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觉醒 “冬宁姐姐,这可怎么办啊,女郎被救下来到现在已经昏迷了整整两个时辰了,女郎不会真的....” “不可能,别胡说!”冬宁立马打断了小丫头不吉利的话,她凑到少女跟前,“女郎,你可千万要醒来,咱们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你不能就这么放弃了.....” 躺在架子床上的少女大概十五六岁,巴掌大的小脸比纸还白,额头渗出冷汗,呼吸微弱,看着便让人多了两分心疼。 “这越王府实在太糟践人了,说的好像谁愿意和他们结亲似的,要不是先皇的口谕,谁会求着嫁进来,简直太欺负人了!” 冬宁叹息:“好了桂兰,你少说两句,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怪谁都没用,如今闹的这么大,想必也已经惊动了太后,只要有太后为咱们撑腰,这婚事它跑不了!” 先皇赐婚姜家女郎和越王萧明祈,该是金玉良缘,奈何当年皇帝缠绵病榻,还来不及拟旨就驾崩了,只留下一对玉佩作信物。 如今姜家将军战死沙场,只剩下姜逢这么一个孤女,姜老夫人担心自己百年后无人庇护小孙女,所以才旧事重提,让姜逢带着护卫和侍女赴京寻人,哪知越王府见姜家落魄,不肯认这门亲。 冬宁走后,另一个年纪更小的侍女又开始呜咽起来,哭哭啼啼的,难免让人觉得头疼。 早在一个时辰前姜逢就清醒了。 听到有人哭,她特想起身制止。 可是身体不听使唤,根本动不了。 原因很简单,她被禁锢在一个叫做【女主成长指南】的系统里面,在她被禁锢的这段时间,系统已经把整个剧情用文字的方式投放给她看。 算是让她做好成为本书女主的准备。 这个所谓的女主成长指南,只会给女主增添磨难和挫折,然后一顿奚落打击,从而促进女主成长,根本就是个垃圾! 被选中的人要成为打不死的小强,像那石缝里开出的野花,要永远保持活力。 要善良,要大度,要历经千帆,要原谅那些曾经伤害过自己的人。除此之外,包括那个前期不屑一顾,对女主虐身虐心,后期又疯狂求爱的渣男男主。 【本系统是为拥有女主潜力的宿主设立,当宿主成为宽容大度,无私奉献,成为充满正能量的女主素材导向时,就算完成任务,即可脱离本系统回归原有的生活,届时会让宿主病体痊愈,重新拥有健康的身体,同时获得女主大礼包一份】 【除此之外,为方便服务宿主,本书的角色会采用宿主亲近之人的面容,所展开的物品,故事背景会为宿主量身定做,励志让宿主成为一个发光发热正向女主】 姜逢无语:“少自以为是了,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应该感激你是吗?没经过我同意把我卷进来,我还得感激你?恶心!” 【警告!】 【如果宿主不能按照本系统提供的剧情走向,去完成女主应尽之责,将会永远停留在本世界,且会受到严厉惩罚!】 如果一个人不能拥有自己的思想,只需要按照别人给的剧本去完成所谓的人生,这样麻木的活着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你可以惩罚我,但你杀不死我的意志。” 系统疯狂在她意识里弹出黄色三角标的警告。 她对弹窗视若无睹,继续翻看剧情。 姜家并非传统世家,有今天的地位是靠姜家祖父和姜将军拼搏来的,刚封了骠骑将军,结果就死在了战场上。 如今姜家夫妇不在了,亲戚们就盯着姜家大房的田产地契,恨不得把女主吃干抹净。 姜老夫人怕百年之后女主无法自保,故而才找出先皇赐予的信物,让女主前往京华找越王萧明祈完婚。 哪知道萧明祈心中有了白月光,对女主不屑一顾,秦太妃迫于压力同意,暗里拜高踩低,和一众女眷各种刁难女主。 历经种种磨难,和男主生死与共后,女主终于凭借自己的韧性和真情打动了太妃和男主,开启先婚后爱的模式。 原本是这样,但是在这个剧情的最初,女主没有按照原来设定的走,反而把事情闹大,试图用死来威胁太妃承认这门婚事。 姜逢猜测肯定是因为女主觉醒了,人设OOC,所以才被系统刷下来,而她则是被临时抓来顶包,试图修复剧情路线的。 她翻了一页,接着往下看。 男主哄女主带领余下的部队拥护他,许诺给她皇后的位子,为了心爱的男人付出牺牲似乎是每个女主应该做的事。 女主为了男主的江山,戍边六年,吃尽苦头。 女主为了男主担负骂名,为了男主被敌国擒获,受尽屈辱。 最终在男二宿淮的帮助下回到了皇宫,男主却娶了女三做皇后。 女主在后宫苦熬了三年,生不如死,没等来复位,倒是等到了姜家通敌,被判下谋逆罪。 姜老夫人年迈体弱,受不住奔波,路上就死了,下至三岁的孩童也未能幸免。 男二宿淮虽为太监,但对女主赤诚一片,暗中寻找真相为姜家平反。 最后的结局是男主幡然悔悟,回到冷宫,回忆种种美好,可女主已经病逝了,男主为了赎罪,殉情了,达成双死HE结局。 姜逢恶心透了,这叫什么HE?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女主终其一生都在为别人而活。 不管是为了姜家还是为了男主,或是家国大义,她从未考虑过自己。 甚至连最后的死,也只是为了衬托男主的深情,给他一个高光人设。 仿佛她生来就是为了要成就男主的。 而她得到了什么? 系统跳了出来,说:【她将会被史书记载,被万世敬仰,试问从古至今哪个皇帝会为一个女人殉情?这是一种莫大的福气,是每个女人都向往的爱情!】 姜逢无语:“这种福气给你,你要不要?” 【请宿主不要激动,做好准备进入剧情,系统将进入倒计时....】 【3】 【2】 【1】 ..... 姜逢只觉眼前一黑,再次睁开的时候,强光特别刺眼,她下意识伸手遮住,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脖子上火辣辣的,应该是刚才吊的太狠了,喘气都有些紧绷。 她环顾四周,环境已经变了。 在自己跪着的正前方坐着一个妇人,穿着一身浅灰色的锦衣,长相貌美,约莫三十多岁,看着无害,眼底全是化不开的怒意。 旁边两侧的椅子上坐着三位妇人,穿着绫罗绸缎,珠光宝气,一看便是非富即贵。 她们毫不避讳自己的目光,厌恶、窥伺、探究,交杂在一起,于姜逢身上不断游走,似乎要将她里里外外扒拉个清楚。 姜逢抬头看,一屋子的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 现在剧情应该是进展到,秦太妃召见女主商议婚事,明着商议,实际上就是一出三堂会审,给女主一个下马威呢。 原因很简单,秦太妃被太后追问是否有这件事,秦太妃不敢说没有,只能先委婉应承,但心里终归不舒服,女主自然就成了出气筒,于是找了诸多借口,让女主以血代墨,罚抄一百遍经书。 本就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又在王府遭遇下毒,身体亏空的厉害,足足两个月才养好,至此还落下了手抖的病根。 上首的秦太妃面沉如水,也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姜逢这会子跪在地上,连张垫子都没有,地面硬邦邦的,膈的膝盖疼。 那少女环着手,不悦道:“有些人就是穷门酸户,上不得台面,让这么多长辈等着,我说未来嫂嫂,你还没嫁进来就已经端着王妃架子了,真是了不得啊!” ------------ 第二章 三堂会审 少女和姜逢年纪差不多大,语气里全是敌意。 【请宿主按照原剧情,请求秦太妃原谅,并表明自己会抄写佛经,为其祈福】 姜逢没搭理系统,她不是原文女主,做不到这么逆来顺受,兔子急了还得咬人呢。 反正不管是谁,只要搞她,她就搞谁,大不了抱着一起死。 她揉了揉膝盖,慢慢站起身来,一本正经的说:“妹妹这话就不对了,我来的晚是因为住的远,路上还被王爷泼了一身水,只怕失礼了太妃和诸位长辈,只得回去换衣裳。” 主打一个胡说八道,反正那狗比男主也不是个好东西。 少女满脸诧异,没想过姜家女郎会这样理直气壮的反驳自己。 她愣神好一会,才道:“你胡说,表哥好端端为何要泼你冷水?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太讨人厌了,你看,表哥根本不喜欢你,你怎么好意思死皮赖脸的留在我们王府的!” 姜逢道:“巧了,照你们这说,我也不喜欢你表哥,也该去泼他一身水?” “你强词夺理!” “够了!” 秦太妃发怒了,满脸深恶痛绝,“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水芝,你好歹是高门大户的女郎,怎可如此失礼,还不快向姜家女郎道歉。” 那叫水芝的小姑娘不情不愿,道:“未来嫂嫂,我这人心直口快,有什么说什么,还请你别在意。” 姜逢道:“所以说和表姑娘有缘呢,恰巧我也是这样的人,咱们以后说话,可就不要互相嫌弃了。” 谁愿意和你说话! 水芝被气的小嘴一鼓一鼓的,偏又不能发作。 “姜姑娘,说起来本宫与你父亲还有些交情。”秦太妃语气冰冷,忽然提及了此事。 姜逢一副受教的好脾气模样,等着聆听下文。 秦太妃尚算满意,语气里带着惋惜,道:“将军是个仁厚老实的人,平日里不善言辞,没想到他教的女儿却是个牙尖嘴利的,倒是小瞧了你。” “只不过嘴巴再厉害也是无用的,迟了便是迟了,大大方方向你未来婆母认个错,便也就罢了,如今竟还敢诸多说辞!只是迟了,让你向你未来婆母跪拜一下,便如此甩脸色,还没嫁进来就已经这样,那要是嫁进来,怎敢相信你会为婆母尽孝?” 另外一个穿着绿色袄子的夫人冷着脸,对姜逢的表现很是不满。 她是萧明祈的三舅母,也是户部大人的发妻胡氏,头发梳的整齐,平日里最注重规矩,听闻姜逢寻死的事,平添几分厌恶。 姜逢道:“这位夫人说的是,迟了便是迟了,王爷泼我一身水,他不懂事,我却不能不懂,所以这跪也跪了,拜也拜了,心意也是到了,却不知这皇家的规矩如此严苛,所谓的孝道,竟是要让人随意跪拜几个时辰方可奏效。” 胡氏被噎的说不出话,气得脸色发紫,气氛一时便僵了下来,屋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冬宁急的眼睛都红了,今日一早便被秦太妃喊过来商议婚事,可这哪里是商议,分明是鸿门宴呐,这些女人唇枪舌剑,全冲着女郎来的。 “哎呀消消气,都这么大火气做什么?”另外一个妇人忙打了圆场,看向胡氏,道:“三嫂嫂你与小辈计较什么,姜姑娘已经知道错了,正如她说,罚也罚了,想必脚也麻了,快些入座吧。” 嬷嬷立马奉上了茶水,拿来了一张垫子安置,姜逢让嬷嬷再取一张,这才拉着冬宁一道入座。 “姜逢你疯了,侍女怎可与主人同坐?” 秦太妃道:“这么大惊小怪作甚,这便是差距,所以水芝啊,将来你若是要定婆家,可一定要担得门当户对四个字,半路起家的人.....和我们这些世家,总归是不一样的。” 训斥完侄女,她这才看向了姜逢,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说:“年轻人就是冲动,寻死可解决不了问题,你说当年先皇既赐了婚,偏偏又无圣旨口谕,如今也无凭证,我们自然是不能草率的就认下,毕竟事关先皇声誉。皇家的人向来爱惜羽毛,不似那些阿猫阿狗的,有顿吃的喝的,就紧跟着贴上来,什么都不顾了,姜姑娘,你觉得呢?” 阿猫阿狗? 冬宁反应了过来,急了,下意识就要起身,却被姜逢拉了一下,她这才忍住火气。 这小丫头脾气躁,和女主一块长大,感情深厚的很,就好像鞭子打下来,她宁愿顶着也不愿伤到自家女郎分毫。 【请宿主此刻按照原剧情,解释自己没有攀附之心,并呈出信物,诚恳表示自己先前的错误,秦太妃认下这门亲事】 「闭嘴!」 姜逢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淡淡的:“太妃这话乍一听是有些道理的,不过我姜家虽是半道起家,自祖父算起,至今在朝为官,加起来也才区区五十载,但小女以为也算得上满门忠烈,更何况家父是为国而死,这一点不容诟病。” 这话一出,秦太妃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失礼了,但她真的厌恶这位姜家女郎,就这般粗鄙的人,如何配得上自己皎皎明月般的儿子? 再加上刚才这么一折腾,她已经被气糊涂了。 “女郎说的是,这一点不容诟病,姜将军确实侠肝义胆,为国捐躯,不然也不会追封为大将军了,皇上到底也是圣明的。” 秦太妃语气缓慢。 “只是姜老夫人操持这么些年,年岁又大了,谁能保证当年的事就真真一字不落?其实本宫本是想先彻查清楚,可没想到姜姑娘这么浮躁,深怕啃不上这块骨头,把事情闹的这么大。如今太后也知晓了,相信过不了多久便会召你入宫询问....” 她眼神暗了暗,再次抬眼时,依旧皮笑肉不笑:“不知女郎到那时打算如何言明?” 这话听的人憋屈又委屈,话里话外都在贬低姜家,冬宁更觉难受,要不是为了祖宅,急需那五千两白银,谁愿意攀附似的。 小丫头悄悄看了眼自家女郎的模样,此刻必定是羞惭交加,可这么一瞧,却见女郎满面平静,十分淡定,好似这中伤的对象不是她似的。 姜逢点点头,语气里多了几分客气,道:“太妃多虑了,祖母年轻时候便是平天镖局的千金,是经的起风浪的人,大事上不会糊涂,小事就更不会了,在我们沐阳,信步一走,都算的上是个活菩萨,太妃知道为何么?” 胡氏不解:“为何?” 姜逢道:“我祖母平日里总会做些善事,且不图虚名,便是这一点就担得活菩萨的名头,既是菩萨,怎能说胡话?先皇赐婚的事既是事实,小女进宫之后....自然是要如实说明。” 要如实说明.... 秦太妃有些坐不住了,她深吸了口气,保持着自己的风度,点点头:“本宫明白了,就好像鞋底沾了泥巴,如何也甩不掉,让人恶心,可偏偏又没办法,只是做我们皇家的媳妇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规矩体统缺一不可,那明日起,便让许嬷嬷过来教导你一些宫规吧,不然到时候...在太后面前失仪,那可是重罪。” 姜逢道:“让太妃费心了,其实人生在世,每一桩,每一件,暗中都标好价码。有些事要解决,其实不难,只要真的想解决,自然有解决的办法,就看这个人是真心的还是假意。” 价码? 何为价码? 这女子又要耍什么花招? ------------ 第三章 以血代墨 秦太妃没琢磨透,偏偏又要维持风度,努力挤出一个笑意。 如果可以,她恨不能吸姜逢的血吃她的肉! 见太妃不高兴了,那位打圆场的夫人有心表现,一脸忧心道:“说起来最近姐姐身子也很不爽利,常有梦魇缠身,一直听闻姜姑娘很重孝道,每月都会茹素用血为姜老夫人誊写佛经,且还会夜夜念诵。” 她转头看向秦太妃,一脸羡慕,道:“姐姐当真有福气,有这等好儿媳,想来姜姑娘定不会厚此薄彼。” 这话里话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姜逢故意装傻:“啊,这么严重,那太妃娘娘请御医来看了吗?” 秦太妃黑着一张脸,道:“若是吃药有用,今日也不会提及此事,御医瞧了,方子开了,吃了药也不见好。” 云氏道:“眼瞅着再过十日便是清明节了,倒也是个祭祖的好日子,要是有姜姑娘亲手抄写的佛经念诵,列祖列宗们见此贤媳,在地下也会心安吧,不知女郎可否愿意,以血代墨,抄写百篇佛经聊表孝心?” 好一个道德绑架,三句话不离孝字。 【请宿主按照原剧情应承下来,并主动斋戒沐浴,为太妃用鲜血抄写佛经祈福,以此博得秦太妃好感】 要好感做什么? 又不能升官发财。 还得用鲜血抄? 这玩意儿抄了能有啥用? 【请宿主立马按照原剧情应承下来,否则会受到电击惩罚】 “电击,你也学杨校长那套么?要真这么喜欢抄,你怎么不抄?” 【惩罚一次!】 【惩罚二次!】 连着两次电击,全身酥麻疼痛,在脑门上狠狠砸了一记,痛的她汗水连连,脸色瞬间变得比纸还白。 在场的人都慌神了,这还没做什么呢,怎么就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了? 不知道的还真以为欺负了她姜家的女郎。 尤其秦太妃,整张脸都绿了,她窝了一肚子火没地儿撒,原本是要立规矩,这规矩还没立,如今这女人又在闹哪一出? 姜逢扶了扶额头,一脸虚弱,道:“各位长辈言之有理,小女也愿意为太妃尽些孝心,可奈何一入京华,便水土不服,已经好几日了,先前怕太妃担忧,一直隐瞒不说,如今却是再瞒不住了,小女真是没用,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 她这话不似假的,瞧着那面色煞白,倒像是真有什么隐疾似的。 “你.....”秦太妃气的手抖,咬牙道:“好,好一个将门女郎,没想到...竟如此娇贵...好,既是如此,你便好好养着!” 水芝不甘就这么放过她,“未来嫂嫂身体不适,是该好好休息,但最近府上要操办婚事,必定人多繁杂,不利于休养,照我看你不如去城外的紫云观休养,那里清净,也好为姑母祈福,如此一举两得,未来嫂嫂以为如何?” 这些世家女儿都是娇养着来的,哪怕是将门女子也不例外。姜家就这么一个女儿,夫妇俩对其必然也是捧着爱的,哪里吃过这种清贫的苦。到时候肯定哭着求着要回来,也能借机挫她的锐气! 姜逢微微一笑,附和道:“表姑娘说的没错,太妃何等尊贵,我留在府中只会冲撞了晦气,我现时是真心悔过,也真心想为太妃祈福,甘愿自请去紫云观休养,还请太妃应允。” 水芝:“......” 虽然达成了目的,可为什么觉得心里不舒服呢? 云氏道:“姜家女郎如此孝贤,拖着病体还要为太妃祈福,这是好事,咱们这些做长辈的应该全了小辈这份心意才是,姐姐,你应了吧。” 【不符合剧情标准!】 【一旦出府就偏离了剧情,没办法和男主培养感情】 “那你说什么叫标准?我顺着剧情走的,她们让我去紫云观,我这不是去了吗?” 【....女主是心地善良的小白花,你一点都不善良....】 “我哪里不善良了,你也瞧见了,我留在这把太妃气成什么样了?为了她的身体健康我主动远离,让她眼不见心不烦,我这不仅是善良,更是善解人意,全天下没有比我更体贴的人了。” 系统半天没反应过来。 姜逢却已经起身拜谢,离开了花厅。 云氏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由道:“原以为这丫头寻死觅活,好打发着呢,今日一见,倒是个难缠的。姐姐,若是好好与她说道,做个侧妃便也罢了,毕竟杨家那边好不容易才搭上了线,倘若这么断了,着实可惜了。” 胡氏道:“到底是年轻,这么不知好歹非要贴上来,如此结了仇,就算嫁进来哪有她的好日子过,丈夫不喜婆母不爱,这后宅的女人最最忌讳的便是这两样,她都沾不到边,注定是要在院子里熬下去的。” 云氏叹息:“可惜啊,姜家就这么没落了,倒也不是我揣测什么,只是当年姜家看着有平步青云之相,先皇有这样的安排,那摆明了是要给咱们阿祈铺路,可谁想这人算不如天算.....” “不对啊,娘....”水芝忽然想起什么,“方才她说的价码是何意啊,莫非是要给她银子才肯退婚?” 几人面面相觑,当真这么简单? 区区一些银钱罢了,若当了王妃那得到的就是整个王府,那死丫头如此贪得无厌,可不像是给点银钱就好打发的。 屋里陷入一片沉默。 秦太妃那双丹凤眼像是淬了毒似的,一直注视着姜逢离去的方向,直至姜逢彻底消失在眼前,才收回了目光。 这人活着就得履行婚约,若是死了呢? .... 从明玉堂出来,冬宁才终于松了口气,她到现在都有些恍惚,只觉得女郎和那些婆娘你来我往,一言一句,每一句看似平平无奇,现在仔细回想,哪一句不是暗藏杀机,也不知是否赢了.... 可方才又听到提起筹备婚事,按理说那便是赢了,理应开心才是,可为何女郎反倒又沉默了下来? 冬宁问:“女郎,我们真的要去紫云观住吗?” 姜逢道:“一直住在王府并不方便,这里的人都不是好相与的,倒不如搬出去躲个清净。” 她长长吐出一口气,开局即地狱,还好都一一应对过来了,可经过这一茬,她也是看出来了,王府里没一个省心的。 原剧情里女主还中了毒,一直没查清楚是谁,眼下离了王府,去了紫云观,反倒能提防着点,最主要也能给自己一个缓冲的时间。 得好好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这门婚事该怎么退掉,才能利益最大化。 婚事是一定要退的,如果不退,就会和前世一样,全家灭门。她和姜家是没有感情,但生而为人就该有怜悯之心,没道理看着是火坑还要推人家一把的。 “女郎且留步。”秦太妃身边的嬷嬷快步走了出来,待追上人,才递上一个锦盒,道:“太妃不是个难说话的人,只是女郎的做法确实惹怒了太妃,如今既然要结亲,太妃说了,这礼物是一定要给的,还请女郎收下。” 姜逢接过盒子道谢,转手便交给了冬宁。 “你先回去通知桂兰,把咱们的东西都收拾了,再派个人去紫云观打点一下,弄好了我们便可以搬过去了。” 听这坚决的语气,是必须要搬去紫云观了。 冬宁收起锦盒,“女郎不一道回去吗?” 姜逢道:“我还有点事情没有处理,得先处理一下,给我些银钱。” 冬宁连忙将钱袋子取出,数出二十两递给她,目送姜逢离去,心里却犯起了嘀咕,女郎在京华也没有认识的人,她这会子出去做什么? ------------ 第四章:拯救计划 胡桃巷是整个京华最肮脏,下贱的地方,这里的人大多都是奴籍,鱼龙混杂,他们无法找到固定的活计,大多时候都是饱一顿饿一顿。 所以当姜逢看到十四岁的宿淮只是个身形瘦弱,面黄蜡青的愣头青时,也不觉得奇怪了。 天空阴沉的,像是要下雨一般,衬的整条黑泥地更暗了些,头顶上到处悬挂着没晾晒干的衣服,空气中夹杂着各种味道,她小心穿行而过。 姜家崇尚朴素,女主的衣服都很朴素,姜逢穿着一身浅绿色长裙,裙摆只绣了两朵梅花,并不算招摇,可走在这种地方,却还是十分夺目,周围齐刷刷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了。 她根据系统给的剧情挨个打探。 这个时候男二还不叫宿淮,叫沈阿坏,十四岁时被父亲卖进宫里做太监,摸爬打滚,六年内便坐上了慎刑司司公的位置。 是萧明祈第一大助力,后来还掌管了青龙卫。 为人阴狠毒辣,唯独对女主一片赤诚,但因太监的身份,隐藏的爱意,从不敢宣之以口。 仆妇们热情的为她指路,道:“也不知你找的阿坏是不是那个阿坏,可听你说起,应当也是。”那仆妇在前面带路,走到尽头,拐了个弯,指了指最左边的低矮窗户,“你是不知道,他爹,不是人,根本没人性,阿坏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按照现在的剧情进度,宿淮还没有被他爹发卖掉,所以姜逢必须在此之前把他救下来。 此人是天纵英才,与其便宜了萧明祈,倒不如先一步结识,为自己所用。 两人一前一后停在一扇破败的窗户跟前,仆妇似是不想惹什么麻烦,指了指屋子,扭头便走了。 姜逢往里看了看,屋里黑漆漆的,只隐约察觉有人,她还想贴近些,却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嘶吼。 “为什么会这样....!” 少年的手颤巍巍的从老人鼻间划过,他早上出门都是好好的,奶奶还强打着精神给他做了一锅馒头,叮嘱他上工小心些,可现在回来,奶奶却再也不能给他做馒头了。 “我今天早上走的时候,奶奶叮嘱我,让我早些回来...她说想吃李四家的枇杷,让我回来的时候,给她带一些....” “可是枇杷带回来了,我奶奶却没了....” 他心里堵得慌,像块石头压在胸口上,让人喘不过气,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一颤,他倔强的抹去脸上的泪水,转头看向那个一直沉默的男人。 男人缩在角落,喝的烂醉如泥,酒气熏天,睡的像死猪一样,鼾声如雷。 少年冲到他跟前,死命摇晃着男人的胳膊,“你不是说你已经戒了吗,为什么还要去赌,你到底怎么才肯罢休,你为什么不给我奶奶抓药....我不是给你钱了吗,你回答我!” 老赌鬼喝的烂醉,被人这么一摇,心里也发了狠,用力一推便把少年推的一个趔趄。 “狗杂种叫唤什么,那老不死的本来就该死了,活着不也是受罪吗?还有你这小杂种,反了你了,老子在睡觉还敢冲我吼,是不是想挨打?跟你娘一样贱,废物!” 他长得丑,可儿子却生的很好看,总怀疑妻子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喝醉了就殴打妻子。 后来妻子被打死了,就开始打儿子。 一直到宿淮十二岁也没有正经名字,有时候叫小杂种,有时候叫狗崽子,后来登记户籍才随便取了个沈阿坏的名字。 宿淮这个名字是女主给他取的。 【这少年确实可怜,你对他有恻隐之心,为什么对男主就没有呢?你还没有和男主相处过,也许相处之后就会发现他很优秀,你要救宿淮,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男主?他在大事上也有真知灼见,只要你好好教导,会是一个合格的夫婿】 【或者你不满意我给你安排的男主,也可以让宿淮成为男主,只要你按照接下来的剧情走,一切都会如你所愿】 姜逢好脾气道:“我不是来找男人的,不管是宿淮还是萧明祈,甚至任何一个人,优秀不优秀和我都没有关系,我更没有义务去教导别人。” “废物...对,我是废物,那你是什么?你只会喝酒,你只会打人,你才是真正的废物!” 这些话几乎是从少年齿缝里挤出来的。 他受再多的委屈都不怕,因为他还有奶奶,可是现在奶奶不在了,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心脏生疼,就像空了一块。 他沉默了良久,眼底弥漫着死气,目光落到了角落里,他上前抄起扁担,狠狠握住,再看一眼地上缩着的醉鬼,他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就....死吧!” “砰!” 大门猝不及防的被踢开,几个大汉挤进来,狭小的屋子被填满了。 为首的人走进来,朝沈赌鬼肚子狠踹了一脚。 这动作来的干脆利落,痛的男人痛苦哀嚎。 他以为是儿子,立马血气上涌,怒骂:“谁踢老子,你这小兔崽子....” “叫唤什么,你爷爷我踢的,沈赌鬼,这银子该还了吧?”为首的男人抬脚踩在他脑门上。 沈赌鬼立马怂了,小心捧着他的脚,笑呵呵道:“原来是彭老大,我当是谁呢,这银子不是...最近手头紧,能不能再宽限我几天,我有了肯定会还你的。” “没钱是吧?”彭老大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视线从少年身上掠过,抓起一个坛子,反手就往沈赌鬼脑袋砸去。 鲜血顿时从他脑门流了下来,沈赌鬼痛的哇哇大叫,嘴里,鼻子里,全是血。 这一举动,把少年也惊住了,但那到底是他父亲,他没办法无动于衷,刚上前几步,就被另外两个壮汉架住。 彭老大蹲了下来,一脸同情看着沈赌鬼,“现在有钱了吗?” “我....”沈赌鬼捂着脑袋,把心一横,指着少年说:“最近朝廷不是招新的内侍吗,你看我儿子,长得清秀的,肯定能卖不少钱,彭老大,你当是行行好,我真没钱,我把我儿子抵给你!” “你儿子?” 彭老大满脸不屑,起身走到少年跟前,这少年身量不高,瘦瘦弱弱的,但这五官却像是精雕细琢似的,尤其那双眼睛,漆黑深邃。 “想不到就你这样的烂人....”彭老大双眉一挑,笑道:“还能生出这么好的种,那位还真就喜欢这样的,行,带走!” 少年极力挣扎,怒吼:“别碰我!” ‘啪!’ 彭老大反手就是一巴掌甩过去,这巴掌用了全力,打的他嘴角溢血。 少年死死盯着他,眼底全是不甘。 “看老子做什么?”彭老大又是一巴掌扇过去,“这是送你去享福去了,只要你伺候好那位,银子不是像水一样哗哗的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抓起沈赌鬼的手,在纸上狠狠摁了个血指印,略略吹了吹,让人带着少年往外走。 “放开我!” “爹,你真要卖我!” “我....”沈赌鬼一脸内疚,无奈道:“我也是没办法啊,儿啊,那是好地方,是送你去享福的,以后你要是富贵了,可别忘了老爹。” “我不要进宫,我不要做太监,彭老大,你放了我,给我十天时间,他欠你多少,我一定还你!” “还?你拿什么还,你一天码头抗个米袋才几文钱,你爹可是欠了老子足足一百五十两,你怎么还?”彭老大嫌他吵,扯了布条堵住了他的嘴。 “还是听我的,等伺候好那位,入了宫,你就知道这银子来的多容易了!” 经过姜逢身边时,他不由多看了两眼,这种腌臜地方还有这么漂亮的姑娘,倒也是稀奇。 姜逢取下钱袋,快步上前,“放了他,这银子你先拿着,剩下的你立个字据,我来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