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高维入侵 …… 龙历3000年立秋，阴，林洛市壁江城区 早9:30，冰城大道候车区 沈津正准备上车，被高中老同学刘大海的电话阻止。 “喂，大刘，什么事？…初中同学聚会？疯了吧？” “初中那几个人，这个时候聚会不就是在恶心我嘛？” “攒局的，三个中专毕业，两个高中辍学，五个人在一起混社会，人五人六的装上流人士，一碰头净取笑我们这些还没毕业的学生，还说我不合群，干毛呢？” “不去不去，上次就是看你的面子去的高中聚会，还想让我去？你是真不怕我掀桌啊？一帮操蛋货色玩疯了，最后我买单，没钱装什么大头蒜？他们攒局我买单，拿我的钱给他们拓路子？我是傻子吗？” “得得得…成功人士就要被他们这么剥削？你别忘了在学校的时候，他们这帮狗日的是怎么对我们的，现在也就你这个老好人还帮着他们说话。” “柳婷婷也去，你别拿老子的初恋威胁我，她要是真想联系我，还需要借这个机会？滚滚滚！” “我现在回学校，嗯…后天吧，我要和几家公司续终端合同，顺道去你那里看看，好吧？” 沈津挂了电话，坐在车上回了几个短消息后，看着QQ上灰白头像的‘柳婷婷’发呆。 沈津沉思一会儿，然后将这个‘柳婷婷’给删掉了。 这是沈津初高中的暗恋女神，高三毕业表的白，被委婉回绝了。 沈津心想也是，自己这么个ds，被拒绝是肯定的。 “不管了，陈年旧事，估计这辈子都不会有什么交集了。”沈津退出所有软件，将手机放兜里，专心开车。 …… 早10:05，某高架线段 烟尘乱目，臭气熏天 沈津半身焦黑的伏在驾驶位，身为驾龄一年半的老司机，他还是第一次遭遇这样的交通事故。 陨石撞击导致的多车追尾事故，沈津心说也不知道意外险给不给保。 “蓬~” 车门已经扭曲严重，沈津没有尝试开门，而是选择一脚踢开碎裂的挡风玻璃。 “咳咳…”沈津几乎无伤的爬出挡风玻璃，想着尽量远离车祸现场。 沈津止步在车盖上，看着眼前一幕，双腿发软。 “卧槽！” 沈津站在深坑的边缘，高架连同见不到边的城市被毁灭。 燎燎黑烟从深坑中冒出，真不知是幸运，还是厄运，沈津还活着。 颤抖的甩甩兜中的手机…… 手机没信号！ 抬头！ 见不到太阳…… 陨石掀起的尘沙将壁江城都罩在其中。 恶劣的环境下，沈津回首眺望，见不到出路。 “吱吱吱……” 微小的声音忽然生出，沈津目光犹疑地循声而走。 “啊！这什么鬼东西！救命！救我！” 不远处的尖叫吓得沈津一哆嗦。 沈津眯着眼，正想看清目标时，后车爆炸。 轰！ 车辆的火焰还未熄灭，沈津缩着头，飞来的一物正好落在他脚边。 “嗯？” 沈津垂首，吓掉自己半条命。 “…” 是半个脑袋，血淋淋的，只有半张脸，黄白的脓水还在流。 “咕~” 沈津手足无措的跌坐在车盖上，惊诧中，沈津发现半颗头中蠕动着细长的节状虫。 像手指粗细的蜈蚣，它从脑袋的眼眶中钻出，带着可怖的眼珠。 沈津急忙一脚将它踢入深坑，半颗脑袋下去了，但是蜈蚣却拍打着蝉翼又回到了车前。 “吱吱吱……” 蜈蚣此时像蝉，只是它顶着人类的眼球。 沈津分析这可能是吃掉宿主的眼珠后，将它占为己有，又或者是通过其他途径获得。 “……”沈津没有时间多想眼珠子是哪来的，人眼蜈蚣盯着沈津，像是在狩猎‘食物’。 沈津一点点的挪动，但是每挪一步，人眼蜈蚣都跟着沈津在动。 沈津落地！ 两人相对静止。 沈津安稳踩在水泥路面上，谢天谢地间，他摸到一根不知从何而来的空心铁棍。 一棍在手，沈津冷静了很多。 沈津心想不管这蜈蚣是什么怪物，终归只有一只，而且体型小的可怜。 按常识来说，自己可以轻易砸死它。 “嗡~” 没错，上了！ 沈津心想自己二十出头的五好青年，怎么可能会被这样的小虫子吓到，干掉它！ 飞身，挥棍…… “咚！”铁棍落在人眼蜈蚣身前，它没有动，而沈津确认自己是切实的击中了。 “空…噔噔铛！” 铁棍脱手而出，它脱离了沈津的虎口束缚，跌跌碰碰的落在车顶。 “嘶~” 沈津虎口生疼，他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刚刚猛击了一堵墙，而且是铁铸的墙。 “咕咕咕…”人眼蜈蚣动了，它沉浸了片刻，终于决定进攻眼前的生物。 嗡嗡…… 飞虫袭来，沈津下意识的后退和举臂抵挡。 哒~ 人眼蜈蚣像是一滴液体，撞在沈津手臂后，竟然毫无阻碍的直接融入沈津的血肉。 “蓬！” 沈津飞快的摁住手臂动脉，但是没用，鼓着的肉包在手臂上来去自如。 没有痛感！ 沈津毛骨悚然。 想着它继续前进的后果，沈津一瞬间便有了砍掉手臂的冲动。 “哐当~”沈津跌坐在马路上，他飞快的寻找车上的锋利物，着急的浑身发抖，像是被人用枪指着脑门一般。 “草草草！我刀呢！刀呢！”沈津心中怒吼，可他终归还是没有在异变生出之前找到。 “蓬~” 右臂挥拳硬塞脸庞！ 身子后移！ 控制不住的右拳不断的击打面门。 沈津感觉自己失去了右手，情急之下，沈津用左手死死的摁着右臂，然后用膝盖压住手掌。 必须下决断！ 沈津如此想… 决断地摘掉右臂，然后弃军保帅的活下去！ 沈津在惊悚后，狠绝的猛拔右边身子，想要以此扯掉手臂。 “砰砰砰……” 短短半分钟，肩膀位置的撕裂痛渐渐变得麻木，这并不是沈津成功摘掉了手臂，而是…虫子的侵蚀更深了。 它开始触摸脏器，从肺往心的方向去… “咳咳…” 胃开始翻滚的痛，食道止不住的冲出恶臭。 呼吸开始冲突，潜意识中的习惯开始变得艰难。 沈津半身脱力的跪在硝烟中，全神贯注的命令自己深呼吸。 沈津想要以此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呼呼呼……” “呼呼……” “呼…” 这种挣扎很快失效，因为沈津感受不到自己的肺了。 “嘶…呃！啊！”沈津窒息，但紧随而至的痛感来得很突然，也剧烈。 痛来自心脏，像是钝刀在剌肉，一点点的撕扯。 “呼~” “啊…”沈津脸庞赤红，他强撑着能控制的一臂一腿，一瘸一拐的撞入车内，单手抠开副驾驶前的暗扣。 电击棍！ 这是沈津刚刚想到的最后办法！ “…” 窒息感让沈津双目血红，他单手艰难的解开简单的包装，然后毫不犹豫的手心摁着电极片，同时落下开关键。 “呲呲呲~” 沈津全身抽搐，痛感和窒息感同时消失，但沈津只昏了半分钟。 “啊…” 痛感再度袭来！ 飞快的，再摁！ 呲呲呲…… 沈津没有犹豫，他不敢想象自己停下了会是什么后果。 第二次电击并没有让沈津晕倒，而且心口的痛楚也没有直接消失。 新一轮的争夺开始了，沈津暂时拿回了身体的控制权，他飞速的抄起电棍朝着心口持续电击。 ‘呲呲呲…’ 电击造成的黑点出现在心口，除此之外，还有溃烂点。 沈津在不断的刺激下，感受到了一点不同。 是胀痛！ 心脏胀痛，且鼓起脓包。 沈津感觉胸口快要炸开一般，为了缓解这种感触，沈津捂着脓包，想要将它压住。 “咕~” 在沈津触摸到胸口的那一刻，一颗圆滚滚的凸点从皮下飞速的冲上头部。 沈津连忙止住凸点的瞬间，叩首在地。 凸点被压扁，猛烈地震荡让沈津再度昏沉。 这一次，沈津的双眸火辣，像是被塞了两枚尖椒，辣到泪腺直爆眼泪。 痛感不仅让沈津失去了光明，还让沈津失聪。 嗡鸣在耳，眸中一片血色。 口中腥味很重，冲的自己脑子不清不楚。 “呵呵呵……” 一系列的折腾后，沈津浑噩的握着电击棒，无力的侧卧在地。 “你若真的有本事，就直接让我死了吧…”沈津感觉脑中有泪流入食道，经受这种痛，还不如就此了结算了。 沈津放弃抵抗，若是再有突变…… 沈津想到此，耳边忽然多了无数蚊音。 “嗡嗡嗡……” “tmd，真不让老子活啊，老天爷…”沈津嘟囔着。 沈津自然不会单纯的认为这是蚊子…… 铺天盖地的蜈蚣潮冲天而起，它们形体一致，但没有顶着眼球。 取而代之的，它们各自拥有一根细长的黏物，像是生剥出来的肠子。 “世界末日了吗…”沈津脑部昏沉间入眠，此后，是死是活，自己已然无力回天。 浑噩不知多久，沈津只感觉过了很久。 “轰隆隆…” 雷暴惊天动地，雨瀑如泄洪的闸门直倒而下。 “劈啦！” 雷击高架，轰然起火，无数辆车被炸成碎片。 雷电的中心，沈津衣着褴褛的站在雨中。 “呵呵…好爽的雨…” “劈啦~” 半空一道惊雷再落！ 又中沈津！ “干！”沈津骂骂咧咧。 “劈啦！……” 再来！ “再劈我就翻脸了！”沈津指着天叫道。 “劈啦！劈啦！劈啦！” 三连击！ 沈津吐着焦气，仰望天空，嘴角蠕动，这次他选择腹诽。 “劈……啦！” 万雷集聚一点，坠落！ “爽…” 沈津在一声舒爽中再度倒下，他的双眸瞳孔是诡谲的混色，像是杂糅了无数色彩的大染缸。 沈津的视野里，世界变了很多。 天顶多了很多古怪的‘脸’，像是人，又像是猫狗… 啪啪啪啪啪…… 雨声中，沈津似乎看到了雨水在天空临摹字句。 有的水滴静止，有的水滴哗哗直下…… 晦涩难懂的字词一个个的显成，沈津不确定自己理解的是不是正确的，但是他读懂了字句的意思。 ‘诸…元…混…沌……万…象…禁………止！’ 嗡嗡嗡嗡…… 沈津的耳中，雨声被无限拉长，最后化作飞虫的嗡鸣。 沈津起身，天地雪亮。 网状雷电被定格在天幕中，雨也是如此，雨丝和雷电相辅。 古怪的诡音是整个世界无法动作的哀嚎。 当然，除了沈津外… 无数张脸中，沈津穿透无边虚伪，见到了无法确定的浮世绘。 混沌时空内，万物规则被蹂躏成一团乱麻，生灵在规则乱流中哀嚎。 人类也是如此，混乱中的苟且与不堪，让沈津心胆俱寒。 悲剧像烙印留在心底，沈津无法不去思考这些悲哀。 古怪的视界将沈津重新带回一段痛苦的回忆，沈津立在老人塌前，只闻老人低语嘱咐：“如果有一天只有你可以救更多的人，不要爱惜自己，更不要怀疑自己的能力，努力去做……” “爷爷…” “对不起啊，我觉着我们不是很合适，不过你的确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想骗你。”女孩堆笑说着。 “柳婷婷…” 沈津眼前的一切梦幻般的破灭，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见底的渊井。 渊井不断收缩，化为一对眸子和沈津对视。 “嘶~” 沈津倒吸一口凉气，他只感觉自己的头骨像是被撕裂一般。 无形的锋利刀刃划开细长的口子，一对诡谲的眸子生在眉梢上。 “滴……”细雨滴落，伤口复原，沈津回到暴雨中。 “世界在改变……”沈津脑子很沉，像是被塞了一团棉花。 “起码是我认知的世界在改变……” 沈津神念到此，选择远离陨石深坑，只是他所不知道的事，整个城市中，只有他一人可以自由行走。 寻到一处安稳的角落，沈津神思倦怠的无力倒下。 嗡~咚！ 雨瀑再度冲刷而下，世界的悲剧持续上演。 高维规则正在侵入，这座世界为了自保，开始创造守护者。 沈津倒下，一道紫色娇小的影子从空气中忽然跳出，它嗅了嗅沈津的眉头，小爪子打了个番。 “叽叽……”大耳紫皮鼠，它挠了挠沈津的额头，眉梢处的眸子蓦然再度睁开。 大耳紫皮鼠跳下，一道和沈津相同的影子坐起，像是虚无的灵魂。 紫皮鼠‘叽叽’直叫，口前裂开虚无的漩涡，从中喷出一团黑雾。 黑雾将影子凝实，最后化作身着黑衣兜帽衫的沈津。 兜帽衫起身，将紫皮鼠接到手中，看着昏睡的沈津，他言道：“小紫，让我们来为这个世界开局吧。” “啵啵啵……”紫皮鼠仰头吞吐气浪，兜帽衫说：“别再释放‘虚’了，对他没用。” “吱吱吱……” …… “空~” 雨瀑被音啸炸开，沈津精神松弛的安眠，渐行渐入下，沈津竟然深度睡眠了近十二个小时。 醒来后，沈津只感觉天地焕新，世界沉在星辰幕景中。 沈津小心的挪出角落，蓦然见到满地狼藉。 壁江城像是沉沦在战火中的都市，随处可见破烂和不祥，血腥和杀戮同在。 高架下的一幕让沈津惊恐。 “杀死你！我杀死你！……” 路上持刀人挥砍，他随意攻击身边的任何人，像是疯子。 “救…”不幸的人倒下，很快声音不在。 “吃掉她！吃掉她的血和肉！感受她所有……”持刀人茹毛饮血，口中癫狂的哈哈笑着。 沈津不忍直视，心中带着无尽的迷茫和惊悚。 “咚咚咚……”心跳的很快，双眸中的异色诡谲莫名，迷茫也跟随散去，沈津转瞬明悟。 “骗局？足以使人幻灭的骗局…”沈津的脑海中浮现未知的真相，他的双眸见到了虚幻不存在的真理，那是幕后的大手。 一根隐约显现的长线如提线木偶般的吊着持刀人，它的根源来自天幕的星辰，一颗虚假并不存在的星星。 沈津找到了这个祸首，必须阻止这个家伙，不然会有更多人死于非命。 沈津飞速想着，但自己现在并不确定能不能阻止，好不容易逃出来，应该珍惜生命才对。 明哲保身…才是正途…… 沈津看着夜幕，看穿了这场阴谋。 沈津毛骨悚然，它很快便推理出这些悲剧的用意。 这是个阴谋，有人想要打造一个没有英雄的世界。 沈津眼眸中的色彩越发的斑斓，像是被照亮的玻璃球。 “救我…哥哥……救我！呜呜呜……” 求救声来的很忽然，沈津不得不谨慎。 “谁？！”沈津惊愕的四处打量，但是没见到目标。 “我好疼…求求你救救我…呜…” “你是谁？你在哪？”沈津皱眉问道。 声音没有继续传来，转而出现在沈津感观的，是明确的指引。 ‘往前五百米右拐，我在仓库中，小心有‘虚’在！，记住不要被他蛊惑，他在制造虚假的现实！’ 制造虚假？ 沈津很着重的看到了这一点，于是沈津选择拒绝：“抱歉，我并没有想要救你，你去找其他人吧。” “为什么！！！你有能力，为什么不救？你的心是肉长的吗？” “你去找其他人吧。” “为什么？你难道想看着我死？难道你不是人？你不救我，就是帮凶，在法律上，你会被制裁的！”声音变得急促，诛心论紧随而来，最后这些道理变成谩骂：“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样自私的人，孬种！废物！垃圾……” 沈津摸了摸脑袋，心中生出杀意的想着：我该怎么杀了这家伙？ “算了，他是死是活，看天吧。”沈津不管眼前不断飘出的字节，果然喷子哪都不会少。 “…大哥！求求你！……我真的快死了！我给你道歉！大哥！救我！……” “救我……求求……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沈津眼中的字句变得快速，直到完全消失。 沈津并没有心理负担，反倒是畅快的松了口气。 仰头是星空，收敛骗局的天幕果不出所料的扬起了一根不可察的线绳。 沈津看穿了这一局，但自己没有完美的应对策略。 到这一刻，沈津断定这是一场未知的战争，整个世界在战场中。 敌人在制造逻辑骗局，引诱特殊人类深入其中，然后干掉。 果然是针对英雄的杀局！ “噔~”低鸣入耳，沈津敏锐的转首，看向不远处的灌木丛。 吱吱吱… 奇异的叫声，紫色赤目的巨耳鼠出现。 “在和我说话？”沈津疑惑地靠了过去。 紫皮鼠前爪合一连拜，又叫：“吱吱吱…” 沈津凝眉，眸子中浮现古怪地字节，最后脑海出现完整的话语：“求您救救我家人！” “老鼠？” “我不是老鼠…” “什么情况？” “我家人快要死了，请您救救他们，我现在没有办法救他们……” 沈津迟疑些许，问：“怎么帮？” “前面路口往西，有一处车棚，那里的门被封死了，我打不开，您只要去把门打开就好了。” 沈津同意了，因为他并没有见到类似的束缚绳。 花了十分钟，沈津赶到了说话的地方，打开门后，内在的景象让小老鼠泪崩。 三口人被巨大的铁皮扎死，父母挡在孩子的面前，但仍旧没能使得孩子逃离厄难。 “吱吱吱……” 沈津听着连续的吱吱声，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劝说，于是独自离开了这片厂区。 异色交织的瞳孔重新抬起，这一次，他又见到了无数张脸，他们愤怒、幽怨、悲伤… 这仿佛是一张写满七情六欲的字帖，沈津可以切实的感受其中的一切。 “呼呼……” 螺旋桨声入耳，是无人机。 准确的说，是无人机群。 它们在沈津的眼中，是身后牵着线的‘眼’，这些眼和壁江城外紧密联系，想来是为了探寻此间的情况。 无人机中有一束复杂的流束引起了沈津的注意，它来自名为‘非控局’的特别部门，它的联络牵挂着巨大的网，这张网代表整个华夏。 沈津透析全网，了解到了华夏数据库的全貌。 在没有手机的情况下，沈津通过眼睛便能看穿里面的所有信息。 沈津飞速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陨石灾的前因后果。 这枚陨石在太空站被没有记录，因为它是在平流层凭空出现的，降落时，陨石又分化为几道，分别落在地球各地。 陨石出现的奇异，非控局判断它来自高纬度世界。 豁然出现的陨石带着满满的敌意，在它出现的那一刻，全世界进入了战争状态。 沈津结合了这些信息，断定陨石是天空无数张脸的集合，而这些脸又是无尽星辰的具象体现。 非控局有‘沙盘推演’，沈津看着乱如麻团的曲线，当下陷入沉思。 沈津思考时，心中有声音答复：“你如果想要彻底的解决，就继续往前，到天南中学，那里有答案。” “谁？” “你可以认为是心声，不过用科学点的方式阐述的话……我是来自平行世界的你，当然…我只有神念存在。” “平行时空？”沈津怀疑的皱眉。 “如你所想，世界的确变得很快，高纬度世界的强大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幸好你们的世界还未被真正的改变，所以你们还有机会。” “天南中学有什么？” “一场刻意谋划的局，我们世界也是从此崩坏的。” 沈津将信将疑，随后趁着机会查了下非控局的档案，最近时间被记录在案的关键事。 ‘校园霸凌事件’ …… ------------ 第二章 于一辉 …… 天南中学 这座百年学府，是壁江城区唯一看似平稳的区域，其实藏着巨大的阴谋。 在突变惊起的第一时间，校方便果断的封锁了学校。 沈津在凌晨六点来到学校正门，门口坐着孤影少年，他抱着书包，靠在墙角，枯如败柳。 沈津快步走了过去，问：“同学，这学校还好吗？” “不要进去。”少年剃着寸头，目光空洞的看着沈禁，咧嘴干涩的笑道。 “嗯？” “里面没什么好的。” “怎么？” “它们都喜欢欺负人，这里不是什么好地方。” 沈津伸手触摸少年，却意外的穿了过去，少年像鬼魂，而且沈津看不穿。 这是个意外，沈津从未想过自己的眼睛会看到虚假的幻象。 沈津更多的看了一眼，发现少年联系着整个校园，这是天南中学的关键。 “他们喜欢打人耳光，还喜欢骂我是‘劳改’…”少年没有被沈津的表情吓到，继续自顾自的说道。 “和我说说他们的事吧？”沈津蹲下身子，问道。 “他们把我推到厕所，强迫我打自己耳光，有时候……逼迫我喝…尿…”少年如实相告，沈津心颤后，少年又说：“老师让我们留寸头，然后他们就给我取外号叫‘劳改’，说我是被老师劳改的‘社会不良人员’。” 沈津大概听明白了这里面的事，已经确定这是典型的校园霸凌事件。 沈津从非控局的档案中见到了一些究底，受害者‘于一辉’，死在厕所，头骨寸裂而死，学校给的是意外，但是后来舆论扒出来里面的霸凌细节，只是后来不了了之。 “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会报复他们吗？”沈津问。 “你叫什么名字？” “于一辉。” “我叫沈津。”沈津微笑着回答，然后说：“给哥哥一个机会。” 于一辉抬首不解的看着沈津，沈津重新说：“给人类一个机会。” “嗯，好。”于一辉讷讷的颔首，答应了沈津。 沈津说：“不要被那些坏家伙蒙蔽了纯良的心，做自己就好。” “这个世界难道不是一直都这样吗？”于一辉忽然古怪的问道。 “当然不是。” “你在骗我。” “不…只有这样，才能安稳的活下去。”沈津回答。 沈津话语说完，于一辉的影子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缓缓打开的大门。 门卫僵硬的打开校门，像是例行公事的行尸走肉，没有主观意识。 校内透着古怪，沈津以局外人的身份进入。 带着消毒剂的尿骚和屎臭味弥漫整座校园，这是区域的压制，古怪奇异的脸庞浮在校园上空，它是维持这座学校悲剧的罪魁祸首。 想要解决这张诡异巨脸，只能追本溯源。 校内可见的师生宛如行尸走肉，他们时而哂笑，时而大哭，双手还时不时的会给自己一巴掌。 广播中回荡着各种讥讽，是于一辉恐怖的回忆： “劳改劳改！时代不良，嘿嘿…垃圾又废物！” “跪下唱征服已经无法让我原谅你了，要不你喝口尿，哈哈哈！” “这个世界就是你这样的废物才会变得如此不堪，而像我这种精英会一直踩着你们的头，让你们永远喘不过气来。” “劳改考了个满分啊，真是牛，不愧是学习的走狗，令人作呕。” …… 伴随着沈津的深入，那张脸无法驱动有沈津存在的真理，于是校园一点点的回归常态，师生们一个个伏地干呕，像是刚刚吃过一顿苍蝇大餐。 一行人的口中，都不约而同的说出相近的词汇：“好臭……” 新的矛盾油然而生，不同的场景让沈津观感良多。 之前相互掌掴的两人开始互撕，各种诋毁和谩骂层出不穷。 几位衣冠楚楚，面色难堪至极的少年少女们愤愤咒骂： “这件事一定是你做的，也只有你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二流子打扮的痞气男生叫道。 “就是！他一定是罪魁祸首！”样貌精致的女孩也趾高气昂的愤懑吼道。 “只有他遭遇过这些事情，他想让所有人感同身受，真是该死！”一身肌肉的男孩，阴毒的说道。 “真是不要脸，我们平时也只是开开玩笑，没想到他竟然是如此心胸狭隘的人，真该死！” “还说这么多做什么？让他长点记性！”女孩靠着肌肉少年，说道。 几人一起动手，沈津正要上前阻止，一道身躯拦住了他。 于一辉被围殴，缩在角落大气不敢喘。 沈津看着身前的来者，她虽然头戴面罩兜帽，身着漆黑的紧身衣，但却仍旧掩盖不住她的性别，毕竟身材很突兀。 “你是谁？”来者警惕的盯着沈津，沈津没有回答，而是将来者推到一边，径直朝着前方大步流星的走去。 “喂！住手！”沈津呵斥道。 这群学生的架势，让他想起了自己的高中生活，也是这般的操蛋，不过自己比于一辉幸运。 “哪来多管闲事的狗？你TM哪个班的？”体壮如牛的男生桀骜的看向沈津。 沈津虽然刚过二十，但是形象和学生无异。 “看来又一个想要喝尿的。”痞气男生说道。 沈津无语的摇头，眼中可见愤怒，另一人指着骂：“艹！装什么高深？办他！” “啊！！！”人群中的女孩尖叫，沈津凝眉，几人的空隙中闪过一抹血光。 “你们这群小畜生！”沈津惊愕的骂着往前，却被强大的气流阻止。 晚了！ 于一辉的头被砖石打破，他倒在夸张的血泊中…… “空~” “桀桀—” 校园内忽然惊变风云，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间，一根根沾血的麻绳将他们所有人倒吊拽起。 “啊—”女孩再度尖叫，校园的景象再度出现改变。 沈津眯着眼，这一切虽然无法影响到他的自主性，但是却依旧将他囊括在内。 血雨和荒坟重塑校园，让这里的一切化为恐怖的聚集点。 “已经确认天南中学出现维度易位事件，缘由不祥，行动组可以准备了。”黑衣女子出现在沈津身后。 “你来自非控局？”沈津回首，直接问。 “你怎么知道非控局？你究竟是谁？”黑衣女子目光惊愕的看着沈津，问。 从女子的目光中，沈津读出了很多信息，比如她并不是来解决问题的，她只是负责侦察。 “天南中学里有人必须存活，他们的命比我们加起来都贵！”女子收到回复。 “看来这里是非富即贵的乐园，难怪会如此。” 沈津感叹一句，转身和女子拉开距离，直到女子看不到沈津的身影。 女子揉了揉眼睛，沈津只是走了六步，十米左右的距离，竟然直接从她的眼前消失。 “喂！小稚，你还在吗？” “我在的队长！” “目标是高三（7）班的云不凡，你见过。” “局长的儿子？” “嗯，他必须活着，你先去保障他的安全，等待我们到达。” “队长，我这里遇到一个不明身份的男子，他貌似也是冲着天南中学来的。” “不可能，我们是唯一和科学院对接的。” “那他是不是有问题。” “如果再遇到，不要留情，非常时间，非常处理。” “是！” …… 沈津不受影响的穿过未知维度隔层，他经历过规则的洗礼，所有的虚假都无法影响他。 非控局的目的只是为了救下某个特定的人，沈津不希求这样的结果，因为他认为这样的结果是失败的。 身为普高升大学的莘莘学子之一，沈津自然也明白学校的某些特点。 既然种种现象表明霸凌事件是这一切的开端，那么着手点，也应该放在霸凌事件上。 沈津判断整件事的大概逻辑是：于一辉是霸凌的最大受害者，因为他已经遇害，未知敌人用‘霸凌’暴露人性的黑暗，从而发展为足以影响世界的大事件。 “局长的儿子…”沈津心中重复自己刚刚获知的消息，这个消息来的太巧，沈津不得不注意那个叫‘小稚’的别有用意。 世界变得反常莫名，沈津也只能小心的解析每一个点。 沈津正想着，抬头便看到了发丝构成的古怪触手，它将一学生拉升到半空。 沈津心想这就来了？ “放开我！啊！…谁来救我！我是云不凡，我妈是局长！艹！这什么鬼东西！” 果然是正主云不凡，只是接下来的变故让沈津一怔。 那如树藤一般的发海，竟然口吐人言：“少哔哔！你这罪魁祸首，死不足惜！” “我只是个学生，什么罪魁？”云不凡叫道。 “于一辉的惨剧，你以为永远不会有人知道吗？” “于一辉？谁？”云不凡叫道。 “你究竟做过多少昧良心的事情，竟然会想不起于一辉？”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没有参与霸凌！” “别骗人了，我已经看过相关报道了，你就是幕后黑手。” 沈津听下来，貌似明白了这里面的始末，至于相关的报道，沈津也见到过。 标题大概是这样的《霸凌！XX的孩子竟然在幕后……》 误导性拉满的营销号文章，看来此人受害不浅。 沈津听着发海的唠叨，目光不由得转向周围，在不同维度壁垒的笼罩下，这座校园，充斥着未知的危险。 “熊~”火焰化作长蛇掠来，高温下的发海退的很快，发丝退却，最终暴露一道纤细的影子。 火焰之中的神性保护云不凡落地，火炎化身，来者是一道健硕的壮汉。 “白痴娘们儿，这里面的事情和云不凡一点关系都没有，你看的那些都是误传！我看到的……” 沈津并没有听完男人的话，倒不是沈津不在乎他的看法，只是因为越来越多的人来了！ 七八位形形色色的人，出现便开始喋喋不休的争吵： “放屁！云不凡就是罪魁，你这有钱人的狗，护主倒是一流！” “霸凌事件必须要处理，否则我们以后还怎么相信学校？” “学校方面也有苦衷，毕竟那么多的孩子，难免会有错漏的！” “就算是有错漏，也不至于霸凌致死吧？” “这方面的确不容原谅，但是有些事情肯定和你们想的不一样！” …… ------------ 第三章 非控局 …… 八人各持己见，他们各抒胸臆，像是专门来吵架的。 行过片刻，几人终于动手，他们有的驱雷掣电，有的火海焚天…宛如神魔对碰。 顷刻间，这片一隅之地被各色的力量填充。 沈津安于一处，这争斗怎么看都是不必要的，又或者他们有其他必须战斗的原因。 沈津身侧多了一句感叹：“真是奇怪呢。” “谁！”沈津侧首，见到不知何时出现的女孩。 她穿着天南中学的校服，生得漂亮，打扮的精致，婉约俏丽的气质让沈津有些吃惊。 “你好，我叫童颜，儿童的童，颜如玉的颜。”女孩大方的自我介绍。 “沈津，沈阳的沈，天津的津。” “嗯，你好像看出这里面的一些隐秘。”童颜背手，身子朝着沈津前倾一些，说道。 “你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所以你比我有发言权。” “如果是就霸凌来说的话，我的确有，但是眼下不是。”童颜回答。 “你看出了什么？” “天降神石，现在却还在纠结霸凌的事情，这不是很奇怪吗？”童颜用局内人的身份回答。 “你也能看到一些，对吧？”沈津谨慎问道。 “我知道你是不凡的，比我还要特殊。”童颜浅浅的笑道。 沈津说：“说说你的见解。” “先容我问一句，你是来做什么的？” “解决问题。”沈津回答。 “那就好。”童颜很欣慰的松了口气，随后说：“这片世界名为‘阿鼻天狱’，是某个未知力量打造的灭神之地。” “你能看到敌人吗？”沈津问。 “并不能。” 沈津先是颔首，然后又摇头，说：“这才是最恐怖的。” “在这个灭神之地，所有的负面情绪都会被最大程度的爆发，最后这些情绪会转变为养料，然后最终的敌人便会出现。” “你的猜想和我想的差不多，那现在你可以说一说自己的来历了吗？” 沈津询问不凡的童颜，却没想到童颜直接将他抱住，大哭流泪的说：“沈津，其实我出现在这里只是为了你。” “我们应该是第一次见。”沈津还是绅士的推开了童颜。 “这时间见上这的确是你的第一次，不过这并不是我的。” “呵，真是奇妙。” “我是来自平行世界的童颜，在我的世界，你已经死掉了。” “又是平行世界吗？” 童颜眼中红晕很重，沈津看在眼里，并不多言她的倾诉，说：“我判断这座阿鼻天狱是为了消灭文明而存在的。” “嗯，是的，它想让人类对人性失望。”童颜说道。 “人与人之间的矛盾永远存在，也正是因为这种矛盾才让人类文明发展至今。”沈津了解这个基础后，又说：“既然如此，那他们就没有再继续打下去的必要了。” “嗯。”童颜自顾自的颔首。 沈津正准备阻止几人的争斗，熟悉的声音传来：“各位，还请放开云不凡，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小稚出现，她来得已经很快，但却仍旧无法和沈津的随意出入相比。 “姐姐？”童颜惊呼道。 “你们？那…你是谁？”童稚看到童颜，随后又惊奇的问沈津。 “他就是沈津，我和你说过。”童颜连忙说道。 “你的假想？”童稚狐疑。 “不是假的！”童颜反驳。 沈津搞不清这里面的关系，于是打招呼说：“你好，我叫沈津，天宁大学在校生。” “你好，沈津，我是非控局第三分局的特殊侦查员，童稚。” “童稚？好名字。” “嗯，谢谢。” 沈津和童稚简单的交流后，沈津主动请缨说：“如果可以的话，能否让我来解决这个乱子？” “你有把握吗？”童稚问。 “我可以在保护目标的前提下，做的更多。”沈津看了眼被乱流包裹的云不凡，说道。 童稚并没有立即反驳，沈津的出现让她压力减了很多，否则自己也没有那么简单就能解决眼前的事。 “嗯，那好吧。”童稚同意。 沈津回答：“你们可以先离远一点。” “多远。” “花坛边缘就可以了。” 两女照做，沈津则是站在几人对面，扬言：“大家又不是敌人，差不多可以停手了。” 壮汉周原浑身凝聚玄气，凶神恶煞的说：“你算什么东西，我们凭什么听你的。” 他们对沈津都没有好感，因为这个来企图解决问题的人，貌似是冲着他们来的。 沈津没有废话，他回答：“说的有道理，我也没准备让你们乖乖的听话…既然你们不愿意自己停手，那就由我来等你们吧！镇……！” 沈津双手言毕之时，分别掌心朝下，虚压侧身的‘气’。 这些无形的‘气’是这座阿鼻天狱的主导力，也是几人的倚仗。 沈津能够压制这些气和鬼脸的联系，立在树梢上的御风者刘飞，第一时间察觉到了这一点，惊呼：“怎么回事？” 话音刚落，刘飞跌落在地，周围的几人也相继被压低的身形。 火势渐小，雷声式微，风雨萧条，光影落落。 “他的力量远在我们之上…”七人同时想着。 后方两女见到沈津的如此发挥，童稚心中难安，童颜则是暗喜。 发量将短的王海月，说：“你是想要助纣为虐吗？他可是霸凌者！死不足惜。” “霸凌都该死！啊…我要杀了所有霸凌者！”刘飞郁郁言道。 “我是来解决问题的，不是来激化矛盾的。各位何不听我把话说完？”沈津文绉绉的说道。 “你是来解决霸凌问题的吗？”雷电掌控者牛金问道。 “这是教育层面的问题，和我无关。”沈津回答。 “难道你选择听之任之？让这些霸凌者和被霸凌者永远存在吗？”冰寒攒身的石冬说道。 “我是来解决其他问题的。”沈津回答。 “你…你在躲避问题。”石冬很敏感的回答。 “我说了，我是来解决其他问题的，如果你一定要和我在这纠结这个问题，我会先干掉你。” “什么意思？你还想杀人不成？难道说你就是想要保护霸凌者？霸凌者究竟是什么身份？让你如此不要脸？！不知廉耻！”石冬的情绪很激动，仿佛看到了帮凶。 “不要以为自己是女人就可以胡言乱语。”沈津回答。 “呵…” “蓬！” 石冬转瞬被沈津提喉拿下，沈津没有废话的直接出手。 石冬难以置信的看着沈津，她不相信沈津这个年轻人敢杀人，她冷笑着说：“真以为我怕你，有本事你就…” “咔…”沈津双眸流露凶光，手上力道猛然加大，石冬低估了沈津的杀心。 沈津虽然是第一次这么做，但他已经下定决心承担一切后果，其中自然也包括当下在行的事情。 石冬窒息到快背过气时，沈津蓦然抽身退后，云不凡也被他带走。 沈津退到童颜身边，轻言：“来了…” “咚！”半空传来闷响，沈津同时以低语的方式吐露‘诸元混沌，万象禁止！’ 铿铿铿…… 天穹坠落闸刀，它们数量颇多的对应校内的每一人。 沈津眸子凝视闸刀，它们的存在组合为一句低语：“所遇者，皆死无赦！” “是审判词。”童稚通过特殊的眼镜，看到了一些端倪后说道。 沈津扫了一眼童稚，脑海中同步多出了许多童稚对审判词的理解。 审判词，是世界本有的最终法则，它们伴随灾祸出现，比如说：火灾、地震…… 审判词是非控局对非常规则的一种命名，审判词和沈津所吐露的咒语有异曲同工之妙。 童稚说：“阿鼻天狱内的审判词，通常会有歌颂者，必须要找到这个罪魁祸首，否则……” 童稚正说着，悬空的闸刀没有预料中的坠下，好像是在等待时机。 她满心的疑惑，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沈津已经阻止了悲剧的发生。 “我能找到审判词的歌颂者。”沈津回答。 “你…” “姐姐，他可以的。”童颜给出信任的话语。 沈津和童稚都有疑问，前者是因为看不穿童颜所思而惊奇，后者是因为妹妹的肯定而惊讶。 童颜并没有和童稚说过自己是平行世界的共同体，在她的认知中，没有任何外人明白这个秘密。 “你有多大把握？” “尽力而为吧，反正我是不喜欢这什么阿鼻天狱。”沈津回答。 “好！” 童稚给了确定的回答，沈津转身投入身侧的树中，令在场人心惊肉跳。 云不凡不信邪的撞了下同样的位置，结果撞了一个大包。 童稚怪异的看着云不凡，心想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不会是智商有缺陷吧？ “他他他…他来了！”云不凡忽然倒地，指着前方鬼叫道。 两女侧目，见到了一道遮天蔽日的诡影，它是和无数闸刀并存的奇异之物。 “……疼……我错了…别打了！求求求你们，我真的错了……” 整体形象表现为临死时的于一辉，它在不断的哭嚎、求饶，最后转变为无声的祈祷… 这些声音宛如鬼魅低吟常伴在众人身侧，众人的目光投向云不凡，童稚也拉着童颜和云不凡拉开距离。 “我就说这样的害群之马不能留！杀了最好！”石冬咬牙切齿的叫道。 “这样的人，的确不应该活着……”之前对云不凡还幻存一些好感的人，也同时表露出厌恶。 “铿……”所有的闸刀在不断的颤抖，审判词被沈津压制，可滔天的恐惧，是挡不住的。 负面情绪正在突破沈津设下的阻碍…… 于一辉苍白的脸庞上挂着三两滴血渍，泥浆将头发拧成小辫子，木然空洞的灰白瞳孔和云不凡对视。 “不要看他的眼睛！”童稚闭目的同时，捂住妹妹的双目。 “不是我杀的！是杨帆！杨帆他们杀的！我没有要杀你的意思！” 云不凡在黑暗中沉沦，与此同时，沈津步入操场位置的血色坟场。 这是另一片被刻意打造出来的低维世界，它无法影响真正的世界，但属于某一个特定存在的个体。 这座坟场其实是学校爆发杀戮后的场面，这是虚假并不存在的未来，也可以说是平行时空。 校舍各处挂着鲜活的器官，哩哩啦啦的血水瀑布般的注入操场。 沈津立在操场边缘，这血池，如深渊沼泽，可以吞食所有的血。 “唳……”尖锐的风啸划过面颊，沈津见到了熟悉的字：“嘿嘿嘿！你还是来了！哈哈哈！现在你该还债了。” 是那个自己不愿救的‘求救者’…… 沈津对这人的评价是‘喷子’，他并不恐惧喷子的恐吓，因为喷子只有嘴而已。 “……禁止…”沈津言尽之时，心神忽然有点恍惚，这是二度施展禁咒的压力。 压力常在，血坟从血池中突兀而出。 两重禁咒的压制下，世界显露真貌。 沈津身影飞速奔出，只手打捞血池，擎住一具骸骨。 “大哥！饶……蓬~”沈津碾碎喷子的骸骨，且挥手扬灰。 “你果然是来阻止我的。”于一辉出现在血坟上，他和沈津初见时一样，面庞略显呆滞，只是眸子已经不再纯真。 “于一辉，解除这座世界束缚，我便不管你的事。”沈津直白的回答，天南中学被隔在世界之外，出入不得。 “我以为你是来帮我的！你也欺骗了我……”于一辉开始流血泪，血泪流下的同时，他的面部也开始肉眼可见的溃烂。 于一辉心中最后的希冀也被沈津打消了，于一辉并不是什么道德通天的鸿儒。 他现在只希望有人帮他说几句话，哪怕只是站在他身边，说一句：没事，对面都是咬人的狗，不要管他们。 沈津不和于一辉多言，因为天南中学每多存在一份，它就多一分真实，如果它和外界闭合，那么外界也会被它的世界影响。 到时候，整个世界都会弥漫‘阿鼻天狱’渗透的规则。 沈津不愿意见到更多的悲剧发生，所以于一辉必须解决！ “啊—唳——”阴风诡笑，血色混沌的世界，表露出了它的狰狞。 一只接一只的鬼躯出现，他们都是霸凌事件的参与者，于一辉怨念最深的目标集合体。 沈津双眸忽转，见到于一辉的力量来自眉心。 “嗖~” 沈津踏着血浪涟漪狂奔，于一辉驱使鬼躯冲杀沈津。 但因为禁咒的压制，它们都像是一根根木桩，无法靠近沈津。 “砰~”眼看沈津探手直取于一辉的眉心，凌空飘来一拳，沈津被锤飞。 沈津飞出十多米，跌落在操场边缘，正准备再度动手，身子忽然被某种力量钉住。 “呼…” 阴风自沈津的躯壳内袭过，于一辉的身前，持刀者蓦然出现，刀起割掉头颅。 持刀者拎着腐烂的头颅，俯瞰沈津，说：“你还是太嫩了，沈津。” “什么！” 持刀者挥斩虚空，沈津忽感胸口撕裂，喉咙一甜下，喷出一口鲜血。 “咳~” 沈津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禁咒被割开了… “你是谁？”沈津眼皮微颤，而持刀者的肩头跳出一只紫皮大耳鼠。 持刀者轻笑着说：“见面礼我收下了，我们会再见的。” “你…”沈津前走半步，却直接倒地。 “作为回礼，我也给你一些好东西！接住了！”持刀者眸子蓦然一闪，相同的瞳色和沈津对视。 沈津在这一刻明白了许多…… 文明到了兴亡攸关的转折点，这个时代名为‘天启’、‘神启’、‘灵启’。 壁江城并不是唯一被改变的城市，在陨石坠地，世界出现了十座相同事件，只不过已经有三座城市宣告沦陷，世界改变已经无可避免。 沈津的遭遇是万中无一的特例，他被两座不同的世界规则选中。 先是飞虫蜈蚣的侵蚀，然后是雷电雨瀑的洗礼。 这两者分别让沈津发生了质变，若是夸张一点，沈津是被规则造出来的‘神’或‘救世主’。 世界规则在向生灵祈祷未来，而选择落在了沈津个人身上。 这一点让沈津毛骨悚然，因为他想起了童颜的话，在平行世界的沈津，已经死了。 沈津不得不生出担忧的情绪。 至于自身的状态，沈津见到了一个能量计算公式：Xⁿ，X表示自己，n则是维度，所以沈津当下的状态大约是自己变化后的3次方。 被规则重新编造的肉身和精神，沈津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评价，只有很强可以论述。 只是想到这里的沈津，不得不对刚刚出现的持刀者心生疑窦。 恰当其分的出手 精准一击解决于一辉 轻而易举的破开禁咒束缚 同样的异瞳 大耳鼠 还有这超前的认知…… 沈津想出来的要素，是持刀者在短短数息间完成的。 恐怖…太恐怖了……这可能是另一个被世界打造的‘神’，而且远强过自己。 沈津汗颜的想着恐怖的细节，心说自己还是太大意了。 短暂的思考后，天幕裂开缝隙，螺旋桨的声音入耳，是无人机。 于一辉被割了头，阿鼻天狱被破解，接下来由非控局接手。 “呼~”一圈烟缕在身边飘起，胡子拉碴的邋遢男人出现在沈津的身边。 此人如深渊，沈津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但是却无法感知他的所想。 “我感受到了‘虚’，你有见过嘛？”来者说道。 “虚是什么？” “未来裂缝产生的某道不存在的景象，也是未来的残影。” “不清楚。” 男人重新掏出烟盒，但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不抽。 男人自我介绍：“我是林善，非控局第三分局的负责人。” “非控局？” “非常情况控制局，例如眼前的这些事件。” 沈津略显虚弱的起身，林善说：“我和童稚交流过，她说你很特殊，而且童颜也和我强烈说明了你的重要性。” “给我点时间。” “世界各地都出现了类似的时间，而我们控制住了局面。” “类似的世界是指…霸凌？” “差不多吧……都是一些密不透风的寄宿学校，里面的孩子生活在地狱里，除了‘奴隶主’。” 沈津一愣，问：“所以说已经扩散了？” “是的，到华夏只是时间问题。” “那些世界具体的表现是什么样的？” “目前出现的现象是：打耳光和揪头发。” 沈津皱眉，这种规则自然是奴役事件的表象，具体只会更恐怖。 “这里怎么处理？”沈津问。 “你已经处理的很好了，阿鼻天狱已经被消除，被卷入此事的人都毫发无损。” “于一辉的事情怎么说？”沈津问。 “这是另一层面的事情，会有公论的，和我们无关。” “希望早一点解决吧。”沈津回答。 林善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说：“西北地区有一座古陵，我需要你去一趟。” “我还是学生。” “不打紧，我已经将你的档案调入军部，这几年你就当是入伍了。”林善回答。 “什么时候的事情？”沈津谨慎的问道。 “我们已经征求了你家人的意见，而且从前的那件事，我们会帮你解决的。” 沈津愣神后，不悦的回答：“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翻出来了，免得落人口实。” “放心，我知道错不在你。”林善拍了拍沈津的肩膀，又说：“你已经做出了选择，加入我们吧？” “非控局？” “不，是我们。”林善将怀中的一枚徽章拿出，上面是秦小篆的‘子’。 “这是什么意思？”沈津并没有立刻接下，而是问道。 “我们合称诸元，我给予你最高级别权限，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唯一的队长。”林善回答。 沈津凝眉，林善则是慎重的说：“我们已经错过一次，不能再错过一次。” “世界大变，我还是愿意贡献自己一份力的。”沈津回答。 “万事小心，自保为要。”林善给了忠告。、 沈津将信将疑的看着林善，这位不修边幅的老大哥，貌似不像个坏人。 沈津从他的身上，见到了‘无奈’和‘渴求’，或许在过去，他们真的失去过一次机会。 …… ------------ 第四章 古陵（一） …… 沈津终究还是答应了林善的任命，沈津认为自己可以让世界变得更好。 人这一辈子总归要为了什么而活着，沈津不想碌碌无为的做个凡人，既然自己可以有所发挥，那就不能顾忌太多。 西北古陵，位于群山峻岭间，这是一座埋葬文明的古遗迹，它早便被发现，但却无法被探索。 加入非控局的日子里，沈津了解了许多。 人类生存的宇宙存在维度高低，对应的三维生物生存在三维世界，而在世界中维系规则运转的，便是‘元’。 ‘子’属于十二地支之一，也是古文学对一种‘元’的定义。 ‘元’在古籍中，是最神秘的东西，它既代表未知，又代表源头。 沈津初步了解了华夏对未知探索的底蕴，更多的概念，就要等进一步的切身探索才行。 至于生肖组，它始建于几千年前，它的存在无法具体的追溯，创建者不透露根源，也是在保护生肖组。 生肖组是最接近‘元’的组织，但从未有人设想过生肖组会被重用。 现在，人类的文明正在被挑战，涉事诡异触及到了生肖组的领域。 陨石坠落事件，科学院已经给出概括：异世界的高维入侵事件。 沈津了解了其中的全文，明白了事件的大概。 这是一场高维世界针对三维时空的……节制！ 陨石坠落发生在三维宇宙的所有智慧文明内，所以它的出现无法被单一维度文明所探查，更别说阻拦了。 这场灾祸给人类世界带来了一些麻烦，很多人已经被‘污染’，‘打耳光’和‘拔头发’的‘病症’在生物群体内传播。 这是‘审判词’的起始，如果于一辉的怨念全数喷发，那么被污染的生物头顶都会悬着一道闸刀。 审判词是‘元’的一种体现，非控局将元通常分为‘审判词’和‘济世语’两大类。 沈津获得的能力，是存在于两者之间的异类，生肖组将这异类命名为‘禁咒’，禁咒可以压制所有元，它是人类无法理解的特殊存在。 沈津在了解到这些基础信息后，也大约明白了为什么林善会对他这么特殊。 生肖组迄今为止，只出现过一例拥有禁咒天赋的异类，但是她被定义为审判词持有者，而且走了歪路，最后给世界带来了无穷祸事。 沈津在掌握了禁咒后，便越发觉得时间的重要性，也真是映衬了那句‘时间就是生命’的话。 思考之时，沈津从高铁下，又转公交车和牛车，到达了西北黄沙地带。 六角古镇，西北古陵所在，近三个月，古陵异动，受祖训在此守墓的族人们都染上了怪病。 守墓人汇报是‘魇’，噩梦的意思。 沈津踏入古镇那一瞬间，眼中蓦然出现恢弘的古陵幻影，这如蜃画般奇妙的陵墓宫殿，仿佛将沈津带到了另一个世界。 古陵幻象是一张被人类文明同化的‘脸’，也就是‘元’。 它无疑是来自人类文明之外，但是它融在世界中，默默无闻的存在着。 沈津不受影响的走在还是土坯的道路上，天蒙蒙黑，篝火已经布满路两端。 是仪式！ 这个古老的族群，正在虔诚的准备着最后的祷告。 沈津是外人，在这里格格不入。 族民们顶着黑眼圈在奔波，脸上流露着急切和恐惧的神情。 沈津站在边缘，一阵阴风吹过，沈津双指微抬，眼前扎着麻花辫的白衣村姑，微笑着说：“你来了？” “童颜？”沈津错愕的看着已经融入民风的女孩，试探性的问。 “我们比你早到三天，已经大约摸熟了这里的风俗。”童颜腼腆一笑道。 “他们拜的是哪路神仙？” “用我的理解，是高原的神。” “有什么传说吗？” “嗯…有一个有点意思。” “什么故事？” 沈津追问，童颜将他带到一簇篝火旁，靠着炽热的温度，童颜说：“在远古，有天火降世被邪物所得，邪物既得火神之力，大兴杀戮，无恶不作。后来，族中英雄取神灵铁，铸成利器亲斩妖邪。” “这位英雄就是高原的神？” “差不多。” “后来呢？” “为了防止天火失格，英雄与天火合葬在古墓中，并且留下永世镇压的神器。” 沈津眯眼，问：“神器呢？” “不知道，没人知道神器是什么。”童颜直白的说道。 沈津颔首，童颜又说：“今晚，你要不帮他们睡一觉？” 沈津疑惑的看向童颜，发现她也是黑眼圈挂在眼眉下，不仔细看，还以为是熏烟妆。 “辛苦你了，麻烦让他们今晚都参加这场集会，我会帮他们的。”沈津回答。 “谢谢，大概什么范围？” “大约到前后三大街吧。” “嗯嗯嗯！” 童颜喜笑颜开的去做事，留下沈津独自一人立在火簇旁。 沈津留意那道古陵之境，见到了此‘元’的八字语：‘心火灼灼，焚化五气’ 沈津又环顾周围，见到的人们心气都很重，火气怦然不决，自然会出事。 沈津盘算着接下来的事情，忽然感觉一股莫名的压力。 沈津凝神，双瞳在人群中见到了倒影一般的同样眸子，那眸子给出意念与沈禁交流：“嘿，还真是巧啊，又见面了。” “你是那个杀死于一辉的凶手？” “于一辉？不清楚呢…沈津，你以为光凭你的一腔热血就能救下整个世界？别开玩笑了，哈哈！” “你来这里是想要做什么？” “我？我当然是跟着你来的！” 沈津见到回答，心神凝重的说：“你的目的是什么？” “自然是和你相反，你想要彰显人性的真善美，那我就要暴露人性的假恶丑！” “你是谁？” “沈津？你难道真的确定自己能控制住自己吗？” 沈津见到这句话时，人群中那双眼睛的形象出现了，那是身着兜帽的自己。 他手中短刃还在滴血，像是于一辉的血还未流尽。 “呵…那真是有意思了。” “我见到了你的死亡。” “或许也是你的死亡。”沈津回答。 “我不惧死亡。” “那我又怎么会害怕死亡？”沈津反问。 “我知道，早在三年前，那个怕死的沈津就已经死了。” 沈津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而说：“我会解决你。” “好！你既然有这个胆子，那我就告诉你，你们找得神器，只有镇太爷知道，如果你想和我一绝胜负，就到古陵来！我们敞开了打！” 沈津颔首，这时童颜去而复返，说：“我带你去换衣服吧？” “镇太爷在哪？”沈津直接问。 “镇太爷？谁啊？”童颜好奇的问。 两人四目相对，路边昏昏沉沉的醉汉，说：“镇太爷，他是镇子的守灵人，我们的……祖辈……” “他在哪？”沈津问。 醉汉倒地，童颜愕然，而沈津已经看到了他的回答：“镇医院…他…快死了！” 半个小时后，沈津与童颜一并来到镇医院的重症监护室中，陪床的是满脸倦意的耄耋老人 他说：“你们…来见爷爷，可是太晚了。” 微微起伏的心率图，就是镇太爷悬丝般的最后一口气。 “爷爷还有事情没做…可是他不肯说，也说不出来了…”老人低声掩面，满是懊悔。 寂静的病房中，老人的哭声格外的明显。 “老爷爷，镇太爷之前有没有什么举措？”童颜问。 “不知道…爷爷已经三个月没有下过床了……呜呜……” “沈津……” 沈津靠近病床，伸手轻轻落在镇太爷的额头。 “你！”陪床老人惊起，但是被无形的力量压制，是沈津的能力。 沈津不想打扰镇太爷的安宁，但是他必须要知道神器的下落。 这是沈津第一次如此直观的感受到如此坚韧的意志，就像是一根头发丝孤苦的吊着整个人。 “哈……哈……哈……”镇太爷忽然大口呼气，沉重的眼皮睁开，看着沈津，什么都说不出来。 颤颤巍巍的老躯摇着在病床，他想表达很多，但是油尽灯枯的他无法以任何的方式表达。 “没事了，我知道了。”沈津用温柔的声音回答老人。 镇太爷听懂了沈津的话，嘴角蠕动间，老目沉沉的闭上，沟壑般的鱼尾纹流下浊泪。 镇太爷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仪器的滴答声忽然拉长。 “爷爷！”老人跪在地上放声痛哭，屋外进来几位嫡亲，将沈津二人请了出去。 童颜感叹的和沈津走在楼梯间，问：“真是无常啊，一百多岁的老人，临死前，竟然还有未尽之事。” “不，他是罪人。” “什么？” “神器在七十年前被他卖掉了。” “啊？”童颜吃惊。 “是饥荒，地里打不出粮食，镇上的人只能等死，所以他就拿着神器私自外出卖钱，换了粮食救人。” “七十年前这个镇上还没有钱币的说法……” 童颜了解这个封闭镇子的历史，这座古镇很特殊，非控局在二十年前才接手，不过外人和镇子有交流的时间，是在五十年前左右。 “是的，他犯了戒，本来镇子是不会和外界交接的，是他在七十年前告诉了外人，这里有个古镇。” “那他把神器卖给谁了？” “不知道…当时镇上很多人都快饿死了，所以镇太爷就卖了500块，换了10袋10kg的面粉回去。” “安？这个……”童颜不敢相信神器只卖了500块。 “镇太爷是最后的守墓人，他想背负这份责任离开，但是却在最后的时间，遭遇了‘魇’。”沈津回答。 “只有神器可以终止‘魇’？”童颜颔首后，问道。 “或许吧，不过要先找回神器才行。” “神器是什么样的？我差人去找找。” “我已经知道神器在哪了。” “嗯？这么快？” 沈津看向东方，说：“其实不是很远，从刚刚开始，我能看到神器的光。” “在哪家？” “大名集团吧，我去拿回来好了。” “等！等一下！”童颜叫住沈津。 沈津问：“你知道？” “大名集团是非控局旗下企业，我和你一起去吧？” “好吧。” 沈津同行，一个小时后，大名集团下的山海别墅院迎来了两位陌生人 五十岁的董事长成大名接见了两位非控局同僚，但说到神器，成大名表示自己并不能慷慨解囊。 “成先生，您应该明白我们做的事情关系有多重，如果我们拿不到神器，别说小镇守不住，你们这里也会受到影响的。”童颜说道。 “小姑娘，请恕老头子不能给你们这个面子，神器是我爷爷留下来的传家宝，如果我现在给出去，就是在给家族抹黑，你们还是去找其他办法吧。”成大名慈眉善目的回答。 “成先生，那是古陵的镇墓神器，你用来做传家宝，不好吧？”童颜说道。 成大名微笑着说：“你们不管是什么身份来取神器，总归要守我的规矩吧？” “什么规矩？” “当然是用钱来买。” “500？” “时过境迁了，五百万吧。” 童颜略显难堪的扫了眼沈津，很显然两人都没有能力拿出500万巨款。 沈津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因为他看出成大名本就没有要拿出神器的意思。 500万对于大名集团不算什么，但是对他们则不是小数目。 成大名料到两人会在此碰壁，所以故意这么直白的拒绝。 “成先生好算计。”沈津回答。 “呵呵，生意人，总归要以钱财为主。”成大名回答。 沈津起身，没有丝毫急躁的说：“既然大名集团如此，那我们也没有必要再强人所难了。” 沈津说完转身就走，童颜虽然不理解，但还是跟着一起离开。 刚下楼，童颜便问：“就这么离开？” “不然呢？” “没有神器的话，魇怎么除掉？” “不除会怎样？” “会蔓延开。” “对，我就是要蔓延。” “这不好吧，会有很多人睡不着觉的。” “我会安排相对事宜，你去记录上传今天的遭遇，以备后用。” “哦……” 沈津回首看着门楣高到云中的大名集团，轻声说：“就是看钱吗？” …… 董事长办公室内，成大名仰卧在之前的沙发上，他舒适的哼着小曲，悠然自得的像是活神仙。 成大名脑中飞速的想着： “有钱能使鬼推磨，没钱…就算是非控局，也只能像狗一样灰溜溜的逃了…嘿嘿……” “非控局…一群自恃神武的无用之辈，得罪了就得罪了，再说了，也不过是两个小屁孩，他们能拿我怎么样？切~” …… “咔~” 清脆的断裂声入耳，成大名惊觉而起，看向门口，说：“谁？” 成大名话音刚落，身着兜帽衫的男子坐到他的对面沙发，问：“唉~无常来到，你可有悔？” “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成大名问。 “神器呢？”兜帽男子问。 “你是非控局的人？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是你们这群狗能随便进出的地方！” “非控局？”兜帽男冷笑。 “大名集团是非控局的顶梁柱，而我成大名是集团董事长，所以我只要随便摆摆手，你就会被免职，甚至坐牢！” “知道无常吗？” 兜帽男撩起帽子，一双异瞳直视成大名。 “你……” 目光所及，血流四起。 狂涌之下，宛如天崩地陷。 “空~” 成大名从安逸的办公地一落坠入末日都市，贫瘠的大地上，是锈蚀钢铁塑造的废墟。 成大名眼见无生，心下震颤。 “放我走！不然你一定会后悔的！” 成大名正言语，一只枯手从地下伸出，它一把缠住成大名的脚踝，使巨力拉扯。 “呃……” 成大名肥硕的身躯堵在凹陷的地穴上，一条腿被生生撕了下来。 “放我出去！你知道我是谁吗？你竟然敢这样对我！” 成大名朝天怒吼，他认为兜帽男一定是在考验他，但是，兜帽男已经离开。 兜帽男直入大厦顶层，取下六枚六角青铜编钟。 ‘天地四方，下上宇宙’ “结界神器吗？还真是小瞧了这个世界的生灵…” 兜帽男将编钟信手后抛，大耳鼠从兜帽中跳出，活跃的一口一只编钟，生吃掉了这六只结界神器。 兜帽男抬手提出一颗血淋淋的脑袋，繁杂的音符在空气中编制，整座大厦开始异变。 ‘所遇者，皆死无赦’ 铿— 巨型闸刀高悬在大厦上，它如乌云锁住了大名集团总部。 此时，大厦内的人们忽然开始疯狂的扯头发和掌掴自己，阴暗的空间中，古怪的笑声回荡在所有人耳畔。 “嘿嘿！劳改劳改…劳改劳改…” 血淋淋的荒坟一座座的出现在办公区域，尖叫声扩散。 “啊—” “救命…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揪我头发……好痛……” “我不要喝尿，求……” …… 兜帽男肩负紫皮鼠，缓步穿过人流，走入电梯。 电梯门大开，兜帽男见到了等待他的沈津二人。 兜帽男问：“借刀杀人嘛？沈津…有长进啊。” “拿到神器了吗？” “当然。” “我们古陵内见。” “你倒是挺有意思的？要来试试？” 沈津摇头，回答：“我不是你的对手。” “这么没自信？” “直言相告而已。” “大名集团内的规则两个小时便会解开，前提是没有人插手的情况下。” “还有什么要说的？” “古陵凶险，无关人员就不要送死了。” 沈津颔首，然后问：“你的名字。” “沈禁，沈阳的沈，禁止的禁。”兜帽男再度摘下帽子，露出和沈津一样的面容，只不过形象阴森可怖。 “原来如此……你来自另一个世界，另一个对立的平行宇宙，也是之前引导我去天南中学的人。”沈津回答。 “虽然未及全貌，但终究是反应过来了，不愧是你啊。”沈禁回答。 沈津和沈禁对视，童颜快步赶来，见到对方，惊呼：“沈禁？！” “好久不见，童颜。”沈禁回答。 “你…你怎么还会……在此？”童颜神情怪异的问道。 “和你无关。”沈禁说着就要离开。 “沈禁！”童颜叫住道。 沈禁止步，童颜说：“她已经死了，和沈津一起死的，你要接受这个现实！” “呼~” 阴风骤起，凉意直入躯壳。 沈津挡在童颜身前，说：“你想杀人？” “这件事你不懂。”沈禁回答。 “沈禁！你要明白人死不能复生！”童颜又说。 沈禁转身，天幕蓦然裂开一道虚空缝隙，其中忽闪的眸子，像是无情的兽瞳。 “你是真的以为我不会杀了你嘛？”沈禁问。 童颜垂首，沈津负手向前一步，朗然回答：“你可以试试。” 沈津和沈禁对视，仿佛即将不死不休。 “古陵有灵，为上灵者公主苏，你若是见到她后，仍旧想和我拼杀，那就来吧。”沈禁主动退让的回答。 沈津颔首，沈禁大步离开。 天幕归常，童颜道谢：“谢谢你，沈津。”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沈津问。 “我不知道，我只清楚古陵内会发生异变，沈津会死，沈禁会出现。”童颜回答。 “这样嘛？”沈津听着拗口的回答，心中有所猜想的应答。 沈津正想着，童颜扯着沈津的手，说：“如果可以，不要死。” “所以我的结局在这里就注定了吗？”沈津反问。 “我…我不想你死！这个世界还需要你！” “这个世界不需要英雄。”沈津认真地回答。 “可你是啊！”童颜回答。 “只是你认为我是。”沈津感叹的说道。 沈津正说着，童颜也没来得及皆是，一边忽然传来回答：“我倒是觉着是你想错了。” 叼着根燃到一半的劣质烟，加上稀稀拉拉的胡茬子，自然是林善。 “你也来了？” “有人用你的账号在论坛上求救，你知道嘛？” “什么论坛？” “‘诸元’，我们这些特殊人士的交流地。” “我还没有注册账号呢。”沈津回答。 “这个是你吗？”林善将手机递给沈津，说道。 沈津看了下论坛上的帖子，念道：“新任诸元领袖针对各界人士发出诚挚邀请，地点西北古陵，不怕死的都可以过来凑热闹…唷？” 沈津看着最后的语气助词，有点绷不住的说：“发这帖子的人应该是个初中生，绝对不是我！” “现在各界都有人赶来，你们离开的这段时间，六角古镇内已经有人在驱逐‘魇’了。” “驱逐‘魇’？还有这种能人？” “‘魇’按照类别来说，是属于‘审判词’，所以只要有对应的济世语，便能做到驱逐效果。” “比如呢？” “当下来说，大和尚的‘阿尼那之冕’吧。” 林善话音刚刚落下，身着粗麻袈裟的赖头和尚出现了，他的打扮和现世格格不入，这是因为他穿得像是古代的脚行僧。 “阿弥陀佛，施主便是沈津，非控局钦定的天元之子？” “什么天元之子？”沈津看向林善，问道。 “暂定的名号，业内传的，和我无关。”林善回答。 “见过…大师？”沈津想了想还是打了一点学问上的招呼。 “老头子如墨，你就叫我老墨好了。”和尚回答。 “您就是那位‘阿尼那之冕’？” “一语安愁丝，千言定心魔。”老墨言道。 周围几人纷纷神情泰然，一时间都显得神情呆滞，像是被什么东西镇住一般。 沈津也有所感的说：“受教了。” “天元子果非常人，老墨现眼了。”老墨双手合十的回答。 老墨方才所说的十字语，其实就是他的‘济世语’，可以安人神思。 在对立关系上，‘阿尼那之冕’正好克制六角古镇的‘魇’，但也只有片刻功效。 “我叫沈津，如果老墨不嫌弃，就叫我小沈、小津吧。”沈津回答。 “那老墨就冒犯了，听说小沈是刚刚入行？”老墨说道。 “也快有一个月了。” “惭愧啊，六角古镇这个地方，老墨还有那一帮子伙计都听闻过，但始终不敢来古陵犯忌。” “但是你们还是来了。” “人命关天，不得不来啊，总不能看着这一镇子的人都枉死吧？” “是这个道理。” “‘魇’的审判力度超过我们的想象，它里面蕴藏着我们理解不了的逻辑规则。” “我也感知到了，所以想要终结‘魇’，就必须要进古陵一探究竟。” “我们同行中，有个女孩，她若是与你同行，或许会帮到你。”老墨忽然说道。 “哪位？” 老墨说着看向林善，林善挠挠头，问：“你说的是我那同父异母的妹妹？” “你也认识？”沈津问。 “林沫，说起来你们差不多年纪，不过她应该不会来。”林善回答。 “她已经来了，就在镇里，不过她貌似对你带着敌意。”老墨说道。 “对我的敌意？会不会搞错了？我又没有得罪她。” “这丫头脾气有点古怪……”林善讪笑道。 沈津听着话头，缓缓的转首，见到扎着双马尾的黑裙女孩站在不远处。 女孩双手叠在腹前，端正笔直的站着。 或许是她的过度站立，使得沈津觉着此女有些做作。 “你来了？”林善嘿嘿笑着。 此女自然是林沫，她双眸迥异，像是戴着一黑一蓝的美瞳。 “谁古怪？”林沫直击灵魂的质问林善。 “你好，沈津，沈阳的沈，天津的津。” 林沫并不是很想搭理沈津的回答：“知道，刚上任的天元之子新官，你身后的那位就是童颜吧？也是你刚认识的红颜？” “我、我不是，我只是他的追随者。”童颜连忙解释。 “不得了，还是粉丝。” “啊？”童颜无言以对。 林善打断这个对话，说：“你来作甚？” “看你们作妖啊。”林沫回答。 “作妖？” “大名集团终归是非控局旗下企业，总不能这么让人折磨吧？”林沫直视沈津，质问道。 “我给过他机会。”沈津回答。 “所以你就让所有人都陷在审判中？你知道审判词对精神打击有多大吗？而且还是双重！” “你是来问责的？” “职位上，你是我的领导，但是我看不惯你这样的领袖！” “这一局，你能看透多少？” 林沫忽然傲然自信的仰头，说：“两道审判词都不致命。” “你看错了，这是两道残缺的审判词，外加一道结界限制。”沈津回答。 “你既然看得这么清楚，为什么不出手？你是不是觉着这些人不需要救？你真自私！”林沫下结论说道。 沈津抿嘴，说：“首先，我给过他选择，他没有珍惜；其次，我没有信心；最后，我并没有义务救他们。” “胡说！你这都是误判，你这是什么世界观？都是谬论！”林沫当即呵斥说道。 “呵…那你去救他们吧，我还有事情，先走一步。”沈津摆手回答。 “你去哪？！”林沫叫道。 “古陵，不是说了去送死。”沈津耸肩回答。 “古陵不能进，那是无解之局！” “那就由着古陵的审判蔓延，让所有人都承受‘魇’的侵蚀？这不好吧？” “起码要将眼前的事情处理好，再去！”林沫回答。 “交给你了。”沈津随意的挥挥手。 “你必须参加！”林沫态度强硬的回答。 “我是领导，我全权将这里交给你了，懂？”沈津回答。 “我我…” “我们和她一起吧，这件事貌似没那么简单。”林善说道。 沈津颔首，说：“这是区域性的审判词，所以你们的任务是救人离开这片区域，切记不要和其中的审判词对抗，更不要企图消除它们，一切等我出来再说。” “你不是去古陵吗？还有机会出来？”林沫直白地回答。 沈禁嘴角抽搐，心想自己这flag还没立完就被无情的拆穿了。 “那好，那就去掉最后一句。”沈津回答。 “哼！自大无知的莽夫！”林沫给出沈禁的评价。 沈津没有和林沫多纠缠，古陵的事情需要尽快解决，这里耗不得时间。 告别了几位非控局的同事，沈津与童颜回到了六角古镇。 六角古镇比之前正常了很多，是诸元们的功劳，沈津一路上见到很多奇装异服，都是风尘仆仆的模样。 沈津见情况已经稳定，便直接朝古陵的方向走去。 “我还是和你一起进去吧，起码我能帮到你一些。”童颜说道。 “你不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吗？跟着有什么用？”沈津拒绝。 童颜纠结的回答：“那你出来后，如果再见到我，请宽恕我的一些行为。” “你要作甚？” “不是啦，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你的能力是跨界？”沈津问。 “差不多，但局限性很大，不能太远太久，也不能不对等，能找到这个时机和你见一面，不容易。”童颜回答。 童颜的能力虽然没有脱离常规，但也是异数。 “下次什么时候见？”沈津问。 “或许以后都见不到了。”童颜小声地回答。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不要死，好不好？”童颜苦笑着回答。 沈津沉默的看着童颜，童颜双眸含泪，沈津说：“看来你是真的怕了，你那个世界的沈津，让你这么不舍吗？” “你不清楚沈津这个名字对我们有多重要！”童颜痛哭流涕的吼道。 沈津抿着嘴唇，说：“如果有机会，我去找你，这样你们的世界也会有沈津了。”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童颜哭诉道。 沈津虽然看不穿童颜的心中所想，但是他猜到了。 一个失去沈津的世界，来到这个世界找他，很明显只有这一个目的。 童颜的目的已经搞清楚，沈禁现在少了一个目标，但眼前的迷局依旧很多。 古陵先不说了，那沈禁和平行世界就够自己想的了。 “古陵的事情我不知道多少，我只知道那个公主苏是关键，对你来说是关键，你会因为她而死。” “沈禁呢？” “他是继你之后出现的终止元，他背负着诛灭一切的目的终止一切。” “他是我，对吧？” “一个对人性失望的你。” 童颜点头，沈津叹息说：“真没想到我也会对人性失望呢。” 童颜眼巴巴的看着沈津。 沈津最后回答：“我并不认为我会对人性失望，还未至终局，怎么能轻言得失呢？” “希望你可以一直相信人性。” “当然。现在还有什么想说的？” “我喜欢你。”童颜回答。 “看得出来。”沈津洒脱的笑着。 “其余没有了。”童颜说道。 “嗯。” 沈津说着从岩石峭壁上一跃而下，好像是殉情一般。 童颜明白沈津这是在入古陵，古陵是藏在峭壁下的一处秘境，正常人无法进入，就连无人机都无法靠近。 谷风凌冽，黄沙曳面。 高耸的峭壁岩间，长着吃人的花藤，还有许多青铜制作的圆片。 沈津自上坠下，没有受到一丝阻碍，只有空气摩擦青铜片的奇异长音。 乒…乒乒… 这音符像是在恭迎沈津的到来，是一篇迎客曲。 咚~ 空！ 两道沉闷的空响入耳，沈津安稳的站立在一片无垠的青铜广场上。 广场上矗立着可见的青铜巨柱，上连不见天的黑幕，十丈粗，表面注写着各种密密麻麻的咒符。 沈津能够熟读这上面的每一个句子，但无法做到临摹和拓印。 青铜柱上写着的是历史，三维生命的历史。 三维生命体是寄生在三维宇宙的特殊生命体，这些生命体出现没有先后顺序。 这历史统观整个三维宇宙，它记录的是三维生命文明的‘真理’，既是历史终结，也是未来预言。 比如： ‘所有的三维生命都有终点’ ‘三维生命不理解三维生命’ ‘被欲望奴役的三维生命’ …… 沈津看完一众历史，又见到了新的一行警示：‘生者皆死，亡者俱生’ “生死两论，天道循环吗？” “滴滴滴……”兜里传出急促的呼声，沈津嘟囔着拿出手机，念叨着： “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还带着手机下来了，这一路上也没摔坏咯…” QQ上的留言，来自陌生人‘初夏的梦’，取自群聊的寻找。 沈津记得这个昵称，是柳婷婷。 陌生人只能发短信，但是短信来的很急促。 大约三秒，三四条短讯便来了： “在吗？” “能救救我吗？” “我们现在被困在一个很冷的地方出不去！” “我只能联系上你，能救我们吗？帮我们报警也行。” 沈津回复：“在哪？” “不知道，不过有人告诉我，你能救我。” 沈津有点莫名其妙的皱眉，连在哪都不知道怎么救？神仙来了也不显灵啊。 沈津正想回消息，QQ又响：“他说让你往前走三百步，然后走上祭坛，正转三圈，逆转三圈，就能找到我们了。” “他是谁？”沈津问。 没有回复，随后沈津便看到对方下线了。 “干！这是让我赌呢，这个鬼地方。”沈津收了手机，而后朝着前方缓步走去。 面对这个初恋，沈津终究还是无法选择冷眼旁观，更何况柳婷婷是他初中时期最好的朋友。 沈津来到信息中的祭坛前，见到了祭坛的名号：‘咫尺天涯’ 这并不是祭坛的名字，而是这个古陵空间的名字。 沈津目视一切，已然明白其中的究理。 这是结界神器的威能，它沉浸在六角古镇这个主世界中，已然和外在天地融为一体，只是能见到这一层的鲜有人在。 沈津站在祭坛上，又见到了‘生者皆死，亡者俱生’八个字。 沈津心中局促起来，倒不是因为后方会有危险，主要是旧友重逢，自己不知道如何应对，而且还是初恋。 再见面告诉柳婷婷自己发财了？然后再表白一次？这显得太下作…… 真难啊… 沈津想着的同时，开始自顾自的转圈，行为上的动作牵动了脚下祭坛。 …… ------------ 第五章古陵（二） …… 祭坛让沈津陡然精神错失，窒息感将沈津拽入死亡边缘。 眉梢的异瞳蓦然绽开，视界改变，身躯在空中兜转，最后沉入冰寒之境。 “咳咳咳……” 沈津漂浮片刻后，坠入泥泞冰窟。 双足踩着松软的泥浆，周遭皆是黑冰长棱。 沈津异瞳流血闭合，沈津也见到了冰窟的规则：‘生无常性，死无常形’ 沈津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座迪厅废墟，头顶的灯光还在摇曳，只不过已经带不动热烈的气氛。 泥浆中矗立着几座冰雕，栩栩如生的宛如工艺品。 沈津看向冰雕后的柜台，那里缩着人群，他们在用体温取暖。 “是沈津吗？”试探性的声音传来。 “是。” “我是柳婷婷。”身着吊带白裙的女孩跑了过来，直接抱住沈津，说道。 沈津错愕地看着打扮如此清凉的柳婷婷，吊带裙，长白丝，水晶高跟，这个搭配，不知道还以为是陪唱的小姐。 “好冷。”柳婷婷打颤的说道。 “这是…同学聚会？”沈津问。 “我们被困了很久，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变成冰雕，下一个也不知道会是谁。” 沈津触摸柳婷婷冰冷的面颊，说：“我带你出去吧。” “还有我们……”后面传来声音。 沈津看去，见到几位形象怪异的人影。 夏彪、王虎、李炼、徐晋，曾经称霸初中的四少。 这四人与沈津的关系很差，初中时期的沈津，和于一辉的身份相差无多，而主导霸凌的就是这四人。 “沈津，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会见死不救。”夏彪还是桀骜的模样，不过受冷的关系，他收敛了很多。 “切！他敢不来？！”王虎冷笑着说道。 “主要还是看他怎么带我们出去。”李炼看着沈津说道。 “还是要用他，说话客气点。”徐晋说道。 沈津将外套脱给柳婷婷，无视四少，说：“这里有点麻烦，我也没有把握一定能出去。” “呵呵！还装上了，真拿自己是根葱了。”王虎说道。 “他是谁？”人群中有陌生人发问。 “他是我同学。”柳婷婷抢着回答。 “传说中的好学生。”徐晋阴阳怪气的说道。 “他能带我们离开吗？”陌生人问道。 “不知道，反正以他的能力，希望不大。”王虎连忙给出自己的看法。 “那他来有什么用？我还以为是英雄呢，没想到是个来送死的。”陌生人不屑的回答。 柳婷婷解释说：“沈津一定可以的，难道你们没听之前那个黑衣人和我们说的话了吗？” “也是，那个黑衣人真不是东西，自己可以走，就是不带我们，出去后一定要人肉到他的真实身份！给他一点颜色瞧瞧。”王虎吐着寒气说道。 环境因为沈津到来的缘故，变得不是那么的寒冷，大家都活跃了起来。 “喂！你哑巴了，怎么出去啊！”王虎搓着手走过来，问道。 “不要这么说话。”柳婷婷蹙眉说道。 “怕什么？他就算成绩再好，又能有什么用？进了社会不还是给我们这些人打工？呸！”王虎不在意的说道。 “别这么说，沈津可是有专利的。”柳婷婷不悦的回答。 “专利？正常大学生搞不出点专利，还叫大学生吗？念书的必然成就而已，没啥可奇怪的。”徐晋评价道。 “正常的专利也就几十万，我爸房地产一个月不知道赚他多少倍！哼！”王虎回答。 “想什么呢！怎么出去啊！”李炼看着沉默的沈津，叫嚣似得的推攘道。 沈津正在寻找规则的漏洞，王虎却不由分说地直接一巴掌扇在沈津的后脑勺上，骂骂咧咧地说：“tmd，真当自己是什么救世主啊！带路啊！艹！” 周围陌生人看着王虎的行为，心中纷纷想着他们的关系。 “我TM……”王虎暴脾气上来，但却一股气浪击飞。 “蓬~” 王虎撞在吊灯上，再度坠地后，水晶装饰物缠满一身。 “艹，我…”王虎痛苦的骂着抬首，而下一刻，他只感觉自己被什么钳住了喉咙。 无法言语，甚至难以呼吸。 众人看着沈津，王虎有这样的遭遇，大家自然认为这是沈津的手笔。 沈津自始至终都没有挪动脚步，看着一面墙壁，说：“往这边走。” “沈津！你放开王虎！”李炼冲上前，揪着沈津的衣领，凶神恶煞地威胁道。 “我有动过吗？”沈津问。 “我不管，一定是你干…”李炼话音还未落尽，一层冰霜蔓延而上，短短几秒，李炼化作冰雕。 沈津将李炼的冰手捏碎，淡然地说：“跟着我走，有机会活。” “啊！！你杀人！你刚刚杀了人！”徐晋叫道。 “对啊，他怎么能杀人呢？”陌生人们纷纷说道。 “他究竟是来救我们的，还是来害我们的？” “他是你们的同学吗？” 徐晋直接神展开地说：“他一定是来报复我们的，因为学校里的一点矛盾，就要致我们于死地。” “你怎么能这么说？沈津是特地来救我们的，之前不是都说好了吗？不管是谁，只要救我们出去，我们便跟着他！”柳婷婷说道。 “你看看这里！我们还没有离开半步，便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真搞不清楚他是来杀我们的，还是来救我们的！”徐晋指着同伴叫道。 “这……”柳婷婷不敢确定地看着沈津，沈津却不以为意地说：“你可以选择留下，相信我的人，跟我走。” “我踏马要你回答我这是怎么回事，不然你哪都别想去。”徐晋吼道。 “我们总需要知道跟着的是英雄，还是凶手啊。”夏彪说道。 众人等待沈津的回答，沈津选择不回答的往前走。 “艹！”夏彪眼皮一抽，抄起一边的冰块就砸了过去。 正中沈津后脑，头皮流血。 “现在TM能说了吗？劳改！”夏彪气势凌人的叫道。 沈津摸着脑袋，说：“柳婷婷，走吗？” “你踏马得在装尼玛啊！”徐晋拾起板凳砸向沈津。 沈津没有躲，这次击中了左眼，眼眶流血。 眉梢异瞳蓦然张开，诡谲的眸子令所有人惊恐后移。 “这TM是人是鬼！”人群叫道。 柳婷婷扯下沈津的外套，忌惮地说：“沈津，你就解释一下吧？” “他一定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来杀我们所有人的，不然他们不会死！”徐晋指着说道。 “他是凶手！只有凶手才能这么淡定！”夏彪附和道。 人们群情激奋，众人纷纷开始臆测，说：“难怪他一出现就变得暖和了。” “他一定是知道什么？但是不愿意透露，知情不报的人通常不是什么好人。” “不管怎么说，这座冰雕是他来了之后，才变的，还是他的同学，他一定有关系。” 渐渐地，沈津和人群拉开距离，柳婷婷也退到离沈津三米开外的位置。 “咳~呕……” 沈津忽然胸痛地咳出一堆冰渣，随后寒气从沈津的躯壳中喷发而出。 温度霎时间回到之前，而低温制造源就在眼前。 “呼呼呼…” “不行！必须要干掉他，不然我们会被冻死。”夏彪拿起一边的桌腿，缓缓靠近地说道。 “打死他！不然我们都会死！”人群还是附和。 “对！打死他，反正他是凶手，他杀了人！” “我们都看见了，沈津就是凶手！”徐晋添油加醋地说道。 危险一点点地靠近，柳婷婷紧张地看着沈津，说：“你就解释一下吧，不然我也帮不了你的。” “差不多够了。”沈津擦掉嘴角的冰寒，说道。 “死！”夏彪凶恶地挥棍砸来。 沈津单手擎住桌腿，和夏彪重复地说：“差不多了！” “你！你必须死！你杀了人！你就要死！”夏彪恶狠狠地回答。 “一起上！”徐晋抄着半截铁棍冲上前，吼道。 人们接二连三地群起，大家都想解决掉这个寒气之源。 各种异物落在沈津的身上，痛苦让沈津瞬间丧失行动力。 痛感驱使某些古怪的规则影响着沈津的思维： “杀了他们！他们这群垃圾不配活！” “柳婷婷不会怪你，她不是一直都很喜欢这种吗？她会因此爱上你！你会就此重拾失去的初恋，一举两得！” “这里没有其他人，杀了这些人，没有人会知道是你做的！” “杀！杀！杀！” …… 沈津双眸猩红，仿佛身处杀戮的血色禁地。 “呃…”沈津醉酒似得甩头，这份真实让他不敢不信。 人性丑恶的一面被表露无疑。 人们认为，只要从众，就算是坏事，自己也不会受到制裁。 这就是所谓的‘法不责众’！ “不对！这不对！”沈津心中吼着。 冰寒之气侵入肺腑，火辣辣的痛楚变得不是那么真实。 沈津霎时间像是摸到了死亡线，迷迷糊糊中，他见到了一幅春图。 柳婷婷解下裙带，曼妙之姿展露无余，她凤目羞赧地说：“沈津，只要你还手，我就会爱上你，永远！”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做你的奴仆。” …… 魅音游弋在沈津的耳畔，这种足以诱惑沈津展露男人雄风的春色，愈发动人心弦。 沈津双拳紧握，指尖入肉，这清晰的痛感让沈津见到了一丝真实。 沈津飞速的思考，按照非控局的记录，某些入侵者会制造类似的幻境。 好比天南学校于一辉制造的血坟操场，是‘虚’，一种不存在的虚假幻境。 沈津眉头的异瞳此时彰显光彩，沈津见到了破绽。 两个字节入目！ ‘伪真’ 一种即将变为真实的幻境，如果主导者沉沦在‘伪真’中，那么‘伪真’内的一切就会变成真实的。 …… “这不对！”沈津低吼。 “难道你不喜欢我了吗？”柳婷婷紧靠沈津，这一步足以让沈津丢下所有贞操。 “哈哈哈！这肯定不是男人，要是我们，我们早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徐晋嘲讽道。 “真不是禽兽不如，这样的女人摆在身边，都不知道珍惜。”夏彪言道。 “要不我们帮帮他？”徐晋说着靠近柳婷婷。 夏彪诡笑，周围人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边，都在等待现场直播。 沈津四目睁开，异瞳洞悉破绽，周围的一切凝滞。 沈津沉声道：“够……了！” 乒~ 世界崩碎，沈津瘫坐在祭坛上。 寂静的青铜广场中，一座冰雕漂浮在沈津的头顶。 是审判词所化！ ‘生无常态，死无常形’ 冰雕是一位冒险者所留，他来自遥远的异世界，不属于人类文明。 这道审判词名为‘无常’，无常制造的‘伪真’，足以以假乱真。 冰雕溶解碎裂，沈津四目同在的看着冰霜散尽的目标。 “新人？” “算是吧。”沈津说道。 “你能强破我的无常，看来你的能量在我之上。” “侥幸而已。”沈津回答。 “呵呵，伪真终究不是真，但不是所有人都敢打破伪真的。” 沈津颔首，他从进入开始，便有一些猜忌。 比如说柳婷婷和他之间的称呼，柳婷婷有个陋习，喜欢给人起外号。 沈津在柳婷婷的口中，是‘大眼’的昵称。 沈津当时为了反击，回答是‘小妞’昵称。 虽然说时间会让人忘记这些，但是柳婷婷的习性沈津是明白的。 柳婷婷并非古灵精怪的富家小姐，她从来都是特立独行的自律娇女，对中学四少，柳婷婷虽谈不上厌恶，但也绝没有这么亲密的关系。 吊带裙、白丝、水晶高跟…这个装扮，沈津可以肯定柳婷婷是不会穿的。 ‘伪真’在很多细节上逻辑不通，可当局者迷下，沈津也确实险些中招，毕竟人性如此。 “这是上灵界神女的居所，她来自高维世界，是我们这些低维生命无法触及的女神。”冰雕给出字节。 “神女？这里不是天火英雄的陵墓吗？” “每个世界的传说都不同，那只是进入的‘真’，只有通过‘真’，才能进入到这座共有的时空界。” 沈津将信将疑地颔首，为了不再被轻易的迷惑，自己必须要保持绝对的谨慎。 在谈吐中，沈津明白了幻境的四大类别。 ‘虚’、‘伪’、‘真’、‘假’ 四大类别各有千秋，其中‘真’并不代表真实，它只是一种融于真实世界的幻境，就好比六角古镇的陵墓。 ‘虚’是未来的投影 ‘假’是生物臆测 ‘伪’是伪造世界 ‘伪真’是集合‘真’和‘伪’的幻境，虽有两者之长，但也有两者之短。 沈津曾经常幻想自己是否有机会沉入一场真实的梦中，没想到现在梦想成真了。 只是沈津没想过自己是不易醉的体质，初恋色诱他都扳不弯他。 …… ------------ 第六章 古陵（三） …… “这应该是我的某种幻想，你窃取了我的信息。”沈津回答。 沈津的话音刚落，他见到了一座繁星天幕，在无限放大一个点后，沈津见到了银河、太阳系、地球…… 地球出现后，沈津的视界顿住了，他收到了回答：“我窃取了你的世界所有信息，因为我没法突破你的能量阈值。” “你是谁？” “我是这座‘共点’的守护者之一，你可以称为是‘魅’。” “我的世界出现了‘魇’，是这里面的问题吗？” “那是给你们的警示。” “什么警示？” “地球文明的对立文明已经对你们发起了侵略，他们上乘高维世界，带着超越维度的神器。” “对立文明？” “是和地球注定成为敌人的世界。” “我可以知道它们的来历吗？” “你已经和它们产生了接触，而且世界规则已经将你列入了重要攻击目标。” “它们是谁？” 魅些许停顿，随后给出了答复。 沈津见到堡垒似的星云文明，文明生活在恒星环上，是生命力超强的生物体。 这类生物也属于碳基生物，身体构造和地球生物相差无多，不过它们的平均寿命远超人类，在500岁左右。 这座星云文明至今只有一个王朝，名唤‘炎熔’，文明沉淀时间虽然超过地球文明，但却单一片面，因此王朝的覆灭引领着星云文明的毁灭。 “炎熔…”沈津喃喃自语。 相关的科技文献提到过一种恒星环，可以将恒星演变成最强大的动力机器，只是现下的科技让这一猜测只存在于想象中。 炎熔文明已经到了毁灭的边缘，如果想要继续生存下去，它们必须要侵略附近的星系。 主导恒星能源的炎熔文明，它们将目标选择在了黑洞和超新星上，于是太阳系成了攻略目标之一。 这是毁灭危机，人类文明离不开太阳，所以在根本上，炎熔文明是地球文明的死敌。 “果然是逃不掉的危机。”沈津感叹的说道。 “如果你已经下定决心，那就迎接改变吧！” 天地一闪，炸音震飞沈津。 轰隆隆…… 沈津落地翻滚数圈方才稳住身形，还未来得及了解情况的沈津，遭到了袭击。 四类兵器同时压来！ 长戟，怒刺！ 长矛，暴点！ 长枪，横扫！ 重剑，狂斩！ 沈津首次真实吐露禁咒：“诸元混沌，万象禁止！” 以自身为原点，波纹扩散式的延伸自己的领域。 四把兵器被阻隔，但这也只是须臾之功。 四道甲兵分持一物，强攻再来。 沈津纵势横推向前，甲兵崩碎，零星光辉散入黑暗，世界回归安静。 “吼！” 甲兵光晕重组再成，八道甲兵同操武器刷刷而来。 沈津三度对碰，禁咒横扫一切敌。 数量周转再现，禁咒无止下，沈津终于被一支庞大的军队淹没。 十丈范围的立足空间，其余尽是甲兵。 甲兵皆是持械近战，它们是无意识的士卒，只会冲锋陷阵。 这显然是人海战术，沈津的弊端很明显，失去禁咒后，单兵战力必然会被军队秒杀，所以禁咒成了沈津必须维持的屏障。 禁咒终归是禁咒，即便是沈津这种被选中的人，也无法无限维持禁咒永续存在。 沈津不清楚自己维持了多久，但他快到极限了。 禁咒即将消散，沈津的精神高度紧绷。 “空~” 禁咒散去，甲兵蜂拥而上。 长兵穿插肉身，重剑狂抡，誓要将沈津砸成肉泥一般。 沈津仰卧在冰凉的青铜广场上，长兵穿透他的肉身，但重剑却一击未中。 长兵穿插的一瞬间，沈津读取并且破解了敌人的原理。 按照之前所知，沈津自身的能量数值是X的N次方，这是三维生物最大的能量计算公式，因为不管两个数值都是不确定的未知数，未知的深浅由自己来断。 在此，沈津亲手拔下穿插自身的长兵，信手丢下后，沈津斜视半空，道：“你败了，无常。” 原本以为，禁咒散尽的沈津，只是砧板上的肉，没想到自己只是掀开了一层面纱。 魅能清晰的感受到，沈津在刹那间撕毁了它的审判词。 长兵是魅的一部分，在不了解对方之前，便将自身暴露，这是大忌。 “无常在此……”甲兵们兵解散道，最终一具人类形象的黑甲落在沈津身前，道声铿锵有力，犹如刀剑碰撞：“见过吾主！” “从现在开始，你便是我的攻守，只对我一人负责。”沈津回答。 “是！” “先隐去吧。” 沈津挥手让无常离开，自己开始尝试凝力。 聚力凝神，范围定在十公里！ “展！” 一座圆盘升起，无数青铜飞剑环绕在空，沈津自我塑造，开启一座并不真实存在的武器库。 沈津神念及此，目光炯炯。 武器库落名：‘剑庐’ “走！”沈津踩着圆盘破空而走，快速惊雷一般划过青铜广场。 青铜巨柱掠过无数，沈津飞驰多时，最终停留在一把闸刀前。 血腥的聚集地，此处已经经历了一场争斗。 沈禁身环审判，闸刀和短刃都劣迹斑斑。 大地上躺着一具白骨巨尸，形象奇异，来路古怪。 青色的火簇萦绕在巨尸骨中，沈津感受到一种清新感。 ‘青灯常在，以明世人’ “看来你也有所斩获，恭喜啊。”沈禁说道。 “你是抢的。”沈津回答。 “这对我有大用，所以我必须这么做。”沈禁肩头的老鼠跳下，巨尸被它一口吞掉。 紫皮鼠朝着沈津急促的叫着：“叽叽…” “来了。”沈禁穆然。 沈津狐疑的回首，蓦然见到一缕飘然而至的红绳。 红绳牵系着无边黑暗，来历成谜。 黑暗中隐藏着无形之火，它被红绳召唤而来。 “熊~” 火海覆压而下，沈津吃惊地后移，但为时已晚。 剑庐被红绳碾碎，沈津遭遇强大的压迫。 像是掉入漩涡中的沈津，在沉睡中幽幽醒来，惊喜的呼声让沈津警觉：“沈津，我等到你了咯。” …… ------------ 第七章 古陵（四） …… 这是一座五彩宝地，言语者是立在祥瑞霞云上的仙鹤，沈津则是卧在巨大的莲叶中。 它叼着枝丫落在沈津身边，仙鹤化身为与沈津同龄的女孩模样。 她啃着金苹果，同时还给沈津送上了一枚。 沈津拿着沉甸甸的果实，说：“在我的印象里，金子是不能吃的。” “哦，也对，你和我不一样。”女孩盘膝大方的坐在沈津身边，说道。 “你是谁？” “上灵，公主苏。” “哦，你就是公主苏？”沈津想起了之前的叮嘱，将信将疑的颔首。 公主苏生的精致，气质淳朴，举止洒脱自然，虽没有高贵之气，但尽显清雅之意。 “这次你会怎么选呢？”公主苏回答。 “什么？” “炎熔文明将会在百年后对地球文明发动总攻，我可以帮你们哦，当然啦，有条件。”公主苏回答。 “具体一点。”沈津问。 公主苏有条不紊的回答： “我可以给你们栖身地，即便是炎熔亲至都无法攻克，但这需要代价。” “按照规矩，你们每年需要缴纳供奉，可以是真元晶体，也可以是星宿生物。” “这样的保护，我可以维系两百年，这两百年里，你们的科技会飞速发展，而且文明可以延续。” …… 沈津听完后，问：“真元晶体和星宿生物是什么？” 公主苏回答： “你就是星宿生物，而且是罕见的天元生物，你顺应规则而生，是两个世界共造的唯一。” “至于真元晶体，它们有时候是一颗星球，有时候会是一把神器，你见到的时候就会明白，它们是稀缺存在的物质。” 沈津若有所思的说：“所以你的目的是我？” “差不多，如果是你的话，我可以把供奉的时限延迟到五十年哦。”公主苏笑着说道。 “您还真是不吝啬。”沈津说道。 “当然，毕竟难得嘛。” 沈津将金苹果放在莲叶上，回答：“抱歉，我不能和你达成这个交换。” “因为舍不得自己，还是因为不敢下决定？” “不敢，也舍不得。”沈津回答。 “啊，你总是这么回答，我好难过啊。” 沈津干笑，说：“你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回家啊。” “回家？”沈津重复。 “嗯，我是上灵，不属于三维宇宙。” “怎么回家？” “我要创造一个巨大的真元炉，穿过它，我就能回去。” “需要什么条件？” “按照你的理解的话，大约需要几百颗超新星爆炸吧。” “噗~”沈津空喷问：“你知道什么是超新星爆炸吗？” “当然，而且还要在维度核心生发。” “维度核心？” “就是这里，维度的共点，所有三维文明都联系的唯一。”公主苏回答。 沈津若有所思的说：“在这里爆炸，那共点会怎样？” “或许会彻底毁灭，连同整个维度世界。”公主苏轻描淡写地说道。 “真的？”沈津心惊肉颤的追问。 “放心，三维碎裂不是不可逆的，会有人出手。”公主苏回答。 “会是谁？” “天塌了会有高个子的顶着。” 沈津看着天真无邪的公主苏，说：“我遇到了一个平行宇宙的自己，你也应该认识他。” “沈禁，和你在同一时间进来的那个。” “你和他达成交易了吗？” “没有，他想帮我从另一条路回家，不过我拒绝了。” “沈禁的路需要什么达成条件？” “星河共振。” “星河…共振？” 公主苏点了下沈津的额头，沈津脑海中浮现一张天文星海图。 无数光亮忽闪模糊，像是掉帧的画面。 这是星辰的对位振动，而这个律动，会使中心的黑洞天体湮灭。 黑洞湮灭，宇宙会出现一道不稳定地空隙，这是可以通往任何维度的路。 相比较公主苏的方案，这个方案的实施更实际一些，但也不定可能。 “沈禁的世界怎么样了？” “差不多毁灭了吧？生灵涂炭，规则错失，若无大能者出手，毁灭是必然。” “他应该也是天元，他救不了吗？” “本来是可以的，但他失去太多了，所以回天无力。”公主苏回答。 沈津忽然有点共情沈禁，一个人总要经历痛苦，才能变得果断狠辣。 “他以前比你还要天真，而且胆子还小，见到我的第一时间，脸蛋通红，可爱的很呢。”公主苏说道。 “究竟失去了多少，才会让他杀人。”沈津回答。 “你会明白的。”公主苏忽然说道。 “或许吧。”沈津说道。 公主苏又说：“我可以给你时间考虑。” “现在团结的话，或许可以预防一些悲剧。” “晚了，末日已经来了。” “什么？” “炎熔文明的先遣舰队已经占据了木星和金星，地球文明已经被封锁。” “这么快？这才多久？它们是怎么到的？”沈津惊愕的问。 “你出去后，就是你进来的五年后。” “什么？这么快！” “所以咯，你若是答应和我的交易，我就可以帮你扭转败局，起码给地球文明争取个50年太平。” 沈津有些心动的沉思，随后说：“也不需要，地球本来就没有太平。” 沈津话音落下，斑斓世界中凝现漩涡，沈禁踏空而来。 “你还真是有办法，这都能进来。”公主苏看到沈禁，笑道。 “你说过五年后，我们若是能再见面，你就给我逆转乾坤的办法。”沈禁回答。 沈津看向沈禁，他那肩头的紫皮大耳鼠在狂嗅空气，像是在寻找食物。 “你和你的文明已经没有价值了。”公主苏回答。 “那今天，就来算算账吧。” 沈禁寄身在黑暗，成了五彩世界的唯一黑点。 “再见到你，我只想说…恶心！”公主苏踏地而起，千丈鹤影蓦然而现。 血色人头出现，规则在低语。 审判词！ ‘所遇者，皆死无赦！’ “铿！”闸刀对立鹤影显现。 公主苏轻笑，说：“没有禁咒的你，怎么和我斗？” “试试…”沈禁摘下兜帽，一双诡异眸子显现。 审判词！ ‘无常已至，万象化尘！’ “唳！”空气在狂啸，细长的黑白气穿梭而来。 “叽叽…”大耳鼠尖叫，庞大的骨架影子显像。 济世语！ ‘青灯常在，以明世人！’ “噔噔噔……” 三道‘元’齐刷刷的坠下，五彩世界的光芒开始不断暗沉。 …… ------------ 第八章古陵（五） …… 三元为首，转为洪流。 沈禁章法明确，气势如虹，先手强压，直取鹤影。 公主苏美眸闪过一丝惊异，但很快平复。 沈津听到整片天地在和公主苏共鸣，常言：‘尔来无约，劫数自取’ 鹤影穿天而过，黑白两气共成劫云。 雷光涌动，风云成龙。 五彩世界中，混沌之法相互而成。 沈禁落地在洪流之上，紫皮鼠吞云吐雾。 霎时间，惊雷借势，狂流四卸。 公主苏化身为鹤，而鹤又融在天地。 沈禁等同于在和整座天地斗争，孤影立在苍茫天地间，能够与他并肩的，只有小鼠。 天地间，公主苏脆声直言禁咒：“一杀！景龙堕！” 黑云裂开贯彻天穹的白线，神似一剑破空而来。 三元洪流正面迎上，沈禁被白光洞穿。 “叽叽…”紫皮鼠跳起，口中吐出六枚青铜编钟。 “噔噔噔…” ‘天地四方，下上宇宙’ 神器出，结界成！ 混色青光凝实一座虚无巨钟，白光被挡。 “找死！”公主苏见攻势被阻，心中大怒。 “二杀，伤雀起！” 鹤影周天无处不在，高亢之音犹如众神轻语。 紫皮鼠双眸涌动诡异的黑，沈津和它同感，四目异色同起。 沈津踏地而起，剑庐穿插天穹，言：无常在此！ 甲兵横撞，公主苏的影子暴露。 “什么？”公主苏和沈津对视，难以置信的低语。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紫皮鼠朝天叫。 “诸元混沌，万象禁止！”沈津落下禁咒。 光暗涌动天地，禁咒犹如巨大的黑白手掌，正反扣死整座世界。 阴阳归合，虚实共一。 “铿铿铿……” 甲兵化作无数锁链禁锢公主苏，禁咒为引下，公主苏被捆绑。 “沈津，你竟然暗算我！”公主苏叫道。 沈津立在圆盘上，说：“其实我一直在思考我究竟应该相信谁，但是看到你的实力后，我选择相信自己。” “若不是走投无路，谁都不想走这条路。”沈禁回答。 “所以童颜才会告诉我，她世界的我已经死了。”沈津说道。 “天下祸乱，我辈安能自保。”沈禁回答。 相同的两人对照，黑白光幕下，仿佛镜中镜外的影子。 “我相信自己。”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沈津在赌人性不会背离初心，沈禁在赌沈津不会背弃初心。 两人来自不一样的世界，但秉性都没有改变。 即便世界行至末路，沈津仍旧是那个沈津。 “你们两个小人！畜生！放开我！”公主苏娇叱道。 沈禁不为所动，沈津则说：“抱歉，现在我们可以谈谈交易了。” “呸！沈津，我看不起你，不要和我说话！我讨厌你！”公主苏感觉自己被沈津背叛，这种感触让她心酸。 身为存在于三维世界的上灵生物，竟然会被人类背弃，这不管从哪一方面说，都很离谱。 沈津默然看着她，沈禁则是醉卧般的躺在荷叶上，打哈气的假寐。 沈津无言，公主苏羞辱了一阵后，也渐渐安静了下来。 “你怎么不说话？”公主苏无奈的问道。 “能听我们说了？”沈津反问。 “你先说！”公主苏咬牙切齿的看着沈津，说道。 “炎熔文明入侵地球，这对你来说可能只是一场戏，但对我们来说是灭顶之灾，所以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必须要为地球文明争取一些生路。”沈津回答。 “我可以给你们保护两百年，条件和以前一样。”公主苏说道。 “不够。”沈禁回答。 “你还要什么？” “我们的世界，有一句话叫：挟天子以令诸侯。”沈禁说道。 “你！”公主苏切齿。 “用你的名义，号令那些臣服你的文明，向炎熔文明宣战，具体的细节由我们来断。”沈禁回答。 公主苏沉默后，说：“我能给你们所有可以给的，但是你们必须让我回家，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 “好。”两人同时应答。 “但是我只能帮你们其中一个世界，而且我被擒的消息，你们不能和任何人说。”公主苏回答。 两人颔首，人要脸，树要皮的道理，还是很容易理解的。 “你们发誓。”公主苏补充。 “想都别想。”沈禁直接拒绝。 “你还想倒打一耙！”公主苏吼道，这个沈禁真是让她一肚子的火。 沈津补充说：“对不起，我们并不是上灵，只是寻常的三维生命，所以不能造次。我们对你不够了解，保不齐你在誓言里做手脚……” “你不相信我，那还聊什么？杀了我吧！”公主苏哼着说道。 沈禁同意的回答：“公主殿下，这可是你说的。” 沈禁操着一副要动手的语气，公主苏见状，连忙朝着沈津的方向，叫道： “诶诶诶！” “我叫沈津。” “别让他说话，真吓人！” 沈津无奈的耸肩，说：“你到底怎么想？” 公主苏默然，沈津又说：“我们就算再怎么卑鄙，应该都困不死你的。” “你还真是看的准。”公主苏说道。 上灵公主苏，如果真的没有办法从这样的禁制中解脱，那她便不配上灵之名。 只不过，在公主苏看来，这道想要破开的代价太大，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不能那么选。 “我们都退一步，您呢，想想最多能给我们什么帮助，我们也折中一下。”沈津说道。 “我可以答应你们的全部条件，而我的条件也很简单。”公主苏回答。 “什么条件。” “在你离开的时候，我要跟你一起去地球。” “嗯？” 沈津错愕的看着公主苏，公主苏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那你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呢？”沈禁问。 “普通人。” “那可不好，普通人的身份不适合你。”沈禁摇头。 “你又有什么鬼点子？” 沈禁说：“同伴吧，你作为诸元的一份子，辅助沈津，这样你可以安心，我们也可以安心。” “少来，我可不会如贼窝，我只是想出去转转。”公主苏回答。 “你不是要知己知彼吗？做个普通人，怎么知己知彼？”沈禁问道。 公主苏看着沈禁，心中带着戒备地说：“反正你们奈何不了我。”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一章 回归 …… 龙历3605年，秋分 六角古镇，大名集团旧址 沈津离开的第六天，‘魇’与天火毁灭了半座城市，不仅如此，世界各地分别出现诡异毁灭事件。 其中陨石坠落引起的规则异动，占据了毁灭的主导。 天南中学所在的华夏东部地区，由于规则平稳，暂时被定为国际联合基地。 生肖组正式和军部联合，扩编为十二纵队，由十二方势力分管。 值此毁灭之际，诸元入世，以‘为万方开太平’做口号，加入这场战争。 五年的沉淀，全面战争拉开序幕。 沈津从六角古镇出现，世界已经变了模样，古镇已经被毁，被火海升腾的‘魇’占据了这里。 “这就是末日吗？”沈津言道。 “这是末日战争，输了就是真的末日。”公主苏立在沈津身边，左顾右盼的说道。 “按照你说的，炎熔文明大概需要五十年的时间整合太阳系星系格局，所以我们必须在五十年内整合地球文明。”沈津回答。 “诶…沈禁那个家伙真的不见了诶，那我是不是可以转转？” “我和你说话呢。” 公主苏指着大名集团的方向，说：“那里有人，和你好像有关系哦。” “嗯？”沈津愕然的看向公主苏所指的方向，他并没有看到任何异状，不过还是前往一探究竟。 火幕连接天地，沈津挥手落下青铜弹幕，无数把兵器隔离火浪。 公主苏嘻嘻的看着沈津愈发娴熟的手段，心说自己的调教还是不错的，沈津和之前已然判若两人。 大名集团已经是人去楼空的废墟，钢铁框架中，那道鲜嫩的花儿，沈津有些惊异。 济世语：普渡天罗！ 女人一袭简单的白装，灵活的身法在大厦中游弋，她在抓捕‘魇’和天火。 青铜弹幕隔离两者，沈津入内，口齿清晰的落下两字：“禁止！” 方圆十里，诸法定格。 沈津和女人见面，两人都是愣神。 “沈津？” “林沫？” 天火蓦然冲破束缚，火焰规则直冲这五年的宿敌林沫。 “吼~” 沈津反手上抬，双眸闪耀异色，禁咒二度开启：“禁！” 火焰规则被压制，沈津念念有词下，又言：“万方归吾，乾坤在我！收！” 脑后出现一团漩涡，黑点吸食天火精灵。 “不错嘛，神器也用的这么干脆！”公主苏在天边笑道。 林沫见沈津的手段干脆利落，当下局促的说：“我们都以为你死了。” “我们？” “我和生肖组，除了我哥哥。” “林善？他还好吗？” 林沫闻言，嘴巴张了张，说：“还算…好吧。” 沈津看到了林沫的担忧，说：“末日战争，活着就好。” “古陵里的乱子解决了？”林沫试探性的问。 天火和魇暴走，古陵的结局在五年前已经被定为失利。 生肖组林善被追责，因为人类又一次失去了禁咒持有者。 这个决定让人有喜有伤，喜的自然是异徒，伤的自然是家人朋友。 “暂时解决了。”沈津说道。 “那这里…”林沫又问。 沈津扫了眼周围，问：“你已经很久没睡觉了吧？” “大概三天吧，不过已经是常态了。”林沫并不在乎的说道。 “你先休息，我来解决。”沈津回答。 林沫讷讷的点头，沈津踩着圆盘重新离开，扬手间，咒言再起：“无常，去！” 周围的金属不断纠结，最终百米青铜巨人一拳碎裂大地。 “砰砰砰……” 重拳不断落下，地下深处的岩石层，青铜巨人一把揪出魇的本体。 百米墨色长蛇，蛇瞳时刻释放着‘魇’。 沈津指诀忽转，青铜巨人生出六臂。 六臂持着巨蛇狂抡，短短五分钟，弥漫了五年的‘魇’被强行破除。 禁咒开始收缩，在金属的传导下构成一枚铃铛入沈津手中。 “叮铃~” 林沫看着火焰褪去后的萧条废墟，深沉的睡意袭来，精神松弛下的她，一下子垮了下来。 五年的心酸仿佛在一刻释然，沈津飘然落下后，林沫靠着水泥柱，说：“我想我应该向你道歉。” “应该我说才对，你没有让这些蔓延开，已经是帮了大忙。”沈津将铃铛交给林沫，说道。 “这个给我做什么？” “我给他下了逆转，你带着会睡得很香。” “哦？还能这样？” 林沫掂了掂重量，说：“不会侧漏吧？” “侧漏？”沈津茫然的问道。 “没…没什么。”林沫脸蛋一红的说道。 沈津安然，说：“你先休息，然后我们出发。” 林沫点头，然后蜷缩在一处稍显干净的墙角睡觉。 过度疲劳的关系，林沫入眠的很快。 沈津站在大名集团的顶端，看着满目疮痍的大地，心事越发的沉重。 虽然早就对末日有所准备，但是初见仍旧心有余悸。 “怎么？见到老朋友也不多聊聊？怎么说也要说说下一代的事情啊。”公主苏落下，说道。 “你见过很多结局吗？”沈津问。 “那是当然，我可是上灵苏，什么样的新鲜事没有见过？你见过黑洞湮灭吗？我见过哦！”公主苏高傲的回答。 沈津颔首，说：“那你拯救过哪个世界？” “拯救？为什么？”公主苏不理解的问道。 “所以你只是看着悲剧的不断发生。” “没有啊，我是主导这些悲剧的幕后主使，有很多你知道和不知道的，都是我主导的，嘿嘿。”公主苏回答。 沈津吃惊的看着公主苏，这个名不见经传的上灵苏，总是能让他心惊胆战。 “要不这样，你跟随我，我给你个教主当当，过个几代星元，你就是一方主宰。”公主苏回答。 “没兴趣，现在我应该怎么做才能阻止末日？”沈津问。 “不知道，我又不是救世主，我怎么知道要做什么？” “你是幕后主使啊，难道不知道哪里关键？” “我出手的话，直接一巴掌拍死炎熔就好了，可是你能做到吗？” 公主苏一副戏谑的表情，她显然是不想出主意的。 沈津无言，这位被强行绑来的异世界大佬，自己的确不能给她太多的幻想。 世界已经陷入战争五年，最关键的还是先要将战事的脉络理清楚。 沈津自认自己了解一些战争史，如果自己是敌人，最想做的事情，一定是拿下要害。 从眼下来看，地球原先秩序已经被瓦解，现在残存的抵抗力，应该不足为惧。 可是为什么，地球的文明还有遗留？ 这一点沈津想不明白。 公主苏见沈津不理自己，于是说：“每个文明都有自己的根基。” “根基？” “没错，想要毁灭一个文明，除了施展全面毁灭手段之外，否则就要从根基上抹除文明。” “人类文明的根基是…人？”沈津凝眉想着。 “应该是欲望。”公主苏说出自己的观点。 “求生欲。”沈津大约想明白了。 “炎熔文明现在并没有针对地球文明，所以你们还有机会翻盘。” “你会帮我嘛？” 公主苏撑着沈津的头顶，跨坐在他的肩上，学着小孩骑大马的姿势，说：“沈津，我也想帮，但是没办法。” “嗯？” “我的身份特殊，如果我直接出手帮助那些被毁的文明，只会适得其反，就好比你们。”公主苏在胳膊在沈津的头顶托腮，说道。 沈津了然的说：“明白了。” 公主苏是高维生命，在三维世界，若是安之若素，自然没人敢动她，但若是横插一手，肯定会被三维生命排挤。 “所以你……”沈津欲言又止的顿住。 公主苏笑着说：“就算没有你和沈禁，我也会被扯入乱局，既然躲不掉，那还不如面对。” “猎人总是用猎物的身份出现，你在扮猪吃虎。”沈津明白的说道。 “这是个秘密哦，你不能告诉任何人。” “沈禁知道吗？” “他？他可不关心这些，否则也不会由着我在你身边了。” 沈津看不透这个平行宇宙的自己，沈禁总是出人意料。 “既然如此，你需要一个新的身份。”沈津回答。 “你觉着什么好？”公主苏问道。 “妹妹！” “妻子！” 两人同时说出自己的答案，但却是两个不一样的结果。 沈津悻悻的摸摸鼻子，说：“你是公主苏，要矜持。” “这不是你们的路数吗？”公主苏看着沈津，戏谑的笑问。 沈津白了一眼，心想这古灵精怪的家伙，果然是在耍他，还好自己警觉到了。 沈津松了口气，尽量保持心平气和的说：“别闹，都末日了，谁还管这些。” “留种不重要吗？” “别闹别闹。” 沈津快要癫了，他能感受到公主苏在最直接的影响他的精神，还是如此近的距离。 色诱？ 不是！ 是精神操控！ 沈津飞速的给出答案，然后快速的组织精神防备。 公主苏也感受到了沈津的精神戒备，于是揉了揉沈津的头发，说：“还是太嫩了啊。” “你也没有成功，所以我不算输。”沈津回答。 “但是你心动了！” “我也是男人！”沈津驳斥。 “所以对方如果是可以触及你心田的女人，就可以拿下你咯？”公主苏媚然一笑。 沈津恍然，然后飞快的摇头，说：“不不不！没有这种女人！” “柳婷婷嘛，我知道的。”公主苏回答。 “那都是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 “但她还是让你心动了。” “下次不会了。” 公主苏不屑的轻笑，说：“你太嫩了，很容易上套，而且你还有些洁癖。” “给我下来！”沈津绷不住的叫道。 公主苏直接抱住沈津的头，说：“不要！” “你这样铁定犯规，不算不算！谁能直接这样对我精神压制！”沈津叫道。 “总会有的，先练练。” 沈津咬牙切齿，然后说：“真应该杀了你！” “哟哟哟！现在狠起来啦，来来来，杀了我！快快，我求你杀我！” “无耻……” 沈津还是流氓不过公主苏，结果公主苏，又说：“以后我就叫沈灵苏，给你面子。” 沈津沉吟片刻，说：“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没办法送你回家，你要想办法回去。” “这个还要你说？”公主苏冷哼。 沈津长叹，而后目光直视苍穹，说：“我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规则在靠近，而且杀意满满。” “应该是这个世界本有的守护者，它是个顽固的家伙。” “所以他的目的是你咯？” “虽然我做了伪装，但终归还是在你的世界，被它察觉到也是正常的。” “他是谁？” “马上就知道咯。” 沈津看着杀气的方向，很快一枚星星化作惊雷攻来。 金属屏障卸去雷电，沈津瞩目望去，炸毛的橘猫立在云间。 “猫？猫！”沈津愕然的惊叫。 这是沈津三观炸裂的时候，他翻了翻白眼，想看看公主苏的表情。 “这么多年了，它竟然还是这个怪模样。” “真是它？”沈津咧嘴问道。 “喵！”橘猫惊诧叫着，沈津见到了字节：“沈津，你竟然同流合污！” “你知道我？”沈津怪异的问道。 “喵！（妖女，你诱惑了英雄！）”橘猫再叫。 “是的呢，你们的英雄好嫩的说。”公主苏揉着沈津的脸颊，说道。 “喵！（那我便杀了你，再杀了这个傀儡！）”橘猫炸毛杀来。 万丈雷光聚集，天雷无云自成。 规则内，惊虹构成禁咒：‘混乱雷刹’ “轰~” 雷光如神兵天降，沈津强御抵抗。 ‘无常！’ ‘诸元混沌，万象禁止！’ 六柄长兵盘旋为轮，禁咒编造逻辑循环。 蓬~ 无常被破，禁咒被雷禁压制。 “喵！（走你！）”橘猫飞身一爪子挠向沈津的眸子。 “卧槽！”沈津警觉闭目，禁咒旋即散去。 沈津和公主苏正中雷光，两人半身炸毛，焦黑的靠在断垣颓壁前。 “真爽。”公主苏开心的笑着。 沈津摸了摸鼻子，喃喃自语：“好熟悉的感觉。” 麻麻的，就像被选中的那天，麻了全身。 “喵！（***！）”橘猫情绪激动，而且骂的很难听。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二章 五封台 …… 橘猫和公主苏扭打在一起，沈津真是没想到公主苏竟然能和猫打得难舍难分。 上灵公主苏，高贵的高维生物，在橘猫面前，也只能表现得像小女人一样，揪毛，插眼，拽尾巴…… 变成当下模样，自然是因为两人都未施展规则。 时近黄昏，也正是林沫醒来的时候，沈津右腮红肿的坐在她身边。 “嗯？小黎？你怎么在这？”林沫惊奇的看着沈津怀中的猫咪，伸手抱过去说道。 “小黎？” “这是我们家的猫啊，陪我们从小到大的呢！”林沫捏了捏橘猫的脸盘说道。 “从小到大是不是太夸张了，正常的猫……” “喵！（闭嘴！）”小黎冲着沈津大叫。 “切，原来是个猫界老不死的。”公主苏冷笑的说道。 林沫看着公主苏，先是疑惑，然后问：“老不死的？这位是哪位？” 沈津正要介绍，没想到公主苏亲昵地搂着沈津，说：“哎哟，人家是沈津的妹妹啦，沈灵苏哦！” “沈津不是没有妹妹吗？我查过资料。” “远方堂妹…堂妹！”沈津解释道。 林沫皱眉，小黎则是叫着在林沫的怀里打滚：“喵喵喵！（傻缺娘们儿，败露了吧！）” “别闹，小黎！”林沫止住橘猫的翻滚，沈津则是说：“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帮你重新确定在纵队内的位置。” “嗯…”林沫沉吟，然后说：“哥哥已经很久没有和我联系了。” “林善怎么了？”沈津惊诧的问道。 “喵！（中了圈套，生死未卜！）” “不知道，家里人也在着急，可是现在的林家已经大不如从前，很多事情无法得心应手。”林沫回答。 “林善的事情交给我来办。”沈津回答了两人。 “喵！（救不出来挠死你！）” “麻烦了。” 沈津低眉顺气的说：“我送你返回林家驻地，然后再行离开。” “哦。” 次日晌午，三千里外的林朗山驻地，沈津踩着剑庐护送林沫到此。 林沫抱着小黎和沈津道别，沈津领着公主苏继续往东去。 按照一路上探查到的信息，林善最后的活动滞留在‘五封台’的位置。 近夜时分，沈津来到了五封台。 五封台中心是一座水泥铸成的五角高台，其中凝聚斑驳不堪的规则法。 沈津入五封台外围，见到了形色各异的人群。 有人肥硕如母猪，有人枯瘦如高柴，有人佝偻伏地，有人仰面失神…… 沈津走在半道，忽然见到一缕来自公主苏的信息：“这里好臭的，我不进去了。” 沈津回首，见着远端废墟高点的身影，神态尽显无奈。 虽然沈禁和他说过，对待公主苏一定要格外小心，最好是不要让公主苏离开自己。 但是就沈津看来，公主苏这位来自上灵世界的高维生物，如果想要时刻监视，要付出的代价肯定是巨大的。 沈津不喜欢这样的处理方式，所以从一开始，沈津对待公主苏的态度便是顺其自然。 公主苏既然已经答应了要保护人类文明50年，那么对应的一些权利，沈津自然也不会吝啬。 沈津正想着，一边传来恶毒的鞭打声： “MD，废物，垃圾…去死去死！” 长鞭毫无顾忌地落在受刑者的身上，周围人视若罔闻，好像这是稀松平常的事。 被无数根细线纠缠着的人们，他们的意识主体全由头顶的鬼脸控制。 这张脸书写着审判词：‘百态人生，人身百态’ 这只是其中一张脸所表现出来的规则，这是无数人的精神所化，生者和死者都有。 五封台，五五成台，每五道规则成就一方安宁，这对于当下的环境来说，已经不易。 地球的生态已经发生了质的改变，主要原因自然是文明入侵。 在沈津看来，地球当下所遭遇的异况，来自于太空。 太阳系的九大行星已经被炎熔文明接连渗透，自太空而来的规则时刻影响着地球，加上自五年前开始不断出现的陨石灾害。 人类可以生存的空间愈发狭窄，那些机缘巧合获得规则认可的佼佼者们，在推波助澜的局势下，成了一方豺狼虎豹。 少数人获得了可以自主生存的规则，于是这些人便自立一方山水，收拢群众为自己所奴役，就像眼前这般。 沈津并没有去阻止眼前的悲剧，这一行径让远处观望的公主苏大惊失色。 沈津侠肝义胆，路见不平，又怎么可能不拔刀相助？ 公主苏只是短暂思考，便得到了答案。 沈津心中自有丘壑，他虽然是宅心仁厚的大学生，但也是被规则所选中的天元之子。 从身份出现改变的那一刻开始，沈津的思维方式便已经发生了改变。 侠肝义胆的沈津，只能救少数人。 沈津要做的是横扫异徒，救济万方。 想到这里，公主苏便见到沈津径直地走入了一处不为人所知的小道。 那是垃圾场的入口，沈津大步流星地走入垃圾堆，在臭气熏天的环境中，遇到了阻碍。 阻拦者是七八个手持刀叉的年轻人，他们群情激愤地围着沈津，怒斥道： “这里是邋遢领袖的地盘，外面的狗不准进来！” “现在离开这里，我们既往不咎！” “这里全是垃圾，没有你们想要的东西，快滚！” …… “我来找林善，我知道你们有人见过他，告诉我他在哪儿，我立马就走。”沈津心平气和地回答。 “什么林善林恶的！我们从没有听过这样的名字，也没有见过这个人，快滚，不然我们就不客气了！” 草叉距离沈津的后腰只有半寸，沈津看得出排斥情绪下的惊恐。 这些人在恐惧沈津，恐惧这个外来人会带来不幸。 沈津也从这些人的身上见到了一些真实，那些在眼中浮动的字句，进一步证实了沈津的猜测。 “艹！这个王八蛋，怎么还不走？它是看出来我们这里藏着东西了吗？” “不能让他再往前走了，不然我们都要死。” “我们只要再拖一会儿就能成功了！绝对不能让他知道那个叫林善的已经被我们杀了。”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三章 林善故 …… “不能让他过去，他是外面那群畜生的走狗，如果必要，也要杀了他！” 几位阻拦者目光示意下，几人终于按捺不住的蠢蠢欲动。 沈津确认这些人不是初犯。 “蓬！” 沈津目中寒光凌冽，转瞬回首擒拿最近的阻拦者。 “无常！” 金属卸力降解。 沈津一句无常轻取所有兵器，同时平淡的说：“很好，你们已经失去了再说话的权利。” “什么？” “铿~” 金属光泽一闪即逝，斩刀染红，七八人同时倒地。 血水铺满成片垃圾，而沈津已经踩着剑庐攻开最大的那座垃圾堆。 成片的垃圾滚落，最后呈现出来的，是七零八落的尸块。 这些都是被人为宰杀的尸体，沈津可以读取到他们的死亡讯息。 尸块零落后，沈津见到了垃圾堆中最大的藏身洞穴。 几盆深褐色的血水，几座精铁搭建的十字架，上面绑着完整的人。 这些人身上都残存着规则的气息，且都奄奄一息。 沈津目睹了这些残酷，仿佛是人性丑恶的标点。 在他们的身上，沈津看到了回忆的陈述。 这些想要在末日为人类文明延续尽一份力的新生诸元们，被同样声称此理的邋遢领袖召集。 邋遢领袖寻到了一道末日生存规律，就是诸元的血，可以延缓，甚至免疫外来规则的侵袭。 这一盆盆的血水，是邋遢领袖最大的倚仗。 “什么人？”穿金戴银的肥头大胖子从角屋跳出来，手中操着一柄花剑。 “无常！” 蓬！ 数道铁器将大胖子手脚锁住，沈津踏步往前，胖子忽然吐出一物。 “波~” 一枚朱红色的弹丸，可惜定在了沈津的面前。 “怎么可能！”胖子不敢相信的叫道。 沈津无言，看着胖子不可思议的模样，然后说：“这就是你的倚仗啊。” “我还知道很多秘密，我可以都告诉你，我们一起在末日快活，我们一起享受……” “蓬~” 一朵当头血花绽放，黄白脓水碎了一地，沈津往角屋去。 角屋是一座两层的地下地窖，里面藏着许多东西。 成箱的美酒、速食食品，绑在床上和押在笼子里的女人。 沈津穿过这些奢靡，下到最后一层，见到了三具干尸。 他们的身上满是石灰，外貌早已无法辨认。 沈津蹲在一位大胡子的干尸前，伸手摸出他上衣口袋的证件。 【十二纵队第一纵队队副，林善】 沈津捏着证件牌，眼角忽然有泪光闪烁，这位只有几面之缘的林善，竟然会窝囊的死在这里。 沈津嘴唇蠕动，怒意填胸。 “应该是被压胜物致死。”公主苏忽然出现在身后说道。 沈津不可察的喘了口气，然后使劲的眨了眨眼睛，说：“什么压胜物？” “记得我之前和你提到过的某种可以克制规则的物质吗？”公主苏问道。 “记得，就好比是阴阳光暗。” “看来你们的世界，是一种叫水银的物质。” “水银？”沈津看向公主苏。 公主苏屈手一指，一枚弹珠大小的水银粒子落在掌心上三寸。 “你们的文明早就已经寻到了这压胜之物，却没有进一步深究其理，不过也难怪，你们也不知道敌人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是不是掌握了水银，就能保住人类文明？” “那可不一定。” “你不是说水银是关键吗？” “还是要看怎么利用。” 沈津正要说什么，一边的干尸忽然抬手。 “无常！”沈津惊觉大呼。 金属器物封死干尸的行动，公主苏则说：“放轻松，这应该是某种暗示。” “你抱这么紧做什么？”沈津看了眼紧贴自己的公主苏，问道。 “条件反射，被你动作吓到了。”公主苏扫了沈津一眼，幽怨地回答。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公主苏终究是在沈津的手上吃过亏，有应激反应也能理解，只是上手抱住对方，终究还是有些应急过当。 “可以放手了吗？” “不就是抱一下嘛，真小气，搞得好像你很吃亏一样。”公主苏嘟囔着说道。 沈津摆脱束缚后，看向一边的干尸。 干尸的行为在陈述他生前的遭遇，沈津可以直接看懂它的意思。 ‘我们来此检查地脉异动，遭遇突然袭击，无奈之际躲入五封台。’ ‘后来人，若有幸识得此意，寻沈津再入地脉之源，切记谨慎！’ ‘遇难者，林善、吴伟、方寒，愿后来人开万世太平。’ 沈津和公主苏共同看到了三人的遗言，公主苏还好，沈津却是有感而发。 “一代英雄，沉殁在此，可悲。” “嗯？”公主苏惊异的看着沈津，貌似发现了什么稀奇的事情。 沈津摸了摸脸，说：“我脸上有字？” “你为什么有这样的感慨？”公主苏直言不讳地问道。 “人死了，我自然有感叹，再说了，我和他也算是旧相识。”沈津回答。 “哦…这些我都知道，不过他是在追求的路上死掉的，你们人类都会惋惜追求失败的人吗？”公主苏问道。 “倒也不全是。” “那就奇怪了。”公主苏若有所思。 “我并不明白你的意思。”沈津问道。 公主苏嘟着好看的腮帮，说：“你刚刚杀掉了一个贪欲的人，你为什么不感念他的死亡？” “他是坏人啊。” “坏人？” 公主苏和沈津对视，两人都无法理解彼此。 公主苏思考了坏人的含义后，说：“你们称呼用手段获胜的人为坏人？” “也不尽然，主要看立场。”沈津回答。 “哦…那我大约明白你们人类文明为何经历了几千年的变迁，仍旧是这般模样了。”公主苏回答。 “你是说人心太复杂，让文明的发展变得缓慢了？” “这是事实，反之，你看炎熔呗。”公主苏说道。 沈津木然，随后说：“人类注重享受。” “享受什么？”公主苏愣神的问道。 “生活。” “这么做作？”公主苏吐槽道。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四章 阳平湖 …… “每个文明都有各自独特的点，我并不觉得人类文明有什么不好，毕竟百花齐放才是惊世盛景。”沈津回答。 “花里胡哨的，你应该知道，在战争面前，那些花团锦簇可没什么用。”公主苏说道。 “你说的这些和我说的不是一个话题。” 公主苏注视着沈津，良久后方才哈哈大笑，说：“我这胡言乱语呢，你怎么也这么认真？” “随你怎么想吧。”沈津没有再多的解释，转手之间，开启神器黑洞，收纳的三具干尸。 沈津踩着剑庐从垃圾堆中飞出，五封台内，人人翘首以盼。 在之后，人群纷纷跪拜，口中苦求，神仙救命。 沈津心头一软，还是准备救下这方众人。 “无常！” 沈津落下言咒，剑庐分散铁器，分别守住五封台的四方。 沈津将无常的时效定为七天，这七天里，五封台的人们不会被外在规则影响。 七天后，或许会有变数，又或许没有。 沈津只能做这么多，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根据林善所提到的地脉之源，沈津要亲自探查一下，毕竟事关重大。 沈津和公主苏紧赶慢赶地往前奔，公主苏直接说： “想要50年的太平，首先要稳定三元，你是天元之子，所以天元在你。地脉是地元之精，在没有地元之子前，地脉都需要精心维护。林善察觉到地脉有异，很可能是炎熔已经在对地脉下手了。如果无法在它们之前控制地脉，别说50年的太平，五年都没有。” “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之前你也没有让我直接出手啊。” 沈津哑然，看来公主苏对之前出手的事情，心中芥蒂很大。 “还有什么没说的，一次性全说了吧。”沈津追问。 “地脉可能对你不友好。” “什么意思？” “三元分为天地人，它们通常互不干涉，而且互不承认，是死对头。”公主苏回答。 沈津将信将疑，按照林善等人的记忆，五封台往西五十里的内陆湖泊‘阳平湖’。 阳平湖，诸阳之汇，平川中游，阔有六百里，中心有一岛，内有水覆古亭。 五年前，陨石天坠的那一日，古亭破开水幕现世。 旧时代的隐藏龙脉以此为首，旧典有载：山不见水藏于势，谷无闻风敛叩元。 在诸元内，也同样流传着这样的话语：暗墨横走三万里，人间只道是有神。 最深的龙脉，藏在地下，是阴极之阴，也是阳极之宗。 沈津踏水而至，见着一尊青苔玄武像，两边刻字都已被刮花，只见对联写着：无极应有太极理，太极归于无极中。 横批：极致阴阳 “真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名胜古迹。”沈津摸了摸口袋，有些可惜的扼腕道。 “你在找什么？” “手机，这个时候，通常是要拍照发朋友圈的。”沈津如实回答。 “有毛病。”公主苏鄙夷的扫了沈津一眼，不屑的说道。 沈津没有在意，而是回归正题的说：“我能感受到这里的磅礴之气，这是大地的声音。” “是的，这种情况很独特，放眼整个三维宇宙都找不到几个这样的存在。”公主苏回答。 沈津听到这话，忽然有种腰杆硬气几分的感觉。 “到这里，我才能真切的感受到地球文明的底蕴。”公主苏郑重的说道。 公主苏上手想要触摸石亭上的对联，却被手掌拦住，来者依旧是黑色兜帽衫的模样。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沈禁回答。 “你怎么又在啊！没完了？”公主苏叫道。 “怎么真想下嫁到地球？我不介意啊。”沈禁咧嘴轻笑着回答。 “滚滚滚，本宫才看不上你这样的浪子，登鼻上脸的货色，哼！”公主苏边骂边往后走，下意识的拉开一段安全距离，免得再被这两人给阴了。 “你来的挺快，差点没赶上你的步子。”沈禁说道。 “林善死了。” “意料之中。” “什么意思？” “林家终归还是那个林家，所以你不需要太过介怀。” 沈津惊愕的反问：“什么样的家族会这样培养？” “等到以后你自己就明白了，先说眼前的事情。”沈禁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纠结太多，而是直接说起了地脉的事：“古说天地三元，分列为：天地人，天元归你，地元在此，至于人元应当也快要出现了。地脉是地元的基础体现，它是无数代地气的累积，所以想要引动地脉，必须要一场可以唤醒地脉的灾厄。” “什么样的？”沈津问。 “此处是龙眼，只要抽干湖水，便能引动龙脉吐息，地元复苏也就成了。” “抽干湖水，你是在开玩笑吧，六百里阳平湖和你开玩笑呢？”沈津反问道。 “所以才说是灾厄，也只有这样的灾厄才能让地元感到危机。”沈禁回答。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该怎么做啊？”沈津说道。 沈禁目光扫了下公主苏，公主苏目光连忙躲开，并且咏叹道：“啊，这湖好宽，好靓啊。” “别装蒜了，快给方案，不然这里就把你办了。”沈禁回答。 公主苏故作不知的仰头望天，说：“这天真蓝…啊！” “我…” “好好说。”沈津拦住想要动手的沈禁，说：“你好歹也叫沈灵苏。” 公主苏右腮帮鼓起，说：“那只老鼠，加你的神器，差不多可以触发吧。” “能抽干吗？”沈津问。 “这座八边石亭下应该是根镇元柱，它直插湖底，只要将石柱上的规则完全暴露，就能引动地脉。”公主苏回答。 “你这么懂？”沈禁问。 “我可是上灵苏！哼，低贱自大的登徒子，呸呸呸！干大事，还不是要看我？哼！”公主苏兰花指骚气的朝着沈禁一点，连喷带自夸的说道。 “你是打赌我不敢碰你？”沈禁单手朝着公主苏探出，说道。 公主苏一闪躲在沈津的身后，说：“诶诶诶！讲道理，我可是帮了你的，你这是卸磨杀驴，你不害臊吗？” “叽叽……”紫皮鼠跳出，爬到沈禁手掌中。 “开始吧。”沈禁和沈津说道。 沈津颔首，踩着剑庐凌空而渡。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五章 诛杀外敌 …… “万方归吾，乾坤在我！收！” “叽叽……” 两道黑暗漩涡凌空而现，伴随规则的徐徐而下，阳平湖出现龙吸水的场面。 漩涡范围倍增数倍，水面开始下沉。 沈禁围绕石亭清淤，正如公主苏所言，石亭下是一根特殊的石柱。 伴随着水面下沉，石柱渐渐显露真身。 古有八门八阵一说，石柱便是深谙此理铸造而成。 表文显露，八方面各有一道独特的风采。 八面首端，只有三面有字。 一面首端刻有：仁礼之治 一面首端刻有：一生万物，万物归一 一面首端刻有：九龙九相，千人千面 字节下，是九幅壁画。 壁画分别记录着一段历史战争，它们有的还存在于神话故事中，有的已经失落不在。 壁画尽数暴露，天地突显异象。 裂缝横贯高空，鳞虫自缝隙中覆压而来。 涛涛如洪流，吼声如婴啼。 “呜呜呜……” “桀桀桀……” 山呼海啸，规则暴走。 “小心，这是炎熔文明的先遣队！它们的目标也是地脉！”公主苏的身影隐藏，但是警告声仍旧落在沈津的耳中。 沈津和紫皮鼠同时低语：“诸元混沌，万象禁止！” 黑白阴阳合一控场，玄奥的世界归为单调的黑白两色。 “无常！”剑庐破空，无数铁器穿梭而出。 “所遇者，皆死无赦！”血水翻滚，闸刀接连坠下。 “嗡~”时空震颤，沈津口鼻喷血，半空张开蛛网裂纹。 甲虫人身的怪物踏碎禁咒落在两人前，赤甲、刀嘴、蝇目、蝉翼…… 诡谲难测的三维生物，侵略意图强盛。 “嗡~”怪物口齿落下独到的字节。 沈津看得真切，是审判。 ‘破敌一万，灭杀三千’ 审判落下，阳平湖上禁咒猛然崩碎。 鳞虫潮流直灌而下。 “嗡嗡嗡……” 沈津四目异瞳受力流血，尽数失明难视。 沈津能感受到错乱的规则，在毫不留情地破坏地球的本有规则。 必须阻止！ “啊！！！”沈津四目几度张开，视线渐渐浮现，但被一手黑暗阻止。 “不要硬抗，这是针对你来的！”沈禁吼道。 沈津捂着额头，当下吼道：“无常听令！” 铁器纷纷环绕剑庐而动，一名名甲兵显现。 “当下一切敌！”沈津下令。 甲兵踏空而上，鳞虫潮和披甲军杀在一起。 “嘶~”一道深沉的音啸近距离袭来，沈津听得真切，是甲虫的言语，但是沈津听不到是什么意思。 “蓬！”沉重的肉身撞在他的侧身，沈禁气喘的说：“去唤醒镇元柱！” 沈津听着错落的音符，身躯跟随地脉牵引落在石亭顶。 凌乱的厮杀声中，沈津聆听万丈八面镇元柱的低语。 这是岁月的沉淀声，似有万人咆哮，似有古钟晨鸣。 沈津重拾公主苏传授的咒语，这是神器的用法。 “万方归吾，乾坤在我！” 空~ 六百里阳平湖忽然震动，底层的泥污飞快的干涸，一层层深绿至黑的泥垢应声浮动。 浑浊的泥浆像肺动起伏，低呜声下，阳平湖像是一只方醒的巨兽。 无数空穴破开泥藻，在甲虫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展开了反击。 “哗哗哗……” 黑泥长舌洗刷整个天穹，甲虫先锋强破几道黑舌，与沈禁且战且退。 沈禁因帮沈津而右臂受伤，但单刀的他仍旧不惧分毫的正面和甲虫生物对碰。 “嗡嗡嗡！（你来自异世界！）”甲虫嗡叫。 “承蒙关照，先征军破杀王！”沈禁回答。 “嗡嗡嗡……（既然识得本王，那你应该遭遇了大败。）” “抱歉，在我的世界，你是第一个死在我手里的王！”沈禁咧嘴轻笑。 “叽叽叽叽……”紫皮鼠的叫声蓦然传来。 破杀王警觉的转首，见着紫皮鼠竟然全身化黑，同样的，它所阐述的言辞也出现了改变。 ‘尔来无约，劫数自取’ ‘一杀，景龙堕！’ ‘二杀，伤雀起！’ ‘三杀，生螭平！’ ‘四杀，死兀尽！’ 一道引领四道杀招直取破杀王。 天地封死，劫数已成。 黑鼠叫出上灵杀招，破杀王硬抗四杀。 流光闪耀，破杀王的甲胄尽碎，羽翼毁灭，命数几近凋零。 “蓬~” 沈禁短刀看向破杀王的脖颈，破杀王惊愕叫道：“你竟然拥有弑神之力！” “知道的太晚了！”沈禁割下破杀王的头颅，单手擒着，同时说：“炎熔，是该算算总账了。” “滋滋滋……”破杀王的头颅开始震颤，沈禁很干脆的一刀插在它的头顶，断绝了破杀王的行为。 “来！” 沈禁将头颅信手一丢，黑鼠跳起，一口叼住破杀王的头，开始啃食咀嚼。 黑鼠吃完破杀王的头，重新变回紫皮鼠的模样，它跳上沈津的肩膀，口中吐出雾气，修补沈津受创的眸子。 沈禁则是复上天穹，鳞虫潮下，他如屠戮战神，袭杀一切。 “叽叽叽！”沈津重新睁眼，见到小老鼠舔着他的太阳穴在叫。 “叽叽叽！（你还是需要快点成长！）”老鼠回答。 “懂了。”沈津应答。 小老鼠跳下沈津的肩头，落入一座漩涡中，消失不见。 沈津仰头看着已经开始屠杀的沈禁，说：“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 “我们都背负着世界，所以做事不要在乎这些细节。”沈禁回答。 “你背负着黑暗。”沈津回答。 “那你能背负光明吗？”沈禁反问。 “我已经有决心了。”沈津说道。 “那你可以试试看。”沈禁说道。 沈津漠然，而公主苏重新落在他身边，道：“地球文明超出了我的想象，不管是从哪个方面，你们的确有过人之处。” “所以，你说的五十年太平呢？”沈津问道。 “快了，地脉已经苏醒，我承诺的也会出现。”公主苏回答。 “谢谢。”沈津回答。 公主苏颔首，随后说：“记住不要暴露我的存在。” “一直记着呢。”沈津应答。 公主苏咧嘴笑道：“那你现在岂不就是人类的大英雄了，虽然没人知道你干了什么。” “人类世界不需要英雄，黎民苍生才是关键。”沈津斩钉截铁的回答。 “这话听着受用。”公主苏回答。 “当然，这可是人类的底蕴。”沈津傲然的回答。 “我现在真好奇，你们能走到什么样的高度。”公主苏说道。 “我也期待。”沈津回答。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六章 林朗山 …… 三个小时后，五封台 沈津重新出现在半空，无数生民跪拜救世主的英姿。 沈津落在水泥封台上，生民聚集和沈津交流。 “五年乱局，大家都生活的很苦，不过想要终结乱世，各位还需要尽力才行。”沈津说道。 众人七嘴八舌地回答： “我们只是普通人，尽力…也无可奈何。” “世界有您这样的英雄，一定会繁荣太平的！” “我们本就是社畜，尽力又能怎样？还不如躺平！” “救世主是英雄，我们尊敬您，还请您可以给我们太平的生活，我们自然会感激和尊敬您！” …… 沈津听完回答后，说：“感谢各位抬爱，英雄和救世主的名头很沉重。而我们华夏从来都是以百姓为重，我也不过是其中一份子而已。如果各位愿意，我愿意成为辟路先锋，为人类文明奉献绵薄之力。” 下方生民七嘴八舌，最后有人语气弱弱地问：“我们能活下去吗？” “我会保证，只要我在，所有人都不会枉死。”沈津回答。 “那如果有别的英雄要杀我们怎么办？”有人问。 “我的存在就是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管是入侵文明的长矛，还是同族强者们的短刀，只要他们出现，我就一定会挡在最前面。虽然不能确定是否能挡住所有袭击，不过我可以肯定，如若不幸来临，我一定会站在最前面，不管是生是死。”沈津认真地回答。 “我曾经希望有这样的英雄出现，但这五年，我失望的太多。不过，您既然有为我们而战的心，那我自然会跟随，请让我追随您的步伐！我叫李燃！” “我也愿意！我叫王锋！” “我叫徐海！” “我叫王岚！” “我叫风琥！” “我叫江白！” 大约三千人的队伍，有一半人俯首，剩下的人还在观望。 五年的折磨，让他们不得不小心做下每一个决定。 沈津也不着急地说：“我知道大家都有顾忌，我不强求，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华夏有十二纵队的编制，最近的林朗山驻地据此百里，那里相对安全；第二，五封台的另一个方向是我的目标，愿意跟随我的人可以随我前去。” “你会护送我们到十二纵队处吗？” “当然，我会仙送你们去林朗山，然后再回头。” “那我们去林朗山。” 沈津同意了。 接下来的三日，沈津领队，在混乱的环境中开辟一条生路，直抵林朗山。 到达林朗山后，沈津还是选择和林沫碰头，将自己的另一件事交托出去。 一处僻静的房间内，沈津将神器中的三具干尸取出，说：“这是林善三人的遗物和遗体。” “哥…”林沫柔和的面貌忽然憔悴苍白，她看着石灰裹着的林善，双眸难以置信的叫着。 “抱歉，如果我直抵五封台，或许可以还能救下他。”沈津回答。 “凶手呢？”林沫问。 “我杀了。”沈津平静地回答。 “你接下来准备做什么？林家可以给予帮助。” “我想见见小黎。”沈津回答。 “小黎跑丢了，我也不知道它在哪。” 沈津颔首后，说：“我准备前往翡翠都市。” “夜城？”林沫惊异的叫道。 沈津疑惑，林沫回答：“中心科学院就在翡翠都市，五年混乱中，翡翠都市是少有可以保留原有建制的城市，但根本上，它也有所改变。” “是谁在夜城？”沈津问道。 “业内称为夜王，他掌握了星空的规则，加上科学院，勉强保住了翡翠都市。”林沫回答。 “我在生肖组内的身份还可以用吗？” “天元之子的身份一直都在，虽然五年时间里，有人诟病了你的存在，不过哥…哥哥都帮你保了下来。”林沫说道。 “我带了大约三千人的队伍，他们有的想要加入纵队，有的想要跟随我，我带上几人出发夜城，剩下的你帮我安排。”沈津回答。 “他们是什么性质的队伍，需要特殊关照吗？” “不用，常规安排就行。” “那你什么时候出发？需要什么帮助。” “最好有向导。” “我让林枚跟着你。”林沫回答。 沈津皱眉，林沫见状问：“有什么问题吗？” 沈津看向门口，林沫凝眉，叫道：“进来！” “吱~”门户大开，身着墨绿色军服的青年人入门。 “哎哟，这是什么情况？这不是林善嘛？怎么躺在这里。” “林伟，不会说话就滚出去！”林沫心寒的叫道。 “哦哦哦，死了啊，抱歉抱歉，我见过太多的死亡，早就忘记了需要默哀这回事。”林伟高举双手的回答。 “有话就说，没屁就滚！”林沫呵斥。 林伟负手，说：“这位带着一帮累赘的大爷，是谁啊？” “这要你管？”林沫问。 沈津自我介绍：“我叫沈津。” “哦？难道是那个消失了五年的天元之子？”林伟问。 “可以这么说。” “这五年，你躲在哪里苟活呢？时局稍稍稳定才出来蹦跶。”林伟仍旧出言不逊的说道。 林沫正要将他轰出去，沈津回答：“这位将军，有话可以直说。” “林家资源有限，无法给予更多的帮助。” “放屁！林家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林伟指了指林善，语气强硬的说：“林沫，你哥已经死了，所以现在林家我说了算，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 “你想夺权，我杀了你！”林沫激动的娇叱。 林伟不为所动，沈津摁住她的肩膀，说：“林家的事情，我本无权干涉，但这件事终归涉及到林善，林善与我有知遇之恩，所以还请你给我个面子。” “你？什么面子？” “天元之子，或者救世主，英雄都可以。” “呵呵，真拿自己当盘菜？这三个名词都是哄骗傻子的吧？” “我执意肩负光明，你若横加阻拦，我可以先解决掉你。”沈津稍稍抬手，小屋内的所有金属凝成无数长兵，矛头齐刷刷的对准林伟。 林伟咧嘴含笑，说：“天元之子果然霸道，好吧，那就给你七天时间。从现在开始，我就当给林善过头七，七天后，林家不会再承认你的身份，并且还会向各家族传达林善已故的消息。” “加一条。” “什么？” “告诉所有人，我沈津回来了，所有偷鸡摸狗的事情最好都收敛一下，七天后，但凡我遇到的淫邪之辈，都不会活。” “胆子真大。”林伟回答。 “希望你可以代为传达。”沈津回答。 林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接下来，你想要做什么？” “我会去翡翠都市。” “夜王有法器，而且城内有审判词和济世语的共同加持。”林伟回答。 “谢谢告知。” “切，告诉你这些并不是想帮你，只是不想让你输得太快，最好别在七天内死，否则林家脸上无光。”林伟说完，自行离开。 林沫目光不悦地看着林伟消失的方向，说：“他是二爷的孩子，从小就喜欢和哥哥争，一辈子没什么大成就，现在到狂妄起来了。” “你在大名集团损耗太多，还是需要静养，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动手。”沈津回答。 林沫愣神，然后目光不停的打转，说：“你也小心一定，夜王不是什么善茬。” “翡翠都市拿下后，局面会好很多，起码…会有五十年太平。” “你说会有，那一定会有。”林沫回答。 沈津诧异地看着林沫，林沫连忙解释：“这是哥哥和我说的，我只是转述。” “谢谢你们的信任。”沈津回答。 “我去让林枚准备一下。”林沫小跑着溜了出去。 留下沈津一人在屋中，公主苏的声音响起：“你貌似有愧疚。” “或许吧，也可能只是压力。”沈津回答。 “真搞不懂人性，太复杂了。”公主苏说道。 “你留在这里。”沈津说道。 “你不怕我干掉无辜？” “如果你不怕被别人发现，你就滥杀好了。” “切，一堆蝼蚁贱命，怎么能和我比！”公主苏嘲弄。 “谢谢你的看不起。”沈津回答。 “你的眼睛还是要养养，不休息一下？”公主苏问道。 沈津摸了摸眼眶，双眸暂时失去了很多能力，比如说禁咒。 阳平湖一战，异瞳受损严重，但时间不等人，沈津无法爱惜自己。 “你若是真的撑不住的话，就朝天大叫我的名字，我来救你啊。”公主苏说道。 沈津抿嘴，问：“你说的五十年太平，真的会有吗？” “不相信我咯？” “只是确认一下。” “放心，地脉已经苏醒，破杀王也被斩了，短时间内炎熔没时间顾及你们的。” “嗯…”沈津颔首。 “你好像在想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公主苏说道。 “我爷爷。”沈津回答。 “他很特殊？” “我在回忆他曾经都教过我什么，可是我记不太清了。”沈津如实回答。 公主苏忽然出现，玉手轻点沈津的眉心，说：“会想起来的。” “呵~”沈津轻笑，公主苏说：“原来你没有我想的那么完美。” “人就是如此，哪会十全十美。”沈津回答。 “遇到生死危机，记得叫我。”公主苏弹指落在沈津的额头，说道。 “好的，沈灵苏。” “哼…”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七章 再见柳婷婷 …… 五封台的众人，沈津带着王锋、王岚、江白前往夜城。 三人都是沈津的同龄男人，求生情绪都很强烈，沈津选择他们也是因为如此。 一路上，沈津也教导了在外界生存的一些常识。 简单来说，就是心平气和，且不改变任何事物的形态。 王锋和江白的定心能力很强，所以很快便找到了要点，王岚却心神杂乱，难以自持。 沈津看得出王岚有心事，但没有点破，只是说了要努力。 几人行了三日，见到了夜城。 夜城外堆积着各种阻隔物，而在夜城的八个方向上，又分别设置着信号塔一样的建筑。 信号塔和电视塔相互依照，中心科学院在电视塔上落下一张囊括全城的水银天幕。 天幕阻止了外界不规则生态的影响，但同时也给罩下生灵们的生命添上了催命符。 受此累，城内的汞中毒比例已然达到70%，生民们只能洗血来延续生命，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沈津出现在夜城外围，满眼都是灾民，灾民身上涂着铅灰，形如旧时代的黑奴。 铅灰中和着粘稠的血腥物，这是另一种夜王所说的土办法，名叫：生血绘衣。 阳血辟邪，童子血为最佳。 沈津顿在进城的道路旁，目光注视其中一道影子，王岚问：“这真的可行吗？” “你们在这等我。”沈津说道。 三人颔首，沈津走向废铁堆砌的城边角落。 沈津靠近后，躲在一边聆听。 “柳婷婷，不要不识好歹，他是你表哥，不是我们的，我们帮你到这已经仁至义尽了！”粗犷的男音叫道。 “就是，韩志必死无疑，你想死别拖着我们啊。”女人抱怨道。 “赵梨、岳雪，韩志是我表哥，可他去是为了我们。”柳婷婷说道。 “我可没有让他去。”岳雪回答。 “夜王早就说过，中心科学院闲人不得入内，谁触碰此规，必死无疑。”赵梨回答。 “我们四人相依为命五年了，不管怎么说，都要先见他一面吧？”柳婷婷说道。 “我已经打听了，韩志被关在地牢，你应该知道地牢意味着什么，所以送死别带上我。”赵梨说道。 “我自己去见他。”柳婷婷回答。 “你自己决定吧。”岳雪说道。 三人闹得不欢而散，现场留下柳婷婷一人。 等待人走完后，沈津踩着防备沙包阵跳下。 “柳婷婷？”沈津叫道。 黑裙女子转身，独特的厌世妆让沈津心头一颤。 “你是？” “沈津。” “哦哦！你变了好多啊。”柳婷婷惊异的说道。 “你这妆容挺古怪的。”沈津评价道。 “这…是我的工作吧。”柳婷婷摸着脸颊说道。 “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需要帮忙吗？”沈津问。 柳婷婷看了沈津一眼，神情忽转数次，最后拒绝说：“没事，不过能再见到你真开心。” “大刘之前让我去参加同学聚会，我有事没去。”沈津回答。 “刘大海…”柳婷婷沉默了。 “五年了，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样了，不过我想以他的能力，肯定活得下来吧。”沈津笑着打哈哈道。 “他死了。”柳婷婷回答。 沈津心脏咯噔一跳，忽感恍惚地问：“怎么死的？” “五年前，那次聚会，我们在KTV里，也不知道什么情况，忽然就像掉入冰窟一般，很多人都变成了冰雕。虽然和这五年发生的惊变比起来没什么，可是他对我来说，是大恩。”柳婷婷回答。 沈津回忆自己在共点遭遇的伪真，无常说他读取了整个世界的数据，其实就是在说真实发生在柳婷婷身上的事情。 沈津不语时，柳婷婷又说：“那个时候，很乱，你也知道我一个女孩子，很危险……刘大海是为了保护我，被那群家伙…活活打死了。” “还得是大刘，是他的风格。”沈津回答。 “他说让我快跑，还说他只是在帮沈津做一件必须做的事情。” 沈津颔首，刘大海还是了解他的，如果当时自己在场的话，冲上去保护柳婷婷的，一定会是他。 “大刘是个仁厚的人，他最守规矩，而且不愿意伤害任何人…是我的问题……”沈津回答。 沈津在想，如果那个时候自己没有拒绝参加聚会，那么大刘一定不会一个人，而且以当时自己的能力，说不定还能主持公道。 “我找不到大刘的家人，你能找到吗？” “刘大海是单亲，还有个妹妹。不过，我已经很久没见到了。”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想谢谢他，可是我没有机会了。” “好好活着，便是在谢恩。”沈津回答。 “嗯。”柳婷婷痛哭流涕地颔首。 沈津心痛神伤，不过很快便说：“韩志是怎么回事？” “表哥他前天去了科学院被抓了，我正在想办法救他。”柳婷婷没有隐瞒地回答。 “你是什么计划？” “夜王今晚有一场化妆舞会，如果我可以进去，就能找机会和夜王碰面，然后我和他谈。” “你是在羊送虎口，特别还是这种装束，吊带裙，黑丝，厌世妆…五年前真是不敢想你会这么打扮。” “人会变的。”柳婷婷神态安然的说道。 沈津没有否认的问：“韩志去科学院做什么？” “偷吃的。” “这里吃不到东西吗？” “以前有，但最近一年没有了，大家只能靠吃垃圾生活。” 沈津拿出一份速食干粮，放在柳婷婷面前，说：“我去和夜王谈谈，看看能不能顺手救下韩志。” “这是我的事情，你没有必要掺和的。” “我和夜王还算有点情分，我去说不会那么突兀。” “这样啊，有关系真好。” 沈津见柳婷婷没有再反对，于是说：“人生是无常，不要追之过深。” “嗯？”柳婷婷不明白沈津为什么要说这话。 沈津留下‘无常’的审判词保护柳婷婷，然后才独自离开。 柳婷婷捧着手中的速食干粮，将它藏好后，重新梳妆打扮。 虽然沈津已经答应了帮她，但她还是准备去参加化妆舞会。 说到底，柳婷婷还是不相信这个曾经的追求者。 这种时候，柳婷婷不会把宝押在沈津的身上。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八章 云不凡 …… 化妆舞会，旧时代贵族的趣味之一，参加化妆舞会的人，通常会在妆面、眼妆、唇妆上下功夫。 夜城的化妆舞会，讲究中式恐怖，这是夜王的趣味。 夜王对女子要求高，她们需要顶着红盖头，穿着嫁衣进门。 舞会开始前，女子们都不得摘下盖头，而男子会在这个时候随即挑选女人做舞伴。 成对的舞伴在舞会结束后，会得到夜王的馈赠，奖励通常是食物和特殊药剂。 沈津让随行三人前往科学院办交接，自己则是准备参加舞会。 沈津走入一家爆火的寿衣店，里面的老人正在为各色的人士打点行头，一切都进行的小心翼翼，因为在内所用的都是纸片。 沈津被领到边桌等待老人招待完上一位客人。 沈津看着墙上挂着的‘小心烛火’的标识，忽然有些恍惚，真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到寿衣店来买自己穿的寿衣。 沈津没做多久，一位已经完事的少年提着袋子走出试衣间。 少年交易用的是特殊纸钞，是夜王发行的奖券，在这座城市，奖券是唯一可以换取食物的东西，所以奖券自然成了硬通货。 少年扫了一眼店面，见到沈津后，竟然面露喜色的大步走来。 “这位朋友看着面善。”少年问。 “你是云不凡，我们的确见过。”沈津当然认识这位少年，当初天南中学，他可是各方豪取的要点。 “你是？”云不凡问。 云不凡穿着笔挺的短白衬衫配藏青色长裤，梳着直刘海，在气质上，他的确对得起自己的身份。 “沈津，沈阳的沈，天津的津。” “你就是林家推出的天元之子？久仰久仰！”云不凡吃惊的抱拳，说道。 “你来这里打扮，应该是为了晚上的化妆舞会吧？” “是，新到的天堂纹新纸，我让老头帮我改个云肩。” 沈津眼角忍不住的抽搐，心说这一行当也有这么多穿着讲究吗？搞得好像真的像要下葬一样。 “你喜欢就好。”沈津评价。 “你来这里是为了夜王吧？”云不凡小声的问道。 “我多少是天元之子，所以我想去和他谈谈。”沈津没有避讳地回答。 “你有把握打得过他？”云不凡好奇地追问。 “并不是所有事情都要用拳头解决。” “这是末日，只有拳头最有说法。” “你衣服做好了，可以走了吗？”沈津问。 “难得遇到老朋友，多聊几句，反正现在也没事。”云不凡赖着不走说道。 沈津无言，店面老人走来，推了推老花镜，干巴巴地说：“请柬。” 沈津漠然，云不凡则拿出一枚金箔纸做的勋章，说：“他刚来，请柬还没发呢，算我的吧。” 沈津感谢地颔首，老人应允说：“你先看看花饰，我去准备样面。” “我要全白的。” “这个…也可以。” 老人诧异地看了沈津一眼，也不知道腹诽了什么。 老人给沈津量了尺寸，然后去准备纸样。 老头方走，幕墙的另一边，穿着碎花红裙的女孩走来，说：“哎哟，云少爷，您在这啊！” “怎么想我了？”云不凡将女孩娴熟地搂在怀中，手指挑逗似的勾了勾女孩的下巴。 “当然了，人家还准备去做你的舞伴哩。” “舞会没什么好玩的，他们能给的，我也能给，你就好好的等我就是了。”云不凡揉捏一把女孩的胸脯，说道。 “讨厌啦，人家等你哦！”女孩羞赧地离开。 沈津看淡的静坐，从头到尾，沈津甚至不知道女孩叫什么。 “女人真烦，要哄，还要人陪。沈哥有没有女人？” “这真不像你这个年纪应该说出来的话。”沈津回答。 “哈哈，也对，我是俗人嘛。”云不凡哈哈笑道，随后又说：“我想你感兴趣的应该是另一方面，比如说，科学院最近推出了第四款新药，这次的化妆舞会很多人是冲着这个去的。” 沈津惊愕地看着云不凡，问：“你怎么知道？” “都已经公开的秘密了，新药试行已经三个月，听说样本反应良好，大家都想着能在末日中自由行走呢。” “自由行走，哪有那么简单。” “参加舞会需要请柬，所以你进不去，除非你要杀进去。”云不凡冷静地回答。 “是有点麻烦，得想想办法。” “我知道你是好人，所以…这个给你。”云不凡将勋章推到沈津的面前，说道。 “给我一个理由。” “我在向你示好，不过我也需要一个承诺。” “什么？” “今晚的舞会有一个人对我很关键，我想请你托我去问他一句话。” “谁？什么话？” “于泓洋，就问浪子可以回头吗？”云不凡回答。 “这是谁？” 云不凡沉闷片刻，说：“于一辉的亲爹。” 沈津恍然，随后说：“讨债的。” “于一辉的死，我虽然不是罪魁祸首，但也推波助澜了。” “在这件事情上，我觉着于泓洋做得没错，冤有头，债有主。” “杨帆他们已经死了。”云不凡沉声。 “那些罪魁？”沈津有所了解的说道。 “我可以付出代价，只要不是生命代价。”云不凡坚定的看着沈津，说道。 沈津明白了，云不凡示好是为了可以让自己活下去。 “我没有必要帮你，还有我并不需要这玩意。” 沈津将林家给的证件取出来，上面写着十二纵队的编制，而且加盖特殊印记，所以沈津可以在夜城畅行无阻。 天元之子，自然有特殊行动的权利，沈津在来之前便想到了这一点。 “你要什么条件才愿意帮我？”云不凡看着桌上的徽章，急不可耐的问道。 “你和我一起参加舞会，不过你要听我的。”沈津回答。 “这个简单。” “如果今晚顺利，我便保你一命，但也只是保你命一次而已。”沈津回答。 “好！”云不凡迫不及待地同意了。 沈津又和云不凡约了时间，三个小时后碰头，随后云不凡便离开了。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沈津做好了一身纯白的寿衣，上面带着中国结的水印，还有反光特效。 沈津心说：真是绝了，不知道穿着这个赴死，下到地狱后，会不会成为最靓的仔。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九章 于泓洋 …… 在沈津和云不凡刚刚告别的时候，科学院的总务办公室内，夜王和于泓洋见面。 夜王将手中的一枚信封丢给于泓洋，说：“今晚，我们就给于一辉一个公道。” 夜王魁梧无比，是个两米多高的壮硕身材，加上他那粗犷的嗓音和锐利的眸子，正常人见到他，光是对话都会有不小的压力。 夜王内着甲胄，外披麻布风衣，戴着赤脸头套，活脱脱的肉装坦克。 “杨帆，周宽，贾梅，金源都已经死了。”夜王说道。 “只剩下云不凡。”于泓洋回答，“我只要云不凡死。” “明白。”夜王说，“云不凡一死，第五代基因药的配比你要给我。” “成交。”于泓洋很快哉的和夜王达成了约定。 夜王没有再做逗留，从科学院直接离开，前往属于自己的金楼大厦。 夜王离开后，于泓洋拿着唯一的门禁卡，下到地下三层的C10号停尸间。 末日降临，停尸房的用处已经不大了，因为到处都是死人，没人再过度讲究尸体的问题。 停尸间内是生化实验室，墙壁上挂着四张生剥下来的人皮，一张比一张完整。 这是于泓洋的杰作，夜王帮他拿下四个霸凌者后，于泓洋将他们凌辱致死，最后剥皮抽筋。 福尔马林的器皿中分别泡着四人的器官，有心脏、眼球、肝… 于泓洋坐在血污尚在的试验台上，目光呆滞地看着桌上的照片。 这本是一张全家福，本来是四人，但感情问题让四人分别。 另半张是于泓洋的妻女，现在不知所踪。 于泓洋沉浸在孤独的冷风中，耳边忽然传来询问：“这样子做就能让于一辉瞑目吗？” “你是什么人？你想要做什么？”于泓洋惊诧地后退，身体紧绷地看着来者。 来者无声无息地出现，穿着兜帽卫衣，形体修长。 “放心，我对你没有企图，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几个事实。”兜帽男说道。 “什么？”于泓洋看着一边的警报器，问道。 “首先，你儿子的头应该还没有找到吧？” “你！”于泓洋心下震颤，这的确是真的。 于泓洋是科学院的特殊人员，也是于一辉的唯一直系家属，于一辉的尸体直到他去认才会被移出停尸间。 于泓洋去认尸时，于一辉尸体的头确实诡异地消失不见了，像是生生被剁掉的一样。 “其次，你儿子死了，他母亲知道吗？”兜帽男拿着照片，翻出折叠的另半边问道。 “我正在报仇，涉事的所有人我都不会放过的。” “杀这么几个小喽喽，有什么用？”兜帽衫不屑地反问。 “云不凡今晚就会死，他是主谋！这个我知道！”于泓洋笃定地回答。 兜帽男说：“你不会天真地以为他们会帮你杀云不凡吧？” “我手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他们不得不这么做。”于泓洋飞快地回答。 “这个我明白，基因药嘛。” 于泓洋思路清晰地说：“所以你说的，不过都是无稽之谈，诛心之论。” “你现在的状态真的和你儿子很像。”兜帽男平静地说道。 “你什么意思？” “这难道不明显吗？你相信他们会帮你杀人，就好像你儿子相信别人不会杀他一样，主动权永远在别人手里。你们不被欺负，谁被欺负？说得重一点，你们不死谁死？”兜帽男嘿嘿笑道。 “你！…” “你是聪明人，你仔细想想看，如果他们真的有诚意帮你杀掉涉事者的话，为什么单单留一个云不凡下来和你交易呢？”兜帽男再问。 “那是因为他们需要我来研制基因药。”于泓洋回答。 “狗屁！你一个孤家寡人被困在这，除了制药你还能做什么？所以，他们如果真心想帮你报仇的话，你儿子的仇早就应该报好了，何至于等到现在呀？”兜帽男诛心说道。 “我…” “你要明白人心险恶，不得不防啊。” “你来这里也应该有自己的目的吧。” “那是当然，我是来做一笔交易的，而且这个交易对你来说稳赚不赔。” “说出你的条件和要求吧，我斟酌一下。” 兜帽男不知从何处摸出一根合金小盒，放在桌上后，说：“今天晚上的化妆舞会，一个叫沈津的会参加，而且他会找到你，和你聊关于你儿子的事情。” “沈津？他是凶手？” “他是救你儿子的恩人。” “那……” “听我说完，我可以把你儿子的头找回来，而且还能联系上你的妻女，要求是你要让沈津吃掉这里面的东西。”兜帽男将小盒子打开。 于泓洋看着黑呼呼的长虫，腹中一阵恶心地说：“这能吃吗？” “末日里，屎都能吃，这东西怎么不能吃？”兜帽男回答。 “我的意思是，沈津又不是傻子，他怎么会吃这东西。” “那就要看你了。” 于泓洋陷入沉思，这种让正常人吃大黑蛆的任务，完全是不可能完成的。 “有一个人会配合你的。”兜帽男补充道。 “谁？” “柳婷婷。” “她又是谁？” “沈津的初恋。” 于泓洋犯难地说：“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让她初恋喂他吃呢？还需要麻烦我？” “因为你才是问题的核心，找你办事，事半功倍。”兜帽男说道。 “这虫子有什么作用？正常人能吃吗？” “这是毒虫，来自世界之外，它的毒可以侵蚀精神，一般人吃了一定会变成白痴。” “沈津就不会吗？” “最多就是失去禁咒，没事。” 于泓洋思忖，问：“我儿子的头在哪？” “一个安全的地方。”兜帽男回答。 “我也要加一个条件。”于泓洋说道。 “不过分的话，可以有。” “今晚的事情看来会很复杂，我怕出意外，不管怎么样，你必须保证云不凡死！”于泓洋还是想着报仇。 兜帽男回答：“放心好了，云不凡今晚可是修罗场，能活下来的概率几乎为零。” “我只是要个保险，你要保证！” “好！这个不是问题。” 于泓洋盖起盒子，说：“你可以走了，我想静静。”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十章 夜王 …… 当晚10:00，金楼大厦灯红酒绿 红毯两侧搭着花圈长龙，喜庆上铺着一层不幸，红白双事齐在，这还是沈津第一次见。 金楼大厦是夜王的权力中心，这五年间，夜王不仅靠着自己的审判词‘长夜’保住了自己的性命，还笼络了诸元中人。 这几年，夜王行驶着自己的生杀大权。 三年前，夜王解决诸元中的‘丑元’，正式成就夜王名号。 也因为如此，夜王和十二纵队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丑元一脉的诸元常以此事为由，想要联合其他纵队发难夜城。 这些都是王岚三人打听到的消息，沈津听完后还追问了科学院的事情。 王岚回答，科学院内的于泓洋是难得天才，而且他是诸元‘辰龙’的前夫。 四人在金楼大厦外简单的交流完后，沈津叮嘱三人不要靠近金楼大厦，如果内部发生冲突，三人应当尽数远离。 三人明了地颔首，沈津说完后，独自一人踩着红毯进门。 一楼的玻璃幕墙上满是挥洒的油漆，狂乱中尽显奢靡。 金花配纸人，纸钱挂满楼。 “请出示您的请柬。”内门安保人员言道。 沈津拿出崭新的徽章，安保见到上面写着的‘子’，诧异地点头，说：“贵宾请！” 沈津入门，见到了群鬼乱舞的场面。 昏暗的灯光，诡异的氛围。 好似刚刚走过的门户是‘鬼门关’，这边就是冥界。 “没想到你真的进来了。”云不凡在门后等待良久的说道。 “这个时候了，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 “你想要问什么？” “十二纵队，你隶属哪？” “亥元。” 云不凡话音刚落，一边传来酥麻的声音：“哎哟云少，您这一溜烟就跑着来了？搞得人家好失落呢。” “小妖精，这才多一会儿，你就想我了？”云不凡笑道。 沈津无感，目光一瞥，见到了厌世妆的黑裙女子。 沈津绕开云不凡，说：“抱歉，我离开一下。” 黑裙女子在和人跳舞，沈津等待跳完后，方才出面说：“抱歉，你来一下。” 沈津拽着女子到舞会的角落，沈津瞪着柳婷婷，说：“你来做什么？” “来救哥哥。”柳婷婷很干脆的说道。 “我不是说了我会救他的吗？”沈津诧异的说道。 “我不相信你。”柳婷婷很直白的说道。 沈津心头一凉，转瞬后，说：“我发誓会救韩志的，你现在放心了吧？” “沈津，我不可能完全相信你的，特别还是在这件事上。” “因为我表白被你拒绝了？”沈津问。 “对，表哥是我的血脉亲人，而你和我之间终归是有嫌隙，所以我不可能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柳婷婷回答。 “我们是初高中六年的同学，这六年里，我们一直是朋友啊！” “抱歉，我不敢赌，毕竟那是表哥。”柳婷婷回答。 沈津无言，上学的时候，柳婷婷就常说韩志是高富帅的代表，有钱有颜，气宇轩昂地让她心动。 柳婷婷一直深爱着表哥，即便是有世俗的禁忌，柳婷婷依旧愿意为韩志牺牲。 以前尚且如此，更别提现在秩序崩坏的末日了。 “我懂了。”沈津回答。 沈津略显失落的让开自己的身子，柳婷婷没有丝毫犹豫地离开了。 “哈哈哈！”云不凡笑着走来，沈津看向他，他说：“你这样的身份，竟然也会为女人头疼。” “少说几句。”沈津回答。 “我有路子，保证给你找个声娇体柔易推倒的，怎么样？”云不凡问道。 “呵呵，你自己留着用吧。”沈津拒绝了。 云不凡正想多给点诱惑，舞会的聚光灯忽然交汇在后方的门上。 在灯光的焦点，东道主终于现身。 麻衣配破木棍，打扮得像是逃荒的饥民。 “末日来临！”夜王高举右手，叫道。 “长夜永恒！”下方无数人应答。 沈津眸子一颤，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金楼大厦内的规则被微妙的改变了，只是哪个细节，沈津不确定。 “今日舞会，本王只有一件事要做。”夜王开门见山的说道。 “夜王，我们万死不辞！”有人附和。 “放心，事情本王已经做了，剩下的是让大家做个见证，带上来！”夜王吼道。 震耳的吼声刚刚落下，一道残缺的身子被拖了出来。 此人被铐在带血的墙壁上，见到正脸的柳婷婷，俏脸煞白地惊叫：“哥！” “谁？”众人疑惑地看向柳婷婷。 沈津无语地咬牙，真没想到柳婷婷会这么冲动。 “拿下！”夜王身边安保叫道。 “慢着！”沈津阻拦，手中拿着纵队徽章，说：“夜王还是说说这人犯了什么罪吧？” “下去。”夜王挥手让安保退下，随后夜王拿出一支颜色斑驳的药剂，说：“这是第四代基因药，可以改变普通人的基因，大家都明白，末日里基因必须要高贵才能活下去！” “夜王！我愿意为您赴汤蹈火！” “我知道，你是最忠心我的，所以这基因药自然是你的。不过在此之前，你要做一件事。” “夜王请说！” “这个人，意图潜入科学院偷取此药，如果他成功了，你变强的机会就没有了。”夜王回答。 “这个人真该死！竟然破坏规矩！他凭什么用基因药？杀了他！”有人愤懑地吼道。 “在夜城，偷盗虽不是死罪，但是偷到大家的头上，他就必须死。” 夜王将基因药丢给誓忠的追随者手中。 “夜王，让我来杀他！”得药的追随者，亢奋地叫道。 “让大家看看你的能力。”夜王回答。 追随者当即将药剂注入自己的胸膛，伴随着药剂的推入，周围规则开始异动。 大厦内的光线扰动，追随者的体格也开始变化。 咔咔咔咔…… 关节在发出哀嚎，追随者的身子也出现了异常的变化。 四肢扩展，躯体越发庞大。 血气蒸腾，光线开始被窍穴融合。 “末日来临，长夜永恒！”夜王高举双手叫道。 “末日来临，长夜永恒！”众人叫道。 沈津一手拽过发呆的柳婷婷，将她摁在自己的怀里，同时神器张开领域。 规则乱流涌过所有人的心脾，腐烂的臭味开始生发。 “原来如此。”沈津眸子明亮地看着大厦的变化，心中恍然地念叨。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十一章 柳婷婷死 …… 这一局已经张开，是一座‘阿鼻天狱’，和天南中学的有所不同，这次的阿鼻天狱并非是规则设下的。 眼下的阿鼻天狱来自法器，一件沈津从未见过的法器，它拥有塑造‘真’的能力。 沈津看透了塑造的本质，但想不出它的方式。 沈津双眸蓦然刺痛，阳平湖一战后，破杀规则对他的伤害依旧在，短时间异瞳都无法开启。 阿鼻天狱的中枢在韩志的身上，韩志的血肉在被抽离，从精气开始。 咻咻咻…… 沈津制造的神器结界，可以隔绝阿鼻天狱的影响。 柳婷婷看着墙壁上逐渐干枯的肉身，心中惊愕地叫：“表哥！” 血肉双眸张开，惊恐地叫道：“婷婷，救我！” “别去！”沈津伸手去抓，但抓了个空，一道黑影闪出，正面撞在沈津的身上。 沈津被迫挪位，霎时间舞会内所有人的目光锁定在他的身上。 “异徒，死！”夜王高声审判。 “长夜永恒！”众人开始疯狂地扑向沈津。 “无常！起！”沈津一念出，铁器扣死进犯者的行动。 钉住众人，沈津背负一柄长兵，眼中带着血丝，说：“夜王，你在养尸。” “呵呵，还真有人能看得出本王的手段！”夜王一手捏碎一名信徒的脑袋，将他的脊骨抽出，血水飞溅下，夜王犹如被墨水侵染。 “你引诱旁人为你试药，然后你再用法器制造阿鼻天狱，在这阿鼻天狱内，‘真’可以影响试药者。如果影响成功，它会成为你一大助力。如果失败，阿鼻天狱也能改变他们的记忆。”沈津回答。 “能看穿这些，你死得不亏。”夜王回答。 “我来找人，希望你可以行个方便。”沈津自顾自的说道。 “他？”夜王看着一边被柳婷婷救下来的韩志，冷笑着问道。 “还有于泓洋。”沈津回答。 沈津话音落下，于泓洋从后门出现，他身形枯瘦，头发斑白，面容枯槁，好像风烛残年的老朽。 “找我，没什么好处。”于泓洋说道。 “我来和你聊聊基因药的事情。”沈津回答。 “本王觉着现在不是聊这些的时候。”夜王打断道、 “还有，事关云不凡。”沈津回答。 于泓洋说：“你是来阻止我杀云不凡的？” “不是阻止你，而是来救你。”沈津回答。 “杨帆他们四人都死了，就差这么一个，你就让我杀了吧？”于泓洋无力的说道。 沈津看向屋子的角落，那个被特殊物护住的云不凡，果然超乎寻常的避开了阿鼻天狱的侵扰。 “云不凡必须死，这是本王答应他的。” 夜王往前行走，手中的脊骨一点点干涸，一段段骨渣尽数落地后，一柄幽暗的兵器出现在夜王手中。 “沈津，求求你，救我哥…”柳婷婷声音微弱的说道。 “小丫头，你看错人了。”夜王一手将柳婷婷拎起，并且解开了她身上的阿鼻天狱，说道。 “你……”柳婷婷看着可怖的夜王，无话可说。 “他并不是来这里偷东西的，他是来和本王谈交易的，交易的物就是女人和基因药。”夜王回答。 “什么？”柳婷婷愕然不解。 “他说他会引诱各种女人来加入我的麾下，而他要献上来的第一个女人，就是你，柳婷婷，他的表妹，一个深爱着他的近亲血裔。”夜王脸上的面罩在颤抖，可见夜王的兴奋。 “这不可能！我哥绝不会做这样的事情，不可能！”柳婷婷叫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又知道多少？”夜王冷笑。 “我不会相信你的一面之词的，你一定是在骗我！”柳婷婷说道。 夜王将柳婷婷丢下，抬手擒住韩志，黑雾刺入韩志的面门窍穴，随后一道道画面在阿鼻天狱中浮现。 其中一幅被扩大，韩志跪在地上，夜王高坐在王座中。 “尊敬的夜王，我用这三个女人给你做献礼！请您赐给我食物和地位！”韩志铿锵有力的说道。 “本王并不需要这几个女人。” “我可以源源不断的给你送来女人。” “听外人说，你有个妹妹，姿容绝世，但是她孤高自美，不喜潮流。”夜王回答。 “柳婷婷，我也会献给您，只要您可以给我想要的。”韩志真诚的说道。 “你要知道在我手上女人的下场，你真的舍得？”夜王问。 “对我来说，女人不过是手段，我聚拢她们，自然是为了更大的利益。”韩志说道。 “你还真是个畜生。” “末日来临，我也只能自保。” 画面到此模糊起来，柳婷婷形神俱灭的跪坐在地上，身躯缓缓伏地，最后嚎啕大哭。 “折磨一个女人，你也算个王？”沈津说道。 “本王只是在揭露人性的丑恶。”夜王回答。 “这对你来说没有意义。” “当然有意义，本王最喜欢这种桥段了。最爱的人把彼此出卖，然后彼此深恶痛绝的自相残杀，最后自诩正义的一方找到新的伴侣，斩杀对方。”夜王笑着回答。 沈津没想到夜王会有这样的恶趣味，于是说：“现在你可以放她走了？” “当然不行。”夜王回答。 “你还想拿她做什么文章？” “你好恐惧她留在这里。”夜王回答。 “因为我？” “当然。” 沈津轻笑，说：“你小看我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夜王手中兵器指向柳婷婷，说：“解开你的咒语！” 柳婷婷神色呆滞，像个摔碎了的瓷娃娃。 沈津正要解开，于泓洋忽然说：“等等！” “你做什么？”夜王问。 “我有个十全十美的办法。”于泓洋将装虫子的盒子取出，说：“吃掉它。” “这是什么？”夜王问。 “一款新药，危险极大，普通人承受不住这药，他既然这么特殊，就让他试药好了。”于泓洋说道。 “那他万一成功了，我们岂不是完蛋？”夜王问。 “致死率99%！”于泓洋回答。 “厉害了。”夜王说道。 “你吃吗？”于泓洋问。 “他必须吃。”夜王将锋刃更近柳婷婷一分的说道。 沈津颔首正说：“我可以…” “噗~”一朵血箭飞起，柳婷婷撞在刃口上，整个人被戳穿。 “md，贱种！”夜王愣神时，甩动兵器将柳婷婷甩开。 柳婷婷跌落在沈津的脚边，沈津弯腰下身，柳婷婷伸手扯着沈津的裤腿，苦笑着叫：“大眼…好、好疼…” “嗯。”沈津看着柳婷婷的伤，心头一沉的应道。 柳婷婷痛苦的说：“其实我喜欢过你，可我觉着我们不能让彼此过得更好，所以…我…” “我知道。”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我不想你受伤害，哪怕是为了我，我也不希望你涉险。” 柳婷婷几处摔伤，汩汩血水止不住的在流。 “傻妞，我们就是太了解彼此了。”沈津身后将柳婷婷放平后，将柳婷婷的眼皮盖住。 沈津还未起身，夜王便站在身边，冷笑着说：“真是感人的一幕啊。”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十二章 阿罗汉之死 …… “你！”沈津悚然运持无常进攻，浑黑气盾压制了长兵。 诡谲兵锋直入沈津脊骨，沈津霎时间双眸漆黑，主意识被滚滚黑烟覆盖。 “太迟钝了，子元！”夜王冷笑着说道。 “沈津！不会吧，这么垃圾？”云不凡看到沈津被夜王所制，胆寒心颤的说道。 夜王拿捏沈津，挥手道：“杀！一个不留！” 四道黑影出现，这些都是夜王豢养的诸元，他们誓忠于夜王，现在是他们屠戮的时刻。 四道规则同时展开，法器的效用也相辅相成的显现。 阿鼻天狱和幻境的区别也在此刻显现出来，幻境是对生物主意识的控制，阿鼻天狱是对环境的客观改变。 前者和后者各有优劣，但是修习的门路全是天壤之别。 法器之名为：阿罗汉之死，是旧世纪灭佛者所绘，那位灭佛者心界高远，但被佛门定义为外道邪魔，由此毕生的怨愤化作难以散去的‘诅咒’，刻入画内。 灭佛者的针对性很强，在五年前，这幅画对大众没有影响，只有对修佛的诸元人士有毁灭性的打击。 夜王用了手段，他将金楼大厦定为驻地之后，将《阿罗汉之死》融在了中心支柱上，并且加入了更血腥的改动。 夜王在融画时，用人的血肉做媒介，加入了自己的规则，也因为如此，这幅新生的壁画，才会拥有阴邪的杀伤力。 沈津终究还是高估了人性，夜王所要的不是什么信徒万千，他只是单纯地要人而已。 夜王利用人心求生变强的欲望，制造了一局谁都没有看透的杀戮盛宴。 用在场所有人的生命，搭建一条自己变强的独木桥。 沈津沉沦在漩涡中，此间，于泓洋的手中黑虫一溜烟刺入沈津后脑。 黑虫如龙灵入海，翻江滚动，将沈津的意识搅成一锅粥。 ‘借身饲道，气运假成’ 黑虫生出鳞甲羽翼，长尾神威，利爪勇武。 龙形已成，黑气开始污染沈津神志。 “轰~” 天雷震动，道道霹雳审判黑龙。 黑龙借势，强逆天功。 沈津只感头痛欲裂，而且自己好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游龙顶天，无数道记忆破灭，沈津正在失去属于自己的牵挂。 “我的乖孙，你又惹祸了？”白发老人抚顺沈津杂乱的心神，雷音在此变小，黑暗渐渐淡去。 “是他们先动手的。”沈津回答。 “那你说出自己的意愿了吗？” “我说他们再过分，我就打他们，但是他们还是那样…不要脸。” 老人宠溺的揉了揉沈津的头，说：“那你动手之前，想过后果了吗？” “想过，不就是被开除嘛？不念就是，不受这鸟气。” “那你是在自毁啊。” “我没有办法。” “个人的力量是微弱的，你要看到大众的力量，越是困难，你就越要明白团结的重要性，当然，你也要明白活着的重要性。你负气不再念书，就等于你在学校死掉了，爷爷不喜欢你这破罐子破摔的选择。” “那我怎么办？” “爷爷找了你好几个同学，问了很多你的事情，他们都说你被欺负是事实。” “本来就是真的。” “既然错的是别人，那你就没有必要自苦，该付出代价的是他人。” “爷爷，可是爸爸说万事明哲保身为要，不能强出头……” “哼，那兔崽子怂包一个，早三十年，爷爷一定把他打成猪头！” “那我应该做什么？” “如果有一天只有你可以救更多的人，不要爱惜自己，更不要怀疑自己的能力，努力去做，努力去改变，哪怕你会摔的粉身碎骨，也不要停下脚步。”爷爷坚定的回答。 “可这样，死了也不会有人记得的吧？”沈津好奇的问道。 爷爷形象在此时忽然改变，身材变得窈窕，面色红润，神态戏谑。 “嘻嘻，你以前这么可爱的嘛？”女子笑着言道。 “上灵苏？” 上灵苏出现的刹那，黑龙为赤色雷霆击溃，随后一柄锋利的神兵斩裂整座意识天地。 沈津也见到了最后出手的规则，那是破杀王留下的压制力，主要是为了遏制沈津的禁咒。 四目受损后的沈津，禁咒无法轻易施展，而且也看不透世间规则。 然而，于泓洋给出的黑虫，是另一种侵蚀神识的规则。 两者都是针对沈津而来，但却没有相互照顾，于是便出现了‘破杀’击溃黑虫的一幕。 沈津重新获得禁咒之力的同时，破杀道也被黑洞吞没。 由此，沈津多了除去‘无常’之外，第二道审判词。 沈津呆了一会儿，上灵苏目光游离不敢直视沈津的问：“干嘛？你是在怪罪我在你身上下了手段？” “嗯？下手段？对我？”沈津愕然的看着上灵苏。 “你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沈津木然地摇头。 “我…哼，算了。”上灵苏嘟嘴。 沈津叹息，说：“我以为我已经做足了准备，但仍旧没想到敌人狡猾至此。” “那是因为你没有正确地认知敌人究竟是谁？”上灵苏回答。 “有道理。” 上灵苏勾勾手指头，说：“求我，我可以告诉你哦。” “这你不是暴露了？” “哎~我们这个关系，说这些做什么？哥哥！”上灵苏揉搓着沈津的脸庞，说道。 “你耍起流氓比我六多了，说吧，老妹儿。”沈津评价道。 “请看！”上灵苏一指落在沈津的眉心，光彩编织，视界改变。 熟悉的地球，不熟悉的场景。 大气层被火海覆盖，虚空的裂隙隔断了地球的每个角落，生灵被架在枪林中，死亡和罪恶被付诸正确的标签，世界末路已至。 地下三万丈的地心岩沟中，那是最后残存的人类，他们保留最后的希望等待英雄降临。 无数道画面交替，沈津见到了和自己相同的身躯。 他披着黑袍，戴着兜帽，独自一人立在地表的废墟上，仰头面对星辰上的敌人。 这是沈禁，平行宇宙的沈津。 “轰隆隆~” 破杀如狂雷层出不穷，沈禁身后涌出鼠潮，黑洞不断湮灭雷霆，但却寡不敌众。 定格的雷刀刺穿最后一只黑鼠，九位破杀王凌空共渡，言：“人类，今日亡了！” “现在我便是天命！”沈禁蓦然而起，地球的山水天空开始逆转颠覆。 阴阳五行交织不断，沈禁化身光暗，同时舍弃肉身，糅合万物法。 “制造唯一的真吗？”沈津看到天地的变化，惊愕的言道。 “是，和你现在遭遇的阿鼻天狱相差无多。真出现的唯一条件，就是信仰，在虚实的界限下，以自身为念，转化真实。这里面能量和信仰的转化都很苛刻，不过沈禁成功了。” “世界上所有人都在期待英雄逆转败局，而且诸元规则无主，沈禁已自身为子，撬动整个地球的规则，为他所用。”沈津回答。 “一人生，则万物生，一身即众生。”上灵苏说道。 “我明白了。”沈津回答。 “出门后，第三条街的第四个铺子，我在。”上灵苏说道。 “嗯。”沈津的意识淡出精神世界。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十三章 争斗 …… 金楼大厦内，云不凡现在无疑是最慌张的那个，他本以为沈津不管身份，还是实力都会碾压对方，但是没想到沈津会这就么被干掉。 夜王看向云不凡，他要兑现给于泓洋的承诺，即便这个承诺并不被他重视。 于泓洋看向云不凡，四道身影分别靠向云不凡。 云不凡见此状，连忙叫：“陈殁！救我！” 水瀑自云不凡的周身涌出，一身红妆的女子出现在云不凡身边，说：“云公子，您这玩脱了呀。” 魔鬼身材，娇媚的容颜。 云不凡一直带在身边的红颜知己，是他最后的底牌。 来自十二纵队之亥元的最强战力，审判女鬼‘彼司’，五年前便已经成名的诸元强者。 “别废话，挡住他们，带我离开。”云不凡说道。 “有意思，没想到十二纵队会如此着重的保护废物。”夜王立在远处说道。 “其实人家也不想依着他啦，但是他是花花公子诶，帅气多金，人还傻，多难得的主子。”陈殁回答。 “所以本王才说有意思。”夜王回答。 “真以为十二纵队所属就能为所欲为吗？这里可是夜城！”四道人影中有人言道。 “说到底，你们的目的已经达成了，这么多人送给你们做祭品，你们难道还不满足，多一个少一个无所谓的，更何况子元已经被你们宰了。”陈殁回答。 “我答应了于工，所以我一定会做到。”夜王说道。 “呵呵，夜城就算再强，也没有实力和十二纵队比肩，离此最近的林朗山可是子元的拥护者，你说他们如果要知道这里发生的事情，多久能踏平这里？”陈殁咧嘴问道。 “这又不是从前，没有通讯的情况下，你们想送信出去，谈何容易，再说了，今夜大事若成，十二纵队便不在话下，不信的话，你可以试试。”夜王冷笑着说道。 “那没办法了，你们杀了云不凡吧，我不管。”陈殁果断的选择让开一条道，说道。 “陈殁！你混蛋！小爷死了，你也别想好活！艹！”云不凡惊叫着吼道。 “少爷，自作孽不可活啊，谁让你肆意使用权利，被反噬也是无奈。”陈殁无所谓地回答。 夜王挥手，四人同时扑向云不凡。 ‘永暗’ 黑幕霎时间淹没云不凡的视野，而他并没有受伤。 ‘十方散尽，六道灭神’ 混沌的光彩结成古怪的虚影恶兽，它瞬杀四道虚影，立在陈殁之上。 虚影足有十丈，半座大厦都在它的掌握下，包括此时的阿鼻天狱。 “夜王，冲动了呀。”陈殁玉手提溜着四枚头颅，信手丢给夜王后，嘲讽说道。 “你有胆。”夜王半步向前。 “做个交易，不然我们开战。”陈殁大大方方的回答。 “你是觉着自己一定能赢？” “怎么说呢…应该不会输。”陈殁微笑着说道。 夜王盯着陈殁，说：“先说说交易。” “我带云不凡离开，这里的事情我们当不知道。”陈殁回答。 “我有什么好处？” “不会和十二纵队树敌，可以活着。” “呵呵…”夜王露出狰狞的笑容，说：“有趣，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陈殁保持笑容说：“对于诸元，你的了解太浅了，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走到这一步，但……” 陈殁的笑意渐渐凝固，四柄血刃自她身后穿插而出，生命力在飞快锐减。 “噗~”陈殁嘴角颤动，说：“这怎么可能？” “吼！”虚影巨兽摇摇欲坠的哀鸣，兜帽衫的影子立在它的头顶，手中一根黑索牵着它的脖子。 “自大的蝼蚁。”兜帽衫不屑的扯动黑索，虚影巨兽在哀嚎中被拽入阿鼻天狱的某处。 陈殁摁下指环上的隐藏键，但她却感受不到自己的手。 尖刀神不知鬼不觉的割掉了她的双手，失去虚影的保护，陈殁也成了阿鼻天狱中的一块肥肉。 “嘶嘶嘶……”四枚血淋淋的头颅从夜王的脚下飞过，相对的无头尸与之对接，四人回归最初的模样。 “陈殁陈殁！艹！你在搞什么？站起来！”云不凡冲着陈殁又吼又骂道。 “少爷…它们是叛徒…”陈殁跌坐在地，七窍流血的垂下琼首。 云不凡不甘的吼着，但是声音无法传出，因为兜帽衫给他做了消音。 兜帽衫走到陈殁身后，苍白的手掌盖在陈殁的后脑，说：“亥元最强的审判女鬼也不过如此。” “这人给你。”夜王回答。 “沈津也是我的。”兜帽衫说道。 “只能选一个。”夜王确定的回答。 “看来夜王现在很自信啊。”兜帽衫怪笑道。 “在这里，即便你自称是神，也要讲规矩。”夜王回答。 “是吗？”兜帽衫单手握持，四道刚刚合一的身躯炸裂为四道血雾，兜帽衫回答：“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你的这些小把戏根本不够看，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两边博弈时，于泓洋不想夜长梦多的叫道：“先杀了云不凡！” “不着急。”夜王说道。 “我就说夜王是不会帮你报仇的。” 兜帽衫身后蓦然出现漩涡，黑点下，云不凡被一点点地拽向黑点。 “不要不要！求求你了，你儿子的事情真的和我没什么关系，始作俑者是杨帆，不是我啊！”云不凡拽着一边的石柱，叫道。 “是你和杨帆拿我儿子打赌，所以才会出现后来的悲剧，你以为这些事情不会被别人所知？别妄想了。”于泓洋回答。 “绞杀！”兜帽衫眸子一闪，黑点放大，一口吞下了云不凡。 “啊！——杀了我！杀了我！”云不凡感受到极致痛苦的瞬间，立刻改口的叫道。 “永夜！”黑暗涌动，金楼大厦内规则更正。 阿罗汉之死将所有血肉精力灌给了夜王。 阿鼻天狱内人们尽数倒地而亡，他们化作一具具干尸，渐渐淹没在脚下的黑水中。 “拿下你，就等于拿下了人类仅剩不多的战力，嘿嘿！”兜帽衫挥出一掌，金楼大厦的楼板塌陷，夜王被埋。 黑水淹没楼体，阿鼻天狱的范围无限扩张。 夜王浮在水面，直言：“在我这，你就是神，也要守我的规矩。” “好胆！”兜帽衫惊呼，同时审判词曳落：“破敌一万，灭杀三千！”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十四章 乱战 …… “轰！”楼宇被洞穿，夜王从缺口处射出，身影上嵌着一根长物利器。 夜王身躯被毁去大半，而他步踏黑幕，却没有坠落，凌空而立，俯瞰金楼大厦。 “永夜来临，我就是王！”夜王高呼规则，阿罗汉之死的范围飞速扩张到整座城市，所有人都被囊如其中。 “哈哈哈！今夜，就是我超凡入圣的绝佳时机！来！”夜王虽然重伤在身，但却分毫不惧。 猖狂之词惹恼了黑兜帽的破杀王，它一力轰塌金楼大厦，吸纳其中无数腥气。 “贱民，让你见见真正的元法！”破杀王身影幻动，虚影糅合已经生出的黑暗和头顶星光。 一枚不起眼的法器飞出，规则流动： ‘诸方如聚，天罗列阵！’ 破杀王鬼影森森，融在黑暗之中，大肆罗列自己的规则。 夜王身形在黑暗中愈发高大，最终化作八丈八的肉身。 “接招！”夜王巨臂轰向黑暗某处，双眸赤色如明灯，拳拳如流星坠落。 兜帽衫蓦然显露无边森然，鬼气萦绕，声音如婴儿啼哭： ‘借身饲道，气运假成！’ 黑线凝实化虫，虫身周转化为龙影，一道沈津意识中的龙躯在阿鼻天狱的影响下，成了真实的影子。 “去！”游龙呼啸，夜王双拳强攻龙身，但自身受创严重，无法长久支撑。 很快夜王便败下阵来，八丈八的肉身转眼消去大半，而他并不恐惧，声音如洪钟，继续咆哮。 “来！来！来！”夜王呼唤，中心科学院的穹顶被黑气冲碎，嘈杂的怨念凝为一道道黑气，它们开始补缺夜王的漏洞。 “找死！…破杀！”兜帽一言落下，游龙喷出锋利的虹光，撕裂无数黑气。 下方废墟中寥寥苟活的几人，好容易站起身来，便见到这一边倒的战局。 “这下就彻底结束了。”于泓洋心中无憾的说道。 于泓洋话音刚落下，云不凡那狼狈的身影奔出来，他一拳落在于泓洋的脸上，怒斥：“你这个叛徒！” “你还活着？！” “你不惜和外星人合作，也要杀我！你真不是东西，你们父子都该死！”云不凡面露狰狞地吼道。 “少爷，少说两句吧，如果再生异变，我们可就真的要死了。”陈殁形销骨立，脸色惨白的说道。 “哼！md，没想到会被这种废物逼到这一步，沈津也是个垃圾，狗日的还什么天元之子，就这么简单的死了，狗屁的天元之子！垃圾玩意儿，呸！”云不凡愤愤不满的连喷带骂，已经无所顾忌的他，现在谁见了都要被啃掉块肉。 陈殁看着天穹战作一团的两方，心中无限惊恐，虽然侥幸从魔掌中逃出，但是她不知道该如何逃出夜城。 陈殁也端详过沈津，按照林家给的资料来看，沈津不管对上谁都有一战之力的，否则陈殁也不会和云不凡冒险赴宴。 “林家这群挨千刀的，竟然谎报军情，回去一定要参林善那狗日的一本。”陈殁愁眉言道。 另一边黑幕下，沈津带着三人一尸出现在上灵苏的身边，上灵苏戏谑的看着沈津，说：“叫我的名字有那么难吗？” 三人是王岚在外留守的三人，一尸自然是柳婷婷。 沈津想救下柳婷婷，可自己做不到。 初恋安详的躺着，沈津内心五味杂陈。 “安啦，我问你话呢！”上灵苏不悦的叫道。 “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究竟能走到哪一步，就是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刷新我的三观了。”沈津无奈的回答。 “这位美女是？”王岚好奇的问。 “不要迷恋我，我只是个传说，如果你们真的想要仰慕我的话，叫一声姐姐来听听喽。”上灵苏的乖乖女脾气上来，很是做作的说道。 三人看着年纪约摸十岁出头的小姐姐，心中不由得充满着疑惑。 “别闹了，她是我妹妹，沈灵苏。”沈津介绍。 “果然是一表人才，大家闺秀。”王岚连忙拍马屁。 沈津不以为意地说：“她就是个半吊子，别理她。” “喂喂喂，这话你可要说清楚，谁是半吊子？我可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苏！”公主苏沈灵苏叫道。 “中二病？”王岚小声地腹诽，但是很清晰地被两人听到。 公主苏还没有发作，沈津便直接问：“外面的战斗会花落谁家？” “两边各有长短。”公主苏耸耸肩，回答。 “你看好哪一边？” “我想让谁赢谁就会赢，主要的是你想让谁赢？”公主苏轻蔑的笑道。 “还是你有手段，我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保住这一城百姓。” “你们的文明中有一句话叫做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现在这个情形，想要救下夜城的所有人，难度太大了。再说了，你救下他们不一定能够改变他们必死的结局。” “尽人事听天命。”沈津回答。 “你这是在用有限的资源做没有意义的事，如果现在站在我身边的是沈禁，你觉得他会怎么选？”公主苏无情的回答。 “我曾经在爷爷面前许诺，一定会竭尽全力。” “不要活在过去，你是整个世界的，希望你的目光要放的长远，你不仅要看到眼下的利益，还要看到100年后，1000年后，一万年后的利益。这才是一个天元之子应该做的事，一城一地的得失，永远无法和最终的胜利相比。”公主苏语重心长的教育道。 “我知道，我不应该消耗…算了，多说无益，先将那个破杀王解决掉再说吧。” “如果你能够保住夜王的情况下，干掉破杀王，那么就能救下更多的人。” “懂了。” “还记得前几日的阳平湖之战吗？”公主苏问。 “我听沈禁说，那个也是破杀王，难道他们是同一个人？” “当然不是，他们只是拥有同一个名字而已，怎么说呢？在茫茫宇宙中，名字并不是一个好东西，所以很多文明会在名字上下一些功夫，就好比现在遇到的破杀王。”公主苏回答。 “懂了，你还是不能出手，对吧？”沈津继续问道。 “是，我想要兑现承诺，给你们地球文明争取50年的太平，所以我需要一个和谐的计划，就好比是现在。”公主苏回答。 沈津说着就要离开，公主苏连忙制止说：“你不问问该怎么对付他们吗？” “我有我的办法，而且这种事情还是我自己摸索得好。” “你能想到这一点是好的，既然这样，你就放手去做呗，反正有我在呢，只要不发生最坏的局面，我都能扳回来。” “好，这才像是我的妹妹。”沈津自夸地竖起手指。 沈津目光看向一边愣神，不知如何插话的三人，说：“我不在的时间，你们都听她的，她虽然有点中二，但还是靠得住的。” “懂得懂得。”三人连忙点头。 …… 沈津带剑庐直线刺入天穹，正好赶上夜王和破杀王拼命。 夜王，凡人之胎，能够和破杀王战到现在已然难得，虽然行的是非常道，但成果可圈可点。 夜王在发现陈殁还活着的时候，他直取陈殁，想要拿下这块美味的肥肉。 夜王对元的参悟已经很深刻，他在歌颂永夜的同时，也在吟唱。 这是信仰的现实化体现，夜王对世界的独到理解帮助他走到了这一步。 在夜王看来，人类的信仰是规则成真的最佳养料， 陈殁能将元法修到如此，她的信仰一定很美味。 夜王看着陈殁的目光透露着欲望，这并不是见到美女的那种色念，而是一个饥民忽然见到面包的食欲。 陈殁见过许多想要把自己吃掉的臭男人，这个最令她恐惧，因为夜王是真的要吃掉她。 “少爷，救我！”陈殁小声地叫道。 云不凡手中捏着一把小巧的发射器，这是高端汞针集束发射炮，云不凡最后的依仗。 陈殁也知道云不凡有这样的对敌神兵，但是云不凡却不想用到这把枪。 云不凡恐惧自己失去这最后的依仗，所以他放下了枪。 陈殁在明确云不凡不会救自己后，心神跌落低谷。 这位云家少爷，亥元最尊贵的人物，是陈殁的主子，也是唯一的爱人。 陈殁愿意牺牲一切保护云不凡，陈殁心底并不期望云不凡为自己赴汤蹈火，但身为女人，感性的第六感还是期待最危险的时候，所爱的人可以救她，不管结果如何。 陈殁在这一刻，脑海中浮现出了许多想法，其中最大的一个就是：你是我所爱的人，你凭什么不救我？ 然而，对等的云不凡，却是这样想的：看来这个废物也扛不住，还是要找个更有用的狗。 陈殁等死，而救她的人来了。 “无常！去！”呵斥声传来，剑庐带着无数铁器隔断黑气，空中留下一道白痕。 “咻~” 剑庐之上，沈津再度低语：“万象禁止！” 以剑庐为中心，方圆三千米为半径的区域，时间定格。 规则的所有变化都被掩盖压制，兜帽衫却是例外，他的衣襟有隔绝禁咒的效用，这是它们破杀王傍身的法器。 沈津轻言：“带云不凡和于泓洋先离开，剩下的交给我。” 陈殁惊喜中带着惊愕，这是她从未想过的被救方式。 “沈、沈津？！”陈殁叫道。 “快走，别废话。”沈津催促。 陈殁从高空跃下，身轻如燕的她，竟然踩着清风落地，但落地还是摔了个满地。 求生的欲望使得陈殁不顾疼痛的往前继续狂奔，她粗暴地拽过两个臭男人往之前预计的逃跑隧洞溜。 “想走！”兜帽的影子怒斥。 虹光撕开禁制法，可却只行了三寸。 铿！ 利刃斩出，无常和虹光对碰。 沈津四目同时张开，四道异瞳看着昏暗天地，仿佛看到了末日终局的影子。 ‘尔来无约，劫数自取’ 沈津手掌落在一枚无常铁剑上，杀招轻推而下。 “一杀！”龙影涌入铁剑，一缕惊虹洞穿黑兜帽。 破杀王惊觉，这一招超出了它的想象，甚至撕破了它的防御。 “什么？这招式你怎么会用！” “抱歉，我赶时间，来吧！”沈津异瞳闪耀赤红，诡谲的色彩下，沈津继续直言：“诸元混沌，万象禁止！” “空！” “蓬！” “轰~” 禁咒二度施展，沈津双掌合十。 能量喷发，挤压空间。 破杀王以法器抵挡，但也露出裂痕。 沈津不慌不忙地抬手屈指，四枚眼球在眼眶中不规则的转动，言：“破敌一万，灭杀三千” “怎么可能？你怎么会……”破杀王闻言，心中惊恐。 “死！” 白线笔直将黑幕撕裂，永夜之中，破杀王被自己的规则击溃。 “天元之子！原来你就是天元之子！难怪你能活着，哈哈哈！杀杀杀！”破杀王显露真身，破杀毁掉了它的人类躯干，但没有伤到它的本体。 沈津动作迅猛，三段禁咒生发而出。 “万象禁止！”沈津嘴角流血。 世界蓦然禁锢，不仅仅是沈津规定的区域，是整个地球都被限制了。 三度禁言后，即便是破杀王，也无法动弹。 沈津眼眸渐渐浮上黑雾，但他不准备停手。 沈津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遥遥指点破杀王的方向，轻语：“诸元…禁止！” “啊—”破杀王没能喊完，但它内心的恐惧却表露无疑。 肉身和精神同时被湮灭，禁咒四度开启，还是定点爆破。 破杀王死在了从未设想过的招式下，当然对手也是从未设想过的。 “散！”沈津凝神闭气，一字打开时间，身子像是被挤干了的海绵，虚弱无比。 夜王靠近，一道五彩手印轰他百米。 沈津自然地坠落在一处荒地，冰凉的感触通体而来，沈津像是回到了那场高架的大雨天。 肉身遭受刺骨的寒意侵蚀，精神被刺骨的幻境针对。 一枚存在于精神内的幻境种子此时生发，这是紫皮鼠留下的，它的本意是找机会让沈津彻底的了解世界。 可当下的沈津，并没有准备好接受这枚种子的馈赠。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十五章 夜王=刘大海 …… 时空禁止的残余下，沈灵苏翩翩而动，宛如在轻舞。 沈灵苏身后闪出一缕五彩霞帔，飘然托着沈津的躯壳。 沈灵苏做噤声手势，低语：“天命三元，曰：祥瑞！” 沈津的内景内填实，精神内黑龙与破杀残留被五彩炼化，再结合种子，一同化作虫卵。 沈津在五彩中醒来，他身披五彩，脚踏祥瑞，手掌元法，神识感知扩展到千里。 这千里中，地脉的游走吸引了他的注意，地脉之源从阳平湖走到林朗山，再往夜城继续行来。 “这就是你说的五十年太平？”沈津问。 “你们不是说授之以渔，不如授之以渔嘛？我学得很快哦。”沈灵苏明媚地笑道。 “所以从当时你就已经在计划这一步了？” “也不尽然，这里面的事情说起来很复杂，不过你要相信我的诚心。”沈灵苏笑容中带着紧张的回答。 沈灵苏已经将自己能做的做得最好了，在不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倾力地帮助地球文明。 “我已经看到了你的诚意，放心，我会送你回家的。”沈津认真地回答。 沈灵苏听到沈津的肯定，顿时心结开释地说：“嘿嘿，你这样子真可爱。” “哪有这么夸人的？”沈津愕然，腼腆的脸红回答。 “剩下的事情交给你来办吧，毕竟你需要这样的计划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的能力。” “我说过这个世界不需要英雄。” “但是需要领袖啊，你想看群龙无首的地球？那不如直接高举双手投降咯。”沈灵苏回答。 “我害怕自己没有能力。” “能力是培养的，你说过自己要背负光明，既然已经到此，那么你就要负责任地走下去。” 沈津看着劝诫自己的沈灵苏，说：“我会的。” 沈灵苏伸手想拍沈津的头，沈津缩头避开，问：“干嘛？” “你让我很欣慰啊，你们人类不是都是这样表达欣慰的吗？” “那是长辈对晚辈的，你不要瞎搞！”沈津叫道。 “呵呵，我难道不是你的长辈，别以为名义上你叫我妹妹，你就比我年长了，这些都是虚的知道嘛！我是你的长辈！绝对的长辈！大好多好多的那种，你们地球叫什么来着，对！祖宗！”沈灵苏顿时不干了，一定要抚摸到沈津的头顶，叫道。 场面有些暧昧，沈津最终没让沈灵苏抚摸头顶，倒是被她趁机摸了好多下脸。 这种触感，沈津还真是第一次感受。 半个时辰后，沈津与夜王在一处隐蔽的屋舍见面。 夜王半身残缺，而且规则已经散去大半，加上沈津出现断去了他汲取夜城生物的信仰，这使得他的处境很危险。 “你来杀我？”夜王问。 “想杀早杀了，没必要等到现在。”沈津回答。 “哼，那就是来谈判的。”夜王戏谑的说道。 沈津寻了一处干净的地方坐下，说：“我知道你的本性，所以你不需要装了。” “杀人是我的本意，强取豪夺也是我想要的。”夜王回答。 沈津颔首，夜王继续说：“我就是要弄脏这个污垢的世界，让所有人都明白世界是黑暗的，这就是我的所想。” “你是有能力的，所以人类需要你来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沈津回答。 “什么意思？tmd，这个世界会需要我这个恶人活着？真TM的荒唐…那好人呢，无辜的人呢？”夜王冷笑的说道。 “之前我还在疑惑，你对我的杀意为什么那么浓烈？按理来说，你和我初次见面，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有十二纵队的面子在，你不应该置我于死地。可你还是义不容辞的选择得罪十二纵队，并且大开杀戒。” “因为我讨厌你们这些狗！你们这群达官显贵的狗最可恶，我就是要杀光你们这群畜生，嘿嘿，这就是我的想法。”夜王呵呵冷笑道。 “你选择我，并不是因为什么十二纵队，更不是什么于泓洋和云不凡，你是因为我们之间的关系。”沈津摇头回答。 “我们能有什么关系…开什么玩笑。”夜王垂首回答。 “你在恐惧被我认出来，但我还是认出你了，大刘。”沈津说道。 夜王一拳砸在墙壁上，声音沙哑地吼着：“艹！nmd为什么还要说出来！显得你厉害，显得你牛叉是吗？” 夜王吼完后，不停地大喘气，情绪激动的他，已经无法轻易平复杂乱的内息。 刘大海，翡翠都市中的幸存者，他为了保护所谓的义气，险些身死。 在KTV聚会的那天，柳婷婷和韩志意气风发，他们这对表亲，仿佛已经突破了世俗的束缚，站在爱情的高台上蔑视众生。 聚会成了这两人的秀场，异变来到的时候，韩志没有出现在柳婷婷的身边，他逃了。 刘大海也正是因为柳婷婷的清白差点被打死，在濒死时，刘大海见到了柳婷婷的谄媚。 昔日的清纯女神，在几人的侮辱中求欢求生，场面对刘大海的打击很大。 刘大海只记得当时很黑，但他的心更黑。 现实的反差让刘大海感悟了黑暗，那种藏在生灵内心深处的黑，成就了后来的夜王。 可现在夜王再见五年前的旧友，他却鼓不起勇气去面对，也无法面对曾经那个宽厚的自己。 这也是为什么夜王选择要置沈津于死地的原因，因为愧疚，他选择了不和沈津相认。 沈津无奈的笑，说：“你都是夜王了，怎么还这么害羞？” “我没脸见你了。”夜王低语回答。 “末日了，能活着就好，而且我也挺佩服你的，能做到这一步，你看我现在还是穷ds一个，什么都没有，也就是架子大了点，其他连你半点都不如。”沈津说道。 夜王冷笑着说：“tmd，老子一路上吃屎喝尿活下来的，如果没有成就，那岂不是白吃白喝了？” “你还是这么重口味，我是比不了你的。”沈津回答。 “那是当然，而且你应该跪下来谢谢我。” “嗯？” “你知道我看到柳婷婷那婊子发骚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吗？她可是我们初高中多少人的清纯女神诶，为了活下去脸都不要了。妈的，那韩志也不是个东西，天天不要脸地舔，就想让我收他做手下。”夜王一边回忆，一边放开了骂道。 两人仿佛又回到了曾经吐槽众生的时候，沈津听到这样的吐槽，有点意外地说：“求生嘛，情有可原。” “你是没见到韩志那个贱货怎么和我说的，太TM毁三观了，要不是我已经看淡了，我真会把他和柳婷婷的皮扒了！日！”夜王继续骂道。 沈津是知道韩志的，为了往上爬，不惜牺牲一切，包括自己的表妹。 沈津从未想过柳婷婷会看错人，只不过命运弄人，乱世来临，韩志选择放弃感情，也放弃了和柳婷婷的厮守。 在道德上，沈津自然鄙视韩志，但末世法则下，一切又变得那么合乎常理。 “我需要你继续在这座城市建立属于自己的力量，当然，你和我不认识。”沈津回答。 “所以杀你也是可以的咯。” “当然，你若是有机会杀我，那就说明我做得不够好，应该死。”沈津认真地回答。 “算了，还是不聊这个话题了，我现在很好奇你的立场。”夜王问道。 “我的立场，自然是人类的立场，我只为人类而战。”沈津回答。 “希望你这个不是单纯地喊口号。”夜王回答。 “你知道我，我从来不会骗我自己。”沈津说道。 夜王颔首，沈津的为人，他这个死党是知道的。 夜王仔细思忖后，试探性地问：“你对我有什么叮嘱？” “保持你现在的状态，之后，我会以合作的身份和你保持联系。”沈津回答。 夜王安心的颔首，而沈津又说：“记住我身边的一个人，她是我的妹妹。” “妹妹，你有个貂毛的妹妹。”夜王鄙视的说道。 沈津无语，夜王对他的家庭情况了解的太彻底，以至于这个理由无法说服他。 “你就当是我妹妹好了。”沈津回答。 “狗屁，你和老子说实话，你是不是收了个小妹妹，然后又怕别人说闲话，所以用妹妹这个理由金屋藏娇？我和你说啊，这可是不行的，你要知道女人都是吸睛的怪物，她们可是会吃人的！”夜王担心的说道。 沈津一脸的黑线，夜王和自己同样都是万年单身狗，这个时候竟然还在自己身边当起了狗头军师。 “那你就当是我的小女朋友好了……”沈津只能承认。 “我就说吧，你一定是看上小女孩了。” “不是，我说啊，你可要注意点，别那么没道德，对了，那个女娃现在几岁，成年了吗？不会比你小一轮吧？”夜王飞速地问道。 沈津联想了一下沈灵苏的年纪，嗯…一轮？生肖成精了都不一定比沈灵苏大。 真是造孽啊！ 沈津忽然想着，自己这究竟是恋童癖，还是御姐控？ 现在也说不清楚，不过这种仙子级别的美眉留在身边，自己还是舒坦得很，起码养眼。 想到这里，沈津的脸蛋不由得红了一分。 夜王抓住了这一点，很是得意地说：“怎么？不好意思说了？你真禽兽啊。” “别骂了，你比我畜生多了。”沈津回答。 “呵呵，我是情势所迫，你是内心肮脏，不一样。”夜王为自己开脱。 “能活过这五年，谁都不干净。”沈津说道。 “嘎嘎嘎……呦呦，这话说得有境界啊！”夜王的情绪起来了，话头完全势不可当，沈津阻止几次无果后，只能选择离开。 沈津刚出门，迎面和另一位俏媚妹撞见，是狼狈憔悴的陈殁。 陈殁只身来此，而且面带惭愧的说：“沈津，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是我还是想谢谢你救了我。” “我没说看不上你的啊。”沈津吃惊的回答。 “别瞒我了，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眼睛里都说了。我知道我很贱，为了更好的条件，把自己活的像婊子…但我一个人没有别的选择。”陈殁泪珠滑落脏兮兮的脸庞。 沈津心累的低眉，心想你们一个个的把我看得比我自己都透彻，眼神如果真的能说话的话，那要嘴干什么？ “你来这里不会是找神父忏悔的吧？”沈津问。 “不是，我只是表示感激，还有表达我的立场，我保证以后不和你作对！”陈殁举手发誓的回答。 “女人的话，都有待考量。”沈津笑着说道。 陈殁羞赧的说：“如果您想要别的什么报酬，等我身体养好了，我可以帮你洗澡和……” “打住！别说了！”沈津连忙叫住，他倒不是关心这个问题，而是他忽然想到隔墙有耳。 沈灵苏那个死变态一定在偷窥他，所以现在陈殁所说的一切，都会被沈灵苏的借鉴，这家伙若是学了什么脏东西，沈津自觉自己是受不住的。 “您还是嫌弃我。” “得得得！姐姐，我怕你了，你直接说到底想要干什么吧！”沈津头大的叫道。 “我需要独立的身份，直接受制于你。”陈殁回答。 “你想要脱离亥元，你可是亥元第一勇将，而且你和云不凡的身份，应该不好吧。”沈津说道。 “我和他已经没关系了，他不救我，我又救了他，所以两不相欠。”陈殁回答。 沈津回答说：“有些事情，还是需要当事人点头好一点，十二纵队是统一的编制，不能在内部挑起不和。” “你的实力，不需要看云家的脸色行事，而且林家不一直是你的后台吗？你是可以号令群雄的，再加上你有这么一座城。” “这些后面再聊吧。”沈津回答。 “我是不会再回到云不凡身边的。” “这几日会有很多事情要做，你可以用事情多为理由。” 陈殁听后，问：“你是在让我帮你做事？” “不是帮我，是帮人类。”沈津回答。 “没事没事，只要你说让我帮你，我是不会拒绝的！”陈殁叫道。 “那你先去休息吧，大家都累了。”沈津回答。 “好好好！”陈殁连忙惊喜地离开，她现在已经无所畏惧。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十六章 三静道长 …… 在离开林朗山的第四天，林沫领着一众人到达夜城，沈津在城外迎接的林沫。 “你妹妹说让我们即刻来这，没有打乱你的部署吧？”林沫问。 “嗯，正是时候。”沈津说道。 “本来可以带更多的人来的，但是林伟说七日之期快要到了，说什么都不让我带更多的人来，还把林枚又扣下了，真是没下限。”林沫回答。 “这个时节，每个人都很重要，来这么多已经很好了。”沈津说道。 “需要我们做什么？”林沫问道。 沈津回首说：“我们要建一座可以生存的堡垒，所以需要业内人士的帮助。” 林沫一共带了八个人，他们都是林善一脉的亲友。 听到沈津说要建立堡垒，大家都保留疑惑的态度。 在这个末日的当口，想要建一座可以生存的堡垒，可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的。 “大家按照我说的，在各自的点位制造合理的逻辑就行。” “什么样的逻辑都可以吗？”有人问。 “是的，不过最好是对人有利的，毕竟是一处生活地带。”沈津回答。 “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有人迫不及待的想看看沈津的手段。 “立刻。” 沈津递出一份简易的地图，上面写着八处地点。 水房、伙房、宿舍楼、科学院、金楼大厦、交通局、安保局、工厂 其中，金楼大厦和科学院已经被划掉，剩下的六处地点，安保局由沈津自己亲自制定规则，最后的五处便是几人的任务点。 林沫看着名录：水房、伙房、宿舍楼、交通局、工厂，这些都是维系人们生活的地方，林沫虽然不理解沈津要做什么，不过恢复生计总归是对的。 “金楼大厦依旧是夜王在主管，科学院是云家管理，安保工作我来安排。”沈津说道。 “我们分工一下。”林沫回首看着几位同行人，说：“林翰水房，郑毅伙房、宿舍楼我来，交通局郭琳与和泰，工厂关封，剩下的人不动。” “是！”八人应允的颔首。 …… 八人各司其职，夜城今日也迎来了前所未有的改变。 在午时，八道规则同时扎根在地脉上，借助天地之力，构造了一座赖以生存的法阵。 阵名：风敛五行，气聚阴阳 这是一座山水阵法，可以保住内在规则的独立运行，是和世界搭接的‘福地’。 沈灵苏给的路子，沈津来负责运营。 福地建成后，沈津便多了很多要做的事情，最要紧的便是物资和军队。 不过好在夜王给沈津推荐了个士官，他来自某军区，是突围的传令兵，但他没有找到援军。 根据士官的描述，在一处高山地带，有一支军队，只是现在不知道还在不在。 除了军队外，还有兵工厂和秘密研究所。 沈津得知这个消息后，果断的将夜城的主导权交给了林沫，自己只身前往。 林沫不明所以，但没有拒绝。 沈津踩着剑庐一路飞驰，三个小时后，破空的沈津落在群山前。 沈津目光环视山体，遍野焦黑，植被无一幸存，光秃秃的山峦显得凄凉寂寥。 这仿佛无人区的视野，并没有阻止沈津的前进步伐。 “无常！”剑庐中射出无数铁器，虹光精准的落在山背的某处。 不消半刻，身形硕大的巨型黑体蜥蜴探出脑袋，它身如恐龙般大小，头顶尖角，四只尖耳，眸子血红。 “吼~” 蜥蜴一路驰骋，沈津蓦然闪出一剑，锋芒刺穿坚硬的皮甲，蜥蜴哀嚎重新滚入山谷。 沈津没有放它离开，铁器化作洪流将蜥蜴架起，随后丢入黑洞漩涡中。 解决后，沈津安然落地，山谷中是蜥蜴的老巢，里面满是骷髅碎屑，还有一汪汪血坑。 山谷中有巨石格挡的道路，蜥蜴无法通过，沈津穿过无碍。 “谁！”有人惊呼。 “砰砰……”枪火倾泻而来，沈津身前铁盾尽数格挡。 枪声停顿后，沈津方才说：“我是人类！” “人？你怎么过来的？那只巨怪呢？”士兵有人问。 沈津看向队伍，十二人的编队，后方两个单位的重火力已经准备就绪。 “你们这里谁说话作数？”沈津问。 士兵们停顿，随后队长说：“怎么证明你确实是人类？” “我是生肖组的子元，也是诸元的领袖，有听懂的吗？” “什么生肖组？”士兵狐疑的想着，几人面面相觑时，有一道念头映入沈津的眼帘。 后方单位的重炮手上前和队长说：“队长，我听团长说过生肖组。” “有证件吗？”队长叫道。 “有。”沈津将十二纵队的徽章用铁器递了过去。 “我们需要向上峰请示。”队长和身边的通讯员说道。 通讯员回首坐上缆车，半个小时后，鬓角斑白的中年男子和他一同出现。 “野战四军三团团长司泉，同志你好。”中年男子上前敬礼说道。 “天元沈津，我来带你们离开。”沈津回答。 “我和林老有过一面之缘，你既然加盖的林家印戳，那我们也算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司泉说道。 “你这里的情况如何？” 司泉侧身，说：“我们里面聊。” 沈津同意了，坐上缆车后，沈津方才见到后山的真容。 在山谷的通道后，是一片全新的天地，这里仿佛没有被外面的规则影响，一直维持着五年前的生活。 沈津双眸看到山有迷雾遮掩真容，这是此处能存在的根本。 缆车后转破旧的公交巴士，最终免不得走上崎岖的山路。 一路上村民众多，大家都对沈津这个生面孔带着疑惑的神态，但有团长带着，他们也都保留了内心的猜忌。 来到山路的尽头，沈津才见到迷雾的主人。 清风眷顾的道观，其中环绕着规则，曰：来无可思，去无可留 “前面就是我们的驻地。”司泉说道。 “是一处宝地，我或许不应该来。”沈津回答。 沈津话音刚落，道观门前燃起香火，司泉见状，说：“道长在等我们，走吧。” 沈津颔首跟着司泉继续登山，一条登山路，越往上走，沈津的心神越是安定。 等到站在观口前，沈津见到鹤发童颜的道长。 沈津见到道长的那一刻，霎时间有一种出尘的感觉。 “贫道三静，见过天元之子。” “哦…穷书生沈津，见过道长。” “小友，里面请。”三静道长柔和一笑的说道。 司泉跟着进门，一处别院，清风吹着沁心的香火气，让沈津紧张的神情稍稍安宁。 “五年前的陈茶，小友请。”道长递来茶水。 沈津一愣，然后一口闷了温和的茶水。 “咳咳…再来一杯。” 沈津已经记不得茶是什么味道了，现在又喝，心中自然感慨无比。 “喝茶讲究的是细品，你这囫囵一口，有些浪费哦。”道长又给添了一杯，说道。 沈津这次喝的客气了很多，又是一杯陈茶下肚，道长方才询问：“外面的世界如何了？” “一团糟，行将末路吧。”沈津简单的概括。 “生肖组还在吗？”道长问。 “还在，不过已经改了名字，现在叫十二纵队，分别由12个家族管理。” “末日来临，你能站出来很不错。” “也是没有办法，总不能看着人类文明就这么消失吧？” “是这么个道理，但是知道这个道理，还敢站出来的，可没有几个人。”道长回答。 “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走到最后，不过我想尽力而为。” 道长欣慰的点头，他语速平淡且又字字珠玑的说：“我们不过是一群井底之蛙，不仅实力低微，而且目光短浅。” 沈津无言以对，只能是看着道长等待下文。 “你来的不是时候，如果早来三天，你或许可以带他们走，但是现在已经不行了。”道长回答。 “您不放心我？”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 “什么事实？” “你所见到的一切都不过是我一厢情愿的阿鼻天狱。” “什么这不可能，如果是阿鼻天狱的话，我怎么可能看不透？”沈津吃惊的说道。 沈津相信自己的眼睛，所以他好奇三静道长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一座千年的古刹，修建的时候，天降火石，使得宝刹在初成的当天便毁于一旦。生肖组内有人寻出火石的真谛，并且差事专人世代守护这道真谛。”三静道长答非所问的回答。 “这有什么关联？” “火石在重建的时候被用作奠基的镇山石，所以它时刻都在释放一种无法察觉的规则，这个规则便是那道真谛。真谛名为：奉伪存真，虚实共祭。” “什么意思？” “这么多年了，这八个字一直活在我们这一代人的记忆中，今日八字重现，是祸不是福。”三静道长感叹一番后，说：“世界逻辑已经乱套了，在这样的基础下，这真谛简直如鱼得水。它浸润地球千余年，早就明白地球规则的漏洞，所以它成了吞噬虚实的怪物。” “吞食虚实？” “这里的一草一木早就是它的肉身，所以进入这里的人，会被迷惑。迷惑之中无法感知现实，自然会失了向导。” “你是说我已经被迷惑了。” “是的，早在三年前，这里的人就都死了。他们现在留存的，不过是和这个世界联系在一起的残念而已。”三静道长回答。 沈津闻言，起身矗立。 “诸元混沌，万象禁止！”一重禁咒落下。 “空！”时空没有改变。 “再来！”沈津驱使二重禁咒落下。 “蓬~”时空纹丝不动。 “禁止！”沈津三重禁咒惊落，天地生出暗色，同时世界出现变化。 “乒~” 瓷瓶碎裂的轻响让沈津惊愕，这果然是一座‘阿鼻天狱’，一个融合虚实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所有的事物都无法鉴定虚实，而这一切的源头，便是这座古刹道观。 道观在暗色的天地间若现红光，是那块火石的光芒，而火光周遭缠绕着一道规则。 ‘来无可思，去无可留’ 这是道长的济世语，也是让古刹趋近安稳的规则。 沈津吃惊的看着这一局的布置，这就是千年的攻守，一脉诸元的奉献。 “看来我真是来晚了，他们已经是行尸走肉，如果带出去，或许会立即死掉。”沈津感叹的回答。 “没能帮到你，真是抱歉。”三静道长说道。 沈津摇摇头，他本来就是来碰运气的，只是运气不好而已。 三静道长起身拱手作揖：“外面的世界就看你们的了。” “在下义不容辞。”沈津以同样的礼节回礼，目光炯炯的回答。 三静道长说：“贫道也算是见过一些世面，所以对你有些叮嘱。” “大师请说。”沈津应答。 “既是乱局，做事不要中规中矩，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三静道长回答。 “受教了。” 沈津颔首，三静道长则是重新落座，答：“最好不要让他们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 “嗯。”沈津明白。 如果让大家明白外面的情况，或许会有人选择出去玉石俱焚，但是他们的情况根本无法做到这一点。 沈津准备离开，一阵眩晕使他不得不落座。 沈津确定这不是三度禁咒后的脱力，而且他听到癫狂的笑语：“桀桀桀，终于让我等到了！是天元，还是两个世界的天元！真是妙哉！妙哉！哈哈哈！” “不要管它，它出不来，过过嘴瘾而已。”三静道长回答。 “它会出来吗？”沈津问道。 “放心，它不会给你们带去麻烦的。”三静道长说道。 沈津郑重的垂首，三静道长继续说：“如果有机会见到一位故人，希望你帮我带句话。” “谁？” “现在应该是林家老祖宗，他叫林元枫，就说林氏门楣的过错到此结束了。” “一定带到。”沈津颔首。 “再喝一杯吧。” 三静道长又给沈津加了一杯茶，沈津喝完后眩晕症减轻了很多。 给了作揖礼后，沈津离开。 沈津走出山谷，坐在茶桌前的三静道长忽然分出一道赤袍影子。 “桀桀桀，人类败了！三静！你们败了！” “闭嘴！就算是败了，也不是你可以置喙的！” “投降吧三静，你们这一脉已经守了老夫千年之久，继续守也没有意义。” 三静一指断去赤影，心神恢复平静的说：“老鬼，战局刚刚开始，一切还未成定数。” “让老夫静候你们的灭亡吧。”声音在三静的耳畔回荡。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十七章 影子都市 …… 三号都市，十二纵队的第九座战争堡垒，其中有三支军武组建的抵抗军，人口密度在千万人之上。 在沈津刚出山谷的时刻，三号都市遭遇了灭顶之灾，地脉之气已成，顺引地脉之力构造最终防御基地，这是当下人类最要紧的事。 驻守此处的诸元，最强者分为两人，一是代表巳蛇的邢琳钊，一是代表丑牛的上官楚。 一道上清济世语，一道九霄审判词，可他们面对的，是沈禁。 于一辉的人头闪出的那一刻，三号都市注定毁灭。 ‘所遇者，皆死无赦’ 一把把闸刀高悬在顶，哭诉之音常环在耳。 沈津和黑鼠并行而动，禁咒和审判词压制全场。 ‘叽叽叽……’ 黑鼠在空间缝隙中窜动，让人摸不清楚他们的真正目标。 “竟然是子元，他对元法的参悟已经远超过我等，林家藏拙这么多年，竟然选择在这个时候清理宿敌。”邢琳钊秀发凌乱，美眸中带着不甘的说道。 “他的目标是这座城市，但我们是坚决不能给的。”上官楚半身衣物尽毁，正在愈合的疤痕上，鲜血尚温。 “给你们最后机会，离开三号都市，可活，否则死。”沈禁身着黑兜帽，一手捧着黑鼠，一手举人头的说道。 “林家人一定要如此决绝吗？”上官楚背后硕大的清影若隐若现，像是巨牛，又像是力士。 “是我让你们滚蛋，扯什么狗屁林家，你们生肖组的人脑子里都是大粪吗？非要找什么因果？老子就是想要揍你们，难道还要看你们的心情？”沈禁冷笑着回答。 “无缘无故下这样的毒手？你也太蛮横了！”邢琳钊不悦的叫道。 邢琳钊的声音入耳，沈禁沉默良久，直到黑鼠‘叽叽’叫后，沈禁方才说：“邢琳钊，你以为你能为人类塑造美好的未来吗？” “只要我们团结一致，有什么是做不到的？”邢琳钊说道。 “你既然这么有信心，就打败我。”沈禁单指一转，口中念念有词：“尔来无约，劫数自取！” “人类就应该拧成一股绳，否则怎么面对末日！”邢琳钊叫道。 “一杀！景龙堕！” 风吼如龙吟，招式无形却牵动乾坤万法。 沈禁一闪而出，战事眨眼偃旗息鼓。 邢琳钊坠地，昏迷不醒。 上官楚半身残缺，靠着济世语维系自身。 “不走就死！”沈禁指尖点在上官楚的眉心，最后警告。 “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我们难道不同是人类嘛？”上官楚问道。 沈禁足踏虚无后移，一把闸刀自天惊落。 “噔~” 空爆不止，烟尘不散。 上官楚被斩做两端，沈禁看着只剩上半身的上官楚，说：“这是我的选择，所以你要死在这里。” “你是在为人类而战吗？”上官楚哀然的看着沈禁，苦涩的说道。 沈禁眸子微颤，说：“死吧！” 沈禁抬手割掉上官楚的头颅，黑鼠跳出啃食这刚出锅的项上头颅。 下方人群一片寂静，无数人惊恐且悲愤，这是诸元难以忘记的一天。 三号都市收容的千万人，现在无一不在诅咒沈禁，希望这个恶魔可以惨死。 …… 沈津重新回到夜城，前后花费了三天时间，这三天里，沈津沿途寻了能用的物资，带回夜城做启动发展。 沈津回来时并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任何人，反倒是沈灵苏在城外的废墟中等到了沈津。 “风兮兮，雨习习，啊……真舒服！” 沈灵苏美人醉卧一般的躺在报废的公车顶，一番陈词感慨，似乎是在彰显自己最近的文学功底。 沈津闻声看向沈灵苏，问：“公主妹妹是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你们人类的文化历史中有很多我不能理解的东西，你能不能给我找个文学老师，帮我补补课。”沈灵苏问道。 “嗯？有其他的事情吗？” “当然。” “先说别的。” 沈灵苏不开心的嘟嘴，说：“夜城将会是第一座末日堡垒，阵眼一经落实，所有的一切都不在话下。” “建筑都好了？” “水房的葫芦井，伙房的黑灶门，宿舍楼的风铃，交通局的千丈菱，工厂的青铜晷；这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可真是累死我了。”沈灵苏回答。 “大约什么时间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好？”沈津问。 “哎，急什么，我们现在独守孤城，虽然万事俱备，但仍旧欠着东风啊。” “东风？” 沈灵苏飞速点头，说：“我们还需要一个影子。” “影子？” “就是阴阳，你不要这么蠢好吧？这可是你们人类的文化，阴阳结合才能至巅峰，不是吗？”沈灵苏看着沈津满脸懵圈，不喜的说道。 “你说的这些词汇我都知道，但是你把它们单独拎出来说，总归要说清楚的吧？” “你笨得咧。” “安？”沈津狐疑的看着沈灵苏，沈灵苏无奈的翻白眼，说：“你在夜城，那你觉着沈禁在哪？” “沈禁在制造影子？”沈津问道。 沈灵苏颔首，沈津思忖后，说：“他是有能力的，我不用担心结果。” “你不担心过程？”沈灵苏问道。 “过程…只要达到目的，我可以接受他做出格的事情。” “这可是你说的。”沈灵苏抓住这一点叫道。 沈津心中生出不安，但很快平复的回答：“背负黑暗需要莫大的勇气，我应该理解他的所为。” 沈灵苏戏谑的说：“他杀了三万人，其中包括丑元领袖在内的三百优秀诸元，其他巳元最强单元也被打成了重伤。” “杀人？他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十二纵队在这片陆地上建立了大约十座堡垒，沈禁看上了其中的三号都市，所以想用它做固定的死棋，但是这个提议被否决了。”沈灵苏耸肩说道。 “被否决了，也不要杀人吧？” “时间急迫，我们…哦不，你们没有时间了。”沈灵苏指了指天空说道。 沈津默然，他自然明白沈灵苏说的是什么，那炎熔文明拥有远超人类文明的科技和战力，这个时候如果不抓紧时间，那结果就只有被摁在地上摩擦。 沈禁曾经失败过，所以他知道时间的重要性。 既然温和的手段不行，那么就用最直接的驱逐方式让所有人离开。 暴力驱逐的结果是显著的，沈津和沈灵苏还未碰面之前，死棋已经钉死在地脉上。 如此一来，夜城便有了影子，一张由死气笼罩的人类生存空间被初步定下来了。 沈津回到安保局，这里的内部布局已经被沈灵苏改成了一座山水别院。 清水青山，假山长廊，翠竹接绿柳，香火生命图。 这是沈灵苏特地为安保局做的中枢位，但进入这里的禁制被严格管控。 沈津和沈灵苏两人被确定为能自由出入的唯二单元，之后有人入内，必须获得两人的规则允诺。 沈津站在门槛前，有点不敢进入这安详地。 末日里，这种生活环境显然会让他紧张的精神过度松弛，如果自己太安逸，那么一切都会危险。 “我还是不进去了吧？”沈津看着简洁干净的屋舍，内心纠结地说道。 “废什么话，挡着路干什么呢！” 沈灵苏直接一脚踹在沈津的屁股上，沈津不受控制地飞了过去，好在沈津现在身法矫健，几个翻滚便安稳落地。 沈津坐在沈灵苏准备的蒲团上，沈津还是放心不下地说：“这里还是改改吧？” “身无寸功，岂敢居此安逸之所？”沈灵苏问道。 “是啊是啊！”沈津连忙点头回答，心想沈灵苏还是知道自己的。 “那如果你立了天大的功绩，你是不是就觉得这里配不上你了？”沈灵苏反问。 “这话说的不对，我只是在说现在。” “我们都需要安静的环境，而且你要明白，这不是单纯给你准备的，它是为人类领袖和它最忠诚的伙伴准备的。”沈灵苏先指了指沈津，然后高傲的抬了抬头。 “太牵强了吧？你就是自己想……”沈津说道。 沈灵苏气呼呼的掐腰，说：“我不找这么个地方，我怎么安心给你补课呢？你准备靠你的信念击溃天外来敌？！别给脸不要脸，我这都是在帮你！” “补课？” “你的认知太落后了，这可是要挨打的，所以咯…我就帮你补补课。” 沈津看着沈灵苏坚定的目光，同意的说：“好吧。” 沈灵苏听到这个回答，心情舒缓很多的说：“其实这是一座伪真幻境，也可以变做真。” “你开心就好，我既然已经同意了，那自然不会在乎是真还是假的。”沈津回答。 沈灵苏没有继续纠结，而是直接开始上课说：“那我们直接开始呗。炎熔文明针对三维文明的侵略计划，大约可以分为三步，第一步是规则扰动，第二步是假定维度，第三步是破灭降临。” “等等等…我还没注意，什么来着？”沈津连忙坐正坐直的说道。 沈灵苏复述一遍后，说：“现在虽然是他们的第一步，但出现了异变。” “他们的计划有漏洞？”沈津问道。 “炎熔文明的计划无懈可击，而且他们的侵略统帅不是白痴，所以他们犯错的可能性不大。”沈灵苏回答。 “那异变出在我们这里？”沈津问道。 “我是见证者，整个宇宙或许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个秘密。这是逻辑紧密的回廊规则，周而复始，不会被人轻易发现。”沈灵苏回答。 “回廊规则？” “是一种时空桥接的秘术，你们的话术中叫时空隧道，或者是虫洞。”沈灵苏回答。 “这个回廊是怎么回事？我们之中谁有这个本事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真是太意外了。”沈津问道。 沈灵苏诡谲的一笑，然后说：“是你。” “我？” “未来的你。” “沈禁？” “没错，他是一个见过完整毁灭史的穿越者，只不过他的手段很精妙，没有被未来的炎熔文明发觉。”沈灵苏回答。 “我见过末日的一些画面，所以我很佩服沈禁。”沈津说道，然后又补充说：“我不是自夸。” “嘻嘻…你也不要羡慕他，他其实是个失败的案例，是个注定不会有圆满结局的家伙。”沈灵苏回答。 “不会有圆满结局？”沈津好奇的问。 “这里面道道还是很难陈述，而且现在和你说了也没有好处，所以说还是说眼下要紧的事情吧。”沈灵苏摆摆手说道。 “针对炎熔现在对我们实施的规则扰动，我们所做的对策是广建城？”沈津问道。 “当然不是，人类的生存空间已经被钉死了，大约只有你们以前一座省区那么大，一旦超过这个比例，影子是遮盖不住的。” “在这里发展的话，是没有办法和炎熔文明对抗的。” “所以，你们当下的任务是将战线拉长，不让炎熔文明的目标直接锁定在地球。” “太空战场？” “这个提议很以卵击石，在炎熔文明面前玩太空，你们会死的很惨。”沈灵苏回答。 沈津细想这话是有道理的，人类的宇宙探索刚刚起步，和炎熔文明这样可以直接榨取恒星能量的文明根本没法比。 沈灵苏见沈津一直在点头，又说：“你们的优势只有你而已。” “我？”沈津惊诧地伸头，然后连忙摆手，说：“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是唯一的优势。” “你是被两个世界选中的天元之子，沈禁认为：是他的平行世界和脚下这片土地选中了你，但其实不然。” “你说我和沈禁是过去和未来的关系，那我们的确是一个世界，那另一个选中我的世界是哪个？”沈津好奇的问。 沈灵苏微笑着说：“炎熔文明。” “我…艹~”沈津爆粗口的感叹。 “准确的来说是炎熔世界，炎熔文明的发展已经远超三维文明，但它们没有进阶的基石，所以才会持续膨胀成这样。”沈灵苏说道。 沈津沉默，他一时间还是无法立刻接受这个答案。 炎熔文明是地球文明的敌人，而现在他被炎熔世界选中了，那么他在某种意义上，也是炎熔文明的救世主。 敌人的救世主，这说法太可笑了。 这一时间，沈津甚至反应不过来自己是地球人，还是炎熔人。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十八章 沈灵苏的特训 …… 沈灵苏继续说：“沈禁阴差阳错的回到了过去，但这里面还有细微差别，这个差别成就了你们可以同时存在的基础。” “未来的我，找到了现在我。”沈津说道。 “这里有大神通，我还没有看透，不过现在这不是要点，我们暂且不管他。”沈灵苏回答。 “还有其他要注意的吗？”沈津问。 “你已经可以四度施展禁咒，所以你接下来要学一些其他东西。” “比如？” “阵法、器数、斗术。” “挺玄妙的。” “阵法不着急，器数也可以等等，但是斗术，你要尽快专精。”沈灵苏回答。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特训？”沈津蠢蠢欲试的说道。 沈灵苏轻笑，说：“现在。” “特训什么？” “单独对我施加禁咒，直到我不能动为止。”沈灵苏回答。 沈津犯难，沈灵苏见状，说：“你不会是害怕伤到我吧？” “那倒不是，我只是有点下不去手。”沈津回答。 沈灵苏偷笑一瞬，然后教育说：“你这状态可不行，你必须要有随时和任何人作战的准备，这个很关键。” “我尽力。”沈津呼一口气，说道。 沈灵苏举着单指，笑着说：“对我施展禁咒，不然我把你精神震飞后，扒光了丢到城门上。” “好吧。”沈津只能同意沈灵苏的要求，言：“诸元…” “蓬！！”沈津整个人飞了出去，撞碎了假山后，一脸懵的坐在碎屑中。 “失败咯。” “这不可能！”沈津震惊的看着沈灵苏。 “不信邪的话，就继续来呗。” 沈津起身，高度集中的低语：“诸~” “空！”一道锋芒洞穿沈津的咽喉，沈津霎时间无法言语，而且灼烧的痛感令他欲死。 “咳咳咳……”热气不断的在咽喉回转，经久不散。 “这是针对元法的几种常见方式，你们这些依赖五感低语的方式，太落后了。”沈灵苏回答。 “咳咳…”沈津俯身，他看着沈灵苏，四目同时张开。 诡谲的异瞳盯着沈灵苏的周围，五彩光晕是那么的雄厚，这是沈津无法理解的东西，它在时刻保护着沈灵苏。 从共点世界离开后，沈灵苏便一直保持着这种状态，也因为如此，沈灵苏才能安然的在地球行走。 “这叫神器，是唯一与我绑定的元法，它会阻挡所有元法的施展，包括禁咒。”沈灵苏单手捧着五彩气流，平淡的介绍道。 “无常~”沈津腹诽，心声在低语。 青铜长矛暴刺沈灵苏，停顿在沈灵苏鼻前的三寸处。 “手软？”沈灵苏微笑问。 沈津倾吐一口浑浊的血气，声音沙哑的说：“我再来试试，这次要留意我的出手。” “来嘛来嘛！”沈灵苏轻捏碎掉青铜长矛。 沈津纵身消失，沈灵苏微微诧异，不过很快只手甩出一根红绳，说：“赤！” “咻咻咻……” 红绳捆绑一道虚影，沈灵苏得意的一笑，而她身侧的五彩蓦然轰出一道碧色洪流。 沈津被洪流淹没，而下一刻，洪流为玄奥的力量封禁。 乒~ 洪流转而碎裂，沈津一指向前，轻言：“宙！” 硕大的黑暗洞穴吞向沈灵苏，沈灵苏轻喝，玉手虚斩十字。 “哗~” 十字火焰斩碎黑洞，沈灵苏纵身而动，五彩飘然，玉足轻点虚无，芬芳气纵横整片山庄。 沈津被压制，沈灵苏大大方方的立在五彩云霭上，朝着沈津飞吻，说：“尔来无约，劫数自取” “一杀，景龙堕！”沈津和沈灵苏同时落下元法。 吼！ 吼！ 赤光如龙蛇席地，狂压沈津。 沈津隐入一处空间，此时靛青之色后起扑杀赤光。 青红崩碎，沈津一声‘无常’。 剑庐纵起万千剑虹，铁器包围沈灵苏。 沈灵苏没有多言，一指弯曲，万剑碎裂，沈津也同时坠落入湖。 “禁！”沈灵苏封死湖面，沈津转眼化为冰雕。 “搞定！嘿嘿…”沈灵苏得意的拍拍手。 三个小时后，沈津裹着一层厚毯子，蜷缩在蒲团上。 “需要冰我半个小时吗？”沈津口吐寒气的问道。 “当然，我是在用绝对正规的方式锤炼你，免得你以后吃了亏怪我。”沈灵苏回答。 “好吧，现在说说我的问题。”沈津只能赞同沈灵苏的解释。 沈灵苏说：“你以后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敌人，所以要注意几个要点。第一，绝不先手；第二，永远留后手；第三，绝不留手。” “三绝？” “暂时这样吧。” “我知道了。” 沈灵苏端来一杯热腾腾的香茗，说：“记住了哈，你的身份不到最后时刻，绝对不要轻易暴露。” “天元之子？” “是的。” “可是现在很多人都知道我是天元之子啊？” “只要你说自己是沈津，谁知道你是天元之子？所以还是可以藏藏的。”沈灵苏说着，伸手帮沈津擦擦头顶的水露。 “这样啊…你能不能别这样摸我的头？”沈津躲了一下。 沈津头上的水已经被沈灵苏的烘干手烘干了，但是这家伙趁机给沈津烫了个爆炸头。 “嘿嘿，原来是这个效果啊，好像傻子。”沈灵苏玩味的笑道。 沈津摸了摸自己暴起的发梢，直接全部用无常刮掉了。 高超的手艺下，铁青的光头暴露在空气中。 沈灵苏嘴巴张成O型，目瞪口呆的看着光头，说：“嘶~你这个头型有点猥琐啊，有点像偷姑娘没成功，然后被惩罚的…孩子！” “闭嘴！”沈津仿佛听到了‘劳改头’的评价。 “劳改对你的影响貌似很大哦。”沈灵苏怪笑。 “不要读我的心思，很烦。”沈津说道。 沈灵苏挑眉，说：“你也不是能看到我的想法？” “看不到，你身上的五彩太烦了，总是给我雾里看花的效果。”沈津吐槽道。 “哦~告诉你一个秘密。”沈灵苏挑眉笑道。 “什么？” “我可以透视。” 沈津缩了缩身子，再度问：“我理解的那种透视？” “对啊，你在我面前一直都是裸奔的状态。”沈灵苏目光下移。 沈津一闪飞走，身后托着闪电的余晖。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十九章 和泰 …… 接下来的两个月里，沈津明白了很多基础。 比如说生物的能源算法，这是藏在基因中的最大秘密。 沈灵苏在两个月里教导沈津如何控制这股力量，并且指导沈津要做出进步。 沈津在沈灵苏的口中浑身都是破绽，所以沈灵苏建议沈津首先要炼化，因为只有炼化后，沈津的破绽才会变少。 这一层炼化的主要目的是让沈津将自身的能量压缩在主要的脏器中，这一过程被沈灵苏称之为：炼血。 炼血全称为炼化精血，将自身90%的能量储存，以备不时之需。 两个月的精神锤炼，沈津获得了沈灵苏的认可，于是在两个月后的冬日，沈津开始了冰霜炼血。 沈津坐在夜城的安保塔顶静修，在主意识的引导下，枯燥的禅坐生活开始了。 冬日漫漫，三月又三月，到了新一年的春后。 这一日是惊蛰，夜城内出现了骚动。 伙房黑灶门的郑毅把王岚打得半死，并且还放言要废掉王岚、王锋、江白三人。 安保局的工作一直都在这三人的肩上，沈津在的时候，其他部门对他们还有几分颜面。 沈津闭关半年，林沫和陈殁也在这个岔口相继离开了夜城。 这个特殊的时间，众人对安保工作就越发的挑刺。 夜王也在郑毅发出豪言的同时，直接当街囚禁了三人。 安保局群龙无首，夜城内的治安混乱了起来。 郑毅、林翰合伙闯入安保局，封锁安保塔的出入。 郭琳、关封组织群众建立了‘新夜门’，转眼间，夜城风声鹤唳。 安保局所属除去竹林山庄外，其他地域已经全被‘新夜门’战局。 水房、伙房、宿舍楼、交通局、安保局、工厂全被掌握，新夜门停发群众的物资供给，同时压榨劳动力，将几座防御工程的完成日期提前六个月。 水房后亭，郑毅组织了新一轮的行动会议，到会五人。 “时间差不多了，只要我们拿下夜王，整个夜城便都是我们的。”郑毅说道。 “我听林沫说，夜王的实力很强，即便是她，也没有办法一定获胜。”林翰说道。 “哼，林沫太让我们失望了，本以为林善死了之后，她可以扛起林家宗室的大旗。没想到她竟然软弱的被林伟夺了权，导致我们在十二纵队的存在成了不合法的，真是窝囊。”郭琳说道。 “这件事我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和泰问道。 “阿泰，这个时候，你就不要唱反调了。”关封回答。 “我只是提出一些建议，比如说，我们是不是要先征求一下沈津的意思，毕竟小姐对他很看重。”和泰问道。 “问他？他现在就像个老和尚，每日陈尸在塔顶，不知道还以为是块石头。” “我看沈津这一时半会儿也不会醒，我们趁这个机会把夜城拿下，然后让民众明白我们是真正的统治者。”郑毅说道。 “可是还有很多问题，比如说夜王是否真的要为敌？这些我们都要再探讨一下吧？”和泰继续问。 “别说了，真tmd操蛋，狗日的你到底是不是我们一起的？尽说反话！”郑毅吼道。 “你要是再说，我可是会杀了你的。”郑毅身影飞快，饿狼似得逼近和泰，警告道。 和泰盯着郑毅，眼角一酸的说：“郑毅，带领我们背靠背杀到林朗山的是林善，我们这么做，对得起他吗？” 厅内寂静，郑毅也低下了要下杀手的心。 “从此以后，我们走我们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郑毅说完后，摔门而出。 几人跟着郑毅相继离开，和泰最后一个走出水房，等在门边的三女，连忙上前问：“怎么样？” “我没能说服他们。”和泰回答。 “我们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将这里的情况告诉小姐。”明旭说道。 “主要是怎么出去，郑毅可不会让我们轻易离开，而且我们不是他的对手。”杜菊说道。 “要不…我们去找夜王？”胡鹤一问道。 和泰看着胡鹤一，说：“夜王是暴君，如果我们去找他，就是公然告诉所有人，我们要和新夜门作对。” “那我们去哪里？”胡鹤一问道。 “安保局已经没了，天才。”胡鹤一叫道。 “现在剩下的地方里，只有科学院了，可那里是云家的地盘…”杜菊说道。 “我不管，我要去金楼大厦，我要找夜王，只要杀了那四个叛徒，我死而无憾。”胡鹤一坚定的说道。 “我和你一起。”明旭说道。 “那我们呢？”杜菊看向和泰。 和泰优柔的说：“科学院吧，我们看看云家的意思。” “你…你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杜菊气得跺脚，本以为和泰会有什么好去处，没想到竟然是猥琐。 “总要有人告诉小姐全过程。”和泰垂首唯诺的回答。 “那我们走了，你就好好的等小姐回来！天才！”胡鹤一轻哼着拍了拍和泰的肩膀，然后离开。 明旭小跑的跟着胡鹤一，杜菊则是说：“我们一起去吧？这个时候我们不站队，一定会死的。” “你也去吧，找个靠山会好受一点。”和泰看了眼杜菊紧张的脸庞，说道。 “你你，真是不识好人心，我们是在帮你！你不跟着郑毅他们，起码要跟着我们吧？！”杜菊叫道。 “你去吧。”和泰还是摇摇头拒绝的回答。 “我们分手吧！” 杜菊愤愤不满地红着眼睛离开，她没想到和泰竟然连她的话都不听，还说什么真爱无敌？ 和忠诚相比，和泰一点都不爱她！ 和泰靠着水泥墙，呆滞地站了很久，最后无声的流泪哭泣。 情绪调节好后，和泰往科学院的方向去。 竹林内的沈灵苏，看到这一幕，感叹地说：“脱离群体的英雄嘛？准备壮烈吧，盛宴就要来了。”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二十章 一换一的诚意 …… 翌日，金楼大厦前，郑毅领着一群义士前来声讨夜王。 胡鹤一领着夜王的追随者挡在楼梯前，阻止郑毅的前进。 “夜王，你私自囚禁安保局的三位长官，我们奉命前来接三位长官回去。”郑毅朗声说道。 “郑毅，休要诛心，那三位长官可是被你揍过！”胡鹤一说道。 “那些都是误会，我自然会向长官道歉，但是现在，你们要先将三位长官交还出来。” “想都别想，除非小姐或者那位起身，你还是算了吧。”杜菊说道。 “小姐？哪来什么小姐？”郑毅冷笑，然后说：“我想你们应该已经做好了和我们动手的准备，但是你们有没有做好和别人动手。” “什么意思？”三女看着郑毅，心中生出不祥的预感。 “来！”郑毅大手一挥，一筐接着一筐的馒头和豆腐汤被抬了出来。 饥肠辘辘的人们，眼中蓦然露出绿光。 “谁拿下她们中的任何一人，就能吃到饱！”郑毅抛起一枚馒头，丢向胡鹤一的方向。 人群中冲出几人，百米冲刺地扑向胡鹤一。 “我饿！我饿！给我给我！” “吃吃吃！我要吃！” …… 人群蓦然扰动，郑毅更是将一筐筐的食物直接丢到金楼大厦的正门。 人们开始踩踏疯抢地上的馒头，更有甚者相互攀咬，他们在吃铺撒下来的豆腐汤。 场面几度混乱，三女没有料到郑毅会无耻到用寻常百姓做挡箭牌，纷纷后退。 金楼大厦内，一道惊吼落下：“滚！” 黑暗短芒落在人群中，死伤无数的血泊中，夜王负手立在尸骸上。 “郑毅，你找我。”夜王问。 “夜王，只要您将王岚三人交给新夜门，我们可以合作。”郑毅回答。 “本王可以给你，但是既然是合作，是不是要先谈谈条件？”夜王问。 “好！什么条件，你尽管提。” “你们四个人着实有点麻烦，所以你们死上两个，让我心安一下。”夜王回答。 郑毅四人面面相觑，短暂的交流后，郑毅方才回过神来，说：“夜王莫要开玩笑。” “本王没有开玩笑，想要合作就必须让本王看到诚意。”夜王回答。 “夜王不要听他的，他就是个小人，事成之后，他一定会反悔的！”胡鹤一指着郑毅说道。 “呵呵…这诚意是相对的。”郑毅回答。 “哦？你想做什么？”夜王问。 “杀了你身边她们三人中的任何一个，我就给你看看我的诚意。”郑毅狡诈的回答。 三女不约而同的后退，她们怎么也没想到郑毅会将她们作为交易的筹码。 如果就这么死了，那太荒唐了。 夜王和郑毅对视，郑毅仿佛找到了突破口，他打赌夜王不会出手，然后换个可以谈的条件。 “如果夜王觉着为难……”郑毅想要开始进一步的劝说，但被夜王的手段怔住。 “蓬~” 黑色的重拳轰在明旭的身上，她没有任何反应的被锤成肉泥，胡鹤一和杜菊面色惨白的掩面呕吐。 “该你了。”夜王看着郑毅，说道。 郑毅眼角抽搐，而身后的几人却是警惕的后移。 郑毅骑虎难下，最后说：“夜王真是铁石心肠，这样的女人就这么杀了，也是可惜，要我怎么说也要留下侍寝陪睡的。” “废话少说，该你了。”夜王不给郑毅拖延的机会，催促道。 “这些都是我的朋友，我是下不了手的，要不夜王换个条件？”郑毅面色难看的问道。 夜王嘴角轻扬的说：“本王是无所谓的，只要你们四人死一个就行，至于是谁，我不在乎。” 夜王的话音刚落，现场忽然陷入寂静。 郑毅被这话刺激的甚至不敢回头，他后背发寒，生怕有人捅他的刀子。 “郑…”郭琳出声。 郑毅身影裹着狼啸，瞬杀要说话的郭琳。 郭琳胸膛被刺穿，她难以置信的看着郑毅，说：“你竟然会选择我…” 郑毅嘴角蠕动，这是他最亲近的人，因为郭琳是他的恋人，晚上会睡在一起的那种。 郑毅并没有选，他只是被吓得条件反射，他恐惧自己会被偷袭，所以任何先行动的人都会被他选做目标。 “你真是畜生，郭琳是的女友，你都下得去手。”胡鹤一厌恶的说道。 郑毅负手起身，他握着还在颤抖的血手，说：“现在我们可以合作了。” “和我去拿人。”夜王踏步转身，平静的说道。 郑毅招手，关封、林翰紧跟其后。 胡鹤一也跟了上去，杜菊说：“我把郭琳安置一下。” “想跑就直说，真不愧是和泰的女友，真软真怂。”胡鹤一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定。 被嘲讽的杜菊没有太过建议的说：“我去了。” 胡鹤一没管，继续跟着夜王等人。 之前的金楼大厦已经不在了，现在的金楼大厦是在地下，一座下三层的地下商场改的栖息地。 没有换风机的地下商场很是沉闷，这里只有忽闪的灯盏，道路无法明确的被识别。 夜王领着几人到厕所改的囚禁室，入内后，胡鹤一又吐了。 这里堆着腐烂的血肉骸骨，蛆虫和粪水沾满了每个角落。 厕所的隔间里，三人被吊在屎尿上，像是某种重口味的熏烤。 “这…”郑毅捂着鼻子，强忍着呕吐的看着三人目前的状态。 “我在实验新药，这样的方式可以让他们时刻保持清醒。” 夜王取出一把细刀，在王岚的身上再度划下伤痕，同时夜王又取了一堆腌臜物涂在他的伤口上，让伤口快速溃烂。 “呕~”关封和林翰也没忍住的吐了，郑毅呕吐的欲望已经到了嗓子眼，又被他咽了回去。 “现在你们可以把人带走了。”夜王隔断三人的绳索，他们落在屎尿坑中，生死未卜。 “已经确认他们死了，没有必要再将他们带走。”郑毅转身离开厕所，大口呼吸着稍微清新的空气。 夜王冷笑着最后出门，他取笑道：“新夜门只有你们几块料，完全不够看，这样吧，你们加入我的麾下，我给你们个亲卫干干。” “不必了…合作的细节我们再说，只是在我们重新制定秩序的时候，请夜王不要横加干涉。”郑毅说道。 “好啊。”夜王颔首，几人迫不及待的离开此地。 夜王见人走远，伸手解除了墙上的《阿罗汉之死》。 “一群生瓜蛋子，装什么大头蒜哦，这点都受不了，还想改天换地？”夜王重新走入厕所，里面是被精心安置的王岚三人。 他们面前分别摆着三根药剂，这是科学院的第五代基因药，还在试药期。 王岚三人甘愿成为小白鼠，既为了基因药的开发，也为了自己可以不被人随意折辱。 郑毅对他们做的所有事，王岚三人都铭记在心，现在只等基因药给他们力量。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二十一章 袭击 …… 夜城往林朗山方向，安保局设置了六层观察哨，主要为了后期衍生防御线做侦察准备的。 宽敞的高速国道上，高速闸口是最外层的观察点。 每八人一班的轮值，现在正处于交接时间。 甲班班长金凯文见到交接的乙班，上前打招呼地问：“老墨，这一趟没回去看看女儿？” 乙班班长墨赟写了交接单，说：“别提了，我这几日一直在外三层观察哨做侦察，哪有那个时间啊。” “呵，你还真是劳苦功高，这一趟回去，恐怕沈局长要亲自给你发劳动奖了。”金凯文给了个军礼，然后戏谑地笑道。 “这些都是为了我们全家可以安然地活下去，不为别的。”墨赟回答。 “这里就交给你了，对了检测机的第三排报警灯好像坏掉了，我已经上报了，估计新的检测机马上就来，你注意一下。” “三号区域吗？那里不是古寺景点吗？”墨赟说道。 “嗯，我亲自去看过了，那里没有异常。”金凯文回答。 “希望如此。”墨赟心中存疑地祈祷道。 金凯文领着八人的队伍下到后卫的休息区休整，墨赟安排好观察哨位后，自己一人前往古寺调查。 古寺存在于阿难寺景区中，里面供奉的是诸天万佛。 阿难寺地段偏倚，行车难至，由此才会不温不火。 墨赟手中拿着特制的震爆弹和科学院新研发的水银发射器，这是前线人员目前最精良的武器。 墨赟查看了每一尊佛像，除了发现裂纹，其他没有任何异常。 行到天王殿，墨赟见着硕大的四座雕塑，心中难免生出敬畏之情。 “菩萨保佑，保佑人类挺过难关。”墨赟微微俯首，心中默念。 嘟嘟嘟… 祷告还未结束，墨赟听到了古怪的声响，谨慎的墨赟一点点地靠近声源。 “咕咕咕……” 天王像后是声音的来源，墨赟枪口对准目标，竟然见到在吃石头的古怪生物。 它无毛，六肢，形象如蜘蛛，进食的部位是腹部。 “吱吱吱…嘎嘎嘎……” “蓬~” 墨赟开枪，高压水银弹射出。 郑重怪物的背脊，怪物背上有腐蚀粘性物质滴落，墨赟转首丢出震爆弹。 “砰！” 震爆后，墨赟翻身离开之前的位置。 水银毒雾蔓延开，墨赟没有带防护设备。 毒雾中，巨大的影子爬过天王像，它吞掉了天王的金身，身体愈发的巨大。 墨赟拿出信号弹，发射红光信号。 哨塔位置，见到红光的警备人员进入战斗状态。 这是最高警戒信号，表示防线失守。 “小铭，你的腿脚最快，立刻回去告诉局长，就说有危险逼近！”副班长张伟说道。 “那具体的呢？”余铭是个十八岁的男孩，他有些木讷的追尾。 “局长会知道具体的，但是你要先让局长知道这里的情况。” “那你们怎么办？” “md！快去，做好你的事，我们做什么和你无关！滚！”张伟没有解释的怒斥余铭离开。 余铭了解的撤去所有的重负，开始一个劲的往后奔。 张伟从紧急战备箱中搬出一门水银发射炮，是RPG改的重火力。 这是最后的倚仗。 张伟深呼吸的说：“所有人跟我往前，去找班长回来！” “是！”剩下的人列成一排，目光坚定的应道。 阿难寺的方向，黄沙飞天，巨石四起，怪物冲出了寺庙。 “吱吱吱……” 五十米高的身躯，表皮是浅黄色，点点红光是它的眼睛，一张被隐藏在腹部的嘴巴还在咀嚼美味的食物。 咕咕咕…… 怪物生吃了墨赟，由此也爱上了这个美味的肉食。 敏锐的器官下，怪物开始进攻肉食所在的区域，从最多的地方开始。 “杀！”张伟看着巨影，怒吼一声。 所有人背着青色长刀冲锋，一道道水银发射器齐射怪物，但是打不进去。 六肢顶地，巨怪开始低语规则：“嗡嗡嗡……” ‘风暴狂饮，古砂炼元’ 被规则影响的所有物瞬间被无数刀锋砍中一般，七零八落，终至粉碎。 乙班所属，全部阵亡，包括余铭。 夜城外第一层安保局观察哨被袭击，三班安保人员全部牺牲，空旷的安保局设备前红灯亮起。 警报声自安保局响至整个夜城，群众正在领取郑毅分发的食物，这是郑毅慷慨陈词后赏给他们的。 按照郑毅所言，从此之后，新夜门会是唯一的领导机构，食物也会一直有的，只要大家听话。 防空警报终于拉至郑毅所在的伙房，他惊诧的看向身边的关封，关封也是不明白的耸肩。 郑毅镇定自若的说：“大家不要慌，我们会解决的，现在吃饭最要紧！” 关封正要赶往安保局一查究竟，和泰急匆匆地跑来，说：“郑毅！外围警戒哨遇袭，我们要组织战斗了！快！” “什么怪物？”郑毅问。 “它已经攻破了三重防御线，马上就要到夜城了。”和泰叫道。 “什么！”人群开始慌乱。 “不要慌！”郑毅吼道。 “我们现在怎么办？安保局的人呢？他们不是负责夜城治安的吗？这个时候为什么不保护我们？”有人叫道。 郑毅嘴角一抽，心中这个问题问得好，安保局能够组织防御的管理层，已经被他清理掉了。 这个时候，总不能把粪坑里的王岚三人叫醒吧？ 郑毅心中苦涩，但嘴上依旧坚强地叫着：“没有安保局，我们依旧可以保住夜城，我们有人，也有赖以生存的兵器！” “我们都听郑大人的，郑大人一定可以保住我们！” “郑大人万岁！” “郑大人威武！” 哄闹的人群中忽然响起了口号，和泰则是在一边干着急地盯着郑毅。 郑毅挥挥手，让关封跟着和泰去查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自己则是留下来安抚群众。 “具体的情况什么样？” “不清楚，沿途的所有地堡都被拔除了，战斗人员无一幸免。”和泰回答。 “总知道怪物的特征吧？”关封问道。 “现在就是不清楚才着急。”和泰说道。 “造孽……”关封回头看了眼还在被众星捧月的郑毅，心中后悔地暗骂道。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二十二章 悲怆战歌 …… 巨怪从北城郊区滚来，它没有正常生物的徒步习惯，滚是它最快的行动方式。 外围六层安保线尽数被毁，安保人员死伤无数，靠近的人们还未撤离，便被撕成碎屑。 巨怪顿在城外不远处，它感受到了夜城的阵法。 这阵法隔绝了它的感知，若是寻常时候，它到此也就绕道离开了。 可这次大不一样，巨怪嗅到了规则碎裂的味道，这是阵法的裂缝。 沈灵苏坐在竹林山庄内，笑着轻语：“小乖乖，看这里哦，啄破这层蛋壳，你就能吃小鸡仔了！” 千里隔音的字节以神识传输的方式，直接注入到巨怪的脑中，巨怪翻滚几周，躯壳几度变化，最终确定了最猛烈的进攻姿势。 “吼~吼吼吼~”蓄势的巨怪不断的低呜，目光流转下，它锁定了刚刚出现的几道身影。 刚刚赶到的和泰和关封，他们见到巨怪时，正巧碰上这个倒霉催得在蓄力。 关封目视下，巨怪眸子像转盘里的珠子一样飞速转动。 珠子入洞！ “蓬~” “喀拉~” 一声空响，随后是一阵细长的音爆。 阵法裂缝被拉长，巨怪的手臂探了进来。 “吱吱吱……” 规则渗透，无数人被新规则污染。 人们臂膀脱节，身躯如败柳一般飞快枯萎。 “是审判词！”和泰口中喃喃的同时，张开自己的济世语屏障。 屏障宛如水幕自成，它只能囊括十丈的范围。 ‘三分天水，共济黎明’ 侥幸活下来的人们纷纷感念和泰的大恩，同时有人说：“幸好活了下来，没有人阻止这个怪物吗？” “安保局都是吃闲饭的废物，tmd，他们这群孬种一定是先逃了，留下我们在这里等死！” “不对，我刚刚看到安保局的人被巨怪杀了。”一男孩叫道。 “那些不过是跑的慢的，倒霉而已。” “可他是为了救我，否则他一定逃了！他是大好人，也是英雄！”男孩吼道。 “小孩子知道什么善恶，你以为救你的就是英雄吗？真正的英雄应该是这个时候平定大乱，然后默默离开的。” 和泰听着周围人的言语，心中起伏很大，他明白人心向恶的道理，但真正对上了，自己还是会不舒服。 和泰无心辩解，男孩却笃定地反驳，说：“不是的不是的！他们每一个我都记得，他们是英雄，他们为了救我们才死掉的！舍己为人就是英雄，是你们在误导我！你们是小人，最坏最坏的人！” 和泰有些诧异，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如此阳光正直的回答了。 这一刻，和泰像是见到了清晨的太阳，朝气蓬勃。 “切，你这个想法，以后一定会吃大亏的，不信你就等着！”大人们冷嘲热讽。 “吃亏也是你们这群小人害的，你们才是该死的人！”男孩直言不讳地吼着。 大人们眼角微颤，他们没想到一个孩子的戾气会这么大。 “你们都该死！”男孩眸子赤红的看着周围的人们，口齿变得尖锐，声音渐渐沙哑。 “他他他…他是妖怪！不对，他是和外面的怪物是一伙的！快杀了他！”有人推着和泰叫道。 “快杀了他！不然我们都要死！”人们开始催促和泰的行动，男孩则是半身生出黑色热浪。 “杀！”有人动手了。 人们开始拾起石头砸向男孩，想用这种方式终结这个异徒。 “死！”男孩被砸的头破血流，他怒起向前，和泰一掌推开他。 见到和泰动手，人们的底气又夯实了很多，连续的叫道：“好！快动手！杀杀杀！” “你们要死！你要死！”男孩被和泰推出屏障，自身的炎气终于爆发了出来。 审判词！ 黑砂阎罗，炎宫上神！ “吼！”男孩发起冲锋，和泰被撞飞三米多。 和泰没有想和男孩动手的意思，一直在躲避的他，被周围的人诟病。 “你怎么不出手？” “你是不是打不过他？他一个小畜生，捏死他好了，留着他迟早是个祸患。” “md，一个个的都是废物，优柔寡断的不敢杀任何人！” 和泰没有理睬，他这个受虐的性格，是不会因为口角报复别人的。 关封一身玄光，身躯落在和泰身侧，说：“和泰，别管那些废物了，我们现在要收缩防线，保护阵枢要紧！” “艹！你TMD什么东西，你们这群狗不就是为了保护我们才存在的吗？我们没日没夜地干活，难道还要受怪物的侵袭？” “就是，我们一路好不容易跑到这里，你凭什么不管我们？” 关封没有和泰那么好脾气，更何况他是憋着一肚子的气出来的。 叫嚣的几人因为和泰一直不还嘴，以为关封也是一个类型，于是不骂白不骂的口嗨。 “死！”关封见着几人要再张嘴的刹那，一道玄光刺穿他们的喉咙，说：“聒噪的狗东西，真以为你tmd有资格说话吗？” 几人口中喷血，他们震惊的看着关封，一副要掐死关封的模样。 “滚nmd！”关封一脚将口嗨的几人踢了出去，然后说：“还有谁想多说几句？” “没没有，他们的确说的不要脸，两位英雄是来救我们的，我们自然要全听两位的安排！”剩下的人连忙点头哈腰的认错。 “这才是正确的态度！”关封轻蔑的回答。 “是是是！” 和泰自始至终都没有插话，他一直在想的都是怎么挡住巨怪的步伐。 和泰有自知之明，这巨怪携带的审判词远超自己的济世语，如果不是怪物没有瞄准他，他已经葬身。 硬碰硬不是办法，和泰觉着如果有人一行，或许可以拼一拼。 “关封，我们联手，可以赢下。”和泰说道。 人们听到和泰忽然的话语，蓦然生出希冀的情愫，可关封却一句话又打消了众人的希望。 “我为什么要冒这个险？为了这群废物？tmd为了这群除了嘴，什么都不会干的傻呗？下辈子吧。”关封很直白的爆粗口。 “保护夜城，是小姐交给我们的任务，你和我都没得选。”和泰说道。 “没得选？呵呵，小姐又不在这里，谁知道我们做了什么？与其送死，不如留下命和小姐解释。”关封回答。 “你真的不上？”和泰犯难的问道。 “和泰，我知道你一心忠贞林家，但是你别忘了，现在这个局面，自保才是关键！活下去，才有后话！”关封叫道。 和泰看着巨怪在肆虐的场面，心中纠结地点头。 关封见到和泰没有继续犯傻，自己也松了口气，果然在生死面前，什么人品都不重要。 关封与和泰落在夜王组织的防线中，将人们送入防线后，和泰转身，说：“关封，告诉郑毅，我会告诉林善他的所作所为。” “我草！你干什么去！”关封看着重新走入战区的和泰，叫道。 “我要一五一十的向林善告状，我会说清楚每一个细节。”和泰咬牙盯着关封说道。 关封怔怔的立在原处，和泰这厌恶至极的表情是他从未见过的。 从一路杀到林朗山，再到跟随林沫来到夜城，关封从没有见过这样和泰。 他要牺牲自己，然后向已死的队长告状。 “来……啊！”和泰破口大叫，声音吼至沙哑。 人们看着和泰的背影，纷纷漠然无语。 男孩的黑砂风暴突兀的攻向巨怪，一道道嗜战的咆哮震动每个人的心弦。 “杀杀杀！” 黑砂将巨怪阻挡，炎气熏得巨怪嘤嘤狂吠。 “啊！”和泰足踏三丈高空，身躯由规则演化十丈虚影。 “轰轰轰轰……”水瀑在虚影内乱撞，音符如惊雷震响。 黑风暴和水巨人夹击巨怪，巨怪受制开始后退。 不顾一切地挥洒自身的能量，男孩与和泰都在燃烧生命。 竹林间的沈灵苏，微笑着拨弄红线，说：“惊雷入场，乌云落幕。” 两人的攻击没有一点收敛，他们的唯一目的都是干掉巨怪。 杀红眼的男孩不分敌我，和泰专攻巨怪。 “吱吱吱……”巨怪蜷缩在一处角落，仿佛被打怕了一般。 战局出现反转，所有人都看到了希望。 杜菊和胡鹤一分别来到防线前，见到暴走的和泰，心中都是一惊。 “那是和泰？”胡鹤一先看了眼关封，然后目光看向杜菊。 杜菊怔怔地看着和泰那狂暴的水巨人，这是济世语表露出来的杀意。 杜菊能够想到是什么将和泰逼到这一步的，是肮脏的人性。 杜菊看着和泰挥洒生命的行动，揪心到红眼哽咽：“和泰，你这个笨蛋…” “我们会赢吧？”有人小声地嘟囔着。 “会赢的。”有人回答。 杜菊站直身子，擦去眼角的泪水，道：“我们会赢的！一定会！” “加油！”有人叫道。 “加油！！！”山呼海啸的呼喊。 巨怪六肢忽然乱颤，随后一阵古怪的叫声传来：“吱吱吱……” ‘风暴狂饮，古砂炼元’ “咻~”一道长虹刺穿水巨人中的和泰，嫣红的血水浸染巨人。 “轰！”风暴中，男孩被一张忽然出现的巨口吞食，巨怪的嘴巴同时咀嚼。 杜菊惊骇的闪出身子，身影如一把尖刀冲向血水巨人。 “和泰！” “嗡嗡~”巨怪的肢节在颤抖，规则的影响不断加大。 新入场的杜菊自然是巨怪的目标，而此时的血巨人却向后飞起，血水将巨怪的感知隔绝。 “咳！”和泰狼狈地跪在杜菊的面前，他没有更多力气起身，只能保持这个姿势。 “和泰…”杜菊俯身捧着和泰惨白狼狈的脸庞，心如刀割的叫道。 “我要去见林善老大了。”和泰双眸已经灰白，他在张开水巨人时，便已经失去了视野。 透支生命的战斗方式，自然是以死亡为结局。 “对不起！”杜菊抱住和泰哭道。 “你要活下去，一直活到再见小姐为止……”和泰言语到此，愕然失声。 “我会的！呜呜呜…”杜菊应答。 和泰闭目，他现在完全的失去了五感，而他做了最后的选择。 济世语逆转入魔 ‘天水化血元’ 血水巨人咕咕的变化，在短短数息中，它化身一枚精血珠子。 “嗖~”血珠子疾驰而去，巨怪贪婪的冲着精血扑去。 血珠子穿透巨怪的一条肢节，消散。 杜菊将和泰的枯骨尸身带回防线内，胡鹤一见状，说：“你太冲动了。” “你闭嘴！”杜菊怒吼道。 胡鹤一连连点头地退到一边，关封见到胡鹤一吃瘪，也是不怀好意地轻笑一下。 “现在怎么办？我们输了吗？”有人问。 “我们要死了吗？”有人失神地追问。 人群嘈杂，三道虹光闯入战场，他们分别是王岚、王锋、江白。 受基因药的馈赠，三人短暂地获得了自己的规则。 王锋说：“危机来临，我等自然要冲锋向前！这是安保局的任务，闲杂人等退入指定位置避难。” “后续一切事务，应交由夜王代为管理，这是局长的意思，也是保密局的意思。”江白说道。 “我们尽可能拿下这个敌人，夜王，请你发挥你的作用，不要让我们的苦心白费。”王岚说道。 身影壮硕的夜王冷然笑道：“放心，夜城有我夜王，不会败！” “如果有机会，请代我们向局长说声再见。”王岚回答。 江白和王锋也是同样的说了声：“再见！” “两位，这力量撑不了太久，我来主攻，你们伺机对怪物制造伤害，以蚕食的战法消耗它。”王岚说道。 “好！”两人应声。 “杀！”王岚怒吼一声，身躯带着火线上前。 ‘青锋不减，战意长存’ 火焰长斩而去，数十丈的火光刀影压向巨怪。 “吱吱吱……”巨怪抵抗火刀，并且开始吟唱。 王锋身影闪动，他径直一脚踹在巨怪的腹部，并且说：“腹部是它的弱点！我来看住！” 巨怪翻滚向后，江白接着凌空捏指，无形的压力凝实为尖锐的箭矢。 “去！” “嗖~” 长箭裂空，光影穿梭。 巨怪的又一肢被击断，它开始长嘶滚动。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二十三章 皆战死 …… 错乱的视野在怪物的意识中不断重合，在三人的合击下，它屈居一时，以失去臂膀的代价，断尾保命。 “呲呲呲呲……” 一时半刻后，三人蓦然坠落，同时天地电光闪动。 王锋身上的灿光凌乱散去，他错愕的看了眼身边的两位同伴，不知所言的倒地化作粉尘。 江白和王岚的消耗小一些，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 “有古怪，我的药好像失效了。”江白说道。 “我还能动，帮我创造点机会。”王岚回答。 江白费力的颔首，随后他将嘴中含着的一枚特制胶囊咬破，身子重新站起。 “来！大家伙，我们还能再战三百回合！”江白七窍流血，他周身的骨头被压迫的嘎嘎直响，如果不是自己还有点底子，恐怕会自爆而亡。 “吱吱吱……”怪物蜷缩肢节，皮囊下无数球状物不停的滚动，这些活动聚焦在腹部位置。 腹部的嘴巴裂开庞大的缝隙，缝隙内生出金色的圣洁光辉，光辉将巨怪装饰出神圣的模样。 百丈的高大虚影徐徐生出，它一手持巨剑，一手握金铃，头顶七彩神珠，脚踏玄色芭蕉。 “这是菩萨？”人群中见到圣光，心中生出惊叹的说道。 “是菩萨要杀我们吗？”人心惶惶的嘀咕声在许多人的口中嘟囔。 人心开始溃散，这几年的悲惨遭遇，让很多人寄希望于神话故事中的佛陀。 眼下佛陀踩着莲花出现，却站在对立面。 江白昂首看着百丈虚影，只是转瞬一滞，然后说：“我忠于的是世间最高尚的东西，它不是什么鬼怪蛇神，更不是诸天万佛！它…叫人民万岁！” 审判化魔，念杀凶邪。 江白肉身倒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道飞梭而出的光幕。 光幕只有单调的颜色，它冲着虚影而去。 虚影抡起巨剑横扫光幕，山倾之下，光幕不堪一击的粉碎。 人们看不明白江白这一击的意义，人们只知道又一位战士倒下了。 “滋滋滋…轰隆隆！”江白碎裂的光幕后，一缕漆黑的线条直奔虚影下的巨怪杀去。 “咕咕咕！”巨怪察觉到了这一变故，金铃扣下，铃声震动天地。 “叮叮……”铃铛乱响中，黑线的尖端是王岚。 “啊！！！”王岚怒吼间，一枚枚药剂飞起。 针尖注入王岚的身躯，下一刻，黑芒刺穿金光铃身。 “乒~” “咕~”巨怪张开腹部嘴巴，一口吃掉了王岚。 这一幕很滑稽，但人们却笑不出来。 巨怪咀嚼送上门的美味，但下一刻它却开始抽搐，虚影菩萨也飞速的溃散。 黑色的毒雾在巨怪的身上涌动，它在呕吐，想要吐出自己刚刚误食的快餐。 王岚这份快餐有毒，他在最后时刻注入自己身体内的是水银混合药剂，这武器高度危险，拿到它的时候，科学院内的人员隔着六道保护措施。 “呕……”巨怪不停地抽搐，虚影菩萨也转变了景象。 是个男孩，他是之前明悟的少年。 “嘿嘿！我就是超人，我要打倒世界上所有的坏人！看我的激光！！！” 男孩幼稚的行为在虚影中不断播放，这不是巨怪的回忆，是它还没来得及消化的精神食物。 “你们这群坏人！我要杀光你们这群坏人！你们还我姐姐！啊啊啊！！” 男孩在泥污中翻滚，他的童心首次破碎。 白裙染血，尸骨无存。 虚影还在变化，是一座封闭的隧道，男孩握着刀，亲手杀掉了最后一个‘食物’。 男孩一点点的剥开皮肉，茹毛饮血的吃一口呕一口。 隧道裂开缝隙，兜帽男子站在男孩面前，说：“不要再幼稚了，没有英雄会舍得救这样的世界，这是我们必须要经历的死劫。” “滚。”男孩翻白眼说道，然后继续吃着嘴边的生肉。 兜帽男伸手盖在男孩的头顶，说：“这个世界只有一个英雄可以救所有人。” “滚…” 兜帽男手掌释放精神迷雾般的法门，他改变了男孩的思维，同时说：“那个英雄叫沈津，沈阳的沈，天津的津，你要追随他。” 虚影归入黑暗，巨怪把一堆尸骨残骸吐了出来，男孩是唯一保留身躯完整的。 “我要找沈津…嘿嘿…”男孩精神错乱的古怪笑道。 巨怪眼球流转，男孩被它列入进攻目标。 “轰轰轰轰……” 水火齐出，雷电四起。 刹那间，五行乱如麻，紧接着光暗错乱，时空被巨怪撕开数千米的虚空裂缝。 裂缝中涌出无数大大小小的怪物，它们有的飞驰进入地球，有的如野兽奔袭冲入战场，有的在继续吞噬裂隙节点… 见到潮水般的敌群，人们陷入恐慌，这一幕让他们感受到了恐惧。 “来，我要成为世界上的大英雄！激光！biubiu……” 男孩飞身落在战场中心，幼稚中二的话还未说完，敌群便将他淹没。 夜王整备待战，兽群忽然定格住。 只听戏剧般的音啸落下：“biu！biu！biu！” 虹光如狂瀑洗刷战场，夜王格挡几簇轰来的光影，发现这招数里的元法已经超越审判词和济世语的范畴。 这是无限接近禁咒的元法，由于男孩精神错失引发的不祥改变。 男孩在敌群中肆意撕咬，他活得像一只捕食的饿狼，忽然闯入了羊群。 “哈哈哈哈……” 男孩每咬一口，身躯便扩大一份，等待半个小时后，一具和巨怪相同大小的孩童，立在战场中心。 “嘿嘿嘿…我要吃掉所有的坏人！”男孩步踏沉重的走向巨怪，巨怪赶到危险的滚走。 男孩在后面追赶，像极了夕阳下孩子追球的无忧画面。 过程中，男孩扯掉了巨怪的所有肢节，只剩下圆滚滚的躯体。 男孩气喘吁吁的顿住休息，看着巨怪，竟然大声哭了起来。 “嘤嘤嘤嘤…姐姐，它欺负我！” “姐姐，它欺负我！” “姐姐…” 男孩轰然倒地，他抬手向天，像是在抓什么东西一般。 “姐姐，不要走…我害怕……” “姐姐！” 男孩的皮囊开始崩碎，它不断的呕吐，将所有尸身全部吐了出来。 尸骸堆积成山，男孩在其中不断的翻找，口中不停地叫着‘姐姐’。 “吱吱吱……”巨怪寻到了这个契机，它准备展开反攻。 夜王看在眼中，他准备呵斥周围的人们后退，却发现人们已经掩面而泣。 在逃亡的过程中，多少人失去了姐姐这样的身边人。 路上，人们经历了地狱般的折磨，男孩的虚影让无数人回忆起了那一场场噩梦。 “夜王，我们出手吧？不管怎么样，都要留这个孩子一命。”胡鹤一语调平缓的说道。 “你在命令本王。” “我是在请求你救下人性。” “切，本王自有选择，即便出手，也是为了干掉那个大家伙，什么勾八人性长人性短，老子不在乎。”夜王冷笑着回答，随后目光寒冽的说：“我只想杀了他！” 诡雾先发而出，巨怪冲向男孩的那一刻，阿鼻天狱的范围压了过去。 《阿罗汉之死》的效果下，夜王一闪落在男孩身边。 男孩见到白色的裙摆入目，明媚的笑容让他平静。 “小家伙又在哭鼻子哦，一点都不乖，再这样姐姐要生气咯。”虚幻的女孩站在男孩身前，伸着乳白色的手掌，抚摸男孩的头顶，教育道。 “姐姐，我不哭，你不要走！”男孩跪地认错道。 “我家阿贞已经是男子汉了呢，记住要强大哦。”女孩说道。 “嗯…” “如果你遇到一个叫沈津的人，一定要记住听他的话，姐姐这辈子就喜欢这么一个人呢，帮姐姐照顾他。”女孩说道。 男孩连连点头，女孩又伸手，说：“拉钩钩。” “拉钩！…一百年不许变…” 安保塔顶上，枯坐身躯旁，沈灵苏玩味的笑道：“这位就是童颜啊？真可怜呢，你说是不是？” 胡鹤一掠过阿鼻天狱的范围，她想要救下男孩，但是失利了。 地下探出嶙峋的骨刺，胡鹤一腿脚都受了伤。 “唉，这场戏真是美味啊，可惜这场盛宴也有终结时。”沈灵苏起身站立的说道。 骨刺下，一只只白色的肉虫涌出，它们像是白花花的油脂堆积出来的衍生物，恶心又辣眼。 胡鹤一不顾己身的再进一步，身后将男孩搂入怀中。 白虫吞来，杜菊匆匆来迟，见到这一幕的她惊呼：“鹤一！” “带孩子走！”胡鹤一抛出男孩，而地表忽然飞出一只巨掌，将她和男孩一起送了出去。 胡鹤一和男孩被杜菊接住，两人回首看向战场，那是夜王的方向。 他已经和巨怪战上了，凭借阿鼻天狱的效果，夜王勉强占据了先手的主动。 白虫入场，阿鼻天狱的范围越发的小了。 夜王仗着黑暗行走在白虫上，巨怪的眸子和嘴巴不停的窜动，好像在蓄力。 夜王赤手空拳的以黑暗为引，一声高呼‘永夜’，一拳轰在巨怪的身上。 “呼呼呼呼！永夜！”后方人群中，有信徒叫道。 夜王酣畅淋漓的和巨怪肉搏，战斗正值白热化的时刻。 天地阴阳逆转，大地下喷射岩浆，光明与黑暗交错。 ‘永夜’被强制破碎，通天的火光也正式宣告夜王的规则无效。 “吱吱吱……” 巨怪顶飞夜王，口中飞出一根细长的矛。 长矛穿插夜王的心肺，黏液和规则开始侵染夜王。 夜王的眸子飞速归于黑暗，理智也在逐渐沦陷。 “夜王被污染了。”胡鹤一见到夜王身上的规则变化，心中惊诧的说道。 “看来夜王也要死了。”郑毅忽然冒出来，说道。 “你这个时候是站出来说风凉话的？还是出来送死？”胡鹤一冷笑着说道。 “开什么玩笑，我可是要活到最后的主角，像我这样的人物，一定会活到最后的。”郑毅傲然的说道。 “TMD就一缩头乌龟，现在出来大放厥词，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脸，狗日的！呸！臭傻呗！”人群中忽然有人说道。 “就是，还什么新夜门，全TM是笑话，别人上去英勇牺牲，他TMD在这里说什么风凉话，真不要脸！呸！” “谁他妈说的！站出来！”郑毅怒吼，心说自己这么一位强大的审判者，竟然会被这群小喽啰喷，这怎么了得。 无数人向前一步，郑毅一愣，然后缩缩脖子的说：“刚刚有这么多声音吗？” “反正都是死，怕个毛啊，今天老子就是死，也要拉着你这个畜生一块儿！傻呗新夜门，好好的日子被你们搅成一锅粥，今天必须让你付出代价！” “打死他！！！” 人们追着郑毅跑，郑毅也亏是状态完好，不然多少要掉块肉。 郑毅躲在一处阴暗角落，心中无限悲凉的想着：朕的江山亡了？ 郑毅从未想过要注重人事，毕竟末日里的人命如草芥，可他没有料到人命越是卑贱，人性就越是坚韧。 所谓向死而生，只有向死路前进，才有一线生机。 人们走到这一步，方才渐渐明白民心的重要性。 前线的战事还未断绝，夜王的优势已经不复存在。 阿罗汉之死的阿鼻天狱已经消失不在，夜城失去了近乎所有的保障力。 沈灵苏很是满意的看着眼前的场面，夜城的诸元只剩下寥寥几人，这几人已然没有了威胁。 巨怪的出现帮助沈灵苏完成了一次必须完成的艰巨任务，这个任务需要模仿三号都市，制造一起全程范围的死亡事件。 沈灵苏计算了一整年，好不容易找到了这个机会，死亡计划已经达成。 剩下就看最后的逆转了。 沈灵苏摩挲着沈津的发顶，轻笑着说：“这个世界的确不需要英雄，因为能够影响世界的一直都是规则，执掌规则的并不是英雄，是神。” 沈灵苏像是看到了明珠一般的注视着依旧在禅坐的沈津，虽然她相信沈津可以改天换地，但她仍旧担心沈津日后将要遇到的苦难。 眼下的暂且不说，光是命运中注定的几场大灾祸，就是沈津难以承受的。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二十四章 寅虎 …… 沈灵苏感叹之时，目光流露恣意的野性，正当她准备动手收拾残局的时候，枯坐一年的干尸动了。 “蓬~” 天地万方蓦然被无穷力压制，而镇压的根源便在于此。 沈津伸手死死钳住沈灵苏的手腕，沈灵苏吃痛的挣扎，但她见到沈津的目光时，挣扎渐渐弱了许多。 “我明白你做了很多我见不到的事，但眼下这件事，我必须要做。”沈津警告似的说道。 “你作你的死，关我屁事！”沈灵苏愤懑的娇叱道。 “我看到了很多，也懂了许多，所以你要明白我和你说这话的本意。”沈津言道。 “你想做就去做，拉着人家干什么嘛~”沈灵苏眉眼轻挑，眸子扫了眼沈津，嗲声道。 沈津撤手，这个状态的沈灵苏，显然是明白了他要言明的意思。 沈津观天地四海，目视寰宇，精神直冲天穹。 独特的异彩在星外闪耀，这像是一道星星火，璀璨透亮。 “逆转乾坤，从此开始！”沈津在天地间朗声直言。 无限远的某处，沈禁肩扛黑鼠，一同眺望天穹孤星。 沈禁明了一切的颔首，言：“光暗无处藏，胜败系远方。” 禁咒！ 诸元混沌，万象禁止！ 沈津凌空而立，四目同时睁大，禁咒自四重开始。 战场内的巨怪被锁定，一道惊雷从穹顶之上凌厉而落，巨怪被锁定斩杀。 沈津一手将巨怪腹部的嘴巴撕下。 巨怪已经死去，但是嘴巴竟然还单独的活着。 “开！”沈津撤去禁咒，世界回归常态。 沈津精神渗入古怪的嘴部，古老的咒语落入耳中。 ‘我身地狱，思之我在，故曰我司，神入娑罗，命逃死劫。’ 咒语自沈津的心中过，一枚法器从巨怪的残躯中爆出。 法器是一枚奇异的石头，墨青色的娑罗碑。 咒印名为：司己咒，是炼化己身的元法，不属于规则范畴。 时空解禁后，夜王的躯壳被浸泡在五色水中，天地方寸全乱套了。 火海和洪涝同在，大水激荡火势，炙热和极寒兼容。 “咕咕咕咕…” 死尸在水中冒出额头，见到这一幕幕的天地异象，无人心中不惧。 “看来，我们都要死了…”胡鹤一感叹的垂首，心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想要做点有用的事，没想到就遇到了这么大的劫难。 “干你仙人，老天爷也在诅咒老子干不了大事吗？”郑毅吐槽骂天道。 杜菊守在和泰的枯尸旁，带着一抹释然的说：“我们要见面了。” 无数人怨天尤人，无数人欣然等死，无数人想在最后放纵一次…… 而在最后所有选择都已经落下后，阴暗被光明粉碎，五行乱动偃旗息鼓。 众人看着忽然平静的空气，纷纷错愕的寻找原因。 “你们看夜王那里，那是谁？”有人眼尖的叫道。 单调的孤影立在夜王身边，他拍着夜王的肩膀，似乎在交流。 “咻咻咻……” 众人视野中的乱象趋近平缓，终于有人吼道：“那是局长！” “是沈津？”有人反应过来。 “沈津？”胡鹤一等人惊愕的跑到最前面。 沈津冲着他们招手，胡鹤一等人连忙跑了过去。 “局长！”胡鹤一叫道。 胡鹤一、郑毅、关封、林翰都在，沈津说：“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不辛苦，都是应该的。”郑毅连忙舔着脸点头哈腰的说道。 三人嘴角抽搐，心说这人是真的不要脸。 沈津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和泰要向林善告状，这事我知道。” “噗通！”郑毅直接跪下，磕头求饶：“局长，我也是一时糊涂，我真的没想过要夺权，我就是看着群龙无首，想要帮你看几天家，我只是想做几天看门狗！” “嘿嘿…还真是够硬气。”夜王身躯枯槁，但是嘴还硬。 “夜王还没死？”胡鹤一后退一步。 “王岚三人是他杀的，局长！”郑毅举报道。 “这个我们可以证明。”胡鹤一小声的颔首。 “你们都是林沫的人，在她没有回来之前，你们的事情我不会处理。”沈津回答。 “一刀砍了算了。”夜王冷笑着说道。 沈津轻笑着摇头，他目光看向一处空地，说：“王岚他们三人…是为了众生而死的。” “有个小孩，我想应该交给你。”胡鹤一说道。 沈津颔首，不过他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胡鹤一的话，而是转身看向战场的深处。 “既然到了，出来吧，没必要躲藏。”沈津对着空气说道。 “地球竟然拥有天元之子，真是让人诧异。”字节从虚空映入沈津眼中，像是独特的电报。 “破杀王也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沈津朗声回答。 “看来你已经入局，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废话了。” “自然。”沈津回答。 “那就看你能不能赢回一局了。” 沈津微笑着说：“眼下，我已经赢了！” 在夜城，沈津已经平复了一切。 规则无限向旧时代靠拢，和煦的微风，温暖的日头，还有淡然的空气。 “哈哈哈……”沈津忽然哈哈笑了起来，身边的众人见到沈津这般癫狂的模样，纷纷不知该如何应答。 沈津收敛言行，目光看向一侧，杜菊背着一具干尸，牵着个孩子来见沈津。 男孩留着鼻涕，呆滞的看着沈津，他的精神被几度挫折，早就不是个正常人的思维。 “局长，这是战场上的孩子，他好像有个姐姐认识你。”杜菊说道。 杜菊说完，跟着几人自惭形秽的站在一起。 沈津大大方方的冲着男孩招手：“童贞。” “姐姐？不…你是沈…津？”男孩婴儿学步般的走了两步，然后一下摔在地上，狼狈的盯着沈津，道。 “你姐姐是童颜吧？” “是…” “那就没错了，我应该算你未过门的姐夫，所以你叫我一声‘哥’，不亏。”沈津说道。 “哥？” “嗯。”沈津将男孩搂在怀中，说：“谢谢你们救了他。” “我们只是举手之劳。”郑毅连忙说道。 沈津点头，随后说：“再过几日，会有大批人马入驻夜城，到时候你们要打起精神来，不要让别人看贬了你们。”沈津带着童贞从几人身边擦肩而过。 几人呆呆的杵了一会儿，然后方才确定沈津是真的没有要计较的意思。 沈津带着童贞回到竹林山庄，沈灵苏已经在煮茶等待，童贞见到漂亮姐姐直接跳了过去。 沈灵苏一掌震飞熊孩子，然后说：“你这送死一趟，就带回个傻子？” “总不能现在就唱败腔。”沈津回答。 “哎呀呀，你说那个叫童颜的，还真的是个奇迹呀。”沈灵苏抿嘴一笑的说道。 沈津入座后直接倒了杯茶，直白的问：“是在你的眼中都是奇迹吗？” “当然不是了，在我们的世界，奇迹，这个词汇是不存在的。”沈灵苏回答。 “我是没有办法理解你们世界是怎样的，毕竟我连自己的世界都理解不了。” “几天之后，便是第一次交流大会，你准备怎么办？”沈灵苏询问。 “这是一局快棋，所以快准很很重要。”沈津回答。 “可是以你现在的声望说出来的话，或许没有人听哦。”沈灵苏实话直说。 沈津了然的点头，他明白自己的分量。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敌人比自己人更早知道沈津是天元之子。 这样便出现了时间差，如果在这个时间里，人类依旧不承认沈津的身份，并且继续彼此消耗的话，那么沈津就算有通天的能力，也无法逆转败局。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要快准狠，那就挑一个最难打的揍一顿。”沈灵苏出了个主意。 沈津会心一笑的点头，沈灵苏又说：“我听说12纵队里属那个寅虎最能打，而且做事最为高调，要不你就把他打一顿，然后再让他告诉所有人，他被你打了。” “不用那么麻烦了，我是个要背负光明的人，这种下三滥的路子不适合我。”沈津喝了个茶，说道。 “所以说这件事你想做，但是又不想。” “没有必要绕口令，既然背负光明的人做不了，那就自然要背负黑暗的人去做了。”沈津回答道。 “沈禁？”沈灵苏若有所思的点头。 沈津没有回答，沈灵苏也是带着怒气的转身。 童贞扯着她的裙摆在捉迷藏，沈灵苏一把将这个智障的小男孩丢到一边，并且不满意的叫道：“怎么看他的行为都是你受益的，真是够了。” “呀伊呀…”童贞又滚了回去，他好像很喜欢白裙子，所以想一直跟着。 沈灵苏和童贞纠缠了一阵后，心中不快的问：“你就这么看着？” “就当是给你的报应吧，谁让你当时不出手救他？现在知道烦了，你自己受着吧你。” “臭小子，你就不怕我杀了他？！” “你如果想要动手，早就动手了，怕不是不敢动手吧。”沈津挑衅的回答。 沈灵苏正要反驳几句，脸色霎然大变的叫：“小祖宗，别拿我的衣服擦鼻…我！我这可是上等的七彩云丝！我！沈津！” “什么高档货，去洗一下不就好了。”沈津堵着耳朵回答。 “我迟早杀了你。”沈灵苏捏着男孩的脸蛋，气冲冲的叫道。 “姐…姐…我好疼…呜…姐姐！我疼…”童贞瞪着眼睛哭道，他已经忘记了童颜的模样，能够记得的只剩下一身白裙子。 沈津沉默，沈灵苏皱眉，说：“小孩子乖，姐姐在呢，别哭。” “呜…”童贞对着沈灵苏的七彩云丝一阵猛蹭，沈灵苏目光幽幽的看向沈津。 沈津充耳不闻的看着门口，说：“这个时候，沈禁应该已经到了吧？” “你给我等着。”沈灵苏威胁拉满的说道。 …… 12纵队，寅虎阵地，九号都市 寅虎，谢燃，公认的人类最强战力，而他也拥有辉煌的战绩。 在诸元中，只有他一人守住了都市，也正因为如此，谢燃成了12纵队默认的大队长。 这一日，陈殁带着云不凡来到此处，谢燃招待了这两个外宾。 “这一次，我们是代表亥元，前来寻求您的帮助的，我是云不凡，亥元独子。”云不凡坐在酒席中，洋洋自得的鞠躬说道。 谢燃是个硬朗的汉子，他的目光从云不凡进门开始，便没有离开过陈殁。即便云不凡已经在和他对话，谢燃依旧保持着不尊重的目光。 “大人如果喜欢这个女人，我也是可以送给大人的，只不过在报酬上，大人可能要给的多一些。”云不凡忍痛割爱的说道。 “云家还在？那个老母猪还没死呢？”谢燃直言不讳的侮辱道。 “大人这么说家母，不合适吧？”云不凡目光凛冽的说道。 “算了，那老母猪的死活与我无关，先说一说你们从哪里来吧？”谢燃随意的摆摆手。 “你！”云不凡正要发作，陈殁抢过话头说：“夜城。” “林家的夜城？” “夜王的夜城，林家也没落了，那个小丫头片子可打不过夜王。”云不凡幸灾乐祸的说道。 “你们来这里是要什么帮助的？”谢燃问。 “我们需要大人沿途保护我们回到属于我们的驻地，当然，为了表达诚意，我们愿意付出一切代价。”陈殁回答。 “这代价里，你也可以交易吗？”谢燃询问。 “当然可以，只要能保住我活命，从现在开始，陈殁就是你的女人。”云不凡回答。 谢燃叹息的拍拍手，说：“那就过来侍奉着，别愣着了。” “快去，你怎么讨好我的，就怎么去讨好这位大人！”云不凡下令。 “是！”陈殁拿起酒杯走向谢燃，走到一半，谢燃伸手勾着陈殁的下巴，说：“所以说这不过是别人玩够了的破烂货。” “当然，不过成色还行，毕竟身材和容貌都是一等一的。” “真是贱啊。”谢燃松开手，陈殁敬酒，说：“请谢燃大人，送少爷回家。” “她的生死契在哪？” “哦？大人还知道这玩意儿。” “都是业内人士自然要了解一些，你有带吗？” “当然带了，大人现在就想要？” “既然是买卖，当然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谢燃回答。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二十五章 沈禁失利 …… 云不凡平静地看了眼陈殁，心中虽有顾虑，但还是做出了选择。 “我想谢大人应该是守信用的。”云不凡手指轻捻，一枚血色符字落在掌心。 谢燃挥手轻取血符，说：“云少爷够果断，我喜欢。放心，三天后，我会派人亲自送你前往一号基地。” 云不凡颔首，随后说：“那我就不打扰大人的美梦了。” “好！君林，送云少爷回去。”谢燃说道。 谢君林领着云不凡离开，空旷的屋内，谢燃拿出一份文件，说：“有件事需要你去做。” “是。”陈殁接过文件，谨慎地垂首。 “明日就是十二纵队首次大会的日子，你注意每一个进入九号都市的人，以防敌人渗透。”谢燃回答。 “是。” “今日，你就在这里休息，不要和云家人再接触。” “是。” “生死契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解除，不要着急。” “是。” “科学院最近会有新一轮的药剂发布会，如果可以，我觉着你应该更进一步。” “是。” 谢燃看着木然的陈殁，敲了敲桌子，说：“不要多想，现在你必须要摒弃一切杂念，和所有人共渡难关。” “是。”陈殁还是那般木讷，谢燃无语的起身离开，并未再说任何话的走到猛虎楼的最高点。 猛虎楼是九号都市最耀眼的旗帜，只要猛虎楼还在，九号都市便不会有危险。 虚空被短刃斩碎，黑兜帽的沈禁落在他的身边，轻唤：“谢燃。”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对，你不属于这个时间的世界，你来自未来或者过去。”谢燃目光炯炯有神，神态安然的说道。 沈禁负手和谢燃并肩而立，说：“我是来杀你的。” “为了未来，还是过去？” “为了人类。” “有意思。”谢燃冷笑着说道。 “我没有时间解释，如果你能杀死我，也不枉我来到这里试探你。”沈禁说道。 “其实我一直想和你聊聊。”谢燃说道。 “聊聊？”沈禁的刀都抽出一半，听到谢燃如此回答，心中愕然片刻。 “其实我们是有时间的。”谢燃仰头看着星空的某道光泽，说道。 “那是天元。” 谢燃颔首说：“是的，真好啊，有天元就说明我们还有制造奇迹的可能。” “说吧，你知道什么？”沈禁说道。 谢燃看向沈禁，惆怅地说：“老弟，失败让你乱了阵脚，杀戮也迷惑了你的本心。” “杀戮可以让我最快的获得成功。” “是，但你选的对手错了。”谢燃回答。 “那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和我讲道理了！”沈禁拔刀相向。 谢燃没动，刀斩没能切进去。 谢燃扬手震飞短刀，同时欺身直撞。 沈禁飞起，谢燃冲拳落在沈津胸膛。 沈禁身躯玄光闪动，谢燃轻叹：“碎！” 二段冲拳将沈禁击退，沈禁翻滚卸力，安稳立足脚步后，说：“你不是谢燃。” “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谢燃而已。”谢燃大手捏诀，身躯负着玄光赤影，虎威盎然。 动静闹大，几个影子落在猛虎楼的周遭，为首的影子叫：“将军！” “一个老朋友，你们不要插手。”谢燃撂下一句话后，主动进攻。 谢燃身影快如疾风，拳风轰出惊雷响。 沈禁心中一念，随后指尖朝着谢燃划动：“一杀！” 锋芒无形斩出，谢燃没有躲。 “尔来无约，劫数自取！御！”谢燃单臂格挡凌厉之光，沈禁首次斩击无功而返。 谢燃纵身强攻，三十回合后，沈禁被近战压制。 “你身上有我看不穿的影子。”谢燃言道。 “总之不是你的影子就好！”沈禁张开球形领域，禁咒推开谢燃。 谢燃扬手，一点虹光闪烁而出。 “咻！” 光泽穿插，像是子弹，沈禁没躲开。 乒~ 禁咒领域被粉碎，谢燃猛冲而来，又是近战！ “无常！”沈禁身披玄甲，短刀上闪动邪光。 沈禁反攻，短刀配合闸刀联动。 谢燃几度规避短刀的斩击，随后一拳轰在虚空某处：“给我…镇！” 一具青铜盔甲被轰碎，沈禁暴退。 谢燃踏步行走在虚空上，说：“你失败，是因为你只在乎天元，从而忽略了众生。” “没有天元，连胜利的希望都没有，要众生有什么用！”沈禁略显狼狈的起身，他确实错估了谢燃的实力，但他并不认为自己会输。 “既然谈到这里，那我也只能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了。”谢燃拍手言道。 “好啊。”沈禁咧嘴轻笑后，又说：“也让我见识一下你的本领。” 谢燃目光一怔，随后心中落下低语：‘三华散，五命归！’ “二杀，伤雀起！”沈禁身影窜动，若隐若现的鸟雀自谢燃背后生出，虚影淹没谢燃。 谢燃兵解，沈禁眸子冷然，然而下一刻，谢燃再度出现。 扫腿！ 轰拳！ 沈禁被重击轰退。 沈禁感觉自己的招式被谢燃看穿，仿佛没有一丝胜算。 “沈禁！”谢燃笔直的立在沈禁的身前，像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 沈禁惊愕的后撤十步，但还是被谢燃抓住。 “你逃不掉的。” ‘天地四方，下上宇宙’ 谢燃落下空间禁咒，封锁了猛虎楼的顶部。 沈禁漠然的看着谢燃，两人对视，谢燃逐步后移，并没有再说任何话。 “你确定这样能困得主我？”沈禁呵呵笑道。 “会困住的。”谢燃回答。 谢燃退出结界范围，沈禁的躯壳转眼化作一道黄土堆积的雕塑。 “将军！”人影落在谢燃身边待命。 谢燃说：“去找一只老鼠和一颗人头，找到后带给我。” “是！”人影四散而走，谢燃走到沈禁身边坐下，说：“人类的确很难缠，但我会将你们连根拔起。” 化作雕塑的沈禁自然听不到谢燃的话语，而一只叼着人头的黑鼠，一路掩藏行踪的找到了刚从猛虎楼脱身的云不凡。 云不凡看着可怖的人头，先是一怔，然后确定是于一辉后，才说：“你是来杀我的？” “吱吱吱……”黑鼠丢下人头后，独自又飞快溜走。 云不凡走到窗前，看着辉煌凝聚的猛虎楼，轻声念叨：“鸠占鹊巢？”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二十六章 林间交谈 …… 夜城，同一时间 沈津正端坐在竹林中和沈灵苏交谈，好容易将熊孩子童贞给哄睡着，沈津的脸色蓦然大变。 沈灵苏见着沈津露出异色，说：“怎么了？他不烦我，你还不乐意了？” “沈禁出事了。”沈津回答。 “阴沟里翻船吗？”沈灵苏呵呵笑道。 “感觉有点不对，而且想要让沈禁阴沟里翻船，那也要足够深才行。”沈津回答。 “这个世界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沈禁也是。”沈灵苏回答。 沈津将信将疑的点头，沈禁的事情，沈津虽然有所感受，但也不知道具体的细节。 “可能是我害了他，毕竟是我先昭告天下，我是天元之子的。”沈津想了想之后又说道。 “这里面或许会有点联系，但终归还是他自己不小心。居面已经发生了改变，那么所对应的行动也应该改变才对。”沈灵苏知道一些细节，沈津没有多问，她也就不说。 沈津自然不会单纯的相信沈禁是简单的失败，依着沈津对自己的了解，如果没有绝对的把握，自己是不会贸然行事的。 沈禁和自己的行为虽然有所差，但是性格是一样的。 所以，沈津有理由相信沈禁是被阴了。 沈津在想清楚这个道理后，忽然失声笑道：“下次见面我一定要好好嘲笑嘲笑他。” “那要看你能不能再见到他呀？如果对手狠毒，已经把他干掉了呢？也就只能对着他的尸体嘲笑喽。”沈灵苏无情的嘲讽。 “说的也对，不过这也是件好事，沈禁已经承受过一次世界毁灭的痛苦了，如果我们不尽力，最后让他再遭遇一次，那他岂不是很可怜？”沈津回答。 “这谁说的好呢？万一这次是他耍小性子，自己栽一次呢，你们人类不是最喜欢犯贱吗？”沈灵苏附和着说道。 “你现在对于我们人类文明的了解还真是彻底。”沈津嘴角微微抽搐的说道。 沈灵苏很是高傲的回答：“那是当然，我可是比你们高了好几个档次的生物，如果我连这么点本事都没有，还怎么好意思教育你们呢？” “带着透视眼和读心术的高级生物？别丢人了，说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你竟然还能这么信誓旦旦的说能教育我们。你如果真的有本事，就先把你的透视眼和读心术给关了。过这么个两天，你还有那些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吗？”沈津直接戳轮胎的说道。 沈灵苏目光在沈津的身上上下打量，她看不出这个少年在闭关一年的时候得到了什么？不过可以肯定的是，那个曾经可以被自己随意拿捏的男孩已经不见了。 从释放自己存在的信号开始，沈津就已经真正的成长了。 沈津开始主动承担责任，并且希望灾难到来。 这并不是某种怪癖，而是一种自信，自信可以解决任何困难。 这是强者的思维方式，就好比自己希望时间可以过得快一点一样。 沈灵苏认为困难不是强者应该担心的事，强者渴望困难。 因为困难对强者来说是挑战，是一种对自身的挑战，在挑战中，强者会变得更强。 至于面对困难会失败… 沈灵苏从未有过这样的担心，因为她所认为的强者必然是孤身一人。 孤身一人就代表着没有后顾之忧，这样的人做事总是倾尽全力，要么变得更强，要么直接消亡。 所以由此看来，强者只需要渴望困难便好，至于遇到困难会失败，那是消亡之后的事。 古怪的理念促使沈灵苏历经了无数困难，依旧是只身一人，而现在的沈津让沈灵苏生出了忧虑。 这是狭路相逢的忧虑，一个强者只有在遇到另一个强者时才会如此，这并不是在忧虑自己会失败，而是在担忧眼前的强者是否是自己的同路人。 “怎么了？你是舍不得自己的这些能力，还是觉着我说错话了？”沈津见到眼前的小美女竟然露出思考的表情，于是开口问道。 “当然不是你说的这个问题，我根本没有往心里去，我只是在想你和我打这个赌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担心我会偷看你光溜溜的样子？”沈灵苏玩味的问道。 “我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不是有那么一点道德底线在，我甚至不介意光着身子出去遛弯。”沈津先是解释，然后才说原因：“我想你既然已经来到了这个文明，自然要学一点东西，我希望你能够学到的不仅仅只是书上看到的，磨砺自身，难道不才是最重要的吗？” “我千辛万苦才获得这些能力，我没有道理放弃它们。” “不是放弃，而是隐藏，就好比你之前教育我的三绝一个道理。”沈津回答道。 “那你这不是现学现卖吗？把我交给你的东西再还给我，你可真够绝的。” “常言道名师出高徒，你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滚滚滚，我不想听你说大道理，不过你这话我以前听某个人和我说过。”沈灵苏说话间掌心生出一枚金色印章，沈灵苏将这枚印章丢给沈津，然后说：“这是只针对我的禁言令，我这个人的自控力不是很强，所以我需要一个人监督我。” “这么说，你是答应我磨砺自己了？”沈津看着形象怪异的印章图腾，问道。 “我在你们的世界待的时间太久了，在这期间，我一直在想，我明明做过那么多的努力，为什么仍旧没有办法离开这里？如果你的建议能够让我离开这里，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沈灵苏回答。 “我有个问题，不知道当问不当问。”沈津说道。 “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要是不让你问，你还不得埋汰死我，问吧。”沈灵苏有些不满的说道。 “你这样高高在上的生灵，为什么会一直留在我们的世界？”沈津直白的开口问道。 沈灵苏无奈的扶额，感叹的回答：“这个问题还真是有些让人难以启齿。” “如果不方便的话，你可以不说。” “和你们人类差不多。” “差不多什么？” “你们是被囚禁在星球上的生命，而我是被囚禁在共点的…神。”沈灵苏回答。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二十七章 林沫回归 …… “是那种我理解的神吗？”沈津听到这个回答，表情古怪的问道。 “是，而且我在某种意义上在三维世界的地位很尊崇。”沈灵苏回答。 “因为你被囚禁在共点。” “是的。”沈灵苏认真的点头，随后说：“你在炼出精血后，应该也能明白一些究底。” “是。人类栖居的地球，拥有稳定的时空、安稳的阴阳五行，还有很多我说不出来的苛刻条件。虽然早就知道生命是无数巧合拼凑出来的奇迹，但是重新认知一遍后，心中还是会忍不住的震撼。”沈津回答。 “你既然已经明白很多，那我便不会再对你出手。”沈灵苏回答。 沈津轻笑着说：“我枯坐一年，你都忍着没对我下手，可见你从一开始就不想动我。” “对于这件事，我很矛盾。”沈灵苏回答。 “想清楚就好。” “没想清楚，我只是选择不去想。” 沈津摸着印章，说：“我想我们可以分开一段时间。” “我会留在夜城。” “我需要去弄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沈禁就算是阴沟里翻船，也要有个究底才是。”沈津回答。 沈灵苏回答：“这是个谜团，我一时竟然也看不透。” “你受到太多的制约，自然无法看得透彻，不过我有办法。”沈津说道。 沈灵苏没有作答，她的表情忽然变得冷漠深沉起来。 沈津说：“地脉的守护一旦成型，真正的战争便会到来。” “在我看来，人类必败无疑。” “我也是这么看的。” “但你是两个世界的天元之子，所以我相信你可以创造奇迹。” “如果有机会，我真想问问那选我的人，究竟是看上我哪一点了？” “天道苍茫莫测，你想不透的。”沈灵苏回答。 沈津耸肩应答：“林沫回来了，而且心情貌似不是很好。” “去吧。”沈灵苏拍拍手说道。 沈津纵身切开空间，身躯离开山庄。 沈灵苏孤身一人坐在竹林内，眸子前浮现一张棋盘。 棋盘上骤显乱局，沈灵苏挥手拭去一些迷雾，见到了几种不同的光晕。 “规则有缺，生灵难养。” “时空的裂缝比我想象中要大，沈禁是穿过这道缝隙而来的，但这缝隙绝不是他斩出的。他没有这个实力，也没有那个意图。” “布局者显然已经看破了沈禁和沈津之间的关联，所以沈禁这次是被钓走的。” “在固定会发生的事情上更改因果，并且促使命盘逆转，这一手，是想要混淆时空法…胆子很大。” 沈灵苏飞快的分析当下的情况，然后她转手又牵扯出一段星图，星图中的画面自然是沈津释放星辰后的星空。 这张星图以地球为主导生成的，其中关键的几道星辰已经暗淡。 这几颗星辰分别代表着一位破杀王，迄今为止，已经有三位破杀王败在沈禁几人的手中，它们的死亡讯息在沈津星辰的照耀下，被所有人周知。 沈灵苏确定沈津刻意搅乱了这一局，而且他对世界有新的规划。 这是沈津最大的变化，沈灵苏很高兴沈津能够有这样的改变，毕竟未来的路需要他有这样的心态。 …… 夜城外，战场遗址 安保局的新贵关封和林翰正在清理战场，一边站在林沫身前的两女，自然是胡鹤一和杜菊。 两人都没有隐瞒的告诉了林沫所有的真相，沈津赶到这边的时候，正巧碰上林沫说到这件事的处理。 “林家家规森严，郑毅倒行逆施，枉顾亡兄的期许，必杀。”林沫异色的眸子流露出果断的杀气。 胡鹤一缩缩脖子，主动说：“在这件事里，我没有起到正面作用，也请小姐惩罚。” “也是，那就…”林沫正要说出惩罚，沈津落在一边，说：“除了郑毅之外，其他人我建议概不追究。” “你在啊？”林沫自惭形秽的垂首。 在听说郑毅组织叛逆活动后，林沫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沈津对她的看法。 林家内部对沈津的评价很高，林沫很害怕沈津会因为这件事对林家心生反感。 “嗯，我也是刚刚醒来，所以这些事情我也有责任，既然郑毅的罪行已然确凿，那我们就不要再纠结其他人了。”沈津回答。 “可是这件事如果不严惩，林家的信誉何在，我还是担心这一点。” “放心，我心里有数，正巧你来了。”沈津说着将一道自己亲拟的草稿拿给林沫。 “这是你对这次战事的总结？”林沫回答。 “嗯，我们之前对突发状况的预估还是不足，不然也不至于一路推行到内城边缘。”沈津回答。 “城防改制事宜你来管，我这次回来带了团队，他们可以帮到你。”林沫说道。 沈津颔首，说：“你这一趟回去，好像不是很顺。” “林伟现在是林家主事，我已经几乎被踢出林家了。”林沫苦笑着说道。 “因为林善的事情吗？” “也不是如此，十二纵队正在开会，每支纵队都必须有一位主导者，十二人被选出后，他们都会遵循寅虎的安排。” “寅虎？” “九号都市的英雄，谢家的谢燃，是个实打实的强者，他们要重塑规则，这对整个人类都是好事。”林沫回答。 “谢燃，这个名字如雷贯耳啊。”沈津微笑着说道。 “因为哥哥牺牲的关系，谢燃钦点林伟是林家的代理人，所以林家老人们也都因循而顺之。” “原来是找了个靠山。” “其实我倒不是很想和林伟争夺那主导位，可我一想到哥哥的位子我没有保住，我心里就难受。”林沫露出委屈的表情。 这还是沈津第一次见到林沫表露出这样的神态，沈津能感受到林沫内心的活动，她已经完全相信他了。 “斯人已逝，哀思无益。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继续往前走，不让林善的努力白费。”沈津回答。 “嗯…”林沫应答。 几人边走边说，直到安保局清理现场方才停止。 “局长！小姐！”关封和林翰认真的鞠躬道。 “你们两人也是郑毅的帮凶？”林沫皱眉问。 “小姐，这件事我们只是站站场子，所有的事情都是郑毅那个畜生干的，和我们无关。”林翰回答。 林沫扫了眼沈津，沈津目光看向别处，好像在说：和我没关系。 林沫摇摇头，直白的问：“那你们认罚吗？” “认…认的！不过还请小姐看在我们之前忠心的份上留我们一条贱命！”关封恳切的说道。 “局长让我宽仁，但有过不罚，不是我的风格。所以你们从今后便归在安保局门下，负责最危险的边防工作，这样认嘛？”林沫回答。 “是，我们认！”关封和林翰连连点头。 “鹤一，就罚你主导内外关防的交替工作，这些都是苦差。”林沫看向胡鹤一又说道。 “是，小姐。”胡鹤一回答。 “小姐，那郑毅呢？” “郑毅是主犯，罪无可赦，怎么？你们要给他求情？”林沫眸子一闪的问道。 “不是不是，我们就是好奇他会是什么罪行。”林翰回答。 沈津说：“郑毅会被废去一身元法，并且驱逐出境。” “不杀吗？”林翰问。 “我讨厌人类之间的相互争斗，所以这已经是最重的惩罚了。”沈津回答。 “你们是认为这样了结会更好吗？那我可以成全你们的。”林沫扫了一眼三人，说道。 “不是不是，我们就只是单纯的好奇而已。”关封连忙否定道。 “你们只是从犯，所以情有可原，但是要记住你们的职责。”林沫认真的回答。 三人受教的垂首，他们之前的所为，确实谈不上克忠职守，而且他们对林沫的态度也存在不小的问题。 他们一口一个小姐的叫着，内心想着的其实都是小姐不过是空头名号，没有真正的实力。 沈津看出这里面的问题，林沫一直都战在阴暗的第一线，她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 三人对林沫不了解，主要是因为林沫战线所主导的所有行动，都是机密不可察的。 所以在信息上，他们的落后消息导致了一系列的笨拙言行。 沈津插嘴说：“人类文明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地步，大家应该想着同舟共济，而不是争先恐后地互相拆台。” “是！”三人毕恭毕敬地点头。 沈津见状，说：“要不你来处置郑毅，我还有一点事情需要去安排。” “好。”林沫没有犹豫地答应了。 “小姐。”杜菊听到这个决定，陡然心中不安地叫道。 林沫蹙眉，杜菊说：“郑毅还是有些三脚猫功夫的，他若是困兽之斗，小姐可能吃亏。” “三脚猫的功夫，我也会，所以你不需要担心我，你们跟着沈津，我去去就回。”林沫摘下自己的风衣，交给杜菊。 林家风衣褪下后，林沫穿着简单的黑白劲装，腰间别着一柄短刃，袖中藏着银针袖带。 林沫边走边束头巾，头发裹成小包后，身影化作一根长线离开。 “嗖~” 空荡荡的地表上还残留着余温，而林沫已经锁定了猎物。 郑毅正在屋内忧思地踱步，见到干练的林沫后，他先是想着狡辩，但想着的同时，他出手了。 墨线兽影对着林沫扑出，一爪落下，炸碎窗沿。 “呼~” “空！” 林沫单足踏过郑毅头顶，手间几束光影飞快交织。 “叮叮叮……” 这是几个眨眼的功夫，郑毅便动弹不得，低头时，他才发现屋内已经扎满了银针。 这些银针是特殊的法器，林沫娴熟地用出它们甚至不需要低语规则。 林沫拔出短刀，刀刃划过郑毅的脊柱。 一阵清凉后，郑毅的背脊暴露。 郑毅目不能视，只能尽量斜视的说：“小、小姐，我可以解释我的行为！” “当初哥哥和我说你有野心，但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有野心，真是委屈你了，做我的手下。”林沫第一根银针刺穿脊骨一点，这是废去元法的手段。 这手段名为：七命针，诸元修身的基础在脊骨，所以历代先贤为了惩戒狂徒，通常会用这种方式将某个单元废掉。 郑毅毛骨悚然的感受着短刃划过皮肤的冰冷，他这一刻像是见到了林善。 “小姐，我可以戴罪立功！我需要这身元法帮你，不！是帮人类……”郑毅恳切的说道。 “嘟嘟嘟…”六针一同落下，郑毅脊骨内的玄气当然无存。 林沫一脚撤去所有银针，郑毅匍匐在地，元法散去的一瞬间，身体会陷入僵硬麻痹状态。 郑毅感受到了恐惧，他不堪的怒吼：“艹！臭婊子！你废了我！我TMD不得好死！” “郑毅，珍惜你还可以说话的时间，多说一点遗言，不然你什么都留不下来。”林沫反手刀落在郑毅的眼前，说道。 “臭婊子！你有本事就杀了我，我倒要看看你在林家是不是真的能翻身做主人！林善死了，你就是扶不上墙的烂泥，你这辈子都斗不过林伟！”郑毅恶毒的骂道。 林沫异瞳闪出怒意，刀尖即将刺穿郑毅头顶的时候，一只手掌托住了她的手腕。 林沫抬眸，看到站在身前的沈津，说：“你还是要管。” “我们不是说好了处理方式吗？再多对谁都没好处。” “他在求死，我在成全他。”林沫异瞳盯着沈津的眸子说道。 沈津见着一双色彩不一的瞳孔，无奈的说：“没有必要为了他继续浪费时间。” “沈津局长…嘿嘿，这么看来，你已经征服这个婊子了，也不知道这样的货色会不会叫啊，局长来给小人讲讲，让小人听听尊贵的林家小姐是怎么叫春的！”郑毅侮辱道。 林沫挥手要杀，但是沈津捏着她的手腕，摇摇头说：“喷子而已，你就当狗叫好了。” “你想做好人和我没关系，松手！不然我连你一起打。”林沫叫道。 沈津看着眼眶红透的林沫，知晓林沫内心的酸楚。 林善死后，很多不属于她的担子都落到了她身上。 林沫心细如发，很多事情做不到林善那么豁达，这也是为什么她之前不沾这些的缘故。 吹毛求疵是林沫的风格，所以流言风语落入耳中时，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澄清和惩戒。 这就是林沫的性格，这和一线战士的耿直于此相差无多。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二十八章 沈津的安排 …… 沈津问：“为什么要为这些事情伤心？为了别人口中的名节？” “你可以不在意，但是我必须在意。”林沫回答。 “你杀得了这个，杀得了下一个吗？”沈津问。 “什么意思？” “如果你每遇到一个这么说你的人，都想要下杀手的话，那你要杀到什么时候？”沈津回答，然后又说：“我们没有精力顾及这些了，林沫。” “他刚刚骂我，你没听到？别在这里装好人，他骂的又不是你，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管我？”林沫愤愤不满地反问。 林沫神情微微动容，手中短刀收起，摆摆手说：“真烦！不杀了不杀了！” 林沫溜得很快，但是并没有走远，她选了一个刚好可以听到对话，且又不被发现的位置。 沈津没有介意林沫的行为，他直接将郑毅翻过身，说：“郑毅，说一说自己的遗言吧。” “都末日了，没什么遗言，可以说了。”郑毅努努嘴，心神感伤地回答。 “其实我很想了解你的内心建设，你是有什么规划吗？对这座城。”沈津好奇地问道。 “没有，我只在做一件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夺权？”沈津不理解地问。 沈津之前了解过郑毅的内心，他是有野心，但他绝不是那种鲁莽之徒。 夜城虽然短时间放空，但只要各方回归，郑毅仍旧是必败无疑。 所以沈津想不明白郑毅为什么要这样选？ “对，我想要夺权后当皇帝，顺便过一下书中的奢靡生活。”郑毅趾高气扬地回答。 “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你经办的吗？” 沈津确定这个细节时，郑毅的表情忽然顿住，他说：“我遇到过一个人。” “谁？” “不清楚，不过那个人承诺过，只要我做了城主，他就会给我应有的资源。”郑毅如实回答。 沈津看出这是实话，他进一步确认，道：“你怎么确定那个人说的是真话？” 郑毅边说边摇头，最后目光中满是无奈地说：“是不是真话不要紧，他这个承诺勾起了我内心的欲望，说到底也是我心智不坚，怪不得这人在我耳边吹风。沈津，其实我在选择叛逆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已经后悔了。” 任何人选择背道而驰，都会直接和最亲近的人发生冲突。 郑毅就是例子，有人选择跟从，有人选择对立，有人选择中立。 郑毅在选择背叛后，复杂的内心活动在不断面对事件后，变得纯粹，纯粹地想要杀掉所有挡路的人。 “那为什么不选择停手呢？”沈津问。 “泼出去的水，射出去的箭。怎么回头啊？”郑毅感叹的躺平，说道。 “我给你这个机会，但是你需要在名义上死去。” “什么意思？” “你现在已经废掉了，所以在诸元世界，你死了。不过你还有价值，在普通人的世界，你可以继续活下去。”沈津回答。 “无法控制规则的我，活不下去的。”郑毅苦涩地笑道。 “这只是一个前提，我需要你在人类的世界扎根，你要像一双无处不在的眼睛，时时刻刻地关注人类生活。正如你刚刚说的，有人怂恿你起事，那么，这个人选择的目标就必定不止你一人。”沈津认真的说道。 郑毅眉头一颤，沈津说的可能性让他感受到恐惧。 郑毅从未想过这方面的问题，现在仔细想想，那个怂恿自己的人，说不定是用最传统的地推方式扰乱人类秩序。 广撒网，总有收获。 这次郑毅失利，那么下次，另一个郑毅说不定会成功。 郑毅不是傻子，被沈津提点了后，顿时有些精神的瞩目，说：“这个任务听起来是有点意思，但我不觉得你这样的安排能收获什么奇效。那个蛊惑我的人也不是傻子，如果我的行动被发现，那我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生死都掌握在你的手中，你现在可以选择接受这个任务，留在外城，或者不接受这个任务，从这座城内离开，而且永远不能踏入这座城。” 沈津拿出一枚青铜铁片，上面写着无常两字，这是沈津第一块‘无常牌’，由无常法直接落成。 这次沈津闭关良久，对无常规则的理解也越发的深邃。 郑毅接过无常牌，说：“现在这样的局面，没有规则傍身就肆意乱走，不是只有死路一条。” “所以你只有一条艰难的求生之路。”沈津微笑着回答。 “那我就答应你吧，反正我这条贱命，也要发挥出点用处才行。”郑毅忽然释然地笑了。 “好。”沈津颔首。 “整个行动我都不会向你汇报，我们俩就当没有这件事，我会继续活下去，并且不会轻易地死。如果有一天你得知我的死讯，那你并着手调查我的死亡。”郑毅回答。 “你还真是挺拼的，能活多久，全靠别人赏呗。”沈津玩味地回答。 “没有办法，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可惜了…”沈津感叹。 郑毅也不过问沈津是否是在感叹自己的遭遇，他直接说自己的话：“就当是我还林家的，还有…你替我对大家说一声对不起，这整件事的罪魁祸首只在我一人，让他们别有心理负担。” “知道了。”沈津余光看了眼墙壁的某处，这外面偷听的林沫，可是完完全全听到了所有。 沈津和郑毅告别，郑毅失去元法根基，还需要调养几日才能离开。 沈津和林沫出门后一路同行，走到下一个路口后，林沫方才问：“你想做英雄？” “只是单纯地给人类创造机会而已。” “你有想过没有，如果那个怂恿郑毅的是个人类，你应该如何处理？”林沫回答。 “普通人的话应该没有这个本事，”沈津笃定地回答。 “不过这样的确可以废物利用，现在是非常时机，郑毅终归是个人才，如果直接剪掉，对整个人类是有些损伤。”林沫说道。 沈津说：“希望你判断是对的。” “哪个判断？” “怂恿郑毅的，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不然…我们很可能还要面对一个强大的隐藏敌人。”沈津回答。 “暗处我可以查查，这些年，我的经验也还够看。” “不，你的目标还是太大，你所有的行动都不能低调。趁着眼下的机会，我想让你取代夜王，成为夜城的新一任君主。”沈津回答。 “我、我？我不行的，我真的不适合！”林沫紧张地回答。 “没有选择了，我马上要离开，夜王现在浸泡在科学院的大缸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呢。你就行行好，就当是帮我分担分担压力，我这离开后，可顾不上后方。”沈津回答。 “我没有管理经验。” “就按照之前制定的规则就行，只要几座阵枢不动，没有大问题。” “可我不会管理，很多要素我都不懂，比如说城内物资的分配和边防事务。” “你带来的团队中，有人才，他们会协助你的。” “人才？哪个？” “这要你自己去发现咯。”沈津笑答。 “你是在耍我呢？”林沫眉头微蹙的说道。 沈津摇头，说：“这种人才只有被你自己发现，他才能发挥最大的价值。” “好吧，那我就试试看。”林沫说道。 沈津和林沫走到科学院的前街，新到的团队正在门口等待什么。 “他们怎么站在门口呀？”林沫惊愕地看着一群人，说道。 “我让他们出来等我的。” “你认识他们？不对，你什么时候通知的他们？”林沫一万个不理解的问道。 沈津没有回答，朝着人群的方向走去。 见到沈津靠近，几人都有所反应的看向林沫，只有一人还在看电子设备。 枣红色外衣，内穿纯白针织衬衣。 素颜马尾，入神地咬手指。 这人坐在包袱团上，这让她轻松很多。 “袁欣琦。” “在！哎~”女子跳起转身，一个没站稳，被沈津扶住。 “沈津！真的是你啊，这么多年没见，你变白了，好像还变高了，身子骨也硬朗了好多。”袁欣琦活泼地叽喳道。 “你还是老样子，喜欢咬手指。”沈津无奈地苦笑。 “嘿嘿…这些都是习惯。” “介绍一下呗，你身边的朋友，我是第一次见。”沈津结束寒暄地看向身边的几人，说道。 袁欣琦‘哦’了一声，然后让出两个身位，从左到右一一介绍道： “这些都是学霸，曾经就业于机密单位。” “这位是我们组长，楚稼行，原子动力学与生物学双博士。” 身穿蓝衣工作服的鬓发斑白的明朗男子，与沈津握手，单说：“久仰！” “这位是执行专员，电子工程和机械工程总师，贾霖。” 同样的工作服，肤色黝黑的男子，与沈津握手：“我就是个做现场的老师傅，请多关照。” “这位是我们的学姐，大我们三届，学校荣誉墙上有她哦。” “姜瑜儿学姐，您好。”沈津自然是认识这位名人，姜瑜儿的母亲是初三年级主任，可以说是严师出高徒的典范。 姜瑜儿温和柔美，像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优秀高管。 “学弟有出息。”姜瑜儿腼腆地笑笑。 “瑜儿姐是负责协调部门的，她可是农业和金融大咖。”袁欣琦吹嘘拍马的说道。 “现在这些都是浮云，我没有用武之地的。”姜瑜儿尴尬的笑道。 袁欣琦没有拖沓的继续介绍下一位男子，说：“这位是院士，梅绍宗。” “你好，我负责生物科学方面的。”梅绍宗拿出一张工牌，说道。 沈津看了眼工牌信息，还真是院士，而且看年纪，应该不到四十岁，是很有未来的可塑之才。 “久仰。”沈津心中一万个‘卧槽’拂过。 袁欣琦指着最后一人，说：“这是计算机总师，常卿。” “大哥好。”常卿年纪看着不大，上来就要给沈津磕头的样子。 沈津和他握手后，牢记了所有人的信息，说：“我欢迎大家的到来。” 沈津说完，科学院门口站着的于泓洋挥手，叫：“沈津，可以进来了。” 沈津挥手招呼道：“我们先进去。” “那我们的被窝行囊呢？”常卿问。 “我看着。”林沫无语的说道。 “谢谢大姐！”常卿甩下身上的冗沉物，紧跟在沈津的身边。 六人和沈津一起入门，于泓洋都和几人见过面，梅绍宗和他聊的很开。 “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里，那我们是否需要立即开展恢复建设的工作？”梅绍宗问。 “这些事情由你们主导，任何需求都可以向林沫要。”沈津大方的给林沫拉了个承诺订单。 “那你呢？”袁欣琦问。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 “哦~最近疯传异能者强无敌，你是不是也很强大？”袁欣琦问道。 “异能者？” “就是诸元！”袁欣琦纠正。 “要严谨啊姐姐，你可是搞科研的。”沈津吐槽。 “哼！” 沈津绕过这个话题后，说：“当下最主要的是我们要尽快研制出可靠的基因药。” “我研究过相关的课题，在几年前，我发表过一篇原子嬗变的相关论文。”楚稼行说道。 “怎么说？” “这几年的规则改变，是原子嬗变引发的系列性事故，这事故本来可以控制，但是因为把控的不及时，导致事故演变成了全球性的灾难。”楚稼行回答。 “你的意思是，有这个为基础，我们可以更快的实现药剂的研发？”沈津还保留着一些大学生的理论知识，所以他勉强能听懂。 “有关联，不过需要一位数学专家才行。”楚稼行说道。 “数学模型的建立我们已经在做了，如果你感兴趣，可以加入进来。”于泓洋说道。 “那太好了。”楚稼行惊喜。 沈津走到无尘间外，顿住脚步。 周围的人目光齐刷刷的看向沈津，他们还需要沈津的一句承诺。 “各位科学家，我替全人类拜托你们。”沈津抱拳颔首，声音沉重的说道。 “为了文明的延续，我辈当仁不让。”常卿立即回答。 “谢谢。”沈津感叹的垂首。 梅绍宗拍了拍沈津的肩膀，说：“我们去忙了，感谢你的付出。” 几人相继离开，最后剩下于泓洋和袁欣琦。 “柳婷婷的事情我听说了，你别难过哈。”袁欣琦扯了下沈津的袖子，说道 “嗯。”沈津错愕后，暖心地颔首。 “那我也去了。”袁欣琦转身就跑，留下于泓洋和沈津两人。 …… ------------ 第一卷夜城风波 第二十九章 信物 …… 于泓洋和沈津单聊，于泓洋目送几人离开后，方才感叹的说：“真没想到你能建立如此强大的研究团队，我很佩服。” “运气好罢了。”沈津简单的回答。 “有时候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不说这些废话了，你有什么要和我说的？现在可以说了。”沈津问。 “关于一辉的母亲，我想有些事情还是要告诉她。”于泓洋说道。 “于一辉的母亲是哪位？”沈津曾道听途说过，但还是想听听于泓洋自己的回答。 “北城辰，在你们业内，是辰龙的总负责人。”于泓洋回答。 “辰龙？那于一辉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一辉的事情，主要责任在父母，我们没能尽早的察觉孩子身上的问题，难辞其咎。” “你想让我把消息带给辰龙，总有个由头吧。”沈津好奇的问道。 于泓洋说：“我前几天做了个噩梦，所以担心北城的安全。” “具体说说。” “很残酷，她倒在战场血泊中，漫天都是敌人，其中有外星生物，也有人类叛徒。她一直在嘟囔‘叛徒’之类的言辞，很恐惧…然后就醒了。”于泓洋如实相告的说道。 “梦都是反的，你不需要担心。”沈津先是安慰，然后说：“我会把这个消息带到的。” “这是一辉的护身符，你给她看了，她就会明白。”于泓洋摸出一枚蓝色肥猫的动漫卡，说道。 沈津看着动漫卡上有规则残留，应该是于母留下的一些手段。 “好的。”沈津收了卡片，问：“你们预计多久可以出研究结果。” “最快半年。”于泓洋保守给了个时间。 “我保证在半年内回来，” “不要急，你在做的是一件大事。” “我知道，但是我没有时间了。”沈津很清楚自己要做什么，虽然说大事需要细磨，但人类的安稳时间只有五十年，而且沈津还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算的。 沈灵苏两面阴阳，沈津看不出她的真实目的，最开始和沈禁将她弄出来的时候，沈灵苏像是被迫入局的，还委屈的说自己只是想要回家。 可经历了这些事，沈津可以确定沈灵苏不是单纯的想回家，其他的沈津看不透。 沈津有时候甚至在想沈灵苏当初是不是故意上套的，这家伙神一出鬼一出的，怕不是在利用他们逃离共点的限制。 每每想到这里，沈津都有一种后屁股冒凉气的感觉。 “祝你好运！”于泓洋回答。 沈津收了卡片，离开长廊。 出门，沈津和林沫见面，林沫问：“你说的那位管理天才是哪个？” “嗯？什么管理天才？” “你之前说有大用处的那个，你不会忘记了吧？”林沫无语的问道。 “这件事啊，还是你自己来，我不透露。”沈津恍然回答。 “卖什么关子呢，哼！”林沫轻哼着说道。 沈津轻笑说：“对自己有些信心，我说的那些也不是一定会用上的。” “你什么时候离开。” “现在。”沈津回答。 “这么快？” “已经耽搁一些时间了。”沈津回答。 “那你之前说帮我做夜城君王的事情呢？”林沫问。 “你现在已经是了。” “啊？我怎么感觉你在耍我？”林沫有些不开心的说道。 “我只是在给你指路，又不是扶着你走路，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想错了。” 林沫仔细想了想其中的差别，好像是有一些思维定式的意思。 “你这么赶时间，是为了十二纵队特别召开的大会？”林沫问。 “也不全是，但和这次大会有联系。”沈津回答。 “这次大会的主要目的是为了划分防区和整合战力。”林沫回答。 “这个目的看着没什么问题，不过我觉得时机不对。”沈津直白的说道。 “大会的地点在九号都市，那里是谢家的地盘，讲道理，我觉得九号都市是目前人类最安全的地方了。”林沫回答。 “我们面对的敌人是未知的，这是一次人类史上绝无仅有的战役，所以我觉得做任何安排前都必须慎重。” “这次大会的目的貌似没什么问题。” “我们现在完全是暴露状态，我们不知道敌人的具体位置，和发动战争的真正方式。虽然我们现在身处末日，但却没有见到真正的敌人。” “你是说这次大会很可能会被渗透？” “应该会被渗透吧，敌人拥有比我们先进的科技，光是在这一点上，他们便占据了主动。”沈津说出自己的担忧。 林沫仔细的揣摩沈津说的话，心中不由得毛骨悚然起来。 沈津说的没错，现在人类所面对的敌人拥有着远超人类文明的科技。 这就好比是在古代社会安装窃听器，古人对窃听器完全没有认知，所以自然不会防备这方面。 由此可见，敌人如果拥有可以随时渗透地球文明的‘窃听器’，那这次大会简直就是在为敌人召开的。 “如果大会一定会被渗透的话，那我们的确应该取消会议的召开，否则，我们制定的所有计划都不过是在给敌人送人头。”林沫感叹的说道。 “所以我才说这次大会的召开，或许有不可告人的内幕，我没有时间在此多逗留了。”沈津回答。 “从这里到九号都市很远的。” “我会尽快赶到，争取在大会结束之前先探查一波。” “那你辛苦。”林沫回答。 沈津正想着转身离开，临别时又多嘴说了一句：“如果遇到无法面对的困局，等到我回来。” “好，我会等你的。”林沫浅浅的笑道。 沈津抿了抿嘴后说：“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我辈义不容辞。” “好，这句话我记住了。” 沈津说完后，踩着剑庐飞出夜城。 夜城的阵法已经重新运转，城中人们的生活渐渐又安定了下来，那由巨怪和郑毅共造的危局，也终于安定。 “希望人类的明天是美好的。”沈津感叹的俯瞰夜城全貌说道。 末日的篇章方才掀开一角，灭世沉沦的阴谋酝酿许久。 沈津这黑夜中闪耀的明星，虽照亮了一方天地，但也难当皓月之功。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一章 九号都市（一） …… 虚空巢穴，无法被任何方式探查的时空诡点，这是炎熔文明侵略地球的根基。 几年前，虚空巢穴定位地球大气内层，定点投放了一道道扰乱规则的武器。 这类武器是核武的一种，炎熔文明在核能上的研究远超地球。 在炎熔文明中，可控核聚变已是基础。 这个基础上，炎熔文明又研制了一种可以促使原子核发生病变的星际武器。 这类星际武器耗能巨大，即便是炎熔文明也需要十艘中大型星际战舰，才能同时催动。 十二纵队第一次大会召开的同一时间，炎熔文明先征军的十艘虚空战舰也停泊在虚空巢穴内，召开了首次攻伐大会。 十位破杀王，三位缺席。 首位阳平湖身故，次位夜城身死，第三位葬身在禁陵。 七位破杀王分别出现，占据一方位置后，七道兜帽黑影凝形。 十道破杀王分别以天干命名：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葵，消散的三位为：戊、庚、葵。 “人类文明已经出现反扑痕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甲说道。 “在我们出现减员的时候，应对计划便已经开始了。”丙说道。 “现在是什么阶段？”壬问。 “探查和渗透阶段，目前已经确定他们会集中力量攻打云安山。”丙回答。 “那是他们的巨型观望台。”甲说道。 “计划虽然拟定，但是行动已经被我缓了下来，所以我们有时间布置一些手段让人类付出惨痛的代价。”丙回答。 “先不着急，这一局我们可以布置的大一些。”辛打断丙的安排，说道。 “你有什么高见。”丙问。 “人类天元释放了一枚元星，如果让这颗星星持续成长，天元会很难对付，我们可以做局制约，或者斩杀天元。”辛回答。 “三元之中天元为首，针对天元可以压制地球三元，我同意你的建议。”乙赞同。 “你准备怎么安排？”甲问。 “最近人类中出现了理论分歧，如果我们释放‘种’，可以获得属于我们的信徒。”辛回答。 ‘种’是炎熔文明的生化武器，类似于人类文明中的‘蛊’。 ‘种’一旦种入人体，那人类个体便会成为炎熔文明的‘蛊’。 “你想用人类对付人类。”甲说道。 “只有人类才最了解人类，我们必须重视这一点。”辛说道。 “天元就算再如何神通，也不能肆意滥杀同胞，这一招够狠。”丙回答。 “反间计而已，这只是基础。”辛平静的回答。 “能斩杀戊，说明天元已经成长，我们不能大意。”乙回答。 “寅虎所在的九号都市内，一场阴谋已经浮现，我们可以等待这场风波后，再对天元的强弱下判断。”丁说道。 “你安排了什么？”甲问道。 “只是一些小手段，如果可以，我能在人心内杀死天元。”丁回答。 “那我们等你的答复再做下一步行动。”甲说道。 “五色兵已经安排妥当，我按照预定计划投放完成。”己说道。 “先把这一场打好，争取首轮拿下人类诸元。”甲应答。 “万道归元，炎熔永恒！”七王一同言道。 …… 沈津踩着剑庐一路穿过黑雾附着的大山大江，从陨石坑内喷洒出的诡雾掩盖了本来的山川面貌。 沈津能感受到原有的规则在被改变，但他找不到这一切的根源。 一路上，本有的规则急剧恶化，沈津也只能假借元星之手，在表象上抑制了这些恶化。 穿过黑雾瘴气笼罩的三川江，沈津破开一块幕片，落地在九号都市的地界。 九号都市，曾经的华夏西南重镇，见到九号都市的那一刻，沈津仿佛回到了曾经的世界。 这是一片没有被污染的区域，内在的人烟生气很重。 沈津进入边陲，先见到的是三十里的军事缓冲地带，地下装有水银爆破器，穿过这片区域，最安全的方式就是从‘木桥’上行走。 ‘木桥’是一道规则，并非是本意上的木桥，而是由十六位诸元组成的保护通道。 这十六人分别坐镇缓冲地带的十六个地理位置，沈津初入便见到了十六人的精确地点。 沈津刚刚站稳脚跟，身侧忽然响起娇呼：“呀呀呀呀！” 男孩一头扎来，沈津抵住男孩，惊愕的问：“童贞！你怎么在？” “他烦死我了，我没办法，只能给你送过来。”沈灵苏穿着和沈津相同的黑袍，说道。 童贞穿着最小号的黑袍，三人的内衬和外套合在一起，简直是一家三口的亲子装。 “你来做什么？”沈津无语的将外衣脱下，搭在手臂上，问道。 “别误会，我可不是来找你的，我只是在夜城待腻了，所以出来转转，顺便完成和你的赌约。”沈灵苏学着沈津的样子，分外不满的抱胸回答。 “什么赌约？” “我要只身入局，让你瞧瞧本小姐的厉害！”沈灵苏指了指眼睛说道。 “那你可能是在自讨苦吃。”沈津后退半步说道。 沈灵苏看着沈津的奇怪举措，目光斜视身边。 六人白衣执法队站在一侧，队长警惕的问：“你们仨！干什么的？什么工种？！” “我来找人的，这是我的证件。”沈津将自己的身份牌拿出，说道。 “原来是十二纵队的长官，失敬失敬！”队长手指微颤的将证件还了回去。 “这是我弟弟。”沈津摸着童贞的头，说道。 “打扰了，那这位……”队长看向沈津没有介绍的沈灵苏，问道。 “我是他妹妹！”沈灵苏立即叫道。 沈津故作停顿，队长好似看懂的挥手示意身边人准备，末日里，有不少攀关系的‘跳子’，他们就是为了防止这些而存在的。 沈灵苏美眸瞪着沈津，眼神仿佛在说：你要不帮我说话，你就死定了！ 沈津戏谑的仰头，沈灵苏朝着沈津抬手，沈津旋即说：“是我妹妹。” “混蛋！”沈灵苏跳过来踩了沈津一脚。 队长没有多管两人的闹剧，而是拿出三幅袖章，交给沈津，说：“大人，这个方向往前走，再过三个关卡就到了。”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二章 九号都市（二） …… “稍安，我还缺一件见面礼去见寅虎大人。”沈津将童贞推到沈灵苏的身边，说道。 “你做什么妖呢！”沈灵苏有些恐惧童贞又拿她的衣服擦鼻子，所以是半推半就的状态。 沈津扬手朝着左手天空处，轻笑说：“定~” 嗡~ 细微的音线闪过，无形的影子被锁住。 “嘟嘟嘟！”队长怀中的表带闪耀红光，他回首看向沈津指着的方向，还是无法确定目标。 “无常！” 铿~ 剑鸣自天穹曳落，铁器砸在沈津脚边，畸形的黑鸟羽虫显形。 “来人！全线警戒！”队长喝道。 身后一人打出信号弹，三十里范围相继生出保护性的烟瘴。 “没用的，你们现在找不到它们的准确位置，只有我可以。”沈津回答。 “大人！”队长躬身正要说话，沈津则说：“这就是我的见面礼，给你们的。” 沈津言语间，周遭规则蓦然静止，禁咒遏制所有的规则变幻，除去黑羽虫。 ‘禁止’ 这个过程对于沈津来说大约五分钟，而队长只听到沈津又是一句： “无常！” 沈津切掉了五分钟的时间，在这个时间里，他锁定了所有的黑羽虫。 这种自我组成偷窥网的虫群，是沈津发现的外文明侦察兵。 统计三百六十二只，分别存在于各个角落。 “成了！”沈津举手握拳，三百六十二只黑羽虫飞速聚焦于头顶。 三百多只黑羽虫被一网打尽，队长错愕的看着这神乎其神的手段，心中感叹的说：“感谢大人为我们除去此害！” 沈津微笑，随后说：“都给你了。” “给我？” “应该有奖赏制度吧？去领赏呗。” “这个不好，我并没有做任何事，算是冒领。” “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就算在我们整个连队的头上。” “你自己处理吧。” “秀虎营三连感谢大恩！”队长敬礼，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白汾！” “沈津，有机会再见。”沈津摆摆手，随后转身扯着沈灵苏往城内去。 两人还未走到城内，刚出30里警戒区，沈津便准备和沈灵苏分道扬镳。 “情况比我想象中要糟糕，我要尽快和谢燃见面，你先去找住的地方，事情办完后，我去找你。”沈津说道。 “这座城可不是你的，你这刚来就搞这么大动静，你就不怕有人打你黑枪？”沈灵苏问道。 “都是人类同胞，能帮就帮帮吧。”沈津回答。 沈灵苏指了指水泥墙面，说：“你看到那个告示了吗？” “征兵启事，看着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你应该也能感受到这城内有大批的军队在集结，由此看来，现在的九号都市一定在准备一场大战。” “这个我料到了。” “那即便是这样，你还是要去？” “你是害怕我这个时候突然出头，会被杀鸡儆猴？” “你们人类有些时候喜欢捏造事实，如果谢燃想要用你的人头来祭旗，也不是不可能。”沈灵苏微笑着说道。 沈津明白这里面的道理，自己虽然是帮着九号都市除了敌人的眼线，但是大战在即，如果让兵士们知道自己身边全是敌人的眼线，那军心会严重受损。 如此的话，谢燃用一些手段凝聚军心在所难免。 自古以来，不知道有多少人吃了乱军心的亏，这顶帽子一扣，没有罪，也是有罪了。 “我会注意这里面的分寸。”沈津回答。 “你知道就好。”沈灵苏耸肩说道。 说完后，沈津便离开了沈灵苏，他转过三条大街，最后见到了一座雄伟的建筑。 猛虎楼 虚幻威严的虎头，高耸的挂在楼面中心，栩栩如生的威势，让人误以为这虎头是高楼自己长出来的活体。 沈津盘桓在猛虎楼前，他能清晰的感受到猛虎楼上的规则。 谢燃不愧是当今人类中公认的最强者，他将猛虎楼和自己融为一体，所以在猛虎楼内，谢燃几乎是无敌的。 沈津看出这一点后，自然也见到了猛虎楼顶那似曾相识的影子。 “原来如此…”沈津喃喃自语的说道。 沈津正想着，身边走出身披军装的男子，他说：“这位想必就是刚刚进入此地的子元大人，我在此等候多时了。” “你是猛虎楼的人？” “我是猛虎军副军长，毕乾。” “沈津，天元之子。”沈津自我介绍。 “林大人在大会上说林家已经不会再支持你做天元，所以现在您还是屈居子元之位吧。”毕乾微笑着说道。 沈津摇头，说：“我是天元，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当然，我也会打消你们对我的看法。” “将军说你来后，需要帮我们做完三件事，才能上猛虎楼见他。”毕乾没有在意的继续说道。 “我没有想要见他的意思。”沈津回答。 “那就请您离开九号都市，这里不欢迎你。”毕乾挥手，一众黑衣将沈津围住。 沈津环顾周围，这些黑衣彼此的规则交织，是一个罕见的团队。 “不要做无意义的事，现在我们的敌人并不是彼此。”沈津说道。 “所有反对将军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毕乾扬手。 黑影齐动，沈津抬手向上，无数铁器将黑衣全数击飞。 “禁！” 黑衣定格在半空无法动弹，沈津瞬身落在毕乾身侧，指尖抵着他的太阳穴，说：“你们很聪明，但是我不会上当，你去告诉谢燃，他威胁不到我，但我可以威胁到他。” “你…”毕乾凝眉，话音刚落下，一道疾风擦过他的头皮。 “咻！” 蓬~ 脚下的一块地砖被轰碎，是狙击。 毕乾没想过自己的同伴会失手，而且沈津现在又回到了之前的位置。 沈津指点高楼某处，说：“这是你们给我的警告，也是我给你们的。” “找死！”毕乾挥手招来火绳，迅疾的火焰如鸟兽出没，锋芒和戾气针对沈津而去。 沈津手持青铜剑，挥剑横斩。 熊~ 火簇散去，剑锋灭掉火绳，抵着毕乾的眉心。 “如果你不想带话，我可以杀了你，然后再去告诉下一个这样的你。”沈津回答。 毕乾脸色难看，猛虎楼上传来震耳欲聋的声响：“让他走吧。” “谢大人，若有机会，出来一叙。”沈津后退三步后，朗声回答。 “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办，我便不留了。”谢燃说道。 “多谢。”沈津言毕，身影在毕乾眼前散去。 五分钟后，猛虎楼上，毕乾跪在门前。 “还请大人恕罪！” “沈津来此既然不是为了沈禁，那我们和他就没有冲突，你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不要节外生枝。”谢燃的声音传出。 “是！” 毕乾起身离开，屋内，谢燃正和一美妇对弈。 “你的安排，还真是用心良苦，不过时间长了，可瞒不住沈津。”美妇说道。 “沈津估计也会找你，我调查了，一辉的事情，是亥老魔搞的。目的就是为了牵出于泓洋和你的关系，不过还好事情没有进一步的发酵，这件事情上，我们欠沈津一个人情。”谢燃回答。 “于泓洋现在被沈津保护在夜城的科学院里，他的性格短时间不会再报复，但后面，他会是一把利剑。”美妇回答。 “不着急，眼下远没有到动那老母猪的时候，她占据着非控局乱世之前近乎七成的物资储备，诸元中也有几道旁门和她的关系甚好，动她会掀起内部消耗，不值当。”谢燃回答。 美妇没有继续落子，她美眸中带着哀思，说：“一辉的事情，我想自己来办。” “内部清剿，必须黄总和黎总首肯，现在真的不行。”谢燃回答。 “天下已经大乱了，这个时候，我还不能为了自己的家人争取一份公平吗？”美妇回答。 “辰龙的位置至关重要，你手中的底牌决不能在这个时候暴露，这不是一家一人的得失，是整个世界翻盘的希望！”谢燃叮嘱。 美妇眼中饱含泪水，说：“那是我的儿子…他们布局的时候，应该想过这点，所以我是不会罢休的。” “这件事我会安排，请相信我的能力和决心。”谢燃说道。 美妇心绪不宁，将棋子胡乱丢入棋盘中，说：“这次三分谷会战，辰龙会为猛虎军打开缺口。” “好。” “我会告诉沈津，我没有儿子，于一辉的事情，我不会插手。”美妇回答。 “多谢师姐！”谢燃抱拳。 “还有，下次见到黄总或者黎总，帮我转达辰元必杀亥老魔的决心。”美妇起身。 “一定。” “别送了，我想一个人走走。” 美妇只身一人从猛虎楼中走下，她徘徊在楼前的走廊，穿过广场，目光瞥见一群背着大小包裹的孩童正在赚取今天的工分。 九号都市是计划经济，人们换取物资的办法，只有用工分换取。 孩子的工分在5点/天，大人是8点/天。 当下的物价规矩，也有限制。 孩子们可以用4点工分换取一日的工作餐，剩下的1点工分可以保留，也可以前往科学院兑换一日一瓶的特质饮料。 大人的规矩相对简单，5点工分换取每日的工作餐。 每人的工作餐都是限额的，每日只能领取一次。 工作餐的发放由猛虎军亲自督办，没有人可以插手贪墨。 美妇看着孩子出神，脸上挤出一丝凄美的笑容，念叨：“死了也好，早死早超脱。” 美妇自语时，沈津站在身侧，打招呼：“见过北城大人。” 美妇连忙擦掉眼中的泪花，转身问：“你就是沈津？” “我来替一位朋友送一件旧物给大人。”沈津将蓝胖子卡片取出，说道。 美妇是辰龙当代最强单元，全名：北城辰，她是乱世前，审判第一人，曾经执掌非控局所有行动元。 北城辰没有想到沈津会以这样突兀的方式和她见面，所以表现的有些失态。 北城辰第一眼便认出这卡片上的精神烙印，但是她果断拒绝，说：“不好意思，我不接受陌生男人的东西，怕脏。” “于一辉的遗物，我想…” “于一辉是谁？”北城辰问。 “嗯？”沈津错愕的看着北城辰。 “于一辉是谁？”北城辰又问。 沈津飞快的思考后，说：“天南中学的学生，霸凌事件的受害者，我见到他的时候……” “这种事情很多吧？”北城辰打断，说道。 “大人什么意思？” “霸凌事件，你应该去找学校和家长，你找我，难道是想让我帮他立碑？”北城辰轻笑着问道。 “大人果真不认识于一辉？或者于泓洋？” “后面的我认识，科学大拿，前面的我是真不知道。” “抱歉，打扰了。”沈津回答后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北城辰叫住沈津。 沈津顿步，北城辰说：“我喜欢这个卡片，可以卖给我吗？” “送给大人。”沈津将卡片放到北城辰的掌心，说道。 “无功不受禄，我给你转500工分。” “不需要。”沈津摇头，然后说：“我只是个中间人，大人如果真的想买，可以去找于泓洋。” 沈津给完卡片后，没有多做逗留的转身离开。 北城辰紧握着卡片飞快回到住处，同伴们都被她轰出门。 直到夜深，北城辰方才眼肿的出门，同伴们上前嘘寒问暖。 “最近一段时间，大家不要出门，不要和沈津有任何交集，还有…于一辉的事情不要再查。”北城辰说道。 “那我们是否要和谢家的人解释？毕竟最近我们要和他们商讨出征的具体事宜。”同伴问道。 “一切由谢家来定，等待出征日期到，我们随大军出征。”北城辰回答。 “老大，是沈津在一辉的事情上节外生枝？”有同伴敏锐地问道。 “都说了这件事，不要管！”北城辰说完，重新回房间。 同伴们相继入门，这一夜，屋内都很安静。 北城辰独自一人坐在靠窗的椅子上发呆，从黑夜到黎明，无法入睡。 同伴们没有多问，也不敢多问。 北城辰的暴脾气如果炸开，所有人都要倒霉。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三章 九号都市（三） …… 沈津将手中的信物交还给北城辰后，大概了解了九号都市的生存规则。 合法的九号都市人民，都有一张特制的居住证明，证明由林家负责，负责人是林伟推荐的林枚。 林枚是林善一脉的小妹，真实身份是林善的女儿，现在由林伟照顾。 沈津将居住证明办好后，去寻站在居住区大门前的沈灵苏。 很显然，沈灵苏吃瘪了。 在不使用各类神通的情况下，沈灵苏只感觉自己的行为处处受制。 有子元身份在，沈津的居住证上本有的工分也表现了地位的尊崇。 30000工分，这是一笔巨款。 沈津领了钥匙，划去300工分买下了一号楼顶层的三个月的使用权。 这里是整个住宅区的最高点，抬头可以和猛虎楼对望，这是沈津挑的最佳观望点。 顶层有六个套间，里面的陈设都是本来就有的，也是旧时代遗留的宝贝。 沈津选了出入方便的一号间住下，沈灵苏靠在门口，问：“你去见了那个女人？” “你这话说得怎么带着怨气？”沈津古怪地看向沈灵苏。 “我看你们人类书中是怎么写的啊，当你身边的一个男人背着你去找另一个女人时，那你就要防范了。”沈灵苏没有隐瞒地回答。 “你看的都是些什么书啊？青春期恋爱指南吗？”沈津好奇地问道。 “没有，我记得那本书女人好像很多，而且还有许多对你们私生活的描写，说实话，人类的内外体现得完全不同啊。”沈灵苏说道。 沈津无语地挠头，说：“那是种马神仙文，有孩子无聊喜欢看。” “你看过？” “略知一二。” “那就是看过呗，说什么略知一二啊。” 沈津不想在这个问题上掰扯，他直奔主题地说：“城内还有敌人内线，我想那它们全部揪出来，但又没有把握。” 沈灵苏好奇地问：“你又在什么地方发现了敌情？” 沈津沉思后，说：“妇幼养育中心。” “哪里？” “一个都是女人和婴儿的地方。” “人类生态源点？” “你们这么称呼？” “嗯…意思了解就行了。”沈灵苏摆摆手回答。 沈津抿了抿嘴，说：“我不敢赌。” “你看到了什么规则？” “看不透。” “嗯？你不是开玩笑吧？” “是一座规则阵图，有保护。” “如果这样的话，那只能进去看看了。”沈灵苏恍然回答。 “所以我才会和你说这件事。” 沈灵苏闻言，不喜地说：“呵呵，我可不去，我又不是女人。” “嗯？你是男人？”沈津问。 “呸呸呸，我的意思是我不是人！”沈灵苏连忙纠正说道。 沈津连连点头，心说也对，沈灵苏这个类别，应该叫雌性生物。 “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我还有别的办法。”沈津叹息说道。 “你这个口气是什么意思？嫌弃我帮不上你的忙呗！”沈灵苏叫道。 “想多了，我只是在想其他办法。” “你是看不起我！” “这是什么逻辑？” “你自己否定了我，那就是看不起我！” “你少看点降智书……” “呵呵，搞得你很聪明一样。”沈灵苏抱胸取笑道。 沈灵苏正要得意的取笑沈津一番，身后响起让她恐怖的声音。 “呀呀呀呀！” 童贞扯着沈灵苏的衣服，沈灵苏跳起将他甩给沈津。 沈津安稳接住童贞，童贞流着脓涕的朝沈灵苏挥手，说：“姐姐，姐姐抱我！” “脏死了，不抱！去去去…一边玩去！”沈灵苏嫌弃的叫道。 沈灵苏真是恨死这个熊孩子了，搞得现在她已经不敢穿白裙子了。 “砰砰砰……” 敲门声突兀的响起，沈津直言：“请进！” 沈津声音落下，门户缓缓开启，三四个裹着头巾的女人哈腰的站在门口。 “你们是有什么事情吗？” “是这样的，门房和我们说几位是今日入住，所以可能需要保洁，我们来看看…”兰花格子的女人说道。 “保洁？”沈津看了看周围的陈设，是有些灰尘，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些。 “打扫卫生的是吗？我就说嘛，这里脏得有些过分了，那桌子上的灰比墙灰还厚！”沈灵苏连忙叫道。 “我们每人的工分是5点一次…可以先预付吗？”有人问道。 “可以，你们操作好了。” “这个需要您来操作。”女人说道。 沈津颔首，在几人的指导下，五分钟后，一共20点工分刷了过去。 保洁们开始干活，沈津和沈灵苏走到楼顶的天台交流。 “猛虎谢燃貌似是个人物。”沈灵苏说道。 “不清楚，我没有见到他本人，他好像对我没有什么好感。”沈津回答。 “没有好感？是因为你坏了他的军心？” “这件事他应该还不知道，所以是其他的原因。” “那就是沈禁的缘故。”沈灵苏回答。 沈津颔首，沈禁存在于猛虎楼之上。 虽然没有看到沈禁和谢燃之间的战斗，但沈津可以确定谢燃对沈禁是有所防备的。 一个可以防备从未来回归的人，是有些恐怖。 “你应该也看得出来，猛虎楼其实就是谢燃，在那里，他是无敌的。”沈津说道。 “制造闭环逻辑规则，这是虚假的无敌，不可靠的。”沈灵苏说道。 “是没有做到‘真’的演化吗？”沈津问。 “这里面的细节需要你自己去探索。”沈灵苏回答。 沈津无言以对，深邃的目光环视安静的旧都市，沈津忽然感觉好累。 精神长时间高度紧张的沈津，已经好久没有感受过这种寂静了。 沈津明白这份寂静其实叫安全，只有安全的寂静才能让人精神放松，否则寂静只会是恐怖的代言词。 “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不想破坏这份宁静。”沈津苦涩的想着。 “乒~”屋内传来声响，沈津二人透过窗户看去，童贞在猛蹭女人的围裙，像是个小流氓。 “呵呵~这小子…”沈津快步走了过去，叫：“童贞，别闹了，到我这来。”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碰碎的，实在是我被吓到了。”女人连忙鞠躬道歉。 沈津摆摆手说：“你没有伤到就好，把残骸收拾一下就好了。” 童贞跳着来到沈津的身边，四名保洁都松了口气，她们都恐惧沈津想让她们用工分抵扣这次的损失。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四章 九号都市（四） …… 沈津挥手将童贞隔空拽到身边，四女见状，缩了缩头，不敢多言的继续干活。 沈津说：“在猛虎楼拜了山头，我肯定谢燃没有想要直接伤害我的意思。” “你想调查的事情，眼下就有送上门的工具。” “工具？”沈津好奇的看向沈灵苏。 “四个女人呢。”沈灵苏努努嘴说道。 “她们有人和妇幼中心有关？”沈津不理解沈灵苏的意思。 沈灵苏微笑说：“你和她们生个孩子，不就有进去的理由了吗？” “呵呵，这主意真不愧是你想出来的。”沈津冷笑说道。 “不行吗？我觉着很有实践意义。”沈灵苏说道。 沈津摇头，说：“这类的馊主意，下次不要出了。” “呵呵，真扫兴，我还以为能有什么特殊项目要进行呢。” 沈津摆手打消了沈灵苏古灵精怪的想法，沈灵苏只是单纯对人类繁衍的方式好奇，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这其中存在着道德问题。 “还是先想一想其他事吧。”沈津说道。 “我觉得你当务之急是应该赶快找到那只小老鼠。”沈灵苏说道。 “我知道他在哪，不用找。”沈津回答。 “那你要想什么事情？难道说这九号都市里还有其他敌人的眼线？”沈灵苏询问。 “我要参加这场人类反击战。”沈津回答。 “这有什么难的，你现在就可以去啊，打开前线战局，让后方军队能更容易的长驱直入，又没有人拦着你。”沈灵苏吐槽道。 “我说的是和大家一起，我想要和大家一样的编制，合理合法，取之有道。”沈津说道。 “那你去见谢燃的时候，有说到这个事情吗？” “没有，我连他老人家的面都没见到。” “那你说个屁，你这次见不到他，我估摸着你到战争开始前都见不到了。”沈灵苏开启嘲讽模式。 “为什么？” “人家是大将军，开战前有那么多准备工作要做，你以为他就只需要站在高处看看就行了？”沈灵苏嘲讽沈津的无知。 沈津心想也是，自从自己到了九号都市后，一切都井然有序，虽然比不得末日前的那般繁荣，但能够安定下来，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沈津正想着，眼眸看向门口，穿着军装的林伟和林枚出现。 “先生！”林枚敬礼叫道。 “沈津，我们也算是老朋友了。”林伟说道。 “如果你管萍水相逢，叫情谊深厚的话。”沈津笑着回答。 “我们之间其实没有什么直接冲突，抛开林沫不谈，我们是并肩战斗的同胞。” “林沫是我的朋友，如果你来这里是单纯想当自己的说客，那你可以转身离开了。” “不愧是天元，说话就是带刺。”林伟没有选择转身离去，而是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的请求：“我知道你是有本事的人，所以我想请你帮我处理几个麻烦。” “说吧。”沈津点头应答。 “我们可以借一步说话吗？”林伟并不是很信任的看着沈灵苏。 “好好好，人家离开就是。”沈灵苏无奈地往门外走，沈津却说：“直接说什么事吧，在这里的都不是外人。” “既然如此，那我便直言不讳了。”林伟也是着急上火，见到沈津并没有顾及这些，于是说出了自己的请求：“最近城中经常有严重的污染事件，我们查不到根源，所以希望你可以帮助我们。” “什么类型的污染？精神污染？还是其他的？”沈津询问。 “客观污染没有，只有主观上的，最近已经发生100多起精神污染和基因恶性变异事件，遇难者五花八门，谁都摸不清楚是什么样的污染源。” “这件事谢燃知道吗？”沈津询问。 “应该知道，不过我还没有正式的向他汇报我的调查进度，我想先把这件事处理了，或者拿出一些成果，再向他汇报。”林伟给出回答。 “你是害怕谢燃骂你是废物吧？”沈灵苏张嘴就来的冷笑嘲讽道。 “你这女人好不知好歹，我们男人说话关你什么事？”林伟满脸怒意的问道。 林伟正要发飙，沈津询问说：“这件事的经过是怎么样的？” “文件在小枚那里，你可以去查阅，但一定要保密，不要让某些人说漏了出去。”林伟目光下意识的扫了眼沈灵苏。 沈灵苏本来想要饶了这忽然出现的访客，但访客却不想被饶。 “果然还是能力不行啊，我想如果林家正统血脉还在的话，这件事肯定办完了。”沈灵苏回答。 “林善就算活着也不见得能做的比我有多好。” “可是人家就是比你强啊，可能你距离成功就差那么一点点，但是人家就比你强那么一点点。这一点点可就意味着成功和失败，懂吗？”沈灵苏锋芒毕露的回答。 “妇人之见，很多事情你懂个屁，快闭嘴吧。”林伟冷笑着嗤之以鼻。 “哎呀呀，沈津你看他这就开始歧视女性了，还不让人家说话呢。”沈灵苏表情戏谑的看着沈津，说道。 沈津正在盘查城内的古怪，一时间并没有注意到这两人之间的对话。 “姑奶奶，您老就发发善心，让我安静一会儿吧。”沈津回答。 “呵呵呵，你们男人总是这么不讲道理。”沈灵苏冲着林伟抛了个媚眼，不可查的妖异在林伟的身上一闪而过。 林伟一哆嗦，然后说：“这件事就交给你了，我手头上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就先告辞了。” “这就走了吗？不是还有几件事没说？”林枚在一边小声的提醒。 “那些事情也由你代为转达吧？我现在真的有事情要离开。”林伟表现的很着急。 “那好吧，我等安排完就给您写报告。”林枚回答。 “这几天你密切关注沈津，有什么要帮助的，你就多忙一会儿。”林伟回答。 “是！”林枚恭敬的敬礼。 林伟快速的离开天台，沈灵苏看着他的背影很是得意的说：“玩不死你…”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五章 凡我所爱，平平安安（一） …… 沈津和林枚交流了精神污染的几处案发的细节，正准备离开时，见到沈灵苏朝着林伟挤眉弄眼。 “你这是看上新哥哥了？”沈津问。 沈灵苏狐疑一阵，随后似笑非笑地说：“你这是嫉妒别人比你帅气？” “我从不嫉妒这些。” “那你是承认自己没有他帅了？” “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他比我帅，只能说明我的颜值不在巅峰位，其他不能说明任何问题。” “你要离开吗？” “污染很严重，我还是现场看看要紧。” “我有些累了，你就自己忙吧。” “没事，有林枚跟着。” “这是看上新妹妹了？” “是啊，比你安静，我真是太喜欢了。” “切~” 沈津心中有事，也不想和沈灵苏争口舌之利，所以快言快语地和沈灵苏对话。 林枚一路和沈津同行，路上讲了许多九号都市的规矩。 九号都市有宵禁制度，晚上十点到次日凌晨五点，除了持有特殊工作证的少数人外，其他人都不准出门。 十二纵队初次开会结束后，除去制定出征方略外，还定下了十二纵队的各项合作事宜。 城内除去寅元一脉外，子元林家、丑元上官氏、辰元北城氏、巳元邢家、申元董家，五家诸元派系都要留在九号都市辅助寅元备战。 林家主要负责前期的征兵登记和物资调配，上官氏和邢家负责前沿勘察工作，北城氏挂职先锋军，董家为中军侧翼。 林枚有条不紊的讲述所有的细节，并且还说了林家的处境。 林家因为并未挂职交战事务，所以被派执都市治安工作。 和外面的大事相比，城内这些不起眼的小事，自然不被诸元分子看好。 很多单元人士都因此诟病林家是一群窝囊废，因为他们惧怕出关作战，而且城内还有污染并未了结。 林枚还未成年，她的沉稳完全来自林善的教导。 可在沈津面前，详谈不公时，她仍旧会露出愤懑的表情。 沈津没有就此为林枚解开心结，他来到第一处案发点，是不起眼的沙丘公园。 “污染的主要群体在小孩和女人，成年男子的占比连10%都没有到，看来污染的主要目标是人类的未来。”沈津说道。 “被污染的孩子们会变得凶恶，女人变得刻薄尖酸，像是被点爆了负面包袱。”林枚回答。 “变异的案例呢？”沈津看了一圈后，问道。 “是几个女人，她们被污染的时候怀有身孕，她们的孩子是变异案例。” “全是孩子吗？” “有一个例外。” “什么样的？” 林枚指着猛虎楼说：“谢大人亲自处理的变异案，那人闯到楼顶，被谢大人亲手斩杀。” “所以唯一的特例被干掉了。”沈津问。 “听说那人只有十六岁，是男孩，一身红衣，踩着雷电，只手撕碎猛虎楼的规则压制。”林枚回答。 “其他人都关在哪里？” “密封在科学院的冰窟，由专人看守。” “那变异种的母亲呢？” “在妇幼中心的重症监护室。” “去看看。”沈津凝眉说道。 林枚连忙劝说：“进出那里需要谢大人的首肯，我们进不去。” “他们的家人在哪？”沈津问。 “这个时候，有家人的很少，不过有一位是有家人的，你还认识。”林枚回答。 “谁？” “白汾。” “那个白衣队长？”沈津问。 “是的，他妻子也是唯一一个难产去世的案例。”林枚说道。 “白汾在哪？”沈津问道。 “应该在外围的警备点。”林枚回答。 “去看看。” “这件事还是不要问白汾的好。” “为什么？” “他曾经因为这件事和我们有过冲突，所以我们再去会被视为挑事的。” “什么冲突？”沈津好奇地问道。 白汾这人沈津见过，虽谈不上奇才，但不是那种主动找事的人。 “或许是因为丧子丧妻的缘故，他不接受这个事实，一定要我们给出准确的死亡报告。”林枚回答。 “这个貌似也在情理之中。” “可我们已经给了污染的结论，他还是不认，说我们做事太笼统，还说…我们都是蛀虫。”林枚委屈地垂首。 “各有难处吧。”沈津感叹。 “我们体谅他，给他补了500工分，但他却又不识抬举地说我们是在侮辱他。”林枚赶忙说道。 沈津沉默，这些行为看似没什么问题，但白汾若是敏感的人，肯定会被这送钱的行为刺激到。 “我还是去看看，你先回去准备一些相关资料，今晚送到我那里。”沈津回答。 “嗯，那你辛苦。”林枚颔首乖巧地说道。 沈津往城外去，半个小时后，沈津和白汾坐在一张桌前。 白汾对沈禁的敬仰无以言表，可问到亡妻的时候，白汾还是下意识的顿住了笑容。 “是林家让您来问的？”白汾问。 “是我在查这件事。” “你会给出真相？” “我距离真相已经很近了。”沈津回答。 “我相信您的能力，可我也只能给出我知道的消息。”白汾说道。 沈津明了的颔首，随后问：“你妻子去世的第一时间，你是否在身边。” “不在，九号都市的规矩，临产的女人都要统一保护，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了。”白汾回答。 “你有发现什么吗？”沈津问。 白汾并未第一时间回答这个问题，沈津追问：“你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要真相。” “是的。”白汾不住的点头，说道。 “方便告诉我吗？”沈津问。 “您…我是相信的……”白汾垂首，无声地落泪说道。 白汾在桌上画了一个神似挂耳旁的符号，他说：“我们是一路逃亡认识的伴侣，这是独属于我们的求救信号，我再见到晏雅的时候，她的大腿上有……指甲抠出来的求救符号。” 白汾说完，头已经耸搭到了桌子下，他尽力压低声音的哽咽。 “我知道了，抱歉，让你回忆起这份痛苦。”沈津起身鞠躬，说道。 “你会给我一个真相吗？”白汾声音从桌底传来。 “这件事，我管了。”沈津在桌上留下一枚无常牌，然后离开了外城警戒区。 …… 夜，沈津坐在天台上，身边放着林枚交给他的总结报告。 沈津手里只捏着一页纸，上面满是受害者的名字，这些全是小孩和年轻女人。 一个名字，一条性命，后面如果有个勾号，那说明是一尸两命。 “你在想什么？”沈灵苏穿着白裙子，问。 “183…”沈津回答。 “你的身高？”沈灵苏好笑地问。 沈津抖了抖手里的名单，说：“183条命。” “哦，你不是应该早有准备了吗？”沈灵苏不理解的问道。 “果然，这些事情还是应该沈禁来做。”沈津感叹的回答。 “不管是背负光明，还是背负黑暗，都要承担痛苦。” “你觉着我应该怎么做？揭穿？还是隐瞒？” “呵呵。”沈灵苏轻笑。 “你在骂我？”沈津问。 “我不会回答这样的问题，因为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我回答是不必要的。”沈灵苏回答。 沈津折叠名单放到兜里，抿嘴说：“我只是想活在光明里的理想主义者，我的心态要改变…” “我可以跟着你去看戏吗？”沈灵苏喜悦地问道。 沈津错愕地看着一脸希冀的沈灵苏，然后叫道：“童贞！” 躺在屋内安眠的男孩听到呼唤，像蹦出石头的猴子，叫：“在！” “王八蛋！”沈灵苏面色发白的跳上天线，骂道。 “姐姐，下来陪我玩儿！”童贞流着鼻涕，叫道。 “沈津把他弄走！！”沈灵苏叫。 “呵呵哈，你就在上面看戏吧。”沈津冲着她招手，笑道。 “喂喂喂！带我一起啊，我要看现场！啊！！！沈津，你这个畜生，我要杀了你！”沈灵苏急赤白脸地叫道。 沈灵苏正要下来，童贞扑了过去：“姐姐，陪我玩儿！” “你别碰我！”沈灵苏又爬了上去，生动得像个猴子。 沈灵苏扯着嗓子喊，沈津却已经离开了天台。 沈津坐在科学院门前的冰冷长凳上，他像一座雕塑安然地等待。 “嘟嘟嘟！”三声鸣笛，一辆冰库长车驶来。 “嘟嘟嘟嘟~”科学院门前的警报红灯闪耀，铁门缓缓开启。 长车兜转倒车，身穿白大褂的特勤将一条条铁柜抬下车。 “胡总，一共二十六根。”队长拿出报告单，说道。 “安队长，辛苦。” “分内的事，不辛苦。” 两人含蓄后，一行队员带着二十六根冰铁柜相继进入电梯。 沈津悄然的躲过所有人的视野，站在电梯的角落，和所有物一同下沉到地下室。 下沉越深，温度越低，直到目的地。 ‘冰窟’ 审判词：阴寒冷冻 “叮~”电梯井传来到位音。 胡总和安队长带人将冰柜抬入冰窟，沈津也顺着人群走到冰窟中。 冰窟只有一位守卫，缩在办公桌后打电动的邋遢女。 “冰姐，都在这里，你签个字。”胡总说道。 “出去后，锁门。”冰姐放下已经被宣告死亡的电玩，说道。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到你和我说锁门。”胡总笑道。 “不想死就照办！”冰姐冷眸瞪大的呵斥。 “好咧好咧！”胡总不敢和冰姐大喘气，连忙接了单子说道。 胡总和安队长带队离开，路上窃窃私语。 “听说冰姐以前可是大明星，怎么这么邋遢？头发像鸡窝一样。”胡总嘟囔着。 “这你就不明白了，这是末日风，明显当然要引领潮流了。”安队长回答。 “叮~” 电梯灯闪过，一点长鸣后，电梯方向的灯盏暗淡。 灯光暗下，沈津方才出现在冰姐的视野中。 冰姐谨慎的看着沈津，问：“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拿证据。”沈津回答。 “有我在，你拿不到。”冰姐回答。 沈津一脚踹翻一只冰柜，其中滚出一具女人尸首。 “那你和她的下场会一样。”沈津冷声回答。 “在末日，这样死，好过那些白白死掉。”冰姐回答。 沈津挥手点亮整片冰窟，一根根吊在天花板上的尸首全是女人，而且死因相同。 “你能到她们的哀嚎嘛？”沈津问。 “装神弄鬼！”冰姐踏地，无数冰棱将沈津围住。 沈津只手虚拉后拽，冰棱相继崩碎。 冰姐吃惊，沈津一手点在冰姐的眉心。 嗖~ 蓬！ 冰姐后仰地打了几个踉跄，脚步好容易稳下来后，眼前蓦然出现无数诡影。 她们像是一道道幻影漂浮在冰窟中…… “我不想死…求求你，我还怀着孩子，能不能放过我？” “不要动我的孩子！啊！！！” “求求你，我不生了，我不想死！” “呜呜呜…” “啊！！！” 冰姐脸色惨白地后退，沈津站在她们中心，不为所动地问：“这就是你们给她们安排的好死？安？！” “我不知道，我只听他们说这些女人都是自愿做实验的，我只负责关押…我只负责关押！！”冰姐失神落魄的叫道。 “你们埋下了毁灭的种子。”沈津咬牙切齿的叫道。 沈津挥手散去无数幻影，转身朝着冰窟的深处走去，直到一只寻常的冰袋，沈津方才停下。 ‘晏雅’ 沈津将这道尸身放下，剥开脸上的冰霜后，伸手盖在她的头顶。 一些残存的意念落入沈津的脑中，晏雅只能见到眼前锐利冷寒的鹰目。 “我可以死，能不能放过我的孩子！” …… “让我再见一面我老公！我保证什么都不说！” …… “求…你，让我留封信给他，让我留一个字也行……” …… “白汾…对不起……” …… 沈津同感晏雅最后的留恋，伸手拨开她大腿外侧的冰雪。 正如白汾所言，这道指甲抠出的印记还在。 ‘凡我所爱，平平安安’ “济世语…”沈津看着印记上的规则力，心中苦涩的说道。 沈津将晏雅的尸身装好，随后口中只念：万方归吾，乾坤在我 尸身被装入空间后，一道沉闷的声音落入耳中：“沈津，你不该来这里。” “是吗？我应该在哪？地狱吗？”沈津挥手握剑，转身问道。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六章 凡我所爱，平平安安（二） …… 来者斯文精致，蓝白西装，黄色短发。 “申元董家，董睿。”男子自我介绍。 “天元，沈津。”沈津回答。 董睿环顾周围，表情安然的说：“这是末日，我们需要一些手段来寻找机会，我想你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人体实验我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你们这样肆意践踏生命的行为，我不敢苟同。”沈津回答。 “呵呵，尸城的事情我也略知一二，那位叫沈禁的，应该是你的替身吧？三号都市死的那些人，有多少人和这些一样不明不白？”董睿质问。 “沈禁是沈禁，我是我，他是一个执意要背负黑暗的人，而我则是相反。”沈津回答。 “一黑一白？执掌阴阳？”董睿问。 沈津并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而是再度问： “现在你有机会向我解释你对这些人出手的动机。” “我已经说出了我的动机，即便你再问一次，我也是这么说。”董睿安然回答。 “我记得让林伟给你们带过话。”沈津说道。 “嗯？” “我说让你们做事收敛一点，林伟有带到吗？” 董睿看着沈禁，回想那次大会，林伟传达这话的时候，十二纵队内诸元尽是轻蔑的神情。 所有人都认为，这话是沈津被林家拿掉天元之名后的倔强。 “看来你是知道的，那么我杀你，也不算没有给你打招呼。”沈津回答。 “沈津，我是申元领袖，你杀我？”董睿呵呵轻笑，然后又指着周围的尸体说：“为了这群无关紧要的…女人？” “为了正义。”沈津回答。 “天下已经乱套了，强者就是正义。”董睿回答。 “你可以这么想，因为你打不过我。” 沈津挥手，无常铁器布满整个空间，他目光如炬，说：“你可以说出你的遗言。” “呵…那还是不说了吧。”董睿解开外衣和袖口的扣子，回答。 “去！”沈津单手轻压。 铁器宛如暴雨坠下，董睿身如精铁，双臂快速出幻影。 叮叮叮…… 铁器相继落下，沈津单手一指，铁器化作一柄斩铁剑，闪烁横斩。 剑锋撕裂董睿的披身精光，沈津禁咒落下，三剑连斩。 蓬~ 一瞬，董睿被震飞。 “咳~”董睿重重落地，口吐鲜血。 沈津剑指董睿的眉心，说：“再见！” “熊~” 虹光铺出一片海潮，沈津被冲刷移位。 几道身影落在董睿身边，惊呼的将他扶起。 “董爷！” 沈津翻身，五指叩地的落下禁咒：万象禁止！ 所有人的行动被压制，沈津持剑走向几人，说：“我只杀董睿，无关人等可以离开。” “这件事不是董爷安排的，你不能杀董爷！”一人叫道。 “城内一切都是谢大人安排的，董爷只是帮谢大人做事而已！你要杀，也是杀谢燃！”一人又叫道。 “闭嘴！！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说话！沈津，这件事是我自愿的，和谢燃无关，你要杀，杀我一人足矣。”董睿起身，回答。 沈津缓步向前，铁器封住董睿的所有行动。 “好。”沈津应答。 董睿毫无畏惧的看着沈津，回答：“活体实验是最快让人类蜕变的研究，这件事本身没有错，我今天死了，还会有下一个。” “你想告诉我，你不后悔？”沈津问。 “这事总归要人去做，我辈应该背负此间罪孽。”董睿回答。 “在利益上，你们的确算的很美好。”沈津评价。 “这不是利益，是人类的未来，我们为了人类未来而死，死的也光荣。”董睿反驳。 “所以只要有这样的信仰支撑，就可以随意牺牲生命？你们走歪了路，竟然还能如此理直气壮的说出这样的慷慨陈词，混蛋！”沈津给了董睿一拳，吼道。 “沈津，如果是你，你也会做的。”董睿嘿嘿笑道。 董睿盯着沈津，继续说：“这是一场注定失败的末日之战，哪怕只有一点变强的可能，我们都要不惜代价的去追求！” 沈津看到董睿的眼中冒着贪婪的赤光，这样诡谲的光影让沈津警觉。 “禁止！”沈津定死所有的变化，铁剑落地，指尖正中董睿的眉心，说：“找到了。” 沈津指节上浮现一滩赤色的诡雾，沈津将它抽离董睿的精神。 沈津甩开赤色诡雾，黑鼠从虚空跳出，一口吃掉了赤色诡雾。 “吱吱吱……”黑鼠朝着沈津叫唤。 沈津招招手让它离开，黑鼠嗅了一圈冰窟，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沈津单独解开董睿的禁止，说：“你被利用了。” “你对我做了什么？”董睿精神清新，像是大梦初醒一般。 “敌人已经渗透了九号都市，我们需要一点点的把它们拔除。”沈津回答。 董睿吃痛地捂着身上的剑痕，起身看着周围的尸体，眼中流下清泪。 “我都做了什么？”董睿自言自语。 “你能记得多少？” “我在做一个实验…说不清楚。”董睿捂着头说道。 沈津看着董睿的状态，大约猜到了一点内幕。 董睿说：“我做了很长的梦，很多人死在我的面前，还有一个声音在不时的告诉我，这次实验会有收获，再杀一个就会有收获。” 董睿看着脚边冰冷僵硬的女尸，精神恍惚的说：“是我杀了这些无辜的同胞…我杀了她们…” “你想从人类活体中提取人类蜕变的方法，这一点和敌人不谋而合。”沈津回答。 “你是说，敌人在利用我做人体实验，从我这里拿走了人类的…数据？可是这不现实，它们完全可以在外面找寻目标，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精力。”董睿回答。 “只有人类才最了解人类，它们确实可以自己做一些相关的实验，但它们总归会遇到不了解的方面，一些只有我们了解的数据。”沈津说道。 “怎么会这样？”董睿扶额，说道。 “想要彻底的消灭人类，必须要先摧毁人类的根基。”沈津回答。 “根基？人类的根基是什么？” “信仰。” “人类的信仰？” “这也是人类文明，敌人最不了解的就是这个。” 董睿大致明了的颔首，随后说：“我会停止一切研究。” “不，你要死。”沈津回答。 “死？”董睿错愕的看向沈津。 “对，你必须要死。”沈津坚定的回答。 董睿看着周围，自惭形秽的说：“该死，我接受你的审判。” “我要杀了敌人注视下的董睿。”沈津回答。 “什么意思？”董睿本已经准备好了坦然面对死亡，可沈津这么一说，自己生出不理解的表情。 “这是我的计划，我们必须要隐藏一部分力量，虽然可能会被发现，但我们别无选择。”沈津拿出一枚无常牌，说道。 “我可以多听你说一些吗？”董睿接过无常牌，问道。 “它们想要渗透我们，那我们就来个瞒天过海，我顺从它们的计划，将所有可用之人都‘杀死’，让它们认为我们实力被削弱了。” “这很危险，万一被敌人看穿，它们将计就计的话，我们翻不过身。” “那就赌一赌，谁够狠了。”沈津回答。 “什么意思？” 沈津沉默片刻，然后说：“我在找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我要真正的杀了他。” 董睿看着沈禁，思考良久说：“你配得上天元之名，沈津，不管结果如何，我都肯定你的选择。” “这是我能想出的唯一机会，起码争取五十年太平。”沈津回答。 “你有担当很好，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争取董家领袖的身份。”董睿回答。 “我会的。”沈津挥手解开禁止，一剑砍下董睿的人头。 血喷三丈，董睿倒地。 “董爷！！！”几人惊骇的吼道。 “我杀了你！”虹光再度杀来，沈津几道铁器格挡，身影闪烁猛踹那人的小腹。 随从被沈津踩在脚下，他脸部痛苦的抽搐。 沈津说：“你叫什么名字？” “董沐，杀你的人！”随从怒吼。 沈津剑指董沐，董沐伸头向前，额头撞在剑尖。 沈津收剑，说：“董睿已死，申元领袖的位置就空了出来，你回去告诉董家人，就说我会接手董家。” “沈津，你不得好死…”董沐咬牙切齿的骂道。 “这是末日，这点残酷很正常，董睿杀了这么多人，自己死也是活该，有什么大不了的。”沈津随意回答。 “艹nm的！你杀了我！” “我说了，今天我只杀董睿，你们不值得我杀，滚回去报信吧。”沈津说完转身离开。 “艹！沈津！你TMD最好杀了我，不然我一定杀你！”董沐撕心裂肺地吼道。 沈津没有回答，走到冰姐的面前，说：“你很难的，跟我走。” 冰姐呆滞地看着血腥的场面，惊恐地摇头，说：“我真的不知道这些…我只是个看门的。” 冰姐以为沈津也要杀她，所以不敢答应。 “你叫什么名字？” “贾冰冰…” “贾冰？” “冰冰！” “哦，名字不错。” 沈津抓着贾冰冰的手腕，遁空离开冰窟。 回到天台时，天已经蒙蒙亮。 沈津翻身躺在长沙发上，摸出一枚压缩饼干吃了两口。 “这是哪里？你想要做什么？” “吃好喝好，接下来可没有什么正经时间吃饭。” 贾冰冰将信将疑的点头，但她还是不敢动。 “姐姐！”童贞嗅着味道就跑了出来。 贾冰冰木然的被童贞抱着大腿，那小脸猛蹭的操作，像是一条撒欢的小狗。 “我去！”沈灵苏见状，震撼的叫道。 “姐姐，我好想你哦！”童贞叫道。 “你好…”贾冰冰看着一女出现在沈津的地盘，心中已经有了猜测。 “这是沈灵苏，我妹妹，你当她是空气好了，没啥大不了的。”沈津介绍。 “什么？！”两女惊诧地叫着。 沈灵苏摩拳擦掌，贾冰冰腹诽沈津的癖好。 “搞半天你出去就是勾搭新妹妹去了，林枚才一天，你就按捺不住要找新的妹妹了！渣男！”沈灵苏骂道。 沈津懒得回答的挑眉，说：“我要睡两个小时，你帮我看家。” “我又不是狗！”沈灵苏抓狂的叫道。 沈津没管，闭目后，很快便传出鼾声。 闭关一整年里，沈津虽然进步很大，但还是要休息的。 沈灵苏撇嘴看着沈禁入睡，不满的看向贾冰冰，说：“你这装扮？是在垃圾堆里被沈津捡回来的吗？” “我在冰窟工作。” “哦~难得啊，能有这么罕见的元法，你是哪家的？” “暂时是董家，不过现在应该是沈家。” “沈津没有家族，他一个孤家寡人，没啥背景。” “可是他很厉害啊，刚刚杀了…申元领袖。” 沈灵苏恍然的哦了一声，然后说：“难怪看着挺累的，原来干了这么大的事情。” “沈津难道不怕董家报复吗？董家的背景可是很大的，如果真的拼起来，谢家都讨不到好。”贾冰冰问道。 “一个董家，他们就算有那心，也没那本事。这可是沈津，天元之子，整个人类世界的价值都要靠他体现，所以董家就是个屁。”沈灵苏回答。 “可是董家人多，沈津未必可以震慑群雄的。” “所以你是担心沈津被干掉，然后牵连到你？”沈灵苏问。 “那倒是没有，我就是好奇。” “收起你的好奇心，它只会害了你。” “那我接下来应该怎么帮沈津？他如果真的这么强的话，我应该没有什么用处，要不您帮我说几句好话，放我滚。” 沈灵苏扫了贾冰冰一眼，目光感慨的说：“太脏了，你去洗洗吧，不然哪天沈津心情不好，你就会被杀的。” “可是我没有条件洗澡，正常只有公共澡堂才能洗澡，这是规矩。” “去那间，那里的水够用。”沈灵苏指着浴室说道。 “我没有换洗衣服。” “那你光着出来，反正我们不介意。” “可……” “快去，不然我让男人强暴你一万次！”沈灵苏爆粗口的吼道。 “一万次？”贾冰冰错愕的看着沈灵苏。 沈灵苏没想到会被除沈津之外的人气到，于是威胁，说：“你要是再不去，我就把你扒光了吊在旗杆上，一刀一刀的割掉你的肉……” “去了去了！”贾冰冰连忙溜走。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七章 凡我所爱，平平安安（三） …… 贾冰冰离开，沈灵苏这才拖拽着童贞坐到沈津的身边。 安静的两个小时，沈灵苏没有想贾冰冰为什么洗了这么久，也没有打扰沈津的休息。 沈灵苏冷漠地看天，日常欢喜的她，也露出了忧伤的神情。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沈津闭目轻言。 “我在想你的未来。”沈灵苏回答。 “人类的未来？” “不，只是你的。” 沈津听到这个回答，表情坦然的叹息，说：“我个人的话，不需要什么未来。” “你会死，很快就会死，时间比上次来的还要早。”沈灵苏落寞的说道。 “你在伤心？”沈津问。 “我想回家，因为在那里，我可以时刻拥有一个你…”沈灵苏娇躯蜷缩，像是受惊的小女孩。 “上灵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完美到无聊的世界。”沈灵苏回答。 “完美还会无聊？” “是的，你会喜欢，但是我不会喜欢。” “那应该是安逸平静的和谐世界。”沈津回答。 “正如你所想。” 沈津起身，安坐的看着东方的日出，说：“你是想说我的理想是错误的？” “不，我只想说你没有未来，如果你死了，人类也不会有。”沈灵苏回答。 “你在恐吓我？” “我知道你在一年的静坐中悟出了一些道理，但这些还不够，你要明白你面对的不仅仅是人类，还有炎熔等诸多文明。”沈灵苏回答。 “但我必须要行动，哪怕是在送死，也要为人类趟出一条血路。”沈津认真的回答。 人类处在末日，需要一个人冲杀出一片天来。 沈津从未想过自己的未来会如何，因为他觉着自己即便是错了，那也可以帮助人类消除一个错误选项。 “我不会再让你失败，就算是邪魔外道，也要捧你走上顶峰！”沈灵苏恳切的回答。 “你对我有一种无法理解的情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我确定这不是男女之间的爱情，你是想无私的帮我……”沈津平静的回答。 “你不会想知道真相的。”沈灵苏回答。 “或许我知道真相。” “那最好，正好我不需要张嘴了。”沈灵苏回答。 沈津感叹的颔首，说：“那我们现在算是坦诚布公了，是吗？” “嗯，没有秘密。”沈灵苏回答。 “那我们先来约法三章吧？” “喂喂喂，我刚刚敞开心扉，你就和我立规矩，不听不听！”沈灵苏撒娇似得说道。 “只是一些基本的，不会限制你正常的行为。” “好吧，真是服了你了，小心翼翼的生怕被卖了。”沈灵苏回答。 沈津轻笑着说：“在没有遇到危机前，不要主动施展你的能力。” “嗯，还有呢？” “没了。” “不是约法三章吗？” “那就强调三次。”沈津回答。 “你好狡猾哦，那我一次错误，岂不是要翻三倍？”沈灵苏回答。 沈津微笑着点头，沈灵苏撇嘴说：“那我还真的要和你坦白一件事。” “坦白？” “在这之前，我做了一件违规事。” “什么？” “林伟，那小子我不喜欢，所以我就蛊惑了他的心神。”沈灵苏回答。 “你让他做了什么？”沈津坐直了问。 “让他放纵自己的欲望之类的。”沈灵苏回答。 “放纵欲望？色欲？”沈津问。 “差不多吧，哪个少年不怀情。” 沈津愕然的仰身躺下，轻叹着说：“他会做什么？” “应该会做些糊涂事吧？”沈灵苏说道。 沈津抿了抿嘴，说：“除了这个，还有别的吗？” “绝对没有，我其他的什么都没做，连人心都没看过。”沈灵苏回答。 沈津松了口气，说：“这件事你就当做不知道，还有之后要记住我给你立的规矩。” “哦。”沈灵苏应答。 沈津捏了捏自己的肩膀，说：“贾冰冰是我带来给你的朋友，给你解闷的，你们好好聊。” “安？我还以为你要收入囊中呢。”沈灵苏说道。 “她的冰窟在关键时候可以逆转败局，所以很重要。”沈津回答。 “我就知道你不是单纯的为了我。”沈灵苏轻哼说道。 “公私兼顾吧，和她交流的时候，也提点一下她的元法。”沈津说道。 “你就放心吧，你那点小心思谁都知道。” 沈津闭目颔首，在朝阳的第一缕阳光找到自己的眉心时，沈津遁空离开。 半个小时后，前沿观察哨内，沈津和白汾相见。 沈津将晏雅的尸体暂时拿出，并且告诉了白汾所有的真相。 白汾听完后，泪崩的瘫倒在地。 白汾想过晏雅生前一定遭遇过不公，但是却没有想到会是这般的残忍。 白汾哭到大脑缺氧后，声音方才小下去。 “董睿已经被我正法，这几天估计就会张贴公告。”沈津说道。 “谢谢您的大恩！”白汾叩首拜道。 “其实我也是在帮我自己，没有人想生活在这样的危险里。”沈津回答。 “大人告诉了我所有的真相，那么白汾这条命就是您的，白汾万死不辞！”白汾言道。 沈津说：“忠于职守就是我最好的嘱托。” “是！”白汾敬礼道。 沈津收了尸体，说：“等到适合的机会，我们把她葬下，现在不是适合。” “谢谢。”白汾应答。 “再画一次你们之间的求救符号吧。”沈津说道。 白汾不知所言，但还是用指尖点地的画符。 白汾用力很大，指头磨破了，地上留下了血符。 “记住，凡我所爱，平平安安。”沈津掌心盖在白汾的头顶，说道。 ‘凡我所爱，平平安安’ 晏雅的济世语，一道只适合被白汾继承的济世语。 白汾口中念念有词，心神豁然开朗般的眨了眨眼睛，说：“我好想一下子听到了很多新生。” “这是晏雅给你留的遗物，我交给你了。”沈津说道。 “晏雅是诸元？”白汾问。 “巧合吧，那人体实验的超低概率促使晏雅获得了力量。”沈津回答。 “那我可以真正的帮到大人了。”白汾惊喜的叫道。 沈津蹲下身子，用眼神直接向白汾的大脑传达讯息，说：“从现在开始，你要把我当成敌人。” “敌人？”白汾惊愕的瞪着沈津。 “听我说，不要回答，不要给出任何的表情。”沈津继续传达讯息。 白汾沉默的低眉，沈津说： “这是我的计划，你被我选为最亲近的人，我给你的无常牌便是我的认可。” “我感受得到在同胞中，还有敌人的眼线，它们在挑拨人类之间的关系。所以只要你反对我，那么就一定会有人和你联盟，留意这些人。” “这些人的言行你不需要向我汇报，相反，你需要真正的和我为敌。因为你的真正价值在于渗透，我看得穿敌人这第一步棋，但我看不穿它们的其他安排，所以…剩下的交给你。” 白汾收取所有的讯息后，重重地点头，说：“您能将晏雅带给我，我很高兴，但是我要向九号都市的相关人员讨说法。” “你没有资格去向他们发难。”沈津装腔作势的说道。 “MD，我要让他们也遭受这样的痛苦，让他们千百倍的偿还罪孽。”白汾起身坚定的说道。 “只要我还在，就不允许你乱来！”沈津回答。 “沈津，我尊重你，但是请你不要当我的路，否则我会优先解决掉你！” “这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而且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会衔接董家的所有事宜，暂领申元的一切权利，所以，你要面对的第一个敌人就是我。” “那就走着瞧好了，我会让你好看的。” 白汾瞪着沈津，沈津漠然不动。 两人四目相对，沈津则是精神交流：“打我。” 白汾震惊的看着沈津，然后小心翼翼的挥拳。 沈津见状，抬手就是一拳将白汾轰出门去。 “蓬~” 白汾半身陷在工事里，痛苦得龇牙咧嘴。 “什么声音！”白衣队友相继赶来，见到这一幕，纷纷看向沈津。 “什么样的狗东西，也配和我动手，告诉你，今天饶你这条命，是看在你老婆的份上，别以为下次我还会让你好受！”沈津板着脸冷笑道。 “你们这群狗贼，竟然用活人做试验！你们连女人和小孩都不放过，真是一帮畜生！”白汾咧着嘴痛苦的吼道。 “蝼蚁一样的贱命，死了就死了，这个世界多你们一个不多，少你们一个不少。”沈津不屑的说道。 白汾正要反驳，身边的副队长上前说：“这位先生，还请您不要在这里放肆！” “这种狗窝，下次我可不会再来了，真TMD脏，我这一身都是名牌，每一件都比你们的命要贵！”沈津嚣张的拍了拍袖子上的尘土，说道。 “CNM，装什么！不是我们守着，哪有你们活下去的机会！”队员怒喷。 “衣冠楚楚的死垃圾，真以为我们在意你们的死活吗？我们是在保护所有人，不是你这样的…垃圾！！！” 沈津撇嘴轻蔑冷笑，说：“一群只会狂吠的看门狗，能有什么高尚的人格，别逗我笑了。” “干nm的，打他！” 队员蜂拥上前，群起激愤的队员们势要将沈津撕成碎片。 沈津被围，正面吃了两拳。 “空~”队员被震开，一柄柄青铜铁器堵在他们的面前。 沈津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说：“挺会啊，一个不留神，你们还真敢动手？” “你…”队员们敢怒不敢言的腹诽，一个个怒视沈津，像是要将他吃掉。 沈津看向白汾，说：“白队长，我想你应该心中有数，我们虽然是同胞，但我们不一样。我是高高在上的领袖，而你们都是尘埃废料，所以你最好不要放肆！” “杀我妻儿，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白汾眼中流泪的说道。 “呵呵，只会狗叫的东西。”沈津在铁器的簇拥下，缓步走出这片壕沟。 沈津目光看向烟尘飞起的远方，五分钟后，大地在震颤，一行骑兵风尘仆仆的行到此处。 这是在外探查丑元和巳元两家，为首的女人是邢琳钊，一身银甲，头裹红巾，英姿飒爽。 邢琳钊在沈津身前三丈远的位置顿住了马匹，她喝住其他人，只身骑马缓步前来。 “沈禁？”邢琳钊手里提着剑。 “你是丑元领袖？还是巳元领袖？”沈津问。 “我是邢琳钊，三号都市里，我们见过。”邢琳钊剑锋指着沈津，说道。 “那不是我。”沈津回答。 “受死！”邢琳钊纵身跃马而来。 沈津一掌推出，剑庐带着三千剑覆盖前阵。 “咻咻咻……” “死！”邢琳钊身如幻影，每一道剑锋都从她的身中穿过。 长剑刺来，沈津嘴唇微颤：“禁止！” 邢琳钊被定住，沈津看着近在咫尺的姣好脸蛋，这是一张瓷娃娃一样的脸庞，沙场的风尘掩盖不住她的美貌，反倒是给她多添了一份铁血英气。 沈津正想卸掉邢琳钊的兵器，就听一声娇叱：“破！” 青光闪动，一条长蛇影子甩过沈津的胸膛。 沈津被抽飞三十米，禁咒被生生破除。 沈津持剑在手，邢琳钊一路直线杀来。 审判词！ ‘九霄螭蛇，诛恶除邪’ 惊雷轰动，百米范围内出现大规模的闪电云。 沈津看着发疯似的邢琳钊，明白了她是真的想要瞬杀自己。 雷电在这个位置展开，阵地内的所有生物都要死，邢琳钊竟然不惜用这样的方式杀他。 ‘九宫生雷阵，化元’ 沈津的影子蓦然张开，这像是一滴落在清水池中的墨汁，无限位的扩散。 “禁！” 十丈雷螭被一道道电光雷绳束缚，在阴影中，沈津压制了邢琳钊的元法。 “太冲动了。”沈津出现在邢琳钊的身侧，低语。 取剑、擒拿、推手…… 邢琳钊无力的坠下，沈津只手托住邢琳钊的腰肢，免得她直接摔倒。 “你不是沈禁？”邢琳钊看着沈津，问道。 “影子都市的事情我知道，但我不是沈禁，我叫沈津，那个由林善推荐的天元之子，你若曾经是生肖组的一员，应该听过我。”沈津回答。 “我记得，林善说…沈津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邢琳钊回答。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八章 夺位 …… “没那么夸张。”沈津说道。 “那沈禁究竟是谁？我之前也相信了他，但我被他坑惨了。”邢琳钊问道。 沈津思考后，说：“他和我们不是一路人，但也不是真正的敌人，如果非要给他一个身份的话，就叫他复仇者吧。” “复仇者？”邢琳钊思忖后，又说：“难道我们不都是复仇者吗？” “也对，但沈禁只是复仇者，我们还有其他的身份，比如说‘抵抗者’。”沈津回答。 “他和你应该有渊源，如果碰到他，你会怎么选？” “如果他的行为威胁到根本，我会亲手解决掉他。”沈津回答。 “你打得过他嘛？” “会打得过的。”沈津说道。 邢琳钊收了剑锋，说：“那我就再相信沈津一次。” 沈津颔首微笑，邢琳钊躬身，说：“巳元领袖，邢家邢琳钊见过天元之子。” “天元，沈津。”沈津回答。 邢琳钊环顾周围聚集的白衣，说：“这些人貌似对你很不友好。” “我否定了他们存在的意义。”沈津回答。 “嗯？”邢琳钊好奇的看向沈津。 沈津简单说了下之前的经过，在没有任何渲染的情况下，邢琳钊坦白的评价说：“那你确实应该被揍。” “是啊。”沈津轻笑着回答，自己演的出神入化，自然要有这样的效果。 “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邢琳钊问。 “那肯定是没有的。”沈津回答。 邢琳钊将信将疑的点头，随后说：“我刚从前沿返回，现在要去猛虎楼去汇报情况，有兴趣一起吗？” “正好，我要去向所有人宣布一件大事。”沈津回答。 “那一起走看看。”邢琳钊说道。 …… 一个小时后，猛虎楼会议厅，九号都市的诸元领袖全部到场 子元林伟脸色难看，来的时候，他身后跟着风情万种的美艳女人。 丑元上官麟，样貌平平的大汉，他体壮如牛，神情沉稳木讷。 寅元谢燃穿着黑底白虎袍，眉目含煞。 辰元位的北城辰，高雅贵气中带着浓郁的哀伤，平常八面玲珑的她，今日很闷。 巳元邢琳钊惊愕此间的变化，特别是对多出来的那位天元。 十二个位子上，五位旧人在坐，剩下的一位新人是沈津。 沈津坐在申元的位子上，也正是因为这个变化，场面气氛很冷。 “董睿已经确认死亡，现在沈津提出了接替董睿的请求。”谢燃说道。 “开什么玩笑？董睿死了，还有董沐，这个位子不管怎么说，都没可能落到外人身上的！”邢琳钊第一个叫道。 “我没有长久担任申元领袖的意思，我只对中军侧翼领军的身份感兴趣，所以顺带着帮帮董家而已。” “胡闹！这都是规矩，董家申元传承千年之久，遇到这样的事情怎么可能由一个外人掣肘！这绝对不行！”邢琳钊反驳。 “好了好了，这个问题好办。”谢燃拍拍手打断邢琳钊的激动言语，说：“你不就是想出份力嘛，好办，我给你安排个监军的身份，地位和我们相同。” “监军听命于谁？” “十二纵队总体，除此之外，你拥有此战阵前的监督权，任何军中事务，你都有资格插手，可以？”谢燃回答。 沈津和谢燃对视，轻笑着说：“那最好。” “那就这么定了！” “等等，还有一些细节没有说清楚。”沈津说道。 “你还想怎样？”谢燃问道。 “如果我和在座的各位有冲突，主次怎么分？” “在座的所有人都受制于纵队大会，而且我刚刚也说了，你在位置上和我们平齐。”谢燃回答。 “那在纵队会议里，我是否拥有一票的权利？”沈津问道。 “呵呵…”谢燃笑了，周围几人也都明白了沈津的目的。 沈津就是想要在纵队说话的权利，什么元的领袖他不在乎。 “大家同意吗？”沈津问。 “我没意见了。”邢琳钊回答。 “可以。”北城辰回答。 “没意见。”上官麟说道。 “我…我也没意见。”林伟回神说道。 谢燃明了的拍手，然后敲了敲桌子，说：“董沐进来。” 董沐穿着西装，戴着黑袖箍，进门后，第一件事便是在寻找沈津的位置。 “你好啊，董沐。”沈津招手，说道。 “那不是你的位置！”董沐咬牙说道。 “哦，没事，这么多位置，你随便找一个坐吧，我不想动。”沈津随意的挥挥手。 “这里的十二个位置，只有有资格的人才能坐，你没有资格！”董沐说道。 “董睿尸骨未寒，你还是先操心操心他的事情吧，其他的资格，你别置喙。”沈津说道。 “那是董家的位置！”董沐叫道。 周围几人见着场面僵持住，邢琳钊无语的说：“沈津，那么多位置，你干嘛非要占着申元的位置不放？你去亥元的位置也行啊。” “我只是觉着申元领袖的位置空缺，我可以坐下。”沈津回答。 “我就是申元领袖！你起来！”董沐说道。 “不起，如果你介意的话，可以试试把我挪开。”沈津说道。 “你以为我不敢吗！”董沐走向沈津，但在即将靠近的位置原地踏步。 董沐惊诧的奋力奔跑，但还是无济于事，现在的董沐像是个在会议室健身的运动达人。 “你不过来，就是默许我可以坐这个位置咯？”始作俑者沈津看向董沐。 董沐盯着沈津，下一刻竟然流泪。 董沐从未想过自己会被沈津这样羞辱，自己连身都进不了，竟然还大放厥词的要拿下沈津的命？ “好了好了，坐这吧。”北城辰挥挥手，让董沐做自己的位置。 北城辰安慰董沐一阵后，自己走到谢燃的身边坐下。 邢琳钊给董沐递了纸巾，董沐垂首没敢再说话。 邢琳钊扫了沈津一眼，眼中带着不满。 沈津故作没看到的仰头，满是不在乎的吹着口哨。 沈津也是无奈，自己必须给自己抢个身份，只是没想到董沐竟然直接哭了。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九章 身份 …… 谢燃进入下一个话题的说：“巳元和丑元说一下你们的成果。” “三分口地带已经出现大量的异生物和变异军，如果继续这么发展下去，九号都市的西北方向会有困难。”上官麟说道。 “回来的时候，我大概估算了一下，由九号都市集团军为辅，三号都市的边军为主，是可以战一场。”邢琳钊说道。 “董家可以调用三十万训练有素的军士助阵。” “出征细节我们日后再说，这次回来，有什么其他收获吗？”谢燃说道。 邢琳钊和上官麟对视，上官麟颔首，邢琳钊方才说：“我们发现了敌人出现了领袖。” “领袖？什么样的？”谢燃关切的问道。 “大小不等，最低的领袖总领约千人团，我们沿途遇到了三次千人团和两次万人团，而且可以确定不是同一个团体，它们的能力很错乱。”邢琳钊说道。 几人听到后，表情纷纷凝重，谢燃说：“它们也在考察地理位置，等待它们全部落位，我们就没有机会了。” “您的意思是率先出击？”邢琳钊问道。 “盲目的出击，和送死没有区别。”沈津插嘴说道。 “你有什么高见？”谢燃看向沈津，问道。 沈津起身说：“我在夜城也算和敌人交战过，以我对它们的了解，它们的部署已经基本完成，那散出来的千人团和万人团不过是侦察兵和诱饵。” “你确定你说的话可靠吗？这可不是儿戏。”北城辰说道。 “夜城前些日子遇到了一只巨怪，它的本体是人类古寺中的几座佛像，它一马平川的突破了夜城全部防御，如果不是夜城方面积极抵抗，夜城已经沦陷。”沈津回答。 “这个我听说过，可既然是你在，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我当时在闭关。”沈津说道。 “切，闭关？哪有那么巧的事情？怕不是犯怂吧？等到同胞们将巨怪消耗到没有威胁的时候，你才敢出面。”董沐尖锐的猜测道。 “也有这种可能，毕竟在没有真正看到之前，什么都有可能。就好像我在杀董睿的时候，你也有可能是在看戏，还是你以为董睿可以打过我？还是你在借刀杀人呢？说不准啊……”沈津反驳。 董沐愕然，然后暴怒的拍案而起的叫：“我怎么可能这么做！我也是董家人，我怎么可能杀董睿！” “或许董睿死了之后，你就是当家人了啊，你想要当家，所以让他孤军奋战。”沈津回答。 “我我…我不是那样的人，你诬陷我！”董沐愤愤不满的叫道。 “那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在犯怂啊？”沈津眉头一挑的说道。 邢琳钊将董沐重新拉坐下，然后说：“你们两人不要因为个人的原因影响了大局，都少说点私事。” “有一说一，我可一直都在说大事，是某个不成熟的小孩子，总要搞点不一样的话题。” “我……”董沐激动的还想要闭嘴。 “闭嘴！什么场合，小孩子过家家吗？”谢燃叫道。 董沐憋屈的再度低头，谢燃又说：“沈津，有什么情报你就直接说吧，不需要举例了。” 沈津打了下响指，空间忽然变暗，一座星空版图虚影出现在房间半空。 沈津开始介绍： “各位，这是一场星际战争。我有确切的情报证明，敌人是来自一个叫炎熔文明的先锋军，它们是成熟的侵略军队。侵略军的主体是星际战舰，而且就停泊在地球附近的时空间，它们以此为据点，有条不紊的对地球施加侵略。” “从陨石袭击事件开始，它们的每一步都很到位，人类文明即便做了努力，但是反击的能力还是太弱。” “在这几年里，我确认炎熔先锋军分为十大集团，这十位集团的领袖被称为‘破杀王’，它们带着可以破杀一切的元法，如果可以，它们能打击所有防御，包括九号都市。” “所以，我们当下最着急的，是弄清楚敌人的入侵规则，而不是争夺地盘。” “我暂时说完了。” 听到沈津的陈述，有人哀愁，有人吃惊，也有人木讷。 “你说的这些，其中有很多是我们不知道的。”谢燃说道。 “大家可以提问，然后我再说说我要说的其他东西。”沈津说道。 “陨石事件是指多年前的‘霸凌事件’？”北城辰问道。 “是的，于一辉就是霸凌事件的内核，敌人的目的就是他，当然了…这里还有点其他的故事。” “这些我们都知道。”谢燃连忙说道。 北城辰抿嘴不言，沈津问：“那谢大人不知道的是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十大集团军？你和它们交过手？” “它们的破杀王曾经对我出过手，在某些条件下，破杀王已经被消灭了两位。”沈津回答。 “你遭遇过破杀王，而且还解决了两个？”谢燃问道。 “是的，阳平湖一位，夜城一位，都是立足未稳的破杀王，如果它们的能力可以全开，我不是对手。”沈津回答。 “你认为我们接下来的重点是什么？”谢燃问道。 “还是谢大人说了算，九号都市是你的地盘，究竟如何，还不都是要看你。”沈津回答。 谢燃点头，说：“那就先按照原计划继续布置，你是监军，军队方面的所有事，你都有权利管理。” “那也要有个固定点，最先开拔的军队有哪些？”沈津问道。 “巳元负责这些。”谢燃回答。 “所以我要在你的名下挂职。”沈津看向邢琳钊说道。 “我？别来整我，你和我平级，来我这给我搞乱吗？不要不要。”邢琳钊回答。 “那还是子元吧，子元负责的物资调配，和每个军都有接触，你们两个当家，一前一后。”谢燃说道。 几人看向林伟，林伟正在发呆，上官麟轻唤一声后，他才回过神来。 “哦，好好，我没有意见。”林伟回答。 “那也行。”沈津说道。 “那大家都去准备吧。”谢燃说道，几人准备离开。 沈津忽然叫道：“等等！” “还有什么事情？” “冰窟的事情怎么说？董家的人体实验，是不是已经停下了。”沈津问道。 “这件事我们已经在收尾了！”董沐回答。 谢燃看向沈津，说：“这件事我有安排，放心，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你有想法就好。”沈津颔首。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10章 内部冲突 …… 沈津和几位领袖人物相继道别，邢琳钊却是跟着沈津一同走出猛虎楼。 “你对我还是不信任。”沈津出门后，说道。 “是的，以防万一我需要确认你的真的是我们这边的。”邢琳钊没有隐瞒的回答。 “你对我的戒心，我能理解，沈禁做的事情我是知道的。” “所以你是承认你和沈禁同谋，驱逐我们离开三号都市了？”邢琳钊表情认真的责问道。 沈津摇摇头回答：“这件事我知道，但也只是事后知道而已，我和沈禁之间的关系很复杂，而且现在还不能透露。如果你非要弄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那我只能说沈禁是一个活在黑暗中的我，我们的目标都是为了抵抗侵略，手段不一样而已。” “你这轻描淡写的样子，真是让我很生气。”邢琳钊愤愤不满的说道。 沈津微笑着点头，邢琳钊继续问：“那你是不是可以向我清晰的解释一下，为什么要驱逐我们离开三号都市？你知道在这一路上我们损失了多少人口吗？” “这件事现在是可以和你说了，人类傍土而生，所以只有稳住了土地，才有发展的空间。我和沈禁一同开局，我和他一起在阳平湖解开了镇元柱，同时也引动了地脉之气，在规定的时间内，我和他都必须将这地脉之气运入固定的阵法中，否则一切都是徒劳无功。”沈津给出了解释。 “我在建设夜城的同时，沈禁自己去拿下了三号都市，并且用三号都市做了影子都市。” “这两者，一阴一阳，一头一尾，有了这两座城市在，人类的发展才有根基。” 邢琳钊听着沈津详细的回答，说：“沈禁的做法还真是有些超乎常人，如果从结果上来看，沈禁的确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我是三号都市的受害者，所以对我来说，沈禁就是个刽子手，我没有办法原谅他。” “这是你要知道的真相，我告诉了你，不过有一说一我也不怎么希望你可以原谅沈禁。”沈津笑着回答。 “你们两人还真是一个天一个地，上次见到那沈禁，话不投机直接动手，丑元领袖被他直接斩杀。”邢琳钊说道。 “这是他的风格，对他来说，如果解释是可有可无的，那他一定会选择不解释。” “马上就要开战了，对军队方面你有什么意见？”邢琳钊说起眼前的大事。 沈津表情凝重的说：“我并没有参与过任何一场战役，所以我现在所有的认知都是片面不可靠的，不过以我对敌人的理解，我们需要等待一个完美的契机。” “你说的是开战理由？”邢琳钊奇怪的问道。 “差不多吧，不能出师无名，而且我们现在身处末日，每一次战争都消耗不起。” “你是天元之子，你有这样的担当，很好。” “那你还担心我吗？”沈津询问。 “那是当然的，你的好坏我一时间看不清楚，只能用时间慢慢的磨了。”邢琳钊回答。 沈津从猛虎楼离开，回到自己的住处天台。 这一次，沈灵苏又见到了一个陌生的女孩，而且这个女孩让沈灵苏心生警惕。 沈津原本以为沈灵苏会开玩笑打趣自己几句，却没成想，沈灵苏主动表现出知心大姐姐的模样，上前和邢琳钊主动握手，各种嘘寒问暖看的沈津甚是恍惚。 这一刻，沈津忽然觉得自己才是那个登门拜访的外人。 沈津没有管这两女东拉西扯的各种说笑，潘队沉静了一会儿，林枚进屋走来，说：“先生，这里有个消息，我想您应该想知道。” “是关于林伟的吗？”沈津询问。 “这倒不是，是来自云不凡的。”林枚回答。 “他不是已经离开这里了吗？” “是的，不过在路上遭遇了袭击，陈殁和他都死了，尸体已经有亥元领袖亲自验证过，确认此次遭遇已经不可逆。” “半路截杀…这事情做的太糙了，不像是敌人所为，你手上还有什么消息？” “这件事本来应该归我们管，不过毕竟这里是九号都市，所以我想先告诉你，然后再去通知谢达人。” “那你去和谢大人打声招呼吧。” “好的。” 沈津送走林枚后，表情陷入了沉思。 云不凡和陈殁在几日之前便已经出发前往亥元基地，如果算时间的话，现在的这两人应该已经在目的地安稳的住了下来。 “我觉得敌人的手伸不了那么长，这很可能是我们自己人干的。”邢琳钊在一边也听了一些，见到沈津表情凝重，于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总得有点东西吧。”沈津询问。 “那还用说吗？这很显然是辰元和亥元的私人恩怨，这件事只会不了了之的。”邢琳钊肯定的回答。 “你是什么意思？”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事情了。” “自然是北城的家事，于一辉的死北城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如果要我说，这件事十有八九就是这位姐姐安排的。”邢琳钊说道。 “你还知道什么？” “这两家的恩怨还要牵扯到末日之前，那个时候争夺名利是头等大事，所以为了家族的更好发展，即便是生肖组内部也会出现夺权事件。”邢琳钊回答。 沈津仔细的聆听邢琳钊的诉说，之后，沈津刚才明白这里面真正的因果。 在末日之前，生肖组在非控局的掌握下，各自为政。 辰元和亥元因为争取一个实验项目发生了根本上的分歧，为了拿下这个项目，辰元不惜用联姻的方式笼络了当时主导这个实验项目的负责人：于泓洋。 这也是于泓洋和北城辰婚姻不美满的原因，北城辰为于家生下一子后，辰元便和于家断了干系。 之后，亥元为了报复，便安排了那场霸凌事件，只是其中的各种细节都被掩盖了。 比如说，云不凡和于一辉之间的矛盾冲突，是如何演变成最后那样的。 邢琳钊说的很详细，而且还点出了这里面参与布置的主导人。 亥元老妖怪：亥老魔！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这个老魔还真是睚眦必报。”沈津评价。 “他也算是活了两个多世纪的猛人，整个世界估计都没有比他更年长的老家伙了。” “还真是奇妙的家伙。” 沈津给出判断的时候，沈灵苏也说话了：“这样的老家伙，其实最坏事，如果我是你，我会第一时间解决掉他，免得他倚老卖老在那用以前的东西威胁人。” “杀气没有必要那么重，它和我们有没有实质的冲突。”沈津回答。 “你是认为这个老魔可以帮到你，或者能帮到人类是吗？”沈灵苏平静的问道。 “有能力的人，当然要珍惜。” “那你可真是太会挑人了，这个世界人才千千万，你偏偏挑一个最不能选的。”沈灵苏冷笑着说。 “你貌似知道些什么？要不分享出来，让我听听？”沈津新奇的问道。 这还是第一次沈灵苏主动对一个人类感兴趣，这次除了沈津之外的第一次。 “如果我和你说人类其实可以预防这场末日的，你会怎么想？”沈灵苏反问道。 “我们现在好像不是谈这个问题，我们在说亥老魔。”沈津纠正错误的说道。 “我说这些是因为，这是因为你说的这个人才让人类失去了预防的机会。”沈灵苏回答。 沈津内心忽然一阵失落，这个回答落差有点大。 让人类失去预防末日的机会，如果这个罪名坐实，不管是谁，一个头都不够砍的。 “现在你还想惜才吗？” “这没头没尾的，你让我怎么说？要不你说的具体一点？”沈津好奇的问道。 “我说的已经够多了，如果你真的好奇，可以去问一问他自己。”沈灵苏回答。 沈津只能点头，沈灵苏不想说，谁都奈何不了。 沈津还想争取一下，邢琳钊忽然扯了扯他的袖子说：“门口好像有人找你。” “我知道他如果不急的话，应该不会介意多站一会儿。”沈津回答。 “大人！”门外的毕乾忽然大声叫道。 “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我家大人，请您过去一叙。” “有说是什么事吗？”沈津询问。 “不知道，我家大人并没有告诉我详情，具体的还需要大人去自己问问。”毕乾很不高兴的回答。 沈津招招手说：“我晚上过去。” “我家大人让您现在就过去。”毕乾强调说道。 “那看来是真的有事，邢琳钊可以一起吗？”沈津询问两个人。 “这个…我家大人并没有特别点名其他人，那就是想只见你一人。”毕乾摇摇头回答。 “那没有办法了，我只能自己去了。”沈津冲着两女说。 “去吧去吧，我们正好好好聊一聊其他女人的话题。”沈灵苏狡猾的说道。 “你别乱来。”沈津警告。 “好了好了，就你废话多，赶快去吧，不然说不得会发生什么事情。”沈灵苏催促着说。 沈津无语的转身跟着毕乾离开天台，路上毕乾和沈津一前一后，两人始终保持着三步远的距离。 毕乾没有主动和沈津搭话，沈津也没有自讨没趣的和毕乾套近乎。 两人朝着猛虎楼的方向走去，却在路边上见到飞扬跋扈的场面。 浓妆艳抹的女人在街道上当场撒泼，她指着一群工人怒斥。 “TMD，一群贱种，你们知道我身上这些衣服都是限量的吗？现在已经买不到了，你们刚刚竟然弄脏了它们，你们这群烂人，怎么不去死？” “一群只会干苦力的蠢货，末日怎么净留了你们这些不长眼的东西？” 沈津看这场面，内心有些不适。 女人愈演愈烈，她开始大肆谩骂所有干脏活的工人，说所有干脏活的人都是没有必要存在的垃圾。 周围工人敢怒不敢言，大家都只是讨口饭吃，而且对方如此怒骂，想来也是因为后台坚硬。 在所有人都在等待这女人骂完的时候，一女孩挤出人群说：“你不要骂了。” “关你什么事，小婊子！” “他们是我爸妈。” “还真是有什么样的家长就有什么样的孩子，也不知道你们这群废物要生下小废物干什么，一群浪费粮食的东西，看着老娘都觉得恶心。”女人变本加厉的连着小女孩一起骂。 小女孩本来想站出来帮自己的家人说两句，却没有想到自己也会被牵连。 “呜呜呜…”女孩儿掩面哭泣，哭声憋在嗓子里。 人们见到这一幕，都纷纷动了恻隐之心，开始指责女人不讲道理。 女人毫不示弱的舌战群儒，在场所有人的祖宗18代都被女人问候了个遍。 街道堵塞，人群集中。 沈津静静的看着这一幕持续演变，女人忽然像是找到了存在的意义，开始抨击九号都市里的所有人。 从猛虎楼到科学院，从纵队领袖到寻常老百姓，没有一个逃过女人的毒舌。 女人高谈阔论，扬言所有男人都只配跪在女人膝下做狗，因为男人一定是女人生的，而男人一定不会生女儿。 所以在这个逻辑下，女人才应该是高高在上的生物。 女人还说，像自己这样杰出的存在，就应该被万方宠幸。 沈津忽然有些喜乐的靠在墙边看戏，毕乾上前劝沈津赶时间。 沈津不理睬的摆摆手，吵到此处，沈津已经不关注这个挑事的女人了。 人海中，一行人快速的走来。 最前面站着的是董沐，他冲到女人身前，一巴掌将她抽倒在地。 “你是什么东西？你竟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的女人吗？” “贱货，你要是有种就说出来。” “我的男人是林伟！这座城里的治安他说了算！你敢打我，你死定了。”女人骂道。 “林伟？就算是林善在，我也揍你！” 董沐过去又是几巴掌，一点没留情面地将女人的脸抽肿。 “你死定了！我男人一定会让你痛不欲生，你一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好啊，我就留你半条命，让你看一看你那男人到底敢不敢把我怎么样！！”董沐怒斥的吼道。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11章 通告 …… 沈津轻笑着摇头，毕乾说：“大人，我家大人可不喜欢等。” “嗯，走吧。”沈津没有再看下去。 综合自己对林伟的了解，这里面的道道显然已经昭然若揭。 说到底，根源还在沈灵苏的那个错误。 沈津看透后，也没有多做揭穿。 沈津和毕乾穿过人群，十分钟后到达猛虎楼的内部私宅。 谢燃和北城辰一左一右的坐在茶桌前，留下第三个座位给沈津。 私宅内有法器，是一定程度上隔绝各种偷窥的空间法器。 “两位这个时候找我，应该不单单为了聊天吧？” “大会上，我们说话不方便。”谢燃回答。 “所以您是担心大会内隔墙有耳咯？”沈津问。 “真正的计划只能少数人知道。”谢燃说道。 “在这里，我还是要谢谢你把那卡片带给我。”北城辰回答。 “于一辉的事情是无可避免的悲剧，辰元领袖还是看开的好。”沈津说道。 “亥老魔迟早死在我手里，这件事沈小弟最好也早点接受。”北城辰平淡的回答。 “这些纷争我并不在乎，那个亥老魔我也没什么兴趣，我现在在乎的是你们对战争的准备是否足够充分。”沈津回答。 “大会上，你应该也有所保留，现在可以说了。”谢燃给沈津递了一杯冰水，说道。 沈津接了水杯说： “末日之前的现代战已然不适合末日战场，我们必须假设敌人拥有完整的战争体系。对于第一战，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说说看。” “第一战，我们要在败中求胜，并且要有敢死的勇气。”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第一战不能赢？”谢燃说出自己的理解。 “先不说我们能不能赢，但我敢肯定赢之后，我们并不会有足够多的回报。”沈津回答。 “可士气会大跌，以后想要赢就更难了。”北城辰惊奇的看着沈津说道。 不管是九号都市，还是诸元内部，北城辰从未听到过沈津这样的思路。 主动求败？ 这是哪门子的思路？ 那不就是送死吗？ “如果胜了，大家依旧看不到活下去的希望，那胜利有什么用处？”沈津问。 “胜了为什么还会看不到希望？”北城辰反问。 沈津慢条斯理的说：“胜了之后，我们会获得什么？是能过上曾经的生活？还是能让大家收获活下去的动力？都没有，别的不说，一仗打完，可能连吃的都换不回来。” “这只是你的猜想。” “那你们准备赢了给士兵们什么奖励？是告诉他们离胜利更进一步？”沈津问。 “那你的意思是怎么打？”谢燃好奇的看着沈津问道。 “现在的情况，军队起不到决定性的作用，除非能解决规则影响问题。”沈津回答。 “不行的，沈津，我们不能离开群众的帮助，更不能否定大众存在的意义。”谢燃说道。 沈津闻言，思考片刻后说：“那这件事让我做，我来负责让军队可以参加这场战争。” “这也是为什么我让你担任监军的原因，我赋予你绝对的权利，而且没有任何附加条款，你只要尽全力把军队搞好就行。”谢燃回答。 “那好，我现在就开始军队革新，首先从编制上，我要整编所有军事单位为‘末日抵抗军’所属，其次，我要放空一切高层管理人的权利……” “放空管理层的权利，那权利都归谁？”北城辰问道。 “建制上，我会以团长为最高行动指挥，化整为零，依次开赴战场。”沈津回答。 “团建制？那岂不是羊入虎口？”谢燃说道。 “你究竟在想什么？”北城辰问。 “就是送肉给他们吃。”沈津回答。 “你在赌？” “不是，另一方面我会安排一些保护手段，让他们可以顺利进入战场。”沈津说道。 “说说你的整体部署。” “能和你们说的，我都说了。”沈津回答。 “就这些？”北城辰问。 沈津轻缓着点头，说：“这就是我全部能说的内容了。” “军事机密？”谢燃说道。 沈津指了指头顶，回答：“你们不相信我，我也不可能全然相信你们。” 谢燃知道沈津说的是沈禁，沈禁和沈津之间的关系是绝密，谢燃也是听从安排行事。 “这场战争你有几成把握？” “不知道，我如果活着，那就是胜利，我只要死，这场战争必败。”沈津回答。 “年轻人不要太嚣张。”谢燃感叹。 “这是事实，也是我能够给你们的全部答复。”沈津回答。 谢燃凝眉，仔细思考后才明白，沈津说的是另一层含义。 如果沈津回来，那说明战争的胜败有意义。 如果沈津死了，那战争就没有意义。 沈津在用自己的性命在赌，赌敌人看不穿他的安排。 “你监军的身份将会一直存在。”谢燃也给出了回答。 北城辰却是不明白的看着云里雾里的两个男人，满心糊涂的摇头。 “好了，既然你已经做出了安排，那我们也不干涉了。”谢燃回答。 “猛虎楼对九号都市很重要，我不会将猛虎军带走，但在名义上，我要他们听我的安排，走走过场。”沈津说道。 “我懂你的意思。”谢燃说道。 “董睿的事情你安排了吗？”沈津问。 “本来准备一同送下去的，但现在只能由你代劳了。”谢燃将一封已经写好的手书拿给沈津看。 沈津打开信纸，上面歪七扭八的字，也暴露了谢燃的文化水准。 ‘通告！ 未知生物寄生原申元领袖董睿，造成九号都市出现严重的污染，为保九号都市安宁和谐，虎军所属将于三日后开拔征战！ xx年xx月xx日’ “原来你想借这个由头开战。”沈津交还后，说道。 “总要出师有名。”谢燃回答。 “挺好的。”沈津点头。 “现在没必要了。” “有必要，而且我们还要加点料。”沈津说道。 “什么意思？” “最近有什么其他的大事吗？”沈津问。 “城内？没有多少了，剩下的就是人们哄抢物资和持械打人的事情。”谢燃回答。 “都写上。” “嗯？”谢燃和北城辰愕然的看着沈津，沈津说：“既然都是坏事，那就都给他们背上，反正是敌人。” “抢物资和械斗之类的街头小事，也能和敌人挂上钩？”北城辰嘴角微扬的问道。 北城辰一副你不要侮辱大众智商的表情，谢燃却是同意的说：“损招。” “要让人们知道这一架不打，连日子都过不安生。” “那要不要写点调戏妇女？”北城辰呵呵说道。 “不不不，这个不用，如果非要写的话，就写调戏少男少女。”沈津回答。 “噗~”谢燃一口水喷在北城辰的脸上，然后剧烈咳嗽的解释：“抱歉师姐，我没忍住。” “你就不能瞄着他喷，这喷我一脸。”北城辰赶忙擦干的抱怨道。 “这也是您给我的灵感。”沈津甩锅回答。 “那这通告还是你来写吧，年轻人脑子活，我们都老了。”北城辰将通告的纸丢给沈津说道。 “这样啊，那也不是不可以。”沈津摸摸鼻子，觉得这招不错的说道。 “我感觉我们在试探敌我双方的底线。”谢燃扶额说道。 “试出来最好。” “时间紧迫，让我们看看你能整出什么花样。”谢燃说道。 “为了人类文明的延续，我辈义不容辞！”沈津起身道别。 …… 次日，九号都市各个街道上贴满了相同的告示。 ‘通告一 经各方联合侦察，确认九号都市内存在敌情，且确认系寄生污染事件。 科学院污染：导致超百位孕妇遭遇不测，无数家庭支离破碎。 市民污染：导致近三月发生超千起非礼、械斗、群殴等事故，使得无数少男少女寝食难安。 军队污染：导致军心不振，时常发生军情泄漏事故。 …… 此通告由十二纵队各领袖联合发布，详细事故报告可在猛虎楼市民窗口了解。 经办人：沈津 时间：**年**月**日’ ‘通告二 经十二纵队联合确认，现改军部所属名称为：末日抵抗军（以下简称‘抵抗军’），裁撤旅以上全部官员，委任沈津为抵抗军监军，负责抵抗军全部大小事宜。 为保证九号都市的安全与人类文明的延续，抵抗军将于三日后分批次开拔三分口，征讨外敌，不胜不还！ 单位：末日抵抗军 时间：**年**月**日’ …… 人们聚集在街头，看着大大小小的崭新通告，心中从茫然转变为震撼。 没人想过自己身边存在着如此多的风险，浏览时，也有好事者言语。 “这非礼也是污染事件？” “这个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他后面写少男少女寝食难安，这非礼的对象是谁啊？” “这年头，还是做个猥琐男安全。”娇容失色的女人说道。 “干！我说昨天走路怎么有人摸我屁股。”一猥琐男说道。 “终于要打了，这样下去，我们还活个屁啊？” “也是，这一天天的工作餐，我都快吃吐了，老子要吃牛肉喝牛奶！” “你？你只配吃土，这上面猥亵少男少女的就是你吧？刚刚你还看那个男的流口水……” “艹！老子看的是他前面的大奶大屁股的mm！” “他承认他是猥亵，大家快把他抓到猛虎楼！” …… 天台上，沈津哼着小曲的站在铁架子上，今天他的心情出奇的好。 看着满街升起的不同情愫，沈津看到了很多他意想不到的东西。 这两份通告给了他不同的收获，九号都市内但凡看到的人都会滋生不同的情愫，正面、负面的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没有感情的。 这短短一个小时，沈津便已经确定有千人没有感情的人类目标。 这些没有感情的人类目标，是沈津下一个阶段的目标。 生活在这个世界里，的确没有人能百分百的精力充沛，但没有情感流露太夸张了。 沈津想到这里，不由得为这一决策感到庆幸。 然而，这一举措也引来了一些人。 第一个来此的是邢琳钊，她自然对那些市井快事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沈津的监军身份。 之前在大会上，只是确认了监军这个身份，所以邢琳钊不明白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裁撤旅以上管理员。 “喂喂喂！” 邢琳钊来的风风火火，军装扣子都系错位了。 沈津落下，有些强迫症的将邢琳钊胸口的扣子重新系好。 “你这是做什么？”邢琳钊俏脸一红，沈津系好后，她才反应过来这行为太过暧昧。 “我知道你来做什么，其实你不来找我，我也要去找你。”沈津走到沙发边上，将一张字条递给邢琳钊。 “确认由各部征调优秀人士，组成抵抗军独立团，认命邢琳钊为团长，沈津兼任副团长……”邢琳钊读出上面的字。 “我可是军长，你这一下子降我职到团长？”邢琳钊不满的说道。 沈津拍拍手，说：“战时需要，理解一下。” “理解个屁！”邢琳钊哼哼的甩下字条，说道。 “如果没有独立团站在前沿，你想想我们要牺牲多少其他同胞？你也是见过敌人的，你觉着同胞们能承受住那样的压力？”沈津问道。 “总要让他们见见，不然我们会独木难支。”邢琳钊回答。 沈津的大概意图邢琳钊也明白，但敌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军队必须要亲自去经历才行，否则一旦大事来临，军队只会抓瞎。 “我没有说不让他们见，我只是在说，我们是不是应该灵活一点。”沈津说道。 “灵活什么？再灵活能让他们避开那些敌人？” “我们可以缓步让军队进入战场，我来安排具体的细节。”沈津说道。 “你来安排？你有把握吗？” “当然，我现在活着的意义就是这个。”沈津认真的看着邢琳钊，说道。 邢琳钊和沈津四目对视，过了良久，邢琳钊无奈的垂首，同意说：“我暂时保留对你这一行为的看法。” “还有一件事，我希望你有准备。” “你还想做什么？” “今晚，你到我这里来。” “今晚？来这？！！”邢琳钊以为自己听错了的叫道。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12章 谈判和对赌 …… 当晚 沈灵苏、邢琳钊站在沈津对面，沈津取出一身兜帽服说：“一个留下来看家，一个和我走。” “去哪儿？”邢琳钊询问道。 “去一个只能有孤男寡女的地方。”沈灵苏轻笑着说。 “别闹，我有些新发现，我要一个一个的踩点，所以需要一个助手。” “发现？” “在投放公告后，我在城内找到了一些有趣的人，他们很可能是敌人安排在九号都市内的细作。” “你这么肯定？别搞错了。” “所以才让你和我一起去。” “你这么厉害，应该不需要陪同吧？” “那倒不是因为这个，如果搞错了，我需要一个人帮我背锅。” “所以你这大半夜的让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给你背锅？”邢琳钊心中不满的问道。 “所以呢，我就说这种事情应该我和你一起去，这种小丫头片子，她在这里看看家还行。实在不行，你可以找林枚来，那个小姑娘比她识趣多了，最起码不会怀疑你的判断。”沈灵苏趁机嘲讽道。 “谁说我不去了？我就是要问清楚背的什么锅！”邢琳钊回答。 “如果我判断错误，那么被我选到的人就是独立团的新晋成员。”沈津给出解释。 邢琳钊恍然大悟的点头，心说原来是在给独立团选人啊。 邢琳钊是独立团的团长，选人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要经过她的，想到这里，邢琳钊心中戒备小了许多。 “所以说你去不去？你不去的话，我正好出去透口气，这几天憋死我了，他也不让我出去。”沈灵苏在一边催促着说道。 “你去个屁，你好好留下来看家，童贞离开你能行？”沈津回答。 “你能不能别叫那个小祖宗，我真是服了，我这一穿白裙子，他就发癫，也不知道这是随了谁了。”沈灵苏不怀好意的看着沈津说道。 沈津冲着邢琳钊耸肩，然后说：“三分钟后，我们楼下集合。” 三分钟后，两道身着黑色兜帽衫的黑衣人出现在楼下街道。 从穿上黑色兜帽衫开始，沈津直接用精神和邢琳钊交流，一方面提高效率，一方面为了安全。 沈津简单的给出讯息：“我们尽快行动，每个位置停留最好不要超过十秒，我在给你信息后，你做好标记，等到第二天再安排招入手续。” 邢琳钊愕然的点头，这还是邢琳钊第一次用这样的手段行动。 行动开始，沈津飞速的游离在整座城中，邢琳钊紧跟着黑色的步伐。 大约每过十分钟，邢琳钊会收到一个标点信息。 邢琳钊做了记录后，继续全城性的奔袭。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邢琳钊跟着黑衣走过了几百个点，最后，真正标点位只有23个。 等到凌晨五点，两人重新返回天台。 沈津精疲力竭的躺在沙发上，邢琳钊给这位功臣倒了杯水，并且甜甜的说：“我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你是真的强。” 邢琳钊并不是外行，她自然知道在这一路上，沈津究竟做了什么。 沈津利用时间禁咒完美的完成了这次行动，这里面的具体操作流程邢琳钊虽然看不透，但是每一次时空间的调节，邢琳钊深有体会。 这一路的遭遇对邢琳钊的启发很大，同时也在邢琳钊的心里埋下了崇拜的种子。 “只是运气好而已，这帮家伙完全没有做这方面的防备，所以才会被我们钻了空子。”沈津喝了口水，喘口气说道。 “那我今天就去对接这23个人，争取做到无缝衔接。”邢琳钊说道。 “这件事你抓紧办，还有这个名单，除掉那23个人，剩下这几百号人你也安排一下。”沈津将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名单交给邢琳钊说道。 “嗯。” “独立团会提前一天离开九号都市，所以你还有不到两天的时间做工作。”沈津回答道。 “可是军中的人员调配还需要很多时间，你裁撤了那么多人，如果不给他们好的安排，恐怕城内会乱。”邢琳钊担心的说道。 “山中无老虎，猴子才会争霸王。九号都市内，只要还有那头猛虎在，就不会乱。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人类看到希望，而不是和那些无关紧要的家伙讲道理。”沈津回答。 “好，那我去安排了，你也休息吧。”邢琳钊说完后告辞。 邢琳钊离开，沈灵苏打着哈欠走到天台，说：“这个小丫头雷厉风行的感觉还可以啊。” “邢琳钊也算是经历过风雨的人，而且我相信沈禁的眼光。”沈津回答。 “沈禁有和你说过这小丫头？”沈灵苏好奇的问。 “没有，只是我觉得三号都市都不在了，邢琳钊还活着，这一定是沈禁做的安排。”沈津回答。 “你这猜测还真是绝了，邢琳钊是一个关键。”沈灵苏说道。 “所以，沈禁没有选择在三号都市干掉邢琳钊。”沈津回答。 “是的，这也是我为什么在初次见到邢琳钊的时候，心中会生出戒备的原因。” “我还以为你只是单纯的嫉妒人家比你长得漂亮，比你年轻呢。” “你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 “接下来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沈津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不是说除了一些特定的事情外，你不许我出手吗？免得我暴露给你添麻烦。”沈灵苏有些不爽的说道。 沈津指了指沈灵苏，然后语重心长的说：“还不是因为你？” “有一说一，我可没给你添麻烦，当然了，除了林伟那件事。” “呵呵呵，你还真是聪明啊，我说的还就是这位林伟。”沈津回答道。 “林伟不是已经把那个臭婊子给干掉了吗？这件事还有我什么事？圆满结束啊，大家都以为那个女人是个贱货，都觉得她该死。”沈灵苏双手一摊的回答。 “可是那女人究竟是不是那样的秉性呢？你当我是傻子啊？一个费尽心思想要往上爬的女人，会当街挑事？”沈津反问道。 “那这件事到底也不是我干的呀，你应该知道的，我要是出手不可能用这样的手段，也太下作了。”沈灵苏解释道。 “我知道不是你，我这不是在求你办事吗？”沈津回答。 “哟哟哟…”沈灵苏好笑的看着沈津，然后说：“您的口气，小女子可听不出一点求的意思哦，刚刚一听，我还以为您要把小女子大卸八块呢。” 听着沈灵苏撒娇的声音，沈津毛骨悚然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沈津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说：“事情一个挨着一个，我态度一时转不过来也是正常，如果你真的在意的话，我可以向你道歉，然后再说这件事。” “扑哧…哈哈哈，你这人真有意思，这都会道歉的嘛，你也太可爱了。”沈灵苏笑得前仰后合的说道。 沈津脸黑的说：“你去找林伟，说清楚这件事情是你在作怪。” “可后面的事情不是我做的，我这要是过去，他不是要弄死我？”沈灵苏询问道。 “让你过去，只是为了在林伟的心里埋下一枚种子，你去坦白你的过错，然后再去询问那个女人的下落就够了，剩下的事情不需要你办。”沈津有气无力的说道。 “搞了半天，你这是攻心啊，算了算了，我去了。”沈灵苏拜拜手，正要离开，不过很快又转身回来说：“不行，我什么身份啊，我去找他？让他来找我，看给他惯的，又不是我做错了。” 沈灵苏嚣张的坐在沈津的对面，沈津忍不住的扶额说：“我的亲妹妹呀，你把他找来不就是等于我说了吗？而且我让你去找他，是因为我需要一个相对安静的空间来做其他事，你能让我安静会吗？” “原来还是这样，早说啊，我去找林枚周转一下地方。”沈灵苏闷闷不乐的转身离开。 沈津松了口气的看着沈灵苏离开了方向，在确认沈灵苏离开后，沈津方才可念咒语进入一片固定的空间。 这是由禁咒创造的一座伪真世界，这是一处幻景，但不和真实的世界交接。 沈津将解决掉的近千号人全部裹在这里，沈津接下来要审讯这些安插在九号都市内部的钉子。 “我知道你们现在身不由己，不过我想知道你们究竟想要做什么？”沈津开门见山地问道。 “事到如今，你也没有必要假仁假义了，沈津。”无数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他们虽然分属于不同的个体，但是精神却是一致同归于一道存在的。 “让我查到这一点，你们应该也没想到吧？”沈津说道。 “你的确挺聪明的，不过你们已经暴露了很多东西。” “这个我自然知道，但是现在你们还能确定你们所掌握的是正确的吗？”沈津轻笑着说道。 “有些本质上的东西是无法改变的，比如说人性，你能改变人性吗？” “放心好了，我会让人心经受住考验的。”沈津回答。 “那这么看来，我们真的要交战于三分口了。” “作为敌人，我们要不要打个赌？”沈津忽然说道。 “有意思，你是觉着你有和我们赌的资格吗？” “应该有吧，毕竟我手里有你们想要的东西，你们不得不和我赌，而且你们不是一直想要干掉天上那颗星星吗？不和我赌，你们怎么关掉那颗星星啊？”沈津回答道。 “所以你的赌注是你释放的那颗明星。” “这是我唯一可以拿得出手的赌注了，其他的我想你们应该也看不上，毕竟炎熔文明什么都有。”沈津笑着说道。 “好吧，你要赌什么？” “你们是十位王，虽然已经有几位陨落了，但依旧很强大。我想和你们赌的是，如果你们这些破杀王不动手，那些个所谓的集团军不是人类的对手。”沈津平静的说道。 “所以你是想用这个打赌帮人类创造一个没有王的战争？” “是啊，你们几位王者如果加入战争，那这场仗我们人类必输无疑。虽然我可以做一些小动作，但结局无法避免。”沈津感叹的说道。 “如果我们输了，你想要什么？” “如果我们赢了，我想要你手中所有关于人类文明的情报。”沈津回答。 “这个赌注貌似对我们不痛不痒。” “但是对我们的价值很大。”沈津认真的说道。 “这的确是这样，可是我们没有必要和你赌啊。” “你们必须和我赌。”沈津忽然笑着说道。 “你这么有自信？”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你们的位置，一共是七位王者，我现在有信心将你们所在的方位全面封锁。”沈津回答。 “你刚刚锁定了我们的位置？”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变成七位的，但是我已经开始行动了。” 沈津肩膀上跳出一只小黑鼠，同时四只异瞳亮起。 敌人确认沈津已经做出了行动，他们所在位置的周围确实出现了禁咒封锁的迹象。 能够在地球周围大范围使用禁咒的，也只有释放了星星的天元之子了。 “你竟然已经掌握了这样的能力，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们谈判打赌？” “这个你们如果想不通的话，那就不要想，反正我的赌约对你们没有什么害处，反倒是可以让你们喘口气。”沈津回答。 “既然是对赌，那就赌点刺激的。” “这对于我们来说已经很刺激了。”沈津回答。 “但这并不是我们所有想要的，既然我们已经成了赌友，那就要相互尊重，你可以提出条件，我也可以。” “说吧，我倒要看看你们想要什么刺激的。”沈津回答道。 “这样吧，如果你们输了，你就跟着那颗星星臣服于我们。” “搞了半天，你们是想要我？”沈津冷笑着说道。 “只是对你身上的一些东西感兴趣。” “好吧，那我们就一言为定。”沈津说道。 “那就说一下，具体的吧，这个打赌你准备打多久？总不能不限时吧，那也太耍赖了。” “100年吧，也是一个人的一辈子。”沈津回答。 “最多50年。”对方打了个对折。 “那就50年。”沈津接受了这个保底对折。 “希望你可以得偿所愿。” “真心不希望你们可以得偿所愿。”沈津回答。 “有时候来自敌人的祝福，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津从空间遁出，那座伪真的世界被粉碎，敌人的手段也很高明。 “50年…”沈津精神有些疲惫的说道。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13章 惊闻 …… 混沌的世界在沈津的意识中渐渐淡去，一道道散去的虚影出现，它们裹挟着相似的破杀规则，是七位尚存的王者。 “沈津，你真以为你可以抵御炎熔文明的侵略？” “周天星暗，你一颗独子，又能怎样？空挣扎而已！” “你能走到这一步，看来你已经接触了上灵公主。可是你应该明白，如果没有所谓的上灵文明，地球何至如此？” “它们除了给你们留下无意义的神话外，还给你们招来了无穷祸事！” “一族得道，万人飞升，但没有离开的你们呢？你们只能收获苦厄罢了！” 沈津听着絮絮叨叨的鬼话，脑海中也出现了许多闭关时见到的真实。 无数记录在天元中的灾厄苦楚，一下子全都被引了出来。 沈津四目蓦然闪烁一缕邪异的赤光，精神也在被压制。 沈津很快将这些负面情愫压下，心神蓦然变得疲累起来。 “额~” 沈津刚刚躺下，还没好好休息时，天台的门被粗暴的风声吹裂。 “蓬~” 沈灵苏秀发飘扬的站在沈津的面前，沈津眉头微颤的说：“门记得赔啊。” 沈灵苏一把揪住沈津的衣领，美目死死瞪着沈津还未散去的异瞳，娇叱：“沈津！你到底在想什么？” “为了争取胜利啊。”沈津回答。 “你在找死知道吗？你在找死啊！”沈灵苏激动的上身骑在沈津的身上，叫道。 “我现在起码已经确定了破杀王的位置，也摸清楚了破杀王的一些目的。” “你要知道，你在摸清这些的时候，你也暴露了！你彻底暴露了你的实力，我可以肯定你很快就会死，而且谁都救不了你！” “我知道，但我没有办法，我需要确认一些具体情况，所以我需要做出一些牺牲。”沈津回答。 “你知道个屁！”沈灵苏骂道。 沈津无奈的说：“您能从我身上先下来吗？” “听着沈津，你的命是关键，这个世界的关键，所以你不能自私的做任何亡命之举！”沈灵苏说道。 沈津一把抓住沈灵苏的手腕，反驳说：“笑话，我的命自然是我做主，至于我的行为是否会致使我早夭，你这个上灵还管不着！先抛弃正道的是你们，现在来指责我自私？那当年上灵的行为又怎么定论？” “那是迫不得已，我们必须做出选择。”沈灵苏回答。 “那你就继续选择啊，人类你们想救便救，不想救请便！” “这是你说的，你别后悔！” “绝不后悔。” “好！好！好！！！”沈灵苏起身惊退几步，三声好字落下，天穹上倒行一座庞大的黑暗殿宇。 沈津四目闪动，时空禁止，黑鼠一口演化漩涡，霎时间吞掉出现的黑色殿宇。 ‘尔来无约，劫数自取！’ ‘七杀弑神咒’ 沈灵苏玉手一拳轰碎漩涡空洞，随后脚踏五彩光晕，言道：“沈津，我知道你对很多事情都失望了，但你不能对我失望……” 五彩尚在凝聚，熟悉的声音入耳：“差不多得了。” 娇小的橘猫踩着天线出现在两人中间。 “小黎？”沈津看向小猫头，惊愕的叫道。 “你们也是真能折腾啊。”小黎舔着前爪，说道。 “你来做什么？”沈灵苏问道。 “看你出丑啊。”小黎回答。 沈灵苏收敛心中愤懑，横眉瞪了沈津一眼，然后说：“我的行为只是因为某人一心送死而已。” 沈津没有反驳，只是无奈的默然。 “小丫头，你们就要分开了，说点好。”小黎回答。 “你想要做什么？”沈灵苏问。 “我想干什么你管不着，你谁啊！”沈灵苏抱胸不爽的反驳。 小黎轻缓摇头，说：“想想你的目的，我是在帮你，你也不想刚出来一年就被送走吧？” 沈灵苏偷瞄了一眼沈津，委屈的说：“如果留在这里一直会被某人误会的话，我还不如早点走了的好。” 沈津颔首，抱歉的说：“对不起啊，我看了太多历史的残痕，心乱了。” 沈灵苏轻哼着不领情的看着其他地方。 “破杀王只是前菜，和炎熔文明的真正交锋还远未开始。”小黎回答。 “所以你们才没有选择出手？”沈津问。 沈津轻缓着松了口气，这时，林枚出现在天台。 “黎总，您叫我。”林枚叫道。 “林氏不肖子孙，万死不辞。”林枚跪拜道。 沈津看着跪伏在地的女孩，惊愕的说：“干嘛这样？” 沈灵苏娇躯微颤，然后看向沈津，说：“林家和我一样，都是戴罪之身。” “什么意思？”沈津并不知事情的全貌，问道。 沈灵苏说：“你看到的所有历史残痕都是真的，但也正是因为这样，上灵才会做出当初的决定。” “抛弃？还有你说的负罪？”沈津问。 “是的，上灵披挂荣誉光环飞升遁走，那是一场绝地天通的转折，而同时，上灵也带走了所有大灾厄的根源，比如你见到的‘万鬼食灵’、‘十日灭世’、‘圣恩洪灾’…”沈灵苏说到这里忽然顿住一瞬，这中间她扶起林枚，说：“我对林家有偏见，所以才会对林伟施咒。” “林家是当初为上灵飞升贡献最大的族裔之一，其他的都被惩戒了，黎总和黄总感念林氏门楣忠心护主，所以给林家留了香火，以戴罪之身，世代守护人类文明。”林枚说道。 沈津听完后，忽然想起了三静道长，于是说：“林元枫是谁？” “林家上上代家主吧，是个刺头，不过已经死了，你问他做什么？”小黎回答。 “有一位三静道长，让我给他带句话。”沈津回答。 “三静？他说什么？！”小黎跳到沈津的头顶，急切的问道。 “林氏门楣的罪孽到此为止。” “三静这么说的？”小黎问道。 “是的，我在山谷中见到的他，他的规则很独特有一种超然的感觉，叫：来无可思，去无可留。”沈津回答。 “那没错，一定是他！他在哪？”小黎激动的问道。 沈津摇摇头，而他身后忽然遁出混沌的气流，一道白影披着黑雾长袍的道长出现。 众人的目光惊显错愕，沈津回首，正好见到道长拜道：“黎总，小三静子有礼了。” “你在哪？”小黎叫道。 “和老鬼下棋呢。”三静道长回答。 “你为什么这个时候才出现？”小黎问道。 “因为我是罪人，所以只能这个时候出现。”三静道长回答。 “我出现见您的原因，就是要说明此事。”三静回答，“既然已经到了关键时刻，那就不要拘束，我们赌不起，当然也不要来找我，时机成熟后，我自然会出现。” “现在正是用人的时候，你还在推辞？” “那个老鬼很活跃，我只能拖住它。”三静回答。 三静道长作揖拱手，随后看向沈津说：“小友，谢谢你的付出。” “顺手而已。” “我说的是外面的这些。” “也是顺手而已，我也是人类啊，总不能这个时候还在混吃等死吧？”沈津回答。 “有些事还是先告诉你。”三静看向小黎，得到小黎的点头示意后，三静方才说：“炎熔文明不敢大规模在近地区域使用星际武器，因为它们要采集地球的能量晶石来延续炎熔文明。那些君王也不会随意暴露自己，因为地球文明自有底线，它们不敢触碰。还有，这位上灵公主，她只为等你才会出现，你不应该怀疑她对你的感情。还有那个沈禁，他是一个极其特殊的个体，他出现的不是时候，所以只能封印。” “明白了。”沈津深呼一口气的说道。 三静道长每一点都掐死要害，现在最关键的要素都被他提到了。 “出来透口气的感觉不错，最后祝你们各位都好运咯！”三静最后捏着兰花指，说道。 混沌影子来去无踪，等待他离开后，黎总说：“林伟的事情过去了，不要再提，但你也不要再搞事情。” 沈灵苏颔首，林伟那档子的事情持续发展下去的话，她一定会让林伟付出代价，可既然到此为止，那就随风去了。 “说得具体一点。”沈津回答。 “你应该知道这里面的内幕。” “我想听你全部陈述一次，我也好查漏补缺。” “所以我们要和炎熔文明抢夺色晶？” “这个行动已经开始了，亥元为首的诸元早就做了准备。” “呵呵，那看来九号都市就是个幌子，亥元才是人类底牌。”沈津轻笑回答。 “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我们总要有点应对手段。” 沈津沉默良久，问：“所以…你们是故意让人类经历这场灭世之灾。” “完全是迫不得已，我们内部遭遇了一场大败，否则怎么也能建立起一座完备的防御体系！”小黎回答。 “我想不到你们遭遇什么样的阻碍，唯一的解释是你们在自暴自弃。”沈津说道。 “沈大人，您还记得父亲说您是唯一的希望吗？”林枚忽然说道。 “记得，那个时候，我刚刚入道。”沈津回答。 “父亲会这么说，是因为我们曾经有另一个希望，但是我们和他背道而驰，并且爆发争斗。当时不仅仅是非控局，整个诸元世界都损失惨重，我们不得已才会行此下策。”林枚回答。 “另一希望是什么？”沈津问道。 “众生之子，也叫天子、人元之子，他惊才绝艳，本有一统诸元的实力，但在最后时刻因为个人原因失利。” “叫什么名字？” “元宗。” “知道了，我会注意！”沈津回答。 “什么意思？”沈津心中咯噔一跳。 “元宗背叛了？”沈津问道。 “没有，只是被利用，它的化身被炎熔控制了。” “那差不多就是背叛。”沈津说道。 “你们杀了元宗？” “是，我和大黄一起动的手。”小黎回答。 “为什么？” 沈津感觉不可思议，不管是从未见过面的大黄，还是眼前的小黎，它们都不像是随便下杀手的人。 “太疯狂了，我们不能说他做的是错的，只能评判太疯狂。”小黎感慨的说道。 “具体的呢？” “元宗看遍了险恶人心，所以想要炼化人类，然后回炉重造。”小黎委婉地说。 “所以元宗是想杀光人类。”沈津心惊胆战的说道。 “是的，这也使得我们必须干掉这个‘逆子’……”小黎惆怅地说道。 沈津抿抿嘴，感叹的说：“人元子就这么死了？” “为了保证人元子的悲剧不再上演，我们必须谨慎对待你的事。”小黎回答。 “我不是人元子，我不会对人类失望，永远不会。”沈津认真的说道。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14章 战局起 …… 虚空巢穴内，七王针对沈津的暴露再度聚首，这次诸王有明显的兴奋情绪。 “我们想要的都出现了，接下来，我们要尽快完成进攻任务。”丙率先说道。 “黎明和黄昏已经现身，所以我们借用元宗身份的事情，恐怕也保不住了。”甲说道。 “元宗是人类自己造出来的劫，我们无需多管。”壬说道。 “不能大意，人类狡猾无比，我们必须时刻小心。”乙说道。 “对于我们来说，战机稍纵即逝，我们必须把握！”甲说道。 “宁愿犯错，也不能止步不前。”辛认可的回答。 “没错，我们不是来和地球谈判的，我们是侵略方，不能保守。”丁说道。 “既然如此，我建议提前下一步计划。”丙说道。 “诛元计划？”甲问道。 “是，趁着天元还未进驻中宫，我们正好让他们彼此消耗。”丙说道。 “那就以元宗的分身为首，各率一支诛元组织，以歼灭人类诸元为主要目标，消耗人类整体实力为要！”甲说道。 “时间上我们占优，我认为可以先和沈津虚与委蛇，然后攻其不备。”乙说道。 “沈津所说的五十年对赌时间，其实只是在警告我们罢了。”己说道。 “我也认为如此，这一代的人类还未死绝，他们对旧世界的记忆还在，沈津多半是想借着赌约的名号延续人类文明，我们不能让他得逞！”辛说道。 “我还是认为应该稳中求胜，一再求快，可能会出现纰漏。”乙说道。 乙的保守态度惹得诸王不满，甲直说：“你坐镇巢穴，我亲自布置此局。” “你亲自去？现在地球规则还未被洗刷，如果想要真正出手，就必须要和元宗真正的融合，这样太冒险了！”乙说道。 “无碍，若是我们的判断有误，你便是炎熔先锋军的征讨元帅。”甲回答。 乙无言以对，巢穴内的诸王也相继离开。 乙虽然分析了利害关系，但还是不被认可。 炎熔文明征讨地球的计划在三百年，这三百年对于先锋军来说很充裕。 前一百年污染土著生灵，再一百年改造地球，最后一百年完全占据。 在炎熔的全部计划中，地球是炎熔文明脚下的一块砖，炎熔的真正目的是太阳。 太阳是太阳系最大的色晶，它可以自主发生嬗变且相对稳定，这和炎熔所掌握的恒星资源相像。 乙深知地球只是过客，可它无法让同伴们信服它的道理。 “下令我方舰队行至月球背，动力舱准备反物质转化，执行全炮台基建，动能确认满负荷后等待最终命令！”乙向自己的舰队集团军下令。 “是！”集团军开始启航。 …… 半月后，九号都市前沿阵地从云安山推进到了三分口 三分口顾名思义，三道交界的谷口，河口、山口会在此处。 猛虎军的前期攻坚计划便在此处，现在抵抗军仅仅出动了三个团便达成了这个目标。 后续抵抗大军进驻云安山，将九号都市的防御线和影子都市的后方连接，再加夜城，构成了三角生存防御阵。 接下来地脉资源引流进入九号都市，人类开始清理防御圈内的残兵余勇，三角洲生存计划追上日程。 三分口独立团所在，花籽都废墟内 四目巨兽在水银天瀑中倒地，这是变异生物万人众的头目，携带色晶。 地球上的已知生物体系已经被炎熔文明利用，生物们在失去理性与生命的同时，只剩下无尽杀欲和空虚皮囊。 这唯一可嬗变进化的元素，对任何生物都有妙用。 变异生物在污染下，对色晶的追求趋于狂热。 几年的污染累积，变异生物的体内都聚集了一定程度的色晶。 色晶的品级越好，生物们的智慧越高，相对的战力和统治力也就越强大。 万人众的头目，是目前凝聚单晶核色晶的领袖，它和进攻夜城的巨兽同属一类。 沈津此行的目的是练兵，所以鏖战七天后，独立团方才拿下这只巨怪。 独立团百人队立在荒土上，邢琳钊与沈津并肩立，这是他们携手共战的第七天。 “这种阶段性的成功体验，给了我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邢琳钊说道。 “收集物资，我们原地修整。”沈津环顾周围，声音凝重的对团队说道。 “是！”团队耗神巨大，但好在有伤无死。 丑元一脉的济世语成了团队生存的保障，伤残最严重的前排兵在他们的手里始终吊着最后一口气。 丑元分派的三位上官族人都是宗家，上官明、上官琼、上官灸，是饱读医书的两男一女，他们和独立团的契合度很高。 邢琳钊安排休息细节后，拿着一块馍馍再度走到沈津身边，说：“真没想到一路顺利。” “色晶的收集很重要，我觉得只要发现双色晶，就可以让独立团的人尝试嬗变。”沈津说道。 “我们没有生命维持设备，嬗变的基础是向死而生，没有特殊情况，我不建议这么办。”邢琳钊反对说道。 “没有时间求稳了。”沈津回答。 邢琳钊看着沈禁紧绷的神情，抿嘴说：“那可以先尝试让闵纳、长孙骁接触。” “是的，他们最合适。”沈津看着形如机器般的两道身影。 身处末日，失去一切的人很少能孤独的走到现在。 闵纳和长孙骁便是特例，他们承受孤独的同时也经历了末日磨砺，他们俩即便是在那二十三人中，也称得上特殊。 这样的人才是最好的嬗变人选，因为他们在无欲无求时也格外坚强。 “听说三号都市周围的迷障都被清理了，结束后，我真想回去看看。”邢琳钊忽然轻松的笑道。 沈津默默颔首，说：“三号都市的存在很重要。” “我现在忽然有点感激沈禁了。”邢琳钊拢拢衣服靠在断墙上，说道。 “沈禁做的事情利在全人类，伤在个别人。”沈津回答。 “这个话听着像是在骂我格局小啊。”邢琳钊说道。 “未知全貌前，谁的格局都不会大，在我看来，你的坚持是正确。”沈津说道。 邢琳钊三两口吃完馍馍后，舔了舔沾灰的嘴唇，说：“我要睡会儿。” 沈津让出半个身子，邢琳钊大方的走过去，安然的靠在沈津身上睡着了。 邢琳钊睡得很快，入眠很深，这种深度睡眠，她即便是身处九号都市内都很少有。 沈津取出一张破旧的厚毯子给邢琳钊盖上，然后忧心忡忡地看着废墟街道。 两个小时后，邢琳钊醒来，沈津指着地上的草稿地图，说：“我们现在的位置必须要动了，我感知了一下，距离我们五百米的街道，应该会有新的变异领域。” “你没睡？”邢琳钊叠了叠旧毯子，问道。 “睡了一小会儿，够了。”沈津回答。 “哦，那我们现在就启程吧，祝愿我们色晶采集顺利！”邢琳钊生龙活虎的跳起说道。 “是！”周围的独立团成员点头应答。 半个小时后，独立团已经在街道布防成功。 沈津站在最前端，目视成群结队的赤衣尸群。 它们是被污染的群体，受累的规则是：此生无白，血染长衣。 这是一种求死规则，属于审判词范畴，但它裹挟无形中的火土元素，使得受污染的群体有长挂赤衣的假象。 “节省弹药，我直接切入，副团长、上官灸一路，闵纳、上官明一路，长孙骁、上官琼一路，三路前冲，近战决胜！”沈津说道。 “是！”众人颔首。 “无常！”沈津踩着剑庐飞过尸群头顶，身影拖着长音直刺深处。 “杀！”邢琳钊同时飞身而起，雷霆正面开道，闵纳、长孙骁持刀冲锋近战。 雷霆碎裂尸群，刀影斩尽赤尸。 沈津落在终点位，一只人形血影生物。 血影如鬼魅附着在腐烂的人躯上，它双臂如黑铁般坚韧，灰白的瞳孔中闪耀三色混沌的光明。 “三色晶？”沈津心惊的叹道。 “你是来救我孩子的吗？”血影口吐人言，声如柔弱女子。 沈津还未问孩子在哪，被附着的漆黑尸体张口便是：“嘤嘤嘤嘤……” “你是来杀我们的？”血影恍然大悟的说道。 “抱歉，我只能这么做，不过这次我会很快。” 沈津足下金雷攒动，剑锋铿锵凌空。 “呵呵，又是自称圣人的狂徒罪辈，想杀我的孩子，要先杀我！”赤影回答。 沈津颔首，禁止术一瞬而动，剑锋和金雷一同坠落。 赤影嚣张结束的第五秒，黑躯被斩碎，金雷将赤影轰成薄雾。 “嘤嘤嘤…”黑躯的外衣被炸开，光溜溜的人类孩童嚎啕大哭的躺在黑血脓水中。 沈津铁器顿在孩童身前，残影赤线锁住沈津的身躯，一道女子幻影出现。 她顿在沈津身侧三步远，噗通倒下后，匍匐在地的叩首，哄道：“宝宝乖…叔叔会照顾好你的……” 沈津身上的血光一点点的散去，女人在尝试放手，她打不过沈津，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沈津的怜悯上。 “抱歉。”沈津抬起铁剑，往前刺出三分，黑血从孩童的体内喷出。 孩子已经被彻底污染，女人虽然勉强保留了孩子的外表，内脏也已经被污染干净。 “宝宝…是妈妈对不起你……” 残影倒地散尽，沈津轰碎一切，伸手捞出闪耀三色的奇妙晶石。 沈津转身，正好见到赶来的邢琳钊等人。 “沈津……”邢琳钊看到了沈津直接杀戮的场面，心中发怵的叫道。 “闵纳、长孙骁，你们一起尝试。”沈津看着两人说道。 两人往前，邢琳钊拦住说：“我们需要一个解释。” “它们都已经是尸体了，肉身腐烂，回天无力。”沈津回答。 “你不是医者，最起码要等上官尝试后……”邢琳钊咬牙说道。 “闭嘴！”沈津吼住邢琳钊。 邢琳钊惊退两步，周围人纷纷沉默，大家对沈津的行为各有看法。 “这是战场，不是你们可以肆意妄为的安乐窝，在这里，任何一个慈悲念头都可能让所有人殒命！知道吗！”沈津回答。 “是！”闵纳和长孙骁敬礼应答。 众人看着邢琳钊，大家都知道这是邢琳钊和沈津的冲突。 “是！”邢琳钊看着一地黑血脓水的方向，缓缓低头的说道。 “闵纳、长孙骁，你们准备。”沈津手中惊显金雷。 三色晶飘浮在两人身前，两人沉神闭目，雷动吞噬两人。 “轰隆隆~” 雷音下，两人的身体一点点的被烧焦。 金光劈开三色晶，两人的躯壳像是同时张开一道无形的嘴巴，三道奇光闪耀。 废墟大楼倒塌，灰尘四起。 “蓬！” 沈津并未理会的说：“邢琳钊，你去拦住来者。” “是！”邢琳钊带着七八人和上官灸踏过黑血地域，阻拦废墟后的来者。 沈津捏指掐诀，一手捏碎两人身上的无常牌，将无常一同并入三色晶的能量中。 闵纳和长孙骁在无常的笼罩下，身影像是被定住一般僵住不动。 三色晶的能量引动两人的肉身嬗变，器官在重塑，骨干也在重组。 焦黑的身子渐渐显露无皮的血肉，软体组织在拼凑，两人的重生即将达成。 众人眼见不可思议的一幕正要达成，沉淀了十五分钟的场面终于迎来了变故。 几道熟悉的身影踩着废墟出现，沈津背身说：“云不凡？陈殁？你们亥元还是没能忍住。” “许久不见啊，沈津。”云不凡身形枯槁，手里拎着三颗人头，说道。 “沈津…”邢琳钊被锁在铁笼中，四肢被铁钉打穿，浑身是血，形态更是狼狈不堪。 “交出手里的色晶，我把邢琳钊还给你。”云不凡一众人将人头丢来。 “哥！”上官琼见到其中一枚头颅，娇容失色的叫道。 “要杀就杀，关我什么事？”沈津踢开脚边的一枚头颅，说道。 “好！”云不凡大声交好，然后说：“陈殁，杀了她。” 陈殁一目失明，脖子上挂着特制的项圈，她木然转身看向邢琳钊，说：“是，主人！”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15章 诛元（一） …… 沈津一手禁止术遏制陈殁的行动，然后说：“或许，我们可以谈谈。” “三色晶换一条人命。”云不凡回答。 “这个条件恐怕不行，不过我们可以谈谈其他的。”沈津说道。 “我现在只要三色晶，谈什么其他，少废话，今天三色晶和邢琳钊，你只能选一个。”云不凡说道。 沈津漠然颔首，旋即一手虚抓邢琳钊，空间瞬间压缩，邢琳钊转瞬化作一堆血污。 “叮叮……”铁钉相继落下，叮当声仿佛是沈津独奏的交响曲。 “现在我们可以打一架了。”沈津脸上浮现笑容，冷漠中带着快意，仿佛刚刚捏死的是自己的快意宿敌，而不是并肩而战的战友。 “好！哈哈哈！看来你现在也是个疯子，我很满意！哈哈哈！”云不凡枯手叩击一侧空无，一团绚丽火龙旋即生出。 审判词！ ‘上苍有言，銮火其一’ 火龙呼啸冲杀，沈津金雷轰出掌心，同时无常铁器铺天盖地的淹没眼前街道。 “轰！”火龙湮灭，一团黑土凝聚漩涡意图囚困沈津等人。 沈津单手为拳，拳风重击地面，禁止术由拳心展开。 啵啵啵…… 无形的空气中荡起空间涟漪，周围的变幻被限制，云不凡破除涟漪对自己的限制，随后口吐黑水，道：“黑莽！” 黑暗硕大的身影冲入空间涟漪，沈津和它擦肩而过，路过时，手掌撩起一枚黑水中的无常牌收起。 “雷化阵！开！”沈津心中自语。 金雷囊括一方天地，金丝雷绳束缚黑影，无常剑庐湮灭黑雾。 “蓬~”沈津一手铁拳轰出，迎上云不凡的落地踏。 两者各自后退，陈殁趁机杀来，沈津翻身归正身形。 陈殁和沈津擦肩，沈津四目同时张开，异瞳钉死一瞬。 陈殁的精神被囚困在主意识一隅，沈津一拳轰在她的小腹，剑指洞穿陈殁胸膛。 “咳~” 陈殁呕出一滩黑血，失明的瞳孔渐渐清晰。 “他们背叛了人类，很多人都倒向了他们。”陈殁气喘的躺在沈津怀里，急促的说道。 “相信我，不要放弃生念。”沈津指尖点在陈殁的眉心，说道。 一枚无常印记落在陈殁的印堂内。 “我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死亡了，嘿嘿，我不怕。”陈殁凄凉的看着沈禁苦笑道。 “放心，我在。”沈津将陈殁抛出，漆黑的空间刀撕碎她的肉身。 黑雾和烟尘在空间涟漪下淡去，沈津手持青铜剑，目视前方的说：“又少一个，下一个，给你选。” 云不凡看着沈津，孤独的身子旁，多出了两道别样的同伴。 三气同源的闵纳，他率先成功，掌握风雷火三道基础元素。 长孙骁慢了片刻，他获得肉身的强化，内息、精神和坚韧都超越了肉身极限。 长孙骁抱拳言道：“先生，我好了。” “眼前的这些人，都要杀吗？”闵纳攒聚风雷生火，轻声言道。 沈津微笑，说：“除了带头的，其他都归你们。” “明白！”两人同时行动，爆雷下，一道身影踩着疾风冲锋向前。 风雷齐动，云不凡携带的几人被分割。 火绳牵系几人再度分离，雷电化作长刺精准袭杀。 沈津跟随云不凡的行动，十分钟后，剑庐斩掉云不凡的四肢，一柄长枪将他钉在一座废墟楼顶。 “为什么要背叛？”沈津问。 “不是我选的。”云不凡轻笑着说道。 “你被弄成这样，还说不是你选的？”沈津说道。 “除了你带的这个团，应该还有其他团和你有关系吧？”云不凡问道。 “我们三个团进入这座废墟，你在计划什么？”沈津实话直说的问道。 “你给他们都留了生路，那小牌牌。”云不凡说道。 沈津微微皱眉说：“你发现了？” “我先不问你那玩意有没有用，我只想问你，真确定别人发现不了你这个小动作吗？”云不凡问道。 “你是在向我显摆？”沈津询问。 “到这个时候了，没有必要，本来找你也是为了这点破事。” “你想说什么？” “我不喜欢内斗，更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你要弃暗投明？” “没这么回事，我只是想在临死前多做点事而已。” “比如？” “我们是诛元组织，诛杀的诛，背后的主导者来自外星文明，目前能够确定他们就是炎熔文明。”云不凡说道。 “还有呢？”沈津聚精会神的问道。 “我知道的信息有限，毕竟我没有深入了解。” “你是想让我救你？” “我可没有那么不要脸，我只是想让你顺带手的救一下陈殁。” 沈津感叹道：“你对陈殁还是有感情的。” “也没有那么高尚，我就是单纯的看她可怜。” “的确符合你的性格。” “所以你会救她的，如果是的话，我会给你另一个情报作为报答。”云不凡回答。 “都这个时候了，就不要吞吞吐吐的一句一句往外说了。”沈津催促说道。 “我也不是一个人来的，除了我们这支队伍之外，一共还有九支队伍，他们的目标就是剪除你所率领的先锋队。”云不凡回答。 “你是直接遇到我的？” “我提前出手的，他们应该会统一在天黑时候动手，以你的手段想要阻止他们应该不难。” “为什么要阻止呢？这本来就是末日战场，任何情况都会发生。” 云不凡见到沈津竟然说出这样的话，脸上流露怪异的微笑说：“你有你的做法，我不管，反正我把这些告诉你就行了。” “不瞒你说，我其实已经料到他们会有这么一手了。”沈津说道。 “两方势力之间自有嫌隙，这自然也就给了他们机会。” “是的，感情上的裂隙自然会被利用，但是这些利用会不攻自破。”沈津自信满满的回答。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有些路一旦迈出了第一步，便回不了头了，背叛就是如此。否则，古往今来，也不会有那么多人会倒在这两个字上。” 沈津伸手落在云不凡的头顶，说：“时间紧迫，我没有功夫和你废话，虽然我并不准备救那些被埋伏的人，但我还是想看看你们的手段。” 云不凡扭开沈津的手，说：“没有必要的。” “你是不相信我可以让你活？”沈津说道。 “当然不是，我只是想找个理由顺理成章的死掉罢了。” “这是你的选择。”沈津收手说道。 “这也算是我打的一个赌。” 沈津一愣，云不凡继续说：“那群人既然会那么轻松让我来体验战场，他们一定是有所准备，我打赌这群家伙有后手，就像你那可以保住人命的牌子一样。” “又是个疯子，所以说只要你真的死了，就说明他们没有后手。”沈津评价后说。 “算是我给的一些回报吧，我也是个人类，也想为人类做些什么。” “我理解你。”沈津回答。 “那我是应该感到荣幸吗？” “我只是客观的作为人类评价一下你的行为。”沈津回答。 “嗯，这才像是一个可以挑起大梁的人。” “我就当你是真心夸我。”沈津轻笑着说。 云不凡声音陡然凝重的说：“沈津，接下来是我真心的托付。” “我在听。” “我不知道我如果死后会变成什么样，可能，我会继续靠我的意识来控制自己。但以防万一，如果我成了那种被旁人控制的行尸走肉，那你务必要杀了我。”云不凡说道。 “如果你做了伤害别人的事，我会动手干掉你，不管那人究竟是不是你的真身。” “不对，不管那人有没有伤害大众的利益，你都要杀死他。非常时期，不要过度理性判断，如果敌人用我的身份做好事，那才是最恐怖的。”云不凡否定的强调道。 沈津仔细想了想，云不凡说的话，这话的格局高过天际。 如果敌人放弃用打打杀杀的方式来征服地球，那么恐怖的确不可预料。 “敌人就是敌人，只要确定了他的身份，不要管他是善是恶，都要一把拿下，这才是正确的觉悟。”云不凡咽下最后一口气时说道。 沈津按照约定，没有给云不凡留下无常印记，所以在沈津的眼中，云不凡是真真切切的死了。 沈津沉浸了一会儿，大约五分钟后，沈津确定了接下来要做的事。 回到之前的街道废墟，战场已经终结，三色晶培育出来的战士，摧枯拉朽的解决掉了云不凡带来的随从。 团队正在清点人头，沈津出现时，有人依旧保持敬畏，有人却上前几步拦住沈津。 “我想知道您当时究竟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杀死我们的副团长。”有人在追问邢琳钊的死亡。 他们接受同伴死于敌人之手，但绝不允许同伴被自己人杀死，而且是在刻意营救的情况下。 在他们看来，沈津只要可以和云不凡谈判拖延时间，那么加上参透三色晶的两位战士，团队一定可以完成华丽的翻盘。 “我们不允许，有不珍惜同伴生命的人，在我们身边。”有人继续说道。 “先生。”沈津背后一声呼唤，沈津摇摇头。 沈津知道是闵纳，这个时候叫自己，很显然是为了解决眼前的麻烦。 “我知道你们不理解，但是我没有必要和你们解释，如果你们觉得我是不珍视同伴生命的畜牲。你们可以选择默默的离开，或者选择和我作对。”沈津平静的回答。 “团长，我们知道您背负了很多，可我们只想要一个说法而已，难道我们跟着你出生入死，连这一点知情权都不能有吗？”有人问道。 “是的。”沈津确认了此人的说法，同时回答：“我们现在面对的敌人不是人，也不是地球上的已知生物。我的任何一个粗心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你们想要说法，我理解，因为你们心中有气，你们心里不甘，但是我的确不能说。大家或多或少都了解过敌人的一些浅薄手段，他们可以轻而易举的影响我们的生活规则，也可以控制我们的精神。所以我必须假设敌人拥有直接读取人类精神信息的能力，我可以保证我的思维不会被窃取，可你们能坚信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一定是自己的吗。” 大家听得很仔细，虽然这话语听起来弯弯绕绕，但是想要表达的意思，大家都听懂了。 沈津不解释是为了保证信息安全。 “那你的确是杀了我们的副团长，我实在理解不了，当时应该有很多种选择，为什么你一定要选择一种？我们大家都看不懂的方式？难道对于团长来说，当时杀死副团长一经是唯一的路了吗？”有人依旧无法接受的问道。 “你说的没错，那的确是我立刻能想到的唯一办法。”沈津给了确定的回答。 “那你就是在伤害同伴，这一点你逃不掉。”那人追问。 “是的，我没有否认我伤害了同伴，而且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我不止刚刚伤害了同伴，在未来我一定也会伤害同伴的。如果你接受不了你可能会被我伤害，那你可以选择离开，或者选择与我站在对立面。”沈津快速的回答。 “我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理念。”那人坚定的回答。 有几人跟着那人的步伐离开，最后剩下的全都肃穆的立正。 剩下的人很清楚自己的定位，从加入独立团开始，沈津变很清晰的我，他们做了定位。 即便是经历了这些挫折，他们仍旧记着沈津说过的话。 沈津说：“独立团需要的是100%服从我命令的战士，你们不需要思考，只需要跟着我一起变强。” 沈津知道会有人中途放弃，所以也没有追究这些人的离去。 “就地焚毁吧。”沈津摇摇头说道。 “我不会耽误行动的，我只要把我哥的头带回去就行。”上官琼做出让步的乞求。 “我说不行。”沈津说话的同时，抬手捏爆了一边废墟上摆着的人头。 “哥！…沈津…我…你怎么可以…我不能接受……啊！！！”上官琼蓦然抽搐，随后抱头痛哭，撕心裂肺的哭声让沈津心头一颤。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16章 诛元（二） …… 沈津的行为等同于在上官琼的眼前，让上官灸又突然暴毙一次。 上官琼的精神接受不了这样的反转，高压下的痛苦使得她的心境出现了变化。 “啊！！！” 丑元独有的元法爆发，济世语构成的碧色光柱冲天而起。 “琼儿！”上官明吃惊的上前。 沈津拦住想要上前的上官明，光柱由苍翠的生气转为深紫色。 紫色的光柱演化虚影，是一头健硕宽大的碧色巨牛。 巨牛手持斧钺重盾，身披深紫色的长旌。 巨牛之上，沈津见到了假面般的文字，沈津心中念叨：“聚生克死，丑御蛮牛！” 上官琼双眸由黑转绿，随后又飞快的转为深紫色。 “呼~” 上官琼一声吐息，巨牛同时而动。 “空~” “撤！” 大地陷落，沈津招呼所有人后移。 “杀！” “哞~” 上官琼秀发高甩，身如洪水呼啸，朝着沈津冲来。 “琼儿，快住手！”上官明惊愕的叫道。 “没事！”沈津原地跺脚，十丈虚影顿在身前。 “啊！我要你死！”上官琼娇叱。 “哞！”巨牛顶着牛角猛叩而下，空间出现扭曲，无形的空间壁垒像折镜出现瞩目的裂纹。 “乒~”沈津看着眼前强破自己禁止术的虚影，抬手挥出金雷。 “轰！” 巨牛带着上官琼倒飞而出，途中甩出重盾。 巨物压来，一道黑影覆盖而下。 沈津双手左右张开，禁止术二度开启，重盾被撕成两段抽象的残影。 “禁止！”沈津场控所有人，身影落在上官琼身前。 沈津指尖重击上官琼的眉心，上官琼吃痛后仰倒地。 “死！”上官琼前冲，手中拿着随军的短刀。 沈津单手握住刀锋，金雷下，短刀上凝现碎纹。 “我给你机会杀我。”沈津说道。 “你把哥哥还给我！”上官琼吼道。 “给我时间。”沈津回答。 “你杀了我哥……”上官琼眼中流下紫色的脓血，她的精神在下一步的突破，但身子素质跟不上这精神的突破。 沈津伸手捏住上官琼的脖颈，口齿清晰的说：“如果你答应永远和我为敌，我便把上官灸还给你。” “他已经死了。”上官琼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可还记得哥哥死掉的事实。 “糊涂！”沈津挥手就是一巴掌，愤懑的说：“你这么有情有义，怎么没看你努力变强的去保护他？非要等他死了，你才爆发吗？” 上官琼犯懵的倒下，沈津又说：“这是末日战争，每时每刻都在死人，今天不是你哥哥死，就是别人的哥哥死。如果每个人都要等到哥哥死在眼前才爆发的话，那做哥哥也太痛苦了！” “又不是我杀的他！”上官琼眼中紫光尽散，娇叱的反驳。 “你身在局中，无为就等同于帮凶，你如果真想哥哥一直留在身边，自己就要变得强大。”沈津回答。 上官琼身为女子，从没有人这样要求过她。 变强……是一个女人应该做的？ 如果是在十年前，在旧世界中，上官琼一定会理直气壮的叫：我们女人变强，还要你们男人做什么？我们女人只需要美美的就行了！打拼的事情，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上官琼是家族的天之骄女，虽不是娇生惯养的乖乖女，但足够高贵。 在上官琼的理念里，她不愿意接受沈津说的话。 如果按照无为即是帮凶的理论来看的话，自己身边每一个死掉的人，都和她逃不掉干系。 “不对，你说的不对，应该是我可以变强……”上官琼反驳道。 “那为什么不变强呢？是不想？”沈津问。 “不是不是……我不变强……我不变强的原因是…是因为我习惯了有哥哥保护我。”上官琼审视自己内心，很快速的分析出了这里面的关键。 是的，沈津也看出了上官琼的问题。 这并不是上官琼的个人问题，是旧时代的理念，沈津要打破的就是这样的惯性思维。 上官琼已经开蒙，沈津也没有继续教育的说：“你哥哥的事情我会给你个说法，现在不行。” 上官琼看着沈津，颔首明白了沈津的意思。 “乒~”禁止术解除。 沈津搭手上官琼，说：“从现在开始，上官琼便是独立团的参谋长。” “我？我不行……好吧，我可以试试。”上官琼本想要立即拒绝，但是看到沈津的目光，上官琼又立马改口的说道。 周围的几人瞠目结舌的看着眼前的转折，心想这几秒钟的时间，为什么事情会如此转变？ “谢谢团长的厚爱，但是琼儿才疏学浅，还请团长另请高明。”沈津的决定让上官明心中不安。 在上官明看来，沈津只是在寻找替死鬼而已。 上一个副团长已经死了，那么下一个，很显然就是这位新任参谋长了。 上官明很敏锐，他几乎只是几个瞬间便想通了这里面的关隘，所以很坚决地反对这个认命。 沈津看了眼上官琼，上官琼连忙说：“三哥，我可以试试的，实在不行，我再卸任不晚。” “试试就晚了，这又不是儿戏，怎么能让你随意试来试去的！”上官明急切的说道。 “你是不相信我了？”沈津平淡的问道。 “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她没有一点军事经验，只是一个纯粹的医者而已，团长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让她一个女孩子做参谋长，很可能会坏事的。” “三哥，我觉得我真的可以试一试，我是真心的。”上官琼听到这样的回答，自然条件反射式的反驳。 上官琼认为，上官明不让自己参加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自己是个女人。 这是个偏见。 在末日里，女人也应该尽心尽力。 上官琼如此想着。 “可这太危险了，如果团长不嫌弃的话，我愿意做这个参谋长。”上官明恳求似的看着沈津，希望对方可以允许自己这个毛遂自荐。 沈津自然不会允许，因为他看中的是上官琼，这一点上官明替代不了。 至于资历和军事经验，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中，恐怕没有几个底子深厚的。 在这场末日战争中，所有的常识和经验都可能成为自己的弱点，沈津想要重新打开一个新战局，当然不会用老办法。 “三哥，我觉着我可以帮你们，也可以帮家族。”上官琼上线全说道。 “你不懂这里面的问题。”上官明急躁地说道。 上官明担心上官琼会就此在战场上牺牲，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上官家三人随独立团出征，不管如何，上官明认为自己都应该保住上官琼的安全，因为上官琼年纪最小，而且还是个女孩。 这是偏见，但也是责任。 这样的偏见放在不同人的身上，便会得到不同的结论。 “如果你真的想当官，那就自己努力吧，我们的战场也打扫差不多了，接下来有一个特别重要的事情要做。”沈津拍了拍上官明的肩膀，说道。 “团长，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上官琼是我妹妹，我必须要保护她的安全，这是我的责任。”上官明声音尽量压低的说道。 “放心好了，我也明白你心中的意思，我并不是想让上官琼去送死，我只是让别人看到上官琼身上的光芒。”沈津也给出了准确的回答。 上官明听到这样的回答，本应该心中无忧，可有邢琳钊的前车之鉴，上官明不由得怀疑这是官方套话。 “三哥，你就放心好了，我这好不容易当一次官，你可不能阻挠我。”上官琼上前牵住上官明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道。 “你这孩子，这事情是开玩笑吗？这是生死大事，我必须对你的事情负责，这件事没得商量。”上官明态度坚决的说道。 “团长，我今天也就钻一次牛角尖，你不管如何都不能让上官琼做参谋长。”上官明回首又对沈津强硬的说道。 “你可以同意，也可以不同意。”沈津回答。 “团长，你什么意思？” “我没有必要经过你的同意才任命上官琼为参谋长，因为你并不是我的上级，更没有实力和我说这个话。”沈津言简意赅的回答。 “所以说我只要打得过团长这件事就作罢是吗？”上官明认真的说道。 “我不和你打。”沈津回答。 “为什么？” “因为我不做没有意义的事，而且你肯定不是我的对手。” “不试试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因为从进入战场开始，你并没有任何惊艳的表现，而且你的能量很低。”沈津回答。 上官明脸色难看的低头，他明白这是实话，所以很刺耳。 上官明知道这个世界一直都是强者说话的世界，可他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是哪个被强者压迫的弱者。 末日之前，上官明没有这么想过。 末日之中，上官明也没有这么想过。 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所有的事情不可能等到你准备好了才发生。 “我同意团长的任命，但是我可不可以求你…不要让上官琼牺牲，我可以将我的命给你，就当是一换一了。”上官明认真的说道。 “我从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人。”沈津拍了拍上官明的肩膀说道。 任命的事情告一段落，沈津率领独立团横向移动，按照计划，一同出征的一团位置最近。 沈津要先赶过去，他想验证云不凡说的话。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独立团整体落在一座30层的废墟大楼上，废墟大楼中间被拦腰斩断，大楼中还残留着火焰的痕迹。 这里刚刚发生过战争，而且从现场情况来看，沈津判断这是人与人之间的战争。 “从现在开始，你们保持静默，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准出手。”沈津和所有人说道。 “团长，我们现在到这里来是为了什么？”上官琼不理解这次行动的目的。 “你慢慢就知道了。”沈津没有解释。 沈津一个人往前又进了三个街道一千米，在看到错乱交织的人影后，沈津方才顿住脚步。 一条火焰巨龙已经将废墟彻底烤得焦黑，巨龙中执掌毁灭的是个女人。 这女人样貌洒脱，动作行云流水，而且下手果断狠绝。 这女人是北城辰，也是公认的第一暴力龙。 “你们这群人干什么事不行，偷鸡摸狗都是一把好手。”北城辰摩拳擦掌的冷笑道。 “真不愧是老手，我们这一点小动作显然是骗不过您的。” 火龙的对面是一面古镜，古镜的镜面漆黑如墨，周遭环绕着碧绿色的烟雾。 “你们现在投降，还来得及。我虽然暴力，但通情达理，只要你们认输，我一定保证给你们留一条活路。”北城辰轻笑着说道。 “不好意思，我对你提出来的条件没有任何兴趣。” “那你们就只有一死了。”北城辰轰拳出手，火龙直推三千米，在废墟中，生生打出一条黑色通道来。 沈津有些吃惊的看着北城辰生猛的手段，心想好家伙，九号都市里自己还是看走了眼，谢燃在这位姐姐面前，可能只是弟弟。 “北城辰，你若是有本事就跟上来与我战个痛快。” “你自己傻，可以直说，别带上我穷寇莫追的道理，我是知道的，你们越是这么说，我就越不追。”北城辰冷笑着说道。 沈津看着北城辰傲娇的表情，嘴角忍不住的抽搐。 北城辰很显然是在刺激对方，这激将法来去都那几种套路，北城辰这反套路用得很巧妙。 敌人想要侮辱北城辰的智商，北城辰就反手给他一个教训。 “所以说到头，你还是怕了。” “怕你个鬼，你逃！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往哪逃。”北城辰双拳轰地，一座范围一里的火焰巨碗罩住天地。 “你竟然有法器？！”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蠢，和你打了这么久前前后后不做点什么，你真当我是白痴女人啊？”北城辰呵呵回答。 “有本事你把法器收了，我们再来过！” “现在觉得我不厚道了？我们好歹都是人类啊，刚才你们偷袭我的时候可没有讲要正面来呀？”北城辰直接掐腰娇哧。 沈津心中安然，心想自己的担心果然是多余的，北城辰完全有能力把这些偷袭的人全部打死。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17章 诛元（三） …… 法器中，偷袭者也撑起一道帷幕。 帷幕仅能维持自身不被北城辰的火焰直接伤害，而且无法长久。 “北城辰，你够狠！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帷幕下的偷袭者已经想好了退路，只不过他没有料到这一局，并不是solo局。 “咻！”长光撕碎黑雾，火罩内的僵局被打破。 “什么人竟然敢偷袭我？！” 黑雾被一柄铁剑刺穿，一道金色雷霆散去了黑雾的精神。 “又见面了，好巧啊。”北城辰朝着沈津所在的方向挥挥手，沈津没有应声。 黑雾精神散去的那一刻，沈津感受到了一道潜行离去的虚影。 “咱们回头聊。”沈津确定这道虚影来头不小，于是直接与北城辰的精神交流。 “呵呵，这小子。”北城辰不可查地轻声笑着。 焦土废墟中很快聚集了一团所属，和独立团相比，一团建制完整，副团长与参谋以及各队队长都在。 “收拾一下，我们继续往前，争取在明日上午到达第一阶段战略目标。”北城辰指着前方说道。 “明白。”副团长谢柳应声。 “我们是否需要通知其他团部小心被偷袭？”参谋白汾说道。 “本来是需要的，不过现在不需要了。”北城辰回答。 “好的。” 北城辰不做解释，手下的人也没有追问。 一团成员对自身的定位很准确。 沈津一路尾随那道精神远去，最终来到一处体育场。 刚踏入体育场的那一刻，沈津就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这是阿鼻天狱的笼罩，规则在转瞬间也被沈津洞悉。 ‘暗化五行，神炼阴阳’ 沈津进入之后，体育场也转变成了教堂，偌大宏伟的教堂内，供奉着十座君临恐怖的魔神雕像。 它们分别代表着人的十种情绪，沈津目视过去，十座雕像上分别映照着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雕像虽然摆在眼前，沈津却无法准确的说出这些雕像刻画的生物。 它们有的羊头，有的牛首，有的像猴子，有的如鸟雀。 千奇百怪，无所不有。 “果然只有这样的方式，才能让我们主动和你见上面，天元之子，久仰大名。” 空旷的教堂内，回荡着铿锵有力的招呼声，甲先入为主的说道。 “你们用这样的方式引我前来，想必不是为了确认赌约吧？”沈津回答。 “地球文明对于我们来说只是前进的一块基石，所以我们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敌人。”丙说道。 “你们先给地球带来了灾难，然后又给地球生物带来了污染，现在你们说我们不是敌人？”沈津回答。 “此一时，彼一时。当然，你也可以提出一些补偿，只要我们可以做主。” 雕塑的声音渐渐整合，沈津分不清是哪座雕塑在传达理念。 沈津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如此行为，不过就眼前来看，这行为对自己的影响不是很大。 “你们先告诉我是什么触动你们发生改变的？”沈津问道。 “自然是有一些我们不想遇到的东西出现了。” “那我可就更好奇了。”沈津追问道。 “沈津，或许你自己都不知道啊，地球是拥有守护者的，而我们之前的一些举措惊动了这位守护者，为了不让这位守护者彻底的苏醒，我们愿意先提出和谈。” “你们对这守护者很恐惧？” “怎么说呢？他是一个很独特的存在，而且他存在的意义并不是单纯的为了地球文明。” “那这件事应该和我们地球文明没有关系。”沈津回答。 “是的，因为守护者的脾气很古怪，所以你们也可能会激怒他。” “这话说着，怎么像是在威胁我？”沈津轻笑着说。 “我们只是想让人类不要犯傻。” “那事情竟然说到这里，你们是不是应该先给出点诚意？”沈津回答。 “你想要什么？” “既然是你们求着我，那我可就大胆的提了。”沈津表情凝重的说：“首先，你们不能插手人类文明内部的事，其次，你们要对人类的损失负全部责任，最后，你们必须离开太阳系。” “这三个条件貌似很中肯。” “算是基础吧，我想不管是哪个文明都会提出类似的条件。”沈津回答。 教堂陷入沉默，沈津也在飞速的盘算。 两边开始相互算计，沈津假设这次和谈是阴谋，对方只是想套取沈津内心恐惧的东西，然后再施加对应的压力。 所以，沈津给出了三个中肯回答。 这样的回答并不能暴露沈津的内心，因为这是彼此有预留的答案。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大约过了一分钟，教堂内的雕塑先发声：“我们可以答应你的前两个条件，但是最后一个，我们短时间内没有办法给你准确的答复，你应该知道，我们只是先锋军，并没有更改目标的权利。” “那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确认，你们不会再插手地球文明的内部事？”沈津问道。 “那是当然。” “先把你们手中所有内线名单交出来。”沈津直接索取。 “我们并没有这样的东西，所有的指引都是通过精神下达的，对应的人可以听到，但这些人究竟有多少我们不知。” “你们是在逗我吗？这种回答恐怕三岁小孩子都不会信。”沈津冷笑着说道。 “我们说的都是真的，你可以选择相信。” “我也可以选择不相信，而且也可以认为你们这只不过是在耍我。”沈津态度强硬的回答。 “我们已经给出了答案，而且我们不会做那么无聊的事，这是战争，不是儿戏。” 沈津短暂的思考，随后问：“那你们是以什么样的方式传达指引的？” “是神器。” “那这个神器就作为赔礼吧。” “不可能。” “那我们就是没得谈了。”沈津回答。 “你的要求让我们无法接受。” 沈津笑着说：“那你们的要求同样让我无法理解，我已经一再让步，而你们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我，那我是不是可以做一些刺激的举动，来个玉石俱焚？” “你又不知道守护者如何触动，怎么刺激？” “这个简单，触动守护者的钥匙，我可以用广推的方式来尝试。”沈津单手指天，然后说：“我可以让这颗星星时刻释放静止，在一天后，地球上所有的地方都会被禁止，那么守护者势必会被这样的方式触动。” 沈津大方的说出自己的想法，他也不怕自己说错了，因为他也在试探对方。 如果对方坚持，那么沈津起码可以排除一个错误答案。 “你赢了。” “双赢。” “神器不可能在这里给你，我们会将神器直接送到那位手中，守护者的事情你也可以直接问她。” “你们说的是谁？” “上灵公主。” …… 次日晌午，末日抵抗军三个团聚首在废墟都市的末端。 这里是三分口的核心地区，三个团各有斩获，其中属独立团收获最多，同时独立团的伤亡也最大。 三位团长做了简单的交流，董沐、北城辰、沈津确定了停止后续征讨的行动。 促使三人停下军事脚步的原因，自然是来自叛徒的威胁。 叛徒的目标选的虽然准确，但是奈何实力不济，从而导致行动失利。 “那我们现在是否要直接对叛徒追加审判？”董沐问。 “你怎么看？”北城辰询问沈津的意见。 “这件事还需要回去决定，现在的人类文明经不起任何内部消耗，我们必须要保留火种。”沈津回答。 “那这次偷袭怎么算？邢琳钊死在你的团里，你回去怎么交代？”董沐声音宏大的追问。 邢琳钊的地位超然，她是巳元领袖，如果没有一个合适的说法，恐怕谁都不会放过沈津。 “末日，谁都可能会死，我需要交代什么？”沈津反问。 “我发现你这人是真的不识好歹，你就这么回去，我就不信你能安然无恙！” “没有那个必要，如果有人借题发挥，那只能说那人倒霉。”沈津平静的说道。 “算了算了，我也是多管闲事。”北城辰摆摆手，随意的说道。 “好心当作驴肝肺。”董沐回答。 沈津摸了摸下巴说：“其实有一件事我想朝你要个说法。” “你有什么事情向我要说法？迄今为止一直都是你欠我们董家的吧？”董沐叫道。 “之前你帮林伟干掉的那个人，她是我派过去的，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说法？”沈津旧事重提的说道。 董沐听到这话，一下子就想到了林伟之前勾搭上的女人。 这件事办的很漂亮，不管是哪方都没有察觉这里面的问题。 女人寻衅滋事，而且不知悔改，冲撞重要人物，所以九号都市内的很多机构都没有从中作梗。 “总要有一个说法吧。”沈津追问道。 “这件事你应该去问林伟，问我…我怎么知道？” “你动手杀的人，当然要问你，至于那个林伟，逃不掉的，只是你现在刚好在我手上，我自然要多问几句。”沈津说道。 “是为了那个女人，还是为了故意整我？” “人命关天的大事，你怎么能有这样的想法？难道说那个女人的命在你们眼前和垃圾一样？”沈津说道。 “对，任何阻挠我们前进的都是垃圾，不管是人，还是物。” 北城辰忽然掩面轻笑，沈津摇头说：“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二团团长，回去告诉谢大人，就是说我让你领罚，罪名是：无视军中法度，肆意挑衅监军。”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正当你可以只手遮天？这里不仅仅有你，还有北城大人呢！” “你们俩吵架，别带上我，我就是个看热闹的。”北城辰连忙摆手说道。 董沐的脸色不是很好看，俗话说：官大一级压死人。 沈津是整个抵抗军的监军，拥有先斩后奏的权利，光是这一点，董沐就无法解释。 “那个女人的事情，我可以和你解释，但你要讲道理。”董沐咽了口唾沫说道。 “你只是一个被旧时代惯坏的公子哥，目光短浅，能力微弱，自命不凡。”沈津说出董沐的本质，然后说：“你已经没有历练的机会了，马上滚回九号都市，告诉谢大人，就说我让你回家做工人。” “事情我可以解释，那女人我也可以给补贴，我可以给一万工分…实在不行，我可以补贴两万！”董沐有些慌神的说道。 董沐想着如果自己真的回去，让谢大人发配自己当工人，那自己可就真的完了。 “你没有机会，从现在开始，我单方面通知你，你不再是董家的人，申元也不会再由你统领。”沈津挥手说道。 “你的事情我不管了，放过我这一次。”董沐说道。 “滚！”沈津一巴掌拍在铁栏杆上，半座楼都被拍碎。 董沐心里憋屈的看着沈津，点头说：“我知道了。” 董沐闷闷不乐的离开，走远的时候，背影还在抹眼泪。 北城辰看着这一幕，心中有感而发的说：“你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董沐也算是青年才俊，到你这像个傻子一样。” “我最讨厌草菅人命的人。” “你是在讨厌自己？” “是，人总是会活成自己讨厌的样子。”沈津没有反驳的回答。 “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应该直接去吧叛徒给解决掉？如果可以的话，我能打先锋。”北城辰说道。 “我知道你心中有气，但这件事我们还需要计划一下，首先，我得先弄明白一个事实。”沈津心中存疑的说道。 “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北城辰好奇的问。 “算是一点私事。”沈津回答。 “那我先去休息了，等你有什么消息再和我说呗。”北城辰拜拜手离开。 沈津送走两位团长，脑子里开始详细盘算自己所遭遇的一切，沈津生怕自己漏了一个细节。 经过反复的推演论证，沈津最终还是决定要先回九号都市。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18章 诛元（四） …… 离开九号都市半个多月，沈津险些认不出这座都市。 霓虹灯铺满了整座城，外城也铺满了亮晶晶的字符。 ‘欢迎友军莅临指导’ ‘亥元功成千秋，人类福祉所依……’ ‘伟大的亥元领袖陈亥主张全民奋发图强……’ 沈津恍然大悟的颔首，原来是亥元到此，难怪会有这样的声势。 沈津先独立团半日回程，再见到辉煌盛景后，又悄然进入九号都市。 路上，人们欢声细语，手里都拿着一份由亥元分发的功能药剂。 沈津偷了一份，细细品了后，发现这是稀释后的色晶溶液，剂量很低，主要的刺激性味道来自色素，算是一种新型饮料。 沈津在确定没有问题后，便没有再管，毕竟这是好事，没有阻碍的理由。 “你这趟出去没什么收获啊？”沈灵苏来迟半步的问道。 “我还以为你在睡觉呢。”沈津打趣的问道。 “哼，现在是正午诶，我又不是猪。”沈灵苏掐腰说道。 沈津拿出一枚无常牌，说：“现在要开始我的计划了。” “嗯？无常计划？这个不好吧？现在不是已经没有战事了吗？”沈灵苏好奇的问道。 沈津盯着沈灵苏，三秒后，沈灵苏嘟着嘴说：“你忽然回来，应该明白一些吧？” “当然，不过我只知道守护者这个名词而已，炎熔文明的破杀王没有透露的更多。”沈津回答。 “守护者我也没见过，所以关于他，我不能给你更多的情报。”沈灵苏说道。 “连你都不知道？”沈津惊奇的问道。 沈灵苏这位上灵公主，竟然还有她不知道的三维事件。 “这有什么稀奇的，你堂堂天元之子，也不是全然掌控地球文明的吧？”沈灵苏反驳说道。 “细说说。”沈津说道。 “我们要先谈谈条件诶……”沈灵苏搓了搓手指，一副要钱的模样。 “我没理解错吧？”沈津问。 “我没有身份，最近吃那工作餐都饿瘦了！”沈灵苏摸了摸自己的胸脯说道。 沈津奇异的看着沈灵苏，古怪的问：“你也吃饭？骗过呢？” “嘻嘻…人家也想吃点人间烟火嘛…主要是太香了，我馋死了。”沈灵苏娇羞的垂首，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形象的向沈津撒娇。 沈津颔首，说：“我这有牛肉干，你吃不？” 沈津摸出藏在小金库里的食物，沈灵苏扭捏的说：“牛肉？额…太残忍了吧？我挺喜欢牛的……” “怎么？你要是讨厌人，你还能吃人不成？这和喜欢有什么关系？”沈津无语的问道。 “好吧，我就吃一点点。”沈灵苏拿过整包牛肉干开始专心的咀嚼。 沈津问：“守护者的存在是炎熔文明都恐惧的吗？” “不不不，这不是他的职责，这是他的义务，不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但他必须这么做。”沈灵苏嘟囔着回答。 “那应该是有不能不这么做的理由。”沈津说道。 沈灵苏鼓着嘴，说：“睡…谁都一样，就好比你，不也是放不下心中执念才努力做到这一步的吗？” “呵…”沈津轻笑不答。 沈灵苏又说：“我想守护者既然出面调停，那是你们人类的幸事，你们可以安然活下去了。” “没有那么简单。”沈津回答。 沈灵苏正想说话，一口牛肉干噎着的不停打嗝：“额~额~你额！就是额~想的~太多…呃……” “我自然有我的依据。”沈津回答。 “爱咋咋滴吧，不过我还是要劝你啊…赶快隐退吧？不然你就是全民公敌。”沈灵苏说道。 “你担心我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你可以打倒任何敌人，但你不能打倒所有人吧？犯众怒，没几个好下场。”沈灵苏回答。 沈津无言的看着猛虎楼方向，从进入这座城开始，沈津便明显的感受到谢燃的存在被削弱了很多。 在这座属于谢燃的城里，竟然会出现这样的事情，沈津不敢想敌人是用了什么办法造就的这个局面。 “前车之鉴很快就会来了，你如果不听我的，会死的很难看哟。”沈灵苏说道。 沈津瞥了眼沈灵苏，说：“我进城便没有见到童贞，他在哪？” “这……”沈灵苏目光上瞟，沈津问：“你把他交了出去？” “童贞的精神出了问题，连我都没有办法，还不如废物利用一下。”沈灵苏耸肩回答。 “在哪？” “亥元刚接手了冰窟。” 沈津颔首往前离去，沈灵苏说：“你救不了他，他的死已经是必然，你改变不了任何事。” “地球的危机已经解除，你若是真的嫌弃人类丑恶愚昧，就回共点吧，等下一个能给你目标的人出现。”沈津渐行渐远，声音平淡，却如惊雷在沈灵苏的心中震响。 “沈津，你会后悔的。”沈灵苏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十分钟后，沈津站在冰窟出入口，等待新一批的货物送入后，沈津悄然跟了过去。 再度进到冰窟，完全是另一个景象。 失去贾冰冰的冰窟已经没了冰晶雪景的场面，血迹和恶臭充斥着这座地牢，入口的墙壁上挂着生化隔离衣。 “你是谁？”守卫数着人头，忽然见到陌生的沈津，于是惊愕的叫着。 沈津一拳轰出，音啸击晕守卫和护送小队所有人。 “砰砰砰……” 音爆冲碎六层防护门，沈津直捣黄龙的进入冰窟内部。 冰窟深处如罪恶刑场，无数十字架上挂着残躯，他们的血肉被黑水脓汁侵蚀融化。 沈津一个个的寻找，最终停在一座生化隔离器皿前，这是附着冰霜的玻璃缸，里面漂浮着挂着脊骨的人头。 童贞！ 沈津饶是定力惊人，仍然有一种被雷劈的感触。 泡白的脸庞挤出一丝冷冽的笑，说：“嘿嘿…哥哥，来了。” “嗯，刚回来，来看你。”沈津说道。 “姐姐来找我了…我要去见她了。” “帮我向童颜问好。” “童颜姐姐还活着，我姐姐不是她，我姐姐是个无名小卒…死在逃难的路上，她穿丧服而终，也算是无憾。”童贞好像不再傻的回答。 沈津伸手贴着玻璃，说：“哥哥知道做什么，你…休息一下，这次哥哥来。” “恶人终须恶人磨，哥哥一身洁净，可不能让哥哥代劳。”童贞说着头骨肉眼可见的溃烂，血肉一层层的从骨头上剥离，最终只剩下光秃秃的头骨。 “乒~”玻璃幕墙裂开缝隙，沈津让开身子。 蓬~ 药水如洪流冲刷冰窟，头骨径直上行冲破三层保护。 审判词！ ‘黑砂阎罗，炎宫上神’ 审判词！ ‘所遇者，皆死无赦’ 审判词！ ‘魔苛厄难，佛散无缘’ 审判词！ ‘天荒，地破，人尽’ 审判词！ ‘怒神’ …… 九号都市上空阴云密布，各色斑驳色彩涌动光明，黑云内彩光显像。 无数审判词超越规则阈值，这是一道禁制，天地自成的禁制。 审判词超过这个阈值，便会引动天地自成大灾。 灾祸总称为：瘟疫，这次瘟疫量级超过古往所有。 审判词惊现刹那，风雨以白骨为翼，雷电为鬼魅擂鼓，火土不随正道，天地陷入绝望轮回。 猛虎楼上，谢燃凝眉低语：“这就是天怒神怨啊。” “史前大灾害，古书有载，三五帝皇都因此而死。”北城辰说道。 “沈津最终还是没能压住内心的邪念。”谢燃说道。 “敌人不在，友人又不断背离，他已经感受到了无力。” “只是可惜了邢琳钊。”谢燃说道。 “她是个好女孩，少有的正义英雄，和我们不同。”北城辰说道。 谢燃颔首，北城辰则是将手中的蓝胖子卡通片丢入风暴，神态疲惫的说：“一辉，妈妈还不能死，可妈妈真的好想见见你。” “呼呼呼……” “轰隆隆~”惊雷送来一页幻影，幻影由于一辉的残念而成。 “老爸说，我和您终有一日会相见。”于一辉鞠躬说道。 “一辉…” “请您善待老爸，虽然你们已经离婚了。” 于一辉没有一丝自顾的念头，他对这位从未照顾过自己的母亲，也不存在什么幻想。 于一辉始终放不下的，是父亲，于泓洋。 于泓洋在于一辉的心中是顶天立地的英雄，于一辉每每看到于泓洋满屋子的计算纸，心中就说不出的敬佩。 于一辉本来也要作这样的英雄，可自己没机会了。 北城辰满目愧疚的屈膝跪地，精神崩溃的大声哭诉，说：“对不起…呜呜呜……” 于一辉言毕于此，幻影散尽。 谢燃看着哭成泪人的师姐，心中也是酸楚。 当初为了争取于泓洋成为自己这边的人，老一辈抉择嫁出最优秀的娇女，联姻修好这个办法永远好用。 北城辰对于泓洋没有任何感情，对孩子也是厌恶。 当时，老人强迫北城辰为于泓洋生出孩子，以此让各方权贵闭嘴。 于一辉三岁前，北城辰不止一次想要杀死这个孽种、脏货，因为北城辰觉着这是权利玷污她清白的罪证，于一辉只要活着一刻，她高洁的灵魂就不会干净。 于泓洋看到北城辰的淡漠，于是提出了离婚，之后过程虽然曲折，但两人终究是成功了。 于泓洋将于一辉带给老母亲抚养，小于六岁时，老母亲身故，于一辉便一直寄宿在亲友家中，到了上初中，于一辉转寄宿，开始了死亡倒计时。 北城辰被陈亥看的彻底，所以才会输的惨不忍睹。 现在，北城辰输掉了一切，自己更是会永远活在愧疚和懊悔中。 “师姐，我们该走了。”谢燃说道。 “你要离开这里？猛虎楼可是你的根基，你要是离开…会死的！”北城辰叫道。 “我死不死无所谓，但我可以送你离开。”谢燃回答。 “不可以，我不能让你为我牺牲！” “师姐，你听我的，算是我最后一次求你。”谢燃轻缓着请求道。 “小燃…”北城辰失神的看着谢燃，道。 “放心师姐，我现在的本事很大，离开了也不见得死。”谢燃傲然的说道。 “你说谎…” 谢燃轻叹，说：“本来想着翻盘的，但现在看来，我根本没有赢得机会。” “你说的什么？”北城辰问。 谢燃招招手，几道黑影出现，是谢燃最亲近的侍卫。 “将辰元所属带离此处。”谢燃说道。 “是！”黑影们领命。 “你要做什么？！”北城辰惊呼的叫道。 谢燃挥手，黑影们压着北城辰离开。 谢燃走向楼顶，沈津等待多时的问：“谢大人有何吩咐？” “敌人的战斗方式远超我们的理解，光是公布一个简单的消息，我们就已经土崩瓦解。” “消息不算是假的，不过谢大人说的也对。”沈津回答。 “年轻人看的有多远？”谢燃问。 “一只手这么远吧。”沈津看着手掌说道。 “只手遮天？” “嗯？哈哈哈！”沈津一愣，然后和谢燃相视而笑。 “真好啊，原来想开了这么痛快！哈哈哈！”谢燃笑着说道。 “人类文明的历史痕迹太重，弱点会这么暴露，也正常。”沈津回答。 “你刚刚说的消息不是假的，什么意思？”谢燃问道。 沈津看着满目狼藉，说：“我现在肯定人类文明的敌人不止一个，这个新敌人，叫‘守护者’。” “众矢之的啊。”谢燃感叹。 “必败之局，没必要求胜。”沈津将一枚无常牌拿出，说道。 “真是辛苦你了，还要特地为我送行。”谢燃取过无常牌，凝重的说道。 沈津扫了一眼身边的石雕，说：“现在，可以放了沈禁吗？” “不行。” “为什么？” “沈禁只会影响你。” “他有能力，可以帮到我。” “他会给你错误的指导，这是我不能允许的。” 沈津狐疑的看着谢燃，谢燃继续说：“童颜和我说过这人很重要，也和我说了他的来历，我和她达成共识，为的就是阻止悲剧的再度发生。”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19章 诛元（五） …… 新年元旦，九号都市猛虎楼在飓风中毁灭，守护九号都市的英雄谢燃正式退出大众视野。 ‘绝望轮回’的灭世节奏还在继续，本就生活艰苦的人们，再一次经历了痛苦的洗礼。 新年三月初，绝望迎来希冀，光明与黑暗握手言和。 五行平复，规则趋于宁静。 古老的历史仍在继续演绎，人类的未来持续坎坷。 …… 九号都市内，猛虎楼废墟下 沈津一直留在废墟中，灾难里，他没有出手帮助任何一位受难者，这漫长的三个月是沈津对自己的惩戒。 三月的思考逐步沉淀，让沈津明白了更多。 早春结束，初夏来临。 高温环境促使人们走出废墟，开始寻觅生的目标。 沈津以监军身份命令抵抗军重建九号都市，初夏后，新生的钢铁都市重组完成。 九号都市更名为‘抵抗基地’，联合总部设立在两百米的都市高塔中。 高塔由沈津自主建成，无常铁器的实质化体现，沈津以此塑造人类的生存明灯。 高塔中，抵抗军接连收到前线传输过来的讯号。 “前沿观察哨A65报告，新型生物A0268，数量不明，请求抵抗军驰援。” “前沿观察哨B39报告，新型生物B0569，数量单一，目标巨大……” “前沿观察哨C01报告，已知生物B012，数量3000，活跃度10，可予以引导。” …… 高塔内的全部信息来自于抵抗军的先锋三团，三团之前由沈津统领，从三分口的废墟都市撤下后，就跟着沈津一直留在九号都市，算是沈津直系兵团。 至于九号都市之前的三大猛虎军团，已经被拆分。 听令谢燃的猛虎军，也是被拆得支离破碎，三千人的精锐有半数被亥元吸纳，剩下的猛虎军全由辰元代领。 董沐经过战阵的洗礼，心定很多，三个月里，董沐领导申元保护百万民众入大阵避灾，可以说是居功至伟。 至于林家林伟，他重新寻求高枝，找了陈亥跟随，而且还认了干爹，这一行为使得林家人愤懑不已。 林家不少人离开九号都市回归旧址，在林朗山，子元林家正式确认新主。 二月二，林沫由林元枫亲自抚首受礼。 三月十四日，林沫兜转各处，收拢救助各方流落的人类。 三月二十日，林沫在夜城被各方拥立为林家新主，林家确认以夜城为根基。 四月三日，董沐在沈津的安排下为抵抗基地重新张开大阵守护。 五月一日，陈亥在上城自立为‘元皇’，并且昭告各方，建制：诛元天军。 五月三日，十二纵队大会，陈亥被各方排斥出局，亥元空缺。 五月五日，诸元确定陈亥背叛人类。 …… 五月十二日，沈津在高塔与林沫再见面。 林沫身边只跟着林枚侄女，沈津坐在窗前等待。 林沫穿着绿色军装，腰杆笔挺，精神焕发的说：“不知不觉，我们又快一年没见了。” “夜城那边你做的不错，我没有看错你。”沈津微笑说道。 “半年前，沈灵苏帮了我一把，她说是你特地安排她回去做的。” “我知道她去了，所以我才没回去…我和她吵架了。”沈津说道。 “沈灵苏毕竟是你妹妹，一家人吵吵没事。” 沈津摆摆手，说：“不管她，我这次特地找你来，是想两方联手，联办军校。” “军校？我们的资源，不支持这个吧？” “我想先创办雏形，后面的事情再慢慢办起来。”沈津回答。 “你想选哪里做校址？” “还没想好，只想了对应的培养方法。”沈津说道。 “方法？” “我想开辟战场，从三角流域开始，向外扩张。”沈津回答。 “可是纵队刚定下了征讨叛徒的认命，我们没法分兵的。” “我会想办法先解决陈亥的事情，你有个准备。”沈津坚定的说道。 林沫听到这话，身体忍不住的往前倾斜，说：“已经去了杀元，但都没有成功。” “陈亥手里有特殊物，你们干不掉的。”沈津说道。 “你现在最好什么都别做，陈亥短时间动不得！”林沫劝道。 沈津摇头，说：“时间紧迫，我们必须在所有人之前做出反应，否则，谁都不好过。” 林沫无奈的叹息，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张折纸，交给沈津。 “这是科学院的研究成果，他们做出了进化模型。”林沫说道。 沈津颔首，说：“沈灵苏应该有所安排。” “她说这件事需要你定，她不插手。”林沫回答。 “这便是她的安排。”沈津感叹的说道。 “嗯？”林沫好奇的看着沈津。 沈津将折纸放到桌上，说：“先搁置。” “这个时候还要等？” “沈灵苏这么说就是有问题，所以不要着急。” “你要是这么说…那好吧。”林沫见到如此，也就没有多言的同意。 沈津从窗户往外看，心事重重地说：“敌人刚露了点尾巴，就直接消失，明面上和我握手言和，背地里还不知道有多少算计呢。” “这件事其实我也想请教你，但我怕你心有顾虑，所以就没有问。” “不问是对的，因为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只能一点点的往前摸。”沈津表情凝重的说道。 “那你接下来的目的是要去干掉陈亥？” “这是我想做的事。”沈津回答。 “动手的时候我可以给帮助。” “现在我想要杀谁？应该没有人有还手的余地。”沈津自信的说道。 “那你这是在担心什么？” “不明白，我是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个时候主动求死，敌人已经主动和谈了，他却依旧势头不减，而且仍然更进一步。”沈津说出原因，然后又说：“所以我就在想，这会不会是某种挑衅？” “这话说的有道理啊，我觉得很有可能是老魔的阴谋。” 沈津思虑再三说：“这老魔选择在这个时候，毅然决然的站在对立面，是个人物啊。” 林沫感叹自己的思维还是没能跟得上沈津，这一年来，林沫本想着自己能帮上沈津，结果，还是困难。 “我离开后，你来接手这里。”沈津嘱托道。 “又是我来？我真的不是很行。”林沫推辞道。 “我已经没人可以相信了，林沫。”沈津认真的说道。 林沫笑颜渐渐凝固，然后重重的点头，说：“嗯，我帮你守着。” “麻烦了。”沈津说完，身影直接消失。 林沫抿了抿嘴，扶额长叹着仰倒在沙发上。 “恭喜小姑，沈津这是在您上位呢。”林枚说道。 “胡说什么呢？”林沫轻声骂道，随后说：“沈津说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他能信得过的人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怎么会呢？他手下好多能人，他们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啊。” “但是他们不值得信任啊。”林沫回答。 “信任？” “沈津在这上面吃过亏，所以才会如此谨慎。”林沫说道。 “沈津手下的人不像是会背叛他的人，他是不是多虑了？” “不要用这样的词来形容沈津，你要明白。圣人千虑，无有一得；小人一虑，可得万千。沈津在我面前，从未说过自己的事。”林沫回答。 “他是人类文明的圣人。”林沫强调的补充道。 林枚存疑的皱眉，说：“可是林伟的事情，他没有给沈灵苏任何惩戒，难道这是圣人所为？” “林伟那事，罪过在他自己，至于那位沈灵苏…我看不懂，或许沈津是管不了她，才会闹成这样。”林沫回答。 “那我们怎么回复沈灵苏？她可在夜城等我们消息呢。”林枚问道。 “沈灵苏并不需要我们传递信息，因为我们就是她的眼，沈津和我们说的一切，她都知道。”林沫回答。 “这么厉害？她是神仙？”林枚惊呼。 林沫摆摆手，说：“把贾冰冰叫进来吧。” “现在？您不缓缓？这一路上，我们可没怎么休息。”林枚说道。 “我不想被沈津甩的太远，快去！”林沫催促道。 “哦哦！”林枚小跑着将贾冰冰叫进门。 …… 五月十一日，上城，元皇宫 元皇宫是陈亥利用旧时代的累积资源，铸造的私人宝库，在这里的食物和水足以维系上城三十年的消耗。 自立元皇的陈亥坐在王座上，这是他活了两百年来最潇洒的一次。 身为亥元领袖的他，早就看透了人性，所以他才会在炎熔入侵的时候，安排的迎刃有余。 宝座就摆在陈亥的塌前，床榻距离宝座只有三步远。 陈亥翻身离开温柔乡，随手拿了一件外衣披上。 “蓬蓬…”敲门声轻响。 陈亥挥手将门打开，门外侍从说：“您要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让林伟把他们安排好，你去盯着。”陈亥说道。 “是！”侍从离开。 陈亥倚着王座，虚幻的羊首浮现在台下。 “沈津已经来了，应该会在两个小时内到这。”羊首说道。 “你们的人准备的如何？” “你们只要交上手，三角生存区就不存在了。”羊首回答。 陈亥呼了口烟瘴浊气，干枯的身躯上浮现庞大的神将影子，红旌绿袍，半身便有十数丈，煌煌威能令人敬畏。 “这类盖世神通，人类里只剩下你会了吧？” “炎熔文明强者那么多，会没见过？”陈亥呵呵问道。 “这是守护者独有的秘技，旁人怎会习得？” “你的戏演的不错，一举粉碎了他们的过渡期，只是可惜了沈津没有为那小孩上头。”陈亥说道。 “那小孩是少有的神通自悟，如果成长起来，不会比沈津弱多少，不过好在已经死了。”羊首回答。 “再强大的英雄也有弱点，沈津怎么都不会想到，他相信的人其实大半都是我安排的。”陈亥冷笑着说道。 “乱世里，哪有情义道德，如果没有欲望驱使，人类根本不会存在。” “绝望轮回已经搅乱大半秩序，再等到沈津陨落，人类文明就彻底落入我手了。”陈亥仰头深呼吸的享受道。 “到那个时候，炎熔文明会和你这位唯一的领袖建交，只要你答应在地球上修筑炎熔科技馆。” “先帮我拿下沈津，这个变数，对你我都不好。”陈亥没有应答的说道。 羊首桀桀笑着：“我准备了一道大菜，只等沈津享用。” “炎熔的安排应当不会让我失望。”陈亥说道。 …… 五月十一日，晚 沈津遁出抵抗基地，身影落在三分口后的废墟地。 废墟地已经被尸骨覆盖，还都是人类尸骸。 “沈津，我是陈亥。”尸骨中传出声音，道。 “老魔有何赐教？” “只要你不走出这片尸骨滩，我们就不是敌人。” 沈津环顾周围，说：“我可没有收集尸体的爱好。” “你可以有。” “没兴趣。”沈津一足踏地，金雷轰出大坑，尸身在无常铁器的推力下，葬入深坑。 “你就这么想和我做敌人？”陈亥问。 “你就这么想站在人类的对面？”沈津反问。 “呵呵，你以为你真的能代表人类？”陈亥不以为意的笑道。 “那你认为你有没有背叛自己呢？”沈津继续问。 “人是会变的，这是我的选择，而且我并不后悔。”陈亥回答。 “那我就能代表人类打败你。”沈津也回答。 “有意思的回答。” “你比我想的更有意思。” 陈亥说：“我们选个地方。” “就你的宫殿吧，毕竟是你的得意地。”沈津说道。 “算了，那里都是宝贝，打坏了我会心疼。” “那你来找我？”沈津说道。 “哪里？” “壁江城的天南中学，是我新生的起点。”沈津回答。 “壁江城现在可只有废土，连凭吊的遗迹都没有。” “我还记得那里的一切，就可以。”沈津回答。 “没想到你会为于一辉出头。” “这件事在我心里过不去，本来想着安稳点再找你算，但你自己跳出来，我就不得不干掉你了。”沈津冷笑着说道。 “那就在你的起点给你送终！”陈亥阴寒的说道。 “恭候老魔！”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20章 天元陨落 …… 尸骨滩一扫而空，沈津往壁江城的方向赶去。 途中，黑鼠跳到沈津的肩头叽叽直叫，爪子不停地挠着沈津的脖子。 “我知道这次会很危险，但是我必须要去。”沈津回答。 “叽叽…”黑鼠叫。 “你和我心意相通，你知道我在想什么，所以我的死活，只有你可以管。”沈津说道。 “叽叽！”黑鼠从沈津的肩头跳下，遁入一片虚无之地。 五月十五日，壁江城旧址 曾经江河流域的鱼米之乡，现在只剩下断垣颓壁，城内的种种痕迹，仿佛在诉说千年的沧海桑田。 沈津去了无数个曾经熟悉的地方，只剩下一座座被摧毁的废墟。 沈津找寻到了壁江城被摧毁的原因，是虫潮和能量爆炸。 长眼的蜈蚣至今还是沈津挥之不去的梦魇，能量爆炸是因为规则异变后造成的事故。 沈津看了许多，最终还是走到了天南中学旧址，这里只剩下破旧的校门。 “世界已经这般，你还是如此坚持。”门的内侧站着中年男子，鹤羽披身，仿若仙道降尘。 “我们不是很熟。”沈津回答。 “从一开始，我便已经注意到你了，你在于一辉事情的处理上，表露出了王者之气。” “少吹嘘，你来这里不是和我聊过去的吧？” “呵呵，年轻人，就是急躁。” 男子挥手，校园旧址霎时间暗沉如监牢。 男子顷刻间打造了一座阿鼻天狱，这座阿鼻天狱和真实对接，是无限接近真实的‘伪真’。 “我还是小瞧你了。”沈津见状，并没有畏惧的走入门中世界。 内在的阿鼻天狱才是另一片天地，这里像是洪荒神话中的炼狱，整个世界围绕着一座巨大的转盘在活动。 转盘是阿鼻天狱的规则所化，名为：一入地藏，即成修罗 “你也让我刮目相看啊。” 男子显露真实面目，是行将就木的老头，拄着龙头拐杖，发顶已秃，一目深邃漆黑，一目猩红瘆人。 “这片天地是你的保命符，它在，你才在。”沈津看出了老头和这座阿鼻天狱的关联。 “重新认识一下，老夫自立为元皇，真名：上陈亥玄。” “上上之妙，玄之又玄。”沈津回答。 “是上上之选，玄妙化一。”陈亥回答。 “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呗。”沈津平淡的说道。 “可以。” 沈津低语禁咒：诸元混沌，万象禁止 禁咒凝出一瞬，沈津挥手唤出剑庐： ‘生无常性，死无常形’ 铿铿铿…… 剑光不止，沈津单手拿捏一指混沌，落下阵法： ‘九宫雷刹’ 黑白光晕轰出金光神雷，沈津屈指向前，无常剑和金雷化为一道。 陈亥枯手依仗龙头拐甩动阴阳，玄重之气压碎无常铁器和雷光。 陈亥眸子微颤，虚空之中一道鹰爪落下：‘亥灵抓形手’ 陈亥不愧是亥元老魔，他的手段超过了当下的所有人类。 凝神化形，规矩演化杀招，类似神话里的神魂外放类的神通。 “破敌一万，灭杀三千！”沈津挥斩铁剑，虹芒摧枯拉朽的分裂鹰爪。 陈亥双肩鼓动风暴，黑土化流水冲刷阿鼻天狱。 ‘身化金刚，黑无喃呢’ 金刚之身覆盖黑鎏金，半透明的实体雕像融为一道漩涡。 “无尽吞灭！”陈亥炼化黑无金刚，以此来限制阿鼻天狱内的敌人。 沈津无常护体，金雷攒身。 沈津捻指念诀：“一杀，景龙堕！” 啵啵啵…… 漩涡逐渐覆盖整座阿鼻天狱，沈津踩着铁器仍旧无法完全幸免。 “死！”陈亥抛出一小巧物，沈津定睛一看，发现是一颗心脏。 黑漩涡翻滚吞噬心脏，一刹那，阿鼻天狱的时空转瞬禁制。 “咕咕咕…” 沈津被限制的无法行动，像是被禁锢在拥挤的罐头里，喘不过气来。 沈津准备二度开启禁咒，却感受到一股狂暴的压力袭来。 “乒~”锈迹斑斑的铁钉刺入沈津的炉顶，沈津的精神一下子被古老的咒术封禁。 ‘暗化五行，神炼阴阳’ 教堂凭空出现，恐怖的魔神雕像接连落下，它们像是一根根早就准备好的铁钉刺入沈津周围的时空内。 “封禁五行，斩断阴阳，终止他的所有行动。” 陈亥挥手丢出无数头颅，这些都是刚刚斩掉的人头，以这无尽戾气堆叠魔神像。 黑兜帽的人影若隐若现，他口语禁咒：‘祭活灵，奉死物，转阴阳，解造化！禁！’ “轰~” 人头上的鬼影纷纷呈现双手高举的姿势，像是在捧月，其实是在夺道。 波~ 教堂上一点空间涟漪荡起，黑兜帽连忙叫道：“陈亥，还不快拿出那东西！” 陈亥自袖口抽出一根发黑的红绳，口中有词，道：“乱神灭魄，红线锁龙！去！” 红绳如一道生命长蛇在混沌漩涡中飞舞，言辞落尽，红绳紧绷，勾连魔神像齐镇漩涡。 “阵成！” “轰~” 世界陷入寂静，所有的动荡都为之平静。 “成功了？”陈亥看着宏伟森然的阵盘，心中紧张自语。 “好险，幸好我们赶在他再度施展禁咒前阻止了他，否则弑神咒一旦施展，就不好说了。”黑兜帽说道。 “这样的话，你们真的有把握镇压他？他可是天元。”陈亥说道。 “放心！从今天开始，你便是人类文明唯一的皇！”黑兜帽落在魔神像上，丢下一只抽搐的黑色老鼠，道。 “真好啊。”陈亥见到黑老鼠，心中安然一笑。 “炎熔文明将会在月球建立太空中转基地，十年内达成，百年后，炎熔大军将会以此开赴太阳系！”黑兜帽回答。 “随意。”陈亥说道。 “接下来就是你的天下了。”黑兜帽遁走。 陈亥看着安稳静谧的阵盘，说：“天元之子本应该高高在上，可惜你却留恋人类文明止步不前，真是可惜了你的身份。” “不过也罢，反正已经无所谓了。”陈亥挥挥手说道。 黑水卸地，黄风吹散诡雾，天南中学内的阿鼻天狱和现实连接，世界大变。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21章 童颜再现 …… 同一时间 夜城竹林山庄，沈灵苏手中的茶壶崩碎，竹林内挂着的沈津画像无故自燃。 沈灵苏怔怔的看着消失的画像，眼中浮现泪光，紧随着，沈灵苏又恶狠狠的摔碎茶杯，说：“你这个死人，别指望我去救你！你死了算了！讨厌死了！” 沈灵苏说着，甩手封死这座竹林山庄，重新落座后，端庄坐着，摒弃一切杂念，身心陷入休眠。 良久，沈灵苏一把掀了身前的木桌，气到跳脚的骂道：“混蛋！傻子！笨货！你怎么就不能小心点，这明显就是陷阱啊！这都要去送死！活该！活该！” “活该……你这个自负…自以为是的家伙。”沈灵苏蹲坐跪下，声音渐渐微弱的哽咽道。 “为什么不来找我？” “为什么不叫我的名字？” “难道你就算去死，也不愿意再和我见面嘛…呜~你这个死人！” …… 六月六日，天火冲顶，云层上零落诡异虫潮。 虫子大小如侏儒，形如甲虫，六角四足，锯齿嘴，善吃五行物。 虫潮自影子都市朝抵抗基地杀去，抵抗军分批出征，遭遇诛元天军偷袭，损失惨重。 七月七日，抵抗军独立团被围，长孙骁力竭而死。 七月十五日，闵纳在七十五号区域失踪，抵抗军主力独立团名存实亡。 七月二十日，上官琼挂职独立团团长职位，出征上城，应征者稀少。 七月二十五日，独立团被抵抗军友军偷袭，上官琼被俘，不日押解入上城。 …… 七月三十一日，抵抗军第六师更换旗帜，打着天军168师往上城去。 师长董锋是董睿亲信，副师长北城琉是北城辰亲侄子。 “这次我们抓了这么大的官，也不知道能换什么？”董锋说道。 “当叛徒能换什么？换条活路罢了，不然诛元一手挥下，我们尸骨无存。”北城琉说道。 “如果不是董睿身死，董沐又扶不上墙，我们不至于走上这条路。”董锋回答。 “北城辰老了，我也没办法。”北城琉说道。 “嘶嘶嘶……” 风声狂如马嘶，睁眼不见五指。 “怎么回事！？” “师长！前面有…鬼兵劫道！”有人叫道。 “什么狗屁鬼兵，申元亲卫随我来！”董锋吼道。 嗖嗖嗖…… 血石子如无簇箭矢惊落，石子落下，董锋身边只剩北城琉一人。 “什么人装神弄鬼，出来！”董锋法诀护身，惊心胆战的吼道。 一行白衣入目，来者挂着同样的白狐面，口鼻眼都是轻描淡写的一笔。 “无常劫道，生者留魂”白衣口中吐出相同话语。 “我们是董家和北城家人，我们家族……”董锋放声叫着，他本想狐假虎威的装腔作势，可是对方根本不给他说完的机会。 雷火轰拳，白影将董锋撕成碎片。 血不沾衣，董锋身故。 北城琉惊的连连后退，他惊恐的叫着：“我让道！让道！！！” “无常劫道，生者留魂” 白衣靠近，前后三拳轰杀北城琉。 人群中，寻常白衣落在尸堆的一处地表，道：“挖！” 白衣们开始挖掘，没过多久，瑜伽球大小的铁疙瘩被拽了上来。 铁疙瘩上有气孔，白衣们将铁疙瘩抬到一处荒坟。 一处坟头上，笑脸假面的白衣抬手撕裂铁疙瘩。 铁疙瘩内有活物滚出，她手脚都被打断，而且都锁着镣铐。 “咳咳咳……”女人口中吐着血水，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沈津已经死了，你还做什么团长？”笑脸人问道。 “杀了我吧。”女人头抵着地，说道。 笑脸人靠近，走近才发现，女人头发已经被烧焦，脖子上扎着六根粗制的铁针，眼瞎一只，鼻梁塌陷，碎牙一嘴。 “能看到那个坟头吗？”笑脸人指着坟头说道。 女人抬眉，见着木质的墓碑上写着：天元之墓 “沈津…”女人倒地抽搐，口中吐着黑水。 笑脸人蹲下身子，伸手抚摸女人的面颊，说：“小妹，我回来了。” “…呵呵…上官…灸？”女人冷笑。 笑脸人说：“可能会很疼…你忍一下。” 女人没有答复，她只是盯着笑脸人。 笑脸人抬手拔掉黑铁长针，女人喷血惊呼：“啊！！！” 笑脸人紧接着飞速的拔掉女人手脚上的铁针，女人的叫声不断。 “啊！……” 十五分钟结束，笑脸人成功帮女人接好手脚，女人大汗淋漓的躺在血泊中大喘气。 “休息一下就好了。”女人紧紧地攥着笑脸人的袖口，说道。 笑脸人将女人抱起，边走边说：“我想你应该想知道是谁救的你。” 笑脸人走到荒坟后的一处石碓，黑裙娇艳的女人坐在最高的石顶，说：“上官琼，你好，我叫童颜，我为了沈津而来。” “童颜？”上官琼半身褴褛，像是拾荒烂人。 “沈津失败了，所以我来了。”童颜回答。 “我没有听过你，你不过是想要借团长的名号做事的人，我不知道你。”上官琼摇头说道。 童颜明了的颔首，说：“抱歉，因为沈津的关系，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不过以后不会了。” “我们要的是沈津，不是你…”上官琼说道。 “你们先去休息，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童颜没有争辩的说道。 笑脸人带着上官琼离开，童颜伸手捏碎一枚石子，说：“其他队伍怎么样了？” “收网要快，不要让陈亥反应过来。”童颜说道。 “是，少主！” 童颜说完后挥手让小羊离开，之后两个小时，童颜一直未动。 接连不断的白衣无常接连出现，他们分别归位后，呈现的方阵有千人。 这些是诸元最精锐的一部分力量，沈津给他们取了名号：无常军 “诸位辛苦了。”童颜轻声说道。 “见过上主！”无常军单膝跪拜，道。 “董睿已经和谢燃对接完毕，我们接下来的目标是禁陵，是一场硬仗，大家准备准备。”童颜回答。 “是！”无常军纷纷应声。 童颜挥手说：“十二个小时后，上城集合。”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22章 谋（一） …… 七月三十日，早，夜城 诛元天军兵临城下，夜城自成体系，防御阵法与地脉浑然相连，敌人攻至外城十三房便已经无法再进一步。 十三房是夜城安保局第一层实体防御，由胡鹤一统管，十三处阵眼是虎型雕塑，从风而动。 诛元大军驻守在十三房外二十里处，大军安稳后，攻城者变成二十米高的裂地怪。 裂地怪，单色晶头目，它们生有如蝎子一般，生有双螯，身披绿甲，头顶独角单目，行将起来，如耕牛犁地。 裂地怪横冲向前，十三房玄光惊起，融为一道黑虎守卫。 “吼~” 黑虎扑向裂地怪，撕咬拖拽的厮杀起来。 黑虎大举灭敌，十二只裂地怪死伤大半，色晶被黑虎吞服。 “吼~” 百兽之王的咆哮震天裂地，黑虎巍然如山的矗立在十三房。 “多亏了有阵法守护。”胡鹤一站在塔台上，紧张的心神稍稍安定。 “胡总，我们是否应该组织反击？这是个大好的机会。”十三房副指挥李霜问道。 “现在不急，先看清楚敌人的布局再动不迟。”胡鹤一说道。 “好吧。”李霜轻叹道。 胡鹤一正欲离开，夜王信使传来消息：“夜王有令，夜城所属，放弃防御，弃城求和。” “什么？！”胡鹤一听到此言，怒然吼道：“夜王搞什么？现在走了我们去哪？还求和？向诛元叛徒们俯首称臣？这种事情，我干不出来！” “林沫不在，夜王的命令就是最高命令，还请胡总不要抗命。”信使说道。 “那我们去哪？” “由林家带领，前往禁陵。” “禁陵？去那里做什么？”胡鹤一不理解的问道。 “这是全部命令，我也不知这里的含义。” “你去吧。”胡鹤一挥挥手说道。 信使离开后，李霜问：“现在怎么办？我们真的要撤退吗？可如果一旦让出夜城，我们的根基就毁了。” “林沫不在，林家放到此地，可能夜王是想给林家一个下马威。” “那我们听从命令吗？” “是！”李霜不理解，但还是不情愿的接了命令。 李霜离去，胡鹤一安然等待十三房的安保人员撤离。 七月三十日，正午十二点，十三房撤阵，夜城高举白旗。 林家老爷子林元枫和夜王刘大海，对立站在金楼大厦新址上。 林元枫须发皆白，但老态龙钟，没有丝毫暮气，眼中的精光比年轻人不遑多让。 刘大海说：“我现在是在执行我必须完成的任务。” “这是谁的命令？”林元枫问道。 “无常。”刘大海拿出沈津给他的无常牌，说道。 林元枫说：“以你为首的旧派，投降诛元，以林家为首的新派，前往禁陵，是这个意思吗？” “是的，从后城离开，大约三日便能到达禁陵，当然这是不遇到阻碍的情况。”刘大海回答。 “我知道。”林元枫思忖后，问：“你怎么看这个命令？” “我会服从天元的任何命令。”刘大海回答。 “你和沈津是旧友，这个我知道。” “那就速速离开吧，我还要准备欢迎诛元的各项事宜。”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见外啊。”林远道轻笑着说道。 “我没什么顾虑，所以做事没有负担。”刘大海回答。 “好吧，既然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不过，你自己要明白背叛的后果。”林远道回答。 “不劳您老操心。”刘大海不以为意的咧嘴森笑。 傍晚时分，夜城林家撤出夜城，并且带走三千安保部队，其中包括十三房、五禁门、三格宫人员。 夜王派出使者和诛元天军接洽，七月三十一日，诛元天军正式入驻夜城，同时军长王晟成为最高指挥。 八月三日，夜城在上城元皇处，更换诛元旗帜。 “告诉王晟，只要夜王不做抵抗，没有必要产生冲突，沈津不在了，他就是条丧家犬，没必要在乎。”陈亥坐在王座上，说道。 “是否要追击林家残余？”有人看向林伟，问道。 “一切都听干爹的。”林伟说道。 “那好，你带本部诛元，去追杀林家残党，只要你完成，我就立你做太子，诛元中，你就是一人之下。”陈亥说道。 “多谢干爹栽培！”林伟感激的拜道。 陈亥挥挥手继续说：“忽然冒出来的无常军才是我们要针对的关键，这很可能是沈津留下来的暗手。” “我愿意为元皇分忧。”云郜说道。 “小郜，这次很危险，你想好了？” “我愿以出征，清剿所有敌人。”云郜回答。 “好，你领原亥元精锐出征，务必凯旋而还。”陈亥拍手叫道。 “城内最近有些风声，说我们是小人叛徒，我们是否需要安抚民众的情绪？”上城内务总理安连达说道。 “没必要，他们闹翻天也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现在最要紧的还是先将外面的那些残党清理掉。”陈亥不屑的笑道。 “元皇，我认为此事需要谨慎，古话说得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应该认真处理这里面的细节。”城防官云锣说道。 “干爹，这件事的确应该妥善处理，不然会有大害。”林伟说道。 “你就安心去追杀林家人就行，不过你既然这么劝了，那这件事便全权交给你们两人来办。”陈亥指着眼前的两位说道。 “是！”两人领命。 “没事的话，都散了吧，不久的将来，我们便是这个世界的主人！”陈亥哈哈笑道。 元宫内，众人相继退走，林伟和安连达并肩走。 “城里的事情很复杂，你要小心。”林伟说道。 “林家人视你为眼中钉，你才是最危险的。”安连达回答。 “我就是出去做做样子，遇到了我就打一架，遇不到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林伟回答。 “元皇如果能稳住人类内部稳定，那他也是有功的。”安连达说道。 林伟看了眼周围，见四下无人，于是平静的说：“还需要多久？” “要等禁陵的消息。” “你也是真的厉害，能闹到这一步。” “这是无常牌，可以保你一命。”安连达将一枚铁牌放在林伟面前，说道。 “不行的。”林伟拒绝说道。 安连达愕然，林伟回答：“如果我被发现，死是最好的结局，否则会拖累你的计划。” “林伟，人类文明需要你活着。”安连达回答。 “不会的，人类文明不需要我这样的人，而且我也看开了，若是能确保光明一定会到来，我一条命给了就是。”林伟回答。 安连达无奈的收回无常牌，林伟又说：“也算是还了关雪一条命吧。” “关雪？” “那个被董沐当街羞辱的女人。”林伟解释道。 “那你应该怪罪我。” “这是哪跟哪？”林伟问道。 “沈灵苏魅惑了你，而沈灵苏是我的妹妹，所以我自然要负责。”安连达回答。 “呵呵，沈灵苏是因为上灵叛徒的事才迁怒于我的，和你无关，而且照你这么说，我岂不是要怪罪整个林家给我惹祸？”林伟回答。 “这也不是不行。” “身为林家人，从小我就知道这些责任是我逃不掉的命运，只是可惜，我没能自己挑起大梁，反倒是又做了一次丑角。”林伟说道。 “放心，我会为你正名。” “不用，我只希望你好好的。”林伟回答。 “我不需要你担心。” 林伟轻笑，说：“你是伟大的天元，自然会这么说，可我不敢这么想。” 安连达漠然摇头，说：“我殚精竭虑的想了一万个法子，只能谋划到此。” “我很开心你能选中我。”林伟回答。 安连达沉默了，为了这一日，他准备了很多。 可是真正实施起来，安连达没想到会有这么多变故。 其中最让安连达吃惊的，是童颜的出现。 童颜利用了无常牌，而且代替自己整合了无常军。 安连达想不明白童颜究竟是何方神圣，所以只能暂且蛰伏。 “我先去准备了。”林伟回答。 “嗯。”安连达颔首。 林伟往军备防御区去，安连达则是转弯的前往上城总事务整理处。 林伟进入军备防御区，正准备挑选军队和自己出征，一处黑暗将他笼罩。 黑云滚滚，林伟见不到一物。 “谁！”林伟是子元，拥有在黑暗中视物的能力。 “干儿子，你骗得我好苦啊。”黑暗中传出声音。 “干爹！”林伟连忙跪下道。 “沈津还活着，是吗？” “谁？沈津？不可能，他不是被干爹亲手解决掉了吗？”林伟大汗淋漓的回答。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离开上城，是想去林家找寻沈津的踪迹吗？！” “我是听从干爹的命令去清剿敌人的，从未想过其他！”林伟大叫着回答。 “是嘛？听过无常军吗？” “有所耳闻。”林伟回答。 “他们都是被沈津赋予第二次生命的佼佼者，每一个和沈津有关联的关键人物，沈津都会给予这样的防身手段。” “干爹什么意思？”林伟反问。 “你如果死了，没有复活，那就说明你是我的好儿子。” “可我现在还不能死，我要帮干爹去杀人！去稳定皇位！”林伟叫道。 “你死，我才能确定你的忠诚啊，儿子。” 林伟身躯抽搐，黑雾不止的往自己的体内钻，刺骨的酸痛让林伟痛不欲生的龇牙。 “干爹如果真的要我死才能安心，儿子照做就是。”林伟叫道。 “死！”惊声入耳，林伟的精神受制。 昏暗的光芒将林伟的精神照亮，林伟的主意识被锁在青铜柱上，下方是滚烫的热油，周围环绕着伺机而动的腐肉秃鹫。 这是幻境，只作用于精神的虚，类似梦，但可以逼问出中术者的内心。 “在这里死，干爹就能看到你的真诚了。”空气传来声响。 青铜柱在往下移动，热油越来越近，秃鹫的叫声也越发清晰。 “咕…” 林伟咬牙凝神，口中念念有词：乱心蒙蔽之形，令我心无杂念…… 焦灼和钻心痛不断袭来，林伟的神识点点清晰，真实的世界逐渐张开。 “开！”林伟惊喝一声，身躯跪倒在地，浑身冒着滚烫热气。 “呼呼呼……”林伟伏地喘着粗气，一具黑兜帽的身影站在他面前，说： “真没想到林家人还有如此坚韧的心神，我还以为你是贪生怕死之辈呢。” “你是谁？”林伟问。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不应该屈居元皇之下，你是有能力的。”黑兜帽说道。 “你是说我应该反我干爹？”林伟冷笑的问道。 “你应该知道那个老东西根本不够资格，要不是沈津一时不察，怎么可能让他登上大位？这个位子本来就应该是你的！” “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我对说的事情没有兴趣，滚吧。”林伟缓慢的起身，尽量保持冷静的端起水杯，说道。 “你知道了我的秘密，难道你就不怕我杀你灭口？” “杀我？可以啊，我正求死呢，到时候就看看你能不能应对我干爹的追查了。”林伟冷笑着说道。 “看来是个穷途末路的疯子，可惜了，想做狗。” “我们都是狗，你是被放出来乱咬人的那种，我是被链子锁着的那种。”林伟没有生气回答。 “那我只能去找其他人了，到时候你别后悔。” 林伟没有作答，黑兜帽一瞬就走。 林伟简单的收拾房间后，开始制定出征事宜，一条条落下后，林伟将它送给军备处的长官。 将这些事情做完后，林伟径直的走向元宫，遇到了转角而来的云郜。 “郜少爷。”林伟打招呼道。 “你来这里做什么？”云郜表情凝重的问道。 “有些机要事务准备和干爹说说。”林伟说道。 “我也要去说些要事，你在门外等，等我说完你再进。”云郜急促的说道。 “都听郜少爷的。”林伟站在门口，拍了拍周身的口袋，终于找到一根皱巴巴的细烟。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23章 谋（二） …… 云郜入门大约十分钟，天穹落下黑雷网，雷音震碎林伟身形。 林伟手臂各断其一，血淋淋的靠在石阶上。 元宫上，两道人影带着近卫冲出。 陈亥怒喝：“你这个不知深浅的畜生！早就看你不是个好人，没想到你连人都不算！” “老祖，我们刚刚拿到证据，林伟其实就是林家的细作，为的就是里应外合推翻诛元统治的！”云郜叫道。 林伟跪倒伏地，说：“干爹若是执意想让儿子死，儿子死就是了。” 林伟头顶触地，一动不动。 陈亥眼皮抽搐，心中细想前后因果，目光斜视云郜，说：“小郜，最近外面不太平，你还是留在老夫身边，莫要出去扰动风尘。” “老祖，我可以为您分忧。”云郜说道。 “你不是已经为老夫分忧了吗？”陈亥意味深长的说道。 云郜惊心垂首，陈亥又说：“收了你的花花肠子，不要再造次。” “是，老祖！”云郜连忙跪地拜道。 “安连达！”陈亥叫道。 安连达匆匆来迟，道：“见过元皇。” “安排科学院，我要林伟活着。”陈亥说道。 安连达看着石阶上的残躯，沉声道：“是！” “其他人都退下吧，最近不要再惹乱子。”陈亥回答。 “是！”众人应声。 安连达挥手令侍卫将人抬走，途中，林伟还魂似得看着安连达，轻声说：“告诉他，孩儿不孝，不能为他分忧了。” “我会告知元皇的。”安连达颔首。 林伟凄凉轻笑，十分钟后，确认身故。 两个小时后，安连达与云锣向陈亥复命。 “这件事要详查，不管是谁挑拨离间，都要付出代价。”陈亥表情凝重的说道。 “元皇大人，林伟既然已经留下了遗言，那这件事就应该到此为止。”云锣说道。 “什么意思？”陈亥心中不悦的问道。 “幕后之人很显然是想让诛元内部不和，如果您继续追究的话，很可能会着了幕后之人的道。”云锣如实回答。 “你是以为我老糊涂了，会中了别人的离间之计？”陈亥说道。 “云锣长官并没有这个意思，他只是在陈述敌人的阴谋。”安连达连忙说道。 “林伟是您的干儿子，他背叛了林家来投奔您，这种大不孝的罪名，对于林家人而言是大忌。元皇大人应该明白，林家是最痛恨背叛的，所以大人在得知这一谣言时，应该仔细想一想谣言的真实性。”云锣直言不讳的继续说道。 “云锣，不要以为你是我的后辈，便可以如此羞辱老夫。”陈亥眼睛瞪得像铜铃，道。 “老祖宗如果听不进这些话，那就砍了我吧。” “你以为老夫不敢吗？！”陈亥愤怒的想要自己动手，安连达连忙阻止的说：“大人息怒！云大人也是一时怒火攻心，所以才会说话冒犯，还请大人饶他一命。” “这个时候你还打什么圆场？你就让他杀，让他把所有人全部杀光，然后他一个人活在这个世上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云锣继续叫道。 “真以为老子不敢杀你？！” 陈亥正要动手，除此祸害时，一道柔弱女声响起：“老祖息怒！” 几人看一下声音来源，是穿着红裙的少女，此女是陈亥年纪最小的后辈。 名为：云梦妍，粉面双马尾，长裙水晶鞋。 “你来这里做什么？”陈亥责怪的问道。 “老祖宗错杀了一位忠臣，还想继续杀下去吗？”云梦妍询问。 “这件事和你无关，你不要插手。”陈亥回答。 “已经到了这一步，老祖宗就不要再逞强了。今日我若不出现，这大殿内恐怕没有活人吧？”云梦妍轻声说道。 “哼！”陈亥轻哼着不说话。 云梦妍见状，说：“老祖宗累了，这几日大家休息一下，养精蓄锐，以备他日。” “是。”安连达和云锣应声离开。 云梦妍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声音责备的说：“老祖宗还是太意气用事，这件事无论如何追究，都不能急躁而动。” “是我冲动了，下次不会。”陈亥感叹的说道。 “好在老祖宗身边有直言不讳的自己人，否则老祖宗就要将另一个罪人杀掉了。” “云郜死有余辜，他竟然敢挑唆我和林伟之间的关系，光这一条，他十条命都不够死。”陈亥说道。 “老祖宗先不要急，我这个时候方才过来，是因为我先去的云郜家中，依我看，老祖宗应该将目标放在其他人身上。”云梦妍回答。 “这件事的幕后黑手是谁？你有头绪？” “能够在这种关键时候挑起内乱的，一定是大能者，沈津已经被老祖宗解决了。那么剩下的，我们可以一一排除下去。”云梦妍慢条斯理的说道。 “我大概知道是谁搞的鬼了，这帮家伙表面一套背地一套，阳奉阴违的忽悠老头子。”陈亥凝重的说道。 “看来老祖宗已经确定了敌人。” “这件事情先掩盖起来，等到时机成熟后，我会向他们讨一个说法。”陈亥回答。 “我已经让云郜在家闭门思过，等待这段时间安稳过去，再让云郜出门。”云梦妍回答道。 “最近事务繁多，又是用人之际，将他打禁闭了事情谁来做？” “老祖宗，放心，我自有安排。”云梦妍说道。 “说说看。” “那个叫安连达的不错，老祖宗将他借我做副手，我来带兵出征。”云梦妍回答。 “你别胡闹了，你这么多年可没有什么实战经验。” “我也是从末日厮杀中走出来的，老祖宗应该知道我的实力。”云梦妍回答。 “可是在外面比的不是你的真功夫，而是心眼子，你的心眼太小了。”陈亥不同意的说道。 “所以我才让老祖宗将安连达给我做副手，有这个家，我在我想我不缺心眼子。”云梦妍认真的说道。 陈亥听到这样的需求，心中也有了考虑，于是说：“你要去的那个地方很古怪，一定要万般小心。” “那就请老祖宗将军印给我。”云梦妍直接讨要道。 “这是林伟刚刚申请下来的，你就照着他的配置安排下去吧。”陈亥将手边的一份名单和一块令牌丢给云梦妍，说道。 “多谢老祖宗。”云梦妍接入两件东西，喜颜于色地说道。 “你和老祖宗说个实话，你选择安连达做副手的原因，是不是因为你看上他了？” “当然，这人的能力我很看好。” “我说的是私人问题。” “如果他真的靠得住，关系更进一步，也不是不可能。”云梦妍大大方方的说道。 “你也不是小孩子，老夫相信你的眼光。”陈亥说道。 “那我就去点兵点将了。”云梦妍回答。 …… 半个小时后，军备总局 云梦妍特招安连达前来开会，安连达到达地方后，站在门口等了一会儿。 等待几个军部长官相继离去，安连达方才敲门进屋。 “安连达，知道我找你来做什么吗？”云梦妍坐在案前问道。 “不清楚。” “我想让你陪我一起出征，去讨伐那些旧世界的敌人。”云梦妍回答。 “可是我不懂军事，我只是为大人管管后勤。”安连达果断的拒绝说道。 “你的确不懂军事，但我需要一个能慧眼识珠的妙人，从林伟这件事的处理上，我看出你是个人才，所以我想征辟你以为我的私人幕僚。”云梦妍回答。 “可这和军事没有关系。” “那你先说一说，我这次出征主要目的是什么？” “军事目的自然是消灭敌人。”安连达果断的回答。 “那如果让你来安排这次军事行动，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以安抚为主，既然这几股敌人都没有直接威胁，那我们就应该以招安为主，化敌为友，化干戈为玉帛，这样既可以消除敌患，又可以增强自身实力。”安连达认真的说道。 “啪啪啪…”云梦妍开心的鼓掌，不吝言辞的夸赞道：“这就是我选你的原因，所有军事大老粗都在跟我建议从哪个方向出发，可以一举消灭敌寇，只有你看到了这一点。” “术业有专攻，那些将军只是从自身出发，并不代表他们没有想过这个办法。”安连达谦虚的回答。 “我喜欢你这个性格，不好大喜功。”云梦妍赞赏的说道。 安连达见对方依旧没有改变主意的意思，于是说：“将军是死认我这个人不改了是吗？” “对，你今天不管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你走的。你应该知道我在老祖宗那里的地位，这个时候，老祖宗正在气头上，如果我随便说几句不中听的话，他很可能会拿你出气。”云梦妍目光狡狭的说道。 安连达知道自己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只能认命的说：“我需要交接一些文件，还请将军可以容我一段时间。” “想都别想，你的那些事我已经找人接你的班了。”云梦妍不讲道理的说道。 “那我也应该回去准备一下。” “你需要准备什么和我说。” 安连达嘴角抽搐的说：“将军，这是不想让我走了？” “以防万一，你要是出了这个门，我再也找不到你了，我上哪说理去，所以你就好好的跟在我身边，哪儿都不准去。”云梦妍回答。 “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安连达只能委曲求全的坐下。 “现在你可以好好的说一说，详细计划了。”云梦妍说道。 “自古以来，征讨都需要檄文，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让敌人知道他们的站位是错的。”安连达回答。 “这个我知道，就是战前叫阵嘛。”云梦妍回答。 “不仅仅如此，我们还要借此机会告诉敌人，我们招安的决心。”安连达说道。 “那这件事你就负责一下。” “我也不善言辞，就写就枪不杀吧，通俗易懂。”安连达回答。 云梦妍满意的点头，说：“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安排？” “那需要等待这些消息发出后，各方的回应如何了？” 云梦妍想了想后说：“我们等不了，你不知道我们马上就要出征，前往西南方向的某地。” “西南方向？” “是的，具体的地点我只听说过一个名字，其他信息完全不知道。” “禁陵？” “嗯，我们不能等敌人回信了再做打算。”云梦妍点头说道。 “所以说所有人都要往这个地方去。” “这也是我们出征的目的，在这周围解决掉所有敌人，攻其必于一役。”云梦妍回答。 “那我们可以省去所有步骤，直接到这里和所有人谈。”安连达说道。 “那我们是去劝降？” “是的。” “你有几成把握可以说服敌人？” “人心都是肉长的，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兵不血刃的拿下所有敌人。” “那我只能鼓掌了。”云梦妍微笑着拍手。 安连达仔细想想后，说：“将军如果可以自己劝降，我想说服力会更大。” “我这人不善言辞，就由你代劳吧。”云梦妍说道。 “那我是什么职位？” “嗯…监军吧，之前那个叫沈津的也做过，我相信你可以和他做的一样好。”云梦妍回答。 安连达心头微微一颤，然后说：“多谢将军。” 云梦妍随意的摆摆手，问：“你今年多大了？” “应该算21吧？我也不知道究竟多大了。”安连达回答。 “那我们俩年纪差不多，我20岁，如果这次我们凯旋而回，你可以和我结为夫妻。”云梦妍直白的说道。 安连达见对方不是开玩笑，于是认真的说：“我觉得这种事情还是要谨慎的好。” “我的条件应该无人能比吧？” “那是自然。” “那你有什么可犹豫的？” “我觉得这个时候谈私事太早，也太不合时宜。”安连达回答。 “这个问题你逃不掉的，我看出你能力非凡，我认定你这是我的真命天子。”云梦妍神情郑重的说。 “其实我有一些坏习惯，不适合结婚。”安连达额头冒汗的说。 “你喜欢男人？” “不是，只是我有一些不良癖好，怕到时候会委屈了将军。” “正好我的癖好也不良。”云梦妍偷笑着说道。 安连达无言以对。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24章 谋（三） …… 八月五日，抵抗基地 诛元天军耗时两月，终于将抵抗基地和外界的联系全部切断，剩下一座孤城屹立在此。 抵抗军剩余三万人，是林林总总的师旅团拼凑而成。 接连战败的消息使得民众不再相信这位女子领袖，军中也抗议林沫下野放权，更有甚者高呼投降万岁。 山呼海啸的民潮下，林沫终于不堪重负的放下了肩上责任。 这一日，大大小小的师长站满了整个走廊。 林沫站在总务办公室的桌前，说：“一师师长韩英哲，抵抗军剩余兵力已经全部收拢到内城，现在由你全权掌握。” “是！”韩英哲踏步上前，恭敬领命。 “尹飞才，你引导群众到基地周围避难，率新一团精锐驻守，以防不轨者肆意妄为。”林沫说道。 “是！”尹飞才点头。 众人听从林沫最后的命令，有人问：“长官，我们接下来听谁的命令？” “这间办公室本来就不是我的，所以我没有权利放权。” “可群龙无首下，抵抗军就是一盘散沙！”有人说道。 “只要大家的目的是一样的，就不会那么乱。”林沫回答。 “都TM那群傻子乱叫才搞成这样，要不老子带几个人杀他几个出头鸟，看他们还怎么嚣张。”大胡子师长梅源清骂骂咧咧的说道。 “这里面一定有人在捣乱，我们不能让步。”有人附和道。 “不知者无罪，如果我们杀鸡儆猴，很可能会激起民变。”有人反驳。 林沫摇摇头挥手，示意众人噤声。 众人沉默时，林沫方才说：“大众的心思从来都是众口难调的，而且我们的职责是守护他们的生命安全，不是纠正他们的错误，所以我们不需思之过深。” 众人缄口不言，林沫又说：“你们做好自己分内的事，等待…转机。” 转机？ 众人目光疑惑的看向林沫，大家都知道林沫言语中的转机是什么意思，可是那个已经官宣被元皇阵斩的少年，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想到这里，抵抗军中，有人面露哀伤，有人面露愤懑，有人心中羞愧。 “如果谢大人还在的话，我们一定不会受着气，说到底还是沈津那小儿靠不住。”谢燃旧人毕乾冷笑着说道。 “沈津也有贡献。”有人说道。 “九号都市不在了，让剩下的人怎么活？去和外面的那群畜生苟且偷生吗？这种事情我可做不出来。”毕乾将怀中的无常牌丢下，说道。 “毕师长，不要那么冲动，我们现在是在谈事情。” “谈不下去了，一群怂包，不就是一帮诛元狗贼吗？你们不敢杀，我敢！我34师可不会和你们一起畏缩求存。”毕乾摔门而出，没有丝毫犹豫的撂下一房间的人。 毕乾离开，旧友文斌出声说：“毕乾就是这个脾气，喜欢叫唤，各位别介意，我去劝他。” 文斌同样拿出怀中的无常牌，名义上退出了沈津组建的抵抗军。 “叮~”文斌的无常牌和毕乾的相撞，微小的响声让惊人心弦。 文斌离开，众人目光投向林沫，林沫说：“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 “对不起长官，恕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有人说道。 “叮叮叮……” 无常牌接连不断的落下，一小堆铁片堆在一起。 “长官，我们可以为你战死，但是为了这一城百姓，我不愿意。”尹飞才直白的说道。 叮… “小姐，保重！”韩英哲铿锵有力的跪地叩首。 叮… 伴随着最后两枚无常牌掉落，房间内，只剩下林沫只身一人。 “蓬蓬……”门外响起敲门声。 “进。”林沫言道。 林枚小心翼翼的进门，说：“小姑，都走了？” “嗯，每个人的选择各不相同，我也就没多管。”林沫回答。 “他们如果都走了，我们靠谁呢？”林枚问道。 林沫看着林枚，话题忽转的说：“小枚，你是林善的骄傲，从你出生开始，你父亲就一直在夸赞你的好。” “小姑还记着呢。”林枚羞赧的说道。 林沫并没有以此停止的将抽屉里的一份文件袋丢到地上，说：“为什么要选择诛元？” “小姑何出此言，我生是林家的人，死是林家的鬼！”林枚连忙说道。 “别再装了，沈津的行踪是你透露给亥老魔的，还有他所有的行动细节，包括沈津的能力。”林沫说道。 林枚蹲下身子将文件打开，翻开其中详细的数据表，这是沈津的能量数据。 林枚在沈津的住处安装了特殊的监测设备，上面用太阳耀斑的能量等级表示出了沈津的能量在M级。 林家有测量这类数据的手段，林沫一直不敢相信林枚会做到如此。 “小姑什么时候发现的？”林枚问道。 “在沈津离开的时候。”林沫回答。 “那为什么现在才揭穿我？” “因为我想看你回头。” “别说笑了，小姑，夜城郑毅背叛你后，他有回头的吗？”林枚轻笑着说道。 “郑毅的事情不是触动你背叛的根源吧？”林沫问道。 “当然，触动我想要杀死沈津的根源是父亲的死。”林枚没有掩饰的回答，她边说边流泪的说：“外星文明降临的那几年，父亲苦心维持，无时不刻的说沈津会是救世主，我们只需要坚持……可是呢？父亲死了，沈津才出现。” “林善不是沈津杀的。” “但是他那五年去哪了？小姑你可以解释吗？”林枚叫道。 “我不知道，但我想他一定是有原因。” “对啊，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想他一定是去获取力量去了，不然也不会成为天元之子。”林枚回答。 林沫点头说：“所以你才会在旁人耳边蛊惑，说背叛才有希望，是吗？” 林枚轻笑着说：“小姑还记得我的审判词啊。听风述心语，无言聆风吟。” “你挑唆人类内斗，就是你报复的方式？”林沫问道。 “当然，我要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还有我忘记告诉小姑了，林伟也要死了。”林枚邪魅的笑道。 “林伟的事情，我说过你不要插手。”林沫感叹的说道。 “我猜到这里面有猫腻，林元枫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放肆后辈如此行事，还认亥老魔做干爹？嘿嘿，傻子才信！”林枚惊喜的笑道。 “你变坏了，也变强了。”林沫说道。 “人总是要成长的，只是代价沉重了点。”林枚回答。 林沫默然点头，说：“你留在这里，等我回来。” “小姑去哪？” “去接你二伯回家。” “林伟死透了，你带不回任何东西，而且你不一定能活着到那呢。”林枚回答。 林沫疲惫的娇容唉声感叹：“小枚，林善真是把你惯坏了。” “少拿我爸压我，他死的时候，你也是个无知暴力女，你没有资格教育我。”林枚叫道。 林枚叛逆的性格突显，林沫双眸迥异重现一黑一蓝。 林枚言语刚刚落下，层层幻境将她裹覆，林沫口中低语：往生求梦，来世归墟。 幻境塑造，真实改变。 林沫是林家罕见的双道共身的佼佼者，她一手济世语‘普渡天罗’，一手审判词‘往生来世’。 两者都是极强的元法，整个诸元内部，能单一拿出任何一个都算得上天资卓卓，更别说两者同体。 林沫将林枚锁在真实幻境中，设定不悔悟便无法出来的规则。 “小姑！你要杀我就直接点，不要用这种方式折磨我！我不需要！”林枚叫道。 林枚在幻境中不能死去，主意识中如果出现求死之念，会即刻倒置幻境，重新来过。 林枚短短三分钟，倒置了五次。 林枚求死之心如此，林沫也惭愧的说：“小枚，你所犯下的一切过失，都是我管束不严之罪，如果我有机会回来，我一定好好教育你成才。” “我不需要你为我赎罪，我不需要你们任何人可怜我，我是林家血脉，我有能力独自承受痛苦，我不需要你们的怜悯！！！”林枚又一次重置幻境。 林沫无奈的出门离开，这是林沫几个月来，第一次离开高塔。 离开高塔后，林沫平淡的穿过人流，听取人们口中的自己，心中黯然神伤。 “据说林沫和沈津是一对狗男女，他们联起手来杀死了林善呢！林善是谁？林沫的亲大哥，上一任强有力的领袖啊！没点阴谋，怎么可能轻易死掉？” “这群人都是脏心烂肺，没有一个好东西，我听说啊，那个林枚也被沈津那啥了呢…这二凤同床，一大一小，沈津简直就是土皇帝啊！” “还有那个董沐当街打死的女人，据说她本来是贫苦女，家里家外的一个人忙活，就是沾了这些人的边，一下子就没了啊！太可怜了。” “所以林沫这个臭婊子，就应该死！这种活着都浪费资源的傻呗留着干嘛…TMD……” “林沫就是个花瓶，烂泥扶不上墙，谢大人组织的抵抗军多强啊，一经她手，气球一样的炸了，真TMD的晦气。” “就是，林沫就该死！” “md，林沫去死！” “……林沫去死！” “林沫去死！” …… 无数言语落入林沫耳中，最后所有侮辱的话，都汇成简单的字节落入耳中。 ‘林沫去死’ 林沫离开人流，眼中不知何时噙满了泪水，被这么一路骂过来，心中不苦是不可能的。 林沫从袖管中摸出夹层的一张符纸，这是夜城科学院特质的符篆，可以一定程度上倍增诸元的能量。 符纸背面是娟秀的字形，这是出自袁欣琦之手： ‘为了文明的延续，我辈当仁不让。’ “真苦啊。”林沫擦了擦眼泪，感叹的念叨，“我辈当仁不让。” 心中死志已定，林沫揣着符纸出城。 八月八日，林沫潜入上城，听说林伟牺牲的消息后，林沫暗暗自责自己行走的慢了。 其实林沫就算当日来到上城，也没有机会救下林伟。 这一日，云梦妍率军出征，全城人都在为云梦妍打气，都在祝福诛元天军可以横扫一切强敌。 这一日晚，林沫扮成侍女偷入元皇宫。 亥老魔修的阴阳归元之术，需要采阴补阳的吸食少男少女的精气，吸食期间，亥老魔的战力最低。 “宝贝，小辈子再来服饰我吧。”亥老魔拧断最后少女的脖子，阴邪的笑道。 ‘往生求梦，来世归墟’ “杀！” 幻境转首便成，林沫身影如长箭射出。 “轰~” 门窗破裂，三道光影编织捉拿网袭来。 林沫吃惊的刀斩铁网，随后身法如灵猴的后移。 “咕咕咕……” 林沫双眸环顾周围忽然涌现的滚滚黑雾，杀念腾然而起。 黑雾飞出巨大鹰爪，亥老魔幻化一只黑水巨猪砸来：“一起成为我的腹中一份子吧！” “敕！”林沫一念落下，幻境兜转，亥老魔的身躯被切碎。 三分钟后，亥老魔重新凝现真身，他立在巨猪之上，说：“林家林沫？不过可惜，你没有三静的悟性，也没有三静的实力。” “杀你足够了！”林沫手中刀刃掷出，同时身影演化三百，一同持幻境长刀杀去。 “噗噗噗……” 刀斩将陈亥斩成无数段，林沫单身避开，应对这个敌人，她不敢大意。 “哈哈哈！老夫又活着回来了。”陈亥第三次出现在林沫面前，这一次陈亥一身赤光，像是肃杀的魔神像。 林沫吃力的紧握刀锋，陈亥的确难缠，而且她也没想到自己仿佛占不到一丝优势。 “幻境终究是幻境，只要老夫不相信这一切，终究不能变成真正的现实。”陈亥手中高举铃铛法器，铃声响起时，幻境被反制。 林沫玉指捏了捏袖口的符纸，正准备拼命的时候，一道白影娇躯飞身闪来。 ‘九霄螭蛇，诛恶除邪’ 雷蛇高卷风云，刹那间，黑雾被雷电压制。 白影出现的同时，高温灼烧整座元皇宫，几道影子相继出现。 “亥老魔，今日，你必须死。”娇呼声从火光中传出，同时又一声宽慰，说： “林沫，谢天谢地，你来了。”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25章 谋（四） …… 听到此言的亥老魔，目视来者，随即轻笑着说：“北城辰？你终于来了。” “今日，我们就来算算总账吧！”北城辰一袭红衣，双手捏爆虚无，能量化作两道龙影暴虐而出。 ‘龙元叩甲，万般命系’ “蓬~”黑雾和火龙对碰，北城辰和亥老魔战在一起。 北城辰化手为爪，正面强攻亥老魔。 爪裂虚无，混沌裂隙上火绳长挂。 亥老魔借玄气护身，且战且退。 “吼！”惊吼携带龙吟，雄浑火势宛如真龙降世。 龙吟震慑亥老魔暴退，为了消除龙吟的震撼效果，亥老魔伸手从肚子中摸出一枚血淋淋的心脏。 ‘亥元凝煞，诸方介损’ 济世语落下，亥老魔同时捏碎心脏，轻喝：“破！” 特殊能量点爆，血雾将北城辰的火龙湮灭。 “唳~”音爆声如鸟儿高亢悲鸣，北城辰双臂护在身前，血污沾满半身。 “亥元秘法？”北城辰惊愕的看着亥老魔，说道。 亥老魔舔了舔手上的鲜血，佝偻的身子显得格外诡异，猩红的眸子贪婪的注视身前的几女，说：“看你们能不能破局咯。” 北城辰凝眉，邢琳钊半身披挂雷霆，凤目含煞的往前半步。 北城辰拦住邢琳钊，说：“小心，亥元秘法是邪术，诸元内，只有黄总的吞元法可破。” 童颜在后，摸出半寸红绳，说：“还有一招。” “这是…束神？”北城辰说道。 辰元法器，自有一道审判词在身，名为：‘红袍斩将，赤须束神’ “这是那位让我给你的，算是于一辉之事的补偿。”童颜说道。 北城辰无言，半寸红绳系在无名指上，重新往前两步后，说：“小钊，我主攻，你掠阵，先打破亥元秘法。” “嗯！” 邢琳钊没有犹豫的点头，一声雷音后，两女一火一雷的前冲。 北城辰奔袭间，连续摆拳轰向亥老魔。 “熊熊熊……” 火势如席地而进的汹涌波涛，一层胜过一层。 “想死，我成全你！”亥老魔不以为意的捏碎另一枚方才掏出的心脏。 这次，没有任何的阻拦。 火焰能量吞没亥老魔，盛火如娇兰绽放。 “轰隆隆~” 狂雷连续穿插火海，邢琳钊在预计位连击目标。 “嘶嘶嘶……” 火焰中，焦黑的孤独之身如雕塑一般矗立不动。 邢琳钊落在北城辰身边，笑着说：“解决了？” “有古怪，不要放松。”北城辰回答。 两人立在火焰边缘，等待火衣点点褪去。 雕塑零碎，地上多了一座深坑。 四肢伏地的古怪生物摇着尾刺长嘶：“咕咕咕…桀桀桀……” “是炎熔生物，这很可能是陈亥的障眼法，不要大意。”童颜叫道。 童颜的声音刚刚落下，陈亥的声音从墙壁传出：“这是老夫给你们准备的宝贝！哈哈哈！” 古怪生物在声音中不断分裂，它们飞速的无性繁殖，一生二，二生四的成次方式的圆形扩散。 北城辰和邢琳钊杀了一阵，没有寻到陈亥的踪迹，而这些家伙越来越多。 很快，四人便被团团围住。 “很麻烦，如果不能尽快解决，整个上城都要遭殃。”童颜说道。 “叫人？”邢琳钊说道。 “没用的，人越多，它们繁衍的速度越快。”童颜说道。 “那怎么办？” “除非能一瞬间强杀所有怪物单元，小钊，只有你能尝试。”童颜说道。 邢琳钊颔首，她眼中电光升腾，而在她出手前，金雷席卷整个大厅，瞬息间，大厅只剩金光。 “干得好。”北城辰说道。 邢琳钊眨了眨眼，看向童颜和林沫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我们可以休息了。”童颜回答。 “哦…”邢琳钊听完，选择纵身跳到元皇宫最高点，俯瞰上城的绝大部分地方。 在上城边缘处，有些许金光残留。 “沈津，我知道是你。”邢琳钊心中念叨。 北城辰走到林沫身前，主动和她握手，说：“很高兴再见到你，林沫。” “邢琳钊，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还有，北城…你不是在抵抗基地吗？”林沫抿嘴问道。 “我也是刚刚被某人叫来，他很担心事情会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北城辰看向童颜说道。 林沫问：“你是沈津提到过的童颜，童家童稚的小妹？” “我来自其他世界，目的和你们有所交际。”童颜回答。 林沫心中急躁的点头，然后忽感口干的连续吞口水，尽力平静后，林沫才问：“沈津还在对不对？” “是，他是天元之子，他在尽力为人类争取延续的可能。”童颜回答。 林沫松了口气的后退几步，仔细回想之前的种种，林沫终于明白的说：“他想最大程度上的保留人类火种，所以为了避免大规模的会战，他卖了自己。” “不止这些，他的谋略超过我们所有人的想象。”童颜指了指天穹，说道。 林沫不解的仰头，不过她想到了沈津这一局的安排。 元皇称帝，其实是在给沈津提供机会。 乱世里，任何过激的举措都是在招惹是非。 简单来说，就是枪打出头鸟。 当下人类群龙无首，要想确定真正的领袖，必须爆发一场大战，大战胜方便是新人类的领袖集团。 然而，沈津舍弃了这个光明正大站在至高点的机会，他选择暗墨潜行，借大众人心打了一场快战。 这一谋略里，林枚被沈津利用。 林枚的挑唆是沈津功成的关键，至于发现林枚是幕后黑手的关键人物，是郑毅。 郑毅没有让沈津失望，他用普通人的身份，帮助沈津查到了大量的信息，这些信息素释放的元素都或多或少的指向林枚，所以沈津明白了根源。 那场壁江城的约战，其实在陈亥答应沈津提供的地方开始，胜负就已经不重要了。 那场约战，只是为了让两大集团安心罢了。 一场由沈津自导自演的戏做成后，大局便已经定下。 陈亥和破杀王们费劲心思囚禁的沈津，是夜城科学院给予沈津的一张符篆。 沈津用符篆保存了和M级耀斑等量的能量，然后假借人元法器，塑造了一具身外身。 至于真正的沈津，他从夜城出关后，就在为人类的未来奔波，只不过旁人都将目光锁在光明下的沈津，没有注意那群在地下奔跑的黑鼠。 沈津真身在禁陵内，而且早在半年前，沈津便找到了这个人类文明的关键。 这是人元秘宝的藏匿所在，诸元和颜容所有人都在打这里的主意，可惜他们都太慢了。 …… 上城有地堡和暗道，这是旧时代修建的民防工事，外星入侵时，亥元组织人员扩建了这些工事，并且将它们全部连在一起。 陈亥就是借这条体系逃遁的。 元皇宫下的通道是唯一的，这是陈亥的私心，也是他准备的逃亡路线。 地堡中是数不尽的物资，都是旧时代的积累。 陈亥一路狂奔，他可不想真的和这些女人纠缠，因为他明白自己面对的四女，哪一个都想把他撕成碎片。 可在地道里，陈亥就算再快，怎么可能逃得过老鼠。 “叽叽叽……” 陈亥听到细微的叫声便立即止步，可他还是见到一对对鼠目天真的朝着他眨着。 成千上万的鼠目像是黑夜里狩猎的幽灵，陈亥后退半步，结果听到了沉重的步踏声。 “谁！装神弄鬼！”陈亥回首叫道。 “抱歉啊，本来想让你死的光彩点，毕竟你也算是一方枭雄，可惜你惹了女人。”黑暗中，步踏者道歉着说道。 “哼！什么女人？我杀人万千，害怕惹怒女人？”陈亥冷笑。 陈亥视野渐渐清晰，黑色兜帽下的男子，是那么的扎眼。 相貌寻常面容，下巴有零星的短须，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我是沈禁，是主要负责清理黑暗事物的代理，你可以说遗言了。”黑兜帽自我介绍。 “你不是，沈津已经死了，他就死在我面前，我不会记错！”陈亥连连败退的说道。 “嗯，是的，他的确死了。”沈禁回答。 “那你究竟是谁？”陈亥问道。 “我是沈禁，和沈津不一样，我是要背负黑暗的人，所以我和他存在的意义完全不同。”沈禁回答。 “我记得谁说过，你是来自未来…不对…这不对！这里有问题！”陈亥忽然露出恐慌神情的说道。 沈禁看着陈亥的表情，不急不慢的说：“亥老魔，你若是愿意听从我的安排，我可以饶你一命。” “不对！你也是沈津！你也是…不对！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这里面的逻辑错了！逻辑错了，好乱！”陈亥精神分裂似的狂暴叫道。 沈禁没有过多干预发疯的陈亥，而是问：“守护者是谁？” “嘿嘿？守护者？你也对守护者感兴趣，我也是！我也感兴趣！”陈亥疯癫的笑着说道。 沈津说：“我想，守护者并不是固定存在的个体，它是变量存在于固定时间的种族。” “种族…嘿嘿嘿…是种族…你说的对！它们是被囚禁在固定时间中的狂徒，这个种族你找不到它们，它们也没法精准的找到别人。我是意外碰到了这个族裔，这群和任何世界都格格不入的奇怪生物，它们拥有杀死一切的能力，但没有飞升的资格……对，它们没有飞升的资格……”陈亥越说越疯的哈哈大笑。 沈津尝试触及陈亥的精神，发现他的精神已经乱如麻团，这是陈亥理不清的思绪，是急躁的焦虑症。 沈津指尖落在陈亥的额头，精神流束直接轰散他了的焦躁。 沈津说：“陈亥，你也活了几百年，你应该也了解人类社会里的道道。” “沈津，你不懂…你不懂我背负了什么…”陈亥一下子如败絮般的衰老，他表情沉重的看着前方，傻笑。 “你毕竟活了几百年啊。” “非控局也好，生肖组也罢…在所有诸元中，只有亥元陈家是唯一被灭族的家族，陈亥是亥元仅剩的族人。”陈亥依靠石壁，呆滞的说道。 “元宗逆反案我早有耳闻，这也是为什么我要给你留机会的原因。”沈津回答。 陈亥回忆： “当年，元宗杀疯了，他要整肃人类文明，而第一步，就是清理生肖组…很巧，陈家就是第一个，我的家人一个个的倒下，从老人到小孩，最后到我。” “那个时候，为了活下去，我吃掉了陈家所有人，我榨干了整个陈家血脉，只为和元宗多拖延一阵，直到黄总和黎总赶到。” 沈津明晓的说：“所以黄总和黎总才会如此放纵你，否则你早就死了。” “我活得久是因为我有陈家所有人的心，但也正因为如此，陈家血脉断了。”陈亥苦笑。 沈津凝眉，陈亥说：“那一战我牺牲了一切，以至于我成了太监。” “天意弄人。”沈津回答。 “沈津，现在，我可以向你挑战了。”陈亥撑着身子，说道。 “没必要吧。” “只有战死的陈家人，如果你尊重我，就不要留手，起码让我最后看看人类究竟能走到哪一步！”陈亥叫道。 沈津没有行动的轻言：“3、2、1……三个数独结束，陈亥倒地。” “无量前途啊。”陈亥嘴唇干裂的嘿嘿笑着。 “我知道云梦妍才是最后的陈家血脉。”沈津走向前，手掌盖在陈亥头顶，说道。 “她只是个克隆人，基因有残……”陈亥话还没说完便死去。 沈津挥手将陈亥的尸体送入神器空间，目光看向黑暗一点，说：“守护者…差不多也该现身了。” “噔~”空气蓦然沉闷，地道内的时空凝滞。 “能让炎熔文明都为之惊悚的存在，显然不是好惹的。”沈津说道。 “你也不错，有深度，是个不错的敌人。”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黑洞里。”沈津回答。 “不愧是天元，猜得真准。” “你们的目的。” “离开。”守护者简单的回答。 “太难了。”沈津评价。 “当然，如果……” “有机会细聊，现在我没空。” “啪！” 沈津打了个响指，结束了时空禁止。 暗道中，沈津慢行踏步的往回走，单调沉稳的步伐成了黑暗中唯一和谐的旋律。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26章 飞将营、悍将营 …… 8月15日，云梦妍进入禁陵地界 禁陵是一座阴阳颠倒的洞天，这片洞天是鬼斧神工的墓地陵园，在生肖组的记载中，这座洞天在人类文明出现之前，便已经存在。 其实这片洞天是时空转换的拐点，也是天启动作的核心，它可以是被动出现的机关，也可以是主动出击的武器。 人类对这座洞天的了解少之又少，其中绝大部分的信息都来自于黄昏，也就是生肖组中贯称的黄总。 到了这片静谧的神秘空间，安连达的表情终于安稳。 “你这一路上都紧张兮兮的，怎么反倒是到了这里松了口气？难不成你在这儿有什么安排？”云梦妍察觉到了这男人的细微举动。 “算是吧。” “方便说给我听一听吗？”云梦妍显得很小心，即便身份高于对方，云梦妍仍旧表现出足够的尊重。 “对于你们家老祖宗，你是怎么看的？”安连达答非所问的回答。 “老祖宗的事情，我们通常是不管的，其实也管不了，从我记事开始，他就是一个很严厉的人。但老祖宗对我很纵容，所以很多方面我不能做到绝对的公允。”云梦妍表情凝重的说道。 “所以你的态度是纵容。”安连达总结。 “你是讨厌这样性格的人？”云梦妍紧张的问道。 “没有，我就是随口问问，还是说当下的事吧。”安连达简单的搪塞过后说：“这次我们的敌人会格外强大，因为我们站在人类道德的对面，用一句很贴切的话来形容的话，我们是反派。” “这个我知道。”云梦妍并没有因为安连达的形容而感到生气，反倒是和颜悦色的继续说：“人类文明走到这一步，已经逼近绝路，如果我们还拘泥于传统的正义方式来拯救人类文明，那人类文明就很难再有希望了。” “你对人类的未来有什么样的期望？” “我一个女人能有什么长远见识，而且我也不善于思考呀。”云梦妍先是拒绝了回答。 “简单说说呗，这里又没有外人。” “总要有人当反派的，如果所有人都想干干净净的活着，那干净也没了意思。”云梦妍回答。 “你的意思是你不后悔？” “你问了这么多，应该就是想听这个吧。” “是。” “我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欢你，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我对你始终提不起警惕。可现在话说到这份上，能让我问一句，你究竟想做什么吗？”云梦妍询问。 “听说过沈津吗？”安连达反问。 “那个被杀死的正义领袖？老祖宗和我说过的，沈津是个完美主义者，而且有很高的道德观，即便是在末日之前，也很少有这样的人存在。”云梦妍回答道。 “沈津不想发生大规模的流血事件，特别是人类内部的争斗，所以他选择主动背负失败。”安连达说。 “你就是沈津。”云梦妍肯定的说道。 “是的，我就是那个陈亥必须要杀死的人。”安连达回答道。 “我不想在你和老祖宗之间做选择。” “已经不用选了。” 云梦妍眉头一皱的看着安连达，言语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说：“你这话的意思是老祖宗已经死了？” “如假包换。” “真搞笑，这不可能的，别说你了，就算是对上黄总，老祖宗都不见得会输。”云梦妍旋即回答。 “我只是在陈述事实。” “所以你陪着我，是要杀我？” “其实我们没有必要将事情想的那么复杂。” “都到这个地步了，还要用这些慷慨陈词吗？你还真是个正义的表率，光明的君子啊。”云梦妍轻笑着嘲讽。 “事已至此，你没有必要再做反抗。” “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我们从来没有见过。”云梦妍平静的回答。 “我不喜欢看到人类内斗，而且你也应该知道真正的亥元血脉，只剩下你了。”安连达回答。 “你是在威胁我？也对啊，你是正义的领袖，我是反派的先锋，这个套路我熟悉。” “我没有那个意思。” “没事儿，如果是你送我走，我会很开心。” “那你就不能留下来吗？” “我是个简单的人，目标也只会简单。” “为了我留下来，很难？” “你在骗我，你对我没兴趣，你这么说，只是想让我留下来。”云梦妍认真的回答。 安连达表情木讷的说：“我是一个注孤身的人，从我选择承受天元重担时，已经做好了此生无欲无求的准备。” “所以你是想说，不管是谁在你面前，你都不会动心呗。”云梦妍回答。 “是的。”安连达认真的回答。 安连达没有说谎，他没有说谎的必要，不过这话说的不合时宜，对方也就是个纯粹的人，所以才没有那么大的反应。 否则现在，云梦妍多半会视为安连达在羞辱她。 “抱歉，我没有办法这么干净利落的斩断和从前的联系，如果你真的是沈津，那就连带我一起杀了吧。”云梦妍回答。 “我只是不想你白白的死掉。” “对我来说，死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我们无法如意的死去。”云梦妍说道。 “好吧，可惜了。”安连达言辞已尽，他是来劝降的，至于能不能成功，还要看对方是否听劝。 云梦妍见着安连达一副可惜的表情，愣神的眨了眨眼，安连达眉目一怔，云梦妍疯狂使眼色。 安连达眯着眼狐疑的探头，云梦妍咬牙切齿的嘟囔着：“怎么？你就不能再劝劝？” “我一直在劝啊，你不是心有死志了吗？” “你你你！你这个木头，女人心懂不懂！” “哦~”安连达恍然大悟的颔首，随后又摇摇头，说：“我觉着还是算了吧，我不喜欢强迫别人，你能坚持做自己，我认为挺好的。” “喂！你就是想看我死是吧！”云梦妍说道。 安连达仰头，说：“现在不是闲聊的时候。” 云梦妍见到一团烟雾笼罩而来，顿时警觉的惊声娇叱：“全体戒备！” “嗡嗡嗡……” 黑雾涌动，涟漪似的诡谲阵图张开，诛元天军被罩在其中。 “什么人？滚出来！”云梦妍立在阵前，吼道。 禁陵地界地处山区丘陵地带，诛元天军刚刚走过第一道石林地，现在处于干涸的凹塘边缘。 云梦妍声音方落，高耸的石林上飞出几道身影。 “云家人走到此处，是想和纵队开战吗？”蓬头垢面的邋遢汉，说道。 “可惜亥老魔没来，不然我可以好好和他打一场。”硬朗的中年男子说道。 “黄总有命令，在这里，任何人不得乱来。”手持铁剑的少年，言道。 几人的态度很明确，站出来恫吓宵小的。 几人都没有鲜明的战意，但紧随着冲出来的一帮诸元则不然。 “找到了，他们就是亥元叛逆！兄弟们，杀光他们！” “杀了这帮叛徒！为了人类！” “杀杀杀！……” 吼声弥漫整个凹塘枯地，直到一缕长虹落入半空，躁动的人群方才冷静。 丧服老人抱拳，说：“老夫黄明阳，奉黄总命令，来见云家传人。” “黄老，杀了他们，这群叛逆没有留下的必要。” “没错，他们留下也是祸害，我们必须杀了这群害群之马！” “人类文明痛恶叛徒，所有背叛者，都该死！” 七嘴八舌的吼声将老人的言语淹没，黄老和眉善目的看着安连达，说：“这位想必就是天定之人。” 安连达回首看了一众云家精锐，然后厉声，说：“我是元皇的内务总管，今天来这里，是来和各位谈判的！” “放屁！狗才和你们谈判！今天你们只有死！” “叛徒狗贼，你们的罪行罄竹难书，你们这样的狗，不配有好结局。” 黄老和安连达对视，安连达淡然朗声的说：“上城拥有丰富物资，城内更是强者如云，今日各位若是不给面子，这最后的安稳地，元皇大人也不会给你们留。” “陈亥老狗，该死！”有人叫道。 “哪个混账口吐狂言，站出来！”诛元天军中悍将营往前半步，声音如雷的吼道。 声震山林的威势怔住在场九成诸元，邋遢汉坐在崖边，慵懒的问：“亥老魔是不是真的老了，派小丫头和文官领队，笑死人哦。” “徐罪之，来一战！”悍将营杀出一道黑影大汉，他指着邋遢汉，瞠目怒吼。 “骆浊，没想到你会去做无名小卒，真是可惜了。”邋遢汉见到黑汉，白眼回答。 骆浊，曾经诸元中的街道屠夫，从前，他靠着一口浊气从名为‘鬼街’的阿鼻天狱杀出，从那之后，骆浊的名号便和恶鬼画等号。 “各位冷静。”黄老言道。 场面安静很多，黄老等待片刻，才说：“黄总为人类文明计，允许了此次和谈。” 此言一落，无数人不敢相信的说： “什么？黄总怎么可能同意这样荒唐的主意！” “黄总也糊涂了？” …… “轰！！” 一时间流言指向黄总，和善的黄老眼中闪出精光，天穹轰然裂开一道虚空裂痕。 “放肆！黄总也是你们能评论的？！”黄老扫了一圈诸元，无人敢冒头的纷纷后移。 “一切由黄总决断。”一身军服的硬朗男子率先说道。 “一切听从黄总的安排。”有人附和。 黄老收敛怒容，说：“云家两个小家伙，跟我来，剩下的人留在这里，老夫倒要看看哪个不怕死的敢放肆？！” 黄老一言落下，震慑群雄的威势令众人不敢大喘气。 “将军！”骆浊上前半步的叫道。 “飞将营、悍将营，原地待命，等我回来。”云梦泽说道。 “是！”千人整齐划一的应答，整个山谷由此静到可怕。 安连达和云梦妍跟着黄老离开凹塘，进入禁陵核心地区。 ‘禁冢’ 安连达进入核心区域时，身上伪装散去，沈津的本貌露出。 云梦妍惊呼的瞪着沈津，哇出声的围着沈津指指点点。 黄老没有见怪的继续在前面走，沈津没有丝毫陌生感的跟随黄老，路上简单附和云梦妍的各种问题。 深入陵地，云梦妍好奇周围的一切，她环顾周遭，言词越发的稀少。 一座座巨大的青铜墓碑矗立在陵地各处，它们如一根根通天柱直插天际黑云。 庄严冷寂的气氛弥漫在每个角落，云梦妍问：“这些都是谁的墓碑？” “文明的墓碑。”沈津简单的回答。 “文明？这么多？人类有这么多的文明吗？”云梦妍惊愕的问。 “是三维世界的文明坟墓，这只是其中散落的一小块，它伴随人类的诞生被重启，只是迄今为止，人类文明仍旧不明白这里究竟埋葬着什么。”沈津回答。 “那这里究竟埋的都是什么？文明的墓碑埋的是尸骨？还是历史书？”云梦妍问道。 “要看人。”沈津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墓碑，墓碑前有一株白色兰花，它像是虔诚的信徒跪在碑前。 “什么意思？” “它是人类文明中的一份子，它看透的，是碑中的生命。”沈津回答。 “哦…也不知道我能参透什么？会不会是变强秘法之类的？”云梦妍自言自语的说道。 沈津没有回答，云梦妍时不时地嘟囔，因为她见到了更多的奇异。 一处极昼的光点定格在拳头大小的虚空裂隙前，一根腐朽的短矛扣在两座墓碑之间，一座定格的时钟，几道似人非人的诡影…… 森然可怖的死寂气氛，使得云梦妍心生骇然。 如果面对面和强敌厮杀，云梦妍不会怕，但真的要在鬼屋比心，云梦妍的胆子着实不够用。 云梦妍搂着沈津的胳膊往前，胸脯有意无意的撞了几下沈津的侧身和后背。 “到了。”黄老顿步，沈津停步，云梦妍撞在沈津的背上才停步。 黄老矗立不动的说：“沈津，你带云小姐进去吧，黄总在等你们。” “守好谷口，任何相靠近的生物，立斩无赦。”沈津说道。 “嗯。”黄老颔首。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27章 不存在的回忆（一） …… 云梦妍与沈津穿过陵墓神道，最后来到一座偌大的神坛位置。 神坛处于这座陵墓的中心，神道通过的墓碑代表整个人类的历史，华夏大地无数帝王在此留下独有的印记。 神坛中光彩无限，云梦妍却没有顾及，她的目光全部被眼前半身入黄土的枯朽老人吸引。 老人周身死气萦绕，眉心还有一点骇然的窟窿。 很难想象老人曾经遭遇过怎样的战斗，才会留下这半身残躯。 老人口鼻处喷出淡淡的雾气，雾气腐蚀性极强，像是某种强酸。 “这位就是亥元独子吧？”老人柔和的问道。 “嗯，嗯！我是云梦妍。” “我就是黄昏，业内称呼黄总、大黄。”老人简单的自我介绍。 “黄总看着命不久矣。”云梦妍直白的问道。 “如果不是心有不甘，我早就应该死去。”老人没有介意的回答。 “没想到您是这样的。”云梦妍感叹的回答，她曾经幻想过强大的黄总一定是比老祖宗更威武的老人，却没想到是风烛残年的残躯。 “黄总，说正事吧，时间不多了。”沈津说道。 “嗯。”黄总颔首，说：“小亥元，你可以用老夫的名义做任何事，哪怕是走陈亥的老路，也可以。” “您要给我权利？”云梦妍偷瞄了沈津一眼，然后问：“你们吵架了？” “呵呵呵…沈津不需要权利，因为他已经拥有绝对的力量了。” “看得出来，总是神叨叨的。” “小亥元，算是老夫对你们亥元的一些补偿吧，当初元宗叛道屠戮亥元，我占主要责任。” 云梦妍凝神沉思后，说：“你真的不害怕我走老祖宗的老路？” “不怕。” “那我就走试试。”云梦妍得意的仰头，说道。 黄总缓缓垂首，天灵盖飘出一枚玉石般的石子，石子绽放五彩，飘然上清气霎时间笼罩整个神坛。 神坛内诸多印记暴动，像是大风吹过瓦房，瓦片在不断颤抖。 云梦妍缓步上前借助五彩石，美眸带着一丝郑重说：“黄总，我明白您老的意思，我会走出一条不一样的路。” 五彩石就云梦妍掌心融入五脏六腑，一瞬间，云梦妍漂浮而起，像是要飞升成仙一般。 “安连达…哦，不！沈津！”云梦妍回首叫道。 沈津微笑说：“你先沉淀一下自己的所得，我来帮你守着。” “嗯嗯嗯！”云梦妍盘膝坐在半空中，神坛内的异动渐渐平息。 云梦妍对沈津觉得的信任，沈津也没有辜负这份信任，他守住这座神坛的同时，也走向黄总的存在。 “孩子，不要怪我。”黄总双目浑浊，精神萎靡的看着沈津说道。 “我从没有怪过爷爷。” “你有一段记忆被我隐藏，现在你可以去寻找了。”黄总语重心长的说道。 “我不需要什么记忆，我本就是这样的人。” “去看看吧，毕竟关乎你的过去，不然被别人抢先了，不好。” 沈津最终同意了这个要求，并且开始神游黄总隐藏的回忆。 这是一片曾经安详的圣地，沈津不曾记得的学院生活。 记忆的主人叫齐灵，神识逐渐重合后，齐灵的视野开始和沈津的精神同步。 旧时代，江北C市，碧江楼，某校某班的高三聚会 齐灵穿着泛白的天蓝色T袖衫，加上九分马裤，踩着帆布鞋进入富丽堂皇的大厅。 一侧的旋转门走来几位同学，为首的少年叫：刘真，身后两名女同学：姜艳、黄陶。 刘真穿着粉色的卫衣，双手半插口袋的说：“唷，大才子来了，走吧，百花厅在K歌呢！” “是我来晚了，不好意思。” “哦，群里通知了，今天下午开始就是一条龙享受套餐，云亥买单，你没看？” “没有手机，不是很方便。” “还是赶快办一个，之后都是要用的。” “嗯。” 两人简单的对话，齐灵显得很腼腆，跟在刘真身后的两名同学一直在偷笑。 齐灵习惯了，他虽然成绩优异，但却是出了名的胆子小，包括和同学之间说话，他都温声细语的。 百花厅包间，是豪华大包，齐灵跟着刘真进门后，眼前一片绚烂灯光引起他不适。 一首《天长地久》在循环播放，是DJ版，中心的舞池有几人在边跳边唱。 卧在沙发上的云亥见到新到的几人，说：“诶哟，迟到了，要罚酒！” “喝不了多少，吃饭再喝。”刘真随意的摆摆手，两女则是没有管这边的招呼，融入另一边的女生群体。 “我…我不会喝酒。” “不会喝就学嘛，我们也不会，昨天刚刚学的，我老爹说我的酒量还不错。” “还是慢慢学吧。” 齐灵腼腆的笑着，云亥觉着没意思，然后就甩手去唱歌了。 齐灵略显拘谨的坐到真皮沙发上，拿过台上的菜单看，看了一眼后，齐灵便放了下来。 听说碧江楼有点小贵，没想到这么贵，一瓶普通的鸡尾酒要199元。 齐灵坐了一会儿，听着歌曲的旋律，觉着好听伤感。 门外又来新人，是个女生，独来独往。 进门后的她，寻找了一会儿，最后她没有去往女生小群体，反倒是走过来和齐灵打招呼。 “嗨，齐灵。” 女生很灵动，长相清秀，穿着寻常的碎花长裙，不过凉鞋的质地有些惊人。 “嗨，慕砚池。” “我们去吃饭的地儿等吧？” “哦，好好。” 齐灵有点狼狈的起身，然后说：“这沙发坐久了有点烫。” “真皮就这样。” 齐灵跟着慕砚池并肩走，简单聊了下这次的高考，各种题目很变态的话语玩笑说了很多。 转入宴厅的走廊，刚踩上地毯的齐灵便被一副水墨画吸引。 齐灵走过去想多看几眼，慕砚池跟着，说：“漂亮吧？我刚来的时候也被惊艳到了，当时我还追问经理，能不能给我原稿，我想留一份，不过经理说这是什么风水乱七八糟的。” 齐灵没有对话，他在这幅画上，只能看到凄惨两个字。 水墨画，通常是黑白色，但是这一幅不同。 宣纸白为底，赤色的颜料为主。 长发如瀑布从肩头落下的窈窕美人，是抱胸跪坐的形象。 精致的脸蛋在含蓄的微笑，赤色如云霭的衣裙盖在身上，双肩袒露，双臂带着衣裙遮盖身躯。 在这大体绝美的基础上，美人被斩了双手，断手处鲜血浸透了半身和整个衣裙，包括身处的膝下，也是一滩血水。 齐灵看着一侧格格不入的题字：无手女。 “怎么有没有感觉很惊艳，都可以用来写作文了。”慕砚池问。 “有点恐怖。” “这是我看过最好的女鬼画了。” 慕砚池刚刚给出评价，身后传来一人声音：“这不是女鬼。” 两人回首，看到身影伟岸的男子，他走近，伸手抚摸画卷，说：“这是仙女，被斩了双手仙女。” “仙女？仙女来镇风水？”慕砚池惊奇。 “这是夺风水，这血就是风水。”男子抚摸仙女的断肢，神态貌似是在缅怀。 “我也觉着，如果这是女鬼的话，我不会感受不到一点戾气。从看到她的那一瞬间，我只能感受到悲哀。”齐灵认真的回答。 “是有点血腥悲伤了。”慕砚池说道。 齐灵神情犯愁的说：“怎样才能摘下这幅画？” “这…可能要花很多钱。”慕砚池判断。 “我想要得到她，不惜一切代价。”男子笑着说道。 “这个…要不去问问经理？” “不必要，我知道怎么做。”男子回答。 齐灵还在奇怪，而男子指尖一搓，一缕泛着金色毫光的鲜血落在画上。 “你，你这是毁了这幅画。”齐灵叫道，可是仔细一看，却又找不到刚刚的痕迹。 “小子，你很有意思，叫什么名字？”男子大手盖住齐灵的头顶，问。 “齐灵。” “麒麟？” “修身齐家的齐，精灵的灵。” “好名字，挺有韵味，我们会再见的。我姓白，黑白的白，名择，选择的择。” “白择？这个名字更霸道。” “也只是霸道而已，霸道无功，庸人自扰。”白择挥手转身离开。 齐灵和慕砚池看着男子离开，慕砚池说：“真是个奇怪的人呢。” “他貌似有无奈之情。”齐灵回答。 “对这幅画？”慕砚池好奇的问。 “不是，像是对自己。”齐灵回答，随后同学们簇拥着走进来，大家嬉闹着走入群芳宴。 入席后，所有人都醉醺醺的，班里最受欢迎的班花赵梨，脸上也红扑扑的。 齐灵和慕砚池坐在不起眼的位置，相比于齐灵，慕砚池的人缘好得多，本来有人要挤走齐灵，但是被慕砚池阻止了，说是要说几句悄悄话，然后同学不满的挨着齐灵坐下。 齐灵拘束的坐在万花之中，不知道有多少嫉妒的目光投来。 一桌菜不便宜，齐灵很多都没有见过，甚至不知道怎么吃。 这倒是麻烦了慕砚池在一边细心的教导，齐灵也跟着慢慢的学。 作为东家的云亥有点不高兴的举杯，说：“大家来喝一杯，敬我们的青春！” 齐灵拿起饮料杯子，被当场揭穿，云亥叫道：“这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啊，就算是来这里白吃白喝，总得拿出点诚意来，你又不是女的，端着杯饮料是什么意思？” “我还不会喝。”齐灵怯场的垂首，他也是害怕被戳穿。 “那今天就是第一次。” “要不我来帮他喝吧？”慕砚池说道。 “池姐！这件事可不兴女的帮男的挡，如果他是真的怕喝酒，那就直接说出来，说自己不能喝，不敢喝，不行。”云亥回答。 “TMD，你讽刺谁呢？就你有大学上了不起是吧？”云亥有点发毛的叫道，论成绩他和齐灵可以说是各持一边天地。 “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艹！” “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同学。” “什么算了？今天这酒他必须喝，就这杯。” 云亥有点醉醺醺的走来，将三两杯子拿了过来。 齐灵短暂的沉思，然后回答：“可以。” “不行，齐灵不能喝。”慕砚池说着挤到齐灵的身前，但是被齐灵拽住了手臂。 “干嘛？学校生活结束，这是准备公布关系了？” “你！”慕砚池俏脸愤懑，正要说着，齐灵拿起酒杯就仰头灌了下去。 一口喝下的齐灵，感觉自己的舌头快被辣掉了，张大嘴伸舌头。 “喝点饮料。”慕砚池连忙端起自己的饮料杯，说道。 “好！好样的！”云亥也对着喝了一杯，说道。 “这是我第一次喝酒，云亥，这次闹过了……” 哐当~ 齐灵斜着倒下，还好身边有人挡着。 “怎么样？” “有点软…”齐灵脑袋昏沉的说道。 …… 碧江楼下，白择前脚离开玻璃门，一道穿着黑色风衣的男子径直的走入。 “先生，请问有预定吗？”大堂经理看着气度不凡的男子，于是问道。 “蓝芷在哪？” “蓝小姐吗？我去前台找一下，请稍等。” 经理正想着往前台去，忽然被一股吸力扯住。 男子扣住她的后颈，自言自语的说：“让我来看看。” 经理奇异的被一只手拎起，男子神力超然。 “呃呃呃……”经理一直翻白眼，而她脑中的记忆正在被窃取。 不过十秒，经理口鼻喷出血水，双眸瞳孔涣散。 男子随手将经理丢到一边，然后仰头看向天花板，说：“窃命求安吗？” “保安！杀人啦！保安！……” 见到这一幕的人们，惊慌退开后，恐惧的叫道。 几名保安冲了过来，男子身影迅猛，仿佛闪动一般的擦过保安的身边。 “噗……” 几枚血箭从保安的颈部炸开，鲜血如喷泉从动脉溅出。 “贱如蝼蚁，安敢造次。”男子回眸斜视，下一刻整个楼层像是被炒了起来。 菜碟、桌椅、沙发、人…… 剧烈的颤动下，一层楼内的所有物被搅在了一起，像是一锅不怎么被看好的大杂烩。 楼下的动静还未结束，男子便已经来到了宴会厅，看着走廊尽头的水墨画。 男子眼皮微微轻颤，头皮发麻的念叨：“蓝芷…跟我走吧？” 声音让画中女子着了魔，一双眸中流出血泪，却没有更多应答。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28章 不存在的回忆（二） …… 沈津见到了这幅画中的女子，神态和沈灵苏相似，沈灵苏比她多点活泼生气。 男子与蓝芷仙子的遭遇，沈津看的真切。 “拼了命都要和我作对，最后只剩下这半缕残魂，你还不愿意跟我走？”男子冷笑着叹息，随后又邪魅的轻笑，说：“那我就从这里开始杀，一直杀到你愿意和我离开为止。” 咚咚咚…… 男子脚下的地板忽然开始震动，随后整栋楼的格局都在改变，像是魔方在不断的变化位置。 空空空空…… 男子转身，面生怒相的看向画卷的方向，他现在已经被送到一处无尽的走廊世界。 无数扇房门像是一道道结界，不断的拉远男子的位置。 轰~ 最后一扇房门关上的时刻，一双大手挡住了门扉。 男子以蛮力破开了结界束缚，但却发现自己落在了一座古老的村舍。 简易的茅草屋内，是画中女子。 女子穿着麻布衣，发髻束拢的中规中矩，皎洁的脸庞上满是柔和。 “蓝芷。”男子走近一点，然后说：“画中世界，你知道挡不住我的。” “你来找我，我自然要请你喝杯茶的，不喝的话，我们就当是诀别。”蓝芷微笑道。 “你和我走，一切都可以谈。” “这个茶是明坠龙香哦。” “幻境里，还和我扯这些。” 蓝芷已经坐在茶桌前，且提壶问：“喝不？” 男子走向茶室，坐在桌前，说：“当初我就说过，你和那个人在一起没有好结果。他就算能让你百年安乐，可百年之后呢，你一个人清修寡苦，最后变成这样，上灵都回不去了吧？活的像女鬼！” “好啦，再说我就生气啦。”蓝芷笑盈盈的将茶推到男子的面前，像是在撒娇的说道。 男子端起茶盏，看着蓝芷问：“这杯茶，会让我回忆起什么？” “不知道，或许还会是我。” “那我就不喝了，你想要拖延时间，我给陪你。” “茶终归会凉的。”蓝芷回答。 “不会。”男子手指轻点茶盏，杯壁霎时间通红。 男子明白蓝芷的法门维持时间就是一盏茶，所以只要保持茶温，便能一直等待。 “幻境就算一直在，我也是假的。”蓝芷回答。 “我可以帮你恢复从前，我还是那句话，再来三千年，我也等你。” “呵~大名鼎鼎的墨大人，可不应该这么柔情啊。” 蓝芷回答，男子则是手指一侧木门，说：“不要再敷衍了，你如果不想说，我自己看就是了。” 咔咔咔…… 幻境的世界在更改，蓝芷忽然上前握住他的手腕，男子侧目，见到她的手腕处有血痕浮现。 男子撤手，世界开始倒转，回到之前的模样。 男子撩开蓝芷袖子，触目惊心的问：“凡人伤不到你，你的手是谁斩的？” “不知道。” “谁伤你谁死！” 男子声如洪钟的落在饭店楼间，齐灵与慕砚池同时被惊醒，两人大梦初醒的看着彼此。 “轰~” 男子踏过三层的墙壁隔阂，进入包间区，包间内的众人盯着他发怔。 “我这是在做梦？”云亥揉揉眼睛，还未酒醒的说道。 “出来！” 男子大手砸向齐灵的方向，黑色气流凝聚为丈许大手。 齐灵没有犹豫的将慕砚池往一边推开，慕砚池摔倒在身边女同学的身上，惊叫：“齐灵！” “蓬~”白色毫光抵御黑气，白择摁着齐灵的肩膀，说：“墨卿，我们不可以伤害普通人。” “放心，我只是要杀你而已！”男子冲着白择冷笑，随后一指遁出神威法，神力连同白择一起将墙壁打穿。 白择飞出，身影在黑夜中翻滚。 白择拭去身上的朦胧雾气，毫发无损的说：“墨卿，事情闹大了，我们谁都没法向非控局交代，希望你可以认识到这一点。” “非控局？一群孤高的可怜虫罢了，若大事来临，非控局必然如垃圾一样崩碎！”墨卿呵呵笑道。 “蓝芷的事，我们可以解释。”白择回答。 “我不需要解释，我只需要凶手的名字，否则谁都要死。”墨卿剑指遥指最高的大厦，威胁着说：“如果没有，那我就只能把事情闹大。” “你如果胡闹，蓝芷就不会再有生还的可能。” “吓我？”墨卿咧嘴笑道。 墨卿一指朝向，黑幕中，同色的气流场域开始收缩。 “墨卿！！”白择挥掌向前，黑夜下虹光如流星斜落而下。 “轰~”空爆炸出七色虹彩，绚烂的光泽挂在都市上空。 墨卿负手不动，白择咬牙切齿的说：“你我都知道大事即将来临，只要等到大事到来，我们就能洗刷所有的冤屈！可你现在这么做，我们活不到大事到来的那天！” “我不在乎，我只要蓝芷，谁阻拦我，我杀谁。”墨卿看向一处天穹，回答。 白择搓了搓手，说：“你现在不能继续留下！你马上离开，我会安排好蓝芷的事情。” “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你明白我的意思，你留下的话，谁都会死。蓝芷的事情也只会石沉大海，你清楚我的意思。”白择说道。 “我是不会让任何人再代替我，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也没什么可怕的，如果我成功，蓝芷的事情会得到处理，如果我失败，我大不了和蓝芷一同死去。” “糊涂！”白择叫道。 两人争执时，黑夜里急速而至的非控局已经将事发地围住。 这一处非控局领队，名叫：元宗。 “原来在这里。”沈津隐在黑暗中，喃喃自语。 元宗这时正值壮年，意气风发，为正义职守。 元宗稳住局面后，将两位涉案者带回审讯，群众中，齐灵和慕砚池被特别管理。 由于白择和两人有过接触，从而导致两人的生命轨迹出现了偏移，也正是这样的偏移，让命运轮盘加速运转。 白择和墨卿的事引起了动荡，诸元内部出现了分歧，其中以元宗生肖组为首的被称为‘保守派’，以墨卿为首的阴阳门为主的被称为‘激进派’。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29章 不存在的回忆（三） …… 记忆往后十年走的很快，沈津并没有刻意扰动这记忆中的一草一木，想必是记忆者本身的缘故。 二十年后，元宗亲剿阴阳门残留，齐灵跟随前往。 “这次非要跟着去吗？”慕砚池在家中和齐灵告别。 “先生说了，这次必须要将阴阳门的事情做一了解，否则没法向人民和社会交待。” “我的意思是，你在非控局没有背景，也没有根基，遇事一味横冲直撞，先生在还可以保你几分，先生若是生事，对我们就是灭顶之灾。”慕砚池说道。 齐灵明白慕砚池的担心，可身为局内人的齐灵，自然也听到了大事的传言，于是说：“为了人类的明天，我又怎能明哲保身。” “那说好了，这件事结束，我们就好好的陪孩子一段时间，不能让他的童年留有遗憾。”慕砚池说道。 “嗯。”齐灵搂着慕砚池缠绵一会儿后告别。 半月后，阴阳门内府三山 阴阳门内府以黑、白、混沌为三方首，三方分居三山，三山下是七彩营，飞别以：红、橙、黄、绿、蓝、靛、紫为衣。 白择来自白山首，墨卿归于黑山首，一直为露面的混沌首在这次现身。 阴阳门假借和谈名义请到元宗等人，而蛰伏了几十年的混沌首，命七彩营布置七色斩阵，封死内府三山，誓杀元宗一派走狗。 元宗身为人元子，化身万千，元法无数，战事陷入焦灼。 “七天了，还没到……” 元宗率人和三山强者交锋，算算日子后，元宗心生疑窦。 “先生再等等，阿静一定是遇到了点麻烦，他会来的。”齐灵说道。 “等不了了，我率部突围，给你们创造离开的机会。”元宗回答。 “不行，先生不走，我们也不走！”齐灵身边刚入队伍的林元枫说道。 元宗正要劝说，墨卿在山顶挥手丢出无数人头，说：“元宗，这就是你们的后援。” 人头带着血水落下，如雨瀑滚入谷底。 “是外围策应的兄弟们，这怎么可能！”林元枫触目惊心的说道。 “太多了。”齐灵双目红润，但还是尽量保持冷静的说道。 “有叛徒。”元宗简单的说道。 元宗所领的执行组是独立在生肖组之外的机构，所有任务都是独立运行的，而且这次任务，知道外围行动组详情的只有寥寥几人。 三个字的总结让知道任务内容的几人心中骇然，元宗还未追究，内部人已经慌乱起来。 “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不要自乱阵脚，可能是幻境。”齐灵说道。 “先出去再说。”元宗看着齐灵，颔首回答。 元宗冲杀在前，生生在斩阵上撕出一道口子。 队伍即将离开时，瘦小的影子蓦然杀出，一把尖刀从身后刺入齐灵胸膛。 齐灵怔怔的看着元宗的背影，难以置信说：“怎么会…” 齐灵血脉内劲反震刀锋，口中低语弥合伤口，但刺刀是法器，齐灵无法治愈。 齐灵堪堪回首，看到林元枫的影子，只听他说：“抱歉，生肖组和五彩门都不允许有这样强大的独立部门存在，所以你们都要死。” “小枫，你可知道这样做的后果？”齐灵问道。 “整合诸元才是重中之重，其他的不重要。”林元枫回答。 前方的元宗察觉到不对，遁身返回，准备重新入阵。 “齐灵！！” 齐灵踏空朝着元宗挥出一掌，凝实的济世语将元宗击退。 “先生，帮我照顾家人。”齐灵说道。 “齐灵！！”元宗吼道。 墨卿和白择一同掠来，混沌首以黑白虹光将元宗缠住，并且叫道：“去杀了齐灵！” 墨卿领命杀去，白择一道惊虹白痕将墨卿击退。 “墨卿，他不能杀！”白择立在齐灵身边，说道。 “滚开！为了蓝芷，谁都能杀！”墨卿急躁的咆哮。 “你入魔了。”白择说道。 “滚！！！” 墨卿彰显黑雾真物，雾气如洪流覆压而去。 白择咬牙，正要出手，齐灵拉住白择的手腕，说：“白先生…算了。” “齐灵……”白择惊愕的看着齐灵，齐灵只是摇头，又说：“不值得。” 黑雾转瞬淹没几人，白择有法器护身，并无大碍，齐灵则是被黑雾腐蚀，只剩下溃烂的残躯。 “铿~” 黑芒斩下齐灵人头，墨卿向元宗言：“元宗，这就是你的下场。” “小灵…”元宗眼角抽搐，脑中一片空白。 齐灵是元宗最得意的徒弟，元宗喜欢这位徒弟的一身正气，每次看到齐灵，元宗就像看到了自己。 沈津在暗中也看出这两人的关系非同一般，这师徒形如父子，这一幕等于是在元宗面前杀了他的儿子。 混沌首抓到这个空隙，准备给予致命一击。 刹那间，混沌首强突冲杀，但被一缕虚无克制。 虚无是一座大山，大山出现的瞬间是虚假的，但很快归于真实。 沈津看到了三静道长的影子，这个时候的三静，锐气无限。 ‘奉伪存真，虚实共济’ 山峦凭空出现，挡住了混沌首的突击。 三静明显受伤，外围的重重围困实在太强大，他能活着已经不易。 “先生，快走！”三静吼道。 “找死！” 混沌首挥动阵法剑斩三静。 三静当即爆体而亡，元宗半身映照七彩光芒，半身挂着血水。 外围的生肖组压近，十二支执行组共同行动，为了配合五彩门拿下这支新生领袖。 “元宗，结束了，只要你束手，我们可以看在黄总的面子上，留你一命。”执行组队长上官霜，言道。 “元宗，你刻意分裂非控局，蓄意挑起内部矛盾，我们必须拿下你。”执行组长董涵，说道。 执行组相继落位，十二支队伍一个不少的到位。 元宗看清了这里面的谋划，因为他一直在调整非控局内部问题，所以触犯到了很多人的利益。 “元宗，只要你不反抗，我保证你可以活着。”唐晓禾说道。 元宗看了眼唐家人，轻笑着说：“唐晓禾，你也觉着我是罪人。” “你太冲动了，革新的想法是好的，但是跨步太大，你伤害到了大家的利益。”黄铭忠说道。 “大事将临，你们还在想利益。”元宗呵呵笑道。 “这个时候利益最大。”唐晓禾说道。 元宗连连点头的轻笑，他抿了抿嘴，但嘴角仍旧止不住的抽搐，说：“这样啊…我也可以接受，但是我这些人的家人，你们必须放过。” “晚了。”董涵想都没想的回答。 元宗笑容凝滞，董涵说：“在你们各自出发的时候，我们已经解决了所有人。” “干得…漂亮……”元宗评价道。 “多谢夸奖。”董涵回答。 元宗一把撕掉上身的衣物，深呼吸的说：“多谢你们告知所有的真相，那么接下来，我将赐予你们先死的权利。”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30章 不存在的回忆(4) …… 沈津目视元宗，一团黑雾自肺腑升腾，这是人元独有的元法，是秘术。 沈津看得出元宗的运气法门，但却看不透元宗掌握的元法究底。 “元宗，今日之争已经到此结束，不要做无畏的挣扎，你是人元，大事上，你还有重用！”黄铭忠严肃的说道。 “你们没机会了。”元宗冷笑着说道。 元宗以自身为基点，以狂流暴涌的形态外放黑雾。 ‘吾衍天地，三庭五宫’ 黑雾在天幕衍生一枚枚不可见的泉眼，泉眼喷涌虚幻的亭楼高台。 真实演化的分身蜂拥而下，元宗化身万千。 “这就是身外化身？”沈津立在虚无内，感叹。 众人惊恐的看着元宗爆发出来的真实实力，纷纷看向黄铭忠和唐晓禾二人。 黄铭忠见到这一幕，咬牙说：“元宗，此事我们可以等到黄总出关再谈。” 元宗声音自黄铭忠耳畔传来：“拿黄总压我？” “蓬~” 黄铭忠还未转首，一股暖意和焦灼感在腹中传来。 黄铭忠食道翻江倒海，脸庞俯身，一口黑雾如血水脓汁倾泻而出。 唐晓禾惊叫：“元宗，你要做什么？” 雾中无形法绞杀黄铭忠，元宗提溜着黄铭忠惊骇的头颅，轻言：“杀！” “杀！”诸元众人连忙叫道。 白择和墨卿见到这一幕，愣神的看向混沌首，混沌首说：“现在只能帮着生肖组拿下元宗。” “小心！”白择和墨卿蓦然惊呼。 黑手拍在混沌首天灵盖，混沌首法器保护，一击下，法器粉碎。 混沌首被打的头晕目眩，白择和墨卿一同扑来。 “嘿嘿，看来赌错了。”混沌首认命的闭目。 “元宗，住手！！” 修长的指节洞穿颅骨，元宗从混沌首的脑中拽出白黄浑浊物，黑雾溶解后，元宗说：“原来真的是林元枫。” “元先生！”林元枫看向元宗，内心慌乱的叫道。 “快走，离开这里，回去告诉家族…不，告诉非控局，就说元宗入魔，速派人前来镇压！”林家长辈将林元枫拍出黑雾范围，说道。 “想走？简单了点儿。”元宗化身三道落在林家范围。 “走啊！！！”林家长辈挡在林元枫身后，再度怒吼道。 “三叔…”林元枫看着毅然决然的长辈，心中悲怆的往外逃。 唐晓禾此时叫道：“元宗，你如此滥杀，对得起黄总吗？” “我对得起人类就行。”元宗简单说后，一虚无黑手拍在唐晓禾胸口。 心肺爆裂，头生黑色刺刃。 “一起出手，免得他各个击破！”墨卿叫道。 “晚了，你们知道了也没用。”元宗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一共千余道元宗同时开口。 “这是身外身？”董涵道。 “看来我们掌握的情报不够准确，元宗从未展现过真实的实力。”上官霜凝重的说道。 “现在怎么办？”北城羽问道。 “拼一把吧，不管如何都不能坐以待毙。”谢敛说道。 剩下的诸元准备动手时，元宗忽然笑道：“现在你们有个选择的机会。” “什么机会？”众人问。 “每个人杀掉身边的一人，我便放过那人。”元宗说道。 “放什么屁，我们怎么可能内斗！”上官霜回答。 “给你们十秒，十！……”元宗微笑回答。 读秒即刻开始，十秒倒计时的生死压力下，有人绷不住的朝身边人动手。 第一个动手的是亥元，最后一个动手的不知道，不过亥元第一人死掉了，枪打出头鸟。 第二个动手的运气就比较好，没有人以他为目标，因为所有人都在厮杀。 十秒后，内乱方起，元宗同时而动。 元宗亲手连斩三位队长，众人吃惊的叫：“你不守信用！” “十秒是你们相互淘汰的时间，不是你们厮杀的开始。”元宗冷漠的回答。 众人冷汗直流，没想到元宗竟然在这个时候玩文字游戏，可是没有人这个时候站出来指责元宗，因为所有人都想浑水摸鱼的活下去。 旧世界的诸元，谁都是拖家带口的，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一个家庭。 没人想为了什么摸不着的大众公平付出生命，这是每人都有的私心。 这个态度是对的，不过既然选择不付出，就不能迈出第一步。 不然，下场会很难看。 面对立场不坚定的诸元，元宗完全是狼入羊群的残忍。 元宗现在是偷袭者，他拥有绝对的实力，即便对方人多势众，也不是他的对手。 沈津见到了这场视觉盛宴，暴力美学和人体生物学在他的眼前展露无遗。 阴阳门内府三山在短短两个小时内，变成一座尸骸诡地，无数强者身死在此，他们有的甚至没有机会释放自己的元法，就被杀死。 从痕迹上来看，这是一次围剿，只是没人会想到这是一个人围剿一群人留下的痕迹。 元宗解决最后的白择，将他的半幅尸骨丢入山谷深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我能感受到还有一道目光，出来。”元宗与空气对话。 沈津迟疑的看了下周围，五分钟后，走出虚无，说：“见过人元大人。” 元宗和沈津对视，元宗很快速的给出回答：“幻象？不对，是虚，你是来自未来的投影，但你并非是被动出现的，你是记忆穿越者，来自未来的真人。” “我受黄总的邀请来见见您的风采。” “你身上的变化几乎停滞，这说明你的能源远超过我的认知，所以你是掌握变化的天元之子。”元宗分析的说道。 “什么都瞒不过您。” “你有需求。” “来看看前辈的世界。”沈津说道。 “你说谎了。” “我来寻找我的记忆。”沈津回答。 “那的确是要以看为主，你的父母是谁？” “不知道，我过去的记忆被刻意抹除了，即便是现在的我也没有办法解释我消失的过去。”沈津如实回答。 “那这个人一定不想让你见到我。”元宗认真的说道。 即便是在回忆中的元宗，它仍旧保持着冷静的分析能力。 沈津是黄总安排到这里寻找过去的，沈津也曾经问过黄总自己的过去，究竟发生过什么？ 可是黄总却知而不答，他将自己的解释隐藏在回忆中，至于答案，需要沈津自己寻找。 元宗说的没错，过去的事情终究已经过去，如果重要到让本人回来亲自感悟，那这其中一定有不能说的秘密。 但凡涉及到秘密，就多半会藏着阴谋。 沈津感悟到此，仍旧没有碰到任何阻碍。 这也是为什么沈津没有第一时间在记忆中显露的原因。 “可我没有遇到任何阻碍。”沈津摇摇头回答，虽然元宗说的有一定道理，可自己没有头绪。 “我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丝熟悉的味道，如果没有猜错，你应该是齐灵的后人。” “是的，我也知道这个联系。” 元宗见沈津心有所思，便不再多管的说：“一辈人有一辈人该做的事，你能潜心浏览，也算是不可多得的后辈英才。” “您难道不想问一问，我们这一代人是怎么样看您的吗？” “如果我做的事情成功了，那我一定背着恶名。”元宗无所谓的回答。 “先生证实了我的猜测。”沈津认真的回答。 元宗想了想后，终究还是忍不住的多说了一句：“个人和少数人的力量总是微小的。” “只有依靠大众，得民心者，才能得天下。”沈津回答。 两人都是思路清晰的领袖，他们完全明白，想要让人类重新振作起来，靠的不是诸元，而是全人类。 这话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如登天。 想要在诸元这个精锐的集体中体现普罗大众的重要性，就一定会触碰到这个集体的利益，元宗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元宗本想用自己特殊的身份良性的引导双方友好的接触，可即便如此，元宗还是被活活打了脸。 诸元对大事本就有一定的预知，业内所有人都知道大事来临，不团结就一定会被集体淘汰。 这种现象已经无法用常规的方式改变，所以元宗选择了最直接的方式。 沈津平淡的说： “你想用极端的方式重组诸元，并且希望重组后的诸元，可以在大事来临前团结一心的集中力量对付你。” “因为只有这样，一致对外的模式才会形成，这种模式一旦形成，后续再遇到强敌时，就会有迹可循。” “你将自己置于险境，只为成全大众的利益。” 元宗听完这番诉说，本应该惊涛骇浪的心却安谧如常，元宗很是欣赏的回答：“虽然我不知道未来大事后世界会怎么样，但是我想我可以退场了。” “感谢您对人类做的贡献，我现在谨代表未来人类全体对您表达最崇高的敬意。”沈津敬礼说道。 “我也是人类啊，孩子。”元宗微笑着回答。 “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惺惺相惜。” 元宗听到这般回答，说：“等你看完所有黄总留给你的回忆，大约就能明白黄总的用意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选择静静的远观。”沈津回答。 “你很不错。” 沈津轻笑着挥手，消失于虚空。 之后，又是一段记忆走的很快，只不过这次视角的主人公换了。 齐灵变成元宗，又变成了慕砚池。 慕砚池在齐灵离开家后，便一直处于逃亡状态。 她记得一些丈夫留下来的逃亡路线，所以一开始，慕砚池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等到董家开始着手查询慕砚池的踪迹，慕砚池就变得艰难了起来。 慕砚池时隔几十年重新回到那处高中，缅怀过去时光的同时，慕砚池见到了曾经的同学。 云亥。 这位经历过社会打磨后的富家子弟，现在洗去一些岁月的铅华成了不可多得的道德良才。 “慕砚池？真的是你啊？没想到这么多年了，我们还会再见，上次你们结婚我没去，实在不好意思。”云亥见到老同学，心中格外激动的说。 “我现在想请您帮我做件事。”慕砚池见面之前虽然简单收拾过，但面容依旧显得憔悴。 如果不是走投无路，慕砚池也不会选择回到这个地方来见老同学。 “都是老同学，我会帮你的。” “这就是你们的孩子？” “是的，最近我们遇到了一些事情，必须要躲一躲。” “这是小事，我会安排的。” “那真的太谢谢你了。” “放心，我一直喜欢和孩子打交道，这种事情我擅长。”云亥回答。 沈津刚才看到短暂的交流，时间线又在飞速的流转。 到了风雨交加的黑夜，泥泞的荒原上，云亥背着孩子在跑。 云亥不知道的是，自己身边的规则在潜移默化的改变，他只是在想自己肯定是撞见鬼了，平白无故的，身边人就会忽然消失。 云亥虽然不明白这其中的原因，但依旧能够感受到一些原因。 云亥冒雨将孩子藏在一处废弃的葬洞中，这处洞穴干燥，没有受到一点雨水的侵扰。 云亥拿定主意的说：“孩子，你留在这里，先喘口气，等雨小一些了，你便离开这里。” “这是能活命的地方，记住了，你只有活下去才有机会再见到你爸妈，知道吗？” “嗯！我知道了。” “记住叔叔说的话，雨小了再走，雨没停之前千万不要出来，不管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冒头。懂了吗？” “我记住了。” 云亥离开，沈津看的真切。 云亥算得上是普通人中思路清晰的佼佼者，他发觉自己的行踪被锁定，加上自己关注的天气预报中并没有下雨这一说… 就是在这样的预感下，云亥选择了这个不被暴雨所影响的墓穴，他觉得这墓穴一定不会被抓他的人发现。 云亥赌对了。 沈津肯定这一信息的同时，云亥倒在了雨滴下，雨水如一根根坚硬的长针刺穿了他的身躯。 云亥被雨打成筛子，钉在这片荒地中，像农忙时节，村民特制的稻草人，无声无息的死去。 …… ------------ 第二卷初战末日 第31章不存在的回忆（5） …… 齐衡等待雨停离开墓地，十岁男孩在荒原上奔逃，直到天明时，方才见到一处微弱的火光。 是一处坟头，凌晨时分，有人来此烧纸。 “老伴哟，这以后呀，我就不能再来看你了。”耄耋老头嘴角不便的坐在干草上，叨叨的说道。 “哗~”齐衡倒地，口干舌燥的他，喉咙喊不出一个字，只能不停的挥舞手臂，仿佛一位落水者。 老头听到动静，踱步到坟后，见到了泥娃娃。 “你是哪家的娃？”老头问。 “啊…啊……”齐衡拼命地比划，可仍然说不出话来。 “可怜的小子，是个没人要的野孩子啊。”老头说道。 老头废力的将齐衡拽出泥坑，回到坟前，齐衡瞩目见着墓碑上的字迹，沈娴。 沈津恍然的颔首，视野内的变化开始加速，无数道光晕飞奔疾驰。 沈津又出现在元宗的所在，元宗亲自捣毁了非控局的一处驻地。 所遇到的诸元，全被他杀死。 元宗一路长行，畅通无阻的逼近上仓岭。 上仓岭是亥元总部，本家今日正巧聚首。 元宗自南方孤门杀入，身化无穷的屠戮亥元全体。 杀戮持续了三日，从南到北三十里，元宗没有放过一个活口。 元宗被血污覆盖，整个人呈现浑浊的黑色，加上幻化的兜帽衫法器，和沈津印象中的破杀王完全相符。 元宗坐在亥元石碑上，下方还有唯一存活的少年，他正疯吃族人的元法。 是陈亥，两百年前的亥老魔。 “陈亥，你若应我一件事，我就放你一条生路，并且给你无上的荣耀。”元宗说道。 “你杀了我全族！一定要杀了你！我一定要杀了你！”陈亥身上的猪头幻影越来越高，那如真实的元法，将要成就真实。 元宗轻笑说：“这样就对了，不妨告诉你，我是接了非控局的命令来灭族的，否则也不会下这毒手。” “胡说！陈家是生肖组亥元本宗，非控局有什么资格杀我们？！”陈亥吼道。 “我已经告诉你真相，至于相不相信，我管不着。” “艹！”陈亥干骂了一句。 元宗踏空离开，不管这最后的生还者，信步离去后，元宗滞留在一处古镇中。 过了大约九日，蓬头中年男子和身材傲人的女人找到了元宗。 “元宗。”男子问。 “见过老师，师叔！”元宗回答。 男人是被强制出关的黄昏，女人是黎明。 “都是你干的？”黄昏问。 “是。” “啪~”元宗被距离三米远的黄昏甩了一巴掌。 “老师打得好。”元宗说道。 “为什么要肆意屠杀？为什么要灭族？你是疯了吗？”黎明问道。 “我所有弟子部众，包括他们的家人，已经被先解决掉了。”元宗回答。 “那些人可以和整个亥元比？”黎明问。 “在我眼里，你这种比较不存在。”元宗回答。 “怎么？你还打算继续杀下去？”黎明面露愤怒的问道。 “为什么不呢？”元宗随意的回答。 黄昏拦住黎明的话头，自己询问：“元宗，你应该明白，你这么做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大事在即，你这般内耗完全不可理喻。” “老师，你应该知道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从来都是为了那件大事做准备。”元宗语重心长的回答，然后平淡的说：“那个时候我相信您老说的所有话，您说革新不能太过生硬，否则内部会出现不和，于是我就安排了一些柔和的手段，本想着一点点的更正这些毛病，可是呢…没有人在乎我要做的事。” “我说过这件事很难，而且也叮嘱你不要因为一些挫折便放弃了自己的目标，可现在的你太让我失望了。”黄昏回答。 “遇到一些挫折…老师，你对挫折理解的太简单了吧？而且这件事情也说明了我们一直所相信的都是错的，没有人在乎我们说的话，做的事。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说话的重要性，我必须要走一点极端的路子。”元宗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这么做，只是为了向所有人证明你是对的？”黎明问道。 “是。” “你是真的疯了，在人类世界，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对错，你难道连这一点都看不透吗？”黎明恨铁不成钢的问道。 “我能看透，但是我不能接受。” 听到这样的回答，黄昏明白自己是无法挽回元宗了。 元宗受到的打击太大，已经完全走不出来了。 “我只说一遍，跟我回去。”黄昏说道。 “不可能。”元宗言简意赅的回答。 记忆到此结束，没有大战，也没有真正意义上沈津的回忆，唯一有些关联的齐衡，沈津可以确认他是自己的长辈。 沈津完整的浏览了回忆，并且没有干扰其中任何一个流程，沈津回到黄总身边时，出入的时间没有改变。 沈津自己设定的时间锚点，没有人干涉。 云梦妍还在安心的调息，沈津重新来到黄总的身边。 黄总的肉身已经陷入假死状态，沈津只能靠精神和他交流。 “你已经全部消化了吗？”黄总问道。 “如果您给的没有错漏，我应该没有落下分毫。” “有什么想问的？” “我想知道您究竟是以什么样的身份将这份回忆交给我？”沈津回答。 “人类同胞的身份。”黄总回答。 “那我可以多问一句吗？” “什么？” “是谁制造的这份回忆？”沈津询问。 黄总很诚实的回答：“不知道。” “黄总，从这份回忆来看，有一个人始终处于旁观状态，这位旁观者是你吗？”沈津换了个角度问。 “你已经察觉到了这份回忆中最重要的信息，可是我没有办法回答你。” “是因为你不想说？” “是我不知道，也不明白怎么说。” “从旧时代开始，就始终有一个旁观者在审视人类世界，这个人究竟是谁？难道说以您这样的身份，在旧时代也察觉不到这位审视者的身份吗？”沈津回答。 “我知道你心有怀疑，但我没有办法确切的告诉你我的答案，因为我虽然有所察觉，可并不确定我的答案是否一定是正确的。”黄总语重心长的说。 沈津态度平和的回答：“从几百年前的旧时代开始，就有人在布局，如果那个人足够聪明，我便没有办法摸到布局者。” “地球始终是一座牢笼，监视地球生物的人数不胜数，谁又能说得准？自己是那个绝对的监视者呢？”黄总说道。 “黄总，你这样让我很迷茫，新时代的阴霾还没有完全散去，你又把旧时代遗留问题全抛给了我。”沈津感叹的说道。 “我也是没有办法，这种未解之谜只能留给你自己去解决了。” “好吧，既然如此，我如果再推辞也有点太不像话了。”沈津无可奈何的回答。 “我知道你心中自有打算，可惜我已经帮不上什么忙了。”黄总回答。 “您和黎明身上的伤，都是怎么来的？”沈津询问。 “那一日我与元宗交手，本无大碍，但在关键时刻，规则衍生出了时空乱流，为了弥合裂缝，我们不得不出手强行制止失控乱流的干扰。”黄总回答。 “外界都说，你的这身伤是被你那宝贝徒弟给出来的，看来并不是啊。” “外人想说就给他说呗，他们也是被元宗搞怕了，所以才会将所有的事都丢给一个死人来背。”黄总回答。 “向来如此，成王败寇。”沈津说道。 “唉…真没想到，即便是到了这个时候，我心中仍然不甘。”黄总说道。 “这个世上，没有几个做事的人可以功德圆满。旧时代有句行业老话说的好，做的越多，错的越多，一直做事的人怎么可能会心中无憾呢？”沈津回答。 “好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办吧。”黄总说完后，神识与沈津的联系也断了。 沈津知道黄总还残存着一口气，这是留给最后那个朋友的，沈津并不准备干预这最后的告别。 云梦妍已经开始做最后的融合，沈津站在神坛上，环顾周围诸位帝王留下的印记。 这些印记不多不少，一共12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刻意为之，这数量正好和生肖数相对应。 这是人类文明最后的底蕴根基，这12道印记，分别拓印一道生物原子结构。 这是基因钥匙，隐藏在人类体内最大的能源库。 这些基因拥有不同的能力，而且只能和特定的人产生反应，原本这些印记分别在12个家族中保护，也就是生肖族背后的家族。 可元宗事发后，为了安全考虑，黄昏和黎明借机会将这烫手山芋汇聚到了一起。 这方便了后来人，不必大费周折的去和12个家族交流。 沈津挥手将这些印记全部收入囊中，现在是发挥他们用处的时候了。 云梦妍吸纳玉石的时辰也差不多快要结束，沈津看云梦妍忽然面色潮红，气息忽然急促起来。 沈津偷摸着听了几句，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不要不要…沈津……啊啊……来吧……快点……” 这种光从言语中便能判断出臆想颜色的梦幻，沈津着实不敢恭维。 云梦妍不谙人事，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少女心。 过了两个小时，云梦妍幽幽地醒来，第一眼见到沈津的她，自然很是惊喜，可下一瞬，她意识到了点生理问题。 沈津摆摆手，说：“那边有个拐角，你去收拾一下。” 云梦妍见到自己身边摆着的衣服，小跑着应声离开。 又过一个小时，沈津和云梦妍走出神道，在两人离开后，沈津留下了封禁的‘空间棋子’。 由于此处对人类文明特别重要，所以沈津只能谨慎。 回到陵墓世界的云梦妍说起了自己的感悟，她说自己现在可以和任何人扳手腕，除了沈津。 云梦妍也是在变强后明白沈津的恐怖，云梦妍当下已经可以感受世界规则的基本运转，但是这些运转变化都在沈津的身上断连。 沈津像行走在这片世界的黑洞，这个世界的规则无法限制这个黑洞，而黑洞可以随时改变这个世界的规则。 “你这么厉害，为什么还要循规蹈矩？”云梦妍问道。 沈津轻笑着说：“我是人类，当然要用人类的方式改变人类文明，不然人类文明会变了味道。” “真是不理解你说的那些道道。”云梦妍回答。 “你现在已经决定要做黑暗面了？”沈津问。 “和你作对嘛，这个我擅长，我毕竟是女杠精。”云梦妍开心的说道。 “你对自己的定位还真是准。” “开玩笑的啦，其实我内心还是很看重你的，沈津，而且我刚刚还…梦到你了……” 云梦妍说着脸就红了起来，沈津见状，说：“春梦了无痕，这种事情常有。” “你也有过？和谁？” “很多，比如说菲菲、娜娜、佳佳之流。” “这些都是你女人？” “开玩笑，我这样的身份，没有几千个小妾，怎么映照我的伟大？”沈津坏笑的吹嘘道。 “那、那我会是第几个？第一千个？”云梦妍单纯的眨着眼睛，问道。 “不好说，总之你要抓紧了，我这前前后后玩弄了那么多女人的感情，说不定哪天就会移情别恋的喜欢男人。”沈津打趣的说道。 “喜欢男人，你还有龙阳断袖的癖好，真恐怖。”云梦妍认真的说道。 “对，异性恋都是为了传宗接代，只有同性才是真爱啊，你说对不对？”沈津继续忽悠的说道。 云梦妍难过的颔首，心中盘算着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发展？找机会变成男人？…… 沈津看着云梦妍认真思忖的表情，绷不住的拍了拍云梦妍的肩膀，说：“我说妹妹啊，你是真的一点都没有怀疑过我说的话？” “怀疑什么？” “我刚刚是骗你的呀。” “骗我？你为什么要骗我？是我做错事了吗？”云梦妍担心的问道。 沈津皱眉看着云梦妍忧虑的神态，无奈的收敛笑容说：“是我的问题，我不应该忽略你对我的感情。” “那你刚刚是哪句话骗我的？”云梦妍问。 沈津往边上站了站，然后说：“这个你就要自己想了。” “我……”云梦妍想不通，但是沈津已经先一步溜入凹塘平原地带。 “这个家伙，气死我了，到底是哪个？喜欢男人？还是有一千个女人？……啊！！！”云梦妍气的直跺脚，但还是无奈的跟上沈津的步伐。 …… ------------ 第三卷外道 第一章 外道幻境 …… 血色朦胧，身穿道袍，手持青锋的白衣女子越过城楼。 玉手捏诀，长气飞起，宛如月华的剑气横纵城墙，凌厉的剑意袭扰四方。 追兵被逼退，白衣女子没有丝毫犹豫的继续疾行。 夜色之下，白衣留下漫长的魅影。 白衣正要离开这片是非之地时，赤光自天穹坠落，伴随一声沉闷的字节。 “定！” 人未现身，赤光化作一缕缕丝弦，束缚女子四肢。 “呜呜呜……”披着战甲的恶犬从城中蜂拥而来，女子冷眸闪过一丝心悸。 女子心慌之时，天边响起爽朗的笑声：“师父莫慌，徒儿来也！” 闻言的白衣女子，柳眉微蹙，流出一丝嗔怪，像是在责备。 金色符剑带着三重宝光跨空而至，剑斩赤光丝缕，符篆带着女子的身影从城墙上消失。 凶戾的恶犬扑了个空，嗅着空气中的余香，犬群狂吠。 “汪汪汪……” 赤光闪动，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出现在城楼上。 犬群化为一只赤皮细犬，摇着尾巴垂头走来。 “乖，来的人不是凡辈，和你没关系。” “汪汪！” “通玄境界的剑修已经很难处理了，没想到还有一个藏在暗地里不知深浅的符修，这个组合，闻所未闻。” “汪汪！” “好了，知道你今天晚上受了不少苦头。” “汪！” 一人一狗貌似沟通的没有障碍，其实只有胖子在自以为是的言语。 胖子言语还未落尽，几道姗姗来迟的黑衣密卫落在城垛上，纷纷跪地。 “见过国师！” “今晚的巡城校尉，拖出去斩了。” “诺！” “告诉大理寺，严查窃贼，否则一应人等叛国罪论处。” “诺！” …… 城郊，荒村古庙 金光飞入其中，一盏枯灯被点亮，锦袍加一层棉被铺地。 白衣女子被放在被褥上，符篆自女子身上飞起，分化八门，护持破庙八方。 “嘶~快点儿！”白衣女子催促道。 金光将古庙彻底的包住，书生模样的少年方才现身。 “都说了禁玄城不好进，你非要冒险，受伤了吧？” “少废话！” 白衣女子怒叱，少年只能蹲下问：“伤哪了？” “背后。” “我看看。” 少年侧首，见到一根铁钉扎在后心口的位置。 “真够狠的，如果不是有蚕丝软甲护体，你可就没了。” “那条死狗，我一定要趴了他的皮！” “别想了，国师的忠犬，头上还顶着四品侍卫的头衔呢。”少年指诀瞬成，随后又说：“忍着点。” “嗯！”女子重重的点头。 “噗！”铁钉带着鲜血被玄奥的金光拔出，铁钉凌空忽转方向，而古庙的金光留下三枚符篆镇住了铁钉。 “啊！”女子尖叫，然后挥拳就打：“你能不能轻点，要死了你，每次都这么暴力！” 少年摸出两枚丹药说：“你如果不吃定香丹，还不至于被刺骨钉瞄上，你这都是和谁学的？去偷东西，还要吃颗定香丹压压惊？” “我乐意，你管我，你这个礼宫弃徒！给我上药！” “你自己不能动手？” “快点，不然我把你丢出去！”女子露出后背，催促道。 女人生的精致，风姿绝尘，可这后背有点惨不忍睹。 “上次被猪拱，这次被狗追，绝了。”少年感叹的看着伤口，伸手摸了下后，说：“有毒。” “你处理。” “有点疼的哇。” “多疼…啊！” 女人还在疑问，忽然感受到钻心的痛楚，虽然下一刻舒爽了些，可女人仍旧提着剑追着少年。 “兔崽子，你一定是故意的！今天我就要清理门户！”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认你做师父，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讲什么道理，你弄疼我了。” “千山鹤毒，不干脆点，你下半辈子就蹲着便盆过日子吧！” “千山鹤毒，好臭！”女子闻言，嗅了下后，顿时大怒：“小王八蛋，这次你不给我十枚定香丹，我和你没完！” 两人边追边打，最终，少年脸肿了半边方才罢休。 少年帮着女子包扎好伤口，说：“师父，你堂堂剑宗碧华仙子，万众敬仰的仙女命，追求者成千上万，一定要注意礼数。” “什么时候轮到你教训我了？小沈一言？” “能不能把小字去掉，这样很不礼貌诶。” “哼，不和你计较，我今天心情好。” “到手了？”沈一言问。 碧华将一枚香囊拿出，很是得意的说：“这样我就能踏入玉璞境了。” “您老这个心态，有点难吧？” “哼，给我看看，你什么修为了？” 碧华捏着少年沈一言的腕脉，随后吃惊的说：“快结丹了，这么厉害！” “感觉你不像是在夸我的，三年前我筑基，你让我去给你炼了三天的定颜丹，还说什么稳固修为，大骗子。” 碧华俏脸一红，然后说：“禁玄城丢了重宝，一定会大肆搜捕，你小心点。” “那个大黑胖子估计会发癫，今晚一定有人会死。”沈一言帮碧华换好衣裙，然后又给了几枚丹药说道。 “为什么？有没有抓到人，他杀谁？”碧华不理解的问。 “你偷成了，那守着宝贝的人，是不是要死？”沈一言反问。 “我是把他们支走了偷的，和他们没关系。”碧华说道。 沈一言看着碧华完全不相信的表情，重重的点头说：“嗯，师父你真漂亮。” “哼，别拍马屁，师父我都美了四十多年了，不差你这句赞美。”碧华说道。 “对啊对啊，我觉着师父还能再美一百年，等到成为剑宗老祖，那时候可别忘了给弟子留个长老的位置坐坐。” 碧华美哉乐哉的和沈一言云云了很多，最后躺在被褥上，靠着沈一言睡着了。 沈一言无奈的摇头，这位四十八岁的师父，活的还是像个女孩。 沈一言盘膝入定，开始静坐修习精神道的符篆养神法。 沈一言是穿越者，也是一名游戏玩家，游戏来自地球服务器，是三月前，诸元大规模推广的精神测试游戏。 这片土地名为众灵大陆，大陆上分有五座大陆版块，禁玄城是北方版块的天朝都城。 这次任务是来偷东西，禁玄城钦天监内，供着的一件至宝，名为：神女遗骨。 神女遗骨只是传言，其实它来自于一只狐狸，据说这根遗骨是狐狸飞升时留下的精神瑰宝，对于修习精神道的人来说，这是不可多得的助力神丹。 精神道是这片大陆探索修行一大法门，众灵大陆上的修士主要分为两派，炼体的武夫和锤炼精神的道士。 两大派系分别衍生了独特的宗门，精神道的宗门总称为道门。 沈一言的宗门是剑宗，剑宗位列道门第三，仅次于道宗和礼宗两大派系。 除去道门之外，武夫常以家国帮派为主，禁玄城便是其一，只不过禁玄城和旁人不同，它的武夫领袖是一位玉璞境的国师，修习的是阴阳卦术，善于驯兽，手底下的凶兽已然是禁玄城的一支神兵。 卯时三刻，沈一言神念陡然停滞，他将外衣给碧华盖上，然后走出古庙。 神兵一路追寻他们的踪迹，即便沈一言扫去了痕迹，它们还是找了上来。 阴阳为卦，究竟如何做到的追踪，沈一言无法确定。 奇妙的游戏精神缓慢遁出，沈津的视界逐渐清澈。 …… ------------ 第三卷外道 第二章 成立联合政府 …… 沈津从仪器线束中走出，袁欣琦将记录递给沈津，说：“体征良好，实验数据已经保存。” “我大概体验了一下，是可以锤炼精神和用于丰富经验。”沈津将数据浏览一遍，然后点了清除，说：“以后不要记录，免得留下破绽。” “那实验记录怎么做？” “前期全由你一人记录，用脑子。” 袁欣琦冷漠地看了沈津一眼，古怪的说：“你不是在折磨我吧？” “不管如何，都要先撑过这个月。”沈津回答。 “哦，好吧。”袁欣琦说道。 沈津查阅了下名单，说：“安排邢琳钊、林沫先一步开始对接实验。” “嗯，我去和她们说。”袁欣琦回答。 沈津和袁欣琦擦肩分开，一人走出夜城安保塔。 禁陵一事，已经过去三个月。 这三个月里，人类内部终于迎来了和平期。 云梦妍在上城继元皇位，总领诛元天军，其中飞将营和悍将营誓死追随。 林沫、邢琳钊分别在夜城、抵抗都市担任领袖一职，林沫为夜城三角洲内务总长，邢琳钊为抵抗军军事总指挥。 最初在禁陵，三方签署了《联合防御条款》，众人认为这是貌合神离的伪装，没人在乎。 直到三个月后，工分制度统一，物资集中调配，军事管理外移。 三月后，联合政府成立，并且调剂了三位领袖的职务。 林沫、邢琳钊、云梦妍任职联合政府政治副长、内务总长、军事次长，同时命董沐、北城辰、唐初七为军事参谋，谢燃任政治总长，上官麟任内务次长，童忌任安保部长，楚人坊任科技院长，黄海梅任开发总署长官，徐罪之为后勤保障部长。 联合政府重新立命，人类矛头开始转向外战。 联合政府公布了所有敌人的信息，从巨兽、新型生物、病毒…开始，让人们全方面的认识自己所处的环境。 计划稳步进行，一座院校也由此落成。 沈津任院长和讲师，诸元各领袖都是第一届学生，独立团、飞将营、悍将营、无常军分别入校学习。 沈津将这座院校命名为未来校园，第一期只有一个班，但学员却多达300位。 从各个领袖开始，到每一位精锐士兵，沈津都是亲自授课。 开课时间定于一个月后，至于这一个月是沈津最关注的缓冲期。 在一片祥和的环境下，沈津的心悬到了嗓子眼。 再过一个月，天元卫星便覆盖扫描地球的日子。 扫描内容包括地球周围的宇宙环境，其中沈津最关心的基础数据，是太阳的能量变化。 人类文明步入混乱时代，宇宙巡视数据一片空白，沈津要先确定地球周围的宇宙环境是否依旧安全。 除了这些基础数据以外，沈津还想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地球的时空安全。 沈津是掌管地球规则变化的天元之子，可这样的称谓需要足够的知识储备做基础，卫星便是达成这一目标的手段。 从黄昏的口中，沈津明白了人类自史以来便不是孤独单一的智慧生命，而且人类文明还被某些文明严密监视。 沈津想用天元卫星找出地球上的隐藏目标，不然现在半瞎状态的战争实在难打。 沈津想着便不自觉的走到了竹林山庄的门前，山庄的门户被沈灵苏紧闭，沈津便坐在门口的石墩上发呆。 半晌后，门户自行开启，沈灵苏说：“咳咳，你要是再不进来，我就去联合政府举报你骚扰美少女了。” “我就坐会儿。”沈津回答。 “切~我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不向我道歉，我是绝对不会原谅你的。”沈灵苏回答。 “道歉？”沈津狐疑的回首，看向沈灵苏。 “你专门跑到这里歇脚，难道不是为了顺带道歉吗？” “不是啊，我就是单纯的想来看你，没想过道歉。” “你……那你现在和我说一声对不起，我就原谅你。”沈灵苏咬牙切齿。 “为什么？我又没做错，干嘛要道歉。”沈津反驳。 沈灵苏气的跺脚，心想沈津一定是故意的，可自己又不擅长这种尴尬的氛围处理。 沈灵苏心想着只要这个家伙和自己搭话，自己就原谅他！ “问你件事……”沈津此时忽然说道。 “好啊好啊，你问！”沈灵苏满脸堆笑的坐到沈津的身边，速度快如瞬移。 “你怎么过来的？” “少废话，快问快问，我现在可是贤者时间。” “对人类文明，你有多少了解？”沈津问道。 “你问这个是不是太大了？” “嗯…你觉着现在哪方面问题最棘手？” “人类太弱。” “能不能具体点？” “哦，我想想啊，首先呢，你们没有打击和威慑外星文明的绝对武器，其次，你们没有和外星文明交流的基础，最后，就是人类的思维太落后。”沈灵苏回答。 “落后？”沈津挺到最后的关键，心中有些感触。 “我读过你们人类历史，你生在华夏大地，华夏历史上记录着农耕文明和蒸汽文明对接的残酷历史事实，这就是典型的例子。”沈灵苏回答。 沈津颔首说：“你说的真形象啊。” “通俗易懂是我的专长嘛。”沈灵苏傲娇的回答。 “宇宙文明是如何交流的？”沈津问道。 “一叶知秋。”沈灵苏说道。 “啊？”沈津惊愕。 “就是你要举一反三的假设这方面的交流。”沈灵苏说道。 “额，这个我还真的不是很懂。” “简单来说就是交际方面的事。” 沈津恍然大悟似的点头，然后问：“我准备将地球环境彻底扫描后，再做打算。” “彻底扫描？”沈灵苏不理解的看向沈津。 “我释放的那颗卫星，我驱使它做我的眼。”沈津回答。 “哦，你是这个意思啊。” “一个月之后，我就能得到准确的数据，现在提心吊胆。” “这个又不要紧。”沈灵苏满不在意的说道。 “啥意思？” 沈灵苏回答：“因为你想知道的东西并不会涉及到敌人的利益，所以是不会遇到大挫折的。” “总怕万一的嘛。” “这有什么好怕的，如果我是你，我完全不会害怕。” “嗯？” “敌人在那件事上阻止我，我就一定要做成，因为敌人越不想要，就是我们越想要的东西。”沈灵苏反向思维的回答。 “哈哈，这个意思啊，你还挺聪明的，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懂事。”沈津夸赞道。 “这话怎么听着不像好话？”沈灵苏瞥眼问道。 沈津耸肩说：“当下，我就是万事俱备了。” “所以你来找我这个东风？” “你学的很多啊。” “我给你指个方向呗？”沈灵苏忽然揶揄的挑眉。 沈津伸手紧了紧自己的领口，问：“啥方向？” “你去问童颜啊，她肯定什么都知道，还需要你在这里瞎猜？” “还用你说？我找不到她啊，也不知道怎么了，她总是在最关键的时候出现，办完事后，又直接消失……我整个人都快木了。”沈津仰头感叹道。 “她是没脸见你。”沈灵苏回答。 沈津不理解的说：“她和我又没有什么。” “童颜每次见到你，总有一种抑制不住的欲望冲动，像发情又懂礼貌的母狮子，唉…满满的爱情模样啊。” “呵呵，我感觉你在说笑话。” “我是在分析矛盾，你在为人类做事，她很想将自己直接奉献给你，那就说明，她对你的感情很可能是因为，自己对人类文明的愧疚导致的。”沈灵苏回答。 “这个我想过，她的眼中常有不舍和悔恨，乍一看像是和故友重逢，其实是另一层深邃的含义。”沈津也有同感的说道。 “嘻嘻……”沈灵苏忽然放声笑了起来，笑容逐渐夸张，直到沈津见到另一边坐下的白裙女子。 白裙女子垂着头，刘海盖到眉梢，她是童颜，依旧是那个羞赧的模样，像是待嫁的处子。 “没想到你是这样看我的。”童颜说道。 “到处找你都找不到，我还以为你一直躲着我。” “我是在躲，但也没有刻意去躲。”童颜小手紧张的攥紧说道。 沈津抿嘴，重逢的寒暄到此结束。 “童贞的事情对不起，我没有阻止他。”沈津道歉。 “那是他的命数，你挡不住。”童颜说道。 “是我的问题。”沈津回答。 童颜俏脸红透的说：“其实是我算计了你。” “嗯？”沈津愕然的看向童颜。 “是我将人送给你，然后又安排陈亥去促使他爆发。”童颜说道。 沈津心想，这真是好姐姐啊，也就不是亲弟弟，不然好说歹说也要在族谱上问候一下这个姐姐。 “因为童贞的事，地球规则阈值抬高了几个量级，这给人类的进化提供了先决条件。”沈津说道。 “对他个人是残酷的……是我的问题。”童颜落泪回答。 沈津默默地看着童颜，心中忽然明白自己误会了童颜。 童颜是个女子，对感情更感性，所以才会总是情感表露饱满。 像童贞这样的事情，童颜肯定做过不止一次，各种各样用个人的痛苦换取集体利益的事。 这事说出来，所有人都会夸你大义，可这样的大义下，童颜忘不掉自己坑害的那些人们。 “对不起，是我狭隘了。”沈津回答。 “你没有说错，我做过的所有事，都是为了能让你更好的去做事。”童颜摇头说道。 “登高易跌重，经世心难纯。”沈灵苏说道。 “又显出你了？” “干嘛？你这安慰妹妹，没事找我的茬干啥？”沈灵苏不满的叫道。 “你没看人家心情不好吗？” “我靠…我刚刚心情也很沉重啊，怎么没看你安慰我啊？！”沈灵苏心里不平衡的叫道。 “你那是装的。” “我我我是真的心里不好受。”沈灵苏结巴的反驳。 “信你个鬼。” 沈灵苏抓狂的揪着沈津衣服，童颜忽然噗嗤一笑，说：“你们的感情真好。” “哪有，我和他现在不共戴天。”沈灵苏连忙作怪的说道。 “给你三秒。”沈津竖起三根手指，说道。 “好嘛好嘛，我的问题。”沈灵苏瞬间服软的认错。 “我明白你要做什么，事情不会有差错的，但是后续推进很难。”童颜回答。 “放心，我已经发现了两个管理天才。”沈津说道。 “哪个哪个？！”沈灵苏问道。 “董沐和姜瑜儿。”沈津直言不讳的回答。 “他们…董沐你不是看上他吗？”沈灵苏问。 “那是之前的他，经历过一些事情后，他成长了很多，我很欣慰。”沈津说道。 “你找到的那个外道入口不错，但先不要大范围的推行，容易被搞砸。”童颜说道。 “嗯，还在试运行中，目前数据方面我不做保留，相当于空运行。”沈津回答。 “我知道那个哦…沈一言，嘿嘿，还有个美少妇师尊，没想到你是好这口啊，要不我也打扮打扮…迷死你！”沈灵苏笑着献殷勤说道。 “你这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妖精，就不要在年龄上下功夫了。”沈津吐槽。 “靠，我是仙女！上灵公主！苏！！！”沈灵苏叫道。 “那我打扮一下？”童颜试问。 沈津和沈灵苏同时扭头，异口同声的说：“绝对不行。” “好吧…”童颜甜甜的笑了下。 沈津靠近了点，说：“童颜啊，我有个事情…求你。” “嗯？”童颜明眸看向沈津，两人几乎鼻尖对鼻尖。 沈灵苏瞠目结舌的看着两个面红耳赤的男女，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是这样，最近会有很多事，我也不知道怎样才能做到最好，所以我想请你留在我身边。”沈津说道。 “嗯…好啊。”童颜笑着应答。 “那太好了，你就住我隔壁，我去安排。” “我还是和姐姐住一起吧。”童颜婉拒。 “童稚也在。” “是的，还有童家都来夜城了。” “哦哦，真好，那我找时间去看看。” “那就现在吧。” “现在，我还没有好好打扮呢。” “不用，我都习惯了。” 童颜和沈津旁若无人的相谈甚欢，沈灵苏支支吾吾的看着沈津，说：“喂…我也可以和你在一起啊，沈津，我也很重要啊！喂喂喂！” …… ------------ 第三卷外道 第三章 上课 …… 一月后，未来校园第一期正式开课，沈津面对的学生有十六人。 十二纵队十二人：林沫、上官琼、谢莉、唐子初、北城攒、邢琳钊、童稚、徐罪之、楚人坊、董沐、黄海梅、陈殁， 抵抗军所属四人：白汾、杜菊、刘大海、毕乾 这些是按要求做精锐培养的十六人，讲师除了沈津之外，还有沈灵苏、童颜。 沈津还好，和十六人多少有点接触，其他两人显然没有威慑力。 “今天我们系统的讲讲怎么面对星际战争。”沈津开堂第一句，便把范围拉大。 “老师，不知道你是否有信心把我们教会。”毕乾说道。 “对啊老师，您老的学历可是和我对等的呀！”刘大海起哄的叫道。 “两个死出闭嘴。”沈津骂了一句，然后说：“我们将分为三个部分讲解，第一部分由我负责，主要讲述应对敌人需要注意的点。” “不就是比谁的规则更给力嘛，这一点，可定是您老占优啊。”毕乾说道。 “咳咳，毕乾，注意课堂纪律。”谢莉提醒道。 “好的小姐。”毕乾点头。 沈津继续说：“地球规则大抵分为五行阴阳，其中正道以三元为首，旁门以外道为宗，你们所掌握的规则，都属于正道范围。” “说点我们不知道的呗。”董沐说道。 “那我们就来说点刺激的。”沈津挥手张开一幅星图，这是卫星传来的讯息。 “你想从宇宙环境向我们解释？”唐子初说道。 沈津开始讲课： “是的，地球在空间上存在于太阳系，时间上分属三维。至于我们这群地球生物，属于三维生物，只适合在稳定的时空内生存。” “我们的敌人可分为两类，一是野性本土敌，二是外星侵略敌；前者是因为受到规则变化而诞生的新生或变异生物，它们对我们来说危险性是可控的，所以在战争中我们要争取这样的敌人，将它们变成我们的同伴。” 徐罪之举手，说：“怎么判断是否可以争取？” “科学院正在整理数据，等到数据分析成功，我们便能获得一份完备的地球生物图鉴。” “准确吗？” “图鉴上的生物确定是地球生物，但不确定可以100％争取。”沈津回答。 “那这个图鉴有什么用？”董沐问。 “可以帮助我们省去许多无用的准备。”沈津回答。 “可是如果我们应对这些生物的时候做了保留，战事可就不好控制了。”北城攒说道。 “图鉴将本土生物分为五级，其中四级以下都可以争取，而且以现在各位的实力，足以完成争取任务。”沈津说道。 “争取过来的用途是什么？” “它们是适应了新地球生态的生物，我们需要它们和我们并肩作战，这样我们在抵御外侮的时候，就有了强有力的帮助。”沈津回答。 “你的意思是坐骑？”董沐问。 “这是一个选项。” “那有没有宠物？整个一套，我们就能搞一个生态游戏玩玩了。”刘大海说道。 沈津瞪了刘大海一眼，然后说：“各位要记住，人类的力量是有限，即便我们是地球的原住民，依旧没有绝对的把握对抗入侵者。” “这些我们知道，现在我们可以来看看外来入侵生物的课题了吧？”董沐说道。 “我只能从我探查到的信息来下结论。”沈津回答。 “给个范围。” “能量值不高于我的目标。”沈津回答。 众人沉默，因为他们不清楚能量值究竟是怎么计量的，只是明白沈津很强。 “按照太阳耀斑能量等级来分，我的基础是X，也就是第五级。”沈津说道。 “那我们所面对的目标都是什么样等级？”董沐关切的询问道。 “从卫星反馈给我的数据来看，目前已知区域内没有能量比我更高的生物存在。”沈津回答。 “什么叫做已知区域？不能具体一点吗？如果你的能量真的是太阳耀斑X级的话，这地球上应该没有未知区域吧？”有人问道。 “话不能这么说，地球上还是有很多地方使三维生命无法触及的。”沈灵苏插嘴说了一句。 “这些地方是什么样的？会对我们造成威胁吗？” “宇宙是众生杂处的大染缸，三维生物只不过是这大染缸中的一道寻常颜料，其他维度的生物和三维生物同样生存在宇宙中，只不过每个维度生物所依托的要素不同。就好比光，在没有任何辅助的情况下，人类能见到的有七种，但其他维度的生物不止于此。”沈灵苏回答。 “那我们和其他维度生物的区别是用可见光来分别的吗？”有人询问道。 “可以用这个方式来做分类，但是不能一概而论，就好比我接下来要说的能量晶石，能够作用于人体且没有显著副作用的能量晶石，就是以可见光来分类的。”沈津回答。 “那详细的呢？” 沈津继续说：“人体能够承受的能量晶石上限为七色石，下限为单晶石，通过生物科学院给出的报告，人类想要更进一步的进化，就必须要借能量晶石迈出嬗变的一步。” “这样的实验真的没有危险吗？” “以我们现在的技术，没有办法保证实验100%成功，而且我并不提倡用科学实验的方式来为人类嫁接这种能量，因为这样强制的方式一定会伤及双方。”沈津回答。 “那刚刚说的实验方法，岂不是没有用处？” “目前，我正在催促生物科学院进一步跟进这个项目，在项目得到完善之前，我不会让任何人参与这类实验。”沈津回答。 “那跟进项目需要花费多长时间？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的时间可不多，地球现在表面上看着平静，其实是怎么样的，大家心里都清楚，眼下好容易将内斗平息，我们应该尽快整合实力，共谋大业才行。”上官琼认真的说道。 “想法是好的，不过这件事情还需要一点点来。”邢琳钊说道。 “我们现在将问题放到课堂上，至于政治上的问题，我们到会议上再谈。”沈津先打断了众人的议论，然后又说：“之前我们说到地球本土进化生物，现在我们来说一说外星侵略生物。这类生物目前在地球上没有生存的能力，他们唯一可以出现的方式是寄生。” “寄生虫？” “意思差不多就像神话故事中的夺舍，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地球也不例外，外星生物想要进入地球，首先要做的便是童话地球规则。之前大家或多或少都遭遇过这些规则改变制造出来的灾害，这里面有些便是外星生物引动的灾祸。”沈津回答。 “那这些寄生虫也有能量的等级吗？” “能量等级取决于他们宿主的能量等级，现在我来为大家我理一下我们当下最大的敌人。”沈津挥手将黑幕中的星辰抹去，随后又张开里面有十张扑克牌的天干树。 “这是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是天干数？” “这便是十位破杀王，很幸运，他们所在的地方距离地球不远，我正巧捕捉了他们的能量波动，并且窃取了一些信息。”沈津回答。 “他们现在的目的是什么？是继续进攻地球？” “这个不敢肯定，不过短时间内，他们是无法发动大规模进攻的。”沈津回答。 “这个消息你确定吗？” “目前，在地球外围出现了一个状况，我称这个现象为虚空漏洞，炎熔文明之前为了隐藏自己的舰队，在没有勘测准确的情况下，便制造了虚空巢穴。这导致虚空能量出现凹坑，所有星际战舰如果不尽快驶离，将会全军覆没。”沈津回答。 众人惊愕的看着沈津，经过几次确认后，众人纷纷露出喜悦的表情。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这虚空能量就应该一口吞了它们！” “这玩意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而且我想炎熔文明并不会弥补这些漏洞，所以到最后还得要我们来进行填补。”沈津回答。 “总之，能让他们暂时腾不出手来，我就很高兴。”刘大海大大咧咧的笑道。 “如果我们现在可以给他们制造一点麻烦的话，一定可以事半功倍的。”董沐出了个主意。 “这个我想过，但是以我们现在的实力，根本办不到，而且很可能会弄巧成拙，让整个人类文明直接陷入虚空巢穴内，那到时候地球可就直接从太阳系消失了。”沈津回答。 “外太空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一切都听你的。”董沐简单的回答。 “我们言归正传，这些外来入侵者目前的形象是元宗。”沈津调出元宗的穿着习惯，具有象征性的黑色兜帽衫。 “元宗…这个名字好像是家中长辈的噩梦。”邢琳钊回答。 “这位是我们的前辈，至于他的故事，大家都应该有所了解，我想说的是，遇到这种形象的敌人，要么全力以赴，要么立即开溜。”沈津着重的说，“不要自作聪明的和他说什么规矩道德，我敢确定1000个人和他讲道理，肯定会陷进去1000个人，他现在是我们的头号公敌。” 16个人微微点头，都记下了这个叮嘱。 大概背景交代清楚后，沈津将课题转入武器。 “阵法，符箓，元法。这三样，现在是我们唯一可以依靠的兵器，当然啊，我说的这些并不包括法器和神器。”沈津说道。 “为什么单单将法器与神器拎出来？难道说这些东西不好？” “好用是好用，但是没有办法大规模的推广，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军事化教育，所以兵器一定是要偏向大众化的。”沈津说着呈现了几道精美的符文。 “这些应该是科学院刚刚从新生规则中拓印出来的符文吧？” “这三道符文便是三大类，一是强化肉身，可以直接作用于生物体。二是一次性攻击符文，这里通常会装填一些规则元法。第三类是储藏类，可以开发一定隐藏空间。”沈津简单的介绍。 “这些的确可以大规模的制造，而且成本不是很高。”上官琼说道。 “那我要介绍的知识，大约已经介绍完了，剩下的又要和各位做一点精神交流。”沈津拍拍手说道。 “那阵法和元法呢？你难道没有什么要交代的？” “还是先将这些东西消化了之后再说吧。” 沈津说着拍了拍肩膀说：“各位是学院第一期的学生，我身为老师兼校长，需要给大家上一点精神课。” “是精神考验吗？” “不，各位能走到这里，想必都经历了一番考验，所以精神考验对于大家来说已经不重要了。”沈津回答。 “那老师究竟想要上什么样的精神课？” 沈津直接说：“当然是关于这场星际战争的，首先我想先问大家，对于这场从未发生过的星际战争，大家怎么看？” “自然是拼尽全力争取胜利，为后代子孙留下一片安静和谐的地球。”董沐回答。 “这个说法估计是所有人的希望。”沈津认真的说道。 “那你要补充什么？” “我想说的是，这场战争，我们人类赢不了，而且注定会以地球毁灭为终点。”沈津回答。 “这个玩笑开大了吧？你讲了这么多，现在忽然和我们说，我们人类赢不了，什么意思？” “所以这就是我要说的精神课。”沈津语重心长的回答，所有人的表情都很严肃，大家都在等待沈津后面的话语。 “我们必须舍弃之前的观点，因为我们必须接受失败。” “我想你一定是疯了。”董沐回答。 “那我姑且问一下，我们现在做的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这就是精神课。” “什么狗皮精神课！我在问我们现在做这些事情，还有什么意义？” “没有意义，更谈不上价值，我要告诉各位的是，各位必须把这些衡量理念通通刨除。然后坚定的告诉自己，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并不是为了将来，也不是为了胜利，只是必须要尽的义务。”沈津回答。 “什么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 …… ------------ 第三卷外道 第四章 序列 …… “太好笑了，人类一定会输，那我们这群人干嘛还要聚集在这里，大家各回各家，吃饭好了。”毕乾冷笑着说道。 十六人纷纷将目光聚焦在沈津的身上，希望他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知道会输，就不努力吗？”沈津回答。 “什么意思？” “记住了，我们面对的并不是简单的敌人，它们拥有远超我们的科技，还有银河级别的能量储备，所以我们必败无疑。”沈津慎重的回答，然后又说：“如果我今天不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们这些，若是有一天你们在得知真相后，幻灭了，该怎么算？” “这的确是事实，也是我曾经担心的点。”邢琳钊说道。 众人看向邢琳钊，邢琳钊继续说：“沈津老师，你说的不准确。” “不准确？” “这些数据只能说明我们现在赢不了，说明不了未来我们也赢不了。”邢琳钊回答。 沈津和邢琳钊快速的对视，沈津没有更正态度的说：“我们必须假设最真实的情况。” “未来的事情，谁都说不准。”邢琳钊反驳说道。 “快看快看！小妹妹生气了呢。”沈灵苏胳膊拐着童颜的手臂，说道。 两人争锋相对，众人一下子搞错了当下问题的关键。 沈津很平淡的说：“你不适合继续做我的学生。” “本来我也没想做你的学生。”邢琳钊丝毫不在乎的说道。 “那请你离开我的教室。”沈津说道。 邢琳钊头也不回的离开，留下一众惊愕的学生们。 “还有哪位觉着自己的理想超过我说的现实？”沈津问。 “没有这个必要吧，师生之间只是观点不同的话，没必要直接赶出教室啊。”刘大海说道。 “现在我们继续之前的讨论。”沈津没有纠结，而是继续上课说：“本需要大家牢记这个事实，因为在面对真正敌人的时候，它们会无时不刻给你们灌输这样的思想，这是精神战，我们必须做完备的打算。” “你是想说我们的精神会是致命的弱点。” “是的，试想一下，如果你们的精神有这样的缝隙在，那士气在哪？”沈津回答。 “可如果是必输的理念，我们很可能从一开始便没有士气。”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重点，这是一个精神陷阱，也是你们精神的第一道防线。”沈津回答。 “精神陷阱从来没有听说过。” “这是特殊的元法，也是我送给各位的礼物。”沈津挥手下，一道道流光转瞬而逝。 这些流光是沈津特质的时间法器，属于一次性消耗品，就目前为止，除非是能量值高于沈津的存在，否则无人能感受到这道精神陷阱。 “所以你说这么多，只是想给我们这个？”董沐指了指邢琳钊空着的位置，好奇的问道。 “不要小看我刚刚和你们说的每一句话，至于人类必败这个信念，你们自己悟吧。”沈津说道。 “难道你就不怕我们中有人一蹶不振？”有人发问。 “现在一蹶不振总比战场上一蹶不振要好。”沈津回答。 众人若有所思，沈津拍拍手说：“下面是沈灵苏老师授课的时间。” “沈灵苏？”董沐眼前一亮的说道。 沈灵苏今日穿着淡紫色的裙子，清灵若仙的活泼气质，对董沐很受用。 “对对对，我是沈津妹妹，我今天要给大家上的课，叫规则顺序。” 沈灵苏一手五指展开，虹光发散，彩雾蒙蒙而起。 “人类能掌握的规则，都在这里。”沈灵苏说道。 “都有哪些？”众人好奇的看着沈灵苏。 沈灵苏侃侃而谈的说： “首先我要简单说一下前提，在绝对能量面前，任何形式的规则都没有用，这便是一力破万法。” “其次，才是规则顺序。在地球，最强的零号序列，就是我身边的这位，畜生（初生）的天元，他的能量公式也并不是秘密，X的N次方。当然，这也是你们无法逾越的存在。” 众人惊奇的打量沈津和沈灵苏，心想这两人的关系究竟是什么样的？ “有那么玄乎吗？”董沐问。 沈津无言补充，沈灵苏继续说：“再者就是其他序列，在诸元内，正道大体分为十二元，经过我几年的观察，绝大多数的诸元都有能量上限，就好比董沐。” “我、我？”董沐惊喜的指着自己问道。 “是，你的能量上限大约在第一级，反正达不到第二级。” 董沐笑容凝固的说：“我也会变强的。” “不要有情绪，我只是那你打个比方，至于你哥哥董睿的能量上限在第三级，如果他再有奇遇，上限还会往上抬。”沈灵苏继续泼冷水的说道。 “你是在羞辱我？” “单纯的看不起你而已，羞辱，你还不够格。” “你！！”董沐拍桌而起，被身边的同学拉低。 董沐气的吹胡子瞪眼，沈灵苏继续说：“我并不是在单说董沐，我是在说，在坐的各位，除了几个刺头外，其他都没有超过第二级的能力。” “老师说话真是带刺。”毕乾说道。 “你连二级的门槛的摸不到。”沈灵苏直击心灵的说道。 “还是上课吧，我想听点有用的。”白汾催促道。 沈灵苏还未爽够，但被沈津拦住，说：“好好讲。” “哦…”沈灵苏不开心的嘟囔着，随后说：“每个单元都有属于自己的第一序列，子元的林沫，巳元的邢琳钊，寅元的谢燃，还有亥元的云梦妍，他们都是第一序列。”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呗。”沈灵苏开玩笑的说道。 “每个第一序列都有独特的印记，我在禁陵中得到了前人留下的传承序列，这些是人类的瑰宝，一共十二道印记，其中沈灵苏说的几人已经得到了印记的认可。”沈津说道。 “那我们的呢？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得到认可？”董沐激动的问道。 “要认可早就被认可了，都说了你们还不够格。”沈灵苏摆手说道。 “好好说话。”沈津强调。 沈灵苏继续说：“其实并不是只有被印记认可才能得到第一序列，这只是途径之一，我倒是很希望你们可以自己发掘属于自己的第一序列。” “为什么？难道那些印记不好？”有人发问。 “因为用一个少一个，人类一旦开发了全部的印记，那么就说明人类的底蕴被发掘干净了。”沈灵苏回答。 众人思考片刻后，方才明白沈灵苏的意思。 人类只是地球生物，在三维生物中尚且排不上号，更别说更高维度的生物了。 人类力量每被开发一点，能够创造奇迹的可能就小一分。 这种担心是必要的，但也不是特别必要，因为人类总需要进步。 沈灵苏说完这些后，又说另一方面的知识：“你们的精神实在太弱，在很多时候，这个问题会让你们的战斗方式捉襟见肘。” “如果表面站立提不上去，精神韧性再高又有什么用？”有人询问。 “这话说的有道理，不过并不完全对，不管是表面实力还是精神实力，都是必不可少的。”沈灵苏赞同了这个说法，然后又说：“在战场上拼到最后，拼的都是精神，所以我很赞同开启精神课。” “那关于序列方面还有什么注意事项吗？” “序列只不过是个代名词，它是你们每个人对规则的感悟，也就是传闻中的道法。”沈灵苏回答。 “有没有什么速成的办法？” “有啊，不过这要看沈津的安排。”沈灵苏直接甩锅给沈津。 “目前资源有限，我们只能一个一个来，不过放心，我会妥善安排的。”沈津说道。 “那我们是否可以提前准备？” “没有必要，如果这东西可以提前准备的话，也就不需要我小心翼翼的为你们出谋划策了。”沈津回答。 众人听完后，若有所思的点头，沈灵苏继续说：“这些说完了，那我们就来谈一谈肉身问题。” “人类的肉体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因为在你们的生物学中，人类都是碳基生物，而且器官都归于统一，没有人会多一只眼睛或者少个鼻子，所以肉体的相似性是人类致命的弱点。” 沈灵苏的话语，直接把所有人干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上官琼方才说：“我们是医药世家，所以对人体的研究要高于各位，就这个问题来看，我觉得老师说的有道理。如果敌人拥有更高的生物科技，完全可以根据单一的人类个体，演算出针对性的致命武器。” “就好比生化武器或者基因武器。”沈津补充的说道。 “这一点上我们好像没有办法预防。”有人脸色难看的说道。 就眼下的局面看，人类没有办法真正的保护好自己，因为人类太单一，容易被研究和针对。 “所以我的意见是各位一定要努力，变得不是人。”沈灵苏说道。 “这话听起来怎么不像是什么好话？” “各位都知道数据这东西，它既好用但又不好用，因为数据只能说明大众问题，对于脱离大众的佼佼者们，数据就显得很苍白无力。”沈灵苏说道，“就好比百米赛跑，如果数据记载的正常人的速度在15秒，而你能跑到七秒，那数据这东西便没有办法真正的限制到你。” “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众人明白的回答。 沈灵苏说到这里，拍了拍手说：“接下来就不是我的时间了，童颜，上！” 童颜被催促，脸上流露出一丝红晕，她彬彬有礼的向所有人问好，然后才开启自己的课程。 “其实我要讲的东西，大家并不一定想听。”童颜说道。 “大胆的说出来呗。” “我讲的是信仰问题，我希望大家可以全身心的相信沈津。”童颜认真的说道。 “我们现在已经很相信他了。”董沐回答。 “我说的不只是这些信任，我是希望大家可以无条件的遵从沈津的命令，哪怕有一天他让你们放弃所有的去死，也不要有任何犹豫。”童颜认真的说道。 “这就是你要上的课？”毕乾说道。 “是的。”童颜回答。 “那我觉得今天的课可以到此结束了，而且老师说的这一点我并不能做到，我想也没有几个人能做到。”毕乾回答。 童颜低头不知所措的说：“可只有这样，人类才有未来，这是人类唯一的机会。” “如果人类真的需要靠一个人的力量才能继续延续下去，那么人类文明并没有继续存在下去的必要。”毕乾回答。 “这话说的有道理。”沈灵苏插嘴说道。 “可人类社会现在并没有能力延续文明，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群龙无首，文明一盘散沙，如果在这个时候不找出唯一的领袖？后果会不堪设想。”童颜说道。 沈津起身，对童颜说：“这件事我们以后再说，现在不着急。” “我觉得现在就挺急的。”童颜强调。 “今天的课就暂时上到这里，大家先回去休息一下，从明天开始所有的课程将会直接在战场上传授。”沈津挥挥手，宣布下课。 众人相继起身离开，最后只剩下老师三人。 “我今天讲课怎么样？有没有王者之风？”沈灵苏笑嘻嘻的问道。 “你当加冕仪式呢？还王者之风…”沈津吐槽着说道。 “我觉得我讲的比你好。” “那是当然，我说话的时候差点冷场，如果不讲点刺激的，可能会被完全忽略。”沈津回答。 “不过还得是童颜，真不是当老师的料。”沈灵苏说道。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这个了…我们绝不能等，我觉得就算是强逼，也要让他们承认沈津的领袖地位。”童颜说道。 “领袖是人们给的。”沈津回答。 “可是没有时间了，你应该知道，接下来人类将会面临什么？说不尽的危险层出不穷，如果他们并不一心，又怎么能讲人类文明发扬光大。”童颜回答。 “没有那么急切，先把眼前的事情做好吧。”沈津回答。 …… ------------ 第三卷外道 第五章 战争历练 …… 次日，夜城北，十六人分别带领4支十人队站立 沈津站在众人的对面，说： “各位，你们将分为四个梯队，分别进入指定区域，我会监视你们的一言一行，但是我不会干涉。我希望各位明白，这对于你们来说并不算演习，而是生死考验。” “放心，不管如何，我们一定让你刮目相看。” “战场中形势瞬息万变，队长要明白你们的主要任务，完成任务后，必须立刻返回，否则后果自负。”沈津强调说道。 “是！一切服从命令，听从安排！” “全体都有！请和我一起宣誓。”沈津单手握拳，以敬礼的姿势，面向所有人。 “我宣誓！” “我宣誓！为人类未来奉献一切，无论结局如何，无论经历为何，此心不改，此诺必成。”沈津说道。 “我宣誓…” “出发！” …… 高塔上，沈灵苏随意的躺在塔顶，见到沈津送人出征归来，表情戏谑的打了打招呼：“hallo…” “怎么样？准备好了吗？”沈津站在沈灵苏身边问道。 “我已经以神明的旨意向那些新生代生物发号施令，不出意外的话，两天内就有结果了。”沈灵苏自信的回答。 “看来你重新用回读心术和透视，整个人都很有信心啊。”沈津回答。 “那是当然，有了这两样，我一下子就开朗了。”沈灵苏回答。 “你开心就好。” “真是我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弄这一出？难道说你拐弯抹角送给他们的东西会更有价值？” “总需要他们迈出这一步的，战场上的知识只能靠他们自己去悟，悟不出来的，自然会回过头来询问，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之后我们再开课就能对症下药。”沈津回答。 “原来还是上课那一套啊。” “我毕竟是学生，对这些事情还是挺了解的。”沈津回答。 “那你觉得哪个队伍能脱颖而出？”沈灵苏微笑着问道。 “你的意思是谁能创造奇迹？”沈津反问。 “差不多意思吧，就是出乎意料。”沈灵苏回答。 “没有人能预料到他们的未来，即便是我也不行。”沈津说道。 “你还是太谦虚了，你掌握着整个地球的变化，在你所掌握的时空内，别说这些人类了，就算是我在你手里也只有被拿捏的份儿。”沈灵苏表情凝重的说道。 沈津明白这话中的意思，沈灵苏就算做的再好，也是局外人，不是人类这一点，是沈灵苏无法磨灭的痕迹。 “放心好了，我的枪口永远不会朝着自己人。” “那么问题来了，你怎么定义自己人？或者说你怎么定义敌人呢？”沈灵苏看似随意，其实字字珠玑的询问。 “想要阻止和破坏地球文明的，都是我的敌人。”沈津说道。 沈灵苏沉默，沈津继续说：“依我看，你我之间并不存在绝对的矛盾，所以在很多事情上，我们是可以互补的。” “你知道我的目的，所以我相信你是不会骗我的，就像你相信我，不会是敌人一样。”沈灵苏真情实意的回答。 “是的。”沈津很确定的点头。 “那我是否可以认为你已经接受了某些条件？”沈灵苏说道。 “是的，不过有些问题还是需要进一步讨论。”沈津回答。 “这个我清楚，我只要你这个回答就行了，其他的我们日后可以慢慢谈。”沈灵苏喜悦的回答。 沈津见着如此开心的沈灵苏，借机说：“之前有些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向你道歉。” “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对与错也不能一概而论，你不是也说了吗？立场决定对错，你和我之间如果换位而论，谁都没错。”沈灵苏丝毫不介意的回答。 沈津看着忽然天真活泼起来的沈灵苏，有感而发的问：“如果我们以后闹掰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童颜会和你闹掰吗？” “我想应该不会。” “邢琳钊会和你闹掰吗？” “应该也不会。” “那你为什么会怀疑我们俩之间会闹掰？你这个思想很危险啊，小朋友。”沈灵苏语重心长的回答。 “谢谢你对我的信任。” “这话我原封不动的，还给你哦。”沈灵苏撒娇似的说道。 “那从今天开始，为期三个月的战场实训就交给你来管了。”沈津委以重任的说道。 “那我算是你队伍中的一员了？” “你一直都是。”沈津感叹的笑了。 沈灵苏听到这话很是受用的说：“放心好了，本姑娘出手，就算是头猪，老子也让她成仙！呵呵嘿…” “倒也不必那么夸张，如果实在烂泥扶不上墙，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沈津说道。 “懂了。” 沈津说完这些话后就准备离开，沈灵苏却在这时，及时的拦住说：“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是不是应该请我吃顿饭庆祝一下？” “我们之间还需要讲这个？” “还是讲究一下吧，如果以后回忆起来就只是口头许诺的话，恐怕我们俩谁都会遗憾的。”沈灵苏说道。 “那好吧，你准备怎么庆祝？” “去吃面吧，最近城里新开了不少餐馆，反正你的工分多，你请我吃。”沈灵苏笑着说。 “你胃口应该不大吧？” “要你管我，还能把你吃穷了？” “那可说不定哦。”沈津吐槽道。 沈灵苏催促，说：“走啦走啦，再不去就赶不上饭点了。” “面馆有什么饭点不饭点的？”沈津奇怪的问。 “快走！”沈灵苏直接叫道。 “好好好！”沈津连连点头的说。 …… 十分钟后，两人相继进入一处寻常的面馆。 这是新秩序下的共同经济，新任的内务团体取消了之前工作餐的制度，实行了这种活跃度高的金融体系。 这是经济手段，沈津似懂非懂，不过，能够刺激社会复苏，沈津也就没有多管。 两人刚刚坐下，沈灵苏便朝着门外招呼：“小家伙们都去哪儿了？” 不过三分钟，一堆长得像煤球的小孩儿们，猫着身子跑了过来。 他们口中惊喜的叫着： “姐姐来了，姐姐来了！” 沈津狐疑地看着这一幕，心想这其中一定有故事，只可惜沈灵苏充耳不闻的继续和孩子们聊天。 “这几天你们有没有乖乖的去赚工分呢？” “没有的，姐姐，我们现在年纪和体格都不够格，没有地方要我们，我们只能干回老本行。不过姐姐放心，我们是绝对不会再去偷东西了。” “那你们现在是靠什么来维持正常的消耗呢？”沈灵苏问道。 “我们找到了可以苟活的秘密基地。”小朋友回答。 “里面都有什么？” “都是发霉的物资，我们将已经霉掉的物质去除掉，吃还没有霉掉的那点。”孩子们回答。 “你们大概有多少人？”沈津插嘴问道。 “我们都是孤儿，人数不多，只有100多。如果多的话，肯定会有人管的。”孩子看向沈津，如实回答。 “100多人也够多了，这样好了，我有一个去处，可以安排给你吗？不过你们要答应我听话。”沈津说道。 “还是不要麻烦这位哥哥了，我们什么都不会，可能帮不上任何忙。不过请哥哥放心，我们一定会坚强的活下去，知道自己有能力发光发热，再来找哥哥姐姐…”孩子回答。 “放心好了，哥哥不会看错人的，你们都是人类的未来，哥哥一定会帮你们。”沈津招呼几个孩子进门，然后吩咐老板多准备几碗汤面。 沈津看着孩子们安安静静的吃完面汤，这一群不生事端，懂事的孩子们，让沈津大开眼界。 这群孩子最大的不过八岁，最小的可能只有五岁。 他们没有任何嬉闹，完全没有儿童应有的活气。 “多谢哥哥姐姐的款待，我们一定会还的。”孩子们一个个向两人鞠躬，随后安安静静的离开。 轻声来，轻声去。 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沈津表情陷入沉思。 “怎么样？这顿饭不白吃吧？” “这些孩子是生在末日中的孤儿，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沈津感叹的说道。 “在不知不觉中，人类基因已经得到了改变，你一直在想着如何让人类往前进，却忽略了人类本身就是一种生命极度顽强的生物。”沈灵苏说道。 “是我大意了。” 沈灵苏敲了敲桌子，然后指着面碗说：“你这要再不吃，真的坨了，这种时候可不兴浪费啊。” 沈灵苏小口吃着面条，很是满足的哼着小曲。 沈津想了一阵，然后风卷残云的将一碗汤面吃完。 汤面一碗十工分，一顿两百三十工分，这一顿饭几乎抵得上一个成年人一个月的工分了。 吃完饭后，两人分道扬镳，沈灵苏需要去继续盯着战场上的变化，沈津则是前往科学院了解情况。 经过几次洗礼，科学院的研究也逐步进入正轨。 再造就了精神锤炼仪器后，科学院的基因药也更新到了第八代。 这一代基因药已经完全摒弃了副作用，但是如何推广，还需要进一步的商量。 基因药数量有限，只能提供给少数人，在这样的环境下，如何分配成了一个难题。 沈津本想着将这少量的药物直接灌输给12纵队中的佼佼者，可现在他有了另一个想法。 “你是说让我们将要直接作用在孩子们身上？”于泓洋听完沈津的想法后，表情露出不可思议的问道。 “这或许是最切实的方法，新生儿们都有崭新的基因，他们的基因都处于雏形阶段，和药物的融合度会更高。”沈津回答。 “这话是没有问题，但是孩子们的抵抗力是比不过成年人的，如果药物中的某些剂量超过了孩子们的承受极限，那我们就会造出一批又一批的怪物。”于泓洋郑重的说道。 “我明白，这种药物需要小心，这样吧，你给我一个范围，基因药在注入后大概需要多长时间，可以发散全部的药效？” “成年人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来消化，孩子的话可能需要三年，体质差一点的可能需要五年。”于泓洋给出一个概述。 “差距这么大吗？” “儿童和成年人之间本就是天壤之别。” “能稀释吗？” “你是一定要用孩子做实验？” “是的。” “我不明白你的逻辑，之前你和我说，我们起码要再过十年才能针对性的让下一代人类脱胎换骨，咱们现在就忽然改了？”于泓洋询问。 “因为我已经见到了新一代的孩子，他们出生在末日中，但却在恶劣的环境中适应的生存了下来，他们的存活让我明白，有些事情是我想的太简单了。” “那真是太不容易了，如果只是孩子能在乱世中存活，想来是吃了很多苦。”于泓洋感触良多的说道。 “是啊，他们的思维方式已经超越过去很多，是一帮好苗子。” “那这件事你交给谁来安排？” “生物科学上的事情，我还是想让你接手，我不放心其他人。”沈津说道。 “生物研究方面的事情，我当仁不让，不过我担心的是外面的那些事情，这座科学院内，我可以帮孩子们做主，可到了外边，谁帮他们做主呢？”于泓洋回答。 沈津想想也是，这件事显然不仅仅只在科学院内部，外面如何生活也是一个难题。 “那我让长孙骁跟着你。”沈津推荐了一个人。 “好。”于泓洋没有反驳。 沈津确定好这件事后又说：“这份药你先拿一份给我。” “你随我来。”于泓洋领着沈津进到第三道门前，输入密码后，说：“这里有并没有改变人类基因，只是强化。” “这已经足够了。” “这类强化药如果在细胞活性较强的时候使用会事半功倍。”于泓洋回答。 “你的意思是要运动？” “是战斗。” “那这药的确不怎么适合孩子。”沈津评价道。 “刚刚听说你派一批人去了城外探险，如果有下一批的话，你可以让他们试一试。”于泓洋取出铝合金箱，将红色的注射剂交到沈津手中。 “他们有自己的路要走，这些药本来我就没有想给他们。”沈津回答。 “你自己有安排就好。”于泓洋回答。 …… ------------ 第三卷外道 第六章 必败的人类文明 …… 沈津颔首，说：“袁欣琦上次交给我的数据表，我看了，很多方面的进步很大，但还不够全面。” “只是阶段性的成果，我们现在都在努力改变。”于泓洋回答。 “你们在做事就好。”沈津说道。 “对我们的工作，你有什么其他的指示？” “去问内务部吧，我现在的主攻方向不是这个。”沈津回答。 “好吧，外道服务器正在检修，进度会被拖延。”于泓洋说道。 “现在还没有完全展开，先不要急。” “我想先把这个项目的优先级提起来。”于泓洋说道。 “没有必要刻意这么做。”沈津回答。 “人类现在或许需要这样的优先。” “稳步快速发展才是关键，科技这东西迈步子要吃苦头的，特别还是生物科学方面，在没有绝对的把握之前，切记不能冒进。”沈津叮嘱道。 “下面的人想要做出成绩，这个心是好的，我想能不能阶段性的项目给一点尝试，这样不会耽误进度，也不会打消大家的积极性。” “压力怎么给他们，你来安排，实在不行，就去找其他的院士们去沟通。”沈津颔首应答。 沈津划了基本范围后，从科学院离开，出门便见到了等待的童颜。 童颜见到沈津还是拘谨的问：“我可以耽误你两分钟吗？” “嗯。”沈津和童颜并行。 “我知道你已经将无常军散了出去，但我不赞成你这样的做法，太冒险了。”童颜说道。 “我们需要更多的行动来界定我们接下来目标，而且你也一定知道我接下来想要干什么？” “你想打造一支优秀的地球军队，装备精良的武器，自身也拥有强大的战力。”童颜回答。 “这样的夙愿，光靠人类是做不到的，之前我仔细想了想，古人为了提高机动能力，特地去驯服战马来组建骑兵，我们可以效仿古人，广泛的善假于物，提高军队的综合战力。”沈津说道。 “这个愿望很好，但你要知道，驯服新生的其他地球生物，以现在地球人的实力，能做到吗？”童颜说道。 “你是说人类无法让其他生物信服？” “对，现在枪炮无法使用，能够拿得出手的诸元又是凤毛麟角，我觉着你应该优先提高诸元的自身能力，而不是让强大的无常军去做无意义的事情。”童颜回答。 “万事开头难，没有事情一开始就容易的，如果我们现在不迈出这一步，可能永远都在准备状态。”沈津止步说道。 童颜看着沈津，错愕的问：“时间到了吗？” “不是，我在等你的回答。”沈津失笑说道。 “我只是担心你会犯下同样的错误。” “我差点忘了，你是从未来归来的。”沈津感叹的回答，然后说：“我会调整一些既定安排，防止犯下未知的错误。” “无常军会遇到四级生物，它们会利用无常军渗透人类社会！”童颜直白的说道。 “你是说能量值到达M的智慧型生物？” “是的，就是和现在的你相同能量值的生物，还不止一只！”童颜剧透道。 “谢谢你的答复。”沈津说道。 “你难道不吃惊？”童颜问道。 沈津摇头，回答：“不吃惊是假的，只是我有了预判。” “预判？”童颜不理解的盯着沈津，忽然间，童颜感觉自己看不透这个男人。 明明自己才是从未来回来的人，为什么在沈津面前，还是会有这么大的压力？ 沈津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我是掌握变化的天元，地球大数据在几日前已经全部传输到了这里，所以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我这里都有预算。” “所以说你已经知道了我说的这些？” “当然，规则阈值被抬高，出现几个难缠的家伙，无可厚非。”沈津回答。 “你既然知道了，那为什么还要选择这么做？这不合理啊，你这不是明摆着让无常军去送死嘛？”童颜讶异的叫道。 “我知道你很着急。”沈津说。 “这肯定要着急啊！我不希望再看你失败一次！”童颜情真意切的着急说道。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有些事情不能就这么一概而论。”沈津语重心长的回答。 “我不知道你继续这样安排，究竟有什么样的意义，难道说你是可以接受失败的人吗？”童颜连连摇头道。 “失败不可怕，可怕是连接受失败的勇气都没有，你说的没错，我并不是一个可以接受失败的人，但我为了文明的后续发展，可以接受失败。”沈津如实回答。 “我们明明可以争取胜利的，落后就要挨打，这道理你难道不懂？” “你从未来回来，很多事情应该都看在眼中，至于道理，你懂得只会比我多，所以我的解释并不能说服你。”沈津回答。 “那你总要给我一个答案吧？”童颜希冀的看着沈津，问道。 “我只能说现在的人类文明必须要接受失败，没有其他的路可选。”沈津说道。 “可以告诉我原因吗？我说不定可以帮你度过难关的。”童颜问道。 “原因很简单，地球现在很安全，没有任何敌情。”沈津回答。 “什么？没有任何敌情，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童颜问。 沈津看着童颜说：“你应该知道我和炎熔文明打赌五十年的事情，那个时候是我自作聪明孤身入局，想要拼着自己的一点底子，为人类争取一点发展空间。” “对啊，因为这件事，你不是还和…那个沈灵苏吵了一架吗？”童颜点头。 沈津说：“结合后续事态的发展，我把这件事的前因后果都抛开，将目光放到了赌注上，仔细思考后，我才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不明白。”童颜回答。 沈津小声的说：“从结果上来看，人类必败。” “你的根据究竟是什么？” 沈津负手，说：“到现在，这已经不是秘密了。” 童颜期待的看着沈津，沈津说：“乱局开启，地球人口锐减了七成多，你应该知道战争是需要人的，我们就算将剩下的所有人都武装成诸元，也不够应敌抗战。” “你的意思是，在陨石坠落的那天开始，人类的败局已定。”童颜回答。 “是，败局已定。”沈津回答。 不管是什么样的战争，都需要人口来做支撑，哪怕是信息战。 规则异变将人口锐减到存亡关头，眼下虽然止住了豁口，但人类短时间内无法在废墟内建立起强大的抵抗力量。 “那我岂不是一厢情愿？”童颜说道。 “人类败局已定，五十年的太平时光，是敌人最后的怜悯。”沈津回答。 “那既然败局已定，为什么你还要做这些事情？” “人类文明是会失败，但我对未来的地球文明抱有希望。”沈津说道。 “未来的地球文明？” “我们需要联合新生的地球生物，将它们武装到我们的阵营，这样人口战力的缺口便能止住。”沈津说道。 “这是最后的机会？” “算是吧。”沈津回答。 童颜情绪不高的垂头，她对现在人类的局面认知还是太乐观，被沈津这么一点拨，心中生出恐慌的情绪。 童颜兜兜转转的从未来跑来，她将沈津视为人类文明复兴的关键，所以才会从天南中学开始，便在暗中指点和保护沈津。 可现在一看，童颜认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无用功。 “我真傻，如果从一开始就将目标放在保护人口上，局面就不会变成这样。”童颜苦涩的说道。 “那倒不必。”沈津说道。 “为什么？” “人口是保不住，这是变化的必然趋势，神来了，也保不住。”沈津回答。 “那我以后会帮你维系新生物和人类之间的和谐。”童颜想想后说道。 “这也是我想要和你说的任务。”沈津说道。 “放心。”童颜回答。 沈津想想后，说：“不要再玩失踪了，起码要让我知道你去哪了。” “哦…”童颜讷讷的点头，脸庞红红的回答。 沈津和童颜交流结束，身影径直的遁出三角区域，再出现时，已经在旧都市的核心区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