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虐渣系统 楚可馨原本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个普通人，准确来说，她是一个社畜。 为了能和相爱多年的男友顺利买房结婚，她毅然在毕业后卷进了互联网浪潮中。 这是她在大厂做牛做马的第8年，也是他们终于存够房子首付的一年。今天是去签购房合同的日子，楚可馨开开心心的请了8年来头一回假。然而，就在她刚准备踏进售楼处的瞬间，被一盆从天而降的花给砸死了。 砸……死……了……_(:з」∠)_ 在被砸倒在地的瞬间，楚可馨灵魂离体，飘在了半空中。 她眼睁睁看着男友和售楼小姐满脸惊恐的朝她狂奔而来，看着男友满脸是泪的拥着担架爬上了救护车。眼睁睁看着医生护士在自己身上一通操作，插满了大管小管，看着亲朋好友得知自己可能要成植物人时哭的哭天抢地。 又眼睁睁看着那个曾经跟自己抢男友没抢过的绿茶学妹，悄末焉儿的拔了自己的呼吸机。 这下自己是彻底的嘎了。 楚可馨成了一只阿飘，她一直飘在男友的身边，他因为自己的死很是消沉了一阵子。 然后，在自己头七那天，拿着他们一起攒的80万杀回售楼处签了认购协议，定了个面积更小的户型。在第二个七天，掏了5000块钱，连蒙带骗把从乡下赶来收拾东西，接她回家的老妈弄回了老家。在第三个七天，和绿茶学妹一起手拉手，吃饭，看电影，开房…… 呵，狗男人。 真是墙头上跑马——不回头的畜生 那一刻，楚可馨脑子里都是悔恨，她悔恨自己把工作挣钱看的太重要，占据了她全部的生活，没有一刻能停歇。后悔自己没能看清枕边人的真面目，将一腔热情喂了狗。 只恨自己没有去真正的享受生活，没有带老妈出去旅游，没有痛痛快快的谈一场纯粹的恋爱。把自己大好的青春全砸在了996中，临到死了，都没有一副健康的躯体，去给社会做点贡献。 如果老天能给她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地享受人生，去健身，去吃美食，养猫养狗；去打游戏，去痛痛快快的旅行，看无脑爽文小说；在老家找一份朝九晚五周末双休的工作，买一个温馨的小房子，养些花花草草，找一个真心对待自己的人，然后开开心心的过一辈子。 此时，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道声音：【虐渣系统已启动，检测到符合条件的宿主，是否绑定？】 楚可馨眼前出现了一个虚拟弹窗，上面赫然显示着刚刚脑海中出现的文字，下面有两个选择按钮【是】/【否】，旁边还跟了一串倒计时数字：10，9，8…… 眼看倒计时快跑完，楚可馨来不及多想，赶紧按了按钮【是】。 按下瞬间，眼前炸开了一朵烟花【恭喜宿主绑定“520号虐渣系统”】 【本系统会带领宿主前往各个世界完成复仇虐渣任务，当任务完成至一定数量，宿主可以通过积分换取重活一次的机会！】 “我还能活过来？”楚可馨惊喜万分，“你能帮我活过来吗？” 【没错！只要宿主能够顺利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获得一定的积分，不止能重活一次，成仙成神，长生不老也是有可能的哦。】 “我不需要什么长生不老，我只想重新活一次。”楚可馨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再次振作起来，“来吧，你说怎么做，我都听你的！” 【本系统为虐渣系统，宿主需要前往各个世界，替原主复仇狠狠虐渣男，完成原主的心愿，即可获得积分。】 “复仇这个我能理解，但是这个度要怎么把握呀？是要断手断脚成残废？还是社会性死亡？要虐到什么程度才算完成任务？” 【每个世界原主的复仇愿望都是不同的，宿主首先要做的就是精准定位复仇对象。每个世界有且只有三次机会进行判断，判断正确系统会开启对象悔恨值，悔恨值满格100，达到100即判定复仇成功。如果三次都判定错误，宿主积分清零。】 积分清零？楚可馨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凉气。本来还想用积分给自己多换点好东西带回去，居然还有积分清零的风险？！ “那我想要复活回到原来的世界，需要多少积分？”还是抓紧时间搞到积分直接复活比较合算。 【绑定系统后，系统会开放系统积分商城，每个世界也会开放相应的世界商城。】 楚可馨眼前浮现出一红一蓝两个类似游戏商城的界面，上面五颜六色的物品特效简直能闪瞎她的狗眼。 【这些商城里面不定期会刷新一些神奇的道具，世界商城里面的道具需要使用任务对象的悔恨值兑换。积分商城里面的物品需要通过任务积分兑换，里面就有宿主需要的复活卷轴。】 楚可馨急切的翻着世界商城界面，一目十行的找着了金灿灿的复活卷轴。定睛一看，1000积分，“完成一次世界任务能获得多少积分？” 【世界任务按等级难度不同，获得的积分不同。 一般系统会顺次安排萌新任务，菜鸟任务，普通任务，大神任务。 任务最低积分依次为50积分，100积分，150积分。每次任务完成后系统会根据相应的完成程度发放奖励积分。 运气好的话，宿主完成7，8次任务就可以复活了。】 “我可以自己选择任务难度吗？”既然判断错误会直接积分清零，那先直接去做大神任务试试水不是挺好的吗？ 【宿主必需先完成相同等级的任务才能选择同等级以下的任务哦。而且任务难度是递增的，连续3次无法完成任务系统会将宿主灵魂抹杀。】 好家伙，一不留神还能把自己再玩死一回，楚可馨觉得自己上当了。 【宿主请放心，系统会按照宿主当前的能力值对可选任务进行评估，任务中还有世界商城可以提供帮助。一般不是宿主自己作死一意孤行的情况下，任务都会比较顺利的。】 “行吧，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做任务？”与其在这里当个幽魂，不如拼一把，老妈还在等着她回家呢。 【现在就可以，介于一会儿我们要去的世界是个古代位面，我先和您说一下原主的基本信息 原主姓名：楚青 身处世界：元嘉王朝 年龄：20岁 身份：永定侯府长房大儿媳 是否生育：否 权力地位：侯府掌家6年 原主生平将在进入位面1日内投放，初次进行任务宿主将获得系统赠送的新手礼包一份，请宿主注意查收。】 ------------ 第二章：萌新任务：古代也有小妈文学 “大奶奶，咱们夫人虽说是有六七年没管过府上的庶务了，但心里还是跟明镜儿似的。 这诺大个侯府，甭说您了，就是那些个不起眼的姨娘姨太太屋里的事儿咱夫人都门儿清。您还是别闹妖儿了吧，好好养好自己个儿的身子不比什么都强嘛……” 楚可馨刚迷迷糊糊睁开眼，就看到眼前一个肥硕的身影，梗着脖子在那唧唧歪歪的念叨着什么。身边一左一右两个壮嬷嬷，拧着她跟拧小鸡仔儿似的，三个人脚踏风火轮，抬着她一路从个大院子里往外赶。一扭头，身后还跟着个哭哭啼啼的圆脸丫鬟。 耳边传来系统的声音：【宿主灵魂已成功融合，预计剩余时间还剩10秒……9……8……】 ！我屮艸芔茻，还没等楚可馨听清楚身边人在说什么，臀部一阵剧痛传来，这什么情况？刚穿进来就被打板子了？ 【系统，这什么情况？！不是说原主是个当家主母吗？怎么被打板子了？】 【宿主稍安勿躁，由于此任务在古代位面，又是第一次任务，本系统为您找了最合适的截点投放。楚氏刚挨完板子，此后有三天的时间给你熟悉环境。】 楚可馨：【我去……】 没听说过伤筋动骨一百天嘛？封建社会害死人那！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人抬上床榻，楚可馨只觉得眼前突然乌压压一帮人聚过来，突然又“刷”的一下散开。 两个壮嬷嬷全程低眉顺眼，一声不啃，把她丢给自己院里的小丫鬟们之后，抬脚就走，来去匆匆。 屁股上的疼痛感还没上来的功夫，又围上来5，6个丫鬟。一个身量壮实的小丫鬟动作熟练的把她整个人从床上虚抱起来，剩下几个扒衣服的扒衣服，卸钗鬟的卸钗鬟，间或上药包扎。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宛如F1赛车比赛中途换胎保养般熟练。 楚可馨咬牙切齿：【系统！原主这是没少被打板子吧……】 “我说大奶奶，您听奴婢一句劝，夫人是个急性子，您得顺着些……老奴活了这么些年，真是头一遭碰上您脾气这么硬的奶奶，凭您其他地方做得再怎么事事周到……”那个肥硕的嬷嬷竟是一路跟进了卧房。 楚可馨只觉得耳边围了一大群鸭子，硬是在混乱的脑海里翻出了关于眼前人的记忆片段，赶忙阻止她：“李嬷嬷！我如今……实在是疼的……疼的厉害，您老疼疼我，帮我多劝劝夫人，我经了这次，准……准是要悔改了。” 这李嬷嬷是夫人的陪嫁嬷嬷，最是多嘴，原主也是最烦她念叨。 楚可馨见这位嬷嬷依旧杵在那跟尊神似的，茫然的看向旁边一路哭哭啼啼跟过来的圆脸丫鬟。 春桃对上自家主子递过来的眼神，轻车熟路的从怀里掏出一块银锭子递给李嬷嬷。那嬷嬷接过银子果然利索的抬脚走人，“大少奶奶，您好好休养，老奴这就回去劝劝夫人去。” 剩下屋子里主仆两大眼瞪小眼。 ………… 【原主记忆数据已经传输完毕，宿主是否现在接收？】 【接收接收！】缓过神来，楚可馨只觉得屁股上一阵火辣辣的疼，赶忙找个由头把春桃支走了。 原来这个楚青是首富之女，14岁那年跟随父亲进京的时候路遇山贼，差点被淫辱，索性在危机时刻被路过的小侯爷谢世安所救。 原主从小长在深闺，不曾见过几个适龄男子。 谢世安生的剑眉星目，武艺高强又是侯府世子，救她时两人又有了肌肤之亲。 楚青至此芳心暗许，茶饭不思，害了相思之症。 其父为了宝贝女儿，舔着脸，终是砸了上百万两妆嫁将她嫁进了侯府。 谁知，这个小侯爷一面在外面到处说自己此生只得一妻，不纳妾，不要美婢，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一面竟是整整6年都没有碰过她。 只说自己身体有隐疾，不能人道，此生只愿和她举案齐眉，平平淡淡好好过日子。 苦的楚青一面在婆婆祖母那顶着无子善妒的恶名，日日被磋磨，一面还得用自己的嫁妆填侯府的亏空，私底下还要常常托人到处寻找能治男子隐疾的名医。 长此以往，竟是眼看要将嫁妆挥霍殆尽。 整整6年，楚青都未能得偿所愿，生下一男半女。 谁能想到堂堂永定侯府的长房少奶奶，嫁进来6年依旧是完璧之身？连下人奴仆都常在暗地里嘲笑她是个站着金窝不下蛋的母鸡。 20岁这年，侯夫人意外离世，老侯爷抬了一位年轻貌美的平妻为继室。 楚青的噩梦开始了。 这位继室竟然和谢小侯爷是青梅竹马，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嫁给小侯爷，嫁给了他老子。 原来，谢世安一直爱慕自己的继母赵氏，为了这份无望的爱情尝尽苦果，甚至愿意为了她不娶妻、不纳妾。 若不是为了掩人耳目，他亦不会娶楚青这种无权无势的商户女。 老侯爷领旨出征，两人竟然暗地里干柴烈火，勾搭成奸了。 得偿夙愿，这谢世安是什么隐疾也好了，什么君子脸面也不要了，着了魔一样旁若无人的偷香窃玉。 负伤归来的老侯爷意外发现他两的奸情，被赵室秘密里一碗毒药送上了西天。 儿子意外身亡，唯一的孙子竟然和儿媳妇搞在一起。老夫人惊惧交加加上悲伤过度被活活气死。 这诺大的侯府，再也无人能管束这对奸夫淫妇，两人竟然堂而皇之的住进了一个院子。 不久这两人就搞出了人命。 赵氏有孕了。 谢世安一不做二不休，给原主灌了碗迷药，剥尽衣衫，找来两个家奴轮番尽情享用。 他终于要给原主一个孩子了，讽刺的是，为了他的婉儿，甚至要假手于人。 他要在她临盆时，杀妻灭子，用赵氏的孩子换掉她的孩子。 “楚青，你和这个孩子都不能留，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吧。今生，成全我和婉儿，来世，我定还你一生一世一双人。” ………… 回忆至此完毕，楚可馨只觉得一口郁气积在胸中，恨不得立马提把砍刀把这对狗男女给砍个稀巴烂。 【宿主，请平息一下怒火，系统检测到您现在的身体肾上腺素在急速升高，心率过快。您现在的状态对之后的行动很不利。】 【啊呀呀，真是气死我了，系统，你说，我要怎么做才能让这对沉迷小妈文学的狗男女死！得！其！所！】 【……】 【宿主，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件事情需要您亲自来呢？】 …… 我楚可馨在此立世，定要将这对狗男女挫骨扬灰！ ------------ 第三章：自古婆媳不两立 【原主线剧情已完成接收，宿主是否进行第一次任务目标锁定？】 不愧是新手任务，指向性这么明显。 【当然是渣男谢世安，跟那个继母赵婉。】楚可馨想都不用想，张嘴就答。 【叮！恭喜宿主首次判定成功，获得“快准狠新人”称号，世界商城开启，系统发放新手礼包一份，内容包括： 丸药礼盒*1： 初级恢复丸*1：服用者当即恢复伤痛，身体机能回到最佳状态。 假孕丸*1：服用者当即会出现妊娠反应，男女同效。 绝孕丸*1：服用者当即失去生育能力，男女同效。 生子丸*1：同房前后一日内服用，当月即怀。 初级大力丸*1：服用后一炷香内获得九牛二虎之力。 额外奖励： 初级机械鸟*1：可监视使用者辐射方圆百里内指定画面，兼具收音功能，仅限宿主使用。 请宿主再接再厉，早日完成任务。】 楚可馨面前出现了一只红色的小巧锦囊，打开一看，里面有5颗药丸和一只小机械鸟。 当即找出恢复丸吃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被打得这么惨，真是一刻也忍不了了。 不知道原主是怎么熬下来的。 ………… 一番折腾下来已是到了晚膳时间。 自从楚青嫁进来侯府，为了方便掌家理事，住的院落在整个宅子的最中间。楚可馨看着下人奴仆们一个个从膳房里鱼贯而出，闻着远处飘来的饭菜香味，嚷嚷着喊春桃赶紧上饭菜。 “小姐，您忘了？这府里每回用膳您都要去夫人那儿伺候布菜的。”春桃不解的看着自己小姐。 “你家小姐我今天挨了顿板子，哪还有力气去伺候人？你赶紧的吧，要饿死我了。” 记忆里，这个侯夫人可没少折腾原主。 天王老子来了，也得等她先把五脏庙给填饱了再说。 春桃心里想，自家小姐自从嫁进侯府，一直都是克己守礼，生怕有一步行差踏错。 老夫人也就罢了，只夫人一味嫌弃小姐商户出身，始终没个好脸色。越是这样，小姐又越是殷勤倍至，却还是总挨夫人的训斥。 这次好不容易想开了，要松快松快，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当即笑嘻嘻的往外厅去叫饭。 【叮！系统检测到宿主对婆婆的反抗行为，自古婆媳不两立，恭喜宿主成功开启好感值系统。 宿主可凭任务对象好感值在世界商城购买道具用品，请尽情挥霍吧！】 楚可馨翻出世界商城，发现每个商品栏下面赫然多出了一行好感值选项。一颗初级恢复丹需要5点悔恨值，却要15点好感值。 赶紧往下翻找了一下，目前任务目标的好感值。 渣男谢世安：30点，继室赵婉：15点。 这些少得可怜的好感值还是原主这些年兢兢业业扮鹌鹑换来的。 半晌，丫鬟们一个一个捧着菜肴进来了。 春桃兴冲冲的小跑着进来：“姑娘，我特地儿亲自跑了趟咱们的小厨房，把您在家里素来爱吃的都要了一些过来。既然咱们今天要松快松快，索性吃个尽兴！” 一边说着一边忙把一盘红彤彤油滋滋的烤乳猪片往楚可馨眼前搁，“自从来了侯府，咱可有好几年没吃上这烤乳猪了，快白瞎了从老家带来的厨子，您快尝尝看，朱师傅的手艺有没有退步？” 侯夫人一直虔心礼佛，不说一年四季都在茹素吧，饮食也都是些清淡无味的东西。整个侯府也就楚青这个老实媳妇儿能忍得了天天在她跟前吃饭了。 “好好好！” 楚可馨自从做鬼以来离上次吃饭都有小半年了，死前去售楼处那会儿也是饿着肚子的，这话真是说到了心坎上。 除了烤乳猪，桌子上一下子花花绿绿的摆了好几盘，各个看得人垂涎欲滴。 一品烤乳猪，一品五味杏酪鹅，配着蟹黄虾盅，生熏鸡仔，两碟素的是亮晶晶的槽黄芽，白嫩嫩的庆元豆腐。还特意给配了原主最喜欢喝的石榴酒。 “朱师傅还给拿了姑娘在家时最爱的果脯。”一个梳着双髻的小丫鬟捧着个藤编的点心盒子小跑进来，后面还跟了个黑着脸的高个儿尾巴。 谢世安刚从皇城军下值回来，就听见下人们说少奶奶又因为纳妾的事情跟夫人强上了，挨了一顿板子。 晚膳时又不见她来，只当是这次打得狠了。 顾氏刚觉得面上有些过不去，就听见底下盯着那边的婆子说楚青院子里的小厨房正热热闹闹开灶做饭。 干脆训了顿实心眼的儿子，让他带了些吃剩的给楚青送来，叮嘱务必让他媳妇给吃了。 来的路上，谢世安刚巧看到赵婉陪着老侯爷在亭子里下棋，顿时哀怨之意从心起。 想起刚刚母亲的嘱托，让他早点有个子嗣，左不过还是劝他纳两个妾。 此番说不得还得好好劝慰楚青，一想到她期期艾艾的样子，心里就某名有些烦躁。 每每母亲提起子嗣，她就提什么找名医。 这边楚可馨掀开点心盒子，只见里面放着四碟小果脯，分别是梨条，枣圈，樱桃煎跟糖荔枝。 她笑呵呵的随手从里面拣了一块塞进小丫鬟手里，顺手摸了摸软呼呼的小脑袋，这才看见杵在那一言不发的谢世安。 这男人单看长相倒是剑眉星目，气宇轩昂的很，可惜内里是条毒蛇。 谢世安见楚可馨看了过来，立马换上了张心疼的脸：“青儿，为了我真是苦了你了。母亲并不知道我身有隐疾，总是要你替我隐瞒。” 说着把手里的食盒递给春桃，“母亲看你今晚没去用膳，让我给你带了些吃的。看在我的面上，你别怪母亲了。” 楚可馨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天天把隐疾挂在嘴边，也是朵奇葩。哪天老娘让你尝尝隐疾的滋味，你就知道了。 “夫君你快别说了，婆母待我一直是很好的。自我嫁入侯府就将中馈托付给我，你又许了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满京城的贵人娘子哪个有我体面呢？“演戏谁不会？ “我谢世安得此贤妻，夫复何求。” “夫君晚膳在婆母那里吃的？有没有吃饱？在我这续一些吧？”楚可馨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 商业互吹到此结束，再说下去就要恶心死人了。 “青儿有心了。”刚进来那会儿光顾着生闷气，这会子才看见桌子上摆着什么。 谢世安刚在寿安堂一边听母亲训话，一边囫囵吃了点清淡的素斋，这会儿看到这一桌子的美食佳酿，只当是楚青特意为自己备的。 王氏那边的饭菜太过清淡，侯爷跟他都是习武之人，素来是吃肉食的多。 ？？？ 楚可馨看着谢世安头顶上30的好感值一下跳到了35，她有做什么讨好的事情嘛？ 春桃见两人气氛不错，赶忙给谢世安上了副新碗筷，拉着小桃儿赶紧退下去了。 临到房门口，还回头给了楚可馨一个鼓励的眼神。 谢世安自是不肯留在这里的，把饭菜送来都已经是极限了。 扭头把带来的食盒往楚可馨的怀里一搁：“青儿，你身上还有伤，赶紧把这些吃了安置吧。 饭菜让他们送到我书房去，我就不在这打扰你休息了。” 横竖他留下来也干不了什么。 楚可馨看着他潇洒的扭头离去，挥一挥衣袖，带走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 她默默的打开怀里的食盒，赫然摆着一碗白粥，配着一小碟可怜兮兮的小菜…… ------------ 第四章：到哪都逃不掉的社畜命 楚可馨在床上躺了三天，其实第二天清晨的时候就有点躺不住了。 头天晚上那一大桌子的美食愣是只闻了个味饱，一口都没吃上。 含泪把谢世安带来的清粥小菜吃完，楚可馨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调出系统商城，就像之前无数个996的夜晚那样逛了起来。 从大力丸刷到复活卷轴，从左轮手枪刷到镶满宝石的无限手套，愣是把系统商城刷到未开放的灰频界面才停下。 刷完系统商城，接着刷世界商城。刷到最后实在是忍不住购物欲，拿少得可怜的好感值换了颗恢复丸，终于是安抚住了那颗躁动的心。完了还给系统提意见：【系统，光刷商品栏太枯燥了呀，能不能搞个直播间？我想看漂亮的小哥哥小姐姐。还有，你们这特效晃得我眼睛疼。】 【……】系统表示臣妾做不到。 就这样，熬了个大夜的楚可馨，卯时刚到就被小丫鬟们从被子里薅了出来。 还是同样的操作，三两个小丫鬟一拥而上，擦脸的擦脸，挽发髻的挽发髻，套衣服的套衣服，间或抹胭脂上钗环的，又是呼啦啦一群人上来，呼啦啦一群人下去。 春桃刚把抹额给她拍上，外面各处的管家婆子就把院子给围满了。 【系统，我记得你之前好像说过我可以躺3天呀？】楚可馨好不容易跟负责采买下人秋衣的张婆子算完这个季度的帐，一抬头，跟前站着乌压压一群婆子，脸上焦急且夹杂着兴奋的神情犹如超市门口排队领鸡蛋的老大娘。 【本系统当时跟宿主说的是您有三天时间可以熟悉环境，而且宿主您现在从姿势上来看，是躺着的。】 【此“躺”非彼“躺”，我说的是躺倒！你知道什么是躺倒吗？躺倒就是躺在那里，吃吃喝喝耍手机看剧，啥都不用干！】楚可馨的社畜怨气终于爆发了，谁能想到都死过一回了，来了古代还是逃不掉社畜的劳碌命啊！ 【原主日常并没有这么繁忙，侯府这段时间在收拢钱账，宿主来的时间点刚好是最忙的几日……】 原来这两旬正好是朝廷要债的日子。 本朝看似经济发达，商业繁茂，可一直存在“三冗”，“诡名户”和向北面进贡等各种问题。 “三冗”分别指的是冗兵：军费开支占据赋税的七成；冗官：官员数量是前朝的三倍；冗费：大肆进行祭祀庆典活动。 “诡名户”指的是民间存在大量的隐藏户籍信息逃避赋税的人。 这些问题一直困扰着国库，不健康的财政状况让朝廷苦不堪言。 国库尚且如此，何况民间？借贷行为充斥着元嘉朝生活的每个角落。无论是富户，地主，官员，僧吕还是宗室，都或明或暗向外放贷，朝廷也当然忍不住会官营借贷。而无论是农民，官员，还是侯爵，身背大量借贷的情况也是稀疏平常。尤其是官员赴任之时的各种打点，路费，安家费，所消耗的银钱数量更是惊人。这种从朝廷借出的债务就是“京债”。 永定侯府可是“京债”的大熟人了。当年入京建府，这些个侯爵们向朝廷借了一笔又一笔，积年累月，始终不还，这其中就有永定侯府。原主嫁进来之前侯府是填过账的，奈何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今天这个要过生辰，明天那个要开茶会，家里每年几千两银子的进项根本不够花用，向朝廷是借了一笔又一笔。 现下陛下追问，勒令填账，听说已经下狱了两户侯爵。事态紧急，侯府上下这几日忙成陀螺，恨不得从墙缝里找钱。 楚可馨这几天每日卯时开始跟各个管事婆子交接对牌，对账，拨银子，辰时喝碗寿安堂送来的粥，一直忙到戌时方歇。比上班的时候还熬人，连个摸鱼的时间都没有。 干活干出劲儿了，楚可馨翻着侯府的账本越翻越精神，索性让人把原主嫁进来这几年的账本统统给搬来看。 “啧啧，我就说嘛，这账本记成这样肯定有猫腻。”侯府每年入账不过三四千两的银子，每年的花销却高达上万两，账面上一笔笔还都给抹得平平的。中间几千两的亏空莫不是老侯爷铤而走险打家劫舍，收受贿赂啦？ “春桃，你去把我的嫁妆单子拿来！”楚可馨梗着脖子喊春桃，她倒要看看原主在里面出了多少力。 “大奶奶不好了，夫人在佛堂晕倒了，”这档口外面突然传来李婆子的叫喊声，“您快去看看吧！” 小丫鬟陶陶翻着帕子走上来收账本，很是无奈的样子道：“夫人最近不知道是怎么了，隔三差五的闹头晕。我就说嘛，老是吃素怎么行呢？俗话说的好，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俗话还说了，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坐。别人家礼佛也没见见天儿的啃菜叶子啊。” 春桃瞅见李婆子的身影已经到了门帐子外面，赶忙从怀里掏出颗麦芽糖，上来捂住陶陶的嘴：“你小孩子家家的知道什么，别瞎琢磨主人家的事情，哪儿来的那么多的俗话，赶紧吃你的糖去吧。” 又扭头安抚自家主子：“横竖她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咱们这几天也没歇着，小姐不用怵她。左不过再去侍个疾，我陪您去。” 楚可馨听着这话儿觉得有点不对劲，问道：“夫人这段时间经常闹头晕吗？” “是呀，大少奶奶您忘了吗？从上个月初五那次开始，夫人先是头晕了一阵，请了大夫，开了几贴膏药让贴，还是您给贴的呢!贴上当时是好了，过了几天就又会头晕头疼，后来还是老不见好，您前儿个还说要去请宫里的大夫来看看呢。”李嬷嬷一边嘀咕一边就上手拽人，“您赶紧的跟老奴去看看吧，这到底是个什么章程，我看着这次比以往更厉害了！” “你说夫人已经晕过去几次了？“楚可馨被李嬷嬷一阵念叨，念的她头疼。 “是四次，拢共头疼了4次，只这次晕过去了！”李嬷嬷伸出四根手指。 【系统，侯夫人是什么时候死的？】 ------------ 第五章：侯夫人的死亡副本 【宿主，侯夫人顾氏死于楚青嫁进侯府的第六年，就是今年。】 【我记得男主那个白月光赵婉是在侯夫人死后才被抬为继室的吧？】 楚可馨被李妈妈一路领去寿安堂的路上，越琢磨越觉得侯夫人的死怕是不简单。 【是的，侯夫人因病去世后不久，赵婉就被抬为了继室。 随后老侯爷与老夫人在一年内相继去世，之后赵婉和谢世安二人就勾搭上了。】 【啧啧，这阴谋的酸臭味都快漫到我脸上了。】 【原主的记忆数据里并没有此段记忆，系统建议宿主使用好感值购买溯源镜进行调查。】 楚可馨兴奋的调出世界商城界面： “溯源镜：状若银盆，轻似手帕，使用者可随身携带，用于搜索对方脑海中的特定回忆。只需30点好感值，让您拥有最佳办案助手！” 楚可馨默默地关闭商城，早知道有吃瓜神器，前儿个晚上买哪门子的恢复丸，白瞎了。 【系统，我作为你的新宿主，不应该拥有一份专属的见面礼吗？】 社畜生存法则：心动不如行动，羊毛不薅你怎么知道能不能薅得着？ 【……】 【新手礼包已经发放完毕，请宿主不要再提一些本系统做不到的无理要求，此类行为容易破坏系统与宿主间紧密的合作关系。】 ……………… 等楚可馨到了寿安堂，屋子里早已站满了人。 只见侯夫人直挺挺地躺倒在床上，一位老先生坐在卧榻旁，一只手把着脉，一只手颤巍巍地擦着额角不时冒出来的汗珠子。 谢世安坐在另一侧，抓着顾氏的手直唤娘。 那位未来会被儿子戴上一顶大绿帽的永定侯谢萧谢侯爷，正背着手在屋子里不停地焦急踱步， 嘴里不住地叱骂着：“你们这帮糟心玩意儿，都是干什么吃的？ 夫人病了这些日子，到现在才知道知会我，当我是死的吗！” 如今朝廷要债的官员是越逼越紧，谢萧今日在朝上刚被户部尚书狠狠阴阳了一顿，憋着口气下值回家，想找自家夫人再好好合计合计还债的法子。 还没张口，顾氏就两眼一闭，嘎了过去。 不知道的还只当是被自己夫君的欠账给活活吓过去的。 老侯爷声如洪钟，怒吼可震三军，吓的李府医直接一屁股跌下了地。 本来刚刚摸出点苗头的脉象，这会子全给摸乱了。 整个屋子一时间噤若寒蝉。 李嬷嬷拉着楚可馨就往谢萧面前凑，对面前人的怒气浑然不觉：“侯爷明鉴呀！ 我们夫人从上个月就开始犯头晕，多亏大少奶奶在跟前小心伺候着，给贴了李老先生开的药膏子，一直都是三两贴贴下去就能好的！ 夫人念着不好打扰侯爷忙公务，便叮嘱了底下人不要拿这些小病症搅扰您，我们这才一直不曾禀告！ 谁知道这次犯病竟会如此严重呀，我可怜的夫人那……” 眼见着李大夫都无能为力了，竟然直接嚎啕大哭起来。 侯府如今这般光景，要是为了夫人这事，闹得侯爷想起扣他们这些伺候人的月钱拿去填账，这可怎么是好啊！ …… 李嬷嬷是顾氏的陪嫁，和顾氏的感情最是深厚，谢萧被她一嗓子把怒火嚎走了大半，只觉得脑瓜子生疼。 “快给我闭嘴吧，你家小姐还没死呢！” 李嬷嬷当即“嘎——”一嗓子收了神通：“侯爷您快想法子救救我们夫人吧，前儿个大少奶奶还念叨着要请御医来看看……” 春桃听见李嬷嬷话头，连忙狠拽走神的楚可馨的衣袖。 被拉回神，楚可馨赶紧上前：“公爹莫怪，李嬷嬷此番行径也是护主心切。” 扭头又看了眼满头是汗的李大夫，接着道：“婆母此番病症恐怕是疑难，李府医也已尽力了，要不咱们还是去宫里请个太医来瞧瞧吧？” 按理说顾氏身负诰命，谢萧又是侯爵之尊，按例往宫里请个太医来家里瞧瞧病也是寻常事情。 但是人家太医院好歹也是皇室的御用医疗系统，你求上门治病，总得表示表示吧？ 不知是哪个大户开得好头，寻常勋贵人家请太医上门少的都得要花个一两百的银子。 往日里家里老夫人有个头疼脑热的就嚷嚷着要找太医瞧，不知道随出去多少银钱。 现下又是闹着填债的档口，哪还有多余的钱去使唤太医呢？ 就算他谢萧厚着脸皮去请来了，这要是被户部那位知道了，不得抓着此事在陛下面前给他上眼药吗？ 别人欠了朝廷银子，都在急得跟蚂蚁似的找补，恨不得缩在家里当鹌鹑。 就你谢萧高调，还在摆你的侯府大款，你这是要干什么？是想翻了天了吧！ 楚可馨看热闹不嫌事大，继续劝面露尴尬的谢萧：“婆母至今未能苏醒，公爹要早做决断呀！” 【哈哈哈，系统，这顾氏可别是因为谢老侯爷抠门，不给请太医看病给抠死的吧？】 系统：【……】 谢世安见母亲一直迟迟未醒来，为请太医，自己媳妇都快把嘴皮给磨破了，父亲还是迟疑不绝，干脆直接“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求道：“父亲！母亲如今已是这副光景，您还在等什么？快去请太医呀！再晚几时，母亲真就要撇下我们走了啊！父亲！” 谢萧看着儿子泪流满面，情真意切的脸庞，只觉得一股愤然之情涌上心头。 当年顾氏刚及笄就嫁进了侯府，与自己风风雨雨过了20多年，还为侯府教养出了谢世安这么个好儿男承嗣，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他谢萧当真要为了几两欠银，当个忘恩负义的薄幸人吗？ “罢了罢了，”谢萧眼珠子转了转，盯了一眼楚可馨，道：”安儿，青儿，你们在家好好守着母亲，为父拼着爵位不要也得把太医给请回来！” 春桃见侯爷终于要去请太医了，自己小姐还没动作，赶紧凑近楚可馨耳边小声催促：“小姐，您不是一直愁拿不到侯府印信吗？还在等什么呀？侯爷都快走了！” 楚可馨被她说得一头雾水，只听见关键词“侯府印信”！ 先不管这玩意儿有什么用，既然原主想要，那就先给她搞到手。 赶忙一个健步上前拦住谢萧：“公爹且慢！ 请太医的事在此档口还是太过显眼，还是让儿媳去一趟吧！ 就算是朝廷要收京债，任哪个也不能阻挡媳妇给婆婆尽孝呀！ 这事权当我自个儿自作主张，跟侯府没有半毛钱关系！” 【真是机智如我，我就不信都这样说了，他还能不把印信给我？】 果然，谢萧听见自家“财神爷”终于发话了，当即停下了脚步：“青儿说得是！为父真是关心则乱了，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想到！侯府这次能不能渡过难关，就全靠你了！” 青儿对不住，公爹我是真的没辙了，只能让你上了。 说完便爽快的从怀中掏出了印信，郑重地递给楚可馨。 “公爹放心！青儿定当不负使命！” “青儿，此事父亲不方便出面，我陪你走一趟吧。” 谢世安没看懂两人的眉眼官司，倒是默默地给楚可馨贡献了20点好感值。 “夫君，你还是在家陪着婆母吧，未免节外生枝，青儿一人足以应付！” 真让你跟着去，印信还能留在我手里？ ------------ 第六章：德高望重胡太医 楚可馨拿着侯府印信，带上春桃跟李嬷嬷，架着马车一路狂奔到太医院。 【也是这顾氏命不该绝，我可是尽力了，挺不挺的过去就看她自己的造化吧。】 【宿主，系统商城里有解毒丸。】 【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中毒呢，先看看情况。】 好不容易得来的好感值，她还要拿来买溯源镜呢。 正巧这日院正胡太医休沐，这会儿正在正堂药房里整理宫里主子们的脉案。见堂下人递进来印着永定侯府印章的求诊条子，问进来的人：“来的可是永定侯府的大少奶奶？” “正是。”小太医恭恭敬敬地答道。 “呵呵呵，有志者，事竟成，这女娃娃是个有恒心的。”胡太医笑眯眯地捋着白胡须，“随我去看看吧。” 这位胡太医是宫中医术第一人，曾服侍过三朝帝王。如今七十岁高龄，依然精神矍铄，神采奕奕。 尤其擅长男子房事隐疾，每年慕名前来求医的他国宗室们不知凡几，称其为“国宝”也不为过。 原主之前一直在为谢世安的难言之隐忧心，到处寻觅良医，自是找过他。 老先生医者仁心，奈何太医院有规定，勋贵府里问诊必须得有记录在案，且要有印信为凭证。 胡太医念她求医心切，知道女子在夫家无嗣的艰难。答应她只要拿来印信，就给谢世安看病，回头再想个法子把记录给消掉。 奈何楚青答应谢世安为他隐瞒不能人道的事情，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想来这次是能如愿了。 老太医乐呵呵地走出来，却听楚可馨说是府里的夫人顾氏突发昏厥，久久不醒，恐有性命之忧，府医治不了才找上的门。 病症紧急，顾不得细究，急忙点了个小太医随行，扶着他上了侯府的马车，风风火火往永定侯府赶。 谢世安焦急地等在门房处，听说楚可馨竟然把老院正给请来了，当时心就松了大半：“胡太医，您快去看看我母亲吧，她已经昏迷了两个时辰了！”快步上前去扶。 “小侯爷莫慌，刚刚来的路上你家小夫人已经把病征跟我说了。老朽去看看，先让侯夫人醒过来，再慢慢瞧病，不妨事的。”胡太医一边劝慰，一边顺势看了眼谢世安的面相。 此子精气饱满，阳火旺盛，看着不像是房事不济的样子，莫不是之前在战场上受过伤吗？ …… 不愧是太医院院正，一针下去，顾氏就挣扎着醒过来了。 旁边的李府医很是松了口气，赶紧打起精神，凑到胡太医跟前讨论病理。 侯夫人缓缓睁开双眼，目光逡巡着，只见床边围着的人各个神情激动，想来自己这次犯病很是凶险了。 又见谢萧脸上还留有未散去的紧张，心里有些安慰，低声唤了句：“夫君。” 谢萧见自家夫人终于醒过来了，连忙向胡太医道谢：“有劳老太医了，拙荆突然昏迷不醒，我们都束手无策，要不是您出手，我谢萧今日恐怕有丧妻之祸，您是我们侯府的恩人那！” “侯爷言重了，治病救人是老夫的份内事嘛，尊夫人的病不难医，只是发作时有点儿风险，醒过来就没事了。 等会儿我跟贵府府医商量个方子出来，给夫人调理调理，不日就能痊愈。” 胡太医德高望重，很喜欢提携后进，怕待会儿自己走后同行吃瓜落，还帮李府医找补了一下。 “敢问尊驾，我婆母此番晕倒究竟是为何啊？”楚可馨比较关心自己的猜测正不正确。 胡太医捻须想了想：“夫人的症状看着并不像头疾，倒像是食物相克……” “食物相克的症状不应该是呕吐之类吗？为何母亲会头疼晕倒？” 谢世安话音刚落，只听“哐当”一声，一个打水的小丫鬟打翻了铜盆。 众人齐齐望去，吓得小丫鬟抖如筛糠。 谢萧不耐烦地挥了挥手，随即上来一个面目凶狠的婆子，捂着嘴把人拉了下去。 楚可馨见状回头给春桃递了个眼色，春桃赶忙跟着下去了。 胡太医淡淡一笑，接着道：“小侯爷有所不知，食物相生相克的学问很深那。 咱们日常所见那些食物中毒的病人最常见的症状便是剧烈的呕吐、腹泻，同时伴有中上腹部出现疼痛。 也有些食物一起吃了会产生其他反应。 像是鲜嫩的豆腐和绿油油的菠菜一起吃，就容易患结石症。 但要是不小心将那尚未完全熟透的鸡蛋与豆浆一起吃了，口唇，指甲及全身皮肤就会青紫，呼吸困难。 常见伴有头晕、头痛、恶心、呕吐、心跳加快，呼吸急促；更有胜者，还会昏迷，抽搐，终因呼吸衰竭而死亡。” 众人被胡太医说得一愣一愣的，唯有李府医一脸慎重地在认真听讲。 李嬷嬷更是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哎约喂！我家夫人莫不是也吃了什么犯冲的东西了？” “嬷嬷莫慌，我列个常见的食物相克的单子，贵府以后做膳食的时候注意点就行。” 说完，扭头嘱咐李府医道：“我那有一些相关的手札记录，回头我让徒弟誊抄一份给你，李兄有空可以参详参详。” 李府医连称惭愧。 【系统，你说这侯夫人真是因为食物中毒才病倒的吗？】 【宿主觉得胡太医在说谎？】 楚可馨摇头，【胡太医没必要说谎，我倒是觉得有人在利用食物相生相克的法子，想要谋害顾氏。】 会是那位尚未谋面的继室，谢世安的白月光，赵婉吗？ …………………… 胡太医被“食物小课堂”给绕远了心神，等谢萧一家子把他送上马车才想起来忘记找机会给谢世安瞧暗疾了。 忙把头探出车帘外，见人家小夫妻两正高兴的朝他挥手送别，无奈地摇了摇头。 只好朝楚可馨的方向喊了一嗓子：“小夫人~贵府上要是再有什么疑难杂症，可以再来太医院找我啊~” 楚可馨忍不住回应道：“好~劳烦尊驾啦~” 这位老太医真是古道热肠。 胡太医摸了摸袖子里楚可馨刚刚硬塞给他的二百两银票，这位侯府的小夫人真不错。 ------------ 第七章：天底下最没出息的男人，才会惦记女人的嫁妆 “青儿，这次多亏了你，能把胡太医请来给夫人看病。” 送走了老太医，谢萧看着自己乖乖巧巧的儿媳妇，越瞧越满意，叮嘱谢世安：“安儿，你可要好好待你媳妇，要是让我知道你让青儿受了半点委屈，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会有机会的。】 “父亲请放心，我定不会辜负青儿。”迟疑了一下，谢世安慎重地回答道。 楚可馨也加入互吹：“公爹，有您给夫君做榜样呢，青儿肯定会是整个京城里最幸福的儿媳妇。” “哈哈哈，青儿说得对！”谢萧拍了拍谢世安的肩膀，朝前往家里走：“走，我们回去看看你母亲。” ------------------------------------- 寿安堂里，随着顾氏的苏醒，众人都恢复了往日的秩序。小丫鬟们有条不紊地洒扫着庭院，屋里也点上了安神的熏香。 顾氏见他们回来，抬眼示意李嬷嬷把她扶坐了起来，仰头虚弱地问道：“侯爷可是刚送走胡太医？” 谢萧点点头：“夫人放心，太医说这次生病只是因为吃了相克的食物，不是什么大问题，回头让下面人注意点。” 顾氏摇摇头：“夫君糊涂呀！侯府这几日行事，最是要小心谨慎，怎能为了妾身一点头疼就闹到太医院，还惊动了胡老太医？”随即望向站在旁边的谢世安：“安儿，你也不劝着点你父亲，尽跟着后面胡闹！” “母亲莫急，是青儿去的太医院。您刚刚突然晕倒，可把我们吓坏了，哪里还考虑到那些。”谢世安连忙解释，“多亏胡太医来得及时，再晚一会儿后果不堪设想！” 顾氏见儿子这么关心自己，终于有了点笑模样：“你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母亲就是有点头晕，不是什么大问题。”随即又瞪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楚可馨：“好不容易把胡太医请来府里，也不知道趁此机会让太医给你看看。嫁进来六年了，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你儿子碰都没碰过楚青，她能有什么动静？ 回想起前几天旧事重提，跟她商量要给谢世安纳妾，被一口回绝，又是一肚子的火。自己不能生育，还不愿给夫君纳妾，当初怎么就娶了这么个糟心玩意儿来家里。 “胡太医擅长的是男子疾病，让他给安儿瞧瞧还差不多。” 谢世安一听老爹话头不对，连忙看了眼自家媳妇儿。 只见楚可馨朝他龇牙一笑，立马调出世界商城，拍下溯源镜，紧接着利索地给顾氏跪下：“婆母，公爹说的是呀，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情，不能全赖我一个人呀，还是请胡太医给夫君看看吧，不能讳疾忌医！” “胡说！我安儿能有什么问题？”顾氏听得此言，登时火冒三丈：“明明是你不能生养，还来攀扯安儿？你嫁进来六年，自己不生，也不让别的女人生。害得安儿年近弱冠，膝下还无一儿半女，被多少人家说闲话，你安的什么心！” 谢世安听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楚青素日私下里也常常劝他寻医问药，都被他按下了。没想到今日竟然会铤而走险，去碰顾氏的逆鳞。 头上剩下的5点好感值瞬间清零。 只得跟着跪下：“母亲！青儿自从嫁入侯府，兢兢业业，管家得力，并无过错。不要通房，不纳妾，都是儿子的主意，儿子此身只愿与青儿两人一生一世，白头偕老，求母亲成全！” “你……”顾氏见儿子这么维护楚青，竟是生生要被气晕过去。 “行了行了，刚刚从鬼门关里回来，这会子又是在闹什么。他们小两口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 谢萧见状忙把二人赶出了寿安堂，可别再把顾氏给弄晕了，他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呢。 事关侯府存亡，其他的事情先放一边！ 谢世安心里憋着气，从寿安堂出来，说了声衙里还有事情要处理，便撇下楚可馨走了。 正主走了，楚可馨乐得轻松，她还有好多正事要处理呢，没那么多时间跟他周旋。 ------------------------------------- 楚可馨回房，发挥社畜强项，把楚青的嫁妆跟侯府这几年的烂账狠狠地对了个遍。 果不其然，这几年侯府账上的亏空全是楚青背地里默默用自己的嫁妆填上的。 楚青一介富商之女，嫁入侯府确属高攀，但当时也是十里红妆，带了上百万两的嫁妆。楚家还为她陪嫁了一百多间铺子，皆是上京旺铺，日进斗金。 当年她嫁入侯府时，侯府落败的几乎快要在京城里站不住脚，竟是全靠她丰厚的嫁妆供养方得以维持表面尊荣！ 这帮子混账居然还敢这么磋磨她。 【真是个傻姑凉！】楚可馨愤愤不平，【她也不想想，为什么顾氏一边这么不待见她，一边又把中馈给她，这是擎等着花她的嫁妆呢。】 本朝闺阁女子出嫁时自带的嫁妆皆为女子私产，不纳入中公。待其死后，由子女继承。 有脸面的勋贵人家更是不会动用分毫，且不说花媳妇的嫁妆丢不丢人，被传出去了，御史台都可以上朝参他一本，让他在整个朝廷里都没脸。 没有老侯爷的默许，顾氏敢这么明目张胆做甩手掌柜？他谢世安估计也有份。 【俗话说得好，只有这天底下最没出息的男人，才会打女人嫁妆的主意。这侯府就是一家子的白眼狼。】 【侯府的欠账眼看要到期限了，原主剩下的嫁妆宿主打算怎么办？】系统提醒道。 楚可馨翻着嫁妆单子，羡慕的直流口水，【我就是给人当几辈子的牛马，也挣不到这么多钱那，原主这么些嫁妆，哪能全便宜了那些个王八蛋？】 春桃挑开门帘进来，就看见自家主子还在翻账册，忙劝道：“小姐忙了一整天了，也该歇歇了。” “春桃呀，你家小姐我命苦啊，嫁个人赔进去这么多钱。” “可不是嘛，自从嫁进侯府，小姐填进去多少钱。 这道也有限，咱们老爷有钱。就是夫人，老夫人她们还一直对咱们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怪让人寒心。”春桃表示咱们家不差钱。 “对了，小姐，上次接触过的那位王员外联系咱们了，您还要去见他吗？” ------------ 第八章：未谋其面，先闻其艺 “王员外？哪个王员外？” “您之前不是让我打听卖庄子的事情吗？府里最近为着老侯爷还账的饥荒忙得焦头烂额的，说是要暗地里卖几个京郊陪嫁的庄子凑点银钱呀。”春桃回道。 “这事容我先想想吧。”楚可馨挑眉。 真是服气了，人家还没求到你头上，就这么叭叭的要先把钱准备好，做人不要太老实哦。 “那行，我先去回复他，让他等信。” 春桃说完从门帘外拽进来一个小丫鬟，“这是寿安堂的杏儿，奴婢刚刚追过去的时候，管事嬷嬷正要处置她，按您的吩咐给带回来了。” 小丫鬟刚刚死里逃生，样子很是狼狈，身上衣服破了好几个口子，发辫也松松垮垮的垂着。 楚可馨见状嘱咐道：“你先把人带下去收拾收拾，吃点东西，晚膳后让她过来回话。” 杏儿忍着泪水上前，规规矩距地扣头谢完恩，便跟着春桃下去了。 【系统，原主记忆里有这个王员外的片段吗？】 【有关原主的支线记忆，宿主可直接通过溯源镜查找观看。系统检测到王员外身上有重要剧情点，建议宿主尽早提取查看。 系统提示：为维护系统网络环境，系统终端会自动屏蔽一些不和谐内容……】 楚可馨连忙拿出溯源镜，只见镜面浮现出一阵水波纹，紧接着出现了一些画面: 楚青正在一个酒楼房间里与一位陌生男子商议着什么，一群家丁打扮的人突然破门而入，为首一个壮实的婆子拽掉楚青带着的围帽，一方帕子塞住嘴，将两人各套进一个大布袋子里抓走了。 然后画面一转，到了侯府，顾氏的寿安堂里，楚青跪在地上，额头上流着鲜血，拉着谢世安的衣襟苦苦分辨着什么。侯夫人指着她不停的咒骂着，朝着她接连摔了两个茶碗。 老侯爷谢萧端坐在上方，好整以暇地喝着茶，只在谢世安怒起想对楚青动手的时候，呵斥了几声。 就在此时，堂下走上来一位袅袅婷婷的女子。从谢世安见到此人微微怔愣的表情不难猜出她的身份，应该就是那位白月光继室赵婉。 不知赵婉跟他们说了些什么，众人突然就偃旗息鼓，不再为难楚青了。 最后的画面是，楚青一脸感激地将几张写着地契字样的单子递给了赵婉。 然后就没了。 楚可馨看得云里雾里的：【系统，你这溯源镜怎么回事啊？怎么光有画面不出声？我要投诉！】 前面还能大概猜出来，可能是楚青为了侯府的面子，想私底下偷偷变卖自己的嫁妆给老侯爷填账。 不料被人告到了府里，看顾氏那气愤的样子，估计告的是私会外男，通奸啥的。 然后悲催的，在跟王员外交涉的时候被当场抓住，拉到侯夫人的寿安堂三堂会审。 后面赵婉的那一通操作，她是完全没看懂。 【介于宿主目前积分等级过低，溯源镜尚未开放语音功能。请再接再励，多做任务，积攒积分，早日实现声画同步。】 【系统你个老六！我好想知道这个赵婉到底说了啥！】 楚可馨表示抗议:【她怎么就把原主给救了，怎么就让她心甘情愿把地契全给她了呀？如此高超的技艺，我想学习！】 【……】 【不行，这事我一定要弄清楚，这个王员外我见定了。】侯府的欠账，谁都别想独善其身。 思及此处，楚可馨拿着账本就风风火火地往书房跑。 ------------------------------------- 谢世安此时正在书房里处理白天遗留的公务，听见小厮通传少奶奶来了，好不容易收敛的心神又开始莫名的烦躁起来。 只见楚可馨手里捧着一本厚厚的账本，一副眼巴巴的样子望着他，仿佛又回到了当初那个唯唯诺诺的楚青。 “夫君勿怪，今日在寿安堂妾身当时实在是被婆母逼急了，才不得已说出那番话来，不是有心要针对夫君，夫君千万不要往心里去呀！” 谢世安怕她又要往治病上头扯，连忙打住话头：“青儿多虑了，我知道你是关心则乱，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就怪罪与你？不知青儿此番前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楚可馨示意他看账本：“还不就是为了现如今府里最要紧的事情。眼看朝廷催账的期限越来越紧，我这几日粗粗算了下，账面上的银钱竟是足足差了十五万两！婆母这段时间又病着，我不好再去搅扰她养病，只能先找你商量商量对策。” “竟是少了这么多吗？”听闻此言，谢世安也是心中一惊。 平日里楚青掌管侯府中馈，都是井井有条。就算是钱账上有出入，家中也有祖母和母亲来管。 至于她拿嫁妆填补府里花用的事情，楚青不与他说，他也毫无压力，只当是什么都不知道。 本以为此次也该是她默默私下里把事情解决了了事，不想她居然会直接拿着账本来找他商量，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我这里如今也只有几百两的现银，要不还是去找父亲问问？” “哎~”楚可馨假模假式地长长叹了口气：“夫君有所不知，此番收拢银钱，就是公爹嘱咐我的，他那里哪还有余钱呢？我想干脆把京郊的那几个大庄子给卖了凑一凑，不知夫君觉得此法可行吗？” “胡闹！这府里的欠账怎好动用你的嫁妆？传出去侯府以后还怎么在京城立足？”谢世安立即张口回绝。 “侯府如今正是紧要关头，我身为侯府的一份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怎好置身事外？我是想着，咱们两私下里把这件事给办了，也算是我们小两口的一点孝心。” 楚可馨见谢世安的神情越发缓和，赶紧乘胜追击：“夫君手里可有田铺私产？不拘多少，随便拿出一两件同我一起凑一凑，不会叫人说闲话的。” 谢世安越听越觉得此法可行，楚青果然是爱惨了他，为了他的名声，为了侯府的脸面，不惜贡献所有，绞尽脑汁。可惜他心中另有所属。 “难为你思虑如此周到，我在京郊还有几亩水田，到时候就交由你一同处理了吧。”谢世安打开书桌暗隔，从里面拿出薄薄的几张地契，夹在账本里，一同交给楚可馨。 “夫君放心，此事我一定办妥！” 拿到地契，楚可馨撂下一句话，就一阵风似地走了。 她那儿还有个保熟的瓜等着呢！ ------------ 第九章：一锭金子引发的血案 楚可馨拿着谢世安的几张地契开开心心地回了房。 虽然只有几亩水田，那也是原主默默付出这么多年，头一回见到的回头钱。 找了半天，干脆翻出来一个做工精致的点心盒子，把地契跟之前从谢萧那里弄来的侯府印信一齐放了进去。 “姑娘在吃什么好吃的？”小丫鬟陶陶牵着洗漱好的杏儿刚走进门，就看见自家小姐在捣鼓点心盒子，小馋猫一样地往跟前凑。 “你家小姐我在给陶陶攒嫁妆呢！”楚可馨抬头看见两个小家伙手牵着手走进来，跟两个瓷娃娃一样可爱，忍不住逗弄。 身后跟进来的春桃也是忍俊不禁地捂嘴笑道：“陶陶你还不快去谢谢姑娘。” 陶陶一听立马急红了小脸：“小姐你们见天儿地就知道捉弄我！” 杏儿见大奶奶这里主仆之间氛围如此轻松，心中的怯懦之意少了几分，走上前跪在地上，又郑重地给楚可馨行了个大礼，道：“奴婢感谢大少奶奶地再造之恩，要不是奶奶嘱咐春桃姐姐去救奴婢，这会子奴婢恐怕已经没命了。” “可怜见的，来了我这就跟陶陶一样，别老是跪呀拜呀的，少奶奶我这里不兴这一套。”楚可馨似笑非笑地看着杏儿，示意春桃把人拉起来。 陶陶见杏儿说完这几句没下文了，焦急地赶忙给杏儿使眼色，还在等什么，赶紧顺着姑娘地话头，求她收下你呀！ 可杏儿只当是没看见，直愣愣地站着。 “姑娘，我们能不能把杏儿留在院子里呀？她太可怜了，刚刚我们给她洗漱的时候发现她浑身上下都是伤。”春桃见人没有反应，只得开口帮着求情。 “杏儿，你想留在我院子里吗？”楚可馨不置可否地开口问道。 小丫鬟听见询问，先是一怔，眼里泛起璀璨的光芒。 随后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一下子暗了下去：“多谢大少奶奶怜惜，只是奴婢自进了侯府就一直呆在寿安堂，已经习惯了，不想再去别的地方。” “杏儿，你在瞎说什么呢！”陶陶听得此言，震惊不已，“你在夫人那小命都快没了，还要回去吗？” “嗯，杏儿想要回去。”小丫头依旧林顽不灵。 对话进行到这里，再傻的人都发现这里面有事情了。 【宿主，这个小丫鬟有问题。】 【早在寿安堂那会儿我就看出来了，这府里的丫鬟们，除了原主跟前这两个，其他人都是个顶个的稳重谨慎，尤其是寿安堂那里的。 这个杏儿一直能在寿安堂服侍，肯定不会是冒冒失失的性子，怎么就会因为一句“食物相克”给吓得丢了魂？】楚可馨在心里细细分析道，【我怀疑她跟侯夫人中毒的事情有关系，先把人扣在眼皮子底下，观察观察。】 “这样吧，杏儿你现在的情况再回寿安堂确实不太安全。 正巧我这几日要去寿安堂侍疾，回头我去跟那边的管事嬷嬷打个招呼，让你先跟着我几天，等忙完了这阵我就放你回去，你看行吗？”楚可馨说道。 大奶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回绝人家就真的是不知好歹了，小丫鬟只得点头应下了。 几人一番折腾已是到了入寝的时辰，楚可馨把三人打发走，顺手掏出了溯源镜。 【系统，我能通过溯源镜查看杏儿这段时间的记忆吗？】 【当然可以，通过溯源镜，宿主可以观看对方在原世界线中所有的记忆。 由于内容过多，系统建议宿主通过情感波动曲线，直接查看波动强烈的波峰片段。】 溯源镜上泛起一阵水波，一条长长的曲线出现的镜面上，是属于杏儿的记忆。 楚可馨找到进入侯府前后的时间点，挨个查看起来。 入侯府前有一段类似抄家的画面，情感波动达到了顶峰。 只见记忆里，杏儿正和两个年龄比她稍微大些的女孩子在一个花园里面玩耍。看三人的穿着打扮不像是下人，稍大的那个衣着华贵，容貌和杏儿有七八分相似，笑容灿烂。稍小的那个围着她们，行为很是谄媚。 这时突然冲进来一群甲兵，见人就抓，见东西就砸，女孩们顿时惊慌失措。 紧接着，一个容貌和他们相似的中年男人出现，焦急地想将她们从花园后面的狗洞里送出去，杏儿刚准备钻出狗洞，抬眼就被一双官靴堵在了洞口…… 再就是入侯府之后地几个片段： 她们被人牙子卖进了永定侯府，大的那个和另外一个被膳房领走，杏儿被安排进了荣寿堂。 期间夹杂着杏儿被欺负，孤立，三个女孩一起抱头痛哭，年节里一起躲在角落里吃糕点的一些画面。 再就是杏儿和荣寿堂里的一个女孩子在一起的画面。随着进府的时间推移，杏儿的回忆里很少会出现其他两个女孩的身影，多是和这个女孩在一起。她们一起上下值，一起挨罚，一起吃饭，感情很要好的样子。 楚可馨翻到近期的几个高点，看到年纪较大的那个女孩来找过杏儿，给她带了一些糕点。脸上带着笑容，从怀里拿出一锭金子给杏儿看，高兴地说了些什么。 接着划到最高峰，只见杏儿趴在一张破破烂烂的木床旁边，哭得撕心裂肺。床上躺着那个年龄稍大的女孩子，她浑身伤痕累累，鲜血不断从床沿流下，染红了地面…… 至始至终，都没出现另外一个女孩的身影。 回忆里，同在寿安堂的那个女孩子一直在安抚杏儿，两人貌似还商量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记忆片段最终停留在侯夫人突然病倒，撒手人寰，杏儿在一个守灵的深夜里，撞死在了灵堂之上。 【哎，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看完所有回忆，楚可馨只觉得五味杂陈，杏儿的一生太苦了。 她像杏儿这么大的时候还在上小学，就是个整天只知道疯玩的熊孩子。可杏儿的人生还没开始，眼看马上就要被断送了。 先且不论顾氏中毒是不是与她有关，顾氏一死，杏儿就将有性命之忧。 【不行，我还是得去寿安堂盯着点。】 ------------------------------------- 第二天一大早，楚可馨便领着春桃跟杏儿往寿安堂赶。 为保险起见，楚可馨决定干脆给她那婆婆来一粒解毒丸。一劳永逸，之后随她怎么闹，都不至于被人毒死咯。 三人刚到寿安堂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一阵喊打喊杀的声音。 只见几张行刑的长凳在院子里挨个排开，几个小丫鬟正被按在长凳上要上刑。楚可馨打眼一瞧，最左边那个赫然就是昨天她在杏儿记忆里见到的那个和她交好的女孩。 ------------ 第十章：顾氏之死的真相 楚可馨见是李嬷嬷在主持行刑，赶忙上前：“李嬷嬷，这是怎么了？大清早的啥案子这么急得要审呀？” “哟，大奶奶今天来得真早呀！” 见来的是这位财神爷，李嬷嬷连忙换上一副笑脸：“这不是为了夫人生病的事情吗，昨儿个咱院子里硬是闹了大半夜，可让我费劲巴拉地查出来这么几个玩忽职守的活祖宗！今天非得给她们个教训，看她们往后还敢不敢做事不尽心！” 说完便朝着底下几个扛着长板的婆子喊道：“你们还等什么呢，每人二十板子，还不快动手！” 一时间惨叫声此起彼伏。 敢情这李嬷嬷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正在拿院子里的小丫鬟顶包撒气呢。 楚可馨回头，那小丫头被几棒子打下去，眼看已经皮开肉绽。又见春桃正死死拉着想往上冲的杏儿，杏儿急得眼眶通红，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楚可馨示意春桃把人给拽紧了，冲下面喊话：“都给我住手！” 几个婆子见主子奶奶发话了，一时间都停下了动作，面面相觑，等待下一步指示。 “大奶奶这是干什么呀？这帮小蹄子不打不成器，今儿个饶了她们，明天指不定还能给作出什么幺蛾子来呢！” 李嬷嬷纳闷，楚青虽向来心善，但从来不敢插手长辈院子里的事情，今天倒是改了性儿了。 “您老脾气怎么这么大呢！按理我这个做媳妇的本不该插手婆婆院子里管教下人，只是婆母昨天才刚刚死里逃生，正是得要好好静养的时候，您在这闹得血花四溅，哭天喊地的，多不吉利呀。” 楚可馨肉疼地从袖子里翻出张银票子塞给李嬷嬷：“回头见了血，再把人闹晕倒了，我可跑不动了，您老自己个儿去太医院请人吧！” 接过银票，李嬷嬷的脸顿时笑得像朵菊花：“大奶奶说笑，我老婆子哪有那么大能耐。我就说大奶奶最是菩萨心肠，见不得人受罪！” “您老也忙了这半晌了，赶紧回去歇会儿。”楚可馨被她笑得牙酸，“我去看看婆母，回头得空儿了上我院子里，我请您喝两盅。” 春桃见自家小姐把事情料理完了，忙也给上来抬人的粗使婆子塞了锭银子，嘱咐好好照顾云云，拉着杏儿赶紧跟上。 楚可馨来到卧房，只见顾氏安详地躺在床上，身边围着几个丫鬟。捶腿的捶腿，按头的按头，左右还各站着两个大的，拿着大大的蒲扇给扇着风，别提多惬意了。 大丫鬟云栽上前，给楚可馨福了个礼，询问道：“夫人正睡着呢，大奶奶有急事吗？奴婢帮您叫醒她？”这几日府里正为老侯爷的事情忙着，云栽以为楚青这会儿有急事，才一大早就跑来了，故有此问。 楚可馨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是来给婆母送药来了。之前胡太医给了颗丸药嘱咐要尽快服下，我给忙忘了，这会子才想起来。” 说完不待对方有所动作，从怀里拿出一粒小药丸，上前掰开顾氏的嘴就给塞了进去。药丸入口即化，几个小丫鬟全都吓得定在当场。 云栽愣愣地看着一切在眼前发生，死死盯着夫人的脸色。见她砸吧了几下嘴，眼皮抬都没抬，接着睡觉，不由松了口气。 “大奶奶，您这是干什么呀！“云栽急得不顾形象地朝楚可馨低吼了一声。 楚可馨今日的行径实属荒唐，要是夫人出了什么问题，或是让她知道她眼看着大奶奶给她嘴里塞了药，她还活不活了? “呵呵呵，云栽姑娘勿怪，我这也是关心则乱，没什么坏心思。”楚可馨装傻充愣道，“哎呀，我刚刚想起还有账忘了对！既然婆母药都已经吃了，我就先走了哈，麻烦你多费费心了。”说完便抬脚潇洒地走了。 徒留几个小丫鬟在那风中凌乱…… ------------------------------------- 回去的路上，杏儿失魂落魄地被春桃一路拽着，满脑子都是刚刚坠儿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画面，渐渐和脑海里阿姐走时血淋淋的惨状融合在了一起。 刚走进楚青的院子，小丫头终于支撑不住，崩溃的大哭起来：“大奶奶，求求您救救坠儿吧！都是我，一切都是我的错！阿姐已经没了，我不能再失去坠儿了……呜呜呜，求求您……求求您……”凄惨的哭诉把院子里所有人的注意都吸引了过来。 春桃一时情急，给了杏儿一巴掌，止住了她的哭喊。楚可馨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回屋再说！” 这是楚可馨30年来第一次这么直观地面对古代的刑罚，作为一个在法制社会生活的公民，根本无法想象封建社会草菅人命的寻常。 虽然古装剧没少看，但到了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那种震撼让人不由得即恐惧又愤怒。 杏儿一进屋就回过了神，“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死死抓住楚可馨的裙角：“大奶奶，夫人中毒都是我干的，与坠儿没有关系，求求您救救她！我愿意伏法！” “杏儿你在胡说什么？你和夫人无冤无仇，做什么要谋害她！”春桃只当是她救人心切在扯谎。 “有仇的，我和夫人有仇的，呜呜呜，真是我干的，是我连累了坠儿呀！” 楚可馨叹了口气，叮嘱春桃遣散众人，关紧门窗，安抚道：“杏儿你别急，你慢慢说，先把事情经过说清楚，咱们再论别的。” “好……好的。”听见楚可馨的话，杏儿努力镇定住心神，将所有发生的事情慢慢道来。 原来杏儿是罪臣之后，当初应其父贪污重罪，被连累贬为奴籍，落难后不久就和两个姐姐一起被卖进了永定侯府。 姐姐们被膳房领走了，杏儿因为年纪小，被选中入了寿安堂。 侯府规矩森严，刚开始为奴的日子很不好过，姐姐们一心想逃走，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直到有一次大少爷生日，下人们都得了赏赐，大姐姐高兴地来找她，说是从主子那得了一锭金子，可作为出走的经费。 杏儿还没开心多久，就传来消息，大姐姐被夫人拿住偷窃财务，不分青红皂白地打了一顿板子，随后就被丢进柴房任由其自生自灭，没一两天人就没了。 杏儿狠狠哭了一场，发誓要给大姐姐报仇。后来从夫人小厨房的坠儿那里无意间得知了一个让人食物中毒的法子，便悄悄地试了试，没想到真能奏效。 再后来就发生了夫人病发，胡太医发现病因，坠儿被连累这一系列的事情了。 【我滴乖乖，真是乱拳打死老师傅！谁能想到堂堂侯府夫人上辈子竟然是被一个小丫鬟弄死的？】楚可馨表示她不配可怜人家，人家有仇是真敢报啊！ 可惜这辈子的杏儿不知道，上辈子她可是真的成功报仇，将顾氏华丽丽地一波送走了呢！ 这边楚可馨还在感慨，门外突然传来陶陶的声音：“姑娘~有位漂亮姐姐来找杏儿，说是她的二姐~” ------------ 第十一章：绿萝纷葳蕤，缭绕松柏枝 “奴婢绿萝，见过大奶奶，大奶奶万安。” 楚可馨示意放人进来，只见一个身材高挑，模样有些娇俏的丫鬟走了进来。眉眼间与杏儿倒是有几份相似，一张口，还透着几分机灵劲儿。 杏儿见到来人，先是惊喜万分，想到自己刚刚在做什么，立马又焦急不已。二姐姐怎么这会子跑来了，要是让大奶奶误会她也参与了此事…… “你是杏儿的二姐？来找她可是有什么事情吗？”楚可馨正襟危坐，摆好长房主母的款儿。 “回大奶奶的话，奴婢名叫绿萝，是杏儿的二姐。现在府里赵姨娘处服侍，不敢叨扰奶奶。此番是因为前几日奴婢收到了家中长辈消息，主子听闻杏儿从寿安堂被调到了您这里，特意允我半天来找她的。”绿萝不卑不亢地回话道。 【哟嚯，还是个老熟人的底下人呢。】 “你来得正好，你家妹妹这会子正伤心呢，”楚可馨伸手摸了摸杏儿的头顶：“好杏儿，有我在，你跟你的小伙伴都不会有事的。只一件，你以后都不要再轻易做傻事了，知道吗？” 杏儿听见大奶奶竟是要做主保下她和坠儿，激动得又要大哭。奈何二姐姐还在跟前，只得跪下给楚可馨又磕了几个响头，含糊地说道：“大奶奶救命之恩，杏儿无以为报，日后定当牛做马，好好侍奉您！” 绿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妹妹激动地磕头，不好在旁边干站着，也连忙跪下叩头行礼：“奴婢替妹妹谢大奶奶垂怜。” “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杏儿你跟你二姐姐好好去说会儿话吧？”楚可馨可没有看人磕头的癖好。 绿萝见楚可馨都发话了，赶忙将自家妹妹拉起来往外间走，时间紧急，还有好些话要说呢。 绿萝一边走着心里一边琢磨着待会儿该如何开口，没留意脚下，跨门槛的时候愣是给绊了一下。眼见就要脸先着地，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电光火石之间，只见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手将她捞了起来，绿萝只觉一阵天旋地转，便在空中翻了个身，躺进了一副火热的胸膛之中。 待定睛看清楚来人，顿时整张脸刷一下就给红透了。 谢世安刚进门，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摇摇晃晃的像是要倒，没来得及多想，直接就伸手把人救了下来。 低头一瞧，果然是她，惊喜地问道：“绿萝，你怎么来了？是婉儿让你来找我的吗？” 绿萝这会儿被谢世安两只臂膀牢牢地锁在怀里，羞得不敢看他，只低头怯怯地回道：“奴婢是来找家里妹妹的……” 楚可馨可是头一回看见古代人撩妹，在旁瞧得津津有味。 谢世安一听这话，失望的把人放下，抬眼便看见对面人似笑非笑的揶揄表情，连忙清了清嗓子：“咳咳，既然没什么事你就下去吧，记得早点回去，别让你主子久等。” “是。”绿萝暗暗给自己打气，下定决心狠狠盯了一眼谢世安，便拉着杏儿逃也是的走了。 楚可馨见没戏看了，便问谢世安：“夫君怎么这会儿来了？” “下个月初皇城军副指挥使有个要紧的宴会要办，让我帮忙打打下手。我想起上次在青儿你这里吃的那道烤乳猪味道倒是不错……”见楚可馨询问，谢世安便说起正事来…… ------------------------------------- 杏儿领着绿萝来到春桃给她和坠儿找的临时住所，只一间小小的卧房，两张床榻一架衣柜，正中间摆着一张木桌并两张木凳子，和别的院子里的丫鬟们的住所没什么区别。 绿萝环顾四周，见坠儿在床上躺着，掩饰住心里的鄙夷，询问道：“这里说话可方便吗？” 杏儿伸手探了下床上人的额头，给她掖了掖被角：“坠儿睡熟了，我们说我们的，不妨事。二姐姐，你刚刚在大奶奶处说是家里有信给我，可是爹爹他们有消息了？” “不是爹爹，你还记得之前大姐姐有个定了娃娃亲的夫婿吗？”绿萝小心的试探道。 “好像是有那么个人，我记得那人不是早年间去北边参军之后就没消息了吗？”杏儿想到死去的大姐姐，难免有些心酸。 “就是他，不知道那人从何处打听到，我们姐妹在侯府里当差，前些天派人递了封信进来。”绿萝说着从怀里掏了张信纸递给杏儿。 杏儿打开粗略地看了看，信上写着那人名叫陈铭，现如今已是西北军的折冲校尉，此番寻到姐妹三人的消息，正在想法子走军中的路子从侯府捞人云云。 信中提到当年两家定亲时，有块双鱼玉佩作为定情信物，希望大姐姐将玉佩交与来人，好带回去做个凭证。 “这信来得太迟了呀，大姐姐但凡再熬几天，也不至于……”杏儿说着说着又开始流泪。 “哎！大姐姐走得突然，我们能有什么法子呢？只希望这位姐夫能念旧情，救我们出苦海了。”绿萝顺着话头往下说：“你和大姐姐素来要好，可有见过那枚玉佩吗？” “我并不曾见过，大姐姐也没有跟我提起过有玉佩呀，”杏儿擦了擦眼泪，“大姐姐速来谨慎，要紧的东西应该不会放在身上，可能被藏起来了。” 绿萝狐疑地看着她：“你真不曾见过吗？” “真没有！二姐姐，我已经决定要留在大奶奶身边报恩了，没道理要藏着玉佩呀！” 绿萝见小丫头目光坚定，思及这小妮子往常在家时就没什么心眼，料想她也没那个能耐越过她去找人。只能先安抚道：“妹妹莫急，我没有不信任你的意思，我也是想帮大姐姐完成出府的心愿。” 杏儿点点头：“我知道的，姐姐莫急，等我安顿好，找机会和你一起去大姐姐经常待的地方找找，一定能找到的！” “也只能如此了。”绿萝默默点头认了。 【这个绿萝有点东西呀。】 楚可馨收回窥探的机械鸟，将姐妹二人的对话从头到尾听了一遍。 杏儿或许看不出什么，楚可馨可是把她的小心思听得明明白白。 这妹子估计在打着冒名顶替的主意呢。 【西北边疆多辛苦呀，大少奶奶我帮你找个更好的去处吧。】 想起刚刚绿萝跟谢世安两人暧昧的光景，楚可馨决定要搞点事情。 “春桃，陪你家姑娘我去趟寿安堂！” ------------ 第十二章：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青梅是小妈 【宿主想让绿萝给谢世安当妾？这和整治渣男有什么关系吗？】系统无法理解楚可馨的脑回路。 【统统，你要知道一个道理，要想使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 他谢世安不是一直跟老婆说自己不行吗？不是一直在为白月光守身如玉吗？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的心如止水！嘿嘿嘿……】 既然她不能以身犯险，那就找个合适的人呗。 刚进寿安堂，楚可馨便听见里面传来淅淅索索的说话声。待走进顾氏的卧房，就看到顾氏坐在床榻上，身边坐着个貌美的女子，两人正小声讨论着什么。 只见此女穿着月白青葱色云天水漾留仙裙，乌黑的头发上簪着一支云脚珍珠卷须簪；秀眉美目秋波流转，桃腮带晕，肌光胜雪，正是谢世安那位白月光，赵婉赵姨娘。姿容尚佳的绿萝，站在她身边也就是个背景板。 【我滴乖乖，虽然在溯源镜里看到过这个赵婉，但见到真人的冲击力还是很大的呀。长成这样，难怪谢世安能对她这么念念不忘。】 赵婉见楚青来了，赶忙站起身，朝她微微福了福身子，柔柔地打招呼：“请大少奶奶安。”丝毫不见扭捏。 “儿媳给母亲请安，”楚可馨痴痴地盯着赵婉的脸，头也不转地给顾氏行了个万安礼，“赵姨娘也来了？好些时日未见，姨娘越发美貌了。” “大少奶奶说笑了。”赵婉捂嘴轻笑，因为谢世安的关系，她没少偷偷观察楚青，这还是头一回见楚青态度这么轻浮。 身后的绿萝见状也挺了挺胸，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咳咳！”顾氏实在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你怎么来了？不在房里好好管你的账，一天天老往我这跑做什么？” 自从上次从谢萧那得知自己晕倒时，多亏儿媳妇挺身而出，去太医院请来了胡太医，才能化险为夷，顾氏心里对楚青的厌恶倒是少了几分。只是一见她那没出息的样子，心里又开始火起了。 “瞧您说的，晨昏定省一直是媳妇儿应做的分内事嘛。婆母大病初愈，我当然得多往您这跑跑，万一您要有什么差遣呢？”楚可馨俏皮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蹦。 “你来的正好，赵姨娘的兄长近日刚擢升吏部员外郎，不日就要上京。届时府里会设家宴，你到时候要上上心。”顾氏叮嘱道。 “这可是大喜事啊，”楚可馨佯装惊喜，“恭喜赵姨娘，令兄长荣升吏部，赵家回京指日可待呀！”这赵家出身天水赵氏，赵父之前因卷入党争被贬直兰州，只剩下一个赵婉留在京城，好好一个官家千金成了别人家的妾室，也是实惨。 “兄长此番升迁也实属侥幸，承大少奶奶吉言，婉儿也希望有生之年能再见到父亲呢。”提及家里，赵婉眼里也带上了点感伤。 绿萝见状连忙抬手扶住自家主子，在其耳边低声安慰了几句。 顾氏忆起往日谢赵两家的情谊，也深深叹了口气。 当初侯府与赵家比邻而居，赵婉与谢世安自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顾氏一直是将其当作未来儿媳来对待的。 谁知后来赵父因党争获罪被贬，赵婉又阴差阳错嫁给了老侯爷，成了自家的妾室，真是造化弄人。 顾氏越拿楚可馨与赵婉作比，越觉得窝火，忍不住又开始咒骂：“自家还有一堆糟心事，一天天尽知道撩闲！有时间关心别人的家事，怎么不见你关心关心自己相公的子嗣问题？” “哎呀，婆母您这可是冤枉我了，媳妇此次前来原就是为了相公纳妾的事情来的呀。”楚可馨话音刚落，赵婉主仆二人便竖直了耳朵。 “此话当真？”顾氏一时间惊喜万分，“你当真要为安儿纳妾？” “是呀，”楚可馨把即无奈又悲伤的派头做得十足，“自从上次婆母训斥过之后，儿媳便想通了。正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儿媳与夫君这几年的所作所为实在是荒唐！侯府子嗣一项单薄，青儿实不该为了一己私欲险些害侯府断嗣。” “想通了就好，想通了就好啊！你说说你，这满京城里哪家勋贵不是三妻四妾的？任哪个妾室进了门，还能越过你这个正房大奶奶吗？没有子嗣，日后有的是苦头等着你们！” 多年夙愿得偿，顾氏高兴的脸上褶子都瞬间少了两条：“你那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说着还瞧了瞧站在楚可馨身边的春桃，主母给夫君安排妾室通房，通常都是先从陪嫁里挑选心腹。 “我这哪有什么合适的人选那，总要夫君喜欢才好。我倒是看赵姨娘身边的绿萝姑娘就挺好的，就是不知道姨娘舍不舍得割爱？” 楚可馨伸手去拉绿萝，绿萝激动地眼皮直抖，痴痴地望着她，大少奶奶竟是要为大少爷纳我为妾吗？ 顾氏也忙转头去细瞧，赵婉身边这丫头看着确是有几分姿色，比春桃好看。 “不行！”赵婉听见二人大咧咧当着她的面讨论给谢世安纳妾，心里是越听越难受，待听到楚可馨想要自己的婢女，顿时气急。 “婉儿竟是不愿意将绿萝让给安儿吗？”顾氏被赵婉的大叫吓了一跳。 赵婉自知失态，赶忙往回找补：“大奶奶喜欢绿萝，是婉儿的荣幸。只是这丫头我一项由着她性子胡来，不曾好好管教过，断是不敢把她给世安哥哥的。” 顾氏见她回绝得如此坚决，便也转头劝楚可馨：“纳妾之事不能着急，既然你打定了主意，便要好好挑一挑。” “婆母说的是，这事原也是急不来的。我是见上次绿萝姑娘来我这儿时，夫君貌似很喜欢的样子，所以才想替他张罗张罗。” 绿萝本来听见赵婉一口回绝，已是失望不已，但又听见楚青说大少爷对自己有意，一时又高兴起来。自家主子要挡路，奈何人家正主有心思呀，当即暗下决心，要自己去试一试。 赵婉见绿萝一副雀雀欲试的样子，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找了个由头，赶紧拉着绿萝要走，这寿安堂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那儿媳也先告退了。”楚可馨见赵婉要走，作势要追上去，顾氏只当她任不死心，还递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 “赵姨娘，您等等我呀~” 赵婉只当没听见，头也不回的走了。 春桃见自家小姐热脸硬要贴人家冷屁股，一脸的无奈：“小姐，我可是听闻此前这赵姨娘和姑爷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人感情可好了呢！” “感情好，怎么还嫁给老侯爷了？”楚可馨调侃道。 “这赵小姐其实蛮可怜的。我听府里的老人说，当时赵家落难，赵小姐不慎被贼人掳了回去，是老侯爷刚巧路过救了她。为保清白，只得嫁与侯爷为妾了。” “啧啧啧，怎么不是谢世安去救的她呀？” 楚可馨突然灵光一闪，同样是英雄救美，楚青嫁给了谢世安，赵婉却嫁给了老侯爷？ 【我怎么觉得这里面像是另有隐情啊？】 ------------ 第十三章：风流茶做客 【系统提示，赵婉嫁入永安侯府经过或为重要剧情线索，与其兄赵文轩有密切关，建议宿主可在其入府时进行详细调查。】 【哈哈，果然有猫腻，我楚可馨真是冰雪聪明，堪称当代狄仁杰！】楚可馨仰天长啸。 【……】系统单方面关闭了会话。 ------------------------------------- 自从楚青主动提及要给谢世安纳妾，整个侯府顿时热闹非凡。在侯夫人顾氏的应允下，府里稍有些姿色的丫鬟们各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的，不时就要找机会在大少爷面前露个脸。 这两天，谢世安已经扶了四五个不慎摔倒的丫鬟，偶遇了七八个迷路的婢女，走到哪都自带粉红泡泡。 顾氏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为赵文轩进京的事情，赵老爹特意给老侯爷写了封信。 信中言明赵文轩因为家里的事情，至今未能婚配。此番进京，希望顾氏能帮忙物色物色合适的人家。家世样貌倒是其次，最要紧是品德要好。 谢萧把他的意思一传达给顾氏，顾氏便高兴地直拍大腿：“正好青儿前儿个刚松口要给安儿纳妾呢！到时候我多请几家府邸，让我那些个老姐妹们把家里的嫡女庶女，能带上的都给带上，到时候咱们好好挑一挑！” “你还是悠着点吧，这次主要是给文轩相看，最好能找个好一点的人家做亲。给安儿纳个妾不值当搞得太隆重，又不是皇子皇孙，别搞太高调！” 赵文轩荣升吏部，很有可能就是陛下想要重新启用赵家的一个信号，保不齐紧接着就是要把赵大人给调回京了。谢萧摩拳擦掌，决定要帮赵家好好运作运作。 “老爷放心，这件事交给我不会出错的！”顾氏乐呵呵地应承道。 两人一时间踌躇满志，都决定要好好大干一场。 正所谓文官一支笔，武官跑断腿。自打决定要好好办一场相亲宴，原本就忙得不可开交的永定侯府，一时间恨不得人人腿上都要绑上风火轮。 正巧开春时，宫中太后赏赐了两罐上好的庐山云雾给老夫人。今岁贡茶难得，这庐山云雾宫里也只得了四罐，唯二的两罐就赏给了老夫人，可见尊荣。 顾氏突发奇想，舔着脸从老夫人处要来了一罐，打算以品茶会的由头来办这场相亲宴。 京中上至皇宫，下至平民，爱茶风气盛行。办品茶会既不突兀，又显得文雅，对如今的侯府来说是再好不过。 一时间宴请的帖子如雪花般从侯府里散落出去，府里今天打理花园，明天收拾厅堂，选桌椅，定酒席，直忙到赵文轩登门。 虽说此次办茶会的主角是他，但这赵文轩说到底也只是府里一位姨娘的娘家兄长，入府当日只谢萧和顾氏陪着简单地寒暄了几句，吃了顿家宴，便在府中住下了，静待茶会。 这日楚可馨正在花园凉亭中一边监督下人摆放花卉，一边和管家商讨茶会的细节。 只见石桌上摆满了茶罐茶壶茶杯，虽说此次茶会是为了品尝庐山云雾，但到底贡茶珍贵，总不能一人来一杯就搞定了吧？还得挑几样别的茶做陪衬。 “大少奶奶您这都考虑了半晌午了，可有决定了？” 管家在旁看着楚可馨一杯接一杯地喝茶如灌水，等得心焦，“我这后面还有好些事情等着呢。”到底只是个商户女，哪里懂什么品茶？ “我哪会品什么劳什子茶啊，实在不行你就自己随便挑几样嘛！” “茶会这么重要的事情，哪能随便让老奴选啊？”老管家心想，大少奶奶您快点选吧，横竖主意都得是主子们定。万一出什么差错，您得自己背锅。 在楚可馨看来，这些个茶喝着不过是有的偏苦一点，有的又甜一点，没什么区别，能让她挑出什么花来？让她挑茶叶还不如让她挑奶茶喝，至少这个她拿手啊。 “这庐山云雾色泽翠绿，香如幽兰，滋味鲜爽又汤绿透明，不愧是绿茶中的极品。夫人不妨挑些同样清爽的绿茶作陪，即不会喧宾夺主，又显得相得益彰。” 只见凉亭台阶之下，一位长身玉立的青年朝楚可馨拱手作揖：“赵文轩见过少夫人。”此人身着浅碧色提花竹叶长衫，头戴青玉束发冠，配上那一张棱角分明的脸，让人一眼就觉得是个偏偏佳公子。 “赵大人安好”，楚可馨见赵文轩给自己行礼，赶忙回了礼，“您即是公爹姨娘的兄长，怎好给我这个晚辈见礼？都是自家亲戚，不用拘束。” 这赵文轩听得此话，当即高兴地走上前，眼里冒着精光，把楚可馨从头到脚狠狠瞧了个遍：“少夫人说的是，都是自家亲戚，不用拘束。”这猥琐样把楚可馨顿时雷了个外焦里嫩。 【这个赵文轩突然发的什么毛病？】 系统张口就是个大瓜：【赵文轩此人喜好人妻。】 【他这是看上我了？】楚可馨震惊。 【准确来说，他是看上了楚青身为谢世安妻子的身份。】 【我懂了，他这是妥妥的变态啊。别人家是癞蛤蟆娶青蛙——长得丑，玩的花。这赵家兄妹两朵奇葩，长得国色天香，却想不开，一个看上了别人相公，一个喜欢人家老婆，真真可惜了这两副好皮囊。】 楚可馨眼珠子一转，压下心中的几分厌恶与不耐，声音轻柔甜软地道：“适才见赵大人出声提点，可是有什么好建议吗？奴家这几日为了茶会伤透了脑筋，请千万帮帮忙呀！” 赵文轩被她撩的顿时酥了半边身子，赶紧整了整衣襟，装作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只不过眼神却肆无忌惮地在楚可馨身上流连：“少夫人有所不知，这品茶可是门大学问……” 赵文轩拉着楚可馨聊茶叶，硬是又整整耽误了管家两个时辰的宝贵时间。 两人一个谦谦君子，款款而谈；一个问题少女，询问不休，聊到了日落西山方才作罢。临走时楚可馨是谢了又谢，说是等茶会过后要找机会还礼云云。 赵文轩被楚可馨一番操作下来，勾出了心火，下定决心，必要把人搞到手，当晚就去找自家妹妹拿主意。 “兄长糊涂！在家时父亲由着你胡闹倒也罢了，如今怎么还敢跑到侯府铤而走险？” ------------ 第十四章：酒是色媒人 赵婉是真没想到，赵家当日因党争都被贬到那么远的兰州了，自己这位兄长依旧改不了老毛病。 这赵文轩是赵老大人的长房嫡子，也是赵家这代唯一的男嗣。赵大人与夫人鹣鲽情深，夫人当年更是名满京城的才女。 无奈赵夫人在生赵婉的时候难产离世，赵大人又不愿取续弦，兄妹二人便自小就长在了祖母膝下。 赵老夫人心疼二人年幼失母，从小溺爱，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尤其是对这赵文轩，为孙儿这难以启齿的毛病是操碎了心，背地里不知压着赵大人给平了多少回事，就连赵婉也曾被搅进去出过力。 如今赵家风雨飘摇，只指着这一个儿子能有所作为。赵大人本想着趁着此次赵文轩进京，给他物色个好妻子，成了亲或可改掉这个臭毛病。 哪知这回正是放鸟入山林，海阔凭鱼跃了。 “好妹妹，看在当初你进侯府时哥哥出了不少力的份上，再帮哥哥一回吧？” 赵文轩腆着脸继续痴缠：“也不用你做什么，就是帮哥哥我找个机会跟楚青单独相处相处，成与不成，为兄绝不会把你拉下水！” 不提往事还好，一想起当初的事情赵婉顿时红了眼：“哥哥你还好意思提入侯府的事情？当初父亲被贬，我求你帮我留在京城，你是拍胸脯保证一定会将此事办妥的！结果怎么样？好不容易安排了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来的不是谢世安，是老侯爷！你害我做了人家的妾室，如今还敢拿出来说事？” 赵文轩自知失言，赶忙打嘴：“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为兄不是这个意思！当初父亲被贬，事发突然，全耐妹妹冰雪聪明，想出这个法子攀上永安侯府。只是棋差一着，未能两全其美，苦了妹妹，实属可惜呀！” 抬眼见赵婉神色有所缓和，继续道：“好妹妹，在家时我两感情是最要好的，你忍心看着哥哥我受相思之苦吗？只要今次你再帮我最后一回，我保证把当初的事情烂在肚子里，带进棺材！” “那是你自找的！”赵婉听出对方话语间的暗暗威胁之意，心知此番若不能让他如愿，他定要找麻烦：“哥哥，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只帮你这一回，你得答应我，成或不成，往后都不再干这种事了！” 赵文轩听得此言，立马指天发誓，再三保证，无论赵婉说了什么都一一应了下来。 沉浸在商讨中的二人，浑然不觉窗边刚刚飞走了一只奇异的机械鸟。 【系统，怎么在这里找个婆家都兴搞英雄救美这一套啊？楚青是如此，赵婉也是如此。要是当初赵婉的计划能够顺利实施，后面哪还有那么多事情？】楚可馨觉得自己发现了华点。 【赵婉是刻意安排，楚青遇上谢世安也不能说是偶然。】系统提醒道。 【哦？这里面还有故事？】楚可馨摆出专业吃瓜表情。 【当初侯府也欠了朝廷不少银子……】 楚可馨一点就通：【这谢家该不会为了弄钱，也是特意安排了一场英雄救美吧？】 【确实是这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谢世安跟赵婉真是天生一对呀，一样的臭不要脸！】 ------------------------------------- 到了茶会这天，原本门可罗雀的永安侯府门前一时间热闹非常。 因着朝廷这段日子挨家挨户地要账，勋贵们已经在家窝了好一阵子了。有差事的男人们倒还好，每日都要出门应酬。家中女眷们就惨了，什么要多花银钱的活动都不给办，妥妥的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好不容易收到了永安侯府的帖子，贵妇们不论家里有没有适龄的女孩儿的，各个都打扮的花枝招展，呼朋唤友，争奇斗艳，好不热闹。 有那精明的人家，也带上了自家的儿男去凑凑热闹，想混在其中一同相看。 同为欠账大户的安国公，见自家爱凑热闹的夫人一口气点了七八个儿女，为置办衣裳首饰，把人家云裳阁都给包了，想想干脆也带上了自家酿的二十坛好酒，叫上狐朋狗友们，想要趁机在谢萧这里松快松快。 一时间，永安侯府比年节时还热闹。 女眷这边，各家夫人小姐们三五成群，赏花的赏花，聊家常的聊家常。夫人们围炉品茶，小姐们扑蝶喂鱼，真是满园的春色，赏心悦目。 男客那边，还没等到晚宴时间，就已经在谢萧那里上了桌。武将文臣，喝的是昏天暗地，欲罢不能。 安国公带头，几个老牌公国们哪管什么茶会不茶会，见人就劝酒，当时就气跑了几个为附庸风雅而来的御史。 “嗝！谢老弟莫怪，我们几个都是粗人，品不来什么好茶，还是喝酒实在。”安国公喝的满面红光，不时还拉着晚辈劝酒，“来来，小儿郎们，陪咱们几个老家伙多喝几盅。” 谢萧见状，急忙劝道：“我的老哥哥，这才多会儿啊，小辈们晚上宴会还要相看呢，你一个个给喂昏了头，岂不是要耽误正事？” “谢侯爷说得是呀，您老想喝尽兴，我们奉陪便是，别把小家伙们给灌醉了。到时候席上冒犯了女眷，娶不上媳妇都得赖你！”吏部尚书拍了拍赵文轩的肩膀，乐呵呵地劝道。 别人倒还好，谢萧父子二人作为主人家，为招待贵客，已经被灌了不少酒。谢世安酒量不及老侯爷，已是有点头晕目眩，眼看要支撑不住了。 见晚宴时间快到了，便找了个由头说是要去安排宴会事宜，先下去找个地方醒酒去了。 谢世安刚走进游廊，便依稀见到了一个魂牵梦绕的身影…… 楚可馨这边正陪着安国公家的小姐楚潇潇聊家常，不曾想上茶的丫鬟不慎被旁边的小姐绊了一脚，失手弄脏了楚潇潇的裙子。 这位楚小姐性格倒是爽朗：“不妨事，也是我自己没注意，不怪她。只是要烦请夫人帮我寻一个地方换身衣裳。” “楚姑娘若不嫌弃，就去我那里吧？眼看晚宴快开始了，我那里离得也近。”楚可馨提议道。 “那便劳烦夫人了。”不知想到什么，楚潇潇的脸颊一时染上了些许红晕。 两人来到楚可馨的屋子，楚潇潇换上了丫鬟带来的备用衣裳。 楚可馨见她头上原本的簪子颜色有点不太搭，便翻出了自己的首饰匣子，找了支金海棠珠花步摇出来。 正欲开口，门外便传来了陶陶焦急的声音：“大少奶奶，不好啦！大少爷被捉奸在床啦！” ------------ 第十五章：捉奸在床 “什么？谁被捉奸啦？” 陶陶话音刚落，只见房门猛地被打开，探出来两个兴奋的脑袋。 “是咱们姑爷！刚刚园子那边传来话，发现姑爷跟一个女子衣衫不整的躺在了一起！”陶陶紧张地去拉楚可馨，“这会子知道的人还不多，小姐你快随我去看看……”一抬眼，发现自家姑娘身边还有一位小姐，一时间尴尬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楚可馨与楚潇潇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的吃瓜欲如出一辙。 楚可馨冲她呵呵一笑，随手把步摇给人插上，拉着她就往外跑：“走，我们赶紧去看看！” 楚潇潇只觉得头上顿时一沉，胳膊就被眼前人给拽住了，这才想起对方的身份，支支吾吾的道：“谢大奶奶，这会儿我跟过去不太好吧……” “我知楚姑娘心善，定不会出去乱说的，此番与我一起过去，权当做个见证!”楚可馨一面话语急切，一面又无所谓地摆摆手，脚底生风。 楚潇潇听得话音，暗暗猜测，这位谢大奶奶莫不是要闹和离？我的天爷！这么大的热闹可巧就被她给赶上了，连忙道：“楚姐姐放心，我保证不会乱说！” 楚家跟来的小丫鬟见势不妙，自己小姐恐要被圈进去，连忙偷偷跑去外面找夫人报信。 陶陶领着楚可馨几人，一路火花带闪电地跑到事发地点，可惜还是来晚一步。 只见花园旁的抱厦外已经围了一群人，两三个园子里的奴仆正挡在大敞的门外，做着无谓的抵抗，几个世家公子叽叽喳喳在那伸头伸脑的瞧热闹。 “好你个谢世安，平日里哥几个凑花局你来都不来，说什么看不起寻花问柳的，瞧你那清高样！这回儿被我们给逮住了吧？小爷倒要看看是哪位菩萨拿下了你这尊真佛！”众人瞧见楚可馨来了，料定了里面那个不是谢家少夫人，一时间叫嚣得更欢了。 楚潇潇见是自家的混蛋哥哥在发酒疯，一个箭步上前就把人给扒拉到了一边。 定睛往里一瞧，只见此时屋里满地的衣衫，谢世安光着膀子，整个人凌乱地坐在床榻上，眼神浑浊，脸颊通红，腰上还挂着个疑似肚兜的白色布片。 他手里正拿着一床被子，将另外一个当事人死死捂住，生怕露出一点缝隙。 里面那个正瑟瑟发抖，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只能看到一簇凌乱的青丝留在外面。 楚小世子见自家妹妹跑来了，急得直拍大腿：“妹妹你别瞎看！谢世安在里面光屁股呢！” 楚潇潇哪见过这种香艳的场景，脸“噌”的一下就红透了，也开始在那瑟瑟发抖。 一时间这个要拉开看看，那个想驱赶女眷，吵吵嚷嚷，人声鼎沸。 谢世安混乱中依稀看见楚可馨眯着眼睛，一脸猥琐地看着他。又见门口人群越聚越多，豆大的汗珠如雨下，下意识死死压住了被角。 他只记得当时在父亲那里待客，被安国公狠狠灌了几杯酒。 本想趁着晚宴尚未开始的空档，找个僻静的地方去醒醒酒，散散心。经过一处长廊的时候，在地上捡到了一个做工精致的荷包，正想着带回去找人问问失主，便碰到了独自一人前来的赵婉。 他好像与婉儿聊了一会儿天，又像是互诉过了衷肠？ 谢世安只记得当时头昏脑涨，意识太过混乱。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他已经记不清了。 记忆里只剩下一双滑腻的纤纤玉指，和一副火热的身躯…… 再醒来，便是如今的状况，自己衣衫凌乱的躺着，身边还睡着一个女子，这女子不是赵婉还能是谁？多年夙愿得偿，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人给拿住了。 这可如何是好！ 陶陶见人越聚越多，急得跺脚直哭：“呜呜呜，小姐，姑爷真做了对不起您的事情啊！还被这么多人都看见了，怎么办呀？” “傻陶陶，丢人的是他谢世安，与你家小姐我有什么相关？”楚可馨好笑地拿帕子给她抹眼泪，“快别哭了，我们是来看热闹的。” 完了，小姐已经被姑爷气得开始胡言乱语了……陶陶表示绝望。 “楚姐姐说得对！大不了和离！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满街都是，我支持楚姐姐和离！“ 楚潇潇原本在家还常听人说，这谢世安为人最是方正，从不拈花惹草。与谢少夫人伉俪情深，还曾发誓此生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定要忠贞不二，与爱妻白头偕老。 如今看来，也是个沽名钓誉，心口不一的家伙。经此一役，楚潇潇粉转黑。 楚可馨笑着摇摇头，示意春桃拦住楚潇潇和陶陶的视线，正欲上前掀被子，便听见门外有人叫道：“谢侯爷来了！” 原来楚家丫鬟跑出去报信那会儿，正巧碰上顾氏跟安国公夫人在一处闲聊，顾氏闻得此讯，连忙叫上谢萧赶来救场。 见里面已是乱做一团，谢萧立马往外赶人：“晚宴快开始了，诸位公子小姐们还是快请移步吧！” 主人家即已发话，公子小姐们也只能悻悻离去，楚潇潇本想留下给楚可馨助威，被自己母亲一顿训斥，硬是和楚小世子一起被赶走了。 见围观的小辈们都走了，留下的几人纷纷松了口气。谢世安见谢萧到了，顿时吓得三魂不见七魄。 谢侯爷见他还傻愣愣地坐在那，愤愤地骂了句：“不成器的东西！”随即冲着安国公夫人拱手：“小儿无状，让夫人见笑了。” 国公夫人见怪不怪，笑嘻嘻地摇摇头：“年轻人血气方刚，难免孟浪，咱们做长辈的也难免有照顾不到的时候，到底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顾氏点头称是，示意李嬷嬷去把被子里的人给捞出来，一边安抚道：“姑娘放心，你即与安儿在一起了，我们谢府定会负责到底的。” 听得此言，里面的人迟疑了一下，竟主动探出了一张清秀的脸庞，众人定睛一看，赫然是赵婉身边的丫鬟——绿萝。 谢世安看到绿萝的脸，宛如见到了大变活人，厉声呵问：“怎么是你？！” ------------ 第十六章：苦红娘错失药锦囊，俏丫鬟上位拿一血 【叮！系统提示，检查到目标人物悔恨值发生巨大变化！ 任务目标：谢世安 初始悔恨值：0点 当前悔恨值：30点 任务进度：30% 恭喜宿主任务进程取得重大突破，请再接再励，争取早日通关~】 楚可馨的脑子里突然响起一连串的提示音，系统甚至自掏腰包，给放了支烟花庆祝。 【绿萝妹子，干得漂亮！】楚可馨在心里默默给绿萝竖了个大拇指。 ------------------------------------- 原来早前这赵文轩曾偷偷塞给了赵婉一个精致的锦囊，里面装着他素来猎艳用的助兴迷药。赵文轩叮嘱她到时候在晚宴上一定找个机会把楚青单独叫出来，找个僻静的地方，让她粘上点里面的药粉，就算完成了嘱托，接下来的事情便不用她再管了。 谁知这赵婉在去宴厅的路上竟然不慎把锦囊给弄丢了，眼看晚宴即将开始，无奈赶忙带着绿萝沿路去找，这才在半道上碰上了醉酒的谢世安。 谢世安路遇心上人，痴缠着要和她说话，奈何赵婉一心急着去找那要命的迷药锦囊，任他嘟嘟囔囔一番诉说，她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眼看天色已晚，只得叮嘱绿萝去喊谢世安的小厮，将人丢在原地，自己接着找锦囊去了。 谁知此时谢世安已经把东西揣在了怀里，那药粉遇酒药性最是猛烈，一时间欲火焚身，这才便宜了绿萝，两人干柴烈火，凑在了一处。 “怎么是你！？”谢世安拽着绿萝的手腕愤愤地追问：“婉儿呢？”那眼神凶狠的像是要跟人家拼命。 【哈哈哈，谢世安此时怕是觉得天都要塌了吧！为了白月光赵婉苦守清白，不惜骗自己媳妇身患隐疾，整整熬了6年有余。不料一朝失手认错了人，被个小丫鬟拿了一血，楚青要是泉下有知，这会儿都要笑醒了吧！】楚可馨疯狂憋笑。 绿萝被他抓得手腕生疼，又羞又惧地回道：“刚刚大少爷喝醉了，姨娘吩咐奴婢送您回去，谁知您突然拉着奴婢就不松手了……” 楚可馨见安国公夫人面露异色，连忙笑嘻嘻地解释道：“这个是府里赵姨娘的丫鬟，前几日我刚跟婆母商量过要帮夫君要过来呢！谁知夫君竟如此着急，看来对这个人选很满意呀。” 安国公夫人对楚可馨的反应很是惊讶，这位少夫人竟然大度至此吗？ 顾氏本来还以为跟自家儿子颠鸾倒凤的是哪家小姐，正苦恼之后怎么上人家家里交涉的事情。 这会儿见只是个小丫鬟，原本还有点紧张的心情一时间便又稳如泰山了。 只笑着冲楚可馨叮嘱道：“行了行了，剩下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吧。事已至此，就把这丫头领回去，回头记得给赵姨娘重新安排个好的，快收拾收拾，别误了晚宴！”说完便示意国公夫人和她先走。 谢萧指了指床上的两人，什么也没说，也转身跟着走了。 随即几个小丫鬟涌进房间，拿来新的衣衫开始有条不紊地给床上的二人穿戴起来。 谢世安见长辈都走了，终于回过了神，丢下绿萝的手，赶忙向楚可馨解释道：“青儿信我！我刚刚喝多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身有隐疾的事情你是知道的，我根本没碰她！都是这个丫鬟在说谎！” 几个在场的下人听见这话，一时间慌得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绿萝原本羞红的脸颊更是瞬间变得煞白。 【这谢世安真是敬业，都这样了还在这维持身患隐疾的人设呢？】 你说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到可能是真的。说你没有碰人家？你胸膛上挂着的草莓印难道是你自己个儿嘬出来的？ 【系统研究发现，处于突发情况下的人类很容易降智。】 楚可馨冲着系统傲娇道：【那你是没好好研究过我！你只要研究过后就会发现，本宿主无论处在何种情况下都很机智，简直就是机智的化身！】 “夫君此话当真？”楚可馨装作一副怀疑的神情问道。 谢世安还没来得及张口上第二波解释，便听见陶陶惊呼：“呀！这儿怎么有好多血？绿萝姐姐受伤了吗？” 两人回头望去，只见收拾床榻的嬷嬷随手扯过来一张染着血的床单，有些尴尬地示意：“大少奶奶您看看。” 谢世安见状，一时呆在当场。 随即只听“啪”的一声，楚可馨冲着谢世安的脸抬手就是一个响亮的巴掌。 众人被这一声响亮的巴掌拍得齐齐定住，只见谢世安原本白皙光滑的左脸上，渐渐浮现出五个红红的手指印，还有越来越肿的趋势。 那位嬷嬷见状，当即叫来手下一个小丫鬟，嘱咐人赶紧去把主子们给喊回来。今天府里来了这么多达官贵人，再由着这两位这么闹僵下去，咱们永安侯府的脸面岂不是要丢光！ 谢世安捂着火辣辣的左脸，不可置信地怒吼：“楚青！你疯了吗！” “谢世安！这就是你说的隐疾？”楚可馨梗着脖子顶回去：“好你个谢世安，当初为了不与我圆房，你堂堂一个侯府世子竟然骗自己妻子不能人道？连子嗣都可以不要？真是让我开了大眼了啊，既然对我如此不喜，当初坐什么非要答应这门亲事？”楚可馨把一个被丈夫背叛的女人演的是入木三分。 【终于给老娘抓住机会了，早就想替原主揍他丫了！】 【……】 系统默默地看着自家宿主兴奋的杀红了眼，还偷偷在衣袖里狠狠拧了自己几把，直疼得眼泪哗啦啦直流才作罢。 谢世安抬眼，就看见眼前人梨花带雨地哭红了双眼，如瀑布般的泪水仿佛要把这些年受的委屈冷落统统冲刷走，一滴一滴流淌进他的心里，让他泛起一阵莫名的心疼，只能痴痴地看着她：“青儿……” 悔恨值当即上升了10个点。 楚可馨见众人已经石化，继续乘胜追击，冲着谢世安悲壮地喊道：“君若无情我便休！谢世安，我要与你和离！” ------------ 第十七章：本小姐给你上上强度！ “谁要合离！？” 楚可馨话音刚落，就听见一声中气十足的怒吼从门外传来。 只见一位满头银发，雍容华贵的老太太拄着根金灿灿的拐杖，在众人的簇拥下，满脸怒容地缓步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默默无言的赵婉。 这里动静太大，竟是把侯府的老夫人也给惊动了。 老夫人目光凶戾地瞪着楚可馨，明知故问道：“刚刚老身在门外听见有人在这儿嚷嚷着要和离？是谁啊，站出来让我瞧瞧，是哪位女豪杰！” 老太太话音刚落，谢世安看见赵婉，头顶正要跳动的悔恨值，顿时停住了。 楚可馨心底暗暗咒骂，继续抹泪：“谢世安误我！我要和离！” “青儿，别胡闹！”谢萧见儿媳哭得伤心，连忙打圆场：“母亲，小辈们争风吃醋罢了，您别动气，为这点小事气坏身子不值当的！” 老夫人这几日正犯痰症，正巧这次茶会府里也给胡太医下了帖子，老太医刚给瞧完，说是近几日不得动怒，需好好静养。 谢萧见母亲要发飙，赶紧上前劝阻。 谢世安顺势说道：“是啊，青儿，祖母都被你气着了，此番都是我的不是，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消消气吧！” 刚刚丫鬟去通报的时候，只说是楚青与谢世安打起来了，众人这会儿才看见谢世安肿得老高的脸。 顾氏见状，急得赶忙上前查看：“安儿，你的脸怎么了？怎么给伤成这样？快！快去把胡太医请来给瞧瞧啊！”万一破了相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气得直敲拐杖：“好你个楚青，你曲曲一个商户女儿，自嫁进谢家，整整六年都无所出，你有什么资格要和离？今日还敢跟自己相公动手?凭这一条老身今天就要做主，让世安休了你！” 此话一出，谢萧只觉得脑壳生疼。 如今他永定侯府正是多事之秋，朝廷的欠款闹到最后可能还得靠自己这位儿媳想办法，这会子无论是闹和离还是闹休妻，侯府都得吃大亏! “打得好！喝了点黄汤就敢欺辱庶母婢女，我谢萧没有这般糊涂的儿子！” 谢世安见父亲给自己打眼色，连忙找台阶：“都是孩儿的错，孩儿不该喝多了酒还不知警醒，让奴婢钻了空子，父亲帮我劝劝青儿吧，我不想和离！”捧着脸，谢大世子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 【好你个谢世安，真真是唱作俱佳呀，不去演戏真是埋没了你这一身好本领！ 今儿个本小姐就来给你加加助力，助你上热搜！】 楚可馨瞪了眼谢世安，声泪俱下道：“祖母容禀，成婚当日，夫君就与孙媳说他身患隐疾，不能人道！楚青嫁进侯府整整六年，如今依旧是女儿身，如何能有子嗣？” 此言一出，满座皆是哗然。赵婉一双美目圆瞪，不可置信地望着谢世安。 “安儿，青儿此话当真？”顾氏第一个跳出来问道。 谢世安被问得满头大汗，这要他该如何回答？ 说楚青胡说八道，那他为何不与妻子圆房？ 说自己确实身患隐疾？他堂堂永定侯府世子，不能人道，往后还有脸面在朝中做官吗？ “婆母若是不信，找个嬷嬷给我验一验便知真假。”楚可馨继续上强度。 顾氏只觉眼前一晕：“造孽呀！我苦命的安儿啊，怎么会这样？” “够了！”谢萧扯过带血的床单往地上一丢，指着龟缩在旁的绿萝说道：“动动脑子！安儿若真有隐疾，还能有今天的事情吗？” 顾氏闻言，细一思索，立马破涕为笑：“是啊是啊，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安儿，你可吓死为娘了！”此刻看绿萝的眼神宛如救星，哪个母亲能接受自己辛苦生养的儿子不能传宗接代呢？ “不对呀，安儿即无隐疾，为何要跟青儿说自己不能人道？”平日里这小两口感情不是很好嘛？谢世安一直也不要妾室、通房的。 此前楚青还说要给安儿纳妾呢，莫不是发现了什么，想要试探？顾氏顿时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哼，那就要问问您的好儿子了！一面苦苦欺瞒，一面又许诺妻子一生一世一双人。情深不悔是他，欺上瞒下也是他！谁知道他谢世安存的什么心思？某不是这背后还有什么更隐秘的秘密，让他不惜装太监！”楚可馨看着老夫人身后的赵婉嗤笑道。 “楚青！你修得放肆！这里是永定侯府，可不是你楚家，纵使此事安儿有什么内情隐瞒，堂堂永定侯府世子，也由不得你辱骂，我还没死呢！” 老太太人老成精，一听这话头便察觉出这里面有事情。谢世安此番所作所为，恐怕不是心属之人身份有问题，就是恐有龙阳之癖！ 内宅中也就这么点事情，但无论是哪个原因，传出去都是要命！ 可如今高朋满座，不搞清楚这件事的缘由，到时候一人一张嘴，不知道还会传出去什么离谱的闲话。 此番要如何应对才好？老太太摩挲着拐杖，脑子里疯狂地寻找着对策。 其他人可不管这些，都齐齐望向谢世安。楚青说得有理有据，虽说话语间略显刻薄，但她这些年若真是如此过来的，是个女子都要发疯。 谢世安此刻退无可退，迎着祖母焦急的神情，楚可馨咄咄逼人的目光，又想到此刻自己在心爱之人面前的狼狈，急得悔恨值蹭蹭地往上涨。 楚可馨听着脑海中“叮叮叮”的系统提示音，只觉得身心无比舒畅：【我倒要看看他谢世安要怎么应对，保不齐这波就能把悔恨值给他刷满喽！哈哈哈！】 【系统提示，本次任务还有一位目标，赵婉的悔恨值还没有多少变化……】 【哎呀，玩得太开心，竟然把她给忘了！】楚可馨尴尬挠头，看向赵婉，只见她头顶的悔恨值缓缓上升到20点，就停在那不动了。 楚可馨很遗憾：【看来今天是完成不了任务了。】 楚可馨正琢磨着该怎么收场，只见胡太医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老夫刚刚多喝了两杯，来得有些慢了，老夫人莫怪。”胡太医朝老夫人拱拱手，脸颊上还染着点熏红。 顾氏张嘴就帮倒忙：“胡太医，您来得正好，快来给安儿看看！” ------------ 第十八章：医学奇迹谢世安 “呦，谢世子这脸是怎么了？”胡太医惊奇地看着谢世安的肿脸，“莫不是惹媳妇不高兴，挨打啦？呵呵呵……” 胡太医一番话，轻松打散了原本紧张的氛围。 “让胡太医见笑了，小辈不懂事，为了个通房丫鬟闹着吃醋呢！”老夫人灵机一动，给胡太医使脸色：“烦尊驾给看看，我这孙儿说是之前身上一直有隐疾，今儿个喝醉了酒突然就好了，孙媳妇知道了正哭着在闹和离呢！” 谢萧暗暗和老夫人对视了一眼，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此时让胡太医这位专家来帮忙圆过去，是再好不过了。 “这事老夫知道，”胡太医捋了捋胡须，疑惑道：“此前贵府大少奶奶私下倒是找过我几趟，奈何贵府公子讳疾忌医，一直未能问诊，如今这是想通了？” 谢世安顶着个肿脸尴尬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是啊，小可少时在战场上曾受过暗伤，之后……就……一直如此了。所幸青儿不弃，愿意为我遮掩此事，谁知此番醉酒之后突然就好了，烦您老给我瞧瞧吧。” 迎着众人探寻的目光，为了侯府声誉，也为了保护身后的婉儿，谢世安只得咬咬牙应下了自己当初胡乱扯的谎言。 你们看，我本来就是身有隐疾，一心只想与楚青好好过日子的。谁知道喝醉了一次就好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这不是正在向老太医寻求帮助吗？真是存心欺瞒，哪能行事如此坦荡？ 谢世安学着老祖母，一边伸出手，一边给胡太医使眼色。 奈何胡太医今儿个被安国公拉着多喝了两杯，又被他的奇异病症吸引了注意力，完全没接收到他们祖孙两的求助讯号。 只见胡太医伸出两指扣上谢世安的脉门，细细地把着脉，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疑惑：“一般肾阳乏力者，脉搏皆是微弱沉细，欲动尚无力量，此乃肾阳不足的表征。我观谢世子脉搏强力有劲，肾经圆滑，并无不济之相啊？”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皆挑眉。 听得此言，老太太刚刚放下的心又给提了起来，感情这位老太医完全没接收到自己的信号啊！只得硬着头皮说道：“烦请尊驾再细细看看，可是有什么错漏之处？” 胡太医疑惑地摇摇头，身体无恙不是好事吗？这老太太怎么一副失落的表情？只得再次伸手去翻谢世安的衣服：“烦请世子宽衣，老夫再给查看查看。” 【哈哈哈，这两人典型的在自寻死路嘛！】楚可馨偏过头去，差点没笑出声。 陶陶见自家姑娘扭头傻笑，疑惑地去扯春桃的衣袖，小声问道：“春桃姐姐，小姐这是怎么了？” 春桃见状，冲陶陶比了个嘘声的手势，也小声回道：“嘘！小姐笑肯定是有她笑的缘故，这会子咱们先静观其变！” 谢世安颤巍巍地将衣襟掀开一角，只见一只绣工精致的香囊从里面掉了出来。 本在一旁探头围观的赵文轩，看见这个香囊，立马惊疑地看向自家妹妹，这玩意儿怎么跑到谢世安身上去了？ 赵婉苦恼得冲自家哥哥摇头示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呀！ 胡太医嗅到奇怪的味道，捡起香囊，打开后从里面捻了一撮药粉出来，凑近鼻子嗅了嗅，随即挑眉问道：“这个香囊是世子的物件吗？” “这是我在来的路上无意间捡到的，这里面的药粉可是有什么蹊跷吗？”谢世安询问道。 “这里面有淫羊藿、阳起石、紫河车……还有羊红膻……”老太医细细查验，“这都是些助兴催情的药物嘛。” 嚯~此言一出，在场所有男子都一脸玩味地看着谢世安。 “这药粉一般单独使用只会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有助兴的功效。但如若粘上了酒气，使用的男子轻则神志不清，欲火焚身；重则元阳难泄，有伤其根本之忧。” 胡太医将其中厉害细细道来，说着说着突然一拍掌心，福至心灵道：“是了是了！此药粉药性强劲，恰巧谢小侯爷本身患有隐疾，又喝了烈酒，此番机缘巧合之下，或可以毒攻毒，隐疾不治而愈了！” “正应当是如此！”谢萧见胡太医得出结论，赶忙迎合道：“安儿此前应是在战场上受了暗伤，才一直未能有子嗣，此番阴差阳错，捡到了这个香囊，才治好了旧疾！” “正是正是，青儿你误会安儿了，快别闹了，此番因祸得福，你的好日子可不就来了！”顾氏笑嘻嘻地将楚可馨的手拉过来，叠在谢世安的手上，“你看看安儿，被你打成这样都毫无怨言，这么好的夫君你上哪里找！” 楚可馨被顾氏的一番操作尬的眼皮直抽抽，只得无奈地冲谢世安道歉：“夫君莫怪，此番实在是太过巧合，青儿不是有意的！” 谢世安闻言，知道自己此次劫难已过，深深叹了口气：“青儿也是关心则乱，为夫不怪你，只是今后别再提什么和离了。” ------------------------------------- 此事过后，一时间京中盛传永安侯府世子的隐疾，被一种助兴的药粉给治好了，谢世安在京中成了大名人。 今儿个安国公的小世子跑来打听药粉的出处，明儿个身有隐疾的老王爷把他叫去交流病情。更有甚者，茶馆的说书先生们还把他的事迹编成了话本小说，一日十二个时辰轮番演说，貌似还很受欢迎。 谢世安起先还能硬着头皮去上值，待时间久了，也不厌其烦。思虑再三，硬是在城隍军中告了半旬的休假，窝在侯府里闭门不出，只想等风声过了再做打算。 这日顾氏又在那苦口婆心地劝导他，既然旧疾已愈，就赶紧早点和楚青圆房，为侯府绵延子嗣。谢世安听得恼火，此时他正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楚青，自从楚青把绿萝带回院子，他就一直没去露过面。 谢世安秃然地走进书房，只见案桌上突兀地放着张纸条，拿起一看内容，顿时黑了脸。 ------------ 第十九章：私会外男？ 谢世安摊开纸条一看，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一首诗： “应怜屐齿印苍苔，小扣柴扉久不开。 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枝红杏出墙来。” 谢世安愤愤地把字条揉成一团丢进废纸篓里，使人叫来管家，打听道：“大少奶奶这几天都在做些什么？” 管家只当自家大少爷为了之前茶会那日的事情，正在想法子做弥补。 略一思索，便回道：“大少奶奶这几日还是和往常一样，将绿萝姑娘安置好之后，每日除了管理府中的各项杂事，就是抽空去给夫人请安，偶尔会出府去铺子里巡视一下。” 谢世安继续问道：“最近大少奶奶那边可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举动？或者身边可有出现过什么可疑的男子吗？” “不同寻常的举动……”管家努力回想，”倒是这几日出门次数多了些，不过咱们府里最近正在收拢账上银钱，很多事情都需大奶奶亲自做主。身边出现的男子嘛……大都是店铺的主管与驾车的马夫之类，还有就是那几日为了茶会的事情与赵文轩赵大人聊过几句，别的奴才是真没啥映象了。”管家无奈摇头，心想咱家大奶奶往常最是循规蹈矩，人家没为丫鬟的事情找你麻烦，你到还好意思查起她的岗来了？ 谢世安听完管家的话，倒是没发现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叮嘱管家楚青那再有什么消息记得来告诉他，便把人打发走了。 “大少奶奶处可是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见自家主子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庆喜试探地问道。 “暂时是没什么不妥之处，你回头记得找人盯紧书房。”谢世安摇摇头，在家待久了都开始疑神疑鬼了。 ------------------------------------- 半旬的休假很快过去，谢世安再怎么不愿，还是得去上值。 正巧这日楚可馨也接到了王员外那边的回信，和他前后脚套车出了门。 谢世安望着前方滚滚的车尘，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前几日收到的那张字条，喊来庆喜，嘱咐道：“你一会儿跟在那马车后面，看看大少奶奶去做些什么。” “少爷放心，奴才定帮您查清楚！”庆喜闻言便跳下车，追着楚可馨的马车去了。 这庆喜原是侯府的家生子，从小就跟在谢世安身边。此人身上有些拳脚，人又机灵狠辣，是谢世安身边一等一的心腹，探查楚青行踪这种事找他来做再合适不过。 那边谢世安独自一人去了皇城军衙门，这边庆喜甩着腿跟着楚可馨的马车进了主城区。 只见楚可馨带着春桃，先是去了东市的几家陪嫁的铺子，和掌柜商讨了一些杂务，后又去了临街的几家珠宝首饰店采购了一番。一通行程下来已是快到用膳的时间了，看上去并无什么异常。 庆喜见两人大包小包的上了马车，心想今天的任务算是完成，可以去找少爷复命了。 可还没等他喘口气的功夫，只见主仆两又空着手下了车。 庆喜定睛细看，大少奶奶貌似叮嘱了车夫几句，车夫点点头，之后便独自架着马车走了。俩人挥手目送马车走远后，兴奋地原地蹦了蹦，挽着手又进了另一条街巷。 庆喜无奈，打起精神继续盯梢。 整整一天，庆喜可算是见识到了女人逛街的可怕。楚可馨主仆两从东市逛到西市，又从南市逛到了北市，恨不得一天功夫把京城的街市都逛个遍。眼看到了醉仙楼门口，这两人终于是走累了，进了酒楼歇脚。 见店小二领着两人上了二楼，庆喜拖着他那转筋的腿肚子，赶忙在楼下大堂靠近门口的地方找了个位置坐下，要了壶茶水。 “呦!这位小哥打哪儿来呀？怎么累的这一身汗？”上茶的小二见庆喜这满头是汗，气喘吁吁的造型，随口搭话道。 庆喜不耐烦地丢给他两个铜板，挥手赶人：“没你什么事少打听！” “切！就两个铜板搁那儿装什么大爷！”小二骂骂咧咧地进柜台了。 庆喜此刻又累又渴，懒得跟他吵，刚拿起茶壶准备灌个水饱，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了大门。 但见赵文轩身穿玄色织金麒麟纹暗纹长袍，头戴金丝镶玉冠，人模狗样地摇着把折扇就朝柜台走了过去。 小二见到来人，很是热络地上前打招呼：“哎呦喂！赵大人您来啦？今儿个还是……”说着伸手指了指刚刚楚可馨去的方向，献媚地冲他挤了挤眼。 只见赵文轩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丢了过去，猥琐地凑近，庆喜埋下头竖起耳朵细听，赵文轩问：“那位今儿个来了没？” “刚来，正在包厢里等您呢！” “机灵点，一会儿别让人来打扰我们。” 小二笑嘻嘻地点点头，赵文轩随即整理了一下衣襟，迫不及待地小跑上了楼。 庆喜震惊当场，转头看向柜台，店小二把刚刚收到的银子递给旁边的掌柜，随即跟人嘀咕起来：“啧啧啧，到底还是这些大户人家玩得花呀！这位赵大人仗着一副好皮囊，把人家夫人都给迷成什么样喽！掌柜的，他们在咱这儿幽会，万一事发了，不会连累我们醉仙楼吧？” 掌柜的摆手：“人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能管着我们酒楼什么事？这位夫人说来也是可怜，听说嫁进门好几年了，相公宁愿睡婢女都不愿碰她！“ “嚯！”店小二嘴缩成了个“O”型：“竟然还有这种事吗？” 掌柜的点点头，接着道：”咱们打开门做生意，只要不碰杀人放火的买卖，随他们怎么闹，都犯不到咱们头上。你呀，到底年轻，不经事。” “您说的是！我才干跑堂的几年呀，哪有掌柜您见多识广。” “那是，多学着点吧！” 庆喜越听越心惊，茶也顾不得喝了，一拍大腿就往外跑。 掌柜见状拿起账本，直敲店小二脑门：“你个倒霉玩意儿，拉着我瞎聊什么八卦，人都当着咱们面逃单了！” 庆喜一路跑到皇城军衙门口，正巧碰上一脸绿光的谢世安从里面出来，连忙上前禀告：“少爷！大事不妙，大少奶奶跟赵大人去了醉仙楼！” 谢世安怒气冲冲地拧着他上了马车：“我知道！” ------------ 第二十章：抓错奸了 今儿个，谢世安硬着头皮去皇城军点卯。 这日正好是轮休的日子，衙门里就几个值班的凑在那里翻翻档案聊聊八卦。 见谢世安来了，几人立马凑上前打趣道：“哟！这不是咱们的谢小侯爷嘛，这次在家待了这些日子，莫不是旧疾治好了，家里的美娇娘拉着你不肯放人哦~” “这你就不懂了吧，所谓久旱逢甘霖，世安兄在家空对着娇妻美妾，素了这么些年，好不容易治好了隐疾，可不得好好补偿补偿！” “对对对，陈兄说的极是，正该如此~” 皇城军副指挥使钱通，刚进门就见谢世安被一群兵油子围着调侃，忙笑骂道：“一帮混账玩意儿，手里活都干完了？一天天跟个老娘们似的碎嘴！还不快滚去干活!”接着又对谢世安道：“世安那，你跟我来，我这有事要跟你打听。” 众人见状立马闭上了嘴，做鸟兽状散开了。 待跟着钱通进了里间，谢世安行礼道谢：“多谢大人帮我解围！不知大人有何事要问？” 钱大人挠了挠头：“是这样啊，我呢，有个多年的好友，也是患上了房事不济的急症。这不是听说了你的事情，非得托我帮忙打听打听！世安那，那个给你治好旧疾的药粉你那还有吗？能不能给我那个好友匀一点呀？” “……”谢世安有些无语地看着对方，奈何人家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只能老实的回道：“大人容禀，药粉药性强烈，我并没有随身携带，改日我再带来给您，您看行吗？” “行啊行啊，你记得就行，这事也不急，你有空拿一点过来就行！”钱大人拍拍胸脯保证，只要有他在，定不会再让人说他闲话。 有钱大人发话，谢世安就这样相安无事地耗到了下值的时辰。 正准备收拾收拾东西回府呢，又有一位同寮凑到了他跟前，神秘兮兮的问道：“世安兄，吏部刚来的那个赵文轩你熟不熟啊？听说是你家亲戚？” “赵大人是家父一位姨娘的兄长，我们两家算是世交。我和他倒不是很熟，不知陈兄打听此人是有什么事情？”谢世安疑惑问道。 “嗨！我是听到了一些不好的风声，想跟你打听打听，”只见这位凑近谢世安的耳朵，小声说道：“别看这家伙长得人模狗样的，听说此人最爱人妻，之前霍霍过不少府邸！” “！”谢世安瞪眼。 见他反应像是毫不知情，继续下猛药道：“我家表兄日前就在你家茶会上撞见过他勾引别人夫人！” 谢世安急忙追问：“他可有跟你说是哪家的夫人？” “没有！我家表兄说事关女子名节，不好到处散播，死活不肯松口。他到是托人给那夫人的夫君递了张条子，能不能察觉就看天意了。”谢世安听罢眼睛瞪得更圆了。 此人见谢世安也一副很感兴趣的样子，继续道：“谢兄想不想知道是哪家夫人?我有办法！我从醉仙楼的掌柜的那里打听到，这两人近日常常去他那里幽会，怎么样？一会儿咱们去碰碰运气？说不定能抓到现行呢！”言罢还撞了撞对方的胳膊。 谢世安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胸中升腾而起，想起那日管家的话，想起那张莫名其妙的纸条，这说得十有八九就是他媳妇楚青！这赵文轩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他谢世安的女人！今日定要他挫骨扬灰！ 思及此处，谢世安口称家中有急事需要处理，改日再约，便迫不及待地跑出了门。 刚冲出门就撞上了气喘吁吁的庆喜，庆喜一副十万火急的样子上前禀告：“少爷！大事不妙，大少奶奶跟赵大人去了醉仙楼！” 果然是她！ 谢世安怒气冲冲地拧着庆喜上了马车：“跟我走一趟醉仙楼！” ------------------------------------- 醉仙楼内，掌柜的见刚刚逃单的小哥带了位怒气冲冲的军爷上门，心知不妙，连忙上前阻拦：“这位军爷，我们醉仙居是吃饭的地方，您消消气，有什么问题咱们慢慢解决！” “老子来抓奸，没时间跟你在这慢慢解决！”谢世安气得三尸神暴跳，抬脚把掌柜地踹到一边，冲庆喜抬下巴：“他不愿意带路，你来！” 大厅里几个客人见来人如此嚣张，站起身本想替掌柜的出出头，一听是来抓奸的，又立马坐了回去，这种缺德事还是少沾边的好。 庆喜领着自家主子，冲上二楼，正要挨个撞门，就听见正对面的房间里传来赵文轩的声音：“青青，能得到你的芳心，我赵文轩此生无憾，只可惜你已嫁作他人妇，我两此生只能做场露水夫妻了……”声音只隔着扇门，想来两人已经完事正要离开。 “好你个奸夫淫妇！”谢世安怒火已达峰顶，抬脚就踹，一下子连人带门全给他踹飞了。 赵文轩还好，正坐在桌边喝茶。那名正准备开门的女子整个被踹飞，顺着墙角掩面滑倒在地，顿时没了动静。 谢世安看都没看墙角的人一眼，抡起胳膊冲着男人的脸就是狠狠一顿拳头：“赵文轩！你个衣冠禽兽！敢动我永定侯府的当家主母，今天我定要把你挫骨扬灰！” 赵文轩先是被巨大的动静吓得惊掉了手中的杯盏，再见来人竟是谢世安，正待开口询问缘由，对方就已经上了拳头。 他一介文官，哪还有能力还手，只得被打得高呼饶命，只几息的功夫眼看就要出气多进气少了。 就在此时，谢世安突然停下了拳头，赵文轩刚喘了一口气，就见他哂笑着拔出了挂在腰间的刀。 这会儿已然是打出了真火，得要他性命了。 这下可好，赵文轩身下地面一湿，直接给吓尿了裤子：“谢世安！你疯了吗！我是婉儿的兄长！你不能杀我！” 听见他提及赵婉，谢世安手中的刀顿了一下，随后又怒道：“管你是谁的兄长，给我谢世安戴绿帽子，就得不得好死！” 我倒是想！ 庆喜见状赶忙飞扑上前阻拦。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楚可馨的声音：“夫君，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呢？” ------------ 第二十一章：牢狱之灾 谢世安上楼那会儿，楚可馨正和王员外在隔壁进行第一次友好会面。 两人刚聊了几句“久仰大名”、“惭愧惭愧”、“老板一项在哪发财”之类的客套话，就听见脑海里系统【叮！叮！叮！】开始响个不停。 【叮！系统提示，检查到目标人物悔恨值正在持续上升中！ 叮！目标谢世安，当前悔恨值上升至50点！ 叮！目标谢世安，当前悔恨值上升至55点！ 叮！目标谢世安，当前悔恨值上升至60点！ 叮！……】 【这谢世安又在搞什么飞机？】楚可馨满脑袋问号。 【叮！系统检测到目标人物此刻处于愤怒情绪高涨中…… 叮！目标对宿主杀意已到达峰值，请宿主做好求生准备！】 此时门外突然人声鼎沸，传来拼拎乓啷砸东西的声音，间或夹杂着“有人在抓奸啦！”的兴奋叫喊声。 “夫人，我觉得这酒楼里恐怕不太安全，”王员外深知许多大户人家女眷会私下典卖家财，想来眼前这位应该也是如此，紧张地掏出手帕直擦汗，“咱们是来谈买卖的，要是被人误会了可如何是好？要不还是改天再约？”外面战况如此激烈，瓜田李下，他可不想被人误会咯！ 楚可馨此时也没心思谈买卖了，也掏出手绢擦了擦鼻子，装作担忧的样子，说道：“王员外说的是，咱们改日再约吧。” 春桃听见主子发话，赶忙把人给送出去了。 楚可馨刚想跟系统打听情况，就听见隔壁传来谢世安的怒吼：“赵文轩！你个衣冠禽兽！今天我定要把你挫骨扬灰！” 【哟，感情抓奸的人是谢世安那！】楚可馨立即跑去看热闹。 眼珠子一转，楚可馨一边提着裙子往隔壁跑，一边喊春桃去报官。刚一探头，就看见墙角躺着一个满头是血的女子，而谢世安正抽刀要砍赵文轩。 见状连忙出声阻止：“夫君！你在这儿做什么呢？” 庆喜拽着自家少爷的腰，两人齐齐转头，就看见本该躺在墙角的人正好好地站在门口，探着个脑袋一脸疑惑地看着他们。 见到楚可馨，谢世安终于回过了神：“青儿？” “少爷！那人不是少奶奶！”庆喜喜极而泣，一把夺过谢世安手里的刀。还好是场误会，要是少爷真把赵大人给杀了，回去侯爷不得剥他一层皮！ 谢世安错愕地看着被他揍得一脸衰相的赵文轩，他这是跑来帮别人抓奸来了？ 赵文轩刚刚经历此生最大恐怖，压根没听见楚可馨的喊话。为了活命开始口不择言：“世安兄，我承认！当日那个带药粉的香囊是我给夫人准备的，但后来被你捡去了，我未曾得手哇！看在那药粉帮你治好了隐疾的份上，高抬贵手，饶了我吧！呜呜呜~” 嚯，竟然给自己爆了个猛料。 楚可馨捂脸大叫：“啊？竟有此事嘛！” 谢世安刚刚涌起的些许悔意，被赵文轩一番话全打散了，冲着他的下体就是狠狠一脚：“衣冠禽兽！”原来是你干的好事，害我永定侯府丢了这么大脸！ 【哼，算计到老娘头上，这就是你的下场！】 赵文轩当即捂着裆，“啊！”一声惨叫嘎了过去。 在场众男看得只觉胯下一凉，往后缩了缩。 谢世安看着楚可馨关切的神情，暗道自己这回真是鬼迷心窍了，竟然相信楚青会去偷人？ 他两成婚已至六载，他也不是第一天冷落对方。真要找男人人家早就行动了，还能等到现在吗？ 且楚青早已对他情根深种，为了侯府不惜典卖自己的嫁妆，怀疑谁都不该怀疑到她头上！ 【叮！系统提示，任务目标谢世安好感值上升10点，目前宿主拥有目标20点好感值!】 ??? 【系统，我怎么有点跟不上他的脑回路呢？】 【……】系统表示它也跟不上。 “夫君，你把人打成这样，真的不要紧吗？”楚可馨见门口人越聚越多，随口问道。 谢世安收刀回壳，安抚道：“青儿莫怕，赵文轩他为人不正，与内宅女子厮混，还用迷药害人，这种人打就打了，没把他送衙门都是为夫仁慈，他还想怎么样？” 随即又抬头看了看被殃及的酒楼，接着道：“醉仙居这里，倒是我有点鲁莽了，回头让庆喜去跟掌柜的谈谈赔偿，咱们多赔点钱给人家。” 围观的酒楼众人听见闹事的说要赔偿，纷纷点头。 楚可馨指了指倒在角落里的女子：“那……那位夫人呢？” 庆喜闻言立马上前查看，女子貌似蹭破了头皮，此刻血已止住了，并无性命之忧。 谢世安见庆喜冲他点头，无所谓的嗤笑一声：“哼，身为官眷不守妇道，与人私通。今日被我碰巧逮住了，她家主君回头都得来谢我！” “谢不谢你奴婢不知道，你还有没有命活着倒是很难清楚！” 几人闻言抬头，原本看热闹的人群早已不见，只见一位宫装女子，带着一群身穿甲胄的禁军闯了进来。 “郡主！”那名女子进门直奔墙角的女子，见人满头是血，昏迷不醒，气急怒吼：“尔等胆敢加害青鸾郡主！郡主今日倘若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几个都得给她陪葬！” 这青鸾郡主原是先帝长子颖王的长女，先帝在时颖王曾是争储的大热门，奈何当今圣上后来居上，占了帝位。为表皇家和睦，圣上封其长女为青鸾郡主，一直养在深宫。 青鸾郡主花痴是出了名的，当初挑挑拣拣，直至十九岁才不惜棒打鸳鸯，找了个满意的俊俏夫婿。奈何神女有梦，襄王无心，成婚之后一直被夫君冷落。 日前参加侯府茶会，碰上了刚从外面回京的赵文轩，一见倾心，干脆假借官眷的名义与其成就了好事，这才发生了今日的祸事。 这下可好，在场有一个算一个，一下子统统被禁军给抓走了。 “这人是姑爷伤的，关我们什么事啊？”被禁军跟拧小鸡仔似的抓了起来，春桃哭丧着脸向自家小姐求助。 楚可馨被人拧着后脖颈，冲她无奈地摇摇头：“傻春桃，咱们撞上的可是皇家丑事，能好好地放我们走嘛？” 直至第二天中午，几人被抓的消息才传到了侯府。 谢萧闻言，急得团团转，刚欲想折去捞人，就听下面人来报：“侯爷！大少奶奶回来啦！” ------------ 第二十二章：这回抓对人了 谢萧拽着顾氏急冲冲往外跑，只看见府门外停了辆马车。再定睛一看，先是春桃跳了下来，接着是楚青，然后，然后就没了…… “我家安儿呢？怎么不在车上？”顾氏忙问道。 楚可馨面无表情地朝赶车的马夫鞠了一躬，目送人走远，转身面对两人道：“夫君被扣下了。” 闻言侯夫人扯开嗓门就嚎：“哎约喂！这下可如何是好！我可怜的安儿呦！” 谢萧见主仆两人皆是两眼鳏鳏，魂不守舍的样子，心知此番在郡主府定是糟了老罪，只得按下焦急，小心询问道：“青儿，安儿此刻在那边还好吗？郡主府那边到底是个什么章程啊？” 楚可馨先是愣愣地瞅了一下两人的脸，接着朝着谢萧一咧嘴，哇哇地就哭了出来：“呜呜呜~公爹呀！青儿好怕啊~我们被他们关了一天的小黑屋啊！连一碗水都不给啊！呜呜呜~” 【这帮家伙真不是东西，生生给我饿了一天一夜！人是他谢世安踹的，关我楚可馨什么事！】 【……】当初不知道是谁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才饿两顿就破防了。 ------------------------------------- 寿安堂里，顾氏破天荒的给主仆二人要了一桌子的山珍海味。 楚可馨一双筷子上下翻飞，顾氏看着她那狼吐虎咽的样子忧心的直摇头：“你们看看，这都把人饿成什么样了！我的安儿这会子不知吃不吃得上饭那！” 谢萧见夫人哭得伤心，连忙安慰：“青儿能回来是好事呀，至少说明安儿没有性命之忧了不是？青儿，你倒是跟我们说说，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啊！” 春桃见自家小姐只顾低头吃饭，无奈地放下筷子，朝二人福了福礼，说道：“回禀老爷夫人，当日我们被禁军抓进了郡主府之后，因着郡主未醒，先是被关在了一处黑屋子里。待到第二天郡主醒来了，把我们几个提到了堂上，硬是要对少爷用刑！” 听到此处，顾氏眼圈一红，谢萧按了按她的手，示意春桃继续。 “后来老王爷来了，把郡主叫到里间好一顿骂，再后来，他们就把我跟少奶奶给先放回来了。”春桃没说的是，老王爷骂郡主傻，好端端地把人往自家府里逮，不晓得找个僻静的地方暗暗地处理掉，把自己栽干净。 楚可馨挑眉，放下筷子，道：“幸亏老王爷出现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依青儿拙见，既然此事已经闹开了，郡主也没法向夫君下狠手！” 谢萧听罢连连点头：“青儿说得在理，为了皇家颜面，他们也不能动安儿的性命！但到底此次是安儿伤了郡主，届时左不过还是要受点皮肉之苦。” “啊？她自己私会外男，做下这等不耻之事，还要怪到我们安儿身上吗？”顾氏怒急。 “这已经很好了，你难道还想闹到陛下那里？形势比人强！此番安儿能全须全尾的回来，你就烧高香吧！” “婆母莫慌，改日我找个机会带上重礼再去一趟郡主府，不会一直让夫君在那押着的。” “好好好，青儿，安儿能不能早日回来，就看你了啊！” ------------------------------------- 那厢府里的几个主子为了谢世安的事情急得团团转，这厢楚可馨第二日便带着春桃开开心心地出了门。 两人坐着马车上了京城南边的山路，马车又七绕八绕地走进了一处僻静的树林，待到树林深处，出现了一座庵堂。 只见楚可馨头戴围帽，抱着一个两指见方的木盒子下了车，领着春桃走了进去。 “小姐，这个王员外靠谱吗？他怎么跟咱们约在这种地方见面呀？”越往里走越幽静，进门时还能遇见几个比丘尼，待走进后院，竟是一个人都没有，只能听见几声山上的蝉鸣。春桃拉着楚可馨的衣袖，有点慌张地询问道。 楚可馨摇了摇头：“上回在醉仙楼，那王员外被谢世安吓成什么样了都！我看他就是胆子小，怕被人看见，才找的这个庵堂。” 待走到一处僻静的厢房，春桃见门边摆了盆海棠，上前敲了敲门。 门里人听暗号节奏不对，干脆在里面敲了段对的，等外面再敲。 春桃回头看向自家小姐，楚可馨无奈上前，一把拉开了门，只见王员外正凑在门边竖着耳朵听声呢。 王员外吓了一跳：“哎呀，夫人，既然约定了暗号，咱们就要按约定好的来嘛！” 楚可馨抬脚就往里走：“行了行了，我这不是挺配合的嘛！来都来了，咱们赶紧办正事吧。”说着把手里的木盒往桌子上一放。 王员外见她这次把交易的地契真给带来了，高兴地搓了搓手：“夫人大气！上百万两的生意，我可只敢跟您这样守约的人做！” 【嗨，那还不是因为我早在原主记忆里知道你人靠谱嘛！】 楚可馨见桌上摆着茶盏，伸手一人给倒了一杯茶：“您放心，这只是咱们头一回做生意，以后还有更大的生意呢！” 王员外见楚可馨把装地契的木盒爽快地推了过来，也很是爽快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布袋子，递给楚可馨，说道：“这里有整整一百万两，您点点，我也查查这些地契，没什么问题咱们就画押签约，怎么样？” “好好好！”楚可馨极力维持镇定。奈何见了银票就开始两眼放光，颤抖着手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 【我滴乖乖，这可是一百万两啊！系统，这些钱要是换算成我们那的钞票，得值多少啊？】 【1两白银折合有600元左右，宿主这里的一百万两……】 【那就是6亿呐！】楚可馨倒吸一口凉气，这些钱要是能带回去该多好！ “夫人恕我冒昧，您这些田地庄子都在京郊上好的区域，您自己能做主卖吗？”王员外一边翻着地契一边小心询问。 “您放心，既然我能拿来您这里，就都是我能做主的，不是什么来路不明的东西……” 楚可馨话音刚落，就听见“哐啷”一声，房门倒地，一众家丁模样的人闯了进来，为首的正是她在楚青记忆里看到的那个壮实的婆子。 ------------ 第二十三章：谢世安躺着回来了 楚可馨见那婆子朝她伸手，干脆抢先一把掀掉了自己的围帽，开始走剧情：“来者何人！” 【倒是小瞧了他们，本来以为抓奸的戏码都过去了，没想到换了这么个隐蔽的新地方，还能被找上门。】 这难道是什么无法跳过的强制剧情嘛？ 王员外见突然冲进来一大帮人，急得直跳脚：“我的天爷！这位夫人，这些地契你到底是从何处得来的啊？别不是偷抢来的吧？” “没有的事！这些都是我自家的东西，来的都不是官兵，你慌什么？”楚可馨坚绝否认，手疾眼快地把银票给揣进了怀里。 “夫人收到密报，说少夫人在此与人私会，让老奴来拿人。”领头的婆子见楚可馨丝毫不见慌张模样，狐疑地开口。 “放你娘的屁！我们小姐明明是在跟人做买卖！”春桃愤愤，小姐为了你家的颜面都偷偷卖嫁妆庄子了，你们还要诬陷人，无耻！ 婆子嗤笑：“既是做买卖，少夫人为何要跟个男子在这庵堂里偷偷摸摸的私会？” 楚可馨回忆起这婆子当初的嚣张样，很是不爽的回道：“还不是为了你们永定侯府的脸面？说到底这些都是我自己的嫁妆，既然我那好婆婆信不过我，就由着她闹好了。到时候让人知道侯府拿媳妇的嫁妆来还朝廷的追债，丢的可是他永定侯府的脸！”她可不是当初的楚青，为了侯府的颜面，宁愿被人扣屎盆子。 王员外听见这话，满头冒汗，我滴乖乖，这位还是侯府的主母！为了给夫家还债竟然还偷偷变卖自己的嫁妆？ 头往哪磕才能娶到这样的媳妇！ 众人听了楚可馨一番辩白，心知此事十有八九就是这位大少奶奶好心办事，被人盯上了，纷纷歇了动手的心思。 那婆子看了眼王员外，尴尬地说：“大少奶奶，这事情经过究竟如何，您在这跟我也说不上，您还是别为难我们，跟老奴走一趟，回去跟夫人分辨吧？” 说完冲旁边人使了个脸色，一个仆人上前，直接把王员外给摁住了。 “我只是个买家，我什么都不知道啊！这位大奶奶，您倒是帮我说句话……嗯……唔……”王员外挣扎不过，到底是被套了麻袋。 利索地套完王员外，几个小子望着一脸怒容的楚可馨，犹豫着上前。 那婆子见状，上去一人一个脑瓜崩：“瞎了你的狗眼！你们还真想跟大奶奶动手呢?” 没听见这里面有误会吗，这张婆子不知道从哪听来的混账话，言之凿凿地说大少奶奶偷人，作死可别带上老婆子我！ ------------------------------------- 楚可馨领着一众仆人气势汹汹地回到侯府，正看见浑身是血的谢世安被人抬着下了郡主府的马车。 “哎呀，夫君，你这是怎么啦？”楚可馨拉着春桃一路小跑到谢世安身边。 郡主府的王管家正领着人往里抬，看见楚可馨，连忙上前打招呼：“谢大奶奶好呀，我把您家小侯爷给您送回来了。” “青儿莫慌……”谢世安努力地忍着疼痛，仰头去看妻子略显狼狈的脸，“王爷念在我冒失无心，为了让郡主消气，下令打了二十板子就把我放回来了，冒犯郡主这事算是翻篇了。” 【还是这青鸾郡主给力，怎么不把这狗渣男给打死。】 楚可馨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拉着谢世安的手，说道：“真是苦了夫君了，此番竟然糟了这种无妄之灾！” 接着又冲王管家福了福礼：“劳烦王管家将我家夫君给送回来，青儿实在感激！” 王管家连连摆手：“大少奶奶严重了，这都是王某分内的事情。王爷还有几句话让我带给老侯爷，咱们就别在门口耗着了，随我一起进去吧？”侯府这两位感情真好呀，我们家郡主与夫郎要是也能如此，哪还能闹出这许多荒唐事情！ 谢萧和顾氏听见下人禀报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回来了，刚顶着怒意出门来接，就看到自家儿子和儿媳正手托着手，在那互诉衷肠。 “安儿！你终于回来了！”见到儿子躺着回来，顾氏急得直摸泪：“你这是怎么了？竟是被人用刑了吗？” 谢萧见到王管家亲自来送人，便知这事情算是了了，赶忙拉住夫人，上前与王管家寒暄：“有劳尊驾把犬子送回，竖子无壯，竟敢冒犯郡主，谢某汗颜那！王爷饶他一命已是仁慈，要我说打断条腿都是应该的！” 王管家笑着见礼：“谢侯爷言重了！我家王爷说，此次也是郡主先做了混账事，被人打了也是活该。只是小侯爷到底以下犯上，为了皇家尊严，也得略施惩戒，还望勿怪！” 听到此处谢萧连忙摇头，口称不敢。 “王爷说了，谢侯爷是个聪明人，都是为了自家孩子，此后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您心里应该有数。”王管家见谢萧态度恭敬，知道他知晓个中厉害，也就把自家主子那些威胁人的话给按下了。 “请王爷放心，既然安儿已经回来了，这件事情就算彻底事了，我们侯府往后只会把此事给烂在肚子里，半个字也不会往外说的！”顾氏被谢世安浑身是血的造型吓得彻底，也拼命点头附和。 见顾氏哭得伤心，谢世安只能强忍着疼痛安抚：“母亲莫要忧心，我这伤只是看着吓人，都只是些皮外伤罢了，稍微养养就能痊愈。“ 春桃在一旁听见了，跟楚可馨小声嘀咕：“姑爷这是在骗人吧？奴婢刚刚仔细看了一下，他这伤至少得在床上躺上个十天半个月的，才能见好呢。”让他们合伙欺负我家小姐，这下遭报应了吧，先把她儿子打个屁股开花！ 楚可馨闻言，兴奋地挑眉，那感情好哇。 “既然人已交至贵府，话也都带到了，我就先回去了。侯爷勿怪，王爷还等着奴才回去回话呢。”王管家见事已办妥，也就不再多做停留，打个招呼便走了。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谢世安抬进顾氏的寿安堂，叫来李府医为其疗伤，一番折腾下来，总算是想起了正事。 顾氏横着脸瞪着楚可馨，张嘴喊人：“赖妈妈！死哪去了？我让你抓的人呢！” ------------ 第二十四章：三堂会审 早已在门外等候多时的赖婆子，听见自家夫人在那高声摇人，赶忙使人扛着装着人的麻袋，进了寿安堂。 顾氏见她进来之后也无动作，只两眼尴尬地直直看着她，气的怒吼：“你只光瞧着我做甚？我脸上有花吗？还不快把人给我拖出来！” 赖妈妈见堂上人已然气急，只得哆哆嗦嗦地打开麻袋，放出了同样抖如筛糠的王员外。 “好你个楚青！之前我听下面人来报，说你偷偷跑出去私会外男。一开始我还不信，派人盯着你的行踪，今日竟真被我给抓着了，你还有什么话好说！”顾氏语毕，抓起手边的茶盏就向楚可馨砸去。 楚可馨无奈地伸手接住迎面而来的茶盏，淡定开口：“婆母，说话要讲证据，您哪只眼睛看见我偷汉子了？” 正躺在榻上的谢世安被这突如其来的剧情震惊当场，刚想起身，就被谢萧给摁住了。 老侯爷见楚青如此气定神闲，觉得这事不太对劲，示意儿子稍安勿躁，且先看看。 顾氏指着地上的王员外：“哼！所谓捉贼拿脏，捉奸拿双，你们二人在庵堂被一齐拿住，这个奸夫就是证据！” 王员外听到“奸夫”二字，赶忙拼命摇手：“这位夫人休要信口开河！我与这位少奶奶只是在清清白白地做田地生意，可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谢萧闻言问道：“你们做的什么田地生意？” 王员外看向楚可馨，见她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干脆也不再替她遮掩，全盘托出：“这位少奶奶托人找我，想卖京郊的庄子田地。因是私下联系，又怕人伸张，我们便约在京郊的庵堂里了。” 王员外见无人插话，咽了咽口水，继续道：“当时我们正谈完买卖准备签字画押呢，你家婆子就带人闯进来了，有地契为证！”说着看向赖妈妈：“东西都在这位赖妈妈手里。” 赖妈妈闻言，赶忙从胸口掏出个木盒子，恭敬地承给谢萧查看。 谢萧打开木盒，只见里面装着的确实是一些田庄的地契，别的他也瞧不出来什么，随手递给了顾氏。 顾氏接过木盒，狐疑地说道：“即是卖田地为何要偷偷摸摸地卖？” 伸手一掏，好嘛，整整一大叠！ 震惊了一会儿，貌似想起什么，复又气恼道：“我何时让你卖过田地？你私底下偷摸地与人交易这么多田地，莫不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看你私会外男是假，偷盗公中财物是真吧！” 谢侯爷听见此话，微眯双目，盯着楚可馨问道：“青儿！夫人说的可是真的？” 【这两人的脑袋莫不是被驴给踢了吧？张嘴就说人偷家里财物。也不想想，他永定侯府现在拿得出这么多产业吗？】 楚可馨敏捷地躲过顾氏的又一波茶盏攻击，正待开口，就见赵婉一副急切的样子走了进来。 刚刚顾氏喊人那会儿她就已经来了，在门口听了半天。这会儿看见那一大叠的地契，顿时起了贪心，连忙出面认下：“老爷，夫人容禀，大少奶奶并没有偷盗公中财物！” 【赵婉这是唱的是哪一出？】楚可馨满脸问号 赵婉递给楚可馨一个放心的眼神，接着说道：“全赖妾做事不够妥当，这些是当初父亲临走时留给我的嫁妆。此次因着兄长做了错事，需要银钱打点，我便托大少奶奶帮忙找人卖些田地，她只是在帮我隐瞒，不想闹了这么大的误会！实属是我的过错！” “哦？这些竟是你的嫁妆？”顾氏狐疑的看着赵婉。 谢世安见心上人出面承认，赶忙也帮着打圆场：“母亲，赵姨娘没必要说谎，这些是不是府里的地契，回头查一查账就能清楚！” 【我说原主怎么心甘情愿的把自己的嫁妆给赵婉呢，原来是这么回事！楚青当初是为了侯府的颜面，即不愿让人知道自己私下里变卖嫁妆，又不能认下私会外男的罪行，这才让人钻了空子。既要夺人财物，又要人家对她感恩戴德，这赵婉还真有些手段！】 【宿主打算如何应对？】 【我可不是楚青，想从我手里骗钱？只有两个字——没门！】 “青儿，此事真的如赵姨娘所说吗？”谢萧懒懒开口。 楚可馨见赵婉还一副为她出头的模样，笑着晃了晃脑袋：“赵姨娘，你说这些地契是你的嫁妆，那你可知，此番我将它们卖了多少钱吗？” 赵婉闻言愣了愣，没想到楚青会这么问，略一思索，答道：“妾身的父亲当初虽被贬官下放，但赵家祖上久居京城，却也有些田产。父亲临走时把这些田产都留给我以待后用，估摸着，应该值个十来万两。” 赵婉心知此次侯府欠朝廷的欠款大概有十多万两，既然楚青筹钱是为了帮侯府填账，左不过也就是这个数了。 “这位姨娘休要胡说，我跟你家少夫人做的可是上百万两的生意！”王员外见蹦出来个姨娘，说是府里少夫人帮她卖的田产。本来还疑惑这区区一个姨娘，怎么会如此有钱？待听她说这些田产只值十来万，立马跳出来否认。 开玩笑，他有必要为了十来万两银钱搞得如此小心谨慎吗？ 众人一听这些田地值上百万两，皆是一惊。 本来谢世安已经回想起之前楚青为了朝廷欠款的事情曾找过他，想到楚青可能是为了此事才偷偷联系卖地。 赵婉此时出面认下，估计是想帮侯府遮掩丑事，可一听这里面不止十五万两，也是震惊不已，开始狐疑起来。 【原本原主只卖了十五万的嫁妆，赵婉说是自己的还有人信，这回我直接卖了一百万两，谁能信她赵家能给她这么多银钱？】 谢世安见赵婉面色突然煞白一片，顿时心痛不已，冲着王员外喝问道：“你说这些值上百万两就值那么多钱吗？莫不是你自己想钱想疯了，在这胡吣！” 楚可馨见他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无奈地摇了摇头，从怀里拿出了一个布袋子：“这里面装着的正是此次交易的货款，这些地契究竟值多少钱，数一数便知。” ------------ 第二十五章：史上最傻儿媳 顾氏身边的李嬷嬷满脸兴奋地跑来伸手要接，楚可馨一个转身躲过，冲着谢萧就递了过去。 老侯爷一把拿过钱袋子，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打开，抽出一大叠银票，一张一张数了起来。 里面大都是一万两一张的宝钞，间或夹杂着几张五千的。一通数下来，竟真的有整整一百万两！ “竟真的有一百万两！？”众人震惊。 【叮！系统提示，任务目标赵婉，悔恨值出现明显波动，上升至20点！】 顾氏通红着脸，连忙喊李嬷嬷去管家那拿府里的田契账册，嚷嚷着要好好对一对账。 刚刚把地契拿在手里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厚得吓人，没想到竟然真值一百万两！ 自从楚青嫁入侯府，顾氏就与老夫人商量好，把侯府管家的烂摊子一股脑全丢给了楚青。 原本公中账上有多少田地她也都有个大概映象，奈何甩手掌柜太好做了，他们这些人，这几年只顾着打理自己的私产，日子一久，公账上的数目可不就完全搞不拎清了？ 谢世安人躺在床榻上，半边身子都恨不得探出去，待见顾氏在一众地契中翻到了之前他拿给楚青的几亩水田，怔怔地盯着楚可馨，囔囔着说道：“青儿，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侯府账上差的是十五万两吗？如今怎么会多出来这么多钱？” 谢萧闻言转头看过来，谢世安立马察觉自己犯了忌讳，怎么就大咧咧把自家要用媳妇的嫁妆填账的事情摆上台面了？ 【废话，老娘我卖这些钱又不是真的拿来给你们填账的，在那想屁吃呢！】 楚可馨眼珠子一转，换上副凄苦的脸，往堂中一跪，意有所指地说道：“婆母，夫君，这是我所有的嫁妆了。” 堂下众人一听这话，皆是震惊不已。大少奶奶这些年管家管得这么威风，竟然都是靠拿自己的嫁妆去往里头填吗？主母做到她这份上，是不是太傻了啊？ “不可能！”顾氏闻言正要继续询问，只见老夫人带着一众人走了进来。 “你们如今胆子肥了啊，私会外男这么大的事情都没人来知会我！” 老夫人瞪着楚可馨，说道：“你说你拿的是自己的嫁妆？哼，且不说你们楚家有没有这么多京城的田地庄子，我老婆子活到这个岁数，就没见过哪家会让媳妇偷偷把自己的嫁妆拿去填公中的帐！” 说着又从地契中翻找出谢世安的那几张，”你管家也管了六七年，难保没有中饱私囊做假账！依我看，这些更像是你偷偷从侯府账上寐下来的！” 老夫人心思急转，既然这钱已经弄到手了，干脆就给她摁死了，这些就是侯府往日的财产。 就算不惜闹到休妻，也决不能让人传出去永定侯府花媳妇嫁妆过日子！ 【系统，你别说哈，宅斗这事还是得看上届冠军。与老夫人相比，顾氏跟赵婉就是两颗小趴菜！】 【……】 【奈何她碰到的是我楚可馨，我一年365天，有360天的下饭剧都是宅斗宫斗戏，你玩得过我，玩得过那些脑洞大开的编剧大大们吗？】 【宿主玩得开心就好……】 楚可馨装模作样地给老太太磕了几个响头，仰着满脸的泪说，说道：“老祖母诛心！青儿本不想把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奈何我这些年，默默为咱们永定侯府做了这么多，到头来还要遭人埋怨误会，索性我在这也把话说开了吧！” 说着便喊春桃：“春桃，你去把我房里书桌下放着的那本账册拿来！” 春桃知道小姐说的是前几日做的新账目，连忙领命，脚下生风地走了。 “青儿，你这是要做什么？”谢萧见事情恐要向不好的方向发展，站了起来，连忙劝道：“母亲，说到底这一百万两都已经拿回来了，之后也要花在咱们府中，这些个细枝末节的事情就没必要吵吵了吧？” 管它是打哪儿来的钱，只要能让我拿去把朝廷的欠账还了就行呀！ “公爹此言差矣！理不辨不明，儿媳可不敢背上偷盗公中财物的罪名！” 楚可馨开口打断谢萧和稀泥：“祖母容禀，孙媳自管家那日起就矜矜业业，无一日敢有所懈怠！侯府自我进门之日起，账上的银钱就是不够花销的。 这些年儿媳为了侯府，为了夫君，不知已经填进去多少嫁妆！到头来还被诬陷偷盗，‘窃盗’所犯七出之罪，您这岂不是要夫君休弃我？” “你胡说！”老夫人气急，“往日见你多乖巧，竟没想到如此牙尖嘴利！” “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您不能把我往死了逼呀！” “……”老夫人气绝。 顾氏见自己都说不过的婆母，头一回在小辈那里吃瘪，心里不觉有些暗爽，也帮着楚青说了两句：“是啊，母亲，青儿一向乖巧，如今这是被逼急了才会如此的。您先莫生气，听听青儿怎么说吧！” 老夫人见顾氏还在那拖后腿，气得直想拿拐棍敲她。婆婆做到她这份上，也是朵奇葩，三眼两语就被人牵着鼻子走！ 谢萧见自家夫人在这种时候竟然还在拉偏架，急得直把人往回拽：“你可给我闭嘴吧！” 再让你在这拱火，再把我还账的钱给拱没咯！ 春桃将账本拿来，就看见堂上闹哄哄的。老太太一副气得马上要厥过去的样子，侯爷和姑爷正着急忙慌地把夫人往回按，竟是把自家小姐丢在了一边。 “小姐，他们这是在做什么？不审你了吗？”春桃疑惑挠头。 楚可馨接过账本，翻开确认无误后，说道：“不审了？这可由不得他们。既然已经闹到这份上了，他们是不想审也得给我审下去！” 说完“啪”的一声狠狠将账本砸在地上，扯着嗓子就嚎：“祖母公爹！这些年侯府的原始账目与我的嫁妆单子都在这里！这里面何年何月何日，都为了什么事，楚青填了哪些嫁妆进去。一桩桩，一件件，都写得清清楚楚！你们自己好好看看吧，青儿若有半句虚言，就要我肠穿肚烂，不得好死！” ------------ 第二十六章：吃了原主的都给我吐出来 楚可馨声如洪钟，一通怒吼叫得老太太直心颤，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无人答话。 楚可馨叹了口气，换上一副温婉谦卑的模样，缓缓开口道：“这是这些年侯府的真实账本，每个月的进账与开销都写得清清楚楚。”说着走上前捡起地上的账本递到顾氏手上，“管家那里的是我私下偷偷想办法磨平的账本，是以婆母每次想起来捡看的时候都没发现什么端疑。” 顾氏拿着账本跟拿着烫手的山芋似的，见谢萧无奈地冲她摆摆手，事已至此，只能翻看起来。 “青儿，你为何不同我商量？”谢世安看着厚厚的一叠账本，才知楚青这些年为了这个家默默做的太多。 楚可馨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楚青一个月都见不到你两三回的，跟你说得上话吗？ 随即真挚地看着谢世安，道：“夫君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公爹与你的俸禄倒也有限，平日里都在自己身上，暂且不论。侯府开在东市生意最好的那几家铺子，一年也就能赚个一千多两银子，再加上公中的那几个庄子，每年顶天两千来两的收成，咱们侯府每年进账统共也就三四千两。” “哼！三四千两银钱难道还不够府里往常的花销？”老太太挑眉怼道。 “祖母容禀，三四千两还是我往高了说的，自三年前南边庄子闹上蝗灾之后，每个月都是出的多进的少。侯府每个月的花销最少也得要一千多两，若不是我拿嫁妆填补，去年老太太的寿宴怎会办的那样热闹？”楚可馨不慌不忙地给她顶回去。 说完又冲着谢世安继续输出：“夫君，你看，老太太年纪大了，夫人又常年礼佛，你和公爹平日里朝廷上的事情都够头疼的，我作为侯府的当家少奶奶，岂能让你们为这些庶务操心？今天是话赶话说到这里了，与其被质疑，倒不如摊开了说清楚，嫁进来这六年，我已经填进去八九万两有余了！” 谢萧与谢世安是知道楚青素来会私下里拿钱贴补家用的，但没想到会贴进去那么多钱。用媳妇嫁妆尚且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更何况用掉了这么多，这和让楚青养他们永安侯府有什么差别？ 谢萧一时间只觉得老脸通红，忙凑到顾氏跟前，与她一起查账。 楚可馨趁机递上另外一本账册：“公爹，这是我的陪嫁单子与私下变卖的账册，您可以一起看看。” “不用不用，公爹相信你！”这元嘉王朝，上至皇家下至平民商贾，就从没有听说过哪家会去翻看媳妇的陪嫁单子的。 这玩意儿私密程度堪称底裤，谁家公爹会去干这种流氓事情？ “我们侯府这些年，确实是入不敷出……”顾氏查完账册，深深叹了口气。没想到她竟然真成了一个花媳妇嫁妆养家的，贪得无厌的恶婆婆。 之前她还为了子嗣的事情处处找楚青的麻烦，每次都当着下人的面，把人打得皮开肉绽的。 谢世安接过账本，略略看了几页：“这里只有铺面与庄子的收入，我与父亲的月供，家里其他人的私产，这些银两都没在账上。”祖母与母亲的嫁妆，也是无人敢动用的…… 老太太与谢萧都没说话，因为他们无从辩驳，这些都是事实。 春桃站在楚可馨身后，轻声嘀咕：“都是一家人，怎么只有我们小姐把钱都往外拿，不见你们的。合着都知道她人傻钱多，好欺负呗。” 她的声音虽然很低，但在场的人还是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等老太太说话，楚可馨走到堂中，微微曲了曲膝，接着说：“从嫁进侯府之后，不管是侍奉长辈，还是管理仆从，楚青自问没有任何过错。 如今为了卖田庄的事情，又是被诬陷私会外男，又是疑我偷盗财物的。 青儿一介女子，实在承受不住这些。 即以得证清白，今日这管家之权我就交还给婆母吧！”说着还重重磕了个响头。 春桃闻言立马从袖中掏出对牌，放在了桌上。 顾氏见状正要伸手去拿，只见老夫人跳了出来。 “青儿，你多心了。”老太太心中各种念头，面上却十分慈爱，拉过楚可馨的手，语重心长的道，“这六年来，正是因为有你，我们侯府才越来越好，你是我们谢家的大功臣哪。今天这事是祖母唐突了，祖母给你道歉，你也别说气话了。” “祖母，青儿没有说气话。” 楚可馨低垂着头：“这么隐蔽的帐本我都已经拿出来了，您应该知道侯府如今是个什么状况。 这回我把自己所有的嫁妆典卖了，也只剩这一百万两，若是我继续管家，嫁妆迟早被掏空！ 我与夫君现在还尚无子嗣，现如今夫君旧疾已好，日后我的嫁妆没了，生了男孩倒也罢了，有公爹和您。要是个女儿，我到时候拿什么给她备嫁妆？ 届时难到真要我回楚家去要嘛？” 陶陶听着也连连点头：“虽说咱们楚家是首富，老爷有的是钱，但这好说不好听啊，姑爷若是入赘倒也罢了，但也没道理养你们一大家子吧……” 春桃赶忙上前捂嘴。 【开玩笑，今天老娘非得让你们把吃了原主的都给我吐出来！】 老太太有些难堪，要是让外人知道她永定侯府用了楚青的嫁妆，后果…… 轻则圣上不再提携永安侯府，重则御史上奏折弹劾。 当年老侯爷尸山血海才走到今天的位子，绝不能出一点岔子。 思及此，老太太开口道：“顾氏，算算孙媳妇这些年填了多少嫁妆？” 侯夫人让李嬷嬷拿来算盘，噼里啪啦一通算：“一共是九万五千二百一十五两。” 老太太心口一疼，但她知道，事已至此，这笔钱无论如何都得给她补上！ “侯府账上还有多少银钱？” 顾氏连忙继续算账：“回母亲，之前为了侯爷的欠款，这些日子府里都在收拢账目，现在账上一共是三万五千二百一十八两。” 一见数目才这么点，谢萧顿时急了：“母亲！这比朝廷的欠款还差将近十五万两啊！”连欠款都尚且还不上，这时候还想什么青儿的嫁妆！ “夫君，实在不行，我这里还有点嫁妆钱，也是留给安儿的孩子的，要不先拿出来吧？”顾氏接过李嬷嬷递来的小账册：“这里差不多有六万两。” 楚青的嫁妆是够了，朝廷的欠款可怎么办？老侯爷有些犹豫地看向楚可馨。 楚可馨见状挑眉，干脆说道：“这些都是青儿自愿的，不用还的！” 老太太听得直捂胸口，恶狠狠地说：“必须还！我这里这些年还存了一些棺材本，总共也有个十来万两的。剩下的不拘你们是卖些田地庄子，还是出去借。无论如何都得给它凑齐了！” “老太太高义！”在旁吃了半天瓜的王员外听得热血沸腾，突然开口称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