------------ 不是他,我相信他。 司机小李将醉酒的唐逸皓送回家的时候,时间已经指向了凌晨三点。 孟慕清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扶着唐逸皓走进卧室,准备帮他解开外衣。 正当孟慕清下意识地触碰到他的腰带时,唐逸皓却突然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了她。 “你别碰我,我嫌脏。” 唐逸皓的不悦之意窜动在黑眸之中,充满了不耐烦。 孟慕清深深吸了口气,她唇边掠过一丝无力的苦笑,没有与之争辩,只是缓缓起身,轻声回道: “那好,我不碰你。” “让楼下那女人回去,就说我累了要睡了,给她点钱。”唐逸皓淡淡地说道。 “好……”孟慕清强挤出笑意,将唐逸皓换下来的白衬衫拿起来走了出去。 站在唐逸皓的卧室门口,白衬衫上那一抹鲜红的唇印格外扎眼。 对于外面女人们明目张胆的示威,唐逸皓在孟慕清面前从不避嫌。 孟慕清的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但这股酸涩很快就被身后卧室内唐逸皓低沉的声音打断: “别在我门口站着,把门给我关上。” 楼下确实站着一个女人,她身材高挑清瘦,穿着高跟鞋和包臀裙,身上刺鼻的香水味隔了好远都能传到孟慕清的鼻腔中。 孟慕清强颜欢笑,尽力让自己看上去和善: “逸皓让你先回去。” 女人不屑地剜了孟慕清一眼,敌意溢于言表: “你谁啊?他带我回家现在又让我回去?” 孟慕清指了指客厅中悬挂的婚纱照: “你一进门就看到了吧,不用我多说了。” 女人的眼珠转了转,冷嗤一声: “呦,唐太太啊,刚刚在酒桌上唐总可是说他老婆死了。怎么?现在到了晚上,您诈尸了?” 孟慕清转过身,不愿与其纠缠。 “小李,送这姑娘回去。” 这个场景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这段婚姻中,她始终没有一丝尊严。 “你别得意,唐总可说了,你就是个摆设,还敢赶我走?我可是……” 女人被推搡着往外,声音渐渐隐去。 孟慕清自嘲地笑了一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尽管她名义上是这座公馆的女主人,但事实上,在这里只有这一个角落真正属于她。 天一亮,孟慕清化了个淡妆,披上一件风衣准备出门。 刚拧开门把手,主卧的门响了一下,唐逸皓走了出来。 “大清早的,你去哪里?” “……。” “我问你去哪里!” 唐逸皓身上的酒气未消,走到了孟慕清面前,眼神冰冷。 “孟慕清,我满足不了你?嗯?又要去见哪个野男人?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许踏出家门一步?” “逸皓……”孟慕清叹了口气,“你误会了。” 唐逸皓冷哼了一声: “不要诡辩,滚回房间去。” 孟慕清眼神一顿,“不行,是你妈叫我过去……” “闭嘴!” 孟慕清的话没说完,唐逸皓猛地喊道,怒火在他的眼眶中翻涌,他指着孟慕清,警告道。 “我和你说过不止一次,那个女人不是我妈,我妈早就死了。” 这股强烈的压迫感压得孟慕清喘不上气来,她眼眶中含着眼泪,唇角勾起一丝苦笑: “我知道,你别生气。” “再有一次,你就从唐家滚出去。” “好,不会有下次了。” 孟慕清身躯一颤,僵硬地站在原地,模样温顺。 唐逸皓这才拿起公文包,不耐烦地离开了家,重重地摔上了门。 确定门外没动静之后,孟慕清的眼泪一下子就收了回去,勾唇轻笑一声。 “赵姐,你听到刚刚他说的话了吗?” 赵姐点点头。 “那你就去和妈说一声,就说不是我不想去,是逸皓不让我去。” “好的夫人,不过您……没事吧。” 孟慕清心头一紧,沉默了两秒,脸上笑容愈发扩大,却夹杂着几分苦涩。 “我能有什么事?都已经习惯了。” 就算这段感情挽回不了,至少也要发挥它该有的价值。 反正她的目的,刚开始也不是他。 晚上,孟慕清终于收到了司机小李的信息。 【夫人,唐总晚上要开会,大概凌晨三点回家,您先睡吧。】 很好! 孟慕清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准备出门。 保姆赵姐一脸担忧地上前: “夫人,唐总不让您出门……” “他今天很晚才会回来,赵姐不会告发我的,对吧。” 孟慕清半个身子都探出了门,回头浅笑道。 赵姐叹了口气,一脸无奈。 “好吧,那您可千万早点回来。” 孟慕清刚进酒吧的大门,就看到了等候已久的周凌诺。 “哎呦清清,约你出来一趟可太难了。” “没办法,家里那位发神经。”孟慕清耸了耸肩。 周凌诺撑起下巴,一脸心疼,“你们就这么僵着?不然你跟他说开吧,说不定……” “现在还不行,恐怕会打草惊蛇,说回正事,你要给我看什么?” 周凌诺轻叹一口气,将U盘插在了一旁的电脑上。 一段模糊的车祸影像呈现在了孟慕清面前。 “不是早就看过了吗?”孟慕清蹙了蹙眉。 周凌诺收起了笑容,一脸的严肃。 “我将视频放慢看了很多遍,发现了另一条线索,你看……旁边这里。” 孟慕清瞳孔猛缩。 “这个亮光……是车灯?” “对,当场虽然偏僻,但很有可能是有目击证人的!如果能找到那个人,拿到行车记录仪,我们就离真相更进一步了。” 孟慕清心脏狂跳,“太好了,就顺着这个方向查。” 她母亲在三年前的雨夜遭遇车祸,变成了植物人。 可警方却因为没有线索,办案态度消极,甚至一度停止了侦察。 她知道原因肯定不简单,但没想到最后会查到唐逸皓头上。 “唉。”周凌诺满眼心疼,“虽然当时唐逸皓在国外,但其实也不排除是唐家为了保住唐逸皓设置的障眼法。” “不是他,我相信他。” 唐逸皓现在的偏执也有她的原因,但他骨子里是个很善良的人。 如果不是她不肯放弃追凶,用很多特殊手段套话,唐逸皓也不会这样患得患失,这不能怪他。 ------------ 这样你实在太闲了 孟慕清说到这,心里像堵了一团棉花,有些发涩。 周凌诺为了缓和氛围,举起了酒杯。 “不说不开心的了,来,庆祝我们找到新线索,开心开心!” 酒过三巡,孟慕清时刻注视着手机上的时间。 放松只是暂时的,她得赶在唐逸皓回家之前赶到家中。 还没来得及开口,酒吧里躁动的音乐戛然而止,灯光全亮,原本热闹的舞池也陡然停顿,场面一片诡异与静默。 周凌诺怔怔地站在原地,周围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dj,音乐呢?” “不对啊,没到打烊的时间呢。”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一群警察冲进了酒吧,走上了dj台,用话筒讲话。 “刚刚接到报案,有人在这里吸食违禁品!大家不要恐慌,配合我们调查。” 孟慕清皱着眉头,看了眼时间。 02:45 糟了。 酒吧里的所有人排成了长队,一个一个接受着调查。 排在后面的孟慕清心急如焚,看着被警察封锁的酒吧门口,恨不得长上一双翅膀飞回家。 酒吧的信号被屏蔽,连电话都打不出去,孟慕清的手机也不幸没电关机。 她长叹一声,这下死了。 如果唐逸皓能被哪个项目绊住了脚,夜不归宿就好了。 正想着,台上的警察突然用麦克风喊道: “谁是孟慕清?” 孟慕清心头一惊,在众目睽睽下站了起来,“这里。” 一个警察走到了她的身边,小声说道: “从员工通道出去。” 孟慕清心脏颤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与周凌诺对视一眼吼,缓步走向了员工通道,一股不妙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推开虚掩着的门,迎面而来的汽车照灯晃得她睁不开眼。 一辆黑色的跑车赫然停在酒吧门口。 而车前则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孟慕清揉揉眼睛,苦笑了一声: “逸皓.....” 唐逸皓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轻抬下巴: “回家再说。” 进门之后,孟慕清紧张地站在门口,不自然地扣着手,唐逸皓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烟,客厅内安静得让人窒息。 见唐逸皓没有跟自己说话的意思,孟慕清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逸皓,早点休息。” “你的日子挺滋润啊。”唐逸皓从牙缝里冷冷地抛出几个字,孟慕清不由得噤若寒蝉。 “是我错了。”唐逸皓掐灭了烟,道,“我不应该将你圈养在家中,这样你实在太闲了。” “所以……”孟慕清心头一喜。 “所以从明天开始,我给你在公司安排件工作。” “可是你们公司的业务我都不会啊。” “你不需要会,明天早上八点,不要迟到。”唐逸皓说完,就走回了房间。 这还是孟慕清第一次来到唐逸皓的公司,人事主管很热情地接待了她,并扔给她一把扫帚,一个拖把,还有一身清洁工的服装。 “唐总交代过了,以后办公楼的卫生,就仰仗你一个人了。” 孟慕清苦笑一声,心想自己早该想到的。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从一楼扫到五楼,孟慕清的扫把都要抡冒烟了,累得直不起腰来,她一刻都不敢休息,生怕又被唐逸皓抓住什么把柄。 她的工作进度堪比劳模,直到一路打扫到了总裁办公室的门口,她却犹豫了。 里面坐的是唐逸皓,孟慕清努力给自己做着心理建设,准备迎接他的冷嘲热讽。 “你就是新来的清洁工?”一个抱着文件的女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着孟慕清,毫不掩饰鄙夷的目光。 “是。” 女人的眉头微微皱起,说道: “年纪轻轻的,做什么不好?非要来给人打扫卫生?” “我找不到别的工作。” “骗谁啊。”那女人冷笑道,“你这样的人我见得多了,就是自以为还有几分姿色,想要勾引唐总罢了。” “……” 办公室的门打开了,孟慕清低着头,用余光瞥见了一双修长的腿,是唐逸皓。 “小美,怎么不进来?”唐逸皓邪魅一笑,说出的每个字都勾着那女人的魂魄。 “唐总~”女人撞开孟慕清,蹭到了唐逸皓的身边,娇滴滴地说道,“我在帮你教训清洁工呢,唐总的办公室,哪是谁都能进的?” 唐逸皓扫了孟慕清一眼,笑着哄那女人: “你不喜欢,我就让她滚得远远的。” 女人被唐逸皓逗得咯咯直笑,用娇嗔的语气对孟慕清说道: “你听到了吗?以后不许靠近唐总的办公室。” 求之不得。孟慕清没有回答,转身就走,身后传来了二人的笑声。 唐逸皓与她的婚姻没有外传,年轻英俊的总裁几乎是全公司单身女性的梦中情人,孟慕清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巨大的屈辱感席卷了全身,她将头埋得更低了。 这一天,孟慕清度日如年,公司中突然多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清洁工,这几乎是爆炸性的新闻,与身份形成强烈反差的长相,使所有人都认为孟慕清心怀鬼胎。 熬过了女员工们长达一天的嘲讽,孟慕清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 唐逸皓站在门口,已经等候了多时,他面色严肃,没有任何波澜的表情在脸上呈现。 “把衣服脱光再进来。” 孟慕清微垂的睫毛眨了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在院子里?” “怎么?你还想穿着扫厕所的衣服进我的家?” 门又被关上了,孟慕清站在门口发愣。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直接转身离开,不过这股冲动马上就被现实的冷水浇灭。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现在离开算什么…… 屋外的寒风像一把把利刃,吹得她的脸生疼,她硬着头皮,将清洁工的衣服扔在了门外,只剩下勉强能够蔽体的睡衣,又一次敲响了门。 开门的是赵姐,她惊呼一声,忙把孟慕清拉了进来。 “酒吧好玩吗?”唐逸皓坐在沙发上,用嘲弄的眼神看着孟慕清。 “……” 唐逸皓并不期待孟慕清的回应,起身穿上了外套: “我去看看,怎么就那么好玩,如果你今天白天还是不够累的话,你也可以出去玩,只是不要被我撞见。” ------------ 太子爷家里也不太平 “一路小心。”孟慕清挤出一个笑容,送唐逸皓出了门。 借着唐逸皓出门的机会,孟慕清回到了自己的家中,那是一个隐藏在巷子中的老破小。 刚走到门口,孟慕清就听到了里面传来的咳嗽声。 “妈!”孟慕清猛地推门闯入,拿起身边的暖壶要给母亲倒水。 暖壶空空如也,就连杯子也散落在地上碎成了碎片。 “慕清,没事。”母亲拍着胸口,牵强地说道。 “我爸呢?” 母亲摇摇头,眼里含着浑浊的泪水。 “又出去赌了?我上次给你们留在家里的钱呢?” “慕清……你知道,妈妈残废了,妈妈拦不住他,你不用管,你和逸皓好好过日子,只要你幸福……咳咳。” 妈妈的话没说完,孟慕清手机的提示音就响了起来,是司机小李。 【夫人,唐总喝酒了,让您来接他。】 孟慕清放下手机,掏出一叠钱放到了妈妈的手里: “妈,我得先走了,这钱您藏好了,我过几天再来看您。” 唐逸皓坐在一群衣着暴露的女人中间,并没有想回家的意思,一杯一杯地喝下周围女孩递来的酒。 唐逸皓的眼神迷离,轻轻勾了勾下巴,示意孟慕清给他倒酒。 在陪酒女们的注视下,孟慕清拿起威士忌杯,唐逸皓看了一眼,猛地抬手将孟慕清手中的杯子拍到了地上。 杯子咔嚓一声掉在地上,碎片飞溅,吓得一旁陪酒的女孩惊叫了一声,钻进了唐逸皓的怀中。 “怎么?白天扫厕所扫的,杯子都拿不稳了?”唐逸皓嗤笑一声,在他的带领下,周围的女孩也笑得花枝乱颤。 孟慕清攥紧了拳头,强忍着怒火,一字一句地说道: “逸皓,回家吧。” 唐逸皓耸了耸肩膀“喔”了一声。 “唐少!”一旁的女孩不愿意了,将胸膛不停地在唐逸皓的身上蹭,“你不是说了今晚要陪人家的吗?这女人是谁啊?怎么她一来你就要走了?” 唐逸皓温柔地拨动了一下那女孩的头发: “乖,我明天再来看你。” “不嘛,唐少,人家舍不得你……” “听话。”唐逸皓笑着,将一叠钞票塞在了女孩的肩带上。 那女孩见到钱,眼睛都亮了,踮起脚尖在唐逸皓的脸上亲了一口: “那唐少,明天一定要来啊。” 唐逸皓的眉头皱了一下,脸一下子就垮了下来,起身对司机小李使了个眼色,拽着孟慕清快步离开了。 小李冷冷地看着正忙着数钱的女孩,哼了一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满脸堆笑: “李哥,我叫糯糯。” “明天换个酒吧上班吧,别让唐总或者夫人再见到你。”小李起身,这话更像是说给在一旁的酒吧经理听的。 “为什么?”女孩追上了小李,一脸的不甘,“唐少不是挺喜欢我的吗?” 在那女孩不停地追问下,小李站住了脚,不耐烦地回道: “刚刚夫人在场,你都干了些什么?” 那个女孩惊愕,如同被定格的画面,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她手中的钞票突然间变得如同火炭般灼热,烫得她几乎难以握住。 孟慕清面无表情地开着车,载着唐逸皓走在回家的路上。 唐逸皓的酒气醒了几分,摇下窗户看向窗外,淡淡地说道: “这条路,我们之前经常从这路过。” “嗯,那时候我还坐在你的电瓶车后座。”孟慕清答道。 “是啊,所以你嫌我穷,另攀了高枝。”唐逸皓的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嗤,“真讽刺,离开我之后,你得到了你想要的生活吗?” 孟慕清的眼眸微垂,按耐住心中不断翻涌的波涛: “我当初离开你,不是为了去寻找我想要的生活。” “别说这么道貌岸然的话了,真恶心。”唐逸皓板着脸说道,“停车,我想自己走走。” 孟慕清很听话,独自回了家,带着一身疲倦睡去。 第二天,孟慕清是被客厅中传来的一阵喧闹声吵醒的,不难听出,那喧闹声的来源是唐逸皓的继母孙曼均。 “妈,您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孟慕清自知来者不善,挤出了一抹微笑。 “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妈,请你去我那你不来,我只能来看你了。”孙曼均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板着脸冷冷地说道。 “妈这是哪里的话,逸皓呢?” 赵姐在一旁小声回道: “夫人,唐总天不亮就出门了。” 孟慕清笑着,给孙曼均递上一杯水,语气婉转: “妈吃过早饭了吗?” 孙曼均轻哼了一声算是回答,翻了个白眼: “我说慕清,你和逸皓也算是燕尔新婚,怎么这么早就分房睡了?” “逸皓最近工作忙,睡眠不好,我怕打扰了他。” “算了。”这个理由显然骗不过孙曼均,她继续说道,“我之前就劝过你,想要在唐家立足,就要知道谁才是唐家的主人,逸皓明显和你不是一心,你要是.......” “妈。”孟慕清笑着打断,“逸皓公司的事情,我毫不知情,只怕是帮不上您。” “不知好歹!”孙曼均猛地站起,指着孟慕清的脸骂道,“你真拿自己当唐家的媳妇了?要我提醒你,你是怎么进的唐家吗?如果不和我合作,等到唐逸皓厌倦了你,把你一脚踢开,你就什么都没有了,我是在替你着想。” 空气中笼罩着强烈的火药味,孟慕清面不改色地坐在沙发上,淡淡地说道: “我们夫妻之间的事情,就不劳烦妈替我们操心了。” 孙曼均撇了撇嘴笑了出来,瞪着孟慕清,用满是威胁的口吻说道: “我看你是在唐家待够了,得罪了我,唐逸皓也护不住你。” 孟慕清苦笑了一下,孙曼均还是不了解唐逸皓,他不是护不住孟慕清,是根本不会护着她。 “但是我干不出伤害逸皓的事。”孟慕清叹息着摇头,这不卑不亢的态度彻底激怒了孙曼均,她拿起桌上的茶杯奋力向孟慕清砸去。 茶杯正好砸在孟慕清的腿上,不算很疼,孟慕清也没想着躲闪。 ------------ 他怎么知道我在调查什么事情! “我们走着瞧。”孙曼均拿起沙发上的包,咬牙道。 就在这时,楼梯口处传来了“噔噔”的上楼梯声,孙曼均收回了刚刚抬起的腿,瞪着楼梯口。 唐逸皓回来了。 “你怎么进来的?”唐逸皓走到了孙曼均面前,毫不客气地问道。 “我是唐家的主母,这房子也是唐家的财产,我有什么不能来的?”孙曼均争辩道。 唐逸皓冷哼了一声,绕过了她,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对赵姐说道: “以后这个人再敲门,不要给她开。” “唐逸皓!我是你妈!”孙曼均恼羞成怒,跺着脚大喊。 “你这么愿意当妈,就趁着还没绝经再生几个呀。”唐逸皓嘴角微微上扬,笑着说道。 “你就算不认我,我也是你的长辈,你怎么这么说话。” “还有更好听的呢,你要听吗?” 孙曼均瞪大了眼睛,嘴巴又张又合,被怼的哑口无言,眼泪直接喷涌了出来: “没天理了,都说后妈不好当,但是我为了唐家兢兢业业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居然被小辈这么羞辱,快,快把他爸叫来。” 唐逸皓早就习惯了孙曼均的这些伎俩,脸上微笑依旧。 没过一会儿,孙曼均带来的佣人就接到了唐父的电话,挂断电话后小声说道: “夫人,董事长说公务繁忙不能来了。” 孙曼均一听,哭得更厉害了,指着唐逸皓骂道: “好好好,你们唐家父子一心,就我是外人,我不活了行吧。”说完,孙曼均就作势用头撞墙,自然被一旁的佣人拦下。 唐逸皓面无表情地看着孙曼均的表演,只是她这么一闹,唐父只能放下手中的事赶来。 “能不能让我有一天消停!”唐父用力地拿拐杖敲击着地面,身着一袭中山装,头发已经花白,进门就喊。 “老公!”孙曼均哭叫着上前,指着唐逸皓,“我想着来看看逸皓,结果逸皓一见我就骂我,还说以后我来了不给我开门。” 唐父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道: “逸皓啊,你这个脾气什么时候能改改?” “改不了。”唐逸皓坐在沙发上玩手机,眼皮都不抬一下,那模样像极了一个叛逆少年。 唐父强忍着气,耐着性子说道: “她不是你亲妈,但我是你亲爸,你也对我这个态度吗?” 唐逸皓哼了一声,没有答话。 唐父见状,继续说道: “两年前,你能回家我还是很开心的,既然回来了,咱们一家人就一起好好过日子,你不能总是这样。” “你误会了。”唐逸皓放下了手机,眼神中放出一道寒光,“我回家不是为了和你们好好过日子的,我是来拿回本来就属于我的东西。” “我是你爸!”唐父横眉直立,大吼道。 气氛一度进入了白热化,孟慕清十分识趣地躲到了一边,生怕被误伤。 “没说你不是。”唐逸皓淡淡地回答。 “不孝子!”唐父咬牙骂道。 “我倒是想尽孝。”唐逸皓站起来,走到了唐父面前,“那你告诉我,我妈是怎么死的?” 唐父的脸色变了一瞬,一下子就泄了气。 “说啊!”唐逸皓突然提高了调门,吓得唐父身躯一震,“别再骗我我妈是病死的了。你总强调你是我爸,当儿子的只想要你一句实话,有这么难吗?” 唐父脸色铁青,嘴唇动了动,身体微微颤抖,憋了很久,只憋出来一句: “不可救药。” 说完,唐父转身离去了,那脚步比来的时候还要快些。 孙曼均眨了眨眼,也没有再闹,跟在唐父身后,灰溜溜的离去了。 孟慕清尴尬地站在一旁,她只知道唐逸皓跟父母的关系不好,其余的事情,她知之甚少,插不上嘴的事情,她也不愿意去问,端了一杯茶,递给了唐逸皓: “喝口茶,消消气。” 唐逸皓没有接过孟慕清的茶水,反而是剜了她一眼: “再管那个女人叫妈,你就滚出唐家。” 一场闹剧结束,孟慕清还要继续上班,她又穿上了清洁工的衣服,来到了公司。 办公楼的茶水间内,几个女人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孟慕清。 “诶,你说,那个年轻的保洁怎么不来了?” “看唐总对她没意思,受挫了呗。” “唉,现在的女孩,白日做梦想攀高枝的太多了,还是咱们几个务实。” “就是就是。” 孟慕清拿着扫帚站在茶水间的门口,清清楚楚地听到了她们的议论,刚想转身离开,茶水间里又传来了司机小李的声音。 “你们不好好工作,跟一个保洁过不去,怎么,你们很闲?” “呦,李哥,你怎么替一个新来的说话呀,是不是看她颇有姿色,动心了?” “姚孟美,工作时间聚众讨论八卦,工资扣一百。”小李严肃地说,又转身看向另外几个人,“你们呢?还说吗?” 几人面面相觑,小李是唐逸皓的心腹,扣个工资这点小事是能做主的,几人自讨了没趣,气呼呼地离开了茶水间,正好碰上了站在门口的孟慕清。 孟慕清低着头,几个女人的目光刺的她脸生疼。 她却连将头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夫人?”小李端着茶水,撞上了门口沉默的孟慕清,“刚刚的话……您都听到了?” 孟慕清微微点头,连一丝象征着礼貌的微笑都挤不出来。 她的身影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孤独。小李沉默了良久,缓缓开口道: “您就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孟慕清苦笑了一下: “我没有办法。” “唐总对您有误会,可我是相信您的。” “谢谢。”孟慕清报以感激的目光。 “事情已经过去了!”小李突然上前一步,压低了声音说道,“别再查了,我只能告诉你,这件事情不是唐总做得。” 他怎么知道我在调查什么事情! 孟慕清身体不自然地颤抖了一下,一脸警惕地看着小李,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 小李注视着孟慕清,内心深处涌起一股难以言表的沉重。他打心底里对她充满了同情,然而,身为局外人的他,却无权干涉唐逸皓的私人生活。 ------------ 我不会背叛你的 孟慕清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小李已经不见了,她的心脏狂跳,恐惧的阴影犹如鬼魅一般追上了她,她不敢想象,要是唐逸皓知道自己一直在暗中调查他,会作何反应。 结束了工作,孟慕清坐在保洁休息室中,并不像这栋楼里面的大多数人一样,期待下班那一刻的到来。 她害怕回到那个有唐逸皓的家中。 “吱呀”一声,休息室的门被推来了,进来的人是小李。 小李换上了一身常服,压低了帽檐,对着孟慕清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他将休息室内的门窗关死,确定没有其他人存在之后,神神秘秘地将孟慕清拉到了一旁,递给了孟慕清一张纸片。 “这是?” “船票。”小李小声说道,“这原本是唐总安排我出差要坐的,我已经偷偷打点好了,就在今晚发船,你去境外查一个叫罗婉儿的人,相信能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孟慕清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小李: “你……” 小李的眉头微微皱着,小声说道: “没有多少时间了,下次有这样的机会不知道还要再等上多久,您赶紧做决定,要不要……。” “要。”孟慕清毫不犹豫地回答,为了还母亲一个公道,别说境外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也要去试试。 不过马上,孟慕清恢复了几份理智,看着小李,满是担忧: “我坐你的船票离开,那你呢?” “你别管我了。”小李着急地回答道,“你要真是关心我的死活,就不要一去不回我信任你,你也要对得住我。” “可是……要是让他知道是你把我放走的,会不会为难你。” “我有办法!”小李攥紧了拳头,略显青涩的脸上有着少年独有的倔强,“我送你去港口,现在就走!” 孟慕清咬了咬牙,有点担心小李,但面对自由的诱惑,她想不了那么多,坐上小李的车,一路疾驰到了港口。 清凉的海风徐徐吹在脸上,看着逐渐靠岸的邮轮,孟慕清心中激动万分。 在孟慕清的眼中,只有远方那未知的彼岸,才是她唯一的希望所在。 “我只能送你到这了。”小李的声音略带伤感,“到了那边,好好生活。” “我要怎么感谢你?”孟慕清对着小李离去的背影喊道。 小李头也不回,摇了摇胳膊,什么也没有说,消失在了海浪声中。 捏着手中的船票,孟慕清激动地热泪盈眶。 与其他旅客不同,孟慕清没有带一件行李,带的只有她的一腔孤勇,这还是她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她一路问过去,找到了检票口,排在了长队后面。 “你是唐逸皓的助理?”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蹭到了孟慕清的身边,小声问道。 其实,在孟慕清沉浸于喜悦忘我的时候,这个男人就一直尾随其后。 这个问题引起了孟慕清的警觉,她心中一慌,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唐逸皓,更重要的是,他是怎么知道她跟唐逸皓也认识的。 孟慕清沉默着,那男人却仿佛看透了孟慕清的心思,指了指她手中的船票: “这艘船的这次行程,头等舱只卖给了唐氏集团,听说是唐逸皓的助理会坐。” “我不是。”孟慕清警惕地回答道。 “那你是唐逸皓的女人?” “……我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人。” 戴墨镜的男人压了压帽檐,点头离开了。 孟慕清长舒了一口气,没等心情完全平静下来,突然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唐逸皓坐在家中盯着石英表,神情越来越沉重: “孟慕清她一直都没有回来过吗?” 赵姐站在一边点点头: “对啊,早上夫人不是去公司上班了吗?” 唐逸皓紧握拳头,愤怒如火山喷涌,嘴角紧抿,声音低沉: “已经这个时间了,她就算是爬,也该爬回来了吧。” 小李坐在酒吧中独自饮酒,心情十分复杂又沉重。 “叮叮叮——”铃声响起,是唐逸皓打来的,小李的酒一下子就醒了,寒毛直竖。 唐逸皓发现我把孟慕清送走的事情了?这也太快了吧? 他咽了口唾沫,战战兢兢地接通了来电: “唐总,我在。” 电话那边,唐逸皓的声音阴郁可怖: “小李,你在哪呢?” “……” “算了,你现在就把我给孟慕清零花钱的那几张卡全部冻结,她到了这个时间还没有回家,我把门反锁了,叫她死在外面吧。” 原来是为了这事。 小李松了口气,按照唐逸皓的吩咐,冻结了孟慕清的卡。 反正她以后也用不上了,小李心想。 约莫过了十分钟后,唐逸皓再次打来了电话,小李想都没想就接通了,说道: “唐总,夫人的卡已经全部冻结了。” “现在来我家,马上。”唐逸皓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小李苦笑着摇头,他早就已经习惯了24小时待命的助理工作,打了一辆计程车,赶到了唐逸皓的别墅。 客厅内一片狼藉,唐逸皓平时珍藏的茶杯茶壶,现在已经碎成了碎片,散落了一地,唐逸皓站在这片自己亲手制造的废墟中,双眼通红得像是一只饥饿的野兽,直勾勾地盯着小李。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小李捏了把汗,仍旧心存侥幸。 “我问你为什么背叛我!”唐逸皓大吼一声,冲到了小李面前,扬起了拳头,仿佛要将一切愤怒都倾注在这一拳之上。 然而,在拳头即将触及小李的瞬间,唐逸皓又猛然停住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最终缓缓地放下了拳头。 “我没有背叛你……”小李低垂着头,轻声说道,“你对我不止知遇之恩,我不会背叛你的。” “那你为什么要将孟慕清放跑?”唐逸皓咬着牙,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雷霆万钧的力量。 “我只是看不下去。”小李倔强地昂起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要是爱她的话,就不会想方设法地折磨她羞辱她,你要是不爱她的话,为什么又要强行留她在身边?你可真坏……” ------------ 绑匪与唐逸皓谈条件 就算到了这个时候,小李还是坚定地为孟慕清保守着秘密。 “你懂什么?”唐逸皓大吼一声,“你知道孟慕清之前是怎么对我的吗?她对我的伤害,要比我对她残忍万分。” “那为什么不放过彼此呢?” 唐逸皓气得连连摇头: “小屁孩,你什么都不懂。” “我不懂?”小李据理力争,“何必非要讲个对错?你怎么不问问她好不好过。” “我和她,这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和解。”唐逸皓微微颤抖,语气笃定地说道。 “所以你究竟是爱不爱她?”小李仍旧不肯罢休,步步紧逼。 “……”唐逸皓沉默了,瘫坐在沙发上,没有回答。 房间内就这样沉寂了下来,过了一会儿,唐逸皓才缓缓开口: “以后我和孟慕清之间的事情,你不要管。” “她已经都跑了,你还要把她抓回来吗?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呢!”小李提高了声音,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大声跟唐逸皓对峙。 “嘶——你喊什么!”唐逸皓不甘示弱地起身,拿起沙发上的手机砸向小李,怒道,“她压根就没有走,你自己看吧!” 小李皱着眉头打开唐逸皓的手机,页面上是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短信: 【唐逸皓,要想你的女人平安回家,明天下午6点之前,往这个账户上打300万。】 信息下拉,是一串银行卡号,再下面,是孟慕清的照片。 照片中的孟慕清昏迷不醒,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嘴巴被胶条封住,手脚被绑了起来。 “这……怎么会……”小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拿着手机的手止不住地颤抖。 “显而易见,孟慕清,被人绑架了。”唐逸皓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香烟。 “我们得救她啊!”小李猛地放下手机,声音因激动而有些颤抖。 唐逸皓的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冷哼了一声: “你不是想帮她吗?你不是觉得自己很伟大吗?你去救她啊,跟我说干嘛?” “我……”小李一时语塞,愣在了原地。 唐逸皓轻哼一声,将头转了过去,别墅中陷入了一片沉默。 ……孟慕清这边: 绑匪不停地举着手机在房间中踱步,心中不免有些嘀咕:“绑架信息都放出去这么长时间了,这个唐逸皓怎么还不回话啊?” 另一个绑匪走到前面,说道:“不可能啊,咱们的计划本来是要绑架唐逸皓的助理,这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居然绑架到他的女人了。按理说,效果应该更好才是。” 被毛巾堵住嘴的孟慕清早已清醒过来,听到绑匪这么说,不由得冷嗤了一声。 绑匪上前将孟慕清口中的毛巾取下,锁紧眉头问道:“你哼唧什么?” 孟慕清甩了甩头上粘着的发丝:“绑架我,还不如绑架他的助理呢。”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别耍小聪明,哥们也不是吃素的。”绑匪显然还不能理解孟慕清口中所言。 这时,拿着手机的那个劫匪有点沉不住气了,抱怨道:“手机信号没问题,唐逸皓就是没有打电话过来,既然如此,我就主动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铃声在响了几秒钟后被接通了,电话那头传来了唐逸皓懒懒的声音:“谁呀?” “好你个唐逸皓,你还是不是人?你的女人现在正在我们手上,你马上交出一个亿来,我们立即放了她,别想着报警,不然……” 唐逸皓冷哼了一声。明知故问道:“我的女人多了,你说哪个啊?” “你老婆!你还有几个老婆?” “哦——”唐逸皓故意拉长了声音,“你们说的就是那个谁啊,怎么着?要一个亿?你们看看,她哪里值一个亿了?” 这句话给绑匪整不会了,两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唐逸皓那边也不客气,直接将电话给挂断了。 孟慕清缩在角落,将电话中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心中像是被堵了一块棉花一样,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绑匪看向孟慕清的眼神,在这一刻居然有些同情。 电话很快又拨到了唐逸皓那里,这一次的唐逸皓有些不耐烦:“怎么?你们还有事?” 绑匪挠了挠脑袋,竟用商量的语气与唐逸皓说道:“内个……要不,你给八千万就行。” “……”唐逸皓没有说话。 “七千万。” “六千万,不能再少了,唐总,您别让我白干一场吧。”绑匪的声音都开始有些颤抖了。 唐逸皓没有说话,但是能听到他在电话那头深深叹气的声音。 绑匪这下彻底慌了,气急败坏地大吼道:“不管怎么着,你说句话行不行!你别以为我们真的不敢撕票。” “可以啊。”唐逸皓终于开口,“你们随时可以撕票。这个女人我本来就不想要了,你们帮我解决了,算是帮我一个忙,我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唐逸皓说完,电话就又被挂断了。 孟慕清愣在原地,好好的一颗心,像是直接被人扔进了冰桶中,尽管对唐逸皓的绝情有心理准备,但是她没有想到唐逸皓居然会这么痛快地弃她于不顾。 至少,这是她的命啊。 她的视线渐渐模糊了,倒在地上止不住地颤抖。 绑匪们看着被挂断的电话,还有心碎欲裂的孟慕清,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过了大约十秒钟,所有人的思绪被唐逸皓回过来了电话打断。 绑匪激动万分,马上将电话接通:“怎么着唐总,您是改变主意了吗?” 唐逸皓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让我跟那女人说几句话。” 绑匪双手捧着手机,递到了孟慕清的面前,一脸谄媚:“诶,夫人,唐总要跟您说话。” 孟慕清的喉咙像是卡了一根鱼刺一样,很久才发出声响:“逸皓……” “别用你那可怜巴巴的语气跟我说话,我问你,你要去国外做什么?” 听到唐逸皓这么问,孟慕清只能忍着痛,把眼泪往肚子里咽。 ------------ 孟慕清回家 她答应过小李,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就算现在身陷龃龉,她也不愿意因为自己的原因,害了那个单纯善良的孩子。 见孟慕清迟迟不说话,电话那头的唐逸皓没了耐心: “该不会是要去约见那个情夫吧。” “逸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孟慕清扯了扯嘴角,心如刀绞的说道。 “哼。”唐逸皓的声音如刺骨的寒风,“还用我怎么想吗?你就是这样的女人啊。” 唐逸皓说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颗子弹,击中了孟慕清的胸膛,她强忍着痛,牵强地笑了一下: “我知道对于之前的事情,你一直都在怨我……” “你要是以为向我服个软,我就能够救你的命,那你可真是打错了算盘。”孟慕清这话刚说了一半,就被唐逸皓不耐烦地打断了。 孟慕清紧握着双拳,长长的指甲陷进肉里。却感觉不到疼痛。 那种被人抛弃的窒息感裹胁而来,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摇摇欲坠的身体,窒息过去。 “算了,我亏欠你的,用命还给你。” 孟慕清说完,就将头别了过去,示意绑匪自己不愿意再和他说话了。 这下轮到绑匪傻眼了,他怔怔地看着孟慕清,低声劝道: “你别这么说呀,你越这么说,他岂不是越生气?你赶紧跟他服个软,求他把你救回去吧。” 可无论绑匪怎么说,孟慕清咬紧了牙关,始终一言不发。 唐逸皓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尽管已经深夜,但别墅中却灯火通明,他用力捏着手机,手指微微发白,一直过去了五六分钟,都没有再听到孟慕清的声音,他颤抖着手指,摁下了挂断键。 这个女人,还真有两下子。 两个绑匪大眼瞪小眼,都指望着对方能在这个时候,给出一个合理的解决方案。 短暂的对视之后,两个人开始互相埋怨: “都怪你,我说绑架唐逸皓的助理,你非得要绑架这个女人,现在好了,砸手里了。” “你说那个都没有用,我倒是也想绑他的助理,我上哪绑去啊,这个女人手中拿着的,就是他助理的票。” “那你说现在应该怎么办?” “这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 “怎么?要撕票吗?” “靠,你疯了,你还敢杀人是吗!” “我不敢啊,绑架和杀人可不是一个罪过。” “再说了,咱们和这个女孩之间无冤无仇,干嘛要给人家杀了!” 说着,二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看向孟慕清。 孟慕清早已面如死灰,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看都不看着两个绑匪一眼。 两个绑匪感觉自己的职业生涯受到了侮辱,咬着牙说道: “我说,你尊重我们一下行吗?你和你丈夫都是什么毛病,都觉得我们不敢撕票是吧!” 孟慕清淡淡地说道: “刚刚就和你说过了,你随时可以撕票。” “……” 绑匪拿这一对犟种夫妻也实在没了办法,又不敢真的把孟慕清杀掉,只能好吃好喝地将孟慕清养了起来。 这天,绑匪在饭桌上看着一点笑脸都没有的孟慕清犯了难,抓耳挠腮了许久,才勉为其难地说道: “我说,唐太太,不,孟小姐,您说您这一天也吃不了什么东西,要是真把自己饿坏了,该怎么办才好啊。” 孟慕清缓缓摇头: “就算真是那样,也没有人会在乎。” “不是啊,我们也不知道您跟唐总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您说您要真在我们这里被饿出个好歹了,唐总要找我们算账,我们也吃罪不起啊。” 孟慕清淡淡地说道: “你们都已经把我绑架了,看他有什么反应吗?” “就是说没有反应,我们哥俩才着急啊,到底要不要你,他也不给句准话,这都一个月过去了,连个电话也灭有,谁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啊。” 孟慕清轻轻捋了捋头发,心头一酸,什么也没有说。 她对这两个绑匪并没有敌意,因为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以来,这两个绑匪并没有伤害过她,反倒是对她十分客气。 安静了几秒种后,一个劫匪开了口: “要不今天,你吃了饭就回去吧,回去帮我们说说好话,就说我们也不会再敲诈他了,以后桥归桥路归路,也别找我们的麻烦。” 孟慕清站起来,心情复杂地看了两个绑匪一眼,自觉地走到柜子前,拿起黑布蒙上了自己的眼睛: “你们送我出去吧,我什么都不看,也不给你们添麻烦。” …… 恢复自由之身的孟慕清并没有打算直接回到和唐逸皓的家,毕竟这么久,唐逸皓都没有问过她的死活,她这样贸然出现,多少会有点唐突。 想到这,孟慕清的心像是被刀子凌迟一般疼痛。 左思右想之后,孟慕清还是想去海外看一看小李口中所说的那个罗婉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此之前,她还是放不下家中的母亲。 自己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了,不知道妈妈怎么样了。 孟慕清推开那扇熟悉的木门,妈妈正坐在床上捧着一碗稀饭小口小口地喝着,坐在餐桌前的父亲面前,却有三菜一汤。 看到这一幕的孟慕清鼻头一酸,大步走到父亲面前,冷冷地说道: “你在家就给我妈吃这个?” 父亲面色不悦,用力将筷子摔到了桌子上,怒斥道: “你这是跟你爸说话呢?” 妈妈一着急,连着咳嗽了几声,慌忙说道: “慕清,妈没事,妈身上有病,不能吃发物,你爸给我吃这个,对我的身体好。” 孟慕清苦笑着摇头,愣了好久才说道: “妈,你最近还是不见好吗?” 妈妈的反应有些局促,紧张得像是一个做了错事的孩子,连连摆手: “不不不,现在已经好了很多了。” 父亲坐在餐桌前,直勾勾地盯着孟慕清看了很久,突然换上了一副慈父的面孔,招呼着她: “来,慕清,你还没有吃饭吧,正好一起吃点,跟爸爸喝点酒,咱们一家人,很久没有一起吃过饭了。” ------------ 我要自己找一个公道 孟慕清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没有多想,就坐到了爸爸的对面,端起了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妈妈坐在床上,笑得温柔慈祥。 这一副和睦的景象,孟慕清的记忆深处中,早已找不到上一次是什么时候了。 几年前母亲的那一场车祸,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当初她与唐逸皓相识相爱,刚刚走入婚姻的殿堂,二人的生活还算甜蜜。 就是因为那场车祸,让原本承担家庭重担的母亲瘫痪在床,变成了植物人。 而那个原本应该为这一切承担责任的肇事司机,却在当晚逃逸。 奇怪的是,在这座繁华的城市中,每一条道路上都有无数的监控摄像头,可警方的调查方向不知不觉就中断了。 到现在都没有给孟慕清一个交代。 孟慕清的父亲只知道喝酒赌博,从来没有想过主动承担起家庭的责任,在她的童年,父爱就一直缺席,只有母亲用加倍的母爱补偿她。 她夜夜在母亲的病床前啼哭,不知道是感动了上天,还是因为唐逸皓从世界各地找来名医为她母亲医治,母亲终于苏醒了过来。 后遗症就是终身瘫痪。 看着母亲日渐消瘦的脸,孟慕清就像心中插了一把拔不出来的刀。 上天不给我一个公道,我就要自己去找个公道! 于是,从那天起,孟慕清就开始明里暗里地调查当年出车祸的蛛丝马迹。 可查着查着,居然查到了自己最爱的男人身上。 她基本可以确定,那晚撞到母亲的车,是唐逸皓的车。 从那天起,她对于这件事情的调查,就不能够让唐逸皓知道了。 但没有了唐逸皓的助力,她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想要跟身在暗处的敌人博弈,无异于以卵击石。 为了调查事情的真相,她悄悄奔波于很多个城市之间,避免不了有的时候夜不归宿,在唐逸皓等候她一夜未归,向她问起的时候,她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解释。 唐逸皓是一个男人,他很难不想歪,但是骨子里的骄傲不允许他表现出来吃醋的样子,二人的婚姻很快就变成了相互折磨。 其实,当时的唐逸皓在国外出差,所以那个开车撞了孟慕清母亲的人,肯定不是唐逸皓本人。 而她在唐家暗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到当晚谁用了唐逸皓的车。 用车记录一片空白,就像是被人刻意删去了一样。 想到这里,孟慕清心中的苦闷无处分散,杯子中的酒在她逐渐模糊的意识里,变成了开解烦闷的良药。 在即将喝醉的时候,她恍惚间听到母亲在床上说: “慕清,差不多的了,你已经喝了很多了,别再喝了。” 母亲微弱的声音被父亲的厉声打断: “我们父女之间喝点酒,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少说话吧!” 说完,刚刚空了的酒杯又被父亲斟满。 父亲满脸堆笑,轻轻推了推孟慕清摇摇晃晃端着酒杯的手: “慕清,再喝点。” “诶,这就对了嘛……你一点也没喝多,你还能接着喝。” “来,爸爸再给你倒上。” 酒过三巡,原本辣喉的烈酒进口却像喝水一样简单。 孟慕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昏昏沉沉中,她能够感觉到父亲将她扶了起来,搀扶着到了车上。 她刚想开口询问,浓烈的酒意袭上大脑,她直接睡了过去。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唐逸皓的别墅门口。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动了保姆,她从门口的监控上看了一眼,飞快地跑上楼,把刚要进入梦乡的唐逸皓叫醒: “唐总,夫人回来了。” 唐逸皓一下子就清醒了,却还装作懒懒的样子伸了个懒腰,用手搓了搓脸,慢慢说道: “她还有脸回来。” “我现在就去开门。” “不用急,晾她一会儿。” 保姆面露难色: “可是,她是被她父亲送过来的,现在她的父亲和她一起站在门外,咱们迟迟不开门,不太合适吧。” 唐逸皓掀起被子站起来,一脸疑惑: “岳父也来了?这么晚?” “是。夫人的样子看起来,很奇怪……” “她受伤了?”唐逸皓声音突然提高了几个调门,给保姆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回答道: “那倒没有,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从她父亲的表情上来看,应该没什么事儿。” 唐逸皓这才松了口气,啊1他不耐烦地扯了扯嘴角,随手点燃了一支烟,眼皮都不抬一下的说道: “那你让他们进来吧,我在客厅见他们。” 大门刚刚被打开一个角,孟父就搀扶着孟慕清就从门缝中急不可耐地挤了进来,皱着眉抱怨道: “我说你们这当保姆的,晚上就算睡觉了也要睁一只眼,我在外面敲了这么半天门才开。” 正说着,他的余光就注视到了坐在沙发上的唐逸皓,他马上换上了一副讨好的笑容,拖着孟慕清醉得像一滩烂泥的身体,走到了唐逸皓面前: “逸皓,这么晚了,你还没休息啊?” 唐逸皓冷着脸,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回答: “本来是要休息的,听说岳父来了,这不赶紧下来迎接。” “哎呦呦。”孟父搓着手,笑得满脸褶子,“逸皓真是有心啊,我一个老头子,哪里用得着迎接呀,再说了,咱们一家人之间,说什么两家话呀,要我说……” “岳父。”唐逸皓实在不愿意听他说这些废话,不耐烦地打断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说的。” 孟父将孟慕清放到沙发上,自己坐在一边,笑道: “我这个闺女没有教养好。既然嫁给你了,就是你家的人了,没有老往娘家跑的道理,今天她回家,什么也没说,就是一杯一杯地喝酒,给自己灌醉了,我想着你要是找不到她肯定会着急,所以这不赶紧把人给你送来了。” 唐逸皓这才皱着眉打量了一下沙发上的孟慕清,一股难闻的酒味钻进了他的鼻子,他嫌弃地摇了摇头…… ------------ 逸皓,对不起 “您实在不用赶这一趟,跟我说一声就行。”唐逸皓转过头,不想再看孟慕清一眼。 “不行,绝对不行,我都说了,她已经嫁给你了,怎么能在娘家过夜呢,这说出去也不好听啊,邻居们讨论起来,要是说我什么倒无所谓,就怕说你欺负了她。” “哦?”唐逸皓玩味地挑了挑眉,“岳父这意思,是要对我兴师问罪吗?” 孟父赶紧站起身,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怎么可能!有你这么个女婿,是我们家三生三世修不来的福分,你怎么会对慕清不好呢?就算是小两口有个小打小闹,那肯定也是我们慕清不懂事。” 唐逸皓轻哼了一声,嘴角扯出一丝邪魅的笑容: “那是自然。” 保姆端着茶盘走到了孟父身后,刚要给他上茶,就看到唐逸皓用凌厉的目光瞪了她一眼,又微微摇了摇头。 保姆瞬间会意,不声不响地把茶又拿了下去,没有给孟父上。 尽管如此,孟父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看着唐逸皓的脸,咯咯地傻笑。 唐逸皓很快就没了耐心,忍不住问道: “时间已经挺晚了,岳父还有什么其他事情吗?” “没……”孟父一脸为难地站起来,嘴上说着没事,但是却哭丧着脸,做出一副有苦说不出的模样。 唐逸皓香烟在烟灰缸里捻灭,头也不抬地问道: “您是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吧。” “是有点事……”孟父挠了挠头皮,一脸的为难,“啊,就是你也知道,我这个工程款,还没有给我结算下来,慕清的妈妈还在床上瘫痪不起,我们一家人的日子啊,最近有点难办……当老人的,原本是不好意思向你开口的,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你看看……你看看能不能……” 其实早在刚才,唐逸皓就知道他葫芦里要卖什么药了,他抬头看了孟父一眼,那张贪婪的脸使他感到无比厌烦。 过了很久,唐逸皓咳了咳喉咙中的痰,冲着一旁的保姆挥手: “给岳父拿10万块钱先用着。” 孟父紧锁的眉头一下子就舒展开来,一边笑一边搓手: “唉呀,逸皓呀,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对你来说这10万块钱可能就是九牛一毛,但是对我们家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这么多年多亏了你……” 唐逸皓不耐烦地挥了挥手,打断了孟父的话: “我和慕清是夫妻,赡养老人是我们应该做的,您不用跟我客气。” 说完,唐逸皓转身走上楼梯,头也不回地说道: “找个司机送我岳父回去。” “诶诶。”孟父拎着沉甸甸的钱袋子,看都没看躺在沙发上,不省人事的孟慕清一眼,径直走出了门。 唐逸皓坐在床上抽烟,保姆将醉得像一滩烂泥的孟慕清扶到了床边,唐逸皓一脸厌恶地向后退了一些,急忙说道: “她喝成这个样子,实在太难闻了,别让她上我的床,让她去睡客房。” “是。” “那老头子送走了吗?” 保姆转过身: “送走了,乐得跟什么似的,您说他那个工程款到底是什么情况,怎么迟迟不发啊,要他每次都腆着老脸来找您要钱,明明您每个月都给他们不少生活费,足够他们老两口的日常开销了。” 唐逸皓叹了口气: “他哪有什么工程?他活了半辈子,没有工作过一天,他的事业就是赌博,他之所以那么说,可能是为了给自己留点颜面吧。” “啊?”保姆大吃一惊,“那您为什么每次还要给他那么多钱?真拿您家里当银行了。” 唐逸皓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保姆意识到自己失言了,搀扶着孟慕清就往卧室的门口走。 “等一下。”唐逸皓坐起来,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她身上有什么伤没有?” “我刚刚简单查看了一下,夫人只是瘦了一圈,但是并没有受伤。” “瘦了一圈啊。”唐逸皓揉了揉有些干涩疼痛的眼睛,“那倒没什么关系,让她吃点儿苦头也是好事,希望她以后能够学乖。” 保姆搀扶着孟慕清刚要往外走,孟慕清突然呕地一声,吐了一身一地。 这简直就触碰到了唐逸皓的逆鳞,他几乎是从床上弹了起来,看着一片狼藉的地毯,怒吼道: “客房也不用让她去了,给她扔到门口,门口没有地毯,她吐了也好收拾!” “可是唐总……” “没有可是,赶紧给她扔出去,然后把这个屋子收拾干净,我还要睡觉呢!” 保姆虽然心疼孟慕清,但是唐逸皓已经这么命令了,她只能将孟慕清轻轻地扶到门口,倚着墙坐下。 房间很快就被打扫干净,在空气净化器的最大马力工作下,屋内的呕吐味已经散去,唐逸皓这才躺在床上准备睡觉。 突然,他听见卧室的门外有被摩擦的声音,想来是孟慕清迷迷糊糊中,蹭到了卧室的门。 “喝成这个狗样,真恶心。”唐逸皓抱怨了一声,就准备接着睡觉。 “逸皓……对不起。”门外,孟慕清这一声轻轻的呼喊,让刚刚把眼睛闭上的唐逸皓瞬间睁大了眼睛,他揉了揉自己的耳朵,怀疑是自己幻听了。 在二人感情变质开始到现在,不管他使用什么办法折磨孟慕清,她一直都坦然接受了,还表现出来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这一直是唐逸皓感觉最不爽的地方。 他,从未听过她一句道歉。 新婚不久,新娘频繁出入各个城市,以及多家酒吧,这些风言风语传到唐逸皓的耳朵里,就像是扇他的耳光。 让他最愤怒的是,孟慕清对此,从来没有过一句解释。 这么倔的女人,怎么可能会道歉。唐逸皓想着,只觉得是自己幻听了,翻了个身,准备接着睡。 “对不起,逸皓。” 这一次还没等到他闭眼,他听得真切。 他翻身起床,披上一件外套,打开了卧室的门。 原本倚着卧室门的孟慕清顺势向后倒去,几乎是出于本能,唐逸皓从她身后将她扶住。 ------------ 我只是被绑架了 孟慕清醉醺醺地蹭到了唐逸皓的怀中,将眼睛睁开了一个小缝,眼神迷离,轻轻地抬起手,抚上了他的下颚线。 “你……”唐逸皓心头一紧,“你这是?” “逸皓,对不起,我没有想过要伤害你。”孟慕清的声音微弱极了,如果不是距离太近,唐逸皓根本听不清。 “可是你能不能给我一个理由,究竟是为什么?”唐逸皓压低了声音,缓缓说道。 孟慕清翻了个身,将头埋在了唐逸皓的怀中,什么都没有说。 唐逸皓心里像是被人剜了一块去,有些空落落的,愣了好久,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心想: 我也真是的,相信一个醉鬼嘴里说的话。 心里是这么想着,但是唐逸皓却松不开抱着她的双臂。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他的怀中,孟慕清的呼吸渐渐均匀,睡着了过去。 唐逸皓扯了扯嘴角,将她打横抱起,轻手轻脚地将她的衣服换成睡衣,怀抱着她盖紧了被子。 这一夜,唐逸皓睡得无比安详,这是他这一个多月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次觉了。 直到闹钟将他叫醒,他才将微微发麻的胳膊从孟慕清的脖子下抽了出来,回头看了一眼孟慕清,心中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明明还没有离开孟慕清的身边,就开始想她了。 小李在这时候将卧室的门打开了,每天早上,他都会来叫唐逸皓起床,看着床上躺着的孟慕清,小李愣了一下。 唐逸皓做了一个“嘘”的手势,蹑手蹑脚地退出了房间。 小李瞪大了眼睛,在门口看着唐逸皓,一脸震惊: “夫人回家了?” “嗯。” “那就好。” 唐逸皓不耐烦地在走廊中将衣服穿戴了整齐,一边穿一边说道: “我早就跟你说了,孟慕清一定会没事的,就你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不踏实。” 小李坏笑了一声,道: “不对吧,她可是被绑架了啊。你怎么就能这么沉得住气?” “我……”唐逸皓不满地剜了小李一眼,“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 小李捂着嘴笑得前仰后合: “不对,你一定是在什么地方暗中监视着他们呢,不然你怎么肯定劫匪不敢伤害她!” “小李,你是不是最近也很闲啊。”唐逸皓压低了声音,带着重重的威胁语气。 小李一下子就闭了嘴,从唐逸皓口中听到这句话,还是有点恐怖。 上次被唐逸皓说闲的孟慕清,转身就成了公司的清洁工。 孟慕清再怎么落魄,至少还有个总裁太太的身份,他要是被发配成清洁工,可能就是一辈子了。 二人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去了公司,孟慕清一直在床上睡到了中午才醒来,她揉了揉头疼欲裂的脑袋,深深地叹了口气。 看着外面已经艳阳高照,她慌慌张张地从枕头旁边将手机掏出来,看了看时间,近乎癫狂地揉了揉脑袋。 再看看周围的环境,孟慕清怎么也回忆不起来昨天发生了什么了。 她只记得自己跟爸爸喝酒,后面的事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我?怎么回到唐逸皓的家里了? 那唐逸皓呢? 这……是唐逸皓的房间吧。 想到这,孟慕清顾不上头疼,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赤着脚站在地上,看着那中式的床,不由得有些颤抖。 唐逸皓,已经很久不允许她在自己的房间中过夜了。 肯定是唐逸皓昨天没有回家,保姆给她送到这屋来的。 孟慕清想着,手忙脚乱地将床铺得整整齐齐,将她昨夜在这过过夜的所有痕迹抹去,生怕晚上唐逸皓回来的时候会大发雷霆。 做完这一切,她怔怔地坐在沙发上思考,肠子都悔青了。 昨晚,为什么要喝那么多啊。 左思右想,就算她喝得失忆了,也能确定自己肯定不是喝多了自己跑过来的,一定是父亲趁她酒醉,将她送到了这里。 现在的她骑虎难下,去哪里都不对。 娘家肯定是不能回了,出国的话,也不行,因为她昨晚回过家的事情肯定会传到唐逸皓的耳朵里,到时候把事情弄僵,她就算想回来也回不来了。 她要是留在这里的话,就一定会面对唐逸皓的冷嘲热讽。 想到这里,她不由自主地咬了咬嘴唇,在心中一遍遍安慰自己。 算了,反正唐逸皓对她这个态度,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就算再来个几天,她也能够忍受。 她走到衣帽间,找到了那身清洁工的衣服,乖乖换上,坐计程车来到了公司。 当她出现在公司的时候,立即引起了之前那些女员工的注意,过去了那么久,这些人对她的敌意已经渐渐消散了,反而将她团团围住。 “你最近怎么没来公司啊?” “对啊对啊,我们还以为你离职了呢。” “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唐美胤苦笑着摇头,实话实说: “那倒不是,我只是被人绑架了而已。” “绑架!”四周哗然,大家愣了一会儿,都觉得孟慕清是在开玩笑。 “开玩笑的吧,谁绑架你干什么啊。” “就是啊,被绑架了你还能完好无损地站在这里啊。” 孟慕清心中泛起一丝寒意,脑海里回荡起了唐逸皓那句“撕票”。 那语气中的寒意,她到现在还记得。 就算已经过去了一个月,现在想起来,她的心中还是会难免痛痛的。 “没,我确实是被绑架了。” 周围的女人们发出一阵大惊小怪的惊呼声,过了很久才渐渐淡去,都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孟慕清。 “你说你被绑架了,那绑匪图你什么啊。” 孟慕清接着苦笑: “绑匪……想让我说出公司的机密,我说我就是个清洁工,他们不信。” “就是啊,你长得这么漂亮,别说绑匪了,就算是我们,我们也不相信。” “但是话说回来,你是因为公司才被绑架的,是唐总给你救回来的吧,他给了绑匪多少钱啊?” 提到这个,孟慕清的委屈一下子涌上了心头,无处倾诉的委屈压在心里这么久…… ------------ 身份暴露就不隐瞒了 委屈一下子全都爆发了出来,孟慕清死死咬着嘴唇,尽量控制住自己不流出眼泪,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说道: “他?他才不会救我呢,他巴不得我被绑匪杀死。” 这句话马上在人群中就受到了反驳。 “怎么可能?唐总虽然可能凶了点,但是人还是很好的,就算你只是他公司中的一个普通清洁工,他也不可能对你见死不救的。” “就是啊,上次我只是手被裁纸刀划伤,唐总就给我放了一天的假去包扎呢。” “咱们公司的福利待遇,一直是最好的,这样的老板,怎么会不管你的死活呢?” 一声声质疑在孟慕清的耳朵里,十分刺耳,她强撑着情绪,冷笑了一声: “他要真是人很好的话,我就不会在这当清洁工了。” 还没等众人仔细推敲一下孟慕清的言外之意,突然一股寒意袭来,原本围着孟慕清的人群都后退了几步,面露惊慌。 孟慕清抬起头,看着这一张张微微发青的脸,还不明所以: “你们怎么了?见鬼了吗?” 一个女同事挤眉弄眼地指了指孟慕清的身后,还没等孟慕清回过头去,一个冷厉的声音就从背后传来: “孟慕清,你说谁是鬼?” 孟慕清顿顿地转过头,正好对上了身后唐逸皓那张阴森可怖的脸,她被吓得一激灵,险些摔倒在地。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那刚刚我说的那些话,他全都听到了?孟慕清不敢接着想再去了。 “是不是清洁工的工作还是太闲了?让你有时间在这讨论我的人品?”唐逸皓的语气阴冷,却又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 “我……” 孟慕清记不得昨晚见过唐逸皓的事情,她对唐逸皓的脸的印象还停留在一个月之前,就算是一个月没见,仍旧会感觉心有余悸。 唐逸皓见她说不出话来,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嘴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将手中端着的保温杯微微倾斜,一整杯热水加上茶叶,一点不剩地倒在了地上。 孟慕清疑惑地眨了眨眼,只看到唐逸皓怒视着她,一言不发地指了指自己的脚下。 他在示意她将地擦干净。 孟慕清强忍着心头的苦涩,手中紧紧攥着拖把,低着头去拖地上的积水。 唐逸皓趁她不备,猛地上前一脚,将她手中的拖把踢到了一边。 “用这种东西怎么能擦得干净呢?你包里不是有个抹布吗?跪在地上,用抹布擦。” 孟慕清的脸颊滚烫,长长的睫毛眨了两下,眼泪几乎就要滚了出来,但没办法,唐逸皓已经这么说了,她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包里的抹布掏了出来,慢慢地跪在了唐逸皓的脚下。 尽管她已经尽力去顺从了,但她不知道,让唐逸皓最不爽的,就是她这一副既委屈又什么都不说的样子。 一股无明火从唐逸皓的心头升腾而起,他猛地一脚踩在了孟慕清的手上,虽然力道不大,但孟慕清抽了一下,却没将手从他的脚下抽出来。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我没看到。”唐逸皓笑着说道,却没有将脚移开的意思。 周围人不知道一向对员工不错的唐逸皓为什么会这样为难一个清洁工,没有人敢上前为孟慕清求情,只能用同情又怜悯的目光注视着她。 就是这些眼神,落到孟慕清的脸上,刺得她的脸颊生疼,她再也强忍不住委屈,眼泪一簇簇落下,顺着脸颊滑落。 唐逸皓冷哼了一声: “刚刚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现在又哭了?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你是不是有精神病啊?要不要我让小李,把你送到精神病院去,好好调整调整?” “唐逸皓。”孟慕清再也忍不住,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叫我?”唐逸皓眉头一皱,犹豫了三秒,才缓缓开口。 孟慕清一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手从他的脚下抽了出来,手背不由得被磨出了几道血丝。 她顾不上手上的疼痛,流着眼泪,心中的万千委屈只汇成一句话: “你就一定要这么让我难堪吗?” 周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原本不想淌这滩浑水的吃瓜群众刚想悄悄撤离战场,也全都猛地站住了脚,一个清洁工对一个总裁,说出这种话实在是莫名其妙,让人不禁霞想万千。 唐逸皓的脸阴沉得吓人,用低沉而有磁性的声音轻声说道: “你现在知道难堪了?那你让我难堪的时候呢?你连一句像样的解释都没有给过我。” “我只能告诉你,我从来都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孟慕清将头撇到了一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你没做对不起我的事情?”唐逸皓的声音提高了几个调门,一把抓住了孟慕清纤细得只剩下骨头的手腕,“那你昨晚为什么要给我道歉?要跟我说对不起?” 这话一出,全场哗然,唐逸皓所说的每一句话都透露着他和孟慕清之间的关系非同小可。 孟慕清呆愣在原地,恨自己昨晚喝了太多的酒,以至于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原来,昨晚唐逸皓知道自己回家了,二人还说过话。 我没说错什么话吧?没将我暗查母亲出事故的事情说出来吧……孟慕清想着,心中惴惴不安。 唐逸皓不满地瞪了她一眼,继续说道: “是酒后吐真言呢?还是酒后胡说八道?” “昨晚我喝了太多的酒,已经什么都记不清了。”孟慕清只能用这句话回应。 “孟慕清!”唐逸皓大吼了一声,将孟慕清的手腕攥得太紧,骨头都响了一下,“你我夫妻这么多年,你就不能和我说一句实话吗?” “我会和你说的,只是现在不行。”孟慕清挣扎着想将手腕从他的掌心中挣脱,皱着眉说道。 “凭什么不行?还不是因为你心里有鬼!” “你要这么想的话,我也没有办法。”孟慕清冷冷的答道。 “不可救药。”唐逸皓早就猜到了她会是这个反应,将头转到了一边,猛地将手甩开。 ------------ v我50 “唐总,如果没有别的事情的话,我要继续工作了。”孟慕清冷冷的说着,将一旁断掉的拖把捡了起来。 唐逸皓用嫌弃的眼神藐视着她,很久才从牙缝中钻出一句话: “你快省省吧,不要在公司给我丢人现眼了,赶紧滚回家去,没有我的同意,你不许走出家门一步。” 孟慕清的心情突转,像是得了赦令一般,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公司。 唐逸皓带着满腔怒火回到办公室之后,整个公司都炸了,没有人敢出声讨论这件事情,但公司的同事们,几分钟的时间内,就多出了好多个讨论组。 财务小马:【诶,刚刚你看到了吗?咱们公司的那个年轻清洁工,原来是唐总的妻子!】 前台小刘:【我就说她长得那么漂亮,来头一定不简单!】 运营小魏:【完蛋了,我之前还骂过她,她不会报复我吧。】 会计小张:【不过话说回来。唐总这种身份的人,居然让自己的妻子来公司当清洁工,这两口子可真会玩儿……】 运营小魏:【说的就是啊,咱们全被蒙在鼓里,难道咱们就是他们play的一环吗?】 主管小金:【不过我可听说了啊,唐总和夫人之间的感情一直都不好,好像是因为前几年,夫人经常和陌生男人出现在其他城市,被唐总发现了。】 会计小张:【不会吧,她已经有了唐总这么优秀的男人了,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 摸鱼小宋:【咱也不知道,咱也不敢问。】 主管小金:【这件事情还有更邪门的传言,你们想不想听?】 运营小魏:【想想想,快说快说。】 主管小金:【v我50。】 主管小金:【发起群收款。】 运营小魏:【靠。】 就在讨论组中聊得热火朝天的时候,一个小号加入了群聊,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很快,这个小号就在群里给所有人发起了视频通话。 大家没想那么多,直接将电话接听了起来,视频那头出现了小李的脸。 小李铁青着脸,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们这些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吧,谁再讨论这个事情,扣除一个月的奖金!” 群聊直接被解散了。 ……孟慕清满心欢喜地回到了家,将这一身清洁工的衣服扔进了垃圾桶,保姆见状,上前道贺: “夫人,是不是唐总心疼您,以后不让您去公司打扫卫生了啊?” 孟慕清摇摇头: “你只说对了一半,他确实是不让我去了,但不是心疼我,是我的身份暴露了,如果我还在公司中打扫卫生的话,他会觉得我丢他的人。” 保姆笑着摇了摇头: “您别这么说,我早就看出来了,唐总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在他的心里,夫人还是很重要的。” “你快别安慰我了,他对我怎么样我心里有数。”提到这个,孟慕清原本开心的心情就像是被扔到了冰窖里,声音也渐渐低沉了下去。 “我看未必。”保姆笑着说道,“就拿昨天晚上的事情来说,唐总明明说了,让您在楼道里过夜,结果我今天早上一起来,就看到唐总小心翼翼地从主卧中出来,去客房内洗的漱,估计是怕给您吵醒。” “你说什么?”孟慕清的脸色一变,“逸皓昨晚是和我住的一个房间?” “当然了!没有他的首肯,我们也不敢给您送到房间里去呀。”保姆笑着离开了,孟慕清却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唐逸皓,他没理由啊……” 结合刚刚唐逸皓当众羞辱她的事情,孟慕清实在不敢相信昨夜唐逸皓会允许她睡在自己的身边。 毕竟,她已经和唐逸皓分居很久了,就算是一起吃饭的时候,唐逸皓也不让她坐在自己的身边。 没等她多想,别墅的门就被敲响了,孟慕清想都没想就将门打开,没想到门口外,唐逸皓那个恶毒的后妈孙曼均带着她那独特的冷笑挤了进来。 回家第1天就遇到这么个大麻烦,真倒霉。 孟慕清哭丧着脸,站在了她的身后,微微鞠躬: “您好。” “您好?”孙曼均一点都没将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微微挑着眉毛,说,“你是不是脑子出现什么问题了?跟我说什么您好?” 孟慕清一脸淡然: “我总得跟您打招呼,但是上次逸皓说,再管您叫妈,就让我滚出唐家,我不敢不听他的。” 孙曼均刚刚送进嘴中的茶水喷了出来,一脸的愠怒: “他浑蛋,你也跟着他浑蛋吗?” “您知道的,我不敢忤逆他。” “慕清啊,不是我说你,女人还是要多为自己做打算的,你也不好好想想,逸皓跟你已经夫妻情薄了,在整个唐家里,谁才是你能够依靠住的人啊?”孙曼均苦口婆心地说道。 她刚往这一坐的时候,孟慕清就知道,她又要来劝说自己当她在唐逸皓身边的眼线。 “您都说我们夫妻情薄了,逸皓有什么事情也不会跟我说,我是帮不上您的。”孟慕清还是用同样的借口搪塞着。 “机会是要靠你自己争取来的。”孙曼均长呼了一口气,一脸善意地挽上了孟慕清的胳膊,“他不主动跟你说,但是他每天晚上都回家,你可以主动问他啊,就算他不告诉你,你悄悄想些办法,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也不是难事。” 孟慕清扯了扯嘴角,没有立即回答。 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的孙曼均,继续说道: “孩子,你要是听我的话,以后在唐家有我罩着你,咱们拿住了唐逸皓的把柄,就算你们两个人翻了脸,他也不敢给你离婚,没准还会反过来求你放过他,也不敢这么欺负你了。” “我这是为你着想啊,这件事情要是成了,你是最大的受益者,我都要排在你后面。” 孟慕清低着头,把手从孙曼均的怀中抽了出来,还是一言不发。 孙曼均对她这个态度很不爽,有点生气: “我跟你说话呢?你到底有没有听?” ------------ 离奇的车祸 孟慕清头也不抬地,指了指天花板的方向。 那里有一个闪着红灯的监控摄像头,正好对着二人。 孟慕清怕她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特意解释道: “最新的黑科技摄像头,像素堪比摄影机,屋里有蚊子叫,那摄像头都能捕捉下来,不过您也不用担心,您的这些计谋昭然若揭,就算是逸皓没有看到您亲眼所说,心里也有数。” “你!”孙曼均顿住,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最终一跺脚,转头离开了。 从门口走出去的时候,她还恶狠狠地丢下了一句: “走着瞧。” 带着威胁的意味。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大夫,孙曼均每次都会说一些狠话,孟慕清并没有放在心上,反而感觉有些轻松。 她深呼了一口气,身体瘫软地坐在沙发上,看着那个监控摄像头,心中泛起一丝寒意。 这个,大概是当初唐逸皓为了监视她才安上的。 明明是自己的合法丈夫,却像防贼一样防着自己,就这点来说,就算是铁打的人,也难免会有落差感。 一直到了晚上,唐逸皓也没有回家,孟慕清盯着手机,竟然有一种把电话给他拨打过去的冲动。 但是这股冲动马上又被她自己给按捺了下来。 不知不觉中,她竟在沙发上歪着睡着了,倒不是故意要等唐逸皓回家,是因为之前唐逸皓吩咐过,他没回家的话,孟慕清不被允许上床睡觉,哪怕是回她自己的房间,也不行。 半梦半醒间,手机在沙发下面响了起来,孟慕清揉揉眼睛,摸索了一会儿,才将手机拿了起来。 电话那头传来了小李焦急的声音: “夫人,出事了。” 孟慕清并没有被他这大惊小怪的样子传染,只觉得是唐逸皓可能是在外面又找了其他的女人,对于这些事情,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并不觉得不能接受。 “我知道了,你让他早点回家就行了。” “回不了家了,你在说什么啊!”小李在电话那头大惊小怪,发出一阵惊呼。 孟慕清不满地撇了撇嘴: “那你倒是说啊,出什么事儿了?” 小李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说话也有点结结巴巴: “唐总,出车祸了。” 一股寒意打孟慕清的脚底升起,直逼她的全身,她猛地坐了起来,嘴唇颤抖了两下,慌忙捂住手机: “你说什么?你怎么开的车?” “我没和唐总在一辆车上,我现在在医院呢,你赶紧过来吧。” “严不严重?” “说是没有生命危险,但还是很严重,可能会涉及到骨折。” 一听到没有生命危险,孟慕清就松了一口气,她晃了晃脑袋,轻轻回答道: “好的我知道了。” 她随手从衣帽间披上一件外套,就坐上了一辆计程车,来到了唐家在本市的私人医院,这家医院平时也对外接受患者,但在唐家人需要的时候,会全心全力为唐家服务。 其实唐家一共就只有那么几个人,但在生命安全的方面,他们总是格外重视。 很快,孟慕清就在护士的引领下带到了急诊室,唐逸皓这个时候已经从手术室中出来了,脸色苍白地靠在床上,见到孟慕清进来,眉头紧锁了一下,将头转了过去: “你来做什么?” 孟慕清顾不上理会他的冷淡态度,一脸关切地上前: “逸皓,你没事儿吧?” “都出车祸了,怎么会没事?”唐逸皓不愿意让孟慕清看到自己虚弱的一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着精力充沛的样子。 孟慕清知道唐逸皓的性格,大概是不能跟她心平气和地交流,于是拉过了一旁的医生问道: “他怎么样了?哪里受伤了?” 医生叹了口气: “车被撞的重度变形,将唐总的小腿骨给别折了,其他的问题倒是没有,只是伤筋动骨100天,还需要好好养着。” 孟慕清千恩万谢地将医生送了出去,自己则是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不断地叹气: “好端端的,怎么会出车祸?是哪个废物给你开的车?” 唐逸皓那声音阴森恐怖: “我自己开的。” 孟慕清一下噎住,将头低了下去,有点不好意思的往回找补: “你说你也是,深更半夜的,为什么自己一个人开车?” “是别人撞上了我,我在路上正常行驶,一辆车突然从黑暗中冲了出来,我躲闪不及,就撞在了一起。”唐逸皓并没有和孟慕清计较,反而解释道。 孟慕清紧张的神经一下子被提了起来,激动地询问: “那肇事司机哪去了?” “当场死亡。” 孟慕清脑子中闪过了一个可怕的念头,不死心地再次确认: “两车相撞,你只是小腿骨骨折,他就当场死亡了?看来这车祸的严重程度不低啊。” “我也觉得很奇怪,按照正常的道理来说,那司机要只是受伤了很正常,不至于当场死亡,现在警察还在调查此事,还没有一个确切的定论。”唐逸皓指了指桌子上的水,示意孟慕清把水给他端过来。 孟慕清低着头,没有看到他的示意,心中惴惴不安。 又是车祸。 总觉得不是巧合。 唐逸皓皱了皱眉头: “你想什么呢?” “我总觉得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深更半夜的,怎么会突然出现一辆车恰好把你撞到,恰好那肇事司机还死亡了?” “你想得太多了吧。”唐逸皓不满地说道,“或许是酒后驾驶,也有可能是精神失常,在法医检测出他的真正死因之前,这些都没有定论。” “又是车祸……”孟慕清自己都没有发觉到自己的自言自语。 “够了!”唐逸皓厉声呵斥,打断了孟慕清的思绪,“你想要说什么?你该不会是把今天的事情和你母亲出车祸的事情联系到一起吧。现在路上的车这么多,这是每天都会发生的事情,根本不足为奇,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要这样,你母亲已经醒过来了,那件事情只是个意外!” 孟慕清看着唐逸皓的脸…… ------------ 腿断了怎么洗澡? 那种她不愿意注意到的感觉又重新袭上了心头。 她总感觉,唐逸皓知道当时事情的真相。 他在为谁隐瞒着什么? 孟慕清盯着唐逸皓的脸,一时觉得有点陌生,她晃了晃脑袋,愣了一会儿才说道: “你干嘛那么激动啊?我这不也是关心你嘛?” “孟慕清,我什么时候需要你的关心了。滚回家去。”唐逸皓狠狠地将头扭到了一边,不愿意再看她一眼。 孟慕清看着他这副样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把指甲嵌进了掌心。 房间内陷入一片安静,一直过了10多分钟,孟慕清再也忍耐不住,转身离去。 唐逸皓看着她这个背影,有一种想把她叫住的冲动,但终究什么也没说,把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孟慕清在房间门口,找到了小李,用手搓了搓脸,瞪着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问道: “法医那边出结果了吗?” 小李点了点头: “刚才您在里面,我没有及时进去跟唐总汇报,法医那边已经传来了消息,那个肇事司机的死因,并不是由于车祸,而是他在出车祸之前,就已经服用了大量的农药,已经达到了致死量,只不过是出车祸的那一瞬间,他的药效还没有发作罢了。” 孟慕清的眉头紧皱成一团,想了许久,道: “这不是很明显的蓄意谋杀吗?那个司机就是抱着必死的心去的,他很有可能是受人指使,毕竟逸皓没有得罪过这么严重的人,非要跟他同归于尽不可啊。” 小李也百思不得其解: “说的就是啊,但是谁会指使他暗杀唐总呢?” 孟慕清补充道: “他之所以会服毒,很有可能是因为雇佣他的那个人,不想留下活口,毕竟只有死人才会保守秘密。” “而且警方能给到的信息就这么多,好像是在刻意规避着什么……”小李走近了一步,低声喃喃道。 “这样吧,你进去先把法医的诊断结果,告诉逸皓,看看他怎么说,我在门口等你。”孟慕清说道。 小李点了点头,推门走了进去。 唐逸皓此时正在盯着窗外飞过的鸟儿发呆,心事已经全都锁在了脸上,一直都没有发现房间里面进来了一个人。 小李轻声提醒: “唐总。法医的检测报告出来了。” “嗯?”唐逸皓这才将头扭了过来,揉了揉眼睛。 小李把刚才和孟慕清说过的话,又跟唐逸皓说了一遍,唐逸皓叹了口气,并没有孟慕清那么大的反应,只是呆呆的愣了一会儿,轻声说道: “不管是法医还是警察,你都打好招呼,这件事情千万不要外传,尤其是不要传到媒体的耳朵里,就当没发生过。” “可是唐总,那您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唐逸皓点了点头,不耐烦地说道: “那你说应该怎么办?这件事传出去,不仅没有任何效果,还会让外人看热闹,让集团的人心惶惶,以讹传讹。” “那咱们要自己查查嘛?” “查案是警察的事,你是很闲吗?”唐逸皓的脸色越来越不好,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调门。 小李一时语塞,只能悻悻离去。 孟慕清在病房外等候着,小李将唐逸皓的反应转述给了孟慕清。 孟慕清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倒是小李自己,也觉得这件事情十分蹊跷: “太太,你说,唐总又说不让警察查案,又不让咱们自己查,他是想吃下这个暗亏吗?” “谁知道。”孟慕清狠狠地说道,“他是明摆着,要袒护杀人凶手。” 说完,孟慕清转身就往回走。 小李在她身后大叫着: “太太,您不照顾唐总了吗?” “他不需要我照顾。” ……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当唐逸皓坐在轮椅上,被小李推回家的时候,孟慕清看着一向雷厉风行的唐逸皓此时这么狼狈,不由得动了恻隐之心。 唐逸皓也有些尴尬,尽力不去与孟慕清眼神对视。 但是白天怎么都好说,最难受的是到了晚上,唐逸皓就连洗澡都成了问题,腿上打着厚厚的石膏,必须在人的照顾下才能够洗澡。 但是唐逸皓一直都不习惯被人伺候着洗澡,厌恶那种被人看光的感觉,就连与孟慕清新婚燕尔的时候,两个人也不曾在一起洗过澡。 孟慕清把他推到了浴室里,看着他微微涨红的脸,也有些犯了难。 她知道,如果让唐逸皓不洗澡就上床睡觉的话,他怕是一整晚都会睡不着,再加上,她将唐逸皓推进浴室的时候,唐逸皓除了脸红了以外,什么都没有说。 沉默的时间太长了,孟慕清咬了咬牙,将微微泛白的手指伸向了唐逸皓的衣领。 唐逸皓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不由自主地向后躲去,孟慕清的脸也红了,故作大方的说道: “你怕什么?我又不是没见过。” 唐逸皓努力掩饰着自己的尴尬,低声呵斥道: “你能不能把眼闭上给我洗澡?” “那我把水冲进你的眼睛鼻子怎么办?”孟慕清不满地回答道,“你这是人能想出来的办法吗?” 唐逸皓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紧紧闭上了双眼: “行了,少废话吧,速战速决。” 孟慕清控制自己躁动不安的心,缓慢地退下了唐逸皓贴身的衬衣,那明显的肌肉线条呈现在眼前,随着唐逸皓的心跳起起伏伏,孟慕清却眼神躲闪,不敢直视。 唐逸皓抬了一下眼,看了一下卫生间的灯,嗔责道: “都什么季节了?还开灯暖?赶紧关了,太热了。” 孟慕清深呼了一口气,小声提醒: “压根没有开,你要是热的话我可以把窗户开开。” 唐逸皓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白天那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劲儿现在已经荡然无存,他强行掩饰住自己的尴尬,道: “不用了。” 孟慕清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又将颤抖着的手伸向了唐逸皓裤子上的纽扣。 唐逸皓的心跳声很响,孟慕清听得清清楚楚。 ------------ 唐逸皓的母亲 孟慕清的手颤抖不止,明明是彼此最熟悉的人,在这一刻却有说不出的尴尬。 唐逸皓的心头冒着火焰,孟慕清这别扭的样子,让他心头的尴尬放大了无数倍,他咬着牙说道: “你别磨磨唧唧的了行吗?不就是给我洗个澡吗?这点小事都会做不好吗?” 孟慕清的脸颊通红滚烫,她咬了咬牙,手忙脚乱的将唐逸皓的裤子褪了下来,或许是动作过于迅速,不小心碰到了唐逸皓那条受伤的腿。 唐逸皓强忍着疼痛,心头的火苗更旺盛了几分: “怎么这么笨手笨脚的?要你有什么用。” 孟慕清撇了撇嘴,不满地回答道: “你要是觉得我没用的话,可以让保姆和小李来帮你。” “既然你是我的妻子,就要履行妻子的义务,别想假手于人。”唐逸皓嘴硬的说道。 孟慕清“切”了一声,将双臂抱在胸前,去调试浴室的水温。 唐逸皓不经意的低头,看到自己赤裸着的身体,不禁脸色一红,浴室的灯过于明亮,一丝不挂的他显得有些窘迫。 他从未觉得自己像现在一样这么狼狈过。 那颗仿佛没有任何情绪起伏的心,在这一刻却悲凉万分,他眼底的戾气逝去,留下的只有深深的落寞。 在这个时候,他只剩下万般的无奈。 孟慕清将水温调试好,刚准备回来推唐逸皓的轮椅,就注意到了他紧紧低着的头。 看着他这个样子,孟慕清是既心疼又生气,心疼今天他出了这么大的车祸,却生气他不去追究,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 唐逸皓,究竟是什么人让你值得如此维护? 尽管心里这么想着,孟慕清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唐逸皓的轮椅推进了浴室。 “你不用这么别扭。”孟慕清故作冷静,“你身上什么地方我没看过?” “……”唐逸皓的心头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无心与她争辩。 他很少有这么沉默的时候,孟慕清叹了口气,将温热的花洒朝着他身上泼去,用纤细柔软的手指,轻轻抚摸着他的身体。 他的肌肤温润如玉,在冒着热气的浴室中微微泛红,就像女人一般清秀。 水汽挂在他那长长的睫毛上,映着他那双带着悲凉的眼眸。 孟慕清用一根筷子将头发挽了起来,将洗干净的唐逸皓推了出去,在他的身上盖了一条浴巾。 她什么也没说,推着他进了卧室,停靠在了床头。 “我叫小李过来把你抬上床。” “……”唐逸皓还是闭口不言。 孟慕清缓缓的摇了摇头,就准备出去。 “你先别叫他进来,我有话和你说。” 孟慕清愣了一下,站住了脚,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淡淡的看着唐逸皓,等着他开口。 “我听保姆赵姐说,今天那个孙曼均来了。” “你不是可以看录像吗?”孟慕清叹了口气,“我还以为家里的录像,你无时无刻不在盯着看。” “你觉得我是要监视你吗?” “无所谓了。” 唐逸皓看着孟慕清这一副冷淡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却发不起火来,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好吧我承认,但我知道那个女人来了之后,确实调取了当时的录像。” “真是难为你伤成这样,还想着家里的事儿。”孟慕清回答着,态度仍旧不温不火。 “她总是想着害我。我当然要防着她。”唐逸皓将这一切说得理所当然。 “在你心中,所有人都要害你。”孟慕清叹了口气,心情也是无比压抑。 唐逸皓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又沉默了一会儿,用低沉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和你说过,我母亲的事情。” “你母亲?”孟慕清眨了眨眼睛,心里咯噔了一声,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突然提起这件事情。 就算唐逸皓从来没有在她的面前提过母亲,但是作为他的妻子,孟慕清也知道,母亲在他心中的地位有多么深刻。 在他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去世了,那个时候,母亲还很年轻,也没有什么突发疾病,就像是生命突然被按下了终止键一样,走得那么突然,又悄无声息。 唐逸皓当时年纪还太小,没有意味到母亲已经永远离开了自己,还以为是母亲累了想睡一觉。 这件事情对他幼小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创伤,他久久不能忘怀,好像在他的母亲没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有信任过任何人。 孟慕清不知道为什么,他今天会突然提起这一段他自己都不愿意回忆起的往事,她一时间愣在原地,生怕说错话激怒了此刻脆弱易碎的唐逸皓。 唐逸皓瞪着眼睛,眉头微微皱着,那表情活脱脱像一个委屈的孩子。 二人就这样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孟慕清鼓起勇气,坐到了他的身边,轻声安慰道: “如果你愿意跟我说的话,我很愿意听一听。” 唐逸皓微微点头: “我母亲没了那年,我年纪还太小,但我知道什么才是死亡的真正意义的时候,母亲已经长眠于地下了,我原本就接受不了那个事实,可我的父亲,却在我母亲去世仅仅一个月后,就娶了那个女人进门。” “啊?孙曼均吗?”孟慕清不知道唐父与孙曼均居然结婚结得这么早,不由得惊呼了一声。 唐逸皓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那天一早,仆人们把房间内挂着的白布全都撤下,换上了喜庆的红布,还贴上了喜字,就算我年纪小,我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我冲到了婚礼现场,在他们两个交换戒指的那一刻,我流着眼泪瞪着父亲。 父亲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对我笑得慈祥,把孙曼均拉到了我面前,让我管她叫妈妈。” 孟慕清听到这里,震惊得连连咂嘴: “这对一个刚刚失去了母亲的孩子来说,也太残忍了吧。” 唐逸皓不禁攥紧了拳头,将牙咬得咯咯响: “他并不那么觉得,他对我说,‘逸皓,叫妈妈,以后她就是你的新妈妈了。’” ------------ 孟慕清调唐逸皓车祸主谋 “这……”孟慕清心头一紧,一时语塞。 唐逸皓继续说道: “我记得我歇斯底里地冲着他大吼,我说,‘我妈尸骨未寒,这一句妈妈,我叫不出口。’” 孟慕清赞同地点了点头: “这不光是你,不管换了谁,也是一件很难接受的事情。” 唐逸皓将头低得更低了: “孙曼均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女人,她生气我在她的婚礼上提起我的母亲,只说我晦气,指使父亲把我打了一顿,从那以后,我就再也不相信父亲了。” 孟慕清了听到这里,喉咙像是被卡住了什么东西,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唐逸皓好像并没有打算听到孟慕清表示同情理解的话,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其实这些,我也都可以勉强接受,我最不能接受的是,在我长大懂事之后,我却发现我母亲的死,有很多疑点。 父亲说母亲是病死的,但是我去到私人医院里面调取了母亲当时的病历和检查报告,她体检的各项指标一项正常,是一个很健康的人。 并没有什么可以直接致死的疾病,而在她去世前一段时间,也没有去过任何医院的诊疗记录。 我又找到了当时给我母亲验尸的法医,可那个法医却在我拜访他的前一天,离奇失踪了,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不管我使出多大的力气,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也没有找到那个法医。 我找不到法医,但是可以找到自己的父亲,我找到他,问他我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他吞吞吐吐犹豫不决,一口咬定我母亲是病死的,但至于是什么病,他自己都前言不搭后语。 最后我给他问急了,他就只说让我别发神经。 我自己暗中调查了这些事情,发现在我母亲去世之前,父亲和孙曼均早就已经暗通款曲,在我不知情的情况下,孙曼均还为我父亲生下了一个儿子。 我实在是找不到理由说服我自己,母亲的死,和这两个人没有关系。” 唐逸皓把话说到这里就结束了,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把头抬起来,好像是在刻意躲避着孟慕清的眼神。 孟慕清知道他心里最难过的是什么,父亲杀了母亲这种事情,就算是有铁证在手,他也会希望那是假的吧。 而且,孟慕清也不记得唐逸皓已经有多久,没和她说过这么多话了。 “你不甘心,对不对?” 在房间内安静了几分钟后,孟慕清轻轻开口。 唐逸皓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我和你说这些,是想告诉你,这个世界上并非所有事情都有一个答案,你不要再深陷其中了,害人害己。” 在孟慕清走出房间前一刻,唐逸皓突然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孟慕清猛地回过头,一脸戒备地看着他,他坐在轮椅上背对着自己,看不到他的表情。 孟慕清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回房间的,只记得什么都没有回答他。 唐逸皓就像是有读心术一样,说的这句话,明显的是暗示,但很显然是想隐藏着什么。 孟慕清更加确定,唐逸皓知道当时她母亲出事的真相,只不过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让他一直都替杀人凶手隐瞒着真相。 她爱他,那也难掩心中的失望。 第2天一早,小李一脸神秘地找上了孟慕清,在她的耳边低语: “太太,昨天驾车撞向唐总的那个肇事司机的家人,我已经找到了,他们就在郊区居住,我觉得咱们可以去上门探望一下,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孟慕清深呼了一口气,对小李投去赞许的目光: “不错啊,长进不少。” 小李害羞地挠挠头: “跟太太学得好,我也不想让唐总白白受这个委屈。” “不过话是这么说。”孟慕清十分理智地分析道,“逸皓不会让我轻易出门的,我前脚刚走,他后脚就能在监控上看到,晚上就会来找我兴师问罪,到时候我要怎么说呢?” “这个简单。”小李胸有成竹,“我早就给你想好对策了。” 说着,小李拿出了手机,打开了一个视频。 这视频是从监控摄像头中截取到的一段画面,画面中的孟慕清坐在沙发上发呆,时不时地晃动着自己两条腿。 孟慕清知道画面中的人是自己,却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拍摄的了,眨了眨眼睛,一脸疑惑地看着小李,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小李笑着说道: “你忘了,我曾经是一家公司的黑客,由于动了某个大佬的蛋糕,差点被人陷害进了监狱,是唐总把我救了出来,我现在虽然在唐总身边当助理,但是黑客的功夫可是一点都没落下,我可以将这段视频植入到唐总的手机里,在咱们出去的时候,唐总每次打开手机,出现了就只会是这段画面。” 孟慕清扑哧一笑,赞许地拍了拍小李的肩膀: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想得倒是周全。” 小李不禁红了脸,扭捏地说道: “哎呀太太你快别夸了,咱们时间有限,快去快回。” …… 当车子七扭八拐地拐进一座郊区的村庄里,穿过了田间的桔梗和树桩,在一座荒无人烟的乱坟圈里,有一个茅草屋。 在这个年代,用稻草和土堆起来的屋子,其珍稀程度不亚于名胜古迹。 孟慕清站在这所破败的房子面前,不禁怀疑里面是否还会有人居住,她沉默了一会儿,像小李确认道: “你确定那司机的家属就住在这里吗?” 小李点了点头: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我早已经踩过点儿了。” 孟慕清眨了眨眼,示意小李上前敲门。 敲门声响了三下,门被慢慢推开了,从里面探出了一个稚嫩的小脑袋,警觉地看了二人一眼,眼神中充满了慌张。 孟慕清温柔地蹲下,对那小孩说: “你妈妈在家吗?” 小孩怯生生地点了点头,向屋子里看了一眼,屋子里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微弱而颤抖。 ------------ 求您帮帮我的儿子 “儿子?是有人在门口吗?” 小孩眨了眨眼睛,看上去很紧张,但还是很有礼貌将孟慕清和小李让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十分破败,窗户上的玻璃早就已经破碎,上面随意地蘸着透明胶带,房间的角落中全是尘土和蜘蛛网,看样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去收拾过了。 这个房间并没有几室几厅的区别,就只是一个开间,一间小小的房间内,兼具了厨房卧室客厅餐厅的所有作用。 房间内巨大的霉味呛得孟慕清直想咳嗽,她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转头看向一边,客厅正中央的桌子上,一张照片引起了孟慕清的注意。 照片是黑白色的遗照,看上去很新,应该是刚刚洗出来的。 照片上的男人约莫30出头岁的样子,眼窝深深地往里凹陷着,瘦得像一个纸片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黑白照的原因,孟慕清就从这个男人的眼中看不出一丝神采。 桌子前还供着几个点心,已经干得开裂了,看起来比这照片还要旧。 在房间的犄角,坐着一个女人,和那男人一样的骨瘦如柴,靠在床上,裹着一床灰萌萌的被子,正一脸警觉的看着二人。 孟慕清换上一副友善的微笑,上前打招呼道: “您好,请问您是王俊生的家属吗?” 女人点了点头,那眼神和那孩子一样,带着几分胆怯。 孟慕清热情地伸出了手,在那女人的手上握了握: “我们是王俊生单位的领导,听说他出了事,代表公司来探望他的家属,并给您一些补偿金。” 听到这里,那女人苍白无力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非但没有开心,反而平添了一丝忧愁,她张开嘴巴,犹豫了一会儿,话还没说出来,眼泪就先掉下来了: “补偿有什么用啊?人都已经没了,我们现在也不缺钱了,但是我老公的命,却再也救不回来了。” 不缺钱了?孟慕清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又仔细地将房间打量了一遍,一家三口人挤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实在不像不缺钱的样子。 孟慕清小心翼翼地追问道: “你老公生前的工资并不高,你们家之后要怎么生活呢?从哪里来经济来源?我是来帮你们解决这些问题的。” 那女人的手紧紧捏了一下被子,抽了一下鼻子,带着哭腔说道: “领导,你也看见了,我这个身体病在床上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我们家只靠我老公一个人在外打拼赚钱,现在他人没了,我们家就没有经济来源了。” 孟慕清心头一酸,不禁扭过头去看那年幼的孩子,那张稚嫩的小脸就和她的母亲一样,带着深深的忧愁。 他可能也在思念他的父亲吧。 “孩子还这么小,你们孤儿寡母的,之后可怎么办呢……”孟慕清这并不是一句疑问,更像是一句感叹。 没想到女人突然坐直了身体,深深地叹了口气: “您是我老公的领导,我什么也不瞒着您,在之前我的老公一个人养活我们这一大家子,确实是十分吃力,但是他留下的那一笔钱,足够我们娘俩活后半辈子了。” “留一笔钱?是政府给的抚恤金吗?”孟慕清心头疑惑,不禁发问。 女人摇了摇头: “是他开车撞了别人,别人不叫我们赔钱就不错了,谁会给我们的抚恤金呢?” “那你老公是哪里来的钱?” 女人怔了一下,张了张嘴,将头转到了一边,明显是有所顾虑。 孟慕清早就猜到会是这样,用眼神示意一边的小李,小李心领神会,十分利落地掏出一沓钞票塞到了那女人的手里: “我们领导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不瞒您说,您丈夫开车撞的那个人来头不小,现在光顾着养伤,还没有心思问责,我们领导担心的是,如果他突然计较起车祸的事情,先不说赔不赔钱的事儿,就说得罪了这么大的领导,你们母子二人以后在这里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啊。” 女人的瞳孔震了一下,手中的被子攥得更紧了,下意识地就去看自己那站在一边,耷拉着两条胳膊的儿子,眼眶又一次红了起来。 小李见这么说有效果,赶紧趁热煽风点火: “我们领导也是女人,很理解你做女人的心,当母亲的,自己吃点苦受点罪都没什么,最可怜的是孩子,孩子还要上学,难免会接触到一些陌生人……” 小李这话厉害的地方就在于,虽然他没有把话直接挑明,但只要不是个傻子,都能听出他话里威胁的意味。 女人的身体不住的颤抖,孟慕清也上前一步接着说道: “所以我要知道你丈夫这件事情的全部真相,只有这样,我才能帮你啊,要是你都不把我当自己人,我就算想帮你,也力不从心。” 那女人的身体颤抖得更厉害了,强撑着病体,从床上滚落下来,扑通一声跪倒在了孟慕清的面前,再也止不住内心的崩溃与委屈,失声痛哭了起来: “领导。我求求您了,您就当行行好,我就这一条贱命,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了,只是我的儿子,他还这么小,他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帮帮我们。” 孟慕清心头一紧,女人专属的同情心在这一刻泛滥了,她被带动的鼻子一酸,眼泪也簌簌地掉落,慌张的把地上的女人扶了起来。 “你放心,只要你肯跟我说实话,我绝对会不遗余力地帮你,保障你们母子平安!” 女人一边鞠躬一边连连道谢,颤巍巍地走向一个破旧的橱柜,打开里面的抽屉,掏出来一张支票,递给了孟慕清: “我不瞒您说,我得了这个病本身就是不治之症,尽管一时半会死不了,但也是治不好了,我们家所有的钱都用来给我治病了,家里的房子和地也全都变卖,所以我们一家三口才只能来这么一个小地方居住,家里只靠我老公一个人赚钱……” ------------ 陌生的支票 “但在我巨额的医疗费面前,也只是杯水车薪。您看看我儿子,他的裤子短了,家里没有钱给他买新的,我就只能从就床单上抬下一块布来把裤子接长,鞋子磨破了,也只能补了又补。” 孟慕清转过头去看着那个小孩,和这女人描述的一模一样。 她很难想象,在现在这个时代里,还会有把日子过得这么辛苦的人。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女人没有发现孟慕清表情的异样,自顾自的说道: “我也劝过我老公很多次,我的身体已经这样了,不行就别给我治了,给孩子多留点钱吧,他还这样的小。但是我老公偏偏就舍不得我这一条破命,非要给我治不可。但家里的钱已经没有了,我看到孩子这个样子,一个当母亲的怎么能不心疼呢? 于是我就拒绝吃药和治疗,逼着我老公,在放弃治疗书上签字。 那天我老公跟我大吵了一架,随后就哭着跑了出去,当天他没有回家,第2天他回家的时候,喝了很多很多的酒,从口袋里掏出了这一张巨额的支票。 我当时吓坏了,以为他去做了什么违法的事,可无论我怎么逼问他,他都闭口不言,他很耐心地教我怎么把支票兑现,又跟我一起规划了孩子的未来。 他那天很开心很开心,我虽然心里不安,但他喝得那样的多,也问不出来什么,就指望第2天早晨起来再仔细问他。 结果当我睡醒的时候,他就已经离开家门了,我和孩子在家里等着他回家,却只等到了……他出车祸死亡的这一噩耗。” 孟慕清心中咯噔了一声,低头看向那个支票,这张支票再普通不过,看不出来什么端倪。 她随手将支票递给了一旁的小李。 那张支票上写着两个亿的数额,是普通人穷其一生也赚不到的一个数字,就算是她的老公帮人做了什么大买卖,也绝对不可能一下子挣到这么多的钱。 除非是有人花这么多钱,要买唐逸皓的命。 孟慕清叹了口气,说道: “可是我怎么听说,这场车祸虽然很严重,但是他撞上的那个领导只是把腿撞断了,为什么你老公偏偏就丢了命啊,他是不是有什么类似于心脏病的基础病,或者说是需要吃安眠类药物的精神疾病?” 女人想都没想就摇了摇头: “家里有我一个病人还不行吗?他身体健康得很,什么毛病都没有。” 把话说到这里,一切都清晰了。 这件事情很明显就是,有人想要花钱,让王俊生去杀了唐逸皓,为了避免留下把柄和祸端,那人要求王俊生在事成之后自杀。 有可能不是要求,是威胁,用老婆孩子的命进行威胁。 这个人……可真够阴险。 女人明显是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是一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妇人,我也不知道究竟是出了什么事儿,但好端端的,我老公突然拿出来这么多钱,绝对是不对劲的,他肯定是和谁做什么交易了,你说他怎么那么傻啊,我病成这个样子,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他现在撒手人寰,要是将来我再去世,我们的孩子可怎么办啊。” 孟慕清再也没有勇气继续在这个充满苦难的小屋中待下去了,她将身上的所有钱掏了出来,强行塞到了那女人的手里: “你放心,不要想那么多,只专心养病就好了,如果未来真的有什么意外,我会将你的孩子抚养长大,如果之后再有谁来找你,你千万记住,什么也不要说。” 回去的路上,孟慕清坐在副驾驶,脸色铁青,紧紧攥着拳头,鼻腔中不断呼出热气来。 小李一边开着车,一边从镜子里观察着孟慕清的反应,问道: “太太,您是哪里不舒服吗?” 孟慕清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我在想究竟是谁,要跟着一家把日子过得这么苦的人过不去。” 小李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我把那支票的编号记下来了,把你送回家,我去银行找人查一查,看看这支票是从谁的银行卡里往外出,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孟慕清点了点头,尽管对这苦命的一家人心生怜悯,但她自己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查出唐逸皓车祸的真凶。 冥冥之中,她总有一种预感,这一起车祸与几年前,母亲的那场车祸,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车子一停稳,孟慕清来不及多想,迅速跑进了家中,将梳得整齐的头发揉乱,换上了一套家居服,将自己装扮成窝在家中一整天都没有出过门的样子。 刚刚整理好这一切,开门声响起,唐逸皓回来了。 孟慕清有些心虚地走下了楼,跟唐逸皓打着招呼: “逸皓,你回来了?” 唐逸皓的心情并不美丽,一整天他都只能坐在轮椅上被人推来推去,这种感觉十分不好,现在回到了家,更是懒得看孟慕清一眼,所以自然也没有从她身上发现她出过门的蛛丝马迹。 孟慕清也看出来了唐逸皓懒得搭理自己,深呼了一口气,准备上楼,刚迈上两节台阶,就被唐逸皓叫住了: “过来。” 孟慕清没有说话,垂着头走到了唐逸皓的面前,很有礼貌地道: “您有什么吩咐?” 唐逸皓皱着眉,瞥了孟慕清一眼,问道: “我不在家这一整天,没出什么奇怪的事吧。” 孟慕清的心中咯噔了一下,强装镇定地说道: “能出什么事啊。这可是你唐逸皓的家。” 唐逸皓的眉头皱了一下,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会儿,还是对孟慕清说道: “行了,这没你的事了,玩去吧。” 到了晚上,孟慕清像昨天一样,将唐逸皓推进了浴室,准备给他洗澡,有了昨天的经验,今天的孟慕清就没有感觉到那么尴尬了,反而有一些想笑。 因为唐逸皓的表情实在是太好笑了,那种强装严肃的假正经的样子…… ------------ 你今晚可以留在这里过夜 这幅模样在唐逸皓的脸上,实在是不常见。 孟慕清一时没忍住,竟笑出声来。 唐逸皓的脸色一下子就变得难看极了,红着脸怒斥道: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 孟慕清忍俊不禁,眼神不受控制地扫到了唐逸皓的双腿之间。 唐逸皓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大喝一声: “你什么意思?” 孟慕清本就不是故意往那里看的,让唐逸皓这么一提醒,有些脸红: “没……没什么。”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进浴室,突然感觉身后被人拽了一下,整个人失去重心,跌倒在了唐逸皓的怀中。 坐在他的腿上,孟慕清脸红心跳,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自己被牢牢锁住,动弹不得,只能低声求情: “你干什么?快让我起来?” 唐逸皓的目光阴狠凌厉,里面似乎翻滚着腾腾燃烧的怒火: “你别看,我现在受伤了,你就小人得志。是不是太久没教你做人了?” 孟慕清的脸通红滚烫,不停地挣扎着,连连求饶: “逸皓,别这样……” 唐逸皓的脸色依旧冷峻,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你刚刚那个眼神,我很不舒服……” 孟慕清被他紧紧搂着,有些生气了,故意拿话刺激他: “怎么着?唐总也有心虚的地方吗?” 唐逸皓本身就不是能够开得起玩笑的性格,听到孟慕清这么说,就真以为是她对他不满意,气得满脸通红,用力将孟慕清抬起来,正对着他坐下。 孟慕清的脸也红红的,尽管知道这是自己的老公,但这么久没有过亲密接触,突然离得这么近,多少还是有点不适应。 唐逸皓怒气冲冲地说道: “你如果现在想尝试一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见他完全将自己的意思曲解了,孟慕清慌张的解释: “你误会了,我没有对你不满意的意思,你别那么敏感,你……挺棒的。” 唐逸皓的脸色却没有一点好转,语气中还带着深深的冷漠: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我告诉你,你已经把我得罪惨了,你等着我好了之后,有你的好果子吃。” 孟慕清身躯猛的一颤,尽管已经分居多年,唐逸皓在新婚时的样子仍旧历历在目,是孟慕清一时无法遗忘的噩梦。 “这不太合适吧。”孟慕清企图提醒他,好人已经分居了多年,感情也不是从前。 没有感情的加持下,任何行为都像是泄欲。 唐逸皓却不这么想,他冷冷的说道: “你别忘了,不管咱们两个中间发生过什么,现在你都是我的合法妻子,我对你做任何事情,都很合适。” 孟慕清脸红的像一棵熟透的桃子,恨不得找一个地缝中钻进去,听着浴室中潺潺的水声,小心翼翼地说道: “先洗澡吧,别浪费水。” 她像完成任务一样,迅速将唐逸皓洗了干净,用浴巾把他包的严严实实,推进了卧室。 就当她以为任务完成了,终于要松一口气的时候,唐逸皓的嘴角突然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阻拦住了她: “你要干嘛去?” “我叫小李来把你抱上床睡觉啊,我怎么抬得动你?” “不用那么麻烦,我一直腿也能蹦上床。” 孟慕清脑海里立刻有了画面,被逗得的笑出声来: “大可不必吧……万一没跳稳,再摔到你可怎么好?”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在一边扶着我。”唐逸皓驾驶着轮椅,挡住了孟慕清的去路,还是那一双孟慕清从来没有看透过的眼神: “怎么?现在我说话你都不愿意听了吗?” 孟慕清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能撇了撇嘴,把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将他扶起来。 唐逸皓还是没能适应一条腿支撑身体,尽管他很努力,但还是有些摇晃。 瘦弱的孟慕清根本支撑不住他的重量,被压得一个踉跄。 唐逸皓有些窘迫,用了很大力气才上了床躺好。 看着他一言不发,孟慕清的心中就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一样,难受到说不出话来。 那个平日里都威风凛凛的唐逸皓,原来受伤之后也会有脆弱的一面。 她感觉脸颊烫烫的,生怕自己在这里多站一会儿,会让唐逸皓感觉更难受,低着头转过身,对他道了一句晚安,就打算离去。 “你今晚可以住在这里。”唐逸皓的声音很小,孟慕清差点没有听清,小心翼翼地确认到: “你刚刚说的什么?” 唐逸皓又将那话重复了一遍,孟慕清转过头,发现唐逸皓的表情竟带着几分柔和。 这是她很久没有在他脸上看到过的表情。 “……”孟慕清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别误会。”唐逸皓用手搓搓脸,“我现在腿脚不太方便,如果半夜需要起床,需要人照顾。” “好。”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孟慕清也实在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她叫刘姐将她的枕头和被子抱了过来,放到了唐逸皓的床上。 这张床曾经是二人的婚床,别说两个人了,就算是四个人也能睡得着。 但孟慕清却小心翼翼,只敢占用一个角落,仿佛一翻身就能够掉到床下去。 听着唐逸皓那边传来的逐渐匀称的呼吸声,孟慕清才敢小心翼翼地入睡。 可眼睛闭了很久,心中就像一团乱麻一样,无论如何也睡不着。 她担心会吵醒唐逸皓,连翻身都不敢翻,这种感觉十分难受,她轻轻地摁了一下手机,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看来今夜,是睡不着觉了。 她在床上躺着,实在是太过难受,静悄悄地从床上爬了下来,坐到了一旁的贵妃榻上,盯着窗外的夜空,和东方吐出的鱼肚白。 这个房间,在两年前曾贴上过许多大红的喜字,承载了两个人不少的记忆,但是时过境迁,现在这里,只让孟慕清觉得无比陌生。 可能让孟慕清觉得陌生的,不只是这个房间,更是房间里的那个男人。 ------------ 小唐总的阴谋 就这样一直挨到了天亮,唐逸皓手机的闹钟声响起,将他叫了起来。 唐逸皓揉了揉眼睛,看到靠在贵妃榻上的孟慕清,有点疑惑: “你怎么不上床睡觉?” “我睡了……”孟慕清懒懒的起来,强颜欢笑,“只是早起来一点,怕吵醒你。” 尽管她嘴上这么说,但是眼眶处的乌青早就已经出卖了她,唐逸皓有点不快,但终究什么也没说。 孟慕清十分利落地帮唐逸皓换好了衣服,微笑着说: “好了,注意安全。” 唐逸皓顿了一下,隔了好久才小声说道: “我会的。你要是觉得你在这里睡不好的话,今晚可以回到你自己的房间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孟慕清的话还没说完,唐逸皓就操纵着轮椅离开了房间,重重地将门关上了。 孟慕清心头颤了一下,心里暗暗想道,这个人还真是有力气,已经伤成这样了,还能用这么大的力气摔门。 正想着,小李从门口鬼鬼祟祟地探进了脑袋,确定房间里没有其他人之后,迅速钻了进来,并将门反锁。 孟慕清看他这个样子不禁觉得好笑: “你怎么跟做贼的一样。” “我得躲着点监控录像,家里的摄像头快赶上银行金库那么多了。”小李不禁调侃道。 孟慕清苦笑一声: “你们唐总,防我的程度不亚于银行防歹徒。” 小李没听出孟慕清语气中的自嘲,很没颜色的点了点头: “反正,这个卧室是安全的。” 小李顾不上喝口水,着急忙慌地给孟慕清掏出来了一个手机,一串数字映入了孟慕清的眼帘。 “这是?” 小李一脸严肃: “我查了那个支票兑换的银行卡号,你猜怎么着?原本是一个叫刘亚茹的女人的卡号。” “刘亚茹?”孟慕清一头雾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对。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女人和咱们家原本就没有任何交集,怎么可能会雇凶杀人呢?” “但是我仔细查了一下这个女人的直系亲属,发现可了不得。” 小李说着,就将声音压低,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这个女人看似和咱们家没有任何关系,但是仔细一查不难发现,他的丈夫,是小唐总的小舅子。” 孟慕清身躯猛地一震,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小李,楞了好久说不出话,许久才憋出一句: “你确定你查仔细了?” “千真万确。小唐总是唐总的亲弟弟,我诬陷谁,我也不敢诬陷他呀。” “话别说这么死。”孟慕清小声地说道,“哪里是亲弟弟?他是孙曼均的儿子,孙曼均和你们唐总之间的关系,你还不知道?” “啊!”小李发出一阵惊呼,“那你的意思是……不可能,仅仅是这么一件事儿,不值得人谋财害命吧。” “我只能说,逸皓身上有他们垂涎了很久的东西。” “是什么?” “孙曼均曾经多次找过我,想让我当她在逸皓身边的那样内应,但是我没同意,她自然而然也不可能将她想要的东西告诉我。” 孟慕清一边说着,一边从脚底升起一丝凉意。 小李顾不上长吁短叹,猛地抬起头,说道: “家贼难防,家里有一个总想害了唐总性命的人在怎么行?夫人,你快想想办法啊,反正不能坐以待毙吧。” “当然不能。”孟慕清脑子里像是有一团乱麻,就算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但是唐逸皓家这个,就应该是天书级别的了。 “我想想……” 孟慕清嘴上这么说着,但是一直过了很久很久,也没有想到应该怎么办。 小李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在卧室中上蹿下跳。 “你说唐总也真是傻,他弟弟明摆着是要害他,他却不让警察调查,真不知道他维护他什么?” 孟慕清神情严肃,缓缓地摇了摇头: “不对,逸皓应该不知道想害他的人是他的弟弟,他可能误会成别人了吧。” “啊?”这么一说,小李更迷糊了。 孟慕清接着说道: “以我对他们两个的了解,他们两个之间早就没有兄弟情谊了,更可以说是从来没有过,逸皓要是知道还他的人是他,根本不可能袒护他。” 小李点点头: “我觉得也是。” 说到这里,孟慕清猛地站了起来,或许是一宿没睡,又或许是因为站起来的太猛,突然眼前一黑,险些摔倒。 小李眼疾手快,迅速上前将孟慕清扶住,一脸担忧: “你……太太……你没事吧。” 孟慕清的眼前混沌了许久才复清明,摆了摆手,示意小李放心: “我没事,你别在这看着我了,快,叫逸皓回家。” 小李咬了咬牙,送来了孟慕清,拨通了唐逸皓的电话。 铃声响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唐逸皓不耐烦的声音: “怎么了小李?现在正开会呢。你怎么还没来公司,你是请假了吗?” 小李噎住,不由得不敢继续说下去。 唐逸皓在开会,说明身边有很多公司的中上层领导在,更有可能,唐逸皓的弟弟也在旁边。 小李犹豫了一会儿,鼓起勇气说道: “唐总,太太叫您回家一趟。” “什么!”唐逸皓的声音提高了几个分贝,“我不是刚从家出来吗?她要干什么?” 小李看了看孟慕清,咽了口口水,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的样子,闭上眼睛,眉心拧成一团: “太太从楼上摔下来了,我已经叫私人医生来家里了,太太吓坏了,非叫您回来一趟。” 他的话刚说完,孟慕清不由得就翻了个白眼,心想小李这个孩子,怎么连撒谎都不会撒。 唐逸皓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死活,就算小李这么说了,也是惘然。 但是她没想到,电话那头的唐逸皓显示沉默了几秒,随后用阴森可怖的声音问道: “她好端端的,怎么会从楼上掉下去?她该不会是想自杀吧?” 小李大惊失色,连连辩解: “不是不是……” ------------ 小李的曾经 小李很少跟唐逸皓撒谎,只这么几句话就脸红脖子粗,心虚不已: “太太她没什么事儿,也没有要自杀,就是不小心失足从楼上掉了下来,唉呀,您还是赶紧快回来吧。” 唐逸皓捏着手机,眉头微微皱紧,心中闪过一丝不快,淡淡地说了句: “她死不了吧?” 孟慕清早就料到会是这种反应,毕竟他连自己被绑匪劫走都无动于衷,更何况简单的就是受了伤。 小李也愣住了,过了一会儿才结结巴巴地回答: “死肯定是死不了,但是太太说希望您能够回来,她挺想见您。” 唐逸皓“啧”了一声,有些不敢相信: “她真是那么说的?” “那还能有假啊。” “你等着,我这就回家,看看她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唐逸皓那边说完,就将电话猛地挂断了。 小李盯着手机屏幕,不好意思的回头冲着孟慕清笑了笑。 孟慕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埋怨道: “你就不应该这么跟他说,他什么时候管过我的死活?” 小李瞪大了双眼,慌张地为唐逸皓辩解: “不是的太太,唐总他还是很在乎您的,上次绑匪的事情,你们两个之间肯定有误会,唐总当时急疯了,并没有不管您的意思,他只是拿定了主意,那绑匪不敢伤害您,又生气您没有经过他的允许离家出走……” “行了行了,你别替他解释了。”孟慕清不禁翻了个白眼,唐逸皓对她是什么态度,只有她自己心里最清楚。 没过一会儿,唐逸皓就出现在了房间里,比二人预想的要快很多很多,看样子是着急忙慌赶回来的。 他看着毫发无伤的孟慕清,气不打一处来,抱着肩膀怒视着二人,仿佛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小李吓坏了,连忙为自己辩解: “唐总,我可没想骗您,只是听到你那边在开会,我不能贸然打扰,怕你那边说话不方便,所以才发了这一个善意的谎言,善意的谎言哈。” 唐逸皓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但却并没有出言责怪,反而耐着性子说道: “行了行了。以后再这样的话,我跟你没完。” “对对,没有下次了,我再也不敢了。”小李急忙辩解道。 “小李。”唐逸皓突然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着他,“你是谁的人?” “我当然是唐总的人,唐总对我恩重如山,我后半生做牛做马也报答不了唐总对我的恩德。”小李笃定地说道。 他这话说出来不是为了溜须拍马,而是他自己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当初他就是一个流落街头的小混混,兜里只有10块钱的时候,他还要去犹豫是吃顿饱饭还是买包香烟。 家里嫌他没有出息,又早早地退学了,将他赶出了家门。 他曾经发誓,要去大城市闯出一番事业,衣锦还乡。 可是他没有想到,小山村外的世界就是一片狼藉,尽管他很努力地为自己找工作,但由于没有学历这块敲门砖,他处处碰壁。 又因为年少不懂事在身上纹下的纹身,让他走在大街上都会被人戴着有色眼镜另眼相待,就连一份最底层的工作也找不到。 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走在街上的落魄青年很快就被有心人发现,那人打着给他找工作的名义,将他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骗走了。 无处可去的他被一个好心的网吧老板收留,老板雇佣不起他,除了每天管一顿饭以外,他没有任何收入。 于是他白天出去找工作,晚上回到网吧帮老板看店,不管是凌晨几点,只要是有人来上网,他都会从梦中惊醒。 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仅仅是一顿饱饭就能让他出卖自己的睡眠。 他也不想这样,但他别无办法。 网吧老板的生意虽然不景气,但却在偶然的一个机会,认识了唐逸皓,在闲聊中,网吧老板不经意地提起了这个孩子。 “虽然没有学历,但是他愿意学。虽然满身都是纹身,但他并不是个坏人,他还只是个孩子,曾经做过一些错事,但是他的人生还刚刚开始。” 唐逸皓答应了收留他,但当他见到他的那一刻,还是犹豫了。 他那个时候对小李说: “你年纪这么小,还是这个形象,不管我把你插到哪个部门里面去,恐怕部门主管都不会愿意的。” 看着小李因为窘迫所以才低下的头颅,唐逸皓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冲他伸过手: “做我的助理吧,我亲自带你。” 小李并没有辜负他的希望,他加倍努力学习公司的业务,对唐逸皓忠心耿耿,很快从一个饭都吃不饱的落魄少年,摇身一变成为了唐氏集团的高管。 他并没有因为取得一些成就而狂妄自大,把唐逸皓当做亲生哥哥一样对待。 唐逸皓知道他的心意,对他也是越来越好。 但是唐逸皓想不明白,就这么一个对自己忠心不二的人,只对自己撒过两次谎,还都是因为孟慕清。 他这么一问,让小李的脸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他憋了许久,才小声地回答: “我就是因为心里一直想为唐总好,才会帮助太太的。我跟了你这么久,你心里想的什么不用说我就知道,我是希望你们两个……” “够了。”或许是猜到了小李接下来会说什么,唐逸皓赶紧打断了他,“这儿没你事儿了,你先出去吧。” 小李略显担忧地看了一眼孟慕清,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在心中默默祈祷,这两个人千万要友好相处,好好沟通,不要大打出手才是。 但又看了看坐在轮椅上的唐逸皓,现在好像也并不具备与孟慕清随时决斗的实力,小李这才放心的离开。 唐逸皓坐在轮椅上,不耐烦地用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扶手,怒视着孟慕清,从牙缝里传出一句话: “是你叫小李这么和我说的吗?” 孟慕清一脸淡然: “我只是让他把你叫回来,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 以后不许再提这个事情了 唐逸皓的眉头皱了一下,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冷漠的表情,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 “我刚从家到公司,你有什么事情,不能等我回家再说吗?” 孟慕清上前一步,为了表示自己的真诚,她将手放在了唐逸皓的腿上,看着他的眼睛: “我一直在暗中帮你调查,你出车祸的真相,虽然我不知道你在想隐瞒什么,但是作为你的妻子,我觉得我有权利知道事情的真相,就在今天,我终于发现了眉目,逸皓,你出的车祸,真的不是一场意外。” 唐逸皓的脸色骤变,猛地拍了一下轮椅的扶手,但凡他现在要是能够站起来,估计会气得把房间里面的花瓶砸个稀碎。 但他现在站不起来,只能用提高音量来表达自己的怒火: “我记得我提醒过你,这件事情和你没有关系,过去的就过去了,不需要你为我调查什么,你凭什么自作主张!” 孟慕清见他这个样子也急了,怒喝一声: “唐逸皓!你别这么不知好歹!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情,那司机在撞击之前就自杀了,这么明显的阴谋,你居然不理不问,难道我也要袖手旁观吗?非要等到你被人杀死了,我才开始着急吗?” 唐逸皓轻哼一声,血液在身体里奔腾不休,一开口就是冷嘲热讽: “要是我真的被人害死了,你想出轨不反而更方便了吗?到那时候你想去哪就去哪,也没有人拦着你了,你守着我这么大的家业,完全自由了,你不开心吗?” 孟慕清愣住了,没想到唐逸皓会对自己说出这么伤人的话,她看着他的脸,只觉得有些陌生,还没开口,眼泪就先一簇簇地掉落。 唐逸皓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我不需要你调查,因为我没法确定,会不会想害我的人就是你本人。” 这话像一把利刃一样直插到了孟慕清的心脏,她怔怔地看着唐逸皓,眉心拧皱一团,手掌情不自禁地就抚上了胸口。 唐逸皓不愿意看她这个样子,不耐烦的将头扭去了一边,狠狠的说道: “怎么?我还冤枉你了不成?” “逸皓……”孟慕清强忍着心痛,艰难开口,“你再怎么怪我都可以,但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这么想我。” 唐逸皓撇了撇嘴,也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些过分,却也不想道歉,但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孟慕清心中一阵抽痛,眼神有些涣散,尽管二人之间的感情不像是之前,但她也是一心希望唐逸皓可以好的,没想到却换来了这样一个结果。 孟慕清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审视着面前这个男人,失望遍布了她的满心满眼,她明明想要接着说下去的话,现在却一句也说不出口了。 唐逸皓缓缓地将头转过来,与孟慕清对视,这么多年的夫妻,唐逸皓一下子就读懂了孟慕清的眼神,心中也是一震,暗自后悔刚刚不应该说那样的话。 但是那可笑的自尊却强撑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房间内一下子就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唐逸皓知道,如果他现在说一句哄哄孟慕清的话,孟慕清还是会毫不犹豫地原谅他,但是他却说不出口。 二人就像两个正在拔河的比赛选手,谁也不肯退让一步。 或许是太过失望,孟慕清说了一半的话却不愿意继续说下去了,她转过身,背对着唐逸皓: “这件事情是我错了,我不应该背着你暗查车祸的真相,受累不讨好,以后咱们两个之间,彼此是死是活,对方都不用再过问了,你要是哪天想要离婚,通知我一声,我拿上就会走,用不着用这种肮脏的心思揣测我。” 唐逸皓心头一震,愣愣地看着孟慕清,这还是孟慕清第一次对他说这么狠的话,之前不管他对孟慕清多么过分,孟慕清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突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反倒是唐逸皓的心中有点慌了。 他在极度慌乱与震惊下,想要强撑着自己站起来,一时忘了自己的腿还没有痊愈,他猛地一动,触碰到了伤口,疼得他呲牙咧嘴。 当他没有看到孟慕清像以前一样慌张地冲到自己面前查看自己要不要紧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这次问题大了。 他看着孟慕清,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希望,你不要再追查这个事情了。” 孟慕清原本以为,唐逸皓一定会大吼出声,或者是直接操控着轮椅离去,没想到他非但没有,还用一种解释的口吻与她说话。 就是这种再正常不过的态度,对于孟慕清而言,已经是奢求了。 孟慕清心头的委屈没出息地被压下去了一些,瞥了一眼唐逸皓,带着委屈的口吻说道: “逸皓,你不是一个隐忍不发的人,我告诉你,这次撞你的司机,是你弟弟雇佣来的,想要杀了你的凶手,我已经完全调查清楚了,绝对不会冤枉了他,这样的人在你身边实在是太危险了,所以我才把你叫回家,想和你商量一下到底该怎么办。” 唐逸皓的眉头紧紧锁着,深呼了一口气,淡淡地说道: “就算是他又如何?” 孟慕清又一次震惊了,她没想到,唐逸皓居然没有表现出一点的震惊,仿佛早就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般。 “你……” 还没等孟慕清将心中的疑问问出,就被唐逸皓猛地抬起的头上带着的那凌厉的目光震慑住了,唐逸皓用一种毋庸置疑的口吻,命令道: “这件事情,是我的家事,就算你是我的妻子,我现在告诉你,不许你管,因为跟你没有关系,以后,也不许再提了。” “逸皓!”孟慕清忍不住大喊道,“你不是这样的人,你和他的关系也不好,你究竟在维护他什么!” 唐逸皓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 “我觉得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以后,不许再提这个事情了。” ------------ 谁的孩子? 孟慕清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唇角微微下垂,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颜色,只剩下了无尽的失落。 她没有再与唐逸皓争辩,而是直接转身离开了。 她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语言去反驳,巨大的失落感将她整个人都压得喘不过气来。 唐逸皓并没有阻拦她,更没有出来追赶,只是默默地点上了一支香烟。 他有心坐下来和孟慕清好好解释清楚,但是想到孟慕清之前的所作所为,他无数次又将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这次,算了。他淡淡地想道。 唐逸皓又回到了公司,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工作中。 等到他晚上回家的时候,孟慕清像前几天一样,帮他洗好了澡。 这一次谁都没有脸红,同时也谁都没有说话。 到了该睡觉的时候,孟慕清没有一句解释,抱着自己的铺盖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她不是想故意避开唐逸皓,更不是对他感到厌烦。 让她真正觉得厌烦的,是二人同床异梦的这种感觉。 灵魂没法触及到一起去的话,身体上的接触也没有任何意义。 唐逸皓和她之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默契,二人相顾无言,谁也没和谁多说一句话,他们彼此之间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更像是同居在一个屋檐下的邻居。 每天都彼此忙着各自的事情,好像对方从未出现在自己的生活中。 就这样吧。二人都是这个想法,谁也不愿意主动去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唐逸皓在私人医生团队的帮助下恢复得很快,没过多久就拆掉了腿上的石膏,可以正常行走了。 对于那场车祸,他还是闭口不提,至于他那个弟弟,他也没有翻脸。 孟慕清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却什么也没有问。 她清楚地明白,就算是她问出了口,唐逸皓照样什么也不会说。 就这样算了吧。 世界上的大多事情,都结束于一句算了。 最近的孟慕清总觉得身体不太舒服,平时最喜欢吃的东西最近也不想吃了,还有偶尔会难受想吐。 原本以为是一时没吃东西,孟慕清也并没有放在心上,直到这种症状随着时间的推移,非但没有自愈,反而越来越严重,孟慕清再也沉不住气,来到了唐家在本市的私人医院。 她下了很大的决心,将脾胃上,能检查的项目全都检查了一遍,却没有发现任何问题,大夫看着体检报告,也是十分疑惑。 “太太,除了食欲下降和偶尔恶心以外,您还有什么其他症状吗?比如心悸,失眠?” 孟慕清摇了摇头: “并没有啊,我每天好像有睡不醒的觉,上床就能睡着,一觉就能睡到大天亮。” “那您最近是不是心情不好?要不要去精神科检查一下?很多精神类疾病,如焦虑症抑郁症,都会有这样的症状。” 孟慕清撇了撇嘴,真想自己最近确实因为唐逸皓的事情心绪不佳,虽然自认为不至于到得抑郁症的地步,但为了以防万一,她又走到了精神科。 经过一系列的检查,她的精神也没有任何问题。 精神科的主任犯了难,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检查不出任何问题,就算有再强大的临床经验,医生也是无可奈何。 “太太,您现在都不能确定是身体的哪个部位出现了问题,干脆做一个全身的检查,把所有项目都查一遍,到时候问题也就水落石出了。” 孟慕清觉得很是麻烦,但是眼下却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听从了医生的建议。 由于是唐家的私人医院,检查结果通通在一个小时内全部出来,看着那密密麻麻的数字,孟慕清捧着厚厚的一沓检查报告走进了医院院长的办公室。 老院长是全科大夫,这些报告给他一个人看就足以。 老院长将这些报告翻了又翻,最后捧着一个B超陷入了沉思,犹豫了三秒钟过后,老院长一脸严肃地站起身,要办公司的门给反锁上了。 随后,他又走到了电脑桌前,将监控录像关掉,坐到了孟慕清的对面,用沉重无比的语气说道: “太太,这么多年,您一直对我不薄。我也是真心想帮助您,但是需要您跟我说实话。” 孟慕清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您是什么意思?” 院长没有多解释,只将那张b超拿了出来,指着上面的一个小黑点对孟慕清说道: “您,怀孕了。” 这话一出,孟慕清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大脑一片空白,一时间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 她猛地接过那个b超,仔细地看了又看,确定没有登记错人名,瞪着眼睛对院长说道: “肯定是哪里搞错了,我怎么会怀孕呢?” 院长的表情还是那么严肃,沉默了一会儿,说道: “您是什么人物?这怎么会搞错呢?而且您刚刚所说的症状,就是标准的怀孕的妊娠反应,只是您一口咬定没有过x生活,我们才没有往这方面去检查。” “可是我没有撒谎!”孟慕清不禁提高了几分声音,“我就是没有!” 院长点了点头: “太太,事已至此我有话跟您直说,我之所以看到您怀孕了瞬间,没有跟您道喜,是因为在前一段时间,唐总受伤的时候,为了唐总的治疗方案更加贴切,我特地向她询问了近半年来有没有过x生活史,唐总跟我说,他跟您已经分居了很久了,并没有过。而唐总的腿刚刚痊愈没有几天,您却有了两个月的身孕了。” 孟慕清瞪大的眼睛,指尖有些发颤,像是谁在她的心里撒了一把钢珠一样,又冷又硬的痛感滚过心尖。 “可是我真的没有。”她低头看着自己还算平坦的小腹,轻声说道。 院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以他的身份,实在无权过问唐逸皓的家事,但是他的心里已经认死了,孟慕清一定是因为出轨,才会怀孕。 毕竟他印象中的唐逸皓,不会在这种事情上撒谎。 ------------ 所以,算了吧 但是既然孟慕清死活不愿意承认,他也不能逼着她将自己做的不堪事情说出来,毕竟有些事情,知道了对院长来说也没有好处。 但是他想不明白一点,要是孟慕清真的出了轨,又有了妊娠反应,自己肯定能察觉到,生怕跟唐家有关的人知道还来不及,为什么要来唐家的私人医院做检查? 难道说这个女人真的傻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吗? 他小心翼翼地,从侧面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您已经很久没有来过月经了,自己就没有注意过吗?” 孟慕清轻轻地摇了摇头: “我的月经从来就没有准过,之前也来检查过很多次,只说是天生的,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有了几个月不来,我都不会放在心上。” 听到她这么说,院长也很为难,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索性直接沉默了。 在二人各怀心事沉默了许久之后,院长淡淡地说道: “这件事情,要不要跟唐总说?” 孟慕清还是不敢相信,她将这两个月以来的每一天都回忆了个遍,十分确定自己并没有跟任何人发生过关系。 就算是跟唐逸皓分居了许久,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出轨。 在确认自己确实是怀了孕之后,孟慕清放弃了思考,回答道: “还是不要了,他是不会开心的。” 废话。院长翻了白眼,心中想道。 “那您是要将孩子打掉吗?”院长突然抛出了这么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孟慕清轻轻抚摸着小腹,企图与这个不知道来路的孩子产生连接,但是她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感知到这个孩子的存在。 一直过了很久,孟慕清在一片寂静中,感受到了自己的眼泪滑落了下来。 她不能留下这个孩子,更不知道应该怎么跟唐逸皓解释。 除了唐逸皓以外,她实在想不到这个孩子能是谁的,但是唐逸皓也……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么想了,终归想不到结果得问题,一直这么下去只会陷入死循环。 她闭上了眼睛,心中对她肚子中的孩子默默说道。 孩子,你真不会投胎。 你托生到我的肚子里,就算我把你生下来,你的生活也不会好过。 你的爸爸,我的丈夫,是不会希望你的到来的。 而且,他要是知道了你的存在,都不一定会让我将你生下来。 就算我生下了你,你在唐家的地位,不会比我好过半分。 这种苦,妈妈一个人受就好了。 虽然咱们之间只有两个月的母子情分,但是我也要为你负责。 我很想留住你,带着你离开唐家,远走高飞,到没有人认识咱们两个的地方重新生活。 但是现在还不行,一切真相还没有水落石出,妈妈得先对生妈妈的人负责,才能对你负责。 对不起了宝宝。 想到这里,孟慕清轻轻抹去眼角的泪水,用微弱到几乎听不清的语气说道: “还是把孩子打掉吧。” 院长好像早就知道了她的答案一样,面无表情地给她开了手术单子。 孟慕清手捧着手术单,轻飘飘的一张纸,放在她的手中却似有千斤沉重。 孟慕清咬了咬牙,下定决心,艰难地移动了脚步。 在走到院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孟慕清又将头回了过来,瞥了从刚刚就态度恶劣的院长一眼,拿出了自己从未使用过的,唐总夫人的风范,用命令的口吻说道: “这件事情,我不希望逸皓知道。” 院长点了点头,说: “希望夫人也能保密,毕竟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我也不想让唐总知道我知道了。” 这话说得阴阳怪气,但孟慕清却并没有跟他计较。 她自己都不能解释清楚的事情,更不知道应该怎样去跟院长说明白。 躺在冰冷的手术床上,孟慕清感觉自己就像是案板上的一块鱼肉,面无表情地做完了手术。 手术进行得很顺利,她担心全麻会伤身体,更觉得没有必要,所以使用的半麻。 所以在整个手术的过程中,她都保持着清醒。 她清楚地感知着医生将孩子从她身体中拿出去的过程,无法用语言形容她心中的凄凉。 大约心死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医生们个个神态紧张,没有一个人说话,只埋头干活,手术室内仿佛掉落到地上一根针也能被人听清。 在这极度的安静中,孟慕清认真地思考了她与唐逸皓一起携手走过了这几年,她第1次在心中,为自己感觉到不值。 她仍旧记得那个夏天,在学校的走廊中,唐逸皓紧紧地抱着她,轻吻她耳边的碎发,对她许下海誓山盟: “慕清,以后有我在,谁也不敢欺负你,我会保护你一辈子的,我会给你一生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我会让你永远都不会后悔和我在一起。” 他曾经说要保护她一辈子,但仔细想想,她在与他结婚之后的所有大风大浪,全都是拜他所赐。 她还记得当时自己的那份心动,和内心的幸福。 她在那时候对唐逸皓说的这话笃信不疑,可是山高路远,他们都食言了。 想着想着,两滴热泪就从脸颊滑落。 做完手术之后,孟慕清不敢耽搁,更不敢听从医生的建议,留在医院观察治疗,她忍着麻药药效过后的剧痛,一瘸一拐地回到了家。 好在,唐逸皓还没有下班。 孟慕清站在楼梯口,巨大的疼痛感让她几乎晕厥了过去,她抱着满怀的手术单和用药说明,还有一大把药瓶,艰难地上了楼。 刘姐见状,好心过来搀扶她,她却像是触了电一般,慌张的刘姐冲她伸出的手。 慌乱间,她没有注意到,手术通知单顺着楼梯滑落了。 她回到了二楼的卧室中,将怀中的所有东西一股脑地藏进了保险柜,在上好锁之后,她才艰难地移动到床上,痛得将身体蜷缩成了一团。 刘姐端着一杯热水走了进来,一脸关切: “夫人,您是生理期了吧?看你一直捂着肚子,脸色也不好……” ------------ 孩子究竟是哪来的 孟慕清不敢将真相和盘托出,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刘姐一脸的关切,将手中的水杯递给了孟慕清: “先喝点热水吧,您的身体一直不好,每次生理期都像是生了场大病一样,平时还是要好好养着。” 刘姐越是这么说,孟慕清的心中就越是难受。 她强忍着眼泪,将头埋进了被子里,不禁哽咽。 她突然掉了眼泪,让刘姐有些不知所措,仅仅是一个生理期,不至于哭吧: “太太,是我说错了什么话吗?您别哭啊。” 刘姐一直对孟慕清很好,所以孟慕清对于她的安慰毫无抵抗力,更不想让她担心,从被子中钻了出来,搂着刘姐的脖子嚎啕大哭。 刘姐一头雾水,心也被揪了一下: “太太,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你是知道我的,我平时说话不走脑子,要是说了什么得罪您的话,您可千万别跟我一般见识。” 孟慕清流着泪水,紧咬着嘴唇摇了摇头: “刘姐不是你的问题,是我……” 尽管心中有万千的委屈,她也无法向别人倾诉,只能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回肚子里,化为眼泪从眼眶里钻出。 看着孟慕清的样子,刘姐并没有急着追问,而是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后背: “是不是在外面遇到了什么事儿了?我比你虚长几岁,说一句倚老卖老的话,没有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所有发生在你身上的事情,都是你能够承担的,一切都会结束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孟慕清点了点头,却止不住不断流出的眼泪,小腹中传来的疼痛钻进了心头,她不是为自己而哭,而是为了那未出世的孩子而哭。 可这个秘密注定就只能有她一个人知道,并不是因为她不信任刘姐,而是这种事情,刘姐不知道的话,要是有一天事发了,她也不会因为她而受到牵连。 孟慕清最不愿意的,就是看自己身边信任的人受苦。 她没有过多解释,搂着刘姐痛哭失声,可能是哭声太大,连唐逸皓回到了家中二人都毫不知情。 唐逸皓一进门,看到客厅中空无一人,轻唤了一声刘姐,也是无人回应,他十分疑惑地想要上楼,可刚刚迈上第1节台阶,就见到了地上散落着的一张手术通知单。 家中最近没有人做手术,唐逸皓皱着眉头将那通知单捧了起来,只是简单扫了一眼,脸色骤变。 那通知单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手术人的姓名与手术内容。 人工流产,4个大字显得格外刺眼。 这个女人居然敢私自流产! 他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像是一个喷发了的火山一样,三步并作两步地飞快上了楼,猛地一脚踹开了孟慕清的卧室门。 孟慕清正搂着刘姐痛哭,二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巨响而吓了一跳,抬起头来正好对上的是唐逸皓那铁青的脸。 唐逸皓喘着粗气,眼神中像翻滚着浓浓的烈火。 他用自己最后一丝清醒和理智,咬着牙对刘姐说道: “刘姐,我有事情要跟孟慕清说,你先出去一下吧。” 刘姐见来者不善,却不敢阻拦,担忧地看了孟慕清一眼,十分不情愿地离开了房间。 孟慕清不知道,二人已经冷战了这么久,唐逸皓是哪里来的这么突然的火气,但当眼神扫视到他手中拿着的手术通知单的时候,孟慕清的心直接就凉了。 是什么时候掉的?孟慕清恨不得给自己一个耳光。 唐逸皓快步冲到孟慕清的面前,怒火在这一刻再也克制不住,将那通知单重重地摔到了孟慕清的脸上,骂道: “谁给你的胆子,私自流产!” 私自流产?孟慕清心头一震,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唐逸皓,故意说道: “我甚至不知道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我为什么不能流产。” “你现在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和我商量一下!” “孩子怀在我肚子里,我想把孩子打掉,还需要征求你的同意吗?”孟慕清面对近乎疯魔的唐逸皓,态度却显得十分淡然。 唐逸皓愤怒的脸扭曲成一团,原本温文尔雅的脸庞,燃起火来却显得十分的可怖。 “这不仅是你一个人的孩子,更是我唐逸皓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私自做主!” “你的孩子?”孟慕清冷笑了一声,强撑着疼痛站了起来,毫不畏惧唐逸皓那仿佛要吃人一般的目光,“那你倒是说说,咱们两个已经这么久没有同居在一起了,这个孩子是什么时候有的呢?” 唐逸皓被噎了一下,强装镇定,咬着牙解释道: “就是你喝得像死人的那天,被你爸扔回来。你别告诉我,对那天晚上的事情真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吗?” 孟慕清一时愣住了,尽管她清楚自己这两个月以来,失去记忆的只有那个夜晚,但还是从来都没有想过,唐逸皓居然会在那晚上对她做出这样的事情。 明明二人的感情已经跌到了谷底,明明唐逸皓在二人感情变质了之后,连和她有一丁点的肢体接触都显得十分抵触。 他怎么会? 孟慕清震惊之余,有百思不得解。 唯独这件事情,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不过回想起那天早晨,她从唐逸皓的床上醒来,一切就好像解释得通了。 但是唐逸皓当时是怎么想的,孟慕清还是不明白。 像唐逸皓这样的人,要是这是为了发泄欲望,身边有排着队的拜金女愿意为他献身,根本用不着趁人之危。 唐逸皓被孟慕清这一副奇怪的眼神盯得很不舒服,怒气更加强烈: “你是不是有病!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孟慕清冷笑了一声: “我没想到唐总,居然会趁着我酒醉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在医院百思不得解,还以为是活见鬼了,唐总啊,趁人之危可不是你的性格。” 唐逸皓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掐住了孟慕清的脖子,将牙咬得咯吱作响,那眼神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 ------------ 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唐逸皓那尖锐的眼神就像是一把利刃,恨不得将孟慕清刻刻凌迟。 孟慕清并没有感觉到害怕,这么多年以来,她早就已经习惯了唐逸皓这种眼神,这种她在爱人相爱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见过的一种眼神。 还记得唐逸皓第1次用这种眼神盯着她的时候,她浑身冒着凉气,大脑一片空白,被恐惧笼罩了全身,那种强烈的压迫感,她到现在都记忆如新。 但是现在,她已经习以为常了。甚至还冷笑了一声。 这一声冷笑彻底激怒了唐逸皓,他手上的力度更大了几分,厉声说道: “你这笑是什么意思?你该不会是摆不清自己的身份吧?你我之间,怎么会谈得上趁人之危?我告诉你,你是我的妻子,只有我想不想,你在我这里就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在我想的时候,你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说着,他就粗暴的将孟慕清身上穿的那件白色衬衫用力扯了下来。 孟慕清雪白的皮肤一下子就露了出来,她惊叫了一声,双臂环带的胸前,终于感觉到了害怕,刚刚已经止住的眼泪在这时又掉了下来,近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我刚刚做完手术,你这是做什么?” 唐逸皓冷眼观瞧着窘迫的孟慕清,眼神中满满都是嫌弃: “你自己照照镜子看看你,像你这种身材的女人,我要是想找的话,分分钟就能找来一大堆,你有什么优越感呢?” 孟慕清知道他是为了羞辱自己,可就是明明知道,眼泪却止不住的掉落。 她突然觉得脸颊发烫,恨不得将头埋进自己的胸里。 唐逸皓猛的将她松开,起身后退了一步,再次质问道: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们的孩子?” 孟慕清心头一颤,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唐逸皓。 ‘我们的孩子’这几个字眼从唐逸皓的口中说出来,让孟慕清感觉十分陌生疑惑。 难道,他想要这个孩子? 唐逸皓见她不说话,叹了口气,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眼底戾气未减: “真是可笑啊,作为母亲,居然不想保护自己的孩子。” 这句话彻底击中了孟慕清心中最柔软的地方,她流着眼泪,心钝钝地疼痛着。 她何尝不想留下这个孩子,只是二人的婚姻都已经发展成了这样,不想让一个无辜的孩子成为这其中的受害者。 “你以为我不想吗?”孟慕清低着头,轻声说道。 这委屈的语气并没有引起唐逸皓的一丝怜悯,他反而用更加阴冷的语气说道: “我妈妈和我父亲是家族联姻,我父亲当时并不想娶她,只是被逼无奈,在他知道我妈妈怀上我的时候,好几次逼着我妈妈将我打掉,是我妈妈拼了命才将我保住,这才是一个女人,应该对孩子有的态度。” 孟慕清心头一颤,没想到唐逸皓还有这样的往事,不禁对她那未曾谋面的婆婆多了几分敬畏和怜悯。 确实,一个女人孤军奋战,想要留下这个孩子,需要很大的勇气。 但是她不行,她太懦弱了。 她没有唐逸皓母亲那样强大的娘家给她撑腰,她不想再看着身边最亲近的人受伤,自己却无能为力了。 这种感觉,她这一辈子都不想体验第二次了。 唐逸皓冷哼道: “你不想?别假惺惺的了,像是你这样恶毒的女人,根本不配当母亲!” “我不配?”孟慕清猛地走到了唐逸皓的面前,面红耳赤,“那你觉得你就配当一个父亲吗?咱们两个人的婚姻都已经这个样子了,就算再有一个孩子加入,你能给他带来什么呢?” “你没有把孩子生下来,怎么就知道我不会对孩子负责?” 孟慕清听着唐逸皓的这句话,心里却是一点都不信。 她已经从教训中深刻的领悟到了,人这个东西本身就是瞬息万变的,唐逸皓现在说的每一句话,只能代表他现在的想法,至于之后怎么样,就算是唐逸皓拍着胸脯保证了,她也不敢再完全相信了。 信任这个东西一旦崩塌,就很难再建立起来,再爱,也不行。 于是,孟慕清咬了咬牙,将身体转了过去,冷冷地说到: “不被期待着出生的孩子,有你一个就够了。” 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利刃刺进了唐逸皓心中最柔软的地方。 或许是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将刀插在什么地方才是最痛的。 唐逸皓怔了很久,突然站了起来,阴冷地绷着脸,一言不发地紧紧拉住了孟慕清的手腕,拽着她向外走去。 孟慕清手术的伤口被撕了一下,痛的连连皱眉: “唐逸皓你干什么了!你弄疼我了!” 唐逸皓就跟听不见一样,用十分大的力气拉着孟慕清走出了房间,又走下了楼梯。 在客厅中的小李见状不妙,连忙上前询问: “怎么了唐总?” 唐逸皓冷着脸,连小李也不搭理,单手打开了家门,将孟慕清甩了出去。 “我不想再看见你。”唐逸皓说完这句话,就重重地把门关上了。 孟慕清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关在了门外,小腹中传来的疼痛让她几乎失去了理智,她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敲响房门,却因为疼痛腿都软了,站都站不起来。 没有办法,她只能蜷缩成一团,紧紧的闭上了双眼,企图这样就能缓解自己的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个小缝,小李将脑袋探了出来,看了一眼在地上蜷缩着的孟慕清,皱了一下眉头,快步上前,将孟慕清搀扶了起来: “太太,你们两个这又是怎么回事?唐总不说,我也不敢问啊……” 孟慕清感激地看了小李一眼,有心跟他解释,却疼的说不出话来。 小李叹息着摇了摇头,他清清楚楚听到了唐逸皓那句不让孟慕清进门,就算他现在自作主张将孟慕清放进来,唐逸皓的气还没消,还是会再次将孟慕清驱赶出去的。 小李左思右想,将孟慕清扶上了车…… ------------ 刺杀 小李开着车一路疾驰,停在了一个小区门口,将孟慕清扶上了楼。 这是一件简单的三居室,装修很新,好像还没有人进来住过的样子。 小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勉强地笑了一下: “太太在这先将就一下吧,这是我新买的房子,没有人住,我平时和唐总住在一起,也住不到。” 孟慕清感激地冲着小李点了点头: “我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呢……你帮助了我这么多次。” 小李脸颊一红,微微摇了摇头: “太太说这话就见外了,我帮太太,就是帮唐总了,小李懂得这个道理。” 小李帮孟慕清准备了简单的生活用品,在出门之前,他又将头转了过来,冲着孟慕清笑了一下: “太太,你别怪唐总,我觉得唐总还是很爱你的,只不过是你们之间存在着一些误会。” 孟慕清心头一酸,但还是因为不想在小丽面前露怯而强撑出一副笑脸: “放心吧,过了这几天,我去和他解释清楚。” 孟慕清这句话就像是给小李吃了颗定心丸一样,小李笑着离开了,留孟慕清独自在房子里。 小李的这个房子虽然不小,但跟唐家的豪宅比起来,显得十分紧蹙,但由于里面只有孟慕清一个人,所以显得格外冷清。 小李在平时工作的时候,会住在唐逸皓家里,所以根本不回这边,孟慕清独自住了很多天,每天都盯着空荡荡的聊天框发呆,也没见唐逸皓给她发一条信息。 两个人就像是擂台上的两个拳手,都虎视眈眈地盯着对方,谁也不会率先出拳。 好在这里的生活还算安逸,孟慕清也并不着急回去,她甚至认为,这里比唐家,更适合将养身体。 毕竟唐家又唐逸皓这尊大佛在,孟慕清还真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能够安心养伤。 眼见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孟慕清很快就沉不住气,将当初闺蜜给她的,母亲车祸前的监控录像拿了出来反复观看。 这个视频她已经看了无数遍了,每一帧都深深地印在了她的脑海中,但还是没有一点眉目,就像是进入了死胡同一般。 孟慕清没有办法,只能铤而走险,将视频交给了一个私人侦探。 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情,但是不知根知底,孟慕清也不敢随意相信别人。 要想找到一个靠谱的私人侦探实在太难了,既不能找太出名的,因为业内顶尖的私人侦探合作着的都是一些名流大佬,孟慕清也不能确定其中是不是就有唐家。 但要是不出名的,孟慕清又不能摸准靠不靠谱。 最后,孟慕清还是秉承着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侥幸心理,将视频交给了一个毛催自检的私人侦探——张泽林。 张泽林拍着胸脯向唐美胤夸下海口,称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找到视频中一闪而过的那辆车。 “但是你既然委托了我,就要完全相信我,不能对我有所隐瞒。”张泽林说道。 “看你的打扮气质绝对不是普通人,你必须先告诉我,你怀疑这件事跟谁有关,而你,又是谁?” 孟慕清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我是唐家,唐逸皓的妻子,出车祸的这个人,是我的母亲;肇事司机开的,是我丈夫的车,但是当时我丈夫正在国外,绝对不是他本人,我想知道,这个肇事司机和我丈夫之间是个什么关系。” 张泽林愣了一下,随后扬起了一丝邪魅的笑容: “好吧,你放心。” 孟慕清没有多想,抱着满满的希望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这天深夜,孟慕清正窝在沙发中看着电影,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将孟慕清吓了一跳。 这么晚了,会是谁呢? 孟慕清将耳朵贴到门上,小心翼翼地问道: “谁呀?” “是我,唐太太,我是张泽林。” 孟慕清松了口气,想都没想就将门打开了。 门外的人果然就是张泽林,他带着一个能挡着脸的鸭舌帽,还有一个漆黑的口罩,在门被打开的瞬间就挤了进来。 孟慕清把门关上,看着张泽林在门口带上了鞋套跟手套,问道: “怎么这么晚过来了?是查出来什么眉目了吗?” 张泽林低头戴着手套,没有立即回答。 孟慕清不耐烦地催促道: “你戴手套干嘛啊?不用这么客气。” 张泽林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瞥了孟慕清一眼,这眼神十分吓人,与他上次那个眼神完全不一样。 孟慕清心里咯噔了一声,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挪了一步。 张泽林的眼神越发阴冷,一股凉意由打孟慕清的脚底升起,遍布了孟慕清的全身。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在这小小的房间里,突然,张泽林从身后掏出来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冲着孟慕清冲过来。 孟慕清反应迅速,拿起身后的花瓶就对着张泽林的脑袋上砸过去,张泽林向旁边一躲,花瓶正好砸中了他的肩膀。 他疼得闷哼了一声,更加疯魔地向孟慕清冲了过来。 孟慕清想要开门逃跑,但是张泽林堵在门口,她要想毫发无伤地冲出去,恐怕是不行了。 孟慕清的大脑一片空白,在狭小的房间里不停地躲闪,尽管她反应很迅速,但是毕竟男女之间的差距太大,她渐渐落了下风。 张泽林飞起一步,将匕首对着孟慕清刺过来,孟慕清猛地向后一躲,匕首刺进了她的肩膀。 孟慕清强忍着疼痛,飞速后撤,张泽林没想到自己会刺歪,一时着急,匕首就从手中脱落了。 他自知没有刺中孟慕清的要害,张牙舞爪地又向着孟慕清冲过来,孟慕清疼的几乎眩晕了过去,但是生死关头,她管不了那么多,将手边的壁橱对着张泽林推过去。 一壁橱的玻璃杯与碗筷全都砸在了张泽林的身上,张泽林瞬间头破血流,在地上打着滚嗷嗷大叫。 孟慕清捂着肩膀,飞速地夺门而出。 张泽林见势不好,顾不上疼痛,起身追赶…… ------------ 神秘司机 孟慕清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逃跑,但是肩膀处不断涌出来的血流了一地,很快就在黑夜中暴露了她的位置。 张泽林顺着血迹一路追赶,眼看就要就要追赶上了孟慕清,突然,孟慕清的前方多出来一辆车。 那车看到了受伤的孟慕清,马上就停下了,孟慕清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拉开车门上了车。 没等她多说话,那司机猛地一踩油门,车就像是离弦的箭一样飞了出去,很快,张泽林就看不到车的尾灯了。 孟慕清疼得挺不直腰,只能轻声道谢: “多谢你。” 那司机转过头来看了孟慕清一眼,一脸的担忧,小声说道: “我刚才从后视镜里看了一下,那人没有追上来,你是得罪了什么人了吗?” 孟慕清的脑袋现在就像是有一团乱麻一样,也想不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明明是自己雇佣的私人侦探,却突然反过来刺杀自己,实在难以理解。 “我现在很乱,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而言之多谢你了。”孟慕清牵强地说道。 那司机回头瞥了孟慕清一眼,叹了口气: “这要是换做别人,我很有可能不敢趟这摊浑水,但是我看清了路边的人是你,我真的……没有一丝犹豫。” 这话一出,孟慕清愣住了,在一个红绿灯处,司机将头转了过来,孟慕清一下子就看清了那人的脸。 “原来是你。” “慕清,好久不见,你和逸皓现在还好吗?” ……唐逸皓这边,小李见他每天对于孟慕清的事情闭口不提,却又整天心不在焉,看在眼里急在心里,终于忍不住,从侧面小心翼翼地说了一句: “唐总,太太那天被您从家里赶了出来,我知道她没有地方去,就让她住在我刚买的那个房子里了。我这几天一直没有回去,也不知道太太怎么样了。” 唐逸皓原本在电脑上正阅读着文件,突然听到小李说了这么一句,手上的动作突然就停下了,眼神也变得迷离了起来,电脑上的文字也越来越模糊。 “唐总?”小李见他愣住,小心翼翼地在身边提醒了一句。 唐逸皓的思绪这才被拉了回来,他轻轻咳嗽了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随后看了一眼小李,佯装愠怒: “谁叫你多管闲事,那种女人,让她死在大街上才好。” 小李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劝道: “您还是不要这样了,我觉得您和太太真的应该坐下来好好聊一聊,两个人只想着怎么说气话伤害对方,真正相爱的人,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唐逸皓叹了口气,很罕见地没有立即反驳小李,但也什么都没有说。 小李叹着气摇了摇头,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他听见办公室里的唐逸皓用不大的声音说了句: “回来。” 小李又重新推门进去,唐逸皓推了推眼镜,将椅子转了过去,轻声说道: “你是不是在她住到你那之后,就从来没有回过家?” 小李点了点头: “是的唐总,这些天我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 “今天你回家看看。别说我知道她在哪里。” “是。” 晚上下班之后,小李开车回到了家,刚用钥匙打开了门,那屋子中的一片狼藉就映入了眼帘。 小李愣了一下,仔细一想却并没有觉得很意外,因为孟慕清在唐家的时候,经常和唐逸皓吵架,二人就会将房间弄得一片狼藉。 小李认为是唐逸皓知道孟慕清在这里,没有沉得住气,自己赶来了。 他偷笑了一声,冲着紧闭的卧室门里喊道: “唐总,太太。” 连着喊了好几声,全都没有人回应,小李这才觉得事情不对劲,低头一看,地上那一滩鲜红的血迹格外刺眼,小李的神经一下子就紧绷了起来,他发了疯一样地在房间内转了几圈,都没有见到孟慕清的身影。 但房间里的狼藉,很明显是打斗的痕迹,再看看地上的出血量,也是触目惊心,小李不敢再继续想下去了,颤抖着手给唐逸皓拨打了电话。 唐逸皓在电话那头“喂”了好几声,小李这边却吓得说不出话来。 唐逸皓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按照时间来看,小李现在应该正跟孟慕清在一起,他再也拿不住架子,大声喊道: “怎么了?是孟慕清出事了吗?” 小李这才颤抖着声音,缓缓说道: “是……” 唐逸皓猛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慌张地追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现在在哪里?” “唐总,我在家……地上有打斗的痕迹,还有好多的血,太太不知道去哪里了,地上的血迹还没有干,太太应该是刚出门没有多久……” “给我找!” 唐逸皓动用了所有力量,全城搜索孟慕清,没费多大力气,就在医院中发现了孟慕清。 听说孟慕清入住了这座医院后,唐逸皓心头一颤,不禁攥紧了拳头。 看小李家的出血量,孟慕清应该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才对,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孟慕清居然不去医疗水平和条件在本市顶尖的私人医院,而是跑到城郊的一家小医院中。 怎么?她是刻意在躲着我吗? 唐逸皓一脸黑线,乘车赶往了那家医院。 推开病房的门,唐逸皓的脸马上就变得更加难看了,他攥了一下拳头,咬着牙说道: “孙俊泽,怎么是你?” 孙俊泽站了起来,缓缓转过身体,用同样冰冷的语气说道: “怎么是我?要不是我的话,你的老婆被人杀了你都不知道!” 孟慕清躺在病床上,强撑着坐了起来,看着来势汹汹的唐逸皓,嘴唇动了动,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唐逸皓猛地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孙俊泽的衣领,狠狠地说道: “我早就知道你小子没安好心,已经毕业这么多年了,你是不是还没对孟慕清死心?” 孙俊泽也不甘示弱,猛地将唐逸皓摔到了一边,嗤笑一声。 ------------ 你就应该被捅死 “你别这么小人之心了,慕清差点被人害死,你到这之后不先顾及着慕清的安危,倒是埋冤起我了,看样子你的心里只有你自己啊!” 孙俊泽这句话,并没有唤醒唐逸皓对孟慕清的同情,他狠狠地回头剜了孟慕清一眼,又对着孙俊泽哧笑了一声: “当初上学的时候,咱们两个约定好了,公平竞争追求孟慕清,结果你背着我用了很多下三烂的手段,那也没有把人追求到手,怎么样,心里很不甘心吧。” 孙俊泽面对他的冷嘲热讽,并不恼怒,反而笑了出来: “这才哪到哪呀?一辈子很长的,我还有机会也说不定呢。” 孟慕清知道,孙俊泽虽然在上学的时候对自己展开过猛烈的追求,但自从她决定要跟唐逸皓在一起之后,孙俊泽表示尊重她的决定,就没有再出现在了她的生活中。 现在他说这种话,也是为了气唐逸皓。 但是唐逸皓自己却不这么想,他的一双眸子瞪得通红,恨不得将孙俊泽生吞活剥。 “只要我们两个人没离婚一天,你最好就不要痴心妄想。”唐逸皓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孙俊泽冷笑了一声,迎着唐逸皓的锋芒而上: “在慕清最需要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呢?被人追杀这种事情,可不是一般的普通人就能遭遇得到的,想必追杀慕清的人,也是冲你来的吧。” 唐逸皓心里咯噔了一下,孙俊泽这话说得倒是一点错都没有,孟慕清为人和善,从不与人结仇,更不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之所以会有人冲到家中刺杀孟慕清,那就只有一个原因…… 孙俊泽见唐逸皓噎住,笑了笑继续说道: “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好,究竟是你太废物呢?还是原本这杀手就是你派来的?” 他这句话彻底激怒了蓄势待发的唐逸皓,唐逸皓猛地上前了一步,用手指指着孙俊泽,咬牙切齿道: “我警告你,不要胡说八道,你这是诬陷!” “诬陷?”孙俊泽笑出了声,“好脏的一盆水泼到我身上啊,我早就听说了,慕清跟着你这些年,也没过什么好日子。慕清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她要是想离开你的话,随时都可以。” 唐逸皓将牙咬得咯吱作响,猛地上前一步,就要殴打孙俊泽。 孙俊泽一脸冷笑,站在原地动也不动,眼看就要迎上唐逸皓的拳头,孟慕清在床上再也沉不住气,忍着伤口上的疼痛,猛地将孙俊泽拉到了一边,虚弱地质问唐逸皓: “唐逸皓,你闹够了没有?” 唐逸皓的动作一下子就停住了,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孟慕清,良久,才咬着牙缓缓开口: “你居然向着他说话?” “要不是他救下我,我可能早就死了。”孟慕清的声音不大,但仿佛说出的每一个字都能沁出血来。 唐逸皓听到孟慕清这么说,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心中刚刚升起的一丝愧疚就被看到孟慕清正揽着的孙俊泽的胳膊的那股酸意而顶替下去,一股怒火从他的心底升起。 唐逸皓从小到大性格孤僻,但因为原生家庭条件优越,在同龄人里面从来没有遇到过与他匹敌的人。 只有孙俊泽,上学的时候,在成绩上就和他争第一,又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和他爱上了同一个女人。 在唐逸皓心中,孙俊泽不是和他公平竞争的对手,而是他的敌人。 他认为,孙俊泽就是故意处处与他作对。 现在看见自己的妻子和自己的敌人站在一起,唐逸皓顾不得那么多,眼见着就要愤怒的失去理智。 小李突然闯了进门,见事情不妙,慌忙地摇了摇唐逸皓的胳膊,用几乎哀求的语气说道: “唐总,您别冲动,太太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咱们先看看太太怎么样了。” 唐逸皓哪还管得了那么多?猛地甩了一把小李,将他甩到了一边,回头恶狠狠地说道: “你看孟慕清的那个样子,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孙俊泽冷哼了一声,替孟慕清打抱不平: “你还是人吗?她在深夜被人举着刀追杀的时候你不在就算了,现在受伤进了医院,你还说这种话。” 孟慕清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唐逸皓会是这个态度,原本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她摇晃了一下孙俊泽的胳膊,示意他不用为自己担心: “逸皓一直都是这个样子,没关系的。” 孟慕清的原意是希望二人不要再争吵了,但在唐逸皓的眼中,无异于在他的怒火上浇油,他狠狠地瞪着孟慕清: “你就应该被人捅死。” 这话一出,病房内鸦雀无声,孟慕清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就算唐逸皓再讨厌她,她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么绝情的话来。 孙俊泽挣脱开孟慕清,冲到了唐逸皓的面前,刚刚那副温文尔雅的样子,在此刻已经荡然无存,他狠狠地咬着牙,厉声说道: “你不保护你自己的妻子就算了,还要伤害她吗?唐逸皓,你还能算是个人吗?” 唐逸皓又是一声冷笑: “你也说了,这是我的妻子,我们两口子之间的事情,轮不到你这个外人插手。” 二人的争吵声传到孟慕清的耳朵里,原本巨大的声音却像蚊子叫一样,几乎听不清,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唐逸皓刚刚的那句话无数次在脑海里面回响。 “你如果不想保护慕清,你就放她自由,她这么好的女孩子,有的是人愿意呵护她!” “我就算不想要她,我也不会放她走的,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不想让你得逞。”唐逸皓上前一步,将脸凑到了孙俊泽的耳边,带着满满嘲笑的语气。 就像是一个胜利者在失败者面前耀武扬威。 可唐逸皓没有感觉到,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自己就变成了那个失败者。 孟慕清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抬起的头,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的这句话…… ------------ 你还是这么相信他 孟慕清清清楚楚地听到自己说: “唐逸皓,我们两个离婚吧。” 这句话一出,房间内又陷入了一阵安静,唐逸皓原本正与孙俊泽争得面红耳赤的脸,在这一刻变得铁青,他紧紧攥着双拳,因为过于用力,指尖也有些微微发白。 他用孟慕清曾经最害怕的眼神怒视着她,但是他发现,孟慕清正在与他对视,不再像之前一样,逃避他的目光。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孟慕清不再害怕他了。 唐逸皓不明白,孟慕清从来就没有真正害怕过他,一直表现出萎萎缩缩的样子,是因为害怕失去他。 但是现在,孟慕清好像什么都不怕了。 小李冲到了孟慕清面前,苦苦哀求: “太太,您别胡说八道了,唐总说的都是气话,你们夫妻之间,你是最明白他的。” 见孟慕清不回答,小李一跺脚,又转身看向唐逸皓: “唐总,你刚才说的那话确实太过分了,快哄哄太太吧。” 二人谁也不理他,就这样在死一般的寂静中,在这几乎令人窒息的压抑环境下,一直过了很久很久,唐逸皓才咬着牙说道: “孟慕清,你确定吗?” 孟慕清心中也萌生出一丝阴霭,她很爱唐逸皓,她爱他,如磐石般坚毅,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主动放弃这段感情。 更何况,母亲的车祸的谜题还没有解开。 她也不知道自己做出这个决定是否太过于冲动,但是至少在这一瞬间,她什么也不想干了。 她只想让早该结束的一切,在这一瞬间结束。 她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这才发觉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张脸就已经变得陌生了。 眼前人已非彼时人,两两相望,唯余失望。 唐逸皓刚刚那一句话,让孟慕清对二人婚姻仅存的一点幻想化为了泡影。 她没有立即回答唐逸皓的问题,只是一阵冷笑,与其说是在对着唐逸皓冷笑,更像是在嘲笑她自己。 唐逸皓读不懂她这副表情,只能咬着牙追问: “我问你,你确定吗?” 孟慕清的表情突然恢复了自然,她没再说一句话,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 这微笑犹如四月的春风,当初唐逸皓爱上的,就是孟慕清这抹淡淡的微笑。 在唐逸皓的印象中,孟慕清已经好久没有对他这么笑过了。 没想到再次看到这一抹微笑的时候,是她对自己提出离婚的时候。 唐逸皓用力地跺了下脚,不知不觉间,将指甲抠进了掌心,他从牙缝中挤出了一句: “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后悔。” 说完这句话的那一瞬间,唐逸皓只觉得脚下的地板格外的烫脚,他深呼了一口气,转身离开了房间。 小李也气得跺了一下脚,冲着孟慕清深深地叹了口气,想要说什么话又好像噎了回去,快步跑了出去追赶唐逸皓。 一时间,病房内只剩下了孙俊泽和孟慕清二人。 孙俊泽背对着孟慕清,没有勇气回头,因为他听到孟慕清正在自己身后抽泣。 过了一会儿,他才怔怔地转过身,小声对孟慕清说道: “慕清,对不起,我不应该跟唐逸皓争个高低的,我原本对他没什么恶意的,但是我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唐逸皓他……一点都没变。” 孟慕清叹了口气,她明白,这件事情完全不怪孙俊泽。 “俊泽,你别这么说了,要道歉的人是我,明明是你救了我,没想到逸皓……” 孙俊泽摇了摇头,也是不住地叹气,最终,他抬起头,眼眶红红的: “慕清,我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谈恋爱,我承认,我一直不能放下你,但是我不像唐逸皓一样,我希望你能够幸福,就算刚刚你跟他说离婚,我也希望你能够幸福。” 孟慕清抬起头,满是感激: “俊泽,我……” 话到了嘴边,孟慕清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语言来表示自己的心情。 孙俊泽则是摇了摇头,示意她什么也不用说。 二人就这样相对沉默了许久,孟慕清回应他的,最终也是一声叹息。 气氛实在过于沉重,孙俊泽转移了话题: “不过话说回来,我觉得你不是得罪人的性格,究竟是因为什么,要有人致你于死地呢?” 孟慕清嘴唇动了动,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描述这件事情,她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为什么自己雇佣的私人侦探,会反过头来刺杀自己。 思考了一会儿,孟慕清摇了摇头: “这件事情我也想不明白,就这样算了吧。” 孙俊泽看着孟慕清,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一般正常人遇到这种事情,第一反应是要报警啊,可是你这事儿已经过去了一天了,也没见你提起报警的事情,你是有什么顾虑吗?” 这话给孟慕清问住了,她确实从来没有想过要报警,就算孙俊泽出言提醒了,她还是不愿意。 她用沉默回答了他。 孙俊泽却不打算就此善罢甘休,锲而不舍地追问到: “你是不是担心这件事情查到最后,跟唐逸皓有关系?” 孟慕清心底泛起一丝苦涩,十分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要说这件事情和他没有关系,我反正是不信,但是我相信,绝对不会是他派人过来刺杀我的。” “你为什么那么笃定呢?”孙俊泽不解,“从刚刚他说的话中,我觉得你们两个之间早就没有夫妻之情了,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他不愿意背上离婚的骂名,所以才想……” “不可能。”没等孙俊泽说完,孟慕清就打断了他,“不可能是他。” 孙俊泽自嘲地笑了笑: “你还是这么相信他。” 孟慕清也自嘲的发出了同样的笑声: “不是的,是他如果想杀我,根本用不着这么大费周章。” ……三天后。 这三天,唐逸皓一直都没有出现过,只有小李偶尔会给孟慕清发来信息,内容不过就是劝她向唐逸皓服个软。 其实小李并不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孟慕清的错,只是他太了解唐逸皓了…… ------------ 别想摆脱我 以唐逸皓这个人的性格,就算是再不愿意离婚,也不可能放下尊严哄一哄孟慕清的。 看着两个人马上就要因为彼此的别扭而将婚姻走到尽头,小李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但是没办法,在一个午后,公司的法务部门把两份离婚协议书摆在了唐逸皓的办公桌子上。 唐逸皓看着那白纸黑字,一根接着一根地抽烟,过了良久,始终一言不发。 小李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走到唐逸皓面前,缓缓开口: “唐总……您认真要跟太太离婚吗?我觉得以太太对您的感情,您要是愿意服个软,太太也不会真的一直过不去的。” 唐逸皓黑着脸,仰头靠在椅子上,缓缓吐出了一个烟圈,一言不发。 小李皱了皱眉头,给唐逸皓倒了一杯水,开口道: “我跟了您这么久,可以看得出来,您根本就舍不得夫人。既然舍不得,为什么又要这么难为彼此呢?你们二人只要把误会解开,明明就可以……” “小李。”唐逸皓猛地将头抬了起来,用尖锐的目光扫视了一眼小李,语气不容反驳,“你跟了我这么久,应该知道我最讨厌别人揣测我的想法。” 小李一下子就像一个泄了气的皮球,尽管心中再着急,也不敢再多一句嘴。 唐逸皓又看着离婚协议书发呆了许久,一直到日落西山,他才缓缓地站起身,对一旁的小李说道: “走吧,去医院。” 小李已经坐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听到唐逸皓这句话,猛地从沙发上弹了起来,动了动嘴唇,却终究什么都没有说,只能跟在他的屁股后面,一路来到了孟慕清的病房中。 孙俊泽不在这里,偌大的病房内只有孟慕清一个人坐在轮椅上,对着窗外斜落的夕阳发呆。 开门声并没有让孟慕清把头回过来,她早就已经猜到男人是谁,心里顿顿地疼了一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唐逸皓将那两张离婚协议书放在了茶几上,看了一眼小李: “把她推过来。” “没必要。”孟慕清直接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冷冷的说道,“我的腿没有受伤,我自己会走。” 说着,她走到了唐逸皓的对面坐下,看着桌上两个厚厚的离婚协议书,嘴角勾起一丝苦涩的笑。 或许是因为二人的婚后财产实在太多,就连离婚协议书都比其他人的要厚一半。 直到现在,孟慕清都不敢相信二人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尽管心中还是有一些不舍,尽管有10,000种不能离婚的理由,但一想到唐逸皓那句冷冰冰的话,孟慕清就感觉,离婚要面对的一切困难,都比不上那句“你就应该死”让她难过。 唐逸皓没有说话,用那双孟慕清从未看透过的眼睛盯着她。 孟慕清知道唐逸皓正在盯着自己。 她没有犹豫太久,那厚厚的离婚协议书,她一个字也没有看,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在女方签名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在落笔的一瞬间,孟慕清用余光看到,唐逸皓的身体猛地战栗了一下。 她故作坦然,抑制住自己怦怦直跳的心脏,抬起头,用尽量淡然的眼神看着唐逸皓。 唐逸皓没有看她,而是盯着那被打开的离婚协议书,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慕清张了张口,刚要开口,唐逸皓猛地站起身,飞速地抄起桌子上的两本离婚协议书,双手用力一拧,利索地将离婚协议书撕成了碎片。 那么厚的两本离婚协议,在他的手下,三下五除二就成了一堆废纸片。 撕完之后,唐逸皓狠狠地将纸片对着孟慕清的脸扔了过去。 纸片像雪花一样,在整个病房中簇簇掉落,孟慕清伸手去阻挡,在白茫茫的一片中,一双大手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不用睁开眼,孟慕清都知道这双手来源于谁。 她没有挣扎,等到所有纸片都已经落地,随着而下的,还有她脸颊上的两行泪水。 她没有问唐逸皓为什么,她看见唐逸皓的眼神中布满着血丝,猩红得吓人。 她说不出来话,只默默地流着眼泪。 小李上前一步,扶住了唐逸皓的胳膊,苦苦相劝: “唐总,别再闹了,有话好好说,太太身上的伤还没好呢。” 唐逸皓猛地将小李甩开,就这样一直与孟慕清对峙着。 孟慕清像一尊雕像一样,立在原地一动不动,要不是眼中的眼泪不断地掉落,这画面就像静止了一样。 一直就这样过了很久很久,孟慕清用几近心碎的声音说: “唐逸皓,你就这么希望我死吗?” 唐逸皓心头触动了一下,但脸上却毫无波澜,轻哼了一声,手上的力道又大了一些,将脸凑到了孟慕清的耳边: “你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凭什么?” “凭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我是个生意人,我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我不给别人养老婆。”唐逸皓冷哧了一声,退后一步,将孟慕清甩开。 孟慕清突然被松开,重心不稳,一下子摔坐在地上,捂着胸口不断地咳嗽。 小李有心上前搀扶,却被唐逸皓一个简单的眼神制止。 “不许管她。” 小李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张了张嘴,也不敢说话。 唐逸皓穿着高定的皮鞋,将地板踩得咯吱咯吱响,两步走到了孟慕清的面前,缓缓蹲下身子,一脸玩味与嘲弄地看着她: “之前我不论怎么对你,你从来都没有想过离婚,现在突然之间这么说,是不是因为你和你的老情人孙俊泽重逢,旧情复燃了?” 孟慕清咳嗽了一阵,满脸通红,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顾不上整理自己狼狈的样子,怒视着唐逸皓: “你别胡说八道了。我想要和你离婚,是因为你不在乎我的死活,和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唐逸皓心不在焉地点燃了一支香烟,冷笑一声: “那你打掉的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也是他的呀?” ------------ 这是赏你的 “不然就凭你不记得那夜的事情,怎么会那么心急地把孩子打掉呢?” “你!”孟慕清猛地伸出手指,指着唐逸皓,喉咙一甜,急火攻心之下险些吐出血来。 唐逸皓没再一直纠缠,看到孟慕清这个样子,反而有些戏谑地说道: “等到伤好了,记得回家。” “我如果不呢?”孟慕清咬着牙,将每个字都说得无比清晰。 唐逸皓这次没有立即发火,反而是笑了一下: “我劝你还是想清楚,你那个爸爸还有你那个残废妈妈,你就算不顾你自己,也得为他们想想吧。” 孟慕清的身体战栗不止,她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一直深爱的人,有这么无耻的一面,她死死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拿家人威胁我吗?唐逸皓,你真做得出啊。” 唐逸皓转身就走,一边走还一边说道: “对于你这种人,我没有什么做不出的。” 唐逸皓走到走廊中,正好碰到了拿着饭盒赶来的孙俊泽,这一次,也许是因为刚刚嘲讽到了孟慕清,唐逸皓的心情有点愉快,所以他并没有再一次跟孙俊泽发生争吵,而是笑着从他的身边穿过。 反倒是孙俊泽十分紧张,出言叫住了唐逸皓: “唐逸皓!” 唐逸皓站住了脚,脸上洋溢着胜利者的微笑。 “你没伤害慕清吧。” 唐逸皓转过头,皮笑肉不笑地对着孙俊泽: “这好像跟你没有关系吧。” 孙俊泽歪着脑袋,一脸的倔强: “怎么没有关系?慕清的命是我救回来的,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这句话听得唐逸皓发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冷笑,他低头呢喃了几句: “人是你救的,人是你救的……你说的没错,是你救了我的妻子,我是得感谢你才对,是吧小李?” 小李在身后怯生生地点了点头,还没有看穿局面。 唐逸皓对着小李伸出两只手指晃了晃,小李知道,这是他和唐逸皓之前约定好的动作,只要是唐逸皓做出这个手势,小李就要将唐逸皓暂放在他那里的现金拿出来递给唐逸皓。 这次也不例外,小李将一沓子钞票从公文包中掏出,递给了唐逸皓,唐逸皓轻笑了两声,将钞票重重地摔在了孙俊泽的脸上。 没等孙俊泽反应过来,唐逸皓就已经扬长而去了,走之前还丢下了一句: “这是赏你的。” 孙俊泽只是一个读书人,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直到唐逸皓走出了很远,他才反应过来唐逸皓刚刚的行为不过是为了侮辱自己。 愤怒迟了一步追上了孙俊泽,他不禁将双拳紧握,重重地敲击在墙上。 尽管心中有气,但想到还在病房中的孟慕清,孙俊泽不敢犹豫,带着饭盒推开了病房的门。 孟慕清已经换下了病号服,穿上自己的衣服,正在收拾行李。 “现在就要出院吗?”孙俊泽有些担忧地问道。 孟慕清头也不抬地回答: “我可以出院了,本身伤得就不重,没有理由一直躲在这里。” 孙俊泽还是不放心: “你现在连刺杀你的人是谁都不知道,非要出院的话会不会有危险?” 孟慕清苦笑了一声: “我要回唐逸皓那里,家里有保安,不会出意外的。” 这句话像一盆凉水一样,从孙俊泽的头顶浇灌而下,他一时间愣住,这才看到满地的碎纸片。 他弯腰捡起来一片,从上面凌乱的文字上可以明显地看出,被撕碎的是离婚协议书。 刚刚那间屋子里面发生了什么,孙俊泽就算不问也大概猜到了。 他怔怔地看着孟慕清,她要比上学的时候消瘦了一大圈,人虽然还像从前一样漂亮,但是却没有当初的那种气质了。 那时候的孟慕清,脸上总是洋溢着温暖的笑容,像4月的春风一样沁人心脾。 但是现在,她的脸上除了无奈,就是疲惫。 孙俊泽心中萌生起一丝恨意,恨自己当初没有赢过唐逸皓,孟慕清才会受到现在这种苦;他也很唐逸皓,明明得到了孟慕清,却不好好珍惜,没能给她幸福。 他把跟这件事情相关的所有人都恨了一遍,唯独没有恨那个做出了选择的主角——孟慕清。 也许,爱情的本质就是,哪怕已经倾尽了所有,却仍旧得亏欠。 孟慕清的心情也很沉重,她不是不知道孙俊泽在想什么,但自己却不知道应该如何体面地做出回应,索性直接沉默。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孟慕清收拾好了行李,准备离开病房,回头对孙俊泽说道: “俊泽,这次真的多谢你了,但是现在的我,没有任何能够报答你的,只要是没给你添麻烦,我就很感激了。” “慕清,”孙俊泽的嘴唇动了动,心情有点萎靡,“你真的想好了,要回去吗?唐逸皓那个样子,他能对你好吗?” 孟慕清愣在原地,行李箱的把手勒得她的手生疼,她甚至连回头看孙俊泽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就这样背对着他,低着头说道: “这个世界上能给人选的都是假的,其中最假的,就是让人以为自己有的选。” 孙俊泽很想反驳,更想一把将孟慕清拉到自己身边,告诉她自己有能力带着她远走高飞。 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做。 他早就猜到了,孟慕清有不得已这么做的苦衷。 他爱她,所以他不能那么自私。 孟慕清心中涩涩的,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想要你孙俊泽说一些什么,却觉得在现在这个时候,任何话语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她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拉着行李箱离开了医院。 孙俊泽一个人站在病房中,发了许久的呆,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只觉得心痛得每跳一下自己都能清晰地听到。 最可笑的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落寞,本来在六年之前,他就已经失去过孟慕清一次了,实在没必要在这个时候才觉得心痛。 其实更多的…… ------------ 还是回家吧 孙俊泽其实现在更多的,还是为孟慕清而感到担忧。 他不知道他们两个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不难看出来,二人之间的感情已经跌落了冰点。 唐逸皓并不是一个善茬,孟慕清跟着他,不会有好日子过。 其实这个道理孟慕清自己是最明白的,但是只要唐逸皓不放她走,她是没有权利主动离开唐逸皓的。 先不说父亲三天两头找唐逸皓要钱,就凭刚刚唐逸皓拿她的父母威胁了她,她就不能忤逆他。 唐逸皓不是一个喜欢说大话的人,他说的出,就一定做得到。 孟慕清一想到家人,心中就难免疼痛。 她始终认为,要不是自己当初嫁给了唐逸皓,母亲也不会受伤瘫痪,就算日子清贫一些,但家人健健康康,对于孟慕清来说,已经算是奢求了。 算了,事情因我而起,就应该我一个人去承担后果。 孟慕清这样想着,走出了医院。 她并不想直接回到那个有唐逸皓的家中,而是转身来到了酒吧,坐在的角落,一个人独自饮酒。 舞池里劲爆的音乐传到她的耳朵里,引着她的心脏也跟着不停地躁动。 但她的兴致却始终提不起来。 一个醉醺醺的男人,长得还算清秀英俊,走到了她的面前,向她发出绅士的邀请: “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孟慕清心不在焉的摇摇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那男人还不死心,直接坐到了她的身边,对她端起了酒杯。 “来吧,一个人出来玩很没意思吧?咱们两个人做个伴。” 孟慕清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十分礼貌的婉拒: “不好意思啊,我结婚了。” 那男人手中端着的酒杯一下子就放下了,十分不满地看了孟慕清一眼,毫不掩饰眼底的鄙夷。 他站起身,从鼻腔中发出一声冷哧,一边走一边嘟囔道: “装什么假清高,都结婚了,还来酒吧玩,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女人。” 孟慕清自嘲的笑了笑,眼泪却顺着脸颊滑落。 她扪心自问,尽管从小因为优越的长相受到过不少男人的追求,但她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出格的事儿。 她老老实实本本分分做人,却承受了很多她本来不该承担的误会。 一个陌生人的误解不足为道,可就连自己的丈夫也这么想,甚至还叫自己去死,孟慕清始终无法劝自己接受这个事实。 直到酒吧打烊,孟慕清才醉醺醺的走出了酒吧。 她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霓虹灯在眼里变成一个个光点,她意识到,自己有些喝多了。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意识到。 她无处可去。 唐逸皓家吗?那不是她的家,是唐逸皓的。 回父母家吗?那早就已经不是她的家了。 就连回去吃个饭,也会被父亲灌醉送回唐逸皓身边。 好像女人结婚之后,就没有自己的家了。 一辆计程车停在了她的面前,摇下车窗,司机探出头来: “美女,打车吗?” 孟慕清深吸了一口气,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你去哪儿呀?” 司机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孟慕清却犹豫了。 实话说,她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儿,好像除了回到唐逸皓的身边,她别无选择。 “去唐公馆。” 司机一脚油门弹射了出去,在路上与孟慕清热络地闲聊: “你是在唐公馆上班吧,唐家就是有钱啊,连家里的保姆都这么漂亮。” 孟慕清从后视镜中照着自己的脸,确实精致得无可挑剔。 她并不怪司机,把她当成了保姆,毕竟唐家的人出门不会打出租车,都有司机接送。 她苦笑了一声,自嘲地说道: “我不是保姆,我在唐家还不如一个保姆呢。” 司机没有听出孟慕清语气中的落寞,仍旧十分愉快地说道: “怎么可能,像你长得这么漂亮,在哪里都会十分受欢迎的。” “……” 司机是好心,但是他不知道,他的这句夸奖,在孟慕清的耳朵里并不动听。 车辆停在了家门口,孟慕清拎着包走了进去,刚进到客厅,孟慕清就在沙发上见到了那个她最不想见的人。 唐逸皓懒懒地靠在沙发的靠背上抽烟,见到孟慕清进来,挑了一下眉毛,若无其事的弹了一下烟灰,没等他抬起头,孟慕清身上那刺鼻的酒味就传到了他的鼻子里。 唐逸皓的眉心一下就锁死了,十分不满的撇了孟慕清一眼,出言嗔责: “你不是受伤了吗?怎么还去喝酒?” 要是放在平时,孟慕清肯定会慌张地离开唐逸皓的身边,回到自己的房间躲起来。 但是今天不一样,今天她喝酒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孟慕清鬼使神差的坐到了唐逸皓的对面,面无表情地说道: “只有喝了酒的时候,我才能去接受那些我接受不了的事情。” 这话逗得唐逸皓咯咯直笑: “好矫情的话,你有什么可接受不了的?当初不是你想结婚的吗?”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我们很相爱。”孟慕清淡然地说道。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想离婚了呢?你别告诉我,是因为咱们不相爱了。要知道咱们两个不相爱,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为什么等到今天才说呢?” 唐逸皓将手中的烟头掐灭,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孟慕清靠在沙发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上的吊灯: “结婚是为了幸福,离婚也是。” “你觉得有别人能比我更给你幸福吗?”唐逸皓很罕见的没有生气,他在孟慕清进门的那一刻,已经下定决心要听从小李的劝导,跟孟慕清好好谈谈。 但孟慕清并不知道,她已经很不了解唐逸皓了,这句简单的询问,在她耳朵里就是在嘲讽她。 她不知道从哪儿突然来的脾气,将面前的烟灰缸蒙蒙地推到地上摔个粉碎,站起身来大声吼道: “又是别人,我和你结婚这么久,我什么时候有过别的男人?你就是因为你的敏感多疑,折磨了我这么多年,到现在你还要这么说!” ------------ 唐逸皓遇刺 孟慕清突如其来的这么激烈的反应,给唐逸皓也吓了一跳。 他愣了一会儿,缓缓站起身,脸色十分难看: “真是酒壮怂人胆,你怎么敢在我面前摔东西。” “哈哈哈。”孟慕清像一个疯子一样的冷笑,“我都跟你提离婚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唐逸皓猛地上前一步,原以为孟慕清会像之前一样躲闪,没想到她居然也上前了一步,指着自己的脖子: “要掐我脖子吗?来,你最好今天就掐死我,反正你也希望我死。” 这下轮到唐逸皓不知所措了,他攥了攥拳头,又坐回了沙发上,不停地运着气: “你说你没有过别人?那你之前夜不归宿去外省,到底是做什么了?” “我和你说了很多次,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至于我去干了什么,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我有我的顾虑。”孟慕清道。 确实,在弄清肇事司机和唐逸皓的关系之前,孟慕清并不能确定唐逸皓会站在自己这边。 所以更不能让他知道,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锲而不舍地调查母亲的车祸。 唐逸皓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他猛地锤了一下沙发,空气都好像震动了一下,他用低沉的声音说: “你有你的顾虑?你考虑的还真是周全呀,你考虑的那么多,唯独没有考虑陪了你六年的我!” 孟慕清冷笑了一声,觉得再跟他争吵也无济于事,拿起了沙发上的包,径直走上了楼,重重地摔上了门。 唐逸皓独自一个人站在空荡荡的客厅中,比难过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力感。 这么多年以来,唐逸皓还是第一次感觉到孟慕清脱离了自己的控制。 他虽然能将孟慕清留在身边,但好像已经得不到她的心了。 ……就这样过了很多天,二人又恢复了之前一样的生活模式。 最熟悉的陌生人,除了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以外,基本上没有任何交集。 唐逸皓的心里是有些不舒服的,但是碍于面子,他是不会主动跟孟慕清说话的。 这天晚上,唐逸皓从公司回家,想到孟慕清那个样子,唐逸皓就烦不胜烦,坐在车里只感觉胸口憋闷得厉害。 “小李,停车,我一个人下去走走。”唐逸皓抚着额头,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小李从后视镜中看了他一眼,感觉有些不妥: “现在已经这么晚了……” “少废话。” 小李也意识到了自己最近的话实在是有点多,于是没有再多言,打开车门让唐逸皓下了车。 唐逸皓一个人走在大街上,吹着徐徐的晚风,在这一刻,他紧绷着的神经才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放松。 尽管心情还是沉重,但在周围气氛的加持下,他的脚步越来越轻快。 就在这时,原本好好亮着的路灯突然熄灭了。 大街上本就空无一人,路灯一灭,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 唐逸皓心里咯噔了一声,一种不祥的预感从心底油然而生,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就在他经过一个岔路口的时候,从黑暗中突然冲出了一个黑影,朝着他猛扑过来。 唐逸皓反应迅速,向旁边快速一闪,那人扑了个空。 但是他并没有放弃,对着唐逸皓卷土重来,唐逸皓一边躲闪着,一边在黑暗中企图看清那人的神色。 没等看清他的脸,唐逸皓先看到了他手中的明晃晃的匕首。 这是冲着杀人来的。 唐逸皓对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心理准备,甚至还有些想笑,没几下就制服了那个杀手。 杀手被唐逸皓摁倒在地上,唐逸皓翻身骑了上去,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一把拽下了杀手脸上黑色的口罩。 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脸。 看样子是有人要雇佣杀人了。 那杀手害怕极了,不停地哀求: “唐总,我是受人胁迫,实在没有办法了,您饶了我吧,我也没伤到你。” 唐逸皓冷笑了一声: “不管是被人胁迫还是被人收买,要是随随便便连你这种人都能伤到我的话,我也不用活了。” 杀手连忙附和: “对对,唐总您的武艺高超,伸手不知道要比我好多少倍,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求您发发善心,就把我放了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家里实在不能没有我。” 唐逸皓并没有真正打算和这个人过不去,但也没打算轻易放过他,他骑在他的身上,转了转手腕,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容: “想让我放了你呀,哪有这么简单,虽然你没有伤害到我,但是你也是起了杀心的。刺杀唐氏集团的总裁,就算我不报警抓你,你觉得你有活路吗?” 这杀手被吓得不轻,几乎就要哭出来了: “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我求求你,放我一条生路吧。” “也不是不行。”唐逸皓淡淡的说道,“但是我想知道,是谁想要我的命,就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你不会跟我过不去吧。” 杀手一下子就犹豫住了,眼泪不停地向下滴落。 唐逸皓见状,有些不耐烦: “一个大老爷们,怎么还哭上了?” “我不能说啊,我要是说了,一样也得死。你们唐家人都是活神仙一般的人物,谁也不会放过我呀。” 唐逸皓一时语塞,缓缓地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走了。 或许是幸福来得太突然,杀手愣了很久才从地上爬起来,看着唐逸皓的背影,攥了攥拳头,内心无比的挣扎。 最终,他还是没有忍住,快步追赶上去。 唐逸皓见他追了上来,感觉十分意外: “你不是我的对手,死了杀掉我的那条心吧。” “不不不。”杀手连声辩解,“我并没有想要杀掉唐总,我……。” 杀手吞吞吐吐了一会儿,眼看唐逸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明显已经没了耐心,将一张纸条塞进了唐逸皓的手里。 “唐总,虽然我不能告诉你是谁指使的我,但是如果有天你找到了凶手,需要用到我的时候,别管拨打这个电话,我愿意帮你。” ------------ 车里的炸弹 还没等唐逸皓反应过来,那个人就一溜烟离开了。 唐逸皓将手中的纸条放进口袋,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之所以选择放过这个杀手,并不是因为他有多么好心,只是因为他不用逼问也知道这个杀手是谁派来的。 唐宁利,他同父异母的亲弟弟。 他之所以一再忍让,是因为同在一个屋檐下,撕破脸毕竟会不方便。 他希望唐宁利可以知难而退,没想到他还挺执着。 唐宁利的目的昭然若揭,就是为了除掉了唐逸皓这个唐氏集团中唯一一个会跟他争夺继承人位置的人。 按照常理,唐宁利是绝对没有这个机会的。 所以他就剑走偏峰,想到了将唐逸皓杀人灭口。 但是唐逸皓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孟慕清。 当初孟慕清母亲的车祸,唐逸皓首先怀疑的人就是唐宁利,因为就是在那一段时间里,唐宁利借走了他的车。 但是根据唐逸皓后面的调查,当时的唐宁利正在夜总会搂着美女唱歌,并没有这个作案时间。 但是除了唐宁利以外,他想不到任何人会对他和孟慕清起杀心。 是时候要去见见唐宁利了。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孟慕清低着头犹豫了很久,小心翼翼地说道:“我得出去一趟。”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孟慕清跟唐逸皓说的第一句话。 唐逸皓觉得十分意外,这要是放在往常,唐逸皓一定会想都不想就给拒绝,但是这次,唐逸皓很罕见的有了些耐心。 “你要去哪啊?” “我想回家看看我妈,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孟慕清说着,连头也不抬。 “去吧。”唐逸皓同意得很痛快,“让司机送你。” “不用了。”孟慕清点点头,“我们家那附近不太好停车,再说了,带着司机回去,也容易让邻居议论。” 唐逸皓的眉头皱了一下,反驳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最终还是同意了:“行,你自己开车小心一点。” 或许是没有想到唐逸皓会同意得这么痛快,或许是唐逸皓那句“小心一点”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了,孟慕清扯了扯嘴角,感觉有些意外,但却什么也没说。 唐逸皓随手将手帕扔到了餐桌上,转身离开了家,孟慕清瞬间也就没了胃口,起身离席。 “太太还是多吃点吧,你最近都瘦了。”刘姐忍不住说道。 孟慕清摇了摇头,走上了楼梯: “我还是现在就去吧,不知道唐逸皓什么时候会回来,要是在他回来之前我还没有到家,他不知道又要多生气了呢。”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是低头叹息。 孟慕清的车一直停在路边,她拿着包小步小步朝着车走去,人可能就是这样,心中被琐事填满,就连脚步也会显得沉重。 在距离车里还有十几米的时候,路边有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突然叫住了她:“姑娘,我这个手机不会弄,你帮我看看吧。” 孟慕清站住了脚,挤出一抹微笑,接过了老太太递过来的手机。 老太太吞吞吐吐了好久,也没说出手机上出现的问题,灼热的阳光晒得孟慕清的心中有一些发躁,但她还是尽量保持着耐心。 她实在没有理由对一个陌生人发脾气。 一直过了一会儿,老太太把孟慕清手中的手机接了过来,指了指孟慕清手中的车钥匙:“姑娘,你这开的是什么车啊,车钥匙我没见过,可以给我看看吗?” 孟慕清的眉头皱了一下,心下跟这个老太太还真是没有边界感,但是她还是微笑着吧车钥匙递给了老太太。 在接过了车钥匙的一瞬间,老天太突然脸色骤变,猛地按下了开锁键。 与此同时,天边传来了一声巨响,等到孟慕清反应过来的时候,十米开外的汽车已经被炸上了天,又掉落在地上,燃烧着熊熊的烈火。 孟慕清惊得目瞪口呆,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只是按下了开锁键,车辆就会爆炸。 她想转过身去看那老太太,但当她转过头去的时候,那老太太已经不见了踪影,车钥匙被放在了地上。 孟慕清的大脑一下子就宕机了,巨大的信息量对她产生了强烈的冲击,她再也支撑不住,跪坐在地上。 车辆当然不会无缘无故就爆炸,之所以会是这样,说明肯定是有人在她到来之前,在那车上做了手脚。 或许是这个过程被那老太太所看见,所以在孟慕清出事之前,用这种方式避免了惨剧的发生。 孟慕清不敢想,要是当时她因为心里不舒服,拒绝了那个老太太,现在又会是怎么样。 究竟是谁想要我的命? 孟慕清没有唐逸皓那么强的心理素质,她想要站起来,却发现双腿不停地打战,像是没有骨头一样软得不行。 最终,她用颤抖的手掏出了手机,拨通了唐逸皓的电话。 唐逸皓正在开办公室会议,讨论公司本周的成果,听到电话铃声的一瞬间,唐逸皓下意识的就要去挂断。 但是看到来电显示上写着孟慕清的名字的时候,他几乎是没有,犹豫就将电话接起。 “怎么了?” “逸皓……”电话那头传来了孟慕清还带着哭腔的声音,“出事了……” 听到孟慕清这楚楚可怜的声音,唐逸皓的心中抽动了一下,焦急地电话贴到了耳边:“你先别急,慢慢说。” “我本来打算开车出去,但是我刚走到车的旁边,隔着很远按了一下车钥匙,然后车就爆炸了,我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唐逸皓倒吸了一口凉气,忙问道:“那你人呢?没事吧?” “我没事,没炸到我,但是……” “你在那里等着我,我马上就过来。” 唐逸皓猛地起身拿起披在了椅子上的外套,直接向外走去,小李见他这么慌张,急忙通知会议结束,也一路小跑跟在了后面。 一路疾驰回到了家,二人在路边发现了蹲在地上,脸色惨白的孟慕清。 ------------ 我今天就在这里陪你 尽管出事已经有了一会了,但是孟慕清还是没有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看着跌跌撞撞朝自己奔过来的唐逸皓,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她几乎是出于本能,向唐逸皓张开了双臂。 唐逸皓没有多想,俯下身子将孟慕清拥入了怀中,将她抱了起来,为她捋了捋脸颊旁边的碎发,满眼都是心疼:“吓坏了吧。” 孟慕清没有回答,只是在他的怀中不断地哽咽。 小李跑到车辆面前检查了一番,燃烧着的火早已经灭了,整辆车就剩下了一个漆黑的躯壳。 “唐总,我刚刚看了一下,应该是炸弹。” 小李回头说道。 唐逸皓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对于这个结论并不震惊,他抱着孟慕清,没有理会小李的话。 小李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挠了挠脑袋。 孟慕清哭了一会,理智也恢复了一些,第一反应就是担心唐逸皓会责怪她,她动了动嘴唇,看了一眼远处已经成了一坨黑炭的汽车,道:“这车还是你给我买的呢,很贵吧。” “别说这个。”唐逸皓的语气不再像往常冷厉,而是平添了几分温情,“只要你人没事就好,这种东西你要多少我都可以再给你买。” 说完,唐逸皓松开了孟慕清,在脱离她的怀抱的一瞬间,唐逸皓感到孟慕清又开始有些发抖。 他没有责怪孟慕清怎么这么胆小,而是拉住了孟慕清的手。 孟慕清低着头,没有挣脱。 “小李,处理一下,我先送太太回家。”唐逸皓指了指那被炸了的车,就拉着孟慕清回去了。 保姆刘姐正在拖地,听到开门声心中咯噔了一下,太太刚出去唐总就回来了,就算太太出门是唐总允许的,但那要是太太去的时间太久的话,唐总肯定也会不开心的。 这么想着,刘姐不禁为孟慕清捏了一把汗,换上一副笑脸走到了客厅。 当她看见唐逸皓拉着孟慕清的手一起走进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石化了。 这对颠公颠婆什么时候又和好了? 唐逸皓将孟慕清带到了他的房间,掀开被子让孟慕清躺了进去,他再也顾不上赌气,看着如惊弓之鸟一样的孟慕清,满眼的心疼。 孟慕清的大脑一片空白,感觉自己去阎王殿走了一遭,不停地颤抖着,眼泪不断滑落。 唐逸皓扯了扯嘴角,推了一下鼻梁上的镜框:“你休息会吧,我出去处理一下。” 刚刚站起身,唐逸皓的手就被床上坐着的孟慕清拉住了。 孟慕清低着头哽咽:“逸皓,别走行不行,陪陪我。” 唐逸皓呆愣在原地,他从来没有听到过孟慕清给他提出类似的要求,他咽了口口水,将孟慕清的手推了下去。 就是这个反应,才提醒到了孟慕清,他们两个的感情现状。 果然。孟慕清心底闪过一丝落寞,不仅后悔自己说出这样的话。 她原以为唐逸皓会直接摔门就走,但是没想到唐逸皓却绕到了床的另一侧,也钻进了被子里,把她拥入了自己的臂弯中。 她愣了一下,将头小心翼翼地靠在了唐逸皓的肩膀上。 房间内,一片死寂,静得连鸦雀都不敢打破这宁静。两人并肩而坐,却都没有开口说话,手机屏幕也都没有亮起。 然而,他们都深知,在这沉默的氛围中,彼此的心中都藏着深深的思绪。 无需多言,无需刻意去揣摩,他们都能感受到对方内心的起伏和波澜。这是一种超越了言语的默契,一种在无声中流淌的情感。 即使不言不语,他们也能感受到对方的存在,感受到那份无声的陪伴和守护。这就是他们之间的默契,也是他们之间深深的情感纽带。 在这个安静的只能听到心跳声的房间里,他们静静地坐着,感受着彼此的情感和思绪。 一直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孟慕清的心情彻底平复了,也有些困意,她转头看向一旁的唐逸皓,有些担忧地问道:“你刚刚不是说你还有事吗?不然你就先去忙,我现在感觉好多了。” 唐逸皓低头看着孟慕清水汪汪的眼睛,这一刻感性战胜了理智,他伸长脖子,轻轻地吻上了孟慕清的额头。 他的嘴唇有些发干,但是很弱软,这一瞬间,孟慕清原本平静的内心突然波涛涌起,她想要将这用感觉压制下去,但她和唐逸皓一样,大脑已经支配不了躯干了。 她的嘴唇一点点向上抬去,触碰到了唐逸皓的嘴唇。 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像是两颗心在相互碰撞、交融。这一刻,他们仿佛置身于一个只属于他们的世界中,被无尽的浪漫与激情所包围。 她的心跳如雷鸣般疾驰,而唐逸皓则紧紧地搂住了她,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他们的嘴唇紧密地贴合在一起,像是在诉说着一段千年不变的爱情誓言。这一刻,他们仿佛已经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缠吻了一会儿,孟慕清松开了唐逸皓,她将纤细的胳膊挂在唐逸皓的脖子上。 唐逸皓的眼神迷离,盯着孟慕清有些红肿的嘴唇,和鬼迷日眼的眼神,清清楚楚能听到孟慕清的心跳声,用充满磁性而沙哑的声音说道:“我今天哪里也不去,就在这里陪你,好不好。” 孟慕清没有回答,用手扶着唐逸皓的脖子,将嘴唇又凑了上去。 她将积累了许多年的情意都充斥到了这个吻里。 一直到了天黑,刘姐敲了敲门,小心翼翼地说道:“唐总,太太,该吃晚饭了。” 孟慕清心里咯噔了一下,将头埋进了被子里。 唐逸皓弹出了脑袋,大声说道:“你把饭送进来吧。” 刘姐推着餐车走进了房间,看着昏暗的灯光,闻着屋子里面的暧昧气息,看着孟慕清脸上的红晕,瞬间明白了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不自觉地露出一抹姨母笑。 唐逸皓赤裸着上身将饭端到了孟慕清的面前,眼中满是温情。 ------------ 唐逸皓兴师问罪 “吃点东西吧。”唐逸皓的声音无比的温柔。 孟慕清看着唐逸皓,扯了扯嘴角,欲言又止。 看着孟慕清有话要说的样子,唐逸皓问道:“你想说什么直接跟我说就行,不用有顾虑。” 尽管他这么说了,但是孟慕清还是很小心翼翼地说道:“我是觉得,咱们最近出的事情太多了,总有人想要杀咱们,你真的就打算这样一直放任不管吗?” 唐逸皓的神情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义正言辞地说道:“你放心,这件事情不用你管,我有我的打算。” 总算从唐逸皓的口中听到了正面答复,孟慕清稍稍松了口气,随后又问道:“你觉得,想杀我的人,和想杀你的人会是一个人吗?” 唐逸皓不想直接回答孟慕清这个问题,但是却没有发火,而是温柔地摸了摸孟慕清的头,道:“你相信我,之后一定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我是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的。” 唐逸皓这话说的诚恳,让孟慕清险些忘了之前唐逸皓叫她去死的事情。 唐逸皓当时那句话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涌上了脑海,孟慕清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随后苦笑了一声,没有说话。 相处这么多年,很多时候,就算孟慕清什么都不说,唐逸皓也能够看得出她的心事了。 他张了张嘴巴,那句早就应该说出口的道歉就卡在喉咙处,怎么也说不出来。 好在孟慕清也什么都没有说。 第二天一早,趁孟慕清还没有睡醒,唐逸皓带着小李就走出了家门。 二人将车停在了唐家老宅门口,唐父和孙曼均还有唐宁利正在吃早饭,被唐逸皓的突然到访打了个措手不及。 唐父没发现唐逸皓来势汹汹,反而对他的突然到访感觉有些惊喜:“逸皓,今天怎么有空想要回家转转?你可已经好久没有回过家了。” 唐逸皓冷哼了一声,绕过了唐父,径直走到了唐宁利的面前,冷冷的说道:“唐宁利,咱们聊聊。” 唐逸皓的声音中带着冷冷的寒意,唐宁利还没有说话,他的妈妈孙曼均倒是吓了一跳,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将唐宁利护在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唐逸皓:“唐逸皓,你要干什么?” 唐逸皓将双臂抱在胸前,俯视着母子二人:“我想要干什么,相比唐宁利他自己最清楚。” 孙曼均反应迅速,看唐父没有反应,眼泪很快速地就掉了下来:“逸皓,从小你就总欺负你弟弟,现在你弟弟大了,你可不能……” 孙曼均的话刚说了一半,唐逸皓手上带着的佛珠突然断裂开来,散落了一地。 这串佛珠一直好好地被唐逸皓戴在手上,是不会这么轻易断开的。 民间有一种说法,佛珠断,杀心起。 断了线的珠子散落了一地,每一声都砸在了孙曼均的身上。 她一直深知唐逸皓的为人,对他一直都有种恐惧感。 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打断,她再也不敢开口了。 唐父轻轻咳嗽着,从后面走了过来,拍了拍唐逸皓的肩膀:“逸皓啊。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呢?” 见唐父都发了话,孙曼均就更加小人得志了,连声附和:“对,就是就是,你一年半载都不说回来看看你爸爸,这一进门就带着这么大的怨气,说不过去吧。” 唐逸皓绷着脸,回头剜了孙曼均一眼。 孙曼均立即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摇晃着唐父的胳膊:“老公,看他这个架势,一定会为难咱们宁利的,可不能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啊。” 唐父被她这么一弄,也没有了主意,点头称是:“逸皓,我和你……阿姨,也不是外人,你想跟弟弟说什么,当着我们两个的面也能说。” 唐逸皓可不会吃这一套,看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反驳自己,冷冷笑了一声,语气中满是威胁的意味:“可是有些话,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场的时候才能说啊。” 说完,唐逸皓转过身,看着一直沉默不语的面如土色的唐宁利,推了一下眼镜,挑了挑眉:“唐宁利,你要是不想跟我在这说的话可以,但是要换个地方,可就不是我跟你说了,你要是有点脑子,就应该想得到,我既然能够找到你,就说明我手里有点什么东西。” 这话唐父和孙曼均听得一头雾水,但是唐宁利的心里却跟一块明镜似的。 他的嘴角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直愣愣地站起身,想要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但是手抖得不行,只能故作坦然,把烟夹在了耳朵后面。 “上楼吧。”唐宁利犹豫了很久,才说出这么一句。 “宁利!”孙曼均不知道儿子为什么会答应的这么痛快,只知道来者不善,想要制止。 唐宁利回头冲着孙曼均艰难地笑了一下,说道:“妈,放心吧,我没事。” 二人一直走到了楼顶的天台处,唐宁利浑身的神经紧绷着,站在距离天台边很远的一个位置。 看他这一脸警觉,唐逸皓觉得十分滑稽,忍不住笑出声来:“怎么?你是害怕我给你推下去吗?” “你……你到底要说什么!”唐宁利心虚不已,只能用提高分贝来掩饰自己的心虚。 唐逸皓自然不需要用这种方式给自己壮胆,冷笑了一声,说道:“我要说什么,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明白吗?” 唐宁利不见棺材不落泪,还在嘴硬:“你平时在分公司,跟我井水不犯河水,一年都见不到你几次,我怎么知道你要说什么?” 唐逸皓早就料到他不会承认得这么干脆,他晃了晃手腕,猛地扯起自己的一条裤腿,露出来几个月前因为车祸手术而留下的疤痕。 唐宁利当然知道那场车祸让唐逸皓断了腿,看见唐逸皓这样,他瞪大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逸皓将腿放下,步步紧逼:”既然你忘了,那我就替你回忆回忆……” ------------ 唐宁利坠楼 “这只腿的账,咱们还没有算过呢。”唐逸皓从嘴角里钻出这么一句,唐宁利的身躯都颤抖了一下。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唐宁利连声否定。 唐逸皓的嘴角扯出一丝邪魅的笑容,皮笑肉不笑地说道:“你什么都不知道?我还什么都没问呢?你紧张什么啊?” “我……我……”唐宁利的神经紧绷着,止不住的颤抖。 唐逸皓死死地盯着他不断躲闪的眼睛,接着说道:“我之前没跟你计较,并不代表我不知道这件事情是你做的,我现在告诉你,我不仅知道,我手上还有证据,你这条命现在在我的手上,什么时候想取,我说了算。” 唐逸皓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唐宁利。 这巨大的压迫感笼罩着唐宁利,他百口莫辩,千言万语像是卡在了嗓子眼,不知道怎么才能说出来。 唐逸皓一步步地走向他,他一步一步地后退,想要跟唐逸皓拉开距离,这么一来,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已经退到了天台的边上,在后撤一步,他就会掉下楼去。 这时的他已经完全想不了那么多了,只一心想着能离唐逸皓更远一点。 在撤了最后一步的时候,他突然踩空,整个人向后倒去。 …… 在一楼的客厅内,唐父和孙曼均正拉着小李问东问西。 孙曼均:“小李,你跟着逸皓这么久了,应该知道我们家的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心里有数吗?” 小李怯生生地点了点头。 唐父:“咳咳,咳咳小李,逸皓今天是因为什么事这么生气啊?” 小李:“我也不知道啊,唐总的家事从来也不会跟我说的。” 孙曼均还是不死心:“那你每天都跟他在一起,就算他不跟你说,你也应该猜到了些什么吧?” 小李还是摇头。 孙曼均继续说道:“小李,我第一眼看见你,就觉得你这孩子聪明。你虽然是跟着逸皓的,但是现在唐氏集团的董事长是他父亲,你在董事长面前说话,不应该有偏私,对吧。” 小李瞪大了无辜的眼睛,点了点头,对孙曼均的话表示赞同。 孙曼均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那你快说说,逸皓究竟是因为什么才回家的啊?” 小李浅笑了一下:“太太您这话说的,这里是唐总的家,唐总回家还需要理由吗?或许就是想你们二老了,这才回来看看。” 孙曼均急得大叫:“怎么可能!他已经这么久没有回过家了,平时过年他都不会回来,要是没有事的话,他怎么可能!” 小李耸了耸肩,守口如瓶:“那我就不知道了,这也不是我能问的,太太是知道唐总的脾气的,跟在他身边,不该问的我哪里敢问。” "你!“孙曼均指着小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唐父一边咳嗽着,一边把孙曼均抬起的胳膊摁下:“行了,他只是一个助理,你为难他做什么。” “老公——”孙曼均摇晃着唐父的胳膊,还想再说些什么,但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屋外突然传来了一声闷响,随后就是唐宁利的呻吟声:“哎呦,疼死我了!” 孙曼均尖叫了一声,飞速的跑了出去,看着从三楼摔下来,满脸都是血的唐宁利,心疼的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哎呀呀呀,儿子,你是从哪摔下来的!” 唐宁利只顾着呻吟,根本匀不出力气来回答她。 孙曼均猛地一抬头,正好看见唐逸皓单手插兜地站在天台上俯视着他们。 孙曼均的胸口一痛,情急之下撕掉了伪善的伪装,像一个市井泼妇一样,指着唐逸皓大喊大叫:“唐逸皓!是你把宁利推下来的吧!” 唐逸皓见她这般无礼,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了一声,从兜里掏出一支烟点上,不紧不慢地抬了抬下巴:“又在这里废话的时间,还是赶紧给他送医院吧,看看还有没有救。” ……一路辗转到了唐家的私人医院,大夫给唐宁利进行了简单的包扎和固定,就推进了病房中,说是要住院观察几天。 “小唐总身上有三处骨折,但是索性楼层不高,内脏和大脑都没有受损。” 唐父这才松了口气,点了点头:“辛苦大夫了,先去休息吧。” 孙曼均坐在一边不住地哭泣,看着病床上伤痕累累的唐宁利,心疼得说不出话来。 唐宁利的疼痛感缓解了不少,轻声安慰i道:“妈,别哭了,我没事。” “怎么能说没事呢!”孙曼均大喊了一声,“你看看你这身上的伤!这么严重,再说了,这天台那么高,摔下来怎么可能会没事?” 说完这些,孙曼均突然闻到了一股很呛的味道,她猛地转过头去,看见原来是唐逸皓站在后面抽烟。 孙曼均一下子就火了,站起身来指着唐逸皓大喊大叫:“唐逸皓!你将宁利害的这么惨,这是病房,你还在这里抽烟!” 唐逸皓摊了摊手:“这是孙家的私人医院,我在这里抽烟影响不到别人。” 孙曼均气得浑身打战,一时都说不出话来,一直过了很久,挤出来两滴眼泪,扑倒在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唐父的双膝上,哭得梨花带雨:“老公,你一定要为宁利做主啊,唐逸皓是宁利的亲哥哥,怎么能对宁利这么狠毒,把他从那么高的天台上推下来呢?” 唐父的脸色也很难看,强忍着怒火看着一旁一副事不关己样子的唐逸皓,道:“是啊逸皓,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这要是摔出个好歹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唐逸皓轻笑了一声,在寂静的病房中显得格外刺耳:“你们说话要讲证据,谁能证明是我把他从楼上推下来的呢?” 孙曼均心底的火气腾地一下子升高了三米,指着唐逸皓怒吼道:“当时天台上只有你们兄弟两个人,不是你推得他,又能是谁呢?我看你就是想要害死宁利!” 唐逸皓没有立即回答…… ------------ 不认你这个父亲 唐逸皓没有说话,而是眯起眼睛,一脸不屑地看着孙曼均。 他的这幅样子彻底激怒了孙曼均,要不是当着唐父的面,她恐怕早已像市井泼妇一样撒泼打滚破口大骂了,她强压怒火,满眼泪花地哀求唐父: “老公,你看他那个样子,他平时怎么欺负我就算了,你不能让他这么欺负咱们的儿子啊,你得为我们母子两个做主啊。” 唐父的脸色铁青,内心也对唐逸皓这个行为十分不满,但也不好说什么,情急之下,又不停地咳嗽了起来。 在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中,孙曼均赶紧借题发挥,指着唐逸皓,满腔怒火: “你看你给你爸爸气的,你是我们唐家的人,非要把唐家的所有人都害死你才甘心吗?” 唐逸皓抽完最后一口烟,所以说把烟头扔到了地上,用皮鞋捻灭,头也不抬地说道: “你说我是想要唐宁利的命?这你可说错了,他的这条贱命对我来说,一文都不值。” “你!”孙曼均气急败坏,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唐逸皓不紧不慢地走到了病床前,俯视着床上的唐宁利。 孙曼均的反应很大,飞扑在了唐宁利的身上,一脸警觉的看着唐逸皓,仿佛唐逸皓随时都有可能过来伤害到唐宁利一样。 唐宁利扯了扯嘴角,看着唐逸皓那像饿狼一般的眼神,心慌不已。 过了一会儿,唐逸皓缓缓开口,指了一下唐宁利: “来,你说,你是怎么从天台上掉下去的?” 唐宁利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深知几次刺杀唐逸皓不成,他的手里肯定有了自己的不少把柄。 如果唐逸皓把这些把柄捅出去,自己轻则坐牢,重则很有可能会被枪毙。 就算唐逸皓不用法律制裁他,私底下他也绝对不是唐逸皓的对手。 唐逸皓有比他更多的办法,能够置他于死地。 这个哥哥的恐怖程度,他是从小就有所领教。 于是,他颤抖着嘴唇,小声说道: “是我自己不小心,失足从天台上摔下来的,当时大哥站在很远的地方跟我说话,他并没有推我。” 唐逸皓耸了耸肩膀: “你们都听到了吧。” 孙曼均瞪大了眼睛,冲着唐宁利大声的说道: “那天台那么大,你怎么可能失足摔下来呀!你不用替他遮遮掩掩,他是想要了你的命!是不是他威胁了你什么,你不敢说啊!” 说完,孙曼均又跑到了唐父的面前,大声叫嚷: “对,老公,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唐逸皓威胁了宁利,你是知道宁利的,他从小胆子就小,最怕人吓唬。” 唐逸皓站在她的身后,十分镇定地轻声说道: “没必要吧,我要是想要他的命,根本不用这么大费周章,换句话说,他根本就不可能长这么大。” 唐父脸上的肌肉抽动了几下,干咳了几声。 他对唐逸皓十分了解,知道唐逸皓这话说得没错。 唐逸皓不是一个敢做不敢当的人,要这件事真的是他干的,他一定会大大方方地承认。 因为他知道,以他现在的权势和在唐家的地位,就算真的伤害到了唐宁利,孙曼均母子甚至唐父,都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而且,因为母爱的缺失,唐逸皓的性情从小就十分奇怪,更是十分决绝。 要是他真的想要置唐宁利于死地的话,就不会从三楼的天台上将他推下来了。 这个高度,根本摔不死人。 唐逸皓要是想杀人,就不会给那个人留下生还的可能性。 想到这里,唐父转过头去看着孙曼均,缓缓开口: “曼君,宁利都说了,是自己失足摔下去的。” 孙曼均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坐在地上哭天抢地: “哎呦,宁利命苦啊,摊上个这么样的大哥,没想到就连自己的亲爹都不向着自己说话啊,宁利啊,我看咱们母子,还是找个地方上吊去吧,在这个唐家,没有咱们母子的活路了。” 唐逸皓扯了扯嘴角,不屑地看着孙曼均的表演,缓缓说道: “我说孙曼均,你的这出戏,在我小的时候就开始,唱到了现在了,能不能有点新花样啊。” “逸皓!不许这么跟你阿姨说话。”唐父厉声呵斥道。 唐逸皓抬起头,用一双鹰目扫了唐父一眼,继续说道: “我说老爷子,在我小的时候,不管是谁的错,只要这个女人来这么一出,你就会不分青红皂白地把我打一顿,现在我已经这么大了,怎么着,你还要打我吗?” 这话听得唐父脸颊燥热,愣了很久,用苍白无力的话语为自己辩白: “逸皓,之前的事情是爸爸有做得不得当的地方,但是你不能这么记仇啊,我也是第一次当父亲,我……” “你是第一次当父亲,但你不是没当过儿子。”唐逸皓转身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冷冷地说道。 这话听得唐父一阵心酸,可能是因为上了年纪的人受不了儿女的疏离,听到唐逸皓居然这么怨恨自己,唐父的心中也很不是滋味: “逸皓,自从你妈妈去世之后,你就再也没管我叫过爸爸了,但是你别忘了,你妈妈一个人是不能把你生下来的,就算你不愿意认我,你也姓唐,也是我的儿子。” 这话听得唐逸皓不由得发出一连串的冷笑: “你是不是还要说,要不是你,我就当不上唐氏集团的总裁?” 唐父被他这句话问住,一时语塞。 唐逸皓继续道: “如果这个总裁的位置不是属于我的话,你又要给谁呢?给唐宁利吗?” 或许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孙曼均在一旁不小心吐露了心声: “没错,要是没有你,唐氏总裁的位置就是宁利的,你们都是唐家的儿子,这么多年,只有你是在多吃多占,我们母子从来没有说过什么,你却三番五次想要害我们,你好狠的心!” “多吃多占?”唐逸皓听到孙曼均这句话,就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 别动我的妻子 “亏你说得出口啊。”唐逸皓推了推脸颊上的金属镜框,指了指唐父,“你要不要问问这个老家伙,当初要不是我母亲,会有现在的唐氏集团吗?我母亲嫁到唐家的时候,唐家已经几乎破产了,是我母亲用自己的嫁妆堵上了唐家欠下的亏空,要不是我母亲,你们现在很有可能在大街上喝西北风呢。” “哦,不对,如果没有我母亲,这个老爷子他也当不上唐氏集团的董事长,你也不可能跟他结婚,更不可能有这个小子。” 唐逸皓的每句话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一样,刺在了唐父的心上。 因为男人的自尊,这一直都是唐父不愿意提起来的一件事情,但是现在从唐逸皓的口中说出来,他却无法反驳。 因为他知道,当初要不是唐逸皓的母亲带来的那一大笔钱,唐家根本就不可能起死回生。 花女人的嫁妆,或许是世界上最丢脸的事情。 所以他并不感念妻子的恩情,反而十分怨恨。 他恨她太过于精明,将这一切都写在了遗嘱中,悄悄塞进了当时唐逸皓的书包。 她恨她太能够盘算,在去世之前,就把公司绝大部分的股份转移给了当时年少的唐逸皓。 所以现在唐逸皓之所以能够当上唐氏集团的总裁,并不是因为父亲的偏爱,而是因为母亲的高瞻远瞩。 这个伟大的母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为儿子盘算了接下来的一生。 孙曼均被怼得说不出话来,在当初唐父说要让唐逸皓当唐氏集团的总裁的时候,她一哭二闹三上吊,非要为唐宁利争取到同样的地位。 但当唐父说出事情的真相的时候,她才彻底傻了眼。 她认清了现实,因为那个女人,她的儿子注定出生就要低人一等。 她并不甘心,她恨不得将那女人从坟墓中抛出来鞭尸。 但是就算如此,终究改变不了事实。 唐父十分尴尬,脸一会青一会白。 唐逸皓强忍着怒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心平气和。 “要不是母亲,我恐怕早就被你们赶出唐家了吧。” “逸皓。”唐父抬起了头,说得情真意切,“你这么说,爸爸很难过。” “差不多的了。”唐逸皓满脸厌恶,“我早就告诉过你,想让我认你只有一条路,就是把我妈妈当初的死亡真相告诉我。” “你妈妈是突发恶疾,我已经跟你解释过很多次了。”唐父说这话,自己都十分心虚。 “不可救药。”唐逸皓就没打算唐父会和自己说实话,冷冷地扔下一句,就站起了身,俯视着床上瑟瑟发抖的唐宁利,道: “小子,刚刚的话我还没有说完呢。我告诉你,你那些小把戏对付我就算了,你要是再敢伤害我的妻子,我保证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说完,唐逸皓转头就走了。 唐宁利不禁打了个寒战,他知道,唐逸皓绝对不是在威胁自己,也绝对没有必要威胁他。 唐父突然开口,将唐宁利的思绪拉到了现实: “宁利,他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唐宁利的心中突然之间就像是一头疯鹿乱撞,他强忍着心头的不安,都不敢抬头看父亲一眼,道: “我……我也不知道啊。” 唐父深深地叹息了一声,他了解这两个儿子,唐逸皓就算跋扈了一些,也绝对不会没有缘由就上门挑衅,而唐宁利虽然表面上看上去像是一头乖顺的绵羊,实际上在他的心中,有许多自己的盘算。 唐父最终还是没有把话说破,只是叹了口气: “行了,你也不用跟我解释,但是我需要提醒你一点,你不要想着和逸皓作对,你不是他的对手,你要是老实本分,他也不会找你的麻烦。” 这话说完,唐宁利还没有说什么,孙曼均先不乐意了,又开始了她那信手拈来的表演: “老公,你怎么能这么说宁利呢?就算是宁利自己不小心从天台上摔下来的,但要不是逸皓非要带他上天台,他又怎么会……再说了,逸皓和宁利都是你的儿子,你不能这么偏心。” “我偏心?”唐父听到这两个字,一下子就火了,指着孙曼均,怒道,“你心里不是不清楚,这么多年以来,我对宁利比逸皓不知道要好多少,我是等到老了,才感觉对逸皓有亏欠的,所以,逸皓说我偏心的话我能承认,但是你说,绝对不行。” 孙曼均的撒娇大法,第一次没有生效,见到唐父真的发了火,她像一只丧家之犬一样,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低头不语。 唐父又叹息了两声,背过身去,继续说道: “你们母子二人打的什么算盘我不是不知道,只是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们最好还是不要太过分了,真的伤害到了逸皓,先别说他会怎么样,就从我这里,都过不去。” 孙曼均吓得一句话都不敢说了,她深知唐逸皓的手段,这么多年之所以能够压唐逸皓一头,完全是仰仗着唐父的偏爱。 如果有一天,唐父不站在他们母子这边了,就凭他们自己,很容易让唐逸皓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唐父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唐宁利一眼,就离开了病房。 孙曼均看着儿子,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刚刚你爸爸在这里,你为什么不说是唐逸皓将你从楼上推下去的?当时只有你们两个人,天台上又没有监控,你要是这么说了,他肯定百口莫辩。” 唐宁利的声音夹杂着忧伤与哀愁: “就算我说了又能怎么样呢?你觉得唐逸皓会在乎这个吗?” “他在不在乎又能怎么样?重要的是你爸爸心里怎么想,现在好了,明明是你受伤了,咱们却一点便宜都没有捞到。”孙曼均忍不住嗔责道。 “你知道唐逸皓跟我说了什么吗?妈妈?”唐宁利叹了口气,用力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他已经知道杀手是我派过去的了,好像那几次,他都知道是我干的了 ------------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这句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一样,浇在了孙曼均的头上。 她张了张嘴,许久才发出声音: “他是怎么知道的?不可能啊,他是不是在诈你,要真是他知道了这件事情,他又怎么可能坐视不理呢?” “可是刚才他走的时候,你也听见了,他明明白白地警告我,不要动那个女人,他要是不知道是我的话,怎么会知道我对他的女人下手了。”唐宁利一阵后怕,恨不得把脑袋蒙到被子里。 孙曼均的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埋怨道: “还不是你找的那几个杀手不靠谱,这么多次了,也没杀死二人。” “谁知道他们两个人命这么大啊。” 孙曼均的眉头也皱紧: “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唐逸皓今天过来,为的就是昨天你在孟慕清的车上放炸弹的事情了,真是奇怪,他们两个人看上去没有什么感情,唐逸皓自己差点被杀手杀死,都什么也没说,孟慕清毫发无伤,他居然这么大的反应。” “说的就是啊。”唐宁利的声音中夹杂着一丝哭腔,他实在太害怕了。 “妈,我之前就不理解,咱们为什么非得要和那个女人过不去呢?当上唐氏集团总裁的人是唐逸皓,咱们把他杀了,孟慕清没有了靠山,不就是一个废物吗?” 孙曼均冷着脸摇了摇头: “不是我要和孟慕清过不去,是她上赶着找死,她非要调查当年她母亲出车祸的事情,宁利,你知道的,这要是让她查出来,婉儿在国外可就危险了,所以咱们之间,不是她死就是我活,没有退路的。” 听到这话,唐宁利的心直接就凉了一半,他的嘴唇颤抖了几下,缓缓说道: “可是我总觉得,咱们不是唐逸皓的对手,我担心这样一直下去,咱们会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啊。” 孙曼均的神色无比凝重,缓缓开口道: “可是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 “我……” “不管是孟慕清还是唐逸皓,都不是能好相处的,咱们已经做了那么多事情都让他们知道了,就算现在偃旗息鼓,他们就会放过我们了吗?” 唐宁利眨了眨眼睛,小心翼翼地说道: “可现在的问题不是,唐逸皓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但是他并没有说什么,更没有为难我。” “傻孩子,你不要被表象所蒙蔽。”孙曼均叹息着说道, “你认识他这么久,还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吗?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没有做出回应,但你觉得他有可能就这么算了吗?” 唐宁利咽了口口水,摇了摇头。 孙曼均又看了看满身伤痕的唐宁利,又是一声叹息: “只是可怜了你了,我今天一见到他过来,就知道来者不善,但是也不能不听他的,现在就连你爸爸,也不是完全站在咱们这边了……” 唐宁利听到这里,心头像是被塞了一块棉花,缓了好久才说道: “那咱们还能怎么办呀?” “你能不能有点出息?你至少还有妈妈,那个唐逸皓什么都没有,也没像你一样这么完蛋!”孙曼均瞪了唐宁利一眼,恨铁不成钢。 “再说了,咱们之所以会一直斗不过唐逸皓,还不是因为你找的那些人不中用?” 听到母亲埋怨自己,唐宁利的心里也很不舒服,瘪着嘴小声说道: “我也不知道这两口子怎么会这么命大啊,刺杀了这么多次,不是有人把他们救走,就是没能把他们杀死,我总觉得冥冥之中,好像有人在暗中帮助他们一样。” “谁会帮助他们?”孙曼均不屑一顾,“你别自己吓唬自己了。” “希望是我多想了吧。” ……唐逸皓这边。 唐逸皓回到家中的时候,孟慕清已经起床了,坐在窗前,一直发呆。 唐逸皓知道她是还在为了车上被安炸弹的事情而感到后怕,心里不禁泛起一丝愧疚,走到了孟慕清的面前,叹了口气: “我刚刚出去了一趟,去找唐宁利。” 孟慕清猛地回过头来,一副十分意外的样子: “你去找他做什么?” “就说咱们之间的事情。”唐逸皓挠了挠脑袋,坐在了孟慕清对面。 “他上次刺杀你的事情吗?”孟慕清问道,“我以为你不在意的。” “我确实不在意。”唐逸皓浑身疲惫,搓了搓脸,“早就知道他有此心,但是他这些拙劣的伎俩是伤害不到我的。” 孟慕清“啧”了一声,点了点头。 “那今天你为什么又突然去找他了呀?” 唐逸皓看着孟慕清,用孟慕清从来都没有看透过的眼神。 “你不如问我,当初为什么不跟他计较。” 孟慕清眨了眨眼睛,没有说话。 唐逸皓继续道: “他与我的恩怨已经不是一天两天了,更不可能轻易结束,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是唐氏集团最大的继承人,他注定就只能当我的副手。他生性懦弱,就算是他甘心的话,他的母亲孙曼均也是不会甘心的。” “所以我早就对他有所提防,我一直觉得他本性不坏,他完全是听从孙曼均的指示做事,也没真想跟他计较。” “我之所以不愿意让你去查这个事情,是担心他们会伤害你。但是我之前太别扭了,不愿意和你说实话。” “我早就知道这个事是他干的,怪我一直没跟你说。” “直到你一次一次被刺杀,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突然盯上你。” “所以我这次回家,就是为了警告他,伤害我可以,但是不可以伤害我的女人。” 孟慕清听得一愣愣的,瞪大了眼睛,一脸不可思议。 “你的意思是……在我调查出这件事情是他干的之前,你就知道他是罪魁祸首?” 唐逸皓翻了个白眼,一猜就知道自己这段话太多,孟慕清没有听懂。 “嗯……我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孟慕清长大了嘴巴,很夸张地“啊——”了一声。 “那么说,刺杀……” ------------ 这个公道我一定要要回来 “那你要是这么说的话,刺杀我的人也是你弟弟派来的吗?” 唐逸皓点了点头: “准确的说,都是她妈妈派过来的,我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查我被刺杀的事情败露了,他们才会跟你过不去。” 说着,唐逸皓的表情微变,又说道: “不过也不应该呀,就算他们杀了你,只要我活着一天,还是会给他们构成威胁,这一点是不会改变的。” 孟慕清的心里突然咯噔了一声,好像想到了什么。 她调查唐逸皓车祸的事情只是其中一件,第一个刺杀她的人,是她自己找的私人侦探,调查的是母亲车祸的事情。 难道说这个车祸也和孙曼均母子之间有所联系吗? 孟慕清不得不这么想。 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唐逸皓得知自己在调查是谁造成的这场车祸的时候,做出那么强烈的反应,是为了保护自己。 但是她还是想不通: “你竟然早知道是他们,为什么不将事情拆穿?或者是报警,或者是告诉爸爸,总不能顺了这母子二人的心愿。” 唐逸皓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凝重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光: “要想将他们一网打尽,就不能急于求成。况且,现在还不能让他们两个死了,我总觉得我母亲的死,和他们之间有脱不开的关系。” 孟慕清小心翼翼的问道: “你是不是觉得母亲可能是孙曼均杀的?” 唐逸皓摇了摇头: “要真是那样,我心中的心结也就解开了,直接让孙曼均血债血偿就好了,但是慕清,你知道我最担心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我最担心的是事情查到最后,查到老爷子的身上,虽然我不认他,但他和我有血缘关系,是不争的事实。” 孟慕清舔了舔嘴唇,心情一下子就沉重了起来,愣了好久才说道: “应该不能吧,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 唐逸皓还是摇头: “他和我母亲之间,连一日的恩情都没有。他这个人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没有什么事儿是做不出来的。” 孟慕清叹了口气,绕到了唐逸皓的身后,给了他一个拥抱,轻声安慰道: “好啦,别想那么多了,顺其自然就好了,我相信总有一天,真相会水落石出的。” 唐逸皓点了点头,道: “不过我还是欠你一句道歉,我之前说的那话,完全是气话。我没想到会因为我的原因伤害到你,他们怎么对付我都无所谓,终归伤害不到我的性命,但我听说你的车爆炸的时候,我是真的害怕了。” 孟慕清的身躯猛地颤抖了一下,讪讪道: “好吧,我还真的以为你是不在乎我的死活。” “你我年少情深,我怎么舍得?如果有一天你真的不爱我了,我宁愿放你自由,一个人在心里悄悄恨你,但也不会希望你受到伤害。” 说完这句话,唐逸皓全身不自在,他已经很久没有对孟慕清说出这种话了,现在这么一说,总感觉哪里别扭。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连忙转移的话题: “对了,你不是想回你爸妈家转一圈吗?正好今天还早,咱们一起回去吧。” ……孟慕清家。 孟慕清的父亲见到唐逸皓亲自登门,笑得合不拢嘴,从旁边的饭馆要了好几个好菜,招呼着自己这个乘龙快婿今晚一定要和自己多喝几杯。 唐逸皓笑着婉拒了,表示自己还要开车回家,不打算喝酒。 孟父立即做出一个无所谓的表情: “哪有说唐总亲自开车的道理?慕清不是在这里吗?让她给你当司机。” 唐逸皓摇了摇头: “慕清这几天身体不太舒服,还是不要开车了。” 孟慕清的父亲看都没看孟慕清一眼,直接说道: “怎么就不舒服了?哪有那么娇气?” 只有孟慕清的母亲坐在一边的床上,一脸担忧地对孟慕清说: “慕清,你怎么了?” 孟慕清勉强的笑了一下,对于父亲这个态度,她早就已经习惯了,转头对母亲说道: “妈,我没事儿,就是前几天没有睡好,现在已经好多了。” 孟母这才松了口气,孟父根本没有理会两个人,拉着唐逸皓就走向了餐厅。 听到脚步声渐行渐远,孟慕清才找到机会,趴在母亲的身边,小声问道: “妈,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出的那场车祸?” 孟母眨了眨眼睛,不知道孟慕清这话是什么意思。 孟慕清继续道: “就是关于当时肇事司机的细节,你还能不能想起来一些?” 孟母皱着眉头想了想,最终只能用一声叹息回答了她: “我就记得那场车祸以后,我就完全失去了记忆,回忆不起来也是正常的,要不是逸皓找便全天下最好的医生给我医治,我恐怕还是个植物人呢。” 孟慕清叹了口气,至于这件事情,这么多年以来已经询问了母亲无数遍,她总希望母亲能在什么时候突然想起一些细枝末节。 但是天不遂人愿,母亲对于那天的事儿,始终一点印象都没有。 孟慕清甚至开始怀疑,母亲其实早就已经记起来了那天的事儿,也知道那个车正是唐家的车,是因为担心她和唐逸皓会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感情,所以才一直隐忍不发。 想到这里,孟慕清心痛不已,只能不死心地嘱咐道: “没关系,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了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母亲叹了口气: “慕清,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你就不要再纠结了,就算现在找到那肇事司机又怎么样?我还一样是瘫痪了,不过瘫痪了的日子也好,至少每天都可以休息,不用再为了生计发愁了,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健康快乐,和逸皓好好过日子,我一切都知足了。” 孟慕清听着母亲这么说,不禁红了眼眶,倔强的扭过头: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那场车祸差点要了你的命,到现在肇事司机还在逍遥法外,这个公道我一定要要回来。” ------------ 要两瓶酸奶 孟慕清说这句话的时候,刻意压低了声音,生怕门外的唐逸皓会听到。 但是她不知道,尽管唐逸皓没有听到,但是窗外的一个人影晃了晃,离开了窗口。 …… “什么!”孙曼均的电话挂断,猛地一拍茶几,吓得病床上的唐宁利全身都颤抖了一下。 “妈……你吓着我了。”唐宁利抚摸着胸口,止不住地运气。 孙曼均咬着牙,扭过头去不满地看了唐宁利一眼,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在这时愈演愈烈: “你还不紧不慢的?已经火烧眉毛了。” “发生了什么了?您就不能让我安心养伤吗?”唐宁利叹了口气。 “你是想要安心养伤,那婉儿可就要大难临头了。”孙曼均将牙咬得咯吱作响。 “罗婉儿啊。”唐宁利还是不着急,“她一直在国外,就算是唐逸皓也是鞭长莫及,有什么可大难临头的?” 唐宁利说着,漫不经心地端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 孙曼均急了,一把抢过他手里的茶杯,跺着脚说道: “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喝水?婉儿虽然现在正在国外,但是她在那里举目无亲,迟早是要回来的。就算是永远不回来,这件事情传到了唐逸皓的耳朵里,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唐宁利虽然心中不爽,但对母亲还是有几分畏惧,不耐烦地点了点头: “那您倒是说说,应该怎么办啊?” 孙曼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时之间也想不到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焦急地在病房里踱步。 她一边来回转圈还一边自言自语: “我真是小瞧了这个孟慕清,没想到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她还揪着这个事情不放。看来上次几次刺杀,没让她学乖啊。” 唐宁利被她在房间里乱晃,晃得眼晕,低着头不耐烦地吐槽道: “我早就跟您说了,唐逸皓能看上的女人,绝对不会是个傻女人,只不过是平时扮猪吃老虎,让你放松了警惕,还以为是个软柿子。” “行了!”孙曼均大喝一声,“都已经这样了,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唐宁利瘪了瘪嘴,思考了一会儿: “既然孟慕清的执念在她妈妈那里,那咱们直接从问题的源头解决问题不就得了?” “说人话。” “他们两口子命大不好杀,但是唐逸皓那个丈母娘只不过是一个废人,整天瘫在床上就像是案板上的鱼肉,咱们直接把她杀了不就得了,到时候就算孟慕清想要复仇,也没有缘由的呀。” 孙曼均看着一本正经的唐宁利,气得鼻子都歪了: “你说我这么聪明,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个蠢蛋来!你想做的这是什么馊主意!也不动你那狗脑子好好想想,一个瘫痪的人都能让孟慕清这么锲而不舍地揪着不放,要是再把人给杀了,那孟慕清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莫名其妙挨了顿骂,唐宁利也很委屈: “那您说怎么办呢?还和原来一样,您负责想办法,我负责去执行,保证完成任务。” 孙曼均无奈地摇了摇头: “看来只能这样了,指望着你想办法恐怕是不行了。” 唐宁利身上的伤恢复得很快,没过多久就出院了。 出院以后第1件事情,他就叫他的老婆给他买来了一瓶酸奶,老婆抱着肩膀十分不耐烦: “这么大个男人了,怎么还跟小孩一样,喝什么酸奶?” “让你去你就去,不对,不是买一瓶,是买两瓶。”唐宁利把玩着手上的打火机,心不在焉地说道。 “家里这么多佣人,谁去不行,为什么非要我去?外面太阳那么大,在给我晒黑了怎么办?” 唐宁利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我看你这是皮痒了,连我的话都不听了。我再说一次,现在立刻去给我买两瓶酸奶,必须是你自己去,而且买的时候不能让其他人看见,进家门的时候也要用黑色塑料袋把酸奶罩起来!” 妻子一头雾水,十分不满: “喝个酸奶就喝个酸奶,弄得跟做贼的一样,真服了。” 唐宁利还想抬头的狡辩些什么,但看见妻子尽管满口抱怨,但还是背起了包,他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继续低头把玩着手中的打火机。 妻子很快就把酸奶买了回来,把两瓶包装精美的玻璃罐酸奶放在了唐宁利面前的桌子上。 唐宁利却摇了摇头: “我要的不是这种。” 妻子气得跺了一下脚: “你是不是有什么病啊?成心折腾我玩是不是?这是我能买到的最贵的酸奶了,你还想喝琼浆玉露不成?” 唐宁利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 “麻烦您姑奶奶,您再跑一趟吧,我不要什么最贵的酸奶,就要普通的塑料瓶装的就行。” 老婆还是一脸不解,上前摸了摸唐宁利的额头,嘟嘟囔囔道: “你也没发烧啊,那几块钱一瓶的东西你不是从来不喝吗?你连喝矿泉水都得喝50块钱一瓶的,怎么喝个酸奶……” “哎呀你少废话了,赶紧去吧。” 妻子见他彻底失去了耐心,也没敢继续再说什么,尽管心中有所疑虑,但还是把酸奶买了回来。 唐宁利看着两瓶廉价的塑料瓶酸奶,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对,我要的就是那种。” 说完,他从桌子旁边的抽屉里掏出了一把美工刀,小心翼翼地沿着其中一瓶酸奶的瓶盖下方处割了开来。 然后,他又拿起了把玩了半天的打火机,将火机的火苗调到最小,一点点地烘烤着瓶盖上仅存的一点塑料。 塑料很快就被烤软了,唐宁利忍着烫,将那塑料拔了下来,获得了一个完整的,没有被拧开的瓶盖。 他又拿起了另外一瓶酸奶,这次他很粗暴地将酸奶上的瓶盖拧了下来,直接扔进了垃圾桶。 他又将与那瓶盖相连的塑料小环用美工刀割开了一个口子,完整地剥离了下来。 做完这一切,他颤抖的手指,从怀中掏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那油纸包…… ------------ 实名制下毒 油纸包里是一堆粉末,被研磨得非常细,散发着淡粉色的光。 唐宁利小心翼翼地将那粉末全都倒进了酸奶里,又将他精心拨下来的完整的瓶盖扣了回去。 这么一来,他就得到了一瓶完整的酸奶。 从外观上面看,完全没有被拧开过的痕迹。 他轻轻地走出了门,将那瓶酸奶递到了一副苍老的手里。 仅仅过了两个小时,这瓶已经被人处理过的酸奶,就出现在了孟慕清家的桌子上。 孟慕清小的时候就特别爱喝这种廉价酸奶。 因为家里条件艰难,就算是这种便宜的酸奶,对于她来说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 所以就算是现在条件富裕了,孟慕清还是保留着喝这种酸奶的习惯。 唐逸皓知道她这个爱好,但是却没有制止过,反而会主动给她买一些放在家里。 所以对于餐桌上出现的这瓶酸奶,孟慕清并不觉得突兀。 她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今天这个瓶盖拧着要比平时费力一些,就随手递给了一旁的唐逸皓。 唐逸皓很自然地接了过来,拧了一下居然也没拧开。 孟慕清发出一声幸灾乐祸的嘲笑声: “你也拧不动啊?” 唐逸皓的眉心锁紧,又用力拧了一下,还是没拧开,嘟囔道: “这个酸奶什么时候把包装做得这么紧了?” 孟慕清笑着摆了摆手: “算了,拧不开的话就不喝了,我现在也不是很想喝。” 孟慕清的这句话,成功激起了唐逸皓的胜负欲,他用尽吃奶的力气,才将瓶盖拧开。 瓶盖是开了,但是唐逸皓用力拧瓶盖的样子看起来非常滑稽,逗得孟慕清咯咯直笑。 为了找回自己的面子,也是真的觉得邪门,唐逸皓将瓶盖拧开之后,并没有立即递给孟慕清,而是仔细端详了一下这个瓶盖。 仔细一看他才发现,瓶盖之所以会这么难拧开,是因为瓶盖已经完全变形了。 并且,在瓶盖的内侧,有一处不易察觉的黑色。 很明显是被人用火烧过。 什么人才会用火烧瓶盖的内侧呢? 而且酸奶的包装没有被打开过,上一个见到这瓶酸奶瓶盖内侧的人,应该还是制造工厂的人呢。 孟慕清见唐逸皓盯着瓶盖发呆,一把将酸奶夺了过来,笑道: “一个瓶盖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酸奶还没有送进嘴里,唐逸皓猛地抬起头,将酸奶从孟慕清的手里夺了过来。 孟慕清被他突然的这个反应吓了一跳,忍不住出言嗔责: “你这是干嘛啊。吓了我一跳。” 唐逸皓板着脸,低头闻了闻酸奶,说道: “这酸奶有问题。” 孟慕清一头雾水,转头看向一边的保姆刘姐: “刘姐,你买的时候看保质期了吗?没过期吧。” 刘姐连忙摇头: “当然没有了,往家里买的东西,我最注意的就是保质期的问题,要是过了期的东西,我怎么敢给太太喝呢?” 孟慕清看着一脸严肃,低头不言的唐逸皓,不禁也被带动的紧张了起来,凑上前去: “逸皓,怎么了?你没喝过这种酸奶,你可能不知道,这酸奶闻起来就有一种不太好闻的味道,不过是正常的。” 唐逸皓摇了摇头,头也不抬的对一旁的刘姐说道: “这瓶就不喝了,刘姐,再给太太拿一瓶新的吧。” 刘姐面露难色: “不行啊唐总,我当时去买这个酸奶的时候,就剩下这一瓶了,我就只买了这一瓶,不喝这瓶的话就没有了。” 唐逸皓抬起头,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瞥了一眼刘姐,缓缓说道: “你明明知道太太每天都要喝一瓶那个酸奶,为什么不多买点在家里放着?你还每天去一次超市不成?” 刘姐摊了摊手: “我刚才都说了,超市只剩下这一瓶了,我要是再去晚点,可能连那一瓶都没了。” 唐逸皓还是提出质疑: “那么大的超市里面,就只有一瓶这个酸奶?” “对呀。” “我不是没有去过超市,这个东西可没有这么畅销啊。”唐逸皓的声音越来越阴冷。 刘姐愣了愣神,连声咂嘴: “唐总。你这是什么意思啊?我在你家生活这么多年了,我用得着骗你吗?这酸奶买的时候我已经仔细检查过了,和太太平时喝的并没有什么两样,并且也没有过保质期,更不可能变质,我怎么可能故意买坏的酸奶回来给太太喝呢?” 唐逸皓不紧不慢地回答道: “我就说了这么两句,你急什么?” 刘姐的嘴笨,听到唐逸皓这么说,急得眼泪都出来了,也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辩解。 孟慕清在旁边看着,越来越迷糊,但是平时刘姐对自己非常好,她不明白为什么唐逸皓会用这么冷淡的语气跟刘姐说话,赶紧再从中打个圆场: “好了好了,不就是一条酸奶吗?能有什么不对啊,工厂的流水线都没准,很有可能这一瓶在制作的时候磕了碰了,所以才在拧开的时候需要多费些力气,这也不叫毛病啊,逸皓你给我吧,早饭都要凉了。” 刘姐见状,也在一旁说道: “对啊,咱们家的早饭是不喝汤的,一直都是太太喝酸奶,唐总您喝红茶,您……” 唐逸皓将那瓶酸奶倾斜,从一旁的餐桌上取出一个杯子,给刘姐倒了一杯,递给了她,一脸冷漠: “刘姐,给你也喝一杯。” 刘姐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道: “这是给太太买的,我怎么能……” 唐逸皓摇晃了一下剩下的多半瓶酸奶,道: “太太平时也喝不了一整瓶,你就喝一杯不碍事的,况且这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你把这一杯喝了,剩下的我立即让太太喝了。” 刘姐想都没想,连忙摇头: “不……不行,我不喝。” 唐逸皓没有回答,只用一种凌厉的不容反驳的眼神死死盯着刘姐的脸。 刘姐的大脑飞速运转,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乳糖不耐,从来不能喝奶的。” “哦?”唐逸皓冷笑了一声…… ------------ 你怎么会背叛我? 唐逸皓的眼里闪烁出一种异样的光芒,用一种高深莫测的眼神看着刘姐,声音格外的冷冽: “那前一阵我给你的新西兰乳酪,你不还是很开心就笑纳了吗?” 刘姐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吞吞吐吐很久说道: “是……我……” 唐逸皓并没有那么多耐心跟她周旋,冷着脸说道: “我再说一次,把这瓶酸奶喝了!” 刘姐咬着牙,死命地摇了摇头,满脸写着抗拒。 孟慕清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二人之间的气氛逐渐焦灼,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说道: “逸皓,你这是干嘛啊!” 唐逸皓一把把孟慕清推到了一边,冷冷地说道: “刘姐,你在我家伺候了多少年了?” 刘姐的声音有些颤抖: “二十几年了,唐总,在你小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唐家伺候了。” 唐逸皓晃了晃脑袋,嘴角扯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是我小时候就来到了唐家伺候,还是在我母亲去世之后啊?” 刘姐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唐逸皓,缓缓说道: “唐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这是什么意思,我想你要比我清楚。”唐逸皓走上前去,逼得刘姐步步后撤,“我是不是完全有理由可以怀疑,你是在我母亲去世之后,被孙曼均指使来到我身边的?” “我……”刘姐有心辩解,但是话到了嘴边她才发现,自己早就已经百口莫辩。 唐逸皓冷哼了一声,不依不饶: “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被你害死,真是要感谢你啊。” 孟慕清在一旁看着,更不明白了,捅了唐逸皓一下,说道: “逸皓,你在说什么啊?” 刘姐呆愣地看着唐逸皓,眼泪大滴大滴地掉落。 唐逸皓冷哼一声,继续说道: “你哭什么?是有什么事情我冤枉你委屈你了?这样,你把这酸奶喝了,我立即给你道歉。” 刘姐咬着嘴唇,许久没有说话,最后心一横,直接跪倒在地。 “唐总,对不起,我不是存心要背叛你的,求你看在我这些年伺候你和夫人还算尽心尽力的份上,放过我一马吧。” 唐逸皓冷冷的瞥了她,转身坐回了椅子上,目光如匕首一般冷冽: “我早就怀疑你了你知道吗?看在你跟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一直不愿意跟你计较,但是没想到你把主意打到人命上来了。” 刘姐深吸了一口气,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 “唐总,我确实一开始是老夫人那边的人,但是跟了你这么久,心里早就向着你了,但是我没有办法呀,老夫人说,如果我不帮她做事的话,她就告诉你我是她的人,她还说,以你的脾气要是知道这个事情,一定会杀了我的,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我也是没有办法呀。” “我当然知道孙曼均会威胁你,所以一直都没跟你计较,我万万没想到你会帮她杀人啊。” 刘姐一时语塞,只能不断地流着眼泪。 孟慕清听懂了大概,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唐逸皓晃了晃杯中的酸奶,终于放到了茶几上,问道: “说说吧,这酸奶里兑的到底是什么呀?” 刘姐低着头,愧疚得连看孟慕清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是小唐总亲手做的,至于里面是什么,他没跟我说,他只是嘱咐我要让夫人把这酸奶喝了。” 孟慕清听着,不知不觉间眼前已经模糊了,她十分不甘心的凑上前,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刘姐,哽咽地问道: “刘姐你在说什么啊,你应该知道小唐总,一心想要害我们,你怎么会和他有联系呢?” 刘姐不忍心抬头,恨不得将头埋在地底下: “太太,太太对不起,我也不想害你的,你来到唐家之后对我一直都很好,我也认为你是个很好的人,我真的不想,但是我没有办法啊,我没办法不听小唐总的话啊,不然他……不然他真的可能……” 孟慕清像是被人用一盆冷水从头上浇下。 她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那个在唐逸皓为难她的时候,给她披上毛毯的刘姐,那个在她委屈的时候,不吝啬肩膀的刘姐,那个在她为难的时候,一直默默为她说话的刘姐,会是唐宁利的人。 “你……你从一开始就是唐宁利的人吗?”孟慕清不死心地继续追问道。 唐逸皓冷着脸纠正: “不,准确地说,是孙曼均的人。” 孟慕清心里咯噔了一声,向后退了两步,瘫倒在了沙发上,看着面前的那瓶酸奶,不禁打了个寒战。 “唐宁利母子,还是想杀我。” 唐逸皓深呼了一口气,将头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思索了一会儿,又将眼睛睁开,瞥了刘姐一眼: “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活命的机会,就看你愿不愿意了。” 刘姐听到唐逸皓这么说,连忙点头。 ……唐家老宅,唐父和孙曼均,还有唐宁利这一家三口正围在桌子前吃着晚饭,唐宁利心中有事,直愣愣地看着饭菜发呆。 唐父一眼就看出了儿子的不对劲,问道: “宁利?今天怎么一副没有胃口的样子?是哪里不舒服吗?” 唐宁利被吓了一跳,猛地抬起头来,笑着摇了摇头,故作坦然地说道: “爸爸,我没事,就是昨晚没睡好,所以今天一天都没什么精神。” 唐父皱了皱眉头,将面前了一块牛肉粒夹到了唐宁利的碗里: “再怎么没精神也得吃饭啊,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啊,先好好吃饭,吃完饭洗个热水澡,喝点热牛奶,老老实实地睡觉。” 唐宁利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夹起的那一块牛肉粒。 牛肉粒还没有放到嘴里,突然一阵急促的警笛声从老宅外面响了起来,唐宁利手中的牛肉粒瞬间掉到了地上,连同筷子一起,发出几声清脆的响声。 唐父一脸疑惑地站起来,确认自己没有听错之后,疑惑道: “怎么会有警察来这里?” ------------ 去公安局 唐父的疑惑不是没有道理。 唐家老宅的这个位置十分偏僻,并且私密性极强,如果当地的警察要来的话,一般也是来拜访唐父的,要么提前打好招呼,要么就会悄无声息地开着私家车过来。 绝对不会这么失礼地大张旗鼓赶过来。 唐父带着心中的疑虑,让佣人打开了门。 唐宁利早已被吓破了胆,一头扎进了孙曼均的怀中,惊恐万分地说道: “妈,他们是不是来抓我的,一定是,一定是事情败露了,妈,要怎么办啊,您快说啊。” 孙曼均也心中打鼓,但是终究心理素质要比唐宁利好一些,低声呵斥道: “你胡说什么呢?警察抓你做什么?” 说话间,一队身穿警服的警察就走了进来,打头的那个队长唐父认识,正是本市公安局的刑侦总队长,一般不会亲自出来执行任务的。 他先对唐父敬了个礼,神情严肃。 唐父也板着脸,对他们的突然到访感到十分不满: “刘大队,哪股香风给您吹过来了?” 刘大队: “不敢不敢,唐董事长,我这次过来是来执行公务的,突然打扰,不好意思。” “执行公务?”唐父发出一声冷笑,“刘大队您这是怎么了?不知道这里是哪儿吗?这里是唐公馆,哪里有什么您的公务?” 刘大队没有理会唐父,径直走到了餐桌前瑟瑟发抖的唐宁利面前,问道: “你就是唐宁利?” 唐宁利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发抖如筛糠。 孙曼君搂着他,一脸的戒备看着刘大队: “警察先生,有什么话您不能好好说吗?看给我儿子吓的。” “不好意思,这里有一个下毒案,需要唐先生配合我们调查,去一趟公安局。” “公安局!”唐宁利尖叫了一声,“我不去,我不去。” 孙曼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反过头来喝斥刘大队: “你当我们唐家是什么人?你说叫我们去我们就去吗?我儿子犯了什么法?要跟你去公安局?” “曼君!”唐父板着脸走上前来,“不许这么没有礼貌。” 说完,唐父立即换上了一副和善的面孔,将一叠钞票塞到了刘大队的手里: “大队长,妇道人家不懂事儿,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刘大队往后退了一步,唐父得上来的那一沓钞票掉到了地上,散落一地。 刘大队连头都没有低一下,依旧保持着严肃: “唐董事长,您别为难我们,我们也是公事公办。” “哎呀。”唐父见刘大队很少有的坚守着自己的原则,就知道这个事情肯定不简单,于是放低了姿态,语气中带着一丝哀求。 “咱们都是老朋友了,而且我们唐家这些年也没少照顾刘大队,您不得给我们行个方便吗?” 刘大队愣了一下,想起逢年过节,有的时候还要给唐家送礼,不禁就有些胆颤。 因为唐家在当地的势力实在是太过于强大,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刘大队也不能免俗。 但是这次这个事情,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换上一副为难的表情,语重心长地对唐父说道: “不是我不帮你,你不知道我来之前有多纠结,说实在的,但凡我能有的选,也不来淌你们唐家的这趟浑水。” “刘大队,您有话不妨直说。” “是您家的大少爷,他亲自到警局报案,还带来了证物和证人,指证你们家二少爷对大夫人下毒还带来了许多其他的证据,你家二少爷,涉嫌雇凶杀人,多次未遂。” “您知道的,我们也是不敢得罪你们家的大少爷,于是这件事情一出来,就引起了领导的高度重视,你们家大少爷的决心也很大,如果不给他个说法,恐怕这事儿难以了结呀。” 唐父心里咯噔了一下,狠狠地剜了唐宁利一眼。 他知道,唐逸皓绝对没有冤枉他。 但是事以至此,唐父心中想的,还是怎么为唐宁利脱罪。 “刘大队,我这小儿子你也看见了,是一个这样胆小如鼠的人,说他杀人怎么可能啊。” 说完这句话,唐父猛的一拍大腿: “我知道了,前几天他们兄弟二人站在我家天台上说话,然后他们兄弟之间就打闹了起来。一不小心逸皓就把他弟弟从天台上推下去了。我这个当父亲的,就出言责怪了逸皓几句,逸皓一直是出了名的心眼小,可能就对这件事情耿耿于怀,想给他弟弟点颜色看看也是说不准的……刘大队,说到底,这是我们的家事,还麻烦你和领导好好说说。就说我们这边不追究了。” 刘大队一脸的为难,缓缓摇了摇头: “唐董事长,这件事情我们也很难办,我跟你说实话吧,唐大少爷来势汹汹,如果我们不按照规章制度办事,很有可能会引火上身,您也别为难我们。” “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先把二少爷带回去,等你们见到了大少爷,跟大少爷好好说说,让他撤诉,只要他那边松了口,我能保证,公安局不会再有人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唐父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孙曼君就大叫一声: “那怎么行?唐逸皓一心想要致我们母子二人与死地,他怎么可能会撤诉啊?” 刘大队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说道: “老夫人是还没有搞清楚现状吗?大少爷手里的证据十分有说服力,足够我们强制执行了。” 唐父听到刘大队这么说,心就凉了一半。 他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唐逸皓之前在医院的时候,就警告过唐宁利一次,现在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唐逸皓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的。 但是眼下也想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唐父只能重重叹了一口气,故作镇定地对唐宁利说道: “你先跟大队长走一趟吧,好好配合他们调查,爸爸在外面再给你想办法。” “不行,不行,”唐宁利拼命地摇头,“爸爸,我不去公安局,我不要去,你想想办法帮帮我!” ------------ 唐宁利入狱 唐父尽管也十分担心儿子,但是见到唐宁利这一副没有出息的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刘大队使劲忍着笑,生怕自己笑出声来。 同样是唐董事长的儿子,唐逸皓和唐宁利完全就是两个不同的人。 或许是感觉到了刘大队的嘲笑之意,唐父十分不满地瞥了唐宁利一眼,冷冷地说道: “清者自清,你好好配合大队长调查,大队长和爸爸是老交情了,他还能冤枉了你不成吗?” 唐宁利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唐父这句冠冕堂皇的话传到他的耳朵里,起不到分毫的安慰作用。 清者自清?可是爸爸,我根本不清啊? 刘大队紧皱着眉头,看了一眼手表,对身后的警员说道: “行了,咱们出来的时间已经够久了,还不快把犯罪嫌疑人带走?” 两个警员上前,掏出来一把亮闪闪的手铐。 孙曼均一看就急了,不管不顾地大叫道: “刘大队,你和我们家老爷子是老交情了,而且我们儿子过去就是配合调查,还并没有定罪啊,你为什么还要拷人?” 刘大队早就对这个女人没有了耐心,听到她这么说,重重地叹了口气,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向唐老爷子。 唐老爷子瞬间觉得脸颊发烫,刚要开口,刘大队长就抢先说道: “还请老爷子和老夫人行个方便,不要为难我们。” 孙曼均看着亮闪闪的手铐铐上了自己心爱的宝贝儿子,心疼的整个人都要碎掉了,唐宁利早就已经被吓得脸色惨白,更别说反抗了,几乎失去了语言能力。 老两口在身后跟着,一直等警察把唐宁利铐上了警车,还用不放心的眼光恋恋不舍的盯着唐宁利。 唐宁利的声音带着哭腔,回过头来说道: “爸爸妈妈,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救我呀,你们一定要救我呀。” 警车一溜烟儿的驶远,孙曼均双腿一软,跪坐在地上彻底崩溃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止不住的掉落。 唐宁利尽管已经20多岁了,但是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离开过母亲的视线一天,突然就这么被警察带走了,孙曼均就像是天塌了一样,整个人颤抖成一团,又心疼又担心。 唐老爷子虽然也心疼儿子,但毕竟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只能不住的叹气: “先回家吧,别在外面丢人了。” 孙曼均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腿软得支撑不住整个身体,索性就放弃了起身,不住的流着眼泪: “老公,你先别管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丢不丢人的事情?儿子这么大了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咱们身边,你说这可怎么办呀。” 唐老爷子绷着脸,一脸冷漠的问道: “你跟我说实话,刚刚刘大队长说的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宁利做的。” 孙曼均的心中咯噔了一声,还不死心的狡辩道: “没有,宁利生性懦弱,这你是知道的呀,像他这样的人怎么会斗得过唐逸皓呢?你知道这么多年以来,唐逸皓一直和我们母子二人过不去,他就是怀恨在心,存心要报复我们孩子。你可一定要为儿子做主啊。” 唐老爷子的声音冷得像是3月的寒风: “曼君。这么多年你做了好多事情,我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你别忘了,逸皓,也是我的儿子。” “我知道啊,但是现在咱们的儿子不是进监狱了吗,你可不能这么偏心啊,再怎么说,那也是他的亲生弟弟,他怎么能这么残忍呢?” “我现在只要你一句实话。”唐老爷子听出来了孙曼均一直都在避重就轻,根本不可能让他这么轻易就把话题躲过去。 “这件事情到底是不是你们两个做的。宁利虽然生性懦弱,没有什么主意,但是对于你这个母亲,他可一直都是言听计从啊。” “你这是什么意思!”孙曼均一下子就不乐意了,非常夸张的大喊大叫起来,“你的意思是一直以来是我想要害唐逸皓吗?你可别忘了,但他还是小孩的时候,就大闹我们两个人的婚礼,他对我的敌意昭然若揭,他不害我就算了,我怎么可能会去主动招惹他?” 看着气急败坏的孙曼均,唐老爷子并不着急,仍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你要是不和我说实话的话,你就自己去想办法吧,既然你一口咬定这件事情不是宁利做的,那想必逸皓手里的证据也不是真的,你也不用害怕了,等到警察过几天查不到什么有力的证据,就会把他放回来的。“ 这话一出,孙曼均瞬间就慌了,眼泪不住的从脸颊上掉落。 “你怎么可以这样,宁利不也是你的儿子吗?现在他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以坐视不管。” “你如果不跟我说实话的话,我怎么帮你?” 孙曼均心中不断的打鼓,身体止不住的颤抖,他好像站在了一个十字路口中间,不管选哪条路都是错的。 唐老爷子心里很明显是已经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如果不承认的话,唐老爷子肯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但是如果承认了的话,那唐逸皓毕竟也是唐老爷子的亲生儿子,要是唐老爷子知道,他们母子二人这么多年明里暗里的刺杀了唐逸皓那么多次,次次都是奔着要了唐逸皓的命去的,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唐老爷子的声音低沉,像是晴空中的一道闷雷一样,缓缓的说道: “我就问你一句话,刘大队长说的那些事情,到底是不是你们两个人做的?你们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害过逸皓。” 事已至此,孙曼均救子心切,知道凭借自己的能力是没有办法从公安局走动关系的,还得是凭借着唐老爷子这些年的人脉和经验,她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对,没错,这些事情确实是宁利做的,不过不是他的主意,全都是我一个人的主意,你要怪就怪我吧,儿子什么都听我的,他是无辜的,你不能不管他。” ------------ 自己承担后果 “好好好。”唐老爷子其实早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但听到了孙曼均亲口承认之后,还是气的浑身颤抖了起来。 “为什么?”唐老爷子抑制住自己内心的躁动与不安,从牙缝中钻出了这么一句疑问。 真当已经承认了自己的罪状,孙曼均反而不害怕了,她从地上爬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直视着唐老爷子,说道: “就凭我足够爱我的儿子。他和唐逸皓同样是你亲生的儿子,凭什么唐逸皓就能够当上唐氏集团的总裁,每年拿的集团最多的分红,坐在最风光的位置上,而我的儿子却注定一辈子都要给他打下手。我不甘心,凭什么啊?” 唐老爷子咬的牙,一字一句的说道: “就凭逸皓的母亲,为唐氏集团奉献了自己的一生,就凭如果没有她,就没有唐氏集团的今天。” “好,你现在是怀念起你的前妻来了是吧,你也不好好想想,在你前妻还活着这个时候,你就和我暗中苟且,整夜整夜不回家的时候,那个时候你怎么不念及你前妻的好呢?”孙曼均冷冷的说道。 这句话一下子就戳中了唐老爷子的软肋,他狠狠的瞪着孙曼均,道: “你以为我不后悔吗?这么多年以来,每每我想起我的亡妻,我都悔不当初,如果能够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绝对不会背叛她。” 对于唐老爷子的这个说法,孙曼均嗤之以鼻: “男人永远是得不到的最香,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你只念你亡妻的好,从来都没有在意过我,你也不好好想想,我自打到了你们家之后,不仅要照顾你,还要受你和前妻留下的儿子的气,就连我九死一生为你生下的儿子,也注定出生之后就要低人一等,你告诉我,凭什么?” “就凭你就低人一等!”唐老爷子大喝一声,“那逸皓的母亲,是高门贵女,陪嫁过来的嫁妆就独有万贯的家财,咱们两个人结婚的时候,你那娘家的妈妈除了给你做了一床被子以外,还给你什么别的陪嫁了吗?这还不算完,你真当你往娘家倒腾的那些钱,我什么都不知道是不是?” 孙曼均一时语塞本想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可仔细一想现在也不是这个时候,只能暂时软下来,语气中带着哀求: “好了好了,你说的都对,我确实不如你的前妻,但是现在已经改变不了事实了,你的前妻已经没有了,而咱们的儿子刚刚被警察抓走了,他哪里受过这样的苦啊,你赶紧想办法救救他吧。” “毒,是他下的对吧。” 孙曼均咬咬牙,沉重的点了点头: “是。” “逸皓之前的车祸,也是他做的对吗?” “是。” “我听说前两天,慕清要开车的时候,车辆还爆炸了,这件事情也是他做的吧。” “是。”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是警察能够拿到把柄的?” 听到唐老爷子这么问,孙曼均瞬间松了一口气,心中有些得意洋洋的想到,唐老爷子之所以会这么问,一定是想知道警察现在手里有什么证据,好做出对策来。 唐老爷子冷笑一声,缓了一下,将手握得咯吱作响。 周围的空气仿佛因他的动作而变得紧张,一股无形的压力在庭院中弥漫开来。他的目光在黑暗中扫过,仿佛能看穿每一个隐藏的角落,让人感到无所遁形。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高大而威严,宛如一座山,让人敬畏。 在这一刻,唐老爷子仿佛变成了一只蓄势待发的猛虎,随时准备扑向猎物。那冷笑声在空气中回荡,像是在宣告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让人心生恐惧,却又无法抗拒。整个庭院都沉浸在他的威严与冷酷之中,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 在一片死寂之中,孙曼均的心头突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安预感,像一股冷风突然穿透了她的身体,让她不由自主地颤抖。她的嘴唇微微哆嗦,仿佛在寻找着某种支撑,就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她死死地盯着唐老爷子的脸庞。 孙曼均的双眼中充满了深深的忧虑,她无法忽视那种预感的强烈,仿佛预示着某种未知的危险正在悄然逼近。唐老爷子的脸色在她的注视下显得愈发苍白,如同一张没有血色的白纸,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试图平复内心的慌乱,但那股不安的感觉却像是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了她的心脏。她不断地告诉自己,这只是错觉,只是过度的紧张导致的幻觉。然而,那种强烈的预感却像是刻在心底的烙印,无法抹去。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孙曼均的心跳声在寂静中回荡,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提醒她,危险正在逼近。她紧紧盯着唐老爷子的脸,希望能从中找到一丝线索,一丝能够让她安心的迹象。然而,那张脸却像是被寒霜覆盖,没有一丝生气,只有无尽的死寂。 孙曼均的内心充满了恐惧,但她知道,她不能退缩,不能让自己被这种恐惧所控制。她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力量,一丝能够让她面对未知的勇气。她知道,无论前方等待着她的是什么,她都必须勇敢地面对,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过了很久,唐老爷子才缓缓开口:“我早就该猜到的,逸皓已经从咱们老宅中搬出去了,还放弃了很多应该是他的股份匀给他这个没有一点感情的弟弟了。没想到你们两个还是这么贪心,还是不愿意放过他。” 孙曼均膝盖一软,猛地跪到了地上,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落。 “老公,我知道错了,但是你现在别说这个了,赶紧想办法,把儿子救出来吧。” 唐老爷子冷着脸,猛地甩开了孙曼均:“欠债还钱,杀人偿命,这件事情是你们做的,就得承担后果。” ------------ 让唐逸皓撤诉 孙曼均像是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整个人瘫软在地,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唐老爷子也不打算跟她废话,转身便走。 孙曼均起身追赶,想抓着一根救命的稻草一般,死死拽着唐老爷子的衣角,语气中满是祈求: “老公,你不能这样,你救救宁利,只有你能够救他了。” 唐老爷子不耐烦地将孙曼均一把推开,面无表情的继续朝前走去。 孙曼均来不及起身,在地上被拖着打滚,看上去十分狼狈,没有一点豪门主妇的气质,但是她现在也顾不上仪容仪表,更别谈什么体面,歇斯底里的哀求道: “宁利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唐老爷子回过头,恶狠狠地说道: “逸皓也是我的亲生儿子,这么多年,我已经辜负了他太多了。” 说完,唐老爷子就走进了家门,重重地把门摔上。 孙曼均在地上趴了好一会儿,才勉强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随手拦了一辆路边的计程车,直奔公安局。 情急之下,她好像一点脑子都没有了,一进公安局的大门就大喊大叫,非要见唐宁利不可。 刘大队听说这个疯女人又来了,无奈地摇了摇头,看了一眼办公室中正在从容喝茶的唐逸皓,小心翼翼地请示道: “唐总,你看……” 唐逸皓的头都没有抬一下,心不在焉地回答: “刘大队长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这点事情还要问我吗?当然是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了。” 刘大队长咬了咬牙,什么都不敢继续说了。 她硬着头皮朝公安局外走去,心中满满的都是怨气。 “真是服了,你们自己家里的事儿,非要过来为难我。” 走到公安局门口,刘大队看到了近乎疯魔的孙曼均,她的头发已经完全散开,凌乱地贴在脸上,满脸的惊慌,像一个市井泼妇一样拉着一个警员大喊大叫: “我儿子在哪里?让我见见我儿子。现在还不能给他定罪呢,你们怎么能不让我探监?” 刘大队轻咳了一声,那一脸为难的警员才松了一口气,向后退去。 刘大队走上前,耐着性子说道: “老夫人,您也别为难我们是不是?我们也是按公办事,您口口声声说二少爷没有罪,那你有什么可担心的?等到事情查清楚自然就会放他回去了。” 孙曼均刚刚在唐家老宅的时候的气势全无,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拼命地摇晃着刘大队的手: “刘大队,您跟我们家老爷子是多年的交情了,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让我先把儿子带回去,后面要真是有什么能够定罪的证据了,我在把儿子给您送过来。” 这句话给刘大队长是逗笑了: “您真当这里是幼儿园呀?还能把孩子接走?他早就不是孩子了,况且我们手里也有证据。” 孙曼均一看这么说行不通,眼珠子转了转,很快又想到了另一个办法,她上前一步,带着满脸的痴笑,将一张银行卡塞进了刘大队的手里,小声的说道: “您看我,只顾着急都忘了正事了,不一定非得把孩子救出来才算,您看这样行不行,您给我指一条明路,到底怎么着才能让我们家的儿子脱罪呀?” 刘大队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银行卡,心里咯噔了一声。 他本身就不是一个很有原则的人,这次之所以敢到唐家老宅去抓人,完全是迫于唐逸皓的淫威,而手中的这张银行卡,数额十分诱人。 刘大队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顺手将那银行卡塞进了兜里,一脸为难地掏出一根香烟点上,吐出了几个烟圈之后,才不紧不慢地说道: “老夫人呀,我跟您交个实底,这事儿不是我想不想帮的问题,实在是太难办了,你们家的大少爷是什么样的人想必您心里比我清楚,我就是一个小小的警察,我怎么能得罪他呀?” 孙曼均一脸谄媚: “是是是,我知道您的苦衷,所以现在咱们不是商量对策了吗?” 刘大队继续说道: “其实这件事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说到底是你们家的家事,轮不到警察插手,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去找大少爷,说几句一家人之间的好话,要是她能面带与二少爷的兄弟之情,主动撤诉的话,唐家的家事也没有人敢追究。” 孙曼均一下子就犯了难,让她去找唐逸皓做低服软,简直比杀了她还难受。 但是现在儿子正在人家手里,孙曼均实在没有办法了,一咬牙,直奔唐逸皓家。 刘大队叹了口气,回到了办公室。 “走了?”唐逸皓问道。 刘大队捏着口袋中的银行卡,十分心虚。 “昂,走了。” 唐逸皓挑起一只眼睛,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刘大队,说道: “她就这么甘心白来一趟?不像是她的风格啊?” 刘大队心中小鹿乱撞,结结巴巴地说道: “她应该是去您家找您了,想要让您撤诉,放过二少爷。” 唐逸皓的表情一下子就变得严肃起来,猛地站起身,径直向外走去。 ……唐逸皓家。 刘姐被唐逸皓带走了,孟慕清留在家中,正在给新来的保姆面试。 保姆站成一排,都急切地想要表现自己,能得到这份在唐家当保姆的工作,基本上对每个保姆而言都是一次不可多得的机会。 况且之前因为家里的刘姐太能干了,所以唐逸皓家只有刘姐一个保姆,但是现在刘姐走了,就必须要多招几个。 就在这时,家门被敲响了。 一个保姆急于表现自己,没有经过请示,就将房门打开了。 孙曼均一下子就从门口挤了进来,看着客厅中的孟慕清还有一大群陌生的保姆,皱了皱眉头: “你这是?” 孟慕清见到她,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不禁捏紧了沙发: “之前的刘姐辞职了,我在给新保姆面试。” 一听到刘姐两个字,孙曼均一下子就提心吊胆了起来,皱了皱眉头。 ------------ 孙曼均下跪 但是此时的孙曼均心里还是怀着一丝侥幸的,毕竟孟慕清在她心里一直是一个人人可欺的软柿子,她故作镇定地坐到了孟慕清的对面,问道: “逸皓去哪了?” 她的语气云淡风轻,甚至还有些悠闲地拧开了桌子上放着的矿泉水喝了起来,一点都没拿自己当外人。 孟慕清冷笑一声,用同样冷淡的语气回答道: “逸皓去公安局了。” “噗!”孙曼均已经喝进口的水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尽数喷了出来,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她抬起头看向孟慕清,孟慕清还是那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对面前的一众保姆说道: “行了,你们先去休息吧。” 见孟慕清明显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貌,孙曼均一下子就装不下去了,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缓缓站起身,对孟慕清说道: “慕清,这里面有误会。” 孟慕清冷冷地瞥了孙曼均一眼: “有没有误会,您心中最清楚了,这是逸皓跟他兄弟之间的事情,我说不上话的。您要是想让我替弟弟说话,我恐怕做不到。” 这一句话就把孙曼均还没有说出口的话给堵了回去,孙曼均流着眼泪,缓缓开口: “宁利是受了我的指使,他就是个孩子,他还什么都不知道,你们要是想要报警抓人,就抓我好了,把我枪毙了我都认了,但是你弟弟年纪那么小,胆子又小,他禁不住吓的呀。” 孟慕清叹了口气,不愿意与其多纠缠,索性不开口了。 孙曼均自顾自地说道: “这件事确实有宁利不对的地方,但是自古长兄如父长嫂如母,你和逸皓就不能担待一下吗?和他这么小的孩子计较干什么啊。” 孟慕清翻了个白眼,道: “您还是等逸皓回来再跟逸皓说吧。” “孟慕清!”孙曼均气急败坏地站了起来,大声说道,“你差不多就得了,之前的事确实是我们不对,但是这个事情你得帮我们。” “凭什么?”孟慕清像是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嗤笑了一声。 孙曼均也毫不示弱,威胁道: “就凭你是孟慕清,你家里还有年迈的父母亲人,你和唐逸皓命大,逃过了几劫,但是你也应该想想你的父母,如果宁利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不介意跟你鱼死网破。” 孟慕清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在唐家,家人一直都是她的软肋,她原本平淡的心情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立即不淡定了,咬了咬牙,说道: “这客厅里都是可以收音的监控,你就不怕吗?” 孙曼均现在已经走投无路,自然也没有了什么顾忌,冷笑了一声,说道: “监控又如何?我现在还有什么好害怕的?” 说着,她一步一步地逼近孟慕清; “要不是唐逸皓,你早就已经死在我的手里了,你好好想想,唐逸皓能够保护你一辈子吗?你们两个之间可能寸步不离吗?在你来到唐家之后,我就跟你说了,你除了跟我结盟之外,别无选择。” “看来你还是死性不改啊。”就在这时,孙曼均的身后突然响起了唐逸皓的声音。 孙曼均的身躯为之一振,一脸不可思议地回过头,再看见唐逸皓那张冷峻的脸之后,她整个人瞬间就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瞬间就没有了威风。 “逸皓……你。”孙曼均上前一步,满声祈求,“你就放过你弟弟吧,你是知道他的,他什么都不懂,又懦弱,你给他放出来,他不会对哦你构成什么威胁的。” 唐逸皓面无表情地坐到了沙发上,看了孟慕清一眼,说道: “慕清,你先回房间吧。” 孟慕清如是大赦,飞速地上了楼。 见唐逸皓不搭理自己,孙曼均快步站到了唐逸皓的面前,说道: “逸皓,咱们之间一定是有误会,我给你赔不是了,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怎么怪我都认了,只是不要再为难你弟弟了好不好?他哪里受过这个苦楚啊。” 唐逸皓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地说道: “你这个人真是好笑啊。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咱们是一家人啊,你弟弟还小不懂事……” “一家人?”唐逸皓冷笑了一声,“我已经警告过他多次了,是他自己不知悔改,不,不知悔改的人不是他,是你。我断了一条腿,赔了一辆车,孟慕清还被他吓得够呛。就连东窗事发了,你还要上门威胁我的妻子,这桩桩件件。哪一件值得我撤诉?” 孙曼均心中像是被一块巨石击中,看着面前的唐逸皓,又想了想现在应该正在监狱里瑟瑟发抖的唐宁利,突然鼻子一酸,眼前模糊了。 她心一横,突然双膝一软,跪倒在唐逸皓的面前。 “逸皓,你就当我求你了。你对我有什么怨气我都可以承担,你完全可以报警抓我,你放过你弟弟吧好不好。” 唐逸皓摇了摇头,看都没看孙曼均一眼,冷冷地说道: “你这一跪不应该在我面前,应该去我母亲的坟前跪着,给我母亲磕头。” 这要是放在平时,孙曼均一听这话肯定就会急了,但是事已至此,她却完全没有了脾气,连连称是: “对对对,逸皓没你说什么都行,你提出的所有要求我都能够接受,只求你能够放过你弟弟,以后咱们还是和睦的一家人……” 唐逸皓扣了扣手指,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在地上的孙曼均: “这样吧,我也给你一个选择,你回去找到老爷子,让他告诉我,我一直想知道的那个问题的答案。不论结局如何,我保证我都不会再难为唐宁利了,怎么样?” 孙曼均一下子就犯了难,讨价还价道: “逸皓,你让我做什么都行,只是你爸爸那里,就算是我去说了,也没有用啊。” “哦?”唐逸皓当然不信,一脸玩味地看着孙曼均,说道,“他最宝贝的小儿子现在被警察抓走了,他一定也很着急吧。” ------------ 你儿子这条命要不要,全都在你 “逸皓,事已至此,我也没有什么好瞒你的了。”孙曼均一边说着,眼泪一边往下不停地掉落。 “你爸爸对于我们这件事情,很生气,说不管我们了,不然我也不会像一个无头苍蝇一样乱撞。” 孙曼均哽咽着,心头像是被压了一块巨石: “我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啊,任何惩罚我都愿意一个人承担,只求你能够放过你弟弟,你就当可怜我这一片慈母之心吧。” 唐逸皓还是第一次看到孙曼均这么狼狈的样子。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却开心不起来。 孙曼均平时那么威风凛凛的人物,就连儿子被抓进了公安局,看到孟慕清还是有心情威胁孟慕清。 但是在儿子的安危上,她居然会想着给自己下跪。 唐逸皓心中难免闪过一丝触动。 并不是同情这对母子。 他是同情自己。 他想到了自己曾经和唐宁利一样,有一个事事以自己为先的母亲。 如果母亲还在的话,他至少不用一个人去面对这么多的事情。 想到这里,唐逸皓的心就涩涩地疼。 为了不让孙曼均看出自己的心理变化,唐逸皓猛地将头转向了一边,说道: “你和我说这些没有用,我已经告诉你了,我的条件,你回去和老头子好好商量一下。你儿子这条命要不要,全都在你。” 孙曼均见唐逸皓执意如此,心如死灰。 她太了解唐老爷子的脾气了,对于他认定的问题,不会改变的。 唐逸皓见她犹豫了,继续火上浇油道: “你别怪我没有警告过你。就以我现在手中的证据,足够给唐宁利判一个死刑的,就算是老爷子舍不得他,为他跑动关系,也逃不掉终身监禁。我如果不撤诉的话,以后你要是想见你的儿子,恐怕就只能隔着铁窗了哦。” 孙曼均再也忍不住,泪水如泉涌,无声地哽咽着。 唐逸皓的那句话,就像一把锐利的刀,直刺她心底最深处的防线,将其彻底击溃。 绝望的阴影如浓雾般弥漫,将她紧紧包裹。 她无助地想着身陷囹圄的儿子,再看着眼前这个趾高气扬的仇人,心如刀绞,痛苦无比,心中的痛感刻骨,就如同是心脏被人凌迟了一般。 理智已然崩溃,孙曼均跪倒在地,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对着唐逸皓无休止地磕头。 她的额头撞击着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的头一次又一次地撞击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的额头已经渗出了丝丝血迹,但她却毫不在意,只是不停地磕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她内心的痛苦。 唐逸皓站在一旁,看着她的举动,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并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注视着她,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孙曼均并没有打算停下来的意思,额头中渗出来的血滴落在地板上,那抹鲜红十分刺眼。 唐逸皓再也看不下去,猛地上前飞起一脚,给孙曼均踢倒在地,冷冷地说道: “我家里的额地毯价贵,别让你的血给弄脏了。” 孙曼均顾不得屈辱感,忍着剧痛爬上前,拼命用手胡乱擦拭着地毯上的血迹,一边擦着还一边疯疯癫癫地念叨着: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别生气,我这就给地毯擦干净。” 血迹已经渗了进去,怎么可能可以用手擦干净,唐逸皓看着她这近乎癫狂的样子,叹了口气。 见她形状如此疯魔,唐逸皓对于她说的,唐老爷子不愿意偏袒唐宁利但事情半信半疑了起来: “那老爷子当真不愿意帮你们母子?那唐宁利可是他一直放在心尖上的宝贝儿子,虎毒不食子,他该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他吃亏吧。” 孙曼均抬起头,泪水填满了眼眶: “你爸爸确实是这么说的,不然我也不会走投无路。我们做的所有事情他都已经知道了,他说你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不便插手。可是逸皓,她还有你这个儿子,但是我只有这一个儿子,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用活了。” 唐逸皓心头触动了一下,不禁皱起了眉头。 在此之前,他已经想好了各种应对唐老爷子的对策。 他认为唐宁利一旦出事,唐老爷子会近乎疯魔地不管不顾,逼着唐逸皓撤诉。 或者他会给出一些诱人的条件,与唐逸皓谈判。 但是他万万都没有想到的是,唐老爷子居然会对这件事情坐视不管。 要不是看到孙曼均这一副狼狈的样子,唐逸皓是绝对不可相信的。 他思索了一会儿,又做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回了沙发上,一脸戏谑地看着孙曼均,享受着她这副狼狈的样子。 她嫁到唐家以来,就没有打算装出一副善良后妈的模样好好对待唐逸皓,在他的面前,永远是趾高气扬。 唐逸皓隐忍了那么多年,终于等到她向他跪地求饶的这一刻了。 不过比较遗憾的是,唐逸皓本来想拿唐宁利要挟唐老爷子,得知自己母亲当年死亡的真相,但是既然唐老爷子说了不管这件事情,他自然也不能再从他口中问出什么。 但是这次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浪费,唐逸皓眼珠一转,冲着孙曼均笑道: “那既然这样也没办法了,这样吧,我给你另外一个选择。” 孙曼均如是大赦,慌张地抬起头,眼神中重新闪现出了光芒: “只要你愿意放过宁利,你说的一切条件我都答应。” 唐逸皓倚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香烟,笑着说道: “你还记不记得在咱们分家之前,你逼着我让出了我手里20%的股份给你儿子……” 孙曼均早就想到了唐逸皓会提出这个要求,有心理准备的她早就用心中那个天秤做好了权衡利弊,见到对方开价了,她急不可耐的就抛出,为了显现出自己的诚意,唐逸皓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抢在前面说道: “没问题,这些股份本身就是你的,我们可以还给你。” ------------ 自愿赠与 见到孙曼均答应得这么爽快,唐逸皓才确定她的确是走投无路了。 孙曼均最在意的,就是唐家财产的归属问题,毕竟如果没有他的话,唐宁利就是偌大的唐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 而就因为他的存在,分走了唐氏集团大多数的股份,孙曼均心中一直不甘。 在他和孟慕清结婚那年,向父亲提出了分家,孙曼均看着被迁走的绝大部分股份,一哭二闹三上吊,搞得家宅不安。 眼看婚期将至,唐老爷子迟迟拖着分家的事情不点头,唐逸皓深知自己这个继母是什么德行,担心孟慕清过门之后会受人欺凌,只能被迫答应了当时孙曼均提出的条件: 将唐逸皓手中的个人股份分20%给唐宁利。 这本身就是孙曼均的不义之财,就算现在还回来,也说明不了什么。 唐逸皓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浅笑,吐出一个烟圈,用形同鬼魅的声音说道:嗯 “你自己都说了,这个股份本身就是我的。就算你现在还给了我,也只能算是我拿回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已。咱们现在清算的。是你们母子二人一直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事情。” 唐逸皓这句话给孙曼均彻底整糊涂了,她眨了眨眼睛,十分不解: “那你的意思是?” 唐逸皓啊把玩着手中的佛珠,微微挑眉: “把唐宁利现在在唐氏集团中所有的股份都给我。” “那怎么行!”孙曼均尖叫出声,“那宁利以后怎么办?没有股份,你让他上街上要饭去不成?他可是你的亲弟弟。” 唐逸皓不以为然: “现在人都被关进公安局了,你觉得如果你不按照我说的去做,他还能有以后吗?” 孙曼均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清楚现在是自己有求于人,千万不能发火翻脸,耐着性子讨价还价: “逸皓,我们可以给你赔偿,你说要多少钱我们都可以给,但是股份这个东西,宁利也有媳妇孩子,以后指着这个养家呢。你不能让你弟弟以后没有活路吧?” “赔偿?”唐逸皓嗤笑出声,仿佛是听到了骇人听闻的笑话一般,夸张地干笑了两下,“你用什么赔偿我啊?用钱吗?我最不缺的就是钱、要是真想赔偿我的话,那就只能用你儿子的命了。” “你!”孙曼均猛地从地上站起来,用手指着唐逸皓,眼瞪得仿佛要浸出血来: “趁人之危,你真是个小人。” 唐逸皓摊了摊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我也没说过我是君子,说了这么半天的话我都累了,我现在要上楼躺一会儿,你自己考虑考虑吧,不过有一件事情我要提醒你,千万别考虑的时间太长,我可没有那么多耐心,我一个电话过去,公安局随时可以给你的儿子定罪。” 说完,唐逸皓一眼也没看不断战栗的孙曼均,径直走上楼。 孟慕清站在楼梯口处,将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把唐逸皓拉进了卧室,用疑惑的语气问道: “你这提的要求不是要了孙曼均的命吗。” 唐逸皓推了推眼镜,心不在焉地敷衍道: “要的就是她的命。” 孟慕清有些担心: “孙曼均最在意的,就是儿子手中的股份了,她会同意吗?” “她一定会同意的,她清楚我们的手段,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丢了股份总比丢了命强,这个道理她还是会懂的。” 孟慕清扯了扯嘴角,犹豫了一会儿,又问道: “逸皓,你还真打算把唐宁利放出来啊。” “放就放呗,唐宁利就是一个废物,就算杀了他也没有什么用,他就像是一个提线木偶一样,背后的操刀鬼从始至终都是孙曼均。” 这么一说孟慕清更迷糊了: “我还是不明白,那要是这样的话,咱们为什么不拿这些证据直接指控孙曼均呢?把她枪毙了不就一了百了了?” 唐逸皓摇了摇头: “在分家的时候,老爷子给她和唐宁利也留下了一份股份,虽然没有我手里的多,不过也够他们母子二人苟延残喘了。如果进监狱的人是孙曼均,唐宁利肯定不会拿手中的股份出来救人,但如果进去的人是唐宁利,孙曼均作为母亲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救他。” “他应该算是孙曼均唯一的软肋了。如果孙曼均被咱们指控进了监狱,就算是被枪毙了,那股份只会回到老爷子的手里,绝对不会落到咱们两个这里。但自愿赠与就不一样了。” 孟慕清撇了撇嘴,嘟囔道: “咱们手中有那么多的股份,还差那么一点吗?把它们都放出来,咱们可是有生命危险的呀,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就会发疯,算计着要把咱们两个害死。你也不好好想想,孙曼均把股份全都给了你,她可能就这样善罢甘休吗?只会想尽一切办法除掉你,把股份夺回来。” 唐逸皓轻笑了一声,把孟慕清揽入了怀中,用手指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说道: “之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胆小?他们两个人要是能伤害到咱们的话,咱们已经死了多少回了。你放心,我只是这一次不要他们的命罢了,他们蹦达不了多久了。” 孟慕清心中还是不安,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每在这个时候,她将脸贴在唐逸皓厚实的胸膛上,感受着他的呼吸,感受得他像一个温暖的被子一样将自己裹上,心中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安全感与踏实感。 “我相信你,有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怕。”孟慕清小声的说道。 唐逸皓轻轻揉搓了一下孟慕清的头发: “你相信我,我绝对会让伤害你的人付出代价的。” 二人就这样紧紧相拥,仿佛时间都静止了,如果不是一串急促的敲门声,他们不知道还要这样跑多久。 孙曼均满脸通红地赶了上来,她没有思索太长时间,更没有心情在这个时候权衡利弊。 每当她刚刚打开心头的那个算盘,脑海里就会浮现唐宁利在 ------------ 我没你那么坏 尽管孙曼均为人险恶,但是在对于唐宁利的慈母之心上,她从不含糊。 “我想好了,只要你能保证让唐宁利安然无恙地从监狱中出来,一切要求我都能够答应你。” 唐逸皓一拍大腿,笑了起来: “爽快,那我现在就叫公司的法务部门过来拟定合同,咱们今天就将此事敲定下来。” 孙曼均的脸色苍白,动了动嘴唇: “先把我儿子救出来行不行?他现在还一个人待在监狱里。你一定要我现在跟你签合同吗?” 唐逸皓走到门口。回过头来用一种莫测的眼神看着孙曼均: “你放心吧,不差这么一会,就算没有了股份,他也是唐家的二少爷,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没有人会难为他。” 孙曼均又动了动嘴唇,这次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她自然是对将儿子早点初见遇到事情心急如焚,但是唐逸皓现在手握着事情的主动权,不是她能够左右的。 她深知现在的局势,索性没有开口。 好在公司法务部门的动作十分麻利,三下五除二就起草好了股权转让协议,送到了唐逸皓的别墅中。 孙曼均看着这文书上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把尖刀刺进了自己的心中。 那么多个日日夜夜,那么多天的筹谋,不仅没有伤到唐逸皓分毫,自己却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这里,孙曼均的心中就涩涩地疼。 她尽量让自己的模样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却也不忍心再看那协议一眼,飞速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递给了唐逸皓。 唐逸皓轻哼了一声,将协议书塞进了文件袋,起身说道: “行了,既然你已经签完了,就在这里等着你儿子回家吧,我去公安局一趟,叫他们放人。” 孙曼均的心一下子就被揪了起来,一脸慌张: “我跟你一起去。” 唐逸皓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你觉得你这个样子,去了之后能让事情变得好办一些吗?” 孙曼均一下子就顿住了,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把公安局的人得罪了个干净,现在过去救人,起不到任何好作用。 算了,唐逸皓不是那种说了不算的人。孙曼均心里默默地安慰着自己,坐在沙发上尽量平复自己的心神。 唐逸皓出门之后,孟慕清站在2楼看着不停运气的孙曼均,一股冲动油然而生。 太像了,孙曼均谋害他们两个的行为和方式,和当初母亲车祸的手段如出一辙,让孟慕清不得不产生怀疑。 小李站在孟慕清的身后,看出了她的心事: “太太,其实有好多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但是我没有汇报给唐总,您知道的,唐总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情,是不会支持您的。” 孟慕清心知肚明,小李所指的是什么事情,只是叹了口气,缓缓摇了摇头: “我就是知道这一点,所以才一直瞒着他。” “这件事情肯定比咱们想象中要复杂很多,太太,肯定不光是他们母子二人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而且很有可能是会影响到唐家的脸面的事情,您一定要这么做吗?” “唐家的脸面?”孟慕清听着觉得一阵好笑,苦笑了一声,心头竟无比的酸涩,“那一场车祸差点要了我妈妈的命,虽然有幸逃过一劫,但我妈妈的往后余生都要从轮椅上度过了,这么严重的后果都没有得到一个说法,难道说真相还没有唐家的脸面重要吗?” 小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伤害到了孟慕清,连忙致歉: “太太,不好意思,我不是这个意思。” 孟慕清自然知道小李没有恶意,所以并没有真的生气: “我记得之前你让我去海外找一个叫罗婉儿的女人,这个女人到底是谁呀?” 小李叹了口气,说道: “如果我知道这个人是谁的话,我就会直接告诉您了,在得知您暗中调查此事的时候,我一直暗中帮您留意着线索,好多线索都指向这个女人,但是很显然,唐家并没有这么一个人,但是毋庸置疑的是,她肯定和唐家之间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孟慕清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早就猜到了小李的这段话,也没有感到很失落,只直勾勾地图楼梯口上观察着楼下的孙曼均: “你说,孙曼均,会认识这个罗婉儿吗?” 还没有等到小李做出回应,孟慕清就只身走下了楼。 看着一步步朝自己走过来的孟慕清,孙曼均没好气地冷嗤了一声: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 孟慕清摇了摇头,坐到了她的身边: “我没有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没你那么坏。” “坏?”孙曼均心头颤抖了一下,没有反驳,“你虽然不坏,但是你蠢呀。都是一样的。” 孟慕清也不愿意和她因为这种事情辩论,盯着她的眼睛,道: “有一个事情我想问你。” 孙曼均一下子就来了兴趣,歪过脑袋,一脸玩味地问道: “大少奶奶有什么事情想要问我啊,尽管开口。我现在没有了唐家的股份,跟你们唐家的下人没有什么区别,您直接吩咐就行。” 听出来她语气不善,孟慕清并没有跟她计较,耐着性子说道: “罗婉儿,是谁?” 孙曼均身体猛烈颤抖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非常明显的不安,她脸上的肌肉不自然地抽动了几下,故作镇定的说道: “你从哪听到的这个名字?” “我肯定是有我的办法,这个你不用管。” 孙曼均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悄悄用手钻进了沙发。大脑飞速运转。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啊?咱们关系很好吗?” 孙曼均也想过要矢口否认认识罗婉儿的事情,但是吃了一连串儿的亏,她现在任何事情都无比小心。她不知道孟慕清对于这件事情了解多少,所以害怕万一孟慕清知道事情的真相并告诉唐逸皓,到那个时候事情可就难办了。 所以她决定,要先探一探孟慕清的虚实。 ------------ 就此作罢? 不幸的是,正让孙曼均猜准了,孟慕清对于罗婉儿的了解,除了知道个名字以外,其余的一概不知。 “你可以不告诉我。”孟慕清故作淡定,“我也早就想到了你不会这么痛快告诉我,但我还是选择问问你,是想给彼此多留个机会。” 这句话模棱两可,孙曼均心中不安: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更关乎着整个唐家,虽然你和逸皓于我和老爷子关系不睦,但毕竟也是唐家的人,应该是以唐家的荣辱为先。不是吗?” 孟慕清咬着嘴唇。一时间就说不出话来。 二人就这样各怀心事地沉默了,一直过了好久,孙曼均率先示弱,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和不安全感给搞疯了: “我们休战吧,好不好?之前的不愉快咱们谁都别提了。” 孟慕清猛地站起身,眼眶中满含着泪水: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么大的事情,你想让我就此作罢?” 孙曼均冷哼了一声,心想也不过如此,随即放松了下来。将双臂抱在胸前,俨然就是一副我看你能拿我咋的的架势。 “慕清啊,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就此作罢?我怎么总感觉咱们说的不是一件事情呢?你问我的不是罗婉儿的事情吗?说到底,她和你之间并没有什么直接联系,但是这是事关重大,我也不太方便告诉你,如果你硬要做这种损人不讨好的事儿呢,我也无话可说,反正我也无所谓。” 孟慕清气得浑身颤抖,到那时看着孙曼均这个样子,强行逼问也是逼问不出来任何事情的,索性一跺脚,转身回到了房间里。 她把小李拉到了身边,关上了门: “你上次给我的是哪里的船票?能不能再给我一张?” 小李一听,就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愣了好久才大惊小怪地惊呼了一声: “太太,你疯了?这么大的事情,您应该跟唐总商量一下才是啊。” 孟慕清怎么不知道这个道理,只不过这件事情一直像梦魇一般缠绕在她的心头,一刻也不曾忘却,只要这个谜团没解开一天,她就要受到一天这样的折磨,她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到时候你帮我和逸皓说,我在国外听说了一个专门治我母亲这种病的专家,那专家很难约时间,所以我来不及告别就去了。” 小李被孟慕清这小学生一样的理由给逗的苦笑了两声: “太太,您觉得唐总像傻子吗?您是不是忘了您和唐总之前是因为什么才感情破裂的,过去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才有一些回温,您还是不要再搞这些幺蛾子了。” “这不是幺蛾子。”孟慕清纠正了小李的用词不当,“如果我告诉逸皓这个事情,他是不会同意的,几年之前我就试过这个办法了。” 小李撇了撇嘴,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唐逸皓会对孟慕清调查车祸真相的这件事情如此介怀,以他对唐逸皓的了解,看到孟慕清受了委屈,唐逸皓应该是最着急的人,不仅不会反对,还会大力支持她调查事情的真相。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唐逸皓从来不许人在家中提起这件事情,孟慕清曾经也跟他提起过几次,放心不下母亲的车祸,不甘心肇事司机还逍遥法外,每次提起,唐逸皓都会直接翻脸。 可小李也了解孟慕清的为人,她下定决心要弄明白的事情,不可能因为唐逸皓的不理解就善罢甘休。 “可是太太你好好想想,你和唐总的误会刚刚解开,二人才和好没多久,你这一去,回来之后唐总只会更加生气。” 孟慕清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 “有一点你说得不对,我和逸皓之间的误会从来就没有解开,只不过是被我们彼此暂时压在了心底,不愿意再对对方提起。但那是害怕伤害到对方,并不是代表我们已经遗忘,要想真的从本质上放下彼此心中的芥蒂,就要将一切都弄明白,否则过我们两个现在有多好,也只不过是暂时平静的假象罢了。” 小李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无奈地叹了口气。 孟慕清知道,小李这是犹豫了,紧接着说道: “你不用担心,只要你能告诉我那个罗婉儿大约在什么地方,我可以自己订船票,这样的话,就算是逸皓发现了,也不会怪你的。” 小李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哪会订什么船票啊,等着我给您定吧。” 听到小李同意了,孟慕清喜笑颜开地千恩万谢,趁着唐逸皓还没回家,她抓紧时间收拾自己的行囊,为了不太引人注目,她只带了一些生活必需品,无关紧要的东西一律放在了家里。 收拾好这一切,估摸着唐逸皓也要回来了,孟慕清将行李箱藏进了储物间,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珠,走下了楼梯。 孙曼均动都没动一下,还保持着刚才孟慕清离开时的姿势,明显是心中不安。 见到孟慕清过来,她的身体才晃了晃,语气中略微带着一些嘲讽的意味: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我是不会告诉你的。” 孟慕清的心情十分愉快,根本不可能跟她一般见识,拿起一个橘子剥了起来,一边包一边用余光轻蔑地扫视着孙曼均的脸: “逸皓,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呀,你说会不会是弟弟犯的罪实在是太严重了,就算是报案人撤诉,警察那边也不放人啊。” “怎么可能?”孙曼均放大了双眼,咬牙切齿的说道,“那警察局的大队长亲口跟我说的,只要是逸皓能够撤诉,宁利一定会没事的,就算他是警察,我也不可能有多大的胆子骗我吧。” 与其说这些话是孙曼均说给孟慕清听的,还不如说是她是在安慰自己。 孟慕清怎么会不知道唐宁利一定会没事,她明显是在说风凉话。 但是此刻孙曼均在焦急的等待中,精神严重不安,很容易听风就是雨…… ------------ 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 孟慕清摊了摊手: “那谁知道呢?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做错了事情就应该承担代价。不过你们也付出了挺多的了,你别担心,如果说警察真的不接受号逸皓过去撤诉的话,我会说服逸皓将你转让过来的股份还给你的,毕竟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没给你们办成的事情也不要你的钱。” 孙曼均已经急得火上了眉毛,自然听不出孟慕清是在说风凉话,急得猛地站了起来,厉声说道: “我既然舍得把股份给你们,就说明我最看重的还是我儿子,我不管你们怎么样,我要我儿子安然无恙。” 孟慕清没有回答,只是耸了耸肩。 孙曼均越是看见她这个样子,就越是着急,心中的不安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拿起包就要往外走: “不行,我得过去看看,他们要硬是不放人的话,就算是拼了我的老命,我也得把我儿子抢回来。“ 还没等她走到门口,唐逸皓突然就带着垂头丧气的唐宁利走了进来。 唐宁利耷拉着脑袋,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看上去十分萎靡不振,略略抬了眼皮,有气无力地叫了一声妈。 孙曼均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下来,一把将唐宁利揽入了怀里,心肝宝贝地叫着,明明才一个下午没见,却像隔了好多年一样。 唐宁利抽动了一下鼻子,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十分没出息地大哭了起来。 唐逸皓撇了撇嘴,不禁笑出声来,坐到身后的沙发上,点燃了一根香烟: “你这副洋相在家里出差就算了,出去可千万别这样,二十几岁的大男人,唐家的二少爷,这还没出什么事儿呢,哭了就跟死了亲娘一样。” 孙曼均扭过头,恶狠狠地对唐逸皓说道: “你也说了他才二十几岁,还是个孩子呢,他懂什么?” 唐逸皓吐出一个烟圈,懒懒地回答道: “我当年十几岁的时候,你可就说我不是孩子了。” “你心机阴沉,灵魂单纯干净的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样,怎么能够相比?” 唐逸皓听着这骇人听闻的无稽之谈,也不愿与其争斗,只无奈地摆了摆手: “行了行了,你让我做的事我已经帮你做好了,趁我还没有翻脸之前,带着你的宝贝儿子赶紧滚吧。” 孙曼均恶狠狠地剜了唐逸皓一眼,拉着唐宁利就回到了唐家。 晚上晚饭后,小李神情严肃地把孟慕清拉到了一边,将手中的船票塞到了孟慕清的手里,什么也没说,低头便往外走。 “小李。”孟慕清将他叫住,神情复杂的上前,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表达我的感谢才好,我知道你心中一直向着唐总,我却一次次逼你背叛他。” 小李张了张嘴,仿佛是想说些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直接转身离去了。 孟慕清低头看了看手中的船票,扯了扯嘴角。 晚上睡觉的时候,孟慕清看着在自己身边的唐逸皓,那张睡得安详的脸,心中闪过一丝不忍。 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在心中默念了1万遍的对不起。 她不知道这次回来之后,唐逸皓会怎样对她。 也许,这是他们二人最后一次同床共枕了。孟慕清悲观地想着。 第2天一大早,唐逸皓像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去了公司,但是与往常不同的是,这次他在走之前,没有像往常一样亲吻一下孟慕清的额头。 孟慕清无暇多想,确定唐逸皓已经走远之后,急不可耐地从储物间里将自己的行李箱拖出,快速向外走去。 在她打开大门的那一刻,撞上了站在门口的唐逸皓。 唐逸皓的眼神中带着从未有过的阴冷,将双臂抱在胸前,连呼出的空气仿佛都夹杂着滚滚燃烧的火焰。 孟慕清怔怔地站在原地,一时说不出话来。 唐逸皓明显是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 小李,这一次没有站在孟慕清这边。 尽管唐逸皓什么也没有说,孟慕清也能感受到他现在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就像是一座随时可能会爆发的活火山一样,将孟慕清给吞没。 二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儿,唐逸皓猛地伸出手,紧紧的捏住了孟慕清的手腕,将孟慕清粗暴地拖进了屋里。 一直到房门被关上,唐逸皓也没有松开手,他用的力气极大,将孟慕清捏得生疼。 孟慕清咬着牙忍耐着,担心会更加惹怒他,所以没有想要挣脱。 终于,唐逸皓用他那几乎愤怒到失去理智的语气,大声对孟慕清说道: “你究竟要做什么?” 事到如今,孟慕清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了,冷冷地回答道: “既然你已经什么都知道了,何苦再来问我呢?” “我是不是已经嘱咐过你很多次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许你再揪着不放,你究竟要做什么?你为什么就不肯听我的话呢?“ 孟慕清再一次从唐逸皓口中听到这句话,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叫我怎么释怀呢?我妈妈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你让我怎么看着她受了这么大的磨难,而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却仍旧逍遥法外,只要是元凶一天不落网,我就睡不了一个安稳觉。” 唐逸皓深吸了一口气,瞪大了眼睛说道: “我记得我已经和你承诺过了,这件事情我是会给你个说法的,但不是现在。” “这句话我也跟你说过。”孟慕清猛地甩开唐逸皓的手,“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或者说,你有没有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 唐逸皓用自己最后一丝耐心对孟慕清解释道: “那个罗婉儿的真实身份我到现在都没有查明白,但是可以确定的一点是,这个女人的段位和孙曼均根本就不在一条线上。若非是经历过一些的人,根本做不到把自己隐藏得这么好,这么多年以来,我派了很多人去国外调查她,没有一个人活着回来。那些人可都是世界顶尖的私人侦探,你觉得你要比他们强吗?” ------------ 那个女人很危险 唐逸皓还是第1次和孟慕清说起这些事情,孟慕清咬了咬嘴唇,争辩道: “既然你早就知道,那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呢?” “你要我怎么跟你说?我说那个女人很危险,你不是她的对手,你去查查的话,就会被女人给害死了,你会听吗?”唐逸皓反问道。 孟慕清愣了一下,脸上的肌肉也随之抽动了几下。 她知道,唐逸皓说的没错,她对于这件事情的决心,绝对不会因为一句危险而被吓退。 唐逸皓从孟慕清在沉默中就已经得到了答案,冷哼了一声,径直走上了楼,对着两个新来的保姆说: “从今天开始,不允许太太离开房间门一步。如果说她硬要出去的话,就用拴狗的铁链子把她拴起来。” “唐逸皓!”孟慕清大叫了一声,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两个保姆互相对视了一眼,一脸为难的走到了孟慕清的面前,将她带进了那间她曾经住过的卧室里。 听着门被咔嗒一声锁上,孟慕清心凉了一半。 随之而来的,还有数不尽的疑惑。 这个罗婉儿到底是谁? 难道她就是造成母亲车祸的真凶吗? 难道说,这件事情就要一直这样沉寂下去吗? 要是一直都是这样的话,母亲的冤屈,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沉冤得雪呢? 孟慕清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她和唐逸皓的感情又一次跌落至了冰点。 唐逸皓将她囚禁在卧室中,吃喝拉撒都在里面,好在这间房间的设施还算齐全,不影响正常生活。 她除了偶尔能听到唐逸皓站在楼梯口打电话以外,再没有见到过他。 有的时候,她甚至有一种想将房门推开,与唐逸皓面对面说话的冲动。 但只是这么想一想,唐逸皓会是什么态度,她心中就明了了。 唐逸皓还是爱她的,她现在能够确定这点。 但是以唐逸皓的性格,绝对不会因为爱就妥协。 孟慕清没有听他的话,甚至还要背着他出国,就单单这两件事情,就足以让唐逸皓心生怨怼,不是低头道个歉就能够哄好了的。 在这么多天里,孟慕清在心中脑补了一万种可能性。 关于这个罗婉儿的身份。 她甚至开始怀疑唐逸皓所说是真是假,一个年轻的女人,要是唐逸皓认真起来,怎么可能会是唐逸皓的对手? 或许,这个女人和唐逸皓之间,有着某种联系,唐逸皓或许是在保护她。 想到这里的时候,孟慕清自己都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这么阴暗的揣测唐逸皓。 但是在无力承受的现实面前,孟慕清只能通过无力的胡思乱想,来缓解心中的不安。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了下去,尽管孟慕清心中不悦,惦记着母亲的事情,夜夜都睡不安稳,但自己被囚禁在这里,也没有什么别的办法。 直到一天傍晚,她正躺在房间里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突然看着楼下,自己的父亲只身一人来到了这里,在门口踌躇了一会儿,敲响了房门。 孟慕清心中一阵狂喜,心里想到,父亲一定是来看自己的,一定是看到这么多天,自己都没有回家去转一转,父亲心中放心不下。 就算是唐逸皓还没有消气,但是父亲来了,唐逸皓肯定也会暂时放下自己的愤怒,将孟慕清放出房间与父亲说话。 想到自己马上就可以走出这间卧室了,孟慕清兴奋地坐到了梳妆台前,将自己凌乱的头发胡乱整理了整理,又补了一个口红,满心期待地等着房门被敲响。 可一直过了很久很久,都没有人上楼叫自己。 孟慕清心中疑惑,他在卧室门口想要听听楼下父亲和唐逸皓正在说些什么,奈何房间的隔音实在是太好了,她在门口趴了许久,一句话也没有听清。 她心中抽痛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卧室门打开,把脑袋探了出去,被那站在门口看门的保姆抓了个正着。 保姆也十分为难,不敢得罪孟慕清,更不敢忤逆唐逸皓的命令,只小声说了句: “太太,您别为难我。” 孟慕清没有办法,只能回到了床上。 一直到父亲离开,她都没能去见上一面。 她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暗暗想着可能是这次唐逸皓真的生气了。 那父亲就不能再坚持坚持了吗? 一直到第2天早上,保姆来送饭的时候,孟慕清装作无意间提起的样子问道: “昨夜我爸爸是不是来过?” 保姆点了点头,漫不经心地回答道: “是来了,当时是我负责站在客厅中伺候着的。” “他跟逸皓都说什么了呀?” “要钱呗。这次要了20万,唐总连犹豫都没犹豫一下就给他了。然后他就走了,没说别的。” 孟慕清心里咯噔了一声,不禁嘟囔出身: “不应该呀,我在打算出国之前,把身上所有的存款都给了家里,正常情况下来说,就算是母亲看病需要花费大一些,那些钱也够他们花个一年半载的了,怎么这刚过了没有几天,他就又来要钱了呀?” 这个保姆也是个多嘴好事的主,听到孟慕清这么说,一脸震惊: “您不知道啊?我可在楼底下听得清清楚楚,唐总一直在劝你父亲,不要再赌博了,存一笔钱去做点生意,好好照顾你母亲,如果说有什么想干的买卖,手头不富裕的话,随时可以向他张口,但是赌博就是个无底洞,不管投入了多少万贯家财,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唐总还说了……” “王妈!” 保姆的话还没有说完,小李不知道从哪里出来,厉声喝止了她。 “唐总没有嘱咐过你吗?这些事情不能对太太说?你全都忘了!” 老五瞬间就像一个做错的孩子一样,把说到一半的话又硬憋了回去,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小李一眼,连声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我是新来的,我不知道这些话不能说,太太,刚刚那是我胡编的,您可千万不能信啊。“ ------------ 太太,对不起 已经说出口的话就像是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孟慕清心中一钝,眼泪不由自主地从脸颊滑落。 “他不是跟我发过誓。说以后再也不赌了吗……”孟慕清自言自语道。 一旁的小李见状,慌张地解释: “确实是不赌了,你别听这些老妈子乱嚼舌根,他们都是以讹传讹的。” 小李的解释苍白无力,没有一点说服力。 孟慕清流着眼泪反驳道: “你说他们是乱嚼舌根?那你告诉我,昨天我父亲来这里到底是干什么?” 小李砸了砸嘴,找不到什么好的理由为孟父开脱。 毕竟昨天他也全程在场,孟父除了要钱以外,根本都没有询问过孟慕清的死活。 来到女婿家里,没有见到女儿,居然连一句最基本的询问都没有,这样的父亲,也真是罕见。 他的沉默说明了一切,孟慕清猛地站起身来,就要往门口走去: “我要见唐逸皓。” 小李赶紧拦住她: “太太,唐总一大早就去公司了。” 孟慕清看了看时间,心凉了一大截。 这个时间确实是唐逸皓应该在公司的时间,就算是没有在公司,至少也不会在家里呆着。 小李看穿了孟慕清心中不爽,点头说道: “我这就打电话给唐总叫回来。” 孟慕清却摇了摇头: “算了,我家里的人做出了这么没脸的事情,我怎么好意思再把她从公司调回来,影响他工作呢?” 小李连忙摆手,慌张地解释道: “太太,您可千万别这么想,唐龙可从来都没有这么想过,您父亲每次来,唐总虽然也好言相劝,但掏钱的时候没有一次犹豫,您的家人也是唐总的家人。” 这话听得孟慕清脸颊发烫,在几年前,父亲的债主找上门来,父亲要求把这些年唐逸皓给孟慕清补贴家用存下的所有钱都拿出来替他偿还赌债的时候,曾经对孟慕清发过毒誓,说以后再也不赌了。 孟慕清了尽管半信半疑,却不忍心父亲屡次被再度羞辱,还是拿出了那笔钱。 从那以后,父亲还就真的没有找孟慕清要过额外的钱,孟慕清真的以为他就这么金盆洗手了,可没想到的是,父亲反而变本加厉,直接去找唐逸皓要钱。 唐逸皓为什么不将这件事情告诉我呢?是为了维护我那可笑的自尊吗? 孟慕清越想越心痛,坐在床上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小李正在一旁微微张口,悄悄用手机给唐逸皓编辑了一条信息。趁着孟慕清没注意,按下了发送键。 此刻的小李心情也十分复杂,这么多天以来,他无数次从囚禁着孟慕清的卧室门前经过,有好几次都想鼓起勇气进来,向孟慕清道个歉。 但是他始终没有这个勇气,若不是当初他向唐逸皓说了孟慕清想要逃到国外去寻找唐婉儿的事情,孟慕清也不会一直被囚禁在卧室里连门都不能出。 但是那个时候的他,也别无选择。 他希望孟慕清和唐逸皓能够一直这么恩爱下去,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来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宁静。 但是注定他们的生活中总要被一些没有完成的事情所打扰。 小李能做的,就是相信唐逸皓是最想保护孟慕清的人,他不愿意让孟慕清去做的事情,一定有他的道理。 想了很久,小李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太太,对不起……” 孟慕清胡乱地抹了把眼泪,看向小李 “你不用这么说,我从来都不曾怪过你。” 就算听到孟慕清这么说,小李心中的愧疚还是没有一丝缓解: “要是我不将这件事情告诉唐总的话,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孟慕清叹了口气,缓缓地摇了摇头: “我早就跟你说过,如果你愿意帮我的话,我当然会很感谢你。但是就算你不帮我,我也绝对不会怪你。我知道唐总对你的恩情,你想要做的事情一定有你的道理,我是不会怪你的。” 小李感动得眼泪都要掉了下来,心中很不是滋味: “我以为你要恨死我了。” 孟慕清摇了摇头: “你帮了我很多次了。你本来可以不帮我的。” 二人刚说了没两句话,收到了短信的唐逸皓本来还没有到公司楼下,就立即折返了回来。 他大步走进门,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看着孟慕清,有些别扭,又有些心疼。 孟慕清看这张多日不见的熟悉的脸,瞪大了眼睛缓缓起身,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 唐逸皓走到了孟慕清的身边,故作严肃: “又要整什么幺蛾子?这张老实几天呀?” 孟慕清攥紧了双拳,将心中的问题默念了无数遍,却始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能比较体面。 “是为了你父亲的事儿吧。”唐逸皓早就从小李的信息中看到了这句话,看到孟慕清羞于开口,就替她说了。 孟慕清咬了咬嘴唇,顿顿地点了点头。 唐逸皓的态度并不友善,一脸的不耐烦,随手点燃了一根香烟: “你完全不必想那么多,咱们两个结婚几年以来,你往娘家倒腾的钱已经不少了,不差这么点,而且我唐家家大业大的,你爸爸一时半会还挖不空。” 唐逸皓越是这么说,孟慕清心中就越是愧疚,愣了好久才说道: “下次他再找你要钱的话,你就不要给他了。” 唐逸皓却不领她的情,皱着眉头说道: “我要是不给他的话,那些债主把这件事传出去,我也跟着丢人,她再怎么说都是唐家的亲家,要是真因为欠别人的钱被人打个半死,我脸上也没有光,你还嫌你们家不够给我丢人吗?” 唐逸皓的话像是一颗颗炸药一样将孟慕清的自尊摧毁,她出身寒微,嫁到唐家本身就抬不起头来,经常受到人的白眼,尤其是在和唐逸皓感情破裂之后,更加没有人瞧得起又没权又没势的她了。 可偏偏这样,父亲还偏要让她更加为难。 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唐逸皓看在眼里,莫名其妙地有些烦闷。 ------------ 赌徒总是能找到赌局,就像是野狗总能找得到 “好端端的你哭什么?我又不是没给他钱。” 孟慕清并没有计较唐逸皓的恶言恶语,强忍的心碎: “你为什么早不和我说这些事情呢?” 唐逸皓吃完最后一口香烟,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这又不是你的错。” 孟慕清突然站了起来,走到了唐逸皓的身边: “我要出门。” 唐逸皓被她突如其来这么一句话打了个措手不及,皱着眉头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用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反问道: “你这是在跟我提要求?” “不。”孟慕清的语气瞬间就软了下来,试探地说道,“是请求。” “我不接受你的请求。”唐逸皓站了起来,拿起了身后的外套就向外走去,“我说了,你不能离开这间卧室。” “唐逸皓!”孟慕清站在他的身后大声喊道,“我要找他去问个清楚。” 唐逸皓没有理会她,继续往外走着。 “我回我自己家都不行吗?” 唐逸皓站住了脚,回头瞥了一眼她,语气冷冷的说道: “你已经嫁给我了,这里才是你的家,而我是这个家里的主人,我说不让你出去,你哪也不许去。” 说完,唐逸皓就径直走下了楼。 孟慕清坐在房间里,黯然伤神。 小李站在她的身边,心里很不是滋味,又不知道应该怎么才能劝解她,想了好久,才缓缓的说道: “太太,你要是想出去的话就出去吧,唐总要是发现了的话,我帮您顶着。” 孟慕清苦笑着摇了摇头,拒绝了小李的好意: “不用了,那样的话他也只会为难你,这终究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可是……” 小李还想再说些什么,孟慕清却摆了摆手,示意自己不想再听下去了: “我想自己待一会儿,你先出去吧。” 小李抿了抿嘴唇,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退了出去。 孟慕清走到了窗边,听着外面的虫鸣鸟叫,心里却杂乱不堪。 不知道是对不争气的父亲的不满,还是对自己不中用的无力感。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到父亲的面前质问他,那赌博究竟有什么好玩的,怎么就比自己亲生女儿的幸福还要重要了。 为了赌博,他抛弃瘫痪在床的妻子不顾,还不惜拉下老脸来,找自己的女婿一次又一次地要钱,根本不像正常人能够做出来的事。 孟慕清不敢想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父亲。 她一刻都等不下去了,她现在就想得到一个答案。 之所以刚才会拒绝小李的好意,是她实在不想再让小李为难。 像她这样不堪的人,没有资格当唐家受人尊敬的夫人。 尽管唐逸皓亲口说了,这不是她的错,但心中这种愧疚感,始终都挥之不去。 想到这里,她用颤抖的手推开了窗户,目测了一下从窗口到地面的距离。 她所在的房间地处于2楼,这别墅的挑高很高,如果从这里一跃而下的话,是不可能毫发无损的。 但同样的,摔下去至多是伤筋动骨绝对不至于丢了性命。 想到这里,孟慕清没有再犹豫,扒上窗台一跃而下。 她的脚先一步落地,咔啦一声,一阵剧痛席卷全身,她甚至都不敢呻吟,生怕引起别墅中保姆的注意。 就这样趴在地上缓了好久,她确定自己的四肢,除了脚崴了一下以外,并没有其他大碍,于是强撑着站了起来,踉踉跄跄地走到了大院的门口,随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前往家的方向。 她透过窗看着外面的风景,完全没有为自由而感到庆幸,反而心中像被压了一块巨石一样,怎么也喘不上来气。 出租车司机很热情地搭话,她有一句没一句地爱答不理,司机自讨了没趣儿,一直到了目的地,车上都安静得可怕。 但就当孟慕清到了家门口的时候,她即将敲响房门的手又收了回来,不禁有些犹豫。 房间里太安静了,除了偶尔传出了几声母亲的咳嗽声以外,没有任何声响。 孟慕清又听了很久,才确定父亲此时并不在家中。 她在门口犹豫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选择进去。 她担心自己拖着一条一瘸一拐的脚回去,母亲看到会心疼,会担心。 她不想向母亲撒谎,更不想告诉她自己被囚禁在家中,是从楼上跳下来才出来的。 或许成年人的世界本身就是报喜不报忧,她害怕母亲会伤心,所以宁愿自己什么都不说。 她知道父亲在哪。 她又拦下了一辆计程车,随口说出了一个地址,那计程车的司机眉头一皱,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番,用并不友善的语气说道; “没看出来啊。” “怎么没看出来?”孟慕清一头雾水。 “没想到你这个小姑娘看着漂漂亮亮的,穿得也这么体面,居然会喜欢去那种地方。” 孟慕清一下子就明白了,司机是误把她当成赌徒了。 毕竟那个地方是周围人尽皆知的地下赌场,人人避而远之,又谈之色变,只有像父亲那样屡教不改的赌徒,才会把那种地方给是作为天堂。 曾经也有附近的居民举报过这个赌场多次,但每次都过不了多久,赌场的老板就会物色一个新的地方东山再起,生意也会像往常一样火爆,受不到1点的影响。 赌徒总是能找到赌局,就像是野狗总能找得到大便。 孟慕清没有反驳,她觉得自己亲生父亲赌博与她自己赌博,并没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 她也曾经是个赌徒,她赌过父亲会浪子回头。 但是很显然,她没有赌赢。 亲生父亲想让她输的话,没有谁能够让她赢。 就在她将自己多年的积蓄交到父亲手里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这点。 很快就到了赌场,孟慕清板着脸走了进去,被门口的两个保安给拦下了。 保安一看这个架势就不是来赌钱的人,所以态度十分恶劣: “这不是你来玩的地方,从哪来的就还回哪去吧。” 孟慕清也不甘示弱,直接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 我绝对能翻盘! “我是唐家唐逸皓的妻子,我来这办的也是唐家的事,你想好了再拦我!” 保安身体颤抖了一下,好像听到了什么骇人听闻的话一样,对于他这个阶层的人来说,唐家这个词汇实在是太过于生僻。 尽管如此,他还是有所忌惮,一时没有说话,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就趁着这个空档,孟慕清转头就走进了赌场中。 昏暗的灯光下,赌场内乌烟瘴气,乍一进来就感觉精神抖擞,赌场通常会在场内打氧气,这样的话,就算是到了凌晨,赌徒们也不会感觉到困倦。 一个个赌徒都带着布满了血丝的双眼,浑身上下透露着疲惫,却将眼睛瞪得大大的,将手中的筹码敲得叮当作响。 孟慕清绕过人群,在里面寻找着父亲的身影,她逆流而过,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 她撇了撇嘴,闻着这赌场里面充满了贪婪的气息,最终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父亲。 他面前摆着高如小山的筹码,而他自己端坐在中间,大声叫喊着,等待荷官报数。 很显然,赌场在他买下这些筹码的时候,就已经将它身上的所有钱都收入囊中了。 至于什么时候拿走,完全看赌场操盘手的心情。 果然,荷官将赌局的结果公布之后,孟父气得捶胸顿足,恨不得一下子跳起来3米高。 孟慕清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心凉不已。 这幅场景她曾经在小的时候就见识过了,那时的母亲懦弱,就算知道父亲在外赌钱,也得按时按点来给父亲送饭。 如果送晚了一步的话,或者是当天送的饭不合胃口,更甚至有可能仅仅是因为父亲那天的赌运不佳。 回家之后,父亲就会将满腔的怒火发泄在他们母女的身上。 童年的阴影往往能伴随一生,就算后来长大的孟慕清嫁到了唐家,过上了万人瞩目的日子,那伴随着她整个童年的自卑却一直都挥之不去。 想到这里,孟慕清不知不觉间将指甲嵌入了掌心。 给自己的妻女造成了这么大的不幸,这么多年以来,家里的钱全都扔进了赌场,父亲就像是个吸血鬼一般,从来不知道收手。 母亲不仅要照顾他,还要出去赚钱供他去赌博,偶尔还会有凶悍的债主找上门,对母亲进行一顿冷嘲热讽。 孟慕清现在还记得在那些债主尖锐的话语里,母亲憋得通红的脸,和尽管带着委屈也不敢抬起的头。 她不是没有想过离开父亲这一个吸血鬼,一开始是想要给孟慕清一个完整的家,担心父母离异,孟慕清会在学校里受到人欺负和白眼。 后来,孟慕清终于成家结婚了,母亲却被人算计,撞得瘫痪。 孟慕清一直想将这件事情调查清楚之后,就将母亲接到唐家与自己一起生活。 但是没想到,唐逸皓与她的感情急转直下,孟慕清害怕,母亲每天看着自己在他家受尽凌辱与委屈,要比在家里更煎熬万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看到孟慕清受委屈,远比母亲自己受委屈要难过万分。 孟慕清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才着急把这一切都了结以后,也能和丈夫解开误会。 那么大的唐家,不会连一个他们母女的牺牲之地都不给留下。 但是现在看来,等不了那么久了。 母亲跟着父亲这样的人,根本得不到什么好的照顾,甚至就连吃饭喝水都是问题。 孟慕清站在原地,像是一尊雕像一样。 一直过了很久很久,父亲都没有注意到她。 他的眼里全都是赌盘上面的筹码,全都是那不切实际跳动的数字,还有他越来越空的口袋。 没过多久,父亲面前对于伍小山的筹码就全都被荷官笑着扒拉到了自己的那边。 父亲气得揉揉脑袋,从牙缝里钻出了一句: “再来。” 那荷官穿着暴露的衣服,往父亲身边蹭了蹭,大声笑着: “我说孟大哥,你今天带来的现金可全都输完了,再来的话……你带够钱了吗?” 父亲的脸瞬间就红了,倔强地说道: “我是你们这里的常客了,就不能先欠着吗?再说了,我可是唐家的老丈人,只要我一个电话,唐逸皓就会屁颠屁颠地把钱给我送过来。” 他这话说得理直气壮,连眼都没眨一下,可就连旁边站着听的孟慕清都觉得汗颜。 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刚刚说出那话之后保安就没有阻拦她了。 原来,唐逸皓在这家赌场已经声明在外,就连唐逸皓自己都不知道。 那荷官俨然一副将这段说辞已经听得滚瓜烂熟的样子,也不好博他的面子,接着笑着说: “哎呦孟大哥,你每次来都这么说,我也不是没让你欠过钱,只不过让你还钱太费劲了,你手里有点钱你就想着玩新的,也不想还债呀。我也是在这儿打工的,我做不了这个主,你也别为难妹妹。” “你们不刚刚才赢了那么多吗?再还给我一点,我绝对能翻盘!” “孟大哥,你来我们这儿玩也有了十几年了,怎么会不懂我们这里的规矩?哪有说已经输完了的钱再往回要的道理?愿赌服输嘛。”荷官毫不掩饰脸上的鄙夷之色。 孟父瞬间就觉得颜面扫地,重重地剁了一下脚想给自己挽回一些面子,明明已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却还是舍不得离开赌局,眼巴巴地看着桌子上的筹码。 荷官一副趁火打劫的样子,满脸的谄媚: “孟大哥,您说,每次您都是刚要开始转运,手里的钱就输完了,您现在但凡手里再富裕几万块钱,今天也能翻盘了,每次都是这样,所以您才总输。” 孟父一下子就找回了自尊,笃定地点了点头: “对,我现在要是富裕几万块钱的话,我一定可以翻盘。” 荷官想要的就是他这个回答,继续笑着说道: “您刚刚不是说了,只要您一个电话,唐家的大少爷都会来给您送钱,咱们都知道,那唐……” ------------ 断绝关系 “咱们都知道,那唐家家财万贯,只要您一句话,您的孝顺的姑爷还不赶紧把钱给您送过来?别说几万块钱了,这么多年欠下的赌债,不都是您姑爷给你堵上的口子吗?还得说您家的千金回家,对于唐逸皓来说,这点钱哪叫钱呀。” 孟父自然不敢真的给唐逸皓打电话,眼神有些躲闪,在脑海中为自己搜寻着借口。 荷官凑上前去,接着说道: “您不给他打电话,给自己的女儿打个电话,总行吧,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情人,她都当上少奶奶了,总不可能不帮您这个忙吧。再说了,等您赢了钱再给他不就得了。” “不行。”孟父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我答应过我女儿,再也不赌了。” 荷官撇撇嘴: “可也没见你休息一天呀,不是我说,您这都操劳一辈子了,到了现在这个岁数,有点爱好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她也应该支持您才对呀,她每天过着金樽玉贵锦衣玉食的生活,就连父亲这一点小小的爱好也不愿意支持吗?” 这话简直骇人听闻,颠倒黑白。 但是传到了孟父的耳朵里,却醍醐灌顶,如同圣经上的箴言一般。 “对,她应该……” 说着,孟父鬼使神差地掏出来了手机,但在拨通号码的前一刻,他还是犹豫了。 贪念的魔鬼和理智的天使,仿佛在他的脑海中打架,一时分不出个高低。 孟慕清看到这里,已经心凉彻底,上前了一步,挤开围观的人群: “不用打了,我就在这儿呢。” 那荷官一见到正主来了,刚刚还侃侃而谈,现在却吓得连连后撤。 孟慕清撇了她一眼,什么都没有说,转头用充满了失望与绝望的目光凝视着父亲。 她从这张脸上看出来的,除了贪婪以外,再也没有其他痕迹了。 不知道是不是被贪念冲昏的头脑,父亲一看到她,瞬间喜笑颜开: “慕清,你什么时候来的?你刚刚都听到了吧,她说爸爸只要再玩几局,就能够回本了,到那个时候你想要什么东西,爸爸都买给你,你现在手上还有多少钱?全都先给我……” 孟慕清控制着自己满腔的怒火,紧紧地攥着拳头: “我想要什么东西你都买给我?你答应我的事情你都没有做到,从小到大没有过一次。” 父亲没有察觉到孟慕清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还在努力为自己辩解着: “这还不是要让你妈过上好日子吗?我一个人在家伺候一个残废,你知道有多艰难吗?你就知道在唐家吃香的喝辣的,也该为父母想一想才是。” “你还有脸提我妈!”这句话就像是一个火柴,彻底将孟慕清一直努力控制着的怒火点燃。 她猛地上前一步,将声音提高了几个调门: “这么多年,我给家里的钱,够你们几辈子都花不完了,你有一分钱花到我妈身上了吗?我妈整天一个人在家里,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你到处发脾气,我给我妈雇的保姆也全都被你吓跑了。我偷偷给我妈床头里面塞的钱也全都被你搜刮得一干二净,当初要不是你在我面前拍我得胸脯承诺自己再也不赌了,我就应该让债主们把你扔到河里去喂鱼。” “啪!”一个清脆的耳光落在了孟慕清的脸上,白皙的脸上瞬间多了一个血印子,孟慕清瞪大了眼睛,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父亲,脸颊疼得发烫。 父亲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着孟慕清的眼神中没有一点慈爱,就像是看着仇人一般,咬牙切齿地骂道: “我是你爸!你就这么和我说话?” 孟慕清冷笑了一声,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 “是,就是因为你是我爸,我才忍了你这么多年,你可曾尽过一点父亲的义务?打我能够记事起,你就整天泡在赌场,家里就靠我母亲一人维持生计,还要受尽你的欺辱,还要帮你应付上门讨债的债主,现在她受伤赚不了钱了,我往家里送的那么多钱,也全都被你填到这个无底洞里来了,在那个时候,你怎么不想着你是我爸?” 孟父被她怼得哑口无言,只能用手指着她的脸,破口大骂: “不孝的东西,你这么说你爸,打翻天罡,你就不怕遭报应!” “我从来不信这世界上有什么报应,如果有的话,先遭报应的人也应该是你,当初被撞成植物人的人就应该是你,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妈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孟慕清失望透顶,不想再与他多做纠缠,那么多次教训都没有使他长记性,不是几句谩骂就能将它从悬崖边上拉过来的。 孟慕清觉得,自己早就应该意识到这点才对。 她转过身,冷冷地说道: “我已经派人去家里把我妈接到唐家了,反正留在家里你也不会照顾她,只会拿她当理由找我要钱,从今以后,我会按月给你点零花钱,足够你日常的开销,如果你还是一心要赌的话,就去借吧,债主们不敢找到唐家的门上来要债,自然也不会借给你,到时候是卖肾还是卖血,你自己看着办吧。” 孟父一听这话立马就急了,快步绕到了孟慕清的面前,用手指着她,气得气都喘不匀: “你敢,我和你妈夫妻一场,你怎么能够把我们两个拆开?” 孟慕清撇了他一眼,绕过他就要继续往外走。 情急之下,孟父口不择言: “你要是敢把你妈接走,咱们两个就断绝父女关系。” 这句话一说,孟慕清猛地站住了脚,大脑一片空白,过了很久,脸上才扯出一丝苦涩的笑容。 她转过身,一脸淡然地说道: “你早该这么说的,我这么多年给你填的赌债,已经足够偿还你的养育之恩了,今天竟然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那么以后我还希望你可以信守承诺,不要来打扰我和我妈。” 或许是没想到自己这个懦弱的女儿,今天会突然变得这么硬气…… ------------ 给她医治 孟父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他一向认为孟慕清是个软弱可欺的女儿,但今天,她却像变了个人似的,坚定而果敢。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仿佛一把锐利的剑,直刺他的心扉。 孟父试图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孟慕清的气势所压制,嘴巴张了张,却没能吐出一个字来。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孟慕清大步走向赌场的门口,那背影,比任何时候都要高大和坚强。 赌场里其他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在孟慕清身上,他们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孟父感到自己的面子在一点点地丢失,但他却无法阻止孟慕清。他只能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开,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愤怒,还有一些为了自己的莽撞而感到懊悔。 孟慕清走出赌场的大门,一阵冷风迎面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但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坚定地向前走去。 孟慕清回到家的时候,唐逸皓已经回来了,懒懒的靠在沙发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孟慕清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却也没有心情因为自己没有打招呼就出门而感到忐忑。 她动了动嘴唇,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径直走上了楼。 唐逸皓推了推脸上的金丝眼镜,很罕见的也没有追问,更没有抓着他私自出门的事儿说个不停。 因为他心里清楚,要不是什么火烧眉毛的大事,孟慕清也不会不顾自己的生命安全跳楼出逃。 唐逸皓归根结底,还是不愿意伤害到孟慕清的 她就那样坐在沙发上愣了一会儿,把保姆叫来了自己身边。 “从今往后,不用再把她关在房间里了,她想去哪就叫他去吧。拦不住了。” 夜里,孟慕清刚打算睡觉,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叹了口气,翻身下床打开了房门,门外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医生手中拿着一个医药箱,十分恭敬的给孟慕清问了好。 孟慕清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医生就是唐家的私人医院的外科主治医生。只不过他一直都在医院里,今天不知道为什么来到唐家。 还没等孟慕清开口询问,医生就解答了他的疑虑: “太太,唐总说您受伤了,让我过来看看是怎么回事。” 孟慕清心中萌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涩涩地扯了扯嘴角。 明明刚才的唐逸皓什么都没说,但又好像什么都做了。 “我没事,你回去吧。”孟慕清感觉自己要被这种情绪给压垮了,只希望能自己一个人静静的呆上一会儿。 医生倔强的上前,将手中的医药箱放到地上打开,戴上一副白手套:“从楼上掉下来可不是小事,轻则伤筋动骨,重则受到内伤,必须需要仔细的检查,您没去医院已经很不应该了,我现在也只能评判我的经验来判定你有没有受到其他伤害、”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孟慕清也不能再推辞了,配合大夫做完了一系列检查,她很幸运,除了脚扭伤的之外,并没有受到什么其他的损伤。 大夫走下了楼,我到了在昏暗灯光的客厅中坐着的唐逸皓面前。 “您放心吧,我已经给太太检查过了,她只受到了一些皮外伤,今后好好养着就是了,并没有什么大碍。” 唐逸皓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就让医生离开了。 唐逸皓刚打算上楼睡觉,客厅的门突然就被人推开了。 小李推着轮椅走了进来,轮椅上坐着的是孟慕清的母亲。 唐逸皓的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又舒展开来。 原本,他一直在思考,孟慕清,这个他深爱的女子,为何会选择从他们共同生活的家中一跃而下,仿佛逃离什么可怕的魔爪。 所有的疑惑、所有的不解,都在这一刻找到了答案。 他的眼里不不禁闪过了一丝对孟慕清的心疼。 孟慕清的母亲有点局促,很尴尬的跟唐逸皓打个招呼:“逸皓,小李匆匆忙忙的来到家里,非要让我搬着所有的东西来到你这,我问她为什么她也不告诉我,真是打扰了,已经这么晚了。” 唐逸皓微笑的扭了扭头:“不打扰,我和慕清的家,就是您的家,您来我们家里长住,怎么算是打扰呢?” “不常住不常住。”孟慕清的母亲慌张的辩解道,“过了今晚我还是要回去的,女儿已经成家了,他爸也有手有脚的,我怎么能在这里给你们添麻烦呢。” 唐逸皓早就知道了孟慕清是怎么想的,自然不能让孟母有这么多的顾虑,笑着说道:“慕清。好像是跟他爸爸之间发生了什么矛盾,不管怎么样,您现在先在我们这里住着,千万别有什么不习惯的地方,就算是要让您回去,也得慕清点了头才行啊。” 听到唐逸皓已经这么说了,孟母也没有什么办法,刚刚孟父回来的时候那恶劣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如果不是生活所迫,孟母绝不会再踏入那个如同冰冷石窖般毫无温情的家。 那座曾经的避风港,如今却成了她心中的禁地,充斥着无尽的压抑与冷漠。 然而,身为母亲的心,又怎能不为自己的女儿牵肠挂肚? 每当夜深人静,孟母便会凝视着远方,思念如潮水般涌来,淹没她的心头。 她渴望能守护在女儿身旁,为她遮风挡雨,为她撑起一片无忧的天空。 每当这样的念头闪过,孟母都会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让泪水滑落。 她深知,作为母亲,她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女儿幸福安康。 即使这意味着她必须忍受无尽的孤独与痛苦,她也愿意默默承受,只为女儿能拥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唐逸皓怎么会不明白孟母的心? 他不止一次提起过。想要将孟母接到自己家来住,但是孟慕清一直有顾虑,所以一直都没有如愿。 他让保姆将孟母安顿在一间敞亮的房间里…… ------------ 媒体舆论 做完这些,唐逸皓直接走进了孟慕清的房间。 刚刚房子里面的动静孟慕清自然是什么都没有听到,看到唐逸皓走进来,她突然紧张地绷直了脊梁,直直地坐了起来。 唐逸皓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道: “睡觉吧。” “你要在这里睡?”孟慕清并不觉得惊喜,反而充满了警觉。 唐逸皓深吸了一口气,很明显是在教自己的耐心吊起来: “你以为是我想在这儿睡的吗?你如果不想让你妈妈看见咱们两个已经分居了,最好就是少说话吧。” 孟慕清心中不禁闪过一丝惊喜: “小李把我妈接过来了?这么顺利吗?” 唐逸皓点了点头: “我今天已经很累了,不想再跟你计较你了这点破事儿,赶紧睡觉吧。”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保姆没有再将早饭拿到孟慕清的房间里给他吃,她跟唐逸皓一起到了一楼的餐厅,陪孟母一起共进早饭。 在吃饭的时候,孟母几度欲言又止。 饭也吃不下什么,只是看着孟慕清的脸发呆。 孟慕清将一块牛肉粒送进了口中,眨眼问道: “怎么了妈?是有什么事儿吗?” 孟母支支吾吾的半天,也没有说出个123来,倒是旁边的唐逸皓抢先一嘴说道: “妈应该是想问你,和爸爸之间发生了什么?” 孟慕清刚刚拿起的筷子又放下了,心中顿顿的疼了起来,最终却还是挤出了一抹笑: “没什么,就是想妈妈了,想见妈妈过来住几天。” 这个说法很显然站不住脚,在座的各位没有一个相信。 尤其是孟母,她太了解自己这个女儿了,如果不是什么大事儿的话,孟慕清根本不至于深更半夜的将她接到家中来。 唐逸皓皱了皱眉头,说道: “这件事要是真的只有这么简单的话,我也不至于问你了,你有什么事不能和我说的?” 眼看唐逸皓这个劲儿又要上来,孟慕清心中闪过一丝不安,犹豫了一会儿说道: “他又去赌博了。” “就因为这个?”唐逸皓不解,语气十分自然,仿佛在叙述一件平凡不过的事情。 “你为什么要一次一次地给他那么多钱让他去赌?你难道不知道他拿钱是为了赌博吗?我给他的钱,他也全都扔进赌场了。他跟我承诺以后再也不赌了,然后这么多年他也没有找我要过多少钱,我就以为他真的信守承诺,把赌博给戒了。” 孟慕清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孟母在一旁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又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楞了很久才说: “慕清,好好说话,别和逸皓发脾气。” 唐逸皓并不生气,缓缓地说道、 “我不给他钱,他就不赌了吗?他照样还是会去赌博,给他逼急了只会重新找你要钱,到那时候你就知道他赌博的事情了,这件事情不仅他不想让你知道,我也不想让你知道,你这每天心情已经很不好了,明明知道你知道了这件事情会大动干戈,还不如花点钱了事。” “花点钱了事?这么多年为了他赌博,你背着我给了他多少钱?这是一点钱吗?”孟慕清还是不消气。 唐逸皓继续说道: “这对我来说就是一点钱,你不用纠结这些事情,没有意义。” 孟慕清冷笑了一声,径直离开了饭桌,还没等他上楼,突然门外小李就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怀里还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 “不好的唐总,不好了太太,出事儿了。” 唐逸皓瞪了他一眼: “老太太还在这儿呢,你慌慌张张的干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说,你有鬼在后面撵你不成。” 小李早就已经习惯了唐逸皓的说话方式,自然也没跟他一般见识。直接把电脑展开。 “现在媒体上已经传疯了,哎呀,你们还是自己看看吧。” 小李说完就把笔记本电脑打开,播放了一段视频。 那视频中的主人公正是孟慕清的父亲,他坐在摄像机前,痛哭流涕,哭诉着孟慕清的种种罪行。 对于赌博的事情,他是只字未提,他只是说自己命不好,生了这么一个不孝的女儿,自己嫁入了豪门,不管父母的死活。 还说孟慕清拿走了家里全部的钱,就连母亲也不知所踪,完全不给他留活路。 这些话他说的头头是道,井井有条,完全颠倒了是非黑白。 根本不像是他能够说出来的话。 肯定是有人指点过他。 而且这些视频如果没有背后媒体的操纵,直接发到短视频平台上的话,肯定会直接被淹没在茫茫的评论里面,根本不至于在短时间内就这么火爆。 唐逸皓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匆忙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厉声说道: “这一切肯定是有人故意而为之,有人在后面给他出谋划策,甚至是有人直接拿钱收买了他,让他来诬陷慕清。” 孟母的嘴唇颤了颤,留下了两行热泪: “他怎么可以这样呢?慕清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啊,他怎么可以诬陷自己的女儿呢?” 孟慕清深吸了一口气,她倒是对发生的这一切并不觉得有多意外,定了定心神,说道: “他不一定会有这个主意,肯定是缺钱赌博了,正好有人拿出来一笔钱,让他对着镜头说这段话,他为了拿钱去赌博,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孟母吉的直握拳: “你们送我回去,我要找他当面说说清楚。” 孟慕清摇了摇头: “他欺负了你大半辈子了,可能因为这一点事情就低头吗?根本不可能,你现在回去反而会被他扣在家里作为他威胁我的把柄。这人的毒瘾一旦犯了起来,就不能称之为人了。” 唐逸皓点燃了一根香烟,也点了点头说道: “小李,你推老太太上楼休息吧,这件事情我和夫人两个人处理就好了。” 孟母走的时候还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撇了孟慕清一眼,心中满怀的愧疚,她知道,家里从来都没有帮到过孟慕清什么,反而还一直在拖他的后腿。 ------------ 把命还你 孟慕清和唐逸皓坐在沙发上,久久无言。 唐逸皓将那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孟慕清坐在一边,就连只听音频也觉得煎熬。 当唐逸皓重新播放一遍的时候,孟慕清积压的情绪终于爆发了,用并不友善的声音说道: “你能不能把你那个声音关了?我不想再听见他说话了。” 唐逸皓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的说道: “就算你再怎么不愿意面对,这也是真实发生的事情,我不把这个视频多听几遍,怎么从里面找出来破绽?” 小李送完孟母上楼,又回到了客厅,站在了唐逸皓的身边,试探着他的意思: “唐总,要不要找法务部门去处理这个事情?” 唐逸皓摇了摇头,淡淡的说道: “这件事情找法务部门意义不大,去找公关部门。想一想怎么将这个舆论压下去。” 孟慕清从沙发上猛地站了起来,一脸愤然地看向小李,大声说道: “我现在立即发布一条视频,澄清这件事情。” 唐逸皓冷笑了一声,用一种嘲讽的眼神瞥了一眼孟慕清,觉得他这个样子看上去十分滑稽可笑: “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们拿我没做过的事情来诬陷我,我还不能解释解释了?” 夜色如墨,星辰点缀着天空,却无法照亮唐逸皓脸上的严峻。他的话语如同冰冷的剑,直指问题的核心。 “你也知道他们是诬陷你。”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是在为对方指明一条明路。他的眼神中闪烁着不容置疑的光芒,仿佛在告诉对方,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他猛地站了起来,身姿笔直如松,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他的态度强硬,没有丝毫退让的余地。 “既然是他们诬陷你,那就说明那是他们的错。”他的话语中充满了力量,仿佛是在为对方打气,鼓励他面对困难。 他的话语让对方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然而,唐逸皓接下来的话语却让他重新陷入了沉思。 “你现在急着证明自己,只会陷入他们给你制造的自证陷阱里面。”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在告诫对方,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一旦踏入其中,便无法自拔。 他的话语如同一道闪电,瞬间划破了寂静的夜空。对方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仿佛意识到了自己即将面临的困境。然而,唐逸皓的话语却让他重新找回了方向。 “我们必须冷静思考,找出他们的破绽,让他们自己露出马脚。”唐逸皓的话语中充满了智慧,仿佛在为对方指明一条通向胜利的道路。 “冷静?现在你怎么叫我冷静?对面诬陷我的人是我的亲生父亲,你要我怎么办?” “那就要看你舍不舍得伤害你的父亲了。”唐逸皓觉得自己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有些许的无奈。 “虽然说他没有尽过父亲的义务,但她毕竟是生我养我的人,你让我拿他怎么办?”孟慕清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像是从深渊中挣扎出来的叹息。 唐逸皓的目光如刀,每一个字都像是精心磨砺的刀刃,狠狠地割在孟慕清的心上。“他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考虑过你要怎么办了吗?”他的话语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冰冷的质问。 孟慕清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她涩涩地扯了扯嘴角,试图用微笑掩饰内心的痛苦。然而,那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如同凋零的花朵在风中摇曳。她一时无言,心中的挣扎和无奈如潮水般翻涌,却找不到出口。 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般沉重,孟慕清的心在痛苦中颤抖。她知道,唐逸皓的话虽然冷酷,但却是对现实的揭露。她无法回避,也无法否认。那个曾经给予她生命的男人,在岁月的长河中早已忘却了作为父亲的责任。而她,孟慕清,却在这份缺失的爱中挣扎成长,独自面对生活的风雨。 然而,生活总是充满了戏剧性的转折。就在孟慕清陷入绝望之际,一道微弱的光芒在她的内心深处闪烁起来。她想起了那些曾经支持她、陪伴她的人,那些温暖的目光和坚实的臂膀。她想起了自己的坚强和勇气,那些无数次在困境中挺过来的力量。 孟慕清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让心中的波涛慢慢平息。 “没有什么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吗?”孟慕清缓缓说道。 唐逸皓冷笑了一声,冷眼看着眼前这个还在执迷不悟的女人,觉得有点无可救药索性就直接没了耐心:“你觉得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做,你就去怎么做吧。” 孟慕清缓缓的站起身来,没再多说一句话,慢慢的走上了楼。 在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被黑暗吞噬,大脑陷入了一片混沌的迷雾之中。各种复杂的情绪如同狂风骤雨般猛烈冲击着她的心灵,使她几乎无法承受。 她清楚记得,那个所谓的父亲,从未在她成长的道路上留下过一丝温暖的足迹。他的缺席,如同一块无法愈合的伤疤,深深烙印在她的心头。 虽然她早已习惯了没有父爱的生活,但内心深处,她仍然渴望得到那份缺失的关爱。 然而,她从未想到,这个不负责任的父亲会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用如此残忍的方式伤害她 。那一刻,她的心仿佛被撕裂开来,疼痛无比。 她试图理清思绪,想要找到这个伤害自己的父亲的动机。可是,她的脑海里却充满了混乱和疑惑,怎么也无法将这一切串联起来。 她感到自己的世界正在崩塌,所有的信念和期望都在这一刻化为灰烬。 她艰难的一步一步的挪到浴缸里,将自己的整个身体泡在里面,想要使自己冷静下来,积攒多时的冲动冲散了他的冷静,她把目光定格在放在浴缸边缘的修眉刀上。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把那修眉刀拿起来的,在反应过来的时候,修眉刀已经顶上了自己的手腕。 ------------ 随便你怎么想 她突然就清醒了过来,意识到了自己正在做什么,心里咯噔了一声。 但是并没有影响他停止手上的动作,那手中紧握着锋利的修眉刀,刀刃在微弱的灯光下闪烁着寒光。 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仿佛正在经历一场内心的挣扎。 虽然心中涌动着难以名状的愤怒和伤痛,但他的手指并未颤抖,反而更加稳定地握住了刀柄。 就在这一刹那,他仿佛看到了父亲那冷漠而严厉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然而,他并没有让这股冲动驱使自己做出冲动的举动。他知道,即使父亲曾经深深地伤害了她,她也不能因此而做出伤害他的事情。在 她心中,父亲的形象始终占据着重要的位置,即使那份爱已经变得扭曲和复杂。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动。她知道,她现在需要做的是冷静下来,理智地面对这个问题。她不能让愤怒和伤痛控制自己的行动,否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但这一切都是枉然,他发现自己做不到。 爸爸,这条命是你给我的,现在我还给你。" 孟慕清的声音里充满了决绝,她的双眼中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一颗被磨砺得锋利的宝石。 她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一种凄美的哀婉,仿佛是一首悲凉的挽歌。 说完,孟慕清突然猛地用力,那锋利的修眉刀在她纤细的手腕上划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鲜血如注,瞬间染红了她的手腕,那刺目的红色在苍白的肌肤上显得格外触目惊心。 她的双手很快就被鲜血覆盖住,那血腥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令人感到一阵窒息。 孟慕清却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她的眼神里只有坚定和决绝,仿佛她已经做好了迎接命运的准备。 她的身体开始颤抖,但她的目光却坚定如磐石,仿佛有一股力量在支撑着她。她的眼前开始模糊,但她仍然坚持着,不愿意倒下。 孟慕清的血滴在浴缸中,形成一朵朵鲜艳的花朵,仿佛在诉说着她生命中的悲歌。 她的生命正在悄然流逝,但她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和后悔,因为她知道,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自由和尊严。 这一刻,整个世界都仿佛静止了,只有孟慕清和她的命运在交织着。她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消逝,,但却有一种难以言状的轻松感觉涌上了心头。 就在她感觉到自己逐渐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听到卧室的门突然被人打开了,随后就传来了唐逸皓的声音:“慕清,我觉得咱们两个还是应该好好聊聊。” 她心头闪过一丝慌张,下意识的想要站起身来,但是血流的速度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上很多,她还没有来得及站起身,突然就感觉眼前一黑,失去的意识。 …… 她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陌生的白色世界,冰冷的医院气息扑面而来。 她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周围弥漫着消毒水的刺鼻味道。她不禁皱了皱眉,试图理清头脑中的混乱思绪。 突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了她的视线。 是唐逸皓,他站在病床前,冷冷地注视着她。 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关心,反而充满了责备和疑惑。见到她醒来,他没有询问她的身体状况,反而用严厉的语气厉声喝道: “为什么要自杀?” 她愣住了,没想到他第一句话竟然是责问。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的声音沙哑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她试图坐起身来,却因为身体的虚弱而无力地倒在了床上。 唐逸皓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走过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她听着他的话,心中涌起了无尽的委屈和愤怒。她用力咬着嘴唇,不让泪水滑落。 唐逸皓见她不说话,心头的怒火更盛了几分,他猛的冲上前去,用粗糙的手掌捏住了孟慕清的脸颊,怒斥道: “我问你为什么要自杀?” 孟慕清流着眼泪,说的每一个字都心痛万分:“我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明明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错,为什么你们都要这么对我?” “那我又做错了什么?”唐逸皓猛的转过头,用尖锐的眼神扫了一下孟慕清的脸,把手给甩开。 “我告诉你,你的命是我给你的,你的父亲只是给了你生命,而我对你的恩情犹如你的再造父母一样,你心里应该清楚,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许去死,你没有这个资格。” 孟慕清心中的火噌的一下就起来了,大声辩白道:“你觉得你有资格这么说吗?你只是我的丈夫,还当不上我的再造父母!” 唐逸皓冷哼了一声,淡淡的说道:“反正我把话放在这里,你没有资格去死,你也应该庆幸刚刚是我进去的及时把你救下了从今往后你再活在这个世上你的命就是我给的。” “谁要你救我了?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全都是苦难,我想去死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唐逸皓瞥了她一眼,冷笑出声:“如果刚才你死了的话,我大概会给你的母亲扔到大街上,让他自生自灭,反正就算我给他送回了你们家里,想必你那个父亲也会让他生不如死吧?还不如给他个痛快,让你们母女二人在地下团聚。” “你!”孟慕清瞪大了眼睛,几乎失声裂肺的大叫了一声,“你怎么可以这样?” 唐逸皓反而冷静了许多,冷笑着说道:“我怎么可以这样?我照顾她是因为她是你的母亲,既然你都要弃我而去了,那我还照顾你的母亲干什么呢?你自杀的时候也没有想到过我呀。” 孟慕清不耐烦的看了他一眼:“你是觉得唐家的大少爷,唐氏集团的总裁,妻子自杀的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吧。” “随便你怎么想。” ------------ 陌生女孩罗小茹 气氛一度十分焦灼,唐逸皓只觉得一阵,转身就离开了病房。 孟慕清撇了撇嘴,什么也没有说。 原本冲动的心在这一刻算是彻底平静下来了。 就算不是为了别人,就算是为了母亲,她也应该继续活下去。 她看着放在床头的手机,甚至没有将手机拿起来的冲动和勇气 她很清楚现在铺天盖地的应该是什么样的消息,网友们有很大一部分有着仇富心理,很愿意看也很愿意传播唐家的八卦。 外人的流言蜚语从来都不是让孟慕清最崩溃的,父亲的背刺才是让她最心痛的事情。 就在这时,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父亲发来了消息。 孟慕清像浑身触电一样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忍着手腕上传来的隐隐阵痛,心中泛起一股恶寒。 【你在哪里?回家咱们见面聊一聊。】 孟慕清一下子就清醒了起来,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想都没想就下床披上衣服,朝着医院外走去。 外面的天色将黑,刮着阵阵的冷风,她一个人孤零零地走在大街上,紧紧地垂着头。 她拐弯抹角的来到了一处巷子里,这里是他回家的必经之路,她从童年开始就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就算是闭着眼也能够认清方向。 这么多年以来,曾经的邻居们几乎都已经搬离了这间老破小,所以这条巷子里总是格外的冷清,连一声狗叫人语都没有。 孟慕清在这条巷子里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她警觉地回头看了一眼,发现一个戴着深黑色口罩和鸭舌帽的男人正在尾随着她。 她感觉到自己的血液瞬间就凝固了,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但是她发现,就算她脚步加快,仿佛也甩不掉那个男人,她对这里的地理位置掌握得非常好,故意绕了两个巷子口,但这男人真的跟得实在是太紧了,怎么也甩不掉。 不过这一点也恰好证明了这个男人并非与他顺路,而确实是在刻意地尾随着她。 多次被人刺杀的经历历历在目,孟慕清不由得将脚步加到最快,到后来干脆直接跑了起来。 但最恐怖的是那个人也开始加快了脚步,紧随其后,仿佛是在努力寻找着一个契机袭击孟慕清。 这种强大的不安全感冲击着孟慕清这每一根神经,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孟慕清刚刚失血过多,没跑几步就体力不支,几乎就要摔倒在地上。 她甚至都能听到身后那人的喘息声音。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那巷子里突然有一扇门被打开了,孟慕清想都没想就钻了进去。 在这巷子中还有人居住,真是太幸运了。 那开门的是一个看起来和孟慕清年龄相仿的女孩,她面色和善,见到一脸惊慌失措的孟慕清,急忙关上了大门,一脸关心地询问道: “你怎么了?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吗?” 孟慕清几乎哭了出来,哽咽着说道: “有人在跟踪我,你救救我好不好?“ 那女孩的表情瞬间就严肃了起来,将孟慕清搀扶进了屋子,还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我是前不久才刚刚搬进这个院子里来的,因为这里面的租金便宜,我也住不了多长时间,就想先过渡一下,但是这里一到晚上实在是太安静了,我总觉得这里不太安全,今天我正要出门倒垃圾,幸好遇到了你,不然你可就危险了。” 孟慕清点了点头,一脸的感激,千恩万谢: “多谢你,谢谢你救了我。” 那女孩恍然间一低头,正好看见孟慕清那受伤的手,微微地皱了下眉头: “你手腕呢你是怎么了?” 孟慕清不好意思的把手往后伸了伸,尴尬地笑了一下: “没什么,昨天不小心给磕伤了。” 她的这套说辞明显站不住脚,那厚厚的绷带已经能说明了一切,但是那女孩并没有再多追问,而是友善地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叫罗小茹。你叫什么名字啊?” “孟慕清。” “好好听的名字啊,你长得也好漂亮。我刚来到这个城市,也不认识这个城市多少人,要是不嫌弃的话咱们两个可以交个朋友,以后可以一起喝喝茶逛个街什么的。” 孟慕清已经很久没有受到别人对她像这样示好了,心中多少有一些感动,连忙点点头: “当然可以了,我虽然是这个城市的人,但是自从结婚之后,慢慢也没有什么其他朋友了。” 那女孩发出的一声惊呼,仿佛有点意外: “看你这么年轻,怎么这么早就结婚了呀?” 孟慕清笑了笑,没有回答。 那女孩捧着脸,一脸八卦: “那你长得这么漂亮,你老公一定很疼你吧。” 简直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孟慕清苦笑了一下,敷衍道: “还行吧……” 话题一时间终结了,安静得有点尴尬,孟慕清的肚子却不争气了,偏偏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叫了两声。 孟慕清瞬间脸红了,将头低得更低了。 罗小茹却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噗哧一声笑得出来,看着孟慕清羞红的脸,说道: “你是不是饿了呀?刚刚受到了那么大的惊吓,是应该吃点东西缓解缓解,我给你煮碗面条吃,” 孟慕清慌张地站起身,连连摆手: “不行不行,实在是太麻烦了。” 女孩的笑容格外开朗,已经站起身来,朝着厨房走去,一边走还一边笑道: “煮个面条有什么可麻烦的,我这里实在是太简陋了,什么都没有,你要是想吃山珍海味,我还没有地方去给你弄呢。” 说话间,罗小茹就已经进了厨房,孟慕清就没在阻拦。 没过多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清汤面就被她端上了桌来,罗小茹还很细心地在面里握了两颗荷包蛋。 正面看上去清汤寡水,但是吃进嘴里却暖在心里,孟慕清吃着吃着,眼前就被面条的热气给熏的模糊了。 她放下了筷子,轻轻的揉了揉眼睛…… ------------ 做饭 那女孩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有些局促的看了孟慕清一眼。 “你怎么了?是我做得太难吃了吗?哎呀,你说我,实在是不怎么会做饭,看你饿了就想做点东西给你吃,你要是吃不下去就别吃了……” 孟慕清笑着摇了摇头,心头一暖: “不是的,是很久都没有人给我做过饭吃了,你做的饭很美味……” 那女孩终于放松的喜笑颜开: “你喜欢就好,我平时自己住在这里也没别的事情干,你无聊的时候可以来经常找我玩,我随时欢迎啊!” 孟慕清也笑着点了点头。 随后,罗小茹看了一眼窗外,用一脸担忧的神色说道: “只不过现在天已经黑了,我没有汽车也没法送你,咱们两个人要步行出这条巷子,还要走很远的路,况且咱们还是女孩,总觉得不太安全,万一呢,跟踪你的人还在附近埋伏着可就不好了,你看要不今晚你先跟我凑合一宿,等到明天白天天亮了,再回家也不迟啊?” 孟慕清放下了筷子,回想起刚才的场景,知道是现在还感觉到心有余悸,点了点头说道: “我……这样不好吧,我已经给你添了很大的麻烦了。” “哎呀,那怕什么,不是都说好了,咱们是朋友了吗?朋友之间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说不定哪天我就有事情要麻烦你了呢。” 听到罗小茹这么说,孟慕清才终于将悬着的心放下来,笑着说道: “好,那今晚我就住在这里,咱们两个人也可以做个伴说说话。” “好~” 夜里,两个明明刚认识不久的女孩却聊得十分投机,更像是老友重逢一样。 孟慕清发现这个女孩和自己有很多相似的地方,越聊越投机,话匣子一旦打开就收不住了,一直聊到了天马上快亮,两个人才睡觉。 这一觉直接睡到了中午,孟慕清好久都没有睡过这么踏实的一个觉了。 起床之后,罗小茹直接就将她一点神秘的拉到了客厅中,给她展示自己为她准备的一大桌美味佳肴。 虽然都是家常便饭,但是从菜上的精美程度上不难看出,罗小茹为此花费了很大的一番功夫。 孟慕清感动的说不出话来: “你那么早起床就是为了给我做饭吗?” 罗小茹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对啊,昨晚聊天的时候你不是告诉我,你长这么大,只有你妈妈一个人给你做过饭吗?我好幸运呀,能成为给你做饭的第二个人。” 孟慕清心中淌过一丝暖流,虽然之前也有过朋友,但是还从未有人对她这么用心过。 “谢谢……” “你怎么又说谢谢了呀?我不是告诉你了,要把我当朋友的话就不能和我这么客气,只有陌生人之间才会客气呢,不是吗?” 孟慕清噗哧一下笑了出来: “那你总得让我说些什么来表达我现在的心情吧。” 罗小茹摇了摇头,一脸的开朗与天真: “你是我来到这个城市之后的第一个朋友,我自然很珍惜你,所以为你做一些什么都是应该的,也不需要你说什么来回报我,我觉得真正的朋友之间就是希望彼此开心,不是吗?” 孟慕清拿起筷子大块朵颐了起来,在糖家吃了太久的精致饭菜,好久没有吃过这么有锅气的菜了,孟慕清一开心就吃了好几碗饭。 或许是吃的太过于开心,一直到快吃完,孟慕清才注意到罗小茹一口都没有吃,只是面带微笑地拖着脸,看着孟慕清独自吃饭。 孟慕清瞬间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慌张的问道: “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吃呀?实在是太好吃了,我吃的有点多,不过你做了这么多饭,还是够咱们两个人一起吃的。” 罗小茹叹了口气,露出了一脸遗憾的表情: “我倒是想和你一起吃,但是我最近在减肥,刚刚给你做饭的时候,我已经吃了蔬菜沙拉了,就不能再吃别的饭了,所以这一桌子饭都是我为你一个人准备的,你可千万不要让我吃饭啊,我的减肥长跑之路刚迈出第一步,这次我一定要坚持下去。” 孟慕清看着和自己一样消瘦的罗小茹,有些不解的问道: “你为什么还要减肥呀?你明明都这么瘦了。” 罗小茹深深叹了口气,做出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哎呀,跟你可比不了啊,我长这么大还没有交过男朋友呢,你长得这么漂亮,就算不结婚的话,也有好多男生喜欢你吧,我长相不如你,就要在身材上多下点功夫。” 听到她已经这么说了,孟慕清就没有多想,很愉快地吃完了饭。 “差不多,我该回去了。”孟慕清道。 罗小茹点了点头: “是呢,你还是快些回去吧,等回去晚了,你老公会会担心的。” “会担心吗……”孟慕清心里确实是打鼓,但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独自一个人离开了那巷子,回到了家中。 一进门,一个从沙发那边飞过来的茶杯就跌到了孟慕清的脚边,摔了个稀碎。 紧接着就是唐逸皓那如雷暴雨般的怒吼声: “孟慕清!你究竟要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什么要从医院中逃出去?” 孟慕清表情淡然,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 “说话别那么难听,我不是逃出去的,我是大摇大摆走出去的。” 唐逸皓心中的火焰瞬间被点燃,厉声怒斥道: “先是自杀,把你送到医院之后又不好好配合治疗,你究竟要做什么?真的想死吗?” 孟慕清摇了摇头,用一副无所谓的语气说道: “医生都说了,我是失血过多才昏迷过去的,输血过后就没有事儿了,我为什么不能出院?” “那你昨晚没回家,你又去了哪里?”唐逸皓步步紧逼。 “我收到了我爸的短信,叫我回家去聊一聊,我就去了,结果走到半路感觉有人在跟踪我,我就住到我朋友家去了。” “你朋友?你之前那个闺蜜吗?他住的也不和你顺路啊。” ------------ 无病呻吟? 孟慕清不以为然: “我新交的朋友,你有什么问题呢?” 唐逸皓冷哼了一声: “还有人都愿意和你交朋友?” “那你管不着。” “没有什么事我管不着的,但是这件事情是我不想管,同时我也需要提醒你,现在每个人都心怀鬼胎,没有人会无缘无故跟你示好,别把问题想得太简单了。” 孟慕清淡淡的看了唐逸皓一眼,或许是出于女孩之间的惺惺相惜,孟慕清觉得现在的唐逸皓很是不可理喻。 “你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和你们家那些人一样阴险。” 唐逸皓翻了个白眼,没有和她继续争论下去的欲望,重重地叹了口气。 孟慕清见他不说话,转身就走上了楼。 刚刚空闲起来拿起手机,孟慕清就收到了罗小茹贴心的短信: 【安全到家了没有?】 孟慕清不禁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回复道: 【到了,你放心吧。】 对面很快回了一个可爱的表情: 【那我就放心了,以后出门一定要小心啊,有时间的话要来找我玩。】 孟慕清很快就和罗小茹成了无话不说的知己,在唐家的日子每天都极无聊,二人分享着彼此的日常生活,聊得不可开交。 唐逸皓不在家的时候,孟慕清也经常去找罗小如一起玩,而保姆们也得到了唐逸皓的授意,没有人敢阻拦孟慕清离开家门。 这段日子平静且美好,算得上是孟慕清除了在谈恋爱的时候以外,过得最幸福的一段时光了。 而罗小如又好像一个美食家一样,每次都会为孟慕清精心准备一大桌子美味佳肴,面带微笑地看着他吃个精光。 她说她很享受这种投喂别人的感觉,像是得到了肯定一样,非常幸福。 二人在这个孤单的城市里好像两个互相依偎的人,惺惺相惜。 然而,这天在唐逸皓的办公室里,小李将一沓子资料递给了唐逸皓,一脸的严肃: “唐总,不出您的预料,太太最近去约见的那个叫做罗晓茹的女孩,确实没有任何信息记载。就好像是游戏中突然多出来的npc一样。” 唐逸皓放下了手中的文件,眉头锁紧: “哪里有那么多npc,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就一定会留下来的证据,如果一丁点证据都没有那就说明这个人的身份是假的。“ 小李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您说她一个女孩,编造出一个假身份来接近太太究竟是什么目的?” “我也不知道。”唐逸皓搓了搓脸,看上去十分为难。 小李小心翼翼地说道: “上次有关于太太的网上传言到现在都没有完全平息,因为太太不肯举报她父亲赌博,所以咱们一直没有机会,这件事情发酵得越来越严重,网络上几乎已经人尽皆知了,要说那个女孩儿不知道咱们太太长什么样,我觉得不太可能,会不会是那个女孩知道咱们太太的真实身份,接近太太就是为了能够接触到上流社会?” 唐逸皓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淡淡地说了一句: “那女孩姓罗,我总归有点不踏实。” 小李一下子就愣住了,他清楚唐逸皓这句话中暗含着什么意味,眨了眨眼睛: “不应该吧,我觉得罗婉儿应该是那种老谋深算的大姐,毕竟咱们调查了这个大姐这么久,也没有查到他长什么样子,而这个罗小如就是个小姑娘,怎么样也不能把他和那么心机深沉的女人联想到一起去。”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以貌取人,往往女人狠毒起来,好多男人都不是对手。” 听到唐逸皓这么一说,小李马上就慌了: “那唐总现在应该怎么办,咱们总不能让那个女孩害了太太吧。” 唐逸皓站起身来,一脸严肃,用手背敲了敲桌子: “不管他到底是不是罗婉儿,咱们绝对不能允许身份不明的人接近孟慕清,她们两个就算关系再好,但是也要就此终止了。现在立刻给孟慕清打电话叫他回家。” 小李不敢耽搁,连忙拨通了孟慕清的电话。‘ 在电话未接通前,小李在心中琢磨了无数种催孟慕清回家的理由,但没想到电话一接通,对面就传来了孟慕清有气无力的声音: “怎么了小李?” “太太,您现在在哪里呀?” “我在家呢。” “您……今天怎么没出门啊?” 对面传来了孟慕清两声剧烈的咳嗽声: “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小李的心一下子就悬了起来,慌张地追问道: “您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 孟慕清没有立即回答,传到这边的只是不停咳嗽的声音。 挂断了电话之后,小李一脸不安的看向唐逸皓。 唐逸皓倒是一脸坦然,好像刚刚没有听到孟慕清的咳嗽声一样: “没事,她不知道又要耍什么花招,也有可能是最近天天和那个疯女人鬼混,感染了风寒了。” 但是事情并没有唐逸皓想象的那么简单,孟慕清一连好几天精神不振,时不时的还会咳嗽两声,难受得连床都起不来,但又说不通具体是哪里难受。 唐逸皓没办法,只能将他送到了医院, 经过一系列细致的检查,也并没有查出来什么不妥的地方,医生站在病床前,一脸的为难: “唐总,太太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很正常,按理说不应该这么难受啊。” 唐逸皓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一下一下地用指腹敲击着桌子,一脸淡然的说道: “你的意思是,她的身体没有任何问题,对吗。” 那个医生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从体检报告上来看是这样的,但是从太太的症状上来看确实很严重。” 唐逸皓站起身来,不耐烦地搓了搓手: “那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咱们医院里有全世界最先进的仪器,还有最优秀的临床医生。没听说过有哪种病是检查不出来的,就算是有,那也一定是有些人的无病呻吟。” “唐逸皓!”孟慕清强忍着浑身上下的不适…… ------------ 故技重施? 孟慕清咬着牙说道: “你的意思是我根本就没有病,故意装出难受的样子来的?” 唐逸皓冷哼了一声,挑了挑眉毛: “不然呢?还有其他可能性吗?” 孟慕清强撑着坐了起来,一脸怒气地看着唐逸皓的那张冷漠的脸: “我有什么理由那么做?” 唐逸皓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为了挣脱我的束缚,好和你那不知狗头驴脸的姐妹一起出去疯这傻闹。我刚说完不让你和这个女人在一起玩,你立即就生了奇怪的病,你不觉得这一切都太过巧合了吗?” 孟慕清深吸了一口气,还在企图为自己辩解: “你之前把我关在卧室里,连卧室的门都不让我出的时候,我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啊?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怎么了,但我是真的很难受这些天你是看见的,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唐逸皓1点都听不进去,还是固执地坚持自己刚刚的观点: “我懒得琢磨你的动机,你想要怎样都随便,既然你这么愿意在这医院里住着,那你可以一直住下去。等到你什么时候觉得自己不难受了能出院了,直接回家就行。” 唐逸皓说完,就径直离开了。 孟慕清愤然地拍了拍自己的被子,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 她身体强烈的不适感支撑不了他想那么多,没过一会儿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这一觉醒来就已经是第2天了,孟慕清虚弱地拿起了手机,空荡荡的聊天框里面只有罗小茹发来的消息: 【亲爱的,怎么好几天都没有收到你的消息了?在忙什么呢?有空的时候给我回一条信息,我很担心你。】 孟慕清心头暖融融的,趁着刚刚睡醒还没有很难受,强撑着告诉了罗小茹最近自己生病的事情。 对面的罗小如反应十分强烈,不停地追问孟慕清在哪所医院,非要过去探望。 孟慕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罗小如的好意,因为这里是唐家的私人医院,自己在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能受到唐逸皓的监视。 而唐逸皓偏偏又不愿意孟慕清和罗小茹交朋友,这个时候他要是过来的话,孟慕清担心,唐逸皓会过来说一些伤害她们姐妹情谊的话。 她找了一个自己都觉得蹩脚的借口拒绝了罗晓茹,心中很不是滋味,觉得对方一直对自己这么好,而自己的家人却对人家有偏见,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无力感。 对面的罗晓茹并没有回复这条信息,这让孟慕清的心中更加不安。 原本身体就不舒服,再加上忧思,孟慕清突然感觉嗓子一辣,一口鲜血就喷在了病床的床单上。 一旁的护士尖叫着跑上前去,赶紧叫来了主治大夫。 一群大夫慌张地赶到了病房中,孟慕清还在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这让大夫们彻底慌了神。 “还愣着干嘛啊?赶紧给唐总打电话啊,让唐总赶紧过来。” “打电话怎么说啊,是那个医生和唐总说太太没有大碍的?现在人又吐血了,咱们可怎么交代才好啊?” “我可从来都没有说没有大碍,我只是说以咱们现在的技术还无法给太太确诊,这是两件事好不好?” “这个责任就应该你一个人承担,吐血很明显是你们外科负责的,你们查不出来,就要让大家一起倒霉。” “你出去可别说你是学医的,太太身上没有外伤,怎么轮也轮不到我们外科!”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一旁的护士一边为孟慕清擦拭着嘴角的鲜血,一边慌张的拦架: “你们都少说两句吧,不管是哪个科室现在也查不出来太太是什么问题不是吗?赶紧把唐总叫过来,大家好一起商量对策。” 唐逸皓在接到电话以后很快就赶到了医院,看着看着被换下来的布满鲜血的床单,唐逸皓后知后觉,这才彻底慌了神。 他急忙地抓过来一个医生,大声质问道: “你们不是说查不出来什么病吗?怎么现在弄得这么严重?” 医生被唐逸皓牢牢地抓住衣领,慌张的话都说不清楚: “唐……唐总,确实查不出来啊,而且太太之前体检的各项指标都一切正常,没有什么隐患,这事真是奇怪了……” “体检指标一切正常?”唐逸皓的脑子中突然轰了一声,猛然想到了自己母亲在去世之前,医生也是这么说的。 唐逸皓瞪大了眼睛,大脑在这一刻一片空白。 他的世界中仿佛天要塌了。 时隔了20年,同样的手段,发生在了自己人生中第2个重要的女人身上。 是孙曼均吗? 她怎么敢! 不过此时的唐逸皓顾不上发火,一旁的医生见到唐逸皓愣住了,心慌不已,小声提醒道: “唐总……您还好吗?” 唐逸皓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拉到了现实来,他猛地将手上拽着的医生扔到了一边,厉声怒斥道: “你去问问你的老师,在20年前,我母亲是不是患了同样的病!已经过去20年了,你们难道就没有研究出来什么对策吗?” 那医生早已被吓破了胆,跌坐在地上。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孟慕清捂着心口的位置,忍痛看着几近疯魔的唐逸皓,艰难的说道: “逸皓……你别着急,我和婆婆的症状不一定一样,已经过去了20年,况且你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有什么记得不牢的地方也是应该的。” 唐逸皓皱着眉头,看着孟慕清苍白的脸,几乎都带着哭腔的说道: “可你明明已经病得这么严重了,还是查不出来病因,这可怎么办才好呢。” 孟慕清已经没有了往日一样与唐逸皓赌气的力气,看着他焦急的脸,有心安慰几句,却虚弱得说不出话来。 唐逸皓的眼泪一下子就夺眶而出,上前把孟慕清拥入了怀中,一脸的心疼,他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转头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医生们,厉声呵斥道: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 ------------ 你究竟是谁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一定要查出来太太的病因,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们所有人都陪葬。” 医生吓得不敢说话,门外却传来了一个女人的笑声: “唉呀唉呀,这么热的天气,唐总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啊。” 说话间,一个瘦小的女人从门外走了进来,尽管这是第1次见面,唐逸皓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罗小茹,你来做什么?” “我最好的姐妹住院了,我当然是要来探望探望。”罗小茹一反常态的清纯装扮,今天穿来了一套黑色的丝绒裙子,还穿着一双亮面的高跟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衣服的原因。 她整个人的气场一下子就打开了。 孟慕清一见到罗小茹,瞬间就慌了,强忍着身上的不适,死死拽着唐逸皓的衣袖: “逸皓,小茹是来看我的,你不要这么大的敌意。” 说完,孟慕清冲着罗小茹笑了一下,道: “小茹,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诶……对了,我记得我没跟你说我在哪家医院啊?你是怎么找过来的?” 罗小茹也笑了,不过是一声冷笑: “你是唐家的少奶奶,自然会住在唐家的私人医院,这不用猜吧。” 孟慕清一下子就像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眨了眨眼睛,许久才说道: “我好像从来都没有跟你说过我的身份,你是从网上看到的吗?” 罗小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走上前去俯视着孟慕清,眼神轻蔑: “我要是想看你的话,还需要上网吗?啊不,换句话说,你在网上之所以会有这么高的‘人气’还全都是拜我所赐呢。” “你说什么?” 罗小茹笑着,用手抚上了孟慕清震惊的脸: “我说,你是我一手捧红的,这个意思你还理解不了吗?” 孟慕清彻底傻了眼,呆滞地扯出一抹微笑: “小茹,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感觉听不懂呢……” 唐逸皓在一旁早就冷眼发现了这其中的端倪,轻哼了一声: “这还不够明显吗?她的意思是,是她找你父亲在网上发表攻击你的言论的,包括你们两个能够成为朋友,全都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 孟慕清的身体瞬间像闪过一道电流一样,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用一种渴望的眼神看着罗小如,期待能从他的口中得到否定的回答。 但是没有。 罗小茹回应孟慕清的,只有那一抹带着挑衅的微笑。 “不是这样的。”孟慕清摇了摇头,扑上前去想要拉住罗小茹的手,“小茹,不是这样的对不对,是逸皓误会你了,你快解释啊。” 罗小茹不耐烦地甩开了孟慕清的手,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可他说的确实是真的。” 听到这句话,孟慕清那颗悬着的心彻底死了,流着眼泪问道: “为什么……” 罗晓茹没有回答,拿手用一种挑衅的眼神看着一旁的唐逸皓,浅笑了一声,毫不掩饰语气中的嘲弄之意: “唐逸皓,,咱们可好久没见了。” “我们,见过?”唐逸皓抱着肩膀,冷静的问道。 “你可能是没有见过我吧,但是我躲在你看不到的地方已经见了你很多次了。” “你究竟是谁?” 罗小如抱着肩膀,发出一声冷嗤: “唐总这么聪明的人,怎会不知道我是谁?” “罗婉儿。” 话音未落,罗小茹又大声地笑了起来: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唐总的法眼,不过现在就算你知道了也来不及了。” “你是罗婉儿?”孟慕清挣扎着坐起身,用满含眼泪的瞳孔瞪着罗婉儿,直到现在还不敢完全相信这个事实。 “怎么?连唐总太太也听说过我的名讳吗?真是荣幸啊。” 孟慕清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在自己的眼里越来越陌生,被追赶上的疼痛感压得几乎喘不上气来: “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罗婉儿耸了耸肩膀,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我还能有什么目的?你就算这么问我我可能把我的目的告诉你吗?我不太方便说呀,你就当作我是看不得你们好,一心想要捣乱的小人就行了。” “你到底是谁?”唐逸皓冷着脸,语气冰冷得像匕首一般锋利。 罗婉儿用一种莫名其妙的眼神打量了唐逸皓一遍,疑惑地问道: “我是罗婉儿啊,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唐逸皓点了点头: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你的名字,是你的身份。” 罗婉儿突然爆笑了起来,大声说道: “真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来两种人,你们以为这么问我就会告诉你们吗?啊看来唐家的大少爷也不过如此,查了我这么多年也什么都没查出来,挺懊恼的吧。啊不过这也不怪你,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跟我做对手。” 唐逸皓面对对方的挑衅,并没有太多兜圈子的心情,指了指床上的孟慕清: “你到底对孟慕清做了什么?什么恩怨都是我和你的,你为什么要伤害无辜的人?” 罗婉儿走到后面的沙发处坐下,托着下巴一脸玩味地看着唐逸皓: “因为我就是喜欢看你这种撕心裂肺的样子,我人生中的不幸全都是拜你所赐,所以我看不到你把日子过得舒心。” 唐逸皓感到十分莫名其妙: “你人生中的不幸都是拜我所赐?可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是不是有病?” 罗婉儿并不懊恼,反而轻笑了一声: “随便你怎么说吧,不过你要知道,说垃圾话可救不了你妻子的命。” “你究竟想要什么,说罢。” “唐总这是叫我开价吗?” “你先告诉我你对慕清究竟做了什么?”唐逸皓一字一句的说道。 罗婉儿心不在焉地将手摊开在前面,欣赏着自己的美甲,另一边心不在焉地应付着唐逸皓: “很低级的把戏罢了,只不过是让我遇上了更低级的对手。” “我以做饭的名义,在你妻子的饭食中下了很久的慢性毒药,因为我知道毒药的名字是什么,并且我手里也有解药……” ------------ 给我跪下 “其实这解药的成分并不复杂,但是如果我不告诉你的话,可能直到这个女人死了,你也不知道他身中的是什么毒。” 听到这里,孟慕清的心脏抽痛了一下。 她突然感觉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她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握住,疼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她最好的朋友,竟然一直在欺骗他,甚至想要置她于死地。 她瞪大眼睛,紧紧盯着对方,试图从那张熟悉的脸庞上找到一丝曾经的温暖和真诚。 可是,除了冷漠和疏离,她什么都看不到。孟慕清的心中涌起一股愤怒和悲伤的混合情绪。 “你……你这个畜生!”孟慕清的声音颤抖着,她的双眼充满了泪水,但更多的却是愤怒和决绝。 面对孟慕清的谩骂,罗婉儿却无动于衷,冷笑了一声说道: “这么蹩脚的把戏你都能上当,你是怎么在这个乱世中活下来的?” “因为我信任你,所以才会一次一次地被你欺骗。” 这话一出,罗婉儿笑得直不起腰来: “你信任我?那你凭什么信任我啊?我和你很熟吗?” “因为在我被人跟踪的时候是你把我救下来的。” 整个病房内回荡着罗婉儿放肆的笑声,她仿佛听到了这辈子听过最可笑的事情一样,笑得前仰后合: “我说你天真你还真是天真啊,你也不好好想想,那条胡同里已经有十几年没有住过人了,怎么就那么巧在你被跟踪的时候我就搬进去了呢?” 这一句话如同一道惊雷一般击碎了孟慕清心中对罗婉儿的最后一丝幻想,原来从一开始,这都是罗婉儿的自导自演。 而他处心积虑,为的就是获得孟慕清的信任,从而要了他的命。 唐逸皓心疼地将孟慕清揽入了怀中。 麻绳专挑细处断。 唐逸皓并未对孟慕清横加指责,深知她平日里绝非如此轻率之人。罗婉儿不过是巧妙地利用了孟慕清的软肋。 对于那些自幼缺乏关爱的人来说,他人的刻意示好犹如稀世珍宝,只会令他们倍加珍惜。 他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行了,你开个价吧,你要多少钱,才能给我解药?” 罗婉儿轻哼了一声,缓缓摇了摇头: “你看我这个样子像是缺钱的样子吗?” “那你要什么。” 罗婉儿猛地站了起来,脸上的笑容全部消失,立即换上了一副冷漠无情的表情,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我要让你为你对我做出来的那些伤害付出代价。” “我不需要你一分钱,因为我知道你并不缺钱,就算我管你要几百万也好,上千万也好,对你来说都是不痛不痒的,那样太便宜你了,也对不起我这么多天的精心筹谋。” 唐逸皓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意识到了来者不善。 通常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叫事情,最恐怖的是用钱解决不了的。 他缓缓站起身,充满警觉地瞥了罗婉儿一眼,故作镇定地问道: “那你要什么?” 罗婉儿站在那儿,嘴角带着一丝讥讽的冷笑。 她伸出一根纤细的手指,优雅地向下指了指地板,然后冷冷地对唐逸皓说道: “我要你给我跪下。”这句话在她的嘴里说得轻松而坚定,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 唐逸皓站在她面前,一时间愣住了。 他的双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和愤怒的光芒,内心的挣扎犹如狂风中的小树,摇摆不定。他紧紧地抿着嘴唇,似乎在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 然而,罗婉儿那双冷漠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他的内心,让他无处可逃。 “罗婉儿,你!”孟慕清急火攻心,死死拉住唐逸皓的衣袖。 唐逸皓是一个多骄傲的人,孟慕清的心里是最清楚的。 二人从谈恋爱到结婚这么长时间以来,孟慕清已经习惯于迁就唐逸皓的骄傲了。 每次吵架,就算是唐逸皓意识到了是自己做错了,却也拉不下来脸面向孟慕清道歉,只能从别的地方孟慕清。 就连一个在自己妻子面前都这么要面子的人,让他给仇人下跪,无异于严刑拷打。 孟慕清还想再说些什么,但是一着急,嗓子眼处突然向上涌了一股暖流,一口鲜血被她就这样吐了出来。 唐逸皓瞪大了眼睛,赶紧回过身搀扶住孟慕清: “慕清,你别着急。” 一旁的医生紧张地跑上前,想要为孟慕清查看情况。 罗婉儿冷眼看着这一切,冷笑了一声: “没用的,她身体是没有问题的,是中毒了,要是没有我的解药,我发誓她很快就会死哦。” 说完,罗婉儿又凑到了唐逸皓的跟前,再次强调了一遍: “也许今晚就会死哦。但是我这解药一旦吃下去,那可是真的药到病除,唐总你还是好好想一想吧,是要你自己的尊严,还是要你妻子的命。如果你不答应我的要求对我来说也没有任何影响,大不了我接着逃到国外去,这么多年你都没抓住我,要是让我再逃回去了,你也拿我没办法。” “卑鄙小人。”唐逸皓的眼里滚着熊熊的怒火,咬牙切齿地骂道。 “在这个世道里谁不卑鄙?只不过是咱们的立场不同罢了,对于我来说,最卑鄙的人就是你。” “我究竟哪里得罪过你?”唐逸皓百思不得其解,面前这个女人口口声声说自己对她造成过伤害,但他回忆了人生几十年,也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女人,更别谈伤害了。 罗婉儿仿佛并不打算谈论这个话题,抱着肩膀不耐烦地说道: “你现在跟我讨论这个没有任何意义。只能耽误你女人的治疗时间。是要尊严还是要命,你自己好好权衡一下吧。” 孟慕清强忍着浑身上下的剧痛,脸上湿漉漉的一片,分不清是泪水还是汗水,她用尽全身的最后一点力气乞求唐逸皓: “逸皓……这是我的错,不要……不要管我了,照顾好我妈……” 唐逸皓没有回头,用力地将孟慕清的手按了下去…… ------------ 你要说到做到 “你要说到做到。” 在罗婉儿的注视下,唐逸皓的内心挣扎逐渐变得无力。 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压在他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最终,他屈服于这种压力,缓缓地弯下了膝盖,真的跪在了地板上。 跪下的那一刻,仿佛全世界没有一点声音。 唐逸皓大脑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像是被践踏在脚下的泥土,尊严被无情地剥夺。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和绝望,但他还是咬紧牙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这一刻,罗婉儿看着跪在自己脚下的唐逸皓,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她似乎对自己的胜利感到非常满意。 不过马上。她就发觉到了自己的内心却并没有因此感到快乐。 相反,她感到一种莫名的空虚和寂寞。 她知道,用这种方式对待唐逸皓并不是她真正想要的,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和情绪。 “现在,可以兑现你的诺言了吧。”唐逸皓抬头仰视着似乎高高在上的罗婉儿,咬着牙说道。 罗婉儿瞪大了眼睛,用一种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唐逸皓。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才是站着的那个人,现在却完全不显得高大,在唐逸皓的面前,仿佛自己才是抬不起头的那个。 “你真是疯了。”罗婉儿几乎要被这种强大的压迫感给逼疯了,从包里慌张的掏出了一个纸包,随手扔在了床上,转身离去了。 一生巨大的关门声响彻在耳边,孟慕清挣扎着想要扑向唐逸皓,一个重心不稳,摔落在了地上。 唐逸皓慌张地把孟慕清抱了起来,重新放回了床上。 孟慕清的声音中夹杂着哭腔: “逸皓……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做到这个份上?” 唐逸皓温柔的捋了捋孟慕清的头发,轻声安慰到: “什么叫为你做到这个份上?不是为了别的,是为了救你的命啊。有什么是比这个更重要的吗?” “可是……” 孟慕清的话还没有说完,一旁的医生就上前将那纸包里的药倒在了水杯里,问道: “唐总……要不要把这个药拿去化验?” “化验需要多久?” “少说也要一天的时间……” 唐逸皓担忧的看了一眼孟慕清,她的脸上已经苍白的没有了一丝血色,瞳孔中布满了红血丝,很显然是已经等不了那么长时间了。 他拿水杯递到了自己的唇边,犹豫了一下。 一旁的小李一眼就看出了他的意图,飞速跑上前想要阻拦: “唐总,你要干什么?” 孟慕清一脸疑惑地看着唐逸皓,小声说道: “她应该不敢骗你,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没有戏耍咱们的理由。” 唐逸皓轻轻摇了摇头: “别把那个人想得太好,万事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小李上前想要把杯子抢到自己的手里: “唐总给我喝吧,我年纪小身体好,就算是有个什么不好的,我也能扛过来……” 唐逸皓不满的瞪了他一眼: “你的意思是说我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了?” “我当然没有那个意思……我……” 唐逸皓没有再犹豫,将那水杯中的药浅浅喝了一口。 一股淡淡的药味在唇间环绕。 感觉就像是最普通不过的中药味道。 “逸皓……”孟慕清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奈何身体实在是过于虚弱,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 唐逸皓坐在床头上的位置搂着孟慕清,盯着病房内的钟表转了一圈又一圈,直到过了一个小时之后,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异常,这才松了口气。 将那水杯里的药递给了孟慕清。 孟慕清其实并没有那么相信罗婉儿,但是唐逸皓都为自己喝了药,她没有再犹豫不决的理由了。 想到这里,她皱了皱眉头,也一饮而尽。 那杯中的水已经凉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孟慕清嘴里的时候,却有些微微发热,喝下去之后整个人都暖融融的。 孟慕清抿了抿唇,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感觉这药一喝下去,整个人都好了一半。 唐逸皓脸上的担忧没有一点缓解,还是怔怔看着孟慕清。 2人就这样一直从天亮坐到了天黑。 罗婉儿没有骗人,这碗药喝下去,孟慕清确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就康复了起来。 与此同时,在那罗婉儿的出租屋门口,停了一辆豪车。 孙曼均用口罩和帽子将自己挡得严严实实,生怕被别人认出来的样子,迅速钻进了罗婉儿的房子里。 “你怎么不打个招呼就回来了?”孙曼均的语气中充满了责怪。 罗婉儿一边打包着自己的行李,一边头也不抬的回答到: “你们两个人不中用,我当然要自己回来了。省得你们哪天被别人卖了。还要帮别人数钱。” “那你这也太冲动了,万一……” “万一让唐逸皓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之后,告诉你那个老公怎么办?是吗?”罗婉儿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轻轻挑了挑眉,用一种并不友善的眼神看着孙曼均。 “我担心的是你的安危,你到底在说什么?”孙曼均气得跺了跺脚,抱着肩膀做到了后面的沙发上,一脸不满。 罗婉儿叹了口气,轻轻摇了摇头: “担心我的安危吗?我这几年在国外如履薄冰,每一分钟都冒着死亡的危险,也没见你去探望我一下啊。” “你把身份隐藏的非常好,如果我去找你的话,反而可能会暴露你的位置,你怎么不懂我的良苦用心呢?” “我不懂?”罗婉儿猛地将手上的行李摔到地上,刚想发脾气,却又把这股冲动给强压了回去,最终却叹了一口气, “算了,随便你怎么说吧。” 孙曼均却不依不饶地上前,对刚发生的事情说个没完: “我都已经听说了,既然你已经都拿住了孟慕清的命脉,为什么不借此机会要回宁利的股份啊,这才是咱们现在最需要的,你让他给你跪下有什么用啊?除了能出一时的气以外,能给你带来什么呢?” ------------ 罗婉儿的过去 “股份股份,满脑子除了钱以外,还有什么其他的东西吗?”罗婉儿重重叹了口气,“你在唐家已经想尽了荣华富贵了,就算没有股份的话,你和你儿子这一辈子也不会愁吃穿用度,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 孙曼均一听这话,立即就急了,大声反驳道: “当然有用!唐逸皓和宁利都是唐家的儿子,凭什么唐逸皓……” “凭什么唐逸皓能拿着最多的钱,而你儿子却只能给他打下手?这话我已经听了20多年了,已经倒背如流了。”罗婉儿耸了耸肩,不以为然的说道。 “你明明知道我心中想的是什么,你明明有机会帮我的。” “你可能误会了。”罗婉儿坐在沙发上,点燃了一根女士香烟,“我这次回国不是为了帮你来的,我是为了帮我自己。” “帮你自己?让唐逸皓给你下跪,能帮到你什么?” “能帮我解开20年以来的心结。” “……” 孙曼均不知道为什么,听到罗婉儿这么说,心中抽了一下,嗓子眼像是被堵了一团棉花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干瞪着眼看着罗婉儿。 罗婉儿吐出了几个烟圈,继续说道: “你今天过来是为了来质问我的吗?质问我为什么不帮你儿子要回股份?你有想为我要过些什么吗?” “……” “那年我三岁,就独自一人被扔在了国外,得到了母亲回国结婚的消息,我当时满心期盼着母亲会把我接到他的新家,我会有一个很爱我的继父,我们一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我每天都坐在家中的草坪上,看着天空飞驰而过的一架架飞机,幻想着母亲就在其中的一架飞机上面,是来接我回国的。 每当这个时候,保姆就会走到我身后把我抱进屋子里,给我做上一桌并不可口的饭菜,劝我早点睡觉。 我每天晚上都带着不安和期盼睡着,第二天又会做到草坪上看着天上的飞机。 我就这样看了一年又一年,直到我七岁那年,你回来了。 我早就已经忘了你的样子,但是我记得你一进门就抱起我亲了两口,让我管你叫妈妈。 我还记得那是我好几年的时间里面第一次真正感受到开心是什么滋味。 我认为你是来接我回国的,以后我就不是一个人了,我会有个幸福的家庭。 你那时候在这里住了两天,我每次问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国,你都闭口不谈,都将话题转移开来。 直到后面你被我问烦了,也许是你该回国了,你告诉我你不能带我回去。 你告诉我,你在那边又成家了,给我生了一个小弟弟,但是你的老公,算是我的继父吧,他还有另外一个儿子。 那个儿子性格狂暴,容不下你和弟弟,经常各种欺负你们,你说你不愿意把我带回去受和你们一样的苦楚。 我当时哭着对你说,只要能和妈妈在一起,不管有多苦有多委屈,我都愿意。 我当时求你,不要再留下我一个人。 可你并不同意,你告诉我,你本来还想再给你的老公生下几个孩子,可是那个大儿子,那个叫做唐逸皓的男孩,曾经扬言要是你再生一个孩子,一定要将你们都杀死。 如果要是让这个男孩知道你在国外还有一个私生女的话,一定不会放过你们母子的。 你告诉我,你不能带我回去,我哭了一整晚,哭累了就睡着了。 等到第二天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你已经不在了。 保姆告诉我,你不忍心和我分别,趁我睡着的时候,独自一人坐上了回到国内的飞机。 从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你。 我对你的印象完全停留在房间的那张照片上面。 而你和我的联系也从一开始的嘘寒问暖,便成了要我在国外帮你做一些我根本就不能理解的事情。 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很大了,我也知道你是在害人,但我还是帮你了。 因为你是我的妈妈。 有好几次我的身份差点暴露,我逃出生天以后回家拿出手机,发现你满嘴都是弟弟。 我这才恍然大悟,你让我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帮助我的弟弟。 直到几年以前,你叫我回国一趟,说有事情需要我帮忙做。 那是在我成年之后第一次见到你,我本来以为你会和我一起回忆一下童年,重温一下咱们之间的母女情谊。 但是你没有。 你说我弟弟开车撞死了人,让我帮他顶罪,说,反正我回到国外也是要隐姓埋名躲起来的,罪名多一个少一个都无所谓。 你当时把话说得慌张,你完全都在担心你的儿子。 你甚至都没有问我一句,这几年在国外睡得好不好,穿得暖不暖。 我恨唐逸皓。 就是因为他,你那时候才不能把我接到唐家,让我独自一人孤零零的在国外长大。 但是我也没有那么恨他,因为我越来越大,想法也越来越清醒。 我恍恍惚惚间觉得,我之所以没能回国和你们一起生活,也不全是因为他。 更多的是因为你的不坚定。 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我一起生活,唐逸皓只是其中一个原因罢了。 他或许只是你找到的一个借口,你怕你在国外生活私生女的事情让你老公知道,影响你在唐家的地位。 就在刚刚唐逸皓给我下跪的那一刻起,我突然就意识到了,我对他之间从来不是恨,而是嫉妒。 我嫉妒我梦寐以求的东西,他从小就能拥有。 我嫉妒他没有可以要挟他做任何事情的一个母亲。 我最应该恨的人是你! 你从来都没有拿我当过你自己的孩子一样爱护,在你眼里我就是一个好用的棋子,一个聪明的工具人罢了!” 罗婉儿突如其来的这一套长篇大论,直接击中了罗曼君的心脏。 她楞了楞神,差点没有缓过来。 “婉儿……你……” “我怎么样?你是不是要说我怎么这么记仇?随便你怎么说吧,我没有借此机会要回宁利的股份,就是不想再做你的棋子了,我想为我自己要些什么。” ------------ 妈妈的累赘 孙曼均张了张嘴巴,一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罗婉儿说的这些话,字字诛心,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她的心坎上。 但是让孙曼均没有想到的是,自己这个看似听话的女儿,原来这么多年早就在心里埋下了不满的种子。 她好像从未对这个女儿有过什么愧疚心理。 甚至在刚生下罗婉儿的时候,她觉得这个孩子是她的负担与累赘。 好像那不是一个鲜活的生命,而是一个他年轻的时候发生了错误,一个会携带一生的挥之不去的污点。 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漂亮,那个时候他就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嫁入豪门,逆天改命。 人们都说婚姻是女人的第2次生命,孙曼均牢记于心。 她到国外想要给自己塑造一个留学归来的身份,无意间结识了当地的富二代。 一切看似都按照孙曼均预想的那样进行着,她与那个富二代很快就坠入了爱河,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拥有一个名分,想要在这个国家和那耀眼的家族中扎根立足。 可是那男人的想法并没有那么甜美,他一心只想着吃个快餐。 在孙曼均多次提出结婚之后,那男人觉得事情有点麻烦了,也就不觉得面前这个女人鲜活漂亮。 他向她提出了分手。 在孙曼均的死缠烂打和苦苦哀求下,那男人答应暂时可以先不分手,但是二人巨大的很差异,是永远也不可能结婚的。 一句话将年轻的孙曼均的豪门阔太梦给击个粉碎。 她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很多女人都使用过的办法——未婚先孕。 她悄悄地动了一些手脚,很顺利地怀上了当时的罗婉儿。 但是她低估了那个男人。 在大多数时候,在涉及到男人利益面前,别说责任心了,他们连良心都没有。 当她怀着激动的心情把两条杠的验孕棒送到那男人面前的时候,那男人的眼里没有一丝惊喜,反倒是深深的恐惧。 他给她留下了一笔钱,就人间蒸发了。 她那个时候已经有了6个月的身孕,尽管一再坚持,也没有一个医院愿意给她做流产手术。 风险实在是太大了。 她只能硬着头皮生下了这个孩子,从冰冷的手术室中出来,听着孩子的啼哭声,她心中没有一点为人母的欣喜,更多的是为自己的未来而担忧。 她担忧这个不合时宜的生命会影响到她的前程。 她仍旧没有放弃自己的豪门梦想,一直到了罗婉儿三岁那年,一次回国的机会让孙曼均结识了当时国内的大佬孙老爷子。 她义无反顾的抛下年幼的女儿嫁到了唐家。 罗婉儿不知道的是,唐逸皓从来就没有在意过孙曼均给唐老爷子生下几个孩子。 不想让罗婉儿回国的人,自始至终都是孙曼均。 她只是单纯地害怕曾经在国外生过孩子的经历会影响到自己在唐家的地位。 纵使时过境迁,国家已经没有人再为难她,她也不愿意。 因为罗婉儿是一个很聪明的人,她留在国外比回到国内更有价值。 更能帮助到孙曼均和唐宁利。 她欺骗了她整整20多年。 罗婉儿可能也是意识到自己的话有点多了,叹着气摇了摇头。 孙曼均上前一步,想要装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拉住了罗婉儿的手: “孩子,这么多年以来是妈妈对不起你,你相信妈妈,妈妈一定会用往后余生的大把时间里加倍补偿给你的。但不是现在,你让唐逸皓吃了那么大的亏,他是不会放过你的,现在先别说那么多了,你赶紧逃回国外,等到了国外,他就找不着你了,自然也不能把你怎么样了。” 罗婉儿摇了摇头: “不着急,他还会再想办法找我的。” 听到罗婉儿这么说,孙曼均的心里突然燃起了一股希望,满眼惊喜地对罗婉儿说道: “你是不是还留了一手?我早就说我女儿这么聪明,不可能只为了出一时的气就将自己手中的底牌全部托出的。” 罗婉儿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孙曼均,心情难以言喻,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 孙曼均将罗婉儿的手捧在胸前,一脸的恳切: “女儿,你要知道,我是你的妈妈证明一下没有哪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妈妈寄人篱下,这么多年十分辛苦也有许多苦衷,妈妈对不起你,只是现在妈妈真的希望你再帮帮妈妈,那个唐逸皓,真的是让妈妈和弟弟在唐家没有一点活路了,你总不能看着妈妈和弟弟被他给逼死吧。” 这么多年以来,孙曼均和罗婉儿之间的联络,完全是孙曼均在对罗婉儿发号施令,还从未用商量的语气和罗婉儿说过一句话,更别说是请求了。 罗婉儿心中泛起一丝苦涩,说没有心软那是假的,毕竟自己面前站着的是自己从童年开始就一直朝思暮想的母亲,不禁有一丝动摇。 孙曼均也看出来了罗婉儿内心的摇摆不定,赶紧乘胜追击: “婉儿你好好想想,你真的想在国外过一辈子吗?你难道就不想回到国内和妈妈一起生活吗?那个唐逸皓只要还存在一天,你就还要过一天东躲西藏的日子。妈妈向你承诺,只要咱们能够解决掉这个大麻烦,唐家的一切就将是咱们母女三人的了,到那个时候我就和你叔叔说,把你接来唐家和我们一起生活,到那时候咱们一家几口在一起就永远都不用分开了。” 这很明显是在画饼的话,对罗婉儿来说却是一直都不敢奢求的梦想。 她扯了扯嘴角,抑制住心中的委屈。 她猜到了母亲的话只是想让她在为她和弟弟做事,但心中还是存有那么亿万分之一的侥幸心理。 “好吧,我再帮你们最后一次。” 听到了自己想听的回答,孙曼均瞬间转悲为喜,喜笑颜开道: “好女儿,我就知道你是最聪明的,你肯定有办法,把本应该属于宁利的股份要回来。” 罗婉儿点了点头,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 你到底想要什么 “其实呢,我给那个孟慕清下了那么长时间的毒,怎么可能是一副药就能够治好的?那一副药只能是暂时将他体内的毒压制住,如果想要彻底根治的话,还需要另外一副药。我原本是想等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唐逸皓找上门来我再将那副药给交出,毕竟对咱们来说,唐逸皓的命才是最重要的,孟慕清没有必要非得死……” “你错了。”孙曼均的眼底闪过一丝阴狠的光,“孟慕清也必须要死。” 婉儿愣住了,心中闪过了一丝动容。 其实和孟慕清一样,罗婉儿从小都是自己一个人长大,从来没有人给过她关心与呵护,在与孟慕清假装交好的那一段时间里面,罗婉儿也有过二人是好朋友的错觉。 她认为孟慕清是真的很蠢,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要了他的命。 “没有这个必要吧,她在唐家的地位完全是仰仗着她的丈夫,没有了唐逸皓,她对咱们构不成任何的威胁。” “实不相瞒,在你回国之前,我和宁利想过很多办法,都没能将这个女人置于死地。但是这个女人必须要死。因为他一直都在调查几年前的那场车祸,那场咱们本来想要陷害唐逸皓的车祸。” 一听到孙曼均提起这件事情,罗婉儿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还好意思说这个,当初你让我回来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根本就没有调查清楚唐逸皓有绝对的不在场证明。让我白白搭上一条人命,就算那老妇女命大没有死成,我也因此一直逃在国外不敢回国,这么多年我躲避了多少唐逸皓派来调查我的私人侦探,全都是以这件事情为契机!” 孙曼均却不以为然: “就算他派过去很多私人侦探,还不全是被你杀死了?”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谁会愿意去杀人?” “不愿意杀你也杀了很多了。” 罗婉儿冷笑了一声,伸出自己纤细的手指看了又看,喃喃道: “这人的手上一旦沾了血,就一辈子也洗不掉了。” 就这样安静了几秒,罗婉儿的心情平复了一些,抱着肩膀说道: “现在不能杀了孟慕清,她现在是唐逸皓的软肋,咱们手里并没有唐逸皓更多的把柄,如果她死了的话,咱们拿什么威胁唐逸皓?” “对对,还是股份要紧,先把股份弄到手,再说其他的事情。” 罗婉儿心情复杂,给自己戴上了一副白手套: “但是我并不保证这件事情能够成功啊,我和孟慕清之前也交流过很多,我并不觉得他们夫妻之间感情很好,也没有把握唐逸皓会把她的生死看得比股份还要重要。” “你放心去做。” 罗婉儿又在原地住了好几天,原本以为唐逸皓吃了那么大的亏,会找上门来与她没完,但是没有。 她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主动来到了唐家。 她的突然到访,让唐逸皓和孟慕清有些措手不及。 原本正在沙发上吃水果的二人,看到保姆把门打开之后进来的罗婉儿,一下子就警觉了起来,唐逸皓下意识地将孟慕清护在身后,一脸警觉的看着罗婉儿。 罗婉儿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一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直接坐在了身后的沙发上,捡起了一根香烟。 “你来做什么。”唐逸皓站起身来,不满地瞥了她一眼。 “来跟你说个事情。”罗婉儿吐出一个烟圈,指了指周围的环境,尤其是那悬挂在天花板上面的监控摄像头。 “我是带着诚意来的,唐总把这个东西关了吧。” 唐逸皓轻哼了一声,他心里很清楚,既然罗婉儿有这么大的把握,那他肯定没有拒绝的余地。 “把监控都关了。” 保姆应了一声,就走进了监控室。 “只是关掉监控可不行。”罗婉儿看上去仍不满足,“我不知道你这里到底有几个监控,万一你是唬我的,那我可就难办了。” “那你说吧,你还想怎么样?” “把电闸拉了。”罗婉儿抱着肩膀,带着一种不可一世的态度。 唐逸皓冷哼了一声,心想这个女人还真是不一般,一般的剂量还真是应付不了她,果然在国外隐姓埋名那么多年都没有被他找到的女人,一定是有点本事。 但是既然罗婉儿敢说出口,就说明他的手上一定有让唐逸皓拒绝不了的东西。 所以,唐逸皓也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和他多费口舌,抓住一边的保姆: “现在天还没黑呢,把电闸拉了就拉了吧,我想罗小姐也没有那么多话要和我说,我们会很快的。” 随着电闸被拉断,客厅里的光线瞬间就暗淡了下来,各种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孟慕清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罗婉儿这张脸总是暗暗的心痛,所以他什么也没有说,抱着腿坐在沙发上。 唐逸皓走到了地图上的一个唱片机前,缓缓的说道: “不好意思,我太太自从上次从医院出来之后的精神一直都不是很好,现在气氛有点安静,你不介意我放点轻音乐吧。” 罗婉儿自然是不会介意这种小事,努了努嘴,示意让唐逸皓自便。 唐逸皓轻轻拧开了那个唱片机,一首大概是八九十年代的轻音乐在房间里面回荡。 罗婉儿抱着自己的肩膀,说出了他此次前来的目的: “我本来想直接就这么回去了,但是仔细一想,所有的仇恨都是你和我的,我和你的妻子之间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我做不到眼睁睁地看着我曾经的朋友去死啊。”、 唐逸皓一听这话,立即站了起来,将拳头的关节握得咯吱作响,咬着牙说道: “你果然没有把全部的解药还给我。” “不愧是唐总啊,脑子就是聪明,这解药可是我活下去的筹码,我怎么能够轻易给人呢?” “我都已经按照你说的去做了,你还想要怎么样?” 罗婉儿撇了撇嘴: “我还是觉得,这样太便宜你了。” “别绕圈子了,你到底想要什么?” ------------ 你到底想要什么? “我要你把唐宁利的股份还给他,就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对你唐总来说,不算是什么大事吧。” 唐逸皓的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就反映了过来,轻轻哼了一声,用一种并不和善的语气说道: “你还认识唐宁利。” “别卖关子了,你我都真诚一点吧,虽然我在国外呆了这么多年,你一直也没有查到我的真实底细,但是你也应该早就发现了吧,我和他们之间有关系。” “我最在意的是什么关系?”唐逸皓翘起二郎腿,一脸玩味地看着罗婉儿。 罗婉儿仿佛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将头别了过去: “这与咱们要谈的事情无关。” “那你说什么有关系?能让你拿我的妻子的命来要挟我的,一定是了不得的大事,说说吧,什么事儿能让你做到这个份儿上?” “我不打算告诉你我的身份。”罗婉儿将话说的十分直白。 “随便。”唐逸皓抱着肩膀,“但是我需要确定一点,你这次给我的东西,彻彻底底能救我妻子的命吗?要不然你给我一个假药方,三天两头的拿了这个假药过来忽悠我,我也不是冤大头。” “这个你放心。”罗婉儿笃定的说道,“一般的东西,我也觉得不值得拿你妻子的命过来要挟,你也不会这么轻易上当,对吧。” 唐逸皓眨了眨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不过我还是很好奇呀,你和唐宁利会是什么关系?要知道他已经结婚了,你们该不会……” 眼见着唐逸皓把问题往猥琐的方面想去,罗婉儿重重叹了口气,说道: “我也不害怕告诉你,我和唐宁丽之间并不是很熟,但是我们有一个共同的母亲。这个你应该早就猜到了吧,何苦又来问我?” 唐逸皓确实早就猜到了这个可能性,点了点头: “那如果我要不把这个股份还给你呢?要知道你妈妈把这个股份给我的时候是签了股份转让同意书的,这同意书里具备法律效应。” “你现在跟我谈法律?”罗婉儿好像是听到了这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般,大声地笑了出来,“你不觉得你的想法太可笑太幼稚了吗?” “你不害怕吗?”唐逸皓反问道。 罗婉儿摆了摆手,轻轻哼了一声: “这有什么可害怕的?我既然敢来找你,说明我已经有了万全之策,你觉得呢?” 唐逸皓点了点头: “我觉得你也许说的有道理吧,但是你最好好想想,我只是给你多一个选择,如果你现在把解药交出来的话,我兴许还能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咱们两个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影响谁,你的身份现在已经暴露了,与我作对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好处对吧?” 罗婉儿放肆的大笑了几声: “就算我和你承认了我的真实身份,这里除了你和你妻子以外没有第四个人了,你空口拔牙一张嘴,把这个事儿说的出去也没有人会相信的。你有什么证据呢?到时候我完全可以说你是为了诽谤我瞎编出来的这么一件事情,我相信我的妈妈有一万种方法被自己拖罪。毕竟他这么多年也不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往脑子里进,你觉得对吗?” 罗婉儿一连串说了一大段话,无非就是场证明自己在这个事件中占有绝对的主导权。 唐逸皓点燃了一根香烟,轻轻笑了一声,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罗婉儿继续笑着说道: “所以你究竟是想和我表达些什么呢?事已至此,你还没有看出来吗?你跟我的争斗,你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了,要是想救你妻子的话。一手交股份。一手交解药。” 唐逸皓看了一眼旁边沙发上坐着的孟慕清,叹了口气: “股份是肯定不会给你的,你难道没有听出来吗?我一直是在劝你悬崖勒马,你现在收手的话,大家还都好看。” “收手?你妻子的命你不要了?”罗婉儿心中闪过一丝惊慌。 其实在罗婉儿来到这里之前,她的心里一直都没有底,她始终不敢确定唐逸皓究竟会为孟慕清做到什么地步。 对于男人来说,钱就是他的江山,对于大部分男人来说,可以给女人花钱,但是绝对不能为了女人付出太多的钱。 更何况是唐逸皓这种男人了。 他们夫妻二人之间无子无女,就算是丧了妻子,愿意和唐逸皓结婚的人大有人在,他的身边从来不缺优秀的女人。 所以罗婉儿根本就不确定唐逸皓愿意为了孟慕清放弃这么多的股份。 那股份就是钱,谁会嫌钱多呢? 看到罗婉儿有些动摇,唐逸皓继续说道: “是你妈妈叫你过来威胁我的吧,她可真是大错了算盘,就算你还不知道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也不应该不知道啊。” “一日夫妻百日恩,你已经那么有钱了,难道真要为了这么一点点眼前利益就放弃自己的妻子的性命吗?” 话说到这里,沙发上坐着的孟慕清眼底闪过一丝失落。 她其实从一开始就听出来了,唐逸皓并不愿意掏出那股份来。 其实在刚刚出院的时候,孟慕清就意识到了自己的身体没有完全好转。 她当时就想到了罗婉儿给他的解药,并不是真正的解药,最多是能暂时压制住他的病情。 她是自己身体的主人。是最了解自己身体的人了。 她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一天天的恶化。 但是她始终什么都没有说。 她害怕极了。 她害怕自己会成为唐逸皓的负担。 她每次想起这件事情还是不免心痛,她还是不能接受自己用真心对过的好姐妹,居然会对自己下这么大的毒手。 她更恨自己的愚蠢,没有早点发现罗婉儿的狼子野心。 给唐逸皓添了这么大的麻烦,她的心里是最过意不去的。 所以在罗婉儿上门的那一瞬间起。她更加希望的是唐逸皓不要答应他的任何要求,自己这一条命…… ------------ 走着瞧吧 自己这一条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要不要都已经无所谓了。 反正就在已经活得好好的时候,她也无数次的想过要自杀结束自己这悲催的生命。 她不想在自己还有一丝喘息的时候再给别人添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看到唐逸皓真的就是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是会不免心痛。 不管怎么样,都算了吧。 她苦涩的扯扯嘴角,始终没有加入二人的对话。 空气瞬间就安静了,房间里仿佛掉一根针都能听得到声响。 罗婉儿很快就沉不住气了,激动得站起身来: “一日,夫妻百日恩,唐逸皓,你真就能够这么狠心?我告诉你,你最好不要有任何的侥幸心理,我给孟慕清下的毒药,绝对是致命的。如果没有解药的话,他一定会死,你就忍心看着你自己的结发妻子的生命一天一天的这么流逝了吗?” 她的慷慨激昂的一大段话并没有引起唐逸皓的紧张,他反而面带微笑,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股份,我是肯定不会给你的。我妻子的命,你也是绝对拿不走的,我这么说的话,你可以理解吗?” 罗婉儿当然不能够理解,气的跺了跺脚: “我看起来很像傻子吗?你不给我想要的东西,我凭什么要把你想要的东西给你?” “如果我能威胁到你呢。” 罗婉儿被他这话逗笑了: “我说唐总,是到如今你还没有搞清楚你自己的状况啊,现在的你能拿什么威胁我呢?是我,我在威胁你。” 唐逸皓没有说话,伸出一只手指指了指楼顶的监控。 罗婉而不以为然的翻了个白眼: “你还拿我当时三岁小孩吗?我是吓大的吗?你家里这监控我在国外很早之前就见过了,我很清楚这个品类如果是没有电源的话是绝对不能使用的。不然我也不会让你把家里的电闸拉断,你这出空城计吓不到我的!”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的意思不是说这个监控还能正常使用,我的意思是,你就没有想过除了监控以外,还有什么别的能够将你所说的这些话给录下来的证据吗?” 唐逸皓挑了挑眉毛,一脸的轻松。 这样子给罗婉儿,吓得够呛,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轻敌了。 “你……你到底在说什么?” “你在国外潜伏这么多年,想必是一个很聪明的人,我说的这些话你肯定很快就能明白。” 罗婉儿确实已经听得很清楚明白了,但还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你别想吓唬我。” 唐逸皓没有那么多与他卖关子的心情,信步走到了那台刚刚被他打开的照片机面前,从那后面拿出了一根录音笔。 他脸上挂着一丝邪魅的笑容,举着那录音笔走到罗婉儿的面前晃了晃。 那录音笔上闪着红光,很明显是在开机状态。 刚刚罗婉儿说的所有话,都被这个录音笔给录下来了。 唐逸皓轻轻按了一下录音笔的侧面,录音笔很大声的提示了一声: “关机!素材已保存!已经上传云端!” 唐逸皓脸上挂着笑容,缓缓地说道: “这还不够明显吗?你刚刚说的所有话已经被这录音笔录下来了,于公,你涉嫌下毒,就算你不是本国的国籍,也会有检察院对你提起公诉,就算是将你遣返回国也够你吃上几年牢饭的了。于私,你刚刚可亲口承认了,你是孙曼均的私生女啊,不知道唐老爷子要是知道了这件炸裂的新闻会是做核反应呢?你们母女,欧不,你们母子三人在唐家又该如何自处呢?要知道他将你藏在国外这么多年,其心可诛,我是救不了你的,也没有人可以救你。” 罗婉儿的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出来狡辩,却始终没有说出口。 她的心情一度从山顶跌到了谷底,她终究还是轻敌了。 她没有想到唐逸皓会突然来这么一手。 “你,阴险小人!” 唐逸皓被他这句话逗笑了: “对待你这么阴险的人,不用影响的办法怎么能行呢?你我彼此彼此,谁也不要嘲笑谁了。” 唐逸皓说完这些,就朝着罗婉儿伸出了手: “把解药给我。” 罗婉儿并不死心,也不甘心输的一败涂地,还在垂死挣扎: “你将这录音笔里的录音删掉,我立即讲解药给你!” 唐逸皓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他这一句话给蒙蔽: “大姐,拜托你搞清楚现在的状况,我不是在和你商量,我是通知你,把解药给我。如果你不给的话,你刚刚也说了,我不介意与你鱼死网破,这么一相比咱们两个人之间,还是你的损失更大一些呀。” 罗婉儿眨了眨眼,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唐逸皓继续说道: “录音呢,我现在肯定是不会删的,因为我并不能确定你给我的解药,能不能完全将我妻子恢复健康,如果你和上次一样,只是给我暂时延缓毒发的药,之后再想着拿其他的事情来威胁我可怎么办呢?” “但是我也没有那么闲,我可以口头上答应你不把这个录音轻易的送出去,也可以保证你能安全的回到你来的地方。具体怎么样?还要看你对我的配合程度是怎么样了,要知道,你现在已经没有和我商量的余地了。” 罗婉儿心里咯噔了一声,唐逸皓说的这些,她心里当然清楚。 她很快就意识到了自己现在已经没有谈判的余地了,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将手伸进了大衣的口袋中,掏出一个纸包扔在了沙发上。 “这是全部的解药了,一天三顿,药到病除。” 罗婉儿的脸颊滚烫,如坐针毡,她咬了咬牙,站起身就往外走去。 走到屏风处的时候,她回过头来,恶狠狠地对唐逸皓说道: “你也别得意的太早,山高路远,咱们这才刚刚开始开,以后的日子还长呢,走着瞧吧。” 唐逸皓大笑了两声,完全无视了他的威胁: “好,都听你的。走着瞧吧。” ------------ 包括我的命 孟慕清一时语塞住了,直到重重的关门在他的耳边响起,他才反应过来,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一旁的唐逸皓。 唐逸皓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很自然地拿起罗婉而留在沙发上的药包,递给了小李: “去把这个药给医生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就给太太吃了。” 说完这句话,唐逸皓才发现孟慕清一直在他身后,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怎么了?” 孟慕清舔了舔干涩的嘴唇: “没什么……” 要么说是夫妻连心,就算孟慕清没有明说,唐逸皓也早就看出了他的心之所想,噗哧一声笑的出来: “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刚刚我和罗婉儿说话的时候,你的那幅表情很有意思,你是不是以为我舍不得我手里的股份,准备把你牺牲掉了?” 孟慕清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轻轻叹了一口气。 “我一猜你就是这么想的。”唐逸皓也叹了口气。 “你也不好好想想,我是谁,我缺他那点股份吗?” 孟慕清瘪了瘪嘴,道: “我怎么知道在唐总心里我这条命值几个钱呀?” “你说这话就混蛋了。”唐逸皓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毕竟在我被人绑架的时候,亲耳听到了唐总说,希望我去死。在那之后也不止一次地听到过。” 唐逸皓的眼睛眨了眨,暂时遗忘的回忆瞬间追上了脑海,心中闪过一丝后悔,但又回想的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他沉默了一会儿。 “小李说得对,有些事咱们是应该早点说明白。咱们两个在之间存在了太多太多的误会。” 听到唐逸皓跟自己翻旧帐,孟慕清还是难免紧张的要命。 可没想到唐逸皓对之前的事情只字未提,只是解释了被绑架时候的事情: “在很早之前我就弄清楚了那绑匪的底细。不然我也不敢,把你一个人留在土匪窝里,之所以没去帮你接回来,是因为我对于你离家出走的事情很生气,仅此而已。” 孟慕清眨了眨眼睛,回忆起当时的事情。 确实。 那些绑匪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那也是纸老虎,被绑架的那一个月,他们终究没有伤害到孟慕清一分一毫。 原来在唐逸皓的心中,对这件事情早有把握。 “至于其他事情,全都是我说的气话,倘若在医院的时候,罗婉儿不是要我给他下跪,而是要唐宁利母子二人的股份,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给他的。” 提起在医院的事情,孟慕清心里还是会难免难过: “那件事就是我对不起你。你明明已经警告过我,不要接近罗婉儿了,我偏偏没有听你的话,连累你受了这么大的委屈。” 唐逸皓摆了摆手,示意孟慕清不要再说了: “事情已经过去了,就别再提了。” “在这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为我做到这个份上。” 唐逸皓的眼底闪过一丝惊愕,用一种不可置疑的语气说道: “我为你做到哪个份上了?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这是事关你性命的大事,我难道就要袖手旁观吗?” “可是你……” 孟慕清的话还没有说完,唐逸皓突然上前了一步,将手指抵在了孟慕清的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唐逸皓用坚定的目光看着孟慕清: “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比你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包括我的命。” 这句话一出,彷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孟慕清接着房间内昏暗的灯光,看着唐逸皓那坚毅的侧脸,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 房间内安静的只能听得到两个人的心跳声,时间已经到了傍晚,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由于刚刚关了电闸,房间内的灯光昏暗。 有一种安静的莫名其妙的感觉,好久没有在二人心里的情愫在这个时候徐徐上扬。 原本就是非常相爱的两个人,这么些年偏偏因为误会而大动干戈。 原来我们两个从未不曾相爱。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两个人就这样相互对望着彼此,此时无声胜有声。 孟慕清心中突然抽动了一下,身体不自觉地向前倾去,突然吻上了唐逸皓的嘴唇。 他的嘴唇有些干涩而生硬,孟慕清却觉得刚刚好,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对面是一个活生而炙热的人。 唐逸皓很自然的闭上了双眼,双手在孟慕清的身上游离,他突然感觉到全身散发着一股燥热,刚想上前一步,房间里的灯突然被打开了。 2人的进度在这时候戛然而止,不约而同地看向一旁站着的有些尴尬的保姆。 “那个……唐总,现在可以开灯吗?” 唐逸皓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两声,很不自然的轻轻晃了晃手上的手表,从口袋中摸索出一支烟来点上: “开吧……” 罗婉儿回到家中,愤怒地将桌子上面的盘子碗全都推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她与唐逸皓博弈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大的亏。 就在这个时候,在卧室中等待多时的孙曼均快步走了出来。 她一直在罗婉儿的住处等着罗婉儿的好消息,但是一见到罗婉儿回来就是这个态度,她的心里也凉了半截。 对事情的结果也有所预估,但他还是不死心的问道: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唐逸皓答应了没有?” 罗婉儿坐在沙发上,气得喘不过气来,只是摇了摇头。 孙曼均立即深吸了一口气,这个结果是他没想到的,她早就看出来了,唐逸皓尽管看上去冷漠无情,但实际上是很在乎孟慕清的。 难道,是我的推断出了问题吗…… 孙曼均琢磨了一会儿,缓缓开口说道: “他就这么甘心把孟慕清给牺牲掉吗?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罗婉儿又摇了摇头。 孙曼均一见,心中的疑惑更胜了几分: “孟慕清什么时候会发病,咱们还有多长时间?” 罗婉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她不会发病了。” ------------ 为自己而活 孙曼均震惊的瞪大了眼睛,声调也不自觉地提高了几个调门: “他们找到解药了吗?你不说这毒药是你从国外带回来的密药吗?怎么可能这么轻易这样他们找到解药?这个唐逸皓还能手眼通天不成?” 罗婉儿紧紧攥着拳头,将关节攥的咯吱作响,咬着牙狠狠地说道: “他们没有找到解药,是我把解药给他们了。” “你疯了!”孙曼均最终还是克制不住自己大叫的起来,“他们都没有把股份还给你,你为什么要把解药给他们?” “我被他们摆了一道,如果我不把解药给他们的话,我可能会被坐牢。”罗婉而并不像他那么激动,轻轻挑起眼皮撇了他一眼,用淡淡的语气说道。 孙曼均很显然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被气得连连运气: “那又怎么了,先把股份弄到手啊,到时候妈妈会想办法救你出来的。”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一样插进了罗婉儿的心脏,她克制不住自己抽痛几下,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用一种难以置信的语气反问道: “你说什么?” 孙曼均显然没有察觉到女儿情绪的变化,还在自顾自地说道: “我说,我可以想尽办法把你从监狱里面救出来的,事情已经做了一半了,你怎么可以因为他威胁你几句就退缩了呢?” 如果说刚才昨晚还对自己的耳朵有所质疑,这一下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死了。 她的嘴唇动了两下,突然猛地站起来,用一种很陌生的眼神,看着这个自己本身并不熟悉的母亲。 “你把我从监狱里救出来?你当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才把这股份交出去的是吗?唐宁利被抓进监狱的时候,你有办法把他救出来了吗?” 孙曼均自然没有办法,真的从监狱里救一个人出来。 她只是太过在于股份的事情,被利益冲昏的头脑,一心只想地先把股份弄到手再说。 至于罗婉儿今后会怎么样,她却从来都没有想过。 “这不一样……”孙曼均还在想尽办法为自己辩解,但是罗婉儿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听不出来这其中的意思。 她的身体止不住的颤抖,曾经他只是认为母亲是偏心弟弟,但是她从来没有想过母亲居然会为了弟弟的一点股份而牺牲自己的后半生。 原来在母亲面前,自己永远只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牺牲品而已。 甚至在母亲的眼里,自己都没有弟弟手里的那一点股份重要。 唐宁利没有了股份,顶多是少挣一点钱,完全不至于让他用性命去换。 “不一样?”罗婉儿反问道,“你倒是说说哪里不一样,唐宁利进了监狱,你把你最珍宝的股份都掏了出来就为了捞他,而为了把这个东西要回来。你就愿意牺牲我是吗?我也是你的孩子啊,就因为我是个女孩?还是因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继承唐氏集团的家产。” “婉儿,你别这么说……”孙曼均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努力给自己找开脱的借口,可有感觉在这个事情面前所有的语言都是苍白的。 “我回来之后你都没有问问我唐逸皓究竟是怎么威胁我的,你明明知道他不是善茬,在我去了这么久都没有回来的时候,你究竟是在担心我是不是会被他伤害,还是一心只想着我能不能把你儿子的股份给他要回来?” 罗婉儿步步紧逼,孙曼均有心为自己辩解,嗓子却被堵住了一团棉花似的,说不出来一句话,只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罗婉儿的脸,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叹息了一声。 “你要知道,你和唐宁利究竟能不能继承?他家的财产?对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你们继承的钱也不是给我花的,我也不是唐家的女儿,也继承不了他们的什么,我一直都在帮你们,但是我不是棋子,我是你亲生的女儿,你有考虑过这点吗?或者说,你有把我当成亲生女儿一样的爱惜过吗?” “婉儿……你这不是废话吗?我是你妈妈,妈妈当然是爱你的呀。” 罗婉儿叹了一口气,事情已经发生到了这个地步,不是简单几句话就能够让罗婉儿改变想法的。 “请你离开我家。” 罗婉儿站了起来,指着门口的位置,冷冷地对孙曼均说道。 “婉儿,你别误会妈妈,在妈妈的心里,你和弟弟是一样重要的呀,你们都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肉。” “对,都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一个掉下来之后被示若珍宝的守护着,一个就跟个垃圾一样被人随便扔到了一边,这其中的差距可不是差的一星半点。” 孙曼均还想解释些什么,却被罗婉儿连脱带拽的脱离了门口。 重重地关门声在耳边响起,孙曼均这才感觉到这个城市的夜晚是这么的冷。 她没有多想,打了个寒战,就上了停在门口的豪车。 罗婉儿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房间里仅存的这几样可怜寒酸的家具,想象着唐宁利此时在唐家,应该正躺在温暖的大床上,老婆孩子热炕头。 尽管失去了股份,但是并不会给他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影响。 但是罗婉儿,一直都在为别人争取,不管事情发展到什么地步,她的状况都不会有一丝改变。 她甚至有些庆幸没有帮唐宁利把股份要回来,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 就这样一直从天黑坐到了天亮,罗婉儿最终却只是叹了口气。 缺失的母爱一直是她真么多年以来的一个执念,一时半会儿还真是不能把这种执念给彻底割舍。 但是经过他左右为难,徘徊了一个晚上,她最终还是决定,不会再帮助孙曼均了。 再推开门的那一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她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暖融融的,她忽然感觉自己如获新生。 从今往后,我要为我自己而活。 孟慕清吃了解药以后,明显的感觉得到和第一次…… ------------ 网络暴力 这次的解药很明显和上次吃了解药后的感觉不一样。 能够感觉到身体中的毒素在一点点消散。 孟慕清总算松了口气,这么多天她一直都没有心思玩手机,感觉到身体好起来的她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捧起手机看了看。 这么一看,孟慕清心就凉了一半。 原来在罗婉儿的故意操控之下,她逼迫父亲的网络舆论在网上发酵的已经到达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唐逸皓出面做了官方回应,但是在强大的媒体舆论面前始终起不到任何作用。 网民纷纷开始抨击孟慕清苛待父亲的事情,甚至上升到了人身攻击。 【都说娶了媳妇儿忘了娘,自己加入了豪门就不管自己父母的死活了。】 【天哪,放着这么大年纪的父亲在家不闻不问,她的心究竟是不是人长的?】 【好端端的,唐氏集团的总裁怎么会爱上这么一个恶毒的女人。】 【事情这么久了,这女人也从来都没有出面回应过,看来是默认了啊。】 【女人心海底针,实在是太恐怖了。】 网络的评论都呈现一边倒的情况,深深地刺痛了孟慕清的心。 已经被他暂时遗忘的伤痛又重新追上了他。 “我觉得我应该出面回应一下了。”孟慕清淡淡地对一旁的唐逸皓说道。 唐逸皓撇了撇嘴,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如果,我说如果,咱们就算这样一直任由事情发展的话,如果你不听这些流言蜚语,也不会对咱们的生活产生任何影响,我已经尝试过用各种办法消除网上的舆论了,但是你应该知道,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的道理,这些网民可不会仅仅因为你说自己冤枉,就这么容易相信。他们只会听他们想听到的声音。” 孟慕清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可是逸皓,这些评论不只是咱们能够看到,我妈妈也会看到,她看到了外面的人都这么骂我,她是会伤心的……” 唐逸皓也叹了口气: “我明白,虽然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这不代表他心里不明白,她之所以不把委屈说出来,是害怕会给你带来更大的委屈。” 孟慕清晃了晃脑袋: “我觉得我是时候跟父亲聊一聊了。” “千万别。”唐逸皓立即制止了孟慕清这幼稚的想法,“现在罗婉儿还没有出国,你父亲身边应该都是他安排的人在看守着,你现在送上门去无异于自投罗网,婉儿,虽然这次在咱们这里吃了亏,但并不代表这个女人是这么好对付的。” “那就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孟慕清叹了口气,心中难免升起一丝绝望。 唐逸皓皱了一下眉头,好像是想要说些什么,最终缺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将孟慕清揽入了怀中,轻声安抚道: “你先别着急,我再想想办法,前几天一直在忙着你中毒的事情,这件事情给耽搁了,你不用出手,更不用出面,一切都有我呢。” 唐逸皓并没有给出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在他的怀里,孟慕清总能感觉到无比的踏实。 孟父在这几天享受到了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除了不能赌博以外,他觉得皇上的生活也不过如此。 罗婉而派了专业的厨师及保姆到老宅去专门照顾孟父。 一日三餐有人照料,就连衣服袜子也有保姆给洗。 他这边想抽烟,就有旁边的人给他点火。 他这边想要喝水,旁边就有人给他倒好。 他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罗婉儿,比看着自己的亲闺女还要亲切万分: “丫头,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是感觉你人还真是怪不错的,我这么一个老头子孤零零的在家……女儿也不认我了,老伴儿也不要我了,我手里也没有钱,要不是你的话,我恐怕真的要被饿死在家中都没有人知道了。” 罗婉儿面带微笑,亲自给孟父递上了一根香烟: “您真的不用这么客气,你也帮了我很大的忙,其实再来之前我还有所担忧,害怕您不会答应我的要求呢,没想到您是这么爽快的一个人,咱们合作互助,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 孟父一听到罗婉儿这么说,直接拍着自己的胸膛表示着自己的衷心: “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你这么照顾我,我肯定也会全心全意地帮你,别说给你录一个那样的视频了,就算给你录100个10,000个,我也愿意。” 罗婉儿笑的前仰后合,但是笑着笑着,笑容不自觉地就僵在了脸上。 她突然觉得这个事情也没有那么好笑了。 甚至有点同情孟慕清。 其实和他做朋友的那几天,罗婉儿是有点被孟慕清的人格魅力所打动了的。 她尽管脸上写着生活,就不是很如意的样子,但是对人很亲切。 罗婉儿在他面前立的人社是一个穷困潦倒的打工人,但孟慕清在她面前却丝毫都没有一点有钱人的架子。 有钱人的贵太太的所有毛病,孟慕清都没有沾染分毫。 她低调的像是和罗婉儿一个阶层的人,但是会在罗婉儿不注意的时候,往他的枕头下面塞一些钱。 甚至只因为罗婉儿夸了一下她带的金镯子好看她毫不犹豫地就将那金镯子又带到了罗婉儿的手上。 她是真心想要帮助罗婉儿。 如果她不是唐逸皓的妻子就好了。 如果那样的话,兴许两个人还真的能成为朋友。 罗婉儿刚刚想到这里,突然就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她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幼稚的可笑。 就算孟慕清不是唐逸皓的妻子,二人根本不可能会认识,就算认识了,也根本没有机会成为朋友。 因为罗婉儿对自己有着很清晰的认知。 像她这样的人,任何亲密关系都会成为她的软肋,会成为刺向他的一把利刃。 她仿佛就从来没有被人接受过。 她就像是这个社会上多余的存在,好像如果有一天他突然消失了,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件好事儿。 ------------ 不配拥有朋友 像我这样的人,是不配拥有朋友的。 罗婉儿悲观地想到。 孟父见罗婉儿,笑着笑着就不出声了,疑惑的问道: “丫头?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罗婉儿这才回过神来,慌张的捋了捋额角的碎发: “没……没什么,突然想起来点不太愉快的事情,现在感觉好多了。” “你说笑了是不是?”孟父笑着说道。“你这么有钱的人,能有什么不愉快的事儿啊。” “可是,越有钱的人越容易烦恼不是吗?” “我觉得就是因为没有钱才会烦恼的。” 罗婉儿笑着摇了摇头: “人在没钱的时候,要是遇到了一些烦心事的话,会想着如果自己有钱了,这些问题就迎刃而解了。但如果他有钱的话,那才是真正的无助。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是小问题,所以有钱的人遇到的问题,轻易解决不了。” 孟父很显然是不理解罗婉儿说的这些话: “我虽然不知道你在烦恼些什么,但是你给我这么多钱,还拍这么多人来伺候我,你说让我在录视频说孟慕清什么,你就尽管吩咐,我绝对照做!” 罗婉儿突然感觉面前的那个人十分没意思,心中升起了一丝鄙夷。 她今天过来本身就不是为了和他聊天说笑的,就是想试探一下他的虚实。 毕竟罗婉儿指使他诬陷的人,是他的亲生女儿。 罗婉儿派这么多人来伺候他,并不是怕他死在房间里没有人知道,明面上是伺候,背地里却是监视。 就这样,罗婉儿还是不放心,她在国外隐姓埋名的活了那么多年,凭藉的就是自己的这一份细心,和慧眼识珠的看人水平。 她从小脑子就聪明,仿佛有一眼就能看穿人的心思的能力。 但是在孟父这里,她并不想直接窥探他的灵魂。 她觉得这个人的灵魂恶臭肮脏。 她强忍着恶心,又从脸上挤出了一丝微笑,缓缓地站起身来: “我是怕你心里不舒服,毕竟现在网上的风平,你也看到了,对孟慕清来说,是一件不小的伤害。” 罗婉儿这句话很明显是在试探,孟父虽然没有听出来,但还是给予了罗婉儿想要的反应: “我管他怎么样!这个不孝女,我就找他借几万块钱,他都不愿意给我,我白养他这么大了,她只顾着自己嫁到唐家威风享福,不管父亲的死活,她都不配为人,我那视频也不是诬陷他,我是实话实说罢了!” 罗婉儿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但却开心不起来,翻了个白眼就离开了别墅。 那伺候孟父的保姆追了出来: “罗小姐,我们还要一直在这里监视着他吗?我感觉完全没有这个必要啊,就算咱们什么都不做的话,我觉得他也不会说什么的。” 罗婉儿摇了摇头: “我也看出来了,他的本质就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但是为了万无一失,还要委屈你们在这儿再陪他玩上几天。” “可是罗小姐,您别怪我多一句嘴,您不是已经打算不帮助唐家的大太太了吗?要是那样的话咱们应该早点回国呀,继续呆在国内,万一哪一天唐逸皓翻了脸,对您都会有危险。” “我只是说我不会再帮助母亲了,但这并不代表我和唐逸皓之间就能这么善罢甘休。”罗婉儿眼神看着前方那片碧绿的草坪,和他小时候家里后院的那一片一样的茂盛,可就是这一副岁月静好的景象,却给他带来了一生都无法遗忘的痛。 “那您这是……”保姆一直摸不着头脑。 “我这次是为我自己而争的。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唐家的财产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也没有过非分之想,但是最近我想通了,就算没有唐家的血缘,就不能继承他们家的财产了吗?” “您是想……可是那样大太太是不会同意的。” 保姆这句话像一根利刃一样,插在了罗婉儿的心尖上。 她的身体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扯得扯嘴角,故作坚强地说道: “我不需要他的同意,从今以后,我要为我自己而活。” …… 这天早晨,唐逸皓收到了一封慈善晚宴的邀请函,举办慈善晚宴的主办方是唐家一直很好的合作伙伴,盛情邀请唐逸皓带着妻子一起参加晚宴。 这不是孟慕清第一次陪唐逸皓出席公众场合了,但是这一次,她却觉得有些不愿意去: “现在网络上我正处于风口浪尖,恐怕不适合抛头露面吧……”孟慕清悻悻地说道。 看着孟慕清略显憔悴的脸庞,唐逸皓知道,尽管孟慕清害怕自己担心,尽量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但是这么长时间的网络暴力已经快要把它整个人给压垮了。 只要她的手机一连上网络,就是铺天盖地的谩骂。 甚至有人扒出了他的手机号,会在深更半夜的时候打电话骚扰。 孟慕清几乎要崩溃了,她甚至想要躲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的地方藏起来。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因为他是唐氏集团总裁唐逸皓的妻子。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让外面的人觉得他很软弱。 想到这里,唐逸皓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出言安慰道: “网上那些人越是觉得咱们两个在一起感情会出现问题,咱们就越要在公众视野下,表现出一副很相爱的样子,给他们好好看一看。” 孟慕清没有说话,其实就算是没有媒体,锦屏那些豪门太太们异样的目光,就让孟慕清很不舒服了。 唐逸皓太了解孟慕清了,尽管她没有将自己的顾虑说出口来,唐逸皓也能猜到个几分,接着说道: “你放心,你是我的妻子,只要我认可你,别人就算心里对你有点意见,也不敢说出口。不仅不敢说出口,他们还要在你面前卑躬屈膝地阿谀奉承,这就是现实。拿出你唐总太太的威严来,咱们什么都没有做错,要害怕的人不应该是咱们。” 唐逸皓这句话给了孟慕清莫大的勇气…… ------------ 不速之客 “好,那我跟你去。” 很快到了约定的时间,孟慕清和唐逸皓坐上了加长的商务车,来到了晚宴的那家酒店楼下。 车子刚停稳,瞬间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唐逸皓在本市原本就拥有很高的名望,最近因为孟慕清的事情,更是被顶上了网络舆论的风口浪尖。 还没等二人从车里下来,周围的媒体就把他们给团团围住了。 无数的话筒瞬间就升到了二人的面前。 “唐夫人,请问就近期网络上的流言蜚语,您为什么始终都没有正面回应呢?请问您这是默认了吗?” “究竟是什么让您对养育之恩的父亲下此毒手呢?” “唐总您对这件事情怎么看?” “这件事情一出,网友纷纷评论您心如蛇蝎,您就没有什么想为自己辩解的吗?” “请问夫人您坐拥唐加了这么多财产,为什么要将自己的亲生父亲逼迫到那种程度呢?” 二人始终不回应,媒体的问题越来越尖锐,记者说的话也越来越冒犯难听,他们并不担心会因此激怒唐逸皓。 相反,他们想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如果唐逸皓或者孟慕清真的被他们气得破口大骂,仅仅一条名为【唐氏集团总裁当街怒骂记者】的新闻标题就足够让这些媒体赚得盆满钵满。 唐逸皓自然不可能趁了他们的意,拉着孟慕清的手快步走进了会场。 那些记者自然是没有资格进入会场的,只能望着二人的背影哀叹。 孟慕清挽着唐逸皓的胳膊,感受着周围的人投来的炙热而艳羡的目光。 唐逸皓这个身份的人,自然是不管到什么地方都是焦点。 就像他说的那样,那些人虽然毫不避讳的直视着他们两个,对于近期网上的留言也是心知肚明,但是没有一个人敢那么没有眼力的上前提起这件事情。 孟慕清那颗不安的心在这个时候也安了几分。 她像往常那样,大大方方地与各路名媛贵妇交谈着。 突然一个身穿女仆装的服务员走到了孟慕清的面前,突然身体一歪,将一整杯红酒打翻在了孟慕清的身上。 孟慕清那白色的裙子上瞬间就沾满了红酒。 一旁的贵妇们连连惊叫了起来。 纷纷指责那个女服务员。 “你是第一天来这里上班吗?手爪子这么不稳。” “你知道这是谁吗?这是唐氏集团的少奶奶,你敢将红酒泼到他的身上,真是疯了!” “把你们领导叫来!” “唐夫人这件衣服够你一年的工资了,你拿什么赔呀?” 那女服务员被这七嘴八舌的指责,吓得面红耳赤,连声道歉: “唐夫人,对不起,我一时没看清楚,太对不起了,我……” 一旁的人义愤填膺,就好像被泼了红酒的人是他们一样。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啊?你难道要让唐夫人这一个晚上都穿着这件被你弄脏的衣服吗?” “就是啊,你们这个小酒店里面能有给唐夫人换的礼服吗?” 孟慕清拍了拍衣服上的水渍,挤出了一抹笑容: “没事儿,我想想办法。” 一旁的大堂经理见到了这边的喧哗,连忙一路小跑的跑上前看发生了什么。 看到了满身红酒的孟慕清,大堂经理大叫了一声: “唐夫人!太不好意思了,这是我们的责任,您赶紧把这件衣服换下来,我立即交给客房部,用最好的方法给您干洗。您在房间换上浴袍,等一会儿吧。” 孟慕清皱了皱眉头: “干洗要多久啊?” “唐夫人放心好了,我们肯定不能耽误您参加今晚的晚宴,会用最快的时间把衣服洗好了,给您送到房间里面去的。” 孟慕清叹了口气,她今天身穿的是某高定品牌的贵重礼服,尽管举办晚宴的这家酒店也是七星的,但是绝对不会有这么昂贵的衣服给他替换。 没想到出这种事儿,为了避免晚上更加尴尬,孟慕清只能听从了大堂经理的建议,跟边上的唐逸皓打了声招呼,就上到了楼上的客房中。 孟慕清把那位弄脏的礼服脱了下来,递给了门口的服务员,自己身穿上酒店备的浴袍,坐在房间中玩着手机。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概过了20分钟,房间的门被敲响了。 孟慕清又惊又喜: “衣服洗得这么快吗?你们酒店的效率可真高啊!” 孟慕清一路小跑的走到了门口,很愉快地把门打开。 门被打开了那一刻,孟慕清看到的并不是生手捧着礼服的服务员,而是一个高大又熟悉的身影。 孙俊泽。 “俊泽?你怎么在这里?”孟慕清瞬间呆愣在原地,满腔的疑惑。 孙俊泽心中的疑惑并不比孟慕清少半分,他撇了撇嘴,看了一下手机: “公司突然通知我来到这个酒店开会,说要在酒店的客房里面开,怎么会是你在这里?” 孟慕清更加疑惑了: “一直都是我在这个房间里呀,会不会是你们公司搞错房间号了?” 孙俊泽拿起手机,仔细看了看看,对照了一下房门口的指示牌。 “1369,没有错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是来陪逸皓参加晚宴的,一个服务员把我的衣服弄脏了,酒店给拿去干洗了,让我暂时在这个房间里休息,等待一下,是不是他们酒店把这件事情弄错了呀?” 孙俊泽拿起手机给他的同事打电话,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手机突然没有了信号,他的电话一个也没能拨出去。 孟慕清也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发现没有任何信号。 “你要不进来休息一会儿?估计是这个晚宴门口发现了有记者偷拍,暂时把信号给屏蔽了,等手机恢复了信号之后,你再出去?” 孙俊泽看着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的孟慕清,雪白的肌肤大把大把的裸露在外面,不禁脸颊泛起一丝红晕,挠了挠脑袋: “算了,要是一会儿让逸皓看见,又该说不清楚了,别引得你们两个人吵架,我还是先去外面有信号的地方吧。” ------------ 再一次网爆 孟慕清想了想,孙俊泽说的确实有道理。 唐逸皓确实不是一个很敞亮的人,尤其是在自己这个老情敌的面前。 要是让他知道孟慕清仅仅穿着一个浴袍和孙俊泽共处一室,就算是什么都没有发生,也足够他气到发疯了。 所以孟慕清并没有再三挽留,匆匆的与孙俊泽告了别,就将房间门给关上了。 又等了差不多十多分钟的时间,这次是真的客房服务员把孟慕清的礼服给送过来了。 孟慕清换上洗得干净的衣服,又重新回到了唐逸皓的身边。 为了避免唐逸皓会多想,孟慕清并没有提起,刚才见到过孙俊泽的事情。 伴随着优美的音乐,客人们举杯畅饮, 华丽的舞台灯光闪耀,名流云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成为宴会上的焦点。 宴会厅的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欢声笑语,这是一场盛大的视觉与味觉盛宴。 衣着光鲜的侍者们默默奉献,确保每位客人都能够尽享这场盛宴的愉悦。 财富与权力交织在这个璀璨的夜晚,豪门的辉煌在此刻达到了巅峰。 随着夜幕的降临,最后一曲舞蹈在宴会厅里响起,这场豪门盛宴也渐渐落下了帷幕。 第二天一早,唐逸皓向往常一样,早早的来到了公司,准备完成一天的工作。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打开了,小李走了进来,一点的为难: “唐总,那个罗婉儿来了,她……她说有要紧的事要见你……” 唐逸皓心里咯噔了一声,一种不祥的预感顿时涌上来心头。 “她来做什么?” “她没有跟我说,就说让您一定要见他,不然你肯定会后悔的。” 唐逸皓听到这里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罗婉儿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这么贸然的前来,一定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把这房间里的所有监控都开开。”唐逸皓吩咐了一声,随后他还是不放心,从抽屉中拿出了一个指甲盖大小的监听器,随手扔在了花瓶里。 没过一会儿,楼道中的高跟鞋声响起,罗婉儿竖起了一个高马尾,大步地走进了办公室。 “唐总,我们又见面了。” 唐逸皓一脸敌意地看着罗婉儿: “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罗婉儿很夸张的干笑了几声: “看您这话说的,没有什么事儿的话,我就不能来看你了吗?咱们可是老熟人了,我过几天就要离开这个国家了,您就当我是来给您道别的吧。” “很不需要。” 罗婉儿见他这个样子,也没打算继续跟他兜圈子,从口袋中拿出了一个小小的黑匣子,放到了桌子上。 那黑匣子不停地闪着红绿交织的亮灯,偶尔还发出滴滴的声音。 罗婉儿介绍道: “这是信号屏蔽器,可以屏蔽所有的监控,录音笔,以及……监听器,总之所有通过红外传送音频的设备,在这个小小的东西面前全都会失去效力,唐总,我是认真来和您谈事情的,所以您别怪我多此一举了。” 唐逸皓心中抽了一下,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头不停发酵。 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同样的亏不会吃第二遍了。 唐逸皓故作镇定的问道: “你找我来是有什么事情,再跟我说说吧。” “唐总是个痛快人,我当着名人不说暗话,这里有一个视频想给您看看。” 罗婉儿掏出手机,播放了一个已经被离线保存了的视频。 视频中,孟慕清穿着一身浴袍站在酒店房间的门口,笑容可掬地和门口的男人说着话。 那男人探头往酒店房间里面看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角度的问题,这没头没尾的一个视频,很难不让人多想。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唐逸皓心头一紧,暗自心疼了一下。 因为他认出了那个视频里的男人,正是他多年的死对头——孙俊泽。 他深知孙俊泽一直没能割舍的下对孟慕清的感情,所以对这个人一直忌讳很深。 罗婉儿播放的那个视频自然没有录到孙俊泽从酒店的房间里离开。 视频在2人谈话的时候就中断了。 罗婉儿看着脸色铁青的唐逸皓,担心他没有看清楚,又将那视频重新播放了一遍。 “不用放了。”唐逸皓靠在椅子上,不由自主地喘上了粗气。 罗婉儿把双臂抱在胸前,笑着说道: “唐总别误会了,我对你们夫妻二人之间的感情私生活问题并没有那么在意,你们之间谁不出不出轨,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给你看的这个视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你的妻子已经经历了很强大的网络暴力,如果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这个视频流通出去,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 “连媒体的标题我都帮他们想好了:[唐氏集团总裁妻子酒店幽会陌生男性。」怎么样?这个标题够劲爆吧相信每一个刷到这个信息的人都愿意花一点时间点进去看一看。毕竟你妻子现在在网上可是火得很呢。” “你!”唐逸皓拍案而起,瞪着布满血丝的双眼,看着罗婉儿,“这是不是你刻意安排的?她们两个怎么会好端端的在酒店房间门口说话?” 罗婉儿也不想狡辩,瘫了摊手: “这个仿佛不重要吧,现在网上的趋势就是,没有人在乎真正的真相是什么,大家都只会听自己想听的声音罢了,唐总,这个道理你应该已经体会到了吧。” 唐逸皓自然知道罗婉儿说的是事实,心情更加沉重了几分。 如果这个视频传出去,孟慕清现在正在长寿的网络暴力会更上几层楼。 仅仅是这个程度,已经快要把孟慕清给压倒了,唐逸皓不敢想象,再加上一个罪名,孟慕清会是怎么样。 并且,这种事情要是一传出去,必定会引起轩然大波。唐氏集团不仅会颜面扫地,还很有可能会影响到股票。 说到底,这已经不是他们夫妻两个人之间的问题了,毕竟现在有太多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两个人看,都盼着他们两个出错。 ------------ 你的妻子出轨了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唐逸皓冷冷的说道。“把股份还给唐宁利是吗?” 罗婉儿笑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 “不是,我现在已经改变主意了,我确实想要那股份,不过我希望这个股份可以当我自己的手里。” “你?”唐逸皓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打量了罗婉儿一遍,对于他的这个说法感到有些震惊。 “从某种程度上讲,我也是你们唐家的亲戚不是吗?为什么这股份你们谁都能分一杯羹,只有我不能啊?” “你妈妈知道你这么做吗?”唐逸皓冷冷的问道。 罗婉儿冷哼了一声: “这件事情是我的主意,从始至终我都是唯一的一个操盘手,我做出来的决定不需要别人的参与,你只告诉我你接不接受就行了,不用说那么多废话。” 唐逸皓挠了挠脑袋,感觉越来越看不透面前这个女人了: “看样子你是和你妈妈闹翻了呀?” 罗婉儿当然不想和他多解释这种事情,厌恶地把头撇到了一边: “这不关你的事,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要股份还是要你妻子。” “这件事和之前的那一件事还不一样。”唐逸皓坦然地说道,“之前那事是关于我妻子的性命,身为她的丈夫,我理应为他负责,但是这次不一样了,既然我妻子有出轨的嫌疑,我就要把这个事情弄清楚,看看这个女人到底还值不值得让我为他付出,你跟我说的这件事情我知道了,但是我需要一点时间去考虑,这个你能理解吧。” 罗婉儿皱了皱眉头: “这种丑闻可不光是你们夫妻二人之间的事儿,还是关着你们唐家的颜面,所以对你说的这些事儿我不敢苟同。” “唐家的颜面?”唐逸皓不禁笑出声来,上下打量了一遍罗婉儿,“咱们一起共事了这么多年,你应该把调查出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了吧,你觉得我和唐家的关系很好吗?你凭什么认为我会顾及唐家?现在网上的舆论中,我和我的妻子已经名声臭到一定程度了,我还管得了唐家那么多吗?” 罗婉儿眨了眨眼睛,深深呼出一口气。 唐逸皓说得没错,这个罗婉儿也是知道的。 “所以你是要回家和你妻子对质?” “那就是我们夫妻俩之间的事情了。”唐逸皓懒懒地靠在椅子背上,用这种沉着冷静的情绪与罗婉儿对抗着。 罗婉儿最讨厌的,也正是唐逸皓的这一副样子。 她不喜欢每一次,明明是他的威胁唐逸皓,却不知不觉间自己总变成被动方。 但是他又深知唐逸皓的为人,要是自己一定与他对着干的话,唐逸皓是有可能放弃一切鱼死网破的。 那就得不偿失了,实在没有这个必要。 罗婉儿扯了扯嘴角,安慰自己不急于一时,还是要放长线钓大鱼: “好吧,你需要多长时间?” “一星期吧,这毕竟是几十亿的股份,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 这时间有点太长了,罗婉儿十分不满: “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耐心。” 唐逸皓并没有和他商量的意思,故意叹了一口气: “你有没有是你的事儿,如果你可以等的话,你就等一等,如果你等了三两天觉得等不了,将这视频放出去也行,总之,一个红杏出墙的女人,对我来说没有这几十亿的股份有价值。” 眼见着事情马上要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罗婉儿索性摊牌了: “你实在没有必要误会你的妻子,唐总明明是这么聪明的人,怎么遇到了这种事情不知道好好想想?如果你的妻子真的出轨了的话,怎么会那么巧地被我给拍到?这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的。” 唐逸皓当然早就猜到了,但是听到罗婉儿亲口承认,心中还是抑制不住的安了几分。 罗婉儿继续说道: “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我说了,那些和这件事情无关的网上吃瓜群众,根本就不会在意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他们只会听到自己想听的声音,这个视频的角度是我精心琢磨过的,就算他们两个之间没有什么瓜葛,相信通过我的包装,此视频一经传出,你妻子红杏出墙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就算你们两个之间的感情在坚定,到那个时候也是会百口莫辩。” 唐逸皓轻轻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瞒你说,视频里面那个男的你还挺会找,我和他已经是多年的死对头了,仅仅看到我妻子和她说话,我就已经很生气了,所以我还是要和我妻子回家商量商量这件事情。时间还是一星期,如果你能等的话你就等等我,如果实在等不了,那就按照我说的,我不介意鱼死网破。” 尽管罗婉儿气得直跺脚,也对面前这个倔驴一样的男人无计可施: “一星期就一星期,唐总,希望到时候你会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罗婉儿说完,就大步离开了唐逸皓的办公室。 把门重重关上的那一刻起,唐逸皓那一副装出来的故作轻松的表情立马消散了,瞬间变得严肃了起来。 “小李,现在开车马上回家。” 孟慕清正推着母亲在花园里面欣赏开得正盛的月季花,突然一阵汽车的轰鸣声在耳边响起,孟慕清下意识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 见到唐逸皓急匆匆地朝着自己走过来,孟慕清连忙迎上前去: “逸皓,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唐逸皓本想直接发火,但是看到孟母还在一旁的轮椅上面坐着,暂时把心中的怒火给压了下去: “你先进到屋里来,我有话要跟你说。” 孟慕清眨了眨眼睛,和母亲打了声招呼,就跟在唐逸皓身后一起进到了屋里。 “你想说什么呀?” 唐逸皓的脸一下子就变得严肃的阴森可怖,他一把捏住了孟慕清的手腕,瞳孔中布满了红血丝,像一只饥饿的野兽一样凝视着孟慕清。 孟慕清被她这副样子吓了一跳…… ------------ 添麻烦 “逸皓,你说话呀,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唐逸皓咬着牙,狠狠地说了一句: “昨天在你去换衣服的时候,你见到了谁?” 孟慕清的心里咯噔了一声,她知道唐逸皓肯定不会无缘无故问这件事情,一定是知道了什么。 她昨天之所以没有告诉唐逸皓自己见过老同学,就是担心他会多想。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还是知道了。 并且看他现在这副样子,也一定是生气了, 孟慕清很识趣的没有继续撒谎: “孙俊泽。” 听到孟慕清亲口承认后,唐逸皓反倒情绪更加激动了,他猛地用力一扯,将孟慕清重重地摔在了沙发上: “你去见他做什么?” 孟慕清很久没有见到唐逸皓对自己这么凶了,委屈的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强忍着委屈说道: “我没有主动见她,我在房间里面等着换衣服,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他就过来了,对了他说是他们公司的人通知他在这里开会,留的就是我的房间号,当时为了避免让你误会,我跟他说了几句话就让他走了。” 唐逸皓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孟慕清是无辜的,他最生气的只不过是孟慕清没有在这件事情发生了第一时间告诉他,他愣了一会儿,冷哼了一声: “你真是蠢,你也不好好想一想,那法院是实名制的,没有邀请函根本都进不来,门口那些媒体与记者绞尽脑汁都不能混进来,他怎么可能误闯进你的房间里?” 唐逸皓一语惊醒梦中人,由于昨天的情形一直都很乱,孟慕清一直都没有来得及仔细琢磨这件事情,现在听她这么一说,孟慕清才意识到这件事情有多恐怖。 “你的意思是这件事情是刻意安排的?” “不然呢?”唐逸皓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 孟慕清瘫坐在沙发上,大脑飞速运转,突然挺直身体,说道: “俊泽肯定不会故意陷害我的,他不是这种人,他曾经救过我的命,就算是有人想害咱们,俊泽也绝对不会被他收买的。” “够了!”唐逸皓怒视了一声,“没想到事到如今,你的第一反应是为他开脱啊。你都没有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就生怕我误会他,你对他的感情可真是不一般啊。” “逸皓,你在说什么啊,就算你一直都不喜欢俊泽。但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很清楚的吧。他一定也是被人骗了,当时我们的手机都没有信号了。他也不是故意要伤害到我的呀。” 唐逸皓听到孟慕清还在不停地喂孙俊泽说话,突然心中一股无名火起,大声吼道: “他是不会伤害你的,那他不会伤害我吗?他为了得到你,很有可能想要借助媒体的手段,将咱们两个拆散。” “他不是那样的人!”孟慕清坚定的说道,“在上次咱们两个闹离婚的时候,他没有趁虚而入,反而是劝我好好和你沟通,他说他希望我能够幸福,所以他想要得到我,根本不可能用这种下作的手段。” “你们两个真是坚定啊,我都要感动了。”孟慕清不知道。她越是着急为孙俊泽解释,唐逸皓就越是醋意大发。 “你!”孟慕清终于也生气了,大声说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跟她一对比我就不可理喻了对吧?你知不知道,你们就在门口说话的这一个片段,让罗婉儿给录了下来,她今天拿着视频到公司来找我,威胁我把原本属于唐宁利的公司股份给他。” 孟慕清听到罗婉儿这个名字,心里咯噔了一声,很不是滋味。 “怎么又是她……” “对,又是他,你又一次在他身上跌了跟头,你究竟要多少次才会学乖!” 孟慕清听到这里,已经无心再与唐逸皓争吵了,心中满是悔恨与愤怒,不争气的眼泪从眼眶中夺眶而出。 唐逸皓冷静了一会儿,接着问道: “在出了这件事的第一时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刻意隐瞒这件事情,到底是什么居心?” “我当时没有想到这里会是罗婉儿的阴谋,我只知道你一直都很在意我和孙俊泽之前的事情,我担心你知道了我们两个见面之后会多想,这才是没告诉你,我不是故意隐瞒你的,逸皓,咱们俩已经在一起这么多年了,也一起经历过这么多的风风雨雨了,你就多信任我一点好不好?” 孟慕清哽咽着说道。 唐逸皓一旦上来了脾气就不管不顾的人,所以孟慕清的眼泪自然流不到他的心里,他还是冷冷的哼了一声: “你每次都会做足了让我不信任的事,回过头来反而要求我信任你,你这也太不讲道理了吧。” 孟慕清顿时感到十分无助,仿佛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她呆呆的凝视着唐逸皓的眼睛。几乎在这里面寻找出一丝温情。 但终究一无所获。 唐逸皓一直都是这样,只要是脾气一旦上来,就不会在意孟慕清的感受。 他之前从来不是这样的。 孟慕清一直以为二人已经重归于好了,但只有这一件事,唐逸皓还是不能恢复到最初的样子。 好多事情本身可能就是已经改变之后,就再也不会恢复如初了。 这也是让孟慕清最心痛的地方,她呆呆地直视着唐逸皓的眼睛,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良久,唐逸皓摆了摆手,十分不耐烦: “就是因为你这个幼稚的想法,你知不知道给我添了多大的麻烦?我真的不能理解你究竟是蠢到了一个什么地步,能在一个人身上跌这么多次跟头,是不是见到了孙俊泽,大脑就一片空白,所有智商都清零了?” 孟慕清听着唐逸皓正略带讥讽的话,委屈和难受交织在一起,在心头久久不能散去 唐逸皓重重地哼了一声,转身离开了房间。 巨大的关门声在耳边响起,孟慕清不知不觉已经泪流满面,缓缓地跌落在地上,心痛万分。 ------------ 还是迈出这一步 她十分清楚,尽管已经在一起这么久,唐逸皓的每句话还是能精准的击中他的心脏。 “他说我给他添了麻烦……”孟慕清喃喃自语到,实际上他心里早就明白,自己确实是给唐逸皓添了麻烦。 但是真的从他嘴里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孟慕清还是感觉到十分难以接受。 她自知这件事情给唐逸皓添了很大的麻烦,但是他无论如何还是不能接受唐逸皓用这么难听的话攻击自己。 毕竟谁能忍受相爱的人之间的恶语相向呢? 一直过了不知道多久,孟慕清只觉得眼前的事情越来越昏暗。 心脏处一阵阵传来的钝痛让她几乎难以呼吸。 毕竟,谁能承受得住相爱的两个人,曾经温柔相向的彼此,如今却恶语相向,如同两把尖锐的利刃,深深地刺入对方的心中呢?那种痛苦,如同寒冬中凛冽的北风,穿透骨髓,让人无处可逃。 孟慕清站在那里,她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眼前慢慢崩塌。她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觉得那无尽的黑暗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正在无情地吞噬着她的理智和勇气。 她的心脏,那个曾经跳动着激情和希望的地方,此刻却像是被无数根无形的丝线紧紧勒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阵剧烈的钝痛。她试图深呼吸,想要缓解那种窒息的感觉,但每一次吸气都像是被冰冷的刀片划过,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孟慕清用力地闭上眼睛,试图将那些刺耳的言语和痛苦的记忆隔绝在黑暗之外。但那些记忆却如同顽强的野草,在她的脑海中疯狂地生长,让她无法逃避。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那种从内心深处涌出的寒冷和绝望,让她几乎想要放弃。 然而,就在她即将崩溃的那一刻,一个坚定的声音在她的心中响起。那是她对爱情的执着,对幸福的渴望,让她重新找回了勇气。她睁开眼睛,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要将那无尽的黑暗撕裂开来。 而唐逸皓,却对她的心碎熟视无睹。 在灯红酒绿的都市繁华之中,唐逸皓如同一位不羁的浪子,他的眼中似乎只有那些五光十色的世界,而对于她的心碎,他却显得如此冷漠与熟视无睹。 她,曾是他生命中的一抹亮色,是他孤独时唯一的慰藉。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份情感似乎也在他的心中渐渐淡去。他忙于事业,忙于社交,却唯独忘了她那颗为他跳动的心。 每当她试图靠近他,想要倾诉内心的苦楚,他却总是以忙碌为借口,将她拒之门外。她看着他那冷漠的背影,心中满是无奈与绝望。她的眼泪早已流干,心也早已碎成了千片万片。 有一次,她鼓起勇气,再次来到他的面前。她希望他能看到她眼中的期待与哀求,希望他能明白她的心意。然而,他却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你怎么又来了?”那一刻,她的心彻底沉入了冰窖。 她转身离去,没有再回头。她知道,她的心碎对他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她决定放下这份情感,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幸福。 而唐逸皓,却对她的心碎熟视无睹。他继续过着他的生活,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也许,他永远都不会明白,他曾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而如今,她却只能将那份情感深埋心底,成为永远的遗憾。 或许,这一切可能早在很久之前就应该结束了。 孟慕清深吸了一口气,她其实想了这么多,只不过是想要自己有一个能够心安理得的借口罢了。 她爱唐逸皓,并且一直深爱着他。 孟慕清静静地站在月光洒落的窗前,眼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不想看到自己深爱的人因为她而感到为难,那种心疼与无奈交织在一起,如同利刃一般刺痛着她的心。 他,那个她深爱的人,总是为她付出太多,每一次的选择都让她感到愧疚和不安。她知道,他的为难并非出于对她的不满,而是源于对她的爱与呵护。然而,正是这种无私的付出,让她更加无法承受内心的压力。 她回想起他们相识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而美好的时光仿佛就在昨日。她曾以为,他们可以携手走过每一个难关,共同面对生活的挑战。然而,现实却往往比想象更为残酷。她不愿成为他的负担,更不愿看到他因为她而陷入两难的境地。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望向窗外的星空。那些闪烁的星星仿佛是她内心深处的渴望与期盼,而她,却只能将它们深藏心底。她决定,为了他,她必须做出改变。她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不再成为他的负担,而是成为他坚实的后盾。 于是,她开始了漫长的努力与坚持。她努力学习新的知识,提升自己的能力,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她知道,这条路并不容易,但她愿意为了他,为了他们的未来,付出一切。 在这个过程中,她逐渐变得更加自信与坚定。她学会了面对困难与挫折,学会了坚持与努力。她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变得如此强大,原来她也可以为他撑起一片天空。 最终,她成功地实现了自己的转变。她变得更加独立、坚强,成为了他最坚实的依靠。他们一起面对生活的挑战,共同创造属于他们的幸福。而这一切,都源于她当初的那个决定——不想看到自己深爱的人因为她而感到为难。 终于,她在一片寂静的房间里,似乎历经了千难万险,终于下定了决心。她缓缓地站起身,脚步沉重地走向那个积满灰尘的抽屉。那抽屉仿佛是时间的见证者,承载着过往的记忆,封存着不愿提及的往事。 她的手在抽屉的边缘徘徊,指尖轻触着木质的纹理,似乎在寻找着勇气。她的心跳逐渐加速,每一下都像是敲击在紧绷的神经上。 ------------ 再一次离婚 终于,她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抽屉。 一阵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不禁皱了皱眉。然而,她的目光却紧紧锁定在抽屉的一角,那里躺着一份尘封了许久的离婚协议书。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也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份协议书,手指轻抚着上面的字迹。那些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仍然能够清晰地传达出曾经的决绝和无奈。她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但她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协议书,每一个字都像是针尖般刺痛着她的心。然而,她却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知道,这是她走向新生活的必经之路,无论多么艰难,她都必须迈出这一步。 最终,她将协议书紧紧地握在手中,仿佛握住了自己的命运。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决绝而坚定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那个充满未知和挑战的新世界。 她颤抖着手打开了手机,拨通了唐逸皓的电话:“你现在在哪里?” 电话那头响起了两串电流声,很明显的变化是被人挂断了。 孟慕清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心中一阵阵的抽痛。 他现在甚至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 或许早就应该这样,该结束了这一切应该在很多年之前就应该结束了。 终于,她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拉开了抽屉。 一阵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让她不禁皱了皱眉。然而,她的目光却紧紧锁定在抽屉的一角,那里躺着一份尘封了许久的离婚协议书。它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也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 她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份协议书,手指轻抚着上面的字迹。那些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仍然能够清晰地传达出曾经的决绝和无奈。她的眼眶不禁湿润了,但她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 她一页一页地翻看着协议书,每一个字都像是针尖般刺痛着她的心。然而,她却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她知道,这是她走向新生活的必经之路,无论多么艰难,她都必须迈出这一步。 最终,她将协议书紧紧地握在手中,仿佛握住了自己的命运。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决绝而坚定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那个充满未知和挑战的新世界。 夜幕渐渐降临,唐逸皓疲惫地推开家门,心中却充满了期待。他想象着孟慕清会在家中为他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两人的欢声笑语会驱散他一天的疲惫。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如坠冰窖。 家中空无一人,寂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唐逸皓的眉头紧锁,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他快步走向保姆,却只见她一脸惊恐地站在那里,仿佛见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慕清呢?”唐逸皓急切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保姆颤抖着指向茶几,那里静静地躺着一份离婚协议书,白纸黑字,冰冷而刺眼。唐逸皓的心猛地一沉,仿佛被重锤击中。 他缓缓地走向茶几,伸手拿起那份协议书。纸张的触感冰冷而坚硬,就像孟慕清此刻的心一样。唐逸皓的眼前一片模糊,他无法相信这是真的。他们曾经那么相爱,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孟慕清的身影,那个温柔善良、善解人意的女人。他们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如今却成为了刺痛他心头的利刃。他不禁想起了他们曾经的誓言,那些甜蜜而美好的承诺,如今却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唐逸皓的眼眶湿润了,他紧紧握住那份离婚协议书,仿佛想要将它撕碎。但他知道,这无济于事。孟慕清已经离开了,他们的爱情也走到了尽头。 “她是不是疯了?”唐逸皓大喊出声,他满脸惊愕,声音几乎撕裂了空气:“她是不是疯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难以置信的疑惑与恐惧,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场景。 小李,作为唐逸皓的得力助手,一直站在旁边,此刻也被主人的情绪所感染,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他急忙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唐总,您放心,我会立刻调动所有资源,全力追踪太太的下落。就算是要掘地三尺,我也会把她找出来。” 唐逸皓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激动。他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在凝聚着所有的力量。他清楚,这次的事件非同小可,这个女人的失踪不仅关乎到他的个人安危,还可能影响到整个集团的未来。 小李迅速行动起来,他打开电脑,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着。他的脸上写满了严肃与专注,他知道,现在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整个办公室陷入了紧张而有序的氛围中。电话铃声、电脑键盘的敲击声、小李低声的吩咐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紧张刺激的交响曲。每个人都在为了同一个目标而努力着——找到那个失踪的女人。 唐逸皓站在窗前,目光深邃地望着远方。他的心中充满了不安与焦虑,但同时也有一股强烈的决心在燃烧。他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挑战,他都必须坚持下去,直到找到那个女人为止。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办公室的灯光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唐逸皓和小李都仿佛忘记了时间的存在,他们的心中只有那个失踪的女人和那个未知的目标。 终于,在经过一番紧张的追踪和调查后,小李找到了那个女人的下落。他兴奋地拿起电话,向唐逸皓汇报:“唐总,我们找到她了!她现在在市中心的一家酒店里。” 唐逸皓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喜色。他立刻抓起外套,大步走向门口:“好,我们立刻出发。” 两人迅速离开了办公室,驱车前往市中心的那家酒店。一路上,唐逸皓的心情既激动又紧张,他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怎样的局面,但他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 单独谈谈 酒店的大门被敲开,孟慕清探出了脑袋。 唐逸皓来势汹汹,一句废话没有多说,转身看向小李,道: “你先回去,我要和她单独谈谈。” 小李看着唐逸皓这副样子,不禁咽了咽口水,唐逸皓不是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和孟慕清吵架了,之前吵得多热闹的时候都有过,但是还从未让他回避过。 看来,唐逸皓这次是真的被彻底点燃了怒火,他的脸色如同暴风雨前的乌云,阴沉得令人不敢直视。 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仿佛连空气都感受到了那股压抑的愤怒。 小李站在一旁,心中忐忑不安。他深知唐逸皓的脾气,一旦发起火来,后果不堪设想。此刻,他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轻易离开。 他担心,一旦自己不在场,唐逸皓可能会对孟慕清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到时候后果将不堪设想。 孟慕清则是一脸无辜地站在原地,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迷茫和不解,仿佛在问:“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然而,此刻的唐逸皓已经听不进任何解释和辩解了。小李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知道自己必须想个办法来缓解这场即将爆发的冲突。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唐逸皓的脸色,试图寻找一丝缓和的余地。然而,唐逸皓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仿佛随时都会爆发出来。 小李心中一紧,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了。他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走到唐逸皓身边,试图用话语来平息他的怒火。 然而,他的话还没说完,唐逸皓就猛地一挥手,将他推开。 小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他心中一阵惊恐,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他再次站稳身子,深吸了一口气,准备再次尝试。 然而,就在这时,孟慕清却突然开口了。 她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带着一丝坚定和勇气。她看着唐逸皓,认真地说, “唐逸皓,我知道你可能很生气,但请你听我说完。我并没有做错什么,如果你有什么不满或者误会,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唐逸皓愣了一下,他没想到孟慕清会如此勇敢地面对自己的怒火。他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怒火似乎稍微平息了一些。 但他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孟慕清。 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凝重的气氛,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小李,你现在是连我的话都听不懂了吗?” 小李愣了一下,尽管不愿意离开,但是唐逸皓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不敢再反驳什么了。 他只能用眼神一次次地暗示孟慕清,希望孟慕清能看懂,别再和唐逸皓对着干,让事情继续发酵了。 小李走后,唐逸皓深吸了一口气: “你知道我会生气,那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孟慕清扯了扯嘴角,心中泛起一阵苦涩。 “我不愿意给你添麻烦了,就像你说的,我已经给你添了不少麻烦了。” “那你就这么一走了之的话,问题就会解决了吗?”唐逸皓冷冷的问道,他能感觉到他心中仅存的一点理智就要被磨灭殆尽了。 “到时候你可以和媒体说,就说咱们两个早就离婚了,那样所有的骂名会有我一个人承担,这本身就是我犯的错,我只是不希望再连累到你了,仅此而已。” 唐逸皓冷笑了一声: “既然你知道给我添了麻烦,你现在想不负责任直接走开,这才是对我最大的不尊重。” “随便吧。”孟慕清心中一阵无名火起,她太了解唐逸皓了,她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说,他都只会听到自己想听的声音。 两个人之间最恐怖的往往不是争吵,而是沉默。 房间中安静得可怕,唐逸皓和孟慕清就这么冷冷的注视着彼此,谁也不愿意先开口。 唐逸皓又一次感到了深深的无力,她觉得二人的对峙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还不如直接吵一架来得痛快。 孟慕清早就厌倦了无休止的争吵,更何况这一次,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二人不是对立方,更没有争吵的必要。 就这样不知道一直过了多久,唐逸皓只觉得自己筋疲力尽,什么都没有说,就转身离去了。 他重重地摔上了门,孟慕清呆呆地站在门后,流下来两行泪水。 她自然不舍得真的和唐逸皓离婚,她也不是在和他赌气。 她只是觉得,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是唐逸皓在努力保护她。 她想用自己的离开,也能保护他一次。 罗婉儿用来威胁唐逸皓的股份,对于唐逸皓来说,可能没有那么重要,但它本身就应该是属于唐逸皓的东西。 爱一个人,就是不忍心看着他受委屈。 小李先唐逸皓一步回到了家,在家门口,他远远的就看见一个女人的身影在门口徘徊。 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罗婉儿。 小李的怒火一下子就顶上了天灵盖,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唐家才会像现在这样家宅不安。 都已经这样了,她还有脸过来。 小李怒气冲冲地上前打算和他理论,怎料还没开口,罗婉儿就笑出了声来: “这不是小李兄弟吗,你们家唐总去哪了?保姆说她不在家里,说什么也不让我进来,现在你回来了。快让我进门吧,我在这太阳底下晒了这么久了,实在是太难受了。” 真是恬不知耻,小李暗自想到。 “你是什么身份?真以为唐家是菜市场,谁想进就能进吗?” 罗婉儿皱了皱眉头。很明显是没有想到小李一个司机这么和自己说话,他冷笑了一声,带着三分的不屑: “这就是你们唐家的待客之道吗?” “你也不是我们唐家的客人啊,你是什么身份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罗婉儿自然不会在吵架上面认输,她插起了腰,用讥讽的语气说道: “我是什么身份不用你提醒我,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提醒一下你,你是什么身份。” ------------ 小孩子才会用吵架解决问题 “看来你们旁边没有一个人能搞定不现在的状况啊。你不过就是唐逸皓豢养的一只狗罢了,我手里有你们的把柄,就算是你的主人来了,他也不敢这么和我说话。” 小李被气得面红耳赤,却一句反驳都说不出来。 他还从来没有在大街上和一个女人吵过架,一时间有点词穷。 “你……你别得意,你不过是用了一些卑鄙下流的手段罢了,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达到的目的,也不会长久的。” 罗婉儿就像是听到了大笑话一样,大笑道: “上不了台面的手段?那又怎样?我也从来都没有标榜过我自己是个好人,我的出生本身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这都是拜你的主子所赐,所以我与他为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谁也别埋怨谁。” “可是我们太太拿你真心当朋友相处,你怎么可以这么对他。她可从来都没有伤害过你。” 罗婉儿不屑地冷哼了一声: “比起那些直接派杀手去刺杀他的人,我这点手段算不了什么吧。是他自己太过脆弱了,还会被网络上几句流言蜚语而伤害到。” “你那是流言蜚语吗?你那是赤裸裸的诬陷,你明明知道我们太太和那个姓孙的先生是同学,还要刻意过做局让他们两个人在酒店里面相遇,又偷偷录下视频发布到网络上引起舆论,你如此败坏我们太太的名声,就是为了和唐总争夺那本身就不属于你的股份吗?” 罗婉儿深吸了一口气,眼睛一转: “对。我就是想让你们唐家的股份,这是你们唐家欠我的,这么点钱抵不了你们对我伤害的十万分之一。” “谁伤害过你?罗小姐,这么多年以来你一直都在暗中与我们唐总作对,有关于你的事情我也调查过很多了,你在国外是好几家上市公司的高管,虽然不知道你这些钱都是怎么得来的,但是你肯定不缺钱吧,你要的这点股份对二少爷来说可能是吃饭的途径,但是对你来说无非就是锦上添花,为了这么一点蝇头小利耗费苦心,真的值得吗。” 小李这块准确地戳在了罗婉儿的心上。 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自己考虑过很久,她这次回国,原本是想让母亲认下她,以后能和母亲在一起生活,但是现在看来,母亲从来都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 那么就算她现在威胁唐逸皓将股份给她,她也是带不走的。 她手中一旦没有了唐逸皓的把柄,就相当于失去了在国内生存的底气,她会一直生活在恐惧中,担心着唐逸皓会跟她没完。 唐逸皓也不是一个好惹的角色,这一点她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 她之所以做这一切,无非是想证明给母亲看,自己有做这件事情的能力,只是不想再帮他们了。 这个做法有些幼稚,但事实确实如此。 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利刃已经出鞘了,罗婉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不过此时,一个新的计划又在罗婉儿的心中慢慢的露出了苗头。 她一步一步地逼近小李: “谁嫌钱多呢?就算我不是为了钱,你也可以理解为我就是要故意和唐逸皓对着干,我就是看不惯他过得好,我就是要给他添堵。可以吧。” 小李的牙都快要咬碎了: “我和你说的不是唐总的事情,是我们太太,太太可从来都不曾得罪过你,你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因为她是唐逸皓的妻子,我从来没有想过和他成为真正的朋友,我之所以会接近他,就是为了接近唐逸皓,是她自己蠢。” “你说这话就更没道理了,唐总从来都不认识你,从你嘴里说出来就像是你们两个人有深仇大恨一样,这又是何必呢?” “不认识?”罗婉儿轻哼了一声,“就算是他不认识我,可在我整个童年,他的名字可是如雷贯耳啊,他自己的母亲死了,就要剥夺别的孩子和母亲在一起的权利吗?就是因为他,我妈妈才一直不能把我接到唐家来,我才只能一直被养在国外长大,这么多年我在国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全都是拜他所赐,就仅凭这个理由,还不够我恨他的吗?” “我告诉你,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唐总了,老夫人从来就没有和唐总提起过在国外还有个孩子的事情,唐老爷子更是不知道,这个脏水无论如何也泼不到我们唐总的头上来,我看是你妈妈自己不想要你,胡乱找得借口罢了。” “你!”罗婉儿自认为内心已经强大到无懈可击,但是每每提起这件事情,还是能准确无误地触及到他的逆鳞。 她哑口无言,在这片针锋相对中很快就败下阵来。 与其说是争吵,不如说是攻心。 罗婉儿转过头看看一旁的街道,安静得没有一辆车经过,很显然唐逸皓并没有跟着小李一起回家。 罗婉儿故作坦然,仍旧用一副骄傲的语气说道: “我和你身份不对等,没有必要在这和你说这么多废话,简直是自降我的身价了,等你的主子回来,告诉他我有事找他,让他去找我。我相信就算我不说我在哪住,他也是找不到我的。” 说完,罗婉儿转身大步离去,在小李看不到的地方,悄悄抹了抹脸上的眼泪。 她甚至都不相信自己会因为这点事情而流眼泪,或许是这种情绪在心中压抑得太久,被别人猛然提起,就像是一道从未痊愈过的伤疤被人揭开一样,痛不欲生。 罗婉儿前脚刚走,唐逸皓紧接着就跟了过来。 唐逸皓心里本身就堵得慌,看见小李站在门口发呆,用并不和善的语气说道: “不进屋在这里站着做什么?晒太阳吗?” 小李一脸严肃: “刚刚我回来的时候,看到罗婉儿一直站在咱家门口,嚷嚷着非要见你,我气不过和他争吵了几句,他就走了。” “真幼稚。”唐逸皓翻了个白眼,“小孩子才会用吵架解决问题。” ------------ 答应她吧 小李很不服气,横着脖子反驳道: “我就是看不惯这女人的样子,她自己是什么东西还不清楚吗,一次又一次地加害太太。” 唐逸皓冷哼了一声: “你那个太太也没有这么无辜。” 小李眨了眨眼睛,看这个样子,都不用问就知道,刚刚唐逸皓和孟慕清之间交流得并不愉快,很有眼力地没有提起,但还是忍不住从侧面打听: “那唐总,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啊,那罗婉儿不像是很有耐心的样子,一趟趟地往咱们家跑……” 唐逸皓扶着额头叹气,他是从商这么多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让他头疼的事情,主要还是因为这事孟慕清的事。 爱一个人在拥有铠甲的同时,也会拥有软肋。 “她除了和你吵架以外,还说没说其他什么别的?” “她说有重要的事情找您,既然您不在家,就等您回来。” 唐逸皓冷哼了一声: “她能有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无非就是想催我赶紧下决心罢了。” “那么唐总,您想好这个事情应该怎么办了吗?” 唐逸皓重重地叹了口气: “再等几天,等到期限过了,你去把他找来,告诉她我同意她的要求了。” “那岂不是要让他得逞啊?”小李恨得牙根痒痒。 “那你说还能怎么办?”唐逸皓自然也是很不甘心,但也确实想不出什么其他办法来。 就在二人说话的时候,别墅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那个总说错话的保姆从门里走了出来,看着两个人站在这里发愁,十分疑惑地问道: “你们两个不进屋在门口嘀咕什么呢?” 唐逸皓用手搓了搓脸,知道这种事情保姆是帮不上忙的,所以也不打算和他多说: “你是要出去买菜吗?” 保姆愣了一下,笑着回答道: “家里的菜都是送上门的,哪里需要我自己出去买,是家里的门锁,检测到有人长期在门口站着,自动向中控室报警了我出来看看是怎么回事儿,没想到是你们两个,我还以为闹贼了呢。” “谁会来唐家当贼呀。”唐逸皓忍不住吐槽,凭借唐家的政治地位,就连小偷来了也得绕着走。 小李则是不禁感叹: “现在的门锁都这么高级了吗?还能检测到人在门口站着,真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保姆笑着说道: “你这助理当得不称职啊,连家里的安保设备都不了解。这门锁很高级的呢,我来应聘了好多天之后才研究明白的,不仅能够自动识别门口有没有人在这长时间站立,还可以实时收音录像,别说招贼了,就连一只苍蝇落在门上有几条腿儿咱们都能知道。” 录像?唐逸皓一听就来了兴致,转头看向一旁的小李,急忙问道: “你刚刚说你和罗婉儿是在咱们家门口吵的架?” 小李瞬间领悟了唐逸皓的意思,急忙点头说道: “对,吵到后面他不知道他怎么怎么了,突然就开始口不择言,该说的不该说的他全都说了。估计是他在这站着的时候就已经踩过点了,发现咱们家门口的监控并没有收音功能,所以才敢在和我吵架的时候大放厥词。” 唐逸皓忍不住笑了出来: “快去中控室调取录像。” 门所连接的电脑,很快就将罗婉儿站在门口与小李吵架的全过程倒了出来。由于距离实在是太近,那视频影像高清无比,罗婉儿刚刚站在这里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被无比清晰地录了下来。 包括他的身世,和承认陷害孟慕清的全过程。 小李站在一边看着视频,激动得有些手舞足蹈: “唐总你看见了吧,跟人吵架还是有些用的,你以后别说我这是小孩子行为了。” 唐逸皓将那视频反复看了一遍又一遍,他的心情就没有小李这么激动,反倒是表情有些许凝重。 小李看见他这个反应十分不解: “现在局势已经转到对咱们有利的一面了,唐总你怎么不开心啊。” 唐逸皓将那视频定格在一处,指了指视频上罗婉儿的画面,十分沉重地说道: “她好像是知道这个门锁能够录像。” 这一句话让现场的气氛立刻冷了下来,小李在刚刚还激动万分的心一下子又悬上了,他舔了舔嘴唇,有点儿不敢相信: “不可能啊,她要是知道这个能录像的话,还故意说出那些对他不利的话,岂不是疯了吗?” 唐逸皓深吸了一口气: “我早就说这女人没有那么简单,你看着监控中的画面,在这一针的时候他不经意地瞥了一眼门锁,从这以后他说的话就开始疯癫无状了。在那之前他可从来都没有说错一句话。就算是你说他在来到这儿之前把咱们这儿都踩过点儿了,确认没有收音设备,那也有点奇怪,以我对这个女人的了解,他已经在这上吃过一次亏了,应该就不会吃亏第2次了。” 小李听到这里,心里也止不住地打鼓: “说得也是啊,我现在这么一想也觉得很奇怪,她完全没有必要和我一个助理说这么多,不像是他的风格啊。” 唐逸皓的心情一下子就沉重了下来,总觉得罗婉儿这是一个陷阱,等着他去跳。 就这么一直沉默了一会儿,唐逸皓披上了外套: “走吧。” “咱们去哪啊?” “她不是说想要见我吗,有什么事情还是当面说的比较清楚。” 尽管天色已晚,唐逸皓还是带着小李来到了罗婉儿的住所。 刚敲了一下门,房间门就被迅速打开了,看样子罗婉儿很有可能是早就知道唐逸皓要来,一直在这里静候着了。 罗婉儿用一种并不和善的眼神瞥了一旁的小李一眼: “我这里的茅屋草舍可不比唐总的高楼大院,一下子可进不来这么多人,唐总既然有事找我,可能就要委屈一下小李兄弟在门口等一会儿了。” “你!不行,我必须得跟在唐总身边保护唐总。” 小李这句话给罗婉儿逗笑了。 ------------ 就你还保护唐总? “就你还保护唐总?你看你那细胳膊细腿儿,唐总保护你还差不多。” 小李气得面红耳赤,而罗婉儿看样子是铁了心不想让小李进屋,继续冷嘲热讽道; “我要和唐总聊的是我们的家事,我这个身份努力还勉强能攀上唐总这门亲,但你又怎么样呢?宠物可不能进门。” 唐逸皓冷笑了一声,出言安抚着小李: “你上车上等我吧,别跟她一般见识。” 小李还是有些担心唐逸皓,狠狠地剜了罗婉儿一眼,转头上了车。 罗婉儿十分热情地将唐逸皓招呼进了房间,唐逸皓看着房间内简陋的装潢,不禁皱了皱眉头: “不至于吧……你这也算是为了对付我卧薪尝胆了吗?” 罗婉儿虽然居住地简陋,但是生活品质还依旧高标准,她优雅地摇晃着手中的高脚杯: “这不算什么,跟我童年受过的苦相比。” 唐逸皓: “你受过什么苦和我都没有关系,我这次过来也不是给你当倾诉的垃圾桶的,我是来告诉你,我考虑好了。” “哦?”罗婉儿饶有兴致地将手中的红酒杯放到桌子上,挑起一只眼睛看着唐逸皓,“是要把股份给我了吗?这还没到7天呢,你就不再考虑考虑了?” “不用了,我想我想的已经很明白了,你说的没错,我根本不缺这点钱,如果你觉得这点股份真的能帮到你的话,我就当做慈善了。” 罗婉儿很显然是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淡淡的哼了一声,“你这话说得让人恶心,虽然我这屋子里简陋了一些,但是你可别忘了,我也不是缺钱的人。” 唐逸皓摆了摆手,刻意说道: “不管你缺什么吧,这件事我听你的了。” “唐某这么轻易就认输了?”罗婉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其实我还是想问问你,我把股份给了你之后,你打算怎么办啊。”唐逸皓不紧不慢地点燃了一根香烟,说话的声音小到几乎让人听不清。 “回国呗。”罗婉儿情绪很明显低落了几分,“我有的选吗?前提是唐总能让我活着回国。” 唐逸皓叹了口气,淡淡的说道: “你不打算与你母亲相认?” 罗婉儿撇了撇嘴,很明显是不想继续讨论这个话题,一脸厌恶地将头别到了一边: “这是我们母女二人之间的事情,与你无关。” “当然跟我没有关系,我只是很好奇,如果让我们家的老头子知道你母亲在嫁给他之前,在国外还有一个女儿,会作何反应呢?” 罗婉儿冷笑了一声: “你应该知道,我既然敢承认这件事情,就说明我不害怕。” “嗯。”唐逸皓点了点头,“可是这点事情都没做明白,你就不怕影响到你们母女感情吗?” “够了!“罗婉儿的声音突然如冰雹般砸下,她猛地一拍桌子,整个身子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撑了起来。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愤怒的火光,仿佛要将整个空间都点燃。 自从唐逸皓进门开始,就一直在提起那个名字,那个罗婉儿最不愿意提起的、与她血脉相连却又陌生的如同天边的星辰的女人——她的母亲。 罗婉儿的心中,这个话题就像是一块无法愈合的伤疤,每一次提起都让她感到锥心的疼痛。她曾无数次试图忘记那个抛弃她、不愿意与她相认的女人,但唐逸皓却像是故意要戳她的痛处一般,一次又一次地提起。 “你要是故意想说这些问题让我堵心的话,恭喜你目的已经达到了。“ “签了股份转让书,你就哪来的回哪儿去吧,我不想再和你废话了。” 唐逸皓看着罗婉儿失态的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哈哈哈,你还真是天真啊,我们唐家的股份怎么是随便谁都能给的呢?” 罗婉儿的脸一下子就严肃了起来: “你不打算把股份给我?” 唐逸皓点了点头: “我不仅不打算给你,还需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情。” “这就有点过分了吧。”罗婉儿冷哼了一声。 唐逸皓指了指手机: “我希望你能够上网上澄清我的妻子并没有苛待父亲,把责任都揽到你自己身上去,反正你很快就要回国了,在国内对你的舆论和骂名,对你造不成什么影响吧。” 罗婉儿摆了摆手: “所以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听从你的安排呢?” 唐逸皓将手机拿了起来,仿佛是在说一件大家都心照不宣的事情一样: “你说你这么大的人了,跟一个助理吵什么架呢?还正对着我家里智能门锁的摄像头,所以今天过来我不是和你商量的,我是来通知你,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我就将这视频发到网上去,到时候结果是一样的。” 罗婉儿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我早该想到这么阴险的办法你不会只使用一次。是我失策了。” 罗板儿的手有些颤抖,看着唐逸皓的眼神格外冰冷。 二人相对无言,唐逸皓沉默着,企图通过他的眼睛能直接看到他的内心似的。 罗婉儿发出几声淡淡的冷笑,仿佛是愤怒的几乎失去了理智一样。这部反应很明显是受到刺激之后才会做出来的,让唐逸皓不禁怀疑自己在家里的判断。 罗婉儿真的知道这个门锁上有录像吗。 唐逸皓百思不得其解,他只觉得面前的这个女人高深莫测,自己好像从未看透过她。 罗婉儿的笑声突然在寂静的房间里炸响,如同夜色中骤起的狂风,近乎疯癫地席卷着每一个角落。 她的笑声起初是低沉而颤抖的,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野兽在暗夜中咆哮,渐渐地,这笑声变得高亢而刺耳,仿佛要将整个空间撕裂。 然而,就在笑声达到顶峰的那一刻,罗婉儿突然收起了她的笑容。她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显得格外阴森,双眼中闪烁着一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那是一种混合了愤怒、绝望和疯狂的可怕眼神。 电光火石之间,罗婉儿的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 你就应该杀了我 她猛地俯身,从茶几下面抄起了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 那把匕首在她的手中仿佛变成了一条毒蛇,随时准备向猎物发起致命的攻击。 唐逸皓只觉得一股冷风扑面而来,抬头间,便看到罗婉儿挥舞着匕首向他冲来。 那匕首在灯光下划出一道冷冽的弧线,仿佛要将空气都割裂开来。唐逸皓心中一惊,下意识地想要躲避,但罗婉儿的动作实在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匕首即将刺入唐逸皓身体的瞬间,他猛地一个侧身,险险地躲过了这一击。但罗婉儿并没有就此罢手,她继续挥舞着匕首,一次又一次地向唐逸皓发起攻击。 唐逸皓只能拼命地躲避着,同时试图寻找机会反击。 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罗婉儿的咆哮声、匕首划破空气的声音以及唐逸皓的喘息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唐逸皓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愤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陷入这样的境地,更不知道该如何摆脱这个疯狂的女人。 然而,就在唐逸皓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突然发现了一个机会。他趁着罗婉儿挥舞匕首的间隙,猛地一个前冲,双手紧紧握住了罗婉儿的手腕。 两人顿时陷入了激烈的角力之中,唐逸皓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将匕首夺下,而罗婉儿则拼命地想要挣脱他的束缚。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唐逸皓突然发力,猛地一推,将罗婉儿推倒在地。他趁机夺下了匕首,然后迅速退到了一旁。 罗婉儿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神中仍然充满了疯狂的怒火。 唐逸皓握着匕首,警惕地盯着罗婉儿,生怕她会再次发起攻击。 然而罗婉儿被他死死摁在地上,早就失去了反抗的能力。 唐逸皓皱了一下眉头,将匕首扔到了一边,犹豫了一下,从罗婉儿的身上翻了下来,站在一边冷冷地看着她。 罗婉儿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刚刚那种程度的打斗让他浑身体力耗得很大,缓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过来一些,她心头像堵了一坨棉花一样,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不争气: “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唐逸皓随手拿起一块桌子上的卫生纸,板着脸擦了擦自己的手: “杀你脏了我的手。” 罗婉儿苦笑了一声,倔强地强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将头高昂至45度啊。故作坦然地说道: “你还不如直接把我杀了,反正我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就是个错误。” 唐逸皓并没有正面回应罗婉儿这句话,而是又问了他另外一个问题: “其实有件事情我心里一直有疑问,想让你告诉我个究竟。如果你愿意说的话就说,不愿意说的话倒也算了,我也没指望着你这种女人能和我说实话。” 罗婉儿咬了咬嘴唇: “你是想问孟慕清母亲车祸这件事情吗?” “是。”唐逸皓点燃一根香烟,“我们两个的感情就是从他母亲出车祸那一瞬间崩塌的,当时很明显,这场车祸就是冲着陷害我来的,但我当时很幸运没在国内,所以陷害我没成功,后来我想调查这件事情的幕后主使,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当我准备调查的时候都会遇到意想不到的危险,我心里烦闷,偶然间却发现孟慕清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件事情,就连我查这件事情都能遇到危险,更别提他了。我几乎说服他放弃,但是他却觉得此仇不共戴天,我叫他放弃就是让他对不起他的母亲,她的性格太执拗了。” “所以你怀疑这件事情是我做的?”罗婉儿淡淡的问道,从他的语气中听不出来一丝情绪。 “因为只有你能把事情做得这么天衣无缝,让我敬佩的对手并不多,你算是一个。” 罗婉儿的嘴角扯起一丝苦涩的笑: “我就当你是夸我了吧。” 唐逸皓没有立即说话,而是用一种深邃的眼神观察着罗婉儿,他没有威胁罗婉儿一定要将实话说出,他知道自己强求不了面前的这个女人。 房间内的气氛很诡异,两个人很默契地同时陷入了安静,就像是相识了多年的老友聚会,可偏偏几分钟之前两个人还经历了一番殊死搏斗。 罗婉儿不停地苦笑,像是在笑她自己的命运,一直过了很久才下定了决心似的对唐逸皓说道: “可以给我一支烟吗?” 唐逸皓从口袋中掏出烟盒扔给了罗婉儿,这烟属于轻型雪茄,劲儿非常的大,唐逸皓还从未见过有女人能抽得了这个烟。 但是罗婉儿却面不改色的点燃,深吸了一口: “不愧是唐总啊,分析的一丁点儿错都没有,没错这件事情确实是我做的。我当时与你妻子素不相识,没有一丁点儿害他的理由,我之所以这么做就是为了陷害你。” “为什么?”唐逸皓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是当时你的陷害计划成功了,孟慕清在一气之下与我离婚,你们又能得到什么呢?他不过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孩,就算与我翻脸也对我造成不了任何影响,更不影响我在唐家的地位,你们又能从中获取到什么利益呢?” “我也不知道,这件事情是孙曼均叫我去做的,其实在我这次回国之前,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他的授意,我这么说不是为了给自己脱罪,是真的很多事情我也不知道理由。她当时和我说的是,孟慕清明摆着是图你的权势才嫁到唐家来的,并不会因为你开车撞到她的母亲跟你离婚,就算是为了钱也会忍辱负重的陪在你的身边,但是到了那个时候,你们夫妻就不是一条心了,她就可以趁虚而入,策反孟慕清,毕竟夫妻当间谍是最方便的。” 唐逸皓心里咯噔了一声,他知道罗婉儿说的这个理由很有说服力也很有道理,只是在此之前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罢了。他有点为孟慕青而感到开心,但 ------------ 这一切该结束了 开心是因为困扰他这么多年的谜底终于解开了。 担忧是他担心孟慕清一想到是因为自己的婚姻才让母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而感到内疚与自责。 其实最自责的人就是唐逸皓自己了,他当时因为爱,把孟慕清娶回了家却没能好好保护她,让他受到了这么多本来不应该受到的伤害。 罗婉儿坐在那宽大而柔软的沙发上,却感觉不到一丝的舒适与温暖。 她的心思早已飘到了九霄云外,根本无暇去揣摩唐逸皓此刻的心情究竟如何。她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力气,软绵绵地瘫倒在沙发上,双眼空洞地盯着天花板,任由疲惫的浪潮一次次冲击着她的心灵。 这些年来,罗婉儿一直在权力的漩涡中挣扎。 她用尽心思,机关算尽,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惜做下一桩又一桩的坏事。她以为自己是那个掌控一切的人,可是如今却发现自己原来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 而最让罗婉儿心痛的是,利用她的竟然是她一直以来最依赖的亲生母亲。那个曾经在她耳边低语,教她如何在这个世界上立足的女人,竟然一直在利用她,将她当作了实现自己野心的工具。 罗婉儿突然感到一阵恶心,仿佛自己的胃里翻江倒海一般。 她闭上眼睛,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 可是那些过去的画面却像电影一样在她的脑海中回放,一幕幕的惨痛经历让她无法释怀。 她想起了自己曾经为了母亲的计划而背叛了朋友,想起了自己为了得到更多的权力而不择手段,想起了自己曾经为了母亲的笑容而放弃了自己的原则。 罗婉儿突然感到一阵深深的悲哀。她发现自己已经失去了太多,不仅失去了曾经的纯真和善良,还失去了那些曾经真心待她的朋友和亲人。如今她只剩下了一个空洞的躯壳,和一个充满了欺骗和背叛的世界。 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会如何,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从这个泥潭中挣脱出来。但是她知道,她必须面对这一切,必须为自己的过去付出代价。 或许只有这样,她才能够重新找回那个曾经的自己,重新找回那个真正属于她的世界。 不过那些都是之后的事情了,罗婉儿不知道唐逸皓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会怎么处理自己。 很有可能,自己没有以后了。 她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她知道现在的这个局势,如果唐逸皓起了杀心的话,她跑到天涯海角都没有用。 她就这样等了很久,最终却看到唐逸皓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等一等!”罗婉儿疑惑地站起身,叫住了唐逸皓,“你不杀我吗?” 唐逸皓似乎完全没有这个想法,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你从哪里来就回哪去吧。这个地方本身就不属于你,奢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本身就不会有好下场。” “如果让我再见到你的话,我一定会杀了你,如果我是你现在就赶紧跑,我会把我收集到的所有证据全部公布到互联网上,到那个时候你将受到的不仅是道德的批判,还会受到法律的制裁,如果你跑得太慢了,很有可能会被捕入狱,你就再也没有机会跑了。” 唐逸皓说完了,头也不回地离开,坐上了小李早早停在了家门口的那辆车。 “去老宅,是时候会一会孙曼均了。” 唐逸皓静静地坐在豪华轿车的后座上,双眼透过车窗,凝望着窗外飞逝而过的风景。 他的目光深邃而复杂,仿佛在回忆着过去的种种,又似乎在预示着未来的变化。窗外的景色在不断地变换着,从繁华的都市街道到宁静的郊区小径,每一幅画面都像是他人生中的一个章节,充满了挑战和磨砺。 而今天,他终于迎来了一个转折点。 多年来,唐逸皓与继母孙曼均之间的关系一直微妙而复杂。 两人之间没有血缘的牵绊,只有利益的纷争,明争暗斗不断。 他们在家族的权力斗争中相互较量,你来我往,从未有过真正的和平。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唐逸皓渐渐明白,这种争斗并没有给他带来真正的快乐和满足。 老宅中,孙曼均已经有几日几夜睡不好觉了。 她知道自己这个继子不是个善茬,但是在这么多年的争斗中,他从未感觉到如此疲惫和困难。因为他的身后永远有罗婉儿这一个独立干将。总能将事情做得万无一失。 但是这次罗婉儿回国之后不知道怎么了,总感觉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开始忤逆母亲的所有决定,不再像个听话的傻瓜一样受他驱使。 孙曼均很悲观地意识到,事情正在逐渐脱离自己的把控范围。 这一切都是因为,罗婉儿好像有了自己的算盘,所以这么多天以来,孙曼均一直都在想,究竟怎样才能让罗婉儿像之前那样听话。 是打亲情牌也好,是道德绑架也好,孙曼均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什么特别好用的办法。 但是剑已出鞘,不管如何都要将属于唐宁利的股份从唐逸皓的手中抢夺回来。 她正这么琢磨着,突然老宅的门被人打开了,那个他日夜挂在心上的身影走了进来,用一种恐怖的眼神看着她。 孙曼均心里咯噔了一声,瞬间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从脸上硬挤出一抹笑容,十分虚伪地迎上前去 “逸皓,你怎么回来了?” 唐逸皓1点也不跟他客气,直接绕过了他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咱们早该坐在一起聊聊的。” 事到如今,孙曼均还贼心不死,企图为自己辩白着什么: “你在说什么呀逸皓,我怎么有点听不懂啊,对了,你是回家来看爸爸的吧,他正在楼上睡觉呢,我去把他给你叫下来,哎呀,都上了年纪的人就是希望儿女无时无刻都陪在身边,你爸爸最近总念叨你……” ------------ 已经变天了 唐逸皓没有说话,只是用一种淡淡的眼神冷冷的盯着她的脸。 孙曼均吞了一口口水,意识到了大事不好,转身就想离开: “我上楼去把你爸爸叫过来,他知道你回家了一定会很开心的。” 唐逸皓不动声色地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在她身后淡淡的说道: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大概不会想让他听到。” 孙曼均瞬间像一个雕像一样愣在了原地,缓缓地转过身,没再与之拉扯,颤抖着声音问道: “你究竟想做什么?” 唐逸皓摊了摊手: “没什么想做的。” 说完,唐逸皓坐到了春秋椅上,看着茶几上摆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屏幕还亮着,被打开的页面正是媒体网站。 唐逸皓轻哼了一声: “你是在家看我和慕清的事吧。” 孙曼均一脸讨好地绕到前面: “我也是随便刷了一下,这些网友简直太过分了,莫须有的事儿就在这里捕风捉影,实在没有必要和他们一般见识,逸皓,你回去也要安慰一下慕清,不要为了这点小事烦心。” 唐逸皓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鼠标按了一下刷新的页面: “不会再为了这件事情烦心了,已经变天了。” 孙曼均不明所以地将身体探到前面,看到孟慕清热点事件中最新更新的一条上面,1大大地放着罗婉儿的照片儿。 【孟慕清事件反转了,幕后黑手竟然是她。】 【震惊!唐氏集团董事长夫人孙曼均在婚前留有私生女,藏匿国外27年!】 孙曼均看着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增长的网友评论,被吓得直接瘫倒在地上: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唐逸皓将双臂放在膝盖上,弯下身子去冷眼看着孙曼均: “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罢了嗯,不仅如此,我还大罗婉儿肇事逃逸,雇凶杀人,等多种罪名提交到了公安厅,当然我提交的时候也没有忘记你这个幕后主使。对不住了,你的安稳人生终究被我毁了,往后余生在牢里度过吧。” “不,不,我绝对不能坐牢!我一旦身陷囹圄,我那可怜的儿子岂不是要孤苦无依,谁来照顾他?我求求你,唐逸皓,你放过我吧,好吗?” 孙曼均颤抖着声音,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恳求。 她犹如一片被狂风暴雨肆虐过的落叶,无力地匍匐在冰冷的地面上,双手紧紧抓着唐逸皓的裤脚,仿佛这是她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的双眼红肿,泪水不住地涌出,却倔强地不肯让它们滴落,她怕,怕那咸涩的泪水会让自己显得更加软弱无力。 唐逸皓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那双深邃的眼眸中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 他低头看着孙曼均,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但随即又被冷漠所替代。 “孙曼均,你以为你的哀求就能让我改变主意吗?”唐逸皓的声音冷冽如冰,仿佛能将人的心冻结,“你犯下的罪行,不是一句求饶就能抹去的。” 孙曼均的身体一颤,她知道自己的罪行深重,无法辩驳。 但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她的儿子还需要她,她不能就这样沉沦在黑暗的牢狱之中。 她思考了一会儿,似乎冷静了一些,缓缓的站起身来,用一种莫测的眼神看着唐逸皓,缓缓说道: “你一定要将事情做得这么绝吗?” 唐逸皓向后撤了一步,冷笑出声: “刚刚在你女儿家里,她拿一把刀非想要杀了我,但是没伤到我分毫,你也想要这么干吗?” 孙曼均冷笑了一声,不知是在笑唐逸皓还是在笑他自己: “我一定还会有办法的,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我不害怕你,我一定还能想到办法。” 她话音未落,从楼上突然传出来了一阵下楼梯的声音。 唐逸皓冷冷的抬头看了唐父一眼,嘴角扬起一丝轻蔑的笑容。 唐父的脸色阴森可怖,很明显是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貌。他强忍着心头的怒火,故作平静地说道: “这里人多手杂,来我书房说吧。” 在昏暗的书房内,唐父的身影如同一座孤独的山峰,静静地坐在那里,眉宇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他手中的茶杯已经冷却,但他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仿佛那杯茶的温度能够给他带来一丝心灵的慰藉。 孙曼均站在他的对面,她的脸色苍白,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 她知道,这次的事情已经无法隐瞒,唐父那锐利的目光仿佛能够看透她内心的所有秘密。 唐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但声音中仍然透露出了一丝颤抖:“曼均,你真的让我太失望了。” 孙曼均低下头,不敢直视唐父的眼睛。 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颠覆了唐父对她的信任和爱意。 她曾经以为,自己能够用爱和温柔来感化唐父,让他心甘情愿地将公司的股份交给她。但现在,她才发现,自己的贪婪和狠毒已经将她推向了无法挽回的深渊。 “我真的没想到,你会为了公司的股份,一次又一次地想要害死我的亲生儿子。” 唐父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一般砸在孙曼均的心上。 孙曼均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想要解释,想要为自己辩解。 但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她的行为已经让唐父彻底失去了对她的信任和爱意。 “我甚至不敢相信,你会拿集团的利益作为自己制胜的筹码。” 唐父继续说道,“你知道这对公司意味着什么吗?没想到我真心全意地爱了这么多年的女人,居然心如蛇蝎,你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我。” 孙曼均的头垂得更低了,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握住,让她无法呼吸。 她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已经给公司和员工带来了无法弥补的损失。唐父站起身来,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 我有什么错 唐父他知道,自己再也无法相信这个曾经深爱的女人。 而孙曼均,也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彻底失去了自己的立足之地。书房内的气氛变得异常沉重,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孙曼均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只是想要为我的儿子多争取一些,我有什么错。” “逸皓有什么错?慕清,又有什么错?那我呢?我有什么错啊?25年啊,你骗了我25年,这25年以来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在国外还有一个女儿,你嫁给了我,为唐家开枝散叶,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根本不会因为这点小事而跟你离婚,更不会威胁到你在唐家的地位,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唐逸皓站在一旁,替孙曼均回答了这个问题: “因为她需要对罗婉儿留在国外,替他做一些他在国内不方便做的事情,就比如几年前的那场车祸。” “不是的,不是的……”孙曼均还在企图为自己辩解着什么,但是事已至此,苍白的语言已经改变不了任何现实。 唐父颤抖着站起身,剧烈地咳嗽了两声,这么多年的病痛折磨,又受到了这么大的刺激,对他的身体消耗很大。 他不想在浪费口舌,淡淡地丢下了一句: “公安局已经给我打电话了,你觉得事情应该怎么办。” 孙曼均心头一紧猛地跪倒在了唐父面前,颤抖着声音乞求道: “老公,我不能出事儿啊,你也说了,我这么多年为藏家的大事小情操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我发誓我以后改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了,你就看在咱们儿子的面上……” “我谁的面子都不用看!”唐父大吼了一声,“这个儿子早就被你教坏了,我对他也很失望。” “那他毕竟也是唐家的儿子,你不能不管他,要是我这个亲生母亲坐了牢,那对他来说将是一生抹不去的污点,他还那么年轻,他的人生还很长……” 唐父仰着头叹了一口气,走到了唐逸皓的面前 “逸皓,啊我……” 唐逸皓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早就有心理准备,所以并不觉得愤怒 “这是你们夫妻二人的事情,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你不用跟我多费口舌。” 唐父一时语塞,胸口像是被人塞了一团棉花一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为自己辩解了,他甚至这么多年对于儿子的亏欠已经深入到骨髓里,不可能再有转圜的余地了。 最难受的是,尽管知道孙曼均伤害了唐逸皓夫妻二人,唐父也不能孙曼均放任不管。 孙曼均可以坐牢,唐宁利用关系没有母亲,但是唐家的声望不能受到一点影响。 唐父咬了咬嘴唇,很艰难地说道: “其实这件事情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就看你愿意牺牲到什么份上了。” 孙曼均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爬上前去抱住了唐父的大腿,慌张地说道: “我什么都愿意。” 唐父的眼底闪过了一丝阴冷: “那个女孩,叫婉儿对吧,不能再留了。现在对你的指控是背后唆使,如果说你能把她舍掉的话,那就是死无对证了。” 书房里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不仅是孟慕清,就连一旁的唐逸皓心中都咯噔了一声。 唐父这是要让孙曼均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啊。 孙曼均嘴唇颤抖了几下,冷汗从脸颊上不断地滑落。 书房内,原本的谈话声戛然而止,仿佛时间在此刻凝固。 四周的空气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抽干,连一丝风都不再流动,只剩下死寂的沉默。孙曼均站在那里,整个人都僵住了,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 她的双眼瞪得溜圆,瞳孔里闪烁着震惊与恐惧的光芒,仿佛看到了什么无法置信的事情。 不仅是她,就连一旁一直保持着冷静的唐逸皓此刻也感到了心头的悸动。 他的心中咯噔一声,仿佛有什么东西重重落下,砸得他心神俱颤。 他抬头看向他的父亲,那个平日里威严而深沉的男人,此刻却透露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决绝与冷酷。 唐父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 “事已至此,你没有其他选择了,如果你想为你自己脱罪的话,就只能牺牲掉这个女孩儿了。” 唐父的‘这个女孩’4个字说出来轻飘飘的,仿佛在提醒一个与孙曼均毫无关系的陌生人一样,没有一丝感情。 孙曼均只觉得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直逼心头。 她的嘴唇颤抖了几下,想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冷汗从她的脸颊上不断滑落,顺着脖颈流入衣领,湿透了她的后背。 她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一个怎样的选择。要么遵从唐父的命令,亲手杀死自己的亲生女儿; 要么拒绝,但那样一来,她不仅会失去一切,还会给让她一直视若珍宝的儿子从此背上抹不掉的阴影。 孙曼均的心中充满了挣扎与痛苦。她爱自己的女儿,但是这似乎只是出于母亲的天性,一旦女儿和儿子的利益触碰到一起的时候,女儿的生命好像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她知道,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有时候为了生存和利益,人们不得不做出一些艰难的选择。 她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但是,当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眼前已经是一片模糊。 她知道,那是泪水在作祟。 书房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变得沉重起来。 孙曼均知道,她不能再犹豫了。她必须尽快做出决定,否则,后果将不堪设想。 她咬了咬牙,狠下心来,点了点头。 唐逸皓看到她点头,无比震惊: “你真是疯了!” 孙曼均没有理会唐逸皓,抬起头来,梳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现在就派人动手吧,我知道罗婉儿的逃跑路线……” ------------ 母亲派来的杀手 “等到她真的逃到了国外,事情就不好办了。” “天底下居然会有你这样的母亲!”唐逸皓大叫一声,心中无名火起,明明这件事情与他没有什么关系,明明他和罗婉儿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但是在他的心中,绝不允许有人这样亵渎母爱。 “这还不都是你逼的!”孙曼均猛地站起身来,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推了一把唐逸皓,将他推了个趔趄,“要不是你苦苦相逼,我怎么会陷入到这种两难的选择里。你以为我想舍弃掉我自己的亲生女儿吗?我也是身不由己呀。” 唐逸皓并没有和他计较,只是缓缓地摇了摇头: “你从来都没有两难,你始终有选择。身不由己?己不由心,身又怎能由己?” 确实,用自己亲生女儿的命来换自己的自由和儿子的体面,在这天平两边本身就是不对等的。 ……罗婉儿这边。 她是第一时间发现了网上已经将他通缉了的,她在国外逃亡的这些年练就的对这种事情十分敏感。 唐逸皓走后,她第一时间就是赶紧收拾好自己的行囊准备跑路。 坐飞机回去肯定是不行了,她现在已经成了通缉犯。 走水路肯定也不行,河上边防最近严得很。 只有一条路——山路。 这条路线罗婉儿走过很多次,就是因为熟知这个路线,她才能多次有惊无险地回到家里。 这条山路十分隐秘,就连当地的村民都有好多不知道的。 罗婉儿很快驱车赶到了山脚下,背着自己简单的行李包上了山。 在崎岖的山路上,罗婉儿步履蹒跚地前行着。然而,随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而阴森。 夜色如墨,吞噬着最后一丝光亮,周围几百里都是荒无人烟的山林,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角落。罗婉儿不禁打了个寒战,心跳加速,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紧紧地握住手中的行囊,试图从中找到一丝安全感。 突然,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吹得罗婉儿的衣裙猎猎作响。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但心中的恐惧却像野草般疯长。 她不敢回头,生怕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只能硬着头皮,一步一步地向前迈进。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奇怪的声音,像是野兽的低吼,又像是鬼魂的呻吟。罗婉儿的身体瞬间僵硬,她不敢呼吸,生怕自己的声音引来更多的危险。她紧紧地闭上眼睛,默默地祈祷着能平安度过这个难关。 不知过了多久,那声音渐渐远去,罗婉儿才敢小心翼翼地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山谷之中,四周都是高耸入云的山峰,仿佛将她包围在其中。山谷中弥漫着一种神秘的气息,让罗婉儿感到既好奇又害怕。 她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继续前行。 罗婉儿知道,她不能停下来。 突然一阵风吹过,罗婉儿晃了晃脑袋,站在山顶眺望远方已经能看到边防处的亮光了。 很快他就能够出境了。 罗婉儿深吸了一口气,戏谑地回头向来的方向看了一眼,心想,唐逸皓啊唐逸皓,和我斗你还是差点意思。 就在这时,从黑暗中突然冲出来几个黑衣人,每个人手中都拿着武器。朝罗婉儿挥舞过来,明显是冲着罗婉儿的命来的。 就在这时,原本静谧的夜色被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划破,紧接着,从周围的黑暗中如同鬼魅般突然冲出了几个黑衣人。 他们的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异常诡异,仿佛是从地狱深处爬出来的幽灵。每个黑衣人的手中都紧紧握着锋利的武器,寒光闪烁,透露出森然的杀气。 他们一言不发,只是冷冷地盯着罗婉儿,仿佛在看一个即将到手的猎物。罗婉儿心中一惊,她立刻意识到了这些人来者不善。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试图拉开与这些黑衣人之间的距离。但那些黑衣人却仿佛早已料到她的动作,纷纷加快了脚步,朝着她猛扑过来。他们的动作迅捷而有力,仿佛一阵黑色的风暴瞬间席卷而来。 罗婉儿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便是几道凌厉的风声呼啸而过。她心知不妙,连忙侧身躲避,同时从腰间抽出了一柄短剑,准备应战。 然而,那些黑衣人的攻击却如同雨点般密集而猛烈,罗婉儿只能勉强抵挡。 她的身影在月光下不断闪躲、跳跃,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黑衣人的致命攻击。 这场突如其来的战斗让罗婉儿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机会反击,否则恐怕难以逃脱这些黑衣人的追杀。 于是,她开始在躲避的同时寻找着对方的破绽,准备发动致命的一击。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有罗婉儿和黑衣人们的身影在不断地交错、碰撞。 这是一场生死攸关的较量,每一个动作、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最终的结果。罗婉儿深知自己不能有任何的松懈和犹豫,她必须全力以赴,才能在这场战斗中生存下去。 罗婉儿双拳难敌四手,已经受了很严重的伤,不停地喘着粗气: “你们是谁的人?” 一个黑衣人把帽檐往下压了压: “唐逸皓。” 那人话音未落,突然一旁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那几个杀手很明显脸色一变,互相对视了一眼。 那几个人手中拿着手电,罗婉儿一下子就认出了为首的那个人: “小李?” 与那几个杀手不同,小李带的人没有挡着容貌。 小李的脸色阴森可怖,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把手枪来,指了指那个为首的杀手: “你说你们是唐总的人?那我们是谁呀?” 那杀手很尴尬地挠了挠头: “这不重要,反正咱们的目的是一样的,您看能不能行个方便?” 小李却没有接受他的套近乎,冷着脸回答的: “谁和你们的目的一样啊?你们几个人也被揣摩唐总的目的?我们现在要把人带走。” ------------ 你欠孟慕清一个交代 那为首的杀手一下子就来了脾气,他大步走上前来,横着脖子,语气中带着挑衅和威胁: “哼,我看你们今天谁能从这带走这个女人!我要是不同意,你们谁也带不走她!” 小李微微皱眉,他知道这些杀手是出了名的难缠,而且他们的背后还有一股不可小觑的势力。但是,他也不能就这样放弃,他必须保护这个女人的安全。 他晃了晃手中的手枪,枪身在灯光下闪烁着寒光,语气坚定而冷静:“你现在有话语权吗?我们手中有枪,而你,只有一条命。识相点,让开道路,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杀手的脸色一变,他显然没想到小李会这么强硬。 他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小李,似乎在权衡利弊。而他的同伴们也开始窃窃私语,显然在商讨对策。 气氛一下子紧张到了极点,小李能感受到杀手的目光像两把锋利的刀一样刺向他。但是,他并没有退缩,而是坚定地站在那里。 那些杀手犹豫了很久,却始终不敢擅自行动。 最后只能一咬牙一跺脚,落荒而逃了。 罗婉儿从地上艰难地爬起来,对着那几个杀手的背影大声喊道: “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 她这声音在空洞的山谷中回响,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 小李一把把罗婉儿从地上拽了起来,没好气地说道: “还重要吗?” “重要!”罗婉儿顾不得自己浑身是血,几乎声嘶力竭的说道,“这个国家里边一共就没有几个认识我的人,除了唐逸皓,应该没有人有理由杀我才对,究竟是谁呀。” 她嘴上问着,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涌了上来,她,其实心知肚明,之所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明知故问,就是不想接受自己的亲生母亲想要自己的命的事实。 然而,话音未落,她的眼眶便已经湿润了。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一颗颗破碎的心,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她努力地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泪水却像决堤的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 她心知肚明,这个答案其实早已刻在她的心底。那些曾经的温馨画面,那些母亲的慈爱眼神,在这一刻都变得如此遥远和模糊。 她不愿意相信,那个曾经给予她生命的女人,如今竟然想要夺走她的生命。然而,事实却摆在眼前。那些冷冰冰的话语,那些毫不掩饰的杀意,都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刺入她的心脏。 她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崩塌。可是,她仍然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她一次又一次地明知故问,就像是在寻找一个可以让自己逃避现实的借口。她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希望醒来后,母亲仍然是那个慈爱的母亲,她仍然可以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享受那份深深的母爱。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她无法逃避,也无法改变。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痛苦和悲伤。 小李不耐烦地擦了他手中的手枪,将手枪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没好气地说道: “这还有必要问吗?除了我们长途以外谁认识你,所以就想要你的命呗。” 罗婉儿无法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她颤抖着身体,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随时都会夺眶而出。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愤怒,几乎是咆哮着喊出:“不,我不相信!她是我的妈妈,我的命都是妈妈给的,她怎么会派人过来杀我呢?”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似乎感觉不到一丝疼痛。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无法理解这个残酷的现实。 罗婉儿回想起过去的点点滴滴,那些与妈妈一起度过的温馨时光,那些被妈妈呵护的甜蜜瞬间,如今都变成了刺痛她心灵的利刃。她不愿相信这个事实,却又无法找到任何理由来反驳。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仿佛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迅速蔓延至全身。她的眼前开始模糊,泪水终于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她紧紧咬住下唇,试图止住哭泣,但内心的恐惧和绝望却让她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她猛地站了起来,想要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本能地想要逃离这个残酷的现实。她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扼住了她的喉咙。 小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对面前的这些女人有点同情,但不多。 罗婉儿就这样一直疯疯癫癫地折腾了一会儿,小李终于没有了耐心: “差不多的了,跟我们走吧。” 罗婉儿这才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愣了一下说道: “唐逸皓有什么理由救我啊……他应该才是最想杀了我的人才对。” 小李冷哼了一声: “你也未免太瞧不起我们唐总了,唐总要是想杀你的话,有很多种机会。” 罗婉儿这才反应了过来,自嘲地笑了一下: “也对。那么就是说他不打算杀我了?” 小李摇了摇头: “你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你对我们唐总和太太犯下的罪行罄竹难书,就这么让你不明不白地死了太便宜你了。其实你的这一条贱命对于我们唐总来说不太重要,是死是活我们是无所谓的,只不过唐总说了,对于太太母亲的事情,你始终欠我们太太一个交代。” “见到了我们太太,让她决定你是死是活吧。” 罗婉儿没有挣扎也没有反抗,任凭小李让她带到了孟慕清暂时居住的酒店中。 孟慕清一打开房门,看到小李带着罗婉儿走了进来,瞬间警觉了起来,一脸戒备地看着罗婉儿,仿佛我晚上随时都有可能过来把他吃掉一样。 “小李,你把他带过来做什么?” 看着浑身是血的罗婉儿,孟慕清不禁将心提到了嗓子眼儿,虽然对于这几天唐家3月付予的变化他并不知情,但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 可怜的棋子 小李瞪着眼睛看着孟慕清,一时语塞,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明明困扰了孟慕清多年的真相现在就摆在眼前,明明这沉寂了多年的冤屈终于要洗得干净,可小李却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啊 他就这样吞吞吐了很久,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最终还是罗婉儿实在忍不了了,晃悠了一下脑袋,淡淡地说道: “几年之前,你妈的那场车祸,是我干的。” 孟慕清站在那里,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定住了身形。他的双眼瞪得溜圆,瞳孔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紧紧地盯着眼前的罗婉儿。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迸发出无尽的激情和疑惑。 这么多年来,孟慕清一直在黑暗中摸索,苦苦追寻着当年母亲车祸的真相。他翻阅过无数的资料,询问过无数的人,甚至不惜冒着生命危险去调查。他心中充满了对母亲的思念和对真相的渴望,这种渴望如同一团烈火,在他的心底熊熊燃烧。 可是,当他终于站在罗婉儿的面前,面对着这个掌握着真相的女人时,他却突然变得哑口无言。他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让他无法发出任何声音。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显示着他内心的激动和紧张。 罗婉儿看着孟慕清,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犹豫不决。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而压抑的气氛。 孟慕清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绪,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变得平稳而有力。他知道,这是他追寻真相的关键时刻,他不能就这样放弃。于是,他缓缓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坚定: “罗婉儿,我一直在寻找答案,希望你能告诉我。” 罗婉儿听到孟慕清的话,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和犹豫。她看着孟慕清,似乎在思考着该如何回答。而孟慕清则紧紧地盯着她,等待着她的回答。 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两人的命运似乎在这一刻交织在了一起。 这种复杂的情绪在罗婉儿的眼里仅仅闪了一瞬就消失了,她马上又换上了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淡淡地说道: “你还记得你刚嫁到唐家的时候吗?那个时候孙曼均曾经来找过你她知道你一个无权无势的女人想要在唐家立足有多难,所以就利用这一点,想让你当她在唐逸皓身边的卧底,但是没想到你不同意,理由是你们夫妻之间的感情很好,她就想到了这个办法。 让我回国,偷偷将你丈夫的车钥匙给了我,让我冒充他已经撞成了残废。 当然,她一开始是想让我把你母亲直接撞死的,只不过是我办事不力,让你母亲留了一口气。 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我,是他自己都没有搞清楚状况,不知道当时你丈夫已经去了国外,嫁祸没能成功。” 罗婉儿坐在那里,双手交叠,优雅地抿了口茶,仿佛是在讲述一个与她无关的故事。她的声音平静如水,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仿佛她真的只是一个无意间目睹了事件的旁观者。 孟慕清站在她对面,听着她的话,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双眼紧盯着罗婉儿,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 孟慕清被她的话气得浑身颤抖,他猛地向前跨出一步,双手撑在桌子上,俯身逼近罗婉儿。他的眼中闪烁着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罗婉儿吞噬一般。 罗婉儿依旧保持着平静的表情,她轻轻地摇了摇头。 二人就这样一直对视着彼此,同时又保持着沉默,房间内的气氛安静而诡异,压抑的一旁的小李几乎喘不上气来。 过了许久,小李才率先开口: “太太,这个女人本来想跑到国外去,结果差点死在孙曼均派过来的杀手手里,唐总早就想到了这一点,让我过去救下了她,唐总说,怎么处置这个女人应该由您说了算,轮不到别人越俎代庖。” 孟慕清冷笑了一声,这笑声中带着几分嘲弄,既像是嘲弄罗婉儿,又像是嘲弄她自己: “当初你害了我的母亲,现在自己都被亲生母亲盯上性命,这真是报应啊。” 罗婉儿自知大难临头,反倒是比躲躲藏藏的时候多了几分坦然,她也冷笑了一声: “随便你怎么说吧,我做的错事多了,这件也算是微不足道了。” 孟慕清摇了摇头: “你是这么聪明的人,按照道理说应该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发现不了,你母亲让你做的是错的呢?” “因为他是我的母亲!她是我唯一的亲人!”罗婉儿突然激动了起来,啊这话好像是强调给他自己听的一样,说得十分笃定。 孟慕清摇了摇头,小李很识趣的将平板电脑递到了孟慕清的手中,那上面是老板儿的通缉令 孟慕清嘴角扬起一丝邪魅的笑容,一脸戏谑地看着面前的罗婉儿: “看来想要你的命的人,不光只有你母亲呀。” 罗婉儿的嘴唇颤抖了一下,强忍着心头的触动: “我的命本身就是妈妈给的,如果妈妈想让我替他去死的话。我也接受。” “真感人。”孟慕清用尖锐的眼神看着罗婉儿,忍不住吐槽道,“这么多年你就没想过去找你的父亲?” “我找她做什么!我就当它从来没有出现过罢了,当初是他抛弃了我和母亲,他根本都不能算人。” “可是……” “够了!”罗婉儿不耐烦地打断了孟慕清刚刚说了一半的话,“给我个痛快的吧,是你们赢了,我愿赌服输,少在这儿拿你胜利者的姿态说一些假惺惺的话了,叫人恶心。” “哼。”孟慕清白了罗婉儿一眼,“我给你个什么痛快的,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罢了,你甚至都没有自己的思想……” ------------ 一定不能放过她! “你这么多年在国外运筹帷幄,凭借自己做了很多小女孩不可能完成的事情,看上去是个很厉害的角色,但是实际上,你根本不行,你只不过是一个没人要的可怜虫罢了,甚至没有自己的思想,孙曼均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连他说让你去死你都十分畅快,像你这样的人,我根本不屑动手。” 孟慕清说完就转过了身,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小李,把她安全的送出境,让她滚得远远的。” “可是太太,当时他可害了你的母亲,就这么轻易地原谅他了?” “谁说我原谅他了?”孟慕清反驳道,“她就是个工具人,我现在知道了我真正的仇人是孙曼均,而孙曼均又想要他的命,我不想让仇人得逞罢了。” 罗婉儿用一种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孟慕清,他在来的路上想过很多种孟慕清会处置他的反应,但万万没想到孟慕清居然会把自己放走,还会让小李护送他回国。 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最终却还是没有问出口,就被小李带出了门。 他们前脚刚走,孟慕清整个人就瘫软在了沙发上,刚刚那看似强大的气场全都是他硬撑出来的。 他没有告诉小李,她把罗婉儿放走的真正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不忍。 作为好朋友相处的那段时光早就被孟慕清强压在心里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罗婉儿被亲生母亲算计了20年,最终还要为她顶罪,孟慕清就于心不忍了起来。 或许是真的不想让孙曼均如愿吧。 孟慕清刚刚很想拦住罗婉儿,问她愿不愿意帮她指控孙曼均的罪行,但是孟慕清还是没有说出口。 不是因为她妇人之仁,不忍心看到这母女相残的一幕,而是她心里其实很清楚,尽管孙曼均一而再再而三想要了罗婉儿的命,罗婉儿还是不会背叛她的。 这个世界上,狠毒的母亲和狠毒的孩子,几乎很难同时存在。 孟慕清深吸了看向窗外。 困扰了她多年的真相终于大白了,但是她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小李做事还是一如既往的周到,罗婉儿很安全的坐上了出境的航班,她透过飞机的玻璃看着下面的云层,1心中百感交集。 有那么一瞬间,她有一种想要帮孟慕清的冲动,但是这么冲动很快就被她自己扼杀在了心里。 他还是不忍心对母亲下手。 想到这里,罗婉儿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 其实他也算白了母亲一道。 唐逸皓的推断没有错,罗婉儿确实猜到了那门锁可以录像,她之所以当着录像把自己的身世说出来,就是想要一个证明。 罗婉儿多年来一直过着如同隐形人一般的生活。她小心翼翼地隐藏着自己的真实身份,深怕那层神秘的面纱被人揭开,暴露出她身上那个惊天的秘密——她是唐家大太太的私生女。 在国外这个陌生的国度里,罗婉儿仿佛是一颗被深埋在石头中的宝石,虽然璀璨夺目,却无人知晓。她的生活就像是一部没有主角的剧本,默默地演绎着,没有留下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然而,罗婉儿的心中却有一个强烈的愿望,那就是让人知道她的存在。她渴望有一天能够站在阳光下,光明正大地展示自己,告诉世人,她并非无名之辈,而是唐家血脉的一部分。 为了实现这个愿望,罗婉儿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她努力学习各种技能,不断提升自己的能力,以期有朝一日能够站在众人面前,展现自己的才华和魅力。 她就是希望有一天可以成为母亲的骄傲,让自己的身世可以放在太阳底下,不再是某些难以启齿的污点。 孟慕清有一点说对了,罗婉儿这么聪明的人,其实早就看出来了母亲一直是拿他当个棋子,只不过是他心甘情愿上当,心甘情愿当母亲的听话的傻瓜。 这是罗婉儿第1次做忤逆母亲的决定,还引火烧身伤到了自己。 但是她不后悔。 想到这里,罗婉儿的嘴角不由得上扬了一分。 终于,她的身份被人知晓了,她终于站在了太阳底下。 罗婉儿是安全了,孙曼均却彻底乱了阵脚。 “你们说是唐逸皓把罗婉儿救走的?” 孙曼均对面站着她派出去的垂头丧气的杀手: “千真万确,那过来救下罗婉儿的人,正是唐逸皓身边的小李,我是不会认错的,并且他好像根本就没想隐瞒这件事情,很大方的承认了。” “唐逸皓他有病吧!”孙曼均气得跳脚,“他和罗婉儿之间又没有什么交情,他犯得上救她吗!” “他就是存心和我过不去,他就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孙曼均气得直咬牙,却无计可施。 唐父坐在身后的老板椅上,冷眼看着这一切,在心底长叹了一声。 他也根本不能理解儿子的行为,只能是不住地叹气。 或许是听到了唐父的叹气声,孙曼均急忙转过身疯狂地祈求: “老公你在想想办法啊,一定是唐逸皓早就和罗婉儿串通好了,就是为了陷害我的,老公,他们两个估计是很早之前就是一伙的了。” 这个时候,唐父的助理走了进来,冲着唐父低声耳语: “董事长,刚刚查到,那个叫罗婉儿的女人已经安全出境了,送她出去的,是唐总身边的小李,咱们还要追吗?” 唐父轻轻摇头: “逸皓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一旁的孙曼均屏气凝神地听到了那助理和唐父的悄悄话,一下子就激动了起来。 “不能算了!不能算了!就算是追到了天涯海角,也一定要将罗婉儿杀死,她现在已经是和唐逸皓站在一条战线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害我的,一定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她!” 唐父看着孙曼均,已经不觉得震惊了。 他这几个月以来,对孙曼均的刻板好印象已经被刷新了好几次了,所以现在不管孙曼均做出什么事情来,他都不觉得震惊了。 ------------ 得饶人处且饶人 但唐父还是忍不住说道: “你对你亲生的女儿,倒是真的忍心。” 孙曼均愣了一下,随后换上了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伏在唐父的膝盖上哀求道: “谁会不疼惜自己的女儿呢?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只是老公,我死不足惜,但是我得为宁利想一想啊,他是我给你生下的儿子,是咱们两个爱情的……” “够了!”唐父怒呵了一声,打断了孙曼均说了一半的话,实在听不下去,他接着往下说了。 “我告诉你,就算是我现在帮了你,也全是为了咱们唐家,并不是为了你们母子,罗婉儿现在已经逃到国外去了,得饶人处且饶人吧,那毕竟是你的亲生女儿。” “可是,唐逸皓是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我的呀,老公,你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我被他害死了啊。” 唐父的脸一下子就变得更阴沉了,几乎是咬着牙的说了一句: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对付我自己的儿子吧?” 孙曼均这才意识到了自己说错了话,吞吞吐吐的一会儿,才整理出来一句完整的话: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了,老公……我是担心……” “你什么都不用再说了。”唐父缓缓地站起来,吃力地咳嗽了两声,用一种难以形容的眼神撇了孙曼均一眼,“这件事情我会帮你处理好的。至于今后,你还是好自为之吧。” 孟慕清就这样恍恍惚惚地坐在房间的角落里,整整一天的时间,她的目光空洞,仿佛被无尽的回忆所吞噬。 那狭窄的空间里,时间仿佛被拉长了,她的前半生像是一部快速播放的电影,在她眼前一幕幕地闪过。 回想起当年,她嫁给唐逸皓的那一刻,外界的声音都是羡慕和祝福。所有人都认为她幸运至极,嫁给了一个既爱她又有钱的男人,仿佛她实现了全世界女人的梦想。 那时的她,身穿洁白的婚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整个世界都属于她。 然而,这其中的酸楚和痛苦,只有孟慕清自己能够深刻体会。她嫁给唐逸皓后,虽然物质生活丰裕,但精神上的空虚和孤独却像是一根根无形的刺,深深地扎进她的心里。 唐逸皓的忙碌让她感到被忽视,他的冷漠让她感到心寒。 她曾经试图用各种方式去挽回他的心,但结果都是徒劳。 再后来,就连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母亲,也受到了她的牵连。 这一天,孟慕清像是被回忆的潮水淹没,她想起了那些甜蜜的时光,也想起了那些痛苦的瞬间。 她的心情像过山车一样起伏不定,时而欣喜,时而悲伤。她仿佛能够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那是她前半生的遗憾和不甘。 在这个寂静的房间里,孟慕清独自承受着回忆的煎熬。她不知道未来该何去何从,但她知道,她必须面对自己的过去,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未来。 可是未来在什么地方,没有人告诉她。 她想了一天也没有想到一个答案。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房卡刷开了,唐逸皓拿着一沓子文件走了进来。 孟慕清眼神迷离地凝视着唐逸皓手中的那份文件。 她的心跳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沉重。 唐逸皓站在她对面,他的面容平静如水,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藏着复杂的情绪。他缓缓地将文件摊开,孟慕清的目光随之聚焦在那几个明晃晃的字眼上——“离婚协议书”。这几个字像是锋利的刀片,瞬间划破了孟慕清原本平静的心湖。 她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和慌乱。她努力想要看清文件上的每一个字,但眼前却仿佛蒙上了一层薄雾,让她无法清晰地思考。 她的脑海中一片混乱,各种思绪交织在一起,让她感到窒息。 这一天,总归还是来了。 尽管离婚时孟慕清提出来的,但当这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孟慕清还是会难免觉得有点难受。 唐逸皓冷冷地看着孟慕清,将离婚协议书放到了桌子上。 孟慕清叹了口气,倒是率先开口了: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都听说了,所有事情,我都已经听说了。” 唐逸皓本来刚刚拿起水杯要喝一口谁,听到孟慕清这句话之后又把水杯放下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孟慕清,缓缓问道: “所以呢?你想表达什么?” 孟慕清叹了口气,尽量平复了一下自己躁动不安的心情: “谢谢你。” 唐逸皓深吸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 “你我之间,什么时候需要这么客气了?” 孟慕清还是止不住地叹气。 房间又一次陷入了沉默,在这一片寂静中,唐逸皓仿佛听见孟慕清正在小声抽泣。 “你哭什么?”不知道为什么,唐逸皓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因为她的眼泪而感到慌张,语气中仿佛还带着几分的不耐烦。 孟慕清晃晃脑袋,摇了摇头。 唐逸皓继续说道: “是你要跟我离婚,你还感到委屈吗?” 孟慕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接着摇头。 唐逸皓叹了口气,愣了许久才说: “你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和我提,你知道的,什么要求我都可以答应你。” “你应该也是知道我不是喜欢和你提要求的那种人.。” “那我对你有点要求。” 唐逸皓说完就站了起来,拿起了桌子上的离婚协议书,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打火机,将离婚协议书在孟慕清面前点燃。 唐逸皓的声音冰冷而坚定,仿佛从远古的冰山中传来,他猛地站起身,身形如松,透出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向对面的孟慕清,仿佛要将她看穿。 他伸出手,缓缓拿起桌上那份薄如蝉翼的离婚协议书,纸张在灯光下泛着苍白的光。他的手指在纸面上轻轻滑过,仿佛能感受到上面每一个字的痕迹 然后,他从口袋中掏出一个银色的打火机,轻轻按下,蓝色的火焰瞬间跳跃而出。 ------------ 那就算了吧 “这是你写的。” 他冷冷地说,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孟慕清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被她掩饰过去。唐逸皓将离婚协议书举到孟慕清面前,让她能清楚地看到那份曾经承载了他们婚姻终结的文件。 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将打火机靠近纸张,火焰迅速吞噬了那份协议书。纸张在火焰中迅速卷曲、变黑,最终化为一片灰烬 唐逸皓看着那些灰烬在空气中飘散,仿佛看到了他们曾经的爱情在时间的火焰中一点点消逝。 “现在,这个离婚协议书已经不存在了。”他转过头,目光如炬地盯着孟慕清,“你这一辈子都别想和我离婚。” 他的声音充满了决绝和坚定,仿佛要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孟慕清。孟慕清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奈和悲哀。 她知道,自己已经被这个男人牢牢地束缚住了,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他的掌控。 可不知道为什么,孟慕清的心中却涌现出一丝轻松。 她和唐逸皓之间本身就没有闹到非要离婚不可的地步,完全是她遇到了危机之后,不想让本来不该承担这些的唐逸皓帮她承担。 所以,本质上说,她是想要放过唐逸皓。 当唐逸皓的话音落下,孟慕清的心头瞬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原本平静如水的内心,在这一刻变得波涛汹涌。起初,她只觉得鼻子一酸,似乎有一股莫名的力量在拉扯着她的情绪,让她无法自持。 紧接着,孟慕清的身体仿佛不受控制一般,猛地向前冲去,直接跳到了唐逸皓的身上。她紧紧地抱住他,仿佛要将自己整个人都融入他的怀抱中。这一刻,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温暖而安全的港湾,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我们再也不离婚了。”孟慕清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坚定,她抬起头,凝视着唐逸皓的眼睛,眼中闪烁着坚定和期待的光芒。 唐逸皓也被孟慕清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随即便感受到了她身上传来的温度和气息。他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眼中满是温柔和宠溺。 “好,我们再也不离婚了。”他轻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温柔和坚定。 两人相拥在一起,仿佛要将彼此融为一体。这一刻,他们仿佛感受到了彼此的心跳和呼吸,也感受到了对方心中的喜悦和激动。他们知道,这一刻,他们的心已经紧紧地连在了一起,再也无法分开。 唐逸皓紧紧抱着怀中的孟慕清,他的心跳仿佛被一股强烈的力量所牵引,不由自主地加速着。他深深地凝视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仿佛能够穿透他的灵魂,让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孟慕清微微抬起头,望着他,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唐逸皓仿佛被这股光芒所吸引,情不自禁地靠近她,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呼吸也愈发急促。 就在这一刻,唐逸皓突然低头,吻上了孟慕清的唇。他的吻深情而热烈,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孟慕清微微颤抖着,闭上了眼睛,任由他的唇在她的脸上游移,她的心跳也随着他的节奏而加速。 两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只属于他们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剩下彼此的气息和温度。唐逸皓的吻越来越深,仿佛要将所有的情感都倾注在这个吻里,孟慕清也完全沉浸在这个吻中,无法自拔。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了,两人的心跳声和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美妙的旋律。直到最后,唐逸皓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她,两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深深的情感。 这一刻,唐逸皓感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满足,他知道自己已经深深地爱上了孟慕清,而她也同样深深地爱着他。他们彼此凝视着,仿佛要将对方的身影深深地刻在自己的心中。 这一刻,犹如一幅尘封已久的画卷,在孟慕清和唐逸皓之间缓缓展开,露出了那被误解与疑虑所遮掩的真相。所有的误会,如同被风吹散的迷雾,渐渐在他们心中消散,露出了原本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深情厚意。 孟慕清站在那里,望着唐逸皓,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想起那些曾经的争吵,那些因误会而产生的隔阂,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而此刻,当她看到唐逸皓眼中流露出的真挚与深情,她突然明白,那些误会与争吵,不过是一场场的试炼,让他们更加深刻地理解了彼此的心意。 唐逸皓也望着孟慕清,他心中的疑惑与不安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他想起那些曾经因为误会而错过的温柔与体贴,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懊悔。 而现在,当他看到孟慕清眼中的坚定与信任,他明白,他们从未想过要分开,彼此的心意一直都深深地相连着。 两人相视而笑,所有的误会与隔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留下了彼此心中那份深沉而坚定的爱意。 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仿佛要将所有的爱与温暖都融入到这个拥抱之中。这一刻,他们才真正地明白了彼此的心意,也明白了爱情的真谛——无论经历多少风雨与误会,只要心中有爱,就能够战胜一切困难,走到彼此的身边。 罗婉儿,那个曾在国内掀起轩然大波的女子,如今已逃至遥远的异国他乡。然而,这陌生的国度并未能给她带来真正的安宁。每当夜幕降临,她那颗被罪恶感笼罩的心,就如同被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让她彻夜难眠。 她时常回想起在国内的那段日子,那段充满了背叛与谎言的日子。每当闭上眼睛,那些曾经的画面就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一一闪现。她看到了自己为了利益不择手段,看到了那些因她而受害的人眼中的绝望与愤怒。 ------------ 我一定为你报仇 这些记忆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一次次地割裂她的内心,让她痛不欲生。 她试图用各种方式来逃避这些回忆,她告诉自己要忘记过去,重新开始。然而,那些罪恶感却如同附骨之蛆,如影随形地跟随着她。 她知道自己无法逃避,也无法原谅自己的过错。 在这个陌生的国度里,罗婉儿过着一种与世隔绝的生活。她不敢与人深交,也不敢轻易展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她害怕被人认出,害怕那些曾经的受害者会找上门来。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让她倍感压抑,她觉得自己仿佛被囚禁在一个无形的牢笼之中。 然而,即使在这样的困境中,罗婉儿也没有放弃希望。她知道自己必须面对自己的过去,必须找到一种方式来救赎自己的灵魂。 她开始寻找那些能够让她心灵得到安慰的方法,试图在异国他乡找到一条通往救赎的道路。 唐父,一位性格独特的人物,他常以锋利如刀的语言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柔软与善良。他的嘴皮子犀利,像一把锐利的刀子,往往能在不经意间刺痛他人,但真正了解他的人都知道,那不过是他坚硬外壳下的保护色。他的心肠却像豆腐一般柔软,充满了对家人和族人的深沉的爱与关怀。 尽管唐父对妻子孙曼均心生怨怼,对她的某些行为或态度感到不满,但他从未真正有过伤害她的念头。他的怨怼,更像是一种无奈和期待,期待她能更好地理解他,与他并肩同行。然而,他知道,作为一家之主,他不能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整个家族的和谐与荣光。 为了唐氏一族的荣光,唐父不得不放下个人的怨怼,出面平息了这件事情。他深知,家族的荣光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需要每一代人共同努力、相互扶持才能得以延续。他不能因个人的情绪而影响到整个家族的未来。 因此,他强忍心中的不满,以大局为重,用智慧和耐心去化解这场风波。 在平息事情的过程中,唐父展现出了他深沉的爱与关怀。他不仅安抚了族人的情绪,还耐心听取了各方的意见,力求找到一个既能维护家族荣光又能让所有人都能接受的解决方案 。他的努力没有白费,最终事情得到了圆满的解决,唐氏一族的荣光也得以继续闪耀。 但是,唐逸皓见事情慢慢平息了下来,尽管是早有预料,但还是有点感觉对不起孟慕清。 妻子的杀母仇人,那个曾冷酷得想要夺走她母亲生命的男人,此刻竟然就站在他的眼前,触手可及。 然而,唐逸皓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力为心爱的妻子报仇雪恨。他心中的愤懑和无奈如同潮水般汹涌,几乎要将他淹没。 越是这样,他越觉得对孟慕清有所亏欠。 “慕清,对不起,这次未能将孙曼均彻底扳倒,未能为你的母亲报仇雪恨。我们原本已经搜集到了足够的证据,足以将她推向深渊,让她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然而,就在这关键的时刻,老爷子却突然挡在了她的面前,成为了我们前行的绊脚石。 我们本可以一举将她击败,让她无法再嚣张跋扈,无法再伤害我们身边的人。但是,就差那么一点,就差那么一步之遥,我们却未能成功。” 唐逸皓站在夜色中,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他知道,这次失败并不意味着结束,反而是一个新的开始。他们必须继续努力,继续寻找新的证据,直到将孙曼均彻底扳倒为止。 慕清静静地站在他的身旁,默默地支持着他。她知道,唐逸皓一直在为她的母亲的事情奔波劳累,一直在为正义而战。 她相信,总有一天,他们会成功地将孙曼均绳之以法,为她的母亲讨回公道。 夜色渐渐深沉,但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希望和决心。 他们知道,前方的道路虽然曲折艰难,但他们一定会坚定地走下去,直到达到自己的目标。 孟慕清微笑着,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执着的光芒,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对身旁的逸皓说道:“逸皓,我明白你已经拼尽了全力,我们并非一无所获。 至少,经过这一番波折,我们现在已经知道了当初我妈妈车祸的真凶是谁了。孙曼均,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凶手,我们已经揭开了他的面具。” 孟慕清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冷静而坚定的力量,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她,让她在黑暗中找到了前进的方向。逸皓看着她,心中也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只要有孟慕清在身边,他们就能够一起度过。 “逸皓,我们不必着急。”孟慕清继续说道,“虽然现在我们还没有足够的证据来将孙曼均绳之以法,但我们有的是时间和耐心。 总有一天,我们会找到那个能够让他血债血偿的机会。我们要做的,就是保持警惕,不断收集证据,等待那个时机的到来。” 逸皓点了点头,他深知孟慕清所说的话都是正确的。他们现在虽然还没有足够的实力去对抗孙曼均,但他们有的是坚忍不拔的毅力和不屈不挠的精神。 他们相信,只要一直坚持下去,总有一天能够揭开真相,让孙曼均付出应有的代价。 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一刻,所有的困难和挫折都变得微不足道了。他们知道,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他们也相信,只要彼此携手并进,他们一定能够走到最后的胜利。 孟慕清的母亲静静地坐在轮椅上,她的眼神中透露着岁月的沧桑和无尽的温柔。 她不知道何时已经悄然无声地来到了孟慕清和女婿逸皓的身后,两人的对话如同细水长流般传入她的耳中。 孟慕清的声音带着一丝坚定和决绝,她正在和逸皓商量着如何为母亲报仇。 ------------ 唐父病重 而唐逸皓则是一脸凝重,显然也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母亲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五味杂陈。 她不想让自己的事情成为女儿和女婿的负担,更不想让他们因为自己的事情而陷入危险之中。 她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一声,然后缓缓地转动轮椅,来到了两人的面前。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慈祥的笑容,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慕清,逸皓,我看还是算了吧。”母亲的声音虽然轻柔,但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孟慕清和逸皓都吃了一惊,他们没想到母亲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更没想到她会听到他们的对话。 “妈,你怎么来了?”孟慕清有些尴尬地问道。 “我一直都在这里啊,只是你们没有注意到而已。”母亲微笑着说道,“我听到你们在谈论为我报仇的事情,但我觉得还是算了吧。” “为什么?”唐正阳不解地问道。 “虽然这场车祸让我残疾了,但我也不希望你们一心为我报仇。”母亲说着,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我知道你们都很关心我,但我不希望你们因为我而陷入危险之中。” “妈。”唐逸皓步履沉稳地走到丈母娘孟母的床前,目光坚定如铁,语气中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决心。他紧握着孟母那双布满皱纹的手,那双曾无数次给予他和孟慕清温暖与力量的手,此刻却显得如此无力。 “您放心,当初那场无情的车祸,让您承受了如此巨大的痛苦,而那个罪魁祸首却逍遥法外,肆意妄为。”唐逸皓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充满了愤怒与不甘。 “我和慕清,我们绝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算了。”他继续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血债必须血偿,这是我们的信念,也是我们的底线。无论需要多少时间,无论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我们都要找到那个真凶,让她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孟母虽然身体虚弱,但眼中却流露出对唐逸皓的信任和欣慰。她知道,自己的女婿是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人,他一定会为自己讨回公道。 唐逸皓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与不甘都吸入肺中,然后再化为坚定的信念和力量。 突然,寂静被一阵刺耳的铃声打破,唐逸皓眉头一皱,抬头看向桌上那部黑色的手机。屏幕上的来电显示是“小李”,他的助理,通常只有在重要事情发生时才会打扰他。 “唐总,不好了……”小李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和颤抖,透过话筒传来,“你父亲突然病重,现在已经送到医院去了。” 唐逸皓的手微微一顿,手机似乎在他的掌心中变得沉重起来。他的表情却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就像一潭死水,平静得让人捉摸不透。 他淡淡地回应:“知道了。”声音中不带一丝情感,仿佛是在谈论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 是的,对于自己的亲生父亲,唐逸皓早就没有了感情。那些过去的记忆,如同一把锐利的刀,深深地刻在他的心头,每一次回想都让他痛得无法呼吸。他们之间的亲情,早已在岁月的侵蚀下消磨殆尽,剩下的只有冷漠和疏离。 然而,此刻听到父亲病重的消息,唐逸皓的心中还是泛起了一丝涟漪。他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繁华的夜景,心中却是一片荒凉。他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逃避,血缘的纽带终究是无法割舍的。 他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医院的电话。他需要了解更多的情况,尽管他的心中并没有太多的期待和关心。但是,作为一个儿子,他觉得自己有必要去做些什么。 电话那头传来了医生的声音,唐逸皓静静地听着,脸上的表情依旧淡漠。但是,他的心中却已经开始波涛汹涌。他知道,无论自己如何努力保持冷静,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已经打乱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 他需要尽快去医院看望父亲,尽管他知道自己可能无法做到真正的关心和照顾。但是,他觉得自己有责任去面对这个事实,去面对那个曾经给予他生命,如今却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男人。 夜色渐深,唐逸皓的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能够承受住这份沉重的负担。但是,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去面对,去迎接这个充满挑战和未知的未来。 “我还是要去一趟医院。”唐逸皓对孟慕清说道。 孟慕清心情很复杂,她知道唐逸皓对于她的父亲早就没有了感情。 所以孟慕清点了点头: “对,你是应该去一趟,如果你不去的话,孙曼均又会拿这件事情大做文章了。” 唐逸皓摇了摇头,说道: “不是为的这个。是那个老头子还有话没有跟我说清楚,至少他应该把真相告诉我之后再死。” 说完,唐逸皓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吸入肺中,然后毅然决然地驱车赶往了医院。夜色中,街灯昏黄,他的车速却快得惊人,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推动着他前行。 一路上,唐逸皓的心情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难以平静。他的思绪纷乱如麻,一会儿想起父亲曾经的种种不是,一会儿又想起父亲躺在病床上的虚弱模样。他觉得自己的父亲早就该死,这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反复回荡,如同一个魔咒。 然而,当他的父亲真的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唐逸皓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他看着父亲那张曾经威严如今却苍白无力的脸庞,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那是一种复杂的情感,既有对父亲的怨恨和不满,又有对生命的敬畏和无奈。 医院的走廊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让人感到一阵窒息。唐逸皓快步走到病房门口,深吸一口气,然后推门而入。 ------------ 弥留之际的唐老爷子 唐逸皓看着躺在病床上的父亲,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就在这时,父亲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站在床边的唐逸皓。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便被一种复杂的情绪所取代。唐逸皓看着父亲的眼神,心中不禁一颤,仿佛被什么东西触动了。 他知道,这一刻,他和父亲之间的恩怨情仇,都将在这个充满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得到一个了结。 唐父静静地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苍白而瘦削的脸庞仿佛被岁月和病痛无情地雕刻。他的双眼深陷,曾经炯炯有神的目光此刻变得浑浊而迷离,仿佛在追寻着遥远的记忆。 他的身体被各种医疗管线束缚着,每一次微弱的呼吸都伴随着医疗器械的轻微嗡鸣。他的双手无力地搭在床边,手指间似乎还残留着往日的力量和温度,但此刻却只能无力地颤抖。 病痛在他的身体里肆虐,像是一只贪婪的野兽,不断地吞噬着他的生命力和希望。他的眉头紧锁,仿佛在与病痛做着无声的抗争,但每一次挣扎都显得那么无力。 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变得沉重而压抑,弥漫着死亡的气息。唐父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从生命的深渊中挣扎出来的一缕气息。他的心跳也变得越来越缓慢,仿佛随时都会停止跳动。 在这个寂静而沉重的时刻,唐父的生命正在悄然流逝,他的身影在病床上渐渐变得模糊而遥远。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深深的无奈和不舍,仿佛在告别这个世界和他所爱的人。 唐逸皓皱了皱眉头,有点不敢相信在几天之前还活蹦乱跳的一个人,怎么现在一下子就憔悴了这么多,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几岁一样。 唐父看到儿子过来,挣扎着想要坐起身,但是由于全身上下插满了管子,他的行动十分不方便,折腾了一会儿,还是没能成功坐起来。 他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儿子,那眼神中带着几分凄凉,也带着几分不舍。 唐逸皓明显没有这种感觉,他轻轻抬了一下眼皮,缓缓的说道: “怎么,孙曼均也给你下毒了是吗?” 唐父没有力气说太多的话,扯了一下嘴角苦笑了一声: “是我心脏的老毛病了,你总是不回家,所以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唐父这话没带着一点苛责的意思,只是有点感伤: “如果你今天能够来看我,我死也能瞑目了。” 唐逸皓目光冷冽,他听着父亲的话语,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恶心感。他不屑地撇了撇嘴,仿佛要把这一切的虚伪和做作都一并撇开。 他迅速吸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大步走向父亲,眼神中闪烁着坚定和决绝。他不想再和这个虚伪的男人有任何的纠缠,只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 “你可别误会了,”唐逸皓的声音冰冷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我可不是来看望你的。”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直刺父亲的心脏,“我是听说你要死了,再不来看你估计就没有机会了。” 这句话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病房内回荡。父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唐逸皓,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人。 唐逸皓却没有丝毫的怜悯和同情,他继续冷冷地说道:“你以为你那些手段能骗得过我吗?你以为你那些虚伪的关心能让我感到温暖吗?我告诉你,你错了!”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亢,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你从来都没有真正关心过我,你只是在利用我!现在你要死了,你以为我会像个小丑一样来为你送行吗?我告诉你,你错了!” 唐父愣了一下,还不死心的自我安慰道: “你此次前来肯定是有你的道理,我不相信我的儿子会无聊到为了看他自己老爸的笑话跑一趟医院。” “那当然是,你是死是活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你放心,你的遗产我会妥善分配,不会让你那宝贝心肝二儿子流落街头要饭去的。” 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医院病房内,唐父躺在病床上,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他的脸色苍白得近乎透明,每一道皱纹都像是被岁月无情地刻画在上面。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声音如同秋风扫过枯叶,带着无尽的苍凉和无奈。 唐逸皓站在床边,目光冷冽,仿佛两把利剑直射向他的父亲 。他的话语如同冰雹般砸向唐父,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怨恨和愤怒。然而,面对儿子的恶言恶语,唐父却没有一丝生气的样子,他的眼神中只有深深的愧疚和无尽的悲哀。 他知道,他对唐逸皓的亏欠,如同一个巨大的黑洞,吞噬着他们父子之间的情感。那些错过的陪伴,那些未曾给予的关爱,那些因为忙碌和误解而错过的时光,都像是无法弥补的裂痕,横亘在他们之间。 唐逸皓的恨意如同烈火般熊熊燃烧,即使他的父亲已经到了生命的尽头,他仍旧无法释怀。他恨父亲的冷漠,恨父亲的忽视,更恨父亲那无法弥补的亏欠。 他无法像寻常父子一样,在父亲临终之际给予他一丝温暖和安慰。 病房内的气氛沉重而压抑,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唐父静静地躺在那里,任由儿子的愤怒和怨恨像潮水般涌向他。 他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过去,也无法消除儿子心中的恨意。他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用微弱的呼吸和逐渐消逝的生命,诉说着他对儿子的愧疚和不舍。 然而,就在这样的绝望中,唐父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力量。 “儿子,你说的没错,我这次可能真的要……我大概是熬不过这关了,我已经忘记你上次叫我爸爸是什么时候了,或许是在你还三两岁的时候,你能不能看在我人之将死的份上,再叫我一声爸爸。” ------------ 不能说出口的秘密 唐逸皓的眉头紧锁,如同被冰封的湖面,没有一丝波纹。他站在那里,用那双冷漠至极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病床上的父亲,那眼神仿佛能将人冻结。他并没有立刻回应,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或者是在犹豫着该如何开口。 病床上的唐父,脸色苍白,病痛的折磨让他的面容更显憔悴。他努力地想要侧过身子,看向自己的儿子,但身体的虚弱让他每一次的尝试都显得那么吃力。他深吸了一口气,用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将身体侧了过来。 “逸皓,我知道你一直不愿意叫我爸爸,是因为你觉得我不配。是的,我承认,我犯下了太多的错误,让你对我失去了信任。但是,看在我给了你生命的份上,你能不能再叫我一声……”唐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他捂住胸口,咳嗽声在空旷的病房里回荡,显得那么凄凉。 唐逸皓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波澜。他站在那里,依旧保持着沉默。他的内心仿佛已经被冰冻,对于父亲的请求,他无法给出任何回应。他知道,自己与父亲之间的隔阂,已经不是一句简单的称呼就能弥补的。 唐父看着儿子的冷漠,心中一阵苦涩。他知道,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儿子彻底失望。 他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的情绪,然后继续说道:“逸皓,我知道我犯下了无法挽回的错误,但是……我还是想请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让我有机会弥补。” 然而,唐逸皓依旧没有说话。他用沉默拒绝了父亲的请求,仿佛在说:“已经太迟了,你失去的不仅仅是我的称呼,更是我的信任。” 病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窗外的风声在呼呼作响,似乎在诉说着这段无法弥补的父子关系。 这要是放在平常,唐老爷子也就就此罢休了,或许是真的感受到自己命不久矣,和儿子和解的愿望越来越迫切: “儿子,算爸爸求你了好不好……” 唐逸皓思考了一会儿说道: “你想让我认你这个爸爸,也不是不可以。”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如刀般锐利地刺向唐父,“但你必须告诉我,当初我妈妈是怎么死的。只要你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我就可以考虑叫你一声爸爸。” 唐父听到这句话,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他像是被雷击中一般,整个人僵硬在原地,连呼吸都仿佛停滞了。 他颤抖着手,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最终,他无奈地垂下了头,像是一个泄了气的皮球。 他的肩膀垮了下来,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他知道,自己不能告诉儿子那个秘密,那个会让他心痛欲绝的秘密。 过了许久,唐老爷子颤抖的嘴唇。用几乎微弱到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你妈妈是病死的……“ 唐逸皓沉压许久的怒火一下子就被点燃了,用几乎咆哮的声音大吼道: “我还是孩子的时候你就拿这句话骗我,现在我已经不是小孩了,你还想骗我到什么时候?你真要把这个秘密带进棺材里才肯罢休吗?” 唐父痛苦的闭上了眼,从眼角滑落了一滴浑浊的泪水,同时紧闭上的还有嘴巴。 唐逸皓在这片沉默中也渐渐冷静了下来,怅然若失的坐到了一旁,嗯用微弱到几乎是像是自言自语的声音说道: “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密,让你明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了也不愿意说出来,当年你对我妈妈究竟做了什么?” “妈妈是你亲生的妈妈,我也是你亲生的父亲,我在临终之际想让你认下我,有那么难吗?”唐老爷子不甘的说道。 唐逸皓一听这个瞬间怒火中烧的站了起来,也顾不上唐老爷子还拖着病体,就冲着他大声怒吼道: “我生为儿子,想知道自己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有这么难吗?” 唐老爷子仿佛较上了劲一般,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几乎是从牙缝中冒出来两个字: “病死的。” 在昏黄的病房灯光下,唐逸皓的身影显得尤为孤独而坚定。他站在床边,目光如刀,直直地刺向那个曾经无比威严,此刻却苍白无力、气息奄奄的老人——他的父亲。愤怒在他的胸膛里熊熊燃烧,仿佛要将他的理智全部吞噬。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浑身都在颤抖,仿佛一头发怒的狮子,随时准备向猎物发起猛烈的攻击。 看着病床上那个曾经高高在上,如今却气息微弱的老人,唐逸皓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疑惑和愤怒。 他不明白,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父亲还是不愿意告诉他母亲当年死亡的真相。那个美丽而温柔的女人,他的母亲,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他而去,留下了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谜团。 唐逸皓的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母亲的音容笑貌,那些温馨而美好的记忆此刻变得如此刺眼。他想起母亲生前的痛苦和无奈,想起她眼中闪烁的泪光,那些被他忽略的细节此刻变得如此清晰。 他忽然明白,母亲当年的死亡,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他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他想要冲上前去,摇晃着父亲的肩膀,逼问他真相。但他知道,这样做没有用。 父亲是一个倔强而骄傲的人,即使到了生命的尽头,他也不会轻易承认自己的错误。 唐逸皓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想要揭开这个谜团,需要更多的耐心和智慧。 他必须找到那些被隐藏的线索,拼凑出真相的碎片。只有这样,他才能为母亲讨回一个公道,为自己找到一个答案。 他转身离开了病房,但心中的火焰却越烧越旺。他知道,这场寻找真相的旅程注定充满了艰辛和危险。 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和挑战,他都会坚持下去,直到找到那个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 ------------ 你不是唐逸皓的对手 看着儿子决绝离去的背影,唐老爷子的心中猛地抽痛了一下,如同被锐利的箭矢刺穿。那背影,既陌生又熟悉,曾经承载着他无尽的期望与宠爱,如今却成了他心中无法弥补的伤痕。 唐老爷子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他知道自己曾经对儿子做过很多过分的事情,那些冷漠的言语、无情的打骂,如同利刃一般,一次次割裂着父子之间的情感纽带。 他后悔,他懊恼,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和绝望。 他躺在病床上,身体已经日渐衰弱,生命之火即将熄灭。他望着窗外昏黄的天色,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悲凉。 他回想起自己的一生,那些曾经的辉煌与荣耀,如今看来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他的一生,似乎都在为了名利和地位而奋斗,却忽略了身边最珍贵的情感。 他想起儿子小时候的模样,那么天真无邪,那么依赖他。他想起儿子第一次学会走路时的喜悦,第一次叫他爸爸时的温馨。 那些美好的回忆,如今却成了他心中最痛的伤口。 他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儿子的信任和原谅,这是他一生都无法弥补的遗憾。 唐老爷子的眼角湿润了,他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他知道自己即将离开这个世界,但最让他放不下的却是那个曾经深爱的儿子。 他希望儿子能够原谅他,能够忘记那些过去的伤痛,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然而,他知道这一切都已经不可能了。 他的儿子已经离他远去,再也不会回到他的身边。他躺在病床上,身影变得越来越渺小,仿佛随时都会被这个世界遗忘。 他感到自己的一生都是如此可悲,如此凄凉。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唐老爷子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自己的离去能够给儿子带来一丝解脱和安宁。 他希望自己能够成为儿子心中永远的痛,但更希望儿子能够放下仇恨,过上幸福的生活。 这个时候,在黑暗中一直偷听着父子二人对话的孙曼均走了出来,她擦了擦脸上本来就没有多少的眼泪,故意用一种哭腔说道: “都到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跟你赌气呀,有什么事情比生死之事更加重要呢,我看他眼里根本就没有您,这么多年您真是白疼他了。” “我的儿子,轮不到你指手画脚!”唐老爷子突然瞪圆了眼睛,大声吼道。 孙曼均明显是被唐老爷子突然发这么大的火吓得不敢吱声,缓了好久才鼓起勇气顶嘴: “我一心为您说话,你怎么能这么凶我呢?” 唐老爷子刚想开口反驳啊,随即一口老痰卡在喉咙处,他开始猛烈的咳嗽,孙曼均一下子把刚刚的嘴脸就收了起来,一脸慌张的上前拍了拍唐老爷子的后背: “行行行,算是我说错话了。你别着急呀,你现在的身体不能动气啊。” 唐老爷子疲倦地摆了摆手,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和凄凉,仿佛风中摇曳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疲惫和绝望,仿佛已经看到了生命的尽头。 “不中用了,说什么也不中用啊。”他低声喃喃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充满了沉重和无力。他自己的身体状况,他比任何人都清楚,那种逐渐流失的生命力,那种无法抗拒的衰老和疾病,都让他深深地感受到了生命的脆弱和无常。 孙曼均听到他的话,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尽管她和唐老爷子是半路夫妻,但是这么多年的共同生活,已经让他们之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她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了唐老爷子,她和儿子唐宁利将会面临怎样的困境。 她紧紧握住唐老爷子的手,声音哽咽地说:“老公,你别这么说。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们还要一起看着唐宁利长大成人呢。” 唐老爷子苦涩地笑了笑,他知道孙曼均是在安慰自己,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体已经撑不住了。他轻轻拍了拍孙曼均的手,示意她不要难过。 “曼均啊,这些年也辛苦你了。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和唐宁利。”唐老爷子用微弱的声音说道。 孙曼均听到这话,更是泣不成声。她知道,唐老爷子这是在交代后事了。她无法想象,这个曾经支撑起整个家庭的男人,竟然会这么快就走到生命的尽头。 但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哭泣的时候。她必须坚强起来,为了唐老爷子,也为了自己和儿子。她擦干眼泪,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用力点了点头。 “老公,你放心吧。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会坚强地面对。我也会好好照顾唐宁利,让他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孙曼均的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却充满了坚定和决心。 唐老爷子听了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他知道,有孙曼均在身边,他和唐宁利都不会孤单。他微微闭上了眼睛,仿佛是在默默祈祷着什么。 此刻的房间里充满了悲伤和无奈的氛围,但也透着一股坚韧和勇气。唐老爷子虽然生命垂危,但他的精神和意志却依然坚定如初。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你放心好了,逸皓不是一个不给人留活路的人,等我死了之后,我会给逸皓留遗嘱,将所有罪责揽到自己身上,只要,你不触及到他的底线,我想他不至于连一条活路都不给你和儿子留。” 孙曼均站在昏暗的病房内,望着病床上那日渐消瘦的身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哀伤与不舍。她紧紧咬着下唇,努力抑制住眼眶中打转的泪水,她知道,这个时候,她不能哭,不能流露出任何软弱。 她用力地点了点头,仿佛在告诉自己,也告诉病床上的丈夫,她会坚强,会勇敢,会面对这一切。她的双手紧紧握在一起,指尖因用力而泛白,但她却浑然不觉。 ------------ 唐老爷子的遗嘱 这么多年来,唐老爷子一直是她的依靠,是她的支柱。他的坚强和乐观,让她在人生的道路上从未感到过孤单。然而,现在,他却躺在这张病床上,气息微弱,生命垂危。 孙曼均知道,丈夫的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他的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现实却残酷地摆在了她的面前。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痛苦,用她的坚强去支撑起这个即将崩溃的家。 每当想到这些,她的心中就像被刀割一般疼痛。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已经说不出话来。她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让她无法呼吸。 但孙曼均知道,她不能就这样倒下去。她还有孩子们需要照顾,还有这个家需要支撑。她必须坚强起来,必须面对这一切。 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将眼眶中的泪水逼了回去。她抬起头,望向窗外那渐渐暗淡的天空,心中默默地祈祷着,希望丈夫能够安详地离开这个世界,希望他们能够早日重逢。 唐老爷子又缓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 “曼君,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听我一句,我会给你喝宁利留下足够你们生活的遗产,让你们就算是大手大脚花钱,也能一辈子吃穿不愁,你就不要再打算唐逸皓手中的股份了。” 提到这个,算是提到了孙曼均的软肋了,她倔强地别过了头: “你偏心。” 唐老爷子已经到了弥留之际,没有再和孙曼均争辩,无力地说道: “我原本给你和宁利是留下股份了的,不是你自己给丢了吗?再说了,已经到了逸皓手里的东西,以逸皓的那个脾气,是不会交出来的,而你,根本就不是逸皓的对手,你的那些伎俩根本不足以与逸皓对抗的。” 孙曼均叹了口气,现在这个情形,她实在是不忍心再跟唐老爷子掰扯那不值当的事情: “好,我都听你的。” 唐老爷子静静地坐在那昏暗的房间里,他的双眼似乎穿透了时间的壁垒,深深地凝视着天花板上那片斑驳的阴影。他深吸了一口带着岁月沧桑的空气,仿佛想要将这个世界的一切都吸入肺中,刻印在心底。 他的思绪开始飘向远方,回到了那些曾经的岁月,那些充满欢笑与泪水,成功与挫折的日子。他的一生,如同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既有波澜壮阔的江河,也有崎岖不平的山路。他回想起了自己的青春,那时的他怀揣着梦想,勇往直前;回想起了那些创业的艰辛,每一个日夜的努力和坚持;回想起了那些成功的喜悦,那些他为之奋斗的目标一一实现时的喜悦和自豪。 然而,在他的心中,最让他放心不下的,还是他那两个儿子和一个深爱的妻子。他们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是他最深的牵挂。唐逸皓和唐宁利,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如同绷紧的弦,稍有不慎就会断裂。他们之间的矛盾和纷争,让唐老爷子感到心痛和无助。 他深知,自己离开后,他们是否能够和解,是否能够携手共进,这是他最担忧的事情。 而对于他的妻子,那个陪伴他走过风风雨雨的女人,他更是充满了愧疚和不舍。他知道,自己欠她的太多,太多的陪伴,太多的关爱。他希望能够用余生的时间来弥补这一切,可是,生命的流逝却让他无法做到这一点。 唐老爷子默默地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他知道,自己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但是,他并不害怕,因为他知道,他的家人会一直在他的心中,陪伴着他,直到永远。 “给我吧纸笔拿过来,我要写遗嘱。” 此刻,唐逸皓静静地站在别墅宽敞的客厅中,周围的豪华装饰似乎都失去了往日的光彩。他的心情沉重得如同窗外的乌云,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凝视着窗外那片阴暗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忧虑和不安。 想到躺在病房里生命垂危的父亲,唐逸皓的胸口就像是被一块巨石紧紧压着,让他几乎无法呼吸。他试图深呼吸,想要平复内心的波动,但那股压抑的感觉却始终挥之不去。 尽管唐逸皓从未尽过一天作为儿子的义务,甚至早就和父亲断绝了关系,但他现在却无法抑制内心的情感。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或许是血缘的牵绊,或许是内心深处的某种柔软被触动了。 他回想起过去的种种,那些和父亲相处的片段在他脑海中一一闪现。虽然那些记忆并不都是美好的,但他却无法否认,父亲曾经在他的生命中留下了痕迹。而现在,看着父亲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他的心中竟然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尽管唐逸皓知道父亲的病情已经无可挽回,他仍然在心中默默地祈祷着。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做,或许是想要弥补过去的遗憾,或许是想要给自己找一个心灵的寄托。 此刻的唐逸皓,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既想要逃离这个充满悲伤的地方,又无法割舍对父亲的牵挂。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这一切,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内心的煎熬。 孙曼均将一个围巾披在了唐逸皓的肩膀上: “晚风还是有点凉了,回去吧。” 唐逸皓点了点头,喃喃道: “我今天去看了看老爷子。” 孟慕清已经猜到了唐老爷子一定是病入膏肓了,不然唐逸皓也不会回来之后就一直心事重重。 孟慕清静静地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天空逐渐暗下来,心中却是波涛汹涌。作为妻子,她深知丈夫唐逸皓心中那份沉重的负担——他的父亲,那位曾经叱咤风云的老者,如今却躺在病榻上,生命之火即将熄灭。 孟慕清知道,唐逸皓是一个孝顺的儿子,对于父亲的病情,他表面上虽然表现得镇定自若,但眼神中却时不时透露出无法掩饰的悲伤和无奈。 ------------ 唐老爷子离世 而她,作为他的妻子,理应在这个时候给予他最大的支持和安慰。 然而,孟慕清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知道,任何语言在生死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她怕自己的安慰反而会触碰到唐逸皓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让他更加难以承受这份痛苦。 于是,她选择了沉默。她默默地陪在唐逸皓的身边,时而轻轻握住他的手,时而为他斟上一杯热茶。她用自己的方式,默默地传递着对丈夫的关心和支持。 而唐逸皓,也感受到了孟慕清的陪伴。他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中的感激和欣慰却是显而易见的。他知道,有这样一个妻子在身边,无论面对多大的困难,他都能坚持下去。 就这样,孟慕清和唐逸皓一起度过了这个艰难的时刻。他们虽然没有说什么感人肺腑的话,但那份默契和相互扶持的情感却深深地烙印在了彼此的心中。 “他终究还是没有把我妈妈死亡的真相告诉我。”唐逸皓的声音几乎微弱到听不到。 孟慕清站在那儿,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声音卡在喉头,怎么也出不来。她看着眼前的唐逸皓,那张英俊的脸庞此刻布满阴霾,眼中满是痛苦与困惑。她深知,妈妈的真正死亡原因就像一根刺,深深扎在唐逸皓的心头,他日夜受着折磨,却无从解脱。 她想要安慰他,想要用她温暖的手抚平他眉头的皱纹,用她温柔的话语驱散他心中的阴霾。但是,她发现自己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那些安慰的话语,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根本无法触及他内心深处的伤痛。 孟慕清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她知道,唐逸皓需要的不仅仅是安慰,更需要的是真相。但是,那个真相已经被埋藏得太深,几乎无法触及。 很快,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唐父,那个曾经严肃而沉默的男人,也将永远地闭上眼睛,将这个秘密带到地底下。孟慕清可以想象,当唐逸皓得知这个消息时,他的心情会是怎样的绝望。 这个秘密,或许永远也不会被揭开了。孟慕清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悲哀。她看着唐逸皓,心中默默祈祷,希望时间能够冲淡一切,希望唐逸皓能够从这个阴影中走出来。 ……唐老爷子就像是一个马上就会燃尽的蜡烛一样,生命在一点一点地流逝。 他原本还和唐宁利在堵着气,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是难免心软,把唐宁利给叫到了身边。 唐宁利站在昏暗的病房里,凝视着病床上那个曾经高大威猛,如今却瘦骨嶙峋的父亲。他的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眼眶里积蓄已久的泪水终于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地滑落,砸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记得小时候,父亲总是把他扛在肩头,带他走遍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那些欢声笑语的日子,仿佛还在昨天,可转眼间,父亲就躺在了这张病床上,气息微弱,生命垂危。 唐宁利和唐逸皓不同,他从小就生活在众星捧月般的环境中。唐老爷子对他疼爱有加,母亲更是将他视为心头肉,呵护备至。 他从未经历过生活的艰辛,也从未体验过失去亲人的痛苦。然而,此刻,他却站在了生命的边缘,目睹着父亲的离去。 他紧握着父亲冰凉的手,试图将自己的温暖传递给他。 可是,无论他如何努力,父亲的气息却越来越微弱,仿佛随时都会离他而去。唐宁利的心如同被撕裂一般,痛得无法呼吸。 他回想起父亲曾经的教诲,那些关于坚强、关于勇敢的话语。他知道,自己不能就这样崩溃下去。他必须坚强,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一切。 于是,他擦干眼泪,挺直胸膛,站在了父亲的床前,默默地守护着他,直到最后一刻。 在昏暗的房间里,唐老爷子脸色苍白,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在迅速流逝。他的双眼深陷,却仍旧闪烁着对儿子深深的关切和不舍。 他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艰难地支撑着虚弱的身体,目光坚定而柔和地落在心爱的儿子唐宁利身上。 唐宁利跪在床边,双手紧握着父亲的手,泪眼婆娑。他知道,这一刻,是他与父亲最后的告别。 唐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艰难地开口:“宁利,我的儿子,我知道你的心地并不坏。你曾经犯下的那些错误,很多都是受到了你母亲的挑唆。 但是,你要明白,一个人要有自己的主见和判断力,不能总是听命于他人。 你母亲的话,虽然有时是为了你好,但并不一定都是正确的。”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是在积聚着最后的力气。然后,他继续说道:“还有,你不要再和你的同父异母的哥哥过不去了。 他的性格和手段都比你强,你不是他的对手。和他作对,只会害了你自己。你要学会放下仇恨,去寻找属于自己的道路。” 唐宁利听着父亲的话,心中涌起了无尽的悲伤和愧疚。 他想起自己曾经因为母亲的挑唆而犯下的错误,想起自己曾经对同父异母的哥哥的敌意和仇恨。他感到自己的心在颤抖,仿佛被父亲的话深深地刺痛了。 然而,他也明白,父亲的话是对的。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不能再被仇恨和母亲的挑唆所束缚。他要找到自己的道路,要活出自己的样子。 他紧紧握住父亲的手,哽咽着说道:“父亲,我明白了。我会记住您的话,会努力变得更好。我会放下仇恨,去寻找自己的道路。您放心吧,我会让您在天之灵看到一个不一样的我。” 唐老爷子听着儿子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他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但是看到儿子能够明白自己的心意,他感到无比的满足和安心。 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仿佛是在告诉儿子:你已经长大了,可以独自面对这个世界了。 ------------ 爸爸,一路走好 唐老爷子离世的一瞬间,屋内静得仿佛能听到空气凝固的声音。他安详地躺在床榻上,面色平和,如同陷入了深深的睡眠。 那曾经威严而坚定的眼神,此刻已化作一片宁静的湖水,没有了波澜,没有了生气。 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那些皱纹像是记载着他一生的风雨和沧桑。 他的妻子孙曼均,此刻正紧紧握着他的手,眼中满是泪水。她的身体微微颤抖,仿佛无法承受这突如其来的打击。 她的脸上写满了悲痛与不舍,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她试图用尽全力去抓住唐老爷子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即将离去的灵魂。 儿子唐宁利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的眼眶泛红,但努力克制着不让泪水流下。 他的心中充满了悲痛,但同时也夹杂着一种莫名的解脱感。他知道父亲这一生经历了太多的磨难和痛苦,如今离去或许是一种解脱。然而,这种理智上的理解并不能掩盖他心中的悲痛和不舍。 房间内弥漫着一种沉重而悲伤的气氛,仿佛连空气都在为唐老爷子的离去而哭泣。孙曼均和唐宁利两人就这样默默地守候在床边,直到最后一丝生命的气息从唐老爷子的身上消失。 而此时的唐逸皓静静地躺在黑暗中,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帘,洒在他安详的脸上。他的呼吸均匀而深沉,仿佛正沉浸在深深的梦境之中。 梦中,他仿佛回到了那个熟悉而又遥远的地方——父亲的书房。书房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书架上摆满了父亲生前珍爱的古籍。父亲的身影在书桌前若隐若现,他低着头,似乎在写着什么。 唐逸皓想要走近一些,但双脚却像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只能远远地看着。他看见父亲停下笔,抬起头,脸上露出愧疚和痛苦的表情。父亲嘴唇微动,似乎在说些什么,但声音却如同被风吹散,无法传达到唐逸皓的耳中。 突然,父亲站起身,朝着唐逸皓的方向走来。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歉意和期待,仿佛想要说什么却又害怕被拒绝。 唐逸皓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明白父亲是在道歉,为那些曾经的误解和伤害道歉。 然而,唐逸皓却发现自己无法原谅。他心中的伤痕太深,那些过去的痛苦和失望仿佛是一道道无法逾越的鸿沟。他看着父亲越走越近,却始终无法迈出心中的那一步。 梦中的画面渐渐模糊,唐逸皓感到自己的心脏在剧烈地跳动。他挣扎着醒来,发现自己已经满头大汗。他坐起身,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复心中的波澜。 他知道,这个梦是他内心深处的真实写照。他一直在逃避与父亲的和解,因为他害怕再次受伤。但他也明白,只有面对过去,才能真正地放下心中的包袱,走向未来。 唐逸皓静静地注视着身旁熟睡的孟慕清,她的面容宛如天使般纯净,安详地躺在月色下的床榻上。他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既有对孟慕清的深深感激,也有对即将发生之事的无奈与沉重。 他小心翼翼地站起身,生怕惊扰了孟慕清的梦境。他轻手轻脚地穿过房间,来到了宽阔的露台上。夜风习习,带着一丝凉意,吹散了他心中的烦躁。他掏出一根香烟,熟练地点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烟雾在夜空中缭绕,唐逸皓的目光却望向远方。他知道,此刻的手机上不会有任何信息,但那种父子间特有的心电感应告诉他,父亲唐老爷子已经不在人世了。 唐逸皓心中五味杂陈,他无法原谅父亲过去的所作所为,但血缘的纽带却又让他无法割舍。他闭上了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生前的点点滴滴。 那些曾经的争吵、冷战和误解,在这一刻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唐逸皓渐渐感受到了生命中那些无法挽回的遗憾。 父亲已经离世,他再也无法听到那句迟来的道歉,也无法弥补那些错过的时光。唐逸皓深知,如果他继续沉浸在过去的怨恨中,那么这段亲情将永远成为他心中的一个黑洞,吞噬着他的快乐和安宁。 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 他缓缓站起身,挺直了脊背,仿佛要将所有的沉重都抛在脑后。 他转身面向家的方向,深深地磕了一个头。 “爸爸,一路走好。” 他的声音虽然低沉,但却充满了真挚的情感。 这是他第一次在母亲离世后叫出那声“爸爸”,虽然父亲已经听不到了,但他相信,这份心意能够穿越时空,抵达父亲的心中。 磕完头后,唐逸皓感觉心中似乎轻松了许多。他明白,原谅并不意味着忘记过去的伤痛,而是选择放下心中的包袱,让自己能够继续前行。他抬起头,望向远方,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从此以后,他将用自己的行动去弥补过去的遗憾,去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 第二天一早。 唐家别墅,这座往日里金碧辉煌的府邸,今日却笼罩在一片肃穆与哀戚之中。宏伟的门前,石阶上摆放着层层叠叠的花圈,它们以各自的方式讲述着无尽的哀思,仿佛是千万双手在默默祈祷。 白布低垂,犹如夜空中厚厚的云层,压抑着每一个人的心。 走进别墅,一股肃静的气息扑面而来。 大厅内,原本熠熠生辉的吊灯此刻也显得黯淡无光,似乎在为唐老爷子的离世默哀。墙上挂着的名画和古董,也在这一刻失去了往日的色彩,变得沉默而庄重。 唐老爷子的遗像静静地摆在灵堂中央,黑白照片中的他面容慈祥,眼神深邃,仿佛仍在守护着这个家。 周围摆满了鲜花和白色的蜡烛,烛光摇曳,为这肃穆的场景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庄重。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焚香和花香,这些气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特殊的氛围,既让人感到沉重,又让人心生敬畏。 ------------ 你来做什么! 窗外,微风轻拂,树叶沙沙作响,仿佛在诉说着世间的无常与生命的脆弱。 在这富丽堂皇而又充满哀思的唐家别墅中,每一个人的心都被深深地触动了。 他们或低头默哀,或泪眼婆娑,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唐老爷子的怀念与不舍。 唐逸皓和妻子孟慕清,两人并肩而行,步履沉重,踏上了归家的路途。 唐逸皓,一身深黑色的西装,剪裁合身,显得庄重而又不失优雅。 他的领带是暗红色的,如同黑夜中的一点烈焰,既是对逝者的尊重,也透露出他内心深深的哀痛。 他的头发整齐地梳在脑后,露出坚毅的额头和深邃的眼眸。 他的眼神中,既有对父亲的思念,也有对未来的坚定。 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沉稳有力,仿佛在告诉世人,无论遭遇多大的打击,他都会坚强地站立不倒。 而孟慕清,她身穿一件黑色的长裙,裙摆轻轻摆动,如同黑夜中的幽灵。她的长裙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枚简洁的银色胸针,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她的头发轻轻挽起,露出优雅的脖颈,黑色的丝带轻轻地束在发间,增添了几分女性的柔美。她的眼神中,满是哀愁和不舍,但更多的是对唐逸皓的坚定支持。 她的步伐虽然轻盈,但却透露出一种坚韧的力量,仿佛在说,无论前路如何艰难,她都会与唐逸皓并肩作战。 两人走在一起,如同一对黑色的幽灵,在暗淡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他们的装扮虽然简单,但却透露出无尽的哀思和坚韧。 唐逸皓与孟慕清并肩而行,刚刚越过唐家那扇沉重而庄严的大门,仿佛踏入了另一个世界。门内的气氛肃穆而压抑,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沉重与哀痛。 然而,在他们还未站稳脚跟之际,一道凌厉的身影就如同闪电般疾驰而来,直扑他们二人。 来人正是唐逸皓的继母孙曼均,她脸上挂着冰冷而刻薄的笑意,眼眸中闪烁着不满与敌意。她的出现,仿佛给这肃穆的葬礼现场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你们来做什么?”孙曼均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一把利刀直刺人心。她的目光在唐逸皓和孟慕清身上来回扫视,充满了挑剔与不屑。 唐逸皓微微皱眉,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情绪波动。他深知,在这个场合下,任何冲突都可能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他望向孙曼均,神情严肃而坚定:“我当然是来参加老爷子的葬礼。” 孙曼均闻言,冷笑一声,嘲讽道: “你不是已经和他断绝父子关系了吗!现在来这里装什么孝子贤孙?”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讽和挑衅,仿佛想要激怒唐逸皓。 唐逸皓的脸色微微一沉,但他并未发作。他深深地看了孙曼均一眼,声音低沉而有力: “断绝了父子关系,我们还有血缘关系,就算你说这个都不作数的话,老爷子死了,我是首位继承人,就凭借这个来也可以吧。” 恶毒后妈孙曼均,那张素来以华丽妆容掩盖其狡诈面容的脸庞,在听到唐逸皓提及唐老爷子继承权的一刹那,瞬间变得扭曲起来。那双原本就透着几分刻薄的眼睛,此刻更是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眼前的唐逸皓焚烧殆尽。 她猛地站起身,身上的珠宝叮当作响,仿佛也在为她助威,她厉声喝道:“唐家的股份不是都已经划到你的名下了吗?其余的财产,哪里还有你的份?那都是我和唐宁利的!”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仿佛一把利刀,直刺唐逸皓的心窝。 唐逸皓却不以为意,他冷冷地瞥了一眼孙曼均,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他仿佛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笑话,那笑声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哦?这么说来,唐家的财产分配,是由你孙曼均说了算吗?”唐逸皓的声音冰冷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冰锥一般,刺向孙曼均那已经摇摇欲坠的伪装。 “别忘了,我是唐家的长子,是唐老爷子亲自指定的继承人。你以为凭借你那点小心思,就能轻易夺走属于我的东西吗?”唐逸皓的话如同重锤一般,狠狠地砸在孙曼均的心头。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双原本充满怒火的眼睛,此刻也透露出几分慌乱与不安。 孙曼均心知肚明,唐逸皓所言非虚。虽然她一直在暗中谋划,想要将唐家的财产据为己有,但唐逸皓作为唐家的长子,其地位与继承权是不可动摇的。她的野心和贪婪在这一刻暴露无遗,而唐逸皓则如同一位冷静的猎人,静静地等待着猎物露出破绽。 这场关于继承权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唐逸皓和孙曼均之间的斗争,注定会是一场充满刺激与悬念的较量。 “老爷子生前留有遗嘱,遗嘱是具有法律效应的,你连老爷子的话也不听了吗?” 孙曼均怒斥着,掏出了一张白纸,白纸上面清楚写着唐老爷子的遗嘱: 在我生命的最后时刻,我怀着无尽的感慨和期许,立下此份遗嘱,为我身后的世事作最后的安排。 我一生历经风雨,积累了些许家业。如今,我深知大限将至,必须为我的子孙后代做好打算。在此,我郑重宣布,我名下所有的财产、不动产、动产以及一切形式的遗产,均归我的二儿子唐宁利所有。 唐宁利,你一直以来的诚实、勤奋和孝顺,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你对待家人、朋友都充满了真诚和善意,这让我深感欣慰。我相信,你能够妥善管理这些遗产,继续发扬我们家族的优良传统,为子孙后代创造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 对于其他子女,我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的决定。每个人的命运和付出都是不同的,这是我基于家族和谐与长远发展的考量。 ------------ 假遗嘱 请你们继续相亲相爱,携手共进,共同维护我们唐家的荣耀。 此份遗嘱是我真实意愿的表达,无任何外界干扰和胁迫。我恳请所有亲友尊重我的决定,共同见证这份遗嘱的生效。 愿我唐家在唐宁利的带领下,更加繁荣昌盛,世代相传。 唐逸皓紧盯着手中的遗嘱,那纸上的字迹仿佛成了无数只嘲笑他的眼睛,刺得他心痛如绞。他的眉头紧紧锁起,双眸中闪烁着一抹坚定而凌厉的光芒,似乎要将那纸张瞪穿一般。 “孙曼均,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唐逸皓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从地狱深处传来,让人不寒而栗。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刀,直刺向孙曼均。 孙曼均却似乎早有准备,她挺直了胸膛,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她高声呼喊,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各位唐家的族老们,你们都听到了吗?唐逸皓竟然敢质疑老爷子的遗嘱,这是对老爷子的不敬,更是对我们唐家的侮辱!” 她的话音刚落,大厅的门口便陆续走进了一些老者,他们是唐家的族老,德高望重,拥有极高的地位和话语权。他们纷纷围拢过来,目光在唐逸皓和孙曼均之间游移,似乎在寻找着事情的真相。 孙曼均见状,更是得意洋洋。她指着唐逸皓手中的遗嘱,大声说道:“各位族老,你们看这份遗嘱,这分明就是唐逸皓为了争夺家产而伪造的。我们不能任由他胡作非为,必须按照老爷子的遗愿来处理这件事!” 她的话音未落,唐逸皓已经大步上前,将遗嘱高高举起,让每一个族老都能看得清清楚楚。他的声音坚定而有力: “各位族老,请你们仔细看看这份遗嘱,这上面的字迹、印章,哪一处是出自老爷子之手?孙曼均,你为了争夺家产,竟然敢伪造遗嘱,简直是丧心病狂!” 随着唐逸皓的话音落下,大厅内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族老们纷纷皱起眉头,开始仔细查看遗嘱上的每一处细节。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唐逸皓,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份遗嘱是假的?除非你拿出真凭实据来,否则我不会承认的!” 唐逸皓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冷峻和不屑,他嘴角勾起一丝讥讽的弧度,冷哼道: “刘叔叔在哪里?他可是跟随老爷子风风雨雨走过一辈子的人,他怎么可能忤逆老爷子的意愿?你去把他找来,只要他能站出来证实这份遗嘱是真的,我唐逸皓今天就心服口服,承认这份遗嘱的效力。” 他的话音一落,周围唐家的长辈们纷纷附和,点头称是。他们都觉得,只有这个一直忠诚于唐老爷子的刘叔叔,才能成为这份遗嘱真伪的权威见证人。 孙曼均站在一旁,心中暗自冷笑。她当然清楚,一旦刘叔叔出现,她伪造唐老爷子遗嘱的事情就会立刻暴露无遗。 但是,她有着绝对的自信,那个刘叔叔,今天是不可能出现在这里的。 她之所以敢这么做,是因为她早已布下了一个精心策划的局。她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和手中的资源,早已将刘叔叔的行踪掌握得一清二楚。 而此刻,刘叔叔正身处一个她精心安排的陷阱之中,根本无法脱身,而且这个时候,大概率已经没命了。 因此,孙曼均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有些紧张,但内心却充满了得意和自信。她相信,只要自己能够保持镇定,不让任何人看出破绽,那么这个精心设计的计划就能成功,她就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 “不好了不好了!”双方正对峙着,突然远处传来一声高呼。 唐家的助理,他跑得气喘吁吁,满脸焦急,仿佛遇到了什么天大的事情。他跑到两人面前,大口喘着粗气,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地说道:“太太,少爷,不好了,出大事了!刘叔叔他……他遭遇车祸,不治身亡了!”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唐逸皓和孙曼均的心中炸响。他们两人顿时愣住了,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刘叔叔,那个一直忠心耿耿为唐家服务多年的老人,竟然就这样离去了。 唐逸皓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猛地站起身来,目光如刀般投向了孙曼均。他心中清楚,这绝对不是一场简单的车祸。 刘叔叔的死,与孙曼均伪造唐老爷子遗嘱的事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孙曼均感受到唐逸皓的目光,心中不禁一紧。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然而,她的笑容在唐逸皓的阴狠目光下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唐逸皓冷冷地说道:“又是车祸!孙曼均,你真以为你的手段能够瞒天过海吗?刘叔叔的死,一定是你为了掩盖真相而故意制造的!” 孙曼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她只能硬着头皮反驳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刘叔叔的死与我无关!你不要血口喷人!” 然而,唐逸皓已经不想再听她的狡辩了。他心中清楚,这一切都是孙曼均为了夺取唐家的财产而精心策划的。现在,刘叔叔的死让所有的证据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孙曼均伪造遗嘱的事情也变得天衣无缝。 唐逸皓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怒火。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真相,为刘叔叔讨回公道。 他冷冷地看了孙曼均一眼,然后转身离去。他要去调查这场车祸的真相,揭开孙曼均的真面目。 而孙曼均则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她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绝境。她只能默默地祈祷着,希望唐逸皓无法找到确凿的证据,让她能够继续逍遥法外。 但是孙曼均心里却都在打鼓,她太了解唐逸皓了,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现在也没有唐老爷子给自己撑腰了,她缺了很多和唐逸皓做对的底气。 ------------ 葬礼照常举行 她只能强撑着从牙缝中挤出一句: “葬礼照常举行,不用理他。” 周围的人虽然都点了点头,但是神色都非常难看。 好像是憋了什么话没有说出来一样。 孙曼均皱了皱眉头,一眼就看出来这些人的欲言又止。 “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就直接说吧,不用挤眉弄眼的。” 管家叹了口气,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说道: “太太,老爷的葬礼都安排妥当了,现在只有一个问题,还得请您做主。” 孙曼均不耐烦地瞥了管家一眼,十分不满的说道: “别吞吞吐的,有话就赶紧说。” 管家下了下决心: “老爷子葬到哪里去呀?” 孙曼均深吸了一口气,完全没有经过大脑就回复道: “当然是到唐家的祖坟去了,不然还到你家去啊?” 管家叹了口气: “太太您没有完全理解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说,老爷子要不要和先太太合葬啊。老爷子走得匆忙,这个还没来得及交代我,我也不敢做主啊。” 孙曼均一下子就愣住了,瞬间也没有了主意。 其实在老爷子临终之前,已经将自己的身后事安排得明明白白了,自然少不了这么一件大事。 只是之前孙曼均一直沉浸在丈夫去世的悲伤中没有走出来,别把这个事儿给忽略了。 孙曼均自己也没有想到,明明唐老爷子和前妻没有任何感情,却在临终之际向孙曼均提出想要和前妻合葬的请求。 唐老爷子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气息奄奄。他微微张开干涩的嘴唇,望着眼前的孙曼均,眼中满是深情与愧疚。孙曼均坐在床边,双手紧握着他的手,泪水无声地滑落,她的心如刀绞,无法接受这个即将失去丈夫的现实。 “曼均啊,我们夫妻这么多年,风风雨雨一起走过,你的辛苦我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唐老爷子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弱却充满了深情,“我一直都很爱你,只是我……我快要走了,有些事情还没来得及和你说。” 孙曼均闻言,心中一紧,她知道唐老爷子接下来的话可能会让她难以接受,但她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认真聆听。 唐老爷子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说出接下来的话:“曼均,我……我想在我死后,和前妻合葬在一起。” 孙曼均听到这句话,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一般,呆立当场。她从未想过唐老爷子会提出这样的要求,这简直是对她多年付出的侮辱和背叛。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心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孙曼均颤抖着声音问道,“我们这么多年夫妻情分,难道还比不上你和前妻的那点过去吗?” “为什么?你前妻活着的时候你们都不愿意看她吗?你们两个一丁点感情都没有,你怎么会想和她葬在一起。” 唐老爷子痛苦地闭上了眼,没有说原因。 孙曼均看着奄奄一息的丈夫,心中的愤怒渐渐平息了一些。她知道唐老爷子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对于前妻的感情他始终无法忘怀。但是,她仍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她觉得自己这些年的付出和牺牲都白费了。 唐老爷子看着孙曼均痛苦的表情,心中也是一阵苦涩。他知道自己的要求给孙曼均带来了很大的伤害,但是他已经无法改变这个决定。他只能尽自己所能去安慰孙曼均,希望她能够理解自己的苦衷。 “曼均,我知道我的要求很过分,但是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会尽我所能去弥补你,让你在以后的日子里过得更加幸福。”唐老爷子深情地看着孙曼均说道。 孙曼均听着唐老爷子的话,心中的愤怒和不甘渐渐消散。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唐老爷子的决定,只能接受这个事实。她深吸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悲痛说道:“好吧,我尊重你的决定。但是你要记住,无论你和前妻合葬在一起还是怎样,你永远都是我的丈夫。” 其实对于孙曼均来说,已经更改了好多唐老爷子的遗嘱了,不差这一条了。 但是偏偏这件事情,孙曼均狠不下心来违背唐老爷子的临终遗愿。 1她知道唐老爷子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他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 “你让我考虑考虑吧。” 孙曼均深深地爱着唐老爷子,那份爱,如同夜空中最明亮的星星,闪烁着坚定与执着。尽管唐老爷子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留下了要与前妻合葬的遗嘱,但孙曼均的内心,却始终怀着一个愿望——那就是在百年之后,能够与心爱的丈夫并肩长眠。 然而,要实现这个愿望,就意味着要修改丈夫的遗嘱。这对于孙曼均来说,无疑是一个艰难的抉择。她深知,那是唐老爷子生前的愿望,是他对前妻的一份深深的思念。她不想违背丈夫的意愿,更不想因为自己的私心而伤害到任何人。 每当夜幕降临,孙曼均都会独自坐在窗前,凝视着那片漆黑的天空。星星点点的星光,像是无数双眼睛在注视着她,仿佛在询问她的决定。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她想过放弃,但每当想到自己将与丈夫永远分离,那份痛楚就让她无法忍受。她也想过直接修改遗嘱,但那样做,又怎能对得起丈夫的深情厚谊? 在这个两难的境地中,孙曼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她不知道该如何抉择,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未来。 她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有一天,她能够找到一个机能实现自己的愿望,又不违背丈夫遗愿的方法。 但是总不能三个人一起合葬吧。 就这样,孙曼均在黑夜中独自思考着,她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期待。而那片漆黑的天空,也仿佛成了她心灵的写照,既深邃又神秘,既充满了挑战,又充满了希望。 第二天一早…… ------------ 我坚决不同意 在昏暗而庄重的灵堂中,众人的身影在摇曳的烛光下显得影影绰绰,他们围聚在唐老爷子的棺木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 明日,唐老爷子就将入土为安,然而,关于他是否要与前妻合葬的争议,却如一团乌云般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孙曼均,作为这个家族中的关键人物,她的决定将直接影响唐老爷子的最终归宿。然而,她迟迟没有出现,这让众人感到焦急而又不安。 他们知道,这个决定不仅关乎到唐老爷子的身后事,更可能引发家族内部的纷争和矛盾。 等待的过程中,众人开始窃窃私语,声音虽低却足以在静谧的灵堂中回荡。他们议论着孙曼均可能会做出的选择,猜测着她的想法和动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期待,他们希望能够尽快得到一个明确的答案,以便为唐老爷子安排一个合适的葬礼。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让人感到煎熬。就在众人几乎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孙曼均终于出现在了灵堂的门口。 她的脸上带着一种坚定而决绝的表情,仿佛已经做好了决定。众人立刻停止了私语,将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她。 孙曼均缓缓地走到唐老爷子的棺木前,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众人,说出了她的决定。 这个决定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惊,也让他们对孙曼均的勇气和智慧感到由衷的敬佩。 “遵循老爷子的遗嘱,明日将老爷子放到前妻的墓地里去,与他的前妻合葬。” 只有孙曼均自己知道,这句话说出用了多大的勇气。 随着孙曼均的话语落下,灵堂中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然而,无论结果如何,唐老爷子都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他的灵魂将永远安息在这片他曾经深爱的土地上。 而这场关于合葬的争议,也将随着他的离去而逐渐平息。 “我坚决不同意! “正当灵堂内一片肃穆,空气似乎都凝固之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声如同雷霆般的怒喝。声音中带着强烈的不满和决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侧目。 只见唐逸皓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他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坚决,每一步都仿佛踏在众人心头,让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孙曼均原本就因为某些事情心情烦躁,此刻见唐逸皓如此态度,更是怒火中烧。她眉头紧锁,双眼瞪得溜圆,仿佛要将唐逸皓生吞活剥一般。 “你妈妈和你爸爸葬在一起,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更何况这是你爸爸的遗嘱,你凭什么反对?“孙曼均厉声喝道,她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指唐逸皓。 唐逸皓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回击道:“天经地义?我可没这么觉得。老爷子生前对我妈妈并不好,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就名存实亡了。现在却要让他们葬在一起,这简直是对我妈妈的侮辱!至于遗嘱,那又如何?我作为他的儿子,难道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 他的话音刚落,灵堂内便响起了一片哗然之声。 孙曼均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她指着唐逸皓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不孝子!你爸爸尸骨未寒,你就敢这样顶撞他的遗愿?你还有没有一点良心?“ 唐逸皓却不为所动,他冷冷地看着孙曼均,说道:“良心?我当然有。但我不会盲目地遵从一份不公平的遗嘱。我要求重新考虑我妈妈的安葬事宜,这是我作为儿子的权利!“ 他的话语充满了坚定和力量,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动容。一时间,灵堂内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而激烈,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孙曼均的脸色苍白,眼眶中闪烁着晶莹的泪珠,她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低低地说: “你以为,我内心深处真的愿意吗?有哪个妻子不想和自己的丈夫共赴黄泉,共享来生?然而,你的父亲,他临终前的那个决定,却像一把锋利的刀,生生割断了我们之间的纽带。他坚持要和你那个已经离世的母亲合葬,我,我纵使万般不愿,又能如何?我只能妥协,只能接受这残酷的现实。” 说到此处,孙曼均的眼泪终于抑制不住地流了下来,滑过她苍白的脸颊,滴落在地上,化作一滴心碎的痕迹。 她的声音哽咽,却仍旧努力保持着清晰:“你以为我乐意吗?每次想到你的父亲和我,将要永远的分隔两地,我的心就像被刀割一样痛,你一个晚辈怎么会懂。” 然而,唐逸皓却只是冷笑了一声,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冷漠和嘲讽:“你修改老爷子的遗嘱还少吗?也不差这一条了。我母亲她宁愿孤独的长眠,也不愿意和你这种虚伪的人共眠一穴。她无条件地把这个机会转让给了你,你应该感到庆幸。” 唐逸皓的话像一把锐利的剑,直刺孙曼均的心脏。她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泪水更加汹涌地流淌下来。她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 的确,她曾经多次为了自己的利益,悄悄修改了老爷子的遗嘱,但这一次,她真的没有想过要这样做。然而,现在,无论她怎么解释,唐逸皓都已经认定了她的罪状。 孙曼均的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无奈,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她知道,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无法改变唐逸皓对她的看法了。而她的丈夫,那个她曾经深爱的男人,也将永远地沉睡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 孙曼均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泪水流淌。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和痛苦,仿佛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般。 孙曼均看着眼前的唐逸皓,她的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自己与这位年轻人的争吵,已经不再是简单的口舌之争,而是涉及两个已经离世的人,一段深沉而复杂的感情纠葛。 ------------ 对你妈妈生前愿望的背叛 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用平和的语气去说服他。 “逸皓,我知道你对你的父亲有着很深的成见,甚至不愿承认他的身份。但是,你必须要明白,这是你父母之间的事情,你无法替你的妈妈做出决定。”孙曼均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和执着。 “据我所知,你的妈妈生前,虽然与你爸爸之间有着种种矛盾和纷争,但她从未真正怨恨过他。相反,她对他的感情是深沉而真挚的。她希望他们能够在另一个世界里,能够重归于好,能够合葬在一起。” 孙曼均顿了顿,继续说道:“逸皓,你怎么能剥夺他们二老合葬的权利呢?这是对他们感情的亵渎,也是对你妈妈生前愿望的背叛。” 唐逸皓听着孙曼均的话,心中一阵烦躁。他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愤怒的光芒。 “他不配!”他冷冷地说道,“他对我妈妈做了什么,你不是不清楚。他凭什么和我妈妈合葬在一起?他根本不值得!” 孙曼均看着唐逸皓激动的样子,心中不禁一阵叹息。她知道,自己无法在短时间内改变他的想法。但是,她也不能就这样放弃。她决定,无论如何,都要为这对已经离世的恋人争取到最后的尊严和权利。 “逸皓,我知道你现在很激动,很愤怒。但是,我希望你能够冷静下来,好好想一想。”孙曼均的语气变得柔和起来,“你妈妈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她无法再为自己发声。但是,我们可以为她做些什么。我们可以让她和心爱的人合葬在一起。这是我们对她最好的纪念和缅怀。” 她轻轻地走近逸皓,试图用双手抚平他紧皱的眉头,却被他粗暴地推开了。逸皓的声音冰冷而充满恨意:“你少在这里假惺惺的了。老爷子到死都不肯告诉我,我妈妈到底是怎么死的。我知道,他一定是隐瞒了什么,一定是你参与了这件事情,她的所作所为,都是为了给你这个贱人脱罪!” 孙曼均瞪大了眼睛向后退了两步: “你……你血口喷人。” 唐逸皓身后,唐家的长辈们一个个面露焦急,纷纷上前劝说。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颤巍巍地伸出手,试图握住唐逸皓的肩膀,声音带着几分哀求: “逸皓啊,你爸爸生前一直心心念念的就是和你妈妈合葬在一起,这是他最后的遗愿啊……” 另一位中年男子也附和道: “是啊,逸皓,你爸爸和妈妈感情深厚,他们两人合葬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你一个晚辈,怎么能违背长辈的意愿呢?” 唐逸皓冷笑一声,转身看向这些所谓的长辈,语气冰冷而坚定: “就算是没有人愿意和我妈合葬,老爷子也不配!他至死不肯告诉我我们是怎么死的,我猜测大概率就是他害死的!” 此言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哗然。长辈们面面相觑,脸上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 他们没想到,唐逸皓竟然会如此直接地指责老爷子,这可是大不敬啊!然而,唐逸皓却没有丝毫的畏惧和退缩。 他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们都在乎家族的名声,在乎外界的看法。但是,对于我来说,妈妈的幸福和尊严才是最重要的。我不会为了迎合你们的期望,而牺牲妈妈的利益。” 那些长辈们面面相觑,无言以对。他们知道,这个年轻人已经不再是他们可以控制的了。 他有着自己的思想和判断,他会为了维护自己心中的正义和真理,不惜与整个家族为敌。然而,他们却没有意识到,正是他们自己的虚伪和自私,才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他们只看到了家族的名声和利益,却忽略了人性的尊严和情感。而唐逸皓,他将会用自己的方式,去追寻真相,去守护他所珍视的一切。 “大家快评评理,唐逸皓这个所谓的唐家血脉,竟然在他老爷子生前就不肯承认这个血脉相连的父亲。现在,老爷子驾鹤西去,本应是家族团结、共渡难关的时刻,他却要公然忤逆老爷子的遗愿,这简直是对老爷子在天之灵的最大不敬!如此不孝之子,有何颜面,又有何资格继续担任唐家的董事长之位呢?” 孙曼均站在人群中央,义愤填膺地大声嚷嚷着,她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不满,仿佛要将唐逸皓的罪行公之于众。 在她激昂的言辞之下,唐家的长辈们纷纷站了出来,开始指责起唐逸皓来。 “死者为大,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老爷子已经走了,他的遗愿我们应该尊重,你不同意也没有用!”一位长辈怒气冲冲地说道。 “就是,我们都是唐家的一份子,都应该听从老爷子的遗嘱。你唐逸皓再怎么不服,也不能违背老爷子的意愿!”另一位长辈也附和道。 一时间,唐家的议事厅内议论纷纷,声浪此起彼伏。唐逸皓站在人群中,面对着众人的指责和谩骂,他的脸色越来越沉。 他轻哼了一声,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要将他们的虚伪和自私尽收眼底。他冷冷地说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这群所谓的长辈,当初我妈妈去世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对她的?现在又来假惺惺地尊重老爷子的遗嘱,真是可笑至极!” 唐逸皓的话语像一把锋利的剑,直指在场的每一个人。 他的话让在场的长辈们顿时哑口无言,他们的脸上露出了尴尬和心虚的神色。 议事厅内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仿佛一场风暴即将来临。唐逸皓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不能让老爷子的遗愿被这群虚伪的长辈们所玷污。 而孙曼均则更是气得脸色铁青,她没想到唐逸皓会如此直接地揭露他们的丑事。她咬牙切齿地说道: “唐逸皓,你别以为你这样说就能逃脱责任。你妈妈的死和我们没有关系,老爷子的遗嘱才是我们应该遵守的!” ------------ 遗嘱是假的 “那如果老爷子说要和我妈妈合葬的遗嘱是假的呢。”唐逸皓一脸戏谑的说道。 孙曼均气得几乎失去了理智,大声嚷嚷道: “你简直是在说梦话,你还没睡醒吗?我怎么可能会这种事情上造假,哪个妻子不想在丈夫死后和丈夫合葬,我看你真是疯了,我没有理由这么做呀。” 她越是着急,唐逸皓就越是冷静,甚至面带微笑的说道: “倘若你造假这个遗嘱就是为了不和老爷子葬在一起呢?” “我怎么会不想和他在一起?你别忘了他是我丈夫。” 唐逸皓这次使用了一招以其人之道还治于其人之身,大声笑: “那可说不准,要知道老爷子可比你大10多岁,并且你早就知道他不久于人世了,说不定你早就找好下家了。” 孙曼均站在那里,被愤怒冲得浑身颤抖,就像是被狂风扫过的树叶,每一根神经都在剧烈地跳动。 她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犹如盛夏的烈日,直射向眼前的唐逸皓。 她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但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 “唐逸皓,你简直是胡搅蛮缠!”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唐逸皓行为的不解和愤怒,仿佛她无法理解这个男人为什么会如此无理取闹。 唐逸皓却毫不在意孙曼均的怒火,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他步步逼近孙曼均,仿佛想要将她逼到绝境,让她无法逃避他的目光。 “胡搅蛮缠?”他轻蔑地笑道, “孙曼均,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可以随意摆布我吗?我告诉你,我唐逸皓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人!” 他的话像是一把锐利的刀,狠狠地刺入孙曼均的心中。她感到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整个心脏都要被撕裂开来。 她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仿佛要将唐逸皓彻底看透。 “唐逸皓,你以为你很了不起吗?” 孙曼均冷冷地说道,“你以为你的行为可以随意伤害别人吗?我告诉你,你错了!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软弱的女人,我会让你为你的行为付出代价!” 唐逸皓突然爆发出两声如雷的大笑,震得整个房间都仿佛颤抖起来。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向站在他对面的孙曼均,仿佛要将她内心的秘密全都剖开。 “孙曼均,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唐逸皓的声音充满了嘲讽和轻蔑,“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修改过老爷子的遗嘱,可你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了。你以为你嘴上说说,我就会相信你?真是笑话!你的谎言在我这里,已经没有任何可信度了。” 孙曼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慌乱地辩解道:“逸皓,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真的是被冤枉的。”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唐家的长辈们便纷纷站了出来,无一例外地偏向了孙曼均这边。 “逸皓,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的继母说话?”一位长辈沉着脸,不满地说道,“她毕竟是你的长辈,你应该尊重她。” “就是啊,逸皓,你一直对老爷子不敬,现在老爷子刚去世,你又来羞辱他的遗孀,这像话吗?”另一位长辈也开口指责道。 唐逸皓冷笑一声,他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这些所谓的长辈,不过是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才对他有所顾忌。如今他父亲已逝,他们自然不会再把他放在眼里。 “你们口口声声说尊重,可你们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尊重吗?”唐逸皓的声音变得冰冷而坚定,“尊重不是盲目地偏袒某个人,而是要尊重事实和真相。孙曼均她做了什么,你们心里都清楚。如果你们真的尊重老爷子,就应该站出来揭露她的真面目,而不是在这里一味地指责我。” 他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知道唐逸皓说的是事实,但他们更害怕揭露这个事实会带来的后果。毕竟,孙曼均已经掌控了唐家的大部分权力,他们不想得罪她。 然而,唐逸皓却没有打算就此罢休。他深知,只有揭开孙曼均的真面目,才能为父亲讨回公道,也才能保护自己和唐家的未来。 “小李,进来吧。” 话音未落,小李便匆匆走进会议室,他身后跟着一个低垂着头的男人,如同夜色中悄然潜入的影子。 那男人身着纯黑色西装,笔挺的剪裁勾勒出他沉稳的身形,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块未经雕琢的玉石,散发着神秘而深沉的气息。 他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样子,虽然年轻,但举手投足间却流露出一种不凡的气质。 唐逸皓看着众人脸上的疑惑,微微一笑,向那男人点了点头。他转身对着满屋子的唐家亲属和工作人员,声音坚定而有力: “各位,这位是我们国家最专业的鉴定师,他有能力鉴定出老爷子的遗嘱是否经过修改。” 他的话音一落,整个会议室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孙曼均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紧咬着下唇,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站起身,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和急切: “不行,遗嘱是老爷子的个人隐私,怎么能让一个外人随便看呢?我们唐家的事情,应该由我们自己来处理。” 唐逸皓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孙曼均,你这么紧张干什么?难道遗嘱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我们只是想要一个公正的结果,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气氛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冻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紧张感。孙曼均的双手紧握着那份遗嘱,仿佛要将它捏碎一般。 她的掌心已经湿漉漉的,全是冷汗,心中却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与焦虑。 她犹豫着,始终不敢将遗嘱交给站在对面的鉴定师。 她环顾四周,那些唐家的长辈和叔伯们,平日里都是威严而庄重的人物,此刻却都保持着沉默,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 遗嘱的争端 孙曼均知道,她必须采取行动,否则这场关于遗嘱的争端将无法平息。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坚定和有力:“各位长辈,叔伯们,我们唐家历来都是注重家族荣誉和传统的。唐逸皓突然对我提出这样的指控,没有任何依据就怀疑我伪造了先夫的遗嘱。如果真要交给一个外人去鉴定,这不仅仅是对我个人的侮辱,更是对我们唐家的祖先的不敬!”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仿佛带着一种强烈的情感力量。 那些长辈和叔伯们的脸上开始露出思索的神色,显然她的话已经触动了他们的内心。 孙曼均知道,她必须继续坚持下去,不能让唐逸皓的阴谋得逞。 她继续说道: “我们唐家有着自己的规矩和传统,我们应该相信家族内部的判断和决定。唐逸皓的做法只会让我们唐家的名声受损,让外人看笑话。我们不能因为一时的冲动和猜疑,而破坏了整个家族的和谐与稳定。” 她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流,缓缓流淌在每个人的心间。那些长辈和叔伯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孙曼均知道,她的努力没有白费,她已经成功地引起了他们的共鸣和关注。 然而,就在这时,唐逸皓突然站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丝冷笑: “孙曼均,你说得倒是好听。但是,这份遗嘱的真实性关系到我们唐家的未来和命运。我们不能因为你的几句话就轻易放弃对它的鉴定。我提议,我们还是应该按照规矩来,让鉴定师进行鉴定,以证明这份遗嘱的真实性。” 气氛一下子就凝重了起来,唐家的长辈们面面相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鉴定师轻轻地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他的目光锐利而专注,仿佛能够穿透纸张,洞察到遗嘱背后的真相。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 “请各位放心,我会严格依照程序进行遗嘱鉴定,只关注遗嘱是否经过非法修改。我保证,在这个过程中,我会全力维护逝者的隐私,尊重他们的意愿。” 话音刚落,一个拄着拐杖的老者缓缓走上前来。 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双眼却依然炯炯有神。 他凝视着唐逸皓,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 “唐逸皓,你听着,这次我们只是来鉴定遗嘱的真伪。如果你父亲留下的遗嘱是真实的,没有任何造假行为,那么你必须同意将你父亲和你亡母合葬,并且向你的继母孙曼均道歉。” 唐逸皓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个要求对他来说并不容易接受。但他还是点了点头,声音略显沙哑: “三爷爷,我同意。” 然而,孙曼均却急了。她快步走到老者面前,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语气焦急:“三叔叔,不行啊!您不能这样要求逸皓。那份遗嘱肯定是真的,是老爷子亲手交到我手上的。” 老者皱起了眉头,他看着孙曼均焦急的神情,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但他很快便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他轻轻拍了拍孙曼均的手,声音温和却坚定: “曼均,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但我们要相信鉴定师的专业能力,他会给我们一个公正的答案的。如果遗嘱是真的,那么逸皓就必须履行他的承诺。” 孙曼均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老者用眼神制止了。她无奈地退回到一旁,心中却充满了不安和焦虑。她知道,这次遗嘱鉴定将决定她和唐家的未来命运,她只能祈祷一切能够如她所愿。 孙曼均被他的话噎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个老者是唐家最德高望重的长辈了,他都已经发了话,没有人敢忤逆他。 其他人也议论纷纷,有的表示支持唐逸皓的决定,有的则认为遗嘱确实属于个人隐私,不应该让外人插手。 然而,唐逸皓并没有理会这些议论声。 他看向那个鉴定师,眼中闪过一丝信任:“请你开始吧。” 鉴定师点了点头,他走到遗嘱前,仔细地观察着上面的字迹和印章。 他的动作非常缓慢而仔细,仿佛每一个细节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整个会议室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待着他的结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每一秒都仿佛被拉长成了无尽的等待。 终于,鉴定师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抬起头,看向唐逸皓,声音沉稳而有力: “这份遗嘱是真的没错,但是好多字迹都经过人为的修改,具体修改了哪些内容我想我不标出来大家也能够想到了,你们唐家是世家望族,我不方便插手太多,接下来的事情就由你们自己决定吧。” 他的话音一落,整个会议室瞬间炸开了锅。 有人欢呼,有人沮丧,而孙曼均则脸色苍白地坐在那里,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唐逸皓看着鉴定师,眼中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 他站起身,对着众人说道: “现在,我们可以按照遗嘱的内容来处理唐家的事情了。我希望大家能够尊重老爷子的遗愿,共同为唐家的未来努力。” 他的话音一落,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这些人很明显都是墙头草,见孙曼均大势已去,急不可耐地背刺了她。 “小李,送鉴定老师出去。”唐逸皓转身吩咐小李。 那个鉴定师,朝着众人鞠了个躬,默默地收拾好自己的工具,准备离开这个充满纷争的地方。 唐逸皓站在大厅的中央,目光如炬,直射向孙曼均。 他的脸上写满了冷漠与坚定,似乎早已料到会有这样的一幕。 他的声音冷冽而清晰,回荡在空旷的房间里: “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我的,后妈?” 孙曼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颤抖着嘴唇,仿佛想说什么却又无法开口。 她的眼神四处游移,似乎在寻找着能够支持她的力量。 ------------ 葬礼如期举行 最后,她鼓起勇气,勉强站直了身子,对着在场的人大声说道: “各位,不能相信这个遗嘱鉴定师的话呀,他是被唐逸皓带过来的,肯定已经被唐逸皓收买了,就是为了陷害我伪造遗嘱啊。” 她的话音刚落,大厅里便响起了一阵窃窃私语。 唐逸皓冷冷地看着她,仿佛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他微微扬起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 “孙曼均,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改变事实吗?你伪造遗嘱的事情已经证据确凿,无论你如何狡辩都是无用的。” 孙曼均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已经无处可逃。她突然转身,想要逃离这个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 但是唐逸皓早已料到她的举动,他伸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将她拉回到自己面前。 “你想去哪里?”唐逸皓的声音充满了威胁,“你以为你犯了这样的罪行,还能逃脱吗?” 孙曼均被他的气势所震慑,她颤抖着身体,无法再说出一句话。唐逸皓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大厅里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唐逸皓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众人都被这狼一样的眼神吓得一句话也不敢说。 孙曼均还在不死心地辩解着: “大家不能相信他呀!啊……” 三叔叔站在后面实在听不过去了,走上前来,用冰冷的眼神打量着孙曼均: “你差不多就得了,还嫌不够丢人吗?” 那个被拦住的鉴定师也站住了脚,回过头来冷冷地说道: “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的鉴定结果,可以上升到法院找专业的国家鉴定师来进行权威鉴定。” 三叔叔赶紧上前说好话: “我们相信,请回吧,家丑不可外扬,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还希望您能够给我们保密。” “请您放心。” 唐逸皓坐到了原本属于唐老爷子的座位上,翘起了二郎腿: “我想不需要把原本的遗嘱恢复出来,我低头老爷子的位置你们没有争议吧。” 原本像这孙曼均说话的众人也知道孙曼均大势已去,谁也不敢得罪这个未来的家主,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唐逸皓静静地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深邃的目光直视着对面的孙曼均。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定与不容置疑,仿佛要将孙曼均的内心彻底看透。 “孙曼均,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那种不近人情的人。”唐逸皓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精心打磨的钻石,闪烁着冷冽的光芒,“我可以给你和你儿子一条活路,但这并不代表我会让你们毫无顾忌地挥霍我唐家的财富。” 孙曼均的脸色微微一变,她紧咬着下唇,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只是默默地低下了头。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唐家的地位早已岌岌可危,如今能够保住一条性命已是万幸。 唐逸皓继续说道:“我可以给你老爷子的一半遗产,作为你们母子今后的生活开销。这些钱足够你们过上安稳的日子,不必再为生计而发愁。” 他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的计划中。 “但是。”唐逸皓的话锋一转,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至于唐家公司的流水和股份,跟你们两个可是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这是唐家的根基,是我父亲辛辛苦苦打拼下来的家业,绝不容许任何人染指。” 孙曼均的身体微微一颤,她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与愤怒。但她知道,自己现在根本没有资格与唐逸皓抗衡。 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期待着有朝一日能够东山再起。 “如果你不能接受的话,那我们可以法庭上见。”唐逸皓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冷漠与无情,“据我所知,伪造遗嘱可是触犯法律的。如果我检举了你,将你告上法庭的话,你可是要面临严重的法律制裁。” 孙曼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任何退路可言。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唐逸皓的威胁与压迫,心中充满了无尽的绝望与痛苦。 而唐逸皓则继续坐在那里,目光冷冽而坚定。他知道,自己必须要做出这个决定,才能保护唐家的利益不受侵犯。 而孙曼均母子,只能成为这场权力斗争中的牺牲品。 在晨光熹微中,唐老爷子的葬礼如期举行。整个城市仿佛都沉浸在了这庄重而又悲痛的氛围中,街道两旁挂满了白色的挽联,随风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这位首富一生的传奇。 葬礼的场地设在唐家的私家园林中,一片肃穆庄严。 园内,鲜花簇拥,白色的花束和黑色的挽带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凄美的画面。唐家的亲友们纷纷前来送别,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哀痛与不舍。 更令人瞩目的是,现场还聚集了许多记者和媒体人员。他们手持摄像机、麦克风,忙碌地穿梭在人群中,记录着这难得一见的盛大场面。 许多知名的电视台和网站都进行了现场直播,让无数观众能够亲眼目睹这位首富的最后一程。 葬礼开始了,哀乐低回,人们肃立默哀。唐家的长子缓缓走上台前,他的声音颤抖却坚定,述说着父亲一生的辉煌与付出。每一句话都深深打动了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许多人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随着仪式的进行,天空突然飘起了细雨。这仿佛是上天也在为这位传奇人物洒下悲痛的泪水。雨丝轻轻飘落,与白色的挽联、黑色的挽带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幅凄美而又庄重的画面。 整个葬礼持续了整整一天,直到夜幕降临,人们才依依不舍地离开。这场盛大的葬礼不仅是对唐老爷子一生的致敬,也是对整个唐家、乃至整个城市的深刻记忆。 它让人们记住了这位首富的传奇人生,也让人们感受到了生命的无常与珍贵。 ------------ 母女决裂 罗婉儿失魂落魄地躺在国外的豪宅中,始终不能从被母亲抛弃的阴影中走出来。 听说唐老爷子死了,罗婉儿的心头触动了一下。 这要是放在之前,罗婉儿肯定会特别开心,觉得母亲用不了多久就会把他给接到国内一起生活。 但是现在一切都成为了泡影。 毕竟他潜逃的时候遇到的杀手都是母亲派来的。 给了我性命的人想要我的命。这也许是世界上最可悲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客厅中的电话响起。 电话铃声如同一只黑色的魔爪,无情地撕裂了宁静的午后。罗婉儿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本泛黄的旧书,听到铃声,她瞬间感到一阵恍惚,不禁怀疑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是否只是自己的幻听。 这个电话号码,如同一个神秘的封印,只有母亲知道。它就像一条隐形的纽带,连接着罗婉儿和那位遥远而冷漠的亲人。在这个喧嚣的世界里,它仿佛是一个孤岛,只有母亲和她两个人才能抵达。 罗婉儿紧盯着那部老式的座机,看着它不停地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发出刺耳的响声。她的心跳逐渐加速,犹豫着要不要接起这个电话。 电话那头,必定是那位母亲,那位曾让她心碎到想要逃离的母亲。她们之间的关系早已不再是单纯的母女情深,而是充满了仇恨和怨念。母亲总是用刻薄的话语和恶毒的眼神来伤害她,让她感到无比的痛苦和绝望。 罗婉儿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澜。她缓缓地伸出手,拿起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母亲熟悉而冰冷的声音,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和不满。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孙曼均的声音如同冰冷的刀刀,刺痛了罗婉儿的耳膜。 “我……”罗婉儿想要解释,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无力的沉默。 “你是不是又在偷懒?我告诉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干什么!” 孙曼均继续怒骂着,声音中透露出浓浓的不耐烦和怨恨。 罗婉儿默默地听着母亲的责骂,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悲伤。她不明白为什么母亲总是这样对她,为什么她不能像一个正常的母亲一样给予她关爱和支持。 电话那头的母亲还在不停地怒骂着,罗婉儿却已经失去了继续听下去的勇气。她轻轻地挂断了电话,将那个充满怨恨的声音隔绝在了另一个世界。 她静静地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阳光洒在地面上,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哀。她知道,自己和母亲之间的关系已经无法修复,她只能默默地承受着这份痛苦,期待着有一天能够摆脱这个沉重的枷锁。 孙曼均又将电话回了过来,罗婉儿犹豫了一下,又将电话接了进来。 孙曼均明显已经冷静了一些,但声音还是很严肃: “你现在满意了?你叔叔不在了,你弟弟原本是唐家尊贵的少爷,现在只能靠着分到的那一点点遗产勉强糊口度日。你不帮助我们抢遗产,在国外吃香的喝辣的,你能睡得安稳吗?” “我凭什么不能!”罗婉儿再也忍不住,大声喊道,“从我14岁开始,你把我一个人扔在国外就没给我打过一分钱,我现在的一切都是我自己赚到的,不是你这个妈妈给我的。” “罗婉儿,你以为你是谁?你的命都是我给你的,不想着怎么报答我的养育之恩,反倒转过头去帮助那个唐逸皓了,你简直就是个白眼狼!早知道如此,我就应该在你出生的时候就把你掐死,省得你现在给我惹这么多麻烦!” 孙曼均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如同冬日的寒风,冰冷而刺骨,每一句话都像是锐利的刀片,狠狠地刮在罗婉儿的心上。 罗婉儿握紧了手中的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她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 “现在还晚吗?妈妈,我遇到的那些杀手,真的是你派来的吗?你就这么恨我,恨到想要我死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孙曼均的声音再次响起,但这次更加冰冷: “罗婉儿,你以为你知道了什么?那些杀手?哼,我只是让你长长记性,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亲生母亲!你以为你跟着唐逸皓就能过得好了吗?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你永远都是我手里的棋子,我想让你怎么样,你就得怎么样!” 罗婉儿听着孙曼均的话,心中一阵凄凉。她曾经以为,即使母亲对她再严厉,也是因为爱她的方式不同。但现在,她终于明白了,孙曼均对她只有利用和控制,从来没有真正的母爱。 罗婉儿被她的愤怒和绝望深深震撼。 她感到自己仿佛被撕裂,彻底失去了对孙曼均的信任和依赖。 她内心深处渴望着母亲的温暖和关爱,但孙曼均的行为和言语却让她心如死灰。 她感到自己已经失去了灵魂,只剩下一个空壳。她无力地倒在了地上,泪水顺着脸颊缓缓滑落, 罗婉儿站在窗前,夜幕下的城市灯火辉煌,映照在她那冷若冰霜的面庞上。她手中的电话仿佛有千斤重,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深深的痛楚和决绝。 “妈,你听好了。”罗婉儿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从来没有为唐逸皓做过什么,我所有的行动,都是出于我自己的意愿和利益。先别说我有没有帮助过唐逸皓,你觉得以他的为人,会接受我的帮助吗?至少,他从未想过要置我于死地。而你,作为我的亲生母亲,却一次又一次地想要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电话那头,孙曼均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起来,她像是被触到了痛处,开始歇斯底里地咒骂。 她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像是利刃般刺痛着罗婉儿的心。 罗婉儿紧紧咬住下唇,不让眼泪流下来。她想起那些被母亲背叛、被唐逸皓利用的日子,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愤怒和悲凉。 ------------ 我帮你们 “你口口声声说为了我好,可你知道真正的好吗?”罗婉儿的声音带着颤抖,“你想要的只是你的权力和地位,你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我。而唐逸皓,他虽然利用了我,但至少他给了我一个选择的机会。而你,却连这个机会都不肯给我。” 孙曼均的咒骂声渐渐减弱,最后化为一阵无力的抽泣。罗婉儿知道,她的话已经深深地触动了母亲的心。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什么。 她已经走上了自己的道路,无法再回头。 罗婉儿站在昏暗的房间里,窗外的月光洒在她落寞的背影上,仿佛给这孤独的夜晚增添了一丝凄凉。她紧握着电话,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声音颤抖着,像是被寒风撕裂的落叶。 “妈妈啊……”她低低地唤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的苦涩。她曾经无数次在梦中呼唤这个称呼,但每次醒来都是满眼的泪水和无尽的失望。这一次,她终于鼓起勇气,将积压在心底多年的情感宣泄出来。 她的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一颗颗滚落在电话上,溅起一片片水花。那些泪水,是她多年孤独生活的见证,是她无数次无助挣扎的痕迹。 她曾经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坚强,可以独自面对一切困难和挑战。但是,在这一刻,她终于无法再掩饰自己的脆弱。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妈妈。”她哽咽着说道,声音里充满了决绝和悲痛。她曾经无数次在心里幻想过与母亲团聚的场景,但现实却一次次地将她推向深渊。 她明白,母亲对她的冷漠和无情已经无法改变,她只能选择放下这段早已破碎的母女情。 “你对我从来就没有一点愧疚,从来没有。”她咬着牙,说出了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像是刀片一样割在她的心上,但她却毫不畏惧地直视着这份痛苦。她知道自己必须要面对这个残酷的现实,才能够真正地走出阴影,迎接属于自己的新生活。 月光下的罗婉儿显得更加瘦弱而坚韧,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知道自己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她相信,只要勇敢地面对过去,她一定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和归宿。 然而,孙曼均却并未打算给罗婉儿留下任何喘息的余地。她站在那里,深吸了一口冷空气,仿佛要将所有的不耐烦与愤怒都吸入肺中,再化为凌厉的言语,狠狠地射向电话那头的罗婉儿。 “罗婉儿,你给我听好了。” 孙曼均的声音冷若冰霜,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你在国外的那个藏身之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以为你跑得够远,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吗?我告诉你,你错了。” 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仿佛已经将罗婉儿的所有退路都封死了。接着,她的话语变得更加凌厉,仿佛一把锋利的匕首,直指罗婉儿的心脏。 “你最好赶紧想办法帮我弄死唐逸皓,否则,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孙曼均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狠戾, “我会让国内的警察去抓你,把你从那个角落里揪出来。再不济,我会让杀手去杀了你。你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吗?那就看看,最后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 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威胁与恐吓,仿佛要将罗婉儿逼到绝境。然而,她似乎已经忘了,电话那头的罗婉儿,是她的亲生女儿。 母女之间的血缘关系,在这一刻,似乎已经被她心中的仇恨与愤怒冲得烟消云散了。 “给我订一张回国的机票。”罗婉儿点燃了一根香烟,犹豫了很久,对一旁的助理说道。 助理立即提起抗议: “婉儿总,您现在回国的话会很危险,您可得考虑清楚了。” “考虑清楚了,我要去见一见唐逸皓。” …… 当唐逸皓别墅的大门被敲响的时候,保姆看着门外的这个不速之客面露难色, 罗婉儿板着脸说道: “我知道你们家不欢迎我,不过你也别害怕,你可以去通传一声,我相信他是愿意见我的。” 唐逸皓和孟慕清正如他想的那样,在客厅接见了她。 再见到罗婉儿,孟慕清的第一反应就是仅仅几个月不见,罗婉儿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双眼也变得无神,很明显在国外的这些日子,罗婉儿过得并不好。 而罗婉儿也不像之前那样对于家里的监控设备表现得非常抗拒,没有提出关闭监控设备的要求。 罗婉儿深吸一口气,凝视着面前的唐逸皓和孟慕清,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不甘,有愤怒,也有一种深深的无奈。她轻轻摇了摇头,似乎在试图驱散心中的阴霾,然后缓缓开口。 “逸皓,慕清,我也不再和你们拐弯抹角了。这么多年来,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明争暗斗,像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每个人都想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可是,现在我必须承认,我输得一败涂地。”罗婉儿的声音有些颤抖,但她的目光却坚定而明亮。 “其实从一开始,我就已经输了。只是我一直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还像个跳梁小丑一样,费尽心机地筹划着一切,结果到头来,却只是给别人做了嫁衣。”罗婉儿说着,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唐逸皓和孟慕清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和不解。他们一直以为罗婉儿是个极其聪明且野心勃勃的女人,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坦诚地承认自己的失败。 罗婉儿继续说道:“我曾经以为,只要我足够聪明,足够努力,就一定能够战胜你们,成为最终的胜利者。可是,我错了。这个世界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有些东西,不是靠努力和聪明就能得到的。” 她的声音逐渐变得低沉而有力,仿佛在诉说着内心深处的痛苦和挣扎:“我费尽心机,却最终只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这种感觉,真的很痛苦。” ------------ 放下过去的恩怨 唐逸皓和孟慕清静静地听着罗婉儿的讲述,心中不禁涌起一种复杂的情感。他们曾经视罗婉儿为对手,但现在却对她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同情和敬佩。 罗婉儿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要将所有的痛苦和不甘都吸入体内,然后化作一股力量,支撑着自己继续前行。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唐逸皓和孟慕清,仿佛要将他们的面容深深地刻印在自己的心中。 “逸皓,慕清,或许我们曾经是对手,但现在,我愿意放下过去的恩怨,重新开始。人生还有很多路要走,我们不能一直停留在过去的阴影里。”罗婉儿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个释然的微笑。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便如同投进了一片冰冷的海域,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唐逸皓的眼神冷漠而深邃,他站在那里,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他缓缓地抬起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 “重新开始?你真的觉得那么简单吗?”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不解。 罗婉儿的脸色瞬间苍白,她知道,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已经在唐逸皓的心中刻下了深深的伤痕。 她咬紧了嘴唇,无言以对。 唐逸皓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他很快将其掩饰过去,继续冷冷地说: “你还记得你都做过些什么吗?你不仅伤害了孟慕清,更让她的母亲永远瘫痪在床。你的一句重新开始,就能让这一切当做没发生一样吗?” 他的话像一把锐利的刀,直刺罗婉儿的心脏。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掉下来。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资格再去奢求唐逸皓的原谅。 “我这次来,不是来求你们的原谅的。你们如果不接受的话也就算了,但是我得告诉你们,我现在的情况很危急,孙曼均已经威胁到我的安全了,我不能再留他了。” “哦?”唐逸皓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一脸戏谑地说道,“这母女残杀的戏码,在别处可真是不常见啊。” 孟慕清坐在唐逸皓的身旁,手指轻轻地捅了捅他的手臂,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担忧和恳切。她希望唐逸皓能够稍微收敛一下他的言辞,不要让话语变得如此刺耳和伤人。虽然孟慕清也深恨罗婉儿,但她的内心却总觉得,即便是再可恨的人,也必然有着她们自己的可怜之处。 在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群居动物,而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被这个世界所遗弃,甚至包括自己的亲生父母。 孟慕清深知这一点,所以她对于罗婉儿的遭遇总是心存同情。尤其是想到罗婉儿的母亲竟然会对自己的女儿痛下杀手,孟慕清就觉得罗婉儿已经足够可怜了。 她回想起罗婉儿那张苍白而憔悴的脸,那双空洞而绝望的眼睛,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哀伤。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会对自己最亲近的人下手,为什么有些人会如此狠心无情。或许,这就是人性的复杂和残酷吧。 孟慕清轻轻地叹了口气,望着窗外的天空,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思绪。她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变得更加温暖和包容,让每个人都能够被接纳和理解。而对于罗婉儿,她也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她能够走出阴影,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 唐逸皓却并未被孟慕清的话所动摇,他依旧用那尖锐如刀的话语,毫不留情地攻击着罗婉儿的内心: “那又如何?她就算是被雇佣的,也是执行了伤害你妈妈的行动,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她别指望我们会大发慈悲地保护她,那纯粹是白日做梦。” 孟慕清看着唐逸皓那决绝的表情,心中不禁有些无奈,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 “逸皓,我知道你心中的愤怒和痛苦,但或许我们可以先听罗婉儿把话说完。她既然选择在这个时候出现,或许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内情。” 唐逸皓冷冷地瞥了罗婉儿一眼,嘲讽道: “慕清,你太天真了。她这种人,能有什么内情?她当初驾车让你妈妈残疾,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我们没有资格替你妈妈原谅这个肇事凶手,更别提去听她解释什么了。” 孟慕清看着罗婉儿那苍白而颤抖的脸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逸皓,我明白你的感受。但罗婉儿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被雇佣的杀手,真正指使她做这一切的孙曼均才是背后的操刀鬼。我们或许可以从她这里找到一些线索,去追查真正的罪魁祸首。” 唐逸皓闻言,眉头微微一皱,似乎在思考孟慕清的话。但他并没有立刻改变态度,而是冷冷地盯着罗婉儿,仿佛在等待她接下来的举动。 罗婉儿站在夜色朦胧的窗边,她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洞穿一切黑暗,她缓缓地开口,声音低沉而坚定:“我知道,你们与孙曼均的争斗已经暂时落下了帷幕,你们成功地将她从唐家的股份中驱逐出去。然而,这仅仅是一场短暂的胜利,对于你们所承受的血海深仇来说,这还远远不够。” 她转过身来,继续说道:“孙曼均,那个狡猾而残忍的女人,她绝不会因为这次的失败就善罢甘休。她会躲在暗处,伺机而动,等待着下一个报复的机会。所以,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准备,必须将她彻底铲除,才能确保我们的安全。” 罗婉儿深吸一口气,她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我们可以合作,我有她全部的犯罪证据。这些证据足以将她送上法庭,让她接受法律的制裁。我们可以联手,将这些证据公之于众,让她的罪行大白于天下。这样,她再也无法翻身,我们也能够真正地高枕无忧。” 她的话语如同一把锐利的剑,划破了黑暗的夜幕。 孟慕清看着罗婉儿,心情复杂。 ------------ 蛇蝎心肠的母亲 孟慕清目光柔和地看着罗婉儿,轻轻握住她的手,深情地说道: “婉儿,你其实不必承受这么多的。就算你不愿意参与这一切,我们也会想办法对付孙曼均的。她毕竟是你的亲生母亲,逼迫你们母女自相残杀,这实在是太残忍了,有悖人伦,我们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陷入这样的困境。” 罗婉儿听后,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她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慕清,我知道你们的心意,我真的很感激。但是,我必须亲自去做这件事。如果再不动手,我那个所谓的‘好妈妈’恐怕真的要对我下毒手了。我的人生前三十年,一直像是活在一个笼子里,为她而活,为了她的期望和欲望而不断地牺牲自己。但是,从现在开始,我要为自己而活,我要掌控自己的人生。” 孟慕清轻叹一声,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悲凉。 她凝望着窗外的夜色,思绪万千,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让她无法自拔地陷入了对罗婉儿的同情之中。 罗婉儿,那个曾经让她咬牙切齿的敌人,如今在孟慕清的心中却渐渐显露出一种令人心痛的脆弱。 她想起罗婉儿那狡黠的眼神,那冷酷的手段,以及那深藏不露的心计。然而,这一切的背后,却是一个被蛇蝎心肠的母亲操控的可怜女子。 罗婉儿一直生活在母亲的阴影之下,她的每一个决定,每一个行动,都似乎被那个冷酷无情的女人所左右。 在这一刻,仿佛之前的仇恨都不重要了。 她仿佛是一只被束缚在蛛网上的蝴蝶,无法挣脱那无形的桎梏。直到今天,罗婉儿才算是有了自己的思想,开始尝试着挣脱那个束缚她的世界。 孟慕清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她同情罗婉儿的遭遇,但也明白这个女子身上的危险。 她明白,罗婉儿虽然开始有了自己的思想,但那份心计和手段却依然存在。她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和罗婉儿之间的恩怨会如何了结。 然而,孟慕清知道,她不能让自己陷入这种情感的漩涡中。她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时刻警惕着罗婉儿的举动。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这个充满危险和阴谋的世界中生存下去。 孟慕清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坚定与果决的光芒,他静静地望着罗婉儿,仿佛在等待一场风暴的来临。 罗婉儿深吸一口气,缓缓地从贴身的口袋中掏出一个黑色的U盘,她轻轻地将其放在茶几上,U盘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承载着无尽的秘密与罪恶。 “这里面,是孙曼均的全部犯罪证据。”罗婉儿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样,充满了力量。 孟慕清的眼神立刻变得锐利起来,他伸出手,轻轻地拿起那个U盘,仿佛拿起了整个案件的钥匙。他能够感受到U盘冰冷的触感,就像孙曼均那些罪行一样,冷酷无情。 “雇凶杀人、非法集资、故意伤人……这些罪行,每一条都足以让他身败名裂。”罗婉儿继续说道,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显然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孟慕清点了点头,他知道这些证据的严重性。这些不仅仅是文字和数字,它们代表着一个个鲜活的生命,一个个被孙曼均残害的家庭。 “你只负责把这些证据交给我们,接下来怎么做,你就不参与了。”孟慕清淡淡地说道,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 罗婉儿轻轻地点了点头,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知道,自己已经把这场斗争的接力棒交给了孟慕清他们。 孟慕清突然之间又想起了什么,微微皱了皱眉,试探性地说道: “可是罗婉儿,你拿出了这些孙曼均的犯罪证据,一切真相大白,你也会受到多种罪名的指控。” 孟慕清此刻的心情颇为复杂,她对罗婉儿的情感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既充满了痛恨,又夹杂着无法割舍的牵挂。 她痛恨罗婉儿曾经对她的利用和伤害,那些背叛和谎言如同尖锐的刀片,一次次刺痛她的内心。 然而,尽管心中充满了恨意,孟慕清却发现自己始终无法彻底割舍对罗婉儿的情感。 每当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总会浮现出罗婉儿那张熟悉的脸庞,那曾经亲如姐妹的两人共同度过的时光如同电影般在眼前闪现。 孟慕清知道,那些美好的回忆已经成为了过去,但她却无法控制自己对罗婉儿的关心和牵挂。 她不禁开始思考,罗婉儿是否真的如同她所表现的那样冷酷无情?那些伤害和背叛是否只是罗婉儿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不得不为之? 孟慕清开始回忆起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试图从中找到罗婉儿身不由己的证据。 在孟慕清的想象中,罗婉儿总是那么坚强,仿佛没有任何困难能够击垮她。 然而,孟慕清却能感受到罗婉儿内心深处的脆弱和无助。 她仿佛看到了罗婉儿在夜深人静时独自垂泪的模样,看到了她在面对困境时无奈叹息的样子。 这些画面让孟慕清对罗婉儿的痛恨之情稍微减轻了一些,她开始为罗婉儿的处境感到担忧和同情。 孟慕清知道,自己无法改变过去发生的事情,但她却希望能够为罗婉儿做些什么。她开始关注罗婉儿的动态,试图从中找到帮助她的机会。 她甚至开始为罗婉儿祈祷,希望她能够走出困境,重新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 然而,孟慕清也知道,自己对罗婉儿的情感依然充满了矛盾和复杂。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份情感,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自己和罗婉儿之间的关系。 罗婉儿静静地站在房间的窗边,目光深邃地投向远方,她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易察觉的坚定和决绝。 ------------ 孙曼均开庭 她缓缓地开口,声音虽然不大,但却充满了力量。 “关于这个问题,你们真的不必太过担心。”她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如同秋天的湖水,平静而深邃。 “我在国外度过的那些年,经历过的风风雨雨,早已让我练就了坚忍不拔的心性。大风大浪,对我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 她转过身,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眼神中透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我希望你们能留给我一个星期左右的时间,让我潜逃出境。我知道,这并不容易,但我相信,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一定能够找到出路。” 说到这里,罗婉儿的脸上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想要将那些不好的记忆从脑海中挥去。 “至于孙曼均的下场,你们也不必再告诉我了。我真的不想再听到任何关于她的消息,我不想知道。” 她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情绪。她知道,如果不是妈妈非要置她于死地,她就算是自己坐牢也不会背叛妈妈的。 但现在,一切都变了。 她拿出了妈妈犯罪的证据,也对将要发生的事情有所预料。 罗婉儿的内心充满了矛盾和挣扎,她不想看到妈妈落得如此下场,但她也知道,这是妈妈自己选择的道路。 她只能默默地承受这一切,然后尽快离开这个充满痛苦和背叛的地方。 她再次看向窗外,夜色已经降临,星光点点,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哀愁和无奈。罗婉儿的心中充满了不确定和迷茫,但她知道,她必须坚强,必须勇敢地面对这一切。 只有这样,她才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出路,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说完这些,罗婉儿没有犹豫,直接转身离开了。 在通往门口的那条走廊上,罗婉儿的脚步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她站在那里,凝望着前方的光亮,却迟迟没有向前迈出一步。微风轻轻吹过,拂过她脸颊的发丝,似乎也在询问她内心的犹豫。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愧疚,又有不舍,仿佛在这一刻,她心中所有的挣扎和纠结都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终于,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转过身来。她的目光落在孟慕清身上,那双曾经充满信任和亲近的眼睛此刻却变得深邃而遥远。罗婉儿艰难地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慕清,我始终欠你一句对不起。我知道,我利用了你,还欺骗你,甚至伤害你,差点害了你的命。这些错误,我无法弥补,也无法忘记。” 孟慕清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的话。他的眼神中流露出淡淡的哀伤,却也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坚定。罗婉儿继续说道: “但是,我必须承认,和你做朋友的那段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时光。你给了我很多温暖和陪伴,让我感受到了真正的友情。即使现在我们已经无法回到过去,我也会永远珍藏那些美好的回忆。” 说完这些话,罗婉儿仿佛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大步离开了。或许是因为害怕听到孟慕清的回答,或许是因为她已经说出了心中的愧疚和感激,此刻的她只想逃离这个充满回忆和伤痛的地方。 孟慕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知道,这段友情已经无法挽回,但他也明白,罗婉儿已经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了代价。 罗婉儿走后,唐逸皓将罗婉儿留下的U盘读取了出来,里面一桩桩一件件触目惊心。 唐逸皓这才意识到,他对孙曼均做过的事情了解简直就是冰山一角。 “这些罪证,够让孙曼均枪毙三四回了。” 唐逸皓笃定地说道。 “差不多了,该收网了。” 唐逸皓将罗婉儿提供给他的这些资料送到了警察局,没有了唐老爷子的庇护,警察们也恨不得早点把这个明明知道他已经犯罪了的女人给缉拿归案,好早点干净,所以基本上都没有耽误任何时间,就将孙曼均给抓进了警察局。 孙曼均刚进警察局的前三天,唐逸皓没有去见她,因为警察们告诉唐逸皓,孙曼均一直在大吵大闹,行迹疯癫。 直到孙曼均开庭的那天,整个城市都仿佛被一股肃杀的气氛笼罩。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这座繁华的都市,却无法驱散人们心中的阴霾。 唐逸皓,这位平日里沉稳冷静的商业巨擘,此刻却带着孟慕清,两人一同踏入那座庄严而沉重的法庭。 法庭内,气氛紧张而肃穆。一排排座位整齐地排列着,上面坐着身着黑色法袍的法官和陪审员。 旁听席上,记者们手持相机和笔记本,准备记录下这场庭审的每一个细节。 而孙曼均,那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商界女强人,此刻却坐在被告席上,面色苍白,眼神空洞。 唐逸皓和孟慕清坐在旁听席的第一排,他们的出现立刻引起了记者们的注意。唐逸皓一身笔挺的西装,面容冷峻,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而孟慕清则穿着一件素雅的连衣裙,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既有对孙曼均的同情,也有对即将揭晓的真相的期待。 庭审开始了。检察官用洪亮的声音宣读了起诉书,指控孙曼均犯有故意杀人、雇凶杀人、投毒以及做大额假账等多项罪名。 每一项罪名都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法庭上引发了轩然大波。记者们纷纷举起相机,记录下这惊心动魄的一幕。 孙曼均面对着检察官的指控,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开口为自己辩解。 唐逸皓和孟慕清静静地坐在旁听席上,他们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孙曼均。 他们知道,这场庭审不仅仅是对孙曼均的审判,更是对他们心中那份正义和真相的追寻。 庭审进行得异常激烈。检察官们用确凿的证据和犀利的言辞,试图将孙曼均的罪行一一揭露。 ------------ 最后一封遗嘱 而孙曼均的辩护律师则竭尽全力为她辩护,试图证明她的清白。 法庭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终的判决。 随着法庭内庄严肃穆的气氛逐渐达到顶点,法官终于高高地举起了手中的法槌,用力地敲了下去。 那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法庭内回荡,如同宣判了孙曼均的命运。法槌落下的一刹那,整个庭审似乎也随之落下了帷幕,孙曼均的未来已然注定。 法官的声音在法庭内回荡,宣布了孙曼均的判决结果——死刑。 这个毫无悬念的判决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地劈在了孙曼均的心头。 她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瞬间变得软弱无力,像一滩烂泥般瘫软在地。 法警试图扶起她,但她的身体却如同失去了骨头一般,根本无法支撑。 孙曼均的眼神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她无法接受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眼看着自己就要被法警拖走,她突然发疯般地挣扎着,对着坐在旁听席上的唐逸皓大叫道: “唐逸皓,你不能看着我去死,我是你的继母!” 她的声音尖锐而凄厉,充满了无尽的绝望和愤怒。唐逸皓坐在旁听席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一个陌生人。 “所以呢?” 孙曼均的呼喊并没有引起他的丝毫同情,反而让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决心。 孙曼均的呼喊声在法庭内回荡,但却无法改变她的命运。 法警无情地将她拖走,她的身体在地板上划过一道长长的痕迹,如同她即将消逝的生命一般。 唐逸皓冷漠地注视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没有丝毫波澜。 他知道,孙曼均的罪行已经无法挽回,她的命运也早已注定。 在执行死刑的前夕,按照常理,孙曼均有权利和家属见一面。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她会见她那宝贝儿子的时候,她却要求见一见唐逸皓。 在阴暗潮湿的监狱深处,唐逸皓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每一步都仿佛带着沉重的负担。 他的心情复杂而矛盾,既有即将面对长久以来的敌人的紧张,也有对这个即将消逝的生命的复杂情感。 终于,他站在了那扇冰冷的铁门前,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瘦弱的身影蜷缩在角落里,那是他的继母孙曼均。 她已经入狱多时,曾经的骄傲和嚣张早已消磨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沧桑和绝望。 唐逸皓站在她面前,目光冷漠而锐利。他看着这个曾经让他恨之入骨的女人,心中却没有一丝波澜。 “安安静静去死就行了,干什么非要见我?”他淡淡地说道,声音中不带一丝感情。 孙曼均抬起头,那双曾经充满算计和狠毒的眼睛此刻已经变得空洞而迷茫。她看着唐逸皓,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 “咱们争斗了那么些年,还是你赢了。”她低声说道,声音沙哑而颤抖。 唐逸皓没有回答,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他知道,这个女人曾经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但现在,她只是一个将死之人,他不想再浪费任何情绪在她身上。 然而,他的心中却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复杂情感。 他想起那些年的争斗和恩怨,想起那些被这个女人伤害和背叛的瞬间,他的心中既有愤怒和仇恨,也有一丝莫名的悲凉和感慨。 “这个结果不是从一开始就注定了吗,我已经警告过你多次了,你不是我的对手,但你偏偏要不自量力,有今天这个下场也是你自食恶果。”唐逸皓冷冷的说道。 孙曼均轻哼了一声,还是有些不屑: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他们驳回了我的上诉,看来这个死刑我是逃不掉了。人之将死,我给你看个东西吧。” 孙曼均说着,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拿出了一张纸,那是唐老爷子在临终之前真正写下的东西,而不是被谁伪造过的遗嘱。 唐逸皓接过了那张纸仔细看了看: 逸皓我儿: 你曾无数次地向我追问,想要知道那个在你年幼时就离你而去的母亲的真正死因。每一次,我都回避了你那双充满疑惑与渴望的眼睛,因为那背后的真相,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它一直是我心中的痛,我不敢正视,更不敢轻易开口。 我曾在无数个夜晚,独自坐在昏暗的书房里,对着那盏摇曳的烛光,用颤抖的手写下我的忏悔。 那不仅仅是对你的母亲,也是对我自己过去的所作所为的忏悔。 我知道,我的所作所为,如同黑夜中的狂风,席卷了你原本平静的生活,让你承受了本不该属于你的痛苦。 那一天,我与你孙阿姨相识,那是一种久违的心动,仿佛我又回到了年轻时代。 那时的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忘记了我已经是一个有家庭、有孩子的男人。 为了能够与你孙阿姨在一起,我竟然做出了那个无法挽回的决定——给你的母亲下了慢性毒药。 我始终记得那个晚上,月光如水洒在窗棂上,我悄悄地走进她的房间,将那瓶毒药混入了她的水杯中。 她没有一丝察觉,依旧那么温柔地对我笑着,仿佛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然而,我知道,那一刻,我已经彻底改变了我们的命运。 随着时间的推移,你母亲的身体日渐衰弱,我却始终装作一无所知。每当我看到她那日渐憔悴的面容,我的心就如同被刀割一般。 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所造成的,但我却无法挽回。 我也非常痛恨我自己。 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你母亲永远地闭上了眼睛。那一刻,我仿佛听到了整个世界崩塌的声音。 我失去了她,也失去了自己的灵魂。 我知道,这个真相对你来说太过残酷。 但我必须告诉你,因为这是你应得的真相。你的孙阿姨对此一无所知,她是无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