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部章节 ------------ 第1章 第1章 灭门 “二殿下,她不肯招。” 萧承泽站在门口听了半个时辰的喊叫,霓裳也受了半个时辰的打,换做常人,此刻早已是晕死过去。 说明,她骨子硬得很,轻易不肯招。 “没用的废物。” 萧承泽斥责了一句,一步一步朝奄奄一息的霓裳走去。 见他靠近,霓裳染血的眸底悄然升起刺骨的冷意,攥紧的手心暗自运功防备。 “不要……”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东西在哪儿?” 萧承泽在她身前蹲下,手里拿出一根银针,月色之下,那银光更似血。 霓裳咬牙切齿,嗓音寒冷:“我真的不知道!”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听了夫君柳书成的话后被送到此处,却没想到会被关起来受尽虐待,逼着交出所谓的东西。 “这几根针扎进去,你再考虑要不要换个话术。” 那柳书成把她送过来,已经提前告知密报就在他的新婚妻子霓裳手上,如今她却死活不肯说出密报在哪儿,装作一副不知道的模样,他信不了。 那封密报必须拿到手,要是落到别人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萧承泽捏起她的一根食指,霓裳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啊!——” 极细的针生生扎进指缝与皮肉之间,那刺痛宛若撕裂全身血肉,是比鞭打更痛的存在! 只一根,霓裳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声,冷汗打湿全身,差点直接晕死过去。 “现在知道了吗?” 霓裳已经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微弱摇头。 她还不能反抗,若是反抗,她的秘密就会暴露。 萧承泽的脸色已不耐烦,毫不犹豫扎进第二根针。 又是血肉撕裂的疼痛,这一次,霓裳已是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双手狠狠颤抖。 她眼皮沉重,身体疼的好似不是她得了。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对她,为什么她乖乖听夫君的话,却落得如此下场。 萧承泽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拿起第三根针,说:“想知道为什么你的夫君要把你送来这里,遭受这一切吗?” 她努力抬头,企图听到答案。 “你本身就是颗棋子,不过是捡来的东西,为的就是今天替那柳书成传信,怎么,你还想和你夫君一往情深,白头偕老?真是笑话。” 萧承泽大笑,那笑声随着他的话都如同无数跟银针扎进霓裳的指缝之中,是无法言说的疼痛。 她彻底没了力气,瘫软在地,眼里尽是深深的后悔和悲痛。 原来,夫君是骗她的,他在利用她,把她送来这里当棋子传信。 可是柳书成根本就没有给过她什么信,也没有告诉让她传什么信。 什么一生一世,什么一往情深,什么相信,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 得知真相的霓裳,心中一股喷涌而出的仇恨将悲痛彻底占据,攥紧的手心松开,运起的功力已然聚集。 比起秘密暴露,仇恨让她现在更想杀光所有人。 在萧承泽要将第三根银针插进她的食指时,夜色遮掩之下,她那双凤眸瞳色突然变的格外血红。 在夜色之下,很难看见。 “无妨,只要你告诉我东西在哪儿,我就放你回去,和你夫君相见。” 萧承泽话落的瞬间,原本奄奄一息的霓裳,突然腾空而起,四周阴风同时吹起,一股嗜血的凉意直逼骨子里。 “你!” “二殿下小心!” 情况不对,侍卫立即将萧承泽围住。 霓裳垂着头,看不清她的眼,下一瞬,她以极快的速度冲过去,两手直接掰断侍卫的头。 如此狠厉的手段,萧承泽吓的愣在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 “王爷快走!” 侍卫蜂拥而上和霓裳厮杀起来。 但霓裳像是换了个人一样,明明身受重伤,却手段狠毒,动作极快,完全不像是受伤的样子。 侍卫很快死了大半,萧承泽意识到不对,在霓裳与侍卫厮杀,来不及顾及他之时,被侍卫掩护着先一步逃走。 即刻的时间,那柴房已是尸横遍野。 霓裳一身血衣,手提滴血的剑走出来,那双红瞳,在月色之下,骇人可怖。 萧承泽跑了,可是比起杀了他,她更想杀了柳书成。 柳府。 深夜安静的柳府,在刹那间,火光四起,惨叫声如烟花般极瞬响起。 滚烫的热血溅上霓裳的脸,眼前猩红了,耳边恐惧的尖叫还在此起彼伏。 “霓裳!不可!我是你夫君!” 跪在霓裳眼前的男人,极具惊恐的瘫在地上连连后缩。 霓裳站着未动,那双红瞳凤眼,空洞的似没有任何情绪,手里的剑指向了她刚刚成亲三日的夫君。 柳书成此时极度恐惧又悲痛。 他的新婚妻子,如今,却成了屠尽他满门的杀人凶手。 “我把你捡回家和你成亲,你却恩将仇报,杀了我全家!罢了!都是我自作自受,这都是报应!” 柳书成朝她狠狠淬了一口鲜血,心中悲痛后悔万分。 霓裳是他捡回来的,就因为她失忆亦没有背景,宫里那两位逼着他娶了霓裳,利用霓裳去做传信之人。 这样一来,东窗事发之时,霓裳便是他的妻子,他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嫌疑。 他明面上虽是二皇子萧承泽的人,可实际上宫里那两位用他九族的命威胁他为宫里做事。 那两位设下这一场戏,不仅要让萧承泽背上通敌养兵的罪名,更要的,是他柳家的命! 可是霓裳生性单纯无辜,他就是丧尽天良,也做不到让她陪葬,不告诉她传信之事,也是为了让她置身事外,得到一线生机。 至于那封信,实际还有另外一封,他被逼无奈,给了宫里。 萧承泽能不能拿到霓裳的那封信,就靠他自己的造化了。 拿不到,这场戏就会崩盘,也没人能怀疑到他头上去,也算柳书成最后为自己的主子尽力。 而此时的霓裳听不进任何话,她要的是所有背叛她的人死。 “夫君,走好。” 话音落下,剑也随之落下,只听得柳书成最后拼尽全力撕声怒吼一声。 “霓裳!逃吧!逃得越远越好!” 刀剑落地,人头落地。 柳书成死了。 月色中起了一丝微风,霓裳一身染血的素衣,站在柳府中,手里紧紧攥着柳书成将她送人时给她的一个荷包。 可他为何会让她逃?要她逃去哪里? 她只清楚的知道,而今这世上,又剩她孤身一人了,那唯一愿意帮她找回身世和记忆的人却死在了她的手上。 但,茫茫人海,山高路远,她又该上哪儿去找回身世和记忆呢? 霓裳抬起头,那轮残月高挂,却清冷淡然,发丝拂过她的眼,红瞳消去,她竟看不清了。 ------------ 第2章 第2章 妖怪 “来人!拿下!” 身后传来声音,霓裳回头看去,一群身着官服的人,手拿兵器将她团团围住了。 霓裳抬头回眸看了一眼身后血流成河的柳家。 那原本是她唯一信任的第一个家,如今,却毁在她手里。 她垂首,眼前却开始出现重影,她的身躯已然站不稳,摇晃两下后。 霓裳眼前一黑,晕倒在地。 霓裳就这样被抓回了京都府,深夜的京都府灯火通明,全是因她一人。 谋杀朝廷命官,还是屠了满门,这是株连九族的死罪,这件事早已惊动了皇宫。 京都府大堂前,一人身着玄色华服站于堂上,双手后背,身影挺直,气势非凡,仅是背影,让人看去便不禁汗毛竖立,肃然起敬。 “太子殿下,柳家灭门,城外小屋死了二十人,我们的人还未动手,动手的是那柳家夫人,人已经抓到了,只是东西,还是没找到。” 下人禀报。 闻言,太子萧亦年掩在黑夜烛火中的眸子泛起几分诧异,随即嘴角勾起,笑意不明:“人在,东西就在,我好奇地是,什么样的女子,能一人杀尽柳家全家和二弟手下二十人。” “更奇怪的是,那霓裳的身世,京都府却查不到任何消息,哪怕是家住哪里,家族姓氏,都不曾有记录,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个人。” 闻言,萧亦年鹰眸缓缓合上,拇指的翡翠扳指细细摩梭着。 这点他早已知道,他好奇的是京都府是当朝太子的门下,京都府的人大多都是他萧亦年的心腹,这里掌管着全上京的人员消息和各方绝密,是整个北国的密报谍网。 要想在这样一个知晓天下事的地方没有记录,会是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本事。 “妖怪,妖怪!” 堂后突然跌跌撞撞跑出来一个狱卒,此刻却逃命般惊恐的朝外跑。 萧亦年眸子微抬,鹰眸眸底染上几分寒意。 狱卒眼瞳惊悚的瞪大,恐惧遍布:“有,有妖怪!她能自己愈合!” 自己愈合? 萧亦年深邃的眸底生出几分诧异之色,只一瞬,便被他压了下去。 他大步朝堂后牢房走去。 牢房里,刑架上绑着的人,在酷刑之下都未曾清醒过来。 霓裳垂着头,头发凌乱,碎发被汗水湿成一缕黏在脸上,嘴角鲜血往下掉着,身上的衣服被抽打的碎成条状,血迹斑斑。 萧亦年站在那儿,一双沉邃如渊的鹰眸里,此刻却是汹涌着说不尽的张狂桀骜和异常的激动兴奋。 其他人见到霓裳时,却是被吓的瞪大双眼,满脸惊恐和不可思议之色。 那经历酷刑后的霓裳,虽是看着命悬一线,鲜血淋漓。 可细看过去,她身上竟是没有一处伤痕! 甚至脖颈处暴露的肌肤上,那一道抽打的皮肉开裂的伤痕,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主愈合! 这不是妖怪是什么! 萧亦年毫不畏惧的走到霓裳面前。 “霓裳。” 霓裳没有动静。 萧亦年手撑于膝盖,微微躬身,这才看清掩在发丝之下的那张脸。 霓裳生的极为好看,是在上京寻不到第二人的存在,尤其是那双凤眼,媚眼如丝,真叫人生不生移不开眼,跟吸走了魂儿一般。 萧亦年难掩情绪的笑了,那眼里的精光染了些嗜血的狂喜。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身后手下惊恐一句:“太子殿下,她是妖怪!” 萧亦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那激动的情绪根本掩藏不住,原本想杀她灭口的心此时转变了。 没有身世,没有记忆,除开这些,她更是身手不凡,还拥有自愈的能力,这等人才杀了岂不可惜。 不如,把她留在身边,那他夺权的胜算岂不更大! “你是我的了。” 萧以年随即去给她松绑。 手下惊了:“殿下不可!” 萧亦年回眸一刹,射过去的那道眼色已然没了笑意而是杀意。 手下被吓得愣在原地不敢在有阻拦。 他拦腰将霓裳抱在怀里,眼里好似得了一个宝贝般疯喜,抬手细细撩开怀里人的发丝,淡淡说着:“何来的妖怪,今夜,又何来的命案凶犯。” 话音落下的刹那,他眼里杀意冰色尽显:“京都府的狱卒办事不力,该换换了。” 说罢,萧亦年神色兴奋的大笑起来,抱着霓裳快步离开。 那些下人被他的一句该换换了,吓的全身冷意直逼。 太子殿下这是要杀人灭口。 东宫。 等霓裳再度醒来之时,已是身处异处了。 她强撑着眼皮,身上的伤痕尽数愈合消失,血衣也被换成了一件艳红的薄丝裙。 霓裳轻轻拧眉,她这是,被谁带走了? “醒了?” 思索不过几分,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霓裳心下一惊,侧头看去,身边竟半躺着一个男人。 他正眯着眸,笑眯眯地看着她,手中还勾着她的一缕发丝缠绕。 “你是谁?” 她也不躲,只开口问道。 萧亦年手指划过她的脸庞,没有了血迹到更加明艳勾人了。 他说:“你的救命恩人。” 救命恩人? 霓裳思索了一番,柳书成告诉过她,救命之恩,须拿命相报。 她翻身下床,拿起茶盏摔在地上,随即捡起一片锋利的碎片,毫不犹豫的就要朝自己的脖颈割去。 萧亦年眸子一沉,眼疾手快丢去枕头,打落碎片:“做什么?” 霓裳面无表情,言行举止像是木偶般没有情绪:“夫君说过,救命之恩,当拿命相报。” 闻言,萧亦年却笑得更欢,下床之时,一身长袍懒懒散散挂在肩上。 还未等他说什么,萧亦年身边的贴身侍卫白鹤进来。 “殿下,二皇子来了。” 二皇子,便是那晚柳书成将她送人的对象,也是差点将她折磨致死的凶手。 霓裳不能让二皇子见到她。 那夜深夜,他跑的很快,并不知道她伤能自愈的秘密,如果被抓回去,那她的秘密将会暴露。 可是柳书成说过,如今天下分为三处势力,一身皇帝,二是太子,三便是二皇子。 虽说太子之位已定,但是二皇子生性好强,处处与太子争斗,暗流涌动,企图抢夺太子之位。 而柳书成的都尉府,实际上也是二皇子向皇帝举荐才得来的。 说到底,柳书成终归是二皇子门下,霓裳灭了柳家满门,二皇子找来,明显是来抓她来了,而且,不抓到她誓不罢休。 萧亦年鹰眸睨了她一眼,又上下扫了一遍,随即牵上她的手:“二弟来了,随你救命恩人去迎客。” 霓裳当即想挣脱,却发现她根本挣脱不了,那力道出奇的大。 她眉间沉下来,此人的功力,不太寻常。 ------------ 第3章 第3章 顶替 殿前。 二皇子萧承泽早已候着,待看见太子牵着霓裳走来时,脸上的怒意根本收不住:“霓裳,你灭了柳家满门,我今日必定要把你捉拿归案!” 霓裳回眸瞥了一眼萧亦年,他正悠闲的坐上高位,吃着葡萄,那番模样,有意让她自己解决的模样。 她忍下心中恨意,平稳语调:“我并未杀人。” 眼下局面,她只有闭口不谈,矢口否认,赌一把最后,这个能救她的人,会不会帮她。 “京都府早已彻查此案,凶手便是你霓裳!” 霓裳扬了扬下颚,反问:“我因何杀人。” “你——!” 话开头,萧承泽却收住了口,朝她步步紧逼,眼里恨意明显。 他在她耳边用她能听见的声音警告:“霓裳,那夜你见过我,你的秘密我也知道,太子保不住你。” 霓裳心下一紧,脊背挺直了。 救她的人就是太子? 不过现在,令她心慌的不是这个。 萧承泽是知道了什么?难道那晚他看见了?还是是她的秘密早就被柳书成告诉他了? “如果你今日不跟我走,我会把这个秘密昭告天下。” 萧承泽仅用她能听见的声音,狠狠威逼。 霓裳手心攥紧,指尖嵌入掌心有了印子。 而她身后的萧亦年,看上去悠闲的吃葡萄,一双鹰眸却是时时刻刻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她紧张的吞咽着口水,这个秘密不能说,更不能昭告天下,如果被旁人知道,那她只有死路一条。 萧承泽戳中了她的弱点,讥笑一声:“想清楚,是活,还是死。” 话音落下,霓裳以极快的速度,抽出一旁侍卫的刀,刀尖直逼萧承泽的血脉脖颈。 他顿时僵直身体,大惊:“你想干什么?!” 霓裳杀心已起,凤眸沉下来,眸底杀意涌动,下一瞬她就能一刀割喉要了他的命。 萧承泽死了,这个秘密就能守住。 “好好的动刀做什么?” 身后的萧亦年吐出几颗葡萄籽,走下殿来,指尖抬上霓裳的刀尖,缓缓移开。 萧承泽眼看命悬一线,刀被推越远,他提到嗓子眼儿的心松了松:“就算今日不能以凶犯的罪名把你带走,你对皇子拔刀已是犯了大罪!霓裳,你逃不掉的!” “二弟。” 萧亦年摆摆手,一副平事态的模样:“话别说那么严重,二弟不就是想要个罪犯嘛,给你便罢了。” 他话说完,背过身去。 萧承泽看不懂他什么意思,他的话,这是同意让他带走霓裳了? 霓裳此刻却更加紧张起来,难道他这就要把自己交出去了? 杀柳书成时的背叛怒意,此时再次升起,她的脸色凝住了,手心暗自握紧运动了真气。 如果萧亦年此刻把她交出去,她会杀光这里的所有人。 “来人。” 谁知萧亦年却从殿外唤进来一位侍女。 他起身朝萧承泽走去,无视萧承泽疑虑又愤恨的目光,夺下他手里的刀剑,朝他一笑。 下一瞬,那刀剑狠狠插进侍女的胸口,连尖叫都未出口,只剩恐惧和死亡。 霓裳倒吸一口凉气,手中功力却是悄然散去。 他没想背叛她。 萧承泽更是屏住呼吸,眼里震惊。 “罪犯已死,带走吧。” 萧亦年随手扔掉了刀,拍了拍手。 萧承泽顿时明白,又惊又怒:“殿下,换人顶罪,这可是欺君之罪!” 他剑眉微挑,看着萧承泽,手指向了霓裳:“你,告诉二皇子,你是谁。” 霓裳自是听出了萧亦年话里的意思,审时度势,低头回道:“回殿下,我是殿下的贴身侍女。” 他又指向尸体:“那她,是谁。” “柳家灭门罪犯,霓裳。” 尘埃落定,萧亦年已是把维护包庇这四个字摆在明面上来了。 萧承泽就算是真动手了,今日也是带不走霓裳了。 他气的肝脏生疼,连连叫好。 “太子殿下,尸体臣带走了,至于是不是霓裳,皇上自会定夺!” 萧承泽憋了一肚子火和恨,叫人带上了尸体回府。 如今看来,他是要去到皇帝那儿上奏了,一旦皇帝查下来,不仅是霓裳,就连萧亦年都难逃一死。 “收拾干净。” 萧亦年恍若无闻,一身玄色长袍松松垮垮不曾穿好过,毫无皇室之姿。 霓裳看着他那副无关世事的随意模样,想不明白,为何他会帮她帮到如此地步,就连她的夫君柳书成都不曾如此。 “你为何不把我交出去。” 萧亦年嘴里含着葡萄,捡起地上的刀,又拉起霓裳的手。 他眼里笑着,下一瞬却直接在她手腕上用力划出一道血口子。 速度之快,皮肉刺痛,霓裳连眉目都没皱一下,根本反应不过来! 此人的功力远远在她之上! 霓裳不敢轻举妄动,抿着唇,任由萧亦年看着她那道伤口,在几秒之后,自行缓慢愈合。 她亲眼看见萧亦年的眼里非但没有害怕,反而是掩不住的惊喜和狂傲。 随后,他紧紧拉着她的手:“你欠我两条命,既然要报恩,就得听我的,何时死也得听我的。” 他不怕她? 曾经,柳书成在荒野把她捡回家时,也曾说过同样的话,只不过,柳书成是害怕的。 霓裳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自己从何而来,更不知为何他们会争先恐后地想要把自己留住,却又违背自己说过的话。 霓裳唯一知道的是,在没弄清楚身世之前,她需要一个安身立命之所。 既然萧亦年肯救她一命,他的功力在她之上,她打不过。 他又知道了她的秘密,却又愿护她。 反正她杀了柳书成全家,若是眼前这个人同柳书成一样,她就算拼命,照样可以杀。 思索一番后,霓裳将自己另一只手也送上前去,直勾勾地盯着萧亦年,道了一个字:“好。” 萧亦年转身拿起一颗葡萄,举在她嘴边,鹰眸眯起。 霓裳迎着他的视线,张嘴含住葡萄,汁水在嘴里流淌开来,她细细抿着。 见她这副柔弱听话的模样,萧亦年心情大好,笑了。 然而下一瞬,他却忽地一把扯过挂在霓裳腰间的荷包。 ------------ 第4章 第4章 桑桑 她来不及阻止,他已经拿走荷包走远几步。 “殿下!” 萧亦年衣袖之间弹出一把利刃,刀尖对准了她,逼得她不得再进一步。 霓裳看着他打开了荷包,从里面拿出一卷束好的绢信。 随即,萧亦年了然得逞的笑,抬手对着霓裳指了指:“果不其然。” “那是什么?” 霓裳没想过隐瞒和阻止,她确实不知道荷包里有什么,也从未打开看过。 直到今日萧承泽连连看向她的荷包,还有萧亦年的反应,她的直觉告诉他,那里面的东西不简单。 萧亦年却意味深长的盯着她:“你不知?” 霓裳面色无常,摇摇头:“那是夫君给的,我从未打开过。” “有意思。” 萧亦年说着,把那绢信递给了她。 她接过,看了一眼,浓墨的字体,她不认得。 “我不识字。” “不识字?” 萧亦年闻言,兴趣大增,差点笑出声:“怪不得,柳书成会放心把这荷包给你,二弟会对我拔刀要人,如今看来,真是有趣。” 这样看来,萧承泽还没有得到柳书成要传的这封信,才会冒险来东宫抓霓裳。 “所以里面写的什么。” 霓裳摸不着头脑,好奇的问。 她不识字,在她有记忆的时候,是被柳书成捡回家之时,她还来不及识字,也来不及学这世间道理。 她只从柳书成那里学了不少朝廷官场,虽是吊儿郎当,也能暂且保命。 他一双鹰眼睨着她,低头笑笑,握住她的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从现在开始,你是东宫的人,你叫桑桑,你也没有夫君,记住了吗。” “桑桑。” 霓裳垂眸试着轻轻叫了一声。 其实她没有自己的名字,霓裳这个名字也是她被柳书成捡回家后取得。 桑桑没有霓裳好听,但她觉得,她或许更喜欢桑桑。 萧亦年给了她身份后,又给了她一处别院,名为桑园,以她的名字命名。 随后,便任由她再偌大的东宫行动。 人来人往的侍女在替她收拾院子,院内秋千藤架,百鸟花草,数不胜数。 与在柳家的住处,是天壤之别,柳书成只让她住在一个堆着柴火的小屋内。 难道,这就是柳书成说的,人与人之间的重视和相信吗? 桑桑半解不解。 但是现在,她需要回一趟柳家,趁着没人注意她,她转身朝着东宫大门走去。 柳都尉府。 京都府已经给柳家大门贴上了封条,正门进不去,桑桑走进一旁小巷,在没人处一跃而上,翻进了柳家。 柳家已经被京都府清洗干净,一晚的时间,连血腥味都没有。 桑桑径直找到了柳书成曾为她准备的婚房,里面的新婚配饰还未曾取下。 如今再看,她却是一丝一毫的情绪都没有。 她在房内翻找了一遍,最终在床底一道暗格里找到了她要的东西。 那是一块玉佩,玉佩为翡翠雕琢,散着荧荧绿光,看着价值不菲,可最重要的是,柳书成说过那是他捡到她时,她腰间佩戴着的。 或许,那是她家人留给她的,可能和她的身世有关。 翌日,陛下圣旨,召太子殿下入宫。 桑桑仍旧一袭艳红丝裙,一根发带自脑后束起一缕发丝,两边鬓发随意散落着。 她站在门口目送萧亦年上马车。 他今日不再是衣冠不整,换上了一袭官服,倒更衬得他威严肃冷,生人勿近。 萧亦年刚准备上马车,似是想到了什么,回身走到桑桑面前,将她上下看了一遍:“待在东宫,哪儿也别去。” 听着似是警告,桑桑眼神闪躲了一瞬,随后微微垂头:“我知道了。” 她低着头,他看不清她的脸,他站了几秒后,目光仍盯着霓裳,后转身上了马车。 桑桑头低着,却轻轻松了口气,虽是信了萧亦年几分,但在他面前,她总觉得他似长了两颗心前后不一,令人猜不透。 气还松完,耳旁又传来一道声音:“别让人看见你的脸。” 那声音如连廊下的深湖,湖底常年不见光日,有多深冷,他的声音就有多寒。 这句话,像是戳中桑桑的某些心思,她的呼吸霎时间窒了一瞬了,眸子盯着地:“知道。” 帘子放下,马被鞭策一鞭,马车朝着进宫的方向徐徐驶进。 待到走远,桑桑这才抬起头来,凤眸眸底不知何时染上了沉寒。 她转身回桑园,找出事先准备好的一把小刀,刀尖锋利,泛着寒寒银光,一刀下去可血迹不见。 “别让人看见你的脸。” 萧亦年的话在脑海里响起。 桑桑犹豫了几分,还是从他送来的一些一群里挑了一件白色,刀割下一块布料,随后蒙住面容,充当面纱了。 她来到后院,趁着没人注意,一跃而上翻出东宫。 ------------ 第5章 第5章 保护伞 朝廷之上,萧承泽以萧亦年私藏罪犯,用侍女冒充顶替的罪名,给他上奏了一个欺君之罪。 萧亦年缓缓踱步,站了出来,故作疑虑问道:“不知二弟如何知道我藏得那人就是凶犯呢?又是如何确定死的这人不是柳夫人,难道二弟见过?” “臣并未见过。” “并未见过?” 萧亦年勾唇笑了:“既然二弟并未见过柳夫人,又是如何判断我冒充顶替了?” “你——!” 萧承泽忽地被他一番询问问的哑然,说不出话来。 而萧亦年自然断定他是无论如何都说不出的。 萧承泽还没有拿到那封藏在桑桑身上的情报,他也不知萧亦年得到没有,毕竟桑桑还在他手里。 如果他此时承认见过桑桑,萧亦年拿到情报的话,那他必定会将户部丢失两百万两白银的事情说出来,并且会把这顶帽子扣在他的头上。 因为,桑桑是柳书成专门用来给萧承泽传递情报的棋子,那情报也是给他的。 萧承泽说不得见过桑桑,他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赌一把。 见他哑口无言,萧亦年在他面前缓缓蹲下,鹰眸直盯着他:“所以二弟,冒充顶替包庇罪犯,这可是欺君之罪,二弟可千万不能让我这个当哥的白白受了冤屈啊。” 堂下官员唏嘘转了风向。 “确实如此,那柳夫人三日前进门已是突然之举,在此之前也没人见过面,自然是不知道。” “那二皇子并未见过柳夫人,又何来的冒充顶替一说?” 眼看局势要被夺走,萧承泽狠瞪了他一眼,转而朝北帝继续说道:“臣说的句句属实!只要把太子府上那人找来就知真伪!求父皇明察!” “够了!” 北帝一声低吼,朝下一片寂静无声,无人再敢妄自议论。 “既没有见过那柳夫人,所为冒充顶替的罪名便坐不实,柳家一案,真凶即死,那便过去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在给太子殿下做保护伞,无论萧承泽如何说,这案子说结就结了,翻不了案了。 他只能生生吞下这苦黄连,憋得一肚子火,今日不能给萧亦年降罪,那便另寻他日,必定让他付出代价! 二皇子府。 皇府对外一处房檐之上,一女子身着红丝罗裙,白色面纱半掩遮面,一束带自脑后随意束着一缕青丝,风吹拂过,青丝拂面。 尤其一双媚眼勾人的凤眸露在外面,眸底平淡无波,直到王府门外车队驶来,凤眸之下升起杀意。 “二殿下,陛下有意护着太子,东西还没拿到,要不要手下亲自去一趟东宫。” 萧承泽身边的心腹连竹,说着便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他想直接把桑桑灭口。 “不必。” 萧承泽抬手阻止:“现在灭口意图太明显,会被太子抓到把柄。” 转而,他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变,凑近连竹耳旁低声道:“找户部侍郎邓成林,让他去跟陛下说,南方来的灾民过多,需要拨款赈灾。” 连竹听后几秒,明白了什么:“二殿下你是要……” 话没说完,萧承泽沉面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连竹立即会意,道了声明白,便领命前往户部。 萧承泽刚抬步,一道疾风自耳边呼啸而过,转尔间,一把刀已经抵在了他的腰间,速度之快,他根本反应不了。 “你是谁?!谋杀皇子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桑桑面纱掩面,手里的刀掩藏在衣袖之下,直逼他的命:“你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必须死。” 声音耳熟,萧承泽立即猜到了她是谁,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按下了恐慌,企图稳住她。 “霓裳,那荷包是柳书成交给你,他把你送来是让你做了传信之人,私吞两百万两银子,那是要被判养兵通敌的死罪!如果你把我杀了,连竹就是死也会去告诉陛下,到时候你就是我的同谋,你也活不了!” 他的一番话,却让桑桑没听明白,她柳眉蹙起,眼里有了几分困惑。 什么荷包,什么银子,又是什么通敌? 难道他说的秘密不是她,是柳书成给她的那个荷包? 所以那晚他逼她交出的东西,也是那个荷包? 桑桑想到了萧亦年见到荷包里的东西的反应,那绢纸上写的东西,现在看来,就是萧承泽说的那个所谓的秘密。 她判断错了,萧承泽还不知道她的秘密。 ------------ 第6章 第6章 肌肤之亲 桑桑的刀往后收了几分:“你说错了。” 萧承泽愕然:“什么?” 他话音刚落,脖颈处猛地受到重击,随即眼前一黑,眩晕过去。 桑桑并未选择真的杀了萧承泽,既然他并不知道她真正的秘密,这个时候杀了他,是把自己和萧亦年往风口浪尖上推。 现在萧亦年本身就被萧承泽告有欺君之罪,这时候要是皇子遇刺,那将是震荡整个北国的大事。 她和萧亦年很容易就会被怀疑,难逃一死。 但如果萧承泽的回答失误半分,就算是死,她的刀便会刺进他的五脏肺腑里。 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 桑桑全身而退返回东宫时,依旧选择翻墙而上,但与此前不同的是,她刚进桑园就看见了萧亦年。 他半躺似的软坐在那里,一条腿随意搭桌案上一左一右的晃荡,玄色官服还未退下,那张俊美如妖孽的脸,还带着点上朝的愠怒和沉肃。 萧亦年侧眸看见她了,脸上那抹愠怒消失殆尽,浮上来的是笑颜盈盈:“回来了。” 桑桑面色淡淡,应了一声:“嗯。” “过来。” 他眯着一双深邃漆黑的鹰眸,朝她勾了勾手指。 桑桑听话的走过去。 萧亦年仰头盯着她的眼,笑意既深又晦暗:“去哪儿了?” “没……” “二弟府上,做什么,刺杀?” 三道似肯定的问话。 萧亦年上扬的尾音随着眼尾的笑意一同落下。 桑桑张着唇,所有隐瞒的话全都被他单刀直入的揭穿给堵回去了,她诧异了几分,一时哑然。 她事先准备好的理由还没用,就已经被他看穿了,萧亦年怎会对她的行踪了如指掌? 难道,他派人跟着她? 见她这般被戳穿不知掩饰的模样,萧亦年再次笑了,随手拿起桌案上的葡萄吃:“这般严谨做什么,杀便杀了,别伤到自己就行。” “你跟踪我。” 桑桑也单刀直入,眸色沉沉的望着他。 “这是东宫,哪怕是个厨子今日做菜放了几勺料,都瞒不过我,所以啊。” 萧亦年停顿了一下,懒懒站起身来,揽过她的腰肢,眼底的深邃更是望不见底了。 “在我面前,任何谎言都不可有,一旦被我知道,便会被拨皮抽筋,千刀万剐。” 好似平常的一句话,在桑桑听来,却是如万把利剑同时拉弓对准了她,千钧一发,稍不注意就能将她射穿。 她嗓子眼儿中提着一口气,浑身僵直,任他揽着腰肢身躯贴近,滚烫的呼吸相交涌动。 如此近在咫尺的肌肤之亲,柳书成对桑桑从未做过,她并不懂其中含意,陌生无措又胆颤心寒之际,只觉得心跳迷乱。 “殿下,宫里来人了。” 桑园门外,白鹤的声音不适宜的传进来。 桑桑心里一惊,脸色沉下来,认真说:“不能让人知道我们肌肤之亲的事情。” “什么?” 显然,萧亦年被她的一句话弄得有些糊涂,愣住了。 “柳书成说过,肌肤之亲只有夫妻才能做,若是与旁人做了,是要浸猪笼的。” 她说的一本正经,面上甚至真有为他考虑的脸色,好似白鹤要是现在进来看见他们抱在一起,就真的会把他们拉去浸猪笼。 萧亦年反应过来,笑意更甚了,不仅不松手,还故意将她拉近一些,近的能听见彼此的心跳。 “那我们一起死便好了。” “不行。” 桑桑毫不犹豫地推开他,一口拒绝。 她才不能死,她都还不知道自己是谁,怎么能轻易就浸猪笼而死。 “好,不死就不死。” 萧亦年一派慵懒随性的模样,转身又坐了回去,依旧是一条腿搭在案桌上。 “进来。” 门外的白鹤推门而入,见到桑桑也在,他先看了一眼萧亦年,萧亦年给了他一个眼神后,他才说:“殿下,宫里的侯公公传来圣旨了,见吗?” “不见。” 不见? 桑桑有些诧异的看向萧亦年,柳书成说过,见圣旨如见皇帝,必须下拜跪见,否则,会引来不敬之罪,是要杀头的。 萧亦年真是胆大妄为。 “说什么了?” 萧亦年头也不抬,手里细细抚摸着晶莹剔透的葡萄。 白鹤规矩道:“陛下命户部拨了两百万两两银子,要您即刻下益州赈灾。” 闻言,萧亦年脸色微变,鹰眸闪了几分精光,薄唇勾起一角,葡萄在手里被捏破,汁水四溅。 赈灾? 是要找替罪羊吧。 ------------ 第7章 第7章 刺杀 皇宫。 偌大的皇宫,各个宫口戒备森严,处处都有禁军严格守备,哪怕是飞进去一只苍蝇都毫无躲藏之地。 在这样密不透风的戒备之下,一道黑影从皇宫城墙之上轻功略过。 御书房内,侯公公传完圣旨回宫复命,他的脸色并不好,毕竟在东宫受了辱,吃了哑巴亏。 而他身前站着的,便是北国天子,北帝萧云睿。 北帝一身金煌龙袍,衣袖衣面上都用极细的金丝,勾勒出一条金丝长龙,从肩颈处蜿蜒而下,栩栩如生,犹若真龙再现威武庄严。 沉寂之际,头顶瓦片传来细细碎碎的声音,侯公公脸色一变:“陛下。” 北帝不动,神色肃穆的盯着手里的奏折,缓缓抬手示意。 下一刻,那瓦片上的声音没有了,却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侯公公自然是明白发生了何事。 一般的刺客就算能力了的,能进得了皇宫,也绝进不了北帝的身。 但凡刺客出现在北帝方圆十米,隐藏在黑暗中的绝密暗卫就会出手,杀的人措手不及。 “太子接旨时,跪了吗?” 北帝充耳不闻,无事发生一般沉稳。 侯公公立刻低头,神色有些许难堪,似有难言之隐:“陛下,太子殿下,他……” “说。” 单单一个字,宛如天子降威,哪怕说错一个字,就会尸首不全。 侯公公忙说:“回陛下,老奴并未见到太子,太子,没跪。” 不仅没跪,甚至连出来见面接旨都未曾。 这要是放在旁人身上,脑袋都不知道掉了几回了。 如此大不敬的行径,北帝听闻却没表现出半点大怒的迹象,反而意味深长的笑一声,笑声混浊:“不跪,太子生性高傲要强,倒也符合他的性子。” “陛下,如今太子在朝堂上虽是立稳了脚跟,追随者也众多,但这般肆意的行径实在狂妄至极,纵容不得啊。” “怕什么?” 北帝连个正眼都没给:“难不成,他还能骑到朕头上来?” 侯公公顿时惶恐的下跪:“老奴一时嘴快,请陛下恕罪!” “朕何时又要治你的罪了?” 语带斥责,但在侯公公听来,却更似威压,忙稳住心神:“陛下宅心仁厚,宽厚大义,是老奴糊涂!” 他也是跟在北帝身边多年的老人,观察皇帝的眼色,揣摩皇帝的心迹,已是熟知熟捻。 北帝无轻无重的瞥了他一眼:“起来吧,朕写道密折给你,传给禁军统领李连祁。” “是,陛下。” 侯公公站在原地静静等候,直到北帝拿出写好的密折交给他。 “密折,泄露半分,朕可就真要赐罪于你。” 侯公公接下密折,北帝轻轻一句话,却让他瞬间寒毛竖起,忙道了句老奴知道,便转身退出御书房。 伴君如伴虎,哪怕是一句无足轻重的话,都能决定人的生死。 东宫。 圣旨已下,天子之命,抗旨就是死罪,就算明知道这是下的套,萧亦年也必须得去。 再者,他听的可不是圣旨,答应去,只不过是兴趣盎然罢了。 他倒要看看,那户部丢失的两百万两,在此次下益州赈灾,能套出什么花来。 “微臣,参见太子殿下。” 东宫门口,除了太子一行的车队,京都府右使郭山,督察院院长沈巍领着从户部拨款下来的两百万两前来。 桑桑刚收拾行囊出来,看见这一番场景,未免也感叹一句,人真多。 “太子殿下,臣奉陛下之命,跟随此次出行,监督赈灾进程,好上折以禀报。” 京都府是太子门下,但督察院是独立于百官之外,有监督之责,皇帝要督察院跟着去,究竟是不放心,还是另有所图呢。 桑桑虽然看不懂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但她总觉得事关重大,每个人都好似藏了八百个心眼子。 她绕开他们,刚准备坐上后面一辆马车,萧亦年的目光寻到了桑桑身上,朝她勾手:“桑桑,过来。” ------------ 第8章 第8章 喜欢 浩浩荡荡的车队,一路北上益州,桑桑应了萧亦年的令,与他同乘一辆马车。 这一行,皆是禁军护卫,益州终是混乱之地,灾民逃散,各处地痞势力也在蠢蠢欲动,民不聊生,有禁军在,便多了几分安全性。 “白鹤呢?” 桑桑观了一圈也没见到萧亦年的贴身侍卫白鹤,放下车帘,要换做平常,白鹤跟在萧亦年身边是形影不离的。 萧亦年手懒懒撑着颔,半倚在软榻上,马车颠簸,他眉目间有几分不悦之色。 “郭山那儿。” 他给白鹤交代了任务。 桑桑规矩坐着,他这一副闲散模样,外表看倒不像皇室太子,但要凭心机,他却城府极深,心狠手辣草芥人命。 柳书成说过,皇宫是修罗场,皇室便是地狱,人人都各怀鬼胎,信任这种东西,是最奢侈的玩意儿。 桑桑不断看他,看他一眼,又有意将目光移向别处,后又移回来,欲言又止的再瞄他一眼,手心也攥着衣袖揉搓。 她的小动作被萧亦年尽收眼底,他略微抬起眼皮,睨她一眼,主动撬开她的嘴:“桑桑,想说什么。” 他都主动问了,桑桑本就有话想说,干脆将心底困惑反问出来:“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 她知道他救了她几次,也护了她几次,但天上不会掉馅饼,更何况是眼前这个拨云诡谲的萧亦年。 他这么帮她,一定有他想让她做的事,而且在她看来,会要她做的事儿也不是什么容易简单的事。 萧亦年重新耷拉下眼皮,闭目养神,薄唇淡启:“杀人,夺权,自有你的用处。” 他倒是不避讳,很诚实的回答她。 桑桑困惑:“可你已经是太子了,皇帝逝世,你便顺利登基,还要什么权?” 萧亦年勾唇讥笑了一声,撑起身子来,衣饰松松垮垮的,他说:“可我现在就想登基,所以呢,你得去杀了皇上。” 让她去杀当今天子? 桑桑脸色诧异,更是惊于萧亦年会毫无防备的在她面前说如此大逆不道的话,这要是让旁人听了去,他定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但转而一想,这般死罪之事,他干的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 近几日的相处,桑桑多少也看出点什么。 萧亦年就是如此胆大妄为,虽是个太子,行事手段却是早已僭越了天子。 这般高位荒唐,却无半点生事,他恐怕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可怕。 “怎么杀。” 桑桑凤眸沉着,盯着他那双鹰眸,已经做好了他下令她便动手的决心。 他能坐上高位,那她便能多几分能力找寻身世和自保。 “别急,还早。” 萧亦年大掌牵过她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她如柔荑的手心缓缓摩挲。 似有似无的触碰,带来轻轻痒意,酥麻感从手心泛起,撩起她的心,不自觉的咯噔一下。 “你喜欢我?” 桑桑红唇微张,没来由的问出一句,一双凤眸懵懂干净,语气更是带了几分肯定,好似她不知自己问的是什么意思。 只是柳书成说,男女之事,肌肤之亲,欢喜之事,便是不由自主地触碰和控制不住的喜悦。 萧亦年反应之后,狭长的眼尾上扬,笑意都溢了出来。 他不反驳,反倒是将她拥入怀中半躺着,松垮的衣袖被带了下来,露出肩颈的锁骨,青筋明显。 “喜欢,怎能不喜欢我的桑桑呢。” 他的手在她身下揽着她的腰肢,柔和视线在她脸上流连,嗓音似小溪流水又似鸿毛般轻柔。 桑桑被他撩拨着,倒手足无措起来,红晕染上了耳根和脸颊,抿着红唇僵硬不敢动弹。 她看不得他一双盛满笑意的眼,撇过头去,口齿犹豫:“可是,我应该是,不喜欢你的。” 柳书成说,两情相悦便是喜欢,他的触碰,他的喜欢,她没有反感,却也没有欣喜,无欲无求的情绪,应该是不喜欢的吧。 “不喜欢?” 萧亦年俯下身,温热的气息包裹住她。 她咽了咽口水,点头。 他轻笑,手柔柔的捧着她的脸。 两人近在咫尺,他再低头半分,便能吻上她的红唇,他却停在半寸之处,视线染了几分火热和欲望:“无妨,桑桑早晚会喜欢的。” “你……起来。” 桑桑受不住他的视线和撩拨,脸红的发烫,她无措的推搡着他,他倒没有阻拦,顺势就让她推开了。 她离开他的怀抱,便往远处坐了几分,刻意的和他隔开了距离。 少女豆蔻的红晕不减,桑桑扭过头去赌气似的不看他,小声嘟囔了一句:“登徒子。” 这声被萧亦年听了去,更是惬意的半躺在软榻上,手里无心把玩着翡翠扳指,眯着眼开怀大笑起来。 他的桑桑啊,可真是有趣。 ------------ 第9章 第9章 灾民 “来人!还不快拉走!” 车队行驶十日,此时刚出上京宜城的边界,马车外传来呵斥喧闹的声音。 “大人!求求您给点吃的吧大人!” “赶快拉走!” 桑桑掀开一点车帘,外面有很多衣衫褴褛浑身肮脏的难民,围在马车四周乞怜讨吃的,郭山带着侍卫还在驱赶。 她放下车帘,回头看萧亦年:“下去看看吗?” 萧亦年起身,腰间飘带不知何时被解开,他略微颔首,重新束好了腰带,与桑桑一同下马车。 “小姐求求您!给口吃的救救我的孩子吧小姐!” 桑桑刚下马车,一名破衣烂衫的妇女便跪在她面前,不断磕头哭着祈求,她身旁还有个不到四岁的女童,也跟着她磕头讨食。 “还不赶紧滚!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人!你也敢肆意冲撞!” 郭山上来怒斥着将妇女和女童粗鲁的拖拽开,女童磕着了,吓得哇哇大哭。 “娘!我疼……” “孩子!别哭,娘在,娘在!” “娘,我饿……” 女童在妇女怀里可怜哭着,妇女却是咬着唇紧紧抱着孩子,泣不成声。 她也想给孩子吃的,可是这乱世之中,哪儿来的粮食啊。 “把他们拖走,别挡了路!” 郭山命人上来,那些侍卫手里带刀,妇女见状紧紧抱着孩子,惊恐的往后缩。 “大人!您就可怜可怜我们,给我一口吃的吧!大人!” “大人您就发发善心吧!” 一群难民生死之际,不顾尊严,给他们磕头下跪,即便额头磕出血还在不停磕头恳求他们能施舍一点。 桑桑看着眼前的惨状,动了恻隐之心,她出声制止:“住手!” 郭山和侍卫顿在原地,视线却都看向了萧亦年,他面色无常,双手后背懒散站着,微微颔首。 侍卫放下妇女,退到了一边去。 郭山上前来恭敬道:“殿下,他们是从各地来的灾民聚集在此,我们还要抓紧时间下益州,不宜在此地滞留。” “郭大人,我们不就是来赈灾救灾民的吗?为什么要对他们视而不见,不施予援手?” 桑桑出声质问,郭山却连个正眼都没瞧她,对萧亦年毕恭毕敬行礼。 “我们是要去益州赈灾,但这一路上的灾民数不胜数,我们本就资金有限,若是大发善心,人人都施予援手,怕是还没到益州,这银两和粮草就赈完了,如何能救益州?” “况且,你一介小小侍女,若是耽误了大事,该当何罪!” 郭山扬起下颚,斜视着桑桑,眼里是鄙夷和不屑。 桑桑被他一番话激起几分怒意,她盯着他,句句紧逼:“益州的灾民是灾民,难道他们就不是灾民了吗?同为北国子民,还要有地域之分,见人下菜吗?” “可赈灾粮有限,若是要施救,是万万拿不出来的,既然你如此复有善心,是打算自掏腰包吗?” 桑桑伸手摸了摸腰间,她身无分文,就是她想自掏腰包也是拿不出来的。 她抬高下颚仰视着郭山,丝毫不畏惧他的讥讽:“我不过一介侍女,自是没有银两,但你是京都府的官,吃的是官粮,而赈灾粮也是官粮,如此一来,用你的银两去施救不就等同于朝廷赈灾。” “你!” 郭山被她咽的一时气上头,转头就拜萧亦年斥责她:“大人!此人肆意妄为胡言乱语!根本不把大人放在眼里,望大人责罚!” 桑桑也气了,凤眸低冷,垂着的手已然暗自握紧了衣袖中藏的刀:“我什么时候不把大人放在眼里了,分明是你倒反天罡。” “放肆!我乃京都府右使,岂容你个卑贱奴婢置喙!” 郭山恼羞成怒,气的他手臂颤抖指着她。 “谁卑贱,你胆敢再说一次。” 桑桑脸色冷着,盯着他,刀柄从衣袖中悄然抽出。 “郭大人,谁说她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她拿刀的手忽地就被身边的人牵住,萧亦年将她拉至身边,桑桑被迫把刀收了回去。 他双手捧着她的左手细细抚摸:“你可能还不知道,她是我的人吧。” “殿下,臣自是知道此人是您的侍女,但她出言不逊胆大妄为实在是损了殿下您的颜面。” 萧亦年挑起一道眉,笑了一声:“谁跟你说她是我的侍女?” ------------ 第10章 第10章 自掏腰包 一句反问,但在郭山听来,却是另有深意。 他注意到萧亦年握着桑桑的手,动作轻柔,看桑桑的眼色更是怜惜。 在结合这一路上,桑桑身为侍女,却跟着太子同乘一辆马车,已是破格之举。 分析过后,郭山明白了。 他及时换了一副面孔,谄媚笑道:“臣知错,是臣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殿下和桑桑姑娘,还望殿下和桑桑姑娘恕罪。” 刚才一口一个卑贱的奴婢,现在倒是换成桑桑姑娘,叫的倒是好听。 桑桑忍不住讥讽冷哼一声。 要是萧亦年不拦她,她才不管什么朝廷命官,郭山在多说一句,她就让他永远闭上嘴。 “既已知有罪,那便想个赎罪的法子。” 萧亦年摩梭着她的掌心,眼里精光一闪,随即笑道。 “这些灾民也都是我北国子民,如今子民受难,你我身为北国臣子,又吃着北国的粮,自然应当为北国效一份力,对北国子民自是不能坐视不理,理应救济,你说对吧,郭大人。” 太子都发话了,郭山自是顺着萧亦年的话接下:“殿下所言极是。” 萧亦年又故作为难,剑眉为蹙:“可这赈灾粮确实有限,不如便就自掏腰包。可这跟着来的都是些领着微薄俸禄的侍从兵卫,让他们自费也不妥。” 说着,他似找到了解决办法,眉目舒展开:“不如就郭大人先开这个先河,给众人做个表率。” 话落,桑桑诧异的望向他,他这是要郭山一个人出钱去救几十个灾民,这番举动,是在为她出头吗? 而郭山一听这是要自己掏钱,神色慌了一瞬,忙说:“殿下,这不妥,臣……” 话没说完,萧亦年抬手一挥:“沈大人。” 督察院沈巍在旁观了半天,不曾想叫到了自己,收敛了神色上前应道:“臣在。” 桑桑不知萧亦年想做什么,看着他叫人拿来了纸笔,指着沈巍下令。 “你身为督察院院长,有为朝廷监督百官之责,如今郭大人要自费接济灾民,此乃天大的好事,你方用纸笔如实记录,他日赈灾回朝,如实禀告皇上,给郭大人记一个乐善好施为民着想的功劳。” 太子下令,沈巍回头看了眼心急无措的郭山,接过纸笔领命:“是,太子殿下,臣定会如实记录。” “太子殿下!臣一个人如何救济的了如此多的灾民,况且还要赶着下益州,时间耽误不得啊!殿下三思啊!” 郭山一看萧亦年真要拿他开刀,立马心急如焚的下跪求饶。 这里的灾民少说也有数十个,若是全让他一个人救济,他得被狠狠扒一层皮下来不可! “大人!您行行好,就赏我们一口饭吃吧!” “大人,您真是个大善人!” 那些灾民一听郭山要接济他们,全都一窝蜂的围住郭山下跪磕头,祈求施舍。 饶是郭山怒斥推搡,也挣脱不出来。 而萧亦年却只是斜了一眼,挥了挥手示意沈巍开始记录,便牵着桑桑的手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外还回荡着郭山悲惨交杂着求饶的喊声,桑桑坐在萧亦年身旁,她的手还被萧亦年握着。 “你是故意的?” 她轻声问道,虽是有几分猜测,但也不能确定,毕竟萧亦年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他用两根手指捏着她青葱指尖,轻轻揉捏着把玩:“你是我的人,欺压你,不就是欺压到我头上来了。” 桑桑抿着他这句话,倒也有理,太子身边的人,即便是奴,也容不得他人置喙。 “桑桑啊。” 萧亦年懒懒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尾音拖长。 他捏着她的指尖,下一瞬,手速极快的从她衣袖之中抽出掩藏的那把刀来。 桑桑来不及反应,望着他拿着那把刀,放在眼前,左右似有顾虑,细细端详。 他的一双漆黑鹰眸,在泛着银光的刀尖之下,似乎也在闪着光。 “随身带着一把刀,桑桑是想杀谁啊,我吗?” ------------ 第11章 第11章 望仙楼 他射来的视线,是真真带了几分试探和杀意的。 桑桑愣了一瞬,他捏着她的指尖,手上用力,指尖泛起疼来,让她不禁响起那夜萧承泽用银针刺入指缝中疼痛。 那疼真实,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稳着语调说:“你想多了,我用来防身的。” “防身?” 他反问一句,尾音上扬:“难不成跟在我身边,你还有危险不成?” “有。” 桑桑重重点头:“你是太子,皇上都被杀手盯着,更何况是你,若是遇到刺客,有一把刀防身总比赤手空拳的好。” 她说的没错。 树大招风,身居高位的人总是被多少双眼睛盯着,哪天就被刺客杀了也犹未可知。 萧亦年松开了她的手,她的指尖一阵泛红,他是下了几分力道的。 他把刀柄递给她,眸子半眯着,唇角勾起:“若是哪天,刺客真来了,你会救我吗?还是会杀了我自己跑。” 他的问题,竟一时让桑桑没能给出答案。 若真是刺客来袭,她为了明哲保身,是会做出第二种选择,杀了萧亦年自己脱身。 可萧亦年的功力在她之上,就算是她要杀都不一定能成功,什么样的刺客能进得了他的身。 他不过是在试探她罢了。 桑桑眼色坚定了些,接过刀柄收与衣袖之中,从容不迫道:“若真有那一天,你敌不过,我会杀了你脱身,但你不会敌不过。” 萧亦年似是预料之中:“你怎么知道我不会敌不过?” “你内力不凡,不是平常习武之人能达到的,想摸清你的底细,怕是要世间最厉害的高手来验证。” 桑桑把自第一面见到他时的全部猜疑和思绪都说出来了。 萧亦年听完倒是没有惊讶的神色,只是若有所思的睨着她,不动。 半晌,他转了个身,继而顺势躺在她双腿上,合上双眼:“世间最厉害的高手,我还没遇见过。” 桑桑上半身僵了,一时无措。 他便躺在她腿上阖眼休憩,她抿着红唇,望着他的脸。 他生的好看,那张脸似和尚都超度不了的妖孽,鹰眼薄唇似凉薄无情,行为举止是风流倜傥。 这样的一个人,却是城府极深,阴沉晦暗,让人根本猜不透他的底细。 萧亦年无时无刻不在试探她,从她留在他身边时起,他对她的信任从未增加过。 桑桑垂眸望着他,手心不自觉地收紧了。 她不能一直留在他身边,她得尽快找到自己的身世,从他身边离开。 十日后。 车队如期抵达益州城外,城门大开,益州节度使率领着知县和军部统领早已守在城外多时。 “参见太子殿下,臣等恭迎太子殿下下益州。” 桑桑跟在萧亦年的身后下了马车,眼前跪了一片的人,声势浩荡,恭敬遵崇。 “起来。” 萧亦年淡淡一句,那些人稀疏起身。 节度使江松弓着身子上前几步:“太子殿下舟车劳顿,臣等已备好酒菜,还请太子殿下移步望仙楼。” 萧亦年应了,随即下令让白鹤带着郭山和沈巍,领着身后一行运送赈灾粮的车队先行入城。 所有侍卫都离去了,萧亦年的身边,只剩下桑桑。 江松摆好了酒宴为他们接风洗尘,便另叫马车迎他们上望仙楼。 益州城内,街道商贩诸多,行人络绎不绝,也不乏有来自各地的游子商人汇聚于此。 一眼望去,是一片繁荣之景,倒没有京都官员上折中说的那番,是贫困潦倒之地。 而为他们接风洗尘的望仙楼更是楼如玉雕,美女如云,各种装横都是极美极好的,菜式等都是上等品。 楼里楼外歌舞升平,佳肴美酒应有尽有,哪里有贫苦灾难的样子。 “看出了什么?” 桑桑还在困惑益州为何如此繁华,却上报需要赈灾,身旁的萧亦年在她耳边问了一句。 她跟在他身边上了望仙楼,用他能听见的声音低语:“益州不是疾苦之地吗?怎的看上去如此阔绰富饶,难不成是误传?” 萧亦年眉眼弯弯,一手横置于腹前,随意道:“何来误传,这一路上灾民连绵不断,益州城外更是数量巨多。” 桑桑困惑更甚了:“那为何城内如此繁荣?” 前面的萧亦年忽地停下脚步,她差点撞上他的脊背。 他回身来,阶梯上下的站位,他站于上方,微微倾身弯腰俯身低下来,凑近她眼前,修长的食指立于薄唇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益州城啊,卧虎藏龙。” 萧亦年那双漆黑鹰眸里,闪着精光,但那精光让人胆寒心惊。 ------------ 第12章 第12章 鸿门宴 望仙楼不出桑桑所料,江松准备的接风宴,更是山珍海味,比寻常人更是富贵。 “太子殿下奉命,如此奔波下益州赈灾,这一路上定是艰难险阻,臣等有失远迎,此乃臣等一点小小心意,不成敬意,还望太子收下。” 节度使江松,知县周敬山,包括益州军部统领周烨共同向萧亦年奉上了礼物。 三大箱檀木箱子放在包房内,与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融合的分毫不差。 桑桑上前,指尖微屈对着檀木箱子轻叩,发出的声音浑厚敦实。 她诧异的望向萧亦年,那三大箱子里面的东西可谓是不简单。 萧亦年面色如常,眉眼弯着,睨了一眼她:“那便就,多谢各位了。” 桑桑没忍住拽了拽他的衣角,低语提醒:“箱子里的东西不对,不能收。” 益州人生地不熟,在还没有摸清底细的情况下,谁都不可信,更别说收东西了。 萧亦年却轻轻拍了拍她的手,看她的眼虽是带着笑意,眼色却深了些。 “太子殿下体恤民情,实乃北国之大幸事!来,今日便让臣等为太子殿下接风洗尘,不醉不归!” 江松见他收下东西,识趣的领周敬山和周烨敬酒,一杯下肚,杯酒空空,豪爽大笑。 萧亦年只迎合着举杯轻抿了一口,神色淡淡,似乎并未察觉异常。 “殿下,您身边这位是?” 江松的目光终是注意到了桑桑。 平常跟在太子身边的是他的贴身侍卫白鹤,寸步不离,如今却只有一位他们从未见过的女子,不禁让他们好奇。 桑桑刚想答自己是侍女,萧亦年忽地推开身边的艺妓,一把拉过她,将她拦腰抱在怀里,盯着她的眼都是柔情脉脉。 “她啊,叫桑桑。” 单说一个名字,在看他的举动,在场的人都猜到了半分。 江松更是识趣大笑:“太子殿下果真是眼光极好,桑桑姑娘生的实在倾国倾城。” “大人谬赞了。” 桑桑在他怀里,低谦一笑,伸手去推他,萧亦年搂的更紧了。 他搂着她,眼里都是她,头也不抬的对江松说:“江大人说笑了,桑桑哪里比得上你这儿貌美如花的女子,益州一介疾苦之地,还能有如此多的美貌人儿和山珍海味,可见江大人治理有方。” 他的这番话似乎另有味道。 江松喝酒的手顿了顿,随即委婉一笑:“太子殿下有所不知,这望仙楼的女子大多皆是来自贫苦人家,为了生存罢了。” “贫苦?” 萧亦年笑了,对桑桑松了手,让她起身站在一旁,他指向了这一桌好酒好菜道:“这番山珍海味,这番美人相伴,也能算上贫苦?” 周敬山在一旁解围:“太子殿下刚来此地,对此地尚不了解,益州确是个疾苦之地,灾民众多,为防止有贼寇作乱反叛,大部分灾民都已迁往城外,按时给他们发放粮草救济。” “是吗?若真如周大人所说,益州疾苦,就算灾民被迁往城外,那益州的钱库怕是也撑不起各位大人这番潇洒吧,不然,为何会上报求朝廷赈灾。” 江松眼看风向不对,忙解释道:“殿下误会了,今日这接风宴,是臣和各位大人自掏腰包,并未挪动公款。” “自掏腰包?” 萧亦年冷笑一声,忽地重放酒杯发出一声砰响,震得江松等人闭口噤声。 “把箱子打开。” 他侧眸扫了桑桑一眼,她如实打开箱子。 箱子揭开的一瞬,金光刺眼,桑桑原是已作了一番心理准备,但亲眼所见之时,她还是被震惊了。 “殿下。” 三大箱子,全都是装满了银灿灿的白银,光是看过去,大致都有五十万两白银,这可不是一个需赈灾的疾苦之地能有的。 ------------ 第13章 第13章 查帐本 “难不成,这三箱银子,也是各位众筹的?” 萧以年勾唇笑着,但那视线刮过江松三人,却让他们觉得是刀子刮过。 江松拿捏不住他的心思,尽量稳住紧张神态,低谦笑道:“太子殿下,这三箱银子不论从哪儿来,也是臣等献给殿下的一点心意,既然是给殿下的,若是少了,岂不是拂了殿下的面子。” “江大人这话可说错了。” 萧亦年故作斥责,吊儿郎当的语气仿佛在开玩笑:“这三箱银子,我可没收,这不好好的放在那儿呢。” 此番言语,摆明了是在撇清关系。 江松脸上一时难堪,周敬山和周烨更是看不清局势,有些茫然,只等江松示意做事。 “殿下,益州灾民众多,民生疾苦,平日是连吃米都艰难困苦,这一路上又灾民众多,如此苦难之际,江大人等人却肆意挥霍,这银子的来历怕是有问题。” 桑桑在一旁趁势应和提醒。 她跟在萧亦年身边,多少也学了几分审时度势。 益州疾苦之地,百姓尚且民不聊生,益州官员却在奢侈度日,明显有问题。 萧亦年手中玩转着酒杯,眼没看江松等人,话却直打精准处:“有没有问题,查查益州账本不就清楚了。” 一听要查帐本,江松三人的脸色更加恐慌了。 周敬山父子害怕查账,有些心急的口不择言:“殿下,这些银子是臣等从各地州县筹来的,各地节度使听闻太子大驾光临,纷纷愿意献上心意,因此才有如此多的银子。” “周大人你胡说什么!” 闻言,江松慌得大吃一惊,想要阻止可是已然来不及了。 萧亦年狭长的鹰眼上扬,眸底漆黑深沉,薄唇勾起一抹狡黠的笑:“还有各地州县的一份,江大人可真是结缘甚广啊。” “太子殿下恕罪!” 江松立即惊慌下跪:“臣因益州灾民一事,为了赈灾,方才不得已向各州县筹赈灾粮,绝无私下结营之意!” 周家父子见此,也纷纷下跪:“太子殿下,江大人所说句句属实!” 桑桑瞧着他们这番贪污钱财又畏惧权势的模样,只觉得可笑:“殿下,是否属实,一查账本便知。” 萧亦年拿起一块银子放进嘴里轻咬,硬得很,着实咯牙。 他啧啧几声,慵散道:“是得查查账本。” 大局已定,查帐本一事是绝无转圜的余地了。 江松和周敬山等人,面面相觑,眼色似是坚定了什么。 周烨惊恐之中,失手打翻了酒杯,酒杯碎裂,局面一时寂静。 萧亦年只扫了一眼,起身吩咐着:“桑桑,叫人带上这些银子送到沈院长跟前,叫他记好账册,不得有误。” “是。” 桑桑叫来几个小厮,抬上三箱银子跟着下楼。 脚步刚踏出去,一支利剑疾风朝萧亦年射来。 “小心!” 桑桑眸光一冷,大叫一声,眼疾手快抓起桌上酒杯弹射出去。 千钧一发之际,利剑被飞来的酒杯打中改变了方向,直直从萧亦年耳边射过去,扬起发丝,射中屏风。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得愣在原地,江松等人却行踪诡异的朝屏风之后的隔间退去。 萧亦年立于原地不动,周身的戾气陡然而生,鹰眸寒意极重,脖颈,手背上的青筋突起明显。 利剑刺袭,桑桑还来不及上去确认萧亦年的安危,窗外却忽地闯入几名手持刀剑的黑衣人,几下便杀光了毫无武力的小厮。 “你快走!” 黑衣人持剑朝萧亦年猛地刺去。 ------------ 第14章 第14章 险境 桑桑抽出衣袖中的短刀,身手敏捷的冲上去阻拦厮杀,一刀刺死冲上来的黑衣人。 但黑衣人众多,死了一个其余的便紧随其后冲上来。 “你快跑!” 桑桑挡在萧亦年前面,仅凭一把短刀,和数名黑衣人厮杀。 萧亦年却临危不乱,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无畏的模样,似是这些杀手不是冲他来的。 桑桑身手敏捷,一招一式都将杀手置于死地,她的武功极高,但一人难敌四拳。 杀手众多,桑桑被困在中间,拼杀防备之际体力消耗,她咬牙狠撑,冷汗渗出,从最初的进攻渐渐落了下风,转为防守。 “萧亦年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走!” 桑桑快招架不住了,她拼死护他,那萧亦年却跟个木头一样,连逃命都不逃。 围杀之际,桑桑短刀架住砍下来的刀,稍不注意,黑衣人一刀砍中她的右手手臂,皮肉撕裂鲜血喷涌,刺痛难忍。 她狠狠嘶了一声,踹开黑衣人,朝后面躲了几分,回头看去,萧亦年还站在那儿不动。 她气急了:“疯了吗你!不走等死吗!?” 萧亦年面色紧绷着,寒意蹦出,脸色阴狠贽骛,都要取他性命了,他仍不出手不逃走。 黑衣人不给他们喘息的机会,齐齐举刀再一次朝他们狠狠刺来。 桑桑猛地推开萧亦年,独自一人抵挡,但凭她一人也再无能力抗住。 又是一刀狠狠砍在她的左手手臂上,皮肉撕裂的疼痛让她撑不住了,手里的短刀掉了。 黑衣人见机,刀尖对准她的心脏,准备一刀了结她的性命。 生死之际,桑桑的忍耐消耗殆尽,周身杀意疯狂虐起,黑瞳一瞬之间变化为红瞳,嗜血如极寒之地冰冷。 在她即将暴走之际,萧亦年终于动了,杀气如树叶化为锋利利刃,冲上去直接扭断一名黑衣人的脖子,夺过刀剑。 转瞬之间,桑桑拼死厮杀半晌的杀手,仅凭他一人不到片刻,稀疏杀光,不留一丝活口。 厮杀停止,包房内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桑桑的红瞳视线中,萧亦年的身上,却是半点鲜血不沾,她震惊了在原地,爆发之力戛然而止。 他站在尸体中间,鹰眸凉薄空洞,没有半分活人的生气,恍若来自阴曹地府的死神。 解决完杀手,他扔了刀,转身朝红瞳已显的桑桑走去,抬起大掌覆上她的一双骇人红瞳,在她耳边低语:“别怕,没事了。” 她早已被他惊人的身手震惊在原地,甚至再看见那些尸首时,不禁脊背发凉冷汗渗出。 她知道萧亦年身手不凡,但没想到是如此的厉害凶残。 她更没想到,萧亦年再有如此的身手之下,还要她在前面拼命厮杀,多次危难之际都不出手。 他明明可以带她全身而退的。 桑桑缓过来之后,手掌之下的红瞳逐渐散去,恢复黑瞳,但黑眸中的惊异和寒意未曾散去。 她拿开他的手,望着他那双凉薄无情的眼,身子和嗓音都在轻微发颤着质问:“萧亦年,为什么。” 想质问的太多了,全都化为了一句为什么。 萧亦年迎着她质问生气的眼,神色没有半分松动,他不答。 “快!快护驾!保护太子殿下!” 刚才厮杀之际,江松和周敬山三人早已趁乱逃走,此时却带了士兵返回,作势草草救驾。 再看见萧亦年完好无损,只有桑桑身上有几处刀伤时,江松的眼里分明闪过几分恨意和失望。 ------------ 第15章 第15章 怜悯 望仙楼刺杀太子一案,轰动益州,而太子一人反杀数十名杀手,已然成为民间武侠佳话,传遍大街小巷。 江松和周敬山父子,作势要查清刺客来源,抓住幕后真凶,给萧亦年一个交代。 但是真是假,只有真正的凶手自己清楚。 “快去,通知账房行动。” 接下查案子的事情,送走萧亦年后,江松冷着脸吩咐周敬山。 “江大人,若是让太子查出来怎么办,这可是死罪啊!” 周敬山还处于惊慌之中,原先来益州赈灾的官员,他们都是以送礼,沆瀣一气掩藏过去,官员赈灾完就回京都。 但这次天子命太子下益州赈灾,他们不敢怠慢,甚至拿出比往日给那些赈灾官员多了十倍的黄金,企图敷衍过去。 可万万没想到,这太子竟是油盐不进,面对五十万两白银都不心动,还要彻查账本。 他们没有办法,只能兵行险招,走了最后一步,提前备好杀手,以酒杯为号,刺杀太子。 但更没想到的是,不仅是跟在太子身边的那个桑桑身手不凡,就连太子都是绝顶厉害,杀手都被反杀殆尽。 如今他们走投无路,只能以查刺杀一案,拖延萧亦年查账本的时间,好让账房那边赶紧处理假账应对。 可是一旦让太子发现真相,他周江两家都是要抄家灭门的大罪! “没办法了,横竖都是一死,不如赌一把。” 江松脸上的慌乱被压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阴沉的狠。 临轩客栈。 萧亦年不住官府,在益州城内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督察院沈巍听说桑桑受伤,坚持要为桑桑瞧病治伤。 萧亦年听闻后还来不及阻止,他已经走到桑桑的房门口了。 为了不让他发觉,她只能拿出短刀,咬牙重新在愈合的手臂上划出两道新鲜的血口子。 沈巍仔细瞧了伤,没看出异常,便替她上药包扎伤口,慈祥柔声的叮嘱着她一些注意事项。 “幸好,并未伤及重要部位,血已止住,上药包扎以后切勿碰水,忌辛辣,休养些十日便无碍。” 桑桑微微低头,轻声道谢:“谢沈大人,麻烦沈大人了。” “桑桑姑娘,你身手不凡,是何许人也,又是何时跟在太子身边的?” 沈巍瞧她这番乖巧模样,慈蔼笑了,唠家常似的和她交谈。 桑桑垂眸,找了个理由:“我出身寻常人家,父母在乱世逃难中被贼寇所杀,我流落在外,半年前,是太子将我捡回家教我武功防身。” 听闻她的遭遇,沈巍脸上露出些许长辈慈爱疼惜之色,叹了口气:“如今乱世,贼寇四起,朝廷几次三番平乱都未曾成功,到头来,苦的仍旧是贫苦百姓,哎。” 说完,沈巍又惋惜的长叹一口气。 他倒像是真心为百姓考虑的模样,与萧亦年和桑桑见到的那些官场人,有几分不一样。 桑桑没来由的对他多了几分亲近,也多了几分交谈的心思。 “沈大人,您心系百姓,也是难得的好官。” 沈巍和蔼笑笑:“桑桑姑娘谬赞了,沈某不过是尽职本分罢了,倒是桑桑姑娘在宜城为救济灾民,不顾自身冲撞郭大人,也是正直英勇之辈,与那些待字闺中的女子有几分不同,沈某自是佩服。” 他是真心的敬佩桑桑,真心赤诚,桑桑感觉到了,朝他发自内心的温婉笑:“沈大人说笑了。” “沈某年近暮年,未曾娶妻,也膝下无子,一心扑在天下上,想让这个天下多些公平公正,百姓吃饱穿暖。若是沈某有子,算算年纪,也该和桑桑姑娘年纪差不多大了。” 沈巍本就是心善良人。 既心疼桑桑可怜身世,又瞧桑桑乖巧柔顺,心底也是难掩不住的疼惜,言语之间也不自觉的有把桑桑当作子女一般多了几分真心。 桑桑望着沈巍看她时,脸上流露出的慈祥疼惜,不禁怔了证,思绪渐渐飘远。 若是她有父亲,如今也应是同沈巍差不多年纪了吧。 若是她有父亲,也会同沈巍一般对她慈爱疼惜吧。 或许,会比沈巍更加疼爱她呢。 ------------ 第16章 第16章 试探 “伤势如何。” 交谈之际,萧亦年才匆匆赶来推门而入,但房内并无异常。 “回太子殿下,桑桑姑娘伤口已经包扎好,只需修养几日便好转。” 沈巍提上了药箱,躬身作揖。 萧亦年朝他使了个眼色,沈巍会意告退,提着药箱离开。 桑桑再见到萧亦年时,脸色再无平常般坦然,眼中多了几分冷意,扭过头去不愿见他。 见她这般赌气模样,萧亦年饶有兴趣地笑了,上前去掰过她的身子:“怎么,当真生我气?” “太子殿下言重,桑桑一介婢女,不敢。” 她格外的生分疏离,从前她都是直呼其名,从未如此对他这般敬重过,说没生气是假的。 她越有豆蔻作气,他就越发兴趣大增,饶是故意惹她生气。 “桑桑啊,你拼死救我,我自当谢你,如今你受伤,我瞧着也是心疼的很。” 心疼? 桑桑忍不住冷笑出声,眼里都是掩不住的质疑:“太子殿下何等身份,怎会瞧的起一介奴婢的性命,又何来的心疼?” “桑桑这话说的就不对了,我怎就不心疼你呢,你的命都是我救的,旁人怎能轻易取你性命。” 萧亦年食指勾起她的下额,迫使她抬头迎上他那双深邃的眼,目光在她那张娇媚柔情的脸上流连,那平日不沾情绪的眼里竟也能染起几分柔情。 可那般柔情,在桑桑眼里,却是只觉虚伪。 他可以对她柔情似水,也可以对她心狠无情,以至于在她危难之际也不出手相救。 他曾问过她,刺客来时,她是会杀了他逃跑,还是会拼死救他。 如今,刺客当真来袭,她却是选择拼死救他,即便是敌不过,她也未曾如当时言论一般,杀了他脱身。 她是真心要护他,也是真心不想要他死。 可萧亦年对她,真真全是猜疑和试探,她彻底看清了。 怪不得他不让白鹤跟着,只留她陪着,原是料定了这是一场鸿门宴,假做困局中人,利用江松做的这场鸿门宴来引出查帐本一事,也顺势来试探她罢了。 他故意不出手,在她即将暴走之际出手相救,一是为了不暴露她的秘密,二也是他的试探得到了他满意的结果。 救她,也只不过是见她真心,想要留她在身边,继续为他所用罢了。 “桑桑啊,别想太多,不会有下次了。你是我救下的,生死都是我的人,我余生定会护你周全。” 萧亦年望着她的伤口,面上真心流露出几许心疼,将她轻轻拥入怀中,如同哄孩童一般轻拍她的薄背安抚。 桑桑困在他的怀里,他的怀里格外温暖,暖了她的身子,却暖不进她的心。 她抿着唇,思绪万千,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眼里隐藏了几分杀意,嘴上却听话顺从的应了一声。 “好。” 三日后,节度使江松那边仍旧是查不到杀手的幕后真凶。 萧亦年为了查账本,耐心消耗殆尽,带着白鹤和桑桑直奔节度使府中讨要个说法。 “太子殿下恕罪!臣等办事不利还未查到真凶!请殿下在多宽限些时日,臣定会给殿下一个交代!” 江松如临大敌,骑虎难下,只能卑躬屈膝的下跪祈求萧亦年再多给些时日拖延时间。 萧亦年懒散的坐于高堂,随性的吃着葡萄,瞥他一眼:“账本之事拖不得,既然你无能查不到,那便不用你查了。” 江松一愣:“臣不查,该有谁来查?” 他眯眼扬着眼尾,给站在身旁的桑桑递了一颗葡萄,冲她挑眉:“桑桑来查。” 桑桑也怔了,看了眼江松,狐疑反问:“我?” 萧亦年捏着葡萄,直接塞进她嘴里,不容置疑点头:“对,白鹤跟着你助你查案,限你三日之内,把结果交给我。” ------------ 第17章 第17章 僭越皇权 要她亲自查案,还把白鹤安排在她身边,这究竟是要她查案,还是试探她。 桑桑看不透萧亦年的心思。 但他的命令,她也拒绝不了,只能听令。 “好,我查。” 萧亦年咽下一颗葡萄,满意的笑了:“白鹤,记得听从桑桑的指示。” 白鹤恭敬:“是,定会助桑桑姑娘破案。” 江松见他这是要为了查账本,故意为之,瞬间慌了:“殿下在益州出事,是臣等护卫不力,理应受罚,但臣欲要抓住真凶将功补过,查案之事,还请殿下信任臣几分,交给臣来办!” 若真让萧亦年的人去查,他定为了查账本,随意抓个人来定罪,到时候就全都完了! “不必。” 萧亦年一口回绝,丝毫不给回旋的余地:“既是你护卫不力,受罚便是。” “殿下!” “来人!” 萧亦年叫来了侍卫,不顾江松如何求饶,下令:“节度使江松护卫不力,拖下去打三十大板,革去官职,贬为侍从。” 贬为侍从,这是要了江松的命了! 江松立马吓得跪地求饶,不断哭喊祈求:“殿下不可!臣乃皇上亲封官职!贬官也该是有皇上决断!” 萧亦年冷笑一声,脸上的慵懒意收敛大半,眼色都阴冷下来:“怎么,皇上亲封又如何,我身为太子,还贬不了你一个节度使的官职了?没要了你的命都是可怜你了,” 侍卫压住江松将他狼狈拖下去。 江松求饶不过,见大势已去,满腔恨意和悲愤占据,他大声怒喝。 “萧亦年!你身为太子,罔顾律法,僭越皇权,我一定会上奏皇上治你死罪!” 江松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桑桑站在萧亦年身边,胆寒的望着他。 他又是一番懒散太子的模样,面色淡然的吃葡萄,和那杀人如麻,阴冷贽骛的萧亦年仿佛是两个人。 这般阴晴不定,今日是江松,不知何时就是她,或者白鹤了。 而萧亦年在益州行事招摇,多少双眼睛都盯着他,僭越皇权贬职节度使江松的事,早已被有心人传回了京都,速度之快。 京都朝堂上,百官皆是为此愤怒,纷纷上折弹劾萧亦年。 二皇子萧承泽更是大喜,抓住机会便领着门下官员上折参奏。 “陛下,太子殿下僭越皇权贬职节度使江松一事实在荒唐,如此肆意妄为的行径,分明是不把我北国律法放在眼里!若是放任他继续下去,恐怕,哪天就要骑到陛下的头上去了!” 萧承泽故意将后果夸大其词,怒斥萧亦年的种种罪行,挑动其余官员对萧亦年的愤怒,纷纷附和他。 “二殿下说得对,太子平日里就是嚣张跋扈,行事张扬,若是再不加以惩治,恐怕难服悠悠众口!” “臣附议!陛下,绝不能在放任太子这般胡作非为了!” 坐于高堂龙椅上的北帝,沉稳厚重的模样不受三言两语牵引,听着堂下诸般弹劾和建议,只略微点头后道:“太子形式荒唐,既是如此,各位觉得,有何惩治之法合适。” 这话问到萧承泽心里去了,他站了出来,面色正直,颇有一番大义当道为国着想的风范。 “回陛下,太子行事过于张扬,平日里不过是肆意张狂了些,如今更是做出僭越皇权此等大逆不道之事!若是往严重了说,就是谋逆之罪!” 谋逆。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顿时鸦雀无声,谋逆乃是诛九族的死罪。 萧承泽说太子谋逆,其中意味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而萧承泽要的就是如此效果。 北帝的脸色明显更沉了些,意味深长的盯着他:“继续说。” 萧承泽暗自讥笑,恭敬道:“大哥身为太子,乃是储君之姿!可他却犯下谋逆如此重的罪名,根本就是野心勃勃,德不配位!儿臣恳请陛下严惩罪犯,匡扶我国律法!废除太子之位!” ------------ 第18章 第18章 废黜太子! 京都府府尹张鹤宗一听被吓得惶恐下跪。 “陛下不可!太子是陛下钦定的储君!乃是国之根本,若是轻易废黜太子恐怕会引起朝堂动荡,人心惶恐啊!” 其余百官被吓得死寂一片,大气也不敢出! 北帝却高坐龙椅,不动声色地耻笑一声,似是早已预料。 二皇子向来跟太子争斗,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他要废太子,打的什么心思更是不难猜。 可太子此次,确实大逆不道,让二皇子抓了把柄,提出废黜太子,也是理所应当。 “陛下,他们皆是太子一党,自是是非不分为太子说话,还请陛下明鉴!” “陛下!” 萧承泽把那些站出来说话的官员全都咽的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来。 一时之间,朝堂沉寂,气势紧迫。 人人都紧张不已,看着北帝,眼下也只能凭皇帝定夺。 北帝沉眸,做了多年皇帝,看尽了人心,他的脸色让旁人揣度不出半分。 但毕竟是太子犯错在先,百官弹劾以求公正,把这件事推上了太子谋逆之罪。 若是置之不理,不给个满意的答案,不说二皇子,就是庭下百官都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无论如何,这一局,是萧承泽得了机会赢了一局。 良久,北帝思绪已定,居高临下的俯视众人,威严下令。 “萧亦年贵为太子,乃国之根本,废黜太子之事尚且无定论,不可轻易行事,此事参且搁置,京都府府尹张鹤宗为太子门下,管教太子不力,贬去京都府府尹一职,辞官回乡。” 张鹤宗闻言,如五雷轰顶,面露绝望和悲痛,瘫软在地。 皇帝这是为保太子,拿他开刀,以堵那些弹劾太子的悠悠众口。 北帝发话,大局已定,不废除太子之位,已然是在保萧亦年了。 萧承泽暗自得意讥笑,他心里清楚,想要废除太子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过,京都府是萧亦年的情报网,此番让张鹤宗辞官回乡已是除掉他身边一大得力助手,往日对付萧亦年也容易些。 不亏。 下朝后,连竹跟在萧承泽身边,萧承泽心情大好,脸上都是带笑的。 “二殿下,江松被贬,派去的杀手也被太子解决,太子下一步必定要查账,下一步该如何?” 江松背地里早就跟萧承泽勾结,利益往来更是不少,若是查账,必定会查到萧承泽的头上。 萧承泽却丝毫不慌,反而调笑起连竹来:“慌什么,没了个江松,还有下一个江松,他要查,便让他查个够。” 他递给连竹一封密折:“去,差人给知县周敬山父子送去。” 连竹会意:“是,二殿下。” 益州。 距离萧亦年给的查案期限已过了一日。 桑桑带着白鹤四处奔波,查探杀手身世和人际关系。 除了查出他们都是牢里死囚,生前皆是贼寇山匪,其余的一概没查到。 “桑桑啊,整日愁眉苦脸的,坏了心情对身子不好。” 桑桑劳苦命奔波查案,愁的不行,萧亦年反而在一旁悠闲惬意的吃糕点调戏她。 她就是在劳苦命,也恼了:“萧亦年,你分明就是故意的,你是太子,随意抓个人来顶罪也无人敢质疑,若是你正义良心不安,大可去抓江松底下的人来。” 话说了一半,她更恼了,赌气似的摆手。 “你可是太子,怎么可能因一介布衣平民良心不安,你不抓人顶罪,偏要我去查,无非就是折腾我罢了。” 都敢派杀手刺杀当今太子了,怎么可能轻易就让人抓到把柄,背后之人定是连退路都想好了。 她不过是一介侍女,朝堂风云,她又不懂,哪儿能查得到。 萧亦年听她一番自顾自的埋怨,勾唇笑了:“桑桑啊,你都能查到杀手是罪犯死囚了,怎么就查不下去了?” “查到这个又怎样……?” 他的一句话,似是戳到了桑桑某个没想到的点,她眼里闪烁。 杀手既然是罪犯,那必定是要被关在益州牢房的,能擅自把囚犯放出牢房刺杀萧亦年的人,只有一个。 知县周敬山。 ------------ 第19章 第19章 顶罪 在桑桑带着白鹤去知县府衙时,白鹤收到了京都传来的消息。 萧亦年看完了密信,得知了萧承泽煽动官员要废黜太子,而京都府张鹤宗被辞官回乡的消息。 他脸色阴冷,手里的密信被狠狠捏成一团,咬牙切齿:“我这个二弟啊,可真是让我不省心,我不在京都,就给我下这盘棋。” 白鹤眉目轻皱,忧心道:“殿下,张大人掌管着京都府所有密线往来,如今被辞官回乡,京都府此时怕是乱作一团,万一被二殿下趁虚而入怎么办?” 桑桑虽是不能理解其中危害,但她知道京都府都是萧亦年的人,萧承泽敢动京都府的人,怕是要出事了。 萧亦年气过一番,转而眯眼笑了,笑意格外瘆人:“下棋嘛,我也喜欢,那便陪二弟下便是了。” 他吩咐白鹤:“去,叫上郭山和沈巍,我们去知县府,好好查账。” 知县府。 “大人!不好了!太子殿下来了!” 下人慌忙前来禀报,周敬山却一改常态,面色从容不迫:“慌什么?来便来了,好生伺候便是。” 他今日一早就收到了京都传来的密信,还收到了萧承泽亲自给他准备的礼物,这礼物不仅是给他的,更是送给太子殿下的。 太子殿下要查账,那他好好配合查便是了。 “周大人,别来无恙。” 萧亦年大步流星,一进府衙便直奔高堂而去,挥袖坐下,桑桑白鹤紧跟身后。 郭山和沈巍自身后跟来,和周敬山互相行了礼,便在两边坐下。 “太子殿下今日前来,可是为了查账?” 周敬山先一步单刀直入,却在下一句转了话锋:“查账一事先搁置,臣今日有另一事禀告殿下。” 萧亦年单手撑于桌案,拖着下额,指尖轻点脸庞:“说。” 周敬山颔首领命,随后回身叫来下人:“去,把罪犯带上来。” 桑桑看不透周敬山想做什么,垂眸看了眼萧亦年。 他面色淡淡,紧抿的薄唇却隐隐的忍着些怒,他拖着下额作势等着,看周敬山今日想做些什么。 不一会儿,下人压上来一男子,随意丢弃在地。 男子身穿囚衣,身上血痕遍布,狼狈垂着头意识不清,看着是早就已经受过了刑法,快晕死过去了。 萧亦年观着,淡淡的眸色有了几分波澜。 周敬山指着被扔在地上半昏迷的男子,说道:“殿下,前些日子刺杀一案,臣已查清,并将凶犯捉拿,正是此人。” 闻言,桑桑诧异了几分,眉目轻蹙,质问:“周大人,此案殿下已经交给我查。况且,我已查清那日行刺的杀手正是你知县牢中的数名死囚犯,若要将囚犯放出,需得经过你知县的同意,你敢说这与你没关系?” 萧亦年保持着姿势不动,也不说话,只是眉间沉着,听着桑桑和周敬山对峙。 “桑桑姑娘查的不错,那几名杀手确实是牢中囚犯,背后指使之人正是此人。” “他是谁,为何要行刺太子?” 桑桑凤眸冷沉,直勾勾盯着周敬山紧紧逼问,她隐隐觉得周敬山抓住凶犯这件事不对劲。 “此人是我牢狱狱长,他与贼寇山匪勾结,收了贿赂,私自放出囚犯,让囚犯与外面贼寇合谋刺杀太子,其目的就是为了挑衅朝堂,企图让北国陷入内乱之中,随后渔翁得利。” 周敬山像是早有准备,说辞更是严丝合缝,有理有据的毫无破绽。 萧亦年听完了对峙,听见那荒唐的真相时,勾起薄唇薄凉的笑了,从笑声渐低到渐渐大声而肆意张狂。 他的举动让周敬山摸不着头脑,那笑声不仅让他,也让郭山和沈巍寒毛都竖起。 萧亦年大声肆意笑了几声,逐渐停止时,眸中寒意已然升起,如利刃般刺向周敬山:“账本呢。” 闻言,周敬山一反常态,刚才一番稳重此时明显惊惶忧虑,这番模样像是在替萧亦年担忧。 “殿下,这账本关乎你我生死,又有督察院沈院长在此,当真要查吗?” ------------ 第20章 第20章 勾结 桑桑觉得周敬山这番话古怪,说什么账本关乎他和萧亦年的生死。 可萧亦年是查账之人,就是周敬山有问题,那与萧亦年又有何干。 还有周敬山凭空找出的所为刺杀真凶的狱长,什么贼寇勾结,挑衅朝堂,反倒更像是为了了结此事,随便找的人顶的罪而已。 “账本。” 萧亦年眸子危险眯起,脸色骇人。 桑桑清楚,他的耐心消磨完了,而周敬山,都敢算计到萧亦年的头上来了,也算活到头了。 周敬山露出极其为难的模样,看看萧亦年,又看看沈巍,随后一番决然赴死的模样跪在沈巍面前。 “沈院长!您是督察院院长,有监督百官职责,但在查账之前,臣有一事想说明!” 他这一跪,跪的沈巍不明所以,手足无措瞄了眼上面那位。 萧亦年射去的目光极寒极重,要刮尽骨肉一般狠厉。 沈巍硬着头皮:“何事,你说便罢。” 周敬山毅然决然:“无论账查的如何,都是臣一人之罪,与太子殿下无关!” 桑桑听不明白了,他这番话,侧面证明了账本确实有问题。 但是后一句,却把萧亦年给拉入了局里,暗含着萧亦年也参与其中。 沈巍惊讶于他的一番话,一时语无伦次:“太子殿下,这……” 萧亦年唇角的弧度染了浓重的阴婺,他牙关咬紧,字字充满杀意:“账本,交出来。” 周敬山跪地磕头磕的极深,认罪揽错的姿态,头也不敢抬大声喊道:“来人!呈上账本!” 下人将账本呈上来,账本却有两份。 一份呈给了萧亦年,一份呈到了沈巍面前。 周敬山再次给沈巍深深跪拜磕头,卑微恳求:“还请沈大人细细查账,若是有问题,劳烦大人记录之时只记臣一人之错,切勿将太子牵扯其中!” “查!” 萧亦年极力压抑怒意,低吼一声,只一个字,便让在场的所有人如临死期,大气不敢出。 沈巍顶着巨大的压力,开始和太子一同查账。 整个府衙,沉寂的只能听见翻阅账本的声音,时辰缓缓流逝。 桑桑站在萧亦年身边,余光观着他。 他薄唇紧抿,脸色难看至极,身边寒气愈来愈浓,如同极寒冰窖般包裹住她。 她抿着唇,额间渗出些许冷汗。 而沈巍那边,那账本越往后查,他的脸色也越加惊恐,直至最后翻页的手都控制不住的颤抖。 郭山察觉到他的恐惧,狐疑的低声询问:“账本如何?” 沈巍查完了账,合上账本的那一瞬,仿佛耗尽了所有勇气,双手不住发颤,脸色也极其复杂。 “太子殿下,臣查完了。” 话出口,他才发觉自己的声音竟也是发颤畏惧的。 桑桑看出了他们的异常,凤眸低沉,方才升起的那番不安此时愈加浓重了。 “说。” 几乎是从牙缝中迸出的一个字,萧亦年那双鹰眼眸底极狠,隐隐出现了红血丝。 沈巍惊恐不已,他自知说错一个字便是惨死的下场,但为官清廉的他选择如实禀报。 他扑通一声跪下,把头低的极低,声音害怕的发颤,却震耳欲聋。 “账本之中详细记录了所有太子与益州节度使江松,知县周敬山和军部统领周烨勾结,私吞往年来朝廷拨款赈灾的银两,高达数百万两黄金!” ------------ 第21章 第21章 桑桑死了 什么?! 桑桑,白鹤和郭山被彻底震惊在原地,不断怀疑是不是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萧亦年怎么可能和益州勾结私吞赈灾银两,数百万的黄金,都能买下一座城池了! 沈巍话音落下的瞬间,桑桑身旁的人突然起身,抽出白鹤的刀疾步冲下去,刀尖对准了跪趴着的周敬山的脑袋。 “谁让你这么做的。” 萧亦年眸中狠怒肆虐迸发,眼中红血丝遍布猩红嗜血,脖颈青筋暴起,格外可怖骇人。 周敬山浑身害怕的发抖,却仍是高声喊:“太子殿下恕罪!此事与殿下无关!是臣一人所为!沈大人记录上报只记臣一人便好!” 闻言,萧亦年像疯了一般,疯狂肆意的大笑,但是那猩红的眼已是杀意搅动。 他连连狠狂着笑:“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去死吧!” “萧亦年不要!” 眼看着他的刀就要刺下去,桑桑大声呵斥一声,眼疾手快冲上去拦住他。 “滚开!” 他周身杀意如狂风极骤,失控肆虐,狠狠甩开她,桑桑险些被推倒。 他再次疯狂举刀,朝被吓得冷汗湿透全身,恐惧至极的周敬山刺去。 周敬山此举背后定是有人设计,他是唯一的线索,若是一怒之下杀了他,那便就坐实了萧亦年贪污银两,杀他灭口的罪名! 几乎是下意识的思虑,为了不让他酿成大错,桑桑心下一狠,闭眼咬紧牙关,直接冲了上去,生横在刀尖与周敬山之间。 萧亦年要杀了周敬山,刺剑的手是用尽了全部功力,他根本收不住剑,眼看着刀尖被狠狠刺入她瘦弱的身子,伤口极深,直逼心脏。 桑桑瞳孔疼的瞬间瞪大,狠狠皱眉,剧痛之下猛地喷出一口鲜血。 “殿下!” 滚烫的鲜血溅上他的脸和眼,灼烧着他暴怒失控之下仅存的一丝理智,他眼底的狠怒褪去了大半。 “萧亦年,冷静下来……” 她强忍着皮肉戳穿撕裂的剧痛,咳着血,气若游丝,企图唤醒他的理智。 目光猩红之中,萧亦年看见了桑桑面色苍白,强忍痛苦的模样,他瞳孔骤然紧缩,猛地将刀拔了出来。 桑桑借力不稳,疼痛剧烈,她浑身一软径直朝后倒去。 “桑桑!” 萧亦年扔了刀,朝她扑跪下去,双手颤抖的将她扶起搂在怀里。 她的伤口在不断往外涌出鲜血,没有停止。 “桑桑别怕,别怕……” 他慌忙撕下一块衣襟,按压覆盖在她的伤口上,可那血像是绝了堤一般,止不住的往外涌出。 沈巍扑上来,心急如焚:“殿下!这一刀怕是伤到了心肺,仅仅止血的话,血是止不住的!眼下要赶快将桑桑姑娘送到医馆去缝合伤口才能保命!” 送医馆…… 不行,不能送。 桑桑失血过多,眼皮格外沉重,她无力的说不出一句话,意识渐渐模糊。 萧亦年死死按压着她的伤口止血,眼底猩红散去,眼里的慌乱掩藏不住。 他失魂之际,反应过来想到什么,抬头朝沈巍他们怒吼:“滚!都给我滚出去!滚!” 沈巍救人心切,不惜反抗:“殿下!救桑桑姑娘要紧啊!” 萧亦年却直接拿起地上的刀,指着他的心脏,眸子阴狠的杀意奔涌:“滚出去!否则我杀了你们!” “沈大人,殿下自有分寸,快走。” 白鹤怕他再次失控,上前来赶走沈巍和郭山他们。 “殿下!要赶快将桑桑姑娘送医馆啊!殿下!” 大堂的门被白鹤关上,沈巍在门外急得不可开交。 桑桑伤口处流出的鲜血已经将那块衣襟完全浸湿,她面色惨白至极,俨然一副濒死的模样。 萧亦年见她闭着眼睛,没有一丝生气,轻轻晃着她的身体。 “桑桑,醒醒,他们都被我赶出去了。” 可怀里人却一动不动,胸脯平稳的像是死了一般。 他剑眉狠狠拧成一股绳,不愿相信的撕开她胸口处的衣服,才看清那伤口之深,如从前不同,到现在都没有自主愈合的迹象,鲜血不断喷涌而出。 他终于慌了,周身都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 “你不是妖吗,不是能愈合吗,为什么还不愈合。” 他的声音开始有几丝害怕:“桑桑,醒醒,你醒醒……” 他紧紧抱着她的手拼命颤抖,可他却没有办法,眼看着鲜血淋漓,却只能靠在她肩颈处,她的身体越来越冰冷,露出的肌肤都已经没有了血色。 “为何不能愈合,桑桑……” 任凭他如何焦急呼唤,怀里的桑桑却再也不会睁眼,用那双不屑又无畏的眼睛回应他了。 “桑桑——!” 一声怒吼从紧闭的大堂内传来。 ------------ 第22章 第22章 她是神 萧亦年在紧闭的大堂内守了桑桑一日,直到沈巍再也看不下去,不顾安危冲进大堂。 任何事物,不见便有希望,可非要个眼见为实,结果便是希望破灭。 他冲进去后,眼前的景象已让沈巍最后一丝希望也彻底破灭,他心下悲痛至极,哭着跪倒在地。 “殿下!” 萧亦年双眼空洞的没有活人气息,失去焦距的望着一处久久不动,他抱着怀里早已冰冷失去气息的人,就算四肢已经僵硬的动不了,也一日未曾松手过。 他就那样抱着她,逐渐感受她的生命体息在他怀里一点一点的消散,直至彻底湮灭。 死亡两个字在他心里如潮水般蔓延开来,竟让他感受到了心脏异样的情愫,为什么? 他们都说桑桑死了,死在了他手里。 可他偏执的不信,他不信她的桑桑就这么死了,她与旁人不同,她会武功,她能自愈。 她不是妖,她是神,神怎么可能会死呢? 萧亦年疯起来,任谁也拦不住,他把桑桑的尸首锁在厢房里,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他却整日整日的和她关在一起,不吃不喝。 沈巍每日都来门前哭着祈求,祈求他接受现实,祈求他能放过桑桑,让桑桑入土为安。 他虽与桑桑接触不多,但仅凭她宁愿顶撞上司也要救济灾民,豁出性命也要护着周敬山不让太子殿下犯错。 他便知道,桑桑是个英勇聪慧的女子,她更是个好孩子。 “殿下!求您仁慈!让桑桑姑娘入土为安吧殿下!老臣求您了!” 屋内死寂一片,气息寒冷,与屋外仿佛是天上地下。 不论沈巍跪在屋外如何磕头祈求,那扇门始终紧闭。 身后,白鹤急匆匆赶来,看了一眼已经跪了三日的沈巍,但眼下已来不及心疼,他抱拳朝屋内高喊道:“太子殿下!监视周敬山的人来信,周敬山带着账本和辞官信准备上报朝廷自首!” 沈巍停下了哭哑的哭声,瞪圆了眼睛不可置信的抬头看他:“什么?周敬山这是要负荆请罪把罪独自抗下啊!可他这般,就是把殿下私吞银两的事生生坐实啊!” 他反应过来,也来不及管桑桑了,忙踉跄起身:“不行!快去拦下来!” 紧闭三日的房门在此刻终于缓缓打开。 里面出来的人一袭玄色长袍,一头乌黑长发没有束起,凌乱的散在身后,青丝半遮掩着那张苍白俊冷的脸,如深潭的黑眸空洞,血丝遍布骇人。 萧亦年三日未出门,如今在见他时,他周身戾气都褪去了,整个人如同在极寒之地浸泡过一般,颓废亦有涌动的杀气,令人胆寒不敢靠近。 沈巍和白鹤刚才所有的急切在见到他这般晦暗不明的模样时都生生压了下去,担忧唤了一声:“殿下。” 他转动几分僵硬的脖颈,那双没有活人之气的眼,看向了白鹤身边的佩刀。 随后,他抬手握住刀柄缓缓将刀抽出,发出刺耳瘆人的声音。 白鹤不敢阻止,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在做出什么疯事来。 但他没有。 他手掌握住刀锋一侧,狠狠用力,往侧边缓缓划动,刀锋锋利至极,皮肉被划破,鲜血顺着刀锋流下,滴落在地。 他面上无常,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白鹤和沈巍心中狠狠一紧。 “太子殿下!” “去周府。” 三日说的仅此三个字,每个字都嘶哑阴暗至极,拨云诡谲,定人生死。 白鹤和沈巍面面相觑,脊背发凉,后怕的吞咽着口水。 现在这番,怕是再也没有谁能拦住阴晴不定,发疯的太子了。 周府门口,几辆马车停在门口,下人进进出出的在搬东西装车,其中就包含了萧亦年贪污的账本证据。 书房内,烟熏雾绕,火光冲天,火盆之中正烧着益州真正的账本。 “爹,我们当真要上京都请罪吗?没有别的退路了吗?” 周烨到此时了还心存几分侥幸心理,企图有回旋的余地。 “没有退路了,账本之事无论太子查与不查,我们都是一死,躲不过去的。” 如今只有把这些账本都烧干净,那些假的账本就彻底成了真的。 若不是二皇子还念着他们的恩情,送来假账本给周敬山一条退路。 只要他认下罪责,把太子也拉入局中,二皇子承诺会向陛下求情,保住他的儿子周烨一条命,周敬山也不会如此冒险,得罪了太子又得罪了皇上。 当爹的,在意的只有儿子的性命,向来是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 “不好了周大人!太子提刀杀进周府了!” 小厮突然惊恐的闯进书房,在周敬山和周烨眼前还没站稳,身后被来人狠狠砍中一刀,口吐鲜血,当场死亡。 周敬山和周烨被吓傻在原地。 那被安排在书房外守着的五十名官兵,竟拦不下一个萧亦年。 那可是五十名官兵啊!全都被萧亦年一个人杀了个干净! 萧亦年提着刀闯进来,一身纯白长袍不同往日,长袍被鲜血浸染大片,染的格外刺眼鲜红,如同从血色中走出来的嗜血妖孽。 周敬山从惊惶之中反应过来,第一时间跑到火盆旁,大把抓起剩下的账本扔进火盆里。 他必须赶在萧亦年抢走之前烧光所有账本! “周敬山!” “啊——!” 周敬山一心烧账本,直到身后传来周烨一声痛苦的惨叫。 他诧异的回头看去,萧亦年竟残忍的砍断了周烨的一条手臂! 周敬山连滚带爬的扑上去抱住周烨的残臂,悲痛的哭出声:“我的孩儿啊!” 来迟的白鹤和沈巍,来不及管这些,径直奔向火盆灭火,抢救剩余的账本。 周烨断臂疼的嘶声力竭:“爹!救我!救我啊爹!” 周敬山朝萧亦年跪下,痛哭着恳求:“太子殿下求您放过我儿子吧!您要杀要剐我这条命给您!烨儿还小啊!” “我不杀你。” 萧亦年在他面前俯身蹲下,刀尖抵住周敬山的脖子,一字一句尽是来自妖孽的低语。 “我要你看着,你的儿子,惨死在你面前。” ------------ 第23章 第23章 她还活着 周敬山心脏狠狠骤停一瞬,原本抵在周敬山脖子上的刀,忽地略过他,猛地朝他身后的周烨刺去。 “啊!爹——!” 周烨另一条手臂亦被砍断,断臂之痛让他承受不住巨大的疼痛,惨叫一声后便没了力气倒在地上。 “烨儿!” 周敬山悲痛之下涨红了脸,抱着他奄奄一息的儿子,愤怒仇恨喷涌而出:“萧亦年!你要杀要剐冲我来!别动烨儿!” 他歪着头,提着刀一步步朝周家父子靠近,宛如死神降临。 “周敬山,还不够。” 不够,他的桑桑如今还生死未卜的躺在冰冷的床上,两条手臂,还远远不够。 “萧亦年你个畜生!二殿下不会放过你的!” 怒吼落下,又是一刀狠狠刺进周烨的心脏。 “啊——!” “烨儿!” 周烨极度惨叫的声音都微弱至极,他离死不远了。 周敬山极度的悲痛愤狠之下,胸腔胀痛,猛地拔出提前藏得小刀朝他扑上去。 “我要你给我儿陪葬!” 然而,萧亦年举起刀,冷漠无情的刺进周敬山的心脏。 刀尖穿过胸膛,在身后刺穿,露出鲜血淋漓的刀尖。 “你……” 口中喷涌出大口大口的鲜血,周敬山浑身狠狠因剧痛战栗几下,那双眼里刻骨的恨意被定在此刻。 他临死前,艰难的回头看了眼已经死了的周烨,眼中悔恨带着血泪流下来。 周敬山到死都没护住他的烨儿。 北国十二年秋,太子萧亦年查清账本贪污一事,但生性残暴,罔顾律法私自动刑,残杀周府满门。 这是沈巍手记上记录的事实,他秉着公正道义,即便是当今太子,犯了错也是要一字不差的如实记下来。 他们从火盆里抢下来部分未被烧毁的账本,虽然被烧了不少,但抢下来的这些也详细记录着二皇子萧承泽与益州勾结贪污的事实。 萧亦年杀了周府全家给桑桑报了仇后,便把自己关在桑桑房里。 他与她躺在一起,靠着她冰冷的肩闭着眼,脸上染了几分疲倦之色,身上仍是那身纯白血衣。 他似自顾自的低语:“桑桑,别再跟我赌气了,若是还嫌不够的话,我在杀了江松给你赔罪便是。” 房间寂静,只有他喃喃低语的声音,身边的人一如既往安安静静的躺着,不回话,也不动。 萧亦年也安静靠着,没有睁眼,并未察觉身边的人,那双凤眼之上的睫毛,忽而颤动几下,转瞬即逝,快的好似错觉。 “吱~” 木门从外被轻轻推开,发出吱呀的声音。 沈巍一心想要让已死的桑桑入土为安,萧亦年始终不肯。 毕竟人死为大,他就是冒着冲撞的风险,也要在规劝一番。 “殿下,臣知道您心里痛苦不堪,可桑桑姑娘既已归去,就这么放在这里终是不妥的,还是让桑桑姑娘早日入土为安为好。” 房内空荡,沈巍的声音尾音都落了半晌。 萧亦年既没有怒意,也没有回应,沉寂的和桑桑一样。 沈巍吞咽几下口水,还是上前准备斗胆在劝解一番。 就在他靠近时,他敏锐的发现躺了三天的人,睫毛忽地扇动几下。 沈巍呼吸一窒,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紧盯着,生怕自己看错。 然而下一瞬,他真真切切地看见桑桑的睫毛极度轻微的颤动一下。 若不是紧盯着不放,他怕是就错过了! 察觉桑桑可能没死,沈巍喜从天降,也顾不上什么冲撞了,惊喜喊道:“殿下!桑桑姑娘还活着!” 这一句,似火燃起了萧亦年全身的血液,猛地起身。 他凝住呼吸,伸手去探桑桑的鼻息,紧张的手都是僵的。 沈巍断定了桑桑未死,喜极而泣:“殿下!臣看见了桑桑姑娘睫毛颤动,她还活着啊!” 耳边还对沈巍的话半信半疑,但直到手上真切感受到那一缕极其微弱的气息,萧亦年的呼吸停滞又松懈,僵硬的手才算垂软下来。 “活着,她当真活着。” 沈巍惊喜过后,却回想起知县府,萧亦年刺桑桑一剑。 那剑刺的极深,伤及心肺,习武之人身体健壮,也不过能有三成活命的机会,可桑桑一介弱女子,竟撑着活到了现在,已是不可思议了。 沈巍却更加狐疑另外一个问题。 他皱眉思索着问:“那日一剑确实刺入心脏,臣后来把脉也是确定了桑桑姑娘气息已断,心跳已停,正常人心跳骤停三日,就是菩萨来了也救不了,桑桑姑娘怎么突然就有了气息?” “沈巍。” 萧亦年一道厉眼带着汩汩寒意赤裸裸的射向他。 这声唤,沈巍听出了几丝警告和威胁。 他是个聪明人,什么事该深究什么事不该深究,他清楚的很。 萧亦年半眯着一双鹰眸,一瞬不瞬的紧紧盯着他:“太医尚有误诊之时,你学医尚浅,误诊的情况也是可能的,沈院长,你说,对吗。” 沈巍敛了神色,自是听明白了他的话:“臣学医不精,误诊了桑桑姑娘的病情,既然桑桑姑娘无碍,臣这就下去替桑桑姑娘抓些助醒的药来。” 萧亦年未首肯,目光仍旧在沈巍脸上刮着,直到在他脸上看不出别的,他才缓缓点头。 沈巍作揖退下,关上了房门。 等沈巍走远后,萧亦年便立刻动手解开了桑桑的衣襟,露出胸口处的伤口,他几下便拆开了包扎用的细布。 直到最后一圈揭开,引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如凝脂的肌肤,光滑细腻,根本没有血肉撕裂的伤口。 确认完最后一步,他僵硬紧绷的身子,才松懈下来坐在桑桑身边,不断的喘着劫后余生般的粗气。 桑桑还活着,伤口真的愈合了。 萧亦年脸上的疲倦被欢喜掩盖,看着桑桑那张比三日前要多了几分血色的脸,轻柔的抬手抚摸上去,感受着她身上渐渐恢复的温度。 他无比庆幸桑桑没死。 那日一剑,若真是杀了她,那就太可惜了。 不过,若是桑桑真的死了,仅仅是周府远远不够。 他要将和这件事有关的所有人,哪怕是贩夫走卒,也要杀个干净给桑桑陪葬。 ------------ 第24章 第24章 蔓儿 桑桑好像做了一场大梦。 梦里,她见到了一位身着奇异五彩的水袖裙的女子。 女子一头青丝未束起发髻,在草原上随风飘荡,脚下生莲,待她回眸那一瞬,一股莫名的熟悉扑面而来。 桑桑追上去想要看清楚女子的脸庞,可她无论如何努力,都好像在原地踏步。 她和她近在咫尺,却又远在天边。 女子在对面,冲她招手,她的脸庞模糊不清,但好似带笑,空旷的声音不真实的在桑桑耳边荡开。 “蔓儿,回来吧,蔓儿……” 蔓儿,蔓儿是谁? 像是有什么东西忽地在桑桑脑海里炸开,她额头胀痛,不断回忆着那蔓儿究竟是谁。 “蔓儿,你不该留下来。” 女子忽地站在了她面前,声音悠荡空洞。 这一次,桑桑看清了,眼前的女子根本没有脸! 下一瞬,一把尖刀狠狠刺入她的心脏,心脏被撕裂的无比剧痛,她瞳孔瞬间睁大,红瞳再现。 但一番天旋地转,她脚步虚浮,好似脚底踩入泥潭,往下不受控制的深深陷进去。 呼吸窒息的无比真实,拼命挣扎求生之际,她猛地弹座而起,脸色惊恐的发白,额头冷汗细密岑岑,但瞳色却是墨黑。 “桑桑!” 耳边传来惊喜的呼声,一只大手随即握上她的手,温度传来,她惊惶的抽回手。 萧亦年守在她身边,那双黑眸见她醒来是欣喜,但她抽回手的反应,让他的脸上有了几分愕然。 “怎么了。” 桑桑惊魂未定,那些梦太过真实。 她有些恍惚的迎上萧亦年的目光,记忆重新浮现。 她想起在知县府,他刺她的那一剑,仿佛还刺在她的心脏上,生疼。 “桑桑,没事了,别怕。” 他欲要伸手去拉她的手安抚,桑桑却如受惊的小鹿,后怕的往后缩。 萧亦年的手僵在半空,他的脸色明显变了,眼里望着她,情绪晦暗不明。 被人刺中心脏,生死未卜的昏迷整整四日,换做任何人,都无法很快做到波澜不惊的面对想要自己命的人。 那日虽是她自己冲上去的,可那一瞬,她只能赌。 拿命去赌,去赌他还有仅存的理智,还有为人的良知,不会真的被愤怒情绪占据了思考。 可心脏被刺痛时,她赌错了。 萧亦年要的不是真相,他想要的就是周敬山的命。 谁要阻拦,他就杀谁。 桑桑见识了萧亦年的可怕,无法再平静的面对他。 她那双好看的凤眼里,如今再看萧亦年,尽是害怕和惊慌。 萧亦年心里更是清楚。 那一剑刺下去,已经把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刺成了两半。 他不在说话,眉目轻蹙,深深的望着她,想要等她自己缓过来。 气息凝固之下,沈巍熬了药,在外敲门。 “殿下,药熬好了。” “进来。”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似是怕又惊扰到她。 桑桑偏头望去,沈巍手里端了一碗药推门而入。 与她的目光相撞的那一瞬,沈巍脸上是抑制不住的高兴。 “桑桑姑娘,你终于醒了!太子殿下整日整日的守在你身边,如今你醒了,殿下和我总算能安心了!” 沈巍递上药来,说的一番话让桑桑的心绪愈加复杂,她没说什么,接过药来喝下。 药苦得很,她一时难以接受,忍不住咳嗽起来。 “药苦是吗?” 沈巍给她递上了一块糕点。 萧亦年刚抬起的手,此刻又紧抿着薄唇,深着眼眸,悄无声息的收了回去。 他起身站到了一旁,不打扰沈巍给她瞧病,也不询问她的状况。 桑桑接过糕点,放进嘴里轻轻咬了一口,余光却是偷偷注意着他,轻声问:“我昏迷了多久?” “四日。” 四日整。 桑桑都不由得一惊,那一剑真是伤了她的根本,差点活不过来。 萧亦年昨日在得知她还活着后,便更加寸步不离的守在房里,时时刻刻地盯着她,生怕她何时醒了,会感到害怕。 只是现在,他忘了自己才是让她最害怕的存在。 桑桑吃着糕点,忽地想起了什么,忙问:“那周敬山呢?账本查清楚了吗?” 她昏迷了那么久,万一账本已经被周敬山送到京都去,萧亦年一怒之下杀了周敬山就坐实了杀人灭口的罪名,那她那一剑不就白挨了,还差点搭上自己的命。 “桑桑姑娘不用担心,账本之事已经查清楚了,真正的账本已经找到,周敬山假做账本是欺君之罪,太子殿下已经……” 话说到一半,沈巍面露为难之色,眼神望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萧亦年,他却无动于衷。 桑桑云里雾里,忙追问:“已经什么?” 他不阻止,应是默认了沈巍继续说。 “太子殿下已经灭了周家满门,如今账本之事已经过去,明日赈灾后,就该回京都了。” 灭了周家满门。 桑桑只听进去了这几个字,她的身子僵住了,复杂的情绪涌上来。 所以萧亦年是为了她,才将周家上下血洗一空,他是为了泄愤,还是为了给她复仇? “萧亦年。” 她的声音在微微发颤,还带了些她自己都分不清的情愫。 桑桑怔怔望向萧亦年。 他就站在那儿,脸庞俊冷,一双深黑幽邃的眼,好似在他那双鹰眼里,所有的东西皆是死物。 “他们该死。” 他说的很轻,却字字带了杀机。 沈巍收拾了药箱,识趣的退出了厢房,轻手关上了门。 房内,烛火摇曳,混着熬药苦涩的味道,气压低低沉沉,谁都没有先开口。 直到萧亦年率先打破沉寂,一手端上熬好的药,在她身旁坐下。 桑桑条件反射的瑟缩,想往后退,手腕被他扼住。 她垂头看去,他的手背股股青筋凸起,异常明显,似是在隐忍什么。 “喝药。” 他亲自将药递上她嘴边,苦涩的味道冲鼻,桑桑往后缩了缩脖子。 “刚喝过了。” 太苦了,她不想喝。 萧亦年松了她的手,用勺子盛了一勺药,不顾她抗拒,捏着她的下颚,生生送进她嘴里。 苦涩弥漫的开来,桑桑小脸都皱在一起,这般强势,让她本就有的怨气在此刻发泄出来。 “萧亦年你故意的!” “我不曾想伤你。” 萧亦年冷不丁蹦出的一句,把她的怨气在此刻都堵了回去。 桑桑怔住了,他转手放下碗,拿了一块蜜饯,趁她微微张着唇散苦气,不由分说地又塞进去。 蜜饯的甜,与药的苦涩纠缠撕打,最终那股沁人心脾的甜掩盖住了难以忍受的苦。 他拉过她的手,一双漆黑深邃的双眸,深深的望着她。 “你不必害怕,那一剑是我不受控制,但我不想伤你,你若死了,死的不仅仅是周家,我会让他们所有人都给你陪葬。” ------------ 第25章 第25章 一命换一命 桑桑活过来的事情。 对外,只说是萧亦年寻了名医,闭门治伤四日,生死攸关,好在上天保佑,才救回她一条性命。 后来几日,她那间厢房,便从原本的冷清,到现在的绫罗绸缎,金银首饰堆满落脚之地。 花花绿绿,金光灿灿的,饶是晃得她眼都睁不开了。 那白鹤还在门口命人,继续往里面一箱一箱的抬,直到箱子将她彻底围起来。 桑桑再也忍不住了,把人拦下:“别放了,拿回去。” “桑桑姑娘,这些都是殿下的意思,白鹤做不了主。” 白鹤只听从他主人的命令,抱歉一句,给下人使了个眼色,拦下的箱子还是放在了桑桑脚边。 “他是要干什么,道歉赔罪吗?” 桑桑挑起一件大红水袖裙。 送来的那些东西里,大部分都是以艳色为主,尤其红色更重。 萧亦年是疯了吗? 这些东西,她就是一天换一件也穿不完啊。 白鹤有意无意轻咳:“殿下,确实是赔罪,那日一剑,不是他本意。” “为何他自己不来道歉?” 光是这么一些衣服首饰,就道歉了,太对不起她这一条命了吧。 白鹤却面色凝重下来:“桑桑姑娘,殿下是太子,平日里道歉之事本就天方夜谭,如今肯送来这些讨姑娘欢心,已是莫大的诚意,姑娘还是,收下为好。” “怎么,道个歉还真难为他了。” 跟在萧亦年身边,桑桑也学起了几分阴阳怪气。 自己的命都差点捡不回来了,他就靠送些东西,就想了了此事,也得问她这个受害者答应不答应。 “桑桑姑娘……” “白鹤。” 身后传来那道熟悉的声音。 萧亦年仍旧一身玄色不离身,腰间配了一条流苏玉佩,那玉佩上的雕饰,乃是金龙。 “不喜欢吗?” 萧亦年接过她手里那件水袖裙,作势在她身前比了比:“衬如白玉,收如细柳。” 他字字夸她。 桑桑没来由的脸庞发烫,撇过头去:“这些东西,我用不着。” 他若有所思的睨她一眼:“女子向来欢喜绫罗绸缎,脂粉玉饰,你说用不着?” 他话里不信,但桑桑确实用不着。 她如实说:“我对这些东西没有兴趣。” 萧亦年将那件水袖裙又丢回她手上,直接替她决定:“收着。”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容拒绝,连他人喜好都能替人选择。 桑桑知道争不过,也懒得和他推辞,默不作声应下了。 “你喜欢什么?” 萧亦年忽然问了一句摸不着头脑的话。 桑桑愣了一下,但细想几番,她好像也没什么喜欢的事物,摇摇头:“没有。” 于是,他从宽大的衣袍之下,拿出了一条流苏玉佩,放到她手里。 桑桑诧异的望着他,他这是因她不喜欢那些衣物,就送一条玉佩? 她低头端详玉佩,那玉佩雕饰,中心是一只金凤,栩栩如生。 “桑桑。” 萧亦年拉过她另一只手,再次从衣袍之下,取出一把匕首来,放置她手心。 桑桑见到匕首,下意识的后怕,想缩回手,却被他紧紧拽住。 “萧亦年,你究竟想做什么?” 萧亦年直勾勾的盯着她一双害怕的眼,幽深的眸子看不见底色。 他低沉道:“这把匕首比你的短刀锋利万倍,防身更佳。” 桑桑一时不知所措,好好的送她匕首防身做什么? 是防他哪天在来刺她一剑吗? 萧亦年轻轻握着她的手腕,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肤,不轻不重。 他缓缓道:“若是某一天,你背叛我,这把匕首会剜去你的心脏,但你若信我,忠于我,你想报那一剑之仇。” 他拔出了匕首,紧握刀柄,在拉起她的手与之交握,刀柄被传到她手里,耳边只听的一句。 “便就用这把匕首,杀了我,我绝不还手。” 这才是他的道歉,一命换一命。 他要的,是她绝对的忠诚。 所以他的道歉便是给了她一次能够杀了他的机会。 饶是桑桑再有多么的不信,在他说出这句话后,那些怀疑之心也顷刻坍塌了大半。 她终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只信一片赤诚言语,迎着他的眼,一股莫名的安心从心底里生长出来。 又终是用了一条命,博得了萧亦年对她的信任。 …… 账本之事彻底落下了尾声,而如今重中之重,便是要开始赈灾救民了。 消息一经放出,整个益州城,人人称赞太子是为国为民,心怀天下,乃是当之无愧的龙之骄子,清正廉洁的好官。 桑桑明面上作为贴身侍女,跟在萧亦年的身边,与郭山,沈巍一同商议赈灾之事。 沈巍心忧城内灾民,提议:“殿下,为了查账之事,我们已经耽搁了一些时日,赈灾这件事也拖不得了,依臣之见,不如就选定今明两日完成,也好尽快回京复命。” “殿下,赈灾粮入库,加上从周江两家查出来的贪污银两还未完全算清,目前的账本是乱的,此时赈灾,账册那边怕会出乱子。” 郭山说的没错,沈巍也不说话了。 萧亦年手中辗转着茶盏,漫不经心的望着茶水面荡着一层层涟漪。 “赈灾拖不得,郭大人本负责赈灾,但账册那边缺少人手,郭大人就先去帮忙算账,赈灾这件事,由桑桑来。” “又是我?” 桑桑弄不明白他,怎得事事都让她去做,她对这些根本什么都不会,他是有多信她。 郭山却惊了一瞬,忙劝说:“殿下,赈灾兹事体大,靠桑桑姑娘一人,怕是不妥,万一出了乱子就不好了。” “沈院长协助桑桑,郭大人,有什么问题吗?” 萧亦年抿着一口茶,后一句细听,却有几分冷意。 沈巍本就是督察之责,有任何问题皆是桑桑承担,他这是搬出了沈巍来做担保了。 “殿下严重了,有沈院长在,自是无忧。” 郭山表面奉承,内心早已开始焦急,藏于衣袖之下的手暗自捏紧了。 萧亦年眼风意味深长的扫了郭山一眼,放下茶盏:“今日就算了,明日赈灾吧,给郭大人一些时间算算账。” 桑桑多少是从萧亦年那儿学了一些察言观色。 几番言语下来,她隐约觉得萧亦年对这个郭山,有些别的意思,看他的眼色不似寻常。 可是郭山是京都府的人,那便也是萧亦年的人。 会有什么不对呢? “谢殿下。” 郭山暗自松了口气,虽然赈灾的差事被桑桑拿去了,但好歹拖延了赈灾的时间,他还有机会。 临走之时,郭山在旁人看不见的阴暗处,脸上露出一抹阴狠的笑。 ------------ 第26章 第26章 走水 只是比起叶风回初见她时,她那像是死了一样的虚弱昏迷,此刻看上去,真的好了不少,就像是只是睡着了,随时可能会醒来似的。 “还没有,怎么了?”顾玺城关了儿子房间的门,并没有直接回卧室,而是去了阳台。 师念是真的没有想到楚旭宁会带着她来拍婚纱照,之前对于他对欧阳紫萱的好的醋意也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朗星国的现任君主,可是和天周朝有一些交情的。”白凤娇记得当年天周朝与朗星国有一战,上官云凌不但在此战中建立了功勋,而且还对现任君主有扶位之功。 如果是别人找他问东问西的,他直接就让人把他们从自己的房间里头给扔出去了。 说起来轮流执政,掌控沧澜大陆,好像很威风的样子,但是这第一轮不好上手,麻烦事情肯定不少,还是管理着自家的势力比较省心。 犹犹豫豫、思思索索间,我感到一股视线似有若无的瞥向我,是楚天圣。明明这个时候看我的人有许多,可是为何我总是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注视呢!? “我亲眼看见外公来我家借的。”陈琳娜也辩解起来,她什么都可以忍,却不能容忍别人批评自己的父母。 凌慕辰笑起来,忽然握住她的手,没有再捉弄她,而是,将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恩?不是刚挂电话?怎么又打来了?”离瑾夜男性声音响了起来。 更重要的是,杜峰还大人有大量原谅了他的过错。这种气度这种胸怀,把墨子韧深深的折服了。他决定在离开盘龙界以前,要一直跟着杜大哥混。杜大哥到哪里他就到哪里,杜大哥下面去哪座城池,他墨子韧就去哪座城池。 事实上这样的朝会,主要还是在人事上的调动,以及发展许都的经济、城建、农业、工业等方面在敦轻敦重而已,就算有提到军事方面,也只是如何加强城防,守护汉献帝之类的官话罢了。 差不多用了几天的时间,人类科学家得到的信息和资料就超过了他们自己研发几年的成果。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半个时辰到了,比赛宣布结束。因为场上所剩的人数已经不够一百,所以剩下的参赛者统统可以进入正式比赛。 那铃声实在太可怕了,就算是自己戴着月阴冰魄项链,也不能阻止铃声入耳,只能是被震晕了,依靠项链恢复清醒。 让萧七有些吃惊的是,这特么还真是黄金擂台,什么都是黄金做的。 好吧,杜峰这句话真的戳到了杜屠龙的痛处。他修行了数亿年,比一部分神族老祖宗还要老。当初跟他认识的那批神族老祖宗,大部分都已经陨落了。因为只要没成圣,早晚都会陨落的。 这种时候杜峰也没有必要否认,巨人正用大手在水柱里乱捞,等他发现生命源珠已经不在了,到时候可就不好走了。 “我擦,张钊!”当古在淳带着张钊等人来到这里的时候,便是有着一人看着张钊道。 “再往前走走,故意卖个破绽,看看是不是有什么隐藏起来的野兽。”严峻还是留了个心眼,虽然暂时这里显示安全,不过他还是忍住没有停下来恢复。 而学院,已经在组织人研究金丹期元婴期使用的芯片了,这事儿,韩舟也是插不进去手。 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秦朝久用这样的语气说话,第一次,直接震惊到他了。 而人口太多形成热岛效应,雪水融化混杂泥土,就变得非常泥泞。 雨下得很大,但是这设备防水防震高清得很,依旧能够看得清晰,凶手身量很高,长得也颇为壮实,卫衣的胳膊被撑着鼓鼓囊囊的,他走到大垃圾箱旁边,摘掉了脸上的面具,扔进了垃圾箱里。 作为太初虚拟世界的体验官,这几天,韩舟都在太初虚拟世界闲逛。 黎渊这回显然准备充分,他点了几下手机屏幕,播放了一则十分模湖的电视采访片刻。 矿场停业,大批量的飞剑流入市场,这些剑矿老板可不会去翻新售卖,他们挖矿早就赚麻了。 他其实下意识地就想要袒护秦静汐,觉得说不定就是他们母子二人胡说呢。 「知道,是我让他送出来的。」秦枫晚回了一句,拉着秦素素上了马车。 被对面抢先换线,如果他在前往下路,难免要损失将近两波兵线。 李相面对唐夜这道圣者力量,手中再出黑血魔剑,平举起来,对着唐夜的圣者力量推出去,黑血魔剑飞速而出,然后看到,黑血魔剑变了形态,那锋利的剑端,像一张嘴那般,突然张开了。 “我不是你的敌人,我在你的身体里。”对于唐夜的反应,那个声音又传来了。 在叶晓峰来神之领域之前,这个“几乎”是一定,不过现在却变成了几乎。 妖滴子破开它们的身体后。直接进入它们的心脏,将它们的心脏打碎后窜出。再向冲向另一个妖魔。 如同一柄柄铁锤狠狠砸向拥挤的包围圈,毫无防备也没法防备的彼尔姆家族族人只得选择躲避、后腿。 “我……”晴儿好像依旧不想说明原因,但是见到了赵风那急切的样子,晴儿终于还是说出了实情。 “主公?怎么不开心?”陈宫见到刘备一脸阴沉地走过,心中不免有些疑惑,至于那新野城头的消息,陈宫还没有收到便被士兵直接送给了刘备,所以陈宫现在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在这几天的战斗中,他隐隐约约的察觉到那联合的三人除了要围攻自己,更多的是想将自己给拖出堂口之外。 ------------ 第27章 第27章 灭口 “桑桑!” 萧亦年! 她眼里忽的一亮,脑海里直接蹦出那三个字。 但从火光中冲出来的人,却是沈巍。 “快走!” 沈巍带了人,全都裹着湿衣服,带着水桶暂时扑出来一条出去的路。 “把粮草和银子带出去!” 桑桑把手里一箱银子交给沈巍,转身又进入火海抢粮草。 “来人传水桶灭火!其他人都跟着桑桑姑娘!把银子和粮草都搬出去!” 沈巍临危不乱下令后,也毫不犹豫的弓起本就佝偻的腰身,进入火焰最深处。 …… 黄昏后的最后一抹夕阳也被夜幕染指,黑夜如泼墨般浸泡整片天色。 原本应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此刻某一处却是跳跃着丝丝火星子,比天上点点星光还要璀璨。 两个时辰的灭火,直到冷月爬上黑幕,大火才被扑灭,只剩零星零散的火星子在倔强的烧着。 桑桑和众人皆是累成一滩,在脏乱灰烬的草地上随意席地一坐,大口大口的喘着滚烫的粗气。 身上的湿衣服早就被烤干了,甚至都烤出了焦色。 她全身上下,但凡露出的的肌肤都是被熏烤的通红,原本柔顺飘逸的青丝,发尾都被烧成了枯卷。 “清点好了,除了几箱粮草被烧毁,其他的银子和粮草抢救及时,没有大碍。” 沈巍忙完安置银两之事,拖着一身疲惫和狼藉,也随地在桑桑身旁坐下。 “怎么起的火?” “看守钱库的下人,失手打翻了烛台,午休后换岗的时候,才发现已经烧起来了。” 听着是意外走水,顺理成章。 桑桑抬头望向那被烧得黝黑,只剩残垣断壁的钱库。 他们来益州多少也有十日左右,怎得前几日没有意外,眼看明日就要赈灾,今日就失手走水了呢。 “午休谁当值?” “参见太子殿下。” 桑桑刚想把人找来问问,身边坐着休息的沈巍和下人急忙站起来,规矩站好后朝来人行礼。 萧亦年姗姗来迟,瞧见这烧的一片狼藉的景象,非但不着急,还不紧不慢的朝桑桑走来。 “伤着没有?” 他让她负责赈灾,钱库走水,她又是在烈火里拼死抢下粮草,钱库都烧干净了,萧亦年才来。 桑桑原本对他甩手掌柜的姿态有些怨言。 但他上来不问钱库,偏握着她的手问她是否受伤。 她的怨气消了不少,摇摇头:“没有,火灭的及时,损失不大。” 沈巍在一边作揖给桑桑邀功:“殿下,是桑桑姑娘聪明机智,率领众人灭火抢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桑桑这么厉害,确实该奖。” 萧亦握着她的手,指腹摩梭她的掌心。 他那双好看的眼半弯,伴着一句该奖。 她抽回手来,不忘正事:“沈院长,劳烦把今日值守钱库的人叫上来。” “是。” 趁着沈巍去查值日的人时,桑桑回了房,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 铜镜前,她一袭绯红衣裙,衬得肌肤白皙如凝脂。 她的衣裳都是萧亦年送的,清一色的红色,弄不明白他对红色是有什么特殊癖好吗? 桑桑正梳理着被烧的枯燥的头发,萧亦年从外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美人一袭红衣,身姿纤细窈窕,面如牡丹,眉眼如凤。 “红色,果然最是衬你。” 他来到她身后,接过她手里的木梳,撩起她一缕烧焦的发丝,眉眼似有几分心疼。 她任他拨弄,问:“萧亦年,你既然喜欢红色,为什么整日穿一身暗沉沉的玄色?” “红色与血色相近,太过招摇,玄色吞血,就是我血溅全身,也无人看得出。” 思来想去,桑桑怎得也想不到是这样一番理由。 他嗜血如命,不知道手上沾了多少条人命了,还对血有什么忌讳吗? 他的心思难猜,桑桑还是想问他些别的。 “钱库走水一事,你觉得是意外吗?” 她虽然猜测另有隐情,但实际拿不准,还是想问问萧亦年怎么想。 萧亦年全然甩手:“没什么想法,这是你负责的事。” “是你让我做的,玩儿算计这些事情,你比我熟捻,你怎么会没有想法。” 她募的回身质问,发丝从他手上滑走。 萧亦年扬起下颚,垂眸睨着她:“不是已经知道了是意外,还能有什么想法?” 他这时候倒是显得人畜无害,心思单纯了。 连桑桑这个涉世未深的半吊子都觉得不对劲,他这条老狐狸怎么可能觉得是意外。 算了,他这意思就是想让她自己去处理。 夜幕。 沈巍押上来今日值班的下人,此时正战战兢兢的跪在房里。 萧亦年高坐正前方,桑桑和白鹤则各自站在一边静候着。 直到郭山听闻消息前来,经过之时,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人。 那人抬头与他目光不经意撞上,又顿时低下头去,更显得局促不安。 而郭山面色无常的先是作揖行礼,随后在一边坐下。 “人都齐了。” 萧亦年坐着,默不作声的端着茶盏品茶,由桑桑出头审人。 “钱库走水,是你失手打翻了烛台?” 跪着的人惶恐的点头:“奴才该死!还请太子殿下恕罪!” 桑桑轻蹙柳眉,有几分怀疑:“烛台打翻,直到你换岗去午休,这中间也有一个时辰的时间,这一个时辰你为何一点没发现?” “奴才……奴才中途去了一趟茅厕,才没发现。” “有谁为你证明?” 他自称去茅厕,可桑桑问有何人能替他证明时,他却惶恐的半天说不出来。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上个茅厕需要一个时辰吗?” “这……这,奴才说的都是真的!请太子殿下相信奴才!” 桑桑步步追问,他却连一句能信服的话都说不出,只会害怕求饶,绕是谁都不会信这一切是意外巧合了。 萧亦年品了一口茶,茶凉了,他啧了一声:“你一句实话没有,信你作甚?” “白鹤。” 他茶盏重放,白鹤得令,当即便拔刀对准了他的脖子。 下人顿时惊恐的连连哭着求饶:“殿下!我说!我说!” 桑桑沉声呵斥:“说。” “是……是郭……” 他话未说完,窗纱外突然射进来一支暗箭,精准射中他的脖颈。 桑桑连他的话都没听清,他便睁大瞳孔,眼色望向了一边,随后惊恐的窒息而死。 而桑桑顺着他的目光接着看去,却正好对上郭山的目光。 视线相碰,郭山眼里是条件反射的生出几分心虚,随即移开视线,端起茶盏似装作不闻不问的姿态,若有若无的喝了一口茶。 他一连串的举动,让不对劲这三个字,刻在桑桑脑子里了。 ------------ 第28章 第28章 死无对证 桑桑回神,忙朝窗外查探。 窗外夜色冷清,只有风吹过,树影沙沙作响,根本看不见背后射暗箭的人。 她回头,失落的对萧亦年摇摇头。 “好一个死无对证。” 人死了,背后之人却不知道。 萧亦年拂了拂宽大的衣袖,说话间眼风似是无意的扫了一眼郭山,脸上平淡无波,看不出什么。 郭山把自己置于风波之外的姿态,微微低头敬道:“殿下,如今看来钱库走水一事实在可疑,此人背后定是有人指使,还请殿下彻查。” “殿下,郭大人说得对,此贼人虽死,但背后必定还有人。” 沈巍也觉得有理,点头附和着。 萧亦年盯了郭山几眼,未有波动,手指了指桑桑:“你去查,钱库走水也是你办事不力,今夜由你去看守,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前一时刻还在说她灭火有功要奖,这时候倒是怪罪起她监管不力了。 桑桑就知道他的奖,不是什么好奖。 沈巍面露担忧之色:“殿下,桑桑姑娘一介弱女子,深夜在外怕是不安全。” “是不太安全。” 萧亦年指尖轻轻点着茶盏,嘶了一声,故作为难的模样。 随后,他便看向了郭山,指着他:“你也去,她若出事,你陪葬。” 轻飘飘的一句,郭山脊背发凉,惶惶应下。 “是,殿下。” 桑桑一旁暗自观察着郭山。 他规矩领命,面上也是平常,一言一行,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既然萧亦年让他一起,兴许还有别的意思。 毕竟他清楚,她可不是什么弱女子,也不需要什么保护。 看守的事已定,萧亦年和沈巍回了房,沈巍担忧桑桑安全,回房之前拉着她特意叮嘱了几句。 桑桑宽慰道谢后,便和前来寻她的郭山一同前往粮草安置之地守着。 粮草安置的不远,毕竟十几个箱子,过于引人注目,沈巍便安置在临轩客栈一条街后的废弃仓库里。 进了仓库,郭山拿出火折子,点燃了仓库里的烛火,漆黑的仓库顿时灯火通明。 仓库废弃已久,中间摆放着一张桌案,两张塌椅,而且大门早已腐烂,为了防止有人闯进来,门外还派了重兵看守。 今夜,势必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桑桑安坐榻上,与郭山没什么话说,他似乎也没什么想和她说话的欲望。 平日里桑桑跟在萧亦年身边,郭山见她时,还能给她一个谄笑。 但剩她一人时,郭山没给过她好眼色,偶尔面上还露出几分不掩饰的不屑和厌恶,似是不满她一介女流之辈能得太子殿下器重。 桑桑也懒得跟他对峙纠缠,只要他不对她生事,她完全忽略他的冷眼。 夜色逐渐到了后半夜。 桑桑始终端坐着,肩膀也有些疲软了。 郭山在此期间不断地喝茶,一个时辰,他已经喝了一壶茶了,以至于后半夜的时候,有了三急。 “抱歉,郭某去趟牢房,桑桑姑娘好生看着。” 桑桑扫了他几眼,这种事情,她也只能点头应允。 郭山随即就去了茅房。 桑桑实在有些倦了,微微合上了眼稍作休憩。 夜深人静之时,她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一层窗户纸,被一支极细得竹筒捅开。 然后,烟雾自竹筒孔内被稀疏吹出。 “咻!” 一道疾风在桑桑眼前吹过,她猛地睁开眼睛。 一支短箭射中案桌,身后那只竹筒同一时刻悄无声息得抽了出去。 “谁?” 桑桑立刻警惕起来,观察四周,左侧窗纸上迅速闪过去一道黑影。 难道是刺客? 桑桑立即想要追出去,却顾虑到要是她走了,仓库没人怎么办? 但外面那么多重兵把守,少她一个应该不会出事吧? 思索不过片刻,桑桑还是毅然从左侧窗户翻身出去,紧追那抹黑影。 她走后,那支竹筒出现的窗户后面,多了两道身影。 郭山望着桑桑追出去的方向,狐疑得问身边蒙着面的黑衣人:“你做的?” 他以为放了迷烟,黑衣人又为了保险,派人吸引桑桑注意力,调虎离山。 但黑衣人却同样狐疑摇头:“没有。” “算了,多少是助我们一臂之力,动手吧。” “是。” 又是数支迷烟放出,门外大多数士兵都开始意识昏迷。 少数清醒得发现不对劲,却被身后突然冒出的数十名黑衣人一刀抹了脖子。 那些黑衣人拖走士兵的尸体,又换上了士兵的军装。 从仓库后的山林运出十几箱,与装钱粮的箱子一模一样的箱子进入仓库。 黑夜寂静,悄无声息的来了一场暗中掉包。 郭山站在暗处,盯着这一切的发生,嘴角露出一抹奸邪得意的笑。 钱库里他不好动手,外面有重兵把守,就算用迷药,也还需有钥匙才能打开钱库的门。 但钥匙只在萧亦年手里,他警惕的很,轻易不会给。 而且时间拖不得,硬闯砸门的话,估计还没掉包,声响就已经惹人注意了。 所以,他只有设计火烧钱库,把银两都调出来。 时间匆忙,又急需一个能容得下十几箱银两的地方,最合适不过的,只有这个废旧仓库。 此时就算有重兵把手,他的这招无声掉包,也能暂时不被发现,撑到明日。 …… 黑夜凄凉,冷月高挂,秋日凉风也似冬日般刮骨冷冽。 桑桑一路借着月光,紧紧追着前方在树林中窜越的身影。 那人身手不凡,轻功也极其了的,桑桑拼了点力才能勉强追着。 但很快,她就发觉了不对劲。 那人虽是在逃,但他的轨迹却是不急不缓,明明好几次他都可以躲进更深的密林,可他却选择视而不见。 相比之下,那人的轻功比桑桑高了不少,要是真想逃,她不一定能追上他。 树林间一阵冷风刮过,真相在桑桑追着那人到一处宽阔的官道上被揭开。 他一袭夜行衣,最终停在那条毫无遮挡物的官道上。 月光倾洒之下,光影在他身上包裹着悦动,一览无余之下,他却蒙着面。 她万分努力,也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得他那双眼,应是望着她的。 “蔓儿,好久不见。” ------------ 第29章 第29章 吾妻霓裳 当梦境与现实重叠交织之时,虚妄与虚无都谈不上了,现实都显得愈加荒诞。 在听到蔓儿这两个字后,桑桑瞬间再度坠入那可怕的无脸女梦境,狠吸一口冷气。 “你是谁?” 蔓儿,那是她梦境里才出现的名字,无脸女也叫她蔓儿。 原本以为是梦,可如今真实被人叫出口,她甚至分不清哪边才是虚幻了。 “即便我告诉你了,你也不会记得我是谁。” 他站在那儿,说出的话,在秋日孤寂的残月衬托之下,显得寂寥了几分。 “你不告诉我,你怎能知道我不记得你?” 焦急的话说出口,桑桑才反应过来另一件事实。 他说,即便告诉她了,她也不会记得他是谁。 这番话,应是断定了他与她相识,可他知道她不记得,难道,他也知道她失忆了? 可她失忆的事情,只有萧亦年和柳书成知道,可柳书成死了,萧亦年更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所以,他极有可能真的认识她,又或者,他认识从前的她! “你认识我对不对?你知道我是谁对不对?” 抓住了一丝知道自己身世的苗头,桑桑内心掩不住的激动和迫切,好似在一片无尽深海之中,抓住了一块浮木,看见了大陆海边。 “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他却沉沉的说:“如今你是桑桑,那便做好你的桑桑就好。” “我不是桑桑。” 桑桑咬牙否认。 霓裳,桑桑都不是她! 好不容易有一次能知道自己身世的机会,他却让她做好桑桑,让她怎能甘心! “你既然来找我,就说明你真的认识我,对我没有恶意,所以,算我求你,告诉我,我究竟是谁,好不好?” 夜色遮掩,月光浅薄,他看不清在这遮掩之下,她眼里万分焦急与落寞。 即便她相求,他仍旧无情:“桑桑,现在不是时候。” “那什么时候才是时候!” 桑桑抑制不住情绪的怒了。 他的眸光在夜色之中冷冽了:“等北国安定,天下太平,等他登上皇位,一切尘埃落定之时,便是真相大白之时。” “可那跟我有何关系!” 她想要的只是她自己,她在乎的也只有她自己。 什么北国安定,天下太平,什么狗屁皇位,那跟她本就没有半分关系! 他既然不肯告诉她,又为何要来找她,给她一份微薄的希望,让她明知真相就在眼前,却又与她遥遥无期。 这般抓心挠肝,她受不了。 “桑桑,你已经在局中了。” “我不管什么局!我只要你告诉我我是谁!” 话音落下,桑桑被逼急了,抽出掩藏在袖中的匕首,威胁的朝他刺去。 他身手敏捷,侧身轻松躲过,桑桑不甘心,拼尽全力对他出手。 可转圜之间,她的所有手段,在与他交手之际,他像是能预料到她的每一步后手,将她的一招一式皆化干戈为玉帛。 “怎么会……你究竟是谁!” 他预判了她的出刀,轻而易举的用两根手指夹住她的刀尖。 桑桑彻底惊了,她丝毫没有伤到他半分。 他轻轻笑了,两指一捏,那刀自她手中掉落。 “你的武功是我教的,哪有徒弟打师傅的道理。” 他的话不假,否则无法解释她这一身的武艺从何而来。 桑桑威胁不了他,他对她几乎了如指掌,就算她能打得过,她也不能轻易的杀了他。 否则,她就会失去这次能知道身世的机会,下一次,又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桑桑收敛了情绪,暂且搁置了想继续出手的心,从地上捡起匕首,收回刀鞘中。 “就算我不记得你,也请你告诉我,你是谁。” “不急,你早晚会知道,今日来见你,是给你送两样东西。” 他说着,从腰间取出一封信和一个荷包,递给她。 “这个荷包,想必你并不陌生,这封信,是你一位已逝的故人托我交给你。” 桑桑接过信和荷包,她没看信,目光却被荷包深深吸引住。 这个荷包,她也有一个,是柳书成之前给她的定情信物,只不过被用来装了密信。 信被萧亦年拿走了,荷包还在她手上。 他给她的荷包,与柳书成给的,一模一样,是一对。 “东西送到了,我不宜久留,桑桑,好好保重,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萧亦年。” 他带了些叮嘱和关心,刚要施展轻功一跃而上之时,身后传来一道幽幽的声音。 “我不识字。” “……” 他轻功骤停,作大鹏展翅之姿。 晚风吹过,吹的他手脚发凉。 他忘了,从前一心教桑桑学武,文理之事,她接触的少之又少。 须臾片刻,他收了手脚,回身拿过信封拆开。 “我读给你听。” 黑夜寂静,两人面对而站,气氛松弛下来,反而多了几分舒适与信任。 他的嗓音在寂静的黑夜里,如阵阵鼓点,敲进桑桑的心里。 【吾妻霓裳,近来可好? 若你看见了这封信,说明你现在已然是脱离了危险,我很开心,也很庆幸。 你是个可怜的女子,我把你从荒野中捡回来,说过要对你一生一世的好。 但是抱歉,我失言了。 我不想瞒着你,我不想让你最后对我只有恨意,所以,我写了这封信,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我身为官场之人,为了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我投入了二皇子门下,替他做事,可官场上诡谲风云,如地狱牢笼般可怕,走错一步便是万劫不复。 二皇子与太子之间的斗争,是牵动了北国的安危。 二皇子与我,同户部勾结,私吞两百万两白银,在北国边境暗养私兵,此事被太子发现,太子需要一个确凿的证据能把二皇子彻底扳倒。 所以,太子选择了我,为了扳倒二皇子,他以我全家的性命威胁我背叛二皇子,作为他的棋子,潜伏在二皇子身边。 可我本就不是良善之人,贪污本就死罪,但我确有私心,我想护住我的家人。 太子拿捏了我的软肋,他许诺我,若我真心为他所用,东窗事发之时,他会放过我的家人。 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太子的掌握之中,包括你。 我把你捡回家的那刻起,你便没有了选择之地。 娶你为妻,不是我的本意,你的身世特殊,用来作为传信之人是最好的。 所以当太子逼迫我娶你为妻之时,我便知道,什么许诺,什么会放过我家人,都是假的。 太子逼我利用你去将二皇子贪污银两,将银两送至边境的消息传出去。 一是为了告知二皇子银两已全部运往边境,二是为了给太子一个当场抓住二皇子与我勾结的罪证,就算我誓死不认,想脱身也无济于事。 因为,你就是太子的后手。 我若不听从,就是二皇子也不会放过我,我只能赌,只能赌你会平安无事。 太子要的,不仅仅是扳倒二皇子,他要的,也包括我柳家的性命。 你是柳夫人,我与二皇子勾结贪污银两的罪名,从我娶你为妻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太子抓住二皇子,过河拆桥,而你我都会死在太子手下。 霓裳啊,这是一条万劫不复的死路,我万般无奈也没有办法。 我没有告诉二皇子和太子密信究竟在哪里,他们只知道你是传信之人,因为那是唯一能保护你的方法。 你是最最无辜之人,是我把你牵连进来的,我必须给你留下后路。 我没有告诉你事情的真相,也没有告诉你密信就在你的荷包里,只要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安全的。 太子和二皇子会不择手段的从你手里拿到那封密信,若是他们拿不到,就不会轻易杀你。 因为,你是这盘棋局中决定生死的棋子,必须留着你,才能知道密信的下落。 霓裳,笔至于此,夫妻一场,唯有夫君罪该万死。 夫君此生所求不多,只求你能平平安安的活着。 人心险恶,夫君望你始终纯净如一,望你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一朵白莲。 ------------ 第30章 第30章 真相 一封故人信读完,四周仿佛都被冰封静音了,饶是读信之人,都被信里绝境中的凄凉赤诚言语动了恻隐之心。 一片沉寂之中,一股无形压抑的悲哀如海水般涌出来,波涛海浪,淹没了桑桑。 桑桑的身子僵了,脚底似有千斤重,喉咙似被烈火烧。 她挪不动,也说不出。 只有耳边听他口中读的那句。 “望你是这世上最干净的一朵白莲。” 可那是干净吗? 那是蠢啊。 柳书成一心为她,明明自己都被逼上了绝路,却还在一步一步的替她铺路,替她找生路。 可她呢。 她一度认为是柳书成背叛了她,她的酷刑都是因为柳书成,她甚至丧尽天良的杀了柳书成全家。 可那是她的夫君啊…… 她杀的人,都是她夫君拼了命都要保护的家啊…… 她做出这般嗜血残暴的事,却还觉得是萧亦年从二皇子手下救了她。 桑桑知道他是在利用她,可她不知道的是,萧亦年早在她进入柳家的那一日起,她就成了他整个棋盘里,率先执下的一枚黑棋。 她才是那颗真正导致柳书成走向绝路的黑棋。 这难道不是蠢吗? 这分明就是可悲的愚蠢! 愚蠢至极! “桑桑……” 他唤她的声音轻而带着几分忧心。 桑桑察觉到脸上有一股湿润,僵硬着手摸了一把,温热的液体在她脸上滑落。 她怔了,呼吸都凝滞了一瞬,那是眼泪吗? 随着泪水流出,一股令她浑身都难受的情绪从骨子里涌出来,在她身体里如潮水翻腾,奔涌,搅着她的五脏六腑都翻来覆去。 这股难受至极的情绪陌生,她从未感受过,也想不透究竟是什么。 她只是为自己灭了柳书成满门这件错事,而感到终生无尽的悔恨,是她一辈子都无法磨灭的愧疚。 可这股难受的情绪里,不止有悔恨,还有什么,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楚。 她隐隐觉得,这股情绪里令她极为难受悲伤的部分,与萧亦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身后密林中传来极轻的声响,他耳尖动了动,刚才的动容瞬间转为警惕,低声对桑桑说了一句。 “我先走了,记住,不要相信萧亦年。” 他说完这句,转身便一跃而上,消失在月色密林之中。 桑桑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那封信带给她的冲击过于巨大,让她此刻深深的陷在悔恨与悲伤交杂的复杂情绪中出不来。 直到,身后响起那道令她熟悉又脊背发凉的声音。 “桑桑,你在做什么。” 萧亦年从密林之中,悄无声息的走到桑桑身后。 一身能藏血迹的玄色,将他整个人包裹住,隐在黑夜之中,与黑夜融为一体。 她浑身都沉重至极,闻声转回的身子都踉跄了几下。 萧亦年这才借着月色看清她的脸,月色银光,她的脸发白,那双妩媚的眼却是肿的通红。 他面色一怔,她哭了? 他让白鹤在暗中盯着桑桑和郭山守仓库,中途白鹤来报桑桑追刺客,他担心她有危险,便独自前来寻她。 如今寻到了,却见她独自一人站在这黑夜里,红着一双盈满泪的眼。 桑桑脸上的泪似断了线的珠子,她咬紧牙关,逼着自己把眼泪全都忍了回去。 深吸一口气后,她双手僵硬的抽出了那把匕首,刀尖缓缓对准他的心脏,噙着泪的眼里,那恨意太过浓重。 “你要杀我。” 她不对劲。 萧亦年迎着她的刀不动,眉眼阴沉了下来。 “是你,用柳书成的身家性命逼他为你做事,是吗。” 她的声音发颤,肯定之中却又隐隐有着几分不愿相信。 萧亦年手心忽地攥紧,剑眉冷冷蹙起:“谁告诉你的。” “是不是。” 桑桑的语调开始激动了,拿刀的手发颤。 她是肯定的,她能举刀逼问,说明她真的知道了什么,就算此时要隐瞒,也无济于事了。 萧亦年阴冷着脸,极力猜测着会是谁能告诉她。 “告诉我,是不是!” 桑桑却猛地朝他逼近几步,身子更加颤抖了。 “是。” 萧亦年脸上波澜不惊,如实回答。 他一个字便击溃了她那份想要相信他的恻隐之心。 桑桑的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拼命往下掉。 “是你,逼柳书成娶我,利用我去传那封密信,是不是。” “是。” “是你,想要杀了柳书成和我灭口,你根本就没想过放过柳家,是不是。” “是。” 三个是字,却如同一把巨锤,将她那颗信任的心脏,彻底砸的鲜血淋漓,粉身碎骨。 “我真傻,我竟然真的信了是你救的我……” 桑桑的情绪彻底崩溃失控了,手里死命攥紧了那把刀,周身都拼命颤抖。 她把刚才听完信后隐忍的情绪,在此刻嘶声力竭的爆发出来:“为什么!” 他僵直了身子站在她面前,即便她情绪不稳随时可能上来杀他,他也未曾挪动分毫。 “柳书成已经答应替你做事了,你明明答应了会放过他,为什么你要逼他娶我!为什么你要把他逼至绝境!为什么你不肯给他一条生路!” 她悔恨悲痛至极,连连逼问他。 “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我亲手杀了他,我杀了他全家……” 桑桑哭的身子都站不稳,举着刀摇摇欲坠。 可他却始终不动,也不曾辩解,冷漠无情的好似她质问的根本就不是他。 “我必须这么做。” 他的一句必须这么做,太凉薄无情了。 “你为了达到你的目的,不择手段,草芥人命,萧亦年,还有什么是你不会做的!” 桑桑痛恨至极,说的每一个字,胸腔都是阵痛的。 “是不是把我利用完了,你就会同逼柳书成一样,把我逼至绝境杀了?” 萧亦年面色阴沉的与冰冷的黑夜融合,脖颈,手背,情绪隐忍的青筋突起。 他却说:“我不会杀你。” “你会!你已经杀过我一次!” 桑桑嘶吼着,面庞早已泪流满面。 萧亦年面对她失控的情绪,极具认真的再次沉沉说了一遍:“我不会杀你。” “你不杀我……” 桑桑悲痛和仇恨彻底占据了她全身。 “那我就杀了你!” 她胸腔阵痛,嘶吼一声后,举刀拼尽全力的朝他刺去。 她起了杀心,用尽了全力要杀了他。 萧亦年看出来了,他却从始至终站在原地,脚下像生了钉子一般一动不动。 直到刀尖真正猛地刺入了他的胸膛,极度刺痛,痛到骨头都要碎裂。 那日他刺她那一剑的疼痛,今日他尝到了。 他紧蹙的眉头,暴起的青筋,根本不能忍受那被身边人举刀刺中的疼。 一口滚烫的鲜血喷出,溅上她的手和脸。 “原来,那日你是这般痛。” ------------ 第31章 第31章 小兽 这把匕首,是萧亦年给她的。 他说,有一天她若是想要他的命了,就用这把匕首杀了他便是。 桑桑倾注了所有的痛恨和悲伤,用这把匕首刺进萧亦年的胸膛,鲜血溅上她的肌肤,灼热又滚烫。 可此刻,她竟然,无耻的生出了后悔和害怕。 后悔杀他,害怕他会因这一刀死去。 这般无耻的心思,更令她感到惊悚,脊背发凉。 桑桑猛地松开手往后连连退缩,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那双染血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我说了,我不会杀你。” 萧亦年嘴角渗着血,疼出的冷汗已经遍布全身,打湿了衣襟和额前的发丝。 他对自己极狠,竟一股力生生将刀拔出胸膛。 他再次口吐鲜血,撑不住的单膝跪下去,刀尖在他手里转了个方向。 萧亦年把刀柄递给她。 “为什么……” 桑桑失了魂。 为何她要杀他,他却把刀柄要再次送到她手里,她要他的命,他该是要杀她才对啊。 “桑桑,人心险恶,我不是什么好人。为了坐稳太子之位,我可以利用所有人,不论是柳书成,还是周敬山,谁都不能挡了我的路,否则,我会杀光所有人。” 萧亦年把自己丑恶的一面,全都在她面前暴露无遗。 “这个世道,善良一词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人人皆可善良,可善良背后,人人皆是恶魔,你若不狠一点,你便是被人撕皮拆骨,开膛破肚的下场。” 他冷笑,忽地气口堵塞,捂住胸口处的伤口,止不住的咳血。 萧亦年咳出一摊血,后面的话更像是对自己说的。 “我是太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越坐高位,就越是命挂悬崖,所有人都想把我拉下来踩死在脚底,他虽是给了我太子之位,却不曾给我半分实权,他不仅纵容我肆意荒唐,甚至放任我那二弟在朝堂上,广交百官,结党营私,他就是要看着我们兄弟二人斗个鱼死网破,不死不休,这样,他的位置才能坐的更加长久。” 他越往后说,那晦暗的声音越悲凉。 “柳书成是二皇子的人,我必须那么做,必须扳倒二皇子,否则,死的就会是我。至于你,一开始我确实利用你,可自我救下你,刺你一剑后,我就没了试你杀你的心,不仅是因为你于我有用,更是因为你信我,我同样信你。” 信任这种东西太奢侈了,谁都妄想拥有,可谁都不曾拥有过。 桑桑知道,萧亦年是太子,高位谁都想要,为了权力,人们如狼似虎,拼个头破血流也想得到。 他若是不争,就只能落得个被啃食殆尽的下场。 就算是她,也做不了那个对他说尽天下百善道理,问他一个恶人为何残忍的理由的人。 因为,他同她一样狠,为了活着,不惜机关算尽,手上沾染了数十条人命。 所以,她也并不像他所说的那般,对他有完全的信任,人心难测,浮萍一生,只不过是各取所需,为了自己能够活下去罢了。 桑桑哭的眼泪干涸,声音沙哑的再也哭不出声。 她清楚,柳书成本就是二皇子的人,萧亦年为了自保利用她和柳书成,也是在他与她并不相识之时,利用她也是为了自己。 她悲恨,愤怒,也只不过是因为自己错杀了柳书成一家。 可归根结底,是她不曾听柳书成的话,被愤怒冲昏了头,是她将杀人的罪名怪罪到了萧亦年的头上。 实际上,比起萧亦年,是她真正的辜负了柳书成。 那一刀,发泄完了她满腔的恨意。 “萧亦年,你杀我一次,我刺你一刀,我们两清了,如今我信你一次,可若是你骗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话说尽了,桑桑全身的力气仿佛也随着一口气被抽尽了,身子瘫软的坐在地上。 她看向萧亦年,眼里逐渐冷静下来,刚才的悲愤和仇恨,恍若被一场大火烧尽了。 她用恨意伤痛之外的理智告诉自己,萧亦年还不能死,在找到身世之前,她还需要靠他的庇护,躲开二皇子的追杀。 萧亦年望着她,她那双眼就算是有恨,也纯的很,她的心思一览无余。 不过,她既然想要他护着她,那他便好生护着她,除了他,谁都不能伤她半分。 他用那只捂住伤口满是血的手,去握住她的手,生死相契。 “你若想要,随时来取。” 言语承诺,两颗心如同海上浮游,随着一浪又一浪的波涛,推至最高处,悄然靠近几分时,可一阵浪花翻来,却又各怀深沉。 这一夜,注定波涛汹涌,人心诡谲相伴着无眠。 …… 他们回到客栈之后,萧亦年自称是与刺客交手受了伤,沈巍和白鹤连夜从床上爬起来去给他上药治伤。 桑桑那一刀,终究是没狠下心来,虽是用尽了全力,却故意偏了位,没有伤及到心肺,并无性命之忧。 “殿下,血已止住。” “下去。” 萧亦年裸着上半身,沉声下令。 胸膛用细布绕着臂膀包了一圈,伤口处渗出些许血丝,但并未大碍。 沈巍得令退出房内,轻手轻脚关上了门。 屋内烛火摇曳,他裸着上身,半躺在软塌上,单手撑着穴口,眉头皱着,脸色不太好。 “郭山那边,怎么样。” “殿下,如您所料,看守仓库的士兵尸首,在河边上游找到,他们的军装都被脱去。” 萧亦年按着穴口的手松开,扶上了眉眼,指腹摩挲着凸出的眉骨。 “明日赈灾,你去协助桑桑。” “殿下,您不去吗?” “怎么,我伤成这样,你还要我去大动干戈?” 萧亦年的手按在眉骨上,眉下的那双眼斜了几分,朝白鹤睨了过去。 这话说出来,竟然有了些斥责他不心疼自己主子的意味。 白鹤当即认错:“卑职不敢,明日卑职定会好好协助桑桑姑娘。” 萧亦年伤口发疼,连带着穴口都有些发涨,他嗓音冷下来:“去查查,最近谁人跟桑桑走的近,桑桑都私下见了谁。” 柳书成一事知道的人甚少,除了白鹤,那日能知原委的人,都被他和桑桑残杀殆尽了。 还能有谁知道,告诉桑桑呢? 今夜那刺客,究竟又是谁。 “是。” 他的瞳色又上下在白鹤身上多瞥了两眼,然后合上了眼,轻叹一口气:“若是麻烦事多了,杀了就是。” “是,殿下。” 白鹤面色无常的领命。 他跟在萧亦年身边多年,生死相伴,早就习惯了他这般疑心尚重,残忍嗜血。 明日之事交代完了,萧亦年便合着双眼,默不作声的似在休憩,房内生气沉了下来。 白鹤站在一旁,目光总忍不住去瞧他的伤口,心里泛琢磨。 须臾片刻,白鹤还是没忍住僭越,传来一道小心试探的问。 “殿下,那刺客抓到了吗?” 自家主君是什么实力,他是清楚的,饶是数十人与他交手,都不一定能断他一根头发。 而胸口处这么危险的命脉伤口,会是什么样的顶尖高手才能做到。 萧亦年眼皮不抬,凉薄的唇淡淡说:“抓到了。” “是谁?” “一个,不太好驯服的小兽。” “小兽?” 白鹤听的云里雾里。 不是说刺客吗,什么小兽? “无碍。” 萧亦年缓缓掀起了眼皮,眼里望向了飘摇不定的烛火,黑眸却是凉意深重。 “在狂傲的小兽,多转圜鞭策几回,疼一疼见见血,在示弱给些肉吃,它便分不清了,就会乖乖听话了。” ------------ 第32章 第32章 盗官粮 翌日一早,益州城轰动热闹起来。 城周四处城门,天刚见晓,便城门大开,城外近乎全部的灾民和想要灾粮的百姓全都一窝蜂的挤进城内。 桑桑一早便带人将仓库的车马运送至临轩客栈门口。 照理说,赈灾人数众多,临轩客栈地方太小,是容不下这么多人的,又极易造成混乱。 但萧亦年偏偏行事诡谲。 他叫了白鹤来给她下令,他伤势过重需休养生息,由她担任赈灾一事,就在临轩客栈门口,出了事由她全权负责。 他这番命令,让本就对他生疑的桑桑,不由得猜测难不成这次赈灾有什么问题吗? 她那一刀避开了心脉肺腑,他又是习武之人内力深厚,伤势过重从何谈起。 桑桑越想越觉得,他是因昨夜那一刀心生怨恨报复,又有了新的试探她的点子。 临轩客栈门前,门庭若市,郭山领着一行车队人马驶进来,一路长队有序的排着。 灾民百姓将客栈围了个水泄不通,密密麻麻的人群,摩肩接踵。 沈巍清点了车队木箱,记录在册后,穿过人群朝桑桑走来。 “银两粮草都在这儿了,十五箱,一箱不少。” “麻烦沈大人了。” 桑桑垂首朝沈巍道礼,凤眸下低时,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一旁领队的郭山。 郭山站在那儿,脸上带着笑。 但他的目光有意无意看向她时,眼底似乎隐隐有莫名的得意。 目光汇聚不过须臾,郭山便笑着与那些侍卫吩咐行动去了。 桑桑多了个心眼,怎么看都觉得郭山不太对劲。 她侧眸望向了身边的白鹤:“萧亦年除了吩咐我赈灾,还有别的吗?” 白鹤一张向来冷淡没有表情的脸,在听闻她直呼太子其名后,眉头不满的微微皱起。 “太子名号岂能直呼,这是大不敬的死罪。” 死罪,死罪。 跟在萧亦年身边,人人都能被治一个死罪,皇室哪儿那么多死罪规矩。 恐怕白鹤还不知道,他那随意治人死罪的太子,差点死在她的刀下。 桑桑撇撇嘴,懒得和他计较什么死罪。 “行了,没什么问题就放粮赈灾吧。” 沈巍领了命,高声宣告:“放粮赈灾!” 围成一圈的百姓立马高兴的挤成蜂窝状,泉涌不停的挤着领银两粮草。 “太好了!终于有粮了!” “可不是嘛!家里孩子都饿了三天了!在不放粮全家都要饿死了!” “太子殿下可真是个好官!” “那江松和周敬山两个狗官,平日里欺压百姓,克扣赋税,不仅压榨百姓钱财,更是贪污官银粮草,之前来的那些赈灾官儿,也同他们狼狈为奸,要不是太子殿下明察秋毫,治理有功,治了那两个狗官的罪,不然,这粮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 人群熙攘之中,正怒骂狗官的男子,领了粮草高高兴兴的准备打开,话说还未落尾,手里的动作停了,狐疑的转了话锋。 “不对啊,这怎么是粗沙?我领的不是米吗?” 问话一出,掀起一片质疑之声。 “对啊,这怎么是沙子啊,米呢?” “这银子怎么成石头了?” “好好的粮食和银子怎么就成了石头和沙子?” 石头,粗沙? 桑桑不信,立即上去从箱子里拿出一袋装银两的布袋,匕首一刀利落的划开袋子,里面当真掉出几颗硕大的石头。 怎么可能? 柳眉顿时不可置信的蹙起,她急忙拿出另一袋装粮食的布袋。 一刀划开后,粗沙顿时流出来。 原本的银子和粮食,只一夜的功夫,如今全都变成了石头和沙子! “我说呢,原来如此。” 有人面上露出恍然大悟一般的厌恶和憎恨,说道:“好好的官粮怎么就是沙子和石头,高兴了半天,原来是又来一个贪污狗官!还是一个大狗官!” “可不是嘛!我还以为终于来个救命的父母官,如今却用石头和沙子充数,还不是为了独吞官粮罢了!” “还有没有王法了!什么狗屁太子!和那些贪赃枉法的贪官没有区别!” “你们官官相护,又要我们缴纳赋税,又不管我们的死活,你们就是一群畜牲!” “就是!你们这些当官的锦衣玉食,我们百姓就不是人了吗?!” “必须要个说法!把我们当猴耍呢?!想让我们吃沙子充饥啊,你们还是人吗?!” 人群乱了,咒骂声一片。 生死关头,没有粮食就是一死,绕是蝼蚁浮游也被逼的没了害怕权势,畏惧朝堂的心。 他们只求活命。 百姓灾民愤怒的把手里的沙子和石头朝那些士兵和官员狠狠砸去。 士兵为了治安,鲁莽的拔出剑指向了百姓。 “怎么!还要把我们都杀了是吗?!来啊,没有粮食我们也是一死!我们不怕你!” “住手!” 桑桑喝叱一声,急忙下去阻止,夺下一名士兵手里的剑,冷声朝其他士兵斥责下令。 “把刀都收起来。” 士兵面面相觑,却没有半分听令收刀的意思。 见他们不动,桑桑起了怒意,眼帘低沉,眼里亦冷。 “我再说一次,把刀收起来。” 被夺刀的士兵却义正言辞,决然道:“卑职领命誓死保护各位大人的安全,若有骚乱,一个不留。” 人群中冲出来一位看不惯他们如此嚣张恶毒做派又理直气壮的侠肝义胆之人,大骂着。 “好一个一个不留!你们贪污官粮,不仅想让我们活活饿死,还想杀了我们灭口!来啊!我益州城数万民百姓,你杀得了一个,杀得了万个吗?!要真动手,我们还怕了你们不成!” “不要!” 话音刚落。 那名被夺刀的士兵却似早有准备一般,从袖口中抽出一把短刀,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冲上去手起刀落,一刀划破那人的咽喉,鲜血喷涌。 桑桑想要阻止已来不及。 她被震惊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那出头的人,瞪大的眼里满含悲愤和仇恨,不甘心的倒下死去。 “杀人了!他们杀人了!” “畜生!你们就是一群畜生!” 桑桑死死揪住士兵的衣襟,一股怒火强涌而出,语气极低极冷:“谁让你这么做的,那是手无寸铁的百姓!你为人父母官,却滥杀无辜!” 士兵面不改色:“太子有令,不从者,死。” 她怔了一瞬。 太子,这是萧亦年下的令。 是他要贪污官粮,杀人灭口? 可他分明罢了江松的官,杀了周敬山全家,难道只是为独吞…… ------------ 第33章 第33章 勾引谁 “萧亦年。” 桑桑后知后觉的脊背发麻。 可这些兵只听从太子的令,除了太子恩允,没人能调动官兵。 “乡亲们!朝廷不管我们的死活,贪污官粮,滥杀无辜!若是没有粮食我们也是死路一条!横竖都是死,干脆拼了和他们抢粮食!尚有一线生机!” “说得对!我还不信我益州城数万民百姓还拼不过他们!” “都冲进去!冲进去抢粮食!” 百姓被逼的愤怒至极,不顾生死的往前冲。 那些士兵毫不犹豫的拔刀对准了百姓。 为了防止事情闹大,沈巍不顾自身安危,急忙冲上前横在中间:“诸位都冷静!有什么好好说,别冲动!” “说你大爷!都要把老子饿死了,谁跟你好好说!” “哎哟!” 沈巍被人猛地推倒在地,脊背撞在阶梯上,痛得他叫出声来,苦不堪言。 “沈院长!没事吧?” 桑桑急忙将他扶起来,拉进客栈里暂避。 混在人群中静观一切的郭山,早就躲进了客栈避风头,看沈巍受伤,忙假意惺惺的上前来关心。 “哟沈院长,都一把老骨头了就别往前冲了,伤到自己就不好了,有下人拦着不就行了。” 外面人群推搡,剑拔弩张,一条麻绳也被紧绷着随时绷断。 官兵与百姓的情绪因死了一人而高涨到了极致。 若是不制止,恐会引起大乱子。 桑桑将沈巍安置好,便焦急的冲出客栈,找到外面阻拦百姓的白鹤。 “看好他们,别让他们在闹出人命,我去找萧亦年。” “殿下在后院休憩。” 得知萧亦年在哪儿,桑桑便提着裙摆,一刻也不敢耽搁的朝后院跑去。 渐入后院,客栈门前的喧闹声愈加的小了。 桑桑一路疾步,裙摆被提着攥在手里,红衣水袖裙实在是碍事,步子都被禁锢着。 她干脆拿出匕首,一刀划破衣裙,帛料撕裂,红衣水袖裙没了裙摆,利落方便了些。 进了后院深处,荷塘池内荷叶绿意片片,几抹淡红艳粉越过绿叶,高枝艳天,出淤泥而不染。 池中央设有一赏花凉亭,花叶拥簇,青石板铺路,饶有风趣娴雅。 亭内的人却是随意散着一头墨发,着了一身白衬里衣,衣衫不整,衣襟处大开着,裸出胸膛处包着的伤口,侧着身子躺在亭内软榻上,骨节分明的手撑着穴口。 这番放荡形骸的模样,倒是让这一池的雅致染上了风月。 桑桑远远的就看见萧亦年这般不修边幅的躺在那儿。 他的面上如沐春风,她的面上却是愠怒尽显。 桑桑疾步过去就将手里刚割下来的衣裙扔在他身上,怨气升天:“萧亦年,外面都闹出人命了,你还不管?” “与我何干,这是你的差事。” 萧亦年眼皮略掀,那双黑眸漫不经心的睨她一眼。 桑桑愤愤的咬牙切齿:“官粮全都换成了石头和沙子,你手底下的人杀害无辜百姓,说是你下的令,你说与你何干,谁能信。” “自然是不信,你都觉得是我下的令了,旁人又如何想,又如何信?” 他这番似认不认的话,说的阴阳怪气,摸棱两可。 桑桑却因他几句,把刚才的猜疑和怒意全都压下去了。 她渐渐冷静下来,凤眸沉沉:“你的意思是,有人栽赃陷害。” 经过昨夜之事后,她虽不信他的话,但她也不傻。 官兵听令于太子,官粮被偷梁换柱,官兵又滥杀无辜,绕是谁都能自然而然的联想到太子身上去,认为是太子在身后密谋一切,贪污官粮,杀人灭口,滴水不漏,顺理成章。 可桑桑知道,萧亦年若是真如此,那他何必又大费周章罢江松的官,灭周家满门。 只是为了独吞? 萧亦年不是这么蠢的人,这么做太明显了。 他若真是如此敛财之人,在望仙楼时就会收下贿赂,在查帐本时,就不会被周敬山作假账诬陷。 所以,这一场戏的背后,有人想要让所有人都认为是太子想要贪污独吞,杀人灭口。 萧亦年望着她思索的模样,朝她扬眉挑逗似的一笑:“我的桑桑聪明了。” “可会是谁?” 桑桑拧眉歪着头,想不通。 官粮失踪,若要降罪下来,他们此行所有人,郭山,沈巍都逃脱不了。 谁能冒这么大的风险,盗走官粮? 萧亦年撑着软榻直起了身子,未扣好的衣襟随着动作从左肩滑落,露出大半结实的胸膛。 “一夜之间,官粮被盗,你我都未曾发现端倪,定是内部出了叛徒,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做到悄无声息,纹丝不动呢?” 他似是在疑虑,朝她勾勾手,示意她在身边坐下。 桑桑没动,沉着小脸,只顾着思索他的话。 “昨夜是我和郭山守官粮,我深夜离开,仓库无人看守,是那时盗的官粮。” 若真是内部里出了叛徒,沈巍可能性很小,他为官清廉,一个敢于揭穿太子贪污的人,又怎么会盗窃官粮。 思来想去只有一人。 桑桑眸中冷意凝聚,坚定起来:“是郭山。” 昨夜她被引开,仓库只剩郭山看守,若是想要做到悄无声息,旁人并不可能,只有郭山监守自盗。 怪不得,今日她看郭山的眼神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原是他自认为大事已成,洋洋得意。 可为何他会盗走官粮,他想做什么? 若真是他,那她昨夜被引开一事就显得蹊跷了。 深夜送信那人,难道,与郭山是一伙的? “郭山?值得怀疑,但要做到盗走十几箱官粮且无人发现,单靠他自己,做不成。” 萧亦年有意无意的在带着她的话说,悠哉的喝了一口茶。 “有人与郭山勾结,在背后指使,会是谁有这么大本事?” 桑桑沉想着事情,不经意的在他身边坐下。 红裙裙摆被割断,露出膝盖一截白皙光滑,又纤细的双腿。 萧亦年的目光望着那双纤细白嫩的腿,鹰眸微微半眯,眼底涌动了几分不易察觉的情愫。 “可郭山是京都府的人,他为何要陷害你,京都府不是你掌管的吗?” 桑桑一扭头便看见他直勾勾地盯着她露出的双腿,赤裸裸的目光毫不遮掩。 “你瞎看什么。” 一股后知后觉的羞耻心作祟,她拉过一旁的帘子想要遮挡。 但帘子长度不够,遮不住。 透光的帘子欲遮不遮的,纱面之下,一双纤细肤若凝脂的双腿若隐若现,倒更让人生出几分荒唐的心思。 喉间干涸了几分,萧亦年就着手里茶一饮而尽。 他转身把她遮腿的帘子扯下来,按着她的双肩,身躯倾身而下,将她压在身下禁锢。 “在男人面前露腿,是会被人诟病勾引的,桑桑啊,你是跟谁学的?” 他的嗓音染了情欲,低低沉沉的。 ------------ 第34章 第34章 叛徒 “谁勾引了,你快起身。” 桑桑被他圈在身下,他的气息如海水包裹,将她紧紧缠绕,密不透风。 尤其是那双眼,黑瞳深邃,情欲赤裸裸的露出来。 她虽看不懂,但这番举动让她浑身都似有火烧,有蝼蚁爬,浑身难耐。 他故意更俯低身子,与她的身躯紧紧贴着,两手撑在她两边,扫着她一张逐渐红晕的脸。 “若你今日来见的不是我,你也会撕了衣裙吗?” 这是什么话? 桑桑一番正经的说:“裙子太长,行事不方便,无论见谁,我都会选择方便。” 意思是,不论今日见的是谁,只不过是衣裙碍事,她撕了裙摆,图个方便罢了。 闺阁女子,大家闺秀,平日里未婚同男子见面,都要带个头帘面纱,稍有半分不妥,漏了点手臂,肩头,都会被人诟病成水性杨花,不守妇道。 她倒好,竟露着一双干净的腿来见他,还正经的说哪怕是见别的男人,也会如此。 说到底,还是未经世事,对男女之事一窍不通。 看来是得教教她了,不然哪天真如此大胆见别的男人,就不好了。 萧亦年松了手,侧了身,在她身边侧身躺着,一手撑在额上,一手勾着她的发丝。 “桑桑啊,以后除了我,在旁人面前不许如此,别说腿,就是手腕都不许露。” 桑桑不解的偏头望着他:“为什么,你不也整日衣冠不整,行事张扬?” “我是男人。” “男人能露,女人就不能?这是什么道理,我不愿听。” 凭何男人就能行事不守规矩,女人就不能,这分明就是不平等。 桑桑才不听。 她从软榻上起来,红裙之下大胆的露着一双腿,这下她连遮掩都不遮掩了,坦坦荡荡的站在他面前。 萧亦年也笑着起身:“行,不听便不听,你想如此便如此。” 大不了日后,谁多看了一眼,杀了便是。 “说正事,郭山是京都府的人,京都府是你的,说来说去,不还是你吗?” “你说对了,他们要的就是板上钉钉,让郭山来做这件事情,不正好随了他们的意吗?” “你知道郭山是叛徒,你为何不拆穿他?” “我并不知。” 萧亦年刚才的漫不经心收敛了,眉间沉下来:“我也是今日才知道是他。” 桑桑有些急切:“那怎么办?外面闹成这样,怎么收场?” “收不了场,除非,把被盗的官粮找回来。” “上哪儿找?” 益州城这么大,想要找回官粮,谈何容易? 萧亦年却睨着她,眼尾带笑:“你全权担任赈灾一事,你都不知道上哪儿找,我置身事外又从何而知?” 桑桑脸色和话都被噎住了。 萧亦年向来的做派就是甩手掌柜,赈灾一事一直都是她负责,他从不过问。 如今官粮被盗,也是她的责任。 郭山能做到不动声色的盗走官粮,也定是做足了完全的准备藏匿。 短时间内想要找到官粮,怕是不太容易。 萧亦年双手扶上她的双肩,望着她:“桑桑啊,官粮在你手里被盗,你也脱不了责任,我的清白和命如今也在你手上,找官粮这件事,只能靠你了。” 这话怎么听着,越来越有威胁的意味了。 桑桑如梦初醒,甩开他的手:“萧亦年,原来你让我担任赈灾,就是打着若是出事了,让我来顶这个罪,找不到官粮,你就把我推出去替你死。” 萧亦年一双鹰眼弯成一个好看撩人的弧度。 他笑的肆意:“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狠心?” 狠心? 狠心用来形容他都是轻的了。 桑桑还未说什么。 萧亦年忽地抬手朝天上挥了挥,凉亭以外的池塘边突然冒出来数十名佩刀的官兵。 他们列队站好,严正以待,齐齐等着他下令。 “这些人跟着你,任你差遣,尽快找到官粮。” 桑桑惊了。 这些官兵,她在赈灾一行人里从未见过,他们绝对不是跟在赈灾队伍里的。 如今数十人忽然出现,定是隐藏在暗处,早就跟了他们一路了。 所以萧亦年早在下益州前,就料定了这一路必定坎坷,带了这么多隐兵来。 他真是,名不虚传的心思深沉又诡谲。 桑桑心里清楚,明面上,不和他深究其背后,官粮被盗,她确实脱不了干系。 为了自己的命,她只能听从萧亦年的话领命,带着他的隐兵尽快找到官粮。 而临轩客栈门口,是沈巍来报,说是最后郭山出面阻拦士兵动刀,收了刀,撤了兵,关了临轩客栈大门,重兵把守防止有人闯进来,才算止住这一场官民对峙的闹剧。 郭山此番举动,桑桑却是对他怀疑更加重了。 盗官粮一事没有实证指向郭山,可下令士兵一事却是疑点重重。 明面上她和郭山都是太子的人,他们的话就是太子的令。 桑桑下令收兵,没人听从,但郭山下令,那些士兵就乖乖听了。 他们听的是太子的令吗? 恐怕不是。 他们听的,怕是郭山的令。 桑桑找到了沈巍与他分析眼前局势,以及如何下手查找官粮的下落。 而郭山在一旁静静听着,时不时的附和一句,没有认真的模样,也没有阻拦的意思。 目前稳如泰山,并未露出丝毫破绽,桑桑也只能时刻观察着他,静观其变。 “官粮被盗,盗窃之人却无半点头绪,十几个箱子在眼皮子底下就这么被盗走了,竟然没人发现?” 沈巍急得焦头烂额,眼前麻烦事一大堆,既要安抚客栈外的百姓,又要马不停蹄的找到官粮。 否则的话,这罪降下来,难逃一死。 郭山也在一旁故作焦急的模样:“是啊,到底是谁有如此大的本事,竟然连我和桑桑姑娘都给瞒过去了。” “能在眼皮子底下盗走官粮,无声无息的,除了内里的人能办到,还能有谁?” 桑桑手撑于桌面,略微抬眼,目光射向郭山,上下扫着他,话里话外也多了几分萧亦年那股高深莫测的劲儿。 郭山倒显得从容,不回话也不反驳。 沈巍却是一语中地:“难不成,是我们之中出了内奸?” “暂时不清楚,毕竟还没抓到人,也没任何证据。” 桑桑收敛了目光,观着眼前平铺在桌面上的城防图。 那城防图是低下的人从周家军部搜出来的,上面画着益州城所有的攻防和地势要领。 她细细观着那上面每一处地方,推测着哪里可以用来藏匿官粮。 “城内派人去查了吗?” “查了,派了几队兵马出去,并没有找到官粮的踪迹。” 这就奇怪了,益州城虽大,但十几箱官粮,目标庞大,想要藏匿起来也是需要一个能容纳的地方,那地方必定显眼。 可益州城都翻遍了,竟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官粮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桑桑心里恼火之时,余光却扫到城防图上一处刻意标红的地点。 她似是找到了成团的线头,聚精会神的盯着那一处。 一旁的郭山见她一动不动的盯着那个地方,心里猜测她定是会派人去的。 ------------ 第35章 第35章 关南山 “来人,派人出城,去这个地方查查。” 桑桑当即下令,准备派人出城,前往城防图上那处标红的地点。 城外,关南山。 此时,堂外跑上来一下人焦急上来禀报。 “城门看守来报,昨夜有一趟车队运送了十几车布匹出城去了。” 桑桑心下一沉,不由得高声怒斥:“为何不早些说?” “回姑娘,看守的说运送布匹出城是常事,没想那么多,就没上报,如今官粮丢失,他怕放走了贼人才上报。” 昨夜车队运送布匹出城,偏偏官粮昨夜丢失,时辰上实在是巧的很。 而今日一早官粮丢失又传遍全城,这种事情早该报上来才对。 如今车队都走远了才报上来,这分明就是刻意等人都走远了才不急不慢的来报。 如此看来,那十几车布匹装的定是官粮,金蝉脱壳,恐怕昨夜就已经被连夜送出城去。 益州城外地势广阔,四周又都是官道,设有关卡重重,想要运送十几箱官粮,定是不会走官道。 而关南山,地处深山密林,又小道纵横,山洞颇多,官粮运往城外,此处是一个绝佳的藏匿之地。 查关南山只是她的猜测,但如今看来,官粮定是被藏到关南山没错了。 她只能快马加鞭派人去追,否则,就是想抓人都不一定抓的到了。 “沈院长,随我带人出城去追!” 桑桑心里发怒,要亲自出城追官粮。 “桑桑姑娘,官粮丢失也有郭某之责,郭某愿同去首当其冲,捉拿凶犯。” 郭山此时请缨冲打头阵,桑桑怀疑探究的扫了他几眼,但她拿不准他想干什么。 “随你。” 丢下一句,她便匆匆离开。 至于郭山,便就让他一路跟着,看看他还能出什么幺蛾子。 桑桑没带车队的士兵,她找了个街巷,让萧亦年给的隐兵全都换上了士兵的军装,让他们跟着去追官粮。 “记住了,你们要做的是追查官粮,护沈院长安全。” 后院。 池内荷花粉红开的正艳,凉亭软榻上的人慵懒躺着,姿势不雅,身上里衣向来不扣,衣襟大开,胸脯露着饶是让人见了也生几分浪荡。 “如何,她去了?” 萧亦年恍若四肢无骨似的软躺,手里拎着一串晶莹剔透,滴着水珠的葡萄。 一举一动,一眼一色,比柔美娇嗔的女子还要撩人。 白鹤身子站的笔直,低着头:“去了,郭山也跟着去了。” “他这是要给她使绊子,无妨,不必插手,看看我这小兽,是如何靠自己闯出一条生路的。” 又是小兽。 但这一次,白鹤听懂了小兽意指何人,也忽然就明白了一件事情。 为何自家疑心深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主君,会三番两次的把一件件重事交给那个来历不明,且跟二皇子有关联的女子去做。 又明明知道了官粮被盗是郭山在背后指使,却不对桑桑明说,反而是连敲带打的引着她一步步往前探。 原是为了看看自己养的小兽,经历兽场厮杀,风雨敲打,会生长为怎样一头茁壮狠厉,称霸荒野的大兽。 …… 益州城近日阴雨绵绵,黑云压低,气息压抑又沉闷,让人恍若置身蒸笼里,满身热气。 城门大开,城门口只有三三两两的几个守卫。 “站住,去哪儿?” “奉太子之命出城。” 见桑桑的人马出城,领头的守卫上前来询问,却迎上后面郭山的眼色。 守卫立即暗中会意,只简单询问了桑桑出城去向后,便放了行。 下过些雨,城外一路驶向关南山的路并不好走,泥地泥泞,水坑淤积。 但就是这般不好走的路,却给桑桑指了一条明路出来。 车队行驶,水路泥泞,湿了的泥地上压出了一条明显的车辙印。 马车和箱子均有重量,若是光看车辙印,来往车辆众多,也难以分辨。 但唯有通往关南山方向的车辙印明显深了许多,同四周其余车辙印相比,对比明显,一看便知驶过的马车上定是装了重物。 “看样子,贼人确往关南山逃无疑,只要追上去,说不定还能追上。” 眼见事情有了眉目,沈巍那张皱纹遍布的脸,总算有了几分喜悦。 桑桑望着车辙印延伸的方向,确定了她的猜想后,侧头看向了郭山。 他一路跟着,不作声也没动静,静静的跟着他们追。 莫不是,郭山还在憋着什么坏事儿,是她未曾发现的? “继续追。” 眼下追回官粮最为要紧,桑桑只能选择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继续带人朝车辙印的方向追,一路马不停蹄上关南山。 刚上半山腰,停过的雨再次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不过须臾,便下成了瓢泼大雨。 雨滴如石子,如细针,砸着,刮着,在山林间泥地坑洼,行走偏滑,上关南山的路格外艰难。 “注意脚下!” 桑桑踩着草往上走,那泥地上的车辙印在雨水的冲刷下越来越淡。 “桑桑!雨太大了,不如等雨停了再走!” “是啊桑桑姑娘,雨大了山路不好走,那盗贼带着十几箱箱子也跑不了那么快,不如找个地方躲躲,等雨小了再走!” 沈巍年老,动作本就迟缓僵硬,如今大雨之下,更是举步维艰,只靠郭山在身边搀扶着以防摔倒。 桑桑回头看了一眼,又望向马上就到的关南山山顶洞口,翻过关南山就是益州城的边界了。 如今就差一步之遥,若是因为这点雨耽误了脚程,让贼人有逃跑的时机就一切都晚了。 “沈院长,你们在原地休息,我先上去,你们后来。” “桑桑,山势险峻,贼人在暗,你一个人恐有危险!” “无碍。” 沈巍想阻止,但桑桑不顾危险,独自上山去追,留下沈巍和郭山等人稍作休息。 “沈院长不必担心,桑桑姑娘聪明果敢,断不会有事。” 郭山搀扶着沈巍躲进一处狭隘的山洞避雨,故作宽慰,叫人在山洞生了火以供取暖。 沈巍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怎能不担心?官粮被盗,若不能早日追回官粮,太子殿下贪污官粮的罪名可就坐实了。” 郭山在篝火旁,低着头望着跳跃的火光,冷不丁的问了一句。 “沈院长,你怎知此事不是太子所作?” 沈巍当然不信:“太子殿下为人正直,彻查账本,治罪贪官,如此之人又怎能做出贪污一事?” “看来,太子一番清廉是深入人心了,确实留不得你们了。” 郭山笑了笑,抬头瞬间,他眼底狠意与杀意同现。 沈巍望着他这番模样,心中顿感惊异和不妙:“你什么意思,你想做什么?” “沈院长啊,你我同朝为官多年,你为官清廉,厌恶腐败,从不屑于同各派党争勾心斗角,你替朝廷效力,功劳是有目共睹的。” 郭山站了起来,在沈巍身旁缓缓踱步。 他忽地站定,居高临下的附身凑近,双眼睁大,笑的张狂:“可这般清政好官,在这个肮脏的污泥沼里,你才是那颗老鼠屎,谁能留你?” “是你!” 沈巍此时才反应过来,关南山就是个圈套,可已经来不及了。 郭山挥了挥手,叫来士兵。 “去,把他丢下悬崖。” ------------ 第36章 第36章 是连竹 雨势愈来愈大,越上山顶,天边那片乌云便黑压压的压过来,如锋过境,压抑至极。 桑桑一路追着车辙印。 一头青丝连着身上红裙早已浸湿,柔软的面料紧贴在身上,衬得身姿弱小瘦弱。 她就这样一心想着官粮,一股脑地爬上了山顶。 直到那车辙印停在山顶一处空旷硕大的山洞前,桑桑终于见到了车队运送的十五个箱子。 四周除了放着箱子,竟是无一人看守。 桑桑欣喜若狂的跑上去,忙用匕首撬开其中一个箱子,可定睛一看后,脸上的欣喜僵住。 “怎么会。” 她恍惚了,不可置信的又打开另一个箱子。 没有。 她双手都开始颤抖了,连连又打开了几个。 桑桑的心彻底坠入谷底,无力的踉跄了一下,刚才的欣喜化为了巨大的落寞。 怪不得无人看守,她中了调虎离山之计了。 十五个箱子里装的竟全都是布匹包裹着石头,怪不得车辙印会比其他的深。 这明显是有人故意为之,故意要将她引到关南山来。 “桑桑姑娘,找到官粮了吗?” 身后传来一道平静的声音。 她回头,郭山撑着一把伞,一步一步踩着泥泞水坑走上来,停在她身后。 桑桑袖中攥紧了匕首,凤眸比秋雨还冷还刺骨,死死盯着他:“是你,故意引我来关南山,官粮根本就不在这里。” 郭山低头笑了:“官粮确实不在这里,但关南山,可是你自己要来得。” 他承认了,官粮是他盗的,他知道官粮在哪儿。 郭山提到关南山,桑桑忽地就想到那城防图上,被人刻意标红的痕迹。 “城防图是你做的手脚,还有城门守卫,也是你故意安排的人。” “现在才知道,是不是太晚了些?” 郭山一刻也不装了,将手里的伞随手扔掉。 油纸伞轻薄,在风雨之中踉跄挣扎几下,还是被捶打在地。 桑桑彻底醒悟,城防图是郭山刻意做的引子,为的就是让她注意到关南山。 而那晚报的城门守卫,也是他安排的人,就是故意让她觉得官粮就藏在深夜出城的车队里,为了拖延时间让车队出城,才晚报军情。 郭山一石二鸟,为的就是让她把这两件事串起来,自以为找到了官粮的行踪,下令前往关南山,实则已经掉进了他的圈套。 “沈院长呢。” 明白一切,桑桑有了不好的预感,郭山只身一人前来,却不见沈巍踪迹,恐怕出事了。 郭山啧啧嘴:“他个老不死的,故作清高,我把他丢下悬崖了。” 桑桑呼吸狠狠一窒:“你说什么?!” “不用担心,你马上也会下去陪他的。” “郭山!” 桑桑怒吼一声,震得的胸腔阵痛。 得知沈巍性命危险,她再也压不住仇恨和愤怒,攥紧了匕首,当即使出全力,势必要了郭山的命朝他杀去。 郭山深藏不漏,明面上是一介柔弱文官,可当她出手后,他竟会武功,轻松躲过。 “你不是京都府的人,你背后究竟是谁?!” “你没机会知道了。” 桑桑招招致命,与郭山在雨中狠命纠缠撕打起来。 郭山身手不凡,武功也不在桑桑之下,躲避攻击之中时,也游刃有余地对她狠出毒招。 雨下的出奇的大,两人在雨中林间各自出招狠厉,难舍难分。 但几个回合下来,郭山上了年纪,体力比不上桑桑。 最后想要避开桑桑致命一刀时,因体力消耗,没能及时躲开,腰间被桑桑刺中一刀。 郭山当即捂住流血的伤口,面忍疼痛,连连后退几步。 “你既杀了沈巍,你便同他陪葬。” 那双漆黑的凤眸里,冰冷无情的似不通人性的野兽,晃眼看去,竟有了几分萧亦年那嗜血的影子。 桑桑杀意已决,死死攥着匕首,对准他的心脏猛地刺去。 郭山瞳孔被银光反射,惊恐至极:“不要!” 命悬一线之时。 一把刀剑突然横刺过来,恰巧挡住桑桑的匕首,用力往上一挑,打掉了匕首。 桑桑收不住力,被那股力逼得往后仰了几步。 在抬眼时,横空出现的蒙面黑衣人挡在吓得瘫在地上的郭山面前,手中的刀直直的指着她。 “你们是一伙的,你是谁。” 黑衣人望着她,只说了一句:“你必须死。” 她打得过郭山,但对方是两人,她不一定有胜算。 桑桑暗自展开掌心,暗暗运起了体内内力。 可刚凝聚一团内力,身体却忽地如同绷紧的箭弦一般,猛地断裂。 一股热气从喉间不受控制的喷涌出来,她竟吐出一口鲜血来。 怎么可能?! 桑桑震惊了,她竟用不了那妖力,还遭到了反噬。 她忽地反应过来,是那日萧亦年一刀刺中她的心脉,伤了根本。 她的妖力根本还未恢复,强行运用,只会适得其反,恐会气乱断了经脉。 “快!她有内伤!快杀了她!” 黑衣人当即举刀朝她冲来。 桑桑忙侧身躲过,她连连退避,躲着黑衣人的刀,黑衣人不似郭山,他武功在郭山之上。 桑桑有内伤,拼武功她没有任何胜算,只能不断退避着利用轻功,在地势诡谲的山脉之中周旋躲藏。 黑云密布的天边响起一道惊雷。 转眼之间,桑桑已经被逼得追到了山顶悬崖边。 她回头望去,身后是万丈悬崖,天色昏暗的雨帘之中,更似黑暗深渊。 她没有退路了。 “桑桑!你跑不了了!” 郭山因她伤他一刀,怀恨在心,见她死到临头,更是得意的张狂大笑。 桑桑浑身冷汗层层,早已不知是雨水还是汗水,喘着极重的粗气,一双冷眸紧盯着对她举刀的黑衣人。 “你究竟是谁,为何要我的命!” 许是知道她死到临头无路可退,死也让她做个明白鬼,黑衣人竟主动摘下了黑色蒙面。 桑桑再次震惊,瞳孔紧缩。 这张脸,她在京都见到过。 竟是跟在二皇子萧承泽身边的连竹! 郭山明面上是京都府太子的人,暗地里竟然与二皇子勾结! “好了,你可以死了。” 连竹解了她的所有疑问,不在给她留生路,使出最后一招致命的刀法。 最后一抹阳光也被乌云吞噬,时间仿佛有了实体,除了眼睁睁看着它狡猾的逃走,却什么也做不了。 刀尖乘着雨,迎着风,雨滴在此刻都化为了把把利剑,全都万箭齐发。 在被刺死与悬崖两条死路之间,桑桑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也成了绝望,猛地转身,朝身后那万丈深渊跑去。 ------------ 第37章 第37章 叫师父 “蔓儿!” 所有万念俱灰之中,一粒阳光施舍下的尘土也掀起了一阵波涛海浪和死灰复燃。 一粒石子从密林间如箭刺来,精准无误的打中连竹的刀,刀尖措不及防的移了位,刺中一旁的树干。 紧接着,一股巨大的力猛地将欲要跳崖赴死的桑桑狠狠撞开。 死局在此刻被破解。 他的出现宛若仙人降临。 踏着乌云,乘着秋风,伴着雨点,混着关南山枯枝的松香味,最后将掉进万丈深渊的她,拦腰捞起,稳稳踩在渺无人烟的悬崖边。 同她一同观这被黑暗笼罩的世间,自渐远的天边,升起最后一抹晨曦。 “蔓……” 似是意识到说错了话,他伸手去扶她的手都僵了一瞬,随即改口:“桑桑,我来晚了。” 生死交替,桑桑这才从混乱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看清眼前的人,一身黑色夜行装,蒙着半边面,只露出那一双温润的桃花眼。 仅凭着双眼,她辨认出他是那夜给她送信,自称是她师父之人。 “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犹豫了一下。 他出现在这儿,自是因为他一直在暗中跟着她,护着她。 他知她有危险,原是想让她自己应付,可没想到郭山背后之人竟如此迫不及待,连竹会亲自前来追杀她。 生死之际,若是再不出手,桑桑今日怕是真要跳崖,他只能被迫现身,打破这一死局。 “先不说这些,眼下先解决麻烦。” 他转移了她的注意,站在她身前,替她挡着想要取她性命的郭山和连竹。 连竹拔出扎进树里的刀,对上他:“你是谁。”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给你两条路。” 他语气平静却又生死尽显。 “一,你让她走,我放你走。二,我放她走,你死。” 连竹不屑的讥笑一声:“好大的口气,那就看看,谁会死。” 话落,连竹当即举刀刺来,剑气凌人。 他一袭黑衣,站定不动,面上平静,桃花眼更是波澜不惊。 直到刀尖以极快的速度直逼他的眼,还差一尺距离,桑桑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快躲开!” 下一瞬,连竹和桑桑却是不可思议的双瞳睁大。 如此之快的速度,他竟稳如泰山,只略微抬手,两根手指便稳稳夹住刀尖,把所有杀意逼得凝固在半空。 “怎么可能?” 连竹不可置信的话刚说完,手中的刀尖,却忽地被那两根手指硬生生折断了。 那可是百年玄铁铸成的刀啊! 仅凭区区两根手指就折断了,他是人吗? “最后一遍,一,她走,你活。二,你死,她活。” 他的声音如催命符,绕是连竹此时也不敢在轻易动手。 只一招,连竹当即就认清了他与此人的实力相差悬殊,真打起来,他怕是连近身都做不到,就被一指断喉了。 秋风落雨刮着吹过,气息紧张凝固。 须臾之间,连竹透出的杀意散了,松了攥紧的手,毫不犹豫的丢了剑,转身就走。 郭山忙上去阻拦:“大人,不能留她的命!她若是活下来,被太子知道了,计划就败露了,我也会死!” 似是觉得他说得对,连竹真的停下来了,沉思了一下,转身又去把刀捡起来。 但这一次,他的刀却抵上了郭山的脖子。 郭山顿时举手作投降状,惊恐的往后退:“大人……你这是干什么……你想杀我灭口?!” 不行,郭山还不能死。 桑桑在他身后,忙身手拽了拽他的衣角,他回眸望向她一张焦急的脸,听她说。 “快拦住他,不能让他把郭山杀了灭口。” 她让他做什么他便做什么。 在连竹即将一刀抹了郭山的脖子时,他捡起地上一颗石子,及时出手,再一次打掉连竹的刀。 “你走,他不能走,也不能死。” 一把刀,两次要见血都被石子打断,刀尖还被人用手指折断。 连竹此时的脸色黑透到极致,憋屈到胸腔都痛,他好歹也是江湖有名的刀客,刀下要见血,从未落空。 如今被人三番两次的阻拦,他还打不过,气的他牙根都要咬碎了。 结果还是打碎了愤怒和憋屈往肚子里咽,略过郭山,果断钻进密林之中消失。 连竹走了。 桑桑立即撕碎身上衣裙,露出打湿的干净双腿,将衣裙撕成条状。 他低头便看见了那双白皙的双腿,顿时愣了,掩藏在黑纱之下的脸都红了。 “我,我有绳索。” 桑桑都用撕下来的衣裙将郭山的双手绑了起来,他才悻悻的从背后递上来一条麻绳。 她睨了一眼,将绑好的郭山从地上拽起来:“不用了,解决了。” 他又悻悻收回绳索,轻咳了两声,目光移向别处。 郭山没了反抗的余地,只能作阶下囚,狼狈的被桑桑压着下山。 他以防连竹会中途反悔,跟在桑桑身旁,护着她下山。 桑桑压着郭山,偏头打量了他几次,他蒙着面,身形高大,宽肩窄腰。 她抿着唇,多次想要开口询问他的身份,但由于郭山也在,她不太好开口。 他的余光注意着她的小动作,也知她想问什么。 前面山路拐弯下去,就到了刚才桑桑发现箱子的地方。 他忽地拉住桑桑的手停下,她顺势仰头望向他,凤眼里满是狐疑。 她的双腿裸露在外,他不敢将目光下移,只盯着她的眼,说:“以后,你便叫我师父吧。” 他不告诉她身份,只让她叫他师父。 今日他救她一命,桑桑深知他不是什么危险之人,对她也不曾有过敌意。 他既是教她武功之人,又知她的身世。 这声师父,该叫。 桑桑微微颔首,手中压着郭山,面对着他仰头,面色十分认真,红唇淡启,轻轻唤了一声。 “师父。” 几年未见,他听她叫过无数遍的师父。 可这一声,恍若时间倒流,将他瞬间拉回了三年前,他手把手教她舞剑之时。 她弯着一双明媚单纯的凤眼,调皮的拉着他的手,轻盈愉悦的叫他师父,让他带她去草场赛马。 原来,这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太久太久了,久到他在听她一声师父时,会心脏骤停一瞬,恍若时间都停滞了。 桑桑见他久久未动,歪了歪头,问:“怎么了?” 她没有记忆,并不知这一声师父,在他心底份量和含义。 他从回忆中抽出来,敛下眼里的恍惚和悔意,从腰间拿出一条玉佩递给她。 “这是你的东西,如今,便归还予你。” 桑桑认出了这条玉佩,与柳书成交给她的那条,说是捡到她时,身上就佩戴的玉佩一模一样。 看来,她的身世,离她不远了。 ------------ 第38章 第38章 好狠的心 大雨停了,乌云却不曾褪去,仍旧吞噬着天边的阳光。 他们一路在无言。 桑桑压着郭山拐了个弯,便见到了藏箱子的山洞。 此时,那里不止有箱子,还有一人身着玄色长袍,腰间佩刀,一手撑着油纸伞,一手提着纸糊灯笼,无声的立于山洞前。 天色暗淡,乌云吞日,只剩那手中一盏灯笼还亮着昏黄的光,让她得以看清此人的面庞。 竟是萧亦年来了。 桑桑下意识的往身后看,身旁只剩失血过多的郭山,而师父早在拐弯前,就已经悄无声息的从她身边离开了。 没有道别。 也罢,若是让萧亦年发现师父了,免不了会扯出些麻烦来。 萧亦年一双墨色双瞳就着昏黄的光,遥遥的望着她,墨色眼眸与这昏暗融合,看不清底色。 “萧亦年。” 他朝她走过去,桑桑唤了一声,也迎上去。 萧亦年动作不太温和,一把将她拉至身边,脱下身上外袍雪袄,将她从头到脚紧紧包裹。 雪袄的温暖拂过她湿透的红裙和裸露在外的肌肤上,驱散了几分她身上的寒气。 她刚想道谢,却见萧亦年突然拔刀,一刀抹了郭山的脖子。 鲜血溅上那雪白的袄子,郭山死在惊恐和不干之中。 桑桑惊了,不顾身上的雪袄滑落,忙蹲下去查探郭山的鼻息。 气息全无,死透了。 她一股怨气直冲脑门,起身怒瞪着他:“你做什么!我好不容易把他带回来的!” 她千方百计的追查官粮,抓到郭山盗窃官粮与二皇子勾结的证据,还差点跳崖死了,好不容易抓了个活的回来,还想着能做人证。 没想到萧亦年上来一句话不说就是一刀,了结了郭山的命。 他却冷冷说了一句:“我说过,在别的男人面前,不许露。” 借着最后一抹天色,桑桑才注意到他的视线。 她顺着他的视线往下。 她那双纤细的腿,没了红裙的遮掩,就这样露在外面,原本干净的肌肤,被泥水溅上,脏了几分。 不等她在说什么,萧亦年捡起滑落的雪袄,再次将她裹进里面。 这下,将她裹得严严实实,一丝不漏,他语气间的冷意才散去。 “行了,回去吧。” 桑桑刚才满腔的怨气,此时被他这莫名其妙杀人的理由弄得也无处发泄了。 她忽地想起来一件事,忙拉住他的手腕:“沈院长呢?” 萧亦年回握住她的小手,掌心温暖,安抚的传递过去。 “他没事,我的人把他带回去了。” 得知沈巍没事,桑桑堵在心口的那一股气,总算是顺了下去。 萧亦年斜睨着她:“你够聪明,带的是我的人,若带的是车队的兵,沈巍早被扔下悬崖,尸骨无存了。” 桑桑也庆幸。 幸好,他给了她一队隐兵,给了她一条后路,她才能放心把沈巍留下,一个人上关南山。 萧亦年给的人,实在是及时,及时的像是早有预料。 桑桑即便觉得过于巧合,也想不出其中缘由,静静裹在雪袄里,被他搂着肩头拥在怀里。 “你把郭山杀了,还怎么知道官粮真正的下落?” “不杀他,他也不会说的。” 桑桑狐疑:“为什么不会,用他性命威胁不行吗,谁人不怕死?” 萧亦年却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桑桑想不到的话。 “你也知道能用性命威胁,萧承泽自然也知道。” 他主动提了二皇子。 桑桑诧异几分,停下了脚步,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知道郭山背后的人是二皇子?” 他挑眉坦然,压根不瞒她:“知道,我还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萧承泽设的局,是他指使郭山盗官粮。” “你怎么会知道?” 这句话问出口,一根线此刻才从那团麻绪中被扯了出来。 桑桑总算听明白了。 萧亦年哪儿是莽撞杀人,他分明是精明了的,算计满满。 他怕是早就知道这一切是郭山和二皇子设的局,也早就知道郭山背叛了京都府,背叛了他。 他任由这一切发生,却不与她提前说清楚。 看守仓库,是他故意安排,为拉她入局。 担任赈灾,是他暗下棋子,知她惜命,捏住她的死穴,让她不得不去查。 后院提醒,也是他刻意引导,一步一步引着她去往前探。 给她隐兵,也是他设局,故意让她进入郭山的圈套,带兵上关南山。 这一切,都是他在步步推着她往前走。 他又在利用她的性命,去帮他办事,替他解决麻烦。 桑桑的心凉了半截,一股无形的压抑混着愤怒涌上来。 她挣开他的手,呼出一口气。 “萧亦年,我说过,若你在骗我,我杀了你。” “桑桑,我未曾骗你。” 萧亦年低声唤她,伸手试图去拉她。 “别碰我,恶心。” 桑桑咬着牙关,躲开他的触碰,身子不住发颤,将抵触写满了全身上下。 她次次用命去信任,换来的是他次次的欺骗。 萧亦年不动了,望着她那双红了的眼眶,沉声道:“我说过不会骗你。” 她觉得他话荒谬至极。 “没骗我?那你为何不告诉我你早就知道是郭山和二皇子?我差点死在他们手里。” “我不会让你死。” 萧亦年的语调拔高了一瞬,握紧的手背突起了青筋。 他在压抑情绪,语调又低了下来:“我会护着你,没人能伤你。” 桑桑讥讽的笑了:“当然,我的命在你手里,你随时能取。” 她忍下了满腹委屈和无奈,逼退了即将失控的眼泪。 “况且,你我本就是利益捆绑,我助你夺权,你助我藏身,你利用我,也没错。” 她似是自己在劝解自己,明知互相利用,谁也没错。 可这种话越说,她却愈加难受。 她干脆不在纠缠,转身要走,一只大掌却不顾她反抗的将她拽回来,紧紧的拥进怀里禁锢。 “我从未想过骗你。” 萧亦年一身玄色与乌云,与黑夜沆瀣一气,将那最后一抹天色生机也吞噬殆尽。 她试图挣扎,却被禁锢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挣脱不了。 四周都寂静下来,只听寒意萧瑟的秋风,伴着他低沉暗哑的声音,从她心底寸寸的刮过。 “我身处高位,随时都会死,我不告诉你,是因为站在我的身边,你必须学会独立,必须学会那肮脏的算计,必须心狠。如此,你才能在这一片沼泽地有一丝不会陷进去共沉沦的机会。” 他让她独自面对,自由肆意的生长。 哪怕前面是荆棘丛林,野兽坟场,他也不会伸出援手。 他要让她靠自己在这斗兽场闯出一条生路来,成为称霸荒野的兽王。 “萧亦年,你好狠的心。” 她控诉着他的罪行。 萧亦年却更加用力,将她更加抱紧了些,瘦小的她,如同要被他拆骨入腹一般。 他的声音同秋风般凄凉,每一个字都似要将她,从那不问世事的神坛上拉下来,与他共坠深渊。 “桑桑,无论我做什么,都绝不会伤害你,信我。” ------------ 第39章 第39章 教养 他说尽一切,让她相信。 桑桑却在信与不信之间反复纠结抉择。 她能选择,可偏偏在这上面,她竟做不出选择。 刺伤他那夜,她清楚他身在朝廷,身不由己对柳家出手,他也承诺会信她,绝不会伤她。 他一次次将她置于危险的境地,可又一次次的给她留有余地,伸手将她拉出死局。 正应了他的话,他信她,所以隐瞒所有,让她独自去查官银破他的死局,他承诺不伤她,又给她隐兵,让她退有余地。 若是想让她死,他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同在知县府一样,一刀刺向她便是。 可他没有,他应了刺他那夜的话,信她,只是在教着她,推着她探路往前走。 一番纠结下来,桑桑竟生出了几番信任的心。 她信他那番教她处心积虑,不择手段在这世间立足的话,以及承诺不会伤她杀她的心。 但是别的,她抉择不了信与不信。 这夜,萧亦年便将全部的事情都告知与她。 二皇子萧承泽与户部勾结,柳家和郭山为帮凶,私吞官银两百万两白银,暗养私兵。 此番下益州赈灾便是二皇子设的局,他们所遇的所有挫折坎坷,都是二皇子在背后指使。 目的就是为了以赈灾的名义调出户部两百万两白银,在派郭山一路跟随,找机会盗走官银,将被盗的官银暗自运会京都户部,填补那被贪污的窟蝼,而这用来赈灾的两百万两,自然就成了是萧亦年监管不力丢失。 但无论是丢失还是独吞,户部缺少两百万两的银子,这口锅是扣死在了萧亦年的头上。 一石二鸟。 桑桑只觉得胆战心惊。 原来不止萧亦年,整个皇家姓萧的人,个个都心怀鬼胎,心机深重,不动兵刃,就让人死的滴血不出。 萧亦年说,柳家本就是二皇子的门客,可郭山不同,郭山是京都府的人,是萧亦年的人。 郭山反叛,是因为萧承泽抓住了郭山妻儿老小,用他家人性命胁迫他倒戈。 所以萧亦年才会说,他们能用郭山的性命威胁他说出官粮在哪儿是行不通的。 因为比起自己的命,郭山更在乎妻儿老小的命。 桑桑听完萧亦年的话,心下却无比的沉重。 郭山同柳书成一样,身处杀机四起的棋局之中,他们都想护住自己的家人,到最后却都为此付出了性命,也没有护住一家老小。 她不禁悲哀,质问这世间,为何拼尽全力要护家人平安的人,却死无葬身之地,造成悲剧的人却稳坐高位,享受荣华富贵。 萧亦年说的那句,他们不做,都会死,原来是这番意味。 若是他们不争不斗,任人宰割,那他们就真的没有翻身活命的机会。 这一瞬,桑桑忽然就有了想要站上更高的位置,掌握更高权势的心。 好像只有把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便能多一份生机,多为这世间博一个公平,多争一个活命的净土。 郭山死后,官粮的线索彻底断了。 萧亦年留给桑桑一句,让她办事,让她学习,便将这个烂摊子丢给她。 要换从前,被他欺骗还要给他做事,她能气的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解气。 可如今她的心态变了。 权势滔天,高位者掌管秩序,哪怕杀了萧亦年,去给被逼而死的柳书成陪葬,也挽救不了这个强权滥杀的世间。 萧亦年说的对,她要学算计,要学心机,要学能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乱世里生存的法子。 然后爬上高位,颠覆这不公的秩序。 …… 桑桑着手与沈巍开始重新找线索追查官粮,她命人将那晚看守城门的守卫带上来。 从守卫口中得知,郭山给了守卫二十两银子买通他故意谎报。 昨夜确实有一辆车队出城,不过那辆车队是郭山用来掩耳盗铃的,故意将她引到关南山。 郭山的目的,应是将她调虎离山后,趁益州城内士兵不多时,再将官粮偷偷运出城,金蝉脱壳。 可至今没再有任何大型车队出城,估计郭山已死,手底下的人还没得到命令运送官粮出城。 官粮,一定还在益州城内。 “沈院长,再派些人,将益州城内所有仓库再搜查一遍。” 桑桑总觉得,她遗漏了什么,否则官粮这么大的目标,还能藏在哪里? 她忽然想到什么:“我再去郭山房里看看。” “等等。” 沈巍忽然拉住她的手腕,年近沧桑的掌心是粗糙厚实的,他面上犹豫,有什么话想说。 桑桑主动让他开口:“沈院长,想说就说吧。” 沈巍浊浊的叹了一口气,松了手,劝解的口吻道:“桑桑,你与太子的事我都知道,我见你是果敢正直之辈,想多与你说几句。” “你想说太子?” “正是。” 昨夜萧亦年的一番诉衷肠,话语回荡在耳边。 桑桑沉眸,轻声道:“说吧。” “太子殿下心机深重,有勇有谋,虽是性格古怪了些,但我作为旁观之人,瞧的比较透彻。” 沈巍说着,眼里的混浊之色,有了几分怜悯。 “太子身处东宫,他的身边如狼似虎,没有一席安全之地,他若想把你留在他身边,需得护你十足的周全,可事事哪儿能都如意?他也是人,会有出错的一天,他必须让你学会狠心,独立生存,去面对那些险恶诡计,若是你连辩人心的能力都没有,跟在太子身边,就是砧板上的一块肉。” 沈巍说的话与萧亦年一般无二,连他也是这么想的。 桑桑沉默了,不说话,是默认了沈巍的一番话。 一夜的辗转难眠,她已经想清楚了,她在意的不是让她查官粮,她在意的是他的欺骗。 她信他是为了让她学会生存的法子,可是她忍受不了欺骗。 “沈院长,你不必担心,我知是非。” 沈巍笑了:“你与太子殿下都是忠勇之人,为百姓着想,北国能有你们这样的小辈,是件幸事。” “沈院长,是太子让你来说这些的吧。” 桑桑不经意似的随口拆穿,沈巍也不隐瞒,笑呵呵的承认。 “确实如此,太子殿下对你,是用了十足的心。” 所有人都认为,萧亦年对她好。 桑桑说不过去的,因为她自己也知道。 那日萧亦年刺她一剑后,他给她匕首,给她随时能杀他一次的机会。 柳书成一事,萧亦年虽骗了她,可他也确实任由她刺了他一刀,他用命去告诉她,他绝无欺她伤她的心。 他确实如他所说,无条件的护着她,让她能做想做的事,为她铺上一条没有隐患的路。 思虑良久,桑桑竟发现连自己都在为萧亦年开脱。 她竟对他的欺骗,没了怪罪之心。 这究竟是为什么? 这种恻隐之心,究竟是好,还是坏。 ------------ 第40章 第40 逼供 官粮一事,闹得沸沸扬扬,城内百姓怨气升天,苦不堪言,临轩客栈门口如今被烂菜叶子,臭鸡蛋,砸的破烂不堪。 桑桑在郭山的房里什么也没找到。 她换了法子,从牢房里找来了当晚看守的士兵,聚在后院,准备从他们口中撬出些什么来。 去后院前,桑桑回屋换了那一身红裙,穿了一条贴身的玄色暗纹长袍,将萧亦年给的那条金凤玉佩佩戴在腰间。 铜镜中,她这番模样,瘦小明媚中倒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萧亦年叫人备了茶和一些吃食,摆在凉亭之中,他倒是做足了一番看戏凑热闹的模样。 “人都在这儿了。” 沈巍拿着册子,一一记录着这些士兵的底细。 桑桑回头望了眼。 萧亦年半躺在软榻上,外袍大开,嘴里喝着茶,撑着脑袋。 白鹤手中端着点心,规矩立于身旁。 他边吃边喝,好整以暇地瞧着她做事,实在惬意。 她咬了咬牙,既然他要让她学会心狠,学会算计,靠自己立于这乱世。 那便让他好好瞧瞧。 她是如何靠自己,在这世间稳稳立足的。 桑桑收回视线后,面上换上了一副肃冷的模样,眼里带刺,从这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说,官粮在哪儿。” 她开门见山,这些士兵做足了准备,毫不露怯。 “不知道。” 桑桑冷笑一声:“不知道?你们奉郭山的令,杀官兵取而代之,半夜运走官粮,你们会不知道?” 前排站的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脸上满是不屑,他吊儿郎当的讥讽。 “你也说了我们是听郭大人行事,他自己藏得官粮,我们怎么知道?” “就是,我们不过是干苦力的,官粮是郭大人一人所藏,你就是问破了天,我们也是不知道。” 男人与那些士兵不断讥讽着桑桑。 她冷着一张脸,却是半分怒意未露,反而极度平静的说。 “你们明面上是郭山的人,实则,都是二皇子的手下。” 男人很是嚣张:“哼,是又怎样,你别想从我们嘴里得到半点线索。” 他嚣张的态度,让桑桑不自觉地多看了他几眼。 这一看,她却是想起个人来,凤眸盯着他,眼色里涌动着狠意:“你是那日在门口滥杀百姓之人。” “是又怎样,不过一介碍事的蝼蚁,杀便杀了,难不成你还能杀了我?” 男人倒是毫不在意,反而将脖颈凑上前去,轻蔑地挑衅:“我赌你不敢杀我,你若是把我们都杀了,你就永远别想知道官粮的下落,你和太子都得死……” 手起刀落,一刀封喉,鲜血四溅。 男人甚至连最后一句说他们都得死的话都未曾说完,桑桑毫不犹豫地抽出匕首,隔断他的喉咙血脉。 男人震惊又恐惧的捂着喷血的脖颈,直直的栽倒在地,断了生息。 身旁的士兵个个被吓的纷纷避开,刚才的嚣张此刻荡然无存。 鲜红的血液溅上她的眼,凤眼猩红,冷绝的狠意,愤怒强压不住。 那日门前,无辜百姓只是为讨生路,却被这些滥杀无辜的恶魔残杀,当日的惨烈和恨意,桑桑犹记在心。 如今她亲手杀了这禽兽,也算是,替那些无辜枉死的百姓报了仇。 气压骤降,枪打出头鸟。 威信最高的人都被杀了,剩下一些小喽啰自是不敢再多说一句,大气也不敢出。 “好!” 身后那纨绔竟真当看了一出好戏,拿过白鹤端着的食盘,嘴里吃着点心,就开始鼓掌,掌声承在嗜血之上。 桑桑压下了愤怒,冷若冰霜的接过沈巍递上来的手帕,捏着匕首不紧不慢的擦拭。 “别妄想用官粮来威胁我,也别妄想凭官粮来赌我不敢杀你们。” 洁白的手帕被鲜血染红,匕首被擦得干干净净,恍若不曾见血。 桑桑随手便将手帕扔在空中,似一片血红的羽毛,缓缓飘落,却如同泰山压顶。 “我再问一次,官粮哪儿。” 她的刀再次缓缓抵上一个士兵的脖子。 那士兵冷汗直流,吓得浑身颤抖,却仍旧紧闭双唇,一个字不说。 “不说?” 话音落下,又是一刀割喉。 才干净的匕首再次染上鲜血。 这下,所有人彻底不敢在生威胁之意。 其中一人更是被吓得突然跪在地上,哭出了声:“别杀我!我说!我说!” “混账!不许说!你说了我们都得死!” 桑桑当即用匕首,极快的隔断阻拦之人的咽喉血脉,鲜血溅上跪着那人的左脸,那人恍若见了鬼神一般恐惧至极。 “别杀我我说!我真的说!” 桑桑收了刀蹲下来,刀尖放平,挑上那人的下颚:“说。” 那人满脸冷汗,眼眶被吓得通红,竟还在企图与她讲条件。 “你绕我一命……我就告诉你……” 有算计,但他算记错人了。 桑桑在他说完这句话后,毫不犹豫的隔断他的喉咙,任由鲜血再次溅上她的身子。 她垂眸看了一眼,萧亦年说的没错,玄色藏血,就是血溅再多,也轻易察觉不到。 “还有人想说吗。” 桑桑站起身来,那些士兵恍若看见什么恶鬼,踉跄的往后避让。 “我说!我真的说!” 又有一人怕死站了出来。 桑桑望去,那人早就几条人命吓得失禁,裤裆处湿透了。 他丝毫不敢隐瞒,直接说出了口:“官粮就在临轩客栈!” 桑桑眉目一蹙,临轩客栈,怎么可能? 她捏紧了手中的匕首,走上前去,在刀将要抵上他的脖颈时。 他忙惊恐的补充了一句:“就在后院后山!有一处地窖!官粮就藏在里面!不信你去看!” 沈巍走上前来,在她耳边低语:“我这就带人去查看。” 桑桑点了点头,沈巍当即带了人前往后院后山查看。 她犹豫了几分,最终缓缓收回了刀。 那人紧绷的生命线,此时宛若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回来,再也撑不住,后怕的跪在地上。 “桑桑。” 身后传来那道熟悉淡然的唤声。 桑桑回头望去,身子却不受控制的晃了一下,神情似乎有些恍惚。 萧亦年就在不远处静静的观着她。 她脸上的鲜血,在此刻似乎成了一朵妖艳红烈的花,凤眼眼尾的血痕延长,似是自然生长,在她脸上绽开。 偏偏她那一身的玄衣,血迹掩藏,倒成了最为干净的东西。 ------------ 第41章 第41章 刽子手 一场见血的闹剧散去,后院池塘的荷花,似是因见了血,开的格外的艳丽。 屠杀血迹被清洗干净,所有人都对这一场生死逼供闭口不谈。 只有公正道义的沈巍,在那册子上规矩的记了一笔。 北国十二年,太子一党为找官粮,动用私刑,严刑逼供致死三人。 册子翻了一页,笔尖墨水恰好滴在那宣纸上,似是觉得差点什么东西没写完,犹豫了一番,最终落笔于宣纸。 桑桑姑娘身为女子,为人英勇果敢,英姿飒爽,虽动用私刑,但也是形势所逼,功过相抵,情有可原。 这一段话,笔力比前一段更为有力,笔墨浓重,似是带了几分私心。 厢房内。 桑桑叫人打了一盆水来,便紧锁房门,不让任何人进来。 她抿着红唇,沉默无言,进屋便利落的脱了那身浸血的玄衣,剩一件贴身的里衣。 那玄衣,不知浸了多少的血,本就玄色,如今像是被浸泡染墨一般愈加的发暗。 脸上的血迹已经暗淡,她扔了衣服,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水盆里,凉水冰冷,在这寒冷的秋日里,更是刺骨。 好似这般凉意,将她刚才一番杀气都掩盖下去了,紧绷的神经在此刻才算松懈下来,双腿有些发软。 在水盆里憋着气,直到气口再也喘不上来,濒临窒息时,她才猛地抬起头来,冷水洗掉了脸上血迹,也浸湿了额前的发丝。 桑桑张着嘴,大口大口的呼吸着,胸脯起伏。 她将手伸进凉水里,不断擦拭清洗着手上的血迹,直到将白皙的手擦得泛红。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萧亦年长驱直入,扫了一眼地上的血衣,走到她身旁。 她仅穿着一件里衣,再垂眸看去,那盆里已是血水。 “长进了。” 桑桑低着头望着水盆,沉默无声的净手。 萧亦年握住她的手腕,强行将她的手拿出来,手上没了血迹,只有被蹉跎的泛红的肌肤。 他抚摸着她泛红的手背,说:“桑桑,你做得很好。” 她如梦初醒,潜移默化之中,她竟也从他那里学了几分心狠。 “萧亦年。” 桑桑忽然冷不丁出声。 “你杀过多少人。” 萧亦年捏着她的手指,轻声嘶了一声。 “不记得了,比你杀的多。” 他勾唇笑了笑,脱下身上的风衣,裹在她身上:“我身处东宫,想要我命的人那么多,我杀了多少人,自然是数不清的。” “你有杀过无辜之人吗?” 这话问出口,桑桑自己都觉得问错了。 他救她时,不就随手取了一位无辜侍女的命吗。 他睨着她的一双藏不住事的眼,似是看穿了她所有的小心思,不紧不慢道:“皇室,东宫,从来没有无辜之人,谁都想要别人的命,哪怕是在东宫,也有旁人的无数眼线。” 桑桑不傻,诧异了一下:“你是说,那个侍女是眼线?” “她是我那二弟安置的眼线,救你时,也顺势除了一个隐患。” 桑桑恍然大悟,原来萧亦年并不是随手取人性命,他早就知道了二皇子在东宫安置了棋子,那日杀侍女顶替,也不过是顺势拔掉一枚棋子而已。 萧亦年抬手扶上她的脸庞,细细触碰:“桑桑,你要知道,乱世就是斗兽场,你若不杀他们,他们便会吃了你。” 弱肉强食,桑桑自然清楚这个道理。 只是方才在杀人时,她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柳书成,还有那日枉死的百姓,他们惨死的模样,记忆太深刻。 他们惧死的脸庞像烙铁一样烙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乱世之中,人人皆如蝼蚁浮萍,凭着求生本能,不择手段是非不分,也要争的一个活命的机会。 可他们的命是被那些自诩高位的人轻而易举的捏在手里,随时都能被碾死。 人命更是薄如蝉翼,轻轻一碰,玉碎瓦全。 她从心底里不希望这样的惨烈之事再次发生,不希望萧亦年也做那个残忍嗜血的野兽。 “萧亦年。” 桑桑募的抬手。 小手反握住那只粗粝的大手,冰凉与温热交替,两不相容,竟生出一股奇异的触感。 萧亦年怔了一瞬,迎上她那双望向他的凤眼,那眼里似是祈盼,是哀求。 “别做那让人害怕唾弃的刽子手。” 人一旦出现了祈盼和希望,信任便如高山般矗立,而害怕失望也随之成了惊雷,随时便能地动山摇。 她在寻求一个他的承诺,可更像是在给自己一个想要依托相信他的理由和支撑。 他回神后,于是紧握住那只充满能量的小手,低低道了一个字。 “好。” …… 沈巍果真在临轩客栈后山处发现了一处地窖,地窖巨大,可询问客栈掌柜后,掌柜却惊了。 临轩客栈自开店以来,从未有过什么地窖,他们也很少去后山。 因此并不知道在后山那儿,还有人偷偷修了一处地窖。 很显然,这处地窖,是从萧亦年在下益州时,二皇子便差人修建,为的就是用来藏匿官粮。 如此大的一盘棋,错了一处,便是万劫不复。 如今,官粮找到,二皇子的棋盘彻底崩盘,他想要萧亦年背这一口锅,却不曾想这口锅,萧亦年早就斗转星移还给了他。 桑桑偏偏成了这盘棋局之中,翻天覆地的一枚黑棋,这枚黑棋,便是萧亦年所执之棋。 事情告一段落,萧亦年与桑桑一同,在知县府衙设立善堂赈灾,将官粮大摇大摆的放置于善堂门前。 路过的贩夫走卒都能清楚的看见里面的粮草和白花花的银子。 这番大张旗鼓的招摇,不用多言,那些称太子奸臣当道,贪污腐败,祸乱朝纲的谣言,转瞬之间,都成了心系百姓,牵挂天下民生疾苦的明君。 善堂门前,门庭若市,皆是粗布麻衣,贫苦百姓。 沈巍忙碌着记账清点。 东方天边,那抹晨曦终究是缓缓越过重重山头,将关南山踩在脚下,一步步爬上那触碰不到的天际。 但山高路远,即便一抹不起眼的晨曦,也是竭尽所能,攀上高峰,站上顶端,挥洒金光,散尽炽热,将人间疾苦和黑暗驱散。 沈巍手中的笔墨浓重,粗糙发颤的手,握不稳毛笔,却是强劲有力的在那上面一笔一划的写着。 一番热闹之中,他不经意的抬头,随眼望去,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欢快的笑容,手中如获珍宝的紧抱着粮食。 生命的意义,在此刻好似有了实体,熠熠生辉。 “拿好,小心点。” “谢谢姑娘,谢谢太子殿下!” 沈巍闻声望去。 那抹晨曦照耀之下,眼前的女子身着红裙,身姿摇曳,一头不被世俗束缚的青丝,随风飘扬,如她一般,自由随性。 桑桑的身边,始终安静的立着一人。 一身玄色,腰间佩戴金龙玉佩,冷峻的脸庞,眉眼弯着,微微侧着头,那双黑瞳鹰眼,不曾从她身上移开过。 眼前民官同乐的景象,如画一般,沈巍一生都未曾见过几次。 不过,此时他的心里却愈发觉得,这番美景,在余生晚年之中,他应能再见一次。 晨风略过秋风,悄然之间,似有一只无形的手,翻开那浓墨重彩的册子。 一行字渡着金光,流光溢彩。 【北国十二年冬至,太子萧亦年查贪有功,赈灾救民,随行侍女桑桑心胸大义,心怀百姓,千古佳话,不过于此。 ------------ 第42章 第42章 风浪 京都,二皇子府。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连竹快马加鞭,连夜赶路,今日一早抵达京都,将在益州所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如实禀报给了萧承泽。 周家灭门,账本被查,郭山暴露,官粮也被找到,如今太子已然奉命按时完成赈灾,正在收拾行李,随时准备启程返都。 ...... “老大,你把我们集合在练武场,是不是准备训练了?要教我们阵法吗?”林崇赶紧转移问题,问道。 这些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增加更多人手四处寻找自己,他也知道藏宝图下面的秘密,很多人想要的不是下面的宝藏,而是八仙传说,留下来的八颗灵果。 听到李天丽叫自己留下,黑狼王最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他的手悄悄伸金口袋内,握紧手枪。 等他赶到了医院后,随后市委、市政府赶来的同志们也不少,他们都主动上前和这位李市长一一的握手问好。 这也就意味着,我会很久很久的被毒龙娘娘折磨下去,没有时间的尽头,就连想要死掉解脱都做不到。 “喏,锋哥,今晚我们住这间。”蓝齐儿指着旁边一只碧色的巨型贝壳说着。 陆子默嘴边挂着血,眼神不似工作时的严厉,微微闭眼,竟然显得更加邪魅,他抬起头看着一脸木讷,脸色苍白,一直瑟瑟发抖的林婉白。 董煜坚定的开口,显然,过会离开李荣华的粥棚,他必定会回府将处理病人的办法告诉自己的祖父,再由祖父上呈。 这些武警战士的心头不禁是猛烈的敲起了巨大的“心鼓”,震憾着他们的心灵,久久不能平静。 卡拉斯声嘶力竭的大吼着,可到了现在,谁还会管他呀。这种时刻本能已经超过了理智,人心完全被恐惧占领,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 达瑞脸色难看,一幅怒火中烧的样子,真像被冤枉的无辜者一样,挺像那么回事的。 李洪武回到戒指空间当即盘膝开始修炼,阿鲁巴分析的不错,连灵儿都没有安慰他他都能够自己恢复过来。不过李洪武的心里对康氓昂也越来越不爽,暗叫着等他醒来一定要先揍他一顿再说。 董齐志缓缓抬头,看着迎面而来的长棍神色狰狞,身周火焰咆哮,携焚炼万物之威席卷而去。 “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什么主意,想要和我再玩下去我依旧奉陪!”李洪武心里当然知道宙斯和孙泽没有打什么好主意,当着他们的面直接拆穿道。 冥想术是每个精神力达到四级后,必学的本领。它的原理是,在脑海中形成一个自己的精神领域,使其可以充分运转起来,从而增强精神力的强度。 吴峰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还想说什么狠话的,想了想,还是不说为妥,没准郑雪云真的借机来讹诈自己,想到这里,吴峰愤愤的看了一眼郑雪云,扭头带着手下的人就走。 婉妺转头看他,那人却是看向远方。无奈的叹气。这性子像极了自己。他刚刚那句话,是在意自己的吧。 水流平静无波的向前流淌着,两岸的树林也静谧无声,突然一道浅蓝色的人影像是一把利箭,从墨绿色的树林里射出,一头扎进了洛水中。 龙骨山迎来了新的清晨,这里鸟语花香,除了没有山神,一切都很正常。而那间山神庙依旧立在那里,干净整洁,一尘不染。 ------------ 第43章 第43章 杀了他 益州。 今日便是启程回京都的日子,桑桑随着沈巍忙前忙后,一同将行李细软在临轩客栈门前装车,中途有不少百姓送来些蔬菜干粮。 如今太子已然在百姓心中深受爱戴,奉为高位,桑桑等随行之人,在百姓眼里同是忠良之人。 接过百姓送来的干粮,听着百姓嘴里的夸赞和敬仰,桑桑对...... 不多时,徐赫带着‘药’箱走了进来,幸好因为研究瘟疫‘药’方的事情,他就呆在宫中的太医院,不然恐怕要从家中赶来还不知道要等多久。 喉咙里发出惊天大喝,林笑面带阴寒,目光冷冽,左手掌猛地探出,好不犹豫的拍向红色漩涡。 沐清雅心中冷笑,这是想要将事情推到醉酒上,不过,好不容易引得他说出这番话,她怎么能够给他机会推脱。脸上的表情一阵冷凝,冷冷的甩了一下衣袖,满是怒气的冷哼一声,抬脚便向‘门’口走去。 “来人,去宣徐赫。”牵扯到自己的‘性’命,莫敖怎么会不重视,直接将医术最为高明的徐赫给宣了过来。 倭兵按下接听键,看到了张统领那略显悲痛的脸,他的心咯噔了一下。 “王主那儿可有什么动静、自从昨日宣我入宫后?”朱雀又问道。 韩铃若猛地顿时,一张脸色顿时青白一片,沐清雅这是拿自己的话堵自己的嘴,这个可恶的贱人。 地上那些杀马特见鬼了一样,凡昌礼走过来,他们纷纷让开脚步,正在开启装死模式的傻逼也纷纷跳转逃命模式。 还没等开口,隔壁桌上便传来了几个醉酒之人的大声说话。这些人最喜欢到这样的酒楼来喝酒谈天,直到喝醉了为止,也算是这样的酒楼的一种特色罢。 两人默默对望一眼,似乎明白了对方的意思,没再说话,携手而去。 兄妹二人东奔西跑了一上午,几乎跑遍了半个天罗城的药铺,终于买齐了药材,顺便用剩下的钱买了十个包子带了回来。 苏晴蓉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这样的法力,这是一种温和但却极具威势的光耀,让人一看之下便有一种臣服的冲动。 “没有?算了先不管了,我们走吧!”赵倾城说着紧紧的拉住了赵无双的手仿佛是害怕一转身赵无双便会消失了一样。 其实这超必杀是一连套的,只不过因为能量不足的缘故,这才直接进入到了最后的一式。 好在他运气一直不错,没有遇到太过强劲的敌人,凭借第二阶段的灵力掌控,遇到一般的敌人都能应付。 就算对她,法器也是相当重要的,有这宝贝,当年李家那位,为何不直接带走? 熊铁大惊失色,他从来都觉得自己很不讲理,没想到现在遇到的这帮家伙更不讲理,而且还十分不要脸。 “没办法,只能靠他们自己,只能等了!”杨愣子看了眼秦峰无奈到。 一夜无话,张肖威一直躺在床上,身体时不时的抽搐一二,眉头紧皱,额头冷汗滚滚,像是在经历什么痛苦的煎熬。 “我猜测他是使用某些能力对船长制造出了幻象,导致操作失误。然后把大船弄出了故障。毕竟兰亚人有在水中生存的能力,他提前离开就行。这件事足以让他被判处死刑。”九天解释道。 低头沉思,回顾炼制过程分析失败原因,足一个时辰后才理清楚门路。 ------------ 第44章 第44章 钓鱼 可这三个字说出口,竟是没那么决然和无情,带了几分犹豫和后悔。 意识到连自己都不能将杀了他这个念头当真,桑桑像是心里某根弦崩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无意识的对萧亦年不在能下得去手,哪怕她知道萧亦年狠谲乖戾,那十恶不赦之事他是能做的出来的。 可这番纠结两难,好似...... 简直是意外之喜,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喜从天降,就这里就用能够治疗黄忠的儿子病的草药,真是天助我也。 此时的广场上随着这个声音一出,顿时骚动讨论起来,就连台上的皮主任,也是眉头微皱。 “阿弥陀佛,姜大哥你的手没事了?!”行传见紫雾已破,姜譲又连出两记惊鸿重拳,之前的担忧消失无踪,高兴道。 总之向日龙头上肿了一个包,非常严肃地和李梦瑶禀告刚才眉千笑的考核情况。 固然完全挡住紫翼黑暗蝙蝠王的“修罗炼狱爪”,可还是有一道爪印深深印在童长老机械完全体的身躯上,真是好可怕的“修罗炼狱爪”,即便将其的威力尽数阻挡住,可它的余力仍然可以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爪印。 林焕只觉脑内一阵天旋地转,而出现这样的情况他却一点也不惊慌,毕竟这已经是出现了第三次了。 接着,明皇尊老双手掐住林少更和阎森的脖子,把他们高高的举起来,被掐住脖子的两人脸色通红完全喘不过气来,接下来,林少更跟阎森拼命的挣扎试图摆脱明皇尊老,可惜他们的力量在对方面前完全微不足道。 他给了金刚宗喘息的机会和资源,谁想缓过气来便以为自己强盛无敌,在中原四处挑战建立威信。当然,金刚宗的实力是很强,否则皇上也不会让敖元嘉当驸马。可是叫嚣整个中原武林,那确实有些眼高于顶。 寒谷风有些起疑。第一,本来他就在国内树敌众多;第二,友军应该是知道他的准确位置才对;第三,防疫部队不该跨越国境行动,那并不是他们的职责。 “煮好了,过来吃吧。”十多分钟后,路明雪的声音便从厨房传来,林焕旋即过去先洗了手;他看到路明雪做的午餐了;是煮饺子。 夜幕降临,街边的路灯尽皆亮起,东阙广场内更是灯火通明,不少舍得花销的大铺面更是亮起了霓虹灯,五颜六色的光芒映照在道路旁的积雪上,隐隐绚出彩虹般的光晕。 “听说你连贾茹雪和贾充询都掰倒了?”苏明远又幽幽的这么说。 只有他自己存在的那一个空间,没有被爆炸波及,哪怕是地下三层,也在这爆炸中沦为了废墟。 无心轻轻的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我累了,想找一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何况你们父子刚刚和好,我不该再叨扰,他未必会愿意整天看到我。”说着嘴角露出了一丝苦笑,缓和着心中的那丝依依不舍。 谓侨民区,其实就是被军官划分出来的一片残桓断壁的废墟,看上去跟难民区没什么区别,房屋因为战乱千疮百孔,也没有修缮,而各处还有生火做饭的,显得乌烟瘴气。 既然大家都能商量,王胜也从来没有堵上过商量的窗口,那玩这些手段就的确是让人不齿。这事肯定要给王胜一个交代,至少那些这次没用过这手段的诸侯国是肯定支持的。 ------------ 第45章 第45章 豆蔻 翌日。 昨夜萧亦年下令过于急促,旁人看来定是觉得他未经考虑,行事刁钻诡诈,这般不计后果,倒也符合他那般深入人心的猖獗。 不过,黑河城他自己走,旁人倒是暗自松了松气,毕竟明知是虎,偏向虎山行的人拦不住,不让旁人也随着送死就是仁慈了。 沈巍拦不住太子,任由白鹤分...... 凤珏这才发现,原来那个声音像男生一样的人,竟然是穿着校裙的。 杨均焰的担心,并非没有道理,而他说的话,就是在提醒杨超,他作为职业选手,现在确实是非常风光,可将来呢,等你风光不在的时候,她们会这么样? 陆成欢声音带着哭腔,可高厉却是脸色阴沉的步步紧逼,说出来的话冷漠让人发寒。 可以说,在秦夕颜醒着的时候,她看到的人都是叶云乐,郁翎菲只是在旁边看热闹的人。 因为凤珏身上散发出一种无形的疏离气质,使得傅霜叶几次三番想要开口却全都吞了回去。 事后每每提及这支队伍,参谋部众人都会产生敬畏之感,曾多次研究对手的战法,总结经验给战士们训练。 对于陆成婉的哭声,陆成音厌恶的蹙眉,只觉得头疼不已,那啜泣的声音不但没能惹了陆成音的半分怜惜,反而让陆成音越发的烦躁。 “是矣,是矣……”蔡邕叹息不已,若非自已心怀家国天下,又怎会得罪了十常侍,因之遭至流放到朔方,又流浪到岭南及吴地,一连十二年都不得安生之日。 十月初,青瓷两支行星舰队挟着大胜之姿,大举进兵第五星区,在谢尔曼星球附近修建起一段长长的屏蔽阵线。而原本仍巡游在谢尔盖战区的二盟联军,见此情形预感不妙,纷纷掉头返回了第二星区。 “送衣服?”苏琉璃微微一愣,扭过头来看着陆琳琅一本正经的模样,又回过头看了看龙非池,皇上去她那儿做衣服? “有什么不放心的呢?左右你不过是在宫里,去吧。”苏琉璃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带着的白玉镯子,一旁的丁香没在说什么,陆琳琅应了声是,随后退了出去。 两周过去,当裴玥又开始哭喊,林晚婧听见了刘瑾不耐烦的叹气声。 他崩溃得差点昏倒在地,脸色苍白得像死人,整个身体不停颤抖,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如果不是活人的话,唐红的话现在就可以确信了,这个张健确实有问题也为什么会出现在那坟墓的原因? 顾青初深深地看了一眼元锦沛,可能是和他在一起,让她掉以轻心了,队友太可靠她的脑子都偷懒了。 夜慢慢静了下来,顾奕霖似乎已经睡着了,均匀的呼吸撒在她的耳畔,累了一天了,程洛萱的困意也慢慢袭来,就这么躺在他怀里,闻着他身上刚沐浴完的清香,进入了睡梦。 有些人会把这个进行一系列的赌博,反正打赢了你压住的人就能够赢到钱,反之你压的人打输了,你自然就亏钱。 “多谢大哥,等到那时,我非得让他把拿走我的东西全都吐出来!”菲普伦握着拳头说。 妖族众强者觉得大鹏说得有道理,目光之中,都多了几分期待,希望中世界万兽王朝,会派出掌握了混沌之力的半圣强者,前来相助。 没等到剧组放饭,龚清晨给导演发了条消息,和季云扬一道,从片场溜走了。 ------------ 第46章 第46章 他不是大恶之人 西方日落进山脚时,天际昏黄,似火烧过天边,橘红晕染半边天。 萧亦年骑马带着桑桑,不紧不慢,一路未停,才赶在日落黄昏时到达望云山。 绕过望云山便是黑河城,只一个时辰的路程了,天边也还有一抹日头,偏偏萧亦年在望云山半山腰下了马。 桑桑坐在马背上,瞧着他牵走疆绳,...... 在打出这一招爆裂球后,橘吉平的双腿一软直接是跪在了地面上。 本想道破真相的李辰和祖蓝听见吴利这么讲,全部露出了会心的微笑,就连知道真相的朝哥也改了主意,几个蔫坏蔫坏的男人纷纷改口,称赞起指压板的好处。 这倒是让王乐水吓出一身冷汗,还好,自己之前没有贸然对天岸萌动手。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对了等东方馆长苏醒后就转达我的歉意。”叶晨在临走前和郑容和说到。 “不!我不要死!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做!不能死,我不能死!”朱宏在心中怒吼,奈何两尊佛的力量太强大了,朱宏和他们比起来如同蚍蜉撼树一般,没有丝毫反抗的机会! 真的,半山腰的这个广场和侧殿,都比她那个稻荷神社要大得多得多。 两人在这地埋深处修炼起来,完全淡忘了时间的流速,洪荒当然不会因为他们的修炼而停下来。 发懵的王祖篮目瞪口呆的回过头,王宝墙背着唐艺析风一样的跑了过去,紧接着,吴利也背着baby完成了超越,没等他回神,背着马酥的郑垲又跑了过来。 服部半藏放肆,高傲,目空一切,但是和克罗克达尔比起来,他却好像弱了一分,克罗克达尔比他更加的嚣张,更加的不可一世。 一字排开的队伍,吴利和baby在左面,邓朝郑垲在中间,钟汗良和巩汗林在右面。 就在秦俊熙他在欣赏这交易空间里面的样子的时候,胡八一来到了秦俊熙的身边抱着他的大腿喊了一声。 “我本来只是去散散心的,后来遇到一位老大爷,见猎心起,就帮着他干了一天的农活了。”梁华说道。 而从这个地方出去,就需要去往,这个山谷的一个特殊的地方,火窟,待阴噬之日一到,就可以出去。 王忠说的的确也是实话,他们晚上动手是因为有黑夜的掩蔽,摄像什么的都是基本发挥不料什么作用的,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要是白天他们还敢出来的话,那就是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意味了。 安云樱子怎么可能同意让自己的弟弟留在这么危险的地方,她当然是想让安云一郎跟着齐瑜,这可是多少想要的机缘,这样放弃了,你说安云樱子现在的该是什么样的心情。 “由玄天雷体衍生的这道雷霆怕是足以媲美那些由天地历经无尽岁月所孕育神圣之物了。”雷羽略略思索了片刻,说道。 这并不是一株普通的树,在这里,它是宝贵的,它的材质,堪比顶圣玄境妖兽的骨。 几个年轻人低着头讨论着前天发生的大事,不过他们这些人距离救世军所在的区域有些远,只听说了零星一点消息,各执一言,谁也说服不了谁,一旁的年纪稍长的一人,看上他们这样争执不休,开口道。 它见许久没有这片林子中的虎王的气息,料想是否虎王发生意外身亡了,如果身亡它就可以占领这片林子,以后就有更多的狩猎地。 ------------ 第47章 第47章 被逼的 漫漫黑夜下,四周皆是地狱场,草丛里万箭齐发的阵仗突然射出数只利剑,带了致死的狠绝朝他们射来。 “小心!” 危机之下,萧亦年一把扯下桑桑身上的外袍。 她受惊不稳,在原地转了一圈,急忙站稳脚跟后,却看见他仅凭着外袍立于箭林中,将外袍稀疏铺...... 这下就轮着那两个娱乐圈的大腕瞪大了眼睛,这才彻底明白宝通寺与王家的关系非同一般,连自己的宝贝儿子都可以送到这里出家,其中的深度难以想象。 “他是什么时候……走的?”这位星君的背上,莫名渗出了一丝冷汗。 一起跳起来,的很疯狂,要就到天亮,要就大合唱!嘿嘿你又在听歌吗? 狈妖反握短刀,在孙凡身前缓缓渡步。它似也认为,能够重创巨狼的孙凡十分危险。 吉时又打量了一旁静静发呆如机器人的王翠艳,如果说这家有个精神有问题的病人,不提前说是谁,那么吉时一定以为是暴躁的苑通达。 而当她在一剑击伤了寇仲后,立即回身又是一剑,将还在负隅顽抗的徐子陵给挑飞了出去。待徐子陵落在地上时,嘴角却已经流出了丝丝血迹。 首长的这段话的潜台词很多,王家兄弟都是明白人,自然个个都点头称是。 在床上的叶凯成看着徐佐言穿着他的内\裤跳着脚急匆匆的样子,很无良的笑了笑。一早上睡眠不足被吵醒的不悦,都被打破了。 来时若不是有苍龙谷筑基期修士坐镇,而且还乘有飞龙舟,以秦冲的实力根本到不了这里。 “克劳恩皮丝,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外界看看。”这次地狱的黑暗消失了太多,赫卡提亚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爱德华很满意的测试了一遍系统,紧接着便带上耳机,通过一个跳板,登上了自己的主页。 “你现在的情况,不易相见,见了只能让她徒增伤悲。”奇点说道。 这处洞府内,不管是石桌还是石椅都处处透着新气,显然这处洞府刚开凿不久,不过殷枫会选择这处洞府,显然不是因为这个,而是因为这个洞府最为偏僻,人迹罕至,离峰顶的那些宫阙够远。 “我乃天堑山白家沟人氏,名叫白金乌,进京赶考暂居于此,不知先生怎么称呼?”奇点问道。 这里毕竟不是青州繁华地带,就算日常有些营收,也抵不过那日雷火的摧残,几乎将正堂的一切都毁了。 “不会这么夸张吧,我们觉得无论再好的防守,都不能防住优秀的大盗!”盘宇鸿笑嘻嘻的看着空姬。 殷枫回应道,从葬老先前的话语中,可以看出,如今支撑他苟活下去的动力,便是一个不灭的希望,显而易见,他殷枫就是那个希望,否则葬老也不会跟着他。 众人看着远处驾着骏马,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着寒星,两弯剑眉浑如刷漆,语气轩昂,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的男子,心中介是一颤。 说完,阳秋目光灼灼的盯着鹊,他发现了这个少年才是这三人中的主事人。 “顶天教主?只听这名字就能知道你这位师傅不简单,不知他师拜何处?出自何门?”白金乌问道。 想要进伐虎皮山,必须要穿过老虎山一段才行,而这一带都是魔兽横行的地带,再加上那些横匪熟悉山势,暗途上设出成千上百道机关陷阱。讨伐军还没有看到虎皮山,就已经损失过重,再去攻打的话,纯粹是自找死路。 ------------ 第48章 第48章 望她乖顺 僵持良久,他终究是放弃了寻找那一点谎言的诡计,因为在她的脸上,实在过于赤诚和干净。 “行了,走吧。” 萧亦年松了手。 她的手腕上都被圈出了一圈红痕,她低头望着那发麻的手腕,他似乎真的很在意那个问题的答案。 所以如今,他是信...... 叶易突然感觉眼前的托尼让人很陌生,但是对于托尼的请求,叶易点点头还是答应了。 “该死的丫头,这里是哪里?”那道白色的人影抬头打量了一遍四周后,不由得低声暗骂一句,赫然便是脸色有些难看的楚飞。 收复银水峰矿场无疑是给将来南怀的势力提供一个长期稳定的保证,而且江湖谍者无孔不入,有时候你根本就难以识别,因为他们是收集情报,传递情报,并没有其他的实质行动,但这确实掌控大局人最想要的。 一个披着黑袍的老人跪在众多神位前,在她面前漂浮着一块水晶石,黄色的光芒从水晶石上散发出来。 有人说是不祥之子,灾难之子,但二老都明白此娃娃得来不易,乃是心头肉,不顾众人的风言风语,坚持抚养。 秦海山望着秦岚,口中不断叮嘱道。旋即,在秦海山满是伤痕的身体上,爆发出一道耀眼的光芒,瞬间便将整个归元洞照的宛若白昼。 等着一中的校长出了警局之后,就给凌家打了电话,没提顾南昱的名字,只说了这里的情况,以及凌修齐非要留下的决心。 顾恒熙进来之后,到了约定的地点,等了好一会,楚浪才姗姗来迟。 楚乔闻声看向他,发现他冷着脸,连说话的语气也变的如寒风飘过。 不但解决了西京基地军方的旧有领导团队,为自己的统治腾出了空间,还收获了一批合格的道兵材料。 就在刁曼蓉急火攻心的时候,她的两条腿猛然绞在一起,像是没有了骨头似的。 回到家,向田田把这个喜讯告诉给了向爸爸和向妈妈,欧阳逸正在拨欧阳家的电话。 芊芊看着他离开的背景,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失落,从刚才那么危险的情形看来,她知道他是紧张她的,不是那种普通的紧张,那种紧张在她几次生病,几次遇险时都会表露出来的,难道他真的对她有着情意,只是不明说而已? “你们是想让本公主亲自动手。”冷纤凝慢慢悠悠的说道,离开了丽妃的视线,坐在主位上,笑着看着丽妃气的发青的脸。 比起之前在朝堂上扔出的那句话来说,秦越现在,是真真切切地想要苏夏永远陪在自己身边,穿着沧澜皇后的凤冠霞披,和自己并肩走到生命的尽头。即使死亡,也要同穴而葬,相依相伴永生永世。 以前觉得情侣之间这么互相喂东西很无聊,现在发现,这种事情,真到了自己做,才会觉得甜蜜。 少爷抱着芊芊回来的那一天,少爷就叫她回来照顾芊芊,并喊了家庭医生给她看病,只是医生却说她潜意识里不想面对任何人,所以宁愿逃避也不愿醒来,并沉睡在自己的梦里,而今天已是芊芊晕迷的第三天了。 “没有了!”宁远澜点点头,腰上的上只是划破一点皮,并不严重,现在她全身上下,伤得最深的,就是两边脸颊了。 再说,这是魔后饲养的狗,没有魔后的命令,她怎么敢出手得罪。 ------------ 第49章 第49章 谢玉 “两间上房。” “好嘞,客官这边请!” 小二收了银子,便躬身引萧亦年和桑桑上楼寻厢房。 楼梯拐角之时,桑桑不经意朝楼下望了一眼,就这随意的一眼,她的目光锁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白衣长袍,头戴垂纱斗...... 东海灵火岛中,火榕望着天庭方向自言自语道:“昊天转世,人劫即将开启,于天地众生来言,又是一场浩劫!”说完,化为一道灵光朝着三十三天外而去。 尚秀芳重新矮身坐好。伸出双臂,神色肃穆的用玉指轻轻拨动了下琴弦。 紧接着,乔伟业疯狂的又在王宝玉的身上一顿猛踹,直踢得王宝玉几乎五脏俱碎,差点背过气去。 只是胸口憋得这口气很难受,明知道是被人套路了,还是得接受。 心中一边思考着这一个个的问题,天玄子一边向村里走去,每一个角落,每一寸地方,他都仔细地寻找,仔细地观察,以求能看出什么端倪来。 这也可以理解,在古代,县城并没有多大的经济上的价值,也就是国家统治地方的基层结构,没多大油水。在德安府被贼军占领之后,所有城市的财物早已经被他收刮一空。 萧云龙开口着,可到最后,他的语气变得无比微弱,随后他顿感眼前一黑,整个身体突然栽倒而下。 。。。。。查维三人听得却是心里好笑,怎么这些山贼也不衡量衡量自己的实力就敢打劫我们。 “土遁之术!莫不是惧留孙门下弟子!”孔宣望着土行孙微笑问道。 这种比赛的规格比较低,不过韩歌还是会让姚鑫报名,先让他们几个试一下和别人比赛的氛围也好。 6、主动式法宝每次使用消耗5点灵气,被动式法宝启动后每次使用消耗1点灵气。 “好了好了,木莲初经人事,你们就不要笑话她了。”王昊笑道。 那弯诡异的钩月早已不知不觉的把自己藏进云层里,仿佛在恐惧着什么。惨白的光立即变成了无底的暗。天愈黑了,翻滚着的阴云带着梦魇遮住仅有的一点点光。万物都在随风发抖。今晚,注定有些不大寻常。 坂东龙男的心沉了下去,张一鸣竟然连他们怎么出手都看不到,只能说至少在速度上是碾压的节奏,这样打下去,张一鸣败北是迟早的事情。 这个时候,侯雨,朱大强,陈泰迪和凤凰也已经集合完毕,他们都穿着制式独特的丛林作战迷彩,看上去更像是一支精锐的军队,而不是之前的散兵游勇。 只不过她说的话让封林差点笑喷,她说的确实在理,论年纪的话,要比东门博弈柳广博大得多。 各宗集结的强者虽然并没有第一时间和大隋的军伍对上,但是却十分意外的和齐天寿碰上面了。 可惜的是等她跃身上前去,寻思要去割开魂绳之时却发现,那些魂绳似乎十分坚韧,不论她的,魂刃如何的锋利,不论自己所用的力道如何的强大,就是割不开那些魂绳,不能动那些魂绳一分。 “我也是昨日才到,你若有医治本事,可帮我老丈恢复行走之力。”王昊说道。 唐憎瞪着那个魔将,顿时,那个魔将有点懵逼,他的心中,其实也是想的。 基尔瑟就像一个冒险者一样,来到篝火边上坐了下来,边抽着烟边听着穆他们讲述故事。 ------------ 第50章 第50章 娘子 厢房不大,但一应俱全,狭小的空间里,却是一片寂静无言,没人再开口打破这莫名僵持的沉默。 萧亦年对她发了一番火,就上了软榻侧身躺着,气息平稳,似乎是在休憩睡着了。 桑桑在那桌边坐着双手捧着小脸,脸上苦恼又不解。 她几次扭头去看他,他就是甩给她一个冷漠无情的背影。 ...... “爷爷,如果是实业投资之类的话,那宁家会给我们发放投资资金吗?还是说是虚拟的。”宁远不由的问道。 一名黑衣青年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之上,这名青年约莫十八岁,长相不算太英俊,并且有脸上一道细长的刀疤,再加上冰冷的气质,颇有种生人勿进的气息。 终于,在深夜将近10点的时候,他累的腰酸背痛腿抽筋,才将欠下的章节补齐。 经过十年的闭关,陆离已经成功炼化出木气。现在内视肝部位可以看到里面蕴含的一道青色之气,以及一道青黑煞气。 我还未感慨完,已感受到他火热的大掌往我裙子里探进去,一时又羞,只埋首在他肩头,任他索求。 王铭看着医护人员匆忙推车进手术室,他站在手术室前一动也不动。 就在这时,只见有人前来禀报,说是马腾派人催促马超攻城来的。 其实皇天玺印还只是一个未圆满的神器,在杨盘的设想之中,应该吸收一定的龙气才得以圆满。 一进去,就看见澹台镜和顾承之面对面坐在一起喝茶,中间还摆着棋盘。 裴青身边的将士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对这些匈奴人也特别痛恨,在听到裴青的话之后立刻答应,将呼延林湜向外拖走。 水伊人突然出声,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掌柜机爱药材偏又是个舍不得钱的铁公鸡。 第一天因是三十进十五,所以精英们还多多少少留有后招,比试不是那么精彩。 钟星月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呢,她在隐匿阵法中呆了许久,一直到所有蝗虫不见了踪影又许久后,她觉得它们应该闻不到这里的气味儿了,才从阵法中出来。 冯妩还没忘记裴欢,招招手叫她过去,手里拿着一盒巧克力糖果,一脸的笑容。 “感觉肚子还有点饿,没有吃饱。”子瑜忽然扯了扯傅铮的袖子。 这是今天苏茵给的,灵药虽然可以直接吃,但是炼制丹药会更加的提纯药效,钟星月目前还不会炼丹,也不知道这灵药的具体价值,便向何药师请教。 “玉世子,我们走吧。”花颜的眼眶刷的红了,鼻尖一酸,她不想在人前哭,也不想去质问花瑾宇。 当第二日五皇子得知水伊人拐走了云昊天,顿时大叫不好,立马要让人去追,却被洪广给拦住了。 墨千琰接住飞过来的长刀,与陌凤夜对视一眼,瞬间明了她的用意,当下就墨眸一凛,仅仅只是抓住刀柄,刹那间就让长刀迸发出沧桑啸鸣,源源不断地爆发出古老而强大的气场,震撼天地。 沈木白刚想把其中一个梨子递过去,便察觉到有人在一旁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看。 田虎笑得无比的夸张,仿佛他听到了天底下最为好笑的笑话。他用不屑的目光看着田言,似乎是在嘲笑她的愚蠢。 “是!”这位名叫陆雪颖的特战队员向前一步迈出,向风帅敬了一个军礼,风帅同样回了一个军礼。 ------------ 第51章 第51章 大恶人 处于焦灼之外的谢玉,依旧文雅,像是无事发生察觉不到似的,对他作揖。 “太子殿下。” 萧亦年不知何时来的。 桑桑还有些诧异,望着他疾步走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大力将她拽到身边来。 “谢玉公子好雅致,深更半夜不睡觉...... 因为在联赛中就算是落后,拜仁慕尼黑在场面上也是占据了优势的,他们可以在下半场继续从容发动进攻。 萧逸的身影,亦在瞬间赶至,火焰密布的双手一把按住了血伽罗巨大的脑袋。 秦天心头突然一动,自己练气境三层以上,他估计堪比玄级中期,甚至后期。 “祖根,我知道你是一片苦心,但是你也不能瞎胡闹。”突然祖刚一声呵斥,让祖根有些摸不着头脑。 “对了,我带来两个外国学生,她们要过来办理入学手续,你看需要什么证件手续的。”秦天不想跟这秃顶的老胖子多说什么,要不是看在薛灵儿的面上,秦天真想一脚将这老肥猪给踹飞了出去。 曹云飞一直在搭讪乔梦然,美人谁都喜欢,他自然博得乔梦然的欢心,说不定在他三寸不烂之舌的能力下,把乔梦然忽悠上床,那也是一件让人激动的事,这个也是他的目标。 浩白的大军奔至邺城后,浩白并没有急于对邺城动总攻,而是在郭嘉的建议下,分兵先去剪除邺城四周的羽翼,将邺城逐步孤立,然后再大举围城。 弗格森的表情有些复杂:“博比,我想上帝不会给我们开这样的玩笑吧? 来到摩纳哥前,法尔考在马德里竞技队度过了两个辉煌的赛季,他对老东家一直非常关注。 这座高塔原本是不存在的,直到秩序巫殿那边的一位巫师宣布比赛开始时,才由一位炼金巫师将其放置在了这里。 这支三八式步枪,是日本无偿援助苏格兰的大批武器装备之一。诚如老司机所言,当今世界,也只有日本人愿意带着苏格兰人一起傻奔。 同样的,面对刘阳,秦君跟楚君也没有任何大意,出手便是全力,就连传承之宝也用了出来。 这是天大的允诺,不是魔王的‘诱’‘惑’,而是无比真实,即便以梁山的心志,刹那间也有一丝动摇。 唯一让罗杰觉得有些不理解的是,自己见过的四师叔繁星巫师也好,或是这位还不清楚具体身份的师伯也好,居然都不是南域的巫师。 说着。廖东风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不久。鬼面灯笼就慢慢的出现在了他的掌中。这一切就像是变魔术一样。朝香鸠彦和廖东风沒在意。可其他人却都看呆了。 当时吕芳的父亲正准备下一年的大考,只要中的话他就可以当官了。所以吕芳的生母的后事可以说办得十分的简单和潦草。 她不想看到相公,更不想相公看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哪怕是在梦中。 要不是儿子仵作伤了子孙根,他们的孩子一定也会是仵作,将来的后代依然会是仵作。 还好直到来到有地层水浸出的地方,都很顺畅,并未见到巨型蜥蜴。 他们才刚到,这里也就他们,什么事都还没开始做,怎么就有人开始血祭了? 他心疼的捧起她的脸,认真的看着她,看到她湛黑的眼睛里,那层冰终于破碎,心里无限怜惜。 ------------ 第52章 第52章 性命相抵 他抿着薄唇,回头看了一眼那被砸开的木盒。 那里面是一件大氅,还是精挑的黑色,她连他喜欢什么颜色都牢记在心里。 而他却不听解释的,把所有风穴来空的怒火烧在了她的身上。 先前那番愤怒和杀气都变得无理,他真就成了一个蛮横不讲理的暴君。 萧亦年眼底晦暗不...... 在被曲心画偷袭致昏后,也不知她对我使用了什么药剂,意识没有彻底失去,感官知觉却只消失一瞬就回来了。然后浑浑噩噩里几度想要睁开眼皮都徒劳,只知道他们把我移往了某处就搁下,人全离开了。 虎蛮丝毫不惧,脱下衣裳,露出一身的黝黑腱子肉,虎蛮的身子之上,刀劈斧砍不知多少道疤痕,疤痕之上,是一张憨厚的男子面容。 自己的妈妈当初就是介入了别人的感情里面,才导致自己没了二十多年的父爱,而妈妈最后也因此事的影响而被杀。 尼罗帕苦口婆心地一句句劝说道。没办法,离总冠军奖杯只剩下七分钟时间了,不由得尼罗帕不心急。 “翔龙老师说的没错,一千年前那位贤圣将这儿从一座已经死亡的大地恢复原有的生机。但是时隔一千多年,这儿从充满生机的世界变成一座沙漠。所以,这儿一定有一个存在问题的地方。”温蒂说道。 朱厌捕捉到凤息眼里的一闪而过的悲悯,心中一凛,这丫头竟是个通透之人,只是可惜了。 翔龙没有理会樊僧,他现在太急需知道那些事情,脸色之间不经带着一丝期待与不安。 少延直接扑到矮人族族长面前,直接一脚将矮人族族长蹬倒,随后直接夺走了冰海心,朝着矮人族存放光团之处跑去,少延跑到暗门之处,才想起钥匙一脚被夺走。 李强风卷残云的干掉了三分开胃菜,觉得更饿了,于是让大厨把三分主菜一起上来。三个大大的盘子,在李强面前摆成一条直线。 “怎么可能?在我心里,仙姑就能和她相比,甚至仙姑比她还要厉害。”卫义一脸不相信,脸上还有些许不屑。 “饿了吗?要不要先给你做些?”钦越转脸看着她,眼底带着淡淡的宠溺。 “奥,她去山里了,说是要近距离采风。”工作人员只顾着鼓捣摄像机器,头也没抬。 李弋风闻言,顿时噗嗤一笑,随即恨铁不成钢的怼了吴歆的脑门一下。 周氏下了马车,站在最里头的青笛抬头看她,见她满头白发,身形微胖,不苟言笑,似乎是有些严肃。周氏也一眼就看见了青笛,与她对视片刻,青笛立即低下了头。 等他们终于完事之后,三人便离开了这个馆子,走出百花里之后,殷迹晅和楚遥岑顺路,便与风幼平分开离去了。 慕向雪一脸的愤恨和不甘,她什么都没说,突然非常生气的转身,便回房间去了。 两人买了最近一班的机票,坐在机场候机,倪海默不停的搓着冰冷的双手,吴歆看着倪海默的动作,把倪海默的双手紧握在手中。 眉头微微一皱,陆雪慢慢的逼近莫非语,她双手拉起莫非语的浴袍,帮她整理好。 吴歆看着怀里的酸梅和大衣,感觉自己身边坐着的不是个25岁的男人,是个5岁的巨婴。 心湖搓了搓胳膊,想缓和这种不适,整了下衣衫,推开门,朝隔壁走去。 ------------ 第53章 第53章 渡气 凉薄的声音,让她回了神。 外面的嘈杂声更大了。 桑桑翻身下床到门前查看,微微虚掩了一条缝,有人慌乱跑过,还有拿刀的在追着人砍,鲜血溅上她的门前。 她惊得忙关上门,找了一根木棍将房门堵上。 “外面杀人了,怎么办?” ...... 沐挽婷走去前厅,在府邸的正中央,挽起了这根琴弦、然后为竖琴接了起来。 他们还本以为此人这般举动,乃是自知取胜无望,便打算主动投降了。 白雪苒本以为,在这样的情况下,任凭是谁都会感觉到不开心,但这些天里,她也感觉到了,姜妧压根没有半点不高兴,甚至没有想过要往出跑。 也许丹药中叫了五石散之类的东西,能引起人上瘾,吃了之后觉得精神头非常好,但服用多了,就对丹药产生依赖,现在的皇上已经对丹药形成的依赖,所以就对国师的话言听计从了。 虽然韩菱纱对老者很反感,但是她天性善良,自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个村子里面的人去死。 郑锐有点迷惑,这个孙宏岳对他似乎怀着极大地好感。但他总觉得这个世界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行,广告就手机和汽车怎么样?”这两种商家的开价都很高,拍一个广告就三百多万,代言一款他们的新产品的话,同样有上千万。 “敢情最开始的那一段都是在对嘴型?”猜评团的赵大山若有所思道。 本来,第一名跟最后一名的宣布,向来都是大家最为期待的,也最紧张的时刻。 周辰此时,一脸无奈的走在许畏身后,刚想找个地休息下,就被许畏的话打断。 “不要进去~”就在贾平亮要想抬脚进入凉亭的同时,周德的身影闪现一把就把他给甩到了旁边。 寒羽走到它面前,看着不断挣扎的疾风灵猫,手中凝出一把匕首,直接刺入它的胸口,一击毙命。 “自然要试一下的,如果实在不可为,我们也不能够强求!你们后退些,我先来试试看”周德说着便来到其中一个光团跟前。 “你倒是说得轻省,人家两辈子第一次见家长,能不紧张吗?”至于临死前那一次,明面上叫相亲,才不算什么屁见家长的,她是无辜的。 周天目送着王乐离开,眼神透漏着无尽的悲伤,苦笑了一下,带他来的狱警推了周天一下,却没有推动周天。 卢平在月光下身体颤抖,嘴里的獠牙已经长出,眼睛变得寒光闪闪,手指开始变形,长出锋利的爪子,体型开始膨胀变大,像是加了发酵粉的面团。 “你们玩吧,我还有事。”周天说完,欲挣脱胡娇娇的手,转身离开。 恰巧走到门外,便是远远见到一名男子身着华贵的服饰,远远的漫步而来。 现在周德催动的神魂印记就是这个情况,以麟皇的神魂品质高度自然可以一眼就看出来这个金蟾蜍妖王神魂中存在的问题。 在避暑山庄陪了她十多天,看着她风寒渐好,脸色也日显红润,多铎才放心下山。 硕大的拳头落在张尘的胸膛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而张尘被巨大的力道震的倒退数丈,而抱住他的那人直接被这力道震的倒飞进水潭中。 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不说,怎么还啥也没拿?看那气色也不对,莫非是真跟娘家闹翻了? ------------ 第54章 第54章 疯狗 这一路的陷害追杀,全都出自于他的弟弟,他人想要高位要他的命便罢了,他那骨肉相连的亲弟弟也疯狂的想要他的命。 她由开始的怀疑和逃离转了心性,逐渐对他产生了怜悯和守护的欲望,许是水中的那一吻,让她也失了理智。 是萧亦年,哪怕是为了救她给她渡气,可那温度是真真切切的,她终究还...... 当初拉着庄岩入股的年轻老板,认识乔雨,在那艘陆游游轮上要跟我喝酒的那位。 否则,他也不会放弃聿家的公司不去当二少爷,而跑去娱乐圈刷脸混名气。 三人就边进屋边用手扑打着蜘蛛网,三人分别打量着屋里的东西,四处查看着,男生A走到梳妆台前,见一有把木梳,就拿在手中把看。 傍晚时分,林佳佳去往贺淼学校探望她,互问了下近况,随后在贺淼淼依依不舍中,傅世瑾过来接了林佳佳。 是疑问句也是肯定,只有真正恢复了意识的他才会用这样的语调和我说话。 他正准备让胖子去调查这‘晋王墓’的信息呢?结果,他还没开口,胖子居然就说出来了。 反而是颜如意朝着雨田青光慢慢靠近,但在古羲淡淡飘去一眼后她就停了下来。仍旧想不通为何他连颜如意都会用眼神示意了警告,却唯独不理我这边呢。 林佳佳洗了个手,谷欠擦手时发现方巾碟里用过的方巾被扔于台面没人整理,而保洁员又不在,林佳佳稍稍犹豫,到底忍不住将方巾拿去一旁消毒间。 这母子二人的反应还真是如出一辙,都担心对方会不会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徐敬之满意的点了点头,对着寨子的人哇啦哇啦一通,居然见那些人神奇的跪拜了下来。只见他神叨叨的弄一套跟跳大神似的舞蹈,也跟着拜了下来。 良久,夏染墨终于开口:“阿一。”简单的两个字,就像是隔了一个世纪之久,她已经有五年没叫过这个名字了。 云天一见之下,猛然大喝一声,金色的神剑猛然冲天而起射入了茫茫白雾之中!火系神则属性上克制金系神则,希望在这种情形之下,毕方会自顾不暇,或许能起到些效用。 不用说仙灵有脚趾都能想到这是萎缩斯的声音,于是仙灵在万般无奈之中从高空中飞了下来。同时他也发现了刚才与萎缩斯交谈的器灵竟然消失了。 赵源一语惊人,顿时在死海上引发出了巨大的风暴。所有人的灵魂都在那个地方!尤其是那汝南真人和道朗两人,更是没有了方才风轻云淡模样,猛然站了起来,然后凝神望向而来那天空中的一幕。 “总裁,还有什么吩咐吗?”夏染墨转过身,礼貌而疏离的问道。 对于狠心的根本不想放过蓝茵和粥粥的那个前杀手,和顾及孩子错过射杀自己最佳时机的十一,韦笑明白俩人的本质上的区别。 她把“偷吃”两个字咬得很重,虽然带着调笑的味道,但是房间里的两人都感觉她的话里带着其他的意味。或许这就是“做贼心虚”的感觉。 包老大他们几个也看到叶飞出场了,顿时脸色阴沉无比,更是觉得叶飞今晚是明显冲着猎豹才上场了。 不过程亦宁好像现在都没有对自己多讲及有关自己家人的事了,也许他懂得自己很看重亲情,不想说出一些让自己觉得伤心的事?还是怕自己不会相信他的话,索性就什么都不说? ------------ 第55章 第55章 她该怎么办啊 瞬息之间,雷霆万丈,四周杂草树木皆是沦为这一场不见血却处处狠毒的战场的牺牲,两人不分伯仲,却也占不了对方半点便宜。 饶是那长萧也有刀剑的锋利,剑砍不断,只砍出了几道刀痕。 一根竹棍而已,为何砍不断? 桑桑此时在注意到,那谢玉的身上好似有一层保护层,长萧之外,...... 要不是昨天她那可怜兮兮的模样,看得他于心不忍,他怎么会那么轻易地把柳玫给卖了呢? 上官浅予将满心的震惊压了下去,轻轻地转过了身子,她的神色淡然,杏眸的冷光微敛,花唇勾出的浅笑擒着冷冽的讽刺之意。 柳玫觉得这灏王殿下阴晴不定,一时暴怒,这时又温柔,这性子完全是跟天气一样,阴晴不定。 借兵的事,夏羽若向国王提过,国王和陈王一派联姻,自然是不愿意的,于是便把这个球踢给许洛飞。许洛飞二话不说拒绝了夏羽若,想想当初他被言以庭抓进大牢,怎么可能答应借兵给他? 佐伽伽心底倏然漏了一拍,心里有一种深深的直觉,她会为今天的行为付出惨痛的代价。 许黎一边走,一边将樱桃塞到嘴里,完全不知道这就是周深担心的地方。 安歌也不知是怎么了的,好似这十几年来的尖酸刻薄在这一刻发挥到了极致。 尹瞳看着那连在一起的眉毛,眉毛微挑,一把就将那东西扯了下来。 安歌知道这个道理,她只求这个男人离她远一点,不要这样一边打她还要一边撩她。 手机中只传出慕烨离走路的哒哒声,直到哒哒声都停止后,慕晚的呼吸都是紧了一下。 阿信发彪了,他拿出和巫牛拼命时的那股狠劲,不顾结界发出的攻击,疯狂地击打着笼子的栏杆。 孤影代表的力量庞大,此刻与绝杀楼不知形成了如何的勾当,能够从第一次抵御古洞恶灵到如今的氏族,其族长多半是一些人精,不会为了此事情抢先出头。 莫名的酸涩,同为警校出身,同为卧底,他回到了人间,而杨晓风却葬身地狱。 古武的内力即使练得最顶级,也难以有形状可言的。古武的内力是无质无形的。 少延寻到了边涯客栈,边涯客栈,是轩辕简的传输信息机构,开遍整个崎力界之内任何一处,只有几个险地之内并无此物,其余各处,皆有边涯客栈。 看着刘俊那嚣张的背影,我有一种将其推入湖中的冲动,想了想,还是忍住了。万一这个白痴不会游泳,难道还要我下去救他吗? “我的脸!”魏冬妮尖叫一声,往脸上一抹,满手都是血痕,脸上痛得非常厉害,再看魏增光之妻的指甲,尖尖的指甲上满是抓下来的皮肉。 阿信越听心里越觉得诡异悚然,一面毫不留情地将手下的头砍下,一面却又充满人情味地拨款安抚遗孀眷属。 或许,这就是原因,这就是他能成功、以残废之身成为港岛首富、而自己无论拥有多么厉害的异能、始终无法达到他那种地步的原因。 “那你帮不帮我?”彭思哲并不想和他讨论自己又将违反哪个条例。 就在这个时候,张一鸣发现左侧有一阵轻微的气流闪动,他的眼神中立刻闪烁出了一阵精芒,抬手一拳,向着气流的方向挥出,这一拳不但力道十足,还带着极为强大的斗气。 ------------ 第56章 第56章 在等等 “谢玉!” 她无能为力,心痛如绞。 “我求你……不要杀他……你杀了我……” 如今的桑桑,只能用这细碎的声音祈求,哭都哭不出来了。 ...... 三胞胎习惯训练,只是第二次未免劳累,可当着东方轩和楚笑微的面都想表现自己。 “你说得不对,我们又没欺负他。”楚大枫声音传过来,已经温和。 看到身后发生的一幕,唐炎知道,有那方石台在手,除非遇到半圣级别乃至更强的魔人,否则根本不可能挡住烈罡半步。 容长青想了想,暗自的琢磨了一下,想着要等到自己出去的时候,看看能不能找到几个会治这毛病的大夫,一定要想办法给柚青把这腿脚治好。 如是散乱阵型,被杨腾抓住机会一阵冲杀,不给他们结阵的机会,杨腾轻而易举占据优势,或许还可能打败他们,毕竟杨腾的实力太强了。 催动刀剑开路,刀剑老人全力赶路之下,不消片刻,一条虚空通道出现在他的视野中。通道另一端,正是沈家祖地。 再次确认之后,沈从龙只觉脑袋“嗡”地一声炸开,等他回过神来,再看向唐炎时,脸上的表情,已经从凝重转变为了尊敬。 杨腾马上明白了,大帝映像没有思维方式,只能按照既定的一切进行战斗,不可能具有和人沟通的能力。 白马部落和乞颜部罗送的皮毛很珍贵,珍珠很大,海东青非常的神骏,人参的年份堪称古老。 捂住着嘴眼泪如豆子一般簌簌地往下掉。是她在菩萨面前许了愿,求菩萨保佑宋若桐不得好死。 呼野王率领的两万胡人将西集城团团围住,誓要拿下西集,以雪耻辱。 一个体型庞大,嘴边有两个长长的白色獠牙的生物从草丛中钻了出来,警觉的望了望四周的情况。 至于两人武力值的高低,宁夜肯定是看好东方青月,毕竟她手里握有无上道器青月神剑,而且还是道盟的执剑长老。 契比柯力看见眼前这一幕神情顿时凝重起来,只见他缓缓扬起手中大斧然后猛地一拽缰绳策马加入战团。 赵显在一个亲卫的带领下,才在校场的中心位置找到了王霜,这会儿王霜手里正拿着蓝火酒,跟军中的一应将官把酒言欢。 打了电话给柳昕,这厮对她友善有加,陶好撇撇嘴,心说这也太欺软怕硬了吧。 在跟王霜谢康等人仔细商议之后,赵显决定把江北军更名为淮南军,命令驻扎在江宁的江宁军与淮南军合兵一处,暂且驻扎在淮河以南,防范北齐反扑。 英国人的目标,却是在远距离击沉敌船,或迫使它易帜投降,所以尽可能地多装备寇非林。 “和一位经过礼仪教育的精灵相比,你的确还差的很远,不过没有什么关系,以往万灵各族的使者表现得比你还要差,说句不好听的,完全就是精灵语中的“土人””姬玛说道。 像申哥这种人物,也只有他们的老板来才好说话,可是这做生意的人,谁会愿意牵扯上这些麻烦事情呢? 胡竞垒听着朗朗的话,一开始还是有些怒意的。让儿子这样骂,心里的自尊严重的受损,只是片刻之后,怒意就压了下来。涌上心头的是一阵心酸,这接近五年来的时间,他的的确确的没有尽过分毫当父亲的责任。 ------------ 第57章 第57章 喂血 她有了几分力气,朝他爬过去,托起他的头放在腿上,用那衣袖擦干净他脸上的血迹。 “你醒醒,你不能死……” 她去拍他的脸,可他的身子太冰冷了,心跳微弱的胸膛处都没有起伏。 “你不是说了会丢下我跑的吗...... 而当这家伙有点清醒的时候,高龙藏的大手已经劈落。掌缘如刃,一下子砍在他的后脖子上。这家伙只觉得眼睛一黑,顿时就昏了过去。而后他被高龙藏拎起来,一把扔出了客厅。 封林作为荒古封家的寻龙师,此刻也是有些按捺不住心头的亢奋之情,纵身一跃,加入了寻觅第一枚棋子的行列之中。 这不,得罪了禁卫局,其实也就这么屁大点事儿。武道圈子里,说到底还是个强者为尊的生态。你拳头比别人硬,话语权就比别人多。 灰色巨龙哀嚎,最终消散,这里仿佛遭遇了一场末世浩劫,天崩地裂,仿佛连虚空都被打穿了。 思前想后蒙奇也是有些担心,只是战老不出现他也没有办法,所以此刻也只能做好自己的事情,期待着战老再出现的那一刻再说了。 “嘶,这是那天界天帝的气息,当年俺老孙就是被此人压在五指山下,此人竟如此强横么?”想到这里,猴子心底起了轰鸣之声。 漫天碎石纷飞,曼陀曼罗两人,望着席卷冲天的烟尘,双眸暗淡无光,弥漫着茫然与绝望。 叶灵苏将信将疑,看了冲大师一眼,见他光风霁月、迥异当年,不觉有些信服,向渊头陀点头致意,一拂衣袖,向山下走去。 对于能够辟谷的修士来说,吃东西更多时候只是一种休闲享受的方式。 这样一来,萧强信心就更足了,他望向赵清妍的眼神也变的更加坚定。 顺利将这串可用以炼制法器的珍珠收入囊中后,洛南静静地等待着最后两件拍卖品的揭晓。 自己也清楚姐姐的用心良苦,参汤醒神,怕是连姐姐也发觉了,她如今醒着的时间太短。 那个时候的苏玲璐和岳毅还是两个孩子,那个时候的他们还是那样充满了童真。 “戚公子雄才大略,傲视当代,我追随他,不会有错!”对方对柳毅的话并不在意,柳毅一拱手,转身朝峰顶走去。 至于收不收,从一开始就注定有好感,并且接触过一些,梁浩是肯定要收要负责的。 但是,龙腾等人却是根本就不打算见他,甚至是白麟等人都没有出来,而是门口守卫的士兵,直接告诉彭威。 叶沫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都被男人强烈的目光扫视,十分不舒服。 云茉雨撇撇嘴,想摸摸鼻子躲开他火热的视线,奈何男人很神,直接抓着她的手。云茉雨不服气,用能huó dòng的手反击,岂料男人跟她杠上了,没用两秒钟就把作乱犯上的云茉雨双手,用单手牢牢困在掌心。 陆雪琪出身青云这一正道大派,不仅容颜绝美,道法也远超另外两人,是以最受世人追捧。 如今孩子们又在一些老人面前唱起来,歌声真的是打动了在场的老人。 “爱德华先生,我们比什么?”现场已经有人摩拳擦掌,按奈不住,直接直勾勾的看着爱德华先生问道。 持续了十几秒后,光束从天际再度落下,这次根须齐齐被冲破了,当光束降落到天灾之母身上后,整颗大树都在颤抖。 ------------ 第58章 第58章 许久没有画面,他有些恍惚,觉得自己还身处于梦境之中,但直到那滴滚烫的血滴滴在他的唇上,伴着一声无比雀跃的惊呼。 他努力又睁大了眼睛看清,却看见眼前的人割破了手腕,正用那流出的鲜血喂给他。 萧亦年心下狠狠皱紧,用尽力气去握住那手腕堵上伤口。 “不行...... 如果李彦将来在和深渊魔族战斗的过程中真能有出色发挥,那作为李彦所在国的王族,也肯定能从中获利不少。 中散先所受引,殊不及。与中散誓:不得教人。天明语中散:“相遇虽一遇于今夕,可以远同千载。于此长绝,不能怅然。”公元262年,时年39岁的嵇康因不满司马氏的黑暗统治,被司马氏集团赐死。 看着林娜不住的向自己使眼色,李彦也只能硬着头皮开解了起来。 虽然他们在当初和蒙面劫匪的战斗中。也曾亲眼见识到李彦在魔法方面的耀眼表现了。但那时候毕竟大家都在战斗。而李彦的对手也只不过是一位剑宗强者。自然看不出李彦的实力的深浅來。 “唉……”众人望着萧炎叹了一口气,没有说什么,转身向神玉宫的方向掠去。 本来只是这样程度的痛,叶承轩还能接受,但是他看到她挽着叶承志的手时,他就突然失去了理智。 两人点点头退到门外,帮助拦着屋外的人,免得他们干扰萧炎几人的战斗。 十万人,逐渐被分到一百个考场中,每个考场一千人。郭临等人沿着湖岸,向南行了数里地,来到了是六十六号考场的入场口。六十六,很吉利的一个数字,不过总是数字再吉利,最后能晋级的也不过三十人。 这是叶志坚一边握着宋端午的手,一边故意板着面孔对前台诸人说的话,只不过宋端午在含蓄的表达了谢意之后便不再多话。 胡一发一伙七人喝着酒,兴奋一直持续着,萧炎几人也点了一些酒菜,与他们一样打发着时间。 这一次,林晨直接祭出了天玄体以及灵气罩,进行防护的同时,又催动天龙诀,进行抗压。 “请刺史大人放心,到时我等一定到场。”众人应承后,纷纷拱手作别。 这些驴头,正是赫赫有名飞麒麟海盗团,也不知道这帮家伙和麒麟有什么关系,难道是因为驴和麒麟都是器大活好的意思? 宋、崔二人相互对视一眼,搞不清又发生了什么事,惹得大都护心事重重。 而如果张扬敢将攻击模式调成普通,那么投石塔就不会优先攻击玩家,而是攻击怪物,到时候,有这些怪物吸引火力,卧龙自然可以冲进去,还可以和怪物们来个里应外合。 想到司徒睿风会向苍龙‘门’道歉,包括步星凡在内,其余长老也都‘露’出了扬眉吐气之‘色’。 旁边傻呆呆的劫末厄听到之后便立即坚定不移的望向我们,似乎要把我们全干掉的样子。 这里的“回天”更是日向一族,口耳相传的一种绝学。属于柔拳中高明的防御手段,理论上可以抵御一切的外来攻击。借助的是查克拉从穴道的释放,形成一个三百六十度的防御屏障。 虽然这魔气是浓郁了,可是这里是神州世界,而不是魔域,这里能有个半步大罗境的魔族就已经不错了,难道还有大罗境的魔族? ------------ 第59章 第59章 许久没有画面,他有些恍惚,觉得自己还身处于梦境之中,但直到那滴滚烫的血滴滴在他的唇上,伴着一声无比雀跃的惊呼。 他努力又睁大了眼睛看清,却看见眼前的人割破了手腕,正用那流出的鲜血喂给他。 萧亦年心下狠狠皱紧,用尽力气去握住那手腕堵上伤口。 “不行...... “各凭本事罢了,若真的有人能够树立威望,立身立德能服于人就成了。”叶昭倒是并不为难,这样的人总是会有的。 就在我为难,不知道应该怎么办的时候,忽然两个比较强大的气息出现在了我的意念之中。 至于怎么行动的问题,这从来不是叶倾风的考量,再加上还可以明里暗里挖点坑之类的。反正最擅长这些的人即将到来,帝都怕是很难有安宁之日了。 听到这番话,我心中的一根弦被触动了,看了一眼山头的坟头,想到了之前众人死去时候的场景。 我紧皱着眉头,努力不去听这嘈杂刺耳的声音,这些冻僵的灵魂便被一个巨浪打过,统统消失不见。 “秦简,既然跟了我,那么必须服从我的命令。”宁子安说这句话的时候,依然是那么慵懒的表情,可那双幽深的双眼却带着不可忽视的霸气。 倒是有其他学员上去,说跟康妮陪练。康妮说累了,明天再练,那些学员顿时一阵失望。 几个字迅速出现:没错,这是我当年布下的封印禁制,因为这种禁制的特性,经过长时间的沉淀,导致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一想到这里,我就感到深深的自责,我身为大黑的大哥,根本没有保护好他,答应他的事情,我也没有做到,眼看着大黑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我发现,我愧疚大黑太多了。 被古方放开,张灵身体不受控制的倒在了地上,如今的他,虽说在调动吞噬灵玉的力量吞噬掉禁制力量,但速度过于缓慢,从先前到如今,才吞噬不到三成,这三成,才刚足以他出言。 重新踩着清月湖的青石路上,陈肖然和苏雅婷迎着湖面吹来的冷风,走在这光线暗淡的青石路上。远离了路边大排档后,二人继续沿着环湖大道散步,算是在帮助消化。 我不明白于老骚为啥一下子成这样了,还没等我问明白于老骚就拉着我向松树林跑去。 冰母打开了门,可是在她打开门的一瞬间,她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呆立在门口。 说真的,这苹果7外形很轻薄,但是我拿在手中却感觉格外的沉重,因为我知道,我手中这个看似全新的手机,其实已经被叶蓉动过手脚。 此君高瘦修长,却没有一点羸弱的感觉,反而让人觉得他身体内隐藏着惊人的力量。他面部黝黑,颧骨突出,太阳穴高高鼓出,炯炯有神的双眼光华闪烁,若隐若现,一看便知他的功夫已至如臻之境。 “磨磨唧唧的,要去赶紧给老子我去!”南哥冷哼一声,直接转过了头,看起来是当真懒得跟我说话。 漩涡成型,蓦然扩大,犹如能够吞纳天地一般,散发着极端恐怖之波动,向着浮老笼罩而去,欲要将其吞并。 话音未落,山羊老祖周身青光愈发凝练,宛若一块平品上乘翡翠。 丹辰看得出来,典风想将自己培养成心腹,所以对典风他也是无所不言。 ------------ 第60章 第60章 不会输 她这一日昏昏沉沉,到了深夜睡意也少了不少,只是阖着眼休憩而已。 听见身后轻缓不急的脚步声,桑桑猜到了是谁,身子背对着他,语气里满是疲惫。 “商议完了?” “嗯,” 像是怕扰到她休憩,压低了声音。 ...... 他此时的状态非常差劲,身上有好几处伤口还在不断地往外流着鲜血。 看着那两个曼妙的身影共同进入浴室,我心里不禁有些浮想联翩。 不过她们只敢在心里想想,做奴婢的把这样的话说出来,就是僭越了。 说是练兵,其实就是每日到军营里打卡上班,日常事务自有手下和幕僚去做,并不劳累。 她之前一直保持着初身,就是为了在遇到对的人的时候能够一击必中。 安嫔握紧了椅子的扶手,在心中安慰自己,此事不一定与姜婉宁的死有关,说不定是哪个不懂事的宫人,私底下藏了什么东西。 沈知念既然假意投靠了柳贵妃,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姜皇后欺压。而且柳如烟得宠,对自己也不利。 疲惫不堪的凌紫嫣还没听清秦风在说什么,就被秦风给带出去了。 吴泰然已经在心中彻底把叶凡打成了一个油嘴滑舌捞富婆钱的骗子,正打算开口再贬低一番。 张玉峰对不能当即带走谢渊很不满,但看刘和尚是个识相的人,在他地界上自然要给他面子,等他处理手尾,再来领人。 虽然他在抖音上发的视频不多,但也有几百万关注,平台有负责跟他对接的人,微信就有联系方式。 “飞天螳螂,用影子分身!”飞天螳螂瞬间分成无数个分身,凯罗斯的劈瓦也打在了一副分身上。 夏十月一向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白稚天不怕地不怕的,这辈子遇着夏十月和九霄锦真是克星了。 “球球,你继续讲吧,除了乾坤镜像球、核心枢纽以及这个星图,还有什么?”郝仁问道。 护卫,是允许的,当然,不允许持兵,只能用木棍等,到府衙等记倒是可以持兵,不过很严格。 “放弃了,你的宝可梦早就被联盟研究透了。在你进入幻境的那一刻,我们五人就被集合到了一起,用来完全针对你的队伍。”戴眼镜的男人双手环抱着说。 虚空中的一场大战,本该悄无声息,却因为那轮大日般的混沌界引动了三界太多存在的视线,而变得毫无秘密。 王牧好笑,这位看来还是一个话痨,怪不得这么热情,而且,想必在他们私下里,吐槽天庭待遇已成常事了。 说完这句话后,绿袍青年十分激动,浮想翩翩,似乎看到了日后自己在宗门的辉煌成就。 她不得不沉默,若只是寻常条件,她会选择拒绝,毕竟她并不想深入此量劫之中,更不想与帝俊那般存在立场相对。 “娘,您竟是修仙家族的人?”虽然心中有所准备,可是林枫还是被这个结果吓了一跳。 一股枪势传来,同时刚才出现过的清香再次出现,费才又一次陷入香气中,闻到这清香,费才显得无比放松,刚才还难以平复的心情,瞬间飘散一般。 这股感情来得很是微妙,那是只有并肩作战过的同伴才能产生的感情。 “你这是咎由自取,你哭吧,我走了。”南风担心有诈,就先行诈她。 ------------ 第61章 第61章 他死她便死 桑桑忽的感受到了那恢复好的血脉在隐隐作痛,她有些难受。 “萧亦年,可这不是赌注。” 他压抑了所有情绪,不容置喙:“无论是不是赌注,我们都没有退路。” 她有些不服气。 “为何没有?不就是二...... 郭元的到来,要数最高兴的莫过于李德军了,在这厮的大力游说下,李德军成功的摆脱了老2的名号,将这顶贵冠扔给了郭元,也正因为此,心情大好的他也是大大咧咧的要请众人一起去搓一顿。 而现在摆在大家面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努力提高修为,这才能在即将到来的大劫中拥有生存下去的资本,才能去保护需要保护的人,保护家人,保护朋友,一起度过这场劫难。 面对白玛的问题,路山沉默了,在这种时候,他才发现他和白玛相处了五年,竟然真的不知道白玛是谁?又是来自于哪儿?他从没想过要问这些问题,他只是觉得能常常见面就好。 “上次,你陪总理下来的?”王坤恍然大悟的说道,似乎,自己在电视上见到过他的样子,怪不得,有种熟悉的感觉。 使用塑料在装甲车的重点部位进行加厚处理,并不会增加装甲车太多的重量,但是,你使用钢铁制作的装甲车,敢这样做吗? “去你的,哥们这魅力,谁抛谁还不一定呢!”李德军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出言反驳道。两手往脑袋上一背,靠在床上,晃悠着二郎腿,一副悠哉游哉的样儿。 陈汐赶忙出声示警,三人都是做出一个身体下蹲、重心向后的动作,以防大招袭来的时候,无法及时避开。 “我当然很厉害了,可你知道这是什么网吗?”伊丽莲白了她一眼。 望着陈汐那骄傲的样子,费舍尔已经在心里开始策划最后的阶段要怎么进行凌辱,按尤森特曾说过的话来讲,他要让这混蛋体验一下自己曾遭遇过的郁闷和愤怒。 行礼完成,新娘就被带回去了房间,然后就是其他人的酒水攻击,廖兮自然是来者不拒,大喝特喝。 两人坐下后,龙天翔便是问了一些他的疑问。而黄易尘也是一一解答。 凌天籁直觉修影给她的关心太多了,但此时此刻,她明显感受到好似有两道寒芒刺背,好似要生生的洞穿她的身子的力度,让她只能僵硬的点头。 林若珊点点头,马上帮大猩猩开始包扎,其实她心里也绝对对不起大猩猩,所以只能尽量温柔的帮大它处理伤口了。 “元帅!还有五百尺就到了江东军的水寨!但是他们此时还没有动静!是不是他们有什么阴谋诡计?”负责瞭望的士兵跑过来报告说道。 阴连城半点也不生气,偏过头看着她,那张脸太美,若是温柔一笑更让人心醉。 “什么情况?你到底做什么了?”北辰终于忍不住了,这到底什么功夫能让人瞬间就断手断脚的?分筋错骨手神马的,在这个招式面前简直弱爆了。 “嗷——”一声尖利的怒喝,紧接着大风袭来,凌天籁头皮一麻,抬头一看,一只巨大的鸟翅陡然向她扇来。 周瑜一看,这心中的震惊可就可想而知了!自己的大堂虽然比不上皇帝的深宫大院,但也是戒备森严!这些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那些守卫的士兵都干什么去了? ------------ 第62章 第62章 推人顶罪 惊扰了李涟漪修剪花枝的手,手一顿,剪子竟将那朵花都剪了下来。 脸上旋即露出了不悦,嗔怪道:“大呼小叫的做什么!还有没有个皇子样儿?” 随之疾步匆匆而来的是二皇子萧承泽。 他上来就拉住李涟漪的手,脸上肉眼可见的惊慌。 ...... 轰的一声,那刀疤中年人手臂猛地颤了几下,剑柄处有鲜血洒出,长刀更是差点脱手而出。 技能3,怨灵重压LV5:唤出来自地狱的亡灵对敌方单体目标进行攻击,造成攻击的百分之211的伤害并有百分之百的概率使其沉默2个回合。 第二天,霍少霆又计划好一切,带着宋锦瑶来到餐厅见面,他现在就是趁人打铁,让宋锦瑶看见自己的心意,然后乘胜追击,一举把她拿下。 林夕直接将爱丽丝横抱起来,给爱丽丝再加持一个活化石铭纹,转移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凶戾的飞禽极其凶猛,虽然已经中弹受伤,但尖锐嘴却没有受到任何重创,眼看着战机想要摆脱自己,便疯狂的用嘴啄战机的机翼。 林夕嬉笑着拍着帅虎的肩膀,只见张帅虎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完全神游物外。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忧伤的阎罗王身上了。此时此刻,他有了一个选择的权利,那就是可以选择将不将这件宝贝的属性给辩解出来,公之于众。 十三名剑客组成的剑阵形成此起彼伏的剑意,仿佛连绵不绝的波涛,欲要碾压一切。其剑法猛似暴雨,迅若疾风。 一切全部交由自家那位便宜表叔,反正林立对这种事情,似乎很有一套,有着这样一个心甘情愿接包袱的人,林叶那里会不愿意。 当荒羽一行人虚空通道之后,并没有像之前的通道一样,需要走上一段时间。这个通道好似一道门一样,荒羽等人刚一进去,便出现再来另外的一个地方。 淑沅轻轻的拍打平氏的背:“婶娘,我以为你不会有泪水的。”她不知道如何劝平氏,所以想用这样的言语转开平氏的注意力。 “明城,都这个时候了,自家弟子之间,就不要内讧了。”慕容夜轮淡淡地说着,脸上却是浮现起了一丝不悦。 “没事,这个事情谁都想不到,我只是比别人运气好了点,偏偏砸中了我。”夏凌呵呵的自我解嘲。 感觉到那温热柔软的唇瓣在自己嘴角厮磨,带着干净清爽的气息,有种甜甜温软的感觉。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刚刚伯祖母说的可不少,何况在你来之前我们就说了一阵子。”淑沅逗金承业开口。 “你们家族的传承就在这里?”夜寒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这样的地方恐怕任何人路过都不会驻留片刻,凄凉而萧瑟,一片衰败之象,谁也无法想到,这里竟然埋藏着林家的传承。 每天的衣食住行都需要花钱,没有其他的办法,夏凌瞒着妈妈在H市高档夜总会“荣华富贵”找了一份工作。 老实的钟典功带着心中的怨恨,直接冲出了银屏,对这为首的那个黑衣人猛打,显然是动了真怒。 魏总的语音充斥着南方人的习惯用法,完全是生意人的做派,行为举止却像是没长大的孩子,最后竟然还用肥腻的手,搂抱了一下白经理,眼睛中流露出来的都是色样,就差进行吻别了。 ------------ 第63章 第63章 北阳公主 饶是在朝堂上,私下里,那所谓的舅舅就不曾给过他好脸色,如今利用职位之便助他贪污银两,李山河也能暗中得了不少的利,他也不过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罢了。 如今眼下死局,除了这个办法,再无其他! “母后,你想想,贪污银子是小,哪怕把舅舅推出去,也顶多落得个贬官的下场...... 燕离是凡人,人的精魂什么的他根本看不到,所以只看到燕北玦在对着空气说话,后又举剑凌厉的朝着空气挥去。 他的动作太温柔,眼前的一切好像在做梦一般不真实,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体贴温柔的男人? 娜塔莎几人虽然惊讶,可也知道先离开这里才是最主要的,都没有多问。史蒂夫搀扶着巴基,紧随娜塔莎身后,进入了飞船。 这个时候厨子已经休息了云宸自然不会去将从床上挖起来,只好自己动手。她的要求也不高,能填饱肚子就好,毕竟她的厨艺真的不怎么样。 赵国强和他的合秋人也挤了过来,听说省城合平饭店的人来了,他们当然得出来迎接和一睹大老板的风采。 先前是把梓萌托付给朱宇航,可他现在觉得所托非人,心里十分的矛盾。 长河知道昨天晚上肯定出了啥事,深深的看了一眼长顺,抱着孩子也没犹豫,就出去了。 他的任务只是抓几人回去,至于事后会怎么样,自然有皮尔斯来想办法,和他没什么关系。 这样凝固的气氛,叶绿素有点不喜欢,再看叶蓝天的脸色她也有些气馁,眼看着叶蓝天面色铁青的坐在主堂,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就朝着自己的闺房走去。 她的下颚他捏得生痛,俏颊泛起一片红晕,脑中轰轰作响,不明白自已为什么会当着他家人的面打情骂俏? 在却发现并没有躲过老天的捉弄,他的穿越他的轮回似乎早有了安排,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你怎知他没有悔悟?他如今也有所懊悔?毕竟万年的时光,也今非昔比,而你,万年未曾看过他一面,又如何知晓,他不会悔悟?世间,怎会有你这般,心狠的父亲。”羲和冷冷的道。 不过是一尊真正强悍的替身,可是那源自帝门的那股气息却永远掩饰不掉,毕竟萧炎乃是帝门的创建者。 “可恶。”启明星君见张友仁被抓走了,心里无比的气愤,但一时之间,却又无可奈何。 之后秋儿便当起了苦命的烧烤师傅,芸豆卷抓鱼,秋儿烤,但凡秋儿偷懒或者自己偷吃烤鱼,便会招来芸豆卷的各种报复。 圆圈边缘处,周红涛盯着周天的眼神愈发的阴翳,宛如毒蛇,伺机而动,要置周天与死地。 推门进去,却料想不到那看似坚固的铁门被真嗣轻轻一动,轰隆一声竟然摔落在地上。 “哎呀我去,太神奇了,赶紧给我吧,我先帮你们几个保存着。”擎天柱听完欧阳绝关于湛蓝戒指的介绍之后,作势就想讲戒指从欧阳绝手中抢过来,还美其名曰帮我们保管,亏他想的出来。 而不管是李老实,还是站在门口的梁妈妈,老药罐子等人都很平静,仿佛对这奇异的一幕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咻!!”随着沐毅的一声令下,那凰麟阵图带着耀眼的火光,镇压了下来,那由刘旭施展的雕竟然在此刻被沐毅的凰麟阵图硬生生的压碎,而刘旭的脸色也是涌现出了惨白和惊恐之色,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攻击竟然无效。 ------------ 第64章 第64章 禁军副统领 一面君臣礼教,一面血脉手足。 谈起兄妹情来,萧承泽是凶狠严厉的话都往肚子里咽,即便一心想让她分得清大局轻重,也在说不出反驳她的话来。 他们是礼德圣贤书上的君臣,朝廷政事,后宫不容议论,更不容提,涉嫌朝政也是外戚干政,是要被人抓到把柄诟病结党营私的。 可在圣贤...... 跟在秦远山身后,林沐暗暗打量了一下来人,虽然随行的战士等阶不低,但其中当官的却修为平平,以林沐的战力,可在瞬间解决他们。 咔嚓,一道闪电从天空直劈乌云,使得乌云变得更加深沉,雷音也更加密集响起完全把牛喯之音覆盖淹没。 吴天顿时一掌拍在她的背上,然后利用真气帮她疏通体内的经脉,引导升皇丹的力量开始循环。这个时候,何涵露不自觉的开始体会体内那股庞大的力量。 “还真有用!这老家伙,竟然不是骗人的!”那人激动的口不择言了。 但此时林沐也没打算制造原力武器,他此时并不知道各位队员的属性,而且刚刚到这里,还是先保持一点低调为好。 叶风别了这话一阵无语,这才几句话,就兄弟相称了,还想要请自己为他引荐加入,这家伙真当自己与他有‘交’情? “除了晶块外,也奖励了一些积分,谁想兑换什么就拿去用吧。”刘锐将卡放在了桌子上。 林天也是为了何尚好,雍和可是会给人带来霉运的,要是继续呆在御膳坊,恐怕何尚这辈子就别想赚钱了。 林沐这样做其实也是有点目的的,相比其他地方,这附近并没什么资源,这将严重制约基地的发展,所以林沐打算探索一下地底,看看地下深处是否存在什么矿产。 “混沌陨铁?那有什么用,制作武器还是护甲!”林飞有些纳闷了,放着那么多现成的天道装备不要,换这混沌陨铁干什么。 “乃乃才不老呢。”南柯睿上前挽住沈老太君的胳膊,亲昵地道。 当然,王诗诗也打电话找过公司里的其他人,可她打了几次电话,结果都是一样,那高管都是让她拿着工资走人。 而另一人同样毫不含糊,灵力涌动之间,手上的长刀直接挽了一个漂亮的刀花,将近数尺的寒芒从其中吞吐而出。 7名法师中,3名火法,3名冰法,迷失先知是最特立独行的,他是个雷法…毫无控制能力的雷法,顺带学了满级的圣灵召唤,他是纯暴力输出型法师,俗称“屁用没有的一键法师”。 黑虎毛毛的几个妖王兄弟姐妹,在冷锋和提莫得带领之下,走到了东方雨平的身前,跪地,祝福。 “好了,我知道了妈,我明天就回来。”挂了电话,看了一眼墙头上的日历。 看他的表情和对话,鬼医跟燕赤风绝对是一个老关系,而且还是很亲密的那一种。 他们的到来,便意味着马上就要宣布成绩了,瞬间台下叽叽喳喳的同学们都安静了下来。 追兵们身上都穿着皮甲,赶紧的,脱掉衣物。马匹武器财物衣服都不要了。但是,这里是河中央,就算是三个领头的武士都不敢说一定能游回岸边。因为在这大河里,唯一可以依靠的是水性。 偏头一扫赵漠的眼神忽然一冷,因为他发现一道身穿黑衣的少年,竟然是夏铮。 ------------ 第65章 第65章 试探 他拉着桑桑,让她也跟着一起进宫。 萧元昭向她射来一道毫不遮掩的,警惕怀疑的目光。 桑桑已经被萧亦年在火架上了,她又不容选择和反抗的,被他拉入了上京深宫的棋局里,这时候说什么也没用,只能点头跟着他走。 进宫路上,始终是有两道视线在她身上驻足停留的。 ...... “走吧,洛盖拉也不会希望你太伤心,战士的归宿是战场。”诺兰劝道。 可怜的皮迪大人翻来覆去睡不着,恨不得现在就去外星动物园遗迹,那个地方比想象中的更重要。 当然,毕竟不是真正的超级进化者,这类换骨者难让彩钻实现更高层次的进化,大多数都将永远保留在那一色彩,但是总比白森森的劣质骨头好太多了。 “不认识。”孙悟饭摇了摇头,一脸的迷茫,还略带着伤心,显然对于找不到家,对他的打击很大。 王轩微微一笑,手一招,如意金箍棒就像一根羽毛一般轻飘飘的飞落到王轩的手中,王轩嘿嘿一笑原地挥舞了两下,让吉卜塞斯和布雷斯特是无话可说。 这边瑞恩不禁杀掉了两个阴兽,还杀掉了翁妮的父亲。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幻影旅团的人,却也杀掉了其他的阴兽的全体成员。 “抱歉,就是因为不是你的对手,所以不得已之下。才使用了药物。真是对不起!”涅音梦一脸的歉意的说道。同时好像也恢复了对自己身体的掌控,慢慢地做了起来。 虽然说在大木筏上造房子什么的也很别致了,但期待了这么久的,曰后将会用来航行的新船,竟然会是一艘由一根根毫无特色的长方体拼凑而成的,大的“别致”的木筏,期待严重受创的巴托心里表示接受不能。 霸地图的事张巍也干的,圈地杀人的事他也干过,但被人圈杀,还真是第一次,一时间有些恼火。其余几个妹子简直是气炸了。 所以艾德蓓咚娜能够肯定。刚才那昙花一现的,被自己察觉感知到的见闻色霸气,似乎是一种比普通见闻色更高层次的,甚至传说比霸王色还要罕见的高等见闻色。 林野登时亡魂大冒,凭他和吴媚儿两人的浅薄道行,若要和六名驭动灵鹫的蛮族士兵相抗,无异于找死。 王超点了点头,刚要答应,一边的叶无事发问了:“墨阳,你不回去吗?还要留在这里做什么?”这时,王超才发觉墨阳刚才所说的称谓。一夜悲伤之下,脑子险些转不过来,听到无事的话才诧异的望着墨阳。 但数据面的研究分析,几乎就是纯看分析师实力,强大者,不需要策略面,就可以通过数据面来反推一切,更何况……说好了是研究业务的合作,当出现业务需求的时候,连秦既庸都愿意给王诺提供策略面信息支持。 当然,王诺对某些事情的预期还是没出现偏差,他先和绿角进行接触。 吴宇一愣,不过随即便捏着嗓子模仿孙晓奚的声音说道:“他去那里干什么?”虽然声音不像,可是吴宇声音尽量压低,于辰也绝对听不出这是吴宇的声音。 找不到解决的办法,就意味林野只要一出幻境,只有死路一条,长奚子乃是度心境界的修行者,他的神通遮天掌又非等闲,若想在这样的危急时刻活命,谈何容易。 ------------ 第66章 第66章 朝堂 桑桑进入大殿的那一刻,所有的猜疑和揣测是放在每一个眼色,每一个脸上的。 能进大殿的女子,除了太后,皇后,连公主都不被允许进入,别说旁人了,其余人进来便是非议朝政,是会被砍头的死罪。 但此女子,却是跟在太子的身边,旁若无人大摇大摆的进殿,身边还有二殿下,此女子究竟是什么身...... 然后,他自自己的床边站起。不一会儿,便是已然来到了自己的房门口。 贺云龙迅速就扭过了头定晴看了去,却只见是自己的老哥沈眠,正拿着手电筒照射着自己这边。 萧天佐就把他的证据一件一件的给他说,一件一件的给他摆开,给他看。理解证据是怎么得来的,也给他说清楚了。 “……”赵无方不想说话,他害怕自己一开口,就是哭腔。为了弄到炎坤剑他废了很大劲,可是还没玩热乎,就被花极天抢走了。 “礼毕。”申屠浩龙大喊一声,所有人都明显的感觉到了自己和以前的不同,心中有了敬畏,他们才会走的更远。 而与此同时,由丰市郊区到丰市市区的公路上,此时一辆红色保时捷跑车正飞驰着。 “舒儿,你心理如果有李可,就应该尊重他的选择,他如果不愿意,咱们也强求不得,他如果不介意,我也不会叫郭家如此好过。”说道最后张静楚的紧紧握住了双拳,只是没人注意到,她左手手腕处有着一层白芒闪烁。 “枪神大人,你们至于这么大的阵势吗?神机大人,百变神行大人,大力神大人,你们四位站在异能神榜的四位大神至于如此示威吗?”一位金发壮汉上去两步,看着前面的四人道,语气中除了震惊就是少许的怒意。 “不客气,我自己公司的项目也是想给你做的,只要你愿意。”顾覃之道。 “你淋了雨,还是换一下衣服吧。”白浣之看着他身上正在滴水的衣服,忍不住蹙眉。 “吴天,你干什么?你怎么可以独自一人面对董门主,他可是堪比宗主的高手!”柳清絮见吴天冲到最前面,顿时皱着眉头喊道。 除此外,林沐还发现一个有意思的情况,那就是他体内散发的原力波动显的弱了很多,似乎实力下降了一样,这倒是让林沐有些惊奇。 莫弈月摇摇头,却是执意不穿:“我与同行伙伴御剑飞行,不在外面逗留,半日便能回去,这些还是留给姑姑们做纪念吧!”说罢他转身离开,再没勇气回头去看三人。 “哈哈!竟然只三人就敢闯进上古战场遗迹,这不是找死吗?这遗迹处处充满凶险,我劝你还是放弃吧!”那个尖嘴猴腮的首领哈哈大笑道。 “我早就应该看出来的,只是没想到师父的元神居然达到了这种程度。”姨灵感慨道。 只见这块黑‘色’的晶石投‘射’出一道光幕,光幕里,一艘金‘色’的楼船在空中悬浮着。 因为墨精香液从魄石中渗透出来后,直接进入整个天池熊的熊心里面,而叶星辰只需要天池熊心中的沥血。 “不过,若陛下处理不当,只怕会反弹,引起那些势力的挣扎反击,届时真有可能会产生圣郭动荡,适得其反。”叶无双道。 当然,如果在修真界真的遇到了和尚,那么这个和尚一定是个高手的。 卓凌双手搭在楠西的肩上,余光偷偷地撇向前方,他倏地捏住了她的下巴,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 第67章 第67章 做不了主 萧承泽只是无情的扫了意识不清的江松一眼,义愤填膺。 “陛下,此人正是益州节度使江松,他与太子殿下勾结,作假账,企图诬陷儿臣,臣已查明事实,还请陛下给儿臣一个公道!太子的证据,全是污蔑!” “什么?!” ...... 这道身影正是孙老,达成目的后,孙老再无法忍受,立即便是将黎星带出,看着怀里的黎星,留下浓浓心疼的泪水。 深红色的刀,在原地旋转,以刀为中心,渐渐形成一个红色的风暴。 云悠悠才松了口气,却仍抱起江晴烟往后缓退。那悬崖下石缝甚多,石道复杂,似乎是山底裂缝。云悠悠抱着江晴烟走了一阵,气喘吁吁,将江晴烟抱着放下,回顾四周,却见天色虽明,悬崖下却黑暗少光。 林承浩垂下眼眸,压抑着内心的激荡情绪说道:“不喜欢的话换另外一件吧。”说着,他示意服务员把另外一件看上去不出比较有优雅得体的的礼服拿了过来。 不过一想到自己那荆棘虎熏粉,准备卖一金一个的时候,林骆也就忍了,毕竟人家赚你两倍,你赚人家两百倍,被骂两句,就骂两句算了。 现在凌明月返回了蓉城武大,我们根本无法从她那里获得蛮荒区的真相,所以唯有从她弟弟以及同时进入蛮荒区的武者身上了解情况了。”被称着刘师叔的是一个年过半百的老者,他有一双鹰眼。 “肖弟,接下来几天时间我再教你弦月剑法,让你感悟一下剑势,看看能不能对你有所帮助。”休息的时候凌明月说道。 “现在你觉得过的好,那是因为有你爷爷。将来你爷爷奶奶不在了,裴杰掌权,你觉得,你还能这么逍遥自在?”裴母也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脸色也是越发的难看。 南宫渊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的愣了一下,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以宠妻著称的南宫渊,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一个决定。 业火仍然在撕咬着乌恩奇,但却明显弱了许多,业火有意识,它们目及自己的将领不战而逃,对他的怨念和鄙夷冲淡的对乌恩奇的仇恨。 这就让后来的团队高兴坏了,他们并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以为酒馆里面的人选终于是想开了,所以如此容易的就将他们招募到了。 “变强的感觉真好。”李玉芸感受着这半个月的修炼成果,满意的道。 昨天所见到的那只猛犸象,不停地高高抬起前脚,往地面上的其他珍兽踩去,看似非常迟钝的猛犸象,却能如此的灵活,鼻子中不时地喷出水。 闻言,静玄真人大为惊讶,她显然不知道地底道观的事情,如今突然听闻,若不是自家师父的骸骨摆在一边佐证的话,她还觉得苏九是在说笑呢。 黎煦的两股烟,冒出后就朝南无乡卷去。这两股烟,从炉上升起的时候很粗,但离无乡越近就越细,最后就跟两颗钉子一样,欲刺入南无乡的双目之中。 这剑阵她修了三年,就是奔着南无乡和曦泽去的。她是一心要杀曦泽给黎天报仇,连带着记恨南无乡。 “什么事?扭扭捏捏的干嘛?”英梨梨罕见的有耐心,换做别人的话她可早就不耐烦了。 ------------ 第68章 第68章 别背叛他 萧亦年不辩驳,也不动怒,只是静静的站在那儿,薄唇紧抿,一双黑眸漆黑的深如古渊,幽暗深邃,望不见底。 他不想自辩,但萧承泽还在不断施压指责。 桑桑心里焦急,听不下去了。 “陛下!” 可她刚说出两个字,手就被他抓住了,掌心按住...... 靠近地板上的洞穴一看,凌霄顿时震惊。他看到那洞穴里面竟然堆着各种动物的尸体,其中还有一些就是那天凌霄所遇到的胡狼。除了动物的尸体之外,在角落的地方还能过隐约看到一些人的尸体。 不过最让大恒感到无奈和有些苦笑不得的却是放在一起看起来像金属的两样物品。 你不是抓我的脚脖子吗?我变个恒星,不长脚,我看你还往哪儿抓,我就不信这个劲儿了,你这个爪子再长,还能连星星一起都抓了?你要真有那个本事,那我也服气了。 “滚,一张破狼皮那值五百两黄金,老祖我出的是五百个铜板”。 不过就在这时,座在长凳区的一个略瘦中年人开口道:“一百五十两黄金”。 说着竟然真的从储物戒指中取了三十枚铜板递给巧巧,巧巧双眼亮晶晶的,一边不住口的谢谢师傅,一边喜滋滋的将三十枚铜板收入荷包中。 一双极其纤细的玉手从那曼妙无比的身体上从额头滑到大腿,拂过高峰,越过幽谷,动作优雅,如同细腻的舞蹈一般。 郑常运也是为官多年,官面上的朋友自然不会少了,要是真想找叶无双的麻烦,那叶无双还真是在上京很难有立足之地了。 作为蜀山派之外的李禅音,现在有点尴尬,这是蜀山秘事,自己一个外人听到了,真是大大的不好呀。 根据他们得到的消息,无忧城内,本来准备接下任务,击杀苏墨虞的那些散人,果然全都退走。 之前有凌老爷子压着,所以他们不敢造次,可当他们看到凌天居然能拿下三届武道大赛冠军的时候,他们就已经计划要铲除凌天,最少也要把他逐出凌家。 平时去本顿维尔镇,陈林芝又都是孤身一人,只要罗杰不说,这条销路暂时就挺安全。 这些网红主播也没有多想,因为按原计划,他们最多做到月底,现在提前一个星期也很正常。 如果说,公司在宣传这方面的东西,那走到这一步,虽然很夸张,但是他也可以理解。 或许有吧,但是自己的社会地位接触不到,毕竟诡异可是非常可怕的,哪怕只是一级诡异要是没及时处理,也会造成普通人的大量死亡。因为诡异,非九级以上超凡者不可清除。 朱宇在那不语,他知道自己有多少斤两,别人喊他叫叔那是给他一份脸面,那是客套性礼仪,他可不能傻乎乎的当真的,自己可是有求于人,那就要有求人的姿态。 一道略带惊愕的目光落在她的脸上,这姑娘就是那个贺兰雪?为什么会有些许熟悉的感觉?当日并未和这人过手,可是又是在哪里见过呢? 听到凌枫的话,混沌黑炎兽和饕餮脸上也带着一丝戏耍的神色,对方来找他们,那不就是找死吗? 所以除了从白千帆那里调来的民夫,加上原本的莽古山防线的几十名明军之外,莽古堡中各个机构的成员并不具体知晓明朝的各种建制。 ------------ 第69章 第69章 污泥沼 萧亦年搭在她肩上的手,顺势就从身后扣住她的后脖颈,让她抬起头来。 他忽然就弯腰倾身,渗着血丝的唇毫无防备的吻上她的红唇,雨水混杂冰冷,但唇齿间的温度足够融化所有寒意。 他的手扣着她的脖颈,她不受他的禁锢,主动仰身抬头去迎合他所有的情绪。 在所有情绪在此刻崩溃...... 他身后,陈旅长和张参谋也懵了,这几天一提到李四维,何长官总是赞赏有加,咋突然就翻了脸? 稻叶夕士?不行,这家伙现在几乎不玩游戏了,生活的重担已经让他成长了起来。 带着李云慧离开酒吧后,李尚善两人径直向酒店走去。转过一个路口后李云慧几次想要出口相问,但想到李尚善先生的态度却是犹豫着没有说话。但俏脸上的潮红却表示她内心是多么好奇。 “杀”最前面的精灵士兵们抽出了自己的武器,冲向冲进来的亡灵,双方近距离战斗开始。 没等到第二天,晚上10点多,犬屋敷一郎就跟a通电话了。 “怎么回事?”滨田少佐吼了起来,带着一众随从大步走了过去。 毕竟,那九个名字是现成的,从一数到九,本来就有那么多“格式化”的名字在那里。 二师兄在凌飞动的同时,也动了,重重一跃,坐向了这头鹰妖,在不断坐下的同时,身体不仅开始恢复正常,而且迅速变大变沉重变壮实。 哈利尔可是凯利家族的骄傲!不可否认她能直接在未毕业之前就成为潘多拉部队的副总换队长有着家族的关系,但是她本身也是有了一定实力之后才可以做到的。 团长是死不了的,让他活下去,让他替我们活到胜利到来的那一天。 之前有次在游乐园晚时,秦繁星恰好提到过一次,当时他也说着还记得,儿时的朋友再见面,总归会有一种亲切感的。 对于幽鼠族族长这样的回答,黑鬼王内心自然是不太满意,不过他眼下也确实找不到更适合的领路向导。 早饭过后,作为武林盟主统领江湖的皇甫青天,便带领着贴身护卫飞盾和流星、大伤初愈的皇甫雷、以及同盟兼多年老友的星天战,一同前往盟主堂。 怎么回事,是手机没电了吗?于德平再次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钟了,脸上随之浮出几分担忧之色。 “轩辕炙,我要杀了你。”韩清逸一扬手,一把黑色的药粉对着轩辕炙的面门袭来。 头晕得厉害,他没再细想,翻身睡去,东薇怔了许久,这才躺下,心中意难平,怎么也想不通,为何自己不见落红? “既如此,我楚倾瑶在此多谢门主。”楚倾瑶感激的道谢。她没想到漫天妖来得如此是时候,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可是当着领导的面,让警察强行把聚众的人驱散,却是领导们不想看到的,尤其是大领导。 水火两仪图虽然是防御神通之术,但是因为大成境界的本源之力实在惊人,展现出来的攻击力完全不输于普通攻击神通之术,一力降十会,转眼间就将那十具傀儡完全压制在了下风。 当她清楚的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开始不由自主时,瑜真有些慌了,面对不爱的男人,她居然会有反应?难道身与心,真的可以分离? 舒凝才不信,若是舒宝贝真烦,也不会让人家来家里玩了,母子俩聊了一会儿,穆厉延没跟舒宝贝说话,他现在说话都有气无力,一出声,舒宝贝肯定会追问。 ------------ 第70章 第70章 如他所愿 在听完他诉说的故事后,那个答案才渐渐的在脑海里清晰起来。 在这场权力的斗兽场里,有人不甘,有人惋惜,有人得意,也有人看戏。 收回太子印玺,徒留太子之位,摆明了是要将太子的权力架空。 今日这场戏,萧承泽的台搭的极好。 他唱白脸,萧亦年唱红脸。 ...... “陛下……”金毛狮王正要说话,可惜话还未说完,便看到卫子夜摆摆手示意其不要再说,连忙闭上嘴。 众人纷纷叫好。于是所有人抛弃棋具,全部下到溪水里,开始下盲棋。 吴道依旧端坐,面色也不见慌张,只是微眯的眼睛,看得出他有些担心。 柳五洒然一笑,那笑容又是甚为熟悉,乐千峰三人心里浮现出了一个身影一个名字,但都甚为模糊,一时间记不起在何处见过这张脸还有这笑容。 秀莲虎子甚感意外,都说这是太巧了,王五,罗五,虽然不同姓,但听起来还真有点兄弟的意思。 但是后续的,多个势力对远月集团发起的舆论攻势,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虽然南宫鸿比聂霜景大不了几岁,但以聂霜景的家庭教育水平来说,不应该这么没有礼貌。但她偏偏张狂无度,便是有意贬低南宫鸿。 接着,南宫鸿,东方玉卿等人也相继跌在从石洞下方缓缓升起的石块上。 “启禀中郎将,全军业已全部离开洛阳城。”钟庹是此次出征由华安上奏委任的后军校尉,主后军八百人兼顾粮草。 “要不补偿一下我呗!好馋好馋了!”獬豸当真是给它点好颜色,就立刻提出了自己的需求,一点脸红的意思都没有,自己就是爱吃,能怎样。 曾明月还未开口,就被白云兮堵住了话头,一时间脸色有些不好看,一个丫鬟敢这样做,还不是主子指使的,当她曾明月是真没见过世面的? 太上皇得知此事让人查了太子妃的死因,发现她是中了慢性毒药,根本就不是自杀。再稍加调查,很容易就查出是凤绯所为,他没有说出来,只是废了太子的皇位,自己继续亲政。 上官蝶舞下的药,被下药的人身体不吃到餍足,药效没那么容易过去,因此雪玲珑不怎么担心,看着他急躁的扭曲着身子,听着从他唇出溢出的痛苦与闷哼,几分心疼之外还多了几分悠哉。 “你昨日跑了出去,我还以为你去了哪里……”靖榕这般说道,语气里隐约有些担心,只是不那么明显而已。 果然,靖榕对郝连城深说了此话之后,郝连城深脸上便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回娘家,莹儿跟你在一起久了会学坏的。”夏雪拖出一个大箱子,衣服化妆品,全都往里扔。 “什么!?不行不行!这个更不行!你知道敌军的后续部队有多少人?怎么说也得上万人!我们这点残兵过去,简直就是鸡蛋碰石头!”叶华急得眼睛都瞪了起来,冲着萧如兰大喊大叫,口水喷出来不少。 “美人儿,告诉本少爷,你在想什么?”少爷娇滴滴的声音适时出现。 那是个紧身肌肉男看到了后立马围到了那个“蛹”周围,放出了魔灵力十人连成了一个护罩将其围了起来。防止苍岚放出的杀气影响了那个“蛹”的“成长”。 张兰用毛巾轻轻地擦着他的脸颊。看他的浓眉不时耸动,好像醒着一般,她不禁一笑。她痴痴地看了他好久好久,才微微一笑,吻了他一下,熄灭了灯躺下睡觉。 ------------ 第71章 第71章 都疯了 太子印玺被收,就代表着太子之为也将随时易主。 萧亦年杖责后三日,东宫门前萧条,前来看望他的,只有沈巍一人不知疲倦,每日都挎着医箱来,一日来三次。 眼观二皇子府,同样是杖刑,进出二皇子府的却是门庭若市,好生热闹,宫里换了好几波太医,连提礼拜访探望的门生和官员都要把门槛踏烂了。 ...... “你别说了,我不想听这些。你就当我冷血无情也好,只要你愿意取消婚约,你让我唱,我现在就唱。”叶南浅想抓住这次机会。 不过这难不倒一个老网虫,折腾了一会儿,就登入了正确的网址,找到了投稿邮箱。 她们的脸就好像被人啪啪啪打了几巴掌一样,火辣辣的,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砰!!!一朵由火焰形成的巨大蘑菇云冲天而起,将魔猿的身体彻底笼罩在内,等火焰消失之后,砰!石板被魔猿几锤就给锤的粉碎。 匈奴单于和厨呼泉坐在马上不停的点着头,甚至有些时候差点摔下马去,跟在两人身后的大军也是东倒西歪哈欠连连的,无他实在是太困了。 “妞妞不气。”身旁灰衣少年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给她顺了顺气,目光一冷,动身便要去将那跑走的门派弟子抓回来。 男人虽然没有贴近她,可他身上的热气还是蒸腾出来,让她夹在冰与火的中间。 因为助手的背叛,弗兰克被注册派的超级英雄以及CIA盯上,显现落入注册派超级英雄的手中,成为木筏监狱里的一员。 陶艺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便回到李平江身旁,李平江眯缝着双眼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纪安尘微微有点疑惑,转过头想要看他,却因为这太近的距离,差点碰到他的唇。 清鹤山庄坐落在半山腰,周围景致幽静雅致,青山绿水,果园竹林,好一派人间仙境。山庄所在的落鹤山也是沈家的私产,唐婉儿是过了重重关卡才来到了山庄。 这一片沼泽周围生长着雀丝草,因此浮光都不过来,周围阴冷黑暗,能见度很低,可是对于常年生活在浮光森林里的人来说,他们的视力还算不错的,周围的情况,都能看见个大概。 而虽然背对着冷烨,却并没有睡过去的无袭睁着美丽的眼睛天马行空的想着事,要问无袭在想什么,估计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北雪宁一笑,本来她还是有点担心的,但是灵翊来了,她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仙儿,你真好,你看他们一个个没良心的!”陈涵边收拾着碗筷便对着蓝仙儿说道。 李欢随意拿起一看,上面跳动的是“叶嘉”二字,而那样的音乐声,他也听过的,冯丰设立的独特的来电铃声——那是叶嘉专属的,一直没变。 “彬儿真是争气。”萱仲武很是开心,他知道这对萱家意味着什么。 萱月瞪了他一眼,这家伙,话还真是多。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一股脑儿倒出来了。 后宫最有地位的当属太后,最得宠也最有势力的应该是玉妃。龙炎为何建议萱月去拜见萧妃?这件事她有些想不明白,不过,既然都进宫了,只要去见一见。 来的两条沙船没有引起百姓的注意,毕竟运河上来两条船是很正常的,即使最近也基本每天都有漕船停泊经过,只是上面没有装粮食罢了。 ------------ 第72章 第72章 喜欢 萧承泽在萧元昭的质问下,选择了默认。 他没想过隐瞒,因为在他的心里,对自己的亲妹妹,是没有任何算计和猜疑的。 他知道自己亲妹妹的脾性,重情义,重道义,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哪怕是他把所有的罪恶都在她面前拆开来,他也赌她会看重兄妹之情,嘴上责怪,也不会做什么对他不利的事。 ......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不就是五十元宝吗?便戳了下,哪知她这一点进去就碰到了游戏更新包的下载,为了体验体验那个养生馆,不得不叫两份红豆薏米粥的。 由此可见,将这些人用来用于江湖争斗,那么对于普通的江湖人来说,他意味着什么? 天空中飘着细细的雨丝,王厚独自一人撑着雨伞,缓缓行来。虽然四周漆黑一片,但王厚不用施展“天与水相通”,便感觉到湖边的林中、石头后、草地上都埋伏着人,不知道是自己这一方还是对方的人,只装作不知。 有强烈煞气存在,说明此地有魔。浓烈死气围绕的地方,说明有邪祟盘踞,就像月神学院教导室前的枫树林,死气弥漫,普通人根本不敢久留,虽然他查探不出来枫树林下封印着什么。 战争,对于世界带来的冲击,‘春’草一个现代人再明白不过,‘春’草就突然有些后悔,告诉万雷制作地雷的方法了,若是万家有野心,自己的地雷,是不是会变成刽子手。 天帝不由蹙起了眉头,不救势必会失去莲若的心,若救,她或许还会提出让她重返仙界的要求,到时自己又该如何自处? 万风抬起头道,“这位是倾倾姑娘,我弟弟万雷的未婚妻。”万风倒是没有提到倾倾郡主的身份。 修理好装备,已经过了5分钟了,于是我开始向我们的集结地走去。我到的时候,妹妹已经到了。 屋里虽然没有生火,但毕竟少了寒风的吹拂,让雨孤云去掉被活活冻死的担心。 司马卉没想到一向冷静自持的贺三郎也会有这样发怒的时候,都惊呆了。 “狂妄!”连动双手将环刀向前一突圈住林凡的剑,随后刀身一侧想要缴了林凡兵器。 沃伦一下跪倒在地!不停的磕着头,道着歉,乞求原谅。尹昊来到其面前抓起他的头发直接拎了起来。 “啥?居然还有这么多品种的吗?难道是我自己的识气没练到家吗?”尹昊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治疗效果也太显著了吧,最主要的是自己被削减的手臂居然正在飞速的生长而出。这到底是什么异能?“安娜惊讶之际,突然手臂一阵剧痛撕心裂肺。 慢慢的,羊刚的脸色也是恢复了一丝丝的清明。他出兽的速度依旧是那么的有力,但速度比起先前来却是慢了不少。 魔气咆哮着向慕容义淹去,在那无边的魔气之下,就连扎跍都没有办法判断出慕容义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林凡的厨艺还是不错的嘛!”饭桌上吴芳吃的津津有味,本来张晴雨想要做一顿,结果走进厨房她就懵了,长这么大她还没做过饭。 一想到万一生产的时候,明明不足月却生下足月的孩子这一点,莺莺又觉得有些忧心。所以,她最近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催产。 幻影树的事情事关重大,慕容义想了一想,最终还是决定不要把这等辛秘说出来的为好。 ------------ 第73章 第73章 杀了她便好 萧亦年的外伤好得差不多,他翻了身,平躺在床榻上,身上只着一件贴身的里衣。 但衣襟大开,衣裳显得宽松,包扎伤口的细布漏在外面,渗出的血水已经干涸。 他阖着眼休憩,脸色和唇色都苍白无血色的。 分明是受同样的刑法,他的身子骨也比旁人要硬朗的多,但是亲眼瞧见时,他明...... 凖垂在身侧的手握了又松,松了又紧,极力地压制着即将爆的怒意,脸上的表情更是控制得极好,完全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那双眼底,樱一分明看见了暴风的席卷。 十二人都在窃窃私语,可说不到三句,便禁声,武松进来了,他一手又抓了一人,转身离去。 聂唯和穆冰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盛好的饭开吃,吃完饭穆冰冰就说有事要走,聂唯也没有留她。 那位掌控主神大人,另外还私下给予了他什么特殊的物事技能不成?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我被抓到这里,夏浩宇根本就不知道,难道,他们是想要利用我威胁夏浩宇。 “不是,但修理不在话下!”这倒不是开玩笑,只要把维修技能点满,别说修备用电源和发电机组,飞机坦克也能修。 其实不止是他,就连旁侧的黑白双怪、地面上斜躺着的海口鲨等人,哪一个不是慑于罗依歌黄金巨剑的逆天之威,此刻都是有些敢怒不敢言。 “旭日之花,看看是谁干的?我要让凶手付出代价。”布鲁斯的眼中露出凶光,这个好脾气的教士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朱砂在听完罗依歌的叙述之后,这才恍然大悟过来,原来这罗依歌正是魈口中曾经提及的那位侏儒半神的弟子,多年前还曾有过一面之缘,只是那个时候自己昏倒在地,没有见到对方而已。 他们这段时间,各自都想过办法想要解决这件事,有去过庙里求助的,也有去天桥下找所谓的大师求救。 黑袍年轻人,脚踏在金色大山之上,成金鸡独立之势,黑色衣袍鼓荡不休。 面对的是一只见过无数大世面的老狐狸,奸诈的很,那又如何,还不是中了自己的计,被自己耍的团团转。 他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才开启了恶尸的真正状态。 从帐篷里一钻出来,赵勇就看到了正在从碳灰中往外翻烤地瓜的邓月茹,立刻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头。 接连施术无效,立即让常青手忙脚乱,一下子就被龙鳞犬近了身,险些就被龙鳞犬伤到。常青只能慌忙闪避,一时间只有招架之力,毫无还手的机会。 青衣教本是中原第一魔教,黑白两道人人闻风丧胆。可如今虽然畏惧依旧,却是从对“大魔王”的恐惧变成了对“神经病”的害怕,他感觉最近和人打架的时候对方眼里都是带着嫌弃的。 吕道明、雷啸则皱眉凝视沈浩,觉得沈浩不像故弄玄虚,也没必要故弄玄虚,这么瞎嚷嚷几声,既不能壮胆,更不能退敌。 一百多年前,西门情是见过拥有穿梭镜中世界能力的进化者的。结合之前那么多的线索一分析,她立刻意识到自己刚才可能是被拉进镜中世界了。 蔚也没想说什么,就是前几天刷了人家四万多两的卡帐,现在见面就拍拍马屁,反正拍马屁不要钱。 一是米国在花国境内有卧底,会在这次事件中不惜暴露身份以破坏国宝回归。 ------------ 第74章 第74章 让她杀了他 桑桑惊了,像是有一只铁爪掐住了她的喉咙,逼迫她见证这让人悲痛的一幕。 她情不自禁的望向萧亦年,想要看看他的反应。 可他薄唇紧抿,一张苍白的脸皮像是被人拉扯着,紧绷着。 那双鹰眼太过黑暗,太过深邃了,深不见底,如万丈深渊,靠近半分就是身首异处。 这...... 本来已经无限接近宗祖了,被黑色气体包裹下的拳光,更是如陨石降临,竟然诡异般的散发出一股大地般的沉重气息。 李玲傻眼了的看着叶凡,显然不知道叶凡居然有如此多的钱,一百万砸出去,眼睛都不带眨一下,这太尼玛太有钱了,自己居然把他当成乡巴佬,早就听闻一些富家子弟喜欢装成穷鬼来装逼,没想到这叶凡就是其中之一。 众人像是猜到了叶凡的用途,面色都变得苍白了起来,若他们真的喝了那酒,恐怕真的要感受下菊花残的滋味了。 李素素兴奋的点着头,脸蛋儿都激动的红扑扑的。虽然现在还没开始学,她脑海里面就已经是遐想出暴打苏凡的场景了。 “那位?谁呀!”听了曾雨婷的话后,雨佳和芳姐带着疑惑的目光顺着曾雨婷手指着的方向看去,在封尘的背上上下打量着。 听到这里,陈浩哪里还不知道这杨严打的什么主意,这分明是看上了白蛟,找个借口把白蛟收服为自己的坐骑。 “我早就说过了,想活!降为奴仆!”张凡收起了笑容冷冷的说道。 “好!既然老大都那么说了!那我就不客气了!因为我也忍他们很久了!没见那么嚣张的!”白阳闻言身上战气沸腾,身子一晃已经窜上青石广场,伸展四肢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武道气势,朝着林青觉杀了过去。 现在的话,即便那件事情已经发生了,两人的关系恐怕也还没迎来急速升温。 刘畅伸出了食指,轻轻的摸了摸嘴嘴的脑袋,然后把手抽了回来。 失去神元之力后,风云意识到,单凭他目前的实力,别说回去了,连自保都是问题。 砰!剩下的三位华夏人同时一拳轰向坤龙的背部,瞬间就控制住他。 “我这运气,当真是爆棚了!”林风的神情亦是无比激动,屏息凝神,等待着齐老馆主传授拳法。 石头面前的大树其实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也算不得多么参天,只是这里他有些熟悉,想了许久,愕然发现正是那夜他与林夕躲避天空中偶然飞过的黑气时,所藏身的地方。 但是对于杀戮心已起的士兵,他们见到汉人,不会让他们说句话,证明是梁人才杀了他们,他们的屠刀会直接砍下去。 可是,他现在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很天真,但却想要朝那个方向努力一下。 早已退至安全距离的紫灵与穆婉儿见此,情不自禁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惊惧神色。与此同时,她二人也各自暗暗庆幸,还好自己没进去。 王刺史打开那红色的布包,露出里面的长命锁。王刺史脸色一白,眼神里终于有了慌乱。 数十具丧尸蜂拥而上,早就把这几个活人当成了大餐美味,哪里还肯半点矜持,纷纷都饿虎扑食一般袭来。 胖子欲言又止,不过碍于李南是专业的,所以他虽有质疑,却也只能选择相信李南。 ------------ 第75章 第75章 从她收下这把匕首的时候,她确实打着用这把匕首随时杀了他的心,但是现在不会了。 她更想用这把匕首去救他,她能自愈,一点小伤口不足挂齿。 但她的血对他来说,是救命的,就是要她放干了全身的血去救他,她也愿意。 桑桑还是怕他责备,低下了头:“你的伤势太重...... 贝克腹诽了一句,便是连忙将注意力拉回体外,他一眼扫去,只见自己周围全都是一双双无比期待的目光,耳边净是恳求巴结之声,它们犹如浪涛一般向他席卷而来,不由让贝克的嘴角都抽了抽。 部落明珠那是何等脾气?听人一二再而三咒她男友,她岂能善罢甘休,当即浑身魔力涌动,手举火焰长矛,便朝着劳伦斯冲来。 林晴羽还是有些惊讶的,苏樱还真是交个朋友,并没有乱来,看样子苏樱是真的在很努力的在适应地球的生活,这倒是让林晴羽感到很欣慰。 魔山的山巅与下方泾渭分明,终年都有着一层浓郁的云雾隔绝开来,让得下方之人根本无法探查。 “可是你将蓬莱岛拉上来,你有把握控制得住局势吗?”王母有些担忧地问道,阐截二教她倒没有这么担心,她担心的是玉皇将鹏宇都拉了进来,要知道蓬莱岛可不是好惹的。 来到这个世界后,厨神试炼场里永远用不完的食材,和冰箱里系统随时补满的食材,都让他对食材来之不易没有什么特别的概念。 这样白费力气,到头来反而影响对敌时的发挥,岂不是得不偿失? 但是后羿却是因为射杀了荼毒洪荒的金乌,天道赏赐的功德让他的实力进了一步,达到了准圣的地步,但是并不是祖巫境界。 正在贝克思考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目光忽然一闪,伸手从怀中拿出水晶石来,只见上面闪烁着点点红光,这是有人传来讯息的状态,贝克连忙心念一动,接收起讯息来。 现在傻子都能看得出这黄立用心不良了,恐怕派人带自己逛逛是假,想要支开自己才是真。 想当初自己背着包袱在一片嘲笑声中被从神剑峰赶下来,而今再次回来,手持长老令牌,成了万道仙院的真传弟子。 陆晚笙想着她昨天说最好的朋友不在一个班上,想着她中午大概没人一起吃饭,便答应了下来。 这一点头,觉得瞬间轻松许多,心里的一块大石头仿若也落下了一般。 一想到鹿宁宁面对南宫湛,竟然会露出那样幸福又开心的笑容,厉乘风就下意识的握紧了拳头,太阳穴的青筋隐隐爆出。 影幻里的地球,还能活5分25秒,相比成功提过的生命最后一分钟,机会增加了五倍。 怔怔望着冯蒙,于丹的心情复杂极了,各种情绪涌上心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而处在这两者之间,知世故,却又不通透的人,往往才是活得最累的。 南宫墨手指紧握,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眼眸深邃暗沉,冷冷的看着。 “别急!要银子可以,但我怎么听某些人说要去报官呀?”白浅凝一面晃着手里的银票,一面慢条斯理的问。 其余的人见伏击的计划失败,也不再隐于暗处,纷纷现身朝吴戈而来。 这回,倭寇既然是对永宁卫势在必得,又算准了齐慎因她走不开,那必定是会倾巢而出,这是摧毁倭寇主要力量的最好时机,只要用兵得当,说不定是个转机。 ------------ 第76章 第76章 凤鸣宫 事实果真如萧亦年所料,昨日萧元昭刚离开东宫,今日便被禁足在了公主府里。 明面上是李涟漪斥责公主不守礼教,禁足公主府半月。 实际上,谁都能看得出来是萧承泽为了不让公主闹事,想的法子将她软禁而已。 但更让桑桑诧异的事,萧元昭被软禁,她却收到了一封求救信。 ...... 燕云城心中此时同样是焦急无比,邾邪此人已经丧失了理智,完全没有人性,如此这般下去众人都将被其虐杀,他体内太玄真经并没有被毒气所阻,但流转异常的缓慢,他正在利用太玄真经冲刷体内毒气,不过这需要时间。 夜阳气得身子微微颤抖,血丝弥漫的双眼看向了白若璃,白若璃也没有管脸上鲜红的五指印,同样平静的看着他,两人都没有说话。 严宏眉头微皱,他也拿不准,要说是吧,太过匪夷所思,要说不是吧,据逃回来的人说,对方又都是外地口音。 金黄色匹练余势未消,轰击在高台上,能量炸开,朝着两边翻滚而去,防御法宝加身的齐天宝被能量扫中,直接从高台上掉了下来。 谢宫宝素来就有一股犟劲,别说他不想开口,哪怕就是想说,遭人拿剑威逼他也不愿说了。——这回谢宫宝可不客气,想都不想,直接运起真气将易云和云水瑶弹了开去。 方思弱笑道:“唐美丽?难怪雍牧每次都要叫你丽丽,他可真会调情。好了,起来吧,别跪我了,你要想跪,一会儿跪你的雍先生,是他派我过来救你的。”搀她起来,继续爬山。 只是就在同时,喀拉拉的山壁碎裂声再度传出,同时随着这些声音的传出,许许多多的高阶神器,还有神灵液瓷瓶也开始出现,更有堆积如山的神机符咒,却是隧道的其他地方爆发了争斗,打碎了山壁,露出了其中无数宝贝。 同样,就在陈潇躲闪过去这金色剑气的时候,陈潇爆发出的那黑红剑气也是直接冲到了杀万生的身前了。 “这是古老纪元的气息!”江寒刚刚收取到的那个上个纪元的邪修神魂,身上也有这种气息,不过要淡上很多。 这种影印的方法在这方世界,十分昂贵,江寒在青云门的外门弟子手札上了解过,像他手中这薄薄的一本,至少都需要一枚灵石的价格。 “叶前辈稍等,待我催动阵法,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林风上前一步,同时抬起右手一挥,眼前的空气立刻泛起了阵阵涟漪,接着一副画面出现在众人面前。 明知道宋希汐不喜欢见到他,非得还要跑过来自取其辱,这能怪谁? 此八人都是带着面具,一身本领几乎超越了世人对武者的认知,而八大武者的传说在数百年前便已经流传了,故而留成认为,现在的八大武者极有可能是之前八大武者的传人。 这事儿要是传出去的话,那岂不是把他的脸按在地上狠狠地摩擦? 只是,他却没有料到沐月漓会如此直接地问他,倒是让他有些愧疚了起来,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新赛季来临,新辅助英雄“瑶”上线,陆左煜这段日子一直在研究“瑶”的使用,但是并没有打算在总决赛使用新英雄,只当成备用计划。 九十九颗魂玉每一颗都有特殊的能力,除了三十三颗代表品质的魂玉外,其他的六十六颗代表能力的魂玉更为突出,如果品质的魂玉是对内在的增幅,那么这些能力的魂玉就是对外力的运用了。 ------------ 第77章 第77章 上当 只是那面上的皱纹尽显人老珠黄的沧桑,任是几层粉都遮盖不住。 “参见贵妃娘娘。” “承泽安坐,太子殿下你坐本宫身边来。” 李涟漪面容和蔼慈祥,笑起来脸上的皱纹挤在一起。 萧亦年不作声,面无表情的在李涟...... 我查看了一圈墓室,这里面一枚铜钱都没有了,看来在我们离开之后,他们就动手将阵法移走了。 赵瑞似乎是猜到了秦明的回答会是这样的,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反应,只是很平淡的点了点头。 围观者中原本还为罗昊捏了一把汗的众人,在看到魔剑长老到来后也是微微松了口气,不过从众人对话中也能得到很多信息。 不过仙子打断他,自然是为典风好,他现在神藏都还没开,如何能开启灵台? 雷暴对陈肖然的实力很是好奇,但陈肖然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来谈论实力的事的。 但是,上天似乎是听到了落东阳心中的意愿,因为在台下的向罡天,已然是腾身而起,冲上高台。 我现在心里有事,也懒得去理会这些事,然后就自己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算了,反正那么多记者,谁还认得谁?混进去就好了。秦明想了想,宽慰自己一番后直接走进大门。 他们需要的是一个契机,万事开头难这第一步他们还需要系统来帮他们完成。 “什么……”五行仙尊瞳孔微缩,心中绝望,原来如此……他知道,典风是个强大的魂修士,控制几个半步仙王不是不可能。 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众多车辆,也都开启车灯,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说完这句话,弘一手拿法杖,迎身而上,挡住了黑衣人强势的进攻。就算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他也不能让黑衣人靠近诗瑶。 既来之则安之,进都已经进来啦,现在除了往前走大家又能有什么其他办法??也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身为法国皇帝、并曾经疯狂蹂躏过意大利的拿破仑,以极其傲慢的态度,让当时的罗马教皇庇护七世亲自赶来巴黎,为他加冕。 慈安由于到了一个地方,感觉到有点生疏,她躺在床上,再加之满脑子全都是地龙的身影,于是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 那神情,就如看着一个冷宫妃子,甚至毫不掩饰自己的得意之情:瞧吧,你再是美艳无比,你还是失宠了。现在有了魅儿,你也不算什么了。男人都是喜新厌旧,你别以为自己美貌就可以受宠一辈子。 里面的随便一个闭死关的长老,实力都是远超崔岳,到那时,除非火莲下去,能将圣阴殿夷为平地,否则无论如何都无法逃脱。 惊的是赫丽丝居然仅仅不到两年的时间居然就有如此巨大的进步,怒的是自己居然一直处于下风。 不一会,蔡京和蔡懋两人,各乘了官轿,领着数十名家奴,急匆匆的往皇宫方向赶,眼看便到了宣德门前,却又看到一抬熟悉的官轿。 对此,李明秋也是知道今天晚上想跟金泰妍一起睡是不可能的了,所以把所有郁闷化成了一声叹息,自己回自己的房间了。 摸金令的颜色变淡可以清晰的显示,地上这个尸体才是正真的自己。 “就是什么?”紫薇仙子笑起来,觉得这个三圣母竟然那么可爱,竟然还有点天然呆。 ------------ 第78章 第78章 刺客 可现实永远赶不上变化,萧亦年出了凤鸣宫,白鹤就收到了来自京都府密探的消息。 今日一早,公主萧元昭就被李涟漪以学习礼仪规范的理由送出宫去了,如今正在前往宫外皇家别院的路上。 所以李涟漪和萧承泽今日将他传唤到凤鸣宫只是为了拖住他们而已。 桑桑临时与萧亦年商议,若...... 我疑惑了一会儿,慢了一步才想起来……闵道,他好象,在传说中,是我的姘头? 第二次则是以八万能量晶的高价拍得一块不起眼的白色石头。这一举懂立即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连费奇等人都是如看待白痴般的望着诺德兰,显然不太理解后者的做法。 其实袁青此时心中已经有了赴死的心思,对于袁青来说心早在几十劫以前白灵儿生死的时候便已经死去,如今的自己如同行尸走肉,整日生活在痛苦和思恋之中。 苏简安只能帮他处理好工作上一些比较简单的事情,减轻他的负担。 “你放心吧,我老爸很好相处的。”莎琳嘿嘿笑道,不停的玩弄着手中的妖鲸甲片。 萧逸云在陪着燕儿的同时,对于镇妖塔的情况也时刻注意着,萧逸云能够感应到,那妖物差不多在明天的某个时候定会破印而出。 我险些叫出声来。抬起头看到师公的眼睛已经睁开了。他的眼睛里晶光灿然,绝不象是一个刚刚从沉睡中醒来的人,看上去没有半分混浊茫然,亮得慑人。 “不是说那张呆脸天天都见的?你还认不出来?”叶畅边说边往右看,目光扫过一张张脸孔,结果全是不认得的,倒是不少MM见他俊朗非常,热辣辣的目光跟着投过来。 “前辈不与我们计较,我们一定感恩戴德,如今流云派面临危难,如果前辈愿意,我天家愿助流云派一臂之力!”天肿亦对着虚空说道,他觉得对方一定会心动的,毕竟流云派如今的情况真的很惨。 诺德兰额头浮现三条黑线,脸皮也是抖动了一下,别说这件事情他已经知道了,而且看周围艾尔玛等人的神情,显然也是听见,只是故作不知罢了。 如此看來,沈云溪当真是沒有说假话了。这毒确是只有她可解了。 当初,她到安郡王府去找他的时候,他就应该对她的突然到访和她追问的事情持疑惑警惕之心,但是他却什么也没有问,就那么让她离开了。 “这里的妈咪,和我比较熟,一会儿放开点玩,别怕,有事我担着”光头张拍了拍飞虎的肩膀。 “好好,我听你的就是,那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飞虎一副慷慨的样子。 颛孙极没有说话,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紧了秦千绝。两人就这样安静地抱在一起,一时间谁都不愿意先放开对方。 叶窈窕抽了抽嘴角,怪不得老唐会忽然出现在这里,原来他竟然在跟踪自己? 他们吃亏就吃在没有人脉支撑,大陆三大音乐圈子全部得罪光了。而且,早年也不重视版权,手底下没有一首金曲歌曲的演唱权,说话实在是硬气不起来。 “仲天是怎么搞的,山阳区的选手呢?”其中一个年纪最大的老人眉头一皱地开口了。 “钱呢?你说的轻巧,建立自己的院线,你知不知道建立全国院线需要多少投资?又需要多少政商关系?”崔中君瞪着弟弟。 ------------ 第79章 第79章 冤案 外面惨叫声遍野,情急之下她抓住萧亦年的衣襟,低吼道:“要么跑!要么出去杀光他们!” 话音刚落,车板瞬间被几只利剑刺穿,剑尖刺过萧亦年的脸,一道血丝若隐若现。 桑桑惊了,摸上他流血的脸,眼里都是害怕。 下一秒,萧亦年抱上她的腰肢,从腰间...... 那不是雷羽动的手,身为雷羽的妖仆,罗刹鬼姬怎可能让人出言侮辱自己的主人,所以提前动了手。 “……”看着屏幕上贸然闯进去的上弦月,韩彬皱了皱眉头,但是却没有言语。 在众人惊奇的目光中,一个全身透露着沧桑感的三十岁男子,缓步来到了夜星魂身侧。 “这可不是良心,是惦记着你,剧组刚放假,我就马不停蹄的飞回来了。”乐瑶拽着我的胳膊说道,看上去心情要比上一次回来好多了。 “战略武器中心注意,量子武器准备!核子武器准备!无关人员紧急回避,通道开启,能量注入……”乔娜通过控制系统,对着各个单位冷静地下达命令。 看着米彩信任的表情,我心中莫名悸动,却又有一种男人的满足感,这种满足感让我更加的充满信心,此刻,我相信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克服一切困难让这间酒吧起死回生。 轻柔磁性的话语还在车内飘荡,随着一阵微风,安格斯的身影已经从车里消失,只带起了一声轻微的关车门的声音。 眼瞅着韩彬打了个招呼眨眼间就没影了,听风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莫天邢,你和螭尧离一起,去对付那太虚老祖的另外两名弟子,能擒住就擒住,擒不住就将之灭杀!”螭尧离一显出身影,洛北伸手一挥,却是直接就将金光葫芦、青帝神戈和九天星辰炮这三件法宝打入了螭尧离的手中。 阿舜的伤势发作,全身布满了鲜血。林世雄体能耗尽,气喘唏嘘。对面的左子驰竟然没死,但是已经变成了一个血人,全身的肌肤都被雷电劈没了,露出了一身恐怖的肌肉。 “爷爷,这金光意味着什么?”姜怀仁看着金光,直觉告诉他,这金光不简单。什么时候出现不行,偏偏这个时候。 昆仑始祖早就知道此事了,见到玉帝派来了一位天界大仙相助自己,便将这治理火焰山之事交给了赤焰仙君,希望他早日完成玉帝交代的师命,解救出来这些受难的灾民百姓。 猎魂节度使一身黑袍,脸上戴着一个狰狞的鬼脸面具,青面獠牙,狰狞可怖。 看着自己和琳儿一起栽种的花朵,都已在秋风下渐渐枯萎,徐阳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酸楚。 数天后,华夏各大聚集地电影院人声鼎沸,随着时间一到,电影开场。 “只要我们这次能打通外界的通道,以前那些事就不会再发生了。”一旁的白木桦安慰道。 两名二级进化者,对开拓二组造成不了阻碍,王健接到通知,立刻漂浮起来。 这高仙芝在众师徒相助之下,在休循城外,大战一整天之后,带领大军后撤五十里安营扎寨。高仙芝为了收复这休循州,便将众师徒找到一起,共同商议下一步攻城作战计划。 那十二天煞,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三道致命的狙神光线,竟然是朝着他们而来,甚至都是没有采取什么抵御措施。 ------------ 第80章 第80章 动刑 而后,他一鞭又一鞭,桑桑在他的手里,已经快昏死过去。 可他没有办法,他若不动手,萧承泽会动手,她的秘密就会被发现。 不知道抽了几十鞭,直到桑桑彻底发不出声音。 萧亦年才停手,甩掉那条血鞭,他仰起头,僵硬的身躯生生往后退了几步,眼里全是桑桑那身鲜血直流的伤痕。 ...... “是么?”李公甫明显不信,但看素素确实是一副深睡过去的模样,也确实是不像醒来过的……难道他真的听错了? “哐!”陆少曦反手用短刀斩开了从机关里忽然射出的短矛,木沐则及时挥舞短刀挡下了从其它方向射来的两枝利箭。 “我昨天晚上已经说过了,我记起了很多,但是我现在要疏理一下。老是感觉还有很重要的东西没有记起来。”昊天明说道。 “不!贝尔大人!你有义务拯救在战争中失陷的战友!何况我是你的顾问,你必须拯救我!必须!”这个残了的深狱炼魔冲着贝尔狂喊。 素素从树下爬起来,瞠着眼睛绕着巨大的梧桐树转了一圈。手指戳在略带温度的树皮上有着说不出的感觉。 可以这么说,除非爆发一次忍界大战,而志村阳又可以在忍界大战之中刷出赫赫战功,那么火影的位置基本上和志村阳无缘了。 等他来到十七中时,周围全是蓝色校服的学生和身着各类名牌运动服的家长正分批进入学校,场面热闹又混乱,在这样的情景下几乎已看不清人脸,更别说找人了。 要找许宅也委实容易,这条胡同里头哪户人家里头麻雀声最闹,定是素素居处无疑了。 “干、干什么……”素素只觉得舌头打结,紧张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被她抱在怀中的毛球同样一脸不高兴,挣扎着从她身上跳了下来,蹿到陆少曦的脚边,亲热地蹭着他撒娇。 夜已深,整个哀嚎森林陷入一片死寂之中,自从罗得奔驰来到这里,安抚了那些怨灵花几次后,每晚一度的怨念大合唱,变成了几天一次,并有继续延长的趋势,所以今晚是个无比宁静的夜晚。 我写完信,才发觉疏影一直在一旁目不转睛的看着我,见我忙完,终于忍不住迟疑的开了口。 他没有说话,只是立马于安定城门下,自己先利落的跃下,然后伸臂将我抱下。 有些惶然的转眼去看南承曜,他弧形优美的唇边没有了惯常的凉薄笑意,此刻,正微微抿着,面色虽然不变,然而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却是阴沉难测。 远处的爱德华见了这幅场面,心情激动的就想上去搀扶。可是,休却依旧拦住了他。 轻轻的吐了一口烟圈,眼睛看着不断在自己面前来回穿梭的各式各样的明星,林风不由的感慨了起来,别看这些明星平时在台上风光无限,但是其实在台下,却是没有一点尊严还有排场。 虽然没有电气灯光的照明,但这片夜空却绝对说不上是暗淡。绚丽的魔法烟火在城堡上空绚烂飞舞,五颜六色,将夜空布置的给人一种说不出的美感。 赤蝎城一流豪富乞灵家族,就在赤蝎城南部富豪区的中心处,距城主府大约五十里。 没有一声喊叫,也没有一点撞击之音,待漫天的乌光斧影消失后,在秦一白的面前,只余下了一个黑乎乎、百丈方圆的巨大黑洞。 ------------ 第81章 第81章 雪溅百炼 不过几秒,白雪纷飞,冷风呼啸,气温骤降。 当真是应了验! 百姓皆被吓得四处躲散,断头台顿时人兽鸟散,惊叫声四起。 “应验了!她当真是冤屈深厚!” “当今天下如此冤枉忠烈,迟早要亡!” ...... 玉溪真的饿了,肚子里一点食都没了,轻轻的坐下吃着饭,肚子里垫了底,才觉得不对,年君玟也太安静了。 殷枫打哈哈道,体修这个秘密他是不可能说的,倒不是信不过吴、周二位长老,实在是干系太大,不说别的,单是识海中的荒诀来历他就不好解释,说不清也道不明。 只有当我们目光相接的时候,只有当我们彼此面对同一个问题,做出同样决策的时候,只有当我们对彼此的每一个行动都默默点头的时候,我们才能在某种程度上理解它的存在。 因为是比赛日,郑毅放弃了骑单车的方式,改乘班车前往米兰内洛。 一边用原生态草本精华稍微补充一下水分,一边用原生态草本精华配方刺激神经,大石狐努力张望着河边的动静,在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的时候,母豹和它的两个儿子终于进食完毕。 李旭东明白赵天泽的意思,接话道“那是自然,请找老哥放心!”说着也举起酒杯。 被谢岩选中的名武者手中拿着一柄长枪,狂暴的内力爆发,纯钢打造的长枪如同一条钢铁长龙,向着谢岩轰然砸落。 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兄弟二人不信。可如唐震初来之时一样,二人不会还没有任何的行动便宣告放弃,于是,二人在唐震怪异的目光中各自怀中揣着个蛋,原路返回,开始自己的探索。 如今打进八球的新锋线,则让阿莱格里看到了“遍地开花”的希望,甚至可以一并解决罗纳尔迪尼奥依赖症的问题。 林峰主额上青筋乱跳,他紧紧攥了拳头,眼睛喷火,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么? 想到这里张浩然激动起来,要是自己能躺在这样一个地方,那岂不是真的睡觉都在增长修为? 冰姬慎重的点了点头,笑道:“哥哥前辈们都是好人,主人不会说什么的!”竟然自作主张起来,想必龙天也是极为宠爱她了。 “老哥,还是先帮帮她吧!”李强指了指被飘然拥在怀中的飘仙,她的脸色极为苍白,两眼深陷,鼻息间气若游丝,李强真担心她撑不到援救的那一刻。 先是扶着母亲 上了楼,让对方躺下后,白冷叶便是下楼来到车跟前。 “一只……”张浩然清晰记得自己那个时候是感应到两只莽兽的,现在解决了一只黑蟒牛,那么还有一只呢? 在张浩然的耳边不断响起这些泰山,嵩山,恒山等门派武技,每一次攻击都能带走数名,数十名鬼兵。而同时鬼兵们的强大和身经百战也总能带走不少门派弟子。 说话的时候在走廊上走来一名医生,身穿白卦,正边看病历单边走,向着张浩然他们而来,似乎是要进入手术室。 “还是哥哥最勇敢,对不对!”顾若宇不禁对哥哥竖起了大拇指。 “我们还是再去那藏阴地看看吧,说不定能找到其他什么线索。”长生见我盯着他,依如当年一般腼腆,低着头沉声道。 ------------ 第82章 第82章 谋杀 是的,她桑桑没死,不仅没死,如今,她反倒要杀她满门,陷害她一家的萧承泽一族陪葬。 萧亦年听她的笑声,格外刺耳,手上的力道狠狠加重,手背青筋鼓起:“桑桑,你当真是疯了,想用那些小把戏来洗清冤屈,我告诉你,痴心妄想。” 她真以为他不知道她在背地里使得那些手段。 ...... 要知道,他们蒋家的毒草,数量之大,质量之上乘,早已是圈子内众人皆知的秘密了。 四孔立刻看上去很高兴,今天终于能得到真正的贾爷传记了,主人是意料之中的。他又完成了印刷,九字真言大手印,然后又把金玄的光照进了金身的盖耶。 御天曾经积累的天道功德,全都融入金属兽体内,但是也仅仅削减大半。最后还是使用打动功德,这些本来是十二祖巫的功德,被御天取出一点,才净化金属兽体内的煞气,开启灵智。 正准备将索顿给击杀,可是被击飞的内瑟斯回来了,并挡下了德莱厄斯的致命一击,让索顿因此而拖过一劫。 “人权,我们要人权。”面对已经无法改变的事实,周围的罪犯顿时开始不断的狂吼。 他们都已舒服的姿势,随意的散座在各地,但是他们的身上都流露着就在上位,不怒自威的淡淡的强大气势。 辉夜在飞船之中倒是没有这种觉悟,他不断的在飞船上捣鼓着,就连飞船的引擎都被辉夜给收了一半。 “不好意思,这只皮丘的声线出了一丝问题,说不出话来!”辉夜很尴尬的说道。 了,到时候你可要把自己给洗白白了”。两人在長上嘻嘻哈哈的打闹着。 此刻就连何彬都不由的内心佩服史密斯,就这么诚恳的道歉,就能把局面扭转回来。 “阿辞,对不起——”魔啓松开桎梏云辞的灵力,三步并两步跑上去接住她。 少年每一次同君珏一起吃盒饭时,总是会发现盒饭的底部刻着一个夜字,今天似乎是总算找到了来源呢。 眼下就是出发的时间与路线图还没最后确定,因为如何操作更合理,也是他们下午商量了半天的。 白冥珊的脸唰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紧忙的转过了头去,猛饮了一杯酒。 反倒是暖暖,看着眼前说是过来帮自己解决烦恼,却一直没有放开自己搂着自己后腰的手,心中莫名的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白牙把手收了回来,光亮没一会儿又黯淡了。她又把手指伸过去,星光亮了,然后又收回来,看着它黯淡……来回三次,她又试了试另一只手……没有反应? 那一天,吴君带着两位皇子,二皇子吴聪、三皇子吴正,来鱼鼓岛游玩,顺带视察下帝国海军。海上巡视的战舰来报,说是接到渔船的求救信号,在一百公里外受到海妖的袭击,就在鱼鼓岛保护范围的边界,不知该不该管。 不行,夏婉凝抬起腿来就往着宴会走,她可不能让白冥渊对那南汐儿动情。 叶子皓在地方上政绩出色,朝堂上的人都在惦记拉拢,若去京城确实前程茫茫、路途险恶,若能有几个得力的可信同乡同朝为官,境况总会好一些的。 箱子里面放置的是两个青铜器,看起来应该有不短的年份,上面甚至还有泥土的存在,并不干净,可是冷澈的面容却很慎重。 ------------ 第83章 第83章 懿旨 萧亦年随手拿起案上的毛笔抬眸,斜睨了她一眼,仅一眼,却让她感受到了隐忍的杀意:“若你为我所用,我会让你达到你的目的。” 桑桑还在试图看穿他的心思,然而,他手中的那根毛笔却突然如同朝堂上那根一样,断裂。 萧亦年撇了她一眼,突然勾唇轻笑,只是那笑意不...... “300万美金的科研费用,我们要求每必须至少发布一个新产品。新产品出来后,专利权和采购权属于DGC公司,没有我们的同意,张楠先生的团队没有向外兜售矿机的权利。”陈楚默说道。 好在一切顺利的满三个月了,也该公布了,迎春打发了宫人去皇上、各主位妃嫔处报喜。 等待是煎熬的,接下来三天,除了下楼拿饮料和卖外,陈楚默几乎就是足不出户。除了等待,还有许许多多的事情需要思考,要统筹。走好每一步,才能离自己的目标更近一点点。 “楚默,如果还当我阿东是大哥,有什么难事就说个明白。阿东我解决不了,我朋友多的是,肯定会帮你解了燃眉之急。”邓法东说道。 “什么?还要等她生下孩儿,我的孩儿都被她害死了,她凭什么生?我要让她为我儿陪葬。”语气上可以听出来邢氏的决心。 “好了,被你这么一说,我感觉好多了。”南空浅对海遥微微一笑。 万青摔在了这妓院后面的草地上面,然后,他猛地从草地上爬起身,一只脚摔伤了,一瘸一拐的就逃开了去。 大颠国这边守两国交界处的士兵将军一听手下士兵这一重要情报,他也是立即传令下去,让手下的士兵们都进入了迎战的准备,一时间,整个气氛极其的紧张。 一切事实表明,这绝对不是一次简单的交通事故,而是针对陈楚默进行的一个精心谋杀!为了躲过这股隐藏的谋杀势力,也为了无辜的周婷婷不受牵连,陈楚默不得不离开h县,躲藏起来养伤。 此时此刻,佳瑜没有一丝反抗,乖顺的模样总会惹得凯杨对她怜惜不已,只见佳瑜上半身趴在凯杨的胸膛处,静静的凝听着凯杨心脏跳动的声音,因为那里总能给她最踏实安心的归属感。 随手塞给风尚一颗回春丹,命立刻保住了,伤势也在逐渐的好转,那助兴的丹药,随之而来的药性也在慢慢消退。 我就换上了干净新衣服,我看这些衣服挺合身,忍不住好奇道:“仙芸姐,你这里怎么会有男孩子的衣服”。谭仙姑没好气道:“就是为你准备的”。 循声望去,黎知和容觉一眼就看见了和几个老头老太太坐在一起聊天的谢蕙芸。 等林子楠甩了甩头,回过神来的时候,睁开眼睛一看,发现座位上早已经没有了卢瑶的身影,他连忙转身,迅速锁定了卢瑶的方向。骂骂咧咧的跟了上去,一边走,一边还打着电话。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江云不是没有悟剑,而是悟出的这一剑只有在绝境之中才会绽放出最耀眼的光芒。 后院安静的不成样子,周歆芷踏进去的第一下就感觉到了不对劲,这里太冷了,仿佛是一个大冰窖一般。 再看厅内大部分的人昏睡了过去,还有几人察觉到了苦苦压制,尚未昏迷。 冷月道:“不知道,不过一般情况下,她们的结:一种可能是死亡后变成了鬼魂;另外就是依旧活着在古墓里修仙,类似守墓人古婆婆;还有一种可能就是真的变成僵尸了”。 ------------ 第84章 第84章 弥玉 桑桑露出的一双凤眸微微眯起,脚步轻缓走过去,拿起那块木盒子,有锁扣。 她取下头顶的钗子,插入锁扣,几下撬开。 打开盒子那一瞬,她浑身一僵,鲜血倒灌。 是弥玉翡翠。 桑桑手颤抖着拿出弥玉翡翠,精雕细琢的花边,翡翠中心赫然刻着枫这个字。 ...... 慕夜黎刚过去给叶柠拿吃的,一回来便看到这么一幕,当即一步走了过来,一把抢过了她手里的拖把。 羽轻萱刚吃完面包,喝了一口豆浆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脚踩楼梯的声音,扭头一看羽轻柔穿着睡衣走了下来。 幼稚!宋闵被气得直想翻白眼,她扭过头不去看宋灏,然后就看到门口的温言。 刚关上门,对面防盗门应声而开,温言那张妖言惑众的脸赤裸裸地出现。 叶柠一愣,感到那软湿的舌尖在那动着,一下就扫了过去,但是,却留下了一串湿润的触感。 也怕苏楠父母被抓,以及她本人受到的生命威胁跟方静秋有关,这让他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妻子,又该如何面对自己的姐姐。 羽轻柔刚才的确是和两千和沙兵大战了一场,只不过那只是在意识上,意识上的战斗只会感觉到疲倦而已,不会受到真实伤害,但疼痛感的确存在,而且还是一比一的真实感。 “这还差不多。”袁思语放下锁住宋闵脖子的胳膊,改成搭在宋闵肩上,另一只手伸手拦车。 你们注意到了帖子的开头啦,两大校花,的确没错,就是两个校花,其中一个是羽轻柔肯定不会有问题,另一个你们也应该知道是谁了吧。 “是和我们走散的……”阿姨简洁地回答了一声,其他的也没有再提。 而且又年轻,又鲜嫩,只怕是个男人看到了,都会忍不住动心吧。 韩枫立刻作出了回答,【动物系】的恶魔果实对他根本就没有作用,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现在换一点征服点来用用,虽然只有原本价格的一半,不过韩枫已经很满意了。 「贺云龙后来秘密召集了贺家流落在外的许多族人加入,暂时缓解了这个问题。 开了机子后,皇甫西爵就给沐晓烟登了一个一区的号,然后果断邀请开始了排位。 德钦吉塔只觉得自己现在可是心疼,肝疼,肉也疼,还有牙更疼。 邦比爱塔想了想,说道光!?她想到会不会是什么灭却师的招式。 这一瞬间,太过于突然了,以至于黑胡子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直接被索隆砍翻在地。 虽然说精血是修士的根本,损失一滴精血可能要花费数万年甚至十几万年才能恢复元气,但是对修为已经达到圣人中期境界的鲲鹏来说,根本没有丝毫影响。 不再去搭理那人,云舒兀自转身背朝着她,一副不愿多言的样子。 它抓住了鲸鱼,将其拉回黑暗中,伴随着一声惨叫,大片血雾弥漫开来,在海水中荡漾。 而后,三军便渡过了西洱河,于河北岸一字型安营下寨,便以河为壕堑,以浮桥为门,垒土为城;过桥南岸,一字扎下三个大营,以待孟获蛮兵前来。 “行了,不要懈怠,大战在即,你们还是要认真训练的。”佑敬言此刻也没有权利耽误这些士兵的训练。 赢烈听罢,嘴里再度咀嚼着赢真昏死前留下的几个词,表情一会儿迷茫,一会儿狰狞,不知在想些什么。 ------------ 第85章 第85章 惩罚 她欲收回手,却被萧亦年一把抓住手腕。 桑桑使力挣扎,萧亦年任凭她挣扎,只幽幽盯着她,纹丝不动。 “你想干什么?松手。” 桑桑不明白他的用意,皱眉想要抽回手,他却抓的死死的。 萧亦年在她不明所以的目光中,附身靠近,双眸对视,...... 周广涛凭着记忆来到厉安家门前,按了半宿的门铃,都没有人来开门。 在姬幽灵跟孤枫打招呼的时候,夜天枫便已察觉到这伙人不简单。 他们都在看台上,或者和她们一样,和自己的伴侣做着做着和他们相同的事情來。 那熟悉的宽厚的触感,让她一下子辨别出手的主人,心头微颤,却极力压抑着,不敢让他发现。 “咝!”在七彩之金射入张华明手背的刹那,饶是如今的张华明,也不禁倒吸一口冷气,只觉手背突然一阵剧痛传来。 厉安盯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向明子玺要烟抽,其实他现在这种情况都不可以抽烟的,但明子玺怕他再下床大吵大闹,为了安抚他,给了他一支烟。 自己的恋人和她的爱人有了可以脱离虎口的可能,对于战争当中一切需要非常困难,一切人都因为死亡的威胁而变得那么冰冷的同时,为何面前这个黑眼睛的中国人会看到比别人更多的东西。 忽然,一种被称之为幸福的感觉在心底慢慢溢起,最终涨满了胸臆间,也涨满了他的心间。 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我再次醒了过来。醒过来之后,我就跑到了胖子那个家伙带着地方,然后拿起了胖子身后的包袱。 至直数千年前,末日浩劫前期那段最为辉煌的鼎盛时期,邪族才又重新崛起,在“十圣王”之一的“大邪王”带领下,重新走向昔日的辉煌。 感觉,若真是那样,那凡安界内,任何原住民,无法离开凡安界的原因,就完全可以解释了。 今日之事,便是导致百年之后,妖皇率众亲信叛出风河,投身魔道的根本所在。 见沐白走远,寒顾凉这才对第五婉说道:“看来,是时候启动本千岁的终极计划了!”说出来的话可谓掷地有声,一双眸子更是透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坚定决心。 而这无疑让玄使的本体很是痛苦,这完全是一种精神上的摧残,神念的反应,竟是影响到了她的本体,使得她的本体渐渐产生了一些古怪的反应,有些难以自控。 只不想他今番遇上的却是暗器名家张入云,当下只如没事人一般,右手二指连晃,竟将两枚满是毒刺的铁蒺藜钳在指中,跟着又是卖弄本事,左手曲指一弹已将射来的逆水针弹起至半空,曲掌一伸,那针已是平躺在他手里。 在旁观看的王羽、蒙战二人却不禁心中大奇,凑上两颗大脑袋就想看个究竟。 “咳。”景汐钥收回心绪,咳嗽一声让自己异常跳动的心,恢复平静。 “陈明辉叛出众生集团,加入四方集团和青云集团阵营的事情,大家都有耳闻了吧。”林晓天懒得去管他们的胡思乱想,直奔主题。 炎帝将目光投向南宫雪儿和南宫谨,只见两人直接转头看向别处,就是不搭理他。炎帝只觉得一阵头疼,他还是希望师父他能一直闭关,别出来祸害人,尤其是别来祸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