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默认 ------------ 第1章 那就换个结婚对象！ “唔~” 一声女人的呜咽闯入耳中，顾野猛然睁开眼。 身旁的女人身上竟然就穿了小单衣服，细细的一根线稍稍用力就能扯断。 屋子里闷热，她身上更是像有火在烧一样。 饶是顾野都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沉脸钳制住女人的双手，“别动！” 怀里的女人抬起头来，看到她脸的那一刹那，顾野瞬间皱紧眉头，“沈稚柚！” “嗯？” 沈稚柚浑浑噩噩地看着他，像是不解他为何要叫自己，娇的惊人。 男人古铜色的脸上，青筋狠狠跳了两下。 屋外有声响传来，顾野眉心一皱，快速拿起一旁的被子将还在他怀里的女人裹成一团，“衣服穿好！” “不” 沈稚柚脑子里已经乱成一片浆糊了，小猫似的眸子投去幽怨的目光。 顾野就没见过这么娇的人！ 不过他也知道，沈稚柚现在脑子不大好。 他紧紧盯着屋子的大门，见情况不妙，直接掐了她一把，想把她掐醒。 结果忽略了两人的身高差和体型差，也没注意到沈稚柚还在妄图往他身上贴。 原本是要掐她胳膊的手，结果没掐准。 沈稚柚惊呼一声，眼眶瞬间红了，捂住胸口，泪水霎时落了下来，身子都往后缩了缩。 顾野也是一惊，怔愣过后，触电般收回手。 就在两人的氛围越来越奇怪时，屋子大门倏地被人从外用力推开。 “啊！” 何清看到屋子里场景的那一刹那，嘴角微翘，但很快敛住，惊慌叫道：“顾野沈稚柚，你们俩怎么在一块！” 女人声音尖锐的厉害。 刚才还混混沌沌的沈稚柚，不知道为何在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刹那瞬间清醒。 眼底的雾气散去，有些懵逼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她是在做梦吗，这场景怎么这么熟悉？ 褐黄色的土坯房，墙上坑坑洼洼的，还有修补过的痕迹。 屋子里的除了身下的这张床外，还有一张很老旧的椅子和桌子，以及一个深红色的木箱，上面的漆都掉的差不多了。 这不是她家吗，而且眼前的场景，莫名很熟悉，像是发生过一样。 怎么回事。 在她愣神的几秒钟，站在大门口的何清突然挨了一巴掌，何清吃痛捂住脸，不敢置信回头。 对上陈翠娟那张充满愤怒的脸，陈翠娟狠狠剜她，“你胡说八道什么，不会说话，信不信老娘给你把舌头割了！” 这死婆娘！ 何清咬牙，蒋文彬就是被陈翠娟逼着娶了沈稚柚。 这辈子，她不能再让陈翠娟得逞。 刚在想要怎么让蒋文彬快点过来，一抬眼，就看到蒋文彬默默站在后面，冷眼看着屋子里的一切。 不仅是她，陈翠娟也看到了。 就算彪悍如陈翠娟，也不禁一慌，“小蒋，这肯定有误会！” “蒋知青，你没事吧！” 何清抢在她前面叫了声蒋文彬。 蒋文彬看也没看何清，而是床上虽然用被单裹的严严实实、但是眼尾都带着嫣红的沈稚柚，以及挡在她身前的男人，垂在两侧的手握紧。 “陈婶，沈队长，我一直很敬重你们，但是今天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不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陈翠娟眉头一拧，正要说话。 又被何清抢了先，“欺负外地知青也不是这样欺负的吧！这还不退婚，蒋知青，你放心，我陪你告到公社里去！” 陈翠娟毛了:“我们家的事情，关你一个外人什么事！滚一边去！” 这时候，沈稚柚彻底清醒过来了。 忍不住一个哆嗦。 刚才在梦里，她突然发现，自己所在的世界，竟然是一本以何清、蒋文彬为主角的书。 而她，就是书里仗着父亲是生产队队长就逼着蒋文彬和自己定亲的恶毒女配。 书里也是发生了这一幕，并且陈翠娟和沈大河也像现在这样，用蒋文彬的前途来要挟他，逼着他娶了自己。 婚后，蒋文彬嫌自己脏，宁愿睡地上，也不跟她睡一张床。 那时候她就跟中了魔似的，把床让给蒋文彬，自己睡地上！ 地上那么潮，还脏，弄得她后来得了一身病，偏偏还跟傻子一样自我感动，觉得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了蒋文彬的健康。 后来蒋文彬考上大学，通知书拿到第一件事就是和她离婚。 她当然不愿意，知道父亲那时候已经拿他没办法了，想用自杀来逼他。 虽然那时候被剧情的影响，自己强行降智，但也还知道把农药换成醋。 谁知道，她被农药瓶里没洗干净的农药给毒死了。 后来自然不用说，没了她这么恶毒女配的阻碍，蒋文彬跟何清美美在一起，还特么生了八个娃！ 这什么鬼啊！ 突然清醒、或者说莫名其妙摆脱剧情控制的沈稚柚都狠狠被书里的自己蠢晕了。 但她也忍不住背后发寒。 她都不知道自己前段时间到底怎么了，突然跟着了魔一样爱上蒋文彬，明明他一点也不符合自己的审美，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非什么都要跟何清抢。 并且做了许多毫无理智可言的事情。 就是好像是有一双大手，推着她按照书里的剧情往前走。 或者说，她成了推动剧情的工具人。 沈稚柚不禁打了个哆嗦，对上蒋文彬漠然还带着厌恶的脸，她连忙说：“好好好！我们退婚！现在就退！” 太可怕了，男女主太可怕了。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陈翠娟听到沈稚柚的话，还以为她被何清刺激昏了头，恨铁不成钢瞪了自家闺女一眼，“猪肉都定了、大伙都知道你要结婚了，现在退婚大家怎么想！” “难不成你想和顾野结婚！” 这就算了。 更棘手的是沈稚柚现在还跟顾野躺在了一张床上，不管到底有没有成事，但是顾野和蒋文彬不一样。 他是他们公社的最牛逼的年轻人，十六岁参军，不到三十，现在就已经是军官了。 这次回来探亲，还帮他们解决了一件大事，沈大河专门请他来家里吃饭感谢他，也是想跟他搞好关系。 谁知道，竟然出了这档子事。 连怎么跟顾野解释都头疼，哪还敢就这样赖上他啊。 沈稚柚完全不知道陈翠娟的心理活动，她胸口还疼着，看了眼罪魁祸首，想也不想就说：“为什么不行！” 男人冷峻的视线扫了过来，沈稚柚有点心虚。 但是下一秒，她咬了咬唇瓣，不甚明显地挺了挺胸。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这么理不直气也壮。 其他人没看到，但是顾野明白了，嘴角一抽，原本拒绝的话，不知道咋滴，也没说出口。 ------------ 第2章 结婚了要好好锻炼身体 虽然不知道沈稚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但是确认她是真的要退婚后，何清跟蒋文彬就准备走了。 走之前，何清不知道想到什么，又拉住蒋文彬，让他等一下。 “口说无凭，你写个凭证。” 退婚还写凭证？ 沈稚柚看到眼前这对男女主就头疼，书里未来发生的事情，加上胸口还疼呢，她也没什么好脸色，就差翻白眼了。 “不是，何清你把蒋文彬当宝，不代表我也把蒋文彬当个宝啊，还真以为他是唐僧肉啊，还担心我反悔，你想太多了，赶紧走吧。” 何清脸色一僵。 她没想到沈稚柚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竟然说她把蒋文彬当个宝！ 再怎么成熟，何清也是个女同志，还是个没有结婚的女同志，脸一下子热的不行。 后面又紧接着听到沈稚柚赶他们走，那避之不及的语气，就好像他们身上都淋了大粪似的，脸色又变的很难看。 抬头看了眼蒋文彬，果不其然，他脸色也不大好。 刚听何清说让沈稚柚写个保证的时候，蒋文彬还觉得她想事情很周全，确实跟沈稚柚不一样。 但是被沈稚柚那个白眼一翻，他又觉得何清有毛病。 让他平白无故又被羞辱。 “不用。” 蒋文彬看了眼沈稚柚，他就不信顾野会娶她，到时候还不是会来求他，还会对他很愧疚。 而且军人又怎么样。 一年能回家几次，跟他们结婚跟守活寡似的。 心疼闺女的人家，哪里会舍得把闺女嫁给村里当兵的？ 这样一来，自己不仅摆脱了这一门婚事，沈稚柚后面还会更加对自己死心塌地。 冷笑一声，随即转身大步离开。 何清也跟在蒋文彬后面走了。 不知道闺女抽什么疯，但是既然刚才说和顾野结婚的时候顾野没反驳，现在在陈翠娟和沈大河看来，顾野就是他们的新女婿啊。 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满意。 更别提似顾野本来就是个哪哪都好的男同志，陈翠娟冲顾野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快炸成菊花了！ “小顾啊，咱们先出去，聊聊结婚的事情？” 顾野：“......” 沈稚柚身上的衣服还没穿好，顾野肯定要出去。 带上门，沈稚柚长长松了口气。 疼死她了！ 那男人力气怎么这么大！ 沈稚柚一边穿衣服，一边琢磨后面的事情，不管怎么样，她得离那俩人越远越好。 太邪门了！ 如果真和顾野结婚，那也行。 在书里，基本女同志都喜欢男同志，男同志都喜欢何清。 要是找个喜欢女主的男同志结婚，沈稚柚会呕死！ 如果顾野不愿意....... 想事情想的走神，没注意又碰到了那处，她瞬间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沈稚柚咬牙，那她也要踹他一脚，让他也疼回来！ ———— 屋外，陈翠娟和沈大河坐在堂屋里，看着一表人才的顾野，那叫一个满意啊。 虽然黑了点、但是黑好啊，不像蒋文彬那小白脸，就爱在外面瞎搞。 年纪也大了点，不过年纪大会疼人啊！ 力气太大了点，可力气大才不怕事啊！ 当兵的一年回来不到几天，那闺女就留在家里啊，不是更好？！ 陈翠娟的眼睛都快冒绿光了，一向在部队里不管遇到什么都处变不惊、泰然自若的顾野竟然有些坐不住了。 清了清嗓子，移开视线，恰好看到沈稚柚已经穿好衣服从屋外走了进来。 作为家里唯一的闺女，沈稚柚在家里可称得上是备受宠爱。 全家，就她身上的衣服补丁最少。 灰白色的粗布衣服，上半身明明不是收腰的设计，但她胸大屁股大，把衣服的上面和下面都撑开了，腰那处看着就格外细，巴掌大的腰肢，像是一折就能断。 腰细腿长，一看就不像乡下的女同志。 走路也不像！ 顾野一看她走路，就皱紧眉头。 现在不管是男同志还是女同志，讲究的，都要走四方步，外八，每一步都走的四平八稳，屁股不动只有腿动。 她倒好，走路的时候不仅没有外八，那胯骨还一扭一扭的，人家只有腿动，她胸部以下都在动。 也是走路带风，顾野都不得不承认，还挺好看！ 但是一看这走路姿势就不对！伤胯！ 并且还软绵绵的！ 不仅走路妖，眼神也不够坚毅，反而一直水蒙蒙的！ 这要是他的兵，顾野要摁着她好好走路，走个十天八天，什么时候会走路了什么时候停。 让她去盯靶子，啥时候眼神坚毅了，才能回去！ 但其实，沈稚柚冤枉啊，她走路并没有刻意扭，她腰肢细，臀部又比较丰满，加上发力的问题，落在男人眼里就成了扭来扭去。 顾野的不满，在沈家人眼里，那就是眼睛都黏在他们家闺女身上舍不得挪开啊。 陈翠娟笑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 她就说嘛！ 这男人，别管表面上看着多正经，这骨子里都一样！ 自家闺女因为是早产儿，从小就身子弱，连呼吸都比一般小孩要轻很多。 家里那时候穷啊，陈翠娟一点奶也没有，吃不起肉和麦乳精。 陈翠娟听人说那羊和牛的奶比人的奶还要补，她就想办法，用家里的粮食和别人换牛奶羊奶。 一直喝到前两年。 闺女身子不仅养好了，还格外白嫩，前凸后翘的，乡下说闲话的越来越多，就连沈稚柚喜欢的蒋文彬也说她一看就不是正经女同志，沈稚柚打死也不肯喝，陈翠娟这才给她停了。 现在看，那些人就是嫉妒她家闺女！ “柚柚啊，走这么急干嘛，别累着自己了，快坐着歇会。” “嗯。” 看到陈翠娟爽朗的笑容和硬挺的身子，沈稚柚抿了抿唇。 她绝对不会让书里那些事情发生。 要让爸妈都长命百岁。 想到书里爸妈的凄凉下场，沈稚柚眼睛又红了，顾野脑仁一疼，这女同志怎么这么爱哭！ 走这几步路就要哭，还要歇会。 他其实没想过结婚的事情，这次回来也是因为自己升了，后面可能会调去其他的地方，才有几天的探亲假。 但是既然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自己碰了女同志的身子，对她也不是很排斥，那就结婚。 不过以后真结婚，沈稚柚得好好锻炼！ 每天最少跑五公里。 陈翠娟以为沈稚柚还在惦记蒋文彬，赶紧说：“小顾啊，你这次回来探亲待多久啊，咱们趁早把事情办了吧。” 沈大河：“没错。” 陈翠娟：“咱彩礼也不多要，啥手表自行车缝纫机收音机的三转一响咱也不要了，不管你们给啥，到时候柚柚结婚一起陪嫁过去，我们这边陪嫁也不少，三十六条腿，家具都给打齐全！” 沈大河：“对！” 陈翠娟：“菜你都不用放心，我们猪肉都定好了，到时候绝对让你们俩风风光光结婚！” 沈大河：“肯定风光！” 就算脸皮厚如沈稚柚，也被陈翠娟和沈大河这一唱一和给弄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顾野也有点沉默。 但是一对上沈稚柚那红红的眼，他就莫名心虚又愧疚，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 真是见了鬼了。 “嗯，都听叔和婶子的，但是我要先回家一趟，和家里人说一声。” “而且部队里结婚要先打结婚报告。” “啥结婚报告啊，那是啥玩意，我们这摆酒就行！” 陈翠娟还以为顾野是想不认账，赶紧一摆手：“接亲摆酒大家都认！” 沈大河好歹是生产队的大队长，对这些东西比陈翠娟还是清楚点，说：“结婚报告肯定要打，那是组织的认可。” 组织？！ 陈翠娟一下子就怂了，那必须得打。 “但是我们东西都定了，难得必须结婚报告打了才能摆酒？” 这倒也不是。 陈翠娟：“那不就行了，先摆酒，等你回去再补那什么劳子报告！” 自家儿子好生生回来探亲，帮队里干了件大事，弄完去大队长家里吃了顿饭，回来就多了个媳妇。 陈翠娟还在绞尽脑汁想着要怎么劝顾野答应呢，谁知道，他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一时间，沈大河陈翠娟沈稚柚，还有她那个一直没吭声干着急的沈国旺四个人，全部抬头不敢置信看着他。 一家人，神态一模一样......看着像脑子不是特别好的样子。 顾野：“.......” “啊哈哈哈哈，那肯定是应该的，柚柚，你赶紧的，送小顾回去啊，你们小两口多交流交流感觉，我们就不跟着瞎掺和了呵呵呵” 陈翠娟恨不得说两个字就要笑几声，沈大河嘴角也抑制不住飞到后脑勺了。 顾野看着这一家子，突然有些后悔。 走出屋子，外面的太阳正烈。 沈稚柚皮肤白又嫩。 虽然是在乡下长大的，但是爹妈心疼，长这么大，她都没怎么干过农活，细皮嫩肉的，一晒，皮肤就红了，香汗淋漓的。 顾野看到她这模样，沉了沉脸，“怎么这么弱！” 沈稚柚一愣，反应过来他在说自己体力不好，走路慢。 咬了咬唇瓣，沈稚柚幽幽看了他一眼，还有些羞恼：“不能走快。” 顾野皱紧眉头，那表情，就像是看一个傻子在强词夺理胡说八道一样：“我还没听人说过有谁走路不能走快。” 沈稚柚简直要被他这个不解风情的大直男给气晕了。 忍无可忍，闭上眼快速说：“.......走快了就疼！” 顾野皱眉，刚要问她走快了为什么会疼。 突然，整个人像是被雷劈过一样绷住，僵硬移开视线，耳根也不知不觉红了。 只是他黑，沈稚柚没看到，还在埋怨他：“你太凶了，而且我为什么疼你不知道吗，还不是因为你力气太大了.......唔！” 顾野越听越不对劲。 他发现，这女同志说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一着急，直接抬手捂住她的嘴。 男人体热，一天下来，流了不少汗，掌心都有汗味。 咸咸的，还有味！ 沈稚柚嫌弃地瞪他：“你干嘛！” 小姑娘看着瘦，浑身都是软的，说话的时候，顾野又是一僵。 猛然收回手，压住胸口陌生的跳动，皱眉看着她。 沈大队长家的小闺女大伙都知道，顾野虽然很少回来，但是也听说了她的那些传闻。 什么走路一扭一扭的，整天追着男知青屁股后面跑，到处对着男同志抛媚眼，伤风败俗。 在这之前，顾野也就当耳旁风，别人的事情，与他何干。 但是既然他们俩要结婚了，她要是他的妻子了，他们以后是革命队友。 他就不会再这样放任她下去。 “结了婚，你得好好改造！” ------------ 第3章 是不是欺负人家女同志了 回到家，陈翠娟和沈大河还在傻笑呢。 看到闺女回来，陈翠娟赶紧给闺女倒了杯茶，笑呵呵说：“柚柚啊，咋这么快就回来了，没跟小顾多说会话啊。” 虽然顾野答应了，但陈翠娟心里其实还没啥底。 万一顾野突然脑子清醒了后悔了呢！ 这不得趁他脑子清醒之前多待一会、培养培养感情啊！ 沈稚柚原本心情都已经平复了，听到这，又开始生气。 怪不得他打光棍到三十岁还没结婚。 刚才他竟然说等他们俩结婚了，让她每天走正步、负重跑，还说她上半身肉太多了，不够紧实，得练引体向上！ 沈稚柚差点气笑了，觉得他太荒唐，刚想跟陈翠娟抱怨。 但一抬眼，看到母亲眼尾的纹路和头顶的白发，她心口一酸，抿了抿唇，说：“太晒了，我就回来了。” “对，妈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国强，赶紧的，锅里有我煮的绿豆汤，给你妹妹盛一碗来，你们也都喝点！” 王秀兰跟着自己男人一块进了厨房，看到锅里的绿豆汤，心里很不是滋味：“我那天要喝妈都不让我煮，现在柚柚一中暑，妈就赶紧煮上了。” 虽然沈父是大队长，家里条件比一般队员要好点。 但沈家人就跟脑子有毛病一样，家里一点细粮、一点好东西，全部都塞给沈稚柚！ 家里粮食多金贵啊，就因为昨天沈稚柚热的差点中暑，今天陈翠娟就把绿豆全部煮了，里面还放了一块冰糖！ 凭啥她之前要喝就不给她煮？ 沈国强觉得她有毛病，“你之前是嘴馋，现在柚柚是中暑，那能一样么，而且现在不是也有你的份？再说了，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柚柚身体不好。” 王秀兰眼睛立马就红了，气的声音都高了好几度，“她还身体不好，全村就没人身体比她好！” “你小点声！” “行了，锅里又不是没有，你要喝自己倒啊，别拦着我，柚柚刚晒了太阳，脸色都白了！” 沈国强也知道自己家人确实偏心妹妹。 但是那是他妹妹啊，生下来那么小一点都说活不了、他们一家人轮流熬夜守着呵护长大的妹妹，爹妈偏心不是很正常？ 而且再偏心也不过是个女孩。 以后她迟早要嫁出去的，这点东西有啥好争的，屋子和票子才是真的。 不知道她一天天计较这点东西做什么。 而且现在从她嫁进来后，妈有什么还不是都分给她一份了。 不知道她为什么，总觉得柚柚吃的每一口东西都是吃的她的一样！ “合着你以前在娘家没出嫁的时候都是喝的白水吃的空气？！” 王秀兰：“.......” 那能一样么！现在她儿子都出生了，以后家里东西不都是铁蛋狗蛋的，小姑子多吃一口，铁蛋狗蛋就少吃一口！ 还有，他们都下地干活，全家就沈稚柚在公社当话务员不用顶着太阳晒，能不白吗！ —————— 与此同时，顾家也直接炸天了。 顾母刚才外面回来，手里还提了一包药。 正准备和自家那口子琢磨一下，如何骗顾野把这药吃了。 毕竟城里人那句话咋说得，讳疾忌医。 老二都三十了，小时候跟他一起光着屁股玩的人，人家娃都开始偷偷摸摸搞对象了。 他们家这小子是有出息，但是有出息又咋滴，一直不结婚不生娃，那咋行。 他们在村里走路都抬不起头来！ 还是得治！ 正在偷偷摸摸洗罐子准备熬药呢，顾野回来了。 顾母吓了一跳，心虚的不行，又怕被顾野发现，扬起嗓子开始先发制人：“你走路一点动静都没有，要吓死我啊！” 顾野没理会她。 亲妈了解儿子，当儿子的也了解自己妈。 顾母这一看就是虚张声势，他回来前，顾母肯定在做什么事情。 但是顾野现在懒得想这些。 拎起茶壶，咣咣直接喝了半壶凉白开，抬手把嘴边的水擦干，“妈，有个事情跟你说。” 顾母：“啥事啊。” 顾母看着自己儿子，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 个子这么高，全村就没比他个子高的，块头还大，这胳膊，这体格，村里的牛都没他能干。 但是又咋滴了。 难道这就是那啥，物极必反？ 外表生的太阳刚了，反而那啥，一直不肯结婚，对象也不处一个。 现在家里如果兄弟姐妹多，结婚也得讲究长幼有序。 顾野这个老二不结婚，老三也只能拖着。 “我要结婚了，大后天办酒席，走之前把事情先办了。” 顾母还在着急呢，都想直接去附近给他娶个媳妇了写信去部队告诉他完事，突然听到顾野说要结婚，直接僵在原地，不敢置信：“啥，你要结婚？” “嗯。” “和沈稚柚。” 顾母没说话，顾野以为她对沈稚柚不满意。 也能理解，毕竟沈稚柚之前和蒋文彬处对象的事情，队里人都知道，也都知道他们俩已经定亲了，马上要结婚了。 突然自己要和她结婚，顾母肯定接受不了。 但是那件事，顾野不想和裴母说，毕竟关系到女同志的名誉。 还是得到时候她自己想说的时候说。 担心顾母不同意，顾野又继续说：“结婚这事是我提的，妈” 顾母脑子里天旋地转，跟一百只苍蝇在里面嗡嗡叫似的，啥都听不见了，只剩下“结婚”两个字在她脑壳里不断重复。 “妈没听错吧？” 顾母激动的脸上的肉都在颤，但是又怕自己高兴的太早了，强力压制住情绪，反复确认：“你真要结婚了？还是和陈翠娟的闺女？” 陈翠娟男人可是生产队的大队长。 大队长现在就是他们这平常往日能接触到的最大的官。 能娶她的闺女，说出去多有面？ 就是那闺女有点娇气，和娘家关系也有点太好了。 不过现在只要他肯结婚，这些事情都能先放一放。 “嗯，没听错。” 顾母一拍手，激动的直接跳了起来，“老二你终于想通了要结婚了，妈真的.......还是陈翠娟的闺女，老二啊，你真有本事！” 顾野：“.......” 没多久，顾父也下工回来了。 顾母一看到自家老头子，赶忙跟老头子分享自己的喜悦。 顾父把锄头放在角落，擦了把汗，“咋了？” “老二要结婚了！” 顾父木着脸说：“结婚就结婚，我像他这个年纪，老三都出生了，他现在结婚都慢了人一大截。” 顾野：“......” 顾母心里一直记挂的事情终于要解决了， 也懒得去管顾父说的话，笑着说:“还是和沈大队长的闺女，就这几天的事！” 听到顾母这么说，顾父才发现，自家婆娘没开玩笑，是在说真的，“咋这么突然，之前两人都不认识吧。” 顾母听到顾父的话也突然反应过来，眯着眼睛瞅了自己儿子几眼，看的顾野心里发毛。 “你小子，去人家家里吃了一顿饭回来就要结婚了，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喝醉酒欺负人家女同志了！” ------------ 第4章 结婚了住哪里 顾野嘴角一抽。 下意识要反驳，但是话到了嘴巴，眼前就浮现出沈稚柚咬着唇瓣红着眼娇滴滴说疼的画面。 他的沉默，到了顾母眼里，那就是默认。 顾母脑仁一疼，直接一巴掌呼到顾野胳膊上：“你这臭小子，你知不知道人姑娘和别人订婚了的，你这种行为叫什么你知道吗！” 顾野：“.......” 中间的事情太复杂，他也懒得解释，只能硬着头皮认下这件事情。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沈稚柚之前和蒋文彬那点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 他也不知道父母对她有没有成见。 现在父母这样认为，说不定还会觉得对沈稚柚有愧。 见自家儿子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顾母骂完，又自己嘀咕：“不过那知青也不是个好东西。” “行了，赶紧的，明天一早你就跟我一起去人家家里提亲，这该有的还是要有！” 顾野自然是没问题。 顾母本来还担心顾野一直不结婚是因为当年的事情，因此就算着急，也不敢催他。 现在他终于自己知道要结婚了，恨不得今天就把事情给办了。 家里老二不结婚，老三的事情也不好办。 谁知道是不是家里有啥问题啊。 现在老二终于肯结婚了，她也好开始跟老三相看对象。 没过多久，家里人都陆陆续续回来了。 顾野是家里的老二，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下面有一个弟弟。 本来上面还有一个姐姐，但是当年家里太穷了。 正好顾野大伯家一直没怀上，半袋子细粮，把女儿过继给了他们 ，现在也一直对外说家里就三弟兄。 大哥顾虎，比顾野大两岁，前几年已经结婚了，妻子金凤艳，两人生了个儿子。 小弟顾鹏，比顾野小了快五岁，也还没结婚。 吃饭的时候，顾母在饭桌上说了这个事情。 顾虎看到弟弟终于要结婚了，露出憨厚的笑，“那好啊，你这一结婚，妈都要年轻十岁。” 顾鹏也为二哥高兴，但同时也有了压力。 之前爹妈催他们结婚，上面还有二哥顶着，现在二哥结婚了，那不就到他了？ 瞬间觉得碗里的鸡蛋都不香了！ 饭桌上，不高兴的只有大儿媳妇，也就是金凤艳。 她脸色变了好几回，见家里人都开始计划明天早上去提亲要准备哪些东西了，她忍不住开口试探： “现在二弟要结婚了，弟媳肯定要住家里，两个人肯定不能住现在的屋子了吧，我和虎子把房间腾出来吧。” 是哦！ 沉浸在家里马上要有喜事中的顾母他们终于意识到这件事了。 顾野还没去当兵的时候，家里和公社大多数家庭一样，一年上头鸡蛋都吃不到两回，穷的啃树根，娶个媳妇要把家里所有人的口袋都掏空。 他们家也不例外。 除了顾父顾母住的主屋外，就属顾野住的屋子稍微大一点，能摆下一张双人床。 那时候屋子也不够住，金凤艳刚进门没多久就怀孕了，那肯定住不下啊。 顾野主动提出把他住的屋子让出来，他搬到以前没什么人住的杂物间里。 那杂物间窗户小，还特别小，放下一张单人床和一个柜子后，走路都有点挤。 顾野在部队，一年都难得回来几天，也就还能勉强住着。 可现在顾野要结婚了，总不能两口子挤那一间屋子吧。 如果真要搬出去，他们一家四口就要挤在那么点大的屋子里，金凤艳不愿意。 金凤艳知道顾野现在是军官，虽然不知道他一个月到底有多少钱，但是肯定比他们这些在地里刨粮食的强啊。 她还知道，顾野每过一段时间都会寄一点钱回来，那钱都在顾母手里捏着。 那钱，为啥不能拿来盖房子？ 在家里盖个砖瓦房，不比他们现在住的土坯房好？ 金凤艳心里算盘打的飞起。 顾母他们也在认真思考这件事情。 “我办完酒第二天就要回部队打结婚报告，当天就住他们家，弄好了她跟我一起去部队住。” “房子现在盖来不及，到时候我寄钱回来，到时候还要麻烦爸妈帮忙找人盖。” 顾野早就安排好了，这件事刚才也和陈翠娟他们说过。 这边的规矩，只要是家里办喜事，房子肯定要修整一下，条件好的，还会趁这个机会把房子重新盖起来。 要不然不仅男方家里会被人瞧不起，女方也会被说闲话。 什么‘人家娶你的时候都懒得修屋子，你不是赔钱货是什么？’ 这次时间实在太紧，只能在沈稚柚家里办，但是房子肯定也要盖。 不然本来大家就知道沈稚柚以前那些事情，要是这次还不盖房子，话不知道会传的多难听。 “这事情你放心，到时候我和你爸肯定帮你们仔细盯着，房子盖的漂漂亮亮的，回来就有新房子住。” 顾母听到沈稚柚要和顾野一块去随军，愣了下。 但很快调整好表情，随军也行。 金凤艳听了却是惊讶：“啥，她要跟你一块去随军？” “嗯，结婚了我就可以申请分房。” 但是金凤艳慌了，脱口而出：“她怎么能跟着你去部队，家里的活她不干了？” 听到金凤艳这样说，他脸色沉了下来，“我是娶媳妇，不是找佣人。” 金凤艳缩了缩脖子，但还是不死心想给自己挣点好处：“这房子没人住就坏了，你们房子盖好了不住放坏了多糟蹋，反正我们也天天在家里，到时候我们进去住，等你们回来就腾出来，不怕麻烦。” 这算盘打的，眼看着顾野脸色变了，顾母看到顾野的脸色直接毛了，“做你的春秋大梦，把别人都当傻子是吧，房子我帮他们看着，你看会不会坏！” “钱都是老二自己凭本事跟人拼命赚的钱，要盖房子也是他的事情，跟你啥关系，你一个当嫂子的还打起小叔子钱的主意了！” 金凤艳看到顾母反应这么大，直接吓怂了。 小叔子结婚前还时不时给家里打钱，虽然那些钱都被婆婆攥在手里，但他们家日子确实也比其他家过的要舒服一点。 结婚后，如果沈稚柚在家里，他肯定也还要继续往家里打钱，并且打的肯定要比以前多。 可现在他们俩口子都要去部队了，那还会跟原来一样寄钱回来吗？ 沈稚柚谁不知道，又娇气又懒，还能花钱。 要是等她嫁过来，顾野手里肯定没以前那么宽裕。 所以必须趁他结婚之前，一次性拿出这钱，把家里的房子全部都给翻新了。 “我不是打二弟钱的主意，但是现在的房子真的都太破了； 爸妈你们现在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如从前，这土坯屋都修修补补多少年了，我还不是想你们早点享福住上砖瓦房。” “你这么会为我们着想，那你拿钱出来盖房子啊！” 笑话。 顾母多精的人，金凤艳这点小心思哪里能逃得过她的眼。 老二确实有出息，以后家里肯定要指望他帮忙多出力。 但是这话不能现在提，也不能以这种方式说出来。 金凤艳一肚子算计，都被顾母这句“你们出钱”给堵回去了。 抿了抿嘴角，不情愿道：“我们也想，但是没钱，又不是谁都像二弟这样能当兵有出息。” “够了！” 一直没说话的顾老大顾虎砰的一声把碗放在桌上，“你男人我就这么点出息，要是你不满意，就别过了。” 金凤艳不敢置信瞪大眼，但看着自家男人这模样，心直直往下坠，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还不是为了大家好” “为了大家好，行，那分家。” 顾父平静地一句话，威力堪比在饭桌上扔下了一颗鱼雷，威力十足。 金凤艳这下却是彻底老实了，强挤出笑：“爸，我不是这个意思，也没想过分家。” 要是分家了，他们真是一点顾野的光都沾不到了。 金凤艳看着老实了，但她垂下眼的那一刻，眼底闪过算计。 ------------ 第5章 上门提亲 等大家都忙自己的去后，顾母找到顾野，认认真真跟他说： “你嫂子的事情你别当回事，我和你爸身体都硬朗着，你看你结婚我们都不用花钱，到时候老三媳妇娶完，我们就能琢磨修整屋子的事情了。” “柚柚是个好姑娘，你们俩刚结婚，到时候在部队，我们两边父母都没办法过去照顾你们，你们先过好自己的日子，知道不。” 顾野微微颔首：“我知道，不会放心上，但是大嫂有一点说的有道理，家里的房子是得修，等去了我再多寄点钱回来。” “寄啥啊，家里就你有出息，你不能想着一个人来拉扯你大哥和弟弟知道不？” “我和你爸还没到不能干活的年纪，你先顾好你自己。” 知道顾野孝顺，但也是有自己主意的，顾母怕他真对家里失望了不跟家里来往了。 至于老大媳妇，要是她以后还是这么不安分非要算计老二的钱。 与其等着他们三兄弟的感情被这样给磨没，老二对家里人都心寒了，别说帮他们兄弟了，就怕对自己都心寒了。 那还不如早点分家算了！ ———— 在乡下，大家上工主要是根据日出和日落的时间来的。 现在是热天，六点天就大亮了，大家六点半就要去劳动广场集合，然后开始一天的劳动。 一直到下午天快黑了才下工。 这样高强度的劳作，大家热天一般也不会有什么娱乐活动，吃完饭收拾收拾，就洗澡睡觉了。 顾野也是。 等家里人都洗完后，他拎了两桶井水，冲完身上凉爽了不少，就这样回屋睡觉。 虽然他今天没有训练也没有劳动，但是他跑了趟县城替队里办了事，下午还经历了那一遭，外加他本来作息就很好。 属于闭上眼就能秒睡的类型。 本来以为今天也是。 谁知道闭上眼过了快半个小时了，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屋子外面的蝈蝈和癞蛤蟆叫的心烦。 顾野皱了皱眉，翻了个身。 家里没有电风扇，但是乡下的夏天夜晚其实还挺凉快点的，可今天就是格外热的慌。 燥热！ 好不容易睡着了，梦里的场景却更加燥热。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才发生过，梦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 感官、触感、听觉。 就连她咬着唇瓣说疼时的那眼里涌出的泪珠和那么细的嗓音，都让顾野以为一切都是真实的。 本来就一肚子的火。 白天什么都没做还被她那幽怨的眼神看的心虚的某人，在梦里一点都没克制，狠狠地出气。 既然他背了欺负她的这个锅，那干脆把事情做实。 “二哥起床了！今天还要去二嫂家提亲呢！” 厨房里，顾母今天一大早就起来了，在厨房里剁菜剁的咣咣响。 早饭都做完了，一贯起床最早的老二今天竟然还没动静。 顾母一惊，想着，这小子该不会后悔了。 这也实在不能怪顾母去这样揣测自己儿子，实在是顾野之前对于相亲和结婚这件表现的太消极了！ 搞的顾母总有种不踏实感。 正好家里老三跟个苍蝇似的一直在眼前晃的心烦，她就干脆让老三去把顾野叫起来。 “嗯，马上起来。” 关键时刻被打断，顾野猛地睁开眼。 皱眉，这裤子今天没办法穿了。 得换！ 就连床单都得换。 黑着脸换好衣服和床单，顾野走出房间。 家里早饭吃的简单，一大碗很稀的红薯粥，一人一个玉米面窝窝头，还有一碟子炒野菜。 玉米面磨的粗，不就着稀饭吃都刺嗓子。 但就这样一份早饭，在他们村已经算顶好的了。 “今天早上二哥咋把床单洗了。” “热，都是汗，有味。” 顾老大一听，瞬间失去了兴趣。 他刚刚还以为自家二弟昨天夜里做了啥刺激的梦呢，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 同样失望的还有顾母。 她就知道，自己儿子“不行”。 唉。 顾野脸色也很难看，他皱着眉想，昨天不知道自己喝的东西里到底是被人加了什么东西，药效竟然这么持久。 ———— 吃完饭，顾母他们就出发准备去沈队长家提亲。 顾野这次探亲带来的两个肉罐头带上，还有家里攒的鸡蛋也带上，顾母还带了点现金，这就是提亲礼了。 看到肉罐头，金凤艳嘴角抿紧。 这肉罐头，是他部队发的，外面买都买不到。 她原本打算带回娘家给娘家人尝尝鲜的。 结果....... 顾野没注意似金凤艳的表情，他想的是，这些东西本来应该都自己买，结果现在还是从家里拿。 “等会回来，我把钱给妈。” “嗐，这提亲的彩礼本来就是我们当爹妈的出，你想啥呢，而且这礼金本来也是你之前打回来的，都攒着在，就等着今天。” 家里的存款一下子少了一大半，顾母肯定肉疼啊。 而且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她一直都知道老二跟家里有隔阂，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注意。 不过更多的是高兴！ 说话的时候尾音都是上扬的。 今天早起格外忙碌的还有沈大河一家。 特别是陈翠娟，天没亮就起来了，喊着全家人把家里给收拾的干干净净，就连堂屋桌上的杯子，也都换成没有缺口的杯子和碗了。 还有沈稚柚。 平时都舍不得闺女起来太早，今天都狠狠心，把她叫起来，让她认认真真洗了个脸，扎了两个大麻花辫。 换上以前都舍不得穿的粉色格子衬衣和裤子，还有沈奶奶给她新做的千层底布鞋。 啥都准备好了，就差顾家人来提亲了。 沈稚柚本来都没多大的感觉，但是看到家里人都这么重视，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来了来了！” 被陈翠娟使唤去望风的沈国旺大笑着跑了回来，一个劲说“来了来了”，大伙明白了，是顾野他们来提亲了！ “赶紧的，看看柚柚的麻花辫，没散没散。” 衣服也没皱，但是陈翠娟还是把沈稚柚身上的衬衣扯了扯，笑眯眯说：“明天妈带你去县城买件红色的新衣服，咱们结婚穿！” 话刚说完，顾野他们就到了。 闺女突然醒悟不吵着闹着要嫁给蒋文彬、愿意和顾野结婚，陈翠娟恨不得连夜敲锣打鼓把人给送到沈家去。 而顾母呢，只比陈翠娟更着急！ 老二不知道抽啥疯终于要结婚了，如果不是顾野在部队结婚很麻烦，得先回去打结婚报道，还有对配偶的政审过了才能领证，顾母恨不得今天就摁着他们把事情给办了。 最好赶紧结婚今年就把孩子生了。 等他们当父母了，就知道父母的用心良苦了。 两个一样猴急的母亲看到对方，就跟看到亲姐妹似的。 顾野和沈稚柚都没插得上一句话，她们就把事情都给定完了！ 但也有一个变数。 陈翠娟他们本来都以为自己闺女结婚后、等顾野回部队了，闺女就能跟原来一样住家里。 虽然事情发生的着急，但是昨天一下午，该打听的陈翠娟都打听清楚了。 顾建国两口子对外一直说家里老二最有出息最喜欢老二。 但是做的事情吧，跟他们嘴上说的还真不一样。 要是真最心疼老二，会让顾野住家里最小的杂物间？ 搞的结婚都得住女方家里。 不过这也好，陈翠娟他们本来就想找个上门女婿，闺女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放心。 可现在顾野突然又说沈稚柚可以跟自己一块去随军。 到了那，组织上会尽量给军嫂安排工作。 陈翠娟又纠结的不行。 随军啊，那不是一年都难得回来？ 可是跟着去随军，对沈稚柚其实是更好的。 陈翠娟舍不得闺女，但也希望闺女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陈翠娟心里还是难受，最后本来说是明天带沈稚柚去县里买衣服的陈翠娟，突然就变成了顾野和沈稚柚两人今天一起去县城买东西。 既然是提亲，那彩礼啥的今天肯定也要到位。 除了肉罐头外，顾母也没藏着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手绢。 小心翼翼打开，交给陈翠娟：“虽然事情急，但是咱都是懂规矩的敞亮人，该有的肯定要有，绝对不会委屈咱们姑娘。 三转一响时间太紧了实在搞不来，这儿有两百块钱，我也实话说，这钱都是顾野这几年断断续续寄回来的，亲家你拿着。” 两百！ 金凤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么多钱娶媳妇，凭啥啊！ ------------ 第6章 进城置办结婚用品 陈翠娟也没想到顾家人这么大方。 心里瞬间踏实了不少，她大大方方接过，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塞到沈稚柚手里，“也不怕你们笑话，柚柚的陪嫁我们早就准备好了，三十六条腿，两床被子， 柚柚打小就身体不好，在家里，我们也从来没让她受过委屈，重活都舍不得她干，说实话，我们都舍不得她出嫁， 不过既然嫁了，我们肯定尽最大力让她好，这彩礼我们也不留着，柚柚拿着，当你压箱底的私房钱。”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都安静下来了。 陪嫁这么多东西还不要彩礼，陈翠娟这算是他们活这么久见到的头一个！ 书里也是这么写的。 那些苍白的文字固然触目惊心，但现实里发生的事情更让她难绷住。 哽咽着叫了声“妈”，那一滴滴泪珠就掉了下来。 “哭啥，这是喜事，小顾是个好同志，你嫁给他，妈放心。” 顾野看到她哭，心口一滞，说不出来啥感觉。 女人真是水做的，昨天白天哭、在他梦里哭，现在又哭。 咋这么能哭。 如果不是再耽搁就赶不上去镇上的车了，他们还要聊一会。 沈稚柚又去洗了把脸，抹上蛤喇油，拿上草帽和顾野一块出门。 出门的时候陈翠娟还叮嘱顾野：“柚柚她身体不好，小顾你多照顾她啊。” 顾野看了眼站在自己跟前的沈稚柚。 都是乡下人，自己黑的跟块炭似的，她不知道咋这么白。 刚洗过脸，皮肤白的透亮，哭过的眼睛红红的，跟那桃子屁股似的，衬的整个人格外娇媚。 “嗯，应该的。” 陈翠娟露出笑，“行，你们俩去吧，柚柚你记得买衣服啊，别想着省钱买布回来自己做，结婚是大事，千万别省着。” 这个年头，买一件成衣得十多块。 同样的衣服，自己买布回去，家里有缝纫机的话就自己做。 没缝纫机找村里的裁缝，加上手工费，也才几块钱，可以省下一大半！ 如果不是家里没钱烧的慌，谁舍得去买成衣啊。 但是陈翠娟他们心疼闺女、加上后天也确实就要结婚了，该花的钱还是得花！ “我知道了，妈你们赶紧回去吧，我们也去赶车了。” “去吧去吧。” 陈翠娟看着小两口离开的背影，怎么看怎么高兴。 看吧，他们家娇娇嫩嫩的闺女，就该找顾野这种又高又结实的男同志！ 就是吧.......陈翠娟一拧眉，这块头差太大了，如果男人不知道心疼女同志、只顾着自己快活，自己闺女得遭罪！ 不行。 陈翠娟面色凝重，决定等他们今天回来，自己要好好教教自家闺女。 怎么在床上拿捏男人！ “咋了一会笑一会皱眉的。” 沈大河见自家婆娘就跟唱戏似的，笑着打趣她。 陈翠娟瞪他一眼，“你懂个屁！你们这些当男人的，就顾着自己，老娘都懒得跟你说！” 沈大河：“......” 村里去镇上的班车，一天就一趟，他们去的时候，正好赶上。 虽然要结婚了，但是两人昨天才真正认识。 顾野不是话多的人，沈稚柚也不知道跟他说什么，总感觉自己一说话，下一秒，他就要皱着眉头说她不仅走路慢还啰嗦，有这功夫还不如走快点，她就老老实实闭上嘴。 一路上，两人几乎一句话都没说。 乡下没有城里那种公交站牌，大家就是在村口路边等着。 车来了，招招手，就会停下。 车上的司机和售票员也对路上每一个位置都很熟悉。 一上车售票员就问他们到哪下。 “到镇上。” “两毛钱一个人，两个人一起四毛。” 顾野掏出钱递给售票员，然后带着沈稚柚找到位置坐下。 车上正好还有两个连在一块的座位，让沈稚柚先坐进去，他再在外边坐下。 车上什么都有，有带活鸡的、有带酱菜的、还有带杀好的鱼的。 什么味都有，沈稚柚坐下第一件事就是把窗户打开。 “难受？” 顾野一个大男人，在野外训练的时候，一个月不洗澡的人都有，大家晚上睡一块，那汗臭味都馊了，夹杂着脚臭，真能熏到眼睛都睁不开。 跟那比起来，这都不算啥。 顾野没半分不适，看到注意到沈稚柚的脸色不算太好。 这女同志怎么这么白。 文工团里也不是没有皮肤白的，但是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白的透明，仿佛一掐就能掐出印来。 有一点不舒服，也就格外明显。 沈稚柚蹙了蹙眉心，环视一圈，周围都坐满了人。 就拽了拽他的衣袖，示意他低下来点。 顾野皱眉，女同志事情真多，说个话，还要他低头。 他没动，衣服又被人拽了，而且比刚才还用力了些。 垂眸看去，拽着他衣服的手指又白又细，一用力，指尖就泛着红，太娇气了！ 心里吐槽着，人这次倒是很老实，低下头。 怕周围的人听到，沈稚柚把声音压的很低，几乎是用气音说的：“味道好大啊，我有点难受。” 在她说话的时候，车子正好发动了。 轰鸣的发动机声恰好遮住了她的声音，只有女同志呼出的气息轻轻撒在他耳朵上。 就像羽毛划过一般，从耳朵到脸颊，再到脖颈，痒。 沈稚柚说完，见他没反应，眨眨眼，“你听见了吗？” 顾野回神，“嗯”了一声。 见他没什么反应，沈稚柚感叹自己刚才一路上没主动跟他说话这个决定不要太英明！ 怪不得他条件这么好却一直打光棍呢。 这沉默寡言的性子，沈稚柚也顿时没了跟他继续说话的兴致，靠在椅背上，看向窗外。 就在她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的时候，身旁的男人突然开口：“结婚后你要跟我一起去部队。”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说这个，沈稚柚“嗯”了声，“我知道啊。” “部队里环境也不好，你得适应。” 沈稚柚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一下子瞪大眼，“有多不好？” 顾野想了想，其实和村里差不多。 但是她太娇气了，还是得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打个比方，我们那也没有自来水，但是接水的地方很近。” 话还没说完，沈稚柚懂了。 咬了下唇瓣，她问：“你不帮我打吗？” 顾野想说，他在家里的时候，肯定是他打。 但是他有时候要出任务、要训练，可能十天半个月都回不来，她肯定要自己好好锻炼，自己打水。 但是对上她的视线，顾野一梗，突然就说不出来了。 ------------ 第7章 手痒，想捏 乡下的路很不好走。 基本都是泥巴路。 而且热天雨水多，泥泞的路被压过后变干，那路顿时变的高低不平。 车也摇摇晃晃的。 下车的时候，她腿都软了。 顾野在她前面下车，男人背后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在她腿软差点整个人面朝大地摔个狗吃屎的时候回身，伸手扶住她。 被他扶着，沈稚柚踉跄地走下车，紧紧攀着他的胳膊，就跟被摧残过的小青菜一样，蔫了吧唧耷拉着，仍有些惊魂未定，小声说：“刚才谢谢你啊。” “嗯。” 又热、又闷、再加上她本来就晕车。 这一路下来，沈稚柚整个人都懵了，慢了半拍，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还抱着他的胳膊。 也不知道男人坚硬的胳膊紧紧贴着柔软，感觉再用一点力就能嵌进去一样。 天气太热了。 顾野也燥的不行。 看着她有气无力的样，男人皱眉说：“你太弱了，得锻炼！” 平时训练的时候，也会和战友互搏。 谁身上不是硬邦邦的，哪像她，身上的肉软的跟豆腐似的，自己一戳就凹陷进去，那哪行。 虽然定亲了，但是两人其实就刚认识了两天，有些话他心里想，但是又不好说出来。 沈稚柚：“.......我们是结婚，不是拜把子。” 顾野还是很固执地认为，她现在这么弱，就是没锻炼的。 这身上的肉都锻炼的结结实实了，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换言之，就没见过身上肉这么软的人，肯定是没锻炼的。 只能说，顾野平时睡眠实在是太好了。 一起住的室友晚上躁动满嘴跑黄车的时候，他都睡着了。 也不知道，这女人骨架纤细但是饱满匀称、并且还紧致有弹性，该鼓囊囊的位置鼓，该细的位置细，是多么极品。 或者说。 在昨天梦里那种不管不顾发狠似的放纵里，他就应该知道了妙处。 只不过他现在在那方面，还没转过弯来，还像蒙了一层纱一样，半知半解。 这个问题沈稚柚已经懒得跟他掰扯了。 她心里算着今天要买的东西呢。 出门的时候，陈翠娟给她塞了三十块钱，还有布票。 钱和票都皱巴巴的，一看就知道是存了很久的。 虽然沈大河是大队长，他们家条件也比普通社员家里稍微好一点。 但是因为她从小身体不好，家里一点钱，都花在她身上了。 尽管陈翠娟说结婚了让她把彩礼都带着，但是沈稚柚还是想留一半给爸妈。 自己和顾野结婚的动机并不单纯，但沈稚柚是抱着跟他好好过日子的想法的。 既然是夫妻，那就应该坦诚。 老老实实说了自己的想法，沈稚柚说之前，就准备了好措辞。 谁知道，压根没派上用场。 她一说完，顾野就点头：“彩礼是给你们家的，你们想怎么用就怎么用，不用跟我商量，而且你父母把你养大，对你很好，你孝顺他们也是应该的。” 沈稚柚微微惊讶，第一次发现，顾野这个人，其实还不错？ 怎么说，孝顺、并且尊重妻子娘家的人，肯定不会太差吧。 因此这，后面置办两人结婚要用的东西时，她都更认真了。 来之前陈翠娟叮嘱了好几次，让她一定要记得买一件红色的上衣，因此两人一到供销社，就直奔卖衣服和布料的柜台。 成衣可算是供销社的奢侈品。 店里有的款式都挂出来了。 现在大家都穷，每个人每年的布票份额都紧张的很，一件衣服，那最好能穿个十年八年，以后穿不了了，还能继续给儿子女儿甚至孙辈穿。 因此大家买衣服，都主要讲究一个耐磨耐脏。 像大红色这样日常极少穿的衣服，整个店里就一件，而且还是小码。 顾野让售货员取下来，沈稚柚就这样套上试了试。 的确良的面料，大小刚好，甚至腰那还很宽松。 就是胸口很紧，扣子勉强能扣上，但感觉下一秒就随时会崩开一样。 顾野看了一眼就跟触电似的飞快转过头，并且还把人挡在身后，喉结滚动，压了压，问售货员：“还有没有大一点的？” “就这一件，的确良的红衬衣俏的很，沪市来的货，你们要是再来晚一天就被人给买去了。” 顾野皱紧眉头，要不自己现在想办法去市里百货商店看看。 这衣服，根本没办法穿出门。 他都怕走两步，就扣子就蹦开了。 顾野：“......” “没事。” 沈稚柚早就习惯自己的身材了，“就这件吧，到时候我用布多缠几圈，缠紧紧一点就行了。” 顾野：“你不疼？”、 沈稚柚：“.......那怎么办嘛！” 最后，衣服还是决定买这件。 沈稚柚拿出陈翠娟给她塞的钱和布票，数了数，还没递出去，眼前就压下一道阴影，是顾野在她之前给了钱。 “我带了钱啊。” “嗯。” 顾野把包好的衣服接了过来，“谁给都一样。” 沈稚柚转念一想，好像也有道理，反正他们都要结婚了。 “你也买一件啊。” 沈稚柚看了看，男士的衬衣款式倒是挺多的。 “我有。” 顾野说：“带了军装回来，我到时候穿军装就行。” 现在军人这个职业很神圣，谁家要是有谁要去当兵，那真是全村说出去都有面子。 别说男同志，女同志如果能有一件军装，穿出去都是倍有面。 拍照的时候都要想办法去借一身军装穿着拍照。 顾野本身就是军人，结婚那肯定是穿军装最好。 他说得有道理，沈稚柚点点头：“那结婚了再给你做衣服。” “到时候看。” 虽然说是置办结婚要用的东西，但现在那些结婚用品，都必须要拿着结婚证去才能买。 他们俩还没领证，能买的东西很有限，买了也没办法带到部队去，所以基本都是在给她置办东西。 除了上衣，还给她买了一双鞋子，一双皮鞋。 这一起都花了几十块钱了。 沈稚柚抱着鞋子，见他还没打算走，拽了拽他的衣服：“差不多了，别给我买东西了。” “等一下。” 男人带着她走到玻璃擦的最干净的一个柜台前，指着里面的一块手表，“这块拿出来给我看看。” 这是柜台里唯一一块偏秀气的女士手表，银色的表带和表盘，很精致。 “喜欢不？” 售货员从他们刚才的对话里就知道，这是马上要结婚的对象呢。 男方又是军人，肯定不差钱。 笑着说：“这块手表是沪市来的，最新款式，现在城里都兴戴这个。” 怎么可能不喜欢！ 很精致的表，亮晶晶的，沈稚柚眨眨眼，看了看表，又看了看顾野，然后不确定问售货员：“多少钱啊？” “不贵，八十块。” 八十还不贵！ 沈稚柚一听，差点连呼吸都忘记了。 从她的反应看，就知道她喜欢。 顾野掏出钱和工业票，“同志，这块表我们要了。” 沈稚柚瞪大眼，情急之下也没顾上那么多，直接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今天都花了不少钱了，别买手表了。” 女人真是哪哪都软。 手心都软软的，微凉柔软的掌心贴在他的手臂上，柔弱无骨的手指握着他的手臂，男人顿了顿，说： “三转一响，总得有一样。” 售货员已经麻利收钱把手表包好了，笑着说：“没错，同志，你有福气啊，对象知道心疼人。” “祝你们新婚快乐！” 沈稚柚脸有点热，“谢谢。” 顾野垂眸看到她那白到晃眼的脖子和耳垂上爬上嫣红，不知道为啥，手突然有点痒，想捏捏。 ------------ 第8章 又碰到蒋文彬 买完手表，沈稚柚怕顾野还要买东西，直接快步走出供销社。 顾野在里面等售货员打包手表，沈稚柚在供销社门口，算着他们今天已经花了多少钱了。 突然面前的视线暗了下来，还以为是顾野出来了，她扬起嘴角，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对上一双夹杂着厌恶的复杂的眼。 蒋文彬穿着白衬衣黑裤子站在她面前，皱紧眉头：“欲擒故纵这套对我没用。” 沈稚柚：“？？？” “现在我们已经退婚了，沈稚柚，你再这样，真让我瞧不起你。” 蒋文彬眼里的厌恶不仅仅是对沈稚柚的，还有对他们家人的。 在他看来，他们一家人都脑子有毛病。 不仅是他，基本上只要是认识他们家的，都觉得沈家人脑子有问题。 明明家里有两个儿子，还把这个女儿当个宝。 正常人都是家里女儿嫁出去贴补儿子，他们家倒好，两个儿子都在家，还要给自家找个倒插门女婿。 如果不是他们家人这么不正常，自己也不会因此被乡里人羞辱，讥讽他是靠女人站住脚的知青第一人。 沈稚柚十分不文雅地翻了个白眼。 对于男女主，她自然是抱着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想法。 结果她自己好好在这等人，蒋文彬莫名其妙跑过来说这些话。 “蒋文彬，你出门的时候照镜子了吗？还是你发什么癔症了？” 蒋文彬脸色一僵，但仍皱着眉说：“嘴硬没有用。” “笑话。” “怎么了？” 顾野在店里看到蒋文彬过来，快速把手表收好后大步走到沈稚柚身边。 “他有病，我在这里等你呢，他突然过来跟我说让我不要对他恋恋不舍，我让他出门前照照镜子。” 顾野来了，沈稚柚腰板都挺直了不少。 “也不看看，我男人比他高了快一个头了，比他结实比他力气大比他厉害多了，我惦记他干嘛！” 顾野：“.......” 在部队里，顾野一直属于人群中最出类拔萃那一个，各种夸奖和吹捧，早就听习惯了，也麻木了。 但是像今天这样，被一个小姑娘这样一口一个“我男人”，还夸他比其他男人厉害，真是头一回。 男人也头会因为别人的夸奖而感到有些局促。 但是.......胸腔里那坨血肉，也莫名激动起来，嘴角都有点抑制不住。 努力绷住嘴角，偏偏沈稚柚说完，还仰头问他：“是吧！” 顾野：“........嗯。” 沈稚柚差点没绷住笑出了声！ 昨天她就知道，这人是个闷骚，现在看看，要是他身后有尾巴，估计都甩飞了吧。 看到她的小表情，顾野耳根热的厉害，清了清嗓子，“不是饿了，去吃点东西。” “嗯！” 在顾野走过来的那一刻，蒋文彬就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他们俩还这样当着自己的面互动、打情骂俏，蒋文彬感到难堪的同时，也对沈稚柚生出了怨怼和不甘！ 昨天还在为了他要死要活，今天就对着另一个男人撒娇卖瞋。 蒋文彬死死盯着他们俩，突然他感觉有点不对劲，一抬头，对上顾野那双沉寂幽暗的黑眸。 莫名的，在大热天，他竟然背后一凉。 “同志，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沈稚柚现在是我对象，请你以后离她远一点。” 如果是其他人对着他说这些话，蒋文彬肯定会十分不屑。 可偏偏是顾野，他们公社最有的出息的一名男同志。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顾野到底是什么级别。 但是当年和他一起去参军的人都已经退伍回来了，能留下来的，那都是能力十分出众、立过功的军官。 真正从战场上下来的男人，光是站在他面前什么都没说，蒋文彬都感到了威压。 同时，他耳边还一直环绕着沈稚柚刚才那句话“比你高这么多”。 身高就是男人的死穴，沈稚柚精准戳中。 除了身高，大多数男人的另一个毛病“嘴硬”，蒋文彬也有。 他握紧拳头，挤出冷笑，“你放心，我肯定不会，但是也希望你看好你对象。” “啊，那刚才主动跑到我面前跟我说话的人是狗喽？” 蒋文彬：“.......”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清小跑着过来。 看到蒋文彬，松了口气，扬起笑：“你在这呢，怎么不在邮局门口等我啊，是要买东西吗？” 说完，见他脸色不对，何清小心翼翼问：“怎么了？” 蒋文彬心里烦躁的不行，语气也不怎么好：“碰到沈稚柚了。” “啊？她又主动来纠缠你吗？她怎么这么不要脸，都是因为你太优秀了！” 蒋文彬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是话到了嘴边，咽了回去。 他的沉默在何清眼里，就是默认。 “她不是要跟顾野结婚了吗，都要结婚了还这样缠着你，真不要脸，我看十有八九她跟顾野结婚也是假的，顾野哪里看得上她！” ———— 被顾野看不起的沈稚柚刚走到国营饭店，犹豫要吃什么。 虽然沈家人疼闺女，但是家里毕竟就这个条件，再疼，也就是攒点鸡蛋啊绿豆啥的。 国营饭店，沈稚柚还是第一回来。 屋子里墙面刷的白色，看着白净敞亮。 桌椅都摆放的格外整齐，摆了差不多有六张桌子，有只能坐四五个人的长方形桌子，也有能坐八九个人的圆桌。 墙上挂着一块小黑板，和外面的黑板一样，上面用白色粉笔写着： 【今日供应： 猪肉大包、榨菜肉丝面、红烧肉、西红柿炒鸡蛋、清炒小白菜、土豆丝、红烧鱼块......】 “吃什么？” 沈稚柚看了看，问他：“你吃什么啊？” 顾野估摸着，她可能是第一次来国营饭店，不知道怎么点。 便说：“炒菜吧，点两个菜，再点两碗米饭，怎么样？” 沈稚柚第一次来，什么都觉得好吃，自然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点点头。 最后要了一个红烧肉，一个西红柿炒鸡蛋。 红烧肉五毛钱，西红柿炒鸡蛋算半个荤菜，两毛钱。 两大碗米饭，每碗都有四两饭，要八两粮票一毛钱。 加起来都一块钱了，还去了八两粮票。 但是分量和品质也绝对对得起这个价格。 红烧肉是地地道道的五花肉做的，诱人的红亮色泽，肥肉肥而不腻，瘦肉鲜嫩不柴，慢炖的肉，入味的很。 沈稚柚平时不爱吃肥肉，也都吃了两块五花肉。 香香糯糯的白米饭，油滋滋的五花肉和下饭的西红柿炒鸡蛋，沈稚柚从来没次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菜。 但是她胃口就这么点大。 平日里最多二两粮食就吃饱了，这四两米饭，她都吃撑了，也就吃了上面一层。 放下筷子，顾野一看，又皱起眉：“咋就吃这么点！” ------------ 第9章 你不介意我吃你剩饭吧 在部队里，谁都不知道下一秒是不是就要出任务或者加训，大家吃饭都是能有多快就有多快。 沈稚柚吃小半碗饭的功夫，顾野一大碗米饭都吃完了。 而且男人也不怎么吃饭，就着汤菜都能把主食给吃干净。 看到沈稚柚吃饭这么慢吞吞的，还吃的这么少，顾野能不说么。 沈稚柚：“.......可是我吃饱了啊。” 顾野想说她太瘦了，一抬头，视线正好瞥那鼓囊囊的那处，又想到她衬衣都扣不上。 男人收回视线，深呼吸，“我吃，你不介意我吃你剩饭吧。” “啊？” 还没反应过来，顾野就把她的碗拿了过来，把她碗里的饭倒进自己碗里，三下五除二全部解决。 快一斤的饭啊，他竟然吃起来那么轻松！ 怪不得块头这么大！ 等等，那不是....... 顾野见她脸有点红，给她倒了杯水，“怎么了？” 沈稚柚看着男人的薄唇，沉默了一瞬，小声说：“那碗饭我吃过，你再吃，不是相当于......” 她没说清楚，但是顾野明白了。 这不就是相当于亲嘴嘛！ 刚才他只是想着饭没吃完带回去容易馊，也不能浪费粮食，完全没往那处想。 现在吃完了，再看她那粉嘟嘟的唇瓣，感觉刚才的饭滋味好像都变了，整个人都有点别扭。 清了清嗓子，故作镇定：“我们是对象，马上要结婚了，以后这种事情只会多不会少。” 沈稚柚：“.......” 这种事情是什么事情，是指吃她的剩饭还是亲嘴？ 这个人说话怎么不清不楚！ 菜没吃完，顾野用出门时带的饭盒装了起来。 又问她：“要不要带点吃的回去？” 沈稚柚看向隔壁桌吃的那肉包子，咽了咽口水，点点头：“我买点包子带回去吧。” “好。” 包子现在都是按照斤卖的，他们这国营饭店卖的肉包子中等大小，一斤包子有八个，9毛钱。 沈稚柚要了两斤，这次她没让顾野给钱。 让店员帮忙装成两份打包好。 三点有回去的班车，他们又随便转了转，消消食，等到三点，坐上回去的车。 逛了半天，回去的路上，沈稚柚一上车就睡着了。 现在班车座椅没有靠枕，脖子后面空落落的。 靠着窗户，脑袋跟着窗户一起震，下巴都震麻。 沈稚柚睡的难受极了，可又太累，不想醒来。 突然车身一个颠簸，女孩整个身子朝一旁倚了过去。 男人体温高的吓人，胳膊跟铁一样硬，睡梦中的沈稚柚皱了皱眉。 顾野低头看了眼她睡的红扑扑的脸蛋，顿了顿，调整了下坐姿，让她靠的稍微舒服点。 果不其然，沈稚柚找到最舒适的睡姿后，眉心舒展开来，脸颊还蹭了蹭。 顾野：“.......” 部队里的战友们比他小的都差不多全部结婚了。 从他们的描述里，结婚了家里有热饭吃，有人洗衣服，回去了还有人给他们烧洗澡的热水！ 顾野怎么感觉.......自己结婚后的生活，极有可能跟战友们说的不大一样？ 而且说不定还是完全反过来的。 这么娇气，自己不照顾她就算了！ 回去的车比去时开的要快，沈稚柚还没睡醒呢，就已经到了。 迷迷糊糊跟着男人下车，快走到家门口时，终于完全清醒过来。 “打包的包子和菜你记得拿着。”顾野提醒她。 “等等。” 脸上还有刚才被他胳膊压出来的红印子，沈稚柚抿了抿唇瓣，把其中一份包子递给他：“这份包子你拿回去。” 男人不解，沈稚柚弯了弯眼：“这份是给婶子他们带的，你拿着啊。” 顾野接过包子，看着她娇憨的脸，突然发现，自己的未婚妻子好像比自己想象中要好很多。 ------------ 第10章 吃包子！ 顾野把沈稚柚送回家的时候，沈家人所有人都端着碗或茶杯伸着脖子瞅着他们。 哎呀妈，去的时候两个人还跟陌生人似的一句话都不说呢。 回来的时候就开始依依不舍啦？ 还你给我东西，我又给你东西，真是看了怪不得好意思的。 顾野本来还想跟沈稚柚说点什么，突然感觉不太对劲，回头，沉默了。 自家未来的媳妇除了娇气点外再没其他不好的。 但是她这家人.......怎么越相处，越感觉不太对劲？ 也不是不好。 就是顾野接触的大多数人都是正经且成熟的，而沈家人呢......跟正经这两个字完全不挂钩！ 沈稚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看到自家爹妈大哥小弟都在门口等她，立马兴奋地摆了摆手：“我回来啦！” “闺女回来啦！” “柚柚累了吧，快回来歇着！” “咋去了这么久呢，以后出门别待太久了啊。”陈翠娟感觉自己闺女出去一趟，脸都小了一圈，累的！ “妈，回来就这一班车，只能这时候回来。”老实人沈国强说。 “还用你说，我是傻子啊！” 陈翠娟十分嫌弃地瞪了大儿子一眼，接着笑眯眯扶着闺女的胳膊。 一看，哎哟喂，闺女怀里抱了这么多东西啊，立马笑的眼睛都睁不开了，“小顾啊，辛苦了啊，晚饭就在我们家吃呗，尝尝婶子的手艺！” 顾野还没见过这么热情的长辈，默了默，说：“婶子，不麻烦了，家里留了饭。” “啊，那行吧，下次啊，下次一定要尝尝婶子的手艺，不过下次就不是叫婶子了哦哈哈哈” 其他人：“.......”能不能矜持点啊！ 顾野走后，大家立马围着沈稚柚进屋，眼巴巴看着她怀里的东西。 铁蛋嗅了嗅鼻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姑，我好像闻到肉香了。” 狗蛋咽了咽口水，也好奇问：“这就是肉香吗？” “对，带了包子，咱们一人一个！” 啥，包子？！ 沈稚柚把油皮纸打开，那油滋滋的包子香，霎时飘满整间屋子！ 而且包子在油皮纸里包了会，那汤汁都把包子皮给浸透了，白白的包子，底部和侧面的红油，看着就勾人的很。 沈稚柚站在大伙中间，耳边此起彼伏都是大家伙咽口水的声音。 “还有中午没吃完的红烧肉，咱们热一热，吃晚饭吧。” “还热啥啊！这是冰的我都能吃！” 陈翠娟一巴掌拍在沈国旺胳膊上，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就你急，热了不比凉的好吃？” 难得吃一回好的，那肯定要吃最好的口感啊！ 陈翠娟去灶上把包子和红烧肉热上。 搞完，又赶紧百米冲刺回来，“还买了啥啊，衣服买了不？” “买了。” 沈稚柚把衣服拿出来，陈翠娟惊呼一声，大嫂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是的确良啊！” “嗯，就这一件了，好贵。” “一辈子就穿这一次，贵就贵了！”陈翠娟说。 大伙点头，他们家柚柚结婚，就值得最好的！ 家里两个小侄子平时就是自己的小跟班，沈稚柚也没忘了他们，还买了一包糖。 虽然就是普通的硬糖，狗蛋铁蛋都激动的不行。 迫不及待把糖塞进嘴里，含糊不清说：“姑真好！” 这些都是铺垫，等沈稚柚把那块手表拿出来的时候，沈家的气氛直接到了高潮。 “乖乖，这就是手表啊，真好看！” 他们让沈稚柚赶紧戴上，小姑娘的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就露出来一小截胳膊，都跟画里的似的，戴着手表，立马就有城里人的调调了！ 沈大河默默摸出干烟丝，卷成卷，抽了一口，舒服！ 晚饭早就做好了。 一锅稀到可以数清楚米粒数量的红薯稀饭，炒了两个青菜，还有一个酱洋姜。 这就是他们平常的一日三餐。 在他们生产队，这都算丰盛的咯。 但是今天格外不一样，大家没有着急动筷子，而是眼巴巴看着陈翠娟。 一盘肉包子，还有半盘红烧肉。 本来红烧肉只有几块了，陈翠娟重新用筷子给分成两块，这样家里每个人都能吃到。 “一人一个包子，正好。” 陈翠娟发话，大家都赶紧伸手拿了一个包子。 刚出锅的包子烫的不行，手都快烫起泡了，他们都舍不得放下。 吹着气咬了一口，妈呀，外皮松软，包子馅紧实，一口下去，感觉油都要从里面流出来了！ 太好吃了！ 饭桌上出奇的安静，只有成年女人拳头大小的包子，他们一小口一口，都舍不得大口咬，在那小口品尝。 吃完包子，陈翠娟来分红烧肉。 一人分了半块后，还剩下一块，陈翠娟直接夹给沈稚柚碗里，眯着眼睛问：“今天的包子和红烧肉我们都是沾柚柚光才能吃到的，多的一块给柚柚，没人有意见吧？” 家里老的小的都最疼沈稚柚，能有啥意见？ 王秀兰脸皮发热，她知道，陈翠娟这话就是说给她听的呢！ 但是今天婆婆确实公平，她这个后面嫁进来的儿媳妇和自家两个儿子都有一个包子。 而且包子和红烧肉太香了啊，王秀兰哪里还会有啥意见。 挤出笑：“柚柚今天累着了，是该多吃点。” 要是其他人家听到了怕是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 去县城，做梦都想去！ 他们竟然还说沈稚柚累着了！ 但是在沈家，就连王秀兰，都被这脑子有毛病、偏心闺女偏到不知道哪的沈家人给洗脑了。 陈翠娟满意点头。 沈稚柚把那块肉用筷子夹成两半，又夹给沈父沈母：“我今天在县城吃过了，爸妈你们多吃点。” 陈翠娟和沈大河顿时感动的两眼泪汪汪：“还是闺女知道疼人！” 沈国强和沈国旺也满眼感动地看着妹妹/二姐。 “狗蛋铁蛋，以后要跟姑学习，看姑多孝顺！” 王秀兰：“.......”这一家子，真是疯了！ ------------ 第11章 真要结婚了？ 同样激动的，还有顾家。 顾母他们一听，这包子是未来儿媳妇特意给他们打包回来的，立马感觉心里踏实了不少。 虽然还没结婚，但看得出来不是光紧着娘家、拎不清的人。 顾母满意点头：“老二媳妇是个好的，知道心疼人！” 一家人美滋滋吃着包子，金凤艳本来还想打听那彩礼钱是不是真的拿了回来，都没机会开口。 村里地方小，大家除了说闲话外也没啥别的娱乐活动。 就属这种八卦传的最快。 “你们看到了没，今天陈翠娟那宝贝闺女跟顾野一块出门了！” “出门算啥，她闺女不是跟那男知青搅和在一块么，都要结婚了。” “咦，要结婚了还跟其他男同志单独出去，就说她一看就是个不安分的吧！” “啥啊，她和那知青掰了！现在要和顾野好了！” 其他人刚听说沈稚柚终于和蒋文彬掰了，都觉得一点也不意外。 那男知青，一看就是负心汉长相啊。 越是负心汉，越不能对他好，像沈家闺女那倒贴上赶着的样，被踹是迟早的事情。 结果还没反应过来呢，他们又听到了啥？ “沈稚柚和顾野好上了！？” “是啊！” 假的吧！ 咋可能呢！ 大伙直接炸锅了，还有人专门跑到蒋文彬面前问。 “文彬，你真跟大队长的女儿分了？” 比起村里人的大惊小怪，处了对象又闹掰，在他们城里不算什么稀奇事，因此这些知青们也更快接受。 如果以前有人告诉蒋文彬沈稚柚要和其他男人结婚，他肯定觉得自己终于解脱了。 可是现在，蒋文彬不仅没有解脱，反而还浑身难受。 沈稚柚那乡下丫头，只有自己甩她的份，她凭什么抛下她？ 那些知青倒是觉得沈稚柚终于脑子清醒了。 沈稚柚眼瞎，他们看的清清楚楚啊。 蒋文彬一边对沈稚柚那么冷漠嫌恶，又一边不拒绝彻底给她希望吊着她。 同时还跟何清不清不楚的。 大家都私底下骂蒋文彬又当又立。 现在看到蒋文彬一脸吃了屎的样，心中偷笑，活该！ 同样，也有人来问何清。 何清也感觉很奇怪，甚至她的感觉比蒋文彬的更加复杂。 在蒋文彬上，明明是自己赢了沈稚柚，但是她却一点快感都没有。 并且还感觉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失控感，这种失控感让她很烦躁。 难道沈稚柚也重生了？ 不应该啊，如果她重生了，她怎么可能会放弃蒋文彬。 蒋文彬可是未来的首富！ 那是为什么？何清烦躁的不行。 而且很奇怪的是，她明明对村里每一个人未来的命运走向都很清楚，但就是顾野那块一片空白。 这种感觉让她很烦躁，很不踏实。 “清丫头，你和蒋知青走的近，你肯定知道他们咋回事啊，这是真的？” 何清很不情愿“嗯”了一声。 “啊，咋回事啊，难道是沈稚柚又看上了人顾野，对着顾野也死缠烂打吧？” 死缠烂打？ 没有，而且沈稚柚只说了一句，顾野就默认答应了。 但是这话，她不想说。 这在其他人眼里就是默认了。 沈家闺女.......厉害啊！ 厉害的沈稚柚苦恼着呢。 顾野后天流水席摆完就要赶回部队，这件事昨天陈翠娟他们就知道了。 陈翠娟当时还觉得好呢。 自己也是从新媳妇熬出来的，知道这女人刚结婚去男方家里，那就是受罪去的。 家里人多的，小姑子、大姑姐、婆婆的，还有嫂子弟妹的。 反正就新进门的媳妇是外人。 现在闺女结婚完还是住家里不用去婆婆家住，那不要太好。 可是吧.......陈翠娟总感觉自己闺女能嫁给一个军官，就跟做梦似的不真实！ 特别是结婚了还住自家，那.......更加不真实了。 但是这话陈翠娟是不会说给自家闺女听的，自己难受就行了，不能让闺女跟着难受。 衬衣小了，陈翠娟晚上被叫来闺女屋里，帮她改衣服。 陈翠娟突然清了清嗓子，欲言又止。 沈稚柚勒的难受，想赶紧去洗澡。 见自己亲妈莫名其妙鬼鬼祟祟的、身上有了强盗的气质，眨眼：“妈，咋了？” “闺女啊，一转眼，你都要结婚了。” 沈稚柚：“？？？”一般陈翠娟开始铺垫，后面就肯定没好话。 果不其然，陈翠娟下一句就是：“你知道不，结婚不仅仅是一起过日子，还有其他的事情呢。” 沈稚柚知道陈翠娟要跟自己说什么了。 ------------ 第12章 还是缺乏锻炼 现在男女同志结婚，都是男方和女方一起，在男方家里摆个酒席。 但之前原本计划的和蒋文彬结婚，蒋文彬父母连面都不肯露一个，别说办酒席了。 为了闺女风风光光出嫁，沈大河咬牙决定自己办酒席，还下血本了。 不仅打了一整套家具，更是定了十斤猪肉！ 这年头，谁家酒席上能看到鸡蛋的影子，那都是倍有面！ 这十斤猪肉虽然划到每一桌上，每个人可能就能吃一块。 但是那也是有肉味了啊！ 本来也是这么计划的，结果第二天，顾野就提了一扇猪肋骨、还有一包大麦面过来。 “叔，婶子，本来酒席应该我们家办，但是时间太紧了，我们再准备也来不及，就还是跟之前说得一样，在这边办， 不过我们家也出东西，这是肋骨，您看看是熬汤还是煮着吃，还有鸡蛋和面粉，您看怎么用。” 陈翠娟一看了，顿时嘴都笑得合不拢嘴了。 “哎哟，我们都买猪肉了，你说说，你还买这么多排骨鸡蛋面粉过来！”、 嘴上说着浪费，眼睛都要挪不开了。 陈翠娟真是高兴啊。 她看这次，还有谁敢说他们家柚柚的闲话！ 这几天，顾野对自家丈母娘和老丈人的野路子也摸的差不多了，微微颔首：“应该的。” “瞧瞧瞧瞧，多会办事多会说话啊，怪不得有出息呢！” 他们村里还没有市里那种办酒席一条龙服务。 谁家要办事，都是乡里乡亲过来帮忙。 虽然是明天才办事，但是今天已经来了不少人过来帮忙准备了。 大家听到陈翠娟的话，都笑呵呵应和：“那是，小顾一看就会疼人，柚柚有福气啊。” “嘿嘿，是有福气，就是怕要遭罪哟！” 年轻还没出嫁的女同志好奇：“为啥有福气还要遭罪啊？” 乡下的婶子大妈们，开起车来都不是上高速，人家直接上天！ “咋不遭罪啊，你看看小顾这腰这屁股，一看就倍有劲，大河家的，你就等着抱外孙吧！” 陈翠娟瞪她们：“你们嘴上没个把门的，瞎说啥呢！赶紧干活！” 顾野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 自家丈母娘虽然路子野，但到底是靠谱的。 还没感慨完，陈翠娟又笑眯眯对他说：“来找柚柚的吧，柚柚在屋里呢，你们小两口进去说话去吧，我们都听不到！” “对对，我们啥也听不到！” “哈哈哈哈哈哈” 顾野：“.......” 沈稚柚的屋子就是新房，他们正在布置呢。 旧家具都腾出去了，大伙把屋子里打扫的干干净净，之前在木匠那打的家具都运了回来，摆放整齐。 崭新的双人床、桌椅、还有一个柜子。 墙面上原本修补过的地方也都贴上了红色的纸，写着喜字。 一看，还真有了那味。 屋子里帮忙的亲戚们看到顾野来了，都笑着对沈稚柚挤眉弄眼，“柚柚，看是谁来了？” 沈稚柚迷茫回头，是顾野。 之前看到顾野，沈稚柚都没啥特别大的感觉。 毕竟刚认识没几天，她都还没接受自己其实是书里的一个炮灰呢，哪有那么多心情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结果昨晚托她亲妈的福，梦里和顾野还....... 现在看到他，沈稚柚的视线不自觉就飘到了他下面。 虽然穿着裤子...... 但好像....... 确实也很大一包啊 而且他的腰咋这么细，怪不得能摆那么快。 “哟哟，柚柚脸红了！” “还站这干啥啊，出去说话啊！” 沈稚柚：“,.......” 顾野也有感觉，腰上的鲨鱼线一紧，真是要命！ 两人走到没人的空位置，沈稚柚一直低着头不吭声，顾野看着她白净的脖子，缓缓呼出一口气。 清了清嗓子：“忙吗？” 沈稚柚眼神飘忽，“嗯，还好。” 又安静了。 但奇怪的是，虽然两人都不知道应该跟对方说什么。 就这样傻站着，都莫名觉得很愉悦，空气中都要拉丝了！ 顾野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毛病，左边胸口突然咚咚跳，而且还跳的飞快。 皱了皱眉，终于找到了话题，开口问：“衣服回去后试了吗，能穿上不？” “能。” “就勒紧一点，刚刚好。” 沈稚柚说完一抬头，两人视线接上，耳根突然就热了。 顾野脑子也不受控制，勒紧一点。 哪里勒紧一点，用什么勒。 他那天用力一捏都会挤出来，勒的话，不是更难受？ 男人皱了下眉，“还是缺少锻炼，肉不结实，如果结实，勒不勒都一样。” “到了那边，我教你怎么锻炼，你现在就是太虚了，缺乏运动，身上的肉不结实才这样。” 沈稚柚：“.......行。” 她其实也觉得挺苦恼的。 不知道为啥婶子们都说她长的好，但是沈稚柚是真的不怎么喜欢。 太重了，走路累，跑步更累。 要是真能练结实一点，那还真不错？ 不过....... 她眨眨眼，好奇问：“锻炼累吗，我没力气。” “锻炼怎么可能不累的，前面累，还会酸痛，后面习惯了就好了，可以加大强度。” “啊。” 一听还会酸痛，沈稚柚立马打退堂鼓，她最怕疼了，“那还是算了吧，我怕疼。” 太娇气！ 顾野：“越怕疼越要练！” 沈稚柚：“.......”她突然不想结婚了。 两人在这里认真探讨，结婚了要怎么锻炼，后面偷听他们讲话的婶子们翻了个白眼。 不是，这两口子都有病吧！ 还把胸口的肉练紧实，他咋不把下面那二两肉练紧实？ 有病！这两口子脑子都不大好！ 当天晚上，沈稚柚又做梦了！ 梦到结婚后，顾野真成了教练，每天没日没夜要她锻炼，不锻炼就不给她饭吃。 她哭着不愿意去，顾野竟然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根棍子让她屈服！ “柚柚，还不起来啊，等会小顾都要过来接你了！” ------------ 第13章 结婚 天还没亮呢，沈稚柚就被陈翠娟从被窝里给捞了出来。 平时再心疼闺女，这时候也不能由着闺女睡懒觉啊。 催促她换好衣服后，家里长辈就来给她上妆了。 到了一看，皮肤跟剥了壳的鸡蛋似的，乌发雪肤，浓淡恰到好处的眉，不点就红的唇。 小姑娘没睡醒，眸子里还蒙着一层雾气，勾人的紧。 “这还上啥妆啊，再上，明天小顾怕是不用去部队了哈哈哈哈” 大家伙看着沈家闺女这长相这身段，知道事的婶子们都替顾野可惜呢。 这么漂亮的媳妇，结果结婚完第二天就要回去部队了！ 打趣完，但也还是简单给她上了些妆，直接给她编发。 盘了个低发髻，再用一根红色的布绑紧，扎了个大蝴蝶结。 不仅喜庆，也格外娇俏。 沈大河本来是来看闺女饿了没的，结果一进屋就看到沈稚柚穿着红色的上衣坐在贴满红色喜字的房间里，眼睛一酸，直接哭了出来。 “妈呀，队长你咋哭了？” 沈大河张了张嘴想说没事，可是这眼泪水就是不听他使唤啊，哭的眼睛都肿了，“没事，我就是来看看柚柚，爸没事......呜呜” 其他人：“........”知道沈大河疼闺女，但是不知道他竟然这么疼！ 大家刚开始还在笑，本来大家都在打趣她一点都不像要出嫁的新娘子，一点羞涩腼腆都没有，笑沈大河不像当爹的，笑着笑着，莫名眼睛就酸了。 这屋子里，要属最开心地就是沈稚柚了。 不是因为要结婚了而开心。 而是从这一刻起，她就真正摆脱那书里剧情的控制了。 现在看到沈大河哭，嘴一瘪，也要哭了，“爸” “哎哟，别哭啊，待会妆要花了！” 陈翠娟听到动静，从前面院子跑过来。 看到沈大河和闺女，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没好气拽住沈大河胳膊往外拖：“你发啥疯呢，今天闺女结婚的好日子，队里那么多人都来了，你在这哭像个啥样！” 沈大河吸了吸鼻子，“忍不住” 陈翠娟：“.......” 沈大河哭起来完全停不下来，陈翠娟没办法，把他拉到一旁，让他就自己坐着哭，哭好！ 心大的沈稚柚被沈大河给带的，眼眶也红红的。 是啊，她后面如果跟顾野去随军，那一年都难得回来一次。 去了还得锻炼，顾野还说锻炼会很疼，比干农活还疼。 沈稚柚更难受了。 但是也忍着没哭，就是这要哭又没哭的，鼻尖都红红的，更加惹人怜惜了。 等穿着军装、胸口也别着大红花的顾野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沈稚柚坐在床上，红着眼望了过来，白净的巴掌大小脸上那一双水蒙蒙的眸子，男人猛地定住。 大伙一看就笑了，“哟，这是看媳妇看傻眼了啊、” “柚柚今天好看吧。” “新娘子哪有不好看的！” 一声接一声的起哄，沈稚柚脸瞬间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顾野清了清嗓子，走到沈稚柚面前。 “咋哭了？” 沈稚柚忍不住瞪了他一眼，哪有在这么多人面前问她为什么哭的！ 这一眼瞪的.......顾野忍不住在内心爆了个粗口，他真是出了毛病，被她瞪，还挺高兴！ 莫名想笑。 就光站着，啥也没干，周围的人都忍不住姨母笑。 这处对象的年轻同志，还是得看长相好看的小年轻啊，多赏心悦目啊。 “还愣着干啥，赶紧啊，抱着新娘出去啊！” 顾野一愣，随后弯腰把人打横抱了起来。 看着瘦，抱着也轻，但是就感觉她浑身都软绵绵的，还怪香！ 顾野耳根也红了，大家起哄更起劲了，“忍不住了吧，还没到时候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的不行。 村里喜事少，特别是像沈稚柚他们这样席面上有猪肉和排骨的更少。 大家伙闻着肉香，恨不得一脚把顾野沈稚柚直接踹到顾家去，他们好吃席啊！ 所有人中，只有沈大河心里最不得劲。 还躲在后面哭呢，刚才是眼睛肿了，现在嗓子都哑了。 陈翠娟笑的嘴都合不拢，余光瞥到沈大河这样，没好气，掐了他一把：“干啥啊，到时候小顾还以为你不想把闺女嫁给他。” 沈大河一颗老老父亲的心都快碎成好几瓣，“本来就不想。” 当初要和蒋文彬，沈大河还能告诉自己，闺女结婚了也在家里，就当找个倒插门女婿了。 结果现在，闺女不仅出嫁了，还要随军去那么远的地方！ 沈大河不知道顾野比蒋文彬好吗，但是他就是难受啊！ 陈翠娟：“.......” 看着就烦躁！ 席面是在沈家这边摆的，婚房也在这边，相当于从屋里出嫁到自家屋里，但是该有的流程还是要有。 顾野不知道从哪里借来了一辆自行车，载着沈稚柚围着他们生产队转一圈再回来。 乡下的路不好走，这自行车座椅上也没有缠布啥的，硌的屁股疼。 沈稚柚坐在后面，没忍住，挪了好几下屁股。 顾野在前面察觉到，回头看了她一眼，“咋了？” 沈稚柚抓着前面的座椅，蹙眉说：“座椅太硬了，屁股疼。” 这年头，自行车可是奢侈品，比手表还贵。 好多人想坐自行车都坐不到，她还嫌自行车座椅硬。 如果是原来，顾野肯定要继续训她娇气。 但是今天.......刚才抱她的时候，小姑娘身上跟没有骨头一样，软绵绵的，和面团似的，嫌自行车座椅硬......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顾野问：“你会骑自行车吗？” “不会。” “等到了部队，我教你，前面座椅没那么硬。” 沈稚柚真是服气了，他咋不会脑子再转一下弯呢！ 她嫌座椅硬，他可以想办法在上面加一层垫子或者别的呀。 这一刻，沈稚柚突然深刻意识到，自己未来在沈母说的“驯夫”这条路上，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 第14章 新婚当天 沈大河是大队长，顾野是他们生产队最有出息的男青年。 两人的面子在这，村里来参加热闹的真不少。 就连知青点，也不少人过来吃酒席了。 平时就冷清的知青点，现在更加冷清了。 蒋文彬坐在桌前，面前的书一点也看不进去。 他放下书，深吸一口气，静静打量了一圈知青点的房子。 这房子，还是队里拨的一间没人住的土房子修补后当做知青点给他们这些知青住的。 窗户很小，屋子的朝向和位置也不少。 尽管现在是大白天，也仍阴暗潮湿，角落里甚至还生了霉菌，长了蘑菇。 之前没和沈稚柚闹掰的时候，他一直觉得知青点也很好。 但是现在......和沈稚柚明亮干净的房间比起来，知青点就显的哪哪都不好。 肚子里传出声响，饿了。 今天大家都知道沈家的席面上有肉，早上也没怎么吃，都留着肚子去吃肉。 知青点就一个厨房一个灶，都是吃大锅饭，大家轮流烧饭。 和沈稚柚每次给他送的饭比，显的格外邋遢。 蒋文彬以前嫌不好吃也不怎么吃，但是沈稚柚会给他送吃的。 现在也没了。 蒋文彬深吸一口，把心里的种种情绪压下去，起身，自己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吃的。 “蒋知青！” 刚走出屋子，就看到何清怀里揣着什么东西朝他招手。 “你怎么来了？” 何清脸上扬着腼腆的笑：“早上家里烙了饼，给你送点过来。” 蒋文彬霎时沉下脸：“我又不是没吃的又不是乞丐，你们家吃不完的东西给我送来，我成什么了？” 何清见他动怒，连忙解释：“没有，不是剩的，是我特意给你留的，你勉强吃一点。” 蒋文彬“勉强”接过饼：“下次别这样了，虽然知青点没什么吃的，但是大家都是这么吃的，我早就习惯了。” 说完，拿出饼。 杂面烙的饼，一点油水都没有，咬了一口，噎的慌。 和沈稚柚每次给他送的饼完全不能比。 蒋文彬面上不显，心里却无比清晰地认知到。 他其实后悔了。 何清看着他吃自己送来的饼，心里甜滋滋的，“你要是喜欢吃，以后我经常给你送，蒋知青你是文化人，重要的还是看书。” 上辈子，蒋文彬尽管和沈稚柚结婚后，也坚持在看书，所以才能在恢复高考的第一年考上大学。 何清现在提前告诉他未来可能会恢复高考，让他提前准备，肯定会比上辈子考的更好！ 蒋文彬一听这就不耐烦说：“每天上工回来人都快累死了，哪里还有精力看书，再说吧。” 何清哪里知道，上辈子沈大河为了让蒋文彬对沈稚柚好一点，特意把生产队最轻松最体面的会计活安排给他。 家里吃的喝的穿的从来没让他操过心。 那样，他才会在闲暇之余有功夫去“伤春悲秋”、去看书复习。 现在他和自家闺女都掰了，沈大河脑子有毛病才会把好活分给他。 何清心里不知道这些。 她看着蒋文彬清秀的侧脸，美滋滋地想，她没有像沈家人那样逼蒋文彬做上门女婿，让蒋文彬那么恨他们。 而是用自己正确的方式对他好，蒋文彬肯定不会像对沈稚柚那样对自己。 考上大学也肯定会带着自己一起回去。 ———— 虽然沈稚柚作为新娘子没啥事，但是一天下来，还是累的不行。 脸都快笑僵了！ 终于熬到所有客人都走了，沈稚柚毫无形象地躺在床上，双眼无神。 结婚咋这么累啊。 还有胸口也勒的慌。 勒了一天，她都感觉尖尖有点疼了。 解开扣子，打算把那块布拿下来，让那儿也自由呼吸一会。 结果刚解开扣子，门突然被人推开，顾野走了进来。 两人都怔住了。 沈稚柚连忙转身，“你怎么进来了！” 虽然她捂住的很及时，但是耐不住男人视力太好，该看的不该看的都已经看到了。 移开视线，喉结滚动：“爸妈他们都洗漱完去休息了，还有热水，你要不要先洗澡。” 听到他这样称呼沈大河和陈翠娟，沈稚柚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已经结婚了。 这间屋子也不是她一个人的闺房，而是她和顾野的婚房。 红着耳根点点头：“好，我要洗澡。” “那我去把水打过来。” 沈稚柚洗澡都是在自己屋子里洗的。 顾野把水接过来后就主动出去了，站在院子里喂蚊子。 家里有一个大木盆，沈稚柚正好能坐里面洗澡。 脱了衣服坐进去，低头一看，果然已经勒出印子来了。 洗澡的时候，她都不敢用力洗，太疼了。 慢腾腾洗完，穿好衣服后，沈稚柚咳了两声，“我洗好了。” “嗯。” 顾野嗓子莫名有点哑，推开门进来，扑面而来就是一股热浪，还夹杂着若有似无得香甜味道。 抬眼，看到坐在床上往脸上抹蛤喇油的沈稚柚，男人猛地顿住。 平常洗完澡，沈稚柚都是直接穿着背心和短裤准备睡觉。 这衣服是沈奶奶专门给她做的。 棉麻料子，比一般料子要更加透气。 背心是宽松款式，沈稚柚自己看，穿着正好。 可是从顾野的视角看过去，简直让他感到窒息！ 女孩皮肤本来就白嫩，刚洗过澡，被热气熏的白中带着淡淡粉。 穿着衣服的时候，胳膊和腿明明都很细，但是现在穿着背心短裤，那胳膊和腿完整露出来，却圆润莹玉，看着，就觉得香香软软的。 让人很想捏几下，咬上一口。 偏偏沈稚柚还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把长发都扎了起来，拿着蒲扇一边扇风一边说：“把门掩着，屋子里好热，把热气都散出去。” “嗯。” 顾野感觉到有一处已经不听使唤了。 闭了闭眼，“你把衣服穿好。” 沈稚柚莫名：“我穿了啊，这就是我睡觉前穿的衣服，难不成你睡觉穿白天穿的衣服啊，那多热啊。” 说完，她还小声嘀咕：“我平时嫌热，还把衣服全脱了呢。” 顾野只听到嗡的一声，血气直接上涌，就要冲破天灵盖了！ ------------ 第15章 雪花膏 男人洗澡比女人简单多了。 直接拎两桶冷水，冲完完事。 讲究点的，还会打点肥皂。 像顾野，冲完身上的水珠都不擦干，直接等自然风干。 平时一天训练完，冲两桶水，就感觉一天下来的疲惫都冲没了，舒服的很。 但是今天很奇怪。 他冲了两桶水，反而越冲越热。 而且还控制不住去想坐在他们新房里的女同志。 男人闭了闭眼。 把水桶放在一旁，走进房间。 沈稚柚听到动静抬头看去，男人就穿了一条大短裤，那一身结实的腱子肉就这样大喇喇露在外面。 走路的时候，那劲瘦的腰腹好像还会随着他的动作和呼吸起伏。 沈稚柚突然就紧张了起来，往床里侧缩了缩，“你还说我呢，你连上衣都不穿！” 顾野低头一看，“我穿啥上衣，热！” 沈稚柚气地眼睛都瞪圆了：“那我也热啊！” 男人死死皱着眉，“那也不行，你这样只能给我看！” 不管两人为啥结婚的。 但是现在她已经是自己媳妇了，那就只能给他看。 一听他这蛮不讲理的话，沈稚柚脸都快烧起来了，瞪他一眼，“呸，你也不能看。” 这一眼，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就连这句“呸”，都跟娇嗔似的。 哪里是在凶人，明明就是被一只小奶猫毛茸茸的尾巴给扫了一下。 顾野哼了一声，把门锁好，灯一吹，朝着床边走去。 乡下的夜晚格外安静，今天更是安静的出奇，沈稚柚都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紧张地舔了舔唇瓣，声音都在抖：“你吹灯干嘛？” “睡觉不吹灯？着火了咋办？” 沈稚柚：“.......” 原本她的床只有一米二。 因为要结婚，床都换成了一米五的双人床。 一个人待着的时候，沈稚柚还觉得这床很大。 可是顾野一上床，她就感觉自己要被挤死了，床太小了！ 男人在她身边躺下后，很久一会没有动作。 沈稚柚屏住呼吸，脑海里全是陈翠娟前天晚上跟她传授的秘籍。 越想脸越热，感觉整个人都快烧起来了一样。 她突然坐起来，在床上到处摸，还摸到了热乎的毛茸茸的一条——顾野的腿。 柔软的小手碰上来那一刹那，顾野差点整个人跳起来，“你做什么？” “我热。” 他的手跟火炉似的，沈稚柚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找扇子，打风。” “摸到你腿了吗，你腿毛好茂盛啊，还好硬，扎手。” 她还挺嫌弃的，顾野：“.......” 被他手一碰，沈稚柚更热了，手上找扇子的动作也更急了，“我的扇子呢？” “嗯——！” 身旁的男人突然整个人紧绷，闷哼一声，沈稚柚吓了一跳，“咋了，我压到你了吗？” 顾野闭上眼。 本来想着自己明天就要去部队了，她今天也累了一天，晚上就踏踏实实睡个纯纯洁洁的觉。 结果她不好好睡觉，非要找扇子。 还....... “扇子在我这边。” 男人嗓子哑到都快冒烟了，沈稚柚：“那你快给我呀。” “你刚才不是说，你以前睡觉热，都把衣服脱了？” “昂。” 男人喉结滚动，“那你现在脱了吧。” 沈稚柚直接炸毛：“你在这呢，我咋脱啊！你臭流氓！” “我们都结婚了，你是我媳妇，我是你男人，啥流氓不流氓。” “你就是！” 沈稚柚有一个毛病，特别高兴或者特别害怕的时候，就跟鹦鹉似的，话特别多。 每说一句话，都啄在顾野身上，啄地他浑身难受。 “唔！” 顾野直接抬手捂住她的嘴，黑夜中，小姑娘眼睛瞪圆。 比白天隔着衣服抱她时还要软还要嫩还要香。 顾野也不知道该干啥，只知道把人紧紧搂进怀里，握住她那软软的手臂。 “你捏我胳膊干嘛！” “疼死了！” 小姑娘太娇了，他掌心又热又糙，手臂被他捏的难受的不行。 而且明明被捏的是胳膊，她却感觉浑身都不自在。 两人都猛地僵住。 顾野却笨拙生疏、却坚定地扯开她的小背心。 “你抹啥油了？” 沈稚柚抖个不停，“蛤蜊油.......” “不是雪花膏？咋这么香？” “雪花膏更香，但是太贵了，我买不起。” 沈稚柚哭到嗓子都哑了，但是爱美的天性让她哽咽着回他。 “我给你买。” 大灰狼叼着肉嘟嘟的小白兔脖子上的肉，这时候别说雪花膏了，啥都愿意给她！ “嘎吱——” ------------ 第16章 面团 木匠偷工减料。 啥都还没做呢，身下的床就发出了一声锐利凄惨的尖叫。 差点把沈稚柚的哭声都压下去了。 两人猛地僵住，沈稚柚又羞又气，“你怎么还没好啊，快点啊！” 男人脸紧绷着，抱着她的胳膊上青筋都爆起来了，跟雨水似的汗珠滴落打在她身上，直勾勾看着她，就跟一头狼似的，满满的侵略与掠夺。 沈稚柚闭了闭眼，被他的汗水给烫的不行。 她都不知道，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热，还出了这么多汗。 她本来是不爱出汗的体质，都被他折腾的出了一身薄汗。 汗珠附在身上，黏糊糊的，她浑身难受。 恨不得现在就去洗澡。 而顾野恰恰跟她相反，很喜欢这种感觉。 他终于明白自己那些弟兄了。 怎么抱都抱不够，怎么用力都觉得不够。 看着瘦瘦小小的，但是抱着就那么软，她的腰还没自己巴掌粗。 喉结滚动，“快不了。” 沈稚柚闻言直接哭了出来，努力抬起胳膊抵在他胸前：“怎么会快不了，秦婶明明说几秒钟就结束了。” 顾野：“.......” 脑海中顿时浮现出满脸大胡子、说话嗓音又粗又厚的秦叔，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 第二天，天都没亮，陈翠娟就起来忙活了。 顾野今天要回部队。 他们部队在那啥什么地方，昨天顾野说了一嘴，过去的话得大巴车转火车，下了火车还得继续坐那种大巴车。 一出门基本一天没跑了。 从这过去，早上还得先坐车去市里坐客车，再从市里坐车去省城，省城才有火车坐。 因此似陈翠娟把面条一煮上，就去叫顾野起床了。 “好，现在就起来。” 屋子里没点灯，顾野其实一早就醒了。 但是怀里抱着香香软软的媳妇，舍不得放开手。 咋这么软。 还是睡着了乖。 沈稚柚困的要命，被他磨的烦死了。 听到陈翠娟叫他，迷迷瞪瞪推了推他的手。 本来是想直接要他快点起床赶紧滚蛋的。 但作为家里的“团宠”，可不仅仅是身体弱就能成为被全家人捧在心尖尖上疼的。 她嘴甜的很，经常把沈大河沈国强甚至陈翠娟都哄的一愣一愣的。 “你要走了吧，路上注意安全啊。” 如果是陈翠娟，肯定能听出来闺女话里的敷衍。 但是顾野听着，心里暖和的不行，虽然感觉有点不对劲，不过他还会自我洗脑。 昨天夜里沈稚柚都没怎么睡，半夜还被热醒了好几次，肯定特别困，语气平淡了点，也是正常的。 丈母娘都叫他了，想做点什么的心思也只能打消。 顾野亲了亲媳妇，又揉了一把，“嗯，我起床了，你今天多睡会，这几天我爸妈他们应该会过来跟你商量盖房子的事情。” 部队那些弟兄们经常说家里人都巴不得跟去随军。 顾野估摸着，沈稚柚应该也是。 而且两人刚结婚第二天他就走了，新婚妻子心里肯定不得劲。 又跟她说，自己回去会尽快把一切准备好，尽快接她过去。 沈稚柚原本是很想快点跟他一起去随军、离男女主越远越好的。 但是昨天晚上跟他睡了一个晚上，她顿时后悔了。 这人根本就不让她好好睡觉！ 一会跟揉面团似的，把她团来团去。 一会又跟烙煎饼似的翻来翻去。 而且这么热的天，他还一直要抱着她，沈稚柚热醒了好几次！ 现在啥也不想管，只想一个人舒舒服服睡个觉。 “没事，不着急，慢慢来。” 顾野：“.......” 穿好衣服出去，陈翠娟饭都做好了。 一看到女婿，脸顿时笑成一朵菊花：“小顾起来了，赶紧吃，吃饱了好上路。” “柚柚那丫头还在睡呢，我去叫她。” “妈，让她多睡会吧。” 陈翠娟立马就懂了，闺女累着了！ 不过吧，就算顾野不说，陈翠娟也知道啊！ 她今天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呢，就是去找木匠算账！ 闺女结婚大的家具，竟然还给他们偷工减料，床一点都不结实，他们在屋里都听到动静了。 “睡啥啊，你都要出门了，先陪你吃个早饭，等你出门了再回来补觉一样的。” 说完，趁顾野洗漱的时候，跟平时一样直接进屋叫闺女起床。 一进屋。 妈呀。 走到床边一看，顿时老脸一红。 不过见闺女虽然看着比平时累，但两人确确实实是成了真夫妻，顾野看着也还知道疼人，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顾野赶进来，看到后尴尬地的不行，拿起沈稚柚的衣服，“我叫她起床，妈您先出去。” “行，行。” 陈翠娟脸皮再厚也待不下去，赶紧跟逃难似的逃出沈稚柚房间。 出去后大口喘着气。 她都忘了，闺女结婚了就跟以前不一样了，不能随便进闺女房间了。 想到这，陈翠娟还有点心酸。 看顾野都没那么高兴了，这人是来跟自己抢闺女的！ 沈稚柚困的都要哭了，起床后坐在餐桌旁边都闭着眼，昏昏欲睡。 陈翠娟没好气地瞅着自己闺女，然后又笑眯眯对顾野说：“小顾啊，婶子也给你做了点干粮，你带着在路上吃啊。” “你这到了就递个信回来啊，我们随时准备着呢，你那边安排好，柚柚就过去，这刚结婚分开太久也不太好是不？” 比起沈稚柚的心大，陈翠娟真是操心多了。 要不然平日里那么疼闺女的她也不可能看闺女这么困也非要把她叫起来。 实在是他们这情况和其他人不一样。 在陈翠娟看来，顾野还是个冤大头女婿，他们俩结婚都似乎被自家人给忽悠着结的。 现在结婚第二天顾野就要回部队。 万一他回了部队很久不递信回来咋样？ 那自己闺女不是守活寡？ 顾野知道陈翠娟的担忧，点头：“您放心，那边安排好我就来接柚柚。” ------------ 第17章 回部队 “有你这句话妈就放心了，赶紧趁热吃哈。” 早饭还没吃完，顾母也过来了，手里也拿着一包干粮。 看到顾野吃上了，顾母瞬间松了口气，“赶紧的，吃完就走吧。” 说完又看到在一旁昏昏欲睡的儿媳妇，顿时没好气瞪了顾野一眼：“这么早，你把柚柚搞起来做什么，让她多睡会啊。” 陈翠娟笑着站起来：“亲家，是我让柚柚起来的，这小两口刚结婚就要分开，不得多抓紧时间让他们多待会？” 这倒也是。 陈翠娟怕顾野回去了就不认账了，顾母也怕自己儿子回去了又后悔结婚。 两位老母亲对视一眼，目的达成一致，神秘微笑。 陈翠娟早上做的是面条，一大碗面条下肚，又给他装了两个馒头和一点咸菜。 看着他都站起来了，自己闺女还趴着桌子上睡的流口水呢。 赶紧把沈稚柚给弄醒，“柚柚，小顾马上就要走了，你赶紧起来，送送他。” “不用了。” 顾野看了眼媳妇娇憨的睡颜，虽然觉得她确实缺少锻炼，但今天情况特殊，他也不忍心看她困成这样。 沈稚柚揉了揉眼睛，站起身，打了个哈欠，“我送你去等车嘛？” “不用。” 沈母和顾母两人见沈稚柚走到顾野跟前，默契地后退几步，给他们小两口留出独处空间。 “我走了你就回去多睡一会。” 沈稚柚有气无力点头：“好。” “枕头下面压了钱，你这段时间在家里用。” 一听到钱，沈稚柚立马清醒了，瞪圆眼：“我手里有钱啊，妈给我的彩礼钱都在我手里呢。” “彩礼钱是你自己的，这钱是我给你的。” 在他们这，彩礼钱都是给妻子娘家的。 几乎没有父母会让女儿把彩礼钱带到娘家去。 陈翠娟他们把彩礼让沈稚柚自己拿着，那是他们疼闺女。 但是他不能因此就让沈稚柚心安理得花原本就 属于她自己的彩礼钱。 而且两人都结婚了，她还住在娘家，吃娘家的喝娘家的，归根结底是因为他家没有足够的房间。 “你现在出嫁了跟以前不一样，家里不是只有你爸妈和你兄弟，还有其他人，给你留的钱和肉票粮票，要是想吃肉想吃糖了，就自己拿着钱去买。” 顾野的想法和这个年代大多数人一致。 虽然他和沈家人相处不多，但已经基本把沈家人都给摸清楚了。 沈大河夫妇还有沈国强沈国旺不用说，对沈稚柚的好那都是掏心窝子的好。 但是她家里那个大嫂，说话绵里藏针。 沈稚柚还没结婚，她就这样。 现在沈稚柚结婚了还继续住在家里，她那大嫂只会变本加厉更加看沈稚柚不爽。 沈稚柚听到他的话，眨了眨眼，像是第一次认识顾野似的。 他这都不用猜了，就是明牌说自己大嫂嘛。 这人还怪细心的。 “好。” 沈稚柚对他昨天夜里不让自己睡觉的怨气都瞬间没了，嘴巴又跟抹了蜜似的：“顾野，你对我真好。” 平时张牙舞爪地，乖的时候软的不行。 顾野感慨，原来她也能有这么听话的时候，满意点头。 “应该的，你这几天在家里也别忘了锻炼。” 啥啥都好，就是体力太差了！ 沈稚柚：“........”锻炼你个头！ 看他们俩讲的差不多了，陈翠娟适时笑着走过来：“行了，小顾还要赶车呢，柚柚你赶紧回去补觉吧。” 沈稚柚早就困的快灵魂出窍了。 亲妈终于让自己去睡觉了，沈稚柚忙不迭点头。 回屋前，发现陈翠娟打算出去，好奇问：“妈，还没到上工的时候呢，你出去干啥？” “我找木匠去！” 陈翠娟说起这个就生气：“那老东西，一把年纪了还不老实偷工减料，打的家具都不结实！” 沈稚柚直接清醒了。 家具不结实，妈咋知道他们的床不结实的？ 想到昨天夜里，沈稚柚脸霎时全红了，甚至从脸红到了脚板心，难道........妈他们都听到了？ 握紧拳头，瞪向顾野。 恨不得踹他！ 第一回响的时候她就跟他说爸妈会听到，可他偏偏说关键时候停不下来，还捂住她的耳朵，说这样就听不到了。 那时候她哭的脑子都麻了。 再加上男人力气太大，他不放过她，她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顾野也尴尬的头皮发麻。 清了清嗓子：“妈，不着急，您也先回去休息吧。” 这个丈母娘真是，太野了！ “嗐，我休息啥，我又不困，行了，你也赶紧走吧，柚柚赶紧回屋睡觉去。” 顾野本来还想跟媳妇说句话，结果还没张口，沈稚柚就瞪了他一眼，大步转身离开。 顾野：“.......” ———— 男人出门没啥行李，就一个包，里面装了身换洗衣服，一个饭盒，一个军用水壶。 轻装上阵，比起像被吸干了精气的沈稚柚，他精神好的不行。 一路坐的板正，精气神都好的不行。 火车第二天早上到的，到的时候，正好赶上来市区采买的后勤保障部的车辆。 解放牌大卡车，后面能装不少物资，前面也能坐四个人。 顾野坐上车，后勤保障员小何笑着和他说：“副团长，感觉您回去了一趟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家里是有啥喜事么？” “嗯。” 顾野坐的笔直，目视前方：“结婚了。” “啥？！” 小何惊住了，还以为顾野在开玩笑。 但是平时顾副团长不是爱开玩笑的性子啊。 而且看他的神情，很认真。 小何：“恭喜啊，嫂子呢，怎么没一起过来啊？” “这边收拾好了就接她过来。” “那太好了。” 顾野都没想过藏着掖着，他还要去打结婚报告，申请房子，一天的功夫，大家伙就都知道他们部队那一直不肯结婚的副团长结婚了！ 还是娶的老家的媳妇！ ------------ 第18章 顾野那乡下的媳妇到底几斤几两 回老家探个亲功夫回来就结婚的人，在他们这不算少数。 好多人家里还夸张些，早就在家里给他娶好了媳妇，甚至媳妇都娶进门好几年了，他们回去了才知道。 这事情发生在其他人身上还算正常。 但是发现在顾野身上，大家伙怎么都不敢相信。 顾野是谁，是他们这最有出息的年轻同志。 文工团不少女同志看上他，要跟他处对象他都拒绝了。 甚至师长爱人的侄女介绍给他，他都没相中，结果人家看中他了。 这几天放暑假，直接来师长家小住，一直在等他回来呢。 结果他人是回来了，却多了个乡下的媳妇！ 师长侄女还不知道呢。 顾野打结婚报告要跟自己的直接上级打，也就是黄师长。 “报告！” 黄师长看到他回来第一时间来自己这报到，高兴的不行，说：“回来了，家里都还好吧，今天你婶子娘家那边寄了些海货回来，晚上别吃食堂了，上我家吃去。” “谢谢首长关心，回首长，家里都好。” “家里都好就行。” 黄师长对顾野家里也比较清楚，虽然父母都是普通农民，但是成分干净，祖上三代都很干净，顾野也是个很不错的后辈。 虽然看着凶，但其实外粗内细。 这样的男同志，一起过日子也适合。 虽然上次见面后他说暂时不考虑结婚的事情。 但黄师长也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年轻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事业，但到了年纪，身边的人都结婚生孩子了、特别是回家看到父母年纪大了，就也想找个媳妇结婚。 老婆孩子热炕头。 不比跟一群大男人一块住宿舍强？ 多处处，自己侄女跟他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正这么想着，顾野突然递了一张信纸过来，“这是我的结婚报告，恳请首长批准。” “这什么？” 黄师长接过来，一看，脸上的笑直接僵住了。 顾野递过来的竟然是结婚报告！ 还是他们军区的信纸，上面写着：「我和沈稚柚同志经过相互了解后，在平等自愿的原则上结为夫妻，恳请组织批准！」 “领导，这次回去还干了一件事，我结婚了，现在只摆了酒席，还没领证，这是结婚报告，请您批准！” 黄师长：“.......” 他没直接答应，而是把结婚报告放在一旁，双手交叉握住搁在桌上，问他：“怎么突然结婚了，家里逼你了？” “不是。” 顾野站的笔直，说：“我和沈稚柚同志是自由恋爱！” 黄师长：“.......”你唬鬼呢，自由恋爱，这才几天就自由恋爱。 跟结婚报告一起递过来的，还有公社的介绍信。 现在军人结婚除了打结婚报告外还要政审，顾野拿来的这封介绍信上把沈稚柚一家都写的清清楚楚。 不仅成分好，父亲还是非常优秀的干部同志。 黄师长沉吟片刻，拿起钢笔，唰唰写上“批准”两字，还有自己的大名。 虽然可惜，但是好歹是结婚了，黄师长把报告递给他：“你现在的级别，家属可以随军，弄了去后勤保障部申请套干部住宅，收拾好了就把你妻子接过来。” “是，谢谢首长！” 拿过结婚报告，顾野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黄师长没好气瞪他一眼：“行了，赶紧办你的事情去。” “是首长！” “今晚去首长家” “还去个屁！” 黄师长还不知道这小子是故意的？ 冷哼一声：“行了，等你爱人接过来了再一起去我那吃饭。” 到时候把王佳佳那孩子叫上，正好让她死心。 王佳佳上午就听说顾野回来了，连忙回屋换了一条连衣裙，黄师长爱人看到她还穿上了白色的高跟小皮鞋，笑着打趣：“今天不嫌这鞋子穿着难受了？” “姑妈！” 黄师长爱人笑的不行，看到自家亭亭玉立的侄女，“你放心吧，跟你姑父都说好了，顾野今天晚上肯定来我们家吃饭，我们佳佳长这么好看，他顾野还能不心动？” “姑妈！你再说我要生气了！” 王佳佳羞的脸通红，黄师长爱人笑着打趣：“好好好，姨妈不说，姑妈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晚上黄师长爱人做了一桌菜，还特意拿了一瓶白酒出来。 这男人平时再正经，喝醉酒了都一个样。 老黄又是他领导，到时候一起哄，还能不答应？ 王佳佳看到酒，脸又红了。 黄师长爱人不让她在厨房帮忙，怕把裙子弄脏。 虽然男同志结婚了都喜欢回家就有热菜热饭吃，但是处对象的时候，谁不喜欢打扮的干净漂亮的对象？ 王佳佳只能在客厅等，过一会就看一眼门口，然后整理几下头发。 时间越来越晚，她也越来越紧张。 “回来了。” 终于屋子门口响起脚步声，王佳佳唰地一下站起来，黄师长爱人也赶紧迎上去。 一边接过黄师长的帽子、公文包，一边往他身后看：“小顾呢，在后面？” “顾野今天不来了。” 黄师长解开领口的扣子，喝了口茶，说：“顾野结婚了，今天忙着跑他爱人随军的手续，等后面他爱人来了再一起过来吃饭。” 顾野结婚了？ 王佳佳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 黄师长爱人也愣住了，皱紧眉头：“他结婚了？怎么突然就结婚了，也不提前跟你请示，在家里把事情办了再来跟你补报告？” “这有什么，好多人回去了才知道家里媳妇都娶好了，而且他这不一回来就去我那报道了。” 黄师长很欣赏顾野，虽然可惜两家不能做亲戚，但是也不影响顾野仍是他最看好的年轻小辈。 “我不是这个意思。” 黄师长爱人见黄师长动怒，立马又软了语气：“就是佳佳一直等着他，他要是老家安排了婚事就早说啊，这不是耽误佳佳么？” “耽误什么，最开始他就拒绝了，行了，以后这事情别提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侄女嫁不出去非要赖着人家。” 黄师长说话不中听，王佳佳一听就哭了，捂着脸跑回房间。 “你说什么呢！佳佳听了多难受！” “早点认清事实，这是对她好了，行了，我饿死了，先吃饭。” 黄师长爱人不好说什么，但是心里却记恨上了。 她倒是要看看，顾野那乡下的媳妇到底几斤几两，害得她侄女受这么大委屈。 ------------ 第19章 盖新房 和顾野走之前说的一样，当天顾母就来找沈稚柚商量盖房子的事情了。 沈稚柚对这些一窍不通，拉着陈翠娟沈大河还有沈国强他们一块。 知道顾野走之前还把这事情安排好了，沈大河对顾野的意见终于少了那么一点。 擦了把汗，说：“虽然柚柚他们不咋回来住，但是该有的还是要有，反正你们院子够大，就盖个套间，以后柚柚他们有孩子了回来也住的下。” 一个套间，就是指一个卧室加一个前面的堂屋。 这哪里是盖间房啊，这都是单独盖个屋子了。 沈母估摸了下，顾野留的钱正好够。 反正是他们两口子自己出钱盖以后自己住，只要沈稚柚没意见，她就没意见。 “柚柚，你觉得咋样？” 陈翠娟大致跟沈稚柚比划了下，她立马点头：“我觉得挺好的，妈，钱要是不够的话，我这还有。” 在自家住还好。 以后要是去顾野家住，家里还有公公婆婆大哥弟弟，肯定是属于自己可以自由活动的屋子越大越好。 “要你出啥钱，够！” 看到顾母的诚意，沈大河暗暗点头，也不藏着掖着了，“我们也攒了点木头，到时候拿过去一起用，等这个月忙完，下个月田里的活就没这么重了，我和家里这两小子都能去帮忙。” 顾母：“那太好了。” 这就是为啥找儿媳妇，最好找娘家条件好的。 要是找个娘家条件差的，不指望帮衬，只求着别拖累自己家都算谢天谢地了。 沈家虽然比不上县城的双职工家庭。 但是沈大河是生产队的大队长，沈稚柚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有啥事情要帮忙，她家里人都能顶上。 还有最关键的一点，买猪看猪圈！ 像沈大河他们都是这么敞亮的人，从小在他们身边长大的沈稚柚肯定也不差。 因此，尽管这屋子一盖，顾野留的钱都要差不多花的干干净净，顾母心里也高兴！ 跟这一家人做亲戚，真是太舒坦了！ 后面这房子啥时候盖啊、要买多少材料啊、请多少人帮忙啊这些细节，沈稚柚就插不上话了。 但是陈翠娟也让沈稚柚在一旁听着。 新媳妇总要熬成婆的，这些该学的都得慢慢学着。 王秀兰在一旁，看着他们说那房子要怎么盖，还要买砖头回来盖砖瓦房，嫉妒的眼睛都红了。 他们家都还在住土坯房呢。 顾野和沈稚柚一年都住不了几天的新房子用那么漂亮的红砖盖砖瓦房，那不是糟蹋好东西嘛！ 而且这屋子盖在顾家院子里。 虽然顾母嘴上说的好听、什么这屋子就是沈稚柚和顾野的屋子，不会让其他人住。 但房子在他们院子里，沈稚柚顾野平时又不在家，谁知道呢！ 陈翠娟就怕王秀兰那张嘴惹事，最近没少给她上紧箍咒。 因此王秀兰都快憋到吐血了，也没敢在顾母面前说什么。 顾母一走，她就憋不住了。 “柚柚小顾平时又不住，那房子盖这么大做啥啊，最后还不是给小顾那两兄弟盖的？” 一想到那么漂亮的砖瓦房，王秀兰就激动的不行，说话的时候口水都快喷到大家伙脸上了： “要我说就盖小一点，剩下的砖头和木头都攒着。” “攒着给你盖房子是吧？” 陈翠娟直接挑破王秀兰那点算盘，翻了个白眼：“别打着为我们好的幌子，你我还不知道了，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 ------------ 第20章 摆脱原剧情 结婚休息了一天，第二天沈稚柚就跟着陈翠娟他们上工去了。 沈稚柚小时候身体不好都是村里人有目共睹的。 而且她上过学，会说一点普通话，音色也好。 不想他们，对面的人都听不懂自己在讲啥。 因此沈大河把生产队话务员个香饽饽工作安排给沈稚柚的时候，大家伙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也没说啥。 为啥说这个工作是个香饽饽呢。 一样的工分，她每天只用提前去生产队办公室坐着，有电话打过来，用喇叭通知人来接就行。 总的来说，这个工作还是比较轻松的。 沈稚柚揣着钥匙走到办公室把门打开，掏出笔和本，等着别人打电话来。 上工前，大家伙都要先在劳动广场上列队集合，背语录。 他们村里穷，都没装黑匣子，全靠沈大河扯着嗓子喊，沈大河抱着语录站在人群最前面，带着大家喊完，嗓子都快哑了。 陈翠娟虽然泼辣，但还是心疼自家男人。 眼看着太阳快出来了，赶紧让沈稚柚回办公室那待着，自己则是给沈大河送水喝。 在书里，沈稚柚嫌这个工作不好，一天到晚在这守着跟傻子一样，也不能出去看着蒋文彬，总是怀疑有年轻的女同志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勾引蒋文彬。 就拱手把这个沈大河好不容易给她谋的好工作让给了何清。 看着外面的太阳，沈稚柚嘴角抽搐。 书里的她真是跟中了邪一样，好好的话务员不干，非要去田里干活。 按照书里的剧情进度，自己和蒋文彬结婚没几天，何清就会故意来自己面前说看到谁谁谁一直和蒋文彬讲话，自己一怒之下，硬把生产队话务员的位置“塞”给何清。 但现在她结婚对象变成了顾野，何清应该不会来了吧。 沈稚柚刚才还在想这事情呢，何清就过来了。 “我要打电话。” 现在是七月中下旬，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也是他们这一年中最忙的时候，俗称双抢。 要赶在月底前把早稻收割完，并且把晚稻给种上。 大家都顶着烈日在田里熬，衣服都湿了干、干了又湿不知道好几回，身上的馊味都能把人给熏死。 皮肤更不用说，几天就晒的黝黑黝黑的。 相比之前，沈稚柚就坐在办公室里，不用干活，也不用晒太阳。 何清看着沈稚柚穿着干净清清爽爽的模样，又看了看自己，浑身都是泥，汗味泥土味和馊味夹在一起，她心里陡然生出了强烈的不平衡感。 并且还觉得很奇怪，明明之前沈稚柚爱蒋文彬爱的要死要活的，怎么现在说和其他人结婚就结婚了。 而且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 生产队话务员的工作，应该是她的！ 何清虽然眼睛不大，但是黑瞳占比很大，她紧紧盯着沈稚柚，说不出来的诡异，沈稚柚皱了皱眉，被她看的毛毛的。 “你先登记。” “嗯。” 何清弯腰登记完，等沈稚柚帮她把电话转到公社，从公社再转到县里的时候，她突然开口：“我刚才看到赵娣一直往蒋文彬身边凑，两人一直在讲话。” 刚才还漫不经心的沈稚柚猛然一僵。 她的反应落在何清眼里，就成了她还在乎蒋文彬、喜欢蒋文彬的铁证。 她就知道，一个人怎么会短时间变的这么快？ 按照沈稚柚尖酸刻薄的性子，她接下来就该去找沈大河，不要话务员的工作了。 到了那时，她再想想办法，生产队话务员的工作不就是自己的？ 沈稚柚皱紧眉头，她僵住倒不是因为蒋文彬和其他女同志说话。 而是这句话，和书里似何清跟自己说的一字不差。 太玄乎了。 难道何清就是那书里说的开了天眼能知道后续发展的天选之女？ “谢谢你。” 沈稚柚终于给了回应，何清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是这口气还没松完，沈稚柚又继续说：“我等会就跟我爸说蒋文彬干活的时候似偷懒和女同志讲话，这是浪费集体的时间，必须扣他的工分！” 何清：“........？？？” 这.......怎么跟她想象中的反应不一样？ 看到她的反应，沈稚柚暗爽的不行，清了清嗓子，好奇问：“不过我也很奇怪啊，你不是喜欢蒋文彬吗，之前我跟他处对象的时候你天天跟我过不去，现在我和他掰了，你又跑到我面前来说蒋文彬的坏话，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你其实不是喜欢蒋文彬，只是单纯想跟我抢对象？ “我” 何清张了张嘴要解释，突然感觉不太对劲。 一回头，就发现蒋文彬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她们，脸色格外难看。 “你故意的！” 何清脸色巨变，沈稚柚无辜挑眉：“我故意啥，不是你突然跑来跟我说蒋文彬不好好上工还跟女同志说话吗？” “文彬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清还妄图解释，但是蒋文彬只是看了站在原地幸灾乐祸装无辜的沈稚柚两眼，随即就大步转身离开。 何清想也没想就要追上去。 看着他们离开，沈稚柚都快爽疯了，握紧拳头，兴奋地原地蹦了好几下。 什么垃圾书，只要不在意男人，那些弱智剧情就不可能发生！ ------------ 第21章 被男人甩了 这天何清跟蒋文彬吵架不知道被谁看到了。 村里慢慢有了声音，说蒋文彬跟何清在处对象。 两人吵着吵着还抱在一起了呢。 沈稚柚的风评也莫名奇妙变好了。 之前沈稚柚原本和蒋文彬处对象都处的好好的，她有多喜欢蒋文彬全村人都有目共睹的。 结果这两人都要结婚了，结婚的对象突然就变成了顾野。 并且她结婚那两天，蒋文彬情绪也肉眼可见地差。 大家伙都猜呢，肯定是沈稚柚看到人家顾野条件更好，转头就抛下蒋文彬和顾野好上了。 说不定都直接生米煮成熟饭了。 要不然为啥这么着急结婚呀？ 只不过一个是沈队长的闺女，一个又是军人，大家才没说出来。 可现在蒋文彬和沈稚柚掰了还没几天呢，又被人撞见和何清搂搂抱抱，这风向立马就变了！ “我就说呢，以前柚柚多喜欢那知青啊，结果说掰了就掰了，十有八九是知道蒋文彬跟何清好上了，伤心了，才这么快跟顾家老二结婚。” “可不，那姓蒋的真不是个好东西啊。” “你们别说，我之前就觉得那知青跟何清走的近，现在看来，估计两人早就好上了。” “妈呀，那沈队长闺女真可怜啊。” “就是说啊！” 沈稚柚和蒋文彬的风评在村里突然来了一个急速反转。 别说沈大河他们了，沈稚柚本人都懵了。 不过在小地方，名声好不好，真的太重要了。 不管是因为啥，反正是个好事！ 弱的那一方，特别是在感情里被辜负的女同志，总是特别容易被大家心疼怜惜。 大家碰到沈稚柚的时候，跟她说话时语气都柔和了不少。 相比之下，何清的处境就差的多了。 甚至，都可以用急转直下来形容。 那天之后，虽然自己和蒋文彬和好了，但是她明显感觉到，蒋文彬没有之前那样信任、依赖自己了。 村里那些爱多管闲事的人时不时就跑来她面前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何清的家人都连带着在队里处境变差。 在外面受了委屈，回来后看着何清，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 特别是何清还在家里端着个清高样，像是下一秒就要跟着蒋文彬一起进城当高贵的城里人了。 何清大哥何蒙冷笑一声，讥讽道：“不知道的以为你是军官太太，天天端着个家里，一个当姑娘的，我们自己都吃不饱，你还拿着家里的东西去贴补个小白脸，真孝顺。” 何清脸一僵，捏着筷子的手用力到骨节泛白：“大哥，你说话客气点。” “我说话客气，你怎么不要村里那些人嘴巴干净点，我们家的脸面都快被你丢完了！” “上赶着倒贴了半天，结果呢，现在我们都快被人骂死了，蒋文彬那小白脸倒好，屁都蹦不出来一个！” 何蒙就是地地道道的乡下人，讲话格外粗俗，也是何清最瞧不起的人。 她气到浑身都在抖：“大哥，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蒋文彬爸妈都在首都当工人，当初家里人知道后，还鼓励她跟蒋文彬好。 结果现在遇到事情了，变脸变的比什么都快！ “之前，你还好意思说之前，之前你天天在家里给我们画饼，说什么那小白脸爸妈都是城里的工人，一个月多少钱，结果呢，半毛钱没见你拿回来，你倒是拿了不少东西去倒贴人家。” 何清看着何父何母，他们都没吭声，显然也赞成何蒙的话。 一盆凉水泼下来，何清心里顿时哇凉哇凉的。 这就是她父母。 虽然她一直瞧不起沈稚柚，但是沈稚柚家里人比自己的家人强太多了。 “行了，别说了！” 何母终于说话了，何清眼睛亮了些，可是下一秒，何母说出来的话让她眼底的光彻底湮灭。 “一个公社里就出了一个顾野，沈家那丫头命好，比不了，以后这话别说了。” 命好？ 从小到大，何清听的最多的就是沈稚柚命好。 一个早产儿，还是不能传宗接代的闺女，正常人家，肯定就放着沈稚柚自生自灭了。 甚至何父何母自己都说过，如果沈稚柚是他们的女儿，早就病死了。 但沈稚柚命好，有那一对脑子不正常的爹妈。 不仅把身体养好了。 还嫁了他们村最有出息的男人。 这都是沈稚柚命好，她就命苦了吗？ 何清嫉妒到指甲几乎要把手心抠出血来，狠狠闭了闭眼：“命好什么，顾野结婚第二天就回部队了，他们俩结婚证都没打。” “啥？” “没打结婚证？” 何父何母一听这话就激动了，连忙问：“你咋知道的？” “军人结婚要打结婚报告，还要审核，审核过了，才能打结婚证。” 这些，还是蒋文彬跟她说的。 “按你这么说，现在顾野结完婚就走了，那沈家闺女不是被人白睡了？” ------------ 第22章 王秀兰发作 除了顾母时不时过来给沈稚柚送点吃的呀来看看她呀，沈稚柚的生活跟没结婚前基本一样。 如果不是窗户上的喜字还没撕掉，她都快忘了自己已经结婚了。 甚至还觉得，现在这种生活不要太好。 顾野就算这样去了部队一直没有消息也好啊。 每天吃的香睡的香。 沈稚柚结婚了快半个月，气色一天比一天好。 看的王秀兰心里怪不得劲的。 气色能不好吗，手里捏着顾野他们家给的彩礼，天天在娘家住着。 明明都结婚了，还在家里当小姑子，啥活也不干，要是她，她气色也好！ 最近双抢，大家伙都累的不行，眼睁睁看着春天时养的那点肉都掉了下去。 沈稚柚心疼父母，中午下班后跑到村里的供销社，买了一斤肉和糖回来。 陈翠娟来看闺女的时候，沈稚柚悄咪咪把那一刀五花肉递给沈母。 “妈呀，这肉哪来的。” “我买的。” 沈稚柚笑眯眯搂住陈翠娟胳膊：“最近你们都累瘦了，我下午没啥事情，就去买了点肉，咱们晚上加餐。” 晚上有肉吃，陈翠娟喜不自禁，笑着露出八颗牙。 但下一秒，她又故意虎着脸：“手里有点钱就瞎糟蹋，哪年我们不是这么过来的，吃啥肉啊，哪这么娇气。” “那我现在拿去退了。”说着就作势伸出手要拿肉去退了。 “买都买了还退啥！” 陈翠娟第一次对闺女的手避之不及，把肉藏到自己身后，对上闺女笑眯眯的脸，知道被她逗了，没好气瞪了她一眼：“滚滚滚，顾野咋还不来把你接走，一天天就知道逗你妈。” “接啥啊，我现在住家里不好吗？” 陈翠娟看着闺女无忧无虑的脸，内心叹了口气。 闺女在自己身边怎么会不好啊。 但是结婚了就不一样了，两人还没领证，陈翠娟心里其实一直没啥底。 每天都掰着手指头算日子呢。 听到自行车铃声就觉得是顾野寄的信到了。 陈翠娟觉得自己都快魔怔了。 自己难受就算了，看到自己闺女这么心大，陈翠娟又叹了口气：“好，妈巴不得你天天住家里，行了，我回家做肉了，你弄完就早点回来知道不？” “知道了。” 下班后沈稚柚锁上办公室的门回家。 到家的时候，饭菜都做好了。 现在天气热，肉放一天就馊了。 陈翠娟狠狠心，一斤肉全部都炒了，做了一盘烧肉！ 那油滋滋的五花肉摆在桌子上，大家眼睛都快黏在肉上了，不停咽口水。 铁蛋狗蛋看到沈稚柚回来，激动地大吼：“奶！姑回来了！” “娘的，吓了老娘了一跳，你姑回来就回来了，我又没聋！” 陈翠娟被那俩臭小子吓了一跳，没好气瞪了铁蛋狗蛋一眼，骂完又招呼这两个臭小子一块去厨房拿碗吃饭。 在地里干了一天，大家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端起碗就呼呼喝粥，一口喝完，粥都去了一半。 一口粥，一口肉，瞬间感觉这一天的忙碌都是值得的。 几个男人吃饭就跟狼似的。 一大碗肉，瞬间就要见底。 陈翠娟看到闺女还在那不紧不慢吃饭，赶紧给她夹了两筷子肉，“吃这么慢，等会肉都被吃完了！” 王秀兰看到心里顿时不是滋味了。 “妈，柚柚天天在办公室里坐着，又没在地里干活，吃这么多肉干嘛，而且她现在结婚了，工分也是给顾家挣的，以前你们偏心就算了，她现在住家里吃家里的........” 沈稚柚其实也这么觉得，这肉也是买回来给沈大河陈翠娟他们补补身体的，所以她吃了两块肉就没吃了。 毕竟陈翠娟沈大河他们一天天这么累，眼看着脸颊都凹陷了，看的她心疼。 可是被大嫂这么说，她心里就不是很得劲了。 放下筷子，冷下脸看着王秀兰说：“大嫂，你这是什么意思，觉得我不应该住我爸妈家？” “是，我是干的活比较轻松，但是我也是每天早出晚归去上工，我现在工分还是记在我们家，我吃两块肉怎么了，而且这肉也是我买回来的。” “狗屁！” 陈翠娟直接恼了，“什么你家我家，柚柚是我生的，永远是我闺女，她爱住到啥时候就住到啥时候！” 王秀兰又委屈又生气。 嫁过来之前，她就知道这家有个小姑子，还是个好吃懒做的小姑子。 嫂子和小姑子天然不对付。 但是小姑子总要出嫁的，出嫁了在婆家被欺负，还不是得娘家人来撑腰？ 以后回来还要看自己的脸色。 结果呢，现在沈稚柚是出嫁了，出嫁了还住在家里。 王秀兰以前都能忍，可现在真的不想忍了，“我知道你们偏心，但是现在柚柚已经结婚了，” “结婚了又咋滴，结婚了也是我闺女，你这个当嫂子的，我给柚柚夹了两筷子肉你就发作，我告诉你，这肉是柚柚买的！” “肉是柚柚买的？” “要不然你以为是谁？” 王秀兰的气焰直接灭了一半，握着筷子不上不下。 但是她心里还是不舒服，小声抱怨：“天天吃家里的住家里，一顿肉才多少钱。” 一顿肉而已。 沈稚柚现在住的屋子是家里最宽敞最好的一间屋子，光是盖那屋子，还有那彩礼钱，那都值多少肉了？ 而且当时明明说的是结婚后就去随军。 如果沈稚柚去随军，那她现在生产队话务员的工作不就空出来给自己了？ 现在眼看着顾野那一点消息都没有，他们又没领结婚证，万一顾野反悔了、沈稚柚不是要在家里住一辈子？ 与其说是看不惯沈稚柚吃肉，不如说是王秀兰终于找到机会发作，把心里话全部说了出来。 “行了，吵什么吵，有什么好吵的。” 沈大河把碗里的粥喝完，砰地一下把碗放在桌上，垂着眼皮，沉沉说：“看不惯就分家。” 又拿分家来威胁，王秀兰瞪大眼，强撑着说：“行啊，那就分家。” ------------ 第23章 沈国强的心思 “家里四间房，我和你们爸住一间，剩下三间你们一人一间。” “这是家里这些年全部的钱，一共八十五块二毛。” 陈翠娟把钱拿出来，王秀兰顿时眼睛似都黏在钱上了。 沈稚柚结婚了肯定不能分，那他们还能分四十多。 沈国强正是身体最好的时候，她也能干活，以后日子肯定过的比现在好。 就算分家了，陈翠娟他们还能不认狗蛋和铁蛋？ 这可是他们亲孙子！ 到时候就让那个狗蛋铁蛋去跟陈翠娟他们一块吃饭，还能省不少粮食。 “老三还没结婚，当年你们俩结婚花了六十多，给你家的彩礼就五十，你一分钱都没带回来，亲兄弟肯定要一碗水端平，这六十五就是老三结婚的钱，还剩二十，你们和老三一家分六块，我和你们爸留八块钱过日子。” “家里还有半袋子红薯和半袋子玉米面，也分三份，等会找个袋子，你们拿一份走。” 提到彩礼，王秀兰脸立马热了起来。 可一听自己就分六块，就分小半袋粮食，她又后悔了，“还有铁蛋跟狗蛋呢？” 陈翠娟沉下脸，“行，你们拿八块钱，剩下的两毛钱也给你们，我就当自己只生了一个儿子一个闺女！” “妈，您说什么呢？” 沈国强终于说话了，他叹了口气，“不分家，你们就当王秀兰脑子有毛病，我从来没想过分家，柚柚想在家里住多久就住多久，柚柚，你别把你嫂子的话放心上。” 沈稚柚看着自己大哥。 从小时候有记忆起，大哥就是除了爸妈以外对自己最好的人。 但是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一直没有真正认识他。 在爸妈说分家之前，王秀兰一直在闹，但是大哥一句话也没有说，现在看到分家对他们不利后，才出声扮红脸。 是啊。 如果不是大哥的默许甚至是鼓励，王秀兰怎么会一次比一次闹的厉害。 沈稚柚垂下眼，没接话。 她都能看明白，陈翠娟和沈大河又怎么会看不明白。 沈稚柚想的比较远。 在乡下，大家都默认大儿子和大儿媳妇要给爸妈养老。 但是今天来看，大哥大嫂并没有那么靠的住。 与其想着靠别人，还不如靠自己。 在那剧情里，蒋文彬有好几个同学原本也是乡下人，都是考上大学后分了好单位，直接改变了命运。 蒋文彬都能考上，她也能！ 沈国旺虽然年纪最小，但是性子最像陈翠娟，还有着没被社会毒打过的年轻人的天真和意气风发： “我才不要爸妈的钱，爸妈你们自己拿着，我以后凭自己本事娶媳妇！” 陈翠娟没好气瞪他一眼：“就你这一天到晚没正形的样，你能娶到个媳妇我都谢天谢地！” 沈国旺嬉皮笑脸地说：“那妈你就等着吧。” 被沈国旺这一打岔，沈国强和王秀兰又后悔了，分家的话题自然不了了之了。 但是陈翠娟这次被大儿子和大儿媳妇伤了心。 后面对王秀兰和沈国强都没好脸色。 夜里，沈稚柚没睡觉，而是从床下面把自己以前上初中时用的书翻了出来。 打开一看，书前几页都没了。 之前家里没草纸，被她撕下来擦屎了。 沈稚柚皱起眉头，挠了挠脑袋。 以前上学的时候大家都在玩，她也在玩，就听了前面几节课。 现在她认真听的那几页都被自己撕下来擦屁股了，后面的压根看不懂啊！ 后悔啊！ 这纸比草纸硬，擦屁股一点都不舒服，早知道她就用别的擦屁股了。 同时，沈国强王秀兰也没睡。 王秀兰哭的眼睛都肿了，“爸妈真的太偏心了，哪有分房子还给女儿分是，她都嫁出去了，铁蛋和狗蛋以后还要娶媳妇，就给我们分一间房。” 铁蛋和狗蛋。 沈国强刚才突然意识到，爸妈一点都不怕分家。 为什么，因为妹妹嫁了个军官。 柚柚和爸妈感情那么好，以后肯定不会不管爸妈。 如果分家了，柚柚有了自己孩子，和铁蛋狗蛋感情肯定会越来越淡。 到时候她还会跟现在一样对铁蛋狗蛋好吗？ 肯定不会。 沈国强想清楚后，直接坐了起来。 王秀兰还以为他要打自己，缩了缩脖子，“儿子还在呢！” “你还知道儿子。” 沈国强沉着脸跟她分析了一遍：“顾野现在是军官，我打听了，家属能去随军，他至少是个营长，以后肯定还会升，到时候让他把铁蛋狗蛋也搞去当兵，不比几块肉强？” 铁蛋狗蛋去当兵？ 王秀兰哭声一下子就止住了。 是啊！ 小姑子虽然娇气，但是对自己两个儿子真的没话说。 以后狗蛋和铁蛋长大了，让她帮帮铁蛋和狗蛋，那不就是她男人一句话的事情？ “都跟你说了，眼皮子不要这么浅，一家人拧成一条绳，日子才会越过越好，你非要分家，难道你想把你孩子害的跟我们一样一年上头都只能在田里刨粮食？” “我没有！” 王秀兰被沈国强这么一说，顿时后悔的不行。 她慌忙问：“那咋办啊，柚柚不会记仇吧，我明天去跟她道歉好不？” 儿子就是她的命根子。 要是因为自己影响了儿子的前途、害的儿子当不了兵，她干脆跳进死了算了。 “嗯，也别太着急了，慢慢来，柚柚心软。” 王秀兰连忙点头：“好，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 这天之后，王秀兰果真老实了不少。 甚至还主动跟沈稚柚洗衣服！ 沈稚柚吓了一跳，大嫂中邪啦？ 陈翠娟冷哼一声：“你以为她是良心发现了，要是你没嫁给顾野，你看她是啥嘴脸。” 这个大儿媳妇，陈翠娟都不知道该咋说。 人勤快，也不坏，肚子还争气，就是眼皮子太浅了。 总是被眼前那点利益给迷住了。 陈翠娟自己也是从儿媳妇过来的，对王秀兰都没那么失望。 更让她失望和难受的，其实是自己亲儿子沈国强。 “你大嫂不坏，反正她现在不挑破，你也就当什么都不知道，该咋过就咋过，爸妈在一天，就没人让你受委屈。” 沈稚柚自然听陈翠娟的。 日子还是和之前一样安逸，但是沈稚柚上工的时候多了一件事情，研究自己的初中课本！ 好多字她明明都认识，但是连在一起就不认识了。 看的她抓耳挠腮的。 烦躁的不行，快下工了，合上书，打算回去再研究。 ------------ 第24章 我要去告你们 最近大哥大嫂闹分家，她心里也挺不得劲的，想给顾野写个信或者打个电话。 但是拿起电话，又不知道他那里的具体地址。 算了，还是去给铁蛋狗蛋买点糖，俩侄子这几天还偷偷跑来问她，是不是要分开住了。 一边想一边往村里供销社走，路过上工点，突然感觉有点不大对劲，那里咋这么热闹。 热闹好呀，乡下没什么玩的，她最爱看热闹了。 沈稚柚屁颠屁颠跑去看热闹，结果这一看不得了，热闹的主人公是她妈！ “妈！” 秦婶子一听她的声音差点没摔倒，赶紧扭头，“柚柚来了！” “秦婶，我妈没吃亏吧！” 秦婶脸上突然带了点骄傲，“你妈咋可能吃亏，不过你也赶紧来帮忙！哎哟，你大嫂今天怕是有麻烦喽！” 陈翠娟多泼辣的人啊。 就没见过她啥时候吃亏了。沈稚柚一听，刚跑了两步，又从地上捡了不知道是谁看热闹连农具都丢了的锄头。 秦婶子看得眼皮一跳。 她就说，陈翠娟这么厉害的人，生的闺女咋娇滴滴的。 现在看来，人家外表娇滴滴的，但是也厉害！ 正是下工的点，最近大家伙都在忙着拾棉花。 天气预报和村里的老人都说要下雨了，他们今天一直搞到了天黑才快下工。 大家伙把棉花一块装到队里专门用来装棉花的麻袋和蛇皮袋里，明天一早就会让队里的拖拉机手和大队长会计一块送到收购站去。 今年棉花收成好，到时候年底结算时给大家伙分的粮食和钱也就比平时多。 大家都高兴的不行，看着那一片白花花的棉花，就算汗糊了一身，脸上也洋溢着满足的笑。 就在大家都憧憬着今年能过个肥年的时候，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不和谐的声音：“王秀兰你篮子里是啥？你偷偷装棉花是要贪公家财产吗？” 这年头，大家都崇尚利公不利己。 贪公家财产这种事，那就是天大的事！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扭头看向王秀兰。 王秀兰直接蒙圈了，“我贪啥公家的财产？” “还没贪，你看看这是什么！” 刘爱红直接冲了上来一把夺过王秀兰的筐，翻过来的瞬间，一大坨白花花的棉花掉了下来。 “好家伙！” “竟然偷棉花？” 大家都鄙夷地看着她王秀兰，还有人要去找民兵，王秀兰害怕的脸都白了，“我没有！我贪棉花做什么，我都不知道这棉花怎么在我筐子里的，刚才都没有！” 刘爱红：“还狡辩，物证都有了，大家伙都看到了！” 男人们都在那边把装好的棉花往仓库运，陈翠娟听到动静连忙挤了过来。 一看王秀兰这又惊又怕又委屈无助的样，就知道她怕是被人给陷害了。 而刘爱红跳这么高，十有八九就是她搞的！ 陈翠娟没好气把傻愣着的王秀兰往自己身后一拉：“放你的狗屁，你说是王秀兰偷拿的就是王秀兰偷拿的，我还说是你故意放了棉花进去要陷害我儿媳妇！” 刘爱红心狠狠一跳。 心虚地同时，声音比刚才又提高了几分：“你、你胡说什么，我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你以前偷别人男人，现在偷大家的棉花，你闺女也是偷别人男人的主，一家子小偷，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放屁！我闺女什么时候偷别人男人了，沈稚柚自己和检点跟别的男人睡一块被蒋知青甩了，关我闺女什么事？” “放你的狗屁！” 陈翠娟听到她骂自己闺女，直接疯了，冲上去就要打她：“老娘撕烂你的破嘴，你好意思说我闺女，我闺女和蒋文彬那狗东西处对象的时候，何清那小浪蹄子搞的事情你以为我不知道吧！” “我呸！” “那又咋样，沈稚柚又没跟蒋文彬结婚，男未婚女未嫁，抢男人各凭本事！” “真是不要脸的东西，什么妈生什么闺女，乡亲们你们都听着，何清那丫头跟她妈一样是个不要脸的，就爱抢别人男人！” “是，你说得对，什么妈生什么闺女，你留不住男人，你闺女也留不住男人，沈稚柚现在跟顾野还没领证，说不定哪天顾野又发现我们家清丫头更好，你闺女又被抛弃了！” 前面的话陈翠娟还能忍。 听到这，她尖叫一声，冲上去揪住刘爱红的头发：“你再说，老娘撕破你的嘴！” 何清看到这也扑过去要把陈翠娟推开。 手还没碰到陈翠娟，眼前一晃，紧接着手臂一痛，她痛呼一声。 抬头一看，沈稚柚手里拿着一个锄头站在旁边。 白净的小脸绷的紧紧的，打完她，又紧接着挥着锄头去打刘爱红。 沈稚柚没下田，就站在田埂上，仗着地理位置优势，手里的工具又长，对着何清刘爱红他们身上一人几闷棍。 跟打地鼠似的，一棍子一个。 本来是很严肃的吵架场面，大家伙看到沈稚柚这动作，莫名还笑了出声。 何家宝护住脑袋就冲上去把沈稚柚拉下来，关键时候，一声震怒的男声响起：“你们这是做什么！” 沈大河他们搬了一车棉花回来，听到动静，都赶忙冲了过来。 大家看到大队长来了，也都赶紧给大队长让了一条路出来，让他进去主持公道。 沈大河扫了一圈，自家闺女除了手因为握锄头太用力也红红的，身上其他地方都好好的。 沈大河还有点莫名的骄傲，他闺女聪明啊，打架自己都不吃亏。 再看自家媳妇，那就狼狈多了。 头发跟鸡窝似的，还沾了不少草和棉花丝，脸上还有红印子。 不过和刘爱红比起来，咳咳，但是好了些。 但沈大河还是有些心疼，看刘爱红的眼神都恨不得吃人！ 看到自己男人来了，陈翠娟底气瞬间足了不少，挺直腰板，气呼呼看着沈大河，眼里还有威胁。 沈大河额角的青筋都狠狠跳了几下。 看到自家人这么狼狈，又心疼又气。 叫了个一直站在旁边看热闹的小人过来:“拴子，你说说，刚才发生了啥？” 拴子说话还不大利索，一小孩学着刘爱红跟陈翠娟对骂的话，大家伙都笑的不行。 见形势不妙，刘爱红眼珠子转了一圈，眼底的恨意退了下去。 再看向沈大河时，眼眶又红了。 “大队长，这次陈翠娟真的欺负人，咱们都是一个生产队的，每天低头不见抬头见，你又是大队长，工作做这么好，大家都看在眼里，如果不是陈翠娟太欺负人，我们都不会被逼成这样。” “而且我这也是为了咱们大队咱们大家的利益啊！” 她说话的时候很轻很慢，欲言又止地模样，像是在跟沈大河着想一样，把陈翠娟恶心的不行。 王秀兰更是怕的紧紧挨着自己婆婆，“妈，我真没拿。” 特别是旁边围观的人也在那小声逼逼。 “妈知道。” 陈翠娟安抚完王秀兰，转头一看自刘爱红对着自己男人这样，瞬间炸了，“你这老不要脸的” “妈，我来。” 沈稚柚把陈翠娟拦了下来，把陈翠娟挡在自己身后。 蹙眉看向刘爱红。 在生产队，虽然陈翠娟是大队长的爱人，但是这人际关系其实没刘爱红好。 或者说，在男同志中间，没刘爱红受欢迎。 陈翠娟天天跟个炮筒似的，只要有人说她家人有一点不好她立马叉腰就开始骂。 但是刘爱红就不一样了，看到谁都笑，就连村口的王癞子提到她都神秘微笑。 尤其是陈翠娟跟刘爱红还有点渊源。 当年最开始和陈翠娟说对象的其实是何家宝，谁知道何家宝转头跟刘爱红好上了，陈翠娟后来才嫁给沈大河。 两人总是被拉着比较，所以陈翠娟每次一碰上刘爱红，就吃亏。 尤其是在书里，后来大家提到蒋文彬抛弃沈稚柚、却转头帮忙何清去城里，都在后面议论。 陈翠娟不如刘爱红，她生的女儿也被刘荷花的女儿压了一头。 陈翠娟都开始觉得，自己女儿也是被她害的。 这些话听多了，书里的自己也当了真，怨恨上了陈翠娟。 真恶心。 书恶心，刘爱红也恶心。 知道自己妈心里的那些委屈和自责，沈稚柚看刘爱红的眼神也格外冷。 “我妈我最了解，她虽然性子急躁了点，但是品性绝对没问题，不会做出抢别人对象这种不要脸的下作事，也不会在是非大事上偏袒自家人，我嫂子我也清楚，她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你说我嫂子放的，那你就拿出证据来，或者你再找个认证来，不行，我们就喊民兵来查。” 刘爱红脸色微变，但仍是在笑，“小姑娘，跟你妈一样，嘴上厉害。” “比不过你啊。” 沈稚柚抱着胳膊冷笑一声：“我们先不说我嫂子的事情，刚才你说让何清去勾引我男人让顾野抛弃我，大家伙都听到了吧。” “我和顾野是军婚，那是组织上都盖章的婚事，你们说这种话，不仅是意图破坏军婚，还是诋毁军人！我要去告你们！” ------------ 第25章 吓尿了 沈稚柚这顶帽子一扣，刚才还胜券在握的刘爱红跟何清他们顿时慌了。 这咋就是诋毁军人了。 “我们没有，你胡说！” “我胡说？这是刘爱红你刚才自己亲口说的，在场这么多人，大家都听到了！” 下面的男人没反应。 但是那些婶子们早就看一天到晚装着清高实际上骚的恨不得看到个男人就岔开腿的刘爱红不爽了，纷纷附和：“对，我听到了！” “真不要脸，自己勾引别人男人，教出来的女儿也是个不要脸的。” “真是，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何清丫头跟她妈一个样，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别人对象了，呸！” 听到那些人骂自己不要脸，何清呼吸倏地急促起来，“我没有！” “你说没有就没有，当我们是傻子呢！” “唉，柚柚丫头也是可怜，从小就身体不好，好不容易处个对象还被人给挖墙脚了，不过老天有眼啊，人家顾野可比那小白脸强多了。” “可不！” 现场的局势一下子就逆转了。 陈翠娟看着自己闺女，骄傲的不行。 瞧瞧！ 她闺女！就是厉害！ “婶子们，我受点委屈无所谓，这些委屈我早就习惯了。” 沈稚柚苦笑一声，大家一看，哎哟，小姑娘脸都没血色了，更加觉得沈稚柚可怜啊，何清可恶啊！ 何清看着沈稚柚装惨，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她不明白，明明之前的一切都跟是按照她的想法在发展。 原本对沈稚柚动心的蒋文彬厌恶上沈稚柚，撞破了沈稚柚和其他男人乱搞男女关系、跟她分手，又和自己开始处对象。 可现在沈稚柚不仅没有喝农药自杀，反而还跟顾野结婚了。 甚至原本那些指责沈稚柚浪荡的人，都反过来转头骂自己。 不仅如此，蒋文彬又莫名开始在乎沈稚柚、对自己不冷不淡。 这一切的问题的根源，都在沈稚柚身上。 要是她死了就好了。 何清看着沈稚柚的眼神越来越狠，突然，她对上沈稚柚的视线，整个人猛地一惊，慌忙收回视线。 沈稚柚抿了下唇瓣，然后对着自己沈大河说：“大队长！” “这种扯头花的事情我们不浪费大家的事情，但是刘爱红一家人诋毁军人还要破坏军婚，军人在外保家卫国，我们生产队脸上都跟着有光，结果咱们自己生产队的人在后面背刺他们，这谁能忍得了，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大家都以为这件事就要这么过去的时候。 沈稚柚突然开口，还说的大义凛然义正言辞，刘爱红顿时浑身发冷，“我.......我就是说说” “说说，这是随便说说的事情吗？” “今天你可以随便说说败坏军人的名声，明天你说不定就敢去败坏其人好同志的名声！” 秦婶子用力点头：“柚柚说的对！” 顾母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在一旁帮腔。 刘爱红腿都软了，但是她突然想起来，她们到底是因为什么吵架，又赶紧说：“我那也是被气昏头了，都是因为王秀兰要贪公家的财产！” 大家这才想起来，哦，他们最开始过来看热闹，是因为刘爱红举报王秀兰偷棉花啊。 咳咳，果然还是男女之间那点事比较刺激啊。 他们听着陈翠娟母女和刘爱红母女两家的感情牵扯，都差点把正事给忘了。 连忙又你一言我一语把情况说了。 沈大河抿紧唇瓣，看向王秀兰，王秀兰都急哭了：“爸，我真没拿，我偷棉花干啥！” “哎哟，都哭了，真不是她拿的吧。” “说不定是心虚害怕哭的呢？”何清冷笑一声。 沈稚柚跟陈翠娟对视一眼，看向眼底闪耀着兴奋和奚落地刘爱红，心里都有了底。 清了清嗓子：“行！好好查查清楚，到底是王秀兰偷棉花，还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 刘爱红眼神心虚的一闪，“谁故意陷害她了！明明就是她自己手不干净！” 沈稚柚朝王秀兰眨了眨眼，又说：“我又没说是你陷害的，你激动什么，不是你说的我嫂子偷棉花吗，正好，你跟我们一块去公安局！” “我凭啥去？” “你凭啥不去，是你举报的，你是证人，你当然要一块去。” 王秀兰也听懂了沈稚柚的话，脑子也通了，上前一步抓住刘爱红的胳膊就要拉着她往大路上走：“走，我们一块去公安，我没偷棉花我不怕去公安，我恨不得现在就飞到公安那，让公安同志还我一个清白！” “你们做什么！” 刘爱红直接慌了，挣脱王秀兰的手就要往回爬。 “你慌什么，我大嫂都不怕，你怕什么，我看，就是你陷害的，所以你才怕吧，又是侮辱军人破坏军婚，又是陷害咱们公社的好同志，罪上加罪，你就等着牢底坐穿吧！” 突然，大家闻到了一股味道。 嫌恶地捂住嘴和鼻子：“谁家孩子拉裤兜子了？” “你看我家孩子干嘛，明明是刘爱红吓尿了！” 大家闻声一看。 嘿！还真是她吓尿了！ 刘爱红吓的直接跌坐在地上，听到别人嘲笑自己，她也顾不上，满脑子都是沈稚柚说得牢底坐穿： “柚柚，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逗你嫂子玩，至于那话，你就当是我胡说八道，我这嘴没个把门的，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看在我们都是一个生产队的份上，你就放过婶子好不好？” 要是真的被抓去，她这辈子就完了！ 那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去的啊！ 其他人看到刘爱红哭的这么惨，也都感到不忍。 刘爱红那作风他们确实不咋看的惯，不过都是一个生产队的，大家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真要是被抓去劳改了，他们也觉得不至于。 “柚柚啊，要不你就高抬贵手放过刘爱红算了，她都一把年纪马上要当奶奶的人了，这要是抓去劳改，估计都没命回来咯。” “是啊，柚柚，你心善，大家都知道，你看你刘婶子都知道错了。” “是啊，刘爱红也不是故意的，就是想逗你嫂子玩。” 刘爱红有人帮着自己说话，也赶紧附和：“对对对，我知道错了，柚柚婶子求求你了，放过我吧。” 沈稚柚抿着唇角，“如果不是我嫂子为人正直从来不干这些偷鸡摸狗的事情，真被她给诬陷成了，那坐牢的就是我嫂子！” 大家一听，不吭声了。 “这刘爱红确实蔫坏！” 而王秀兰听到沈稚柚的话还有些难为情和不好意思，小姑子竟然夸她为人正直....... ------------ 第26章 顾野回来了 刘爱红还想挣扎，但是他们刚才闹的太大，民兵队过来了。 人家一听有这些事，直接把刘爱红拉走。 何清他们也都吓的不行，趁民兵没有注意到自家其他人，都赶紧灰溜溜回去了。 这件事情后，沈稚柚在家里的地位又高了些。 吵了一架，回去的时候，她们都激动又亢奋。 陈翠娟更是一个劲夸自己闺女机灵，脑子好使，还会打架！ 就连王秀兰也小心翼翼凑了过来，“柚柚，嫂子谢谢你。” 刚才如果不是小姑子帮她吵架，说不定现在被民兵带走的，就不是刘爱红而是她了。 “一家人，说啥谢不谢。” 自己闺女大方，但是陈翠娟却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敲打敲打老大媳妇。 “柚柚说的对，都是一家人，就怕柚柚把某些人当一家人，某些人把柚柚当做赖在娘家不走的小姑子。” 王秀兰脸一热，连忙说：“妈，我知道错了，以前都是我不对.......我以后不这样了。” 今天小姑子帮她吵架，王秀兰才知道，小姑子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一家人。 后来自己男人沈国强也来了，但是他都没有像小姑子和婆婆那样护着自己。 王秀兰以前是喜欢计较，但是.......她也是一个知道感恩的人。 没两天，刘爱红的处罚结果就下来了。 去下面农场接受劳动改造，改造三年，接受三年的思想教育。 农场改造......那根本就不是人过的日子啊。 刘爱红的处罚结果下来后，何家宝一家都老实了不少，而王秀兰更是对小姑子更加感激。 如果不是婆婆和小姑子，说不定她现在都去农场了！ 之前王秀兰看不惯全家人都捧着她，总是时不时要不嘴贱几句找点茬。 虽然不痛不痒的，但是次数多了也心烦，特别影响心情。 现在王秀兰老实了，沈稚柚的日子真是又舒坦了不少。 就是陈翠娟这几天有点神神叨叨的，总是问沈稚柚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沈稚柚觉得自己不要太好啊。 吃嘛嘛香。 除了初中课本都忘得差不多了、她没办法又把小学课本翻出来从头开始学习外，沈稚柚现在生活比之前还要好！ 陈翠娟掐着日子呢。 顾野都走了一个月了吧。 信没有一封就算了。 柚柚肚子里也没消息啊。 “算了，肚子没动静也好，怀孕的时候男人不在身边，这算啥啊！” 刚开始陈翠娟对顾野还很满意呢。 结果这去了一直没消息，陈翠娟又开始对顾野不大满意了。 沈大河吹了灯上床：“顺其自然吧，柚柚是个有福气的，就算顾野真靠不住，不是还有我们在。” “柚柚如果怀了，没爹，又不是没有爷爷奶奶，之前说要去随军的时候你不是操心柚柚一个人在外面怀孕生孩子你看不到不放心？” “这倒也是。、” 陈翠娟心里稍微好受了点。 不过吧，还是更希望顾野回来。 陈翠娟都在操心，其他人更是议论纷纷。 虽然刘爱红被抓去劳改后大家不敢在明面上大喇喇说沈稚柚和顾野的事情。 但是大家私底下还是该咋讨论就咋讨论。 甚至因为不敢在外面大喇喇讨论，八卦欲和好奇心更强了。 慢慢的，这话还是传到了沈稚柚耳里。 秦婶子是看着沈稚柚长大的，两家关系最好，眼看着队里关于沈稚柚和顾野掰了的小道消息越来越多，秦婶子坐不住了。 私底下跑来问沈稚柚：“柚柚，你和小顾到底是咋回事啊？” 小顾？ 这些天陈翠娟和沈大河他们怕沈稚柚心里不舒服，都偷偷约定好，不在沈稚柚面前提起顾野，免得自己闺女伤心。 现在猛地一听“小顾”这两个字，沈稚柚差点没反应过来小顾是谁。 “啊，就这样啊。” 沈稚柚都快把他给忘了，“他在部队我在家里啊。” 这闺女！ 心太大了！ 秦婶子皱紧眉头：“不是说你要跟着去随军么，他这都回去一个月了，写信回来没有？” “没有呢。” 沈稚柚看着秦婶子跟她操心，笑眯眯说：“秦婶，不着急呀，他在部队忙的是正事，不写信回来肯定是有他自己的原因，说不定太忙了就忘了呢。” 算了算了。 沈稚柚一个人睡的好、吃的好，上工的时候还能看看书，生活充实的不行，皮肤白里透红的，气色看着比之前还好。 秦婶也就不多说了。 免得反而把柚柚心情搞糟糕了。 等秦婶走后，秦婶闺女二妮好奇问沈稚柚：“柚柚姐，如果顾二哥真的不回来了，那咋办啊？” “咋办，凉拌。” 这小鬼头，小小年纪就跟着操心这些了。 沈稚柚揉了揉二妮的羊角辫，哼哼两声：“不回来了我就当没他这个人了，再去找一个更年轻的！” 把家属院房子收拾好第一时间请假赶回来的顾野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自家媳妇这句话。 “........” ------------ 第27章 第一次争吵 二妮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嘴巴都惊地张圆了，“还能再找一个？” 面前的还是个小丫头。 沈稚柚有点心虚，怕自己把她给教坏了，清了清嗓子，正琢磨着怎么跟自己找补。 突然感觉有点毛毛的，一回头，发现那个消失了一个月的男人竟然站在他们家门口！ 还是那头利落的短发，穿着一身军装，手里还拎着一个行李袋。 但是跟上次比，沈稚柚却感觉他好像疲惫了些？ 并且脸色好像也不是很好。 黝黑的眸子盯着她，沈稚柚瞬间心虚了。 二妮也跟着她一起看过去，呀了一声，“顾二哥回来了！” 小姑娘嗓门大，在厨房里忙活的陈翠娟都听到了。 手里的锅铲都没放下呢，直接举着锅铲过来的，看到真是顾野站在门口，哎哟一声，顿时笑开了，“小顾回来了！咋突然回来了呢，快坐快坐！” 说完又见自己闺女傻乎乎站在原地，没好气瞪她一眼：“站着干啥，给小顾倒杯水啊。” “哦哦。” “不用了妈。” 顾野把行李包放在桌子上，“我去洗把脸。” “行，缸里的水是国旺刚接回来的，凉爽的很，洗把脸，马上就能吃饭了啊！” 女婿回来了，陈翠娟的心都落到了实处。 跑到鸡笼那一摸。 老母鸡发出一串惊天叫，陈翠娟嘿嘿一笑，俩鸡蛋，晚上炒个鸡蛋吃。 顾野打了盆水洗脸。 这盆，还是沈稚柚的。 他们俩当初没领结婚证，也没有多的票去买新的盆子和热水瓶。 这些都是用的沈稚柚结婚前自己的。 说是洗脸，其实把整个头都洗了。 一盆清水，立马变浑浊了！ 沈稚柚瞪大眼，不敢置信：“你这是从哪儿回来的啊？怎么这么脏？”、 “走回来的。” 男人洗完脸，又把手也抠着洗了个遍。 好家伙，这下水直接黑了。 沈稚柚看的眼皮直跳，委婉说：“你要不再洗两遍？” 男人洗手的动作一顿，抬眼，又用那双眸子看着她，不说话。 他是真的差点就直接气笑了。 走之前还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自己一到部队，第一件事就是去打报告，弄完又马不停蹄去申请房子。 他是军人，还是比较特殊部队的军人，在沈稚柚政审结束，报告都不能批完。 并且这中间，他训练还是要跟以前一样。 自己刚升，手底下一群刺头，没几个服他的，在训练上，他费的功夫和精力比以往更甚。 尽管这样，他知道自己新娶的媳妇娇气不能受委屈，事情一办妥，就请假回来。 上次才休了假，如果不是因为他前几年都没怎么休，这次组织上都不会给他批这个假。 就这，也只给他批了几天的探亲假。 火车晚点，赶到市里的时候已经没有客车了。 为了赶时间，他直接从市里走了好几个小时走回来的。 结果一到家门口，就听到她这个小没良心的说再找一个，还要再找一个更年轻的，他当时心就哇凉。 现在还嫌他脏。 男人眼神带着威压，看的沈稚柚眼眶直接红了。 “你瞪着我干嘛啊！” 嗓音都带了哽咽。 顾野整个人僵住，表情也僵住了，垂在两侧的手动了动，想抬起来做点什么。 两人虽然已经结婚了，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了，但其实就是一对才认识了没几天的人。 并且距离上次见面，都过去一个多月了。 比起寻常夫妻肢体熟悉到相互踹对方屁股都没感觉了，他们俩异常生疏。 男人绷紧下颌角，生硬解释：“我没凶你。” “你还没凶！” 女孩吸了吸鼻子。 长的太精致，就算哭的时候吸鼻子，也不显狼狈，小小的鼻尖红红的，格外惹人怜惜。 “你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一封信都没有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不知道村里人都怎么说的，都说我是被你白睡了！” 就算莫名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一本书、并且提前知道这个世界未来会发展成什么样，对男女关系没那么忌讳。 但是她也还是一个地地道道土生土长的七十年代女同志。 被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自己被人白睡了，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意。 但是陈翠娟他们太过小心，自己愁顾野一点消息都没有愁到大晚上都睡不着，也不敢在她面前流露出一点来，生怕闺女伤心。 沈稚柚也知道装作完全把这个死男人给忘记了。 现在他好不容易回来了。 竟然一回来就凶自己！ 沈稚柚越说越伤心，甚至都不想跟他去随军了，“我爸妈还在你就这么凶我，要是我跟你去随军了，那你不是更加猖狂了。” 顾野整个人愣住。 以前也不是没看到过女同志哭，但是别人哭，他要么没啥感觉，要么就觉得厌烦。 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手足无措，还很自责，莫名揪心。 “我.......给你写了信的。” 他苍白地解释，沈稚柚红着眼瞪他：“我没收到，你写个鬼，你一点也不好，走之前一直不让我睡觉，中间又冷暴力我，回来了又凶我，你烦死了！还没大黄好！” 冷暴力这个词还是她从书里看到的。 这个词她觉得非常好！ 大黄是秦婶子家养的一条土狗。 听到自己的名字，咧着嘴跑过来，用脑袋一个劲蹭沈稚柚的手，看到她哭了，着急要去舔她脸上的泪水。 一边蹭，还一边对着顾野龇牙咧嘴，“汪汪汪！” 跑动的时候，顾野看到它那两个大狗蛋，脸又黑了。 揪着狗的颈背的肉把大黄给拎到一边去，看到姑娘眼睛都要哭肿了，心里着急，但是他又不是个善于言辞的人。 而且他解释一句，沈稚柚就能回他好几句。 男人敛下眼，拿起沈稚柚的毛巾过了一遍水拧干递给她：“擦擦脸，等会脸皲了难受。” 沈稚柚平时又娇气又爱干净，沈国旺的毛巾都破了好几个洞了，她的毛巾还是白白净净的。 现在到顾野洗过脸和手的水里一过，瞬间黑了。 沈稚柚不敢置信，自己哭他不来哄自己就算了，他竟然要用这条毛巾来给她擦脸！ 沈稚柚已经想到自己跟着他去随军后日子有多难了。 瘪了瘪嘴，顿时哭的更伤心了！ ------------ 第28章 陈翠娟的驯夫之道2.0 真是祖宗！ 她这一个雷接一个雷扔下来，还有越哭越凶的架势，甚至都蹲下来自己抱着自己哭了，顾野哪里还顾得上自己那点脾气。 赶紧也蹲下来，“我没跟你生气。” “你明明就有。” 男人眉头一拧，别的可以过去，但是那点是个男人都忍不了，“你说你要再找个更年轻的。” 沈稚柚哭声瞬间低了几个音。 心虚。 但是她知道，跟人吵架，架势必须要在！ 撅了撅嘴，幽怨地看向他，还没说话，泪水就跟断了帘的珠子一样滚了出来，“你一走就是一个多月，一点消息都没有，别人都说我在守活寡，我都不想活了。” 顾野深吸一口气，“我真的给你写信了。” 估计中间是出了什么岔子，没到沈稚柚手上。 现在交通通讯不发达，有时候一封信寄出去，明年才能收到。 小两口吵架的时候，陈翠娟一直在屋子里偷偷看呢。 本来还担心自己闺女吃亏，现在看到自己女婿被柚柚吃的死死的，嘴角都要绷不住飞到天上去了！ 努力压住嘴角，装出很着急担忧的样子：“咋了，咋还吵架了，小顾终于回来了，柚柚你哭啥啊，一点都不懂事！” “妈，是我把她惹哭的。” 哎哟喂。 女婿太上道了，陈翠娟差点就没绷住笑出声来了。 清了清嗓子，硬是挤着眉：“你刚回来咋会把她惹哭，就是柚柚这孩子被我跟她爸给宠坏了，一点委屈都受不了，估计是你一走就是一个月，一点消息都没有，想你想的！” 顾野本来就被沈稚柚哭的愧疚了。 现在听到陈翠娟的话，更加自责和不好意思了。 “是我的错，以后不会了。” “唉，啥错不错的，妈知道你是个好的，行了，这儿有妈就行，你赶紧吃饭去吧。” 顾野还不肯走。 沈稚柚明摆着还没原谅他，他哪里敢走。 但是陈翠娟让他交给自己，那边沈大河又在叫他，他只好一步三回头先去拿碗筷了。 等顾野一走，陈翠娟就笑眯眯抱着摸了摸自己闺女的脸：“行了，小顾走了，别哭了闺女，再哭明天眼睛肿的跟被炮轰过似的，丑的要死。” 知道自己闺女爱美，陈翠娟这句话真是说到沈稚柚死穴了。 她立马不敢哭了，赶紧让陈翠娟给她拿个毛巾来捂捂。 陈翠娟没好气瞪她一眼，然后耐心教她：“该闹还是得闹，男人跟咱们女人不一样，他就是块木头，你不说他不会知道你受了委屈的。” “但是咱闹也要有度，晓得不？” 陈翠娟在夫妻关系这一块，那可是非常有发言权的。 她开场拿的牌都没把沈稚柚好到哪里去，处了几个月都快结婚的对象被刘爱红翘了。 两人火速结婚怀孕。 沈稚柚外公外婆怕自己闺女嫁不出去了，打听到沈大河是个老实人，家里也没啥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就直接上门问他愿不愿意娶自己闺女。 那样地狱的开头，再看看现在，沈大河都当上大队长了，还不是怕自己媳妇？ 每次听到别人说自己是母老虎陈翠娟就想笑。 男人如果不在乎你， 你胖的跟头猪似的一拳可以把他捶死，他都不会怕你。 怕，还不是因为在乎啊。 她是看出来了，顾野是稀罕自己闺女的。 但是自己闺女性子吧，确实有点娇气。 就刚才那事，陈翠娟也听到了，闺女肯定是受了委屈的。 但是人顾野直接从市里走了回来，体力再好也累啊，这时候要上去再哄他几句，男人下次就能直接从省城走回来！ 沈稚柚吸了吸鼻子，乖乖点头：“妈，我知道的。” “行，妈知道你比你嫂子脑子好使，这点像我，咱赶紧吃饭去吧！” 顾野这次回来，是带了结婚报告回来的。 上面还有他们部队的名字呢。 这年头，虽然女同志不一定想嫁军人，但是男同志就没一个没有当军梦的。 沈大河拿着那张结婚报告，看着上面XXX军区，眼睛都舍不得挪开了。 接过报告，从头到尾又从尾到头看了好几遍。 陈翠娟见这人一直看，着急说:“你要看出花来啊，快念给我们听啊！” 沈大河清了清嗓子，念的时候，沈家所有人都不禁正襟危坐，那眼神坚定的，像是要跟顾野一块去部队当兵！ 念完，沈大河还在回味，看向家里两个虎头虎脑的孙子，把报告递给他们，感叹道:“你们也要好好学习，以后跟你们姑父一样当军官知道不？” 陈翠娟:“行了，鼻涕都要抹上面了，赶紧还给你们姑父！” “哦。” 铁蛋吸了吸鼻涕，把报告还给顾野。 顾野准备把报告收好的时候，发现一直不肯理自己的沈稚柚也一直偷偷用余光在看。 男人折纸的动作一顿，递给沈稚柚：“这个很重要，你收着吧。” 沈稚柚扭捏地瞅他一眼，被他这句话哄的差点就没绷住。 “哼，这时候知道我细心要把重要东西给我收着了。” 嘴上叭叭叭，手里的动作倒是一点都不含糊。 接过结婚报告，仔仔细细把上面的字看了有三遍，然后好奇问：“这下面怎么还有其他人的名字啊，是你们领导签名么？” “嗯。” 看到她拿着结婚报告认认真真看的侧脸，男人心里胀胀的，微微颔首：“我们师长批的，到了那我们一起去他家吃饭。” 是师长的签名呢！ 沈大河他们一听，瞬间就觉得自己的手和耳朵都金贵了起来！ “那到时候得提点东西去啊！” 去领导家吃饭，陈翠娟都已经提前跟自己闺女操心起来了。 王秀兰则是心情复杂地看着小姑子，“柚柚到了那，家属院里住的不都是军官和他们家属啊？” 突然发现自己小姑子以后混的圈子都跟自己不一样了。 王秀兰心里说不出啥滋味。 咋有的人就这么好命呢？ ------------ 第29章 你累了 陈翠娟操心的事情就多了。 她一听这话，就立马想起来，“那柚柚这次跟你一块过去，也得在家里做顿饭请你们战友啊领导过来吃饭吧？” 顾野点头：“是有这个惯例。” 除了像自己和沈稚柚这样是在乡下办过事再把妻子接过去的。 还有一些同志，是在当地认识的对象当地结的婚。 直接在当地结婚的话，要么就在家属院摆酒，大家都在。 要么就在外面摆酒，但也会邀请一些关系比较好的战友去参加。 而像自己这样，基本都是后面去了再在家里做一桌子菜，然后请大家过来吃饭。 陈翠娟心里一咯噔，心虚的很。 完蛋。 她闺女不咋会做饭啊！ 这年头，家里活都是女同志做的，这哪家的闺女快相看对象了还不会做饭，说出去都要被人笑话。 但是陈翠娟和沈大河都心疼闺女，除了偶尔帮忙烧个水，都舍不得让沈稚柚做饭。 顾野倒是一点都不意外。 结婚当天晚上他就发现了。 比起他手上全是一层厚厚的老茧，沈稚柚手那叫一个嫩，一看就是不会干活的手。 “我会做，部队有食堂，也可以在食堂打饭，食堂的饭菜便宜，基本不要钱。” “还有食堂啊！” 陈翠娟惊呼一声，沈家其他人听到顾野的话，也都睁大眼好奇地看着顾野。 “嗯，食堂医院都有，也有学校。” 而且部队里的食堂和医院基本都不要钱，学校也几乎是免费的。 妈呀。 沈大河他们今天算是开眼界了。 那部队得多大啊！ “那感情好，你们以后有了娃，柚柚还能在医院生！” 现在他们乡下人都是在自家屋里生，请村里的产婆过来。 如果难产或是有啥不好，才会送去医院。 现在他们部队就有医院，还免费，自己闺女肯定要去医院生啊！ 陈翠娟和沈大河他们都生了好几个娃了，说起这些来无比顺口。 沈稚柚和顾野都不自在得紧。 他们才睡了一次呢，就说这些，多不好意思啊。 顾野咳了声：“嗯，肯定要提前去医院。” 沈稚柚瞪他一眼，还去医院，呸！ 知道顾野后天就要走，他们明天还要去公社开介绍信去县城领证，顾野又走了一天，吃完饭碗都没让他们收拾，就赶他们睡觉去了。 沈稚柚快速洗完澡，趴在床上数自己的小金库呢。 顾野走的突然、回来的也突然。 后天就要走了，她一点准备都没有，现在赶紧把自己的小金库翻出来，这些都得跟她一起带走！ 顾野洗完澡进屋，看到她的姿势，整个人瞬间定住。 赶紧把门关上、插上门栓：“你这是什么姿势！坐好！” 她还是穿着那身连袖子都没有的小背心和长度只到大腿中部的短裤。 双膝跪在床上，上半身压在腿上，抱着一个金鸡饼干的饼干盒子，数钱数的贼专心。 都是一毛两毛几分钱的，从小到大陈翠娟沈大河还有爷爷奶奶外婆塞给她、让她自己买糖吃的钱。 看到他进屋，茫然抬头，“我没坐着啊！你又凶我！” 顾野：“.......”行，自己娶的媳妇，也没外人看着。 等她数完钱，顾野才上床，灯也吹了。 好不容易见面了，晚上肯定要那啥的。 沈稚柚抓着枕头，有点紧张。 不仅是她，顾野也紧张。 两人下午刚吵了一顿，现在肢体触碰，都有点不自在。 脑海中闪过陈翠娟下午教她的话，沈稚柚咬了咬唇瓣，抱着男人的胳膊，把脸枕在男人肩膀上。 沈稚柚以为他还在生气，眨了眨眼，软声哄他：“顾野，我不知道你是走回来的，对不起。” “嗯，那点路不算什么。” 走了几个小时，其实都快赶上野外训练的路程了。 但是吧，男人也都死要面子，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走几个小时路就累的。 沈稚柚：“.......” 那点路不算什么你下午还那么生气！ 口是心非！ 本来还想继续哄他几句，结果自己都这么主动了，他还是没反应。 沈稚柚“哦”了一声，松开手：“那我们睡觉吧。” 顾野：“........" ------------ 第30章 双标 晚上顾野想起白天的事，问她“是谁说你闲话？” “我自己都解决了。”沈稚柚还有点骄傲，哼了一声。 顾野猜想了一下她是怎么解决的，顿了顿，“以后谁欺负你，第一时间跟我说。” 沈稚柚才懒得听男人这些承诺呢。 特别是让他高兴后说得这些话，一个字都不可能当真。 但是该哄还是要哄，沈稚柚不怎么走心附和两句：“好，你是我男人，我肯定第一时间跟你说。” 顾野被她这一句“你是我男人”说的胸口的情绪涨得都要溢出来。 第二天一早，陈翠娟做好早饭起来看到女婿神清气爽地样，默默腹诽老木匠这次靠谱了。 “小顾起来了，柚柚还在睡吧，早饭都做好了，你先吃！” “好，我自己来就行，谢谢妈。” “跟妈还客气啥啊，等会你要先回趟家里吧。” 本来顾野昨天是打算把东西放了就先回去跟沈父他们说一声的。 结果后面发生了太多事情，沈稚柚眼睛一直红红的，他就没走成，时间也太晚了，就让人帮忙给家里递了句话，今天肯定要赶早回去跟家里人说一声。 “嗯，吃了就回去一趟。” “行，那你趁热吃！” 如果是沈国强沈国旺好不容易回来一次还只第一时间往媳妇家里跑，陈翠娟肯定要抄着扫帚把他们脑壳都打开花。 但这是自己女婿啊。 他把柚柚看的重，陈翠娟高兴都来不及呢。 双标的明明白白！ 吃完早饭，顾野从自己昨天带的行李包里拿了些东西出来，跟陈翠娟说了一声后就回家了。 家里，顾父他们也刚吃完早饭准备去上工。 突然看到顾野回来，几人都愣了下，然后立马笑开了，“咋突然回来了，如果不是昨天你找人递话回来，我们都不知道，你吃了没啊！” “刚在那边家里吃了，这次回来是来接柚柚的，顺便把证给领了，明天就得回去。” 说完把自己拿的东西拿出来放在桌上。 顾野每次回来，都会带很多东西回来。 有部队里发的一些劳保用品，也有战友送的，或是自己买一些带回来。 经常有一些好东西，一回来就是满满一袋子，全家人都能分不少。 但这次....... 顾母翻了翻他带回来的东西，咋就一点糖一点面粉啊。 “你这次没带包么，就这点东西？” 顾父和金凤艳他们也都看着顾野，就差直接问了，是不是把好东西都给沈稚柚娘家了。 顾野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压了下去，“这次就回来两天，没带什么，糖和面粉是我自己回来的路上买的，买了两份，家里一份，柚柚那还有一份。” 看出儿子不高兴了，顾母立马扬起笑：“我没说你东西带少了，就是说你咋啥也没带，中午在家里吃饭吧，把柚柚也喊过来，田里刚忙完，正计划这几天去买砖头回来给你们盖屋子呢。” “等下次回来房子肯定就盖好了，到时候你们直接回家，有新房子住！” 顾母说话的时候一直紧紧看着自己儿子的反应。 顾野这个儿子，自己原来做了一些事情，伤到他了，所以他也是三个儿子中跟她最不亲近的。 不过顾母自持三碗水端的平，对三个孩子也都好。 就是后来顾野去当兵了，一去就是这么多年，在外地的儿子再有出息，肯定也比不上在身边给她养老的儿子和儿媳妇。 特别是现在看到他刚回来就直接往沈稚柚家里跑，顾母心里突然很慌。 她张了张嘴，试探问：“你们部队在哪啊，上次不是说那气候没咱们这舒服么，柚柚过去能习惯不，要不她就别跟你一块去了。” 儿媳妇在家里，也能把老二的心拴在家里。 要不然，这儿子真是白给陈翠娟养了。 顾野知道，妈这还是在怀疑自己带回来的东西都留在沈家了。 “今天中午不在家里吃了，得去县城领证，我们刚换了驻扎地，没之前条件那么艰苦，柚柚如果去了不能习惯再把她送回来。” “行，妈知道你自己有主意，你看着办，反正家里房子都给你们留着。” 今天要办的事情很多，顾野说完就走了。 等他一走，金凤艳立马不高兴说：“以前老二哪次回来不是大包小包带一堆东西啊，这从刚结婚呢，晚上都不住家里了，东西也就带了这么点回来，我看再过段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姓顾还是姓沈了。” “行了。” 顾母脸色也不太好，但是她不喜欢听这些话。 “为了盖房子，他原来住的屋子都推了，回来睡哪里？以后这话别说了。” 顾母把东西收好，出门上工。 今天要办的事情太多，沈稚柚都没睡懒觉，硬是强撑着起床。 ------------ 第31章 遇到蒋文彬 有了结婚报告，这次在公社开介绍信就顺利多了。 办事员上次还来他们家吃喜酒了，看到顾野回来，笑了下，一边写介绍信一边说：“终于回来了啊，再不回来，大家都以为你和柚柚结婚的事情是假的呢。” 陈翠娟跟刘爱红那一架吵的阵仗可不小。 特别是刘爱红还被弄去劳改了，当时刘爱红说的那些话，他们自然也都知道。 沈稚柚是生产大队长的女儿。 都算半个自己看着长大的闺女。 肯定是维护她啊！ 男人薄唇紧抿，“因为点事情耽搁了。” “意外难免的，能回来就行啊。” 拿到介绍信，两人走出公社的办公室。 顾野侧首看向沈稚柚，喉头滚动：“这次是我不对，以后不会了。” 之前光是听沈稚柚自己说，他其实没有太大的感觉，因为自己确实是写了信回来，就是路上出了岔子，信不知道为什么还没送来。 但今天听到外人也在说这件事情，而沈稚柚表现的已经习以为常后，顾野才真正意识到自己这次没做好。 沈稚柚正在整理这次出门带的东西呢。 听到他的话一顿，眨眨眼，信他个鬼！ 陈翠娟都跟她说，男人的承诺最不能信。 不过吧，可以慢慢教。 “好啊。” 沈稚柚把整理好的介绍信塞给他，太热了，她啥也不想拿，东西都是顾野拿着，她就拿了个草帽遮太阳用。 “但是像上次那样说好一个月内就能赶回来接我去随军结果却没做到的事情就不要再说啦，希望落空我可难受了！ 顾野认真地看着她，点头，“好。” “哼，好晒好晒。” 沈稚柚走到他身后，站在他影子后面，“事不过三，你还有两次机会！” 顾野自然是好。 因为办介绍信耽误了点时间，去县城的客车已经开走了。 如果就自己一个人，那肯定就走过去算了。 但.......顾野回头看了眼连晒会早上的太阳就直呼热、非要用他来挡太阳的女人。 如果说走去县城，想都不用想，肯定是自己把她给背过去。 完事她还要嫌弃他身上热、汗味大、黏糊糊难受。 虽然顾野一点都不觉得热，甚至还很喜欢她挨着自己。 不坐客车的话，直接走到村口、各个生产队出村必经的十字路口那就能直接坐拖拉机去。 这是他们公社自己的拖拉机。 除了农忙的时候需要用拖拉机去县城运化肥啊种子什么的，平时也是下面公社社员们想去县城的重要交通工具之一。 虽然坐着没有客车舒服，但是价格比客车便宜，还可以直接把他们拉到每个人想去的位置，回来也能直接送到生产队路口。 双抢刚忙完，除了要去县城办事的生产队干部和社员们，还有知青。 前段时间累坏了，吃的也不好，他们约好今天一块请假去县城打个牙祭，再给家里寄点东西。 其中就有蒋文彬。 沈稚柚和顾野还没走到，蒋文彬就看到他们了。 同车的其他知青都不约而同看向蒋文彬，替他感到尴尬。 顾野看到蒋文彬，脚步也顿了一下。 但也仅仅只有半秒钟，在他后面走路的沈稚柚都没发觉。 直到要上车了，才看到蒋文彬竟然也在车上。 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刚才一路走来顾野十分上道给走到她前面给她遮太阳的好心情都没有。 在她看过来的那一刻，蒋文彬倏地紧张起来。 张了张嘴，还没调整好表情，沈稚柚就已经收回视线了。 蒋文彬：“.......” 拖拉机上摆了几张小板凳，蒋文彬坐在中间，沈稚柚本来是想顾野坐中间自己坐在靠外面的位置。 但顾野让她先上去，“路上不好走，坐中间更安全。” “好吧。” 扶着他的手上了车，恰好蒋文彬坐在她斜对面，沈稚柚挪了挪小板凳，往顾野那边靠了些。 顾野拧水壶的动作一顿，心情莫名愉悦了些。 “喝点水。” 拧开盖子后把水壶递给她，怕要上厕所，沈稚柚就喝了一点润润嗓子。 等她喝完，顾野又接过水壶，喝了一大口水后把水壶收好。 拖拉机没有靠背，沈稚柚坐着不舒服。 刚才挪椅子就是为了离蒋文彬远一点，现在突然发现，这样挨着他身体有支撑，舒服很多啊！ 拖拉机还没走，大家面对面坐着，一句话也没有。 和蒋文彬一起的另一位知青尴尬地浑身难受，硬是憋出一句话来：“你们也去县城啊？” 说话的人叫刘家豪，沈稚柚以前和蒋文彬处对象的时候跟他还挺熟悉的。 他人还不错。 在书里，对于蒋文彬冷暴力自己的行为，刘家豪还为她抱过不平。 笑了下：“是啊，去城里领结婚证。” “恭喜啊，这次顾野同志回来，你就要跟他一块过去了吧。” 两个人的时候沈稚柚跟他闹，在外面还是要给自己男人面子的。 沈稚柚笑眯眯点头：“嗯，他特意请假回来接我跟他一块过去，那儿还挺远的，我一个人去他不放心。” 顾野听到她的话，腰杆都挺得更直了，嘴角的弧度都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看向蒋文彬的眼神都大大方方了许多。 “是吗，那挺好的。” 沈稚柚说他们去领证后，刘家豪就注意到蒋文彬脸色变了。 现在听到这话，更是默默给自己同屋点了根蜡烛。 不过.......也是他活该。 沈稚柚多好的女同志啊，长的比城里的女同志还好看，人家父亲还是生产队的大队长，还对他那么好。 结果两人处对象的时候他不珍惜，跟何清不清不楚的。 现在沈稚柚和顾野结婚了，他又开始不舒服了。 这不是有病是啥。 刘家豪送完祝福，也不管蒋文彬的死活，认真向顾野打听一些部队里的事情，还有他们的训练。 男同志就喜欢那些热血的事迹，一直到拖拉机发动，他才不情不愿闭嘴。 拖拉机吵的要命，而且还特别震。 发动的那一刻，沈稚柚屁股震的差点没跳起来。 也顾不上男人身上热的要命了，紧紧攥着他的衣服，顾野手伸到她背后，扶着她后面的扶手，将人半护住。 拖拉机就这么点大，他们的动作虽然没有任何过分亲密的动作。 但就是透着一种格外自然亲密和信任。 ------------ 第32章 我吃醋了 昨天夜里都没怎么休息，今天又一早就被拉着出门，沈稚柚上车没多久就困了。 本来是靠着顾野胳膊，慢慢地随着拖拉机的震动往下滑。 顾野见她难受，直接扶着她让她躺在自己腿上。 女孩皱了皱眉，他立马把她头上的草帽取下来搭在她脸上，遮住太阳。 这下，沈稚柚终于老实了，脸在他腿上蹭了蹭，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睡着了。 沈稚柚终于放过自己和其他男人结婚，按道理，自己应该很高兴。 他一点都不喜欢她，甚至很烦她，烦她明明是乡下姑娘却比城里人还娇气霸道，烦她被她父母宠的脑子都不正常，烦她走路扭来扭去身材丰腴吸引了不少男人的目光而不自知。 但是看到沈稚柚和顾野的互动，他却感觉格外刺眼。 但又控制不住去看她。 沈稚柚长的好看，他一直都知道。 但是刚才她靠在顾野胳膊上睡觉，皮肤白里透红、面若桃花，带着一看就被人宠着的娇憨，他左胸口竟然不禁狠狠跳了几下。 突然他感到不对，一抬头，直接撞入男人带着戾气的眼神，整个人一僵，脖子都僵住了，讪讪收回视线。 一旁的刘家豪默默往旁边挪了点。 妈的，他就说蒋文彬脑子不正常吧。 人家男人在这，他还一直盯着沈稚柚看，简直有毛病！ 知道他们是去领证的，拖拉机师傅把他们送到了镇政府结婚办事处门口，约定好等会回程汇合的时间和地点后就走了。 睡了一路，精神都好了许多。 沈稚柚摸了摸自己的辫子，确认辫子没散后，弯眼对顾野说：“走吧，我们进去，你知道在哪里不？” 一抬头，发觉男人的表情有点不对。 沈稚柚蹙眉，“你怎么了？” 想到自己刚才好像枕着他的腿睡了一路，脸上都还有点麻，微微心虚，小声问：“我把你腿枕麻了？那我以后不枕了。” 顾野面色一凝，僵硬说：“没有不舒服。” 沈稚柚不知道，顾野特别喜欢她睡觉的样子。 白天张牙舞爪的，睡着后乖的不行。 再说了，她不枕自己腿上，那还想枕谁腿上？ 蒋文彬么？ 想都别想！ 沈稚柚就看着他脸色阴转多云、又多云转暴雨，彻底无语了，“你自己脑补什么呢！” 顾野：“.......”他说不出口。 见他站在原地不吭声，也不说话，就拧巴着。 来来往往不少人都在看他们，沈稚柚深吸一口气，“你是不是不想领证了？” “如果你不想领证，那我们就回去” “我没有。” 顾野胸口本来就闷，听到她说不领证，左胸口更加难受了。 下意识伸手抓住她的手腕，“我没有不想领证。” “那你站着不动是想做什么？” 从一开始，一直都是自己家主动，他们家主动说结婚、酒席什么都是办好的，就这样，陈翠娟他们都还小心翼翼的。 沈稚柚知道自己理亏，所以也什么都依着他。 包括他明明说好一个月内就能回来，对外也这么说，导致一个月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不少人等着看自己笑话。 他说他写了信回来但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没送到自己手上，自己也哭一哭就认了，今天刘家豪提起这件事，她还替他说好话。 但是明知道写信可能出岔子，他就不能往公社打个电话吗？ 昨天晚上他自己快活完抱着她说了那么多好听的话。 结果自己睡了一觉的功夫，他又变了。 沈稚柚鼻尖酸的不行，擦了下眼睛，“你不说话，那我走了，我不想领了，你自己回部队吧。” 说完转身就走。 “柚柚！” 看到她转身要走，顾野这下真慌了，上前一步挡她面前，低头，瞧见她眼底的泪，更是心脏直直下坠，“别哭了。” 沈稚柚别开脸，不想理他，打算继续绕过他跑。 刚走了一步，头顶又响起他低沉的声音： “我吃醋了。” 沈稚柚：“.........” 死要面子的某人，这话一说出口，干脆破罐子破摔，“刚才在车上，蒋文彬一直看你。” 沈稚柚：“.......” 耳根热的不行，沈稚柚被他这两句话给哄的，顿时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还有点想笑。 但是她憋住了，佯装还在生气，瞪他：“我好看啊！别人看我不是很正常？” 顾野：“.......” “我和他早就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跟他说是处过对象，其实连手都没牵过，哪像你啊，不仅牵手，你还” 到底是在大街上，沈稚柚声音小的不行，顾野耳力太好，一个字都没漏听。 耳根也跟着红了。 同时还有点拿她没办法。 她真的，什么都敢说！ “我错了。” 顾野叹息一声，拉住她的手腕，“我们现在去领证，明天一起坐车，我票都买好了。” 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冷脸，沈稚柚脾气是没了，但是觉得他不能惯！ 咬了咬唇，没立马答应他。 而是仰头，“你以后还会这样吗？” 顾野：“.......我尽量。” “那我”沈稚柚作势又要走，顾野额头的青筋都狠狠跳了几下，“我保证不会。” “那好吧，我们去领证吧。” 沈稚柚开心了，顾野看着媳妇的背影，暗暗下决心，绝对不能让自己那些战友知道他现在这没骨气的样！ 顾野是军人，又有介绍信，结婚证很快拿到手。 一起给他们的，还有一张盖了红章的纸。 “凭结婚证和这张纸可以买热水瓶脸盆枕巾等物品，保管好。” 一听这，沈稚柚连忙递给顾野让他收好。 突然想起什么，又问工作人员：“同志，我想问一下，这个只能在咱们这用嘛，我明天就要跟他一块去随军了，能在他部队那用不？” ------------ 第33章 他真的有病 “可以。这是全国通用的。” 那就好。 沈稚柚弯了弯眼：“谢谢同志。” “应该的，祝你们新婚快乐。” 办事员注意到沈稚柚眼眶还是红的，一看就知道刚哭过。 顿了顿，又委婉问了一句：“同志，咱们现在倡导婚姻自由，反对包办婚姻，你是自愿结婚的吗？” 顾野脸一下子就黑了。 沈稚柚差点没绷住，回头瞪了他一眼，又笑着对办事员说：“谢谢你，我们是自愿结婚，从乡下坐车来的，在车上一直在睡觉，刚醒呢，还有点困，眼睛都不大舒服。” 原来是这样。 办事员尴尬地挠了挠头：“不好意思。” “没事，谢谢你。” 今天最重要的事情办好了。 沈稚柚看到前面的供销社，突然想起什么，连忙问他：“你那家具什么都有不，我们明天去了再买来不来得及啊？” “家具都有，可以直接去后勤那领取，我都领了，盆子这些还有我之前在宿舍用的，到了先凑合一天，第二天就让采办的人带你去镇上买。” 沈稚柚听他说家具什么都有，这才松了口气。 又听他说镇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们部队在哪里啊？” 顾野说了一个省份，沈稚柚不知道在哪，他就大概跟她描述了一下。 西南地区某山区。 虽然也是山区，但是他们那发展的稍微好些，说是县城，其实比他们这边市里都不差。 但是因为部队的属性，驻扎地在下面山区，家属院自然也在山区。 “每天都有采办的人去县里采买物资，你可以坐他们的车去。” 那边都是山坡，不像这边全是平原，所以骑自行车的人也比较少。 沈稚柚大概清楚了，点点头：“好，到了那边你多带带我，我都没出去过。” 顾野点头：“肯定的。” 吵完架，两人感情不知不觉中又比刚才好了些。 原本的计划是领完证了就去拍照，他们俩还没合照呢。 现在结婚，都流行一块去春风照相馆照一张双人的合照。 去了一问才知道，得一个星期后才能拿到照片。 他们俩明天就走了，便决定等到了那边在去拍照，拿到照片了就给陈翠娟寄回来。 刚才把她惹哭了，顾野心虚，拉着她走到供销社。 沈稚柚茫然的很：“我们明天就走了啊，什么东西非要现在买吗？” “可以带过去，你不是说雪花膏更香吗，我们去买雪花膏。” 沈稚柚心跳了一下，没想到他把自己无意识时说得话都记在心上，“是香呀，但是我家里还有蛤蜊油呢，到了那边再买呗。” “拿着多重啊。” “我拿。” 顾野绷紧嘴角，沈稚柚知道他是想补偿自己，默默在心里叹息一声。 男人真是，明明是他惹自己生气，结果还要她来顺着他哄他。 还一直说她娇气，他怎么好意思的！ “行行行，那我们进去看看。” 直接走到柜台前，“同志拿一瓶雪花膏。” 售货员看了眼他们，“带瓶子了吗？” 带瓶子？ 顾野不太懂，沈稚柚知道啥意思。 她虽然没买过，但听人说过，现在买雪花膏有两种，一是散装的，需要自己带瓶子来装，这种比较便宜。 还有一种就是整瓶卖，未开封的，价格就高一些。 售货员也解释了一遍。 沈稚柚以前都用的蛤蜊油，哪里会有雪花膏的瓶子。 便说：“不要散装的，直接拿一瓶。” “瓶装的只有友谊牌，沪市来的货，一块二一瓶。” 一块二！ 这也太贵了吧！ 要知道，陈翠娟他们忙一年，一家人到手也就能分到一百来块钱呢。 这还是收成好的年份，要是收成不好，几十块钱都不一定有。 “好的，拿一瓶。” 顾野掏出钱递给售货员，雪花膏物如其名，雪白色的瓶身，绿色的盖子，光是看瓶子都知道价格不便宜。 虽然不懂他为什么非要现在买，但是真拿到手里，沈稚柚还是开心的不得了。 拧开瓶子闻了一下，她惊呼一声，“好香啊！” 顾野看到她喜欢，比她更高兴：“喜欢就用，用完了再买。” 哎哟喂，这口气大的。 沈稚柚默默瞅他一眼，看到他微红的后耳根，垂下眼，也偷偷笑了。 中午还是在国营饭店吃的。 吃完就要坐拖拉机回去，怕颠的难受，沈稚柚就要了一小碗馄饨，吃了半就吃不下了，剩下的自然交给顾野解决。 不过真是冤家路窄，他们竟然在国营饭店又撞到了刘家豪和蒋文彬他们！ 刘家豪也觉得脑壳疼。 更让他头疼的是，蒋文彬跟出门时头被门夹过似的，店里这么多位置他不坐，他非要坐在沈稚柚他们旁边那桌。 刘家豪：“.......这里晒，要不换个位置吧。” 蒋文彬却跟犟上了一样，“不用，就坐这。” 刘家豪：“........”他这辈子再也不和蒋文彬一起出来了。 他简直有病！ 病的不轻！ 沈稚柚也懒得搭理他们，吃完饭，就坐在顾野旁边等他。 吃完饭直接坐拖拉机回家。 到家时，正好赶上陈翠娟他们下工。 看到结婚证，陈翠娟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好好好，终于领证了，哎哟。” 陈翠娟不认识字，看了半天，脑壳都快想穿了，终于挤出一句夸赞：“这结婚证上的麦子画的真漂亮啊！金黄的，还饱满，看着就高兴！” 沈大河看了眼，认可点头。 看完让顾野把结婚证收好，顺便收拾东西。 陈翠娟则是把沈稚柚叫到厨房，让她学习做饭。 “去了那，就你们俩过日子，还是得学做饭，食堂总不是啥时候都开着啊。” “万一小顾训练没回来、天气又不好、食堂也没开门，你吃啥？” 之前以为闺女会一直在自己身边，陈翠娟都没想过要她学做饭。 现在闺女要离开身边去那边远的地方，陈翠娟是实打实后悔了啊。 “我知道，妈你做，我学着。” 知道陈翠娟是为自己好，沈稚柚认真点头。 不过陈翠娟不知道的是，虽然沈稚柚不会做饭，但是那书里有很多关于何清如何靠一手好厨艺征服蒋文彬的胃、蒋文彬爹妈的胃、蒋文彬领导的胃........ 她虽然没自己正正经经做过饭，但该知道的都知道。 到了那，自己再上手试试，问题不大。 “行，你好好看着啊。” 陈翠娟打着示范炒了个黄瓜，弄完，见自己闺女学的认真，清了清嗓子，说出自己叫她过来的真实意图。 “柚柚啊，妈跟你说得姿势，你用了么？” ------------ 第34章 顾野还有一个姐姐 话题转太快，还是完全不相干的话题，沈稚柚差点没反应过来！ 看到陈翠娟脸上那做贼似的表情，她才反应过来。 这姿势，不是炒菜的姿势。 沈稚柚脸有些热，“没有，他力气太大了，我根本绕不过他........” 沈稚柚说的脸越来越红，陈翠娟也是听的老脸一热。 娘的。 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闺女和女婿感情好。 但是听到闺女亲口说出来，陈翠娟还是沉默了。 不过，咳，这该说得还是得说啊。 “如果你没力气，你就让小顾来……” 沈稚柚：“.......” 陈翠娟：“......看什么看，妈也是为你好！早生早恢复！” “.......嗯。” 对于自己闺女和女婿，陈翠娟还是放心的。 但是看到自己闺女一脸单纯，她还是不放心，看了圈，确认顾野不在后，压低声音跟沈稚柚说了一件很多年前发生的事情。 “你婆婆人是好的，就是吧，思想特传统。” “顾野他们本来是四个兄弟姐妹，后来把上面的姐姐过继了。” “他姐早就嫁人了，嫁的挺远的，嫁到山区去了，听说她男人对她不怎么好，因为这事，顾野刚去部队时好几年都没回来。” 沈稚柚瞪大眼，还有这回事？ 这年头，像他们这样穷的位置，女人地位都不如男人。 生了女儿后把女儿送人、甚至丢掉的都不少。 要不然怎么都说沈大河陈翠娟对沈稚柚这么好是脑子不好呢？ 但是这事情发生在顾母身上，沈稚柚就有些.......出乎意料了。 因为顾母表现的很喜欢自己啊，没有一点因为她是媳妇就让她一直在家里干活啊、不让她上桌吃饭啥的。 “嗐，有的人，对媳妇比对闺女还好，因为媳妇是儿子娶的。” “妈跟你说这些也不是让你跟你婆婆闹意见，就是跟你打个预防针，万一以后生的是女儿，你婆婆不高兴让你继续生儿子，你就让小顾去跟他妈说这事情，知道不？” “我知道了妈。” 沈稚柚连忙点头。 等晚上睡觉的时候，还侧敲旁击问了问顾野的想法。 万一他也喜欢儿子不喜欢女儿咋办？ 明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出发去赶车，这天晚上顾野都没闹沈稚柚，但是听到她的问题，沉默了一瞬。 “闺女儿子，只要是咱们的孩子，我就都喜欢，都一视同仁。” 说这话的时候，顾野的语气，格外沉重和艰难，是以前的沈稚柚不懂的沉重。 但下午从陈翠娟那知道他姐姐的事情后，沈稚柚能明白他此刻的心情。 搂住他的胳膊，眨巴眨巴眼：“你说的啊，不过好奇怪啊，都一个月了，我咋还没怀上？” 顾野：“.......” 因为他刻意注意了。 当时两人结婚报告没打、证没领，他怎么可能会让她先怀上孩子？ 明明是替她着想，现在听她的意思，怎么好像反而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 ------------ 第35章 出发去部队 翌日，陈翠娟半夜三点就起来了！ 虽然说上次送顾野走已经有经验了。 但那次就女婿一个人去，他一个当兵的，这么多年来来回回都跑了多少趟了，比她坐拖拉机的次数都多，也没啥可操心的。 可这次不一样啊。 这次还有她闺女一起去，这一去，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 顾野没回来的时候，陈翠娟天天盼着。 现在顾野终于来了，还要把自己闺女一起带过去，明明应该高兴的，陈翠娟却昨天一夜都没怎么合眼。 一闭眼，就是闺女小时候窝在自己怀里叫妈妈的模样。 沈大河也没好到哪里去。 老两口都知道对方没睡，也都默契地没有打扰对方，独自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里。 沈稚柚他们五点就要出发。 陈翠娟熬啊熬，终于熬到了三点半。 掐着点起床，洗漱完就开始生火烧水和面。 出门的饺子回家的面。 家里没有肉，就弄韭菜鸡蛋馅的。 之前攒的鸡蛋今天一口气全用了，一半包饺子让他们俩现在吃。 还有一半包馅饼，让他们带着在路上吃。 饺子一下锅，陈翠娟就去叫他们起床了。 沈稚柚被顾野扶着肩膀起床，眼睛都睁不开，“几点了啊？” “马上四点了。” 沈稚柚：“.......才四点？我们不是五点出发吗？” 顾野看到时间也愣了一下，不过他都闻到面香了，陈翠娟把早饭都做上了，他们肯定不能继续睡。 快速把衣服穿好，然后把沈稚柚的衣服递给她：“马上就要就走了，跟妈多说会话，等会到了车上再睡。” 按照沈稚柚一上车就睡觉的习惯，顾野觉得她能睡一路。 “嗯，我起来。” 穿好衣服，饺子也出锅了。 生怕他们俩在路上饿肚子，陈翠娟给他们一人煮了一大碗饺子。 自己包的饺子，皮薄馅大，平时沈稚柚吃个四五个就饱了。 陈翠娟给她盛的这一碗里少说有十五个。 “赶紧的，洗漱了来吃饺子，你爸去后面山上摸桃子去了，等会带着路上难受吃。” 沈稚柚迷迷瞪瞪点头，嘴里还含着牙刷：“妈我吃不完，你帮我吃点。” 平时吃不完，还有顾野替自己解决。 但今天顾野那一碗里起码有20个饺子，他自己吃完都难，沈稚柚就起身去厨房拿了个碗，分了一半出来，“妈你陪我一起吃嘛。” 陈翠娟无奈看了她一眼，“行，你先吃，妈还一堆事情呢，等会你吃不下了我再吃。” 看着他们俩埋头吃饺子，陈翠娟又把顾野随身带着的铝饭盒拿了出来，装了五个烙好的韭菜鸡蛋饼，再装了点咸菜。 “这饼带着，饿了就吃。” 饺子还没吃完，沈大河也回来了。 身上还带着露气，脸上却是扬着笑：“本来就打算摘几个桃子，结果枇杷也好了，洗了带着在路上吃。” 那桃子树是沈稚柚奶奶种的。 沈奶奶知道沈稚柚今天要走，前天就摘了桃子送过来，谁知道被这嘴馋丫头和那铁蛋他们两天给造没了。 沈大河这才今天一大早跑去又摘了一兜子。 还摸了一兜子枇杷。 黄澄澄的，看着就好吃。 自家男人终于上道了一回，陈翠娟满意地看了他一眼：“行了，赶紧洗了给他们装好。” 沈稚柚硬塞了五个饺子，实在吃不下了，陈翠娟才肯把她剩下的那半碗吃了。 吃完饺子，又让他们把要带的东西全部都检查一遍。 “介绍信结婚证还有车票呢呢？” “贴身带着呢，妈你看。”沈稚柚示意顾野掏出来给陈翠娟看。 “嗯。” 陈翠娟满意点头，又问他们钱放哪里了。 “口袋里放了一点在路上要用的钱，剩下的钱都贴身放着呢。” 顾野衣服里侧缝的口袋里装了几十，沈稚柚口袋里也装了几块钱，还有她小衣服上陈翠娟给她缝的小口袋里也装了点。 陈翠娟皱了皱眉，还是不够满意：“你们下次回来的时候都干脆在裤衩上缝个口袋，还是放裤衩上最安全。” 咦。 那味道多大啊。 沈稚柚嫌弃地皱了皱鼻子：“那上厕所的时候掉茅坑里了咋办。” 陈翠娟：“.......你傻啊，不知道把口子缝上？” 沈稚柚：“缝上了要用咋办？” 顾野：“......”这娘俩，真是绝了！ 陈翠娟：“.......滚滚滚，赶紧走，老娘看到你就烦。” 沈稚柚顿时委屈了，瘪了瘪嘴，“妈........舍不得妈。” 陈翠娟眼睛也红了。 但是她要面子啊，在闺女女婿面前哭多丢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陈翠娟离了闺女就活不了了呢。 “行了，过年回来呗，不回来，妈过去看你！” 陈翠娟还没出去过。 一说到这，立马觉得这主意更妙啊！ 就是不知道行不行得通！ 顾野微微颔首：“到时候帮妈提前买票，让爸他们把您送到火车站，我们在火车站接您。” “哎哟，妈就说说，哪能真去啊哈哈哈哈” 陈翠娟一听自己能去部队，立马笑的眼睛都看不着了，“不过你们非想我去，我也不是不能去。” 沈稚柚：“......” 顾野背着一个大袋子，里面都是沈稚柚的衣服和鞋子。 沈稚柚手里则拎着顾野的军用挎包，里面装着水壶饭盒还有沈大河给他们洗好的水果。 东西全部检查好要出门的时候，顾母和顾父他们终于来了。 ------------ 第36章 两个妈的心思 看到顾野提着那么大一包行李哦，而沈稚柚就背了一个小挎包。 顾母有些不满。 现在一起出门都是顾野提重东西，真到了那两口子一起过日子，沈稚柚能照顾好顾野吗？ 陈翠娟还沉浸在自己说不定啥时候也能沾闺女的光出去见见世面的喜悦中呢，完全没察觉到顾母情绪的不对，笑眯眯跟她打招呼：“亲家你来了啊，我们一块送他们去坐车。” 陈翠娟这自来熟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陈翠娟是顾野的亲妈。 顾母勉强挤出笑：“是啊，虽然老二去了这么多次了，但还是不放心。” “老二，你放心，现在田里没这么忙了，房子很快就能起来，等下次回来你们就能住新房子了。” “屋子大的很，就算你们带着孙子回来，也住的下！” 本来顾母还觉得他们俩口子都去部队了盖房子的事情也不用那么着急。 但现在看陈翠娟这架势。 这哪里是当丈母娘的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来跟她抢儿子的。 一个女婿半个儿。 当时陈翠娟无意识说的这句话，让顾母此刻产生了非常浓厚的危机感。 老二是个纯善的，最容易被哄骗。 沈稚柚又是个妖的，到时候天天在老二耳边吹枕头风，搞的老二跟沈稚柚娘家更好、去帮沈稚柚那兄弟俩了咋办？ 顾母甚至都觉得沈稚柚干脆还是别去了。 刚结婚的夫妻俩感情好正常。 要是分居两地，一年都见不到两回面，感情自然就淡了。 和媳妇感情都淡了，跟媳妇娘家感情更不用说。 陈翠娟一听顾母的话嘴角就撇了下来：“亲家母，你这话是啥意思啊，都要出门了说这种话，不是让孩子们心里不舒服么！” 顾母闻言一抬头，当真看到顾野脸色都不太好了。 她又连忙笑着解释：“没有，我这不是担心柚柚身子弱，在路上折腾不舒服么？” 顾母长了一张特别和善的脸。 如果是之前，沈稚柚肯定觉得顾母说这话是在为她着想。 但现在........她都不敢深想。 察觉到顾野心情不是很好，她便笑着打哈哈：“妈，我没事的，再说了，迟早要过去的，现在有顾野一起不比我以后一个人坐车去强？” “是这个理，妈想岔了，呵呵。” 天都没亮，客车还没来。 陈翠娟提前给他们定好了村里的拖拉机，走到生产队路口，李大爷在那等着了。 等他们俩上车后，陈翠娟看着自己闺女，鼻尖突然一酸。 赶紧压下去，对顾野说：“小顾，柚柚这还是第一次出远门，你帮忙多照顾她啊。” 顾野点头：“肯定的。” “有你在，妈放心多了，你们在路上多注意啊，到了给家里带个信知道不？” “知道了妈，你们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顾母看着陈翠娟一句接一句的，她也不甘示弱，“老二你多照顾柚柚，家里有妈在呢，啥都不用担心。” 说着又看了看沈稚柚的肚子，笑着说：“柚柚有动静也第一时间跟我们说啊，我和你们爸都盼着呢，等着抱孙子呢。” 沈稚柚：“.......” 这个话题她没法接，默默把问题丢给顾野。 顾野抿了下嘴角：“顺其自然，怀上了自然给家里递消息。” “孙子孙女我们都高兴，行，别耽误车了，李大爷，咱赶紧走吧。” 陈翠娟笑着摸了摸沈稚柚的脸，摆摆手。 李大爷应了一声，不知道扭了个啥，拖拉机开始飞快震动，沈稚柚屁股都麻了。 陈翠娟还想和闺女说点啥，耳朵里全是拖拉机的声音。 等到快看不到他们人的时候，陈翠娟才抹了把眼睛，“这早上的风，吹的眼睛怪难受的，亲家母，咱回去吧。” 因为刚才陈翠娟那句“孙子孙女都喜欢”，顾母很不高兴。 看着陈翠娟这样，脸色更是不大好。 怪不得都说她脑子有病。 哪有咒自己闺女生女儿的。 是，沈稚柚是她女儿，就算生的是儿子，对他们来说也是外孙，她肯定无所谓。 但那是老顾家的孙子！ 不过这话顾母也懒得跟陈翠娟说，敷衍地点点头，意有所指： “老二第一回去的时候我比你更难受，唉，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陈翠娟懒得理她的阴阳怪气。 之前没打啥交道的时候，她也觉得顾母人还不错，对三个儿子都挺好的。 现在顾野沈稚柚结婚了，打的交道也多了，陈翠娟才发现她这人有点虚伪。 明明就偏心大孙子和小儿子，还偏偏非要装做自己一碗水端平了。 还不如自己呢，天天被人骂脑子有病，她也偏心闺女偏心的明明白白！ 儿子媳妇哪有闺女贴心？ ———— 这么多年，包括第一次出发去部队的时候，顾野基本都是走到县里去的。 像今天这样坐车，还是第一回。 说实在的话，拖拉机比自己走路速度快不了多少，整个人也麻的难受，但轻松是肯定的。 等到了市里时，他都感觉自己比以前要精神的多。 到了市客运站，顾野把行李放在地上，让沈稚柚在原地站着等他，他去买票。 现在通信不方便，出门也不方便，怕赶不上车或是路上有其他事情耽误了，都是跟他们一样提前了几个小时出门的。 甚至还有昨天夜里就过来了。 沈稚柚还是第一次来市里坐车，哪哪对她而言都是陌生的。 顾野让她站在原地等他买票，她连动都不敢动。 现在买车票不是实名制的，也没有说先买票的人先上车。 见她呆呆站在原地，又让她先上车等自己。 反正车票上写的都是从市里到省城的，这一趟车坐满了就要等下一趟车，等人齐了才会检票。 沈稚柚一听，连忙点头，找了两个比较靠前的位置坐好。 真和顾野说的一样，她刚上车坐好没多久，车上就已经坐满了，有好几个人见她旁边空着，屁股一撅就要坐下。 沈稚柚赶紧挪到外侧，把挎包放在里面的座椅上：“这儿有人了。” 检票员站在车门口，皱着眉大声喊：“等下一趟车，没位置的先下车，下一趟车马上就来！” 不少人都是跟他们一样去省城赶火车的。 下一趟车还有半个小时，都不一定能赶上了！ 好多人还试图往上挤，售票员烦的不行。 看到穿着军装的顾野，脸色稍微好了一点：“同志，这趟车满了，等下一趟车吧。” ------------ 第37章 腿麻了 “同志你好，我爱人在车上。” 售票员闻言往车里看了看，沈稚柚连忙朝他招手：“我在这。” 售票员这才放他上来。 除了衣服，还有他们俩结婚时沈奶奶给做的陪嫁，冬天盖的大棉被，行李并不轻。 就算是顾野，也出了汗。 脸上都有刚才在人群中挤来挤去时蹭到的灰。 坐下后，男人微微喘着气，“没被人挤到吧？” 沈稚柚眼睛倏地一酸，把陈翠娟给他们准备的帕子拿出来替他把脸上的灰印子擦干净：“没有，你擦擦，喝点水。” “好。” 顾野接过水壶，拧开瓶盖喝了点水放好。 然后拿着帕子把脸上的灰和汗都擦了遍。 他做这些的时候，沈稚柚一直看着他。 从她发现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一本书的那一刻起，她紧紧抓着顾野，比起寻常妻子对丈夫的依赖，其实更多的是想抓住救命稻草的迫切。 后来她看着顾野越来越在乎自己，沈稚柚更多的，也是松了口气。 就包括昨天领证前跟他闹，也更多的是因为自己脑海中那根弦绷的实在太久了。 一直到这时候，看着他自己这样挤来挤去，上车后第一件事是问她有没有被挤到，沈稚柚才真正意识到，他们俩是夫妻。 不仅仅是她一时用来摆脱剧情的救命稻草。 而是要和自己过一辈子的丈夫。 “还有灰？” 顾野注意到她的视线，以为脸上还没擦干净。 “没有，擦干净了。” “行。” 从市里到省城火车站的客车要开大半天，顺利的话都要下午一点才能到。 顾野刚说让她靠着自己睡一会，就发现她情绪有点不对，眼睛红红的。 男人心一紧，连忙压低声音问她是不是第一次出远门害怕。 沈稚柚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座位的椅背很高，这趟车要开四五个小时，大家都在自己做自己的事情，也没人注意他们这边。 沈稚柚便把脸靠在他胳膊上：“有点怕，我第一次出远门，你要是不照顾好我，我就跟我妈告状！” 顾野：“......” 一直都知道自己媳妇在家里地位有多高。 今天早上陈翠娟他们的表现还是刷新了顾野的认知。 不仅是陈翠娟和沈大河，就连沈国强和沈国旺都起来送她了。 就陈翠娟他们对沈稚柚的紧张程度，顾野都不敢想媳妇要是跟他们告状，他们会做出啥事。 “不会的。” 沈稚柚哼哼两声。 本来就是想作一下，结果一靠上他胳膊，睡意立马就来了。 “我睡一会，你到了叫我。” “嗯，睡吧。” 还真是多亏陈翠娟一早就把他们叫起来了，车发动没多久，两人就都睡着了。 顾野以前在野外训练的时候就经常靠着树睡，在车上睡觉比在野外睡觉舒服多了，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沈稚柚睡相就差了不少。 出发的时候是靠着他胳膊睡的。 等车到省城火车站时，她整个上半身都趴在顾野腿上。 顾野怕她睡滑下去，还用胳膊护着她。 “终点站火车站到了！大家都醒醒！下车了！” 沈稚柚猛然惊醒，连忙坐了起来，“快下车呀。” 顾野木着脸，“腿麻了，等我缓一下。” 沈稚柚脸一红。 腿为啥麻，还不是被她给压麻的。 缓了一会，两人下车。 顾野把行李从行李架上拿下来，走到火车站候车室后找到位置坐下，离他们的车还有一个多小时。 沈稚柚还是第一回来火车站，好奇地到处看。 白色的候车室，刷着绿色的腰线，两边门上都贴着“候车室”三个红色的大字。 室内整整齐齐分两列摆了一排排白色的木质长椅。 有坐着等的，也有横躺着等的。 候车室门口不远处站了一位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他袖子上带着一个红色的袖章，拿着大喇叭，维持秩序。 门大敞着，但是耐不住人太多了。 现在又是热天，候车室里都不怎么透气，汗臭味夹杂着各种食物的味道，甚至还有小孩屎尿的味道，味道十分难以形容。 而且还特别吵，人来人往的，工作人员过一会就举着喇叭提醒大家看好自己的包。 “车还有会来，那边有厕所，要上厕所不？” 沈稚柚摇了摇头，“我不上，你要去去，我在这里看着行李。” 她在外面不敢吃东西喝水，就怕半路要上厕所。 顾野点点头：“那你在这里等我一会，等我回来。” “嗯。” 顾野一走，坐在他们前面的一名男同志就回头笑着问她：“同志，刚才那是你爱人不，看着是军人啊。” 出门之前顾野就和她说过，火车站和火车上人多，小偷和人贩子也不少。 有人主动来和自己说话，沈稚柚立马拉响警报，点点头，表现出并不想多交谈的样子。 那人看到沈稚柚的反应也不奇怪，笑了下回头。 男人上厕所就是快啊。 顾野很快就回来了，看到有人和沈稚柚说话，立马加快步子，在她旁边坐好。 “累不累？” “不累，但有点热。” 候车室太闷了，但是外面更热。 一下车就发现了，省城竟然比他们乡下还要热。 沈稚柚就在里面坐了一会，都热出了一身汗。 顾野更不用说了，身上的衣服都已经湿透了。 沈稚柚让顾野把蒲扇拿出来，本来是准备自己打风的，结果顾野拿出来就十分自觉开始自己打风。 蒲扇打着风，瞬间舒服了不少。 “等会要坐多久的火车啊。” “睡一夜，明天早上就到了。” 睡一夜！ 沈稚柚瞪大眼，“这么远啊。” 那不是两天都在路上。 怪不得之前顾野很少回来呢。 这样一来一回，路上都折腾人。 “差不多，我买的卧铺票，睡一觉，很快。” 他自己以前都是买的硬座，坐一夜，浑身都快散架。 但是带着她，顾野想也没想，买的卧铺票。 卧铺票。 那火车上还有床？ 第一次出门，沈稚柚对什么都好奇，但是她要面子，怕别人嘲笑她是乡下人，惊的眼睛都瞪圆了，也没问。 默默把自己这一路的见闻牢牢记住。 到时候写信回去告诉陈翠娟，陈翠娟不知道多喜欢看！ ------------ 第38章 不是顾野！ 没等多久，随着一声汽笛声从不远处传来，工作人员又举起喇叭，提醒坐这趟车的乘客排队准备上车。 顾野沈稚柚坐的就是这趟车。 男人提好行李，让沈稚柚抓着自己的衣服：“人多，别走散了，你抓紧我的衣服。” 这次不用顾野说，沈稚柚都会紧紧抓着他。 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工作人员说排队，但基本没有人听。 火车还没完全停下，大家就一窝蜂往上冲。 如果不是抓着顾野的衣服，沈稚柚都好几次差点被挤散。 慌乱中，还听到有人在大喊“我的眼镜丢了！”、“别挤了我鞋子被踩掉了！” 票上有他们的座位号，顾野一手拎着行李，一手牵着她。 凭着身高优势，很快挤上车，找到他们的位置。 除了软卧外，硬卧车厢一个车厢里都有六张床。 一边三张床，上中下。 除了下面的位置看着稍微宽敞些，上面两个位置坐在上面，感觉人都喘不过来气，像顾野这样的高个子，估计都没办法坐直身子。 他们到的时候，车厢其他六个人都到了。 顾野买的是靠左侧的中铺和下铺。 下铺的人看到他们过来，立马站起身，笑着说：“我是上铺的，就坐一下。” 下铺方便，但是中铺和上铺的人都能坐下铺的床，这是共识。 顾野微微颔首，“我们先收拾。” 那人是一名年轻的男同志，闻言也不生气，点点头：“没事，你们收拾吧，我去走廊上站一会，等会就上去休息。” 看到下铺上的好几个屁股印子，沈稚柚皱了皱眉。 这怎么睡呀？ 知道自己媳妇爱干净，顾野把床单掀起来，“先坐着休息会，我带了垫子，晚上铺着睡。” 听到男人的话，她放心了。 看着顾野把行李塞到下铺底下，她赶紧抓住他的手让他休息会。 这一路上，除了在车上的时候，顾野就没休息过。 “你饿不饿啊，要不要吃点东西？” 男人摇头：“你先吃，我去接点热水，回来再吃。” 说完男人就拿着水杯去接水了。 等他一走，坐在他们对面的女同志就笑了下：“那是你爱人吧，真勤快。” 顾野确实很勤快。 沈稚柚点点头：“对，他是军人，不仅勤快，还特别厉害。” “军人啊，那确实厉害！” 虽然顾野穿着军装，但是现在大家都流行穿军装，一般人也分不清谁的军装是自己做的，谁的是部队发的。 现在听到顾野是军人，看他们俩的眼神都变了。 坐在他们对面的也是一家三口。 那女同志知道沈稚柚是和顾野一块去随军的后，顿时热络了不少。 等顾野接完水回来，沈稚柚和 那女人都聊上了。 并且知道，这对中年夫妻是送自己儿子去大学报到的。 知道蒋文彬是通过上大学走出农村回城、改变命运的后，大学就成了沈稚柚最向往的目标之一！ 一听他们儿子是去上大学的，她眼睛亮了亮：“去外地上大学啊。” “大学生啊，真厉害。” “是啊，我和他爸不放心，请假送他过去，顺便去看看。” 现在大学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上的。 就他们公社，下面七个生产队呢，一年也就能落到一个上大学的名额。 好多时候名额还没到他们下面生产队呢，就已经被人占了。 能推荐去上大学的，那都是经过层层选拔出来的。 就算沈大河是生产队的大队长，他都没把握能搞到上大学的名额。 夫妻俩的儿子听到沈稚柚的夸赞，抬头，看到沈稚柚那张明媚的脸，耳根都红了。 “你也想上大学吗，我可以跟你分享一下经验。” 顾野打水回来，恰好撞到这一幕，脸都黑了。 城里人不像乡下人思想那么封建保守。 在乡下，哪个女同志扎了一个特别漂亮的辫子，都要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但是在城里，女同志自己有正式工作，自己赚钱自己打扮，腰板子都挺的更直。 相应的，城里的男同志也没有像乡下的某些男同志一样，看到女人打扮的好看点，就觉得是要去勾引自己。 而是大方欣赏和赞叹女同志的美好。 像她这么漂亮的女同志，于文轩还是第一次看见。 听到她结婚时，不由自主感到可惜。 如果她去念大学，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早早结婚。 “喝点水。” 沈稚柚接过水壶，等顾野在自己身旁坐下后，跟他们介绍：“他就是我爱人，可厉害了，我们公社最厉害的男同志，跟他一块去当兵的前几年都回来了，只有他一个人继续留在部队。” 说的时候，沈稚柚那是发自内心的骄傲。 看顾野的眼神都亮晶晶的，还带着仰慕，看的顾野耳根都有些热，清了清嗓子。 但是心里的愉悦都快溢出来了。 说完，沈稚柚也和顾野介绍对面一家人。 “这位同志是大学生，你快看看，他们学校离你部队远不？” 顾野问清于文轩学校所在的位置后点点头：“不到五十公里。” 五十公里，那就是两个从他们公社到市区的距离了。 一去一来，坐车都得好几个小时呢。 一盆凉水浇下，沈稚柚的热情劲都消了不少。 反而是于父听到顾野他们部队在的位置，和顾野攀谈起来。 虽然平时比较沉默寡言，但是能混到现在这个位置，那肯定不是靠蛮力就能升上去的。 聊下来，顾野就已经引导于父说出了他的单位。 H省水利局的科长。 他爱人也是省教育厅的一名主任。 沈稚柚闻言又看了眼于母，心中感叹，怪不得那么有气质，原来是主任啊！ 女领导她还是第一回见呢，虽然长相不是特别惊艳的那种，但整体的气质就是看着格外好看。 沈稚柚没看什么书，都找不到形容词。 决心更加坚定了，她一定要上大学！ 沈稚柚感叹的同时，于文轩父母也大概猜到了顾野的级别，心中感叹更盛。 这么年轻，就已经是副团长了。 前途真是不可限量。 再看沈稚柚，刚才还只觉得这年轻女同志虽然穿着一看就是乡下人、长相却完全不输城里人。 现在再看，啧。 一看就有福气！ 白天赶了一天路，累的不行，夜里都顾不上火车行驶时发出的噪音了，沈稚柚闭着眼睡很香。 睡到一半感觉耳边好像窸窸窣窣的声音，本来以为是顾野在动。 突然意识到不对劲，自己在火车上，顾野没睡她旁边。 猛然清醒，对上一双浑浊又陌生的眼。 ------------ 第39章 到达 与此同时，和衣睡在沈稚柚上面的顾野也唰地睁开眼。 沈稚柚抬起脚还没踹到那人，上面就有人跳了下来，直接把人给摁在地上，“别动！” 现在晚上火车都会熄灯，火车上的工作人员定时巡逻，快到下一站时还会举着手电筒和喇叭提醒大家快到站了。 因此大家伙都放心睡的格外踏实。 现在突然被吵醒，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了？” “要到站了么？” “不是吧，工作人员都没来？” “没到站吵什么吵啊，烦死了。” 听到这些抱怨，沈稚柚不满地皱了皱眉，“有坏人，抓坏人呢，还不快检查看看自己有没有丢什么东西或者被摸了，等会人跑了，哭都没地哭去。” 出发前顾野就和沈稚柚说过，火车上各种人贩子小偷流氓格外多，得留心。 顾野快速把人抓到，他们俩也没发出什么动静。 结果还有人抱怨！ 刚才还在抱怨的人瞬间噤声，大家赶紧翻自己口袋看自己孩子。 顾野早就习惯了，没有沈稚柚反应那么大。 但是第一次有人在这么多人面前维护自己，这还是第一次，顾野都愣了下。 看着沈稚柚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替他感到不平，心口像是有热流淌过一般，就连她那一头乱到自己没眼看的鸡窝头都变得顺眼了。 低声让她在这里待好，现在人多眼杂还有恐慌情绪，千万别瞎跑。 而他自己则是紧紧把小偷给制住，刚准备把人送去铁路警察那，工作人员和铁路警察一块打着手电筒过来了。 看到被顾野制住的精瘦精瘦的年轻男人，皱紧眉头：“发生什么了？” 顾野言把人交接给警察后，简意赅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工作人员一惊，赶紧让大家伙都检查一遍，看看有没有什么异常。 刚说完，就有人尖叫一声：“我的孩子不见了！” 沈稚柚记忆力很好，一下子就听出来，这人正是刚才说他们吵死了的那位。 铁路警察一听孩子没了，赶紧让他下来和自己一块找。 那人走过来，正好对上沈稚柚的视线。 他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漂亮的一名女同志。 心虚地厉害，缩回视线，耸着肩跟在铁路警察后面走了。 经过沈稚柚和顾野身边时，突然极快地小声说了句：“对不住。” 沈稚柚都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后面，在火车卫生间里找到了被迷晕的孩子，但是警察也不敢直接将孩子交给他，怕是同伙。 要等孩子醒了孩子自己指认，并且还要登记。 车厢内的其他人也都检查完了，啥事没有的庆幸地继续倒头睡觉。 不过这次，大家伙都留了个心眼。 “这位同志反应真快啊。” “是啊，是军人同志吧，多谢啊。” 听着其他人的夸赞，沈稚柚都不由也为顾野感到骄傲，仰头看着他，眼睛亮晶晶的。 顾野低声说了句应该的，然后转头看向沈稚柚，注意到她的视线，嘴角不自觉扬了下，随后清了清嗓子：“快睡吧，我在下面坐一会。” 经历了刚才那一遭，沈稚柚是不敢一个人睡下面了，连忙点头。 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把他抓到自己旁边小声说：“我不睡了，我们能一块在下面么？” 外面的世界对她而言完全是陌生的，陌生又危险，这边她熟悉并且信任的人只有他一个，她想跟他一块。 见男人没说话，沈稚柚知道他又在想那些什么老古板思想，连忙解释：“你躺着睡觉，我坐着就行。” 顾野：“........”他一个大男人，自己睡觉媳妇在旁边坐着，怎么可能。 “你睡吧，我不困，在下面坐着。” 沈稚柚眼睛一亮，随即又犹豫说：“可是你等会肯定会困的啊，晚上肯定要睡觉啊，不睡觉怎么行啊。” “困了我就坐着眯一会，以前在外面拉练，经常坐着睡觉，没事，你快睡，再不睡我上去了。” 沈稚柚被他吓的，连忙爬上床。 等她睡好，男人果真在另一头坐下，靠着墙，闭目养神。 沈稚柚抓着自己的衣服，紧巴巴看着他。 男人警觉性很高，察觉到她的视线，睁开眼，侧首看到。 见她睡在一旁，小小的一只，对自己这么依赖，语气也和缓了许多，“我守着，没人过来。” “快睡吧，到了我叫你。” 对面的夫妻看到顾野守着她，还笑着感慨：“你们俩感情真好。” 沈稚柚心虚地想，除去顾野上次回部队那一个月，他们俩认识才不到七天呢。 后面一路，沈稚柚在下铺睡的踏实多了。 一直到列车员举着喇叭提醒到站的旅客做好下车准备，她才爬起来。 顾野快速把东西收拾好。 他们东西不多，顾野做事又快又利索，沈稚柚都不用咋操心。 在火车上待了那么久，下车的时候也不像上车时那么无助了，被顾野护在前面，甚至还有心情去打量火车站。 “饿不饿？” 顾野本来还担心沈稚柚坐车坐这么久没精神呢，结果小姑娘兴致勃勃的，面色红润，一双眼又大又亮，看的他也不由自主放松了许：“先去吃点东西，还是直接去家属院？” “先回去吧。” 坐了这么久的车，沈稚柚一秒钟都不想在外面多待了，只想赶紧回家。 “好。” 没直接去车站，而是到了部队采买物资的位置。 还没到，就看到小何扛着一大包菜从菜店出来。 看到顾野，赶紧加快步子把东西放好后向顾野敬了个礼，等顾野点头后，年轻小同志立马笑着说：“东西正好买好了，知道您今天回来，刚准备去火车站等着呢。” “火车提前到了。” “那就好，这位是嫂子？” 说话的时候，小何还有些不确定，声音都虚虚的。 顾团长这趟回去是去接爱人的，大家伙都清楚。 大家都在下面讨论呢，顾团长的媳妇是乡下的，肯定不咋好看。 结果现在一看，虽然身上穿的灰色的棉麻衣服和布鞋一看就是乡下来的打扮。 但是她皮肤白到发光，五官也精致不行，看人时，那一双漂亮的眼睛简直会说话。 小何都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 ------------ 第40章 你就是顾团长的爱人？ 坐上采办的卡车，沈稚柚一边看着外面的风景，一边听顾野和小何说话。 这还是她第一次坐这种车呢，驾驶座格外高。 她上车的时候还被顾野扶了一把。 干后勤保障工作的，细心那是最基本的。 他把顾野和沈稚柚的互动看在眼里，心里默默想，谁说顾团长和他媳妇感情不好的。 这看着.......哪有一点感情不好的样子？ 车没开多久，窗外的景色就从一个个低矮的平房变成了山景！ 沈稚柚瞪圆眼，怎么越开越偏了。 小何是个十分善谈的人，笑着和沈稚柚说：“嫂子，我们部队驻扎在山里，环境和空气都可好了，去县里市里买东西也方便，我们每天都会去县里采买，定期到市里采买大家要用的物资， 部队也有供销点，但是东西没那么齐全，嫂子如果想要啥，跟我说一声就行，我带回来。” 下车的时候沈稚柚就发现，这边人说话有点口音。 但是不难听，而且听着就能让人感到亲近。 她弯了弯眼，不由自主学着小何的腔调：“好呀，到时候麻烦你的事情估计不少。” “应该的！” 小何以为沈稚柚这话是在客套，但顾野心里清楚。 自己媳妇这绝对不是在客套。 她虽然爱睡懒觉，但是又爱折腾。 好在他运气好，抽签的时候抽到了一套面积比较大的房子，够她折腾的。 开了约莫二十分钟的山路，路过一片片农田，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多小时，终于到了。 小何开车的技术很好，车开的特别平稳。 虽然是山路，但是沈稚柚坐着并没有很难受。 到达部队门口，车停了下来，门岗那还站了两位穿着军装抱着枪的年轻同志。 看着他们朝自己这边走过来，沈稚柚都不由自主屏住呼吸。 顾野察觉到她的不安，拍了拍她的手。 警卫兵走到车前停下，立正敬礼。 接着又走到后排沈稚柚和顾野坐的车窗前，“首长好！” “同志你好，这位是我爱人，沈稚柚。” 警卫兵又朝沈稚柚敬了个礼，“嫂子好！” 沈稚柚还是第一回被人这样敬礼呢，整个人都不大自在。 但是她不能丢脸！ 扬起略显僵硬的笑：“你好。” “下车登记一下，小何你先进去，我们等会自己走过去就行。” “没事，我就在这等着。”小何笑的憨厚，露出八颗牙齿。 部队对人员车辆进出管的很严，除了部队的人员和车辆外，其他人员车辆进出都要登记。 跟来随军的军嫂虽然不用每回都登记，但是刚来是要登记的。 并且还要定期更新信息。 拿出介绍信，沈稚柚在顾野的指导下填好自己的信息。 确认没问题后，笑着对警卫兵说了声谢谢。 “嫂子客气了。” 顾野倒是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就他们俩在的时候，沈稚柚恨不得骑他头上，有一点不如意就哼哼唧唧，还哭。 本来他还担心沈稚柚在路上也这样呢。 结果这一路上，她的反应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察觉到他的视线，沈稚柚转过头去。 看出男人是在笑自己刚才的行为，女人咬了下唇瓣，等他上车后趁没人看到，在他腰上掐了他一把。 扬起下巴傲娇地看着他，笑什么笑！ 顾野：“.......” 绷住脸，不敢当着她的面笑了。 但是转过头看窗外的时候，嘴角的弧度却偷偷扬起。 到了家属区，先映入眼帘的是几栋两层楼高的楼房。 跟沈稚柚在省城时看到的楼房很像。 还有一块空地，看着像是运动场。 为什么知道是运动场，因为沈稚柚看到顾野之前跟她描述的单杠和双杠！ 沈稚柚一路上亢奋期待又愉悦的心情瞬间低落下来。 她怎么就忘了。 顾野说过，等她来了，就要监督她锻炼！ 还说什么让她可以抓着这根杠子做多少个什么向上！ 本来以为他们也住在这里，结果车没停，而是继续往里面开。 里面的房子变矮了，一排排带着院子的平房，但是也和前面的楼房一样，整整齐齐错落有致。 看到一个格外空荡荡的院子，沈稚柚突然就有预感。 果不其然，车就这在院子门前停下。 小何帮着他们把行李搬下来，走之前，沈稚柚和他道了声谢，并且说过两天他们会在家里请客吃饭，让小何一定要过来。 小何脸上的笑容顿时更加灿烂了。 甚至还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头，带着羞涩：“嫂子你太客气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推开院子门走进去。 这院子比沈稚柚他们在乡下的院子还要大，就是光秃秃的，一看就没打理。 这么大片空地，种点菜或是种点果树也好啊。 注意到她的视线，顾野掏出钥匙，一边开门一边说：“平时训练忙，家里没怎么收拾，到时候你看怎么弄，都听你的。” 听到这话，沈稚柚顿时心情好了许多。 笑眯眯点头：“你说了啊，那我要种棵果树！再种点菜！养两只鸡！” 虽然娇气，但是从小在乡下长大，看到这么大一片地，她就觉得空着浪费，必须种点什么。 “好，到时候看种什么树，我看能不能弄到树苗，或是弄点种子回来。” 打开门，这屋子是一间坐北朝南、方方正正的平房，入眼就是堂屋，采光很好。 门一打开，灯都不用点，屋里都格外明亮。 不算厨房，共有四间屋子。 进门左手边是主卧，窗户开的很大，漂亮的玻璃窗，上午的阳光洒进屋子，虽然屋子里除了些从后勤领回来的二手家具外啥也没有，但也让人觉得舒服。 剩下的就是两间小次卧和一个杂物间了。 厨房和屋子没连在一块，而是在后院，一个单独的屋子。 厨房很宽敞，一个连台灶，可以放两个锅，同时煮饭。 灶台旁还有一个大缸，他们这也没有城里那种自来水，得自己每天挑水回来，这点倒是和乡下一样。 厨房很大，隔成了里外两间。 里面做饭，外面摆着一张四四方方的正方形桌子和两条长凳，平时就在这吃饭。 屋子收拾的倒是蛮干净的，但就是除了主卧那一套家具和厨房的一套桌椅外，啥也没有。 甚至连床都没铺。 沈稚柚顿时觉得压力很大。 顾野把东西放好，拿出饭盒跟粮票，“你坐会，我去食堂打点饭菜回来。” “嗯。” 早上起来了都没怎么吃，沈稚柚咽了咽口水，早就饿的前胸贴后背了，“我想吃肉。” “知道了。” 男人出门打饭，沈稚柚则准备把行李收拾出来，起码要把床铺着，中午歇息一会，下午才有精力收拾家里。 顾野刚走没多久，他们家的门就被人敲响了。 沈稚柚走了出去，站在他们门口的是一位穿着朴素的中年女人。 见沈稚柚出来，眼底带着好奇和打量，“妹子，你就是顾团长的爱人不？” ------------ 第41章 家属院 来人是马副团长的爱人，付春梅。 她个子比较娇小，穿着一件深红色的褂子和一条黑色的棉布裤子，一头黑色的头发在后面扎了个低马尾，干练又和善。 手里抱着一个竹筐，上来自我介绍一番后，笑着把筐递给沈稚柚：“你们刚来家里没吃的吧，这是我们自己种的，晚上炒了吃。” 沈稚柚一看，里面有一条黄瓜和一些扁豆。 早上刚摘下来的菜，还水灵着。 “这怎么好意思啊。” “有啥不好意思，咱们都是一个部队的，你男人和我男人都是战友，按他们男人的话说，咱们一个部队的，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客气啥，赶紧拿着。” 付春梅都这样说了，沈稚柚也不好再推。 笑着收下，又转头从自己行李里拿了一瓶酱出来。 这酱还是陈翠娟自己做的。 陈翠娟做酱的手艺都是跟沈稚柚姥姥做的。 陈姥姥以前在一个官老爷家厨房里当差，手艺是出了名的好。 后来粮食紧张，大家伙饭都吃不饱了，也就顾不上把饭菜做的多精细。 但是陈姥姥做酱和腌菜的手艺，陈翠娟学了个八九不离十。 不管是剁椒酱、豌豆酱，还是普通的辣酱，在他们村都是出名的，还有人专门来找陈翠娟帮忙做酱。 不知道吃啥的时候，就用土豆蘸点辣酱干吃，都能吃好几个土豆。 顾野也爱吃。 这次出门，陈翠娟特意给他们装了好几瓶酱，都够吃几个月的了。 沈稚柚他们行李这么重，就有这些酱的功劳。 “嫂子，我们刚来也没啥东西，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我妈自己做的，不管做啥吃到，放一点都好吃。” 瓶子一拧开，那香味就飘出来了，闻着就香。 辣酱可是好东西，去供销社买，还要票呢！而且还不一定好吃！ 付春梅咽了咽口水，“你们这拿过来多不容易，我哪能要啊？” “没事，多着呢。” “那行！” 付春梅也不是个小家子气的人，见沈稚柚是真心要给，连忙说：“那我回去拿个碗来装点，妹子你等会啊。” 本来还担心刚过来人生地不熟找不到人说话呢。 现在刚到付春梅就来了，虽然她也就比沈稚柚先来两个月，但是她是个自来熟的性子，还爱到处串门。 这才两个月的时间，就把部队家属院这边给摸的明明白白了。 知道新来的军嫂喜欢听啥，她就专捡沈稚柚会感兴趣的话说。 他们这部队其实新成立没几年，听说是个比较特殊的部队，选拔过来的，都是特别出色的人才，因此这边的房子也都比较新。 沈稚柚刚来时路过的几栋楼房，那都是营长以下的干部住的。 有家属房，也有宿舍。 他们现在住的独门独户的房子，住的都是营长及以上的干部。 房子是抽签抽的。 顾野运气好抽到得这套房子，比较靠里面，地势最平最安静，采光最好，而且院子也是最大的，抽签结果一出来就有人想和顾野换。 顾野都没换。 沈稚幼在家里住的都是最好的房间，又宽敞又明亮，没道理跟他结婚后反而越住越差。 和他想的一样，沈稚柚对这房子确实比较喜欢。 光照那叫一个好。 这边比较潮湿，她来的路上都看到好几个房子后面长了青斑。 除了家属院的概况，付春梅还跟她说了他们这住了哪些人。 最前面那排都是营长和副营长。 营长比较多，付春梅就捡了几个跟她比较熟悉的人简单介绍了下。 说的时候还特意强调，谁谁谁的媳妇是城里人，谁谁谁的媳妇跟她们一样是乡下人。 他们这一排，除了马副团长、王团长、周政委外，最里面那套房子，住的还有顾野和马副团长的领导，黄师长。 说到黄师长爱人的时候，付春梅停顿了下，看着沈稚柚。 沈稚柚面上茫然，心里却是咯噔一声。 这是什么表情，难道自己人还没来，黄师长爱人就对她有什么意见了？ 顾野来的时候还跟她说过，黄师长是他领导，让他们来的第一天晚上，也就是今天，一定要去自己家吃饭。 付春梅犹豫了会，憋出一句：“反正咱们乡下来的人肯定不像那些城里女人一样花里胡哨的，一点都不踏实，你只管踏踏实实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说这话的时候还看了看沈稚柚的打扮。 见她的打扮就是典型的乡下人出门时会穿的衣服。 虽然觉得她的长相和皮肤看着不大像乡下人，但是也笑着说：“顾团长是个好的，你千万别学那些城里来的就知道打扮，踏踏实实过日子。” ------------ 第42章 臭男人吃软不吃硬 沈稚柚听了这话，心里就有点不舒服。 啥叫城里女人花里胡哨啊。 而且付春梅看她的眼神，怎么像是找到同类了一样。 弄的沈稚柚都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 陈翠娟跟她说了，出门在外不要穿的惹眼，越朴素越好，这样不容易被小偷盯上。 而且他们这还是出远门，路上不知道多脏，肯定要穿的舒服点耐脏点。 陈翠娟特意给沈稚柚挑的衣服呢。 耐脏又舒服。 虽然丑是丑了点，但是出门穿着方便啊，也不怕弄坏。 不过初来乍到，沈稚柚对这一点都不熟悉，也不知道付春梅说这话的背景，就没吱声。 正好顾野这时候回来了。 看到付春梅在，微微惊讶后和她打招呼。 “顾团长回来了，你们赶紧吃吧，妹子谢谢你的辣酱啊，我晚点再来找你说话！” 出门后，她还感叹。 顾团长爱人虽然看着不大机灵，不过跟她说话还是挺舒服的。 等她走后，顾野去厨房里拿了碗筷出来。 打开饭盒。 正好今天食堂有辣椒炒肉供应，他就打了一份，还打了一个炒青瓜。 主食是似玉米面窝窝头。 “去的晚了，没米饭了，先吃点窝窝头，晚上我们去黄师长家吃饭，他们家也爱吃米饭，晚上应该会焖饭。” 沈稚柚点点头，“那要不要带点什么东西去啊。” 这年头，粮食紧张，大家自己都是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呢，都很少去别人家吃饭。 饭点上别人家的，那都是不懂规矩。 去普通人家吃饭都最好带点东西。 更别提黄师长是顾野领导。 “不用，黄师长不讲这些。” 沈稚柚瞅他一眼，“黄师长不讲这些那是他们的事情，我们送不送是我们的事情。” “刚才小何不是说了咱们这也有供销点？等会你带我转转，我顺便买点东西回来。” 这边炒菜的味道倒是挺好的，就是口味特别重，又咸又辣的，很下饭。 白天这么吃还好，晚上要是这么吃，不知道要喝多少水，晚上也要起好几次夜，那还睡不睡了。 顾野显然也有些吃不惯。 吃一口菜，就要啃两口窝窝头。 不过他一个人也不讲究，有口吃的就行了，哪也还挑这么多。 平时训练完累成狗，将就在食堂对付一口吃就行，现在沈稚柚过来了，肯定不能跟原来一样。 “嗯，不用外出训练或是出任务的时候，我五点就能回来做饭。” 沈稚柚闻言诧异看了他一眼。 虽然之前陈翠娟和他说自己不会做饭时顾野说他来做。 但是现在见他好像真是这么计划的，沈稚柚都觉得很诧异，不过更多的是踏实。 夹了片肉，“嗯，那如果你回来晚，就我做。” 顾野狐疑看了她一眼，像是在质疑她这句话的真实性。 沈稚柚顿时恼羞成怒：“.......顾野你再看，我不做了！回来你就等着饿肚子吧！” 男人笑了下，连忙改口：“我不看了，快吃吧，吃完了收拾。” 吃了一个半玉米面窝窝头就饱了，剩下的全部进了顾野的肚子。 吃完两人就开始收拾。 说是一起收拾，其实大部分活都是顾野干的。 他力气大，干活速度快，基本都是沈稚柚在指挥，顾野执行，最多跟在他后面，顶多帮他递递工具，打打下手。。 “床往里面挪点，桌子挪到窗户边。” “就挪到这，这样摆着正好。” “对对，家里有竹竿或绳子不，搭个晾衣架或是晾衣绳。” 男人基本都能在第一时间明白沈稚柚的意思，沈稚柚跟在他旁边，每干完一件事，就夸他： “你力气真大！” “顾野你真厉害啊。” “你个子真高，我都擦不到这块呢，没了你咋办啊。” “怪不得我妈说家里没个男人不行呢，之前我都不觉得，今天算是明白了。” 沈稚柚越夸，顾野干活越有劲。 没一会的功夫家里就收拾完了。 沈稚柚累的不行，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水，跟在顾野旁边跑的脸都红了，微微喘着气，“收拾家真累啊，你也喝点。” “嗯。” 比起沈稚柚累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顾野面不改色。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顾野在指挥，沈稚柚在干活。 这点对男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不过他看到沈稚柚这模样，又提了嘴：“今天休息一天，明天开始，早上你跟我一块起来锻炼。” 沈稚柚闻言瞬间瞪大眼。 他竟然来真的！ 而且还是早上锻炼....... 那得多早起来啊。 “晚上不行吗？” “一日之计在于晨，早上最好。” 见她委屈巴巴地示弱，顾野差一点就心软了，“明天先跑两公里，后面再慢慢加。” ！！！！ 两公里？！ 这么多！ 沈稚柚腿都软了，不知道想到什么，眼里闪烁着光芒，朝顾野招招手，小声说： “我们可以晚上锻炼啊。” 顾野第一反应就是刚才自己说过，锻炼早上最好。 但一对上她红扑扑的脸蛋，瞬间就明白她说的锻炼和自己说的锻炼不是一回事了。 顾野差点动摇，但是很快又反应过来： “那算什么锻炼，就算是，你也没动，都是我在动。” 沈稚柚顿时不服了，“哪有！我明明也很累好不好！” “所以说你体力不好，得锻炼。” 很好，顾野有自己的逻辑闭环。 沈稚柚还是不服。 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反驳他，咬了咬唇瓣，气呼呼道：“行，反正你白天锻炼量已经很大了，晚上也不用多余的锻炼，那我们晚上分房睡！” 顾野皱紧眉头：“我们是夫妻。” “夫妻怎么了，也没有人规定夫妻必须一起睡啊。” 顾野：“......晚上再说，分房睡的事情肯定不行，现在先出门买东西。” 沈稚柚哼哼两声。 一想到自己坐了这么久的车跟他一块来这么远的地方，还没休息一天，他就让自己第二天早起跟他一块跑步。 这哪里是娶老婆。 这是娶兄弟吧！ 两公里，还没跑，光是想想，她腿就开始疼了。 低头捏了捏腿，顾野看着媳妇的后脑勺，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从她后脑勺上看到了委屈。 心里还是不忍，“明天先休息一天，让你锻炼是为了你好，听话。” 沈稚柚：“？？？” 他怎么突然就不坚持啦？ 抬头看到他眼底的情绪，沈稚柚好像突然就悟了。 这臭男人，原来吃软不吃硬啊！ 知道了他这个特点，心里立马有了主意。 沈稚柚垂眸，眼底的笑意都快漫出来了。 ------------ 第43章 内裤上都破了好几个洞 部队的供销点规模跟他们镇上的供销社差不多大。 但是一些常用的日用品基本都能买到，如果缺货或是没有，还能登记，后面采办员去市里买回来。 除了日用品，还有一些菜和肉卖。 因为都是上午或者前一天买回来的，也不怎么新鲜。 看来，在自家院子里种菜的事情得赶快提上日程。 顾野看到也主动说，等会他就去借锄头，把院子的地翻了。 看了圈，沈稚柚买了平时做饭要用的调料，还买了些面粉、挂面、粗粮粉和淀粉。 这边的淀粉还跟他们那的淀粉不一样，家里的都是红薯淀粉，这里的是玉米淀粉。 家里没有鸡，鸡蛋肯定也买了些。 热水瓶和脸盆也没有，一样买了一个。 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回去的时候两人都大包小包的。 回到家，看到自己买的一堆东西，沈稚柚顿时一阵肉疼。 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柴米油盐贵。 怪不得妈每次做饭都舍不得放调料，调味料竟然这么贵！ 刚才在外面都是顾野付的钱，沈稚柚心里过意不去，把自己的钱都拿出来。 “我这还有钱，彩礼我妈都让我带着了，还有你上次走之前给我留的钱我也没用完。” “咱们俩一块过日子，肯定不能都用你的钱。” 顾野看了她一眼，没拿。 而是回屋拿了一个盒子出来。 虽然盒子上没写字，但沈稚柚莫名就觉得这里面都是顾野的积蓄。 如她所想的一样，盒子里面装着顾野这些年的拿到的津贴、攒的各种票据。 还有一个红本本。 沈稚柚好奇打开一看，竟然是他的立功受奖证书！ “我现在是副团级，一个月津贴一百二十出头，以前津贴没这么高，但也有几十块钱，除了给家里寄的钱，其余的都在这了，你拿着。” 他在部队，穿的衣服鞋子都是部队发的。 吃喝都在食堂，虽然不是免费，但是部队有补贴，一顿划下来甚至一毛钱都不到。 他身子骨结实，基本没生过病。 就算生病，在部队医院看病也不花钱。 再加上他打小在农村长大。 又是家里的老二。 家里有兄弟姐妹的都懂，老大是第一个孩子，家里人养的时候最细致。 老幺是最小的孩子，都会偏心幺儿子。 而中间的老二，则是家里最没存在感的那一个。 不仅没有哥哥和弟弟受爸妈重视，还要帮忙做家务、带弟弟妹妹。 顾野就是。 家里兄弟多，本来就穷，自然更加节省了。 甚至都不能用节省来形容，都是抠门了！ 一个月一百二？！ 沈稚柚惊呼一声，一个月一百二，一年不就是一千多？！ 十年不就是一万块！？ 顾野的本意是，他赚的钱，虽然不是很多，但是用来支付家里的日常开支，那肯定是够够的。 还有她的什么雪花膏、皮鞋，她爱吃的肉，都足够了。 但是沈稚柚震惊的点却是：“你这么多布票这么多钱，裤衩为啥还都是破的，也舍不得买新的？” 这男人，外面穿的军装虽然也是旧的。 但是布料好，料子耐磨。 个子高长的好气质也正，常年训练，那一身腱子肉，光站在那啥也不用干，就能把路过的女同志看的脸热。 可就这样的男人。 裤衩还都是破的！ 顾野：“.......破了又不是不能穿，穿里面也没人看的见。” 他还有道理极了。 沈稚柚瞋了头皮一眼，“我不是人啊。” “你是我媳妇。” 沈稚柚：“......” 懒得跟他掰扯这些，不过听他说这话，心里莫名就是有点高兴是咋回事。 这人给她买雪花膏的时候眼睛都不眨一下，对自己却小气的要命，到时候她买点布回来直接做好给他。 数了数，有两千多块钱。 顾野都交给沈稚柚，沈稚柚也不客气，她都跟他一起过来了，那肯定是要一块好好过日子的，钱给她拿着，当然没什么问题啊！ 忙活了大半天，该收拾的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两人一块在床上眯了三十分钟再起床。 顾野被沈稚柚叫去厨房，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一定要带点东西去黄师长家，男人也没问，沈稚柚让他做什么，他就依言做什么。 现在粮食紧张，啥啥都金贵，沈稚柚也不会做什么好吃的。 书里那么多关于吃食的描写，但就算她记得住也没啥用啊。 那句话咋说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更何况她还不是巧妇。 老家是鱼米之乡，啥都不多，就是鱼多，各种枯鱼、腊鱼啥的。 谁家都能搞点鱼出来。 沈稚柚狠了狠心，把从家里带来的小鱼干重新炸一遍。 那是顾野的领导，自己初来乍到，人家又主动邀请自己过去吃饭，不带东西不好，带的东西太寒碜，那还不如不带。 鱼是裹了红薯粉炸过的。 薄薄的面衣，锅里放一点点菜籽油，小火复煎一次，金黄酥脆，闻着都流口水。 煎完的鱼盛出在一旁放凉，顾野把锅底的油盛出来后直接拿着竹刷子就开始刷锅。 沈稚柚赶紧去找毛巾递给顾野扶着锅边，“你等等，烫。” “不用。” 男人面不改色，就这样把锅啥的都刷干净了。 沈稚柚赶紧去看他的手，都红了，“烫起水泡了怎么办啊，赶紧去水里泡泡。” “真没事。” 这在顾野看来都不算事，但沈稚柚硬是摁着他，让他泡了十多分钟。 一直到手指上的红色褪去了，才让他把手拿出来。 虽然觉得沈稚柚小题大做，他又不像她细皮嫩肉的，碰一碰就水汪汪。 但是看到她这么紧张自己，顾野突然感觉也不赖。 沈稚柚见他手应该不会起泡，松了口气。 虽然那本书沈稚柚都没没做过饭，但是书里面的每一个字都倒入了她的脑海里，记的格外清楚。 并且不知道那作者是真的特别爱吃还是为了凑字数，只要是关于吃食的描写，那都是长篇大论，恨不得一半的内容都是关于怎么做吃的、其他人吃完反应都多大。 因此，沈稚柚的理论知识十分充足。 顾野的动手能力强。 两人这样一个指挥一个做，虽然搭配有点奇怪，但是成果意外非常不错。 重新煎过的小鱼干香的不行，骨头都是脆的，鱼头也都是香的。 顾野就没吃过这么精细的食物，又是肉又是油又是淀粉，他自己都只舍得吃鱼头和鱼尾巴，更舍不得拿去送人。 沈稚柚见他这小气巴啦样，没好气瞪了他一眼，“我这是为了谁呀，送一半，留一半，我们自己吃行了吧。” 顾野这才答应了。 他收拾厨房的时候，沈稚柚也回屋换了一身衣服。 坐车干活穿身上这套衣服没问题，但是去顾野领导家里吃饭，再穿成这样，那就不大合适了。 本来是准备穿顾野给她买的那件两人结婚时穿的红色上衣的。 想了想，她初来乍到，还是不要出风头，低调些比较好。 就换上了陈翠娟以前给她做的那身白色棉麻上衣和灰色裤子。 虽然没有红色的衣服穿着那么惊艳。 但是衣服剪裁好、没有补丁，穿着简洁大方不会出错。 黑色有光泽的长发扎了两个低麻花辫。 弄好，时间差不多了，两人一块出门。 ------------ 第44章 不交代清楚今晚别想搂着她睡觉 正吃晚饭的点，家属院里很热闹。 家家户户院子里都飘着饭菜香，还有小孩说话玩耍的声音。 天气热，大家也都没在屋里吃饭，而是在院子里或者在门口吃饭。 一边吃饭，还能一边和邻居说说话。 看到沈稚柚和顾野出来，大家都知道，这年轻漂亮白的反光的女同志就是顾团长在乡下1娶的媳妇了！ 乖乖。 这哪里像乡下人嘛！ 看着比城里姑娘还漂亮啊！ 而且她脸上还带着点软肉，眼睛弯弯的，带着年轻女同志的娇憨。 最主要的是气色好，白里透红，唇瓣也是饱满莹润，一看就是有福气的长相。 大家都纷纷跟他们打招呼。 “顾团长，这是你爱人啊，今天刚过来？” “对，中午到的。” “哎哟哟，真好看。” 知道她的名字后，更加觉得她这名字都跟城里人名字似的。 虽然绕口，但是就是比啥二妮啊盼娣啊的好听！ 知道他们这是要去黄师长家吃饭，又说等他们收拾好了再上门跟她说话。 当然，也有知道黄师长爱人今天晚上打算的人，心里默默给黄师长爱人点了根香。 知道今天顾野和他那乡下媳妇要来吃饭，黄师长爱人一下班就去厨房里忙活了，一会都没停。 期间她侄女王佳佳好几回要帮忙，都被黄师长爱人给挡回去了。 “你这傻孩子，和乡下女人比勤快，那有啥好比的，你今天要做的就是漂漂亮亮的，坐在那和他那乡下媳妇一比，差距一出来，保证顾野后悔！” 王佳佳听到这话，脸都红了。 不时看向门口，眼里都是期待。 时不时就整理一下裙子和头发，随着外面越来越热闹，她也越来越紧张。 心里憋了一口气，今天一定要把顾野那乡下媳妇压下去。 最好那女人自己有点数，看到她后，主动灰溜溜收拾东西回乡下。 突然，屋子外响起姨夫爽朗的笑声。 “你小子，真是闷声干大事啊，大家都以为你回去就是单独探个亲，谁知道，媳妇都娶好了！”、 “还不快介绍介绍？” “黄师长，这是我爱人，沈稚柚，柚柚，这是我领导，黄师长。” 黄师长和沈稚柚想象中不太一样。 顾野气场都这么强，黄师长是他领导，那不是比他更加威严？ 谁知道，见了黄师长，发现完全不是这样的。 个头中等偏高，一米七五左右，皮肤也是黝黑的，四方脸，浓眉大眼，眉尾那条疤虽然看着吓人，但是黄师长似乎是个很爱笑的人。 一笑，那条疤也跟着动，但是沈稚柚知道他那条疤是在战场上为了保护家园而留下的，顿时觉得那条疤都不吓人了，反而让他更加有亲和力。 沈稚柚老老实实扬起笑，“黄师长好，我是顾野的爱人，您叫我小沈就行。” 眼睛明亮，说话的声音清脆悦耳，还带着点稚嫩。 这不就是一质朴漂亮的小姑娘嘛？ 顾野这小子，自己快三十了，结果娶了这么年轻一女同志。 黄师长笑呵呵和沈稚柚问好，然后打趣地看了顾野一眼。 本来还以为他真是如自己媳妇所说的那样被父母逼的没办法盲娶盲嫁。 结果看他们这样，感情好着呢。 知道自己爱人心里那点小九九，黄师长都不大好意思看沈稚柚了。 心虚！ 清了清嗓子：“你们嫂子饭估计都做好了，进去吧，别搁外面喂蚊子了。” 黄师长家的布局和他们家差不多，但是大一些，厨房也不是单独分出来的，和堂屋连在一起。 堂屋里还摆了一台收音机。 沈稚柚没多打量，快速看了一圈准备收拾视线，突然就看到堂屋里还站着一位年轻的女同志。 个子比较娇小，留着齐耳短发，五官虽然不算多精致，但是也算清秀。 皮肤偏白，身型也偏瘦，穿着一身鹅黄色的布拉吉，头上还戴着一个发箍，白皮鞋。 一看就是城里的女同志。 沈稚柚还是第一回看到有人穿白皮鞋呢，真好看。 这一身都好看。 但是吧，她感觉不大对劲，这位女同志也在打量她。 也是那种从头到脚的打量，比起沈稚柚的欣赏，她眼里带着挑剔，并且在看到她身上的粗布衣服时，似乎眼底还掠过了不屑和讥讽。 但是在看到沈稚柚脸时，脸色稍微有些不自然，闪过若有似无得嫉妒。 这样明晃晃又直白的敌意。 以及在看向顾野时的不甘，沈稚柚要是再不明白，那就是傻子了。 再看顾野的表情。 没有多意外，显然是认识她的，并且对于她会出现在这也不奇怪。 沈稚柚心里默默给顾野记上一笔。 竟然没跟她说！今天晚上别想搂着她睡觉！ 黄师长见侄女跟根棍子一样杵在屋子里，尴尬得额头都快冒汗了，王桂芝这是干的啥事！ 刚在心里骂骂咧咧完，黄师长爱人王桂芝就端着一盘菜出来了。 脸上扬着笑，看到沈稚柚时，眼底闪过惊讶。 但是她就比王佳佳老练多了，很快调整好表情，一脸热切地说：“来了，这位就是小顾的爱人吧，真好看，快坐啊，菜都好了，马上就能吃！” 说话的时候又注意到顾野他们还带了东西。 一问，果然是。 又嗔怪道：“来吃饭还带啥东西，你们拿回去自己吃。” 话是这么说，眼睛看着那漂亮金光的炸小鱼，都快挪不开了！ 光是闻着这味，就知道肯定好吃！ 而且凭他们对顾野粗心程度的了解，就知道这小鱼，肯定是他爱人准备的。 本来因为侄女的事情王桂芝一直觉得顾野不知道好歹、连带着对还没见面的沈稚柚都有些不喜。 可是一看对方就是个漂亮的小姑娘，还这么懂礼行。 如果不是余光看到王佳佳，她都差点叛变了。 硬是逼着自己挪开视线。 “不是买的，家里现有的材料做的，做了一锅，家里还有呢，而且天气热不禁放，放一夜就坏了。” 说着直接把盘子端出来放在桌子上。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一盘卖相好的香煎小鱼摆上去，王桂芝感觉自己准备的这一桌菜都上了个档次！ ------------ 第45章 气死情敌 这时候，黄师长家的三个孩子也玩完回来了。 两个到顾野腰那的小子冲进来。 看到顾野，兴奋得叫了声“顾叔”后，又扯着嗓子叫饿。 正好桌子上有炸鱼，两兄弟饿到快晕过去了，但是还是知道礼节，看向黄师长：“爸，我们要饿死了，这能先吃点不？” 黄师长还没说话，顾野就先一步开口：“吃吧。” “谢谢顾叔！” 见顾野这反应，就知道是顾叔带回来的。 他们平时和顾野很亲近，也没多客气，直接拿了一块塞进嘴里。 入口的那一刹那，眼睛都瞪大了。 口感咋那么好，又香又酥又脆，那鱼刺都是香的，甚至比鱼肉还好吃，口感丰富，比他们以前吃过的都好吃！ 都等不及咽下去，就含糊不清激动道：“好吃！” 王桂芝：“.......” 自己儿子都吃了，她也不好再说让沈稚柚他们拿回去的话了。 尴尬一笑，“这两孩子，真是欠收拾，小沈，谢谢你们啊，真是太客气了。” 嘴上这么说，心里好奇的不行。 口水都开始分泌了。 这俩臭小子这么激动，到底有多好吃啊！ “应该的，顾野一直跟我说黄师长和嫂子特别照顾他，我刚来什么也不知道，后面不知道还有多少要麻烦嫂子的地方。” 一直都知道顾野是个知道回报的人。 但是心里知道，和听到对方亲口说出来，感觉还是不一样。 王桂芝脸上的笑都真切了不少：“嗐，客气啥啊，都是一家人，有啥不清楚的只管跟我说。” “那我就当真了啊，谢谢嫂子。” 王佳佳：“......” 看到自己姑妈和沈稚柚竟然越来越亲热，王佳佳脸色都变了，重重咳了声。 王桂芝：“......看我这，大家都饿了吧，赶紧吃吧，千万别客气！” 一桌大方桌，三个小孩挤一块，坐九个人正好。 沈稚柚自然是紧挨着顾野坐下，本来王桂芝是打算让王佳佳坐在顾野旁边的。 沈稚柚扑闪着大眼睛一口一个嫂子，王桂芝怎么都开不了这口了，一狠心，不去看侄女的眼，说：“报国，你跟你爸坐一块，思乡你和你表姐坐一块。” 黄思乡是黄师长最小的女儿。 刚上小学，在家里最受宠，天天跟两个哥哥在一起，性子也格外大方直爽。 等王佳佳冷着脸坐下后，她好奇问：“表姐，你咋不开心啊。” 平时表姐不是看到顾叔最开心了吗？ 王佳佳：“.......” 王桂芝：“.......” 黄师长：“.......呵呵，忘了介绍了，这是我侄女，佳佳，在县里初中当老师，放假了过来住几天。” 王佳佳一直憋着一口气。 听到黄师长的话，扬了扬下巴，高傲地看了沈稚柚一眼：“你好。” 沈稚柚也笑了下：“你好，我叫沈稚柚，是顾野爱人。” 王佳佳听到“顾野爱人”那几个字，脸上的高傲差点就维持不住。 不过是一个长的漂亮点的乡下女人。 介绍自己的时候，除了顾团长爱人这个身份外，还有其他拿得出手的身份吗？ “吃吃吃，千万别客气，放开吃，不吃完，这菜明天就坏了。” 王桂芝一共做了七个菜。 三荤三素，还有一个汤。 三个荤菜都是大荤，青椒炒肉、烧白、还有一个炒蛋。 为了照顾他们，还特意把荤菜都放在靠沈稚柚顾野那一边。 王桂芝手艺很不错，就是沈稚柚还没习惯吃辣，吃的很慢。 饭桌上就青瓜炒蛋和炒青菜没放辣椒，但是沈稚柚夹不到。 顾野见状，时不时给她夹点菜。 看到这一幕，王佳佳心里最后那点火苗也熄灭了。 再也没办法自欺欺人。 沈稚柚注意到其他人都在看他们俩，脸都红了，手在桌子底下推了顾野一把，小声说：“你别给我夹了。” 王桂芝连忙收回视线，尴尬地问：“小沈你不爱吃么？” “没有没有，嫂子你菜做的可好吃了，都是我爱吃的。” 沈稚柚指了指自己的嘴，苦笑说：“就是我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把舌头咬破了，辣的吃多了疼，但又忍不住吃肉，顾野这才一直给夹青菜。” 王佳佳闻言一愣，看了看沈稚柚又看了看顾野，突然说：“顾大哥确实很贴心。” 顾野闻言眉头一皱，王桂芝更是头都大了，瞪了王佳佳一眼，又赶紧冲着沈稚柚说： “这样啊，那千万不能吃辣了，担心咬破的地方发炎。” 一边说，还起身把那盘青瓜炒蛋挪到沈稚柚面前：“那多吃点这，这一点辣椒都没放，青瓜还下火。” “好。” 沈稚柚装作没听到王佳佳的话一样，弯了弯眼，感动地看向王桂芝：“嫂子你细心，还懂这么多，谢谢嫂子。” 王桂芝心里更加愧疚了。 多单纯的女同志啊。 要是有其他女同志当着自己的面叫老黄，她绝对气疯。 看沈稚柚心里都更加过意不去了，“嗐，这算啥啊，等你自己有娃了，他们三天两头磕到碰到，到时候你保证比我还清楚。” 一听生娃，沈稚柚就想起陈翠娟教她的姿势，脸都红了，低下头。 王桂芝看的哈哈笑，这样一来一往的，饭桌上的气氛都融洽愉悦了许多。 只有王佳佳一个人气的不行。 沈稚柚嘴上说着她自己夹菜就行，但是过一会桌子底下的手就推顾野一下，顾野一边和黄师长说话，一边给她夹菜。 等顾野跟她夹完菜，沈稚柚又冲顾野甜甜一笑，还带着丝丝羞涩。 她本来就是偏明艳的长相，这样娇笑，笑的顾野心痒痒的，给她夹菜的动作更频繁了。 王佳佳则是看着直接血气上涌。 她绝对是故意的！ 故意做给她看的！ ------------ 第46章 暗流涌动 沈稚柚就是故意的。 虽然她脾气算不上差，甚至好多认识她的人都说她跟面团似的，娇娇软软的，虽然娇气了点，但是不爱生气。 什么时候都笑眯眯的。 但是那也看对谁。 王佳佳都当着她的面挑衅她、叫顾野顾大哥，还说那种会让人误会的暧昧不清的话。 如果不是她清楚顾野的为人，结婚之前也让顾野把他感情史交代清楚，知道他从来没有处过对象也没有喜欢过的女同志的话，现在肯定会误会。 而王佳佳明知道她是顾野的妻子，还特意说这样的话，那就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听了心里不舒服。 考虑到黄师长和他爱人，沈稚柚没有直接翻脸。 但她也不是软包子，被人这样欺负还不反击。 不算王佳佳，这一顿饭真真算的上是主尽宾欢。 黄师长家那三小孩也被沈稚柚带来的那盘小酥鱼给收买了。 加上小孩本来就容易对比自己大不了多长的好看的人亲近，等顾野沈稚柚他们走的时候，三个小家伙还不舍呢。 “黄师长、嫂子，我们回去了，离得近，你们别送了，快回去休息吧。” “唉，那你们路上慢点，小沈，有空就来找我说话啊，千万别客气。” “好嘞，嫂子你放心吧，我肯定不会客气的。” “哈哈哈哈” 等沈稚柚他们走后，黄师长关上门，脸上还带着笑：“小顾这媳妇不错，虽然是乡下来的，但是大大方方的，性子也不怯弱，挺好。” 大家都不是瞎子，更不是傻子。 刚才饭桌上的暗流涌动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 只不过装作没看到罢了。 比起王佳佳气的不轻、觉得沈稚柚妖里妖气外，黄师长和王桂芝都觉得沈稚柚这做法没什么问题。 别人都当着你的面挑衅了，你要是没点反应，那性子太软了，顶不住事。 他们家属说是团结，嘴上都说是一家人，但是内里的矛盾啊摩擦啊，还真不少。 再者，顾野是位非常有前途的年轻同志。 要是沈稚柚是吃了亏都不吭声的软骨头，那他们还真不大瞧得起。 今天沈稚柚的回击，虽然小孩气了点。 但是效果好，看王佳佳被气坏的反应就知道了。 并且也没有闹的王佳佳下不来台、弄的大家脸上都没面子。 别说黄师长了，就连王桂芝都觉得好。 看着王佳佳，叹了口气：“现在看到了，心死了吧，这优秀的年轻同志多着呢，不是姑妈不帮你，你今天也看到了，咱再找找。” 王佳佳气的不行，但心里咽不下那口气，哭着脸跑回房间。 黄师长见状冷哼一声：“行了，明天就回去，人顾野都结婚了她还这样，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不知道传的多难听。” ———— 出门前热水都烧好了。 顾野洗澡不用热水，刚才在饭桌上自己媳妇表现的那么好，还一直对着他笑，笑的他心里一片火热，随便一冲，就迫不及待关灯上床。 ------------ 第47章 就是看不得她委屈 这边比家里好一点的是，厨房外还连着一个小房间。 虽然规划的时候是吃饭的餐厅。 但是洗澡也格外合适。 煤炉子和水缸都在厨房里，屋子里除了一张吃饭的桌子外也没别的东西，空间也大，放下一张大澡盆都绰绰有余。 更主要的还是家里就自己和顾野两个人。 洗完澡都不用跟原来一样再把衣服一件件穿好。 又麻烦，还容易把衣服弄湿弄皱，人也不舒服。 现在洗完澡，屋子没有其他人，她直接套了件顾野的大上衣。 男人个头比她高了二十厘米，他的上衣，正好到她大腿中部。 身上穿着他的白衬衣。 长发也没扎辫子，墨黑又光泽的长发随意挽了个发髻。 洗澡时被打湿的发尾垂在身侧，水珠顺着脖颈流下，衬衣也变的有些透，黏在她身上。 这是男人夏天穿的上衣。 很薄，平时他们穿这件衣服，里面都要穿一件白色的老头背心的。 隔着衬衣，里面老头背心的轮廓都看得一清二楚。 更别提现在沈稚柚里面什么都没穿。 顾野一看，那股子火就在身体里到处乱窜，皱紧眉头，嗓音哑的跟破锣嗓子似的：“你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 “这样穿着舒服省事啊，家里又没别人。” 这两天都在路上折腾，汗涔涔的，洗了个澡，舒服多了。 坐在床边，把男人给她买的雪花膏拿了出来。 拧开瓶盖，那细白莹润的手指挖了一点雪花膏，在脸上细细涂抹。 抹完，盖上瓶盖。 又拿出自己以前没用完的蛤蜊油，也挖了点，将腿抬上来搁在床上，涂抹在膝盖上，慢慢按摩吸收。 这腿一抬上来，若隐若现，男人呼吸都跟着越来越急促。 急躁催促：“你腿上抹啥，腿上皮肤都这么滑溜了。” 比起他那条全是腿毛的粗糙腿，沈稚柚的腿简直了，光滑细腻。 不仅是她，她哪哪都一样。 沈稚柚没好气瞋了他一眼：“急什么，都夜里了，又不着急出门去做什么。” 顾野：“......”他着急！ 等沈稚柚慢条斯理弄完，刚躺在床上，姿势都没调整好后，旁边那跟火炉似的男人就缠了上来。 “胡子！扎！” 沈稚柚难耐地推开他的脸，前两次任他欺负的女人，这次却怎么都不肯服软。 男人急躁的，眼睛都红了，“怎么了。” 沈稚柚咬唇，眼里都噙着泪水，刚才被他胡子给扎的！ “你跟今天晚上那位女同志是怎么回事？” 顾野都差点没反应过来她说得女同志是哪位女同志。 经过她提醒，才明白是王佳佳，“我跟她能有啥事，就以前黄师长想介绍我和她认识。” 沈稚柚：“然后呢？” “啥然后，能有啥然后，然后我不是跟你结婚了吗？” 顾野不知道她有啥好问的。 部队里打光棍的同志多。 比起老家那边不大愿意让自家闺女嫁给军人，在他们这，部队里单身的男同志可是香饽饽。 附近公社的那女社员、部队里的文艺兵、县城甚至是市里的工人老师，都想在他们部队找个对象结婚。 就算是结过婚还有孩子的也不介意。 部队里的人工资高、工作体面，说出去都有面子。 想给他介绍对象的当然也不止王佳佳一个。 就是顾野一直以来都没那方面的想法。 莫名其妙被人相中了，问他啥想法，他能有啥想法，啥想法也没有！ 说到这的时候，男人似乎还有点骄傲。 沈稚柚见他这表情，冷哼一声，“那你对我也没想法啊，你结什么婚，干脆打一辈子光棍得了！” 别说。 顾野以前还真是这想法。 只是后来遇上了那件事。 本来他是可以拒绝、也是准备拒绝的，但是看到她那双委屈又傲娇还带了点霸道的眸子，就莫名其妙答应了。 以前对女同志也是一点兴趣都没有。 现在，她光是站在那啥也不干，都对他有种莫名的吸引力。 只要两人在一块，就想抱着她。 他不知道啥喜欢不喜欢的，就是看到她心里就踏实，莫名高兴。 沈稚柚听的脸红，嘴角都快咧开了，“哼，油嘴滑舌。” “就是想那点事呗，还说的这么好听。” 男人闷笑几声，胸口的肌肉轮廓也跟着起伏：“我要是不想跟你做那档子事，你哭都没地方哭去。” 沈稚柚：“.......臭流氓！” 晚上，自然又依了他。 男人嘴上没说，其实看到她这样，心里高兴的很。 心里高兴，晚上兴奋得跟猴子一样。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旁边位置已经空了。 前面院子里似乎有什么动静，她扶着腰起床，从床头拿来衣服穿好。 走到院子里一看，是顾野。 男人穿了背心和以前发的旧裤子在地里干活，看到她起来，冲她打了个招呼：“起来了，早饭在锅里，我把地翻完了就去吃，你先去洗漱。” 昨天去了部队的供销点，两人看到那蔫了吧唧的青菜，都觉得不大行。 顾野今天一早去借的农具，还找人借了点种子。 地翻一翻晒一晒，再翻一翻，过两天就能种菜了。 院子里的地可以划成四块，一半打算种白菜，一块种点萝卜，一块种点青椒，还有一小块就杂杂碎碎都种点。 什么葱啊茄子啊啥的，都能来的。 院子实在是大，除了菜地外，沈稚柚还让顾野给她留了一块地方，打算让顾野弄点竹竿回来后搭个架子，种点葡萄、豆角，以后热天还能在架子下乘凉。 其他空着的角落则种点果树。 他们下面有生产队是种果树的。 找他们买水果比在供销社买划算多了，到时候买水果的时候再买点树枝回来扦插。 农村长大的孩子，做起这些事情来，不要太轻松。 沈稚柚看着男人的成果，满意点头。 “晚上去山上看看，能不能弄点石头回来铺在路中间，这样下雨天走路也不脏鞋。” 顾野擦了把汗，点点头，把媳妇的要求都记了下来。 来了这之后，顾野好像默认家里的活就都是他干的。 早上起来先把水缸里的水挑满，完事开始洗衣服、做早饭。 就连沈稚柚的衣服，他都顺手给洗了。 沈稚柚早上起来看到自己的裤衩和他的裤衩一起在风中飘扬，整个人都凌乱了。 顾野还在那说：“你那裤衩怎么这么小，都不好用力，我就给你随便搓了下。” 巴掌大，他一用力，都差点没给她扯破。 沈稚柚脸直接炸了，“你以后别洗我里面穿的衣服，我自己洗就行。” 热天容易中暑，训练强度都刻意控制了，顾野正好能早点回来把家里前后两个院子都收拾出来。 她刚来，工作的事情还得等一等，在家里没啥事情做。 顾野去训练了，她在家里一个人待着，看着光秃秃的家咋看咋不舒服。 知道今天小何要去市里采办，干脆让顾野帮她搭个话，把她也顺路带去，她去市里逛逛。 该添置的都添置了。 家里钱都给她了，又有小何在，顾野也没啥好操心的，说晚上中午他在食堂吃后就走了。 在部队门口等了着，没等多久，就看到小何开着车出来了。 车在她面前停下，沈稚柚拉开车上门，一抬头，对上一位气质清冷的年轻女同志，差点愣住了。 小何连忙介绍：“嫂子，这位是周政委的爱人朱芳同志。” 朱芳？ 这名字怎么有点熟悉。 ------------ 第48章 嫂子你打算当老师吗 都住在一块，小何介绍后，两人也相互打了个招呼。 “你好，我叫沈稚柚，我爱人是顾野。” 这样的自我介绍方式倒不是说非要把自己爱人挂在嘴边。 而是他们住的地方就是部队的家属院，说自己是谁谁谁可能不清楚，但一说自己男人是谁，对方反而会记得清楚一点。 朱芳微微颔首：“我叫朱芳。” 就四个字。 小何坐在前面都替沈稚柚尴尬！ 而沈稚柚却是立马反应过来了，朱芳不就是付春梅昨天来找她时跟她说得那位瞧不起乡下军嫂的城里军嫂嘛！ 瞧不起自己沈稚柚没感觉到。 不过她话却真是挺少的。 不是爱热脸贴冷屁股的人，沈稚柚也就在熟人面前说话点活泼点。 朱芳表现的这么冷淡，沈稚柚也就不怎么说话了。 自己算着，要买哪些东西。 布肯定是要扯一点的。 马上入秋了，她都没什么能穿的出门的长袖长裤。 以前在乡下无所谓，现在要是还天天穿那些旧衣服出门，丢的是顾野的面子。 除了她的衣服，还有顾野的！ 他平时外穿的衣服都是部队发的，看着干净整洁体面。 里面的衣服要自己准备，他就能多敷衍就多敷衍。 沈稚柚每次看到他的裤衩子都没眼看。 到时候给他多做两条，让他换着穿，破洞的都扔了算了。 除了布，她还打算去看看家具。 屋子里那套不知道用了多少年的旧家具都缺胳膊断腿的，而且就一套。 以后有孩子了，肯定不够。 早就听说过城里的家具格外好看，她还没去看过呢，等会去看看样式。 回去了问问顾野能不能找个木匠师傅，帮他们打点家具。 然后就是书了，她要去书店看看，再买点纸和笔。 这次来，沈稚柚把自己的书都带上了。 虽然看的有些慢，但距离那什么劳子考试恢复还有段时间，慢慢来，肯定来得及！ 昨天晚上王佳佳哭着来找她，说了很多关于沈稚柚的话。 乡下人，虚伪低俗，第一次上门就想着法巴结讨好黄师长。 她以前和王佳佳是同学，听到这些话，自然对沈稚柚先入为主有了不好的印象。 她男人比顾野高一级。 沈稚柚主动跟她招呼，朱芳本来还担心沈稚柚会巴结自己一直跟她说话，甚至都开始想自己到时候要怎么拒绝她。 谁知道，她招呼打完，就开始自己干自己的事情了？ 像是在计划着什么，还问小何书店在哪。 小何经常跑市里采买东西，对于这些都了如指掌，笑着说：“嫂子，市里的百货商店很大，里面就有卖书的，除了书，嫂子能想到的基本都有卖，嫂子等会去了就知道了。” 百货商店？ 听这名字，就感觉很气派。 沈稚柚想象不出来有多大。 不过城里果然好啊，卖啥的都有，要是真能在一个位置买齐，那多方便。 “嫂子，您后面是打算去当老师么？” 小何就是部队以及附近公社和县城的百晓通。 啥啥都知道。 部队里有自己的食堂、学校、养殖场、医院，甚至还有工厂。 虽然军人的津贴不低。 但是这年头，不少当兵的家里都穷。 而且还好几个兄弟姐妹，自己孩子也是好几个。 每个月的钱要给家里寄一点，说不定媳妇娘家也要一点，还有孩子的吃穿什么的，日子过的仍紧巴巴的。 组织上为了照顾军人和军人家属，会为需要工作的军嫂安排工作。 提前写个申请表，交代清楚自己的文化背景和擅长的劳动类型，为她们安排合适的工作岗位。 很多军嫂字都不认识，就会安排去食堂啊养殖场多一点。 认识字的上过学的，就会安排去其他岗位。 沈稚柚知道后面会给自己安排工作。 但是刚来，都还没顾得上去想这些。 现在一听，立马觉得老师这个工作好啊！ 要是真去当老师，那她不是有更多时间看书了？ “咱们部队有托儿所、小学、初中，到时候可以先报上去，等后勤的同志根据嫂子的情况和学校的需求来安排。” 沈稚柚越听越觉得有戏。 她好歹是初中生。 上个月为了以后考大学，小学课本都自己硬着头皮重新啃了一遍，那不是正好派上用场吗？ “哎呀，小何真是太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还能报学校呢。” “嫂子您跟我客气啥，这都是嫂子自己爱学习有文化。” 这话说的沈稚柚就心虚了。 她爱个屁的学校。 如果不是因为上大学就能过上好日子，她才懒得看书呢。 “具体的嫂子可以问问朱芳嫂子，她以前也在县城当老师，对这块比较清楚。” 朱芳完全没想到小何会突然扯到自己，愣了下，有些手足无措，张了张嘴。 明明她男人比顾野级别高，现在怎么看着，她比沈稚柚还紧张？！ ------------ 第49章 小沈你肚子里有了？ 看着朱芳紧张的手指不停得绞来绞去。 沈稚柚突然冒出一个想法：之前付春妮说朱芳瞧不起她们那些乡下来的军嫂。 可能只是单纯因为.......朱芳性子问题？不是很擅长和不熟悉的人交流？ 沈稚柚一直看着她，朱芳耳朵都红了。 “朱芳同志，你以前真是老师么，我也想试试看能不能当上老师，但你也知道我从乡下来的嘛，我们村都没学校，上学还得走路去隔壁村，对老师啊什么都不清楚，到时候能请教朱芳同志么？” 朱芳看了眼沈稚柚。 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突然又飞快移开视线，点点头：“可以。” 沈稚柚心里几乎可以确认了，扬起笑：“那提前谢谢你了。” 从部队开到市里路程不短，沈稚柚一想到自己或许有可能去学校当老师，整个人亢奋的不行。 见朱芳好像确实不排斥自己问她一些问题，干脆趁热打铁，把自己想问的都问了。 朱芳刚开始回答沈稚柚问题的时候都还很紧张。 回答都格外精简。 但是慢慢的，在沈稚柚的期待甚至是仰慕的眼神下，朱芳越来越放松。 回答沈稚柚的答案也越来越全面，甚至还能延展一下。 等到自己跟着沈稚柚一块在百货商店门口下车，她才意识到不对劲。 自己不是来市里买东西的啊。 在这里下车做什么？ 沈稚柚见她愣在原地，好奇问：“怎么了，朱老师你不是来买东西的吗？” 朱芳抿了下唇瓣，“不是。” 她习惯性只回答两个字。 但是说话，又莫名怕沈稚柚露出期待的眼神，硬是补充道：“我今天回家有点事。” “啊。” 沈稚柚知道她是被自己带下来的，一时也跟着着急起来，“你家在哪里啊，远不，要不我先陪你去？” “不远，就在纺织厂，前面有公交车，我坐公交车去就行了。” 朱芳说完，正好看到有公交车过来，和沈稚柚摆了下手，就赶紧跑着上车。 之前听说朱芳家就在这边市里的时候，沈稚柚还没特别大的感觉。 但是现在，朱芳想回家，直接坐部队采买的车就能回。 而她要回去一趟，在路上就要花费快两天的时间。 低着头，踢了踢石头。 她想爸妈了。 今天回去了，就给家里写信。 正好她今天来市里里，还能看看这边有没有什么家那边没有的好东西，等她拿到工资就买了寄回去。 顺便告诉他们她沈稚柚已经能自己赚钱了，爸妈不知道多高兴。 想到这，沈稚柚整个人都有劲了。 雄赳赳气昂昂，大步走进百货商店。 顾野的白色衬衣她觉得挺好的，扯了两米的白色的确良布，又扯了三米的棉布，正好能做一身衣服。 男人贴身穿的衣服肯定还是深色的好。 最好还是棉的，穿着舒服。 她又买了两米黑色的棉布，还买了一米长的松紧带绳子。 这绳子有弹性，穿着不容易掉。 给了钱和布票，又买书。 跟小何说的一样，百货商店里就有卖书的。 找到初中数学课本全解的那一刹那，她差点感动的哭出来。 买好书，转头去看家具。 家具和家电在一块。 看到那些琳琅满目的家具和家电时，沈稚柚眼睛都快看花了 。 漂亮的红木大衣柜，柜门上甚至还有一面可以照到她全身的镜子。 沈稚柚立马就心动了。 再一问价格，这一个柜子，竟然要七十块钱！ 还要家具票。 沈稚柚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再去看床。 床也不便宜，30到60不等，床头还有花纹，而且花纹跟柜子上的花纹竟然都是一样的。 一套摆在一块，不知道多好看。 除了这些大件，椅子什么就便宜多了。 几块钱就能买一个。 一套下来，也得好几百。 除了床和柜子，还有一个家具吸引了沈稚柚的目光。 一个架子，脸盆放在上面，洗脸都不用弯腰弯太低。 上面还有一个架子，可以挂毛巾。 底下是镂空的，但是也有一个托盘，可以放没用的盆子。 记下样式，打算回去了跟顾野说，让他找木匠打一个。 准备走的时候，沈稚柚还在角落看到了一个摇篮。 昨天夜里她特意让顾野把枕头垫在自己腰下面，完事也没有着急去洗澡。 都是按照陈翠娟教她的法子来的。 也不知道怀上了没。 沈稚柚低头瞅了瞅自己平坦肚子。 不行，摇篮也得提前准备上！ 售货员见站在这看了半天结果什么都没买，懒得招呼她，沈稚柚倒是乐的自在，好好看了会自己看中的家具，恨不得都记在脑海里。 买完东西出来，在百货商店门口等了一会，小何就开着车过来了。 原本空荡荡的车，现在后面装的满满当当的。 还看到了不少肉。 沈稚柚突然想到自己还要和顾野一块在家里做饭请他那些战友们过来吃，便问小何，能不能给她带点肉。 那书里提了好多回猪下水。 说闻着臭的东西吃着不知道多香。 形容的格外夸张，沈稚柚的馋虫都着勾起来了，问小何哪里能买到猪下水。 小何一听就笑了，“这巧了不是，今天肉联厂的猪下水没人要，一块给我了，不要钱，嫂子你等会直接拿回去。” “那感情好啊，谢谢你啊小何。” “这有啥。” 小何笑的爽朗，到了家属院，他从后面拿出一包猪下水递给沈稚柚。 走之前还特意和她说了这玩意味道大，得多洗洗。 沈稚柚记下。 打算等休息会了再洗。 结果还没打开，就闻到了那股臭味，直接开始反胃干呕。 听到动静知道她回来的付春梅又抱着豆角来找她说话。 一进屋就看到她在干呕，立马惊喜道：“小沈！你肚子里有啦？！” ------------ 第50章 补结婚宴 有了？ 啥有了？ 中午回来的顾野走到家门口先是闻到了一股恶臭。 还以为是沈稚柚被谁带勤快了，去茅坑去挑了粪水回来浇家里的自留地。 顾野心情还挺复杂呢。 之前说要在院子里种菜的时候他就提了淋点农家肥，这样菜长的更好。 沈稚柚怎么说都不同意，反对的态度非常坚决且激烈。 他也只能算了，最后决定去弄点草木灰。 草木灰也是好东西，不仅能肥沃土地，还能减少虫害。 就是那几天都不能把衣服晾在前院，在家里也尽量少穿浅色的衣服，要不然手指甲缝里、衣服上，全都是黑乎乎的灰。 草木灰固然好，但是农家肥更好的，要是她真弄了回来，那家里的菜不是长的更好？ 可是吧，顾野听到她干呕，听着就难受，就怕她是跟谁比，不服气，被人给激的。 赶紧加快步子走进屋。 还没到屋呢，就看到那包猪下水。 顾野：“.....怎么了，怎么突然想起买猪下水了，这玩意臭。” 付春梅一听是猪下水，还莫名感到失落，语气都带着遗憾：“我还以为是怀上了，不过这猪下水也太臭了。” 说着她都要吐了，赶紧跑出院子，和沈稚柚说晚点再来找她。 沈稚柚吐的眼泪水都出来了，摇了摇头，说不出话，有气无力举起手。 顾野把那玩意收到一旁，又去接了盆水，还拿了肥皂。 沈稚柚打了好几遍肥皂，一直洗到手都快脱皮了才作罢。 顾野看的好笑，“这玩意你又不是不知道，搁乡下都没人吃，你咋想着买这。” 沈稚柚想着就来气。 书里对猪大肠的臭味一带而过，大篇的笔墨都在说多好吃多软弹，还会爆汁！ 沈稚柚还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不就好奇嘛。 但肯定不能跟顾野这么说，她就说自己听人说猪大肠洗干净做的比五花肉还好吃，又不要钱，她就弄了点回来。 而且要是真好吃的和话，这个周天他们摆酒也能搞个猪下水，到时候能省不少钱呢。 顾野听的差点笑了。 这玩意，他们那时候都快饿死了也没人吃。 但是见她这么想吃，又是为了两人结婚请客吃饭省钱，男人沉默了一下，“怎么做的，我试试。” 沈稚柚瞪大眼，“你不怕臭？” “还行，不是很臭。” 他们以前在野外训练的时候，还在牛屎堆里待过几个小时，早就习惯了。 顾野他们中午午休时间还挺长。 正好家里还有草木灰，接了盆水，把猪大肠和草木灰一块丢进盆里，翻过来一点一点搓洗。 沈稚柚怕臭，但也不想顾野一个人在外面洗猪大肠，就揪了点棉花塞进鼻孔里，蹲在地上陪他。 外面有人经过，闻到那臭味，在往院子里一看，两人面对面蹲着。 吓了一跳：“哎呀妈呀，你们俩口子在院子里拉屎呢？！” 顾野：“.......” 沈稚柚直接傻住了，脸瞬间涨红，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马来娣看到他们是在洗猪大肠后，也尴尬的不行。 这两口子，大白天不在家里干点正事。 跑到院子里蹲着洗猪大肠。 就算是站着洗，她也不至于以为他们俩在院子里拉屎啊。 讪讪一笑，赶紧抱着柴火跑了。 等人走后，沈稚柚看着顾野憋屈又无语还要一本正经的表情，嘴角扬了扬，随即，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顾野：“......” 行吧，她开心就行。 男人继续低头洗猪大肠，眼底也慢慢浮现起笑意。 来来回回洗了二十多分钟才洗干净。 洗完，再用姜片葱段食用焯了两分钟的水，捞出来，味道基本已经没了。 切成段，起锅倒油。 顾野舍不得放油，就放了那么一点，沈稚柚看的眼睛疼，又让他再倒一点。 书里都说了，做这个菜，就得舍得放调料。 这么多油，顾野看的眼睛疼。 但都到这了，要是再这也舍不得那也舍不得，做出来的东西不好吃，前面的功夫都白费了。 干脆就听沈稚柚的，姜片、剁椒、酱油、盐、八角、花椒跟不要钱似的往里面放。 这边是盆地地形，气候湿热，气候和地形的原因，食材和香料都格外丰盛。 路上都有香叶树啥的。 这些东西在他们老家贵的要命，在这边到处都是，顾野放的也不心疼。 炒着炒着，那油滋滋的香味就出来了。 最后又盖上锅盖焖了二十分钟。 出锅后，两人看着那莹润软弹的猪大肠，都默默咽了咽口水。 拿起筷子，沈稚柚夹起一块，吹了吹，送到男人嘴边，“今天你辛苦啦，第一块给你吃。” 以前在家里。 他是老二，家里有啥好东西，都是先给弟弟，再给大哥，最后才到他那。 像今天这样，第一口竟然是给自己吃。 男人目光深沉地看着女人，喉头滚动，内里的情绪浓的都要化不开了。 沈稚柚被他看的心虚。 难道他猜到自己让他先吃，是因为怕这玩意太难吃先让他帮忙试试看？ 咬了咬唇瓣，刚要收回筷子，顾野上前一步，张开口，吃了进去。 辣椒姜蒜爆炒的香味自然不用说，又焖了二十分钟，更加入味。 而且口感确实和沈稚柚想的一样肠韧肉嫩，男人咀嚼两下，用力点头：“好吃。” 沈稚柚眼睛一亮，赶忙自己也吃了一块。 “唔，好好吃！比肉还好吃！” 可不比肉还好吃吗？ 顾野本来是从食堂打了饭回来的，还打了两个菜。 现在那两个菜都没人吃了，这一盘猪大肠，他们就能把米饭给消灭干净。 味道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好。 而且还不要钱，虽然处理的时候有点恶心，不过顾野觉得也挺值。 便托小何帮他们从肉联厂又搞了一堆猪下水回来。 算上和顾野关系比较近、包括对方结婚时也请了顾野的战友，以及对方的家属，起码得摆两桌。 两人提前一天去食堂借了桌椅。 还订了一锅米饭和窝窝头。 菜的话，沈稚柚和顾野两个人做得累死，还做的不一定好吃。 干脆花两块钱请食堂的大厨来帮他们做饭，这钱都花了，干脆又买了三块钱的五花肉，还弄了一斤棒子骨。 有骨头汤、有炖肉，还有猪大肠。 三个荤菜，不管在哪，这样的席面，那都是极好的了。 他们请客吃饭，来的人也没有空手来的。 枕巾、手帕、水果，还有鸡蛋啥的，都是这年头最常见的礼。 这些东西堆在桌子上，原本空荡荡的屋子一下子就有人味了！ 两人从早忙活到晚，家里一天都热热闹闹的。 王桂芝因为上次的事情觉得对不住她，这次专门提前过来帮着她撑场子。 师长的爱人都跟她这么热络，沈稚柚的性子也不是那种非常怯弱也不是很要强的，笑吟吟得不小气。 这一天，她基本都和这边的几个军嫂们混熟了。 就是频频听到他们提起另一个人，拿着沈稚柚顾野今天晚上的席面和那人的席面对比了好几次。 弄的沈稚柚都对那位回娘家办点事还没回来的军嫂充满了好奇。 不过......刘倩，这名字咋越听越熟悉？ 累到脑子都快成浆糊的沈稚柚听到她们说刘倩的娘家在首都，才猛然想起来—— 她不就是书里让何清自残形愧的真正城里人、蒋文彬的白月光大姐姐吗？！ ------------ 第51章 寄给家里的信 沈稚柚突然有种这个世界小的可怕、被命运捉弄的无力感 但是转头看到和战友们一块喝酒、高兴地脸都红了得顾野。 男人注意到她看过来，用眼神示意问她怎么了。 沈稚柚摇了摇头，冲他笑了笑。 去它的小说剧情。 都让她提前知道后面的剧情了，那按照书里的逻辑，她不也是女主？ 管她呢，反正她会好好过好她的日子的！ 明天还要训练。 吃完大家伙就散了。 走之前，还帮忙一块把屋里收拾干净，家离食堂比较近的付春梅两口子还帮着大厨一块把借来的桌子还回去。 比起之前在乡下办完喜事后脏乱的大家都没眼看，收拾了大半天才收拾干净，甚至还有些东西不见了，厨房没用完的鸡蛋都不知道被谁顺走了。 沈稚柚这次算是真正体会到了，为啥顾野提起部队里的战友，总是说部队就是一个大家庭，大伙都是过命的交情了。 都不用怎么收拾，两人点了一下大家送来的东西后就洗漱洗漱上床睡觉。 男人洗完澡回来，沈稚柚已经收拾完了，坐在床上，笑眯眯地看着她。 今天也算是在部队这边补办喜事，沈稚柚也跟之前一样打扮了一番。 脸蛋红扑扑的，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娇艳欲滴。 好多老战友看到传闻中他那位又黑又丑的乡下媳妇本人后，都没忍住捶了他两拳。 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这是乡下媳妇？ 这比城里媳妇还好看！ 顾野一直都知道她好看，甚至还觉得她太好看了点，走路腰肢和屁股都在扭，看着就让人火大。 但男人嘛，看到兄弟们都羡慕他娶了个漂亮脾气又好的媳妇，他也越看越觉得她哪里都好。 喉结滚动，“怎么不先睡？” “等你啊，我给你做了礼物呢。” 顾野一愣，还有礼物？ 沈稚柚笑眯眯把自己给他做好的裤衩拿出来，兴致冲冲说：“快去试试，我第一次做这个呢。” 小小柔软的手里抓着一大坨黑色的大裤衩，顾野看的眼热，心更热。 应了声，接过裤衩，还是有松紧带的。 沈稚柚本来以为他会出去换，谁知道，这人竟然直接在她面前脱了裤子。 赶忙捂住眼，“你怎么不出去换啊？” “你是我媳妇，有啥不能看的。” 顾野这几年在部队的生活让他比一般男人要细致周整些，但骨子里还是糙的要死。 直接换上沈稚柚新做的。 她是对照着他的旧衣服做的，尺码刚刚好。 棉料子，穿着也舒服。 而且那松紧带也特好，穿着不掉。 顾野很满意，“挺好，哪哪都好。” 见他把衣服穿好，沈稚柚才把手挪开看向他。 确实跟他说得一样，很合身。 “挺好，而且还显瘦，我也要去做一套黑色衣服。” 顾野听着这话，感觉有点不大对劲。 显瘦。 哪里显瘦，男人脸一黑。 沈稚柚还没察觉到，喜滋滋的想，他终于可以把那几条都破了洞的裤衩给扔掉了。 结果就看到男人把那条她咋看咋不顺眼的破裤衩一卷，在椅子上放好，完全没有要丢掉的意思。 完事还直接跨上床，那压迫感，脸直接红了，“你干嘛啊！” 还能干嘛。 找场子！ 证明自己！ 沈稚柚：“......”臭男人！臭流氓！ ———— 结婚的事情忙完的下个休息日，就一块去了县城，拍了张合照。 顺路给陈翠娟他们写了信，一块寄回去的，还有这段时间沈稚柚和顾野弄来的一些香料。 家里买调料贵。 两人自己做了一周的饭，都差不多摸清楚这些香料的用法了，在信里都写的清清楚楚。 还告诉他们自己在这边一切都好，说不定马上就能去当老师了。 到时候如果真当上老师，以后就不要叫她柚柚，要叫她沈老师！ 顾野看到这的时候，沉默了一瞬。 沈稚柚察觉到他的沉默，仰头瞪他：“怎么，不是吗！” 顾野：“......是，你说的对。” 沈稚柚哼了声，觉得这男人有时候实在可恶，又在信里继续写道：什么都好，吃的好睡的香，就是顾野太烦人，总是逼我锻炼，我胳膊腿都快断了。 陈翠娟不认识字。 这信还是找铁蛋放学了给她念的。 听前面的时候，陈翠娟那叫一个高兴的，嘴都笑得合不拢了。 老师好啊。 老师轻松又体面！ 又听到顾野逼着她锻炼时，陈翠娟脸上的笑一僵，老脸一红。 这丫头，都结婚了还不着调！ 不知道她妈不认识字得找人给她念吗！ 铁蛋孩子那懵懂问：“奶，为啥姑姑结婚了还要锻炼啊？” 陈翠娟赶紧把信抢过来，塞给他一颗糖，赶人滚：“你懂个屁，行了，赶紧玩你的去！” 不知道奶奶为啥突然变脸，但嘴里吃着姑姑以前买的糖，铁蛋喜滋滋玩去了。 还要跟他的小伙伴炫耀，他姑姑给家里写信了！ ------------ 第52章 最近怎么突然这么爱吃酸 忙完请客的时候，沈稚柚就开始研究老师这个工作了。 顾野听她说想去当老师，还挺意外的。 现在确实确实部队里都会给有需要的军嫂安排工作，但是基本乡下来的军嫂都会选择去食堂或者养殖场。 一呢，是食堂和养殖场干活没有啥要求，只要身体没有啥大缺陷，识数就能去。 二呢，就是这些地方有油水。 特别是在食堂，今天摸点面粉，明天顺点肉，一点点，大家也看不大出来。 还有食堂的剩菜剩饭，吃不完又不能扔了，基本都是食堂的工作人员自己消化了。 那些在食堂干活的，哪个不是还噢红光满面的。 最紧俏的岗位就是食堂的工作，好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挤不进去。 得排队！ 像老师这样的工作，不仅要求高，还没啥好处。 不过顾野想想也是。 她连拿着菜刀切会菜都嫌累，家里饭菜基本都是他做的，他还真想不出来她去食堂干活是啥样。 老师也好。 知道她想当老师后，顾野又去问了一圈。 小学老师最低也要初中文凭，沈稚柚正好达到这个标准。 就先给她报上了，后面就在家里等通知。 到时候部队学校的领导还会对她进行一番考察。 这考察不仅是对她教学知识的考察，还有思想政治、心理素质等各方面的考察。 男人虽然在某些方面糙的不行，但是在这些正事上还是很靠谱的，就差直接把考察会问到的问题给她弄回来了。 教学知识这块沈稚柚天天看书呢，还是有信心的。 就是另外两块考察的内容。 倒不是说她思想不够正、心理素质不够好。 但是部队小学不是附近的村小，对老师的的要求都要严格许多。 扒拉着顾野让他给自己培训。 顾野开口就是：“你以后每天坚持跑步、绕着学校锻炼，领导们自然就能看到你的表现了。” 沈稚柚：“........” 这人！ 被媳妇瞪的心虚，顾野清了清嗓子，还是耐着性子告诉遇到一些问题该怎么回答。 他前些年被部队选中派去军校学习了两年回来。 对于这些问题，都有自己的见解，有一套自成体系的回答。 沈稚柚听着他跟自己一点点分析，一边点头一边拿起笔记。 上到一半，顾野让她自己先消化一下刚才的内容，自己则是端起茶缸喝了两大口水。 沈稚柚默念了两遍他刚才分析的内容，突然抬头，瞪大眼看着他不说话。 顾野把茶缸放在一旁，被她看的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不对吗？” “没有。” 沈稚柚摇了摇头，突然说：“就是发现你真帅，什么都会什么都知道，真厉害。” 这些话。 沈稚柚说的都是发自内心的。 看他的外表和他平时的言行，她一直都以为顾野就是一位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糙汉子。 现在才发现，他头脑一点都不简单。 反而很聪明。 不过想想也是，比起体力耐心，比他强的不少，但就是他升的最快、最受领导看好。 顾野被她突如其来的夸赞整的浑身都不自在。 嘴角有些绷不住，皱了皱眉，压下去，故作严肃：“学习的时候，别打岔。” “嗯！” 这人，都快笑出声了，还在这装呢。 部队的效率奇高。 申请报告刚递上去两天，就有人上门来通知沈稚柚第二天早上八点半去部队小学报到。 来人也不是别人。 正是黄师长的爱人王桂芝。 王桂芝来的时候顾野正在做饭，而沈稚柚则坐在一旁的桌前看书。 虽然画面很温馨，但就是说不出来的别扭。 这.......这角色是不是反了？ 正常不都是女同志做饭，男同志看书办公吗？ 心里奇怪，倒是没表现出来，扬着笑走进屋：“在看书呢，正好，今天过来就是跟你说这事情的。” 见她过来，沈稚柚连忙站起身，“嫂子您来了，大晚上的，您吃了没啊。” “吃了吃了，就是吃了出来溜达，正好来你这跟你说，明天早上八点啊，到小学教师办公室报到，到时候会对你进行一些基本的考核，以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不过咱们今天晚上还是稍微准备一下。” 王桂芝就是在部队负责军嫂工作的。 除了在给王佳佳介绍对象这事情上让人有些诟病外，平时做事说话那叫一个滴水不漏，听了都让人心里格外舒服。 情商和为人事处都很不一般。 “我知道了，谢谢嫂子啊，我正愁没回音打算让顾野抽时间帮我去问一下，嫂子你今晚就来了，我今天都能睡个踏实觉。” “哈哈，行，我来就跟你说这件事，你早点休息吧，明天别迟到了啊。” 在格外讲纪律的部队，迟到早退这种事情是大问题。 沈稚柚连忙记下，又塞了一碟自己做的酸枣糕让王桂芝带回去。 枣子多珍贵的东西啊。 王桂芝赶紧推了回去，沈稚柚直接塞到她怀里：“不是什么贵重的，这枣子是顾野前两天去后山捡柴时带回来的，不要钱，嫂子你就拿着吧，。” 听她这么说，王桂芝才收下。 脸上的笑都比刚才深多了，“行，那我就拿回去了，盘子明天给你送回来，正好我娘家给我寄了点海货，明天一起拿来。” “我还没吃过海里的东西呢，又沾嫂子光了。” “这话说得，行，你们忙吧，我回去了哈，不用送。” 也不知道这酸枣糕怎么做的。 表面光滑，咬了口，甜中带酸，口感细腻，还怪开胃的。 回去时黄师长正在听广播，看到她出去了一趟又拿了一盘吃食回来，好奇问：“你不是去顾野那了？” “是啊，尝尝，小沈给我的，她自己做的，还挺好吃。” 黄师长吃了一块，酸甜解腻，确实不错。 “你别说啊，这小沈，还真不错，好久没看到这么有上进心的女同志了，你猜我过去的时候她在做什么，她在看书！” 黄师长笑了下：“你当初不是还不看好她、说顾野娶她不娶佳佳肯定会后悔？” 王桂芝一噎：“我那时候不是没见到她本人吗，再说了，你又知道人家小顾在干什么不，在做饭！什么时候我能吃上你做的饭？” 黄师长不吭声了。 改天他要好好和顾野说说，这男人天天泡厨房里算啥！ 王桂芝走后没多久，晚饭做好了。 这两天沈稚柚都在忙着学习，晚饭都是顾野做的。 晚上吃的西红柿打卤面。 酸酸甜甜的西红柿面汤格外开胃，但吃了两口，又觉得味道淡了点。 起身又去厨房加了些醋。 顾野闻到她碗里的酸味牙齿都开始疼了，“你最近怎么突然这么爱吃酸了。” ------------ 第53章 晕倒 经过顾野这么一提醒，沈稚柚突然也发觉自己口味有点变了。 不过也没多想，“之前都没觉得酸的东西好吃，这次你摘回来的枣子吃了，才发觉酸酸的还挺好吃的。” 这倒也是。 顾野见她爱吃，琢磨着下次碰到了再给她摘点回来。 后山那些枣树不属于公家的，也不是哪位社员自己种的。 和雨后长出来的蘑菇一样，谁碰到了都能弄点回去。 他们以前在野外训练干粮不够了，就会在山里弄点野果子吃。 时间久了，他也能分辨山里哪些果子是能吃的哪些是不能吃的。 第二天一早，沈稚柚就和顾野一块起床了。 早上是顾野从食堂买回来的白面馒头。 就着陈翠娟做的酱菜，再炒了个青菜。 本来还想煎个鸡蛋，但沈稚柚这几天莫名不太爱鸡蛋的味，闻到了都不行。 顾野就没弄，早上这么吃，还挺清爽的。 吃完早饭，收拾好后两人一块出门。 顾野先送她去学校那。 早上这个点正是最热闹的点，去部队的去部队、上学的上学、出门买菜办事的也是这个点。 看到沈稚柚和顾野两口子一起出门，都和他们打招呼。 稀奇的不行：“这是去办事啊，起来这么早。” 沈稚柚笑了笑，“对，去办点事。” 她不是特别爱张扬的性子。 特别是工作这种和自身利益相关的。 事情没有落实前，她都不打算对外声张。 顾野和她的想法一致，两人对外的口径都默契地保持一致。 送她到学校门口，顾野等她进去后，才转身离开。 进去的时候沈稚柚还有点紧张。 是那种学生到了学校门口、对于要和老师单独谈话的天然紧张。 但转念一想，紧张啥啊，她现在又不是学生了。 她也是来应聘老师的！ 老师见老师，有啥可紧张的！ 调整呼吸，同时也在打量这所部队学校。 部队小学，顾名思义，学校里的学生基本都是这边部队里的小孩。 学校的规模不算大，比那些村小的规模要稍微大一些，但是也带着独属于这类学校的显著特征。 整个学校给人的感觉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 就连教学楼前学生们活动的空地，都要平整许多。 并且活动空地上还有一些锻炼身体的器材，单双杆什么的。 听顾野说，这边的学生比普通学校还要多一门课——军训。 得站军姿、跑步，沈稚柚看着学校里来来往往的同学们，尤其是女同学。 还是个小萝卜头呢，就和顾野说的一样，走路都格外板正，四方步，走路带风，昂首挺胸，看着就朝气蓬勃一身浩然正气。 再看了看自己，突然就明白为啥顾野看自己走路不顺眼了。 可这么多年的走路姿势，也不是说改就能改啊。 叹了口气，大步走进王桂芝说的教师办公室。 和顾野打听的一样，分三部分的考核，前一部分的考核通过了才能进行下一部分。 刚开始沈稚柚还很紧张。 但是面前的面试老师一直面带微笑、鼓励地看着她。 沈稚柚也越来越渐入佳境、越来越自信。 最后一个问题回答结束，沈稚柚长松了一口气。 负责面试的杨兰笑着点点头：“今天就到这了，沈同志可以回去等通知了。” 沈稚柚站起身，朝杨兰鞠了个躬：“好的，谢谢杨老师。” 当天结果就出来了。 还是王桂芝来通知的。 手里还拿了一包干海带，脸上的笑压都压不下去：“小沈啊，恭喜啊，明天你就能去上班了，杨老师还跟我夸你呢，说你虽然是从乡下过来的同志，但是各方面都不比城里的同志差。” 虽然早上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她心里就已经有底了。 但现在真正听到结果，还是忍不住笑弯了眼：“太好了，还要谢谢嫂子，如果不是嫂子提前告诉我好好准备，我都不知道今天会面成啥样。” 知道是恭维话。 可听了心里就是舒服。 本来准备告诉她结果就走的，王桂芝又留下和她说了好一些在学校上班的注意事项。 这些可都是顾野也不清楚的事情。 就比如学校那些老师之间的关系啊，刚去的时候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沈稚柚都赶紧记下。 工作终于落实了。 整个晚上沈稚柚都格外兴奋，并且还和顾野打商量，她现在也是要工作的人了，锻炼的事情必须先放一放。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啊。” “我晚上要和你做这事，早上还要锻炼，你知道我体力本来就差，要是上课上到一半累到在讲台了怎么办？” 顾野：“.......” 本来让她锻炼身体，就是为了让她的体力变好一点。 结果现在听她这么说，反而像锻炼是会害了她似的，顾野心里那口气卡着不上不下，直接把人拖过来狠狠拍了拍她的屁股。 沈稚柚才不管，歪理也理直气壮。 她都打听过了，住在家属院的军嫂，只有她一个人被自家男人硬压着锻炼！ 那些军嫂还笑话她。 沈稚柚想到这个就气的牙痒痒。 反正她就是不肯去，顾野拿她也没办法，把锻炼计划暂时搁置，约定好等放寒假她不用上班后再锻炼。 但也不知道是不是乌鸦嘴的缘故。 上了一个月班后，沈稚柚真在学校晕倒了！ 不过不是在教室里晕倒的，但也把大家伙吓了一跳。 赶紧把人送到部队医院。 ------------ 第54章 母鸡感受到的危机感 部队医院。 沈稚柚迷迷糊糊好像听到顾野在说话，语气很焦灼。 “那她怎么还没醒？” “累着了。” 医生好像对顾野的问题很无语，但是又不好直说，只能用这样委婉的方式告诉他，沈稚柚最开始确实是晕倒了，但是现在纯粹是还在睡。 等她睡好了，自然就醒了。 旁边送沈稚柚过来的数学老师刘丽华有些难以名状地看了眼沈老师的爱人，也是自己男人的领导一眼。 这.......怎么跟自己男人嘴里的形象不太一样？ 甚至，都感觉不是一个人！ 医生看他的眼神都有些一言难尽了。 病床上的沈稚柚似乎是知道自家男人的脸都快丢完了，终于慢悠悠睁开眼。 刘丽华第一个注意到，赶紧出声提醒大家：“沈老师醒了！” “柚柚！” 顾野大步冲到沈稚柚床边，看到她舔了舔唇瓣，赶紧扶她坐起来，扭开自己带着的水壶喂她喝了两口水。 男人显然不大会照顾人。 就喝两口水的功夫，他也很小心很注意了，仍有些水漏到了沈稚柚胸口的衣服上。 黏糊糊的有些难受。 不过她现在不大在乎这些，“医生，刚才是怎么了，晕倒了吗，我怎么会突然晕倒啊，是不是平时太累了？” 刚才自己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医生说她都是累的。 她就说嘛！ 顾野现在说是不要她锻炼了，但是每天吃完饭都不让她直接坐下，非要拉着她走一走。 说什么，就算暂时不跑步了，但是锻炼也不能完全落下。 而且这人现在变聪明了。 白天是不拉着她一块儿跑步了，晚上就不让她歇着，比以前还变本加厉！ 沈稚柚这几天嗓子都有点哑，同事还以为她是工作给累的。 还跟她传授了不少经验，比如这个讲课的时候不能直接用嗓子去喊，得学会从肺里去发声。 又比如可以在水里泡点胖大海金银花啥的喝，对嗓子好。 沈稚柚哪好意思说自己嗓子是每天晚上哭的。 不过顾野说的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她都感觉自己的自己现在体力确实好像变好了那么一点，但是如果能不锻炼，并且这话还是从医生嘴里说出来的话，那肯定是最好的！ 因此，沈稚柚刚醒就冲着医生抛出一个接一个问题。 并且每个问题的引导性都很强。 就差直接跟医生：快说我是锻炼多了才晕倒的，得休息。 “是有一部分这个原因。” 沈稚柚眼睛一亮，紧接着又听医生继续说：“但是主要原因是因为你怀孕了，怀孕后身体对各项营养素摄入的要求会比怀孕之前要求高” 说到这，医生看到沈稚柚瞪圆了眼，似乎是没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顿了顿，又继续说：“通俗点讲，就是怀孕后得多吃点有营养的，鸡蛋肉得都多吃。” “孕早期多注意休息，但是胎相稳了还是要锻炼，多走动，你们这是第一胎吧，第一胎更加要注意锻炼，不然到时候不好生。” 说完医生就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和沈稚柚他们说，缓一缓没啥难受的就可以走了。 在病床上睡这么香的，他还是第一回见！ 沈老师爱人来了，人也醒了，并且没啥事情。 刘丽华笑着站起身：“沈老师，那我先走了，学校那边要不要我帮你请一天假，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沈稚柚被刘丽华一叫，突然惊醒。 摇了摇头：“不用不用，我没事，谢谢你的刘老师，还麻烦你陪了我这么久，改天请你吃饭，顾野，你去送一下刘老师。” 顾野点头，刚站起来，刘丽华就赶紧摆了摆手，转头就跑了。 跟自己男人领导在一块，她心里发怵！ 不过想到刚才沈老师男人紧张她的样子，心里又有些羡慕。 病房里，沈稚柚终于明白，自己是怀孕了！ 之前一直盼着自己怀宝宝，现在真怀上了，她却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摸了摸自己肚子，这么平整呢，里面竟然已经有自己家崽了。 眨了眨眼，看向顾野。 男人也正盯着她肚子看呢。 媳妇这么细的腰这么小的肚子，里面有了他们的孩子，他跟做梦似的。 比起沈稚柚的高兴，他更多的是自责和担心。 自责自己没有早一点发现沈稚柚状态不对劲，前几天她一直说累，自己还以为她是想偷懒。 又担心，她体力这么差，又这么弱，刚怀上呢就晕倒了，后面可咋办啊。 沈稚柚听到他跟自己道歉，愣了愣。 她前几天喊累，确实是想偷懒啊。 见男人抿紧唇瓣这么自责，沈稚柚心里都过意不去了，“我真是想偷懒，医生不是都说了吗，怀孕后对营养的要求比较高，刚怀孕晕倒是正常的，慢慢来就好了。” 顾野心窝子里却更酸了。 自己媳妇那么不爱运动喜欢睡觉的人，为了让他心里好受点，还说这种话来宽慰自己。 看沈稚柚的眼神，炙热的，沈稚柚都有些无措地挠了挠头。 这人一天天不爱说话，自己在脑子里想啥呢？ 没在医院多待，因为沈稚柚饿了，顾野赶紧扶着她起床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小心的不行。 平时十分钟就能走到的路，硬是走了快二十分钟！ 期间沈稚柚想走快点，顾野还不让。 沈稚柚看他的眼神都渐渐不对了。 这人，两人刚认识的时候，他还嫌自己走路慢呢。 现在她刚怀上，他竟然还嫌她走路太快了！ 顾野一点都没察觉到，心里全是事。 医生说怀孕了得吃鸡蛋吃肉，一回家，男人的目光就盯上了院子里正在菜地里找虫子吃的大母鸡。 这母鸡挑的好，膘肥体壮的，特别能下蛋。 三天就能下两个。 沈稚柚很满意，而且她家的鸡还不咋随便拉屎，院子里那条特意铺的鹅卵石路上都干干净净的。 鸡凭蛋贵，走路的时候都抬头挺胸，精气神足的很。 今天不知道为啥，自家男主人一进屋，它就察觉到了危险，扑闪着那肥美的鸡翅膀飞着跑开，嘴里“咕咕咕”叫个不停。 ------------ 第55章 以后有我和孩子一起爱你 沈稚柚见状不妙，连忙抓住顾野的胳膊：“你想干嘛呢，以后不吃鸡蛋啦？” 顾野顿了顿，也是。 “今天回来太着急了没买肉，我现在去食堂买点肉菜回来，你等一会。” 说完拔腿就走，都不等沈稚柚叫住他！ 去的晚了些，食堂的菜剩的不多了，但是运气比较好，两个荤菜都还有。 打了一份青椒煎蛋，又打了一份红烧肉，还打了一份米饭。 食堂打菜的婶子看到他全打的荤菜，一边给他打菜一边问：“顾团长今天家里有客人来啊，全打的荤菜。” “不是。” 顾野刚想说是爱人怀孕了，但是转念又想到沈稚柚特意叮嘱他前三月别到处张扬，默默闭上嘴。 食堂大婶早就知道顾团长话少，也不奇怪。 给他打了满满一碗菜。 回去的时候，沈稚柚正在烧热水，碗筷也洗出来了。 顾野回来，直接就能吃。 今天这两个菜都不辣，沈稚柚肚子又饿的慌，吃的格外香。 顾野还一个劲给她夹肉。 这年头，比起干巴的瘦肉，大家都更加爱吃肥肉。 肥肉好啊，油滋滋的，吃了还养人。 但沈稚柚一直都不怎么爱吃，就算是吃红烧肉，也爱吃偏瘦的。 顾野看着她光捡那些不好的偏瘦的肉吃，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一个劲往她碗里夹肉，“多吃点，今天供销点没麦乳精了，我让小何明天带两罐回来，以后每天都喝一杯。” 这些都是为了自己好，沈稚柚自然啥意见也没有。 除了麦乳精，还让小何帮忙带了一些糖和桃酥。 现在不比以前，天天在家里，饿了随时能弄东西吃。 白天都得去学校上班，肯定要带点吃的，课间的时候饿了，还能回办公室吃点。 沈稚柚什么都说好。 顾野看到她这么听话，心里真是松了一口气。 平时让她锻炼，他说一句，沈稚柚能回三句，都给他整怕了。 现在她不顶嘴，顾野都感到受宠若惊了。 吃了一半吃不下了，顾野解决剩下的饭菜，然后收拾碗筷，顺便把家里扫一扫，早上出门前晾晒的衣服也收进屋。 沈稚柚则拿出信纸和笔开始写信，打算告诉陈翠娟和顾野家里人这个好消息。 给陈翠娟的信里，先是告诉陈翠娟自己当上老师啦，一个月都能拿二十多的工资呢。 后面就是和陈翠娟说自己怀孕了，还去医院检查了，医生说她身体底子非常好，怀孕也会比较顺利。 咳咳，再后面呢，就是和陈翠娟说自己最近很想家里的菜，就是带来的酱菜都吃完了，期待下次回家吃妈妈做的菜。 写完，又开始写寄给顾母他们的。 也说了自己当上老师和怀孕的事情。 但是没说自己的工资收入。 写完，转头看向一旁正在收拾的顾野，“我在给爸妈写信，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要添的啊？” 顾野走过去，拿起信看了看。 “挺好的，没什么要添的了。” 以前他往家里寄的信，也就是跟家里说自己这边一切都好，不需要他们记挂，再往信封里塞点钱，就没了。 倒是顾母他们寄过来的信里会写一些家里的事情。 比如大嫂又生了，他又多了一个侄子之类的。 顾野看到了，回信的时候都会多寄一点钱，说是给两个侄子买吃的钱。 才回去了两次，两次都给家里带了东西留了钱。 这次他们俩过来搬家又是置办家里的东西，又是两人日常的开销。 现在柚柚也怀孕了。 他刚才粗略算了一笔账，养孩子肯定要花钱，柚柚怀孕也要比之前要多花点钱。 想了想，还是添了句柚柚怀孕、他们俩有孩子后开销会变大，这次他就不往家里寄钱了。 沈稚柚看着男人脸上的表情纠结来纠结去。 突然有些心疼。 抱住他的腰，依偎在男人身上，拍了拍他的背：“咱们马上也要有孩子啦，到时候不仅有我，还会有孩子一起爱你对你好的。” 顾野整个人一僵。 慢慢转头，“你刚刚说什么？” 沈稚柚眨了眨眼，又重复了一遍自己刚才说的话。 从小被沈大河跟陈翠娟捧在手心。 虽然大哥结婚后有了自己的心思，但是他和小弟对自己其实也没话说，比他们生产队绝大多数兄弟都要好。 在这样家庭里长大的沈稚柚，一点都不吝啬于去表达自己的爱。 并且也认为自己配得上其他人对自己的好。 就像过来后，顾野对她越来越好，沈稚柚也没有觉得有什么。 他明摆着很喜欢自己嘛，对喜欢的人好，那不是很正常？ 所以她坦然地去接受顾野对她的好，也用自己的方式对顾野好。 而这两点，恰恰是作为家里老二的顾野所欠缺的。 顾野喉间突然有些干涩，移开视线，半晌，闷闷“嗯”了声。 到时候不管怎么样，自己和柚柚的孩子他肯定会一碗水端平。 虽然没有寄钱，但是他们还是寄了一些这边的特产回去。 干花椒和辣椒，还有这边的一种糖，用花生做的，叫花生酥，沈稚柚还挺喜欢吃的。 包裹寄回去的时候，陈翠娟正在做辣椒了。 这个月辣椒熟了，家家户户都在忙着做辣椒酱。 一做就是一年的量，像陈翠娟他们这种家里条件稍微好点的，都得做两坛。 今年陈翠娟比往年好多做了些。 打算做好了给沈稚柚他们寄过去。 正想着，沈稚柚的信就到了。 陈翠娟下意识就打算让铁蛋给自己念。 但是想到上回的事情，陈翠娟脑壳一疼，硬是等到沈大河回来，才把包裹拆开。 家里人都守着沈稚柚的包裹。 打开一看，干花椒和干辣椒，陈翠娟一看到这就说好。 上次沈稚柚寄回来的他们就弄了吃了，别说，加了这俩玩意炒菜，那菜都格外香！ 就是第一次做陈翠娟没控制好量。 一大家子屁股都火辣辣疼了好几天。 现在又看到这两玩意，他们馋的同时，屁股那好像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 第56章 最好怀的是女孩 还有一包花生糖。 又是花生又是糖的，一看就知道是好东西。 铁蛋狗蛋看着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但陈翠娟不发话，他们咽口水咽的人都快麻了也不敢伸手拿。 一边咽口水一边吸鼻涕。 陈翠娟看的眼睛疼，给他们一人掰了一小块，“行了行了，赶紧该干啥干啥去，围这干啥呢。” 这两个孩子，嘴巴大的漏风。 不知道自家闺女会不会跟上次一样在信里写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陈翠娟硬是把那两小家伙赶走了。 王秀兰嘴里也吃着花生糖。 她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糖，不同于普通糖只有甜味，它还带着花生的酥和脆。 咬一口，那细腻的花生在嘴里炸开，好吃迷糊了。 娘家人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王秀兰开始蠢蠢欲动，想拿两块回娘家。 刚起这心思，就被陈翠娟瞪了回去：“柚柚之前住家里还不乐意，你现在吃柚柚寄回来的东西倒是吃的挺欢的啊。” 王秀兰心虚的不行，挤出笑：“妈，我那时候不是被猪油蒙了心么。” 陈翠娟懒得跟她多说。 她算是明白了，老大这两口子，就跟那驴似的。 顾野这个军官女婿可能给他们带来的好处就跟个胡萝卜似的吊在他们前面。 沈大河终于开始念信了。 陈翠英一听到闺女的信脸上的笑就炸开了。 听到她真当上了老师、还怀了娃的时候，那笑的哟，一个劲拍腿。 “我就说柚柚像我，在哪里都混得开过的好，你瞧瞧，去了部队还当上老师了！多厉害！” 王秀兰也没想到小姑子还真能当上老师。 同时还怀上了。 心里顿时那叫一个复杂。 咋小姑子的命就这么好呢。 爹妈对她好，找的男人也有出息，现在又有了这么好的工作，要是生个儿子，那不一辈子都圆满了？ 心里羡慕的不行。 读到后面，又听沈稚柚说医生夸她身体底子好。 这下，陈翠娟和沈大河都骄傲了。 两口子对视一眼，陈翠娟说：“我给她这次多搞点辣椒和酱菜，那丫头就爱吃我做的，孩子他姥爷你最近也多跑跑，看看能不能搞点山货啥的，晒干了给柚柚他们一块寄过去。” 沈大河又搞了点干烟开始抽，点点头：“行，明天我就去隔壁公社买两条草鱼回来，晒干了给她寄过去。” 鱼补身体，晒干了随便上锅一蒸都好吃。 而且经放，到时候她上班的时候都能带点去单位，饿了就啃点。 陈翠娟想的比沈大河多一些。 这女人怀孕了口味奇怪的很，除了咸的辣的，说不定还喜欢吃酸的甜的。 晚上陈翠娟就跑去沈稚柚奶奶家院子里搞了些杏子回去，打算晒成杏干了一块寄过去。 同时收到包裹的还有顾母他们。 看到又是花椒辣椒这些，啥钱和票都没有，就那一小包花生酥还值点钱。 除了顾母外，其他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读完信，金凤艳第一反应就是：“弟妹都当上老师自己赚工资了，不多寄点钱回来就算了，咋还少寄钱呢？” 其他人没说话。 但显然都和她想的一样。 顾母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刚当上老师工资都没拿到寄啥钱，而且信里不是写了吗，刚过去得置办东西，现在柚柚又怀孕了，也要花钱， 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你就不能站在柚柚那想想？” 顾母漂亮话说的比谁都好听。 心里的主意比谁都多。 金凤艳撇了撇嘴角，也不知道沈稚柚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最好怀的是女孩，这样老二的钱就还都是他们家虎子和豹子的。 又看了看已经盖了一半的房子。 房子到时候也是他们家的。 ———— 怀上后，除了家里的鸡蛋，顾野还会时不时买点鸡蛋回来。 反正沈稚柚每天都至少要吃一个鸡蛋。 如果早上胃口不好，那就煮了让她揣兜了，啥时候饿了就啥时候吃。 部队的学校离他们住的地方还有点距离，平时走路过去也要二十分钟。 顾野竟然还搞了一个自行车过来，骑车接送她！ 并且还在自行车座椅上绑了个垫子，这样就不硌屁股。 沈稚柚简直开了眼，跟第一次认识他似的。 要知道，虽然他们驻地这一块地势还算平整，但是出了驻地，周围就全是高低不平的山路了。 这车子买了就能在他们这一块骑。 顾野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对。 见沈稚柚扭扭捏捏不肯上车，恨不得直接把人给抱到后面去。 等她终于坐上车了，顾野还说：“本来准备抽个时间教你骑车的，现在怀着孕肯定不行，等你生完孩子再教你。” 沈稚柚已经麻木了。 顾野这阵仗，都不用他们去说，没多久，家属院的人就都知道她怀上了。 第一个过来看她就是住坐在他们隔壁的付春梅。 付春梅还带了两个她自己做的饼，一进屋，就埋怨：“我们住这么近，还以为你和我关系最好，结果你当上老师了不跟我说，怀孕了也不跟我说，我还是从别人那听到的。” 沈稚柚有些尴尬。 她本来就不是爱张扬的性子。 而且付春梅实在太爱到处聊天了，告诉她，那相当于拿着个大喇叭每家每户都说了一遍。 好在付春梅没有一直围着这事情过不去。 她过来，一是为了打探沈稚柚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二呢，就是有个新的八卦要和她说！ ------------ 第57章 刘丽华和郑营长 “你最近胃口咋样啊？” 沈稚柚以为付春梅是在关心自己，便如实说：“胃口还行，就是一会想吃重口味的，一会又想吃清淡的。” “啊。” 付春梅这就摸不清楚了。 又问沈稚柚母亲和婆婆第一胎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沈稚柚这下就听明白她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了，顿了顿：“第一胎都怀的男孩，但是我妈第二胎怀的我。” “那你这胎十有八九也是男孩！” 付春梅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种骄傲，朝沈稚柚挤眼。 沈稚柚：“.......管他男孩女孩，不都是我的孩子，有啥区别。” 付春梅笑了笑。 女人都这样，要面子，又怕自己第一胎生出来的不是男孩，所以对外都说男孩女孩都一样。 等生出个女儿出来看看，看她还这不这样说。 付春梅除了总是觉得城里人瞧不起她们、重男轻女外也没有其他的毛病，对她也还挺好的，沈稚柚就当做没看出来她的意思，笑而不语。 见她这反应，付春梅也知道沈稚柚不想说这话题了，又转头换了一个话题。 神秘兮兮压低声音说：“我听说你和刘丽华关系挺好的，上次还是她送你去医吧，你知道她和她爱人到底是咋回事不？” 刘丽华？ 刘丽华爱人沈稚柚知道啊。 姓郑，是个营长，和顾野差不多大，但听顾野说能力也挺强的。 不过一个部队里，就这么几个团长、副团长的位置。 优秀的人比比皆是，想要往上升，真不是优秀又努力就行的。 有时候运气也很重要。 谁知道，付春梅听到沈稚柚的话，摇了摇头：“啥啊，她男人本来能升的，你还不知道吧，刘丽华家里成分有点问题，她爸妈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呢。” “本来她也差点出事，还是她男人去把她接了过来，和她结婚，她才没出事，但因为这事，她男人原本的升迁也被搁置了。” 沈稚柚还真不知道这回事。 但是隐隐能感觉到刘丽华和她爱人之间好像确实有点奇怪。 特别是最近....... 她好几次看到刘丽华状态都不是很好。 但她和刘丽华就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也没有去打探别人隐私的喜好。 刘丽华不主动开口说，她也不会主动去问。 “我听说啊，郑营长妈来了，还带了了个乡下的表妹还是什么亲戚过来。” 刘丽华这么多年一直没生孩子。 这时候她婆婆带个年轻女同志过来，是啥心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 虽然沈稚柚自己挺喜欢小孩的。 但是对于刘丽华婆婆这种儿媳妇没怀孕就从家里再带个年轻女同志来的行为，把沈稚柚恶心的不行。 第二天顾野送沈稚柚到了学校门口。 走之前还让她记得把鸡蛋吃了，沈稚柚应了声，抱着自己的挎包走进办公室，发现刘丽华已经在了。 女人整个人都憔悴的不行，眼睛也红红的。 看到她进来，赶忙擦了下眼睛，“沈老师你来了，我昨天夜里没睡好，刚在办公室补了会觉。” 说完，沈稚柚就听到她肚子响了。 刘丽华脸一热。 “正好我带了鸡蛋，我不大爱吃水煮蛋，你吃吧。” 对上沈稚柚略带担忧的眼，刘丽华这下再憋不住了，哽咽一声，点点头，接过鸡蛋，“我明天还你，谢谢沈老师。” “没事，你吃吧，我出去接瓶热水。” 自己哭的时候不喜欢有不太熟悉的人在，设身处地想了一下，选择让刘丽华一个人待一会。 “沈老师。” 刘丽华笑了下，“没事，我真没事，你不用出去。” 那些事情她本来谁也不想说。 这些天也不是没有人问她，可是别人越问她，她越不想说。 现在沈稚柚这么尊重自己，她反而头回有了倾诉欲。 办公室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她拉着沈稚柚，把家里最近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和付春梅说的大差不差。 唯独不同的是，在付春梅那听来的版本，是刘丽华把郑营长当救命稻草一样抓紧，生不出来孩子也不想离婚。 但从刘丽华这听的。 刘丽华竟然是主动想离婚的那一方！ 但郑营长一直说他答应了她父母会照顾好她，怎么都不会离这个婚。 但沈稚柚听的怪怪的，“你不喜欢郑营长吗？” 刘丽华下意识就要反驳，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变成：“喜欢又怎么样，我不能耽误他。” “但你们都结婚了，郑营长咬死不跟你离婚就是对你也有感情啊，现在都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耽误不耽误的，难不成你和他离婚了，他就能一路往上升当上首长了？” 刘丽华一噎，“话不是这么说的。” “那是怎么说的。” 沈稚柚性子比较直，最怕的就是拧巴的人了。 刘丽华就过于拧巴了，但是呢，她人也很好，沈稚柚见她眼睛又红了，皱了皱眉：“郑营长肯定是喜欢你的，你这样非要跟他离婚，对他的打击不是双重的么？” “答应你父母的事情不能做做到，喜欢的人自己也留不住，我要是郑营长，我得呕死。” 沈稚柚左一个喜欢右一个喜欢，惹的刘丽华耳根都红透了。 “沈老师，你怎么.......他怎么可能喜欢我。” 自己把他拖累地那么惨，他母亲天天在她耳边说如果不是她，她儿子肯定不是现在这样。 郑营长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好几次下雨郑营长都专门来给她送伞。 知道沈稚柚来当老师后，还特意和顾野说，让自己多照顾一下刘丽华。 这是不喜欢的样子？ 但是仔细一想，他们俩好像确实不像自己和顾野这样的似普通夫妻一样。 话里都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生疏。 沈稚柚突然冒出一个一个很不可思议的想法，压低声音问：“你们俩不会没有那个啥吧？” 刘丽华：“........嗯。” ------------ 第58章 顾野的姐姐 两人上午都有课。 办公室其他老师来了，沈稚柚立马住嘴，陪刘丽华一块洗了把脸后去教室上课。 本来还说等会课间再找机会开解开解刘丽华，郑营长是个好人，明显两个人都喜欢对方，这样拧巴着，要是离婚了，那多可惜啊。 谁知道一直到放学，都没机会和刘丽华说这事。 这边雨水多。 下午放学的时候又下雨了。 顾野过来接她。 今天一起来的，竟然还有郑营长。 因为白天的事情，刘丽华看郑营长的眼神都很不自然，刻意表现出冷淡，“你来做什么？” “接你回去。” 刘丽华抿了抿唇瓣。 她想说让他不用来接自己，两人都要离婚了没必要这样。 但她性格使然，就算放狠话，说出来也柔柔的，硬气不起来。 在她纠结的功夫，郑营长已经把伞递给她了，自己又撑开另一把伞。 沈稚柚看的急死了。 郑营长真是活该。 这伞这么大，两人撑一把不行吗，他还撑两把！ 顾野见她走路一步三回头，皱了皱眉，“走路看路。” “嗯。” 怀孕前，顾野如果觉得她走路姿势不对啊什么的，会让她锻炼，还要她跟着他一块练习站姿。 现在怀孕了医生说前期不能运动太多，得注意休息。 顾野不再让她练习站姿和走路姿势了。 但会絮絮叨叨不断重复，念叨得沈稚柚耳朵疼，都怕他了。 为了不听他继续念经，只能收回视线，老老实实走路。 下雨天想吃点热乎乎的食物，两人一块在厨房煮了一锅汤面。 吃着面条，沈稚柚想着，自己都和刘丽华说那么明白了，郑营长今天还专门来接她，两人之间的关系不管怎么样都会更近一点吧。 谁知道，第二天到了办公室，刘丽华状态还是那么差。 沈稚柚问她怎么了，刘丽华苦笑一声：“沈老师，谢谢你，但是我不想再说这件事了。” 两人本来也没那么好。 刘丽华都这么说了，沈稚柚也不好再追问什么。 点点头，说了句“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后，回到自己办公桌前继续备课。 没过多久，沈稚柚就听说郑营长的母亲回去了，走之前还和郑营长大吵了一架。 本来以为郑营长母亲走了之后他和刘丽华之间的关系会好一点。 但过了一段时间，两人还是这样不咸不淡的。 除了上课，沈稚柚还要自己补习初中和高中的课程。 这边冬天比他们老家那还冷，她的衣服肯定不够。 本来以为顾野会有厚衣服，结果发现他竟然只有一件薄毛衣。 而且那件毛衣又硬又小，看着就不合身，就托小何去县城帮她带了些毛线回来。 打算给自己和顾野都织一身毛衣。 她还是第一回织毛衣，不是错针就是漏针。 恰好付春梅是个织毛衣和做衣服的高手，沈稚柚干脆每天下班回家都提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毛线和毛线签子上门找付春梅学习织毛衣。 她家里有三个孩子，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沈稚柚每次去的时候都会给付春梅三个孩子带点吃的，付春梅嘴上说着浪费，脸上都快笑成一朵花了。 三个孩子也是一口一个婶婶叫的亲热极了。 特别付春梅的小女儿。 比起两个哥哥，她更加懂事，而且还在上小学呢，毛线就织的比沈稚柚还好。 沈稚柚和付春梅一块织毛衣的时候，她就乖乖坐在一旁，沈稚柚看着喜欢的不行。 本来就想要女儿，看到付春梅女儿后，想要女儿的心顿时更迫切了。 付春梅看到她这么喜欢。 笑着打趣，故意说：“你这么喜欢，干脆送给你当女儿算了，三妮子，你想不想去你婶婶家当女儿。” 马三妮听到付春梅的话，小脸一白，无措地看着两个大人。 显然，这种要把她送到别人家养的话不是第一回说了。 沈稚柚没好气瞪她一眼。 知道付春梅的性子，故意顺着她的话说：“行啊，我还真想要三妮当我女儿。” 付春梅一听这话就急了，“呸，老娘去了半条命生下的闺女，你想的美！” “我就想的美，你又不是不知道。” “去去去，再说你自己回家自己织去。” 沈稚柚笑着求饶，余光看到马三妮脸上的惶恐消失，又变成那副乖巧的模样，心里松了口气。 晚上回家的时候都忍不住和顾野说起这事，“要是我生了一个闺女，你以后千万不能在女儿面前说这种话。” 刚才三妮都快哭了，沈稚柚看着心里怪难受的。 但好多当父母的都是这样，沈稚柚小时候也碰到过不少，提前给顾野打好预防针。 脑海里都是三妮害怕又无措的眼神，沈稚柚看到顾野的表情才回想起陈翠娟之前跟她说的话。 顾野姐姐也是被送走了的。 心里一慌，后悔的不行，“顾野，我” “不会。” 刚想解释，男人拧干毛巾，帮她把脚擦干净后又说了一遍：“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们俩的孩子，我不会跟他们说这种话。” 沈稚柚看着男人的脸色，心里一揪。 忍不住想，也不知道顾野姐姐现在在哪。 希望他姐姐过的好一点吧。 这样，顾野心里也能稍微好受一点。 一场雨过后，这边的气温猛地降了一下，听收音机里的天气预报，一夜之间直接降了十度。 还好两件毛衣都织完了，今天也是周天，不用去上班。 在床上赖了半天才起床，沈稚柚穿好衣服后，拿出自己昨天刚织好的还热乎着的毛衣递给他，“你试试看，合身不？” 这段时间沈稚柚都会抽一半的时间出来织毛衣。 本来以为她是给她自己织的，现在看到她拿着毛衣踮脚在自己身前比划，顾野直接愣住了，“不是给你自己织的吗？” “我织了两件啊，一人一件。” 看着尺寸应该合适，沈稚柚胳膊都举酸了他还傻站着不动，没好气瞪他一眼，“一直站着做什么，快试试合不合身啊，正好今天不用上班，要是哪里不合适，我好改。” “合身，肯定合身。” 男人摸着柔软的毛衣。 他今天才知道，原来毛衣并不是硬的，新的毛衣竟然这么柔软舒服。 沈稚柚：“.......还没试呢你就知道合身了，快去试试。” “嗯。” 与此同时，几百公里外的一个山沟沟的土坯房里。 山里下了一整夜的雪，屋子里的女人仅仅穿着一身破旧的薄袄在厨房里做饭。 薄袄不合身，露出一节瘦若枯骨似的手臂，仔细看，上面还有一些新旧不一样的印子。 ------------ 第59章 梅开二度 毛衣是比着部队给他发的衣服做的。 大小刚刚好。 沈稚柚可以织大了一些，到时候再冷一点的话，里面还可以继续加衣服。 顾野穿着衣服，看着媳妇，心里火热的不行。 这几个月沈稚柚天天吃的好睡得好，顾野在家里啥都不让她做，家里的活全部被他给包圆了。 本来就丰腴白皙，现在被他养的。 脸上肉多了些，还是纤细的身段，可娇憨中又多了一分初为人母的成熟韵味。 她骨架又小，长了一点点肉，不仅是脸嘭的一下饱满了，身上也是。 但四肢还是之前那样修长，就是那两处原本就饱满的，像是更甚。 顾野低头恰好看到她低头比划衣服时露出的那一截莹白的脖颈，这下不仅心里火热了，浑身上下都是火热的。 沈稚柚突然感觉到男人眼神有些不对劲。 舔了舔唇瓣，想到他以前欺负自己，那么严肃，说一不二，咬了咬唇，生了坏心思。 将男人的毛衣扔在一边，突然整个人依偎在他身上，娇声说：“顾野。” 浑身跟没长骨头似的，贴在他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两个人贴的严严实实的，一点缝隙都没有。 顾野呼吸瞬间就急促了起来，扶住她的腰，“怎么了？” “好累，没力气，都提不起劲来，好像是之前被你练坏了。” 顾野：“.......？？？” 被他给练坏了？ 这话说的，顾野嘴角都抽了下。 但脑海里却浮现出以前让她跑步，她娇滴滴跟在自己身后让自己慢一点的画面。 那时候顾野都会皱着眉训她，这点路就累了。 以后要是遇到紧急情况必须得跑，那咋办。 那时候顾野还能狠下心让她跑步。 现在.......明知道她是故意在装，顾野还是舍不得把她推开。 除了是怕她真的有哪里难受外，还有一点，就是....... 沈稚柚感受到他身上的变化，仗着他现在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干脆整个人直接挂他身上了。 顾野怕她摔倒，干脆直接抱着人后退两步坐在床上。 沈稚柚笑弯了眼，靠着他的胸口，得意的不行。 还偏偏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问：“顾长官，你怎么突然坐下了呀？” “之前我要靠着顾长官一会，顾长官都好凶的呢，说我是没吃饱饭吗，站都站不直。” 说起这个沈稚柚就气的牙痒痒。 这个死男人之前让她锻炼的时候，那真是狠心啊。 还逼她走外八。 要不是她直接蹲在地上装死，这人还要继续逼她那样走路。 那时候有多气，现在沈稚柚就有多软。 一边说话，还一边抱着他的脖子脸靠在他胸口蹭呀蹭，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一样。 顾野死死看着她，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沈稚柚一点都没察觉到，还在说呢。 突然感觉一凉，沈稚柚吓了一跳，大惊失色：“你干嘛。” “我看你这段时间没训练，什么都忘了，得好好教训！” 之前送她去医院的时候医生就说了。 前三个月要注意点，但是三个月一过，就可以继续了，就是力气要收着点，不能让孕妇感到累。 早就过了三个月。 但顾野被她上次晕倒吓到了，自己天天冲凉水。 结果她倒好。 身体养的好好的，胆子也养的这么肥。 男人脱衣服都是训练过的。 沈稚柚还没反应过来，他就抱着她钻进被子里。 这人还怪贴心的。 怕她感冒，还给她留了衣服。 “训练你，之前都是夜间训练，白天训练也不能落下！” 男人说的义正言辞一本正经。 如果忽略他的动作，不知道的还真会被他唬过去。 不同于他觉得结了婚后完全不把沈稚柚当外人、直接当着她的面换裤衩。 沈稚柚还跟结婚前一样。 洗澡都不让他看，洗完了还要穿着衣服进屋。 并且不管怎么样都要他先关灯。 顾野好几次都嫌麻烦不想去关灯，沈稚柚就死死抱着被子，他被逼的没办法，只能认命下床去关灯。 因此今天，男人直接梅开二度，又流鼻血了。 沈稚柚又好气又好笑。 “你快去擦擦啊！” “没事，等会直接洗澡。” 这急的，刚才还很紧张，现在沈稚柚直接笑出了声。 但是后面，渐渐就笑不出来了。 今天是休息日，屋外热闹的不行。 沈稚柚还能听到付春梅路过他们家门口时疑惑地和同伴说：“小沈他们家门咋关这么严实，两口子又去县城了么？” “估计是吧，她不是说想买点布先给孩子做两身衣服备着吗。” 付春梅看着他们家紧闭的大门，失落的不行。 虽然她嘴上一直说沈稚柚一点都不像她们这些乡下来的军嫂能吃苦耐劳，但心里最喜欢的其实还是她，就跟她在一块最高兴。 本来还想着沈稚柚今天不去上班，自己可以跟她一块好好说一天的话。 谁知道，她竟然不在家！ 付春梅不死心，对着紧闭的大门还喊了声：“小沈，你在家不，是不是还在睡啊？” 跟她一块的军嫂：“......肯定不在家啊，你喊啥啊，小沈现在又不是以前，大着肚子呢，还能和顾团长一块赖床啊，嘿嘿嘿。” 付春梅心里还挺委屈的，“这没良心的，去县城都不跟我说一声，害我白期待了。” 说着拢了拢衣服，“今天咋这么冷。” 屋外是寒冬，屋内却温暖如春。 两人将屋外付春梅的话听的一清二楚，沈稚柚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顾野哑声训斥：“训练要专心！” 沈稚柚：“.......”顾野，给她等着！ ------------ 第60章 付春梅觉醒 两人一直磨蹭到了中午才起床。 如果不是沈稚柚肚子饿了，顾野都还舍不得放开媳妇。 香香软软的，抱着软乎的不行。 他是舒服了。 这人跟个火坛子似的，这么冷的天，沈稚柚都热的出了一身汗。 早上刚换上的干净衣服又得洗一遍。 重新开火做饭时间太久，沈稚柚先吃了一块桃酥垫垫肚子，顾野拿着饭盒去食堂打饭回来。 好巧不巧，回来的路上竟然又遇到了付春梅。 付春梅看到顾野惊喜的不行，“顾团长，你们回来了啊，小沈呢？” 看到付春梅，顾野不可避免想到了上午发生的事情，还有点尴尬，。 不过他脸皮厚，装作真刚从县城回来的一样，脸不红心不跳说：“她有点累，在家里补觉。” “啊。” 付春梅皱了皱眉：“那我晚点再去找她吧。” “嗯。” 等顾野和付春梅走后，小何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脑门，“顾团长今天没去县城啊，难不成他们自己骑自行车去的？” 星期天食堂的菜式都比平时要少一些。 但是也有肉菜，青椒肉丝和炒黄瓜片，还打了四量饭。 饭盒直接放怀里揣着，到家得时候还热乎着。 两人都忙活了一上午，肚子里早就唱空城计了，一大碗米饭吃的干干净净。 吃完饭，顾野把上午沈稚柚换下来的衣服洗了。 好不容易在家里休息一天，顾野还有些蠢蠢欲动。 不是他贪吃，而是一次直接饿了三个月，就算啥也不干，抱着媳妇躺一个下午也是好的。 但沈稚柚现在看到床都害怕。 提着自己的小篓子就赶紧溜了，“我去找春梅嫂子学着做娃的衣服！” 顾野：“.......” 沉默地看着媳妇离开的背影，男人突然就泄了气，原本还觉得温暖的房子也莫名觉得突然就空了。 沈稚柚爱干净，家里也隔两天就要收拾一遍，到处都干净的不行。 实在没事情做，认命挽起袖子，跑到自留地里干活。 到了付春梅家，她男人今天带着两个儿子去后山玩去了，家里就她和她闺女两人。 看到她过来，付春梅一喜，但想到上午的事情，绷着脸：“你怎么早上去县城都不跟我说一声，还害得我跑了个空。” “哎呀，这不是突然降温了家里没衣服穿临时决定的吗，下次肯定不会了，我错了。” 她态度这么好，笑眯眯的。 而且不知道为啥，付春梅感觉今天沈稚柚格外好看，说话的声调也格外软。 她本来就不是真生气了，被她这么一哄，立马笑了，“行，这次原谅你，下次我就没这么好说话了。” 三妮子坐在旁边。 沈稚柚笑眯眯往她手里塞了颗糖，又往付春梅手里塞了三颗糖。 知道她平时有啥好东西都会紧着两个儿子。 沈稚柚故意给她塞了三颗，就是为了让她自己也吃一颗。 谁知道，付春梅竟然转手又塞了两颗糖到三妮手里，自己吃了一颗。 沈稚柚震惊了，好奇看向三妮。 三妮小声说：“哥哥惹妈妈生气了。” 提到这个付春梅就生气，垮着脸把早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是今天早上付春梅去买菜的时候买了一斤肉回来。 想着今天是立冬，家里包顿饺子吃。 两个七八岁的儿子比大人还能吃。 付春梅把饺子盛出来了，知道他们都馋的慌，就让他们先吃，自己又回去炒了个菜。 谁知道炒完菜回来，除了三妮碗里的饺子没动外，锅里的饺子一个都不剩了。 马红兵马红俊两兄弟还说没吃饱，要去抢三妮碗里的饺子。 付春梅看到，心瞬间哇凉。 问他们怎么都不给自己留，两儿子一点都没觉得有什么，还说她饺子包少了，不够吃。 最后还是三妮端着碗跑到付春梅身边，说她给妈妈留了。 付春梅最后也没吃，都让女儿吃了。 也是头一回，两个儿子都在旁边喊着没吃饱她当做没听见，让三妮别管他们，自己吃。 说到这，付春梅眼睛又酸了，“早上真是气死我了，养了俩白眼狼。” 三妮看到妈妈哭也慌了，把自己手里的糖塞到付春梅手里：“妈妈三妮错了，三妮不应该把饺子都吃了。” “哎呀，别哭，不就一顿饺子么，正好我昨天发了工资，等会我也去买点肉包饺子，晚上你带着三妮来我家吃饭。” 付春梅没好气瞪她一眼：“立冬的日子跑到你家去吃饺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家里包不起饺子。” 马副团长和顾野一个级别，津贴也大差不差。 但是不一样的是马副团长每个月都要往家里寄钱，这边还有三个孩子。 本来付春梅也是想去上班的。 但是她婆婆知道死活都不让，说她去上班了马副团长和两个儿子谁照顾。 这事情也就暂时搁置了。 说到这，付春梅真是委屈的不行。 自己男人什么德行她一直都清楚，今天让她心寒的是两个儿子。 她对两个儿子那么好，掏心掏肺的好，结果在两个儿子眼里，她连吃饺子的资格都没有。 沈稚柚看着心里也不好受。 之前一直都知道付春梅重男轻女，听三妮的大名就知道了。 好好的一闺女叫马佑兄。 但两人之前关系也没那么好，而且她知道人的观念都是根深蒂固的、不是说改就能改的，便一直没说什么。 但今天付春梅自己终于意识到了，她也叹了口气，说： “你也不想想你自己平时怎么对的他们，家里烧个鱼自己也不吃，肉都给他们，说自己不爱吃鱼，这时间久了，红兵他们不就真以为你不爱吃肉了？” 付春梅一噎。 她要怎么说，每次看到儿子们吃的欢喜，她心里就格外踏实？ 甚至比她自己吃了肉还满足。 “三妮还不是，她还是家里最小的，就什么都主动让着哥哥，还不是你和马团长两口子平时教她的，好东西都要让着哥哥。” 付春梅张了张嘴：“三妮是女娃，吃这么多肉干嘛，长大了还不是要嫁出去的。” 三妮头又低了些。 沈稚柚看的心里难受，直接翻了个白眼：“跟你一样嫁到别人家里、继续什么都舍不得吃、让给儿子男人吃，到了最后大家还都觉得这是你应该做的？” “你就好好珍惜吧，现在家里还有三妮在、有三妮给你留饺子，以后三妮要是真出嫁了，看谁给你留饺子。” 听到沈稚柚的话，付春梅想到那个画面，整个人都不好了。 ------------ 第61章 东西肯定给她娘家寄回去了 那天之后，付春梅对三妮明显比之前好了一些。 虽然还是跟对两个儿子没法比，起码也没偏心到沈稚柚都看不下去的程度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那天在当着三妮的面和付春梅说的一些话，三妮看到沈稚柚都更加亲近。 每次还没走到跟前呢，就亲亲热热地叫沈稚柚婶婶。 好几次惹的付春梅心里都怪不好受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闺女呢，对你比我对我都亲热。” 沈稚柚懒得理她，一颗糖塞过去，她立马又高兴了。 部队里和工厂等单位不一样，假期没那么多。 加上顾野今年休了两回探亲假和事假，虽然今年过年没有任务，但是也没假期。 加上沈稚柚现在月份慢慢大了。 虽然她被顾野每天硬拉着遛弯身体行动还没有补方便什么的。 但是在火车上大着肚子和人挤来挤去肯定也不行。 就给家里写信，说今年不回去过年了。 人不回去了，但是想着平时逢年过节的、成家的子女就算搬出去了也要回去提点东西看看父母。 他们也给两边父母一人寄了十块钱，谁也不偏心谁。 当然，寄这钱，也有他们自己的打算。 之前沈稚柚写信回去说自己怀孕了，陈翠娟和顾母都说等她生完了就过来照顾她。 现在沈稚柚肚子越来越大了，虽然两人都没提过生产的事情，其实心里都挺担心的。 特别是现在和家里离得远，两人身边都没有亲人。 寄点钱回去，也是维系亲情的一种办法。 让他们自己心里也更踏实。 山里冬天冷，信寄出去没几天，就下了一场大雪。 今年部队新发了军大衣，出门时，顾野直接让沈稚柚裹上，跟被子似的，暖和的不行。 还有手套围巾和帽子，沈稚柚裹的严严实实的。 跟熊似的，虽然看着埋汰，但是暖和。 这么冷的天，沈稚柚看着这男人就穿了件毛衣和薄袄，蹙眉说：“军大衣给我穿了，你穿什么？” “我不冷。” 沈稚柚摸了摸他的手，在家里是挺暖和的，但是外面冷啊，这么大的风呢，他这衣服又不防风，那风真是吹的骨头疼。 被沈稚柚说了好几遍，他才肯把旧的军大衣拿出来穿着。 出门的时候照了一下镜子，两口子穿着一样的衣服，还挺有意思得。 沈稚柚看着喜欢，顾野眉眼也柔和了许多。 以前冬天都是这么过来的，他也不是个怕冷的人。 起码在部队他还吃的饱身上也暖和，家里人每年冬天也都会写信过来说家里多冷，顾野就会把部队新发的军大衣或者其他保暖的物资寄回去。 如果不是沈稚柚过来，今年新发的这件军大衣顾野估计也会寄回去。 一块走出门，扑面而来就是一阵刺骨的寒风。 还夹杂着雪粒粒。 顾野没戴围巾，吹的脸上都是疼的，眼睛也睁不开。 但身上却一点也不冷。 沈稚柚缩了缩脖子，整张脸都捂在围巾和帽子里，就露出了一双眼睛，惊喜道：“这大衣真暖和！一点也不冷！” 她都想给陈翠娟也想办法买一件了。 顾野微微颔首，他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军大衣这么暖和。 自己身上这件旧的都这么暖和，新的肯定会更暖和。 商量着今天晚上用白菜炖肉汤喝。 想到热乎乎的肉汤，顿时觉得这个冬天都不是很冷了。 这次降温是全国性的。 老家那也降温了。 收到信的时候，顾母正在催顾父给顾野写信。 金凤艳又怀上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野和沈稚柚结婚时给沈稚柚又是彩礼又是盖新房子把她给刺激到了，她心里一直憋着一口气。 这次自己肚子争气又怀上了，她非要把这口气也争回来。 天天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不舒服。 反正就是要吃肉、要吃白面、要吃糖！ 顾母好几次都差点发作。 但金凤艳又说找人看了她这胎又是个儿子，顾母硬生生忍了下来。 以前顾野寄回来的钱多半在他结婚的时候花了。 现在顾母手里还有一些钱，还有给顾野他们盖房子没花完的，但是也扛不住金凤艳这个造法啊。 今年田里收成也不好，年底算工分估计也分不到什么钱。 顾野今年下半年寄回来的钱也越来越少，眼看着家里进账少开销大，顾母心里跟火烧似的。 结果信还没寄出去呢，顾野那的信就回来了。 邮递员刚走，家里人就都眼巴巴围了过来。 本来以为是一大包呢，结果一看，竟然就一封信，大伙就差直接在脸上写着失望两字了，“咋没寄点厚衣服厚鞋子回来啊。” 顾母脸色也不怎么好，抿紧唇角。 她就知道，不该同意沈稚柚跟着去随军。 那丫头和她娘家太亲近，肯定想着法往娘家扒拉好东西，拿着顾野的东西去贴补她娘家。 “估计寄了钱吧。” 顾母强撑着说完，打开信封，里面还真有10块钱和一点粮票和肉票。 金凤艳一看，就立马垮下脸，“就十块钱啊，十块钱能干嘛！老二也太抠门了吧，结婚了就把爸妈给忘了，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 “行了，看看信里怎么说得。” 顾父看完了信，说：“信里没说什么，就说今年也不回来过年了。” 以前顾野回来也少，他们倒是不怎么意外，甚至还松了口气。 金凤艳怀上后，就说家里住不下，硬是搬到给顾野和沈稚柚新盖的房子里去了。 顾母理亏，只让她晚上在那睡。 陈翠娟和沈大河精着呢，时不时就溜达过来看看屋子，看他们有没有搬进去。 所以才只让金凤艳晚上过去睡。 但这样能瞒过陈翠娟，如果沈稚柚顾野回来了，肯定瞒不住。 现在虽然大家伙嘴上没说，心里都不希望他们回来。 金凤艳本来以为小叔子今年也会寄军大衣回来，她还想着今年自己怀孕了、婆婆说不定会把军大衣给自己穿。 结果竟然没寄。 金凤艳失望的不行，她是真的想要一件军大衣，还打算穿回娘家好好威风威风呢。 小声嘀咕：“是不是弟妹给她娘家人寄过去了。” 顾虎一听就不高兴说：“我们家的东西往她娘家寄什么。” 顾母顾父没说话，但是心里也在想这个可能性。 打算等会就去沈大河陈翠娟那打探打探。 ------------ 第62章 部队春节 陈翠娟他们也在看信呢。 听到沈稚柚今年不回来过年了，陈翠娟眼睛立马就红了，家里另外三个男人更不用说，都不吭声。 王秀兰本来听到小姑子不回来心里还挺高兴的。 看一扭头，自己男人还有公婆，甚至是她两个儿子都哭丧着脸，她莫名也跟着不高兴了。 虽然小姑子挺讨厌的，婆婆偏心也让她不爽。 但是该说不说，小姑子在家里的时候家里伙食还好一些。 她也能跟着沾光，吃点肉。 除了吃肉之外....... 小姑子那张嘴也不知道咋长的，每次说一些话都把陈翠娟和沈大河哄的笑的跟傻子似的。 这半年小姑子不在家，家里人都没之前那么高兴了。 别说，她还怪想念小姑子在家里的日子的。 意识到自己的想法，王秀兰吓了一跳，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 她想啥呢！ 真是远香近臭，她竟然都开始想沈稚柚那丫头了！ 除了信，一块寄过来的还有十块钱和粮票肉票和布票！ 妈呀！这么多呢！ 这是把她半个月工资都寄回来了啊！ 信里还说了，这是沈稚柚自己赚的工资和她单位发的粮票肉票，让他们过年多吃点肉。 陈翠娟看到这又笑了。 “这丫头，还自己赚的钱和票，瞧把她给能的。” 陈翠娟嘴上这么说，心里把她给美的哟，“瞧见没，我就说我们家柚柚是有本事的吧，这才多久，都赚到钱了，多跟你们姑学学，知道不！” 铁蛋狗蛋用力点头。 十块钱呢！ 铁蛋用力吸了吸都快流到嘴里的鼻涕，憨笑说：“姑姑真厉害，奶，我们今年过年吃肉不？” “什么时候过年少你一口肉吃了！” 陈翠娟没好气白了铁蛋一眼，“不过咱们心里要知道，今年这肉是沾你姑姑的光才吃上的，要知道姑姑的好，长大了要孝顺姑姑，知道不？” 铁蛋狗蛋用力点头。 王秀兰心里有点不高兴。 一点肉而已。 凭啥要自己儿子孝顺她。 白眼还没翻出来呢，突然就头顶一凉，抬眼对上陈翠娟警告的眼神，王秀兰吓的直接一哆嗦。 陈翠娟收回视线，借着教育孙子的功夫敲打她：“这样就对了，咱们不能做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的白眼狼！” 王秀兰他们走后，陈翠娟坐着，心里咋都不踏实。 这两孩子在外面咋过年啊。 柚柚还怀着孕呢。 不行，她得回封信，让柚柚注意点。 陈翠娟一眯眼，突然又想到了柚柚他们去部队后盖的房子。 这要是柚柚他们今年过年不回来，那屋子咋办？不会有人跑去住吧？ 不行，她得多去溜达溜达，给他们盯着！ 陈翠娟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部队这边像他们这样不回去过年的人占了近百分之八十。 还没过年呢，黄师长和几个正团长就招呼着大家去自家一块吃饭，联系联系感情。 除了大家这样私下聚聚外，部队里也安排了节目和活动。 大年三十当天晚上，部队里安排了文艺演出，食堂里还安排了团年饭，大家一块看演出，看完了一块吃饭。 沈稚柚还是第一回看部队的演出，期待的不行，提醒顾野提前过去占个靠前的位置。 顾野不知道热闹有啥好凑的，年年都是这些节目，他都看了不知道多少遍了。 但是看到沈稚柚这么期待，他也不好泼冷水。 老老实实提前出门给她占位置。 出门前叮嘱她好几遍，让她多穿点衣服，沈稚柚被他烦的不行，摆了摆手，让他赶紧去占位置。 自己弄完出去和付春梅汇合，两人揣着瓜子花生也赶紧往食堂那赶。 大年三十，部队里热闹的不行，大家脸上都喜气洋洋的，过年的氛围比生产队还浓。 付春梅看到沈稚柚身上的军大衣，眼红的不行，“还是你家男人好，我家那口子的军大衣全部被他寄回去了。” 这么厚实的军大衣，看着就暖和。 沈稚柚知道付春梅最近又和马副团长吵架了，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她：“嗐，我家之前还不是，都给寄回去了，今年跟我结婚了才没寄回去。” 付春梅心里稍微好受了点。 扭头看到沈稚柚白里透红的脸蛋，又羡慕地说：“还是你男人会疼人，我还没见过谁怀孕了比怀孕前还好看的，你是第一个。” “哼，那是我天生丽质！” “臭不要脸的。” 嘴上骂着，付春梅却是笑出了声，看着她娇憨的脸，付春梅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女人也有另一种活法，家里活也并不是都要女人干。 路上有积雪，沈稚柚又大着肚子。 她们俩走的很慢，等到的时候，食堂里已经挤了不少人了。 找到顾野的位置，沈稚柚抓着付春梅的手往前挤到顾野旁边，在他旁边坐下。 “冷不冷？” 顾野见她脸蛋红扑扑的，连忙问她：“要不要喝点水？” 沈稚柚摇了摇头，她捂得严严实实，走过来都快流汗了。 “饿不饿，等会节目看完了才能吃饭，我给你带了吃的，你先吃点？” 沈稚柚肚子一天比一天大，这才六月，顾野就担心不行。 偏偏沈稚柚自己好像跟忘了她是孕妇似的，不知道多能折腾多能跑。 家里女人心大，顾野只能多操点心。 沈稚柚敷衍吃了颗花生米，好奇地到处看。 打量了一圈，他们现在在的位置是食堂打饭窗口的对面，搭了一个简易的台子，等会就是在这里表演节目。 旁边已经站了不少等会要表演的文工团女兵了。 这么冷的天，她们就穿着单薄的军装，脸上化着淡妆，细腰长腿，干练又带着英气得美，沈稚柚忍不住看了好几眼。 “真好看。” 付春梅也点点头，“她们都是城里各个地方选上来的，能不好看么？” 说完，还看了看沈稚柚的反应。 前面这一群文艺兵里，还有一位女同志之前差点就和顾野相看过，她还不知道沈稚柚知不知道这回事。 但看沈稚柚的反应，她应该是不知道吧。 不想给沈稚柚添堵，付春梅选择闭上嘴，当做自己也不知道。 付春梅刚想着这事，沈稚柚就发觉前面有一位女同志好像一直在看她。 ------------ 第63章 反正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虽然没说过，但沈稚柚一直都知道自己挺好看的。 要不然顾野那第一次见面就凶巴巴、张嘴闭嘴就是她走路不好、站姿不好、太娇气、哪哪都不好的男人现在会啪啪打自己的脸。 说她太娇气了不好，现在什么活都不让她干。 就连洗完脚都不让她自己擦脚。 说她早上睡懒觉不好得起来晨练，结果现在每天早上抱着她不舍得松手的人也是他。 说她走路腰一扭一扭、屁股扭来扭去看着看着就不正经，得走外八字！ 结果结婚后，搂着她的腰说她腰真软的人也是他。 沈稚柚看的明明白白。 顾野现在越来越喜欢看她，还不是因为她好看。 可.......对面的是一位女同志啊。 还是一位长相很标致条件很优越的女同志。 而且看她的眼神，似乎还带着一股子打量和不甘心？ 这眼神，她在王佳佳那儿也看到过。 沈稚柚立马扭头，看向顾野。 年年都是这些节目，顾野闭着眼睛都能把节目单从头到尾背一遍。 他正在算时间，还有多久演出才能结束，完事了去吃晚饭。 见媳妇突然看过来，他想也没想就从兜里掏出出门前揣兜里的烧饼：“饿了？我带了饼，还是热乎的。” 沈稚柚：“.......” 算了，看他这样，也不是有什么乱七八糟心思的那种人。 并且他这么一说，她还真有些饿了。 接过饼，还没咬呢，又问：“你以前真没处过对象？” “没有。” 顾野又掏出了手绢和水壶，等她吃完了就能擦手喝水。 一旁的付春梅没想到沈稚柚竟然这么机灵，一下子就感觉到不对劲了，自己都还没找到机会提醒她呢！、 还让她目瞪口呆的是，这顾团长，又是提前占位置又是端茶又是递吃的。 哪里像照顾媳妇啊，简直就是照顾闺女。 照顾闺女都这么这么过细，这是照顾儿子吧。 一直记着医生说得少吃多餐，沈稚柚吃了小半块饼就饱了，剩下的顾野两口解决掉。 两口子自然而然分完一块饼，跟在自己家里似的。 旁边的人都看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特别是站在前面准备登台的傅胜男，看到这一幕，唇瓣都要咬出血了。 皱了皱眉，看向顾野的眼神都带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嫌弃。 一个大男人，她之前还以为他是个英雄是个真男人。 结果现在看来，连普通男人都不如。 跟在女人旁边献殷勤算什么。 沈稚柚擦完手一抬眼，恰好看到付胜男的的表情，愣了愣，下一秒眉毛立马竖了起来，这人谁啊！ 怎么还嫌弃上她男人了！ “顾野顾野！” 顾野应了声，沈稚柚直接拽了拽他袖子，让他往前看：“站第一排左边第三位又高又瘦的女同志你认识不？” 不知道她突然怎么了。 男人一头雾水，顺着她说的看过去，“不认识啊。” 不都是文工团的女兵么，都长一个样。 沈稚柚：“.......” 肯定有猫腻。 扭头看向付春梅，付春梅立马心虚地缩了下脖子：“你看我干啥？” 沈稚柚眯了眯眼：“你心虚什么？” 付春梅：“.......” 自己在她面前就没赢过。 付春梅干脆自己知道的事情说了。 顾野的个头在他们部队都算是拔尖的，个头最高，块头最大。 而傅胜男也恰好是那一批从全国各地选上来的女兵里各方面条件最优秀、个头最拔尖的。 两人一看就登对。 之前顾野他们团和文工团组织联谊，文工团那边的领导就相中了顾野，想把顾野和傅胜男凑一对。 现在都讲究尊重女同志的意愿，事先还征求过傅胜男的意见。 傅胜男看到顾野本人、又听了他的事迹后就答应了。 谁知道，那天顾野没去。 这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沈稚柚听的云里雾里的，咋又是相看。 还有，之前不是那个头高的女同志看上顾野吗，那她现在嫌弃顾野是什么意思啊。 顾野自己也一头雾水。 他是记得好像有这事情，但是他一开始就拒绝了。 那天没去也是因为突然有任务。 作为一名军人，上面安排的任务肯定排在第一位，他哪有时间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至于别人为什么又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顾野不知道，也不关心。 倒是沈稚柚更生气。 但是又觉得顾野这样对外界评价漠不关心的心态真好，撇了撇嘴，悄悄压低声音说：“才不管别人，反正我就喜欢你这样的。” 媳妇突然大庭广众之下给自己表白。 虽然声音很小，只有自己能听到。 但是顾野还是跟做贼似的心虚地环视一圈，左胸口心跳飞快，脖子都快红了。 喉结滚动，心口热的不行，用力“嗯”了一声。 坐在他们后面的刘丽华恰好看到了沈稚柚和顾野说话。 声音很小，但是通过她的唇形，刘丽华也猜到了沈稚柚和顾野说的什么。 脸唰地一下就红了。 沈老师真大胆啊。 坐在她旁边的郑营长看到她突然脸这么红，皱了皱眉：“怎么了，是不是很热？” 刘丽华吓了一跳，往旁边挪了挪，下意识说：“我没有。” 说完，就看到郑营长脸色一变。 她也意识到自己刚才下意识往一旁挪的行为伤到他了，抿了抿唇，脸上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心口闷的不行。 她不是不知道他对自己好。 可就是因为他对自己好，她才不能让自己继续拖累他。 部队的文艺晚会节目还挺丰富多样的，除了歌舞，还有样板戏。 这里的样板戏和沈稚柚以前在公社看的还不一样，她看的很入迷。 晚会结束，大家一块吃团年饭。 一张饭桌上全是熟人，军嫂和家属们都说着家里的琐事，那些男人们吃着饭聊着天。 不知道是哪一桌吃高兴了，还唱起了红歌，不到半分钟的时间，整个食堂里都回荡着铿锵有力的红歌。 沈稚柚不会唱，但也被大家的激情感染了。 跟着拍手，笑弯了眼。 肚子里的崽好像也感受到了欢乐的过年气氛，在她肚子里动的可欢了。 沈稚柚笑眯眯抓住顾野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男人第一回这样清楚地感受到了他们孩子的存在，整个人僵住了。 但更多的，是对当下生活的满足。 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满足过。 ------------ 第64章 双胞胎 这个年是顾野和沈稚柚过的最舒服的一个年。 除了训练外没有任务，学校要过了正月十五才开学。 两人在家里，每天睡到自然醒，起来了顾野就去做饭，吃完饭再溜达溜达。 舒服又自在。 但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年实在过的太舒坦了，开学一到学校，办公室的老师看着沈稚柚的肚子就吓了一跳。 “小沈，你几个月了，肚子怎么这么大了。” 沈稚柚算了算，“七个月了。” 她天天看着自己肚子没多大的感觉。 而且按照付春梅说的，她这个胎位算靠后的。 那种胎位靠前的，到了孕晚期肚子大的跟要掉下来似的。 易德华也说不好，沈稚柚肚子其实不算大，但是就因为她是胎位后置，所以肚子才不应该有现在这么大。 但又不好说什么，便委婉提醒她可以去医院做个检查。 “现在城里女同志怀孕，都会去医院做个产前的检查，对大人和孩子都好。” 之前就听陈翠娟说过，医院的大夫比村里的接生婆要厉害的多。 这又是两人的第一胎，沈稚柚虽然每天该干嘛还是干嘛，但也很注意，听到同事的话，回去就和顾野说了。 本来想着这周末休息的时候去。 谁知道男人听完，饭都不吃了，先去医院检查了再说。 和易德华说的一样，现在很多城里人都会在快生产前去做个检查。 这样能知道孩子的情况，也能更准确地估出预产期，好提前在医院里住着。 到了那，他们俩前面正好有一对小夫妻检查完。 “怎么这时候才过来，都快生了，赶紧的，还站着干嘛，去办理住院啊。” 沈稚柚和顾野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心虚。 特别是沈稚柚，都有些不安了。 顾野握了握她的手：“没事的，后面我们也定期来检查。” 沈稚柚应了声，等里面的人出来后，他们俩站起身走了进去。 “几个月了？” “七个月了。” 问了一些基本情况后，医生拿出测血压的仪器，先给沈稚柚测了个血压，再听了听心跳。 到这里都好好的。 还夸沈稚柚身体状态很好，要继续保持。 沈稚柚不禁弯了弯眼，冲顾野笑的还有些得意。 她就一直说嘛，自己身体好的很。 就顾野被陈翠娟说她是早产儿身体比别人弱给吓到了，平时她打个喷嚏都紧张的不行。 顾野看到她这样，也笑了下。 结果两人还没高兴完，等医生拿着听诊器让她肚子上听胎心时，两人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了。 “你们之前来检查过没有？” 医生突然严肃，沈稚柚和顾野也跟着紧张起来，摇了摇头：“大夫，是有什么问题吗？” “没什么问题，但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部队医院的大夫以前也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面无表情说话的时候，那威压，让沈稚柚这个当老师都跟见了教导主任的学生一样，正襟危坐，“没有啊，吃的好睡得好，每次吃完饭孩子也高兴，还在我肚子里动跟我玩。” 医生：“.......你肚子里有两个娃。” 沈稚柚、顾野：“.......？？？” 两个娃？ 那是什么意思？ 她怀的是双胞胎？！ 沈稚柚心狠狠一跳，医生眼皮子都跟着跳了一下，“这么激动做什么，双胞胎不是挺好，孩子大人都挺好，但东西都要准备多一点，还有一点。” 医生停顿了一下，两人都屏住呼吸，认真听医生说。 “双胞胎很少足月，都会提前发动，后面最好每半个月都来检查一次，提前做好随时住院的准备。” 两个人都还有点晕乎乎的。 不就是自己肚子比其他人肚子大一点，怎么就是双胞胎了。 而且她肚子也不算大啊。 沈稚柚咽了咽唾沫，“双胞胎是不是不好生啊。” 他们村几乎没有人去医院生，都是发动了把接生婆请到家里帮忙接生。 唯一一个去医院生的，也是双胞胎。 沈稚柚从小就听人说，怀双胞胎这福气不是谁都有的。 福气太大了，也要看能不能受得住。 有的人命薄，受不住这福气，就没了。 沈稚柚颤颤巍巍说出自己的想法，医生没好气看了她一眼：“这里是部队医院，我们有很先进的现代医学技术和设备，什么接生婆不接生婆的。” “后面自己多注意点，多吃有营养的长肚子里的孩子，但是要控制量，孩子太大了也不好生，平时多锻炼多走动，到时候也好生。” 沈稚柚和顾野认真记下。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吭声。 但是不约而同都走的更慢了。 一直回到家里，她才长长松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有些茫然：“怎么会一下子怀两个啊。” 顾野抿了下唇角，“要不学校那边我去给你请假。” 沈稚柚摇头：“没事，医生也说了，我好能继续上一个月的班，到时候再请假。” 她还挺喜欢在学校里上课的。 而且上课也不累，学校也很照顾孕妇，给她排课都排的比较开，让她有足够的时间休息。 这件事情自然也要给家里写信。 告诉完家里这个好消息，沈稚柚又赶紧催顾野去搞点布票买点布。 两个孩子，到时候衣服和尿布也肯定也要准备双份的啊！ 住在他们不远处得朱芳从她男人那儿听到沈稚柚怀的是双胞胎后，主动上门来问沈稚柚，需不需要布。 她家里有人在纺织厂工作，正好在处理一批瑕疵布。 瑕疵布就是染色没染好的布，还有一些裁剪完的边角料。 这些布不会对外售卖，价格也比较低，还不要布票，几乎都是纺织厂员工自己内部消化了。 沈稚柚一听，连忙点头，“要要要，有多少要多少，朱芳你太好了。” 朱芳被她夸的怪不好意思的，低头笑了下，“没事，那我明天给你带回来。” “好，太感谢了真是太感谢了。” 现在布可金贵着。 沈稚柚先给朱芳拿了三十块钱，多退少补。 给完钱，又给她塞了一些自己做的糕点和陈翠娟做的酱菜，朱芳推都推不回去。 本来是来问她自己能不能帮上忙，结果回去的时候两手都拿满了，朱芳怪不好意思的。 周政委还是第一回看到朱芳这么主动，惊讶的同时也说：“小顾爱人还不错，你要是喜欢她，就跟她多往来。” 朱芳“嗯”了一声，她也是觉得沈稚柚好，才主动跟上门说自己有搞布的门道的。 朱芳很靠谱，第二天就给沈稚柚搞了一堆布回来。 别说做两个孩子的衣服了，再做两身大人的衣服都绰绰有余！ 就是看着这么多布，沈稚柚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正想着要不要找裁缝帮忙赶工时，突然有人来敲门，敬礼后说：“顾首长，部队外有一名中年女同志，声称是您丈母娘。” 沈稚柚唰地一下站起来，惊呼出声：“我妈？！” ------------ 第65章 陈翠娟驾到 陈翠娟个头中等，常年干农活，人偏瘦。 看着跟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却背着一个比她人还大的麻袋。 站在门口，脸上还有一个人来到陌生地方的焦急和警惕，就是那人手里的黑色大玩意，让她都不敢到处看！ 刚才她说了柚柚和顾野的名字，那人问她是顾首长什么人。 陈翠娟说了之后，年轻小伙子就让她在这儿等一会。 陈翠娟现在还在回味呢。 顾首长。 妈呀，首长，听着咋这么威风呢。 而且门口站岗的人不仅穿着军装，手里还拿着黑色的长家伙。 平时在村里威风的不行的陈翠娟都不敢多说话，也不敢看，焦灼地等着，眼睛不停往里面看。 一对上警卫员的眼，立马怂地收回视线。 怪唬人的！ 要是没找对地方咋办啊。 不过应该就是这了吧。 她还是按照柚柚给她信里写的地址来的。 可这人生地不熟的，陈翠娟还是心里一点底都没有，早之前就提前给柚柚他们这边打个电话或者拍个电报了！ 但是她太着急了，只想着平时顾野要训练、闺女一个人大着肚子在家里多危险，都没和他们提前联系一下就过来了。 陈翠娟后悔啊，自己这急躁的性子！ 看了看站在门口的兵，她又安慰自己，这里是军营，当兵的都是好人，到时候真找错位置了，说不定还能找他们帮帮忙。 刚想着，就看到刚才的年轻小伙子和另一个高个子走出来了。 “妈？” 在驻地看到陈翠娟，顾野感觉自己跟做梦似的，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陈翠娟看到顾野，叫了一声，那张黝黑的脸立马笑成一朵菊花了，“唉！” “妈还以为找错地方了！” 陈翠娟嗓门大，说话的时候尾音也往上扬，听着格外精神，就连旁边的人也受到她情绪的感染，莫名其妙跟着高兴起来。 顾野笑了下，警卫员打了招呼后，带着陈翠娟去登记。 登记完，顾野把陈翠娟手里的麻袋接了过去。 本来以为陈翠娟从家里拿过来应该没多重。 谁知道他差点都没拎起来！ 顾野整理好表情，使劲拎了起来，问:“妈，您怎么突然过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车站接您。” “嗐，提前啥啊，我一听柚柚怀的是双胎，我这心里就不踏实夜里也睡不好，干脆第二天就要国旺把我送到火车站，买了票就过来了。” 顾野沉默了一瞬。 丈母娘的路子还是这么野。 就一个地址，她竟然就这么自己找来了，真是狠人。 但同时更多的是感动，丈母娘虽然路子野，但对柚柚真没话说。 有丈母娘在，自己也能更放心。 “柚柚还好吧。” 顾野点头：“挺好的。” 陈翠娟还等着他说自己闺女怎么好呢，结果就没下文了。 算了算了，自己这女婿，一棍子下去都打不出三个闷屁。 还是得自己亲眼瞧见了心里才踏实。 这个点大家都回来了，家属院里很热闹。 来来往往的，看到顾野领着位四五十岁的农村妇女，便笑着问是不是家里长辈。 沈稚柚这几天肚子就跟吹皮球似的一天比一天大，看着就知道要生了。 一般这时候，家里长辈过来照顾也不是啥稀奇事。 问了才知道，这是沈稚柚的亲妈，顾野的丈母娘。 都热情地和陈翠娟打招呼：“婶子，有啥事情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咱们这都是一家人。” 刚来的时候陈翠娟还挺拘束呢。 但她是啥人啊，自来熟的不是一般。 这才十多分钟的功夫，她就热络的，甚至还跟人约好了第二天一块去买菜！ 顾野瞠目结舌，默默把手上的麻袋拎紧。 还没到家门口呢，就看到沈稚柚挺着个大肚子在路口等着了。 她在家里等的心急，干脆慢腾腾走了出来，站在路口张望。 看到陈翠娟，立马伸手晃了晃，叫了一声“妈”后，眼眶紧接着就红了。 “唉！柚柚！” 陈翠娟整个人都兴奋的不行。 她自己简直太厉害了，一个人就找对了位置，骄傲的不行。 看到沈稚柚哭哭啼啼的，她还又心疼又没好气说：“哭啥啊，妈不是来了，有啥好哭的，赶紧的回去歇着。” “看到妈高兴吧，妈一听你肚里揣了俩娃就知道你肯定害怕，你小时候害怕，你哥你爸哄你都不行，只有妈行，这不，妈立马就过来了。” 沈稚柚吸了吸鼻子，紧紧挨着陈翠娟往家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和陈翠娟说话。 说她第一次怀孕的经历啦，还有一些心理历程啊。 “妈你吃了没。” “吃了，我带了好几个窝窝头，都吃完了，嘿嘿，妈还给你带了酱菜，还有你爸做的炸鱼，正好在路上嘴巴没味吃了几筷子，那叫一个香，火车上卖的盒饭都没妈的酱菜香。” “还有炸鱼呢，这玩意也放不了多长时间，明天你们就炸了吃了。” 一路上都吃的窝窝头啊。 沈稚柚心疼地皱了皱眉，看向顾野。 还没说话，顾野就知道媳妇想说什么，把东西好好放在一旁说：“我去煮面。” “煮啥面啊，妈又不饿，妈是来照顾你的，别整这套哈。” 陈翠娟一边说一边打量他们屋子。 刚才走来的路上陈翠娟就发现了，这儿的屋子竟然都盖的差不多，比他们乡下的房子宽敞多了，又亮，看着就舒服。 看到院子里的还有两只鸡，陈翠娟欣慰的不行，看来闺女还是会过日子的。 女人怀孕了就是要多补。 养鸡多好啊。 平时有鸡蛋吃，馋鸡肉了，还能来个母子套餐。 院子里收拾的干干净净，他们这通了电，屋子里都是电灯，很明亮。 虽然家具不多，但是干净又整洁，看得出来是花了心思的。 陈翠娟放下心来，开始认认真真看自己心肝。 刚才来的时候就有人问她是不是沈老师的母亲。 想到沈老师家里的长辈，陈翠娟心里还美滋滋呢。 她本来还一直担心女儿在这边过得不适应，现在看来，女儿比她想象中更有本事。 “柚柚长大了。” “肚子圆鼓鼓的，还行，不是特别大，妈跟你说啊，你得控制啊，太大了你遭罪！后面生的时候难受！” 陈翠娟说话的时候还特意摸了闺女的手。 见闺女的手还是软乎的，就知道她没咋干活，也彻底放下心来。 母女俩相亲相爱的时候，顾野端着面条出来了，“妈，您先吃点，我和柚柚都吃过了。” 这里的香料都格外香，不知道放了啥，陈翠娟闻着味，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扭头一看，“咋还放了肉啊！” “这是腊肉，熏的腊肉，柚柚很喜欢吃，也是这边的特产，妈您尝尝。” 又是白面又是腊肉，还窝了个鸡蛋，面汤上还飘着油星子，陈翠娟都不好意思了，咽了咽口水，“我哪用吃这么好的啊，随便对付一口得了。” 沈稚柚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 刚想说话，就看到自家亲妈眼睛都快黏在面条上了。 话头一转：“那算了。” 陈翠娟：“？？？做都做了，你干啥呢！” 见闺女要把面条端走，陈翠娟立马急了，老老实实跑到桌子前坐下。 喝了口汤，眼睛都美地眯了起来，“妈耶，真香呐，顾野手艺不错啊。” 沈稚柚有些骄傲地笑了笑：“他原来手艺都一般，现在家里他做饭多，做菜味道也越来越好了。” 陈翠娟没好气看了闺女一眼，不过心里到底是满意的：“小顾训练这么辛苦，你还让人他做饭。” “她平时也要上课，还怀着孕，我精力旺盛。” 沈稚柚还没来得及说，顾野就赶紧维护她，陈翠娟脸上的笑更深了，“唉，怀孕确实不容易，特别是双胎，肚子可沉。” 顾野抿紧唇瓣，有些愧疚的看了眼媳妇。 陈翠娟更满意了，两口子过日子，有一个人知冷知热太重要了，女婿是个知道心疼人的，她也放心。 ------------ 第 66章 就怕把他们胃口给喂大了 陈翠娟带的东西又杂又多的。 并且还大多是给沈稚柚和孩子们带的。 好几套奶娃娃用的帽子、包被、鞋子。 小小的，这还都是沈稚柚小时候用的，陈翠娟一直留着在。 光是尿布，就攒了一大包。 “咋带了这么多尿布啊，我们自己也准备了一些的。” “俩孩子，这些尿布还不够！一个孩子，两小时就要拉一次，有的娃还娇气，如果拉了屎不给换尿布，就不拉尿，等你给他换了尿布，他才肯拉，这一次就要俩尿布，你小时候就这样，你想想得要多少。” 小孩子的裤子和尿布是最容易脏的，也是最需要多备点的。 除了奶娃娃的东西，还有沈稚柚生完孩子用的褥子，还有一个很宽的带子，陈翠娟说是生完了绑肚子用的，这样肚子才恢复快。 还有帽子，沈稚幼看的好奇。 “帽子是你坐月子的时候戴的，这个得戴好，不然以后落下头疼的毛病了，那真是遭老罪。” 反正沈稚幼怀孕坐月子要用的东西，陈翠娟都给准备齐全了。 这些沈稚柚和顾野都是今天才知道，连忙收好，看陈翠娟的眼神都感动的不行。 一碗汤面下肚，陈翠娟吃的满嘴是油，汤的喝的干干净净，满足的不行。 “还有一件衣服，给顾野做的，别看妈，妈没钱买布，乡下的麻布，你平时不训练的时候就在家里穿，干活啊啥的，这衣服耐穿的很，也不怕坏。” 陈翠娟心里一直都清楚，这人跟人之间，都是相互的。 他们一家对顾野好，顾野也会对他们家柚柚更好。 之前就把这衣服做好了，本来打算寄过来的，现在正好人过来了，就一块带过来。 顾野没想到还有自己的，愣了愣，捏着手里的衣服，有些怔神。 沈稚柚看到他这模样，就知道他活这么大，除了部队发的衣服外，家里人估计没人给他专门做衣服。 心里还怪心疼的，胳膊肘碰了碰他，“妈手艺可好了，穿着可舒服了，你快试试，看合身不？” “嗯。” 男人连比划都没比划，就说：“合身。” 陈翠娟看顾野的眼神瞬间就跟看傻子似的，“衣服穿上了才知道合身不啊，你这捏，能捏出朵花来啊。” 沈稚柚没忍住笑了下。 知道顾野是为啥，便岔开陈翠娟的话题：“妈这是啥？” “泡菜坛子啊，你不是说这边的泡菜没家里的好吃么，妈专门给你把家里的泡菜坛子带来了！这泡菜坛子外面都买不到，其他坛子腌的泡菜都腌不出家里那味，等会妈就去给你腌泡菜。” 沈稚柚：“.......” 顾野：“.......”他说怎么这么重！ 合着把家里的坛子都给带来了！ 然后就是一些酱菜啊、鱼干啊啥的。 整整两大条鱼干，那鱼比沈稚柚的胳膊还长。 “这鱼你爸早就买好了，本来说完全晒干了，正好你快生的时候我拿过来，谁知道你怀的是双胎，双胎十有八九都提前发动，妈收到信就赶紧过来了，这鱼还没完全晒好呢，赶紧拿去再晒晒，多吃鱼，生的孩子都聪明。” 顾野十分有眼见力，陈翠娟话刚说完，他就伸手拿起鱼拿到院子里晒。 虽然刚才陈翠娟都亲热地喊小顾。 但其实，跟这个便宜女婿，陈翠娟都没吃过几顿饭。 也不知道他人到底咋样。 现在看到他这么自觉，陈翠娟满意点头：“小顾这眼里有活啊。” 这男人，就怕瞎！ 不管是装瞎还是真瞎，只要瞎，女人这日子就不会好过。 现在看到闺女这比结婚前还水灵的模样，还有这干净的屋子，还有眼里有活的女婿，陈翠娟这心啊，才是真真落到实处了。 沈稚柚点头，“他对我可好了，什么事情都不让我做，家里活都是他干的，钱也都是我保管的。” 说着还有些骄傲。 陈翠娟没好气瞪了她一眼，“这不害臊的，在外面不能这么说知道不。” 沈稚柚不懂，但陈翠娟可太懂了。 有些女同志，就爱惦记别人的男人。 特别是那些条件好又疼媳妇的男人，不知道外面多少人盯着。 没有男人会因为谁的媳妇太贤惠而惦记上，男人惦记的都是好看的胸口肉多的。 但女人就更容易惦记会疼人顾家的男人。 有得女人傻，自己男人稍微好点就跑出去吹嘘炫耀自家男人对自己多好。 等后面自己男人被人撬走都不知道是为啥。 正好家里还有多的一间屋子。 刚才顾野去接陈翠娟的时候，沈稚柚就把被褥都拿了出来。 她刚怀上没多久，想着后面家里肯定会有人来照顾她，顾野就领了这套家具回来。 房间里什么都是齐全的。 一张一米五的双人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还有一个柜子。 屋子里还有一扇窗户，明亮干净又宽敞，陈翠娟站在屋子里，咽了咽唾沫：“老娘还没睡过这么好的屋子呢，这都是沾我闺女的光啊。” “这才哪到哪呢，等你闺女以后赚了大钱，就给家里起砖瓦房！” 陈翠娟一听就笑了，但随即又虎着脸说：“马上要当妈了还不知道懂事点，有娃了手就不能跟以前一样松了，都攒着，自己不花，也给孩子攒着。” “以后也别往家里寄钱，我们都没地方花，你寄的钱我都带来了，正好在这边用。” 陈翠娟知道自己闺女和女婿的为人。 也知道闺女心里惦记着娘家。 但是给他们寄多少钱，就要给顾野家里寄多少钱。 陈翠娟没有说不让顾野给他爸妈寄钱，但是吧，顾野那个妈也不是个多顾孩子的，家里还有一对喂不熟的大哥大嫂。 就怕把他们胃口给喂大了！ ------------ 第67章 回去了就跟你爹分床睡 陈翠娟一过来，恨不得直接把家里的活包圆。 上了年纪后觉就变少了。 特别是沈大河呼噜声震天响，陈翠娟有时候一个晚上起夜两三回。 只要半夜醒了，就很难再睡着。 沈大河呼噜声实在太大了，有时候实在烦躁，陈翠娟干脆一脚把沈大河踹醒，这才安静点。 结果还没安静几分钟，沈大河又睡着了，继续开始打鼾。 这一点，陈翠娟跟她乡里那些老姐妹们吐槽的时候，发现大家都是这样，好像也没啥办法。 甚至还有人莫名开始攀比起来，吹嘘自家男人呼噜声最大。 陈翠娟当时虽然不理解，但是都是认识了几十年的老姐妹，她也没说啥。 但是昨天夜里，陈翠娟一个人睡，那叫一个舒坦啊。 这么大的床，她一个人睡。 关键是旁边没有臭烘烘还打鼾的老男人。 早上起来的时候，闺女又在旁边，整个人神清气爽，跟打了鸡血似的。 等顾野沈稚柚起床的时候，发现家里焕然一新。 就连院子里两只鸡身上的毛都跟洗过一样。 看到他们起床，陈翠娟笑着露出大门呀：“咋都起来了，妈吵到你们了吗？” 这倒没有。 陈翠娟和大多数乡下人一样嗓门大。 但是她做什么都轻手轻脚的。 这都是因为小时候沈稚柚身体不好，每次睡觉被吵醒一哭起来，上气不接下气，吓的陈翠娟沈大河两个大老粗喝个茶都不敢发出声音，生怕把闺女给吵到了。 “没有，妈你昨天睡的还习惯不？” 厨房里早饭也做好了。 一锅股红薯粥，一碟子鸡蛋饼，还有两个煮鸡蛋和一个煮鹅蛋。 鹅蛋是陈翠娟从家里带来的，快比沈稚柚拳头都大了。 看着就没胃口，但是陈翠娟说吃鹅蛋可以去胎火，沈稚柚才勉强肯掰碎了放进粥里吃。 听到闺女问自己的话，陈翠娟想都没想就说：“嗐，有啥不习惯的，妈从来没睡这么好过，一个人睡觉太舒服了，回去了妈第一件事就是跟你们爸分房睡！” 沈稚柚：“.......”咳咳，突然有点对不起爸。 而顾野听到丈母娘的话更是下意识看了眼媳妇。 媳妇很多地方都和丈母娘很像。 他千万不能让柚柚也产生这种想法！ 九百公里外的某个村庄里。 陈翠娟走后第二天，整个沈家就和失去了主心骨一样，哪哪都不得劲。 特别是沈大河，心里最不踏实，晚上睡都睡不好。 早饭是老大媳妇做的。 老大媳妇抠门，总觉得婆婆走了自己做饭就代表着她当家一样，抠门的不行，一锅粥里，红薯和米都少的可怜。 沈大河喝了口粥，突然连打了两个喷嚏。 沈国旺：“爸，有人在骂你，是不是妈在骂你？” 沈大河被自己亲儿子一噎，差点没撅过去，“放什么狗屁，你妈骂我做什么？” 沈国旺默默瞅了自己老爹一眼。 觉得他爹比他姐心里更没数。 妈为啥骂他，他还不知道吗？ 不过这话沈国强不敢说，怕爹抽自己。 闺女去随军了本来就够糟心了，现在老伴也去照顾闺女，家里就这两臭小子，沈大河越看越觉得倒胃口。 叹了口气，“不吃了，上工去。” 平时公爹吃饭都要吃两碗，今天就吃了一碗，王秀兰心里很忐忑：“我做的不好吃么？” 铁蛋用力点头：“妈，太难吃了，我想我奶奶了。” 王秀兰：“.......” 陈翠娟连着两天没去上工，一打听就知道，她竟然跑去照顾沈稚柚去了。 对于这件事，大家好像一点也不用觉得奇怪。 毕竟陈翠娟脑子有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现在丢下男人儿子和孙子去照顾闺女，确实是她能干出来的事情。 但是吧，就有人跑到顾母跟前去问了，“建国家的，你们老二媳妇都快生了，听说还是怀的双胎，你不去看看啊？” 顾母脸色一僵。 沈稚柚寄来的信，她和陈翠娟同时收到的。 她也知道双胞胎一般都会提前发动，但是她不是很想去。 给人照顾坐月子不是个好事，说的不好听，就跟旧社会的仆人一样。 夜里还要照顾孩子，根本休息不好。 照顾金凤艳坐月子，那是因为老大两口子以后肯定要给自己养老。 她现在照顾金凤艳过细点，以后自己走不动了，都得指望老大两口子。 老二就不一样了。 隔这么远，还指望沈稚柚那娇气丫头回来照顾她给她养老？ 付出的与回报不对等，顾母自然不愿意去了。 而且老二媳妇又娇气，照顾她坐月子不知道会受多少气，所以她收到信了也一直没动作，打算拖着，等孩子大一点了再过去看看。 谁知道，陈翠娟那人竟然不按照常理出牌，信前天到的，她昨天就跑了！ 顾母挤出笑：“我也想去啊，但我不是想着那边有人去了么，而且现在家里金凤不是也怀上了，家里我走不开，等后面翠娟回来了我再去。” 大家笑了笑，嘴上夸着还是她想的周到，其实心里都门清呢。 顾母吧，表面功夫做的比谁都好，天天把顾野挂嘴上，不知道的，还以为三个儿子里她最亲的就是顾野。 但知道跟她打交道打的多了，就知道她这人多虚伪。 偏心就算了，谁不偏心啊，就她非要面子上好看。 这不，现在两个儿媳妇都怀上了，差别就出来了。 金凤艳肚子那才几个月啊，距离生还早着呢。 而且金凤艳前面都生了两个了，第三胎熟门熟路的，有啥操心的。 反而是顾野两口子，第一胎，还是双胎，马上就要生了。 真要是三个儿子都一样重要，那现在就应该去照顾沈稚柚了。 也有人故意让顾母心里不舒服，特意说：“还是陈翠娟聪明啊，老二现在是军官吧，柚柚又是老师，两口子都在赚钱呢了，她过去照顾，不知道能捞多少钱回来，你也是傻， 而且现在人家那个妈去了你不去，老二心里咋想啊，说不定好觉得亲妈不如丈母娘呢？” 顾母一听这话，顿时坐不住了。 是啊，陈翠娟也是个惯会演的，她和沈稚柚一块，娘俩一起给老二上眼药，要是老二真和他们说的一样对妻子娘家比对他们自家还亲，那真是要命！ ------------ 第68章 整个驻地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丈母娘来了 陈翠娟那自来熟又热情的性格，在付春梅的介绍下，没多久，就和周围人都搞熟了。 摸清了部队驻地供销点、食堂、学校、医院的位置。 每天想着法给闺女做吃的，做完饭收拾屋子，收拾完屋子就开始给沈稚柚肚子里的娃做衣服。 两个孩子啊，到时候，啥都得准备双份。 顾野工作特殊，有时候出任务几天都不回来。 这邻里关系太重要了，真有啥急事，邻居可比家人还靠谱。 就连有些社恐的朱芳她都没拉下。 朱芳多腼腆的性格啊，压根招架不住热情如火的陈翠娟。 她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收下了陈翠娟送来的东西，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朱芳有些无措，结果一回头，对上周政委含笑的眼。 男人年纪稍大，但是气质干净儒雅，朱芳微微窘迫。 自家男人位置特殊。 想来送东西讨好他的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以往朱芳都推了回去，这也是为什么家属院里都说她人清高不好相处。 不过这也无所谓，她本来就喜欢一个人待着。 谁知道今天.......就跟做错事一样，朱芳整个人都有些自责。 “没事。” 周政委主动把她手里的泡菜接了过来，直接上手尝了一块。 嘎嘣脆，还挺入味，咸淡正好。 “挺好吃的，沈老师母亲人不错，没什么心眼，你可以跟他们一家多走动。” 要是知道朱芳现在会这么小心，周政委当初肯定不会因为那点小事就发脾气。 但现在说这些都没用了，正好顾野这个丈母娘路子够野，周政委看到自己媳妇被哄的一愣一愣的，还觉得挺有趣的。 当然，他也希望朱芳能通过顾野丈母娘看到一个真正爱女儿的母亲是什么样的。 老夫少妻，他肯定是喜爱朱芳的。 也愿意在一些事情上顺着她。 但最让他头疼的，就是朱芳被她娘家人吃的太死了。 钱什么都是小事，毕竟他知道朱芳的性子软，工资并没有和顾野一样发下来就交给媳妇。 而是自己拿着，每个月给二十块钱给朱芳维持家里的开支。 主要还是朱芳自己被娘家给逼的难受。 如果她自己不醒悟，自己插手，只会让她更难受。 朱芳听到周政委的话怔了怔，随即慢慢点头：“好。” 对于刚才热情的婶子她虽然有些无措，但是她并不排斥，甚至还有点......不自觉想和她亲近。 回到家，陈翠娟还和沈稚柚说：“你们这邻居都好啊，柚柚你多跟他们走动，虽然朱芳那姑娘性子软，但是人好。” 沈稚柚听到陈翠娟是从朱芳家回来的，并且凭着她那拿手的泡菜和大家换了不少东西回来后，人都沉默了。 顾野也沉默了。 丈母娘真是厉害。 现在在家属院，丈母娘认识的人比他认识的还要多！ 第二天付春梅也知道了。 她本来是亲亲热热来找沈稚柚和陈翠娟说话，一听到她们提起朱芳，顿时感觉自己好朋友被人抢走了一样。 黑着脸阴阳怪气：“朱芳性子肯定好了，人家是城里人，我们这些乡下人不能比。” 陈翠娟：“乡下人咋了？乡下人挺好的啊，我就喜欢乡下人。” 沈稚柚：“是啊，就像嫂子，又热情又大度，我刚来第一个上门跟我说话的就是嫂子呢。” 陈翠娟和沈稚柚母女俩一唱一和的，把付春梅哄的晕头转向。 哪里还顾得上吃醋，回去的时候都飘飘然。 马副团长看到自家婆娘张口闭口都是别人媳妇和别人的丈母娘，心里跟吃了屎一样，“你没事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跟你结婚的是顾野爱人和他丈母娘。” 付春梅一噎，不知道自己男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来。 怕不是脑子有毛病吧。 这个想法一出，付春梅吓了一跳，她竟然敢在心里说自己男人脑子有毛病！ 赶紧抬头看了眼自己男人。 跟大爷一样坐在椅子上抠脚，抠完脚又去掏耳屎，顿时恶心的不行。 没忍住小声说：“我不想吗。” 马副团长：“.......” 第二天训练的时候碰到顾野，马副团长没好气说自己媳妇都恨不得住他家了。 顾野心情也很微妙。 他都不知道自己丈母娘怎么厉害，现在整个驻地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丈母娘来了。 还都知道他丈母娘做的泡菜好吃。 陈翠娟来了以后，沈稚柚日子过的那叫一个舒心啊。 每天吃的好睡的好，还有各种各样的八卦听，都快忘记自己怀孕这事情了。 一直到顾家寄的包裹到了，看着信里的内容，沈稚柚才恍惚惊醒，妈呀，她都快生了！ 顾母寄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顾野拿回来的时候，还不少人问呢。 一向都是他给家里寄东西，家里从来都是一封信。 这还是他第一回收到家里寄来的包裹，心里没有触动和感动，那肯定是假的。 虽然父母对兄弟比对自己好，但是孙子孙女都一样吧，那么小的孩子。 想到母亲给两个侄子亲手做的衣服和鞋子，拆包裹前，顾野都有着期待。 结果包裹一打开，宛若一盆凉水从头顶泼下。 同样也是衣服，但是虎子穿过后又给豹子穿了的衣服。 洗太多次了，又打了不少补丁，布料很硬。 如果要给孩子穿，还要拆了重新做。 陈翠娟看了都差点没忍住翻白眼。 沈稚柚见他脸色不好，连忙把衣服收了起来：“正好呢，小孩子刚会走路的时候皮，衣服越多越好，而且我们那也有这个习俗，刚出生的娃要穿哥哥姐姐的衣服，快看看信里写的是啥？” 顾野沉着脸拆开信。 看到信里内容的内容时，对于父母家人的妄想全没了。 ------------ 第69章 有些后悔 信里，顾母先是对沈稚柚怀双胞胎这件事表示很惊喜。 紧接着，又说了一些自己怀孕时的经验，以及和沈稚柚说，生儿子生女儿都很喜欢，还说了很多当时怀顾野时的事情，说家里她最操心的就是顾野了，现在他结了婚马上也要当爸爸了，她也放心了。 接下来，就是说她本来是想过来照顾沈稚柚，谁知道陈翠娟已经过来了，也没跟她说一声，她也觉得家里人多了反而对沈稚柚坐月子不好，就不来了。 最后又说，陈翠娟这个丈母娘来照顾他们不容易，平时可以跟她多给点钱，但是小两口刚要孩子开销大，让顾野手也紧一点，末尾还说家里的两个亲侄子虎子和豹子也很想他、期待小弟弟，还说他上次寄回来的辣椒家里人都很喜欢吃。 「知道你现在结婚了和家里人没之前亲了大家都理解，爸妈身体还硬朗，家里没啥需要你操心的，你们那有柚柚那边的妈在照顾，如果有啥不周到的就跟我写信，我马上就过来。」 顾野和沈稚柚从来没觉得他们生孩子、家里长辈过来帮忙照顾是应该的。 所以之前在信里也都是很委婉地提了一下，如果有空可以来看看。 甚至他们俩都做好家里人没办法过来、在驻地附近的生产队里花钱找人过来帮忙的准备了。 来了，当然是感激，但就算顾母不来，沈稚柚也不会觉得有什么。 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没有什么事情是理所当然的。 但是顾母信里这意思，又是阴阳怪气陈翠娟自己来不跟她说、暗示陈翠娟有自己的小心思，提醒他们得防着点陈翠娟从他们这搞钱走。 又是暗戳戳指责顾野结婚后就和家里疏远了不孝顺了，还提醒他就算马上要有自己的亲生孩子了也不能忘了家里兄弟的儿子。 沈稚柚看了都难受心寒。 更别提顾野了。 陈翠娟知道这时候自己说啥都不合适，也怕说了啥让顾野不高兴。 这家里，要是当家的男人不高兴了，其他人也跟着没办法舒心。 虽然在自家沈大河都是看她的面子吃饭。 可村里甚至是部队家属院这边绝大多数的家庭都是这样，陈翠娟顾忌着闺女，也不好说啥。 干脆当做啥也不知道，默默去旁边收拾自己闺女去住院时要带的东西。 心里叹了口气。 还有点后悔让闺女和顾野结婚。 以前虽然知道顾野他娘并不是看上去那么和善，但当时只想着自己闺女终于清醒、不在蒋文彬那棵歪脖子树上吊死了就赶紧抓住眼前看上去各方面最出挑的顾野当女婿。 完全忘记了有个笑面虎的婆婆比有个直来直去的挑事精更麻烦。 万一顾野以后拎不清耳根子软又被他爸妈哄着只顾父母不顾自己的小家，那闺女日子不知道多难过。 偏偏现在闺女都快生了。 陈翠娟就算再操心，也不能说，说出来只会让闺女心里更加难受。 又叹了口气。 只能自己尽量多做一点事情，起码她在的时候，闺女日子是舒心的。 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再说吧。 她也不是个会为还没发生的事情而操心的人。 反正自己和沈大河身子骨还硬朗。 再怎么样自己男人也是生产队的大队长。 到时候带着闺女和孙子孙女回队里，有他们撑腰，谁敢说什么、她就撕烂谁的嘴！ 当天晚上，顾野也睡不着。 躺在床上，叹了好几声气，沈稚柚想装聋都装不下去。 干脆睁开眼慢腾腾翻了个身看向他：“睡不着？” 到了孕晚期，沈稚柚就没办法躺着睡了，只能侧着睡。 顾野喜欢抱她，怕从正面抱碰到肚子，基本都睡在她身后，从后面抱着她。 现在沈稚柚一翻身，顾野吓了一跳，赶紧扶住她的身子帮她翻身，自责道：“吵醒你了？” “没，我就没睡着。” 男人抿紧唇瓣，看着她，没说话。 眉骨优越，鼻梁挺拔，明明是坚毅硬朗的长相，现在看自己的样子，却跟路边无家可归得小狗似的，看的沈稚柚瞬间母爱大发。 有些笨拙地往前挪了挪，抬手抚了抚他的眉心：“皱眉干嘛，都不好看了，你本来就比我大这么多，再一直皱眉，以后出去，不知道的以为你比我大二三十岁呢。” 顾野：“.......” 大晚上那点黯然神伤，被她这句话一整，啥也没了。 还有点自我怀疑：“我看上去很老？” 这倒没有。 他常年锻炼，古铜色的皮肤，看上去就正常的二三十岁成年男性。 脱了衣服，浑身肌肉紧实线条流畅，就是总爱板着脸，周身的气场太强。 但是吧，这话现在肯定不能说。 她缩了缩脖子，“不老，一点都不老，不早了，我们早点睡吧。” 顾野:“……嗯，尽量。” 第二天男人继续帮媳妇穿好衣服了自己也穿戴整齐。 这人昨天跟路边的流浪狗似的，可怜兮兮的，今天完全变了个样，直接变成了大尾巴狼。 如果不是自己昨天夜里亲眼所见，要是其他人和自己说顾野可怜，她打死都不会信。 但沈稚柚不知道，顾野心里的变化，比她看到的，还要大。 大多数男人讨媳妇，左不过三个需求。 物质上的需求，这点顾野自己有。 情感上的需求，沈稚柚虽然平时娇气还有些霸道，但是这点却恰恰击中了从小亲眼看着父母偏心哥哥弟弟的老二顾野的内心深处的需求。 媳妇就在自己面前耍小性子，为啥，因为在乎他呗。 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沈稚柚也会软下语气来哄他。 还有就是两口子的事情了。 反正就是哪哪都好，顾野怎么看怎么喜欢，半夜都能傻笑出声。 一旁的男人突然傻笑了一声，沈稚幼翻了个白眼:“你真无聊！” 顾野笑的更开心了:“嗯。” 沈稚幼::“……” ------------ 第70章 成了自己人 小两口早上一出房门，陈翠娟的火眼金睛就发现了不对劲了。 昨天还是自己闺女顾忌着顾野的情绪呢。 今天完全颠倒过来了啊。 成了顾野小心翼翼哄着自己闺女。 而且两人虽然没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但陈翠娟就是感觉到闺女女婿的感情变好了。 她一个乡下人，不知道啥感情深华不深华的，就是觉得自己女婿看自己闺女的眼神臊的慌！ 明明闺女是她生的。 她此时此刻却觉得自己有点多余。 陈翠娟还有点心塞。 早上吃饭的时候都有些食不下咽呢。 闺女和女婿感情不好她操心，感情太好了她又觉得闺女被人抢走了。 沈稚柚注意到陈翠娟状态不对，有些好笑，憋住了，和陈翠娟撒娇说：“妈，我想吃你做的鱼了，小时候经常吃的鱼块。” 听到这话，陈翠娟立马来了劲。 “想吃妈中午就给你做！” 结婚了又咋样，还不是她的闺女啊。 感受到闺女的需要，陈翠娟又跟活过来了一样。 沈稚柚内心长叹一声，明明怀孕的人是她，她咋感觉自己这么心累呢？ 男人要哄，妈也要哄！ 自从陈翠娟来了后，付春梅都快把沈稚柚他们这当自己的第二个家了。 每天准时来报到，跟上班似的。 马副团长都说让她还不如去找个班上，这话都说到付春梅心坎上去了。 不过陈翠娟给她出主意，“他说让你去上班，你可千万不能直接说好，还要表现的很不情愿，就跟他逼你去上班、逼的你没办法了才去的。” 付春梅是个藏不住话的性子，倾述欲又强。 陈翠娟早就把她家里那些事情给摸的一清二楚了。 娘家娘家吸她的血，婆家婆家也欺压她，偏偏她还是个能吃苦的性子。 如果不是因为她和自己闺女走的近，平时遇到这种愿意吃苦并且以吃苦为骄傲的女人，陈翠娟都懒得搭理。 好在付春梅还没有走火入魔，并且开始慢慢醒悟了。 听到陈翠娟的话，认真记下，还和陈翠娟取经。 听完这些，她再看向睡在竹制躺椅上眯着眼晒太阳、跟她以前看到过的舒舒服服晒太阳的猫咪一样的沈稚柚，突然就明白了沈稚柚为什么会是现在这样的性子。 有点娇气，但是不自私，反而还很善良。 有这样一个妈，沈稚柚不是这样的性子才奇怪。 坐在旁边的三妮还有些懵懂，她好像明白大人说的话，又好像没明白。 但有一点很清楚，如果面前的陈奶奶是她奶奶就好了。 陈翠娟扭头看到小丫头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笑了笑，塞了颗糖给三妮。 付春梅几乎每天都会来他们这报到，沈稚柚和陈翠娟都习惯了。 但今天，家里又有一位意料之外的人上门了。 朱芳手里也拿着一捧青菜，挤出笑：“婶子，我过来坐坐，沈老师在家里吗。” “在呢，快来快来，正好春梅也在！” 朱芳没想到付春梅也在，顿时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付春梅在，她就不来了。 可是......想到周政委出门前和她说的话，让她不要天天一个人待在家里、出来多走动，便硬着头皮和付春梅打了个招呼，“你也在啊。” 付春梅脸立马垮了下来，很敷衍地假笑两下。 等朱芳坐下后，立马用讨伐的眼神看向沈稚柚，那眼神，就跟原配看向出轨的渣男一样。 她们不都是乡下军嫂阵营的吗，怎么会和朱芳这个城里军嫂来往。 沈稚柚都快忘记这事情了，读懂付春梅的意思后，嘴角抽搐两下。 都当妈的人了，咋还只能和谁谁谁玩、不能和谁谁谁玩。 没好气瞪了她一眼，然后起身和朱芳说话：“怎么突然过来了呀，有什么事情吗？” 朱芳看到沈稚柚要坐起来，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就过来坐坐和你说说话，你别起来。” 朱芳都这么说了，沈稚柚也没再多客气。 心里也有了猜测。 估计是周政委见朱芳天天在家里待着怕她闷出病来，让她多出来走动走动。 她也还挺喜欢朱芳的。 那天在车上虽然就相处了不到一个小时，朱芳也跟她传授了不少当老师的经验。 沈稚柚和陈翠娟这么一介绍，陈翠娟对朱芳顿时更加热络了，“哎呀，早说啊，我们柚柚真是运气好，碰到的邻居一个比一个好。” 这话把朱芳和付春梅都夸进去了，付春梅脸色这才好看点。 “那小朱你现在还在当老师么？” “没了。” 说到这，朱芳脸色还有些尴尬，但她想着陈翠娟沈稚柚对自己这么坦诚，她也不好意思有隐瞒什么，便直说了。 沈稚柚听到这话，差点惊到直接坐起来。 县城到驻地也不算很远。 现在路不好走，交通也不发达，好多孩子去上学得翻过一座山头，一两个小时的路程都算少的。 这边不少本来就是县城人的女同志，结婚后住在家属院里，但每天也照样去县城工作。 朱芳之前教书的学校是县城最好的学校，她当时就觉得奇怪呢，结个婚而已，朱芳怎么突然就把工作给辞掉了。 那么好的工作，说辞就辞。 她当时还以为单纯只是朱芳不想跑那么远上班。 现在才知道，好家伙，原来是朱芳母亲说周政委工资高，朱芳和周政委两口子不差这点工资。 而她大哥和嫂子只有她大哥一个人有工作，要养活一家子不容易，就让朱芳把工作让给她嫂子了。 要知道，现在正式工作那就是铁饭碗。 就算不想干了，这一个正式工的工作岗位还能拿去卖钱，几百一千都有。 沈稚柚：“.......” 而付春梅听到这话对朱芳却莫名亲近了不少。 为啥呢，因为她发现朱芳和自己一样可怜啊，都是被娘家吸血的可怜人。 有了共同的经历，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就拉近了，成了自己人！ ------------ 第71章 奔放的顾野 很快，付春梅发现朱芳竟然比自己还要傻。 她把工作给嫂子后，家里人竟然还说反正她一直没生孩子，就算生了孩子那也是跟其他人姓，不如、把钱、给她外甥，以后出了什么事情，给她撑腰的还不是娘家人。 这下，付春梅都无语了。 就算她重男轻女，但是她偏心的娃也都是自己生的啊，起码没便宜别人家的孩子啊。 “不是，他们说，你就给啊。” 付春梅都急了，恨不得整个人冲到朱芳跟前，晃晃她脑子，听听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水。 沈稚柚：“.......”这俩人搁这里大哥笑二哥呢？ 朱芳也没想到付春梅反应会这么大，有点吓到了，顿了顿说：“我心里自然清楚，但是.......” 但是架不住她父母还有她哥哥，每次都拿亲情来绑架她。 清醒地沉沦，这才是最痛苦的。 沈稚柚：“下次他们再说那些话，你也反过来问他们呗，说周政委因为你一直贴补娘家的事情要和你离婚，还说你不想离婚，周政委提出的要求就是你找你父母还有哥嫂把你这些年从周政委那里拿来去贴补他们的钱都要回来。” 付春梅一听就觉得这主意好，“是啊，要是他们跟真他们说得那样都是为了你好，肯定希望你和周政委感情好啊！” 朱芳眼睛亮了亮，但是很快又垂下眼，“还是算了吧。” 陈翠娟直接在旁边没吭声。 这样的事情她见太多了，别人说再多都是白费的。 必须得她自己经历了什么事情后，才能真的醒悟。 三个女人一台戏。 更别提家里有四个女人，特别是付春梅莫名发现朱芳以前不跟她主动搭话不是因为瞧不起自己而是因为她性格如此、并且她娘家比自己还惨后，付春梅对朱芳那叫一个热情。 三个人东聊聊西聊聊，训练完回来，还没走到家门口，顾野就听到有一阵爽朗的笑声从自家院子里传了出来。 他整个人都定住了。 同样定住的，还有马副团长和周政委。 马副团长脸色最复杂，跟吃了屎一样，没啥，就是因为刚才和跟男人似的笑声就是他家那口子的声音。 刚想着，付春梅和朱芳一起走了出来。 沈稚柚下午一直坐着在，也站起身送她们俩出来，正好活动活动。 三个人还在有说有笑呢。 突然感觉不太对劲，一抬头，自家的男人都在。 朱芳脸上的笑还没退下去，看到周政委，脸一红，很是不好意思，“你回来了。” “嗯。” 周政委看到她这么开心，也笑着点点头，朝她招了招手：“一起回去。” “嗯。” 朱芳回头和沈稚柚付春梅说了声后就快步走到周政委旁边。 “慢点，不着急。” 周政委见她跑这么急，怕她摔了，轻声说。 相比顾野和马副团长两个又高又壮、皮肤还黑的糙汉子。 周政委简直就是一股清流。 虽然不算英俊，但是五官端正、气质儒雅，皮肤也没那么黑，相比之下，就格外突出了。 女人在对比，男人也在对比。 三个军嫂在一块，沈稚柚和朱芳都皮肤白干干净净的，平时穿衣服也注意，看上去就跟城里大学生似的。 付春梅要照顾三个孩子，家里的钱都不够用，自然自己没那么注意了。 不对比还好，一对比，真是哪哪都不行。 马副团长不耐烦催促：“行了，就你磨磨唧唧，饭做了吗，饿死了。” 付春梅脸上的笑一僵，抿着唇瓣瞪了他一眼：“饿死鬼投胎啊，还用你说，早就做好了。” 马副团长没想到到今天付春梅还敢和自己顶嘴，一噎，瞪大眼，气的差点撅过去。 这个点家属院热闹的不行。 大家看到这一幕都笑着打趣：“看你平时在还家人面前耀武扬威，再对人家春梅这么凶，小心你以后走不动了春梅都不管你。” 马副团长有些虚，但还是梗着脖子嘴硬：“她敢！” 付春梅也有点怂，但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特别是当着朱芳和沈稚柚的面，她不想太丢人，也同样梗着脖子说：“你看我敢不敢。” 马副团长：“.......” 其他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以为这是一句玩笑话。 包括付春梅和马副团长本人。 毕竟他现在才三十多岁，躺在床上不能动，那都是五十年后的事情。 但这世事无常，谁说得准呢？ 和她们一块待了一天，沈稚柚虽然有些累，但是心情好的不行。 顾野看到她这么高兴，洗了把手，趁陈翠娟去厨房的时候，悄悄捏了一把。 沈稚柚差点叫出声来。 “.......顾野！大白天的你干嘛呢！” 转眼陈翠娟已经出来了，他一本正经的跟刚才捏人的不是他一样，压低声音说：“干想了一天的事情。” 沈稚柚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这人怎么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如果妈不在这，她都怀疑这人会直接拉着她进屋并同时脱裤子。 咳咳。 其实顾野对自己刚才的行为也有点震惊。 但他也不知道为啥。 并且做了心里还很满足，说不出的满足。 以前去训练虽然也会时不时想到媳妇。 但一想到训练完她也在家就好了。 但今天这种想竟然持续了一整天，明明知道她在家里，也很想她。 那种想，骨头缝里都痒！ 现在终于看到她、并且捏了捏媳妇身上的软肉，他才得到满足。 但，还远远不够。 晚上陈翠娟又烧了鱼块。 还是用酸菜炒的，辣椒也放了，又酸又辣，格外下饭。 沈稚柚足足吃了一整碗饭。 现在肚子大了会挤到胃，吃完还有点顶，顾野和陈翠娟一块陪着沈稚柚在附近遛弯，算着日子。 如果提前一个月发动的话，那再过几天就要去医院了。 久病成医，陈翠娟生了三个娃，也多多少少有点经验。 问沈稚柚有没有什么感觉。 除了见红外，陈翠娟说的症状都有，顾野在一旁吓了一跳，“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 第72章 厕所真香 陈翠娟摇了摇头：“不着急，没见红就没事情，明天你去训练，我陪柚柚再去看看大夫，看大夫咋说。” 沈稚柚也莫名紧张起来。 虽然都说她这胎怀相好，又没怎么吐，胃口也不错。 但是肚子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笨重，人肯定也越来越不舒服，特别是到了晚上。 怎么都睡不好，还经常起夜。 之前家里是没有厕所的，顾野让她用夜壶，她不肯。 在房间里用夜壶，声音多大啊。 虽然两人结了婚，但沈稚柚就是没办法接受自己在其他人面前这样上厕所。 顾野当天急的眼睛都红了，第二天就赶紧找了下面的几个人帮忙，在院子里盖了一个厕所。 沈稚柚从那之后，算是真正坐实的“比城里人还娇气”的名声。 军嫂们嘴上说着一个乡下人屁股比城里人还金贵。 但心里都是羡慕的。 谁愿意跑那么远上那个茅岗厕所啊，晚上要是不注意没踩对位置，掉下去淹死的都有。 家里修个旱厕，方便不说，粪都是自家的！ 慢慢的，驻地这边也有好几家都在自家屋里修了厕所。 别说，真香！ 和陈翠娟说好第二天起床就去医院后，两人便洗澡上床睡觉。 睡前，顾野又不知道抽什么风，非要抱着她。 就是想抱着她，缠着她，和媳妇贴贴。 和媳妇贴贴的时候心里就格外满足，心里也满满涨涨的。 现在大家都很腼腆，也不知道喜欢是啥爱是啥，顾野也不知道自己是咋回事，就是觉得贴着媳妇才满足。 “喵~” 屋外的处于发情期的野猫在叫，沈稚柚打了个哈欠：“顾野，你听到了吗？” 男人不解。 “外面你的同伴在叫。” 意思是他也发情了。 顾野：“.......” 后面的人终于老实了，沈稚柚很快睡着。 睡到半夜，小腿突然狠狠抽了一下，直接把沈稚柚给疼哭了。 紧紧贴着媳妇的顾野几乎是同时醒来，起身挪到床尾，熟练地找到她的腿放到自己身上，轻轻按摩她抽筋的部位。 并同时也慢慢调整她腿的位置，帮她伸直腿，握住她的脚往前压。 “有没有好点。” 沈稚柚吸了吸鼻子，眼角还挂着泪，点点头，“好多了，你快睡吧，明天还要训练。” 五个月后，她小腿就时不时半夜突然抽筋。 顾野还去问了医生，医生说是正常的，让她多吃肉多晒太阳，这些她都照做了，但还是时不时会半夜抽筋。 并且每次抽筋都格外疼。 沈稚柚有些委屈的同时，还有些愧疚。 每次她晚上腿抽筋或是起夜，顾野也会第一时间起来，帮她按摩放松，或是陪着她一块去厕所。 有时候一个晚上会折腾好几回。 他白天训练量本来就大，晚上还睡不好，沈稚柚都觉得内疚。 “没事，我不困，你先睡。” 见她不疼了，顾野又熟练地起身倒了盆热水，打湿毛巾拧干，覆在她的小腿上。 没多久，她的呼吸渐渐平稳。 睡着了。 把毛巾放好，又拿过床单盖在她小腿上，顾野才小心翼翼挪到她背后躺下。 脖子上都还有汗，估计是刚才疼出来的。 帮她理了理后面的长发，亲了亲，心里也后悔，他第一次知道，女人怀孩子竟然这么不容易。 想抱她，又怕把她热醒。 男人沉默了一瞬，摸到床边她的衣服，紧紧捏在手里，满足地闭上眼。 第二天早上穿衣服的时候，沈稚柚就发现自己衣服皱巴巴的。 还以为是掉地上了，皱了皱眉，吹了吹又扯了扯，才重新穿上，“怎么好像变小了？” 顾野心虚不敢看她，但心里满足的不行。 沈稚柚有些莫名，不知道他大早上又在傻乐什么，看他的表情都快赶上看神经病的表情了。 大早上的，喝个绿豆稀饭吃了炒鸡蛋，他在这里笑什么。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十天半个月没吃东西了呢。 就连陈翠娟在去医院的路上都忍不住问：“小顾最近咋了，有什么喜事吗？” 沈稚柚也莫名：“没有吧，要说起来，就公婆给他寄了信，但那也不能算喜事啊。、” 陈翠娟沉默了。 沈稚柚也沉默了。 但听到顾野昨天夜里又爬起来给自己闺女按摩了好一会后，陈翠娟感慨：“算了算了，他对你好就行，喜欢笑就喜欢笑吧，这孩子，小时候也挺可怜的。” 现在把小时候没笑的都笑回来。 沈稚柚也点头。 母女俩天天在一块，也有说不完的话，就是话题总是奇奇怪怪。 陈翠娟说沈大河有一段时间也跟发了疯似的，天天笑。 还用来安慰沈稚柚：“你看你爸这么多年了，还挺正常的，你也别担心。” 沈稚柚用力点头：“行。” 但想到一脸严肃的亲爹在了陈翠娟嘴里就成了这样，沈稚柚一路上都笑个不停。 一直笑到了产科主任医生的办公室里，笑声才戛然而止。 “东西都带来了吗？” 沈稚柚懵逼：“什么东西啊，上次来检查您没说让我这次带东西啊。” 医生没好气说：“住院的东西啊，不是说了住院的东西现在要随时准备着。” 陈翠娟立马点头说：“都准备了，早就准备好了！” “那还愣着干嘛，去办住院手续吧，你是双胞胎，到了晚期随时都可能发动，就这几天的事情了！” ------------ 第73章 生个赔钱货 这就要住医院啦？ 沈稚柚和陈翠娟同时定住。 “你们这两天是不是走了很多路，吃的菜胃口也重？” 这年头的女同志都觉得生孩子轻松。 为啥，因为怀孕了都还在田里干活，甚至还有人在田里干活干到一半孩子直接掉下来的。 但沈稚柚不一样啊。 从她出生起，她干过的最重的活怕都是今年这一年在床上被动干的活了。 又还是双胎。 陈翠娟怕她不好生，专门还去问了自己亲娘，以前旧社会那些主子们是怎么做的。 走路，还有一个什么蹲的动作。 陈奶奶虽然不大爱掺和小辈的事情，但是对沈稚柚这个外孙女还是疼爱的。 不仅写了生产前的助产运动，还写了产后的修复和保养，自己做了一些产后用来保养的蜜露。 都是自己手工做的，听说那方子还是以前宫里的贵人用的。 知道自己女儿和外孙女有时候脑子不大清楚，怕她们想歪，还特意给给每一个动作和蜜露的使用方式都配了手绘图。 看的沈稚柚面红耳赤。 知道的晓得是助产运动和产后保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那啥禁书呢。 但面红耳赤后，还是晚上偷偷躲在屋里研究。 “对，走了很多路，还做了蹲起啥的助产运动！吃的口味也重！” “那不得了？” 沈稚柚皮肤白，一着急一慌眼睛就红，跟兔子似的，看的医生都不忍心了，还说了两句不大走心的安抚话： “你身体条件好，屁股大，肯定好生。” 刚怀孕那阵听到别人说自己屁股大好生，沈稚还觉得不好意思挺难为啥情。 现在听多了，都没啥感觉了。 满脑子都是赶紧生了完事。 沈稚柚咽了咽唾沫，缓缓呼出口气：“我知道了，谢谢大夫。” 陈翠娟反应过来后也立马点头：“谢谢大夫，我们现在就去住院！” 因为部队医院的特殊性，门诊和住院都在一栋楼。 病房宽敞，走廊也比较宽。 产前要多走，但是快生了就不能瞎走了。 陈翠娟让沈稚柚坐在病房外的走廊处等她，她去给沈稚柚办理住院手续。 连字都不认识、自己名字都不会写的陈翠娟。 这几个月，硬是摸清楚了怎么坐火车、一个人转了那么多次车跨省到这边。 怕顾野不在家的时候沈稚柚发动，她又跑了好几次医院，把住院相关的手续都记的一清二楚，还学会了写沈稚柚和自己的名字。 医生说了，关键时候说不定还得签字。 看着陈翠娟忙碌的背影，沈稚柚眼眶一热。 泪水还没掉下来，陈翠娟就拿着住院要登记的表单过来给沈稚柚确认：“柚柚，帮妈看看，妈写的对不？” 说这话的时候陈翠娟还很小声。 怕被别人听到了笑话她。 沈稚柚一看，刚刚的泪水一下子全给憋回去了。 就签个自己的名字，写个性别年龄，陈翠娟10个字里有9个错别字！ 就连性别那的【女】都写成了【叉】。 性别叉....... 沈稚柚默默伸出手，陈翠娟也十分自觉递上笔。 见闺女状态还行，她也有心情给自己找补：“都怪你姥爷和你亲爹，起的啥名字，真难写，要我起名字，就给你叫沈一一，多好！” 说完陈翠娟还觉得不够满意，又说：“沈也不好写，都怪妈，没给你找个姓好写的爹。” 沈稚柚：“........”心疼亲爹。 刚才的感动都是狗屁，她抬头，认真地看向自己亲妈，委婉地说：“妈，起名字这事情咱还是交给孩子爸来吧。” 陈翠娟咳了声，“行，小顾起的名字肯定比我取的好。” 部队医院主要是保障驻地军人战士和军人家属的医疗救治和防疫任务，比起其他的公立医院，人员没那么杂，而且似医院也比较安静。 闺女都快生了，母女俩还在这你一句我一句跟唱戏似的，旁边的医生护士都笑了。 沈稚柚脸有些热。 清了清嗓子，填好自己的信息，决定等生完孩子、自己没那么忙了，就给陈翠娟也报个扫盲班。 现在识不识字都没那么重要。 但是从那书里的剧情看，再过几年，他们生活的地方就跟完全变了一个样似的。 不认识字，干啥都不方便。 她也不想再看到陈翠娟因为自己不认识字而感到不好意思。 流程陈翠娟早就摸的一清二楚了。 登记完后让沈稚柚在这儿等她一会，她去家里拿东西。 这边医生护士都在，万一她回去的时候沈稚柚突然发动了，也方便。 住院要用的东西早就收拾好了，陈翠娟拎上包直接出门。 路上还碰到了付春梅，付春梅看到陈翠娟一手拎着大包一手攥着热水瓶和盆子出口，立马猜到是沈稚柚要生了。 赶紧跟上去：“婶子，是小沈发动了不？” “还一个星期呢，不过医生说她随时都可能发动，先办理个住院，我先过去，等会小顾回来你帮婶子跟他说一声啊。” 陈翠娟正愁没办法给顾野递话呢。 “行行行，婶子你快去吧，这儿有我呢，小沈一个人在医院肯定怕！” 等陈翠娟走后，三妮好奇问：“妈，是婶婶要生弟弟妹妹了么？” 付春梅点点头，莫名也跟着着急：“是啊，要生了要生了，得顺利才好！” 想着回去了先把饭给做上，估计陈翠娟今天肯定也没时间回来做饭，便决定顺手先烙几个饼，等会给他们送去医院。 谁知道，下午她婆婆来了。 马母看到付春梅烙了那么多饼，气的脸上的皮都在颤抖，“你弟弟他们在家里都快饿死了，你倒好，一下子烙这么多饼！” 一边说，一边伸手直接去锅里抓饼。 付春梅握紧拳头，脸色发白，想反抗，但是从小被她父母洗脑要听婆婆的话，以至于比起马副团长，她甚至更怕她婆婆。 “真是个搅事精败家娘们！” 一边吃饼一边在家里到处翻钱，让她把钱拿出来。 知道她婆婆时不时就爱来家里到处翻钱后，沈稚柚就教她把钱存到信用合作社里。 马母没翻到钱，嘴里的话越骂越难听。 干脆先把饼全部装了起来，三妮知道这饼是给陈奶奶和婶婶她们做的，眼睛红红的上去要抢回来。 “这饼是婶婶生弟弟吃的。” 马母上次来就看到沈稚柚的大肚子了，也知道一向老实的儿媳妇突然不给家里寄钱十有八九是被那骚娘们给带坏的。 挤着那双刻薄的三角眼嫌弃地看着三妮，薄薄的嘴皮子上下翻动，像是从地狱里爬上来的恶鬼一样： “生什么弟弟，生个赔钱货还差不多，我看她难产干脆死了算了！” 付春梅听到这话，整个人猛地抬头看向马母。 想到自己生孩子时她在一旁说得那些话，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扑了上去。 ------------ 第74章 发动 陈翠娟真是把家里能带的东西全都带上了。 东西放好又去接热水，把盆子啥的全部都烫了一遍。 全部都弄完，陈翠娟都出了一身汗了。 部队医院的病房很宽敞，一个病房里有六张病床，但加上沈稚柚也就住了三个人。 除非特殊情况，剩下的三张床都是给病人家属休息的。 陈翠娟去忙活的时候，住沈稚柚旁边的孕妇好奇问：“同志，是你妈陪你来的吧？” 沈稚柚点头，“对，我妈陪我来的。” “我就说。” 她一边说，还瞟了眼在对面病床上呼呼大睡的妇女：“婆婆哪有这么勤快，我婆婆只有我男人来的时候才装模作样动两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来生孩子。” 面对不熟的人，沈稚柚也不好说什么，尴尬地笑了笑。 还好陈翠娟这时候也回来了。 拧了毛巾递给沈稚柚擦了擦脸和手，“饿不，妈给你带了吃的。” 还真有点饿了，沈稚柚点点头，陈翠娟掏出馒头和酱萝卜。 现在只想吃点咸的，母女俩就一人拿着一个馒头，就着酱萝卜吃，还挺香。 就是她现在口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很想吃酸菜鱼。 看出闺女的想法，陈翠娟安抚她：“你这还没发动呢，妈估计得晚上了，等会小顾来了妈就回去给你做你想吃的。” 生完好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吃重口的东西。 陈翠娟想着让闺女生前每一顿都吃自己想吃的。 折腾了一上午，有些困了，沈稚柚先睡了一会，也让陈翠娟去对面空着的病床上休息。 陈翠娟哪里敢休息啊。 嘴上答应的好好的，等闺女一睡着，就又走到沈稚柚病床旁边坐下。 看着时间，估摸着顾野这会应该快回来了。 刚想着呢，就听到了急促的跑步声，回头一看，这不就是顾野来了？ “妈。” 男人刚到家门口就有人和他说他爱人要生了，在医院。 家都没回，直接跑了过来。 “唉，柚柚在睡呢，你小点声。” 顾野点点头，看着沈稚柚躺在病床上睡的香，松了口气，“妈，你要吃啥，我去食堂打饭。” “打啥啊，你在这看着，我回去做，柚柚想吃鱼。” “行。” 黄师长正好跟他一块回来，知道沈稚柚办理住院了，还特批了他半天的假，等生完了再补上。 明天正好也是休息天，还能多陪她一天。 就是现在没有陪产假，就连今天下午这半天假也是因为没有任务、领导特批的，后面沈稚柚坐月子，他都不能全天在家里陪着。 又是两个孩子，家里就陈翠娟和柚柚两个人，柚柚又要休息，哪里忙的过来。 有时候，顿悟真的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这些事情他都想能想，他母亲肯定也能想到。 但即使是这样，他妈也没来，还让他寄钱回去。 “醒了？” 顾野低着头想事情，床上的女人动了下，他立马起身凑了过去，扶着沈稚柚坐起来。 “嗯。” 沈稚柚看到他，瘪了瘪嘴：“本来就是来做个检查，结果医生看完就让我赶紧来住院，吓死我了。” 怀孕后几乎对她百依百顺、连某些原则都快忘到脑后的男人这时候却皱紧眉头。 “说什么瞎话。” 刚才他来的时候也听到了付春梅和马副团长母亲吵架，现在对这个字很敏感。 “我错了我错了，不说了。” 见她这么听话，顾野心软的一塌糊涂，掀开家里的床单在病床边坐下，帮她按摩小腿。 孕晚期小腿和脚几乎全天都是水肿的，顾野现在都养成习惯了，看到她的腿就下意识把她的腿拿过来按摩。 “妈回去做饭了，还有什么想吃的吗，等会妈回来了我去给你买或者给你做。” “没了，就想吃妈做的菜。” 男人按摩的手法好的不行，沈稚柚舒服地眯着眼。 身上舒服了，心情也跟着愉悦，说起刚才陈翠娟说要给她改名字的事情，笑的不行。 “妈太可爱了，对了，咱们孩子名字你想好了吗？” 沈稚柚想了好几个名字都觉得不大好。 干脆把这事情甩给顾野。 顾野认真点头，“想好了，男孩女孩名字都想好了。” 想好了就行。 沈稚柚想着，顾野名字还算好听，给自家孩子起的名字应该也不会差。 只要不起什么红军啊、建军啊啥的就行，她现在都认识七个建军八个红军九个建国了！ 正想问他起的什么名字，陈翠娟就拎着饭盒过来了。 饭盒还没打开呢，就闻到了香味。 “快快，趁热吃。” 陈翠娟做的酸菜鱼，里面不仅放了酸菜，还有自家做泡萝卜，又酸又辣，格外下饭。 喊顾野一块吃，但顾野担心的不行，哪里吃的下去，摇了摇头：“我不饿，你们先吃。” 除了酸菜鱼和米饭外，陈翠娟还带了几个饼。 “妈，你怎么还做饼了。” 提到这个，陈翠娟就长长叹了声气，还有些愤愤：“这饼是春梅那丫头做的，本来她是想自己送来的，结果遇到了点事情。” 知道沈稚柚和付春梅关系好，就把刚才遇到的事情都说了。 一听，沈稚柚眉头就拧成一团，差点没蹦起来，“她没打输吧！马副团长呢，站哪边啊？” “没呢，没输。” 沈稚柚松了一口气，“没输就好。” 至于马副团长，陈翠娟都不想说。 但是沈稚柚心里难受，就捡着点说了。 听着听着，沈稚柚越来越生气，“什么叫再怎么样也是长辈啊，她说那话，是当长辈的样吗？我要是她，我立马收拾东西搬走！” 不知道是太激动，还是吃了鱼肚子里的孩子太亢奋，刚喊完，肚子突然猛地一痛。 “啊，好疼！” ------------ 第75章 阵痛 沈稚柚一喊疼，顾野差点跳起来，直接飞出去找医生。 “大夫，我媳妇要生了！” 沈稚柚看到他飞出去，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陈翠娟是过来人，知道这才刚开始，摸了摸闺女的额头：“就疼了一下，还是一阵一阵的疼啊。” 孕晚期后，经常肚子突然疼一下，沈稚柚最开始也会哼哼唧唧半天。 到了后面，都习惯了，她还和陈翠娟说自己现在比以前厉害了不少，生的时候估计都不会咋怕。 但是现在一阵一阵的阵痛却狠狠给了她一巴掌。 之前的肚子疼和现在的疼都不是一个级别的！ “一阵一阵的疼，妈呜呜呜” 本来不是很疼的，一对上陈翠娟心疼的眼神，沈稚柚就憋不住了。 陈翠娟看着心疼的要命，眼睛都红了。 她有时候都希望沈稚柚生个儿子，以后自己的外孙就不用再经历怀孕生娃了。 但是她又知道沈稚柚一直想要个女儿。 女儿贴心，香香软软的闺女。 好多人说女儿是赔钱货，陈翠娟只想让他们滚，真是傻叉。 自己女儿养的不好说女儿不好。 就是生个女儿的话，女人都要走生孩子这一遭，怀孕生孩子都太遭罪，当妈的在旁边守着心里也难受。 这半个月，陈翠娟没睡一个好觉。 或者说，都不敢睡太熟，怕半夜闺女突然发动，急的白头发都长出了好几根。 现在看到她终于发动了，又高兴，又害怕。 “没事没事，不哭啊，妈在呢，大夫马上就来了。” 话音刚落，顾野和大夫护士一起赶了过来，确认是发动了，立马叫着护士过来把人推到产房去。 沈稚柚旁边病床孕妇的婆婆被吵醒了，不耐烦地“啧”了声，“不就生个孩子，大惊小怪啥，没见过这么能嚎的，我当年生孩子难产都忍着没哭，生完第二天就下地干活。” 说话的时候还特骄傲。 这年头，农村人都没坐月子这个说法。 医生也见怪不怪，但是不赞成，还和病房里另外几位产妇说：“生完了能坐月子就一定要坐，不然后面漏尿都是轻的，一堆病，千万要好好养，哪里不舒服也要及时来复查。” 隔壁病床早就看她婆婆不爽了。 医生说完她就立马接话，“对，这婶子就漏尿，身上一股尿骚味，还不承认！” 老婆子脸一僵，嘴角一抽就要冲上去骂人。 沈稚柚疼的晕乎乎的，耳边都是陈翠娟哄她的话，压根没听到那老婆子说。 但是顾野和陈翠娟听到了。 刚才顾着沈稚柚，他们忍了，等闺女进了产房回来拿东西时，还听到那老婆子没完没了，甚至嘴里的话越来越难听。 陈翠娟握了握拳头，突然起身冲上去对着那老婆子就是一巴掌。 都是干了几十年粗活累活的劳动人民，手上的劲大的惊人，一巴掌下去，打的那老婆子嗷嗷叫。 “都是当妈的，你不给你后辈积德那是你的事，但是我闺女现在在产房里，你再说这种话，信不信老娘直接抽死你！要是我闺女真出了什么事情，你就等着赔命！” 陈翠娟一向和善的脸上透着一股狠劲，直接把病房里所有人给镇住了。 包括那老婆子。 反应过来后要还手，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赶回来的顾野擒着赶到了病房外。 他是军人，非特殊情况，不会对老人孩子女人动手。 但是他有他自己的处理方式，部队也有部队的纪律。 部队医院也属于军队，医院里除了医生护士外，还有负责其他保障工作的军人。 “同志，这位女同志在病房闹事严重扰乱病房秩序，请你处理。” 值班士兵一眼认出来顾野是谁，立正敬礼，表示会立即处理。 正好这时候她儿子也赶到了医院，看到自己母亲，眼皮子狠狠一跳。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自己老娘的那张嘴又惹事了。 “顾团长！” 那老婆子看到自己儿子还想告状，结果一听自己儿子叫顾野团长，吓了一跳，嘴里不干净的话立马没了。 “耀祖啊！妈冤枉啊！” 罗耀祖绝望地看了母亲一眼，“顾团长，我妈就是农村人，没读过书啥也不懂，我爹死的早，您别跟她多见识，我现在就让她回家。” “农村人不是撒泼诅咒人的借口，我也是农村人。” 罗母孩还在嚎，罗耀祖闭了闭眼，“妈，您是不是要把我害死，干脆我也不当兵了，我现在就脱了军装和您一块回去！” 顾野不是第一个来找他的人。 但是前几次他念着寡妇一个人把自己拉扯大，都没怎么敢和母亲说狠话。 这次知道母亲在外面说的话后，心都狠狠跳了好几下，看罗母的眼神也陌生的可怕。 罗母被儿子的话吓了一跳，“耀祖，你咋能不当兵呢！” “我不当兵不是正如了您的意！” 母子俩在医院门口掰扯，顾野心里还惦记着妻子，和门口站岗的士兵交代了几句以后大步赶回产房门口。 刚才还威风凛凛的陈翠娟此刻扒着产房的门往里瞅，担心的不行。 “妈，您坐会。” 陈翠娟哪里坐的住，在产房里守着一时半会也好不了，知道女婿直接把罗婆子赶走后，看女婿的眼神又满意了几分。 顾野确实是个好人。 但是陈翠娟之前就担心，有的人太好了，对外人也好，有时候还会为了外人而委屈自家人。 外人都还好，家里的亲戚才是真麻烦。 现在见顾野处理事情起来干净利落，陈翠娟放下心，让他在这里守着，自己回去跟旁边病床的孕妇道个歉。 毕竟被赶走的是她婆婆，是在这里照顾她的人。 谁知道，隔壁床的病人一点都不在意，还很高兴。 她婆婆惯会演，在这里屁事不干，嘴里没一句好坏。 偏偏她男人还不信，给她气的半死。 现在终于清净了不说，也能让她男人认清楚他那个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 第76章 哪个是闺女哪个是儿子啊 产房外，听着里面传来的沈稚柚细细的呼痛声，顾野心都揪了起来。 在产房门口走来走去，手都在颤抖。 陈翠娟看的眼睛疼，想让女婿别抖了，结果一开口，就发现自己声音也都抖。 产房里有好几个产房在同时生产，就隔着一道帘子。 哭跟嚎这种东西，和打哈欠一样，能传染。 别人在哭在嚎，她也想。 沈稚柚刚张嘴要嚎，医生就赶紧制止她:“同志，你肚子里俩娃呢，别嚎，力气留着生娃，等会哭的没劲了生不出来孩子就完了。” 沈稚柚被吓到了，但真的太疼了，又怕，生理性眼泪水就掉个不停。 咬着唇瓣，呜呜咽咽的，泪水跟珠子一样往外涌。 一天要接生好几个娃、以为自己早已经麻木的医生都看不下去了，放轻语气：“没事，你屁股大，条件好，孩子也小，马上孩子就出来了。” 沈稚柚哭着点头，张了张嘴想说话，但一张嘴，就想哭。 干脆闭上眼，按照医生说的方法调整呼吸，用力。 中间好几次，都快以为自己快撑不下去了，想说她不生了，干脆死了算了，太难受了。 但一闭上眼，脑海里就是那本书的剧情。 并且这剧情好像还会随着她的想法变！ 后面的剧情里自己又死了，看着她死在自己眼前，顾野和陈翠娟大受打击，都一夜之间老了十岁不止。 在一次出任务的途中，顾野因为看到一个孕妇微微出了下神，结果一个不注意，死在了敌人的木仓下。 而她的两个孩子也因此背上了克死父母的名声，性子胆小阴郁。 陈翠娟和沈大河对两个孩子很好，但是受的打击太大，早早离世。 被这剧情吓了一跳，沈稚柚猛然睁开眼。 不可以！ “出来了出来了！” 顾野和陈翠娟在外面抖的头发都快掉光了，旁边等候区的人看着也莫名跟着抖。 抖到产房外的椅子都快散架时，护士终于推开门走了出来。 “沈稚柚的家属呢。” “这呢这呢！大夫我们在这！” 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顾野就已经冲了过去，伸着脑袋想往里面看。 结果帘子都拉的严严实实的，什么也看不到。 两个护士抱着孩子，“生了，两个男孩。” 两个儿子？！ 外面等待的家属一听这家的女人竟然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眼睛都羡慕红了。 这也太好命了。 顾野就跟没听到似的，“嗯”了声，着急问：“大夫，我爱人呢，她怎么不哭了？” 虽然声音小，但是她一直都在哭啊。 怎么突然不哭了，顾野声音都在抖。 护士闻言有些一言难尽地回忆了下，有的人生孩子是一直嚎，嚎的头都是疼的。 有的人一直问这问那，还问自己是不是要死了。 但是像沈稚柚这样默默哭的还是第一个。 从头哭到尾，太能哭了！ 不过虽然哭的久，生的却很快，还很顺利。 “睡了，马上就出来了。” 示意孩子爹抱孩子，谁知道顾野心里全是妻子，根本没理解护士的意思，最后还是陈翠娟看不下去，自己抱了一个，让顾野也抱了一个。 很快，沈稚柚也被推了出来。 真的睡了过去，闭着眼，唇色发白，身上的衣服全部都被打湿了，睡着了，还一抽一抽的。 看到她的那一刹那，男人眼睛一下子就红了。 深吸一口气，把情绪压了下去，“大夫，我爱人没事吧，她什么时候能醒来？” “没事，睡醒了自然就醒了。” 回到病房时，罗母不在了，是罗耀祖在照顾自己妻子。 看到沈稚柚他们回来，他下意识起身，他妻子没好气白了他一眼，“看什么看，都是被你妈气的，以后让妈别来医院了，得罪人。” 罗耀祖抿紧唇瓣，点了点头。 想着自己母亲做的事情，他想过去帮忙弥补点什么，但是顾野动作快的很。 把孩子放在一旁后，将媳妇打横抱起来换到干净的病床上。 医生又叮嘱了几句就走了。 生孩子多累啊，醒来闺女肯定饿了，陈翠娟虽然舍不得走，但还是站了起来，“小顾你在这看着，我回去做饭了来。” “好，妈您去吧。” 陈翠娟走后，顾野倒了一盆水，打湿毛巾，帮沈稚柚擦了擦脸、脖子，还有她的手。 看了会妻子，又起身，去看睡在她旁边的两个孩子。 双胞胎，比单胎足月的孩子小很多。 但是孩子长的很好，虽然瘦巴巴红彤彤的，但是...... 算了，顾野也看不出来啥好看不好看。 就是看着两个长的一模一样的孩子，他们竟然是自己的孩子，都是刚刚从柚柚肚子里出来的，他就觉得神奇的不行。 特别是看到他们母子三人躺在一块，顾野喉头有些哽咽。 握住沈稚柚的手，克制了好久，还是低头，亲了亲。 一旁一直在留意他们这边的隔壁床产妇看到这，顿时酸的牙都快掉了。 这男人，看着五大三粗的。 结果又是给妻子擦身上、又是盯着妻子孩子看那么久，现在还偷亲他爱人。 看的她嘴角直抽。 一个大男人，还是团长，结果干的事情这么娘们唧唧的。 腹诽完，心情又有些低落。 特别是看到坐在一旁跟木头似的自家男人，心里更加不得劲了。 生完醒来肯定饿，嘴里也是苦的没啥味，陈翠娟还跑去供销点买到了最后一块猪肉，拎回去煮了一锅瘦肉粥。 还炖了一个蒸鸡蛋。 炖粥的功夫，又把剩下的肉炒了，再炒了一个青菜，烙了一锅饼。 弄完去医院时，沈稚柚刚醒过来。 倚靠在床头，头发有些乱糟糟的，但是顾野给她清理过，看着也还清爽。 原本娇俏的脸上多了几分柔美，此刻却有些无措地看着自己怀里的两个孩子。 她感觉自己跟做梦似的，咋突然就生了、突然就多了两个娃？ 但是看到怕软趴趴在自己怀里的两个崽，沈稚柚心瞬间就化了，虽然刚出生的孩子咋都不好看，甚至还有点丑，但她就是舍不得挪开眼。 “柚柚醒啦！” 陈翠娟看到闺女醒了，赶紧拎着饭盒进屋，“咋样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了不，妈给你做了瘦肉粥和蒸鸡蛋，你看想吃啥？” 沈稚柚一听就咽了咽口水，“饿了，妈，想吃粥。” “行，那就吃粥。” 饭盒一打开，香糯的瘦肉粥香味就飘了出来，沈稚柚本来想自己吃，但是又没力气，看了眼顾野。 男人立马会意，端起碗，“妈，我来喂柚柚，您也吃吧。” 沈稚柚怀孕的时候有几天没胃口提不起劲，也是顾野喂的她。 男人已经很有经验了，舀了勺粥，吹了吹，不烫了再喂到沈稚柚唇边。 喝了口粥，见陈翠娟去看孩子，沈稚柚突然想到什么，连忙问：“妈，哪个是闺女哪个是儿子啊？” 之前陈翠娟找人给她算命，说她是儿女双全的命。 加上她又爱吃酸的又爱吃辣的，大家都说她这一胎肯定是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沈稚柚听多了这话，也觉得自己怀的就是一个儿子一个女儿。 谁知道，听到这话，陈翠娟和顾野都沉默了。 ------------ 第77章 起名字 听到是两个儿子的时候，沈稚柚整个人都愣住了。 “怎么可能呢，我两个孩子都长的眉清目秀的，怎么会都是儿子呢？” 顾野默默看了她一眼，媳妇又学个词就乱用。 这两个娃长的跟猴似的，皱巴巴的。 不过想到上次媳妇说自家院子里的鸡也眉清目秀的，顾野也没吭声。 吭声了肯定会被瞪。 陈翠娟就比较干脆了，知道闺女心里难受，但是这事情又不是哄两句、说两句好听的儿子就能变闺女的，干脆把奶娃娃的包被打开。 那两个明晃晃直挺挺的小海螺看的沈稚柚心都碎了。 “怎么会呢，妈你不是说那个老婆婆算命很准吗？” 沈稚柚想不明白，陈翠娟也想不明白，倒是知道她醒来后过来给她检查的医生说了句：“有啥不明白的，这胎不是闺女，下一胎是呗。” 陈翠娟：“........” 沈稚柚：“........” 顾野：“......不生了。” 从沈稚柚醒来后就一直没怎么说话、默默干活喂沈稚柚吃饭的男人此刻突然抿紧唇瓣，又重复了一遍：“两个孩子够了。” “怀孕生孩子太不容易了，我们俩个就够了。” 从沈稚柚查出来怀孕开始，顾野就没出过任务，一直在家里。 可以说，整个孕期，顾野都有参与进来。 也见证了她从孕初期的胃口不好吃焦虑、到后期的是浑身浮肿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尤其是生产的过程。 她本来就怕疼，刚才在产房里一直在哭，可想有多疼。 医生愣了下，又看了顾野和沈稚柚一眼。 只有女人生完后说不想再生的，男人倒是头一个。 陈翠娟和沈稚柚也愣住了。 本来因为刚才闺女在里面生娃遭了那么大罪的事情、连带着看顾野都有些不顺眼的丈母娘看女婿又顺眼了。 知道心疼人就行。 不过这话肯定不能这么说。 陈翠娟叹了一口气，一脸欣慰地说：“唉，生孩子确实遭罪，后面带孩子也不容易，你们这还是两个孩子，后面喂孩子带孩子都不轻松，小顾，你多帮帮柚柚。” “嗯。” 顾野点头，这是肯定的。 沈稚柚听着心里有点甜，可她还是想要一个女儿，不过她的识时务和嘴甜和陈翠娟那是一脉相承。 看了坐在一旁的顾野一眼。 刚哭过的眸子湿漉漉的，柔弱的不行，眼里又全是他，男人看的心里满满涨涨。 医生刚才说了，刚生完吃粥或者面条最好，但是鸡蛋和肉也要吃。 多吃多睡，才能恢复的好。 妻子现在这样柔弱恬静他喜欢，但是他更喜欢妻子大声喊他名字、不高兴直接拿脚踹他脸的样子。 沈稚柚酝酿了半天情绪，刚要说话，就被顾野从粥里找到的最大的一块肉给塞了回去，“多吃点。” “唔——！” 这不解风情的糙汉子！ 沈稚柚检查完，又给孩子检查。 原本两个孩子睡的好好的，医生直接扒拉开包被，拍了拍孩子的屁股，等孩子哭了，和沈稚柚他们说：“孩子会哭。” 趁孩子哭的时候又轻轻扒拉孩子的嘴巴检查，还有鼻孔、眼睛、耳朵、脑袋。 检查完后给孩子戴上帽子，接着检查孩子的手和脚。 一边检查，还一边和家属们说孩子哪哪都很好。 最后拿听诊器检测了孩子的心跳。 检查的时候，两个孩子都一直在哭，沈稚柚以前最怕听到小孩哭了。 可听到他们哭时，心都跟着揪了起来，眼睛紧紧看着他们。 “行，产妇和孩子都挺好，虽然比单胎孩子小一点，但都是正常的，明后天检查结果都没问题就能出院了，满月了也要来医院再带孩子做检查。” 陈翠娟还是第一回见到医生这样给孩子做检查呢。 看的眼皮子一跳一跳的。 但是检查完听到自家两个孙子都是健康的，又松 叹口气。 看到闺女心疼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便压低声音跟闺女说：“我听说啊，在医院生的孩子好多都被调包了，大夫当着我们的面检查就是告诉我们孩子哪哪都健康，万一出了啥事，医院不负责，也是让我们注意点！” 沈稚柚一听，立马瞪大眼。 虽然不是她心心念念的闺女，但是也是她生的娃啊，千万不能被别人给换了。 顾野闻言，也默默多看了几眼那两个猴子，记清楚一点。 生完就睡了一觉，刚才又喝了一碗粥，沈稚柚还挺精神的。 等两个孩子又睡了，就扒拉着顾野陈翠娟一块给孩子起名字。 “名字我都想好了。” 顾野一说完，沈稚柚和陈翠娟都瞪大着眼期待地看着他。 “他们都是在部队出生的，大儿子叫顾建国，小的叫顾卫国，小名就叫牛牛和马马，好记又好养活。” 沈稚柚一听，差点没两眼一黑晕过去。 还叫牛牛，马马。 咋滴，后面再生个闺女就叫羊羊呗，牛羊马都齐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都山放牛的！ “不行！” 沈稚柚胸口急剧起伏，生完孩子后衣服都没穿好，顾野见状赶紧把她胸口的衣服拢了拢：“哪个不行，大名不行还是小名不行？” “都不行！” “叫这名字的人太多了！” 沈稚柚：“以后我去接他们放学、喊他们回家，叫一声建国，十个人都看我！” 刚说完，病房外有一位穿着军装的愣头青迷茫地摸了摸自己脑袋：“谁叫我？” 他旁边的女人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建国建国，这么多叫建国的，你怎么就知道是在叫你？” 男人憨厚一笑：“也是哈，我爸这名字起的，他还觉得这名字非常好、觉得他很有文化。傻不拉几的。” 顾野沉默了：“........” 沈稚柚本来很生气，听到这都没忍住笑了，“你看，我说吧！” 陈翠娟也差点笑出眼泪水来。 这俩孩子！ 一天天的，跟唱戏似的！ “要我说，还不如老大叫顾一，老二叫顾二........” 说着说着，陈翠娟自己也说不下去了。 沈稚柚更是感觉自己呼吸都不顺畅了。 一一、二二，这都啥跟啥啊！ ------------ 第78章 团团圆圆 三个人起的名字，没一个大家都能满意的。 最后还是顾野看到沈稚柚带来的书，决定随手一翻，翻到啥就叫啥。 谁知道沈稚柚带来的是关于地理的书，一翻就翻到了畜牧业那章。 沈稚柚差点反悔。 好在畜牧业不仅有牛羊马，还有林业啥的。 根据他们出生的时间往下数。 最后，定下大儿子叫顾牧，小儿子叫顾林。 小名也一起定了，分别叫团团和圆圆。 陈翠娟看到这两个字都不是很复杂，就没意见，笑呵呵说：“这名字好啊，小名也好，团团圆圆，寓意多好，听着就喜庆。” 自己熬了好几个晚上想的名字被媳妇否决了。 顾野心里还有点难受，沈稚柚注意到他的情绪，冲他弯眼笑了笑，“其实你取的名字真的挺好的，就是重名太多了，而且因为名字太好太顺口，老师也喜欢叫，我就特别爱叫我们班上的国庆和红军回答问题，这样，后面闺女的名字让你取。” 说完沈稚柚就后悔了。 万一他给闺女起名叫顾国强咋办！ 后悔的话还没说出口呢，顾野皱紧眉头说，想说两个就够了。 沈稚柚瞟了他一眼，知道他心疼自己，也没跟他多掰。 “好好好，到时候再说吧。” 刚出生的孩子基本大多数时间都在睡，所以他们说今天是在照顾孩子，其实更多的是照顾沈稚柚。 生孩子的时候出了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 虽然刚才顾野帮她擦了脸和四肢，但是衣服没换，黏在身上，难受的不行。 两人都知道她多爱干净，顾野便又去打了盆水，然后从包里翻出一条床单把她围着，让沈稚柚在里面擦身上、换衣服。 换完衣服，床单也干脆一块换了。 再睡在床上，身上干净清爽后，舒服了不少。 沈稚柚躺在床上，看着睡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孩子，眼睛都舍不得挪开。 怎么这么小啊。 隔壁床的孕妇看到沈稚柚生了两个儿子，羡慕的不行，“你命真好。” 沈稚柚笑了笑，“大家都好，顺利就行。” 孕妇撇了撇嘴，生了儿子自然就能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要是她第一胎就生了两个儿子，她也能这么说。 孩子睡着了，陈翠娟让沈稚柚也再睡会。 睡好吃好，恢复就快。 沈稚柚点了点头，谁知道刚躺下，上一秒还在美滋滋睡觉的老大团团突然瘪了瘪嘴，嗷地一声扯着嗓子就哭了起来。 “妈，孩子怎么哭了？” “不是饿了就是拉了。” 虽然陈翠娟是打定主意让闺女坐个舒服月子、坐满两个月，但是该教的她还是教。 总有她和顾野都不在家的时候。 二呢，虽然血缘在这，但是感情也是处出来的。 说完，陈翠娟摸了摸团团的屁股，果然尿布已经湿了。 沈稚柚要起身去帮忙。 顾野已经先她一步拿了条干净的尿布，又用专门给孩子准备的搪瓷盆打了盆热水。 毛巾打湿后，站在一旁，“妈，我来吧。” 陈翠娟正想多教教顾野，见他这么主动，便耐心教他。 男人有些生疏笨拙地换下弄脏的尿布，再用温热的湿毛巾擦干屁股。 确保擦干净了，再帮他们换上干净的尿布。 尿布换完，团团舒服了些，但还在哭。 顾野想到小时候弟弟每次哭了母亲都会抱着哄，走来走去摇来摇去。 便也想弯腰把孩子抱起来哄。 陈翠娟一看就赶紧拦下他：“现在刚哭就抱着哄，后面你们俩口子还想不想有安生觉睡了？手都不要了？” 说完，直接把孩子放在沈稚柚旁边，然后轻轻拍了拍。 很快，孩子的哭声就渐渐停了，咂咂嘴，又睡了。 沈稚柚看的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她没带过弟弟妹妹，比顾野还没经验，“妈，那他们哭了就拍拍？” “是啊，放在你旁边拍拍，如果还哭，实在没办法了再抱，但记得尽量少抱孩子，抱多了以后不抱都不行。” 沈稚柚和顾野连忙记下。 刚说完，老二圆圆又哭了。 陈翠娟又去看，摸了摸，这次尿布倒是没湿，估计是饿了。 便让顾野倒了碗温水，用勺子一点一点喂。 全过程，沈稚柚和顾野都紧紧看着陈翠娟的动作，都不用陈翠娟说，顾野就自己在旁边主动学习。 等两个孩子终于都睡了，顾野出去洗尿布。 陈翠娟趁机走到闺女跟前，小声问：“柚柚啊，今天得开奶。” 开奶？ 陈翠娟跟她解释，刚生完肯定没奶，得通。 但是这也不是说孩子吸两口就能吸出来的，前面得先开奶。 用热毛巾捂一会，然后顺着脉络按摩，这样通的越早越好。 不然今天晚上或者明天堵奶了或是出不来，容易发烧，那儿还疼。 孩子吃不到，说不定还咬破，那真是遭罪。 沈稚柚一听，脸就热了，“咋弄啊，妈，你帮我么？” 陈翠娟也清了清嗓子，“要小顾帮你也行，反正你们是两口子。” 沈稚柚：“.......” 想了想顾野帮她的画面，她立马否决了这个选择。 多难为情啊。 医院这么多人，要是闹出点事情来，多丢人啊！ 而且就算不说这个，她平时换衣服也会避着顾野，虽然两人孩子都生了，但她就是总感觉怪怪的。 听了闺女的话，陈翠娟明白了。 等顾野回来，陈翠娟和他说了这事情。 虽然不让他来，但是得让他帮忙举着床单遮住。 顾野听到丈母娘的话，深深看了媳妇一眼，眸色很深，沈稚柚耳根也有些热，让他等会别看。 顾野：“........嗯。” 毛巾热水都准备好了，顾野床单也遮好了，沈稚柚有些别扭地解开扣子，脸蛋红扑扑的，羞答答的，“我好了，你来吧。” 顾野差点就以为媳妇在叫自己，陈翠娟反应更大。 哎哟喂！好家伙！ 闺女这儿长的。 陈翠娟一把年纪了，都看的老脸一红！ ------------ 第79章 可惜 陈翠娟干了几十年农活了，手法力道那都叫一个恰到好处。 本来还以为会很难受。 结果按的比顾野每次毫无章法地捏舒服多了，沈稚柚都按摩的有点困了。 陈翠娟笑着看了眼舒舒服服的闺女，说道：“舒服吧，后面妈还要跟你按腰和肚子，放心吧，有妈在，保证你这个月子坐的舒舒服服的，出月子了比生之前身体还好。” 这也是陈翠娟为什么一定要来照顾沈稚柚坐月子的重要原因。 生孩子，那就是从身上掉了块肉下来，对身体的伤害不用说。 特别是好多女人生完孩子后月子也不坐，落下一身月子病。 什么休息不好就头疼啊、来事就肚子疼、变天关节疼。 更有甚的，不注意干净，下面落了病，自己痒不说，还臭！ 甚至还有一些不知道爱惜自己身体、贪那点舒服，刚出月子甚至没出月子就和自己男人又做那事。 得病了不说，身体还没养好就又怀上了。 身体都搞垮。 但是，如果月子坐好了，不仅没这些问题，甚至还能把身体养的比怀孕前还要好。 以前那些什么痛经啊的毛病，也能通通养好。 这不，陈翠娟可是带了秘方来的。 就是要给闺女养好身子。 沈稚柚听完，眼睛圆圆地看着陈翠娟，撅了噘嘴，“妈对我真好。” “当妈的不对自己孩子好对谁好，这话说的，傻不傻？” 按摩也不是个轻松活。 没一会，陈翠娟就出了一身汗。 但她一点也不觉得难受，也不抱怨啊什么的。 看到闺女舒服，心里就满足的不行，“行了，明后天每天通一次，后面也不堵了。” “妈你快歇会，顾野，你给妈倒水。” “好。” 看到丈母娘照顾妻子这么尽心，顾野心里也很感激。 干活更加带劲了。 这孩子到三岁前，身边都离不开大人。 两个孩子呢，能把当妈的折磨疯，陈翠娟看到他干活这么积极，满意的不行，也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教他。 给孩子换尿布、洗屁股、喂孩子。 生完孩子后，陈翠娟就没让沈稚柚再干一点活。 旁边床的产妇看到后，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你看看人家。” 罗耀祖看了眼坐在床上沈稚柚，刚生完孩子也那么漂亮，白的跟会发光似的，说话也娇娇的，还会撒娇。 再看看她，说：“早就跟你说了我不会照顾人，我妈来照顾你又不喜欢，干脆你叫你妈来照顾你呗。” 他媳妇一愣，听到这话，深吸一口气，“是我不喜欢你妈吗，你妈什么人你不清楚？现在把事情扯我身上！” “你明知道我家里什么情况现在还故意说这种话来扎我！” 两人动静太大，病房里的人都看了过去。 罗耀祖脸一热，低下头拿起水壶，“我出去接水。” 将女人一个人留在病房里，女人看到他离开的身影，吸了吸鼻子，突然哭了起来。 陈翠娟吓了一跳，“姑娘，你都快生了，千万不能哭啊。” 女人摇了摇头，刚要说话，突然皱紧眉头，捂住肚子，“啊.......” “哎哟，这姑娘要生了！” 陈翠娟见状，和沈稚柚说了声，赶紧去把护士叫了过来。 罗耀祖接完水后并没有马上回去。 回去她肯定在哭，又要说后悔和他过来这种话，这些话，听的他心里也不舒服，就想在外面透透气。 掐着时间，过了半个小时后回到病房，发现病床空了。 吓了一跳，“婶子，我爱人呢？” 陈翠娟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刚出去接水你爱人就肚子疼，现在去生孩子了，你赶紧过去吧。” 罗耀祖闻言连忙放下水，赶紧朝产房那跑了过去。 等他走后，陈翠娟摇了摇头：“接个水接这么久，谁知道在外面干啥去了。” 顾野没那么多想法，刚想说是不是闹肚子了。 又听陈翠娟说：“这有的男人，没担当，结婚前漂亮话说的一套一套的，一结婚，有了孩子，特别是家里有啥事情的，宁愿大热天晚上在外面喂蚊子都不愿意回家，一摊子事都扔给家里媳妇一个人。” “一问，不是撒尿去了就去拉屎了，再久一点就是闹肚子了，一天天的，正事没干几件，屎尿比谁都多。” 刚准备去上厕所的顾野：“........” 被丈母娘说的，莫名有点心虚是咋回事。 收拾完，陈翠娟又要沈稚柚再睡一会。 虽然精神好，但是总感觉有点虚，陈翠娟说多睡多吃才能养回来，沈稚柚便听她的话，闭上眼又睡了一会。 傍晚时候，沈稚柚睡的迷迷糊糊，听到一阵嘈杂，中间还夹杂着几道比较熟悉的声音。 迷迷瞪瞪睁开眼，就看到黄师长爱人王桂芝手里抱着孩子，笑眯眯看着沈稚柚。 “小沈被吵醒了吧，知道你生了，我们大家一块过来看看你。” 王桂芝在部队里主要就是负责一些军嫂啊、后勤相关工作的。 家属院里谁生了，她都会当代表，叫几个和对方平时关系比较好的军嫂一块去探望。 顾野还是自己男人手底下最看重的下属，王桂芝这次组织的也最积极。 “嫂子，你们来了，怎么不叫醒我啊。” 不仅有王桂芝，还有付春梅和朱芳她们，以及几个沈稚柚不认识的军嫂。 沈稚柚心里惦记着付春梅呢，看到她们过来，连忙起身要坐起来。 顾野上前一步将她扶了起来，拿过枕头塞到她腰后，等她靠好后，才走开。 王桂芝看的呵呵笑：“咋不叫醒你，这不，你家顾团长不让我们叫醒你，说你累了。” 沈稚柚脸一热：“我生完出来就晕过去了，把他和我妈都吓到了。” “生两个孩子是得好好休息。” 王桂芝赞成地看了眼顾野。 唉，这么心疼媳妇的男人，自己还有能力，人粗心细，一百个里都难得找到一个比得上顾野的。 就是没和自己侄女佳佳在一块，越看越可惜。 ------------ 第80章 要是你实在想 不过人家两口子感情这么好、孩子都出生了，再可惜也没啥用。 “真有福气啊，两个儿子，这还是我们家属院第一对双胞胎呢，你回去了，家里估计要热闹好一阵子，都要来蹭蹭你的孕气！” 王桂芝脸上扬着笑，又问：“孩子起名没啊？” “起了。” “大的叫顾牧，小名团团，小的叫顾林，小名圆圆。” “这名字好。” 王桂芝很会察言观色，八面玲珑，在人多的场合也能面面俱到，知道沈稚柚和付春梅她们关系好，也没多和沈稚柚说话，说了两句后，就转身去和陈翠娟说话，问问沈稚柚的情况。 果然，她一走，付春梅就和朱芳一块走到了她跟前。 “你没事吧？” 付春梅脸上还有印子，是白天和她婆婆打架时留下的。 沈稚柚看的皱紧眉头：“我没事，你脸上怎么回事啊。” “嗐，我婆婆今天早上来了，和她吵了一架。” 付春梅气的要死，但是王桂芝在这，好歹是自己男人的上级。 她虽然有时候泼辣不讲理，但是在家属院生活了这么久，该懂的也懂了。 气的要死，憋了一肚子的话，硬是忍了回去：“你好好休息，等你出院了我们再去找你。” “行，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沈稚柚恢复的好，两个孩子虽然偏小，但是检查完哪哪都好，很健康。 加上这天晚上隔壁床的女人也生了，晚上孩子哭了好几次，病房外也一直有人说话、有小孩子哭。 根本休息不好。 因此第二天中午检查结果一出来，沈稚柚就出院了。 陈翠娟说了生完孩子不能吹风，也不能发汗，顾野就从家里拿了件他最薄的大衬衣和帽子过来，让她从头到脚包的严严实实。 陈翠娟说坐月子的时候虽然要多下床走动，但是也不能一次性走太久，顾野从别人家里借了个板车回来。 反正妈肯定是为了柚柚好，妈说啥他听啥。 最后的画面就是，沈稚柚用头上戴着帽子，身上穿着顾野的衣服，裹成了一个蚕蛹一脸麻木地坐在板车上，旁边还放了孩子外公亲手编的两个竹筐，筐里装着她嗷嗷大睡的娃，以及她住院时带去的东西。 顾野在后面推着车，陈翠娟在板车旁跟着。 这一家子的画风，跟乡下人赶集回来似的。 只不过赶集回来的板车里拖的水鸡鸭鱼啥的。 顾野板车里拖的是自家媳妇，和新鲜出炉的娃。 回到家属院的时候，好几个人都笑得不行。 沈稚柚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这是什么造型啊！ “哟，沈老师回来啦？” “听说生了两个男孩，真有福气啊。” “小沈这帽子是特意做的吧，这花样这颜色，真好看！” 沈稚柚：“.......” 一回到家孩子就哭了，陈翠娟让沈稚柚赶紧进卧室，让孩子吸吸看。 听着孩子哭沈稚柚心也跟着揪了起来，想也没想，点点头。 走进卧室后靠在床头，解开衣服。 团团脑袋一到妈妈身前，嘴巴就张开开始吃。 但是吃了半天都吃不出来，还吃的沈稚柚很难受。 看闺女眼睛都疼哭了，这也不是件事情，陈翠娟又把孩子抱开：“我先给他们喝点米汤，别急的柚柚。” 昨天睡前和今天早上，陈翠娟都给沈稚柚按摩了。 现在是没堵，但是如果不吸通，就算自己按摩再到位，后面说不定还是会堵。 要是堵了了、发烧了，前面的功夫都白费了。 月子里，又是热天，发烧不知道多难受。 陈翠娟看着闺女还带着小女孩气的侧脸，清了清嗓子，小声又给她出了个主意。 沈稚柚一听，登时闹了个大红脸。 陈翠娟也怪尴尬的。 “那我先团团圆圆抱出去，让小顾进来。” 沈稚柚：“........”这一天天的，她真的已经麻木了！ 没多久，顾野也进来了。 陈翠娟没跟他说让他进来是当工具人的。 他还以为是丈母娘让他进来帮忙照顾媳妇。 一进屋，看到媳妇坐在床头，脸蛋红扑扑的，看到他进来，快速抬头看了他一眼，又慌忙低下头去。 男人心头一动，大步走过去，将人抱住，亲了亲她的脸，“难受不？” “扎。” 媳妇给自己生了儿子，大家都说，娶了媳妇有了自己的娃，那就是有了自己的小家庭。 想到这，顾野心里就跟火炉子似的。 虽然现在啥也不能做，但就是想抱抱媳妇、亲亲媳妇。 谁知道，刚抱着亲了一下，就被沈稚柚一脸嫌弃地推开。 昨天晚上沈稚柚没睡好，顾野更没睡好。 半夜孩子哭了三次。 一个孩子哭，另一个立马也跟着一起哭。 又是换尿布给他们洗，又是喂他们喝温水的。 几乎都是顾野和陈翠娟两个人忙活的。 一夜没休息好，男人下巴上胡茬都冒了出来，沈稚柚孕期又被他和陈翠娟养的白白嫩嫩的，都当妈了，反而嫩的能掐出水来。 被他这胡子一扎，立马受不了。 不仅扎，还热。 顾野：“.......我去刮胡子。” 想到他等会要干的事情，沈稚柚红着脸点点头，还叮嘱他：“你刮干净点啊。” 顾野：“........嗯。” 刮完胡子再进屋，想着刚才沈稚柚说自己身上热，他就忍住没往媳妇身边凑。 谁知道，沈稚柚看到他坐这么远，拧了拧眉，朝他招了招手：“你坐过来啊。” “不是说我身上热？” 顾野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媳妇想干嘛。 “热就热吧，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 快一米九的大男人，听着沈稚柚的话，说出去就出去，说过来就过来。 沈稚柚不知道为什么，看他这样有些好笑。 想到等会要做的事情，她努力憋住笑，一边解开上衣的扣子，一边小声问他：“妈跟你说了没？” 顾野看着她的动作，皱紧眉，直接上前一步抓住她的手，严肃道： “两个月内都不能做，对你身体不好！” 说完，还有些勉强又补充：“要是你实在想，我去问问大夫，能不能用其他办法帮你，但是也不能胡来！” 沈稚柚：“？？？” ------------ 第81章 真的当妈了 陈翠娟方法对，很快，团团圆圆也不用继续喝温水了。 两个小孩子吃了睡睡了吃，沈稚柚低头看的出奇。 生完到现在，她都不太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生了两个小人出来，她都当妈了。 碰了碰宝宝的脸，轻轻的，她还是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特别是两孩子吃完了也不闹，抱起来拍拍，打个嗝，又睡了。 沈稚柚还想和自家崽玩一会，结果这俩小子除了吃就是睡，她想玩一会，都没有玩的。 但她也没快活很久。 孩子刚睡着，陈翠娟就拿着布进来了。 沈稚柚也是现在才知道，原来生完孩子女人要做的事情，比生孩子前还要多！ 这不，又是给她压肚子，压完了，还拿着布给她肚子和屁股一阵缠。 中间她差点哭了好几次，一向心疼闺女的陈翠娟这时候听到闺女哭，手下力气一点没轻。 “这时候不痛点，后面有你的苦吃。” 陈翠娟一边给她缠，一边还跟她说，“休息是休息，但是也要多下床走动，妈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很多动作吗，你记得做，千万不能偷懒，要不然老了遭罪的人还是你。” 在乡下，除了陈奶奶和陈翠娟说过生完孩子必须坐月子、还有坐月子的时候得自己调理自己身体外，其他女同志都没往这方面想过。 生完孩子就下地干活。 还有不少人在背后蛐蛐陈翠娟呢。 陈翠娟多要强的人啊，哪里能忍受别人说自己是弱鸡，立马就要下床也去田里干活。 结果直接被陈奶奶给绑在床上。 当时陈翠娟还不理解呢，等过了几年。 那些在背后蛐蛐她的人年纪轻轻头疼腰疼、走路漏尿、走路罗圈腿、甚至有器官都从里面掉了下来。 而自己跟生孩子前都没什么差别，甚至痛经的毛病都没了，陈翠娟这才知道自己母亲当时的用心良苦。 沈稚柚一听陈翠娟这么说，立马不动了。 老老实实点头：“妈我都听你的。” “不听妈的听谁的，孩子也尽量少抱，抱也别站着抱。” 特别是后面孩子大了，女人胳膊力气肯定和男人不能比。 但是孩子又非要妈妈抱。 那咋办，只能胯骨前倾顶着借力。 等孩子大了，才发现屁股也瘪了，腰也伤了。 “行了，热天天气热，虽然不能沾冷水，但是还是得经常洗洗换换，洗完了记得擦妈给你的东西，那都是你外婆专门给你做的。” 沈稚柚听的脸通红。 清楚的，知道外婆以前是伺候王府里的女主子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外婆以前是干啥不正经生意的。 不仅有这些擦的洗的用的，还有那一整套保养的动作和道具呢。 磨好的竹片，中间用火烤后变弯。 陈翠娟让她躺在床上没事情就放在膝盖中间夹几下，外婆说这样是让她生完孩子能更快恢复。 在医院的时候，陈翠娟和顾野都在病房里，晚上孩子哭了都是陈翠娟和顾野一块弄。 但是回家了，陈翠娟不放心，但是她这个当丈母娘的，也不太方便。 只能多叮嘱顾野，柚柚刚生完身子还虚着，得多休息，他多帮忙看着点。 这是肯定的。 顾野点点头。 陈翠娟对这个女婿还是放心的，但是晚上也没敢回房间睡。 而是把乘凉的竹床搬到堂屋里，有一点动静就能听到，自己也随时能进去搭把手。 谁知道，顾野晚上的反应比她还大！ ------------ 第82章 顾母出发 两人刚睡着没多久，孩子就醒了一次。 照顾了两天，顾野已经很熟练了，帮孩子们洗完屁股换完尿布后继续睡。 陈翠娟说这两孩子一个都不随沈稚柚，乖的很，除非是很不舒服、或者是饿坏了，一般都不怎么哭，晚上也睡的好。 沈稚柚晚上也能好好休息。 但是这是针对还在喂他们喝温水的时候。 现在孩子们吃到了奶，就不愿意喝温水了。 团团哭了两声，沈稚柚立马爬了起来，“我来喂他们吧。” 顾野抿紧唇，看着妻子睡眼惺忪还要强撑着喂孩子的样子，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特别是晚上沈稚柚喂了他们三次。 第二天他起床去训练时，妻子还睡的昏昏沉沉的。 一看就是昨天夜里没休息好。 月子里都要吃有营养的，陈翠娟一大早就把鱼肉粥给炖上了。 顾野还是和平时吃的一样，稀饭配大饼，还炒了个青菜。 陈翠娟见他出来，陈翠娟洗了把手：“柚柚醒了不？” “没醒，她昨天夜里起来喂孩子喂了三次，没休息好，还在睡。” 而且奶水不够，孩子吃不到就更加用力吃，沈稚柚疼的都哭出来了。 陈翠娟一听，立马心疼的不行。 但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当妈的，都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 刚出生的孩子每次吃的少、消化的快，两三个小时就要喂一次，等后面孩子大一点了，晚上睡觉前喂一次，能管一个晚上。 “今天晚上我去看看，能不能搞点羊奶煮了给孩子喝，也弄点米糊温着，晚上要是孩子饿了你就别叫柚柚，我起床喂他们吃米糊。” 这年头，大家都吃不饱肚子，奶水不够很正常。 条件好的给孩子弄奶粉回来。 一般的，也能搞点米糊羊奶，沈稚柚小时候就是喝羊奶长大的，陈翠娟对这都轻车熟路的。 要是条件再差点，红薯粉啊什么的也都喂给孩子吃。 穷人家的孩子没那么金贵，这样杂着喂的孩子，身体还更加壮实。 沈稚柚身体条件算好的了，喂一个孩子正好，但一次喂两个孩子，就不够了。 顾野觉得这个主意好。 这样晚上沈稚柚就不用一直起来喂孩子，孩子也能吃的饱。 “羊奶有，我等会去问一下，奶粉我也去问问。” 在这年头，奶粉属于特供品，一般人想买都买不着。 陈翠娟一听还能买奶粉，连忙拍手：“那最好了，我听人说这奶粉孩子吃了最好！” 丈母娘都这么说了，顾野微微颔首。 出门前，又回屋看了看。 沈稚柚还在睡，过去摸了摸媳妇的脸才出门。 一般人，三十岁能当上营长就已经很厉害了。 所以部队里的绝大多数都有了老婆孩子，对这方面也都还挺懂的。 一听顾野说想买奶粉，立马给他出主意。 “红星奶粉，咱们军需供品啊，但是这玩意还挺贵的，我听说一小包就要好几块，实在不行你就搞点米糊啥的，我家老二当时也是没奶水给他吃，就搞的米汤米糊啥的。” 马副团长见顾野还要买奶粉给孩子吃。 看他的眼神，就跟看败家子似的。 回到家还和付春梅说：“你说顾野是不是有钱没地花的，说不想他爱人晚上起来喂孩子也不想孩子饿肚子，要去买奶粉，这不是跟把钱往火里丢一样？” 付春梅婆婆那天没捞到钱还和付春梅打了一架。 后面马副团长回来了用两条肉把老太太给弄了回去，但是付春梅心里一直记恨着这事情。 现在听到自己爱人说这话，她撇了撇嘴，“赚的钱给自己媳妇孩子用是有钱没处使，非要贴补家里有胳膊有腿的弟兄和有自己亲爹亲妈的侄子才是把钱用到了对的位置是吧？” 马副团长脸上戏谑的笑一僵。 冷下脸，将筷子拍在桌子上，怒吼：“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出来？” 付春梅今天养猪场的工作落实了，也不怕他了。 冷笑一声，“你不想吃别吃了。” 说完把自己今天开心买回来的肉都夹到孩子碗里，“你们爸不爱吃肉，咱们吃，多吃点。” “不吃，到时候都被你们叔叔伯伯给吃了。” 付春梅和孩子们没随军的时候以前就和马副团长爹妈住一块。 仗着她男人不在家里，公婆小叔子和妯娌没少欺负她。 她三个孩子也没少被那些兄弟欺负。 一听付春梅这么说，三个孩子里面跟刚出栏的猪似的，咔咔一顿炫，没一会，桌子那盘子肉就被造没了。 三妮性子软，还偷偷给爸爸夹了一块肉。 马副团长看到后一愣，突然就不敢直视女儿稚嫩的双眼。 闺女是要嫁出去的，不像儿子可以传宗接代。 这话，只要一看到三妮。脑子里就自动出现了。 谁知道，这时候唯一还记着他的，是他一直以来最嫌弃的女儿。 马副团长不自在极了，浑身别扭，最后干脆把怒火发在付春梅身上：“你看看，三妮都比你懂事！” 谁知道，话刚说完。 三妮就立马又把他碗里的肉夹到付春梅碗里，看爸爸的眼神也带着不高兴。 怎么能说妈妈！ 马副团长：“........” 坐月子的时候不能出门，也要多休息，付春梅自己也去养猪场工作了，就没再和之前一样动不动带三妮去找沈稚柚了。 但平时买菜的时候也能碰到陈翠娟。 两人天天寒暄，她也知道沈稚柚月子坐的好，身体养的还不错。 本来想着过一个月沈稚柚就能出月子了、自己又能去找她说说话了。 谁知道，过了一个月，陈翠娟告诉她，沈稚柚生的是双胞胎，坐月子也得坐双倍的，还有一个月才能出月子呢。 要是以前，付春梅肯定会骂这人真是娇气，一个乡下人，比城里人还娇气。、 但现在她受陈翠娟和沈稚柚的影响开始对自己好。 才发现，肉是真他娘好吃，原来家里的男人也不是死的，看到水缸没水了她不挑，他骂骂咧咧也会去挑水。 不对自己好的人都是傻子！ 能多坐一个月月子、多享一个月福，为啥不坐？ 付春梅失望地回去了。 但同样，还有人和她一样算着日子。 估摸着沈稚柚已经出月子了、自己再来就只用看看孙子。 待几天，就能用金凤艳也要生了当借口回来。 顾母想的清清楚楚，跑到公社那也开好了介绍信后，就从团结公社出发了 。 ------------ 第83章 半夜进贼 坐月子期间陈翠娟并没有不让沈稚柚洗澡洗头。 只是把她的洗澡洗头的时间都挪到了中午12点到2点最热的时候，洗完了就赶紧用毛巾给她擦干。 还要去太阳底下晒。 洗澡洗头用的水也有讲究。 用的都是艾草煮的水，并且还会时不时让她泡个脚，水里也要放艾草啊什么的。 陈翠娟来的时候自己带了钱。 来了以后，顾野也跟她给了不少钱和票子。 照顾闺女和孙子都不是小事，平时陈翠娟节约的一分钱恨不得掰成两半用。 现在啊。 隔天就去下面生产队收点鸽子、鸡、鱼回来。 从下面生产队买，只要钱不要票，还便宜，而且都新鲜的很。 汤里都要丢一些从陈奶奶那搞的枸杞红枣。 而且闺女不爱喝油腻的，油腻的喝多了还堵奶，陈翠娟盛汤的时候都给她把油撇了。 给闺女喝清淡不油腻的，油腻的都给顾野喝了。 喝了一个多月汤汤水水，沈稚柚到后期一闻到汤就想跑。 但是又怕伤了陈翠娟的心，就自己喝一半，剩下的都要顾野给她解决了。 虽然要补，但是陈翠娟也讲究法子，少吃多餐。 每天沈稚柚还要锻炼，还要哺乳，快两个月下来，除了那处，其余地方都恢复的和怀孕前差不多了。 就是肚子上还有些软肉。 陈翠娟让她等出了月子去医院检查没问题了再自己想办法把肚子上的肉减掉。 晚上喂孩子也不用她操心，还被陈翠娟用各种汤汤水水补的。 面色白里透红，大热天在家里捂着，皮肤不仅没晒黑，反而白到发光。 相比之下，每天晚上都要起来喂孩子的顾野反而看上去憔悴了些。 并且汤里的油和肉陈翠娟吃了些，剩下的都被顾野包圆了。 所以现在沈稚柚瘦回怀孕前了，顾野反倒憔悴了还比之前更壮实了些。 现在顾野晚上起来喂孩子越来越得心应手，陈翠娟也就搬回房间里睡了。 这天晚上沈稚柚喂完孩子后趴在床上做外婆让她做的那些动作。 顾野洗完尿布回来，看到媳妇做的动作，喉结滚动。 一边上床，一边找来平时白天在家里穿的可以外穿的大短裤穿上。 这大短裤有裤腰带，他也不知道是在防自己还是在防媳妇，竟然还给裤腰带系了个死结。 沈稚柚看到顾野裤腰上的那个死结，“噗嗤”一声直接笑了出来。 怕吵醒孩子，硬是捂住嘴，憋笑憋的浑身都在颤抖，扯了扯那绳子，“你这是在干嘛！” 男人整个人窘迫的不行，又听到媳妇疑惑地“咦”了声。 然后又捏了捏他的肚子，“顾野，你的腹肌怎么变软了？” 一盆冷水直接泼了下来。 男人沉默了一瞬，努力绷住，听不出什么异常：“最近吃的太好，空余时间都在带孩子。” 这倒也是。 陈翠娟在投喂他，沈稚柚也在投喂他，长好了是应该的。 不过手感确实变好了，不像以前，揪都揪不动。 等她睡着后，顾野轻手轻脚起床，跑到院子里，开始做俯卧撑。 刚开始做的时候还小心翼翼注意屋里的动静。 到了后面，见屋里一直没人出来，他也就没管。 俯卧撑、卷腹。 恨不得今天晚上就把腹肌又给练结实。 老人晚上喜欢起夜。 陈翠娟睡觉前喝了水，半夜尿急，起床上厕所。 走到院子里的时候，突然看到院子里有个人影在那鬼鬼祟祟的，陈翠娟还以为是贼，吓了一跳！ ------------ 第84章 半夜洗尿布 陈翠娟屏住呼吸，小心翼翼从一旁拿起锄头。 正要冲过去时，那道黑影突然顿住，回头，“妈？” 陈翠娟：“........小顾？？” “嗯。” 陈翠娟汗都吓出来了，把锄头放在一旁，好奇的不行：“大晚上你不睡觉在这干嘛呢，孩子又哭了？” 顾野刚刚在练卷腹。 今天没月亮，天黑，陈翠娟看的迷迷糊糊的，还以为他蹲着在干啥。 顾野：“.......嗯，刚洗完尿布。” 陈翠娟松了口气，同时也欣慰的不行，“急啥，家里这么多尿布，大晚上的，你赶紧回去睡觉吧，明天星期天，妈不叫你们。” 上完厕所回屋。 陈翠娟睡觉前还在感叹，小顾这孩子，太勤快了！ 她还是第一回见有人半夜洗尿布的。 第二天星期天，沈稚柚产假没休完，照例睡到了太阳晒屁股，才慢慢睁开眼。 一睁开，看到睡在旁边的顾野，愣住了。 顾野不像她，没有爱睡懒觉的毛病。 平日里，就算休息，也会早早起来。 今天是咋了，还没起床呢。 难道是昨天晚上累着了？ 看到男人眼底的黑眼圈，沈稚柚还有些心疼和愧疚。 陈翠娟什么都紧着她，顾野也都事事把她放在第一位。 她是恢复的好了，顾野这段时间明显比之前累了不少。 摸了摸他的脸就准备起床。 刚一动，床上的男人也醒了。 “起来了？” 昨天把裤子的腰带给扯断了，顾野又重新找了根绳子系上。 系绳子的时候，他不知道为啥把上衣脱了，面对着沈稚柚。 沈稚柚眨了眨眼，“咦，你腹肌还在啊，难道是我昨晚摸错了？” 男人嘴角不受控制扬了下，清了清嗓子，装作毫不在意毫不知情：“不知道，昨晚吃多了吧。” 说完，还示意沈稚柚再摸摸看。 并且还吸了口气，屏住呼吸。 “呀，真变硬了。” 顾野嘴角要压不住了，使劲皱眉，好像还很不耐烦，“别摸了，妈还在外面，我先把衣服穿上。” 沈稚柚笑嘻嘻收回手，嘴上夸他身材真好，心里默默骂他一句。 明明是他今天突然反常、早上一起来就莫名其妙把上衣给脱了。 这不就是为了让她看、让她夸他两句吗？ 还装模作样的。 沈稚柚现在真是发现了，这人就是看着成熟，实际上就是屁大的男孩，幼稚的不行。 不过也乐意哄着他。 看到他一大早又高兴成猴样，沈稚柚低下头，抿唇偷笑。 不过也是奇怪。 昨天晚上她明明摸着还是软的啊。 怎么早上起来又变硬了。 如果不是他昨天晚上睡在自己旁边，沈稚柚都要怀疑他大晚上睡不着跑去锻炼了。 早饭早就做好了，在锅里温着。 陈翠娟坐在院子里择菜，看到小两口起床，笑呵呵说：“起来了，去洗漱了吃早饭。” “嗯。” 经过沈稚柚的抗议，现在早上终于不用喝粥了。 今天早上吃的是饺子，青菜鸡蛋馅的。 胖乎乎的饺子，酸酸的汤，很开胃。 加上昨天晚上小小运动了会，沈稚柚吃的比以前都多。 陈翠娟看到闺女吃的多就高兴，又笑呵呵说：“昨天夜里小顾还在洗尿布，太勤快了这孩子，以后晚上还是要多睡觉，尿布第二天早上洗也行。” 过来这么久。 这几个月，顾野是怎么对沈稚柚的，陈翠娟都看在眼里。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 现在陈翠娟看顾野就跟看自己儿子没差多少了。 沈稚柚惊讶，“你昨天夜里后来又洗尿布了么？” 顾野：“.......嗯，顺手就洗了。” “以后别洗了。” 沈稚柚看着他，怪不得她感觉今天顾野比之前看着还瘦呢，搞了半天，他每天晚上还洗尿布。 “就是，那么多尿布，就算两天不洗也够用，小顾你也要多休息。” 早上还高兴的跟村口大黄似的顾野此时此刻浑身紧绷，僵硬的点头：“好，我知道了。” 见他答应，陈翠娟和沈稚柚终于换了个话题，他也松了口气。 默默摸了下额头。 汗都出来了。 下午两人又补了个午觉。 睡醒后，喂了下孩子，沈稚柚起床，准备洗澡。 今天算她正式出月子的日子，陈翠娟不知道还从哪里搞来了柚子皮。 洗完澡，除了艾叶香，身上还有柚子清香。 闻着就感觉心情好。 这两个月在家里都穿的宽松方便的衣服，好随时喂孩子。 今天心情好，她还特意翻出了之前怀孕前做的鹅黄色裙子。 孕后期头发太长不方便，剪成了齐肩短发。 这两个月长长了些，编两个麻花辫，正好到胸口。 陈翠娟看着闺女，笑的眼睛都瞧不见了，“跟大闺女似的，哪像两个孩子的妈啊。” 沈稚柚听到这话，高兴的不行，摸了摸自己的辫子：“妈就会哄我开心，我肚子上还有肉呢。” 顾野看着妻子开心，也一扫昨天夜里和今天早晨的阴影，眼底带着淡笑：“妈说的是真的。” 沈稚柚更开心了。 抿了抿唇，笑着瞋他一眼：“哼。” 家里气氛好的不行，就连团团和圆圆似乎也感受到了爸爸妈妈外婆的好心情。 吃完后没哭没闹没睡，而是躺在床上，挥舞着肉肉的小手，嘴里还时不时发出“哦”、“喔”的声音。 陈翠娟和沈稚柚一逗，兄弟俩就笑着露出粉粉的牙床。 把沈稚柚给可爱迷糊了。 团团脸亲两下，圆圆脸也亲两下。 “妈妈的小宝贝怎么这么乖这么可爱呀。” 孩子确实是乖。 就连陈翠娟都说，就没见过这么乖的孩子。 除非是饿急眼了，俩孩子基本都不哭，吃饭也乖乖的。 不管是母乳，还是奶粉羊奶迷糊，有什么喝什么，一点都不挑嘴。 刚出生的时候还偏小，这才两个月，都已经快赶上单胎的孩子大了。 “一看就跟他们爸一样，是个当领导的相。” 喜欢闺女，闺女生的娃陈翠娟也怎么看怎么喜欢。 沈稚柚听到后笑的不行：“这才两个月呢，就能看出领导相了？” 陈翠娟：“你懂啥？！” “哈哈哈哈哈” 团团圆圆看到外婆和妈妈笑，也跟着笑，还一边笑一边挥手玩。 沈稚柚稀罕的不行，轻轻握住宝宝的手亲了亲。 “顾团长。” 一家子温馨的休息日下午突然插进来一道警卫员的声音，沈稚柚看着顾野走出去的背影，不知道为啥，眼皮狠狠跳了两下。 ------------ 第85章 就是觉得我妈挺不容易的 顾野走到驻地门口看到顾母的那一刻，愣了下，“妈，您怎么来了？” 站岗的警卫员见顾野这么说，也愣了下，“真是顾团长母亲啊，我还以为” 还以为陈翠娟是顾团长亲妈呢。 毕竟陈翠娟都过来几个月了，过来带孙子，不一般都是男方的父母来吗。 怎么........ 这话警卫员没说出口，但是顾母和顾野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顾母脸色变了变，但很快又扬起和善的笑，像是没听出来言外之意一样： “是啊，难道我们家顾野还有两个妈了不成？呵呵，不过话说回来，亲家母也过来挺久了吧，都说女婿就是半个儿，亲家在这我也放心，还真要好好感谢亲家帮我照顾你们。” 顾野：“确实要感谢，本来您说要来照顾柚柚月子的，房间都收拾好了结果没来，如果不是妈收到信了立马赶过来，我和柚柚两个人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顾母有些尴尬，挤出笑：“我那不是被家里事情绊住了，这不是一有空就立马过来了。” 顾野：“不是说大嫂怀孕了才没办法过来，现在突然有空，是嫂子赶在柚柚前面生了？” 本来顾野是不想把话说这么明白的。 但是顾母每一句话都在挤兑陈母，顾野也不想再忍。 顾母：“.......你这是怨上妈了？” 顾野没说话，默认。 顾母叹了口气，说自己在家里也不容易，他大嫂霸道，一会说肚子疼一会又说孩子不稳，她也没办法。 抬头发现他眼底的黑眼圈，趁机转移话题又似不经意说：“最近没休息好吧，带孩子挺不容易的，我也是走不开，这不，一有时间就立马赶来了。” “对了，孩子怎么样啊，你大哥大嫂都惦记着呢。” 一路上，顾母都在关心顾野和沈稚柚，谁看了都是一位好母亲。 到家时，陈翠娟和沈稚柚正在接水准备给孩子洗澡。 之前顾野打的洗澡桶很大，还深，都能容纳他和沈稚柚两个大人在里面洗澡。 小孩用肯定不行，就又打了一个缩小版的洗澡桶。 新生儿用刚好。 团团和圆圆被妈妈和外婆用手托着洗澡，新奇的不行，手和脚都在无意识地划来划去。 软软的小身子，玩的时候紧紧看着妈妈。 沈稚柚稀罕坏了。 刚出生那个月，这俩孩子，一天二十四小时，二十多个小时都在睡觉。 其余时候不是在吃就是在拉。 现在终于好了些，虽然也有一大半时间在睡觉，但好歹能玩一会了。 沈稚柚和陈翠娟都很珍惜两个娃醒着的时间，蹲在地上帮他们洗澡，连裙摆拖在地上打湿了沾了不少泥都顾不上管。 顾母走到院子里的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一年多没见的儿媳妇，穿着一条鹅黄色的裙子，皮肤白皙气色红润，比结婚前看着还漂亮。 刚生完孩子气色这么好，一看就是用不少好东西堆出来的。 还有那个亲家母。 身上也穿着一套新衣服，灰蓝色的上衣和裤子，还是一整套，面料一看就是新做的。 陈翠娟以前跟她一样天天在田里干活，也和所有农村女人一样，又黑又瘦。 但这才来了多久，陈翠娟都眼看着长好了。 顾母抿了下唇角，不动声色打量完沈稚柚陈翠娟还有院子里的陈设，笑着出声：“在给孩子洗澡呢？” 沈稚柚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回头一看，竟然真是顾野的母亲。 这个婆婆，结婚后就没怎么相处过。 这都快一年半没见了，沈稚柚张了张嘴，叫了声“妈”，语气还有些不自然。 但叫出来后，后面的话就自然多了，“您来了，怎么不提前递个信或者打个电话，我和顾野好去车站接您啊。” “想孩子了就来了，哪顾得上这么多啊。” 又说：“我又不是外人，哪里用的上这么客气。” “哎呀，亲家，还在给孩子洗澡呢，这段时间真是麻烦你了，照顾孩子不容易吧，看着都憔悴了不少，我真要替我们家顾野谢谢你， 我也是没办法，家里老大媳妇也怀上了田里也忙，实在走不开，现在终于得空能来看看柚柚和孩子，亲家你也能歇歇了。” 顾母一副女主人的做派，就好像陈翠娟是外人来帮忙一样。 察觉到来者不善，沈稚柚抿了抿唇角，脸上的笑都淡了很多，“我妈确实挺辛苦的，又要照顾我坐月子又要照顾两个孩子，都忙不过来，本来以为您会过来呢，结果又突然说来不了了，我妈只能一个人硬扛了，要不是我妈第一时间赶了过来，现在我都不知道在哪呢。” “哎哟，当妈的照顾自家孩子和孙子，那不是应该的。” 自己生的闺女，自己还不了解。 陈翠娟一听就知道自己闺女生气了。 但这是她婆婆，更是顾野的亲妈孩子的亲奶奶。 这才刚生孩子，哪能看着她就跟婆婆吵起来。 就算真要吵，也不能让闺女当这个恶人。 陈翠娟麻利把孩子抱起来，用大纱布把两个孩子裹上，一边忙一边说： “亲家你坐一天车累了饿了吧，坐着休息会，小顾你把孩子抱进去穿衣服，喂他们吃饭了就哄睡觉，柚柚你裙子也打湿了，进去换身衣服，我去做饭。” “好。” 沈稚柚和顾野都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 这些天，怎么喂孩子啊怎么给孩子洗澡啊，基本都是陈翠娟教的。 在孩子的事情上，顾野和沈稚柚也是基本都听陈翠娟的。 她一说，新手爸妈就按照她说的把孩子抱进屋。 就这一句话的功夫以及顾野的反应，都让顾母刚才那些女主人的做派成了笑话。 留下顾母一人在院子里。 压制住不满，走进屋里，打量这间屋子。 漂亮的砖瓦房，平整的水泥地，比他们在乡下帮顾野盖的新房子还漂亮还要气派。 屋子又明亮又宽敞，堂屋里的摆设虽然看着是旧的，但是都很齐全，客厅的五斗橱上还摆着一个收音机。 再往上看，是一张裱着的照片，顾野和沈稚柚的合照。 院子里晾着的满满当当的衣服。 两个孩子的尿布和衣服就占了一大半。 这么点孩子，衣服竟然全部都是新做的。 顾母上前一步摸了摸尿布，脸上瞬间露出不满的神情。 面料这么柔软，竟然是新布！ 用新布给孩子做尿布用，他们怕不是疯了，钱和布票没处使了吧！ 房间里，沈稚柚脸色也不太好。 不知道是不是情绪不好的原因，她喂完团团，奶水又不够了。 穿好衣服后叫顾野转过身，“没了，冲点奶粉给圆圆喝吧，等会晚上先喂圆圆。” “好。” 刚才媳妇说话的时候还是又娇又俏的，现在虽然还是柔柔的，但是语调平了不少。 顾野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心虚，还有些愧疚。 “柚柚，我不知道妈今天过来。” “我知道。” 这事情和顾野没什么关系，她只是不喜欢听顾母刚才对陈母说的那些话。 什么叫这段时间麻烦她妈了，还替顾野谢谢她。 谢当然要谢，她妈来这几个月，不仅照顾她和孩子，对顾野的好也是大家都能看到的。 虽然这孩子是她要生的不是给婆婆生的，但是不管是团结公社还是家属院，谁生孩子不是婆婆来照顾。 现在自己刚出月子顾母就来了，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大家都不傻。 沈稚柚真的不想用不好的想法去揣测顾野的母亲，也知道顾野不容易，他也对自己和陈翠娟很好。 所以这么久了，她也从来没在顾野面前提过一句他妈为什么不来的话。 但她就是心寒，特别是她妈刚才还替她打圆场赔笑。 要是以前，她张嘴就骂回去了，但是顾及着顾野，而且她也知道这男人吃软不吃硬。 沈稚柚眨了下眼，把怒火压下去，眨了眨眼，泪水低落，在男人发现的那一刻又赶紧低下头，“就是觉得我妈挺不容易的。” ------------ 第86章 干脆你就跟我一块回去 话说出口的那一刹那，屋子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沈稚柚白净的脸上泪水一颗一颗滚落。 泪水明明没有打在顾野身上，顾野却觉得自己左胸口的器官也像被她的泪水灼伤了一样。 疼的他连呼吸都困难。 “柚柚，我知道，我妈那边，我会和她说清楚，不会让你和妈受委屈。” 她知道顾野心里都明白，顾母这样，他心里只会更不好受。 再逼他，只会让他更难受。 点到即止就好，让他知道自己和妈受了委屈，他的亲妈，先让他去处理。 妈给她说过，这婆媳之间的关系，关键还在男人身上。 她现在也不想跟他说这些，站了起身，“我知道，妈坐一天车肯定累了，你去帮妈把房间收拾出来，我去厨房帮帮我妈做饭。” 这么点大的孩子，还不能离开大人的视线。 把孩子哄睡着后，沈稚柚让顾野把摇篮搬去吃饭的客厅，自己则抱着孩子走过去，随后将孩子放在摇篮里。 知道是双胞胎后，顾野特意找木匠打的摇篮，比一般摇篮都要大。 团团圆圆并排躺在一块，沈稚柚现在已经很会哄他们睡觉了。 轻轻拍着他们的小身子，嘴里轻轻哄着，没一会，两个小家伙就乖乖睡着了。 等他们睡着后，沈稚柚走进厨房。 陈翠娟正在做饭。 闺女说她喝肉汤快喝疯了，陈翠娟今天特意没炖汤。 就弄了两个鸡蛋和一个西红柿，打个西红柿鸡蛋汤，再放点醋，酸酸的开胃。 顾野亲妈来了，菜肯定要比平常丰盛一点。 但是现在去买肉也来不及了，陈翠娟就切了一半咸鱼，放在米饭上蒸。 这咸鱼还是沈大河做的。 沈稚柚喂孩子不能吃太咸的，剩下的这些鱼也就一直没吃。 陈翠娟在厨房里忙活着，扭头看到自己闺女来了。 眼睛还红红的。 陈翠娟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没好气瞪了她一眼，“多大点事，哭啥，月子里不能哭，对眼睛不好不知道？” “我没哭。” 沈稚柚一听陈翠娟这话，鼻子又酸了，走过去抱住陈翠娟的胳膊，脸在陈翠娟胳膊上蹭了蹭，“妈，对不起。” 如果不是她，妈也不会碰到这些事。 “哎哟哟，这肉麻的，多大人了，孩子都两个了，还搁妈这撒娇呢。” 知道她是怕自己心里不好受特意过来安抚自己，陈翠娟被闺女这一出整的心里柔软的不行。 又心疼又好笑。 “跟妈说对不起啥，这才多大点事啊，妈都是从你这个时候过来的，结婚就这样，而且妈又没啥，照顾我闺女女婿和我外孙那都是妈愿意的，恨不得把你们都喂的跟猪一样白白胖胖的随时能出栏，妈才高兴！” 沈稚柚：“........” 还出栏！ “行了，一边站着去，你这样抱着我都没办法炒菜了。” 沈稚柚手一松开，陈翠娟翻了几下锅里的菜后赶紧把锅铲放在一旁给她倒了杯温水，“喝点水润润嗓子。” “结婚了就不是一个人了知道不，你现在和顾野和孩子才是最亲的，做事情不仅要考虑自己，还要考虑顾野和孩子，你们这才刚结婚两年，以后还有几十年的路要走。” 沈稚柚听完，心里更难受了。 她难受就是因为。 以前在乡下，要是谁欺负陈翠娟，她立马欺负回去，她爹是大队长，她谁都不怕。 但是刚才顾母那些软刀子。 听着像是在谢谢陈翠娟，但是每一句话都是站在这家女主人的身份去挤兑陈翠娟。 说她是外人。 而她也因为顾母的笑脸和顾野，没有直接骂回去，而是不痛不痒地跟顾母一样用软刀子怼回去。 一点都不痛快。 可她心里也清楚，这才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刚才不是做的挺好的？你别让小顾难做人，小顾自己心里有数就行。” 陈翠娟笑她小孩子气，“而且结婚了不就这样，你不是和顾野一个人结婚，这是两家的事情，你看小顾不也是，在我面前比在他亲妈面前还拘束，都是这样的，而且这才哪到哪啊，你看看春梅婆婆！” 沈稚柚心里还是难受：“........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不结婚。” 陈翠娟一听她这孩子气的话，就立马虎着脸，“说啥傻话，结婚过日子就是这样，就算你现在遇不到这些事情，以后你工作上也会遇到，还有你两个孩子未来都要娶媳妇呢，以后你儿媳妇和你不对付你咋办。” 女人一辈子，不都是这样过来的？ 陈翠娟看到闺女这样也心疼，但是她肯定不能顺着闺女的想法来，而且要引导她，不让她走自己走过的弯路。 要是自己和闺女刚才跟以前一样，心里不舒服就直接怼了回去，完全不管顾野的感受。 就算顾野心里清楚是他妈的问题，但是那是顾野亲妈，也难保顾野会有别的想法。 就算真要闹翻脸，也不能让自己闺女去挑破这个事。 现在两人感情好。 要是以后感情淡了，再说起这事，到了那时候，保不准男方就觉得是闺女小题大做。 她这个当妈的，那真是在害闺女。 除了汤和鱼，晚饭还炒了个青菜鸡蛋和黄瓜。 吃饭的时候，顾母又说了会家里的事情，还是信里那些话。 一会说金凤艳的肚子多大了，马上也要生了。 一会又说虎子和豹子一直念叨弟弟，说他们怎么不寄点东西回去给他们。 听到这话，沈稚柚都没做任何反应，她怕她一张嘴，就全是刺，整得顾野下不来台。 顾野反应也很平淡，“忙，柚柚刚生完孩子，又是两个，他们要是想弟弟，可以给弟弟带点东西过来。” 顾母一噎，心里更是咯噔一声。 她就知道，这个老二本来就和她有隔阂。 现在结婚了，和她就更不亲了。 顾母脸色很难看，又扭头看向陈翠娟：“对了亲家，我来的时候还碰见沈队长他们了，哎哟，一家子都跟变了个样似的，瘦的，铁蛋狗蛋知道我要来还要我给你搭话呢，说爷爷和妈做的饭太难受了，想吃奶奶做的菜。” 刚才陈翠娟还一直与我无关高高挂起。 现在听到这话，也没办法装聋了，笑了下：“是嘛，这俩臭小子以前天天说别人家的饭香，现在正好，让他们知道，奶奶不在，他们只有更难吃的饭菜吃！” 陈翠娟还不知道她这话是啥意思。 就想挑拨自己和闺女的关系让柚柚难受呗。 她偏不顺着她的话来。 闺女还有团团圆圆她心疼，狗蛋铁蛋她也心疼。 但是没办法，狗蛋和铁蛋的爹妈都在身边，爷爷也在。 柚柚这边就自己一个人，根本离不开她。 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是手心的肉上的皮更嫩，她肯定没办法兼顾两边，只能选一边，当然是选闺女这边。 再说了，她之前帮老大两口子带孩子带了这么多年，现在过来照顾闺女怎么了？ 陈翠娟偏心偏的明明白白，让顾母无话可说，只能气的干瞪眼！ 又看到顾野也坐在一旁一声不吭不帮自己说话。 还一直给沈稚柚夹菜，顾母的心态也渐渐稳不住了。 抿了抿唇：“柚柚，你看在这边老二白天要去训练，我和你妈也不能一直在这边丢下一大家子不管帮你看孩子是不是， 我看啊，干脆你就跟我一块回去，回去了家里人多，都能帮你照顾孩子，保证比现在舒服。” 沈稚柚碗里的饭都没怎么吃，顾野给她夹的菜也一口没动。 听到这，深吸一口气，抬头，刚要发作。 一旁的男人突然先她一步把筷子放在桌上，“够了！” ------------ 第87章 分家 顾野突然发作，饭桌前所有人都愣了下。 “妈，您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是来看柚柚和孩子的那最好，但是您现在是在做什么？如果是想要挑事，那您现在吃完了早点休息，明天早上我送您去火车站。” 陈翠娟顾及柚柚，柚柚顾及着他的感受。 好几次陈母和柚柚都打太极不硬不软回了过去。 谁知道顾母变本加厉。 拿家里人来做筏子找事。 要是他再忍下去，那他成什么了，都不配当一个丈夫当一个父亲。 顾母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也将筷子放在桌上：“老二，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说这的意思是说我来挑事的？好，真好，我想儿子想看看小孙子，特意大老远跑来，我容易么我，结果呢，你现在还怨上我了？” “柚柚，你凭良心说，你嫁过来了我对你怎么样，我都把你当自己亲生闺女，就是担心你妈回去了这边没人帮你带孩子，才说让你和我一块回去，我好照顾你。” 说着，顾母眼睛还红了，仿佛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沈稚柚抿了抿唇角：“妈，您说您是来看我和孩子的，从您进屋到现在，您问过我一句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吗，您知道我们孩子叫什么吗？” 说是来看沈稚柚和孩子的。 结果来了到现在，孩子一下没问，也没抱。 就算是顾野的战友、附近的军嫂过来看孩子，也会封个红包，里面就算只装了几分钱，也是讨个好彩头。 顾野母亲空手来的，就带了身自己的换洗衣服，沈稚柚看到后也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没问孩子什么时候生的、足月了没有，而是关心孩子身上的衣服是不是都是新做的。 知道顾野从小就是不被偏爱的那一个，顾野心里也清楚，沈稚柚就干脆装傻，免得他心里更加难受。 谁知道，顾母还借题发挥。 让她跟着一起回去。 别人都是只要一分房就立马把乡下的爱人孩子接过来。 顾母反其道而行，嘴上还一直说回去后家里还有两个堂哥带孩子玩，这到底安的什么心。 沈稚柚光是想想，都觉得心寒。 更别提顾野了。 沈稚柚不知道，顾野心里比她更清楚。 因为顾野见过虎子豹子刚出生时顾母的反应，回家第一件事就去抱他们。 父母不怎么喜欢他，他早就习惯了，还和自己说，哪家的老二都是这样。 都说隔代亲，结果现在自己孩子他们也不喜欢。 还打着看孩子的名义过来。 顾母又心虚又生气，早知道沈稚柚是这个性子，她当初就不应该让她跟着一块过来。 新媳妇结婚了就住在娘家，在娘家住了一个月又跟着丈夫来随军。 一天都没在婆家住过，根本不把她当婆婆！ “老二，柚柚，你们就是在怨妈没来照顾柚柚坐月子，再说了，我哪里没关心孩子呢，我这不是坐了两天车给累的吗？” 沈稚柚和顾野没说话。 顾母反而按捺不住了。 她这次来算是看出来了，老二现在人都歪了，胳膊肘往外拐，什么都朝着沈稚柚和陈翠娟。 胸口急剧起伏，深吸了好几口气，才把怒火压下去。 她这次来，还有正事。 不能把正事耽误了。 顾母又说了好几句好话，终于步入主题：“对了，我刚才看孩子有不少衣服啊，家里都晾不下了，在家里放着也是占位置，以后孩子大了，东西还多着呢，这次正好，我给你们带点回去，到时候你们嫂子生了也能穿。” “哎呀，哪里放不下了，而且亲家你不知道，别看今天天气好，这边雨水可多了，经常连着下雨一下就是半个月，衣服晒几天都晒不干，奶娃娃衣服动不动就脏了，不多点，咋换的过来啊。” “看着多，其实还不够穿呢！” 顾母阴阳自己，陈翠娟无所谓。 但是要抢她外孙的东西拿回去贴补顾家还没出生的孩子，陈翠娟就不乐意了。 这个口子千万不能开。 但凡开了这个口，后面金凤艳肚子里那个还没出生的，什么都要等着用团团圆圆的。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团团圆圆本来就该他们的。 顾母脸色又是一僵，这是他们老顾家的事情，陈翠娟在这里掺和什么。 “亲家，你这就夸张了吧。” 顾母皮笑肉不笑：“而且老大媳妇肚子里的孩子和老二的孩子那是最亲的堂兄弟，一个姓，身上流的血都是一样的，以后还要相互扶持的。” “相互扶持啥呀。” 陈翠娟的战斗基因被激活，见女婿默许，她也就不再藏着掖着了。 “亲家，先说清楚，我不是看不起你们家老大和你们老大媳妇， 而是你也看到了，这我们团团圆圆的爸妈一个是军官一个是老师，以后孩子再怎么样那也是城里人，是不是，工作肯定不用愁，再怎么样那也是工人！ 这对外说是相互帮扶，实际上是不是扒着有出息的儿子兄弟吸血，咱们心里都明白！” 陈翠娟这话还有双重含义。 不仅把团团圆圆和顾家老大的孩子给撇清了。 还直接指出，现在就是顾家一家子都在吸顾野的血！ 陈翠娟这话追额吉踩到了顾母的痛脚，脸色剧变：“你什么意思，你说我们在吸顾野的血？顾野是我儿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和老大老三都是亲兄弟，亲兄弟相互帮扶不是应该的吗，倒是你，身上穿的衣服是我儿子出钱给你做的吧，你哪里好意思说我？” 沈稚柚：“这衣服是我用我的工资给我妈做的，我妈在这里照顾我和孩子这么久，没睡过一个好觉，来的时候没带热天的衣服，我给我妈做一套衣服怎么了？” 顾母：“你的工资，你的工作还不是沾顾野的光才有的，如果不是我们家老二，你能来随军能当上老师吗？” 两人吵架的时候声音拔高，刚睡着的团团和圆圆被吵醒。 似乎是察觉到妈妈的情绪，瘪了瘪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沈稚柚和陈翠娟赶紧去哄孩子，顾母还想说什么。 “够了！” 顾野深吸一口，站起身，“妈，您早点休息，明天我送您去车站。” 顾母：“老二你” “或者我现在就送您去市里。” 顾母没想到一向脾气很好的顾野竟然这样对自己，听他的意思，如果她再吵，晚上觉都不让自己在这边睡了。 顾母气的脸色涨红，“你这个白眼狼。” “行，我是白眼狼，现在我自己成家了，按照队里的规定，成家后就可以独立出去，下次回去，就把家分了。” ------------ 第88章 谢谢外婆 “分家？” 屋子里安静了几秒，就连团团和圆圆的哭声也都停了。 两个孩子平时抱的少，一哭，只要爸爸妈妈奶奶抱抱，立马就不哭了。 将脸埋在妈妈胸口，蹬了蹬腿，没吃到饭饭，但闻着妈妈的味道，就又闭眼要睡了。 孩子无忧无虑，完全不知道他们爸爸此刻有多艰难。 以前主动说支持顾野分家的是顾母，现在一听顾野真的要分家后立马变了脸色的也是顾母。 “我和你爸都在，你分什么家？” 他们团结公社的规矩就是这样，只要老人在，就不分家。 如果上面的父母还在，下面的兄弟就分家，那说出去都要被人笑话。 以前顾野没结婚，一个人无所谓。 但是现在结婚有孩子了，他不能不管柚柚和孩子。 “分家了以后，我也会尽我应尽的那份责任，但是我们现在也有孩子要养，多的就没了。” 说完，不顾顾母难看的脸色，从丈母娘那接过孩子，“妈，您先去歇着吧，孩子有我和柚柚就行。”、 他自己的事情。 没必要把丈母娘牵扯进来。 丈母娘这几个月做的事情他都看在眼里。 本来就觉得对不起柚柚娘家，现在还让陈翠娟跟着被连累，顾野都觉得没脸。 “行，下午孩子就洗澡了，等会直接哄了睡就行，我把碗洗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小顾你还得去训练。” 陈翠娟把利索地收拾好碗筷，打了盆水后就回屋。 虽然她看不惯顾野这个亲妈。 但是人家说得有一点是对的，自己是个外人，这种事情她不好掺和。 她只要确认柚柚和团团圆圆没吃亏就行了。 现在看到顾野的表现了，陈翠娟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安安心心回屋睡觉。 顾母不吭声，但是顾野是个下定了决心后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人。 直接去请了半天假，明天早上就送顾母去车站。 顾母来的目的一个没达成，反而还惹的顾野说下次回去就分家，顾母哪里甘心。 但是她又怕把顾野真的逼急了，以后连自己和老头子的养老都不管了。 顾母晚上权衡了很久。 还是决定先把顾野稳住。 沈稚柚娘家在团结公社，顾野他们以后不可能不回去。 到时候再想办法让顾野心软。 ———— 主卧里，喂完两个孩子，给他们拍完奶嗝哄睡着后，顾野起身把灯关了。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人相处时，顾野比她的话还多。 今天晚上男人异常沉默，沈稚柚看着，鼻尖都有点酸。 往他那边挪了挪，伸出手，主动钻进他怀里，抱住他的腰。 顾野一僵，低头看着媳妇，“不热？” 孕妇和新生儿比一般人更怕热。 沈稚柚就算生完了，也还是很怕热。 平时他一靠近，她都要喊热，娇气的不行。 今天还主动抱自己。 沈稚柚摇了摇头，“不热，就想跟你抱抱。” “顾野，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和妈吵起来。” 男人准备摸媳妇脑门看她是不是生病了的动作一顿，慢慢垂下来，回抱住她，“对不起什么，是我对不住你。” 自己平时训练忙。 白天家里基本都是靠丈母娘撑着在。 自己亲妈在她月子后终于来了，结果一来，就是为了钱和大嫂的那三个孩子。 刚才在餐厅里的时候，顾野都觉得自己配不上沈稚柚。 她父母那么好。 而自己父母....... 因为他，连带着他的爱人和孩子也跟着不被喜欢。 “你哪有对不住我的。” “你那么好，我们全村就属你最有出息，还对我好，不信你回去问问，我们村里的女同志不知道多羡慕我，嫁了个有本事又疼人，还长的好看又厉害的男人。” 在黑暗中，顾野垂眸看着自己怀里的女人，喉头滚动：“我哪里厉害了。” “你就是厉害啊，我一下子生了两个儿子，还不是因为你厉害。” 顾野：“.......” 沈稚柚笑了笑，抬头亲了亲他的下巴：“顾野你真的很好，你看我妈，对你比对我都还好了，白天你也都不在家，但是团团圆圆那两个小家伙还是最亲你啊，所以别人对你不好也不是你的原因，是其他人的原因。” 知道他心里不好受，沈稚柚好话跟不要钱似的。 男人眼眶有些热，闭了闭眼，手上用力，恨不得把怀里的人揉进自己身体里。 “柚柚。” “嗯？” 沈稚柚知道他现在情绪很激动，但是也不得不出声打断他，使劲把脸从他怀里扬起来，“顾野，松一点，我要闷死了。” 顾野：“........嗯。” 松了一点。 但也就一点。 正好够沈稚柚呼吸:“你小点声，别吵醒孩子。” 这一晚，两人像是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媳妇身上比那时候还要软还要香。 他对妻子的感情却比那时候更加浓厚。 怎么都亲不够，怎么都抱不够。 亲了亲她，就在沈稚柚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说：“下次回家，我们去看看外婆。” 外婆肯定要看，但是沈稚柚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提外婆。 有些蒙圈，“怎么了？” “谢谢外婆。” 谢谢外婆啥？ 谢谢外婆的那些法子、方子，还有那些抹的东西，谢谢外婆对他媳妇这么好。 感情这种东西都是一代一代传承。 外婆对陈翠娟好，陈翠娟也对自己闺女好。 ------------ 第89章 以前缺少的，都在她这里得到了 听到他的话，沈稚柚还以为他是要感谢自己外婆生了她妈，她妈又生了她。 这男人不咋会说些好听的话。 最好听的话都是在做那事的时候说的。 什么柚柚最好啦，柚柚最听话了。 说这些好听的话也是为了哄骗她听他的话。 现在完事了，这人突然说这些，沈稚柚还以为是自己刚才哄他那么久的话没白说、这男人开窍了。 嘴角刚翘了起来，打算翻过身钻进他怀里，夸他运气可好了，遇到她。 下一秒，就听到男人意犹未尽又感慨了一句什么。 沈稚柚：“.......” 合着白感动了白天！ 沈稚柚咬牙，还没来得及发作，那人伸出手在一旁的抽屉里摸了摸。 “你干嘛呢？” 顾野翻出第二个橡胶袋子：“再来一回。” 沈稚柚出院的时候，他就特意去医院领了这玩意。 听医生说，只要用这玩意，就不会再怀孕。 这玩意还是免费的，一个人最多领两个，用一次后洗洗就又能用。 就是很厚，没啥弹性，不舒服。 但是想到她生产那天哭红的眼，顾野就觉得这点不舒服都不算什么。 “呜哇—” 沈稚幼一惊，“孩子哭了。” 顾野皱眉。 原本一两个小时的事。 直接三分钟搞定了。 沈稚柚都有些不敢置信，“你.......” 天天跟付春梅她们在一块。 付春梅和那些乡下嫂子们，说话都是荤素不忌的，沈稚柚本来一个连新婚夜顾野为啥要扒拉她裤子都不清楚的大姑娘。 到现在，一个眼神，顾野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顾野头皮有些麻，嘴角抽搐：“........孩子哭了，再不哄，等会把妈都吵醒。” 这倒也是。 但是看着麻溜起身给孩子换尿布、洗屁股、冲奶粉的顾野，沈稚柚还是觉得有些割裂。 这个人几分钟前还在她身上跟头狼似的怎么都吃不够，现在又跟变了个人似的。 两个孩子都醒了。 平时沈稚柚睡着的话，顾野都轮流喂。 现在她醒着，一时半会也睡不着，便也起身冲奶粉，喂圆圆吃饭。 冲奶粉的时候看顾野的眼神还有点幽怨。 “可怜的圆圆，两顿没吃妈妈的饭饭了吧。” 圆圆靠在妈妈怀里，大口大口吃着饭，刚出生的时候又瘦又小。 这才两个月，身上都肉乎乎的，小胳膊小腿跟藕节似的。 沈稚柚摸了摸小儿子的肉胳膊，飞了他亲爹一眼：“要怪就怪你爸爸。” 顾野：“........” 刚才做的时候他觉得没什么，完全没往这方面想。 但现在听到妻子这么一说，他就感到很难为情了，“当着孩子面说这做什么？” 沈稚柚现在一点也不怕他。 瞪了他一眼：“刚才你都当着孩子面做了。” 顾野：“........”总觉得妻子说话有双重含义。 但是看着妻子怀里抱着他们的孩子、一边喂孩子吃奶粉一边絮絮叨叨说着话，顾野又觉得心里满满涨涨的。 他以前缺少的，好像都在妻子这里得到了。 “柚柚。” 这臭男人，又用那种腻死人的眼神看着自己。 沈稚柚心里美滋滋的，以为他又要说什么好听的肉麻话呢，还有些害羞，声音都不知道不觉嗲了起来。 扭捏造作的如果陈翠娟在都不想承认这是自己亲生的。 “又叫我干嘛~” 却不料，男人说得是：“别低着头，背挺直，这样对颈椎不好。” 沈稚柚：“.......顾野你好烦！” 听着媳妇骂自己，顾野也不知道咋回事，浑身舒坦，还笑了出声，“再骂两声。” 沈稚柚：“.......”这人疯了！ 不想让他这么美，偷偷在心里骂他，但奇怪的是，她心情也莫名跟着好了起来。 晚上顾野搂着她睡觉，她都没嫌弃他的腿毛扎人。 男人执行力很强，说到做到。 第二天沈稚柚起床的时候，顾母已经被顾野送去火车站了。 陈翠娟看到闺女起床，还想问他，昨天夜里和顾野没吵架吧。 结果一低头，顿时老脸一红。 这还问啥？ 瞧闺女这笑眯眯的样子，啥也不用问了！ 不过，她还有其他的顾忌。 清了清嗓子，“柚柚啊，现在出月子了，能做的事情比之前多了，但是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啊。” “妈知道你还想要个女儿，但是生了孩子身体肯定不如从前，至少要一年时间恢复，你可千万别听那些人瞎说，三年抱俩，那样对身体不好。” 沈稚柚一听，脸也顿时红了，“我知道。” “知道？” 沈稚柚红着脸点点头，小声说，顾野从医院领了个什么玩意。 陈翠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听闺女的形容，她就明白了。 这不就跟他们以前在乡下年轻的时候用的鱼鳔啊、羊肠一样么。 乡下卫生所不发这些。 孩子多了养不活，但是在乡下又没别的事情，就这点快活事。 怕又怀上，只能用鱼鳔啥的。 那味道大的，不管洗多少遍都有味。 陈翠娟感慨：“这玩意好，到时候我也去医院领两个，给你大哥他们寄回去。” 陈翠娟虽然偏心沈稚柚，但是对大哥小弟也很好。 沈稚柚知道妈心里惦记着他们，点点头：“好呀，正好我这还有一些多的布，给铁蛋狗蛋做身衣服了一块给寄回去，爸不是爱吃这边的辣椒和熏肉干吗，也寄一点回去。” 陈翠娟一直在这边照顾她。 昨天听顾母说爸还有狗蛋铁蛋都瘦了，沈稚柚心里也过意不去。 但是她这边一时半会也确实离不开妈，只能多寄点东西回去。 “给铁蛋狗蛋做啥新衣服啊，多浪费，寄点吃的回去就够了。” 昨天才和顾野那边的妈发生了争执，现在又给他们家寄东西。 陈翠娟怕顾野心里不舒服，想了想，还是说：“算了，不寄了，你和小顾感情好、好好过日子，你爸就高兴的不行。” ------------ 第90章 沈大河心动 沈稚柚一听，就知道陈翠娟在想什么。 立马把手里的筷子放在一旁：“妈你想什么呢，这都是顾野自己提的，他又不是多小气的人，谁对他好，他心里有数，昨天晚上还跟我说，让我再带您去做一套衣服。” 沈稚柚说的是真话。 陈翠娟过来帮忙照顾沈稚柚、帮忙带孩子。 从来没说过一句“哎呀妈多不容易、你们要以后要好好回报我”这样的话。 甚至还自己掏腰包，给沈稚柚买东西。 团团和圆圆还这么小，满月那天，陈翠娟竟然还掏出了两个小银镯子给沈稚柚，说是给孩子的东西。 这个东西，狗蛋和铁蛋也都有。 这还是以前陈奶奶当差的时候上面主子赏的，陈奶奶一直攒着在。 一直到陈翠娟出嫁，才塞给陈翠娟。 现在陈翠娟又给了沈国强和沈稚柚的孩子。 沈大河知道沈稚柚奶水不够，也从乡下搞了很多补身子山货过来，蜂蜜什么的，虽然这边也能买到，但那是沈大河的心意。 顾野嘴笨，不会说话。 但是都看在眼里。 没有人是有义务来给他们带孩子的，都是情分。 就算是顾母来，顾野和沈稚柚也会做这些。 陈翠娟听完，还是摇了摇头，“给我做啥衣服，你们俩好好过日子，钱都攒着，我和你爸身体都结实的，又不是不能干活。” 刚说完，顾野正好送完顾母大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听到陈翠娟的话，顾野走过来从摇篮里把孩子抱了起来，说：“柚柚说的就是我想的，我这儿还有布票，柚柚，给爸也做一身衣服寄回去。” 陈翠娟一听女婿的意思，嘴都合不拢了。 “哎哟，小顾真是孝顺，我们柚柚能找到你真是有福气， 不过我和他爹都有衣服穿，在乡下干活，穿新衣服都是糟蹋，你们自己留着， 妈和你们爸知道你们有这心就行，你们俩日子过的红火比啥都强，这事听妈的啊。” 又不是自己七老八十走不动路了，年纪轻轻就吸闺女的血，陈翠娟说出去都怕人笑话。 顾野闻言，抿紧唇，“那就寄点布回去，柚柚，你准备一下，妈的衣服还是要做，我先去训练了，中午回来吃饭。” 说完顾野就跑了。 生怕陈翠娟追上来说不要。 陈翠娟给整的，眼眶还有点热，“这么好的孩子，他爸妈咋那偏心呢？” 沈稚柚吃饭的时候，陈翠娟把昨天晚上睡觉前晾晒的尿布和孩子的衣服收了下来。 一整理，陈翠娟突然发现不对劲，“咋少了？” “什么少了？” “衣服和尿布都少了啊！” 沈稚柚闻言蹙了下眉，“是不是记错了，就晾在院子里，这儿是部队家属院，不可能有人偷衣服啊。” 陈翠娟又翻了一遍，“真少了，少了两套衣服，五块尿片，都是新的。” 沈稚柚抿了下唇，想到了顾母。 昨天她就在院子里捏了好一会衣服，晚上吵架的时候也好几次提到了衣服，要带点衣服回去。 但那怎么都是顾野的亲妈，沈稚柚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出口。 陈翠娟心情也复杂的很。 这亲家。 当时上门提亲办婚事的时候，看着是个挺敞亮的人啊。 咋还做出这种事情了呢？ “妈现在都担心你们老家的房子了。” 之前也知道一点事情，但是完全没把顾母往这方面想。 再怎么样，她当时当着自己和沈大河还有闺女的面，话说的那么漂亮。 什么保证给他们看好，那房子就是顾野和沈稚柚的房子，绝对不会让别人住。 现在她这种拿衣服的事情都能做出来。 那么大个房子摆在他们眼前，陈翠娟还真不敢保证。 怕顾野心里不好想，陈翠娟和沈稚柚都默契没提这事情。 结果下午回来洗尿布的时候，顾野自己发现了。 想到母亲早上拎的那个包，当时顾野就发现比来的时候鼓。 他多看了一眼，还没问，顾母就冷笑说：“怎么，我来了一趟我儿子这，待了一个晚上就被亲儿子扫地出门，走的时候拿点干粮也不行？” 顾母的话太难听。 顾野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亲人是什么样的，但是听到那话，还是皱了下眉：“我没这个意思。” “谁知道呢，这儿子，我就当给别人养了一回，跟你姐一样，喂不熟。” 现在想起来，顾母反应这么大，当时他心里不好受，现在想起来，就是心虚的表情。 那哪里是干粮，就是衣服。 顾野从来没有如此羞愧过，浑身的血液上涌，他怎么都不想不到，自己亲妈，竟然偷他儿子的衣服。 拿了，还要羞辱他一番。 “衣服少了两件，应该是被我妈拿走了，明天我再去问问周政委，他们家还有没有多的布？” 顾野镇定下来后说完这句话，同时也在心里真正下定了决心。 沈稚柚知道他心里不好受，走过去，拍了拍他的手：“好，昨天朱芳来看我时正好提了这事情，还有布料，我去买一点。” 她现在甚至还希望家里的房子没有其他人住进去，真像顾母之前说的那样，替他们好好看着。 要不然，顾野真的太可怜了。 虽然陈翠娟一直说不用，但是沈稚柚和顾野还是给家里寄了布料还有辣椒啥的。 婆婆去照顾小姑子一去就是那么久。 而且听公公的意思，起码要等到小姑子的孩子满一岁能去托儿所了婆婆才会回来，王秀兰心里能舒服才怪。 但是她啥也不敢说。 因为公公不比婆婆刀子嘴豆腐心。 不过看到小姑子寄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心里又高兴了，“咋还寄了这么多布啊！” 不仅有东西，还有信和照片呢。 寄这封信前，沈稚柚特意和顾野一块，带着陈翠娟和孩子去拍了张照片。 洗了两张，家里留了一张，一张寄了回来。 沈大河看到照片，立马就笑开了，“哎哟这两个娃，长的一模一样，肉乎乎的，比柚柚小时候看着胖多了。” 还有自己婆娘，咋看着还年轻了。 沈大河算了下日子，一去一来，好像路上就四天时间，他是不是也可以....... 王秀兰眼皮子狠狠一跳，“爸，铁蛋狗蛋饿了。” 王秀兰做饭太难吃了。 沈大河都吃不下去，现在家里都是沈大河沈国强沈国旺还有王秀兰轮流做饭。 今天正好轮到沈大河了。 沈大河黑着脸看了看两个孙子，鼻涕都快流嘴巴里了。 这两臭小子不仅没擦，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抬头冲爷爷嘿嘿傻笑，咸咸的，还挺有味！ 沈大河：“.......行了，我现在去做饭。” ------------ 第91章 王秀兰威武 二天上工中途休息的时候，沈大河默默坐在树底下，拿起毛巾，擦了擦汗。 取下帽子扇风，望着田里的稻子，心里想着事。 想去看闺女和外孙，可家里这一大家子不说，还有生产队的事情。 今年他们生产队的生产指标完成的好，成为了全镇的先进生产大队。 沈大河不仅在公社领导面前露了脸，在县里都露了脸。 他今年五十了。 说不定还能往上再够一够。 不过沈大河心里也门清，公社的领导突然这么看自己。 不单单是因为他工作做的好。 每年都有先进生产队，但今年公社领导这么看重他。 还不是因为柚柚丈夫是军官的缘故。 这事情，沈大河心情还挺复杂的。 没有一个男人不希望自己工作上有成就的。 他也是。 自己工作做的好、说不定后面还能往公社、往县里升一升，孩子们也更有底气。 想了想，打算写回信的时候，也特意在信里提下这事情。 让柚柚和小顾心里有点数。 正想着，秦婶子一脸着急过来说：“大队长，你晓得不，柚柚婆家从部队回来了，到处那说柚柚和翠娟坏话呢！” 沈大河皱眉看了过去。 就看见一群人围在一块说着事，顾野的妈和大嫂坐在人群中间，顾母好像还哭了，顾野大嫂在一旁义愤填膺说着啥。 听不清，但是他也能猜到是啥事情。 抽了口烟：“说啥了？” 秦婶子大致说了遍，左不过就是陈翠娟和沈稚柚母子俩跑过去笼络顾野。 沈稚柚天天在人顾野旁边吹耳旁风，搞的现在顾野和他自家亲人离了心，还说要分家这种话。 这年头，压在所有人头上的都是一个孝字。 女人身上更多了一道枷锁！ 现在沈稚柚两样都占了。 关键顾母还是跟大多数村妇一样破口大骂，而是就坐在那哭，别人问她不是去看双胞胎孙子去了吗，她就不说话，低着头哭。 她越不说话，其他人就越好奇啊。 逼急了，才支支吾吾说了点只言片语。 说完，见大家都很愤怒，她还又着急解释：“柚柚是个好的，肯定是有啥误会，就是我心里怪难受的，自己养大的儿子不向着我，我这一着急，就跑回来了。” 本来大家伙之前对沈稚柚的印象就不好。 小姑娘家家的，还没结婚就天天跟在男知青屁股后面跑。 结果都订亲了，转头又和回来探亲的顾野好上了。 谁知道是不是两人对上眼后就干柴烈火钻被窝了。 都在给顾母打抱不平。 秦婶子看着沈稚柚长大的，听了自然不高兴，说了句“柚柚不是这样的人”后，寡不敌众就赶紧回来搬救兵了。 沈大河听完，皱紧眉头，刚站起来打算过去。 就听到他们家大儿媳妇怒气冲冲跑了过去，大喊：“放什么屁话啊，我家小姑子那么娇气的人，又娇气脾气又大，别人去讨好她笼络她还差不多，哪有她去笼络别人的份！” 沈大河：“.......” 好像是在帮他闺女说话。 咋听着就这么奇怪呢。 那些婶子冷笑：“谁知道呢，你家小姑子屁股那么大，跟个妖精似的，不知道多会上笼络男人。” 王秀兰：“你这个瘪屁股，我就知道你羡慕我家小姑子屁股大，能生儿子，咋滴，我小姑子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 其他人：“.......” “笑死，以前你自己还搁外面说你小姑子坏话你忘记了，现在话头转变这么快，还不是被你小姑子从人家顾野那搞回来的东西收买了，装什么呢？” 王秀兰眼神闪躲了一瞬，心虚！ 小姑子是讨嫌。 都嫁出去了还霸占着家里朝向最好的屋子。 只要她在家，家里有啥好东西，肯定第一时间紧着她。 但那也是他们家的事情，而且小姑子这一年多不在家，每回写信回来都寄东西。 这次还寄了布回来。 要是以前小姑子在家里，家里哪里来那么多辣椒和布啊？ 而且她不回来，她在屋里说话都比以前大声！ 这些人想要闹的自己小姑子和顾野离婚，想都别想！ 要是真离婚了，小姑子又回来了咋办？ “放你的狗屁，你们在这胡说， 那是.....破坏啥来着？” 秦婶子没想到平时在陈翠娟和沈稚柚面前一棍子下去屁都憋不出来一个的王秀兰在外面竟然这么狠。 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 但很快反应过来，跑过去支援王秀兰：“破坏军婚！这是犯法的！” “对！犯法的！” 提到这个，王秀兰底气瞬间足了不少，叉着腰中气十足说：“要抓去报公安！送去劳改！” 这话一出，其他人瞬间老实了不少。 他们本来跟顾母关系也没多好。 就是听到沈家那闺女去随军后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还当上了老师，陈翠娟都搞了身新衣服穿，心里不舒服。 其实，这顾野是和老顾家亲还是和老沈家亲，跟他们有半毛钱关系啊？ 犯不着搭上自己！ 所以王秀兰这话一出，大伙就急了：“报啥公安啊，天天报公安，公安是你家的啊，我们不也是听说的，你别搁这吓唬人啊！” 沈大河皱着眉走过来：“都围在这胡说什么，任务都完成了、工分都不要了？该干嘛干嘛去，再让我看到你们围在一块说白话，你们自己等着看。” 大队长发话了，大家撇了撇嘴，骂骂咧咧散了。 等大家走了，沈大河看着吵架吵赢了嘚瑟的不行的大儿媳妇，嘴角抽了抽。 这大儿媳妇，心里都写脸上了。 不过对外拎得清，他也懒得管。 “行了，你也上工去。” 家里，王秀兰第一怕的是自己公爹，第二才是自己男人。 听到公爹的话，她立马敛了笑，点点头，麻溜窜到田里。 不过心里还高兴呢。 她就知道她那小姑子是个厉害的，走路腰会扭、说话嗲的要命。 可男人不就都吃这套？ 她虽然不咋喜欢小姑子，但就希望她和顾野感情好。 沈稚柚不在家里，家里啥好东西不都是先紧着她和她两个儿子？ 而且小姑子虽然娇气，但还挺向着家里人，时不时就写信回来，还寄东西。 每回辣椒啊肉干啥的，都是一大包！ 要是小姑子和顾野真闹掰了，他们家以后还能沾到顾野的光？ 至于她婆婆，比起心里惦念着自己婆娘的沈大河，王秀兰一点都不希望陈翠娟回来。 陈翠娟不回来，她就是这家的女主人！ 别说照顾到孩子到一岁，就算一辈子都不回来了也行！ ------------ 第92章 满月酒 沈大河写的信很快就到了。 信里说了家里一切都好，让陈翠娟在那安心照顾沈稚柚和孩子。 还说了他们大队今年是全镇的先进生产队，沈大河还受了县里的表彰。 还专门让沈稚柚去问问顾野，他有没有给公社或县里的领导打招呼。 最后信里末尾还有一段，不知道是狗蛋还是铁蛋写的。 那字写的，都快散架了。 按照沈稚柚现在的话说，就是跟鸡爪子写的一样。 什么想奶奶啦，又说妈妈让奶奶不着急回来，还说了王秀兰和人吵架吵赢了的事情。 沈稚柚：“........” 最后这一段，一看就是大嫂让铁蛋写的。 陈翠娟看到说家里都好，心里也踏实了不少。 又听说自家生产队成了先进生产队，自家那口子还很受看重，心里又有点忐忑。 女婿才和他那边家里吵架，转头自家男人又因为他的原因被领导看重了。 万一顾野心里不好想咋办。 谁知道，顾野听了这话，啥反应没有：“我没打招呼，全县那么多生产队，咱们生产队能成为先进生产队，那也是因为爸自己工作做好的，就算是有我的原因，那也是在爸自己工作做的好的基础上。” 顾野一个半点关系背景没有的泥腿子，能在部队体系里混到现在这个位置，肯定有自己的能力和看事情的本事在。 听到女婿这么说，陈翠娟松了口气，笑道：“那还是沾你的光，谁知道，柚柚她爸一把年纪了还能有这运头啊。” 沈稚柚也高兴。 说到最后这一段，顾野更加没什么反应。 他虽然重感情，但是只要做了决定，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那种。 认清人和事情后，他们再做什么，对他而言都不会有什么触动。 沈稚柚：“看不出来啊，大嫂吵架这么厉害。” 沈稚柚还有点受宠若惊呢。 没想到大嫂还会帮自己。 陈翠娟看的就明白多了。 王秀兰心眼不坏，就是眼皮子浅，但是拎得清，知道一个家是一个整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就像这次她帮沈稚柚吵架。 还不是因为顾野这个身份就跟个胡萝卜一样掉在前面，老大和老大媳妇就是驴，为了有朝一日能吃到这口胡萝卜，肯定会努力往前跑。 而沈稚柚平时寄回去的东西，就是胡萝卜时不时散发出的香味，让她坚信这口胡萝卜自己肯定能吃到！ 之前沈稚柚生完孩子，不少军嫂都来看过。 还有一些和沈稚柚不太熟悉但是和顾野关系不错的战友们也送了东西。 前两个月她在坐月子，孩子满月，也就自家人在家里吃了顿饭热闹了热闹。 但现在出月子了，沈稚柚和顾野还是决定按照家属院这边的规矩在家里摆两桌，请大伙过来吃个饭，算是补个满月酒。 毕竟别人都送了东西的。 也算是给两个孩子攒福气。 有陈翠娟在，这事情张罗起来就快了。 都住在一块，除了黄师长爱人外，其他和沈稚柚关系比较近的人，张罗一声就行。 这等了两个月才办满月酒，在他们这可算是新鲜事了。 而且沈稚柚和两个孩子都在家里捂了两个月，好多人都还没见到过沈稚柚两个孩子长啥样呢。 就知道是个双胞胎。 还挺好奇！ “嗐，好奇啥啊，肯定是孩子不好呗，本来就没足月，沈稚柚自己也是早产吧，听她妈说小时候身体也不好，我估摸着那两孩估计也.......” 还有之前和王桂芝一块去医院探望了沈稚柚的军嫂说：“孩子刚出生的时候我去看过，确实瘦瘦小小的，比起我家阳阳，才我家阳阳出生时一半大！” “妈呀，那得多小啊！” “唉，听说沈老师奶水也不够，顾团长不是还一直在买奶粉吗？” 沈稚柚还在休产假，一直没去学校上课。 刘丽华也一直没见过她。 听到这，心里一紧，“沈老师的孩子不会真的身体不好吧。” 她以前是城里人，城里人不如乡下人身体壮实，生的孩子身体不好的还不少。 好多这样的孩子，几岁就没了。 一旁的付春梅听到她的话，神神秘秘压低声音说：“明天你就知道了，放心吧。” 付春梅就住沈稚柚隔壁。 虽然这两个月也没咋和他们家走动，但是也去看过几次。 孩子刚出生的时候确实比一般单胎的娃小。 但这两个月长的，那叫一个快啊。 而且白白胖胖的，脖子都看不到了，胳膊腿和藕节似的。 那小胳膊小腿不知道多有劲！ 自从和她婆婆彻底撕破脸后，付春梅整个人就通透了！ 不仅看透了她男人和她婆婆，还看透了家属院里平时跟她好像关系很好的那些人。 这不，一个两个的，看着好像是在关心团团圆圆的身体、在遗憾惋惜两个孩子身体不好。 心里其实就没几个真的盼她好的。 看着那些人装模作样的样子，付春梅低头笑笑，她等着明天看这些人的反应！ 满月酒是晚上。 但是一大早，沈稚柚他们就开始忙活了。 找小何帮忙从肉联厂带了五斤肉和鸡蛋。 除了请大家吃饭外，还要送红鸡蛋，红鸡蛋是用红曲染的，一个孩子送一个，沈稚柚生了两个孩子，鸡蛋都得送不少出去。 这边啥都讲究红色。 除了鸡蛋外，两个孩子身上穿的衣服也都是生孩子之前就提前做好的。 大红的衣服，孩子白，穿着红色的小衣服，肉乎乎的小手抓呀抓，可爱的不行。 陈翠娟看到这两个外孙就欢喜，“哟哟，跟年画娃娃似的，一看就有福气！” 反正在陈翠娟眼里，两个孩子耳垂大，有福气。 脑门高，聪明。 鼻子挺，事业好。 现在白白胖胖的，也是有福气！ 沈稚柚笑眯眯帮两个宝宝穿好衣服，亲了亲宝宝的脸，“今天是我们团团圆圆的满月酒呢。” 团团瞪大眼看着妈妈，圆圆则是笑地咧开了嘴，看的沈稚柚心都化了。 给孩子穿好衣服后，沈稚柚自己也去换了身衣服。 收拾好没多久，食堂那边找大厨帮忙做的菜也送过来了，啥都准备齐全了，没多时，大家陆陆续续上门。 大家看到沈稚柚看着比怀孕前还瘦了，心里越发坚定地相信，孩子身子估计也不咋好。 ------------ 第93章 男人的好胜心 两个小家伙足足睡了一下午，到了办满月酒的时候。 两个小家伙给力极了。 爸爸妈妈一人抱了一个，瞪着和妈妈如出一辙的圆溜溜的大眼睛，到处看呀看。 他们和朱芳付春梅比较熟。 朱芳走过去一逗，圆圆就害羞又高兴地将脸在妈妈怀里蹭了蹭，还跟小猫似的开心地哼唧了声。 朱芳看着稀罕的不行。 “圆圆这是认出朱婶婶了对不？” 比起活泼爱撒娇的圆圆 ，哥哥团团的就高冷多了，和他父亲顾野一模一样。 被奶奶抱在怀里，没什么表情变化，甚至还微微蹙眉，观察来逗他的人。 听到弟弟撒娇，他也是淡淡瞅了眼弟弟，就又收回视线。 人小鬼大的模样。 乍得一看，和顾野简直一模一样。 刘丽华和郑营长也来了，看着这一对双胞胎，越看越喜欢。 “吓死我了，我昨天听人说你家孩子都瘦，还担心后面你去上班了孩子怎么办，现在看到孩子白白胖胖养这么好，都松了口气。” 沈稚柚产假还有一个多月，孩子四个月就要回到学校教课了。 不过部队学校对刚生完孩子的女老师比较照顾。 在孩子一岁被送去托儿所前，沈稚柚都不用在学校坐班，上完课就可以回来。 等到孩子一岁了再看是把孩子送去托儿所还是怎么样。 “刚出生的时候确实又小又瘦，医生说这都是正常的、孩子很健康，我还是焦虑了半个月，一直到他们长胖了才放下心。” “不过后面也担心啊，到时候就我妈一个人在家帮我带带孩子，我也只能上完课就赶回来。” 沈稚柚想的是看能不能在附近找个身体健康、勤快、家里也没啥乱七八糟亲戚和事情的婶子来帮忙一起照顾。 陈翠娟年纪也大了。 一个人带两个还没周岁的孩子，那肯定不行。 就算陈翠娟说没问题，沈稚柚也不让。 真这样，孩子还没长大，外婆身体先被拖垮了。 朱芳是本地人，对这边最熟悉，知道沈稚柚想找个人来帮忙照顾后就主动把这事情揽了下来。 到时候也好对外说是她的亲戚过来借住一段时间。 付春梅自己的三个孩子都是凑合着长大的，从小到大都黑黑瘦瘦的，现在看到沈稚柚家的两个胖儿子，还挺稀奇。 朱芳和刘丽华更不用说了。 他们俩都还没生孩子。 其他人看到朱芳刘丽华她们几个围在一块，也好奇走了过来。 看到胖乎乎的团团和圆圆，都惊呆了：“不是说孩子很瘦吗，这明明好得很啊。” “多好，一看身体就好！” “跟沈老师和顾团长都像，瞧这俊的，长大了不知道迷倒多少女同志呢。” “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着打趣，但是沈稚柚也听到有人在小声说什么“早产儿”、“夭折”什么的。 沉下脸。 没有一个当妈的能容忍别人说自己孩子身体不好会夭折这样的话。 “杨老师，你在说什么呢？” 杨老师是顾野手底下一个营长的爱人，和沈稚柚是同事，平时两人关系也还挺好的。 本来就觉得那人有些莫名其妙。 现在听到沈稚柚问，她就干脆说：“昨天听刘倩说你孩子是早产儿，还说他们那早产儿早夭的多，我听了心里也不大舒服，这不是咒人吗？” 刘倩是秦副团长秦峰的爱人。 夫妻俩都是城里人。 听说当年秦副团长和顾野之间还有点竞争。 当时只有一个区军校进修的名额，本来部队是准备给秦峰的，他资历比顾野老，家里还有点背景。 谁知道，这个名额落到了一个在当时还仅仅是个营长的顾野身上。 去军校进修，在部队，那可是非常优秀的同志才能去的。 去了后，对于晋升也有非常大的益处。 现在几年过去了，顾野都从营长升到副团了，何政也还是副团。 秦峰刘倩两口子就觉得都是因为顾野抢了进修的名额才导致秦峰一直没有往上升，就把顾野给记恨上了。 今天秦峰跟刘倩都没来。 大家听到这话，脸色精彩的很。 笑着打哈哈：“嗐，他们城里孩子金贵，他们家那孩子不就是么，宝贵的跟什么似的，还不跟我们孩子念一所学校，非要送到县里去上学。” 王桂芝闻言也皱紧眉头：“这小刘，一天到晚上说话不着调，但她也没啥坏心思。” “算了算了，大喜的日子，孩子身体好就行，小沈你也别往心里去。” 自己孩子的满月酒，沈稚柚当然不会什么都不顾忌大吵大闹。 又是自己丈夫的领导爱人在给她台阶下，这个台阶沈稚柚必须要下。 但是她也不会受这窝囊气。 沈稚柚笑了笑：“哪能不往心里去啊，谁听了别人咒自己孩子心里会舒服，但还能说什么，孩子还这么小，别人说话不为自己孩子积点口德，我也不能学是不？” “万一自己说得话报应到自己孩子身上去了，那才是真的作孽。” 她不说话，是因为她为自己孩子积口德。 而其他人说得那些恶毒话，迟早会报应到自己孩子身上。 其他人听完都尴尬地讪讪一笑。 是秦峰先说这种恶毒话的，人沈老师也没说啥。 大家赶紧笑着把话题岔开，见刘丽华一直逗圆圆，赶紧把话搁她身上：“丽华，这么喜欢，你和你们家老郑生一个呗？” 刘丽华脸上的笑一僵。 郑营长清了清嗓子，“我们暂时还不想要孩子，等两年再说。” 大家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看了看刘丽华又看了看郑营长，心里叹了口气。 这两口子，明明这么配，不知道刘丽华咋就那么轴！ 满月酒的大菜都是请食堂大厨做的，口味那肯定不用说。 双胞胎长的一模一样，还很给面子没有哭。 回去的时候大家也都揣了两鸡蛋。 这顿满月酒吃的，大家都高兴。 一高兴喝多了，平时一棍子下去都憋不出两个屁的顾野。 今天过一会就要叫一下人沈老师。 喝的脸都红了，一听孩子尿了，还立马摇摇晃晃站起来要去给孩子换尿布。 那嘚瑟和骄傲劲，生怕别人看不出来他现在多得意。 还莫名激起了那几个战友的好胜心，回去了拉着自己媳妇发酒疯，也要生个双胞胎！ 这一晚，驻地家属院的夜晚格外和谐。 除了郑营长家。 ------------ 第94章 刘丽华有了 平时不爱喝酒的郑营长，今天晚上一反常态喝了很多。 刘丽华搀着他回到家后，又将人扶到了他自己房间。 “我去接水，你先坐一会。” 郑营长摇了摇头：“我去吧，你回房休息吧。。” 结果刚站起来，就后退两步，直直倒在床上。 刘丽华吓了一跳，赶紧上前，“你怎么了？” 话音刚落，刚才还闭着眼一脸难受的男人突然睁开眼，拉住她的手用力一带，将人紧紧抱在怀里。 闭了闭眼，呼吸很沉重：“丽华，你真的不想跟我过了吗？” 刘丽华整个人猛然僵住，眼眶一红，“我.......” “我们试试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男人今天喝了酒，看着顾团长平时那么沉稳的人提起沈稚柚和孩子时眼里止不住的光，他心口就疼。 当初去把刘丽华接回来时，他一度也以为，自己也会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可是谁知道，刚到家，刘丽华就重新收拾了一间屋子出来，说分房睡。 这一分，就是好几年。 刘丽华听出男人话里的乞求，说不出拒绝的话，也没办法说。 她又何尝不羡慕沈稚柚。 可是自己的身份，带给他的只有负面影响。 如果是清醒的郑营长，只要刘丽华不开口答应，他连碰都舍不得碰一下她…… ———— 同一时刻，顾野也在发酒疯。 他其实没喝醉，就是比平时要亢奋兴奋一些。 冲完澡直接跟猴子一样蹿进屋里。 沈稚柚吓直接一个激灵，“你干嘛呢，跟做贼似的！” 顾野没回答媳妇的话，而是压低声音、跟做贼似的问她：“那两小子睡着了？” 小声说:“睡了。” 家属院的第一对双胞胎，晚上黄师长都来了，大家都在逗孩子。 这俩孩子也给爸爸妈妈面子，好几个小时没睡觉。 等人都走了，给他们洗了个澡，两个小家伙饭都没吃完就睡着了。 累的，睡着了还叹了声气！ 似乎是在感叹，当奶娃娃也不容易啊。 媳妇孩子，他有家了。 想到那些战友们羡慕的眼神，顾野就更加亢奋。 某个人喝醉了亢奋的就跟关了好几年刚出栏的猪似的。 还要拉着她训练！做什么平板支撑！卷腹啥的！还要拉着她夜跑！ 睡觉的时候还要紧紧抱着她。 如果沈稚柚这时候回头，就会发现男人睡着了嘴角还都是上扬的。 第二天起来，沈稚柚恨不得刀了他。 老老实实给媳妇穿好衣服、收拾床上的褥子。 沈稚柚看着他浑身都是劲、精神的不行的身影，恨不得一脚踹他屁股上。 沈稚柚气的牙痒痒，但起身的时候低头一看，自己好像还瘦了！ 生完孩子，沈稚柚哪哪都恢复的好。 就是肚子上还有些软肉。 顾野还挺喜欢的，以前太瘦了，万一生个病，身上没肉都扛不住。 但沈稚柚不喜欢啊，她最近每天晚上都在做运动，就是为了把肚子上的那点软肉练紧实。 谁知道。 自己练的效果还真没有顾野那些动作的效果好！ 后面几天，她都不着急洗澡了，晚上都让顾野带着自己锻炼。 顾野:怎么感觉.......自己被媳妇当工具使了？ 不过他容易满意，工具就工具，工具也有工具自己的幸福。 托顾野的福，沈稚柚再次去学校报到时，身材比怀孕前还要好。 而且这段时间被陈翠娟汤汤水水养着、顾野又帮她滋润着，整个人气色那叫一个好啊。 白里透红的，一看就大姨妈特别准时，气血特别足！ 完全不像刚生过孩子的。 相比之下，反而是刘丽华整个人有点浮肿。 大家关心了一番沈稚柚后，又打趣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刘生了呢。” 有些浮肿，又说胃口不好。 这看着，不就跟刚怀孕似的吗。 不过大家也就是打趣一下，谁知道，刘丽华听到后，脸却红了。 大家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惊呼：“小刘，你真有了啊！” 刘丽华窘迫的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但心里也高兴，红着脸小声“嗯”了声，才两个月不到，刚查出来。 结了婚生了孩子的女人，对这事情特别敏感。 沈稚柚算了算。 不到两个月，不会正好是自家崽办满月酒那天的事情吧。 刘丽华不知道沈稚柚竟然能算到自己怀上的日期。 沈稚柚也不知道，那天晚上，家属院里添了不少娃！ ------------ 第95章 夏婶 学校领导为了照顾她还在哺乳期，特意把她的课都排的比较集中。 这样方便她有事情可以随时回去。 在家休息了近半年才上课。 下课时回到办公室，除了嗓子有一点难受，其他竟然没有一点不适 甚至以前如果连上两节课站久了会腰疼，现在竟然也不疼了。 回到办公室，沈稚柚摸着自己的腰，还有点不敢相信。 也不知道是因为月子里陈翠娟帮她保养的好，还是因为顾野这段时间帮她锻炼的好。 咳咳咳。 体力和耐力都变好了。 除了胸口有点胀外，连着上课，比之前还要轻松。 杨老师看到沈稚柚在揉腰，还以为是她腰不舒服。 便笑着说：“站久了腰受不了吧，我当时刚生完孩子那两年也是，哎哟，抱孩子抱的，腰和手腕都有问题， 今天不是没课了，小沈你也赶紧回去吧，回去搞点艾草敷敷。” 陈翠娟总和沈稚柚说。 这女同志，自己要能扛得住事，不管啥时候，就算家里男人不在，也能撑住。 但是千万不能嘴上要强。 嘴上要强，不管你是不是真的能吃这个苦，别人都会当真。 等后面你想歇一会，别人反而会认为你矫情。 杨老师也是好意，沈稚柚还惦记着两个孩子，略一思索便笑着点头：“是有点，那杨老师我先回去了，家里孩子闹腾，我也有点不方便。” 都是生过好几胎的人了，杨老师和办公室其他几位老师也都懂。 “行，小沈你赶紧回去吧，这大点的孩子，最闹腾了。” 回去的时候，沈稚柚带了书和自己的笔记本。 在家休产假的时候沈稚柚除了休息和运动外，也会看书做题。 但是那时候看的书都是初中课本和高中的课本，为了后面自己上大学做准备。 现在带回去的书是自己现在在带的课程，备课用。 为了方便她学校家里两边跑，顾野还想办法买了一辆女士的自行车，永久牌的自行车，名牌，被陈翠娟擦油光蹭亮的。 穿着怀孕前的衣服骑着崭新的自行车。 一头墨黑秀丽的长发随着风拂动。 看着青春又靓丽。 哪里像刚生过孩子的妇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大学生！ 经过的人，都不自觉朝她看。 “这就是顾团长爱人吧，家属院这么点大，还整个自行车。” 和刘倩一块的秦峰爱人见刘倩脸色不好，也撇了撇嘴，“结了婚还这么张扬，生对双胞胎捂那么久，一个乡下人，比城里人还娇气，不知道装什么。” 那天沈稚柚在满月酒上说的话，当天晚上就传到了刘倩耳朵里。 因为这事情，刘倩丈夫还训了她一顿。 没事在外面咒人家孩子，这不是给人家递话柄吗？ 本来他这两年晋升就一直卡着在，更要谨言慎行。 现在自己爱人的老丈人退了下来，不仅帮不上他，刘倩还帮倒忙。 刘倩解释说自己也是猜了下，谁知道传着传着就变味了，但她丈夫不听她解释，还是发了好大的火。 听到罗爱梅的话，刘倩皱了皱眉，呵斥道：“瞎说什么，什么农村人乡下人的，你在这里搞对立吗？” 罗爱梅吓了一跳，脸色猛然地一变，“我没有，刘倩你怎么了？” 刘倩抿了抿嘴，“没什么，回去吧。” 等她走后，罗爱梅翻了个白眼，明明就是他们两口子被顾团长各方面都压的死死的，心里看不上人家还死不承认。 ———— 刚回到家，在院子里忙活的夏婶就赶紧迎了上来，“小沈你下课了啊。” “饿了不，锅里有饭。” 夏婶就是朱芳帮忙找来照顾孩子的阿姨。 人是县城人，以前还是纺织厂的女工人。 后来儿子长大了没工作，就把工作让给儿子了，自己在家里帮儿子媳妇带孩子。 现在孩子大了上小学不需要人天天看着，她在家里又坐不住。 人很勤快又老实，嘴巴牢的很，还有带孩子的经验，朱芳一听沈稚柚要找人帮忙看孩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她。 包吃包住，就帮忙带带孩子，一个月还有十块钱的工资。 夏婶想都没想就赶紧答应了。 对外说是沈稚柚家里那边的远房亲戚。 来了几天，确实和朱芳说的一样，老实又勤快，心眼还好，和陈翠娟特别合得来。 就是刚来的时候张口叫沈稚柚太太，吓了沈稚柚一跳，赶紧让她改口，叫自己小沈就行。 “对，下课了，夏婶，我妈呢？” “在屋里呢，团团圆圆刚醒，午觉醒来没看到你，哭了一会。” 虽然平时顾野和陈翠娟照顾孩子也多。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孩子天生亲近母亲的原因，两个孩子睡醒了就爱找她。 沈稚柚闻言，赶紧把包放在一旁后洗了把手进屋。 宝宝四个月了，已经会认人了。 刚被外婆哄好，看到妈妈回来，立马咧开嘴笑。 笑了没两声，嘴巴又突然一瘪，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哭的老二圆圆。 大哥团团从小就比弟弟安静一些，虽然没跟弟弟一样哭出声，但也眼巴巴看着妈妈。 “哎哟，闺女你可算回来了，这俩小子，头回哭这么久。” 陈翠娟说着眼眶都发热。 沈稚柚更不用说了，快步走过去，在两个小宝贝脸上都亲了下：“妈妈回来了，宝宝不哭了啊。” 刚吃了奶粉，倒是不饿。 但是小脸就是要挨着自己的口粮，一边一个，都要紧紧贴着妈妈。 “妈，您也歇会吧。” “我不累。” 陈翠娟帮她托着孩子，“小夏勤快，啥活都抢着干，饭都做好了，我就刚才哄了会孩子。” 还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享受被人照顾的一天。 陈翠娟到现在都还怪不习惯的！ 不过确实轻松了不少。 主要是在家里还有人陪自己说说话，对方以前还是工人呢，晓得好多陈翠娟以前都不知道的事情。 知道今年年底要一块回去过年，陈翠娟攒了一堆吹牛逼的素材，打算回去好好吹一通！ 就等着羡慕她吧！ ------------ 第96章 回家过年 团团和圆圆靠着妈妈，没一会就睡着了。 睡着后，两个小家伙还长长叹了口气，眼角也挂着泪呢。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受了多大的委屈。 沈稚柚看的，心都化了，没忍住，抬手摸了摸自家两个孩子的藕节小肉胳膊。 不知道是不是认出来了是妈妈的手，等沈稚柚摸到他们肉乎乎的小手时，两个小家伙都不约而同将妈妈的手指抓在手里。 小小的肉抓着自己的手指，沈稚柚心都化了。 “妈，你看！” 陈翠娟看的笑，“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黏人的紧，一会都离不了我和你爸。” 提到沈大河，沈稚柚也有些想自己亲爹了。 按照现在的军人休假规定。 顾野这个级别的军人，如果已婚并且和父母不在一块，每两年有一次探亲假，一次探亲假有二十天。 除去在路上的时间和提前回来休息的时间，在家里还能待个十天。 顾野去年没回去，今年正好，和陈翠娟一起回家看看，还能回家过个完整的年。 他当兵这么多年，好久没回家过年了。 提到回去看看陈翠娟就激动。 还好几个月呢，她就开始规划回去时要准备的东西了。 她家里有衣服，回去的时候不用带衣服。 主要就是两个孩子的东西，还有给家里人带的东西。 顾野下午训练完回来，看到丈母娘又在收拾东西，眼皮子抽了抽。 沈稚柚看的好笑：“妈盼着回去看看顺便吹吹牛，盼了好几个月了。” 顾野闻言，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等团团圆圆大点能上托儿班了，就让妈回去吧。” 沈稚柚也是这么想的。 晚上，等团团和圆圆睡着了，两口子才有机会在一块说说话。 除了丈母娘外，现在家里又多住了一个人。 当着陈翠娟的面，沈稚柚也没什么顾忌的，还会缠着他撒撒娇。 但是夏婶来后，沈稚柚就有些拘束了。 顾野虽然对于媳妇爱撒娇这件事嘴上没有什么表示，但是心里是十分受用并且十分喜欢的。 就连说话的时候，都要媳妇趴在他怀里。 这假正经。 沈稚柚脸更热了，嘴角还有些上扬，“你烦死了。” 声音越来越小。 白天家里有外人在，两口子就跟真的老夫老妻似的，牵手都会注意。 但时间久了，夏婶也渐渐看出些端倪，和陈翠娟说：“小沈和顾团长感情真好啊。” 那么严肃的顾团长，看沈老师的眼神都跟染了蜂蜜似的。 沈老师更不用说了，本来说话就轻轻柔柔的，和顾团长说话的时候还娇娇的。 就算生气叫他顾野，都跟撒娇似的！ 陈翠娟一听，老脸霎时一红。 闺女和女婿，哎哟喂，她活了大半辈子了，就没见过这么腻歪肉麻的。 孩子都快一岁了，还这么腻歪！ “年轻人嘛，他们自由恋爱的，感情是好一些。” 说完，陈翠娟在心里啐了一口，她竟然也有些想自家那老头了！ 和陈翠娟说的一样，小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 长的那叫一个快啊。 好在陈翠娟做衣服的手艺好，当时给兄弟俩做衣服的时候也特意留了个心眼，做的大了些，一岁都能穿。 现在夏婶在他们家，冬天的衣服不仅能找朱芳帮忙，夏婶也有自己的门道。 而且夏婶以前就是在纺织厂干活的，做出来的衣服，跟机器缝的一样。 冬天除了拿顾野的旧衣服给他们一人改了一身棉袄外，沈稚柚还另外给两个小家伙一人做了一身新棉袄。 沈稚柚本来是想给他们做红色的，看着喜庆，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陈翠娟给否决了。 现在两个孩子会爬了。 老实不了一会，亮色的衣服，没两天就要弄脏。 后来，还是弄的黑布做的黑色棉袄和棉裤。 棉鞋也是陈翠娟做的，黑色的高筒棉鞋，就算他们俩玩的时候裤脚跑上去了，脚踝那也不会灌风进去。 脑袋上还戴着一个军绿色的雷锋帽，小脸圆圆的白白的，看着讨喜的不行。 陈翠娟收拾了好几个月的东西。 现在马上真的就要回家了，她还是觉得自己收拾的不够妥当，又全部重新检查了一遍。 团团圆圆换洗的衣服、尿布。 还有他们日常吃的奶粉，用的奶瓶、毛巾。 给沈大河带的茶叶。 还是夏婶说，沈稚柚他们才知道，原来后面山上，还种了不少茶树，都是当地人种的，都不要钱！ 这年头，茶叶可是奢侈东西。 谁家要是在招待客人的时候能拿出点茶叶出来，那叫一个有面子！ 陈翠娟和夏婶一块，找了天沈稚柚顾野休息的日子一家人一块去后面山上采了不少茶叶。 虽然主人家说不要钱，但是沈稚柚还是硬塞了些学校发的干粉条。 茶树的主人高兴的，说他们以后想啥时候来就来。 除了茶叶，剩下的粉条也带上了，还带了些自家做的这边特有的排骨香肠。 付春梅现在在养猪场混的可好了。 自己赚钱了，在家里的腰杆子也挺直了不少。 并且和婆家撕破脸后，每个月寄回去的钱也少了，现在自家日子过的越来越舒坦。 马副团长也不是个傻的。 眼看着自家日子过的越来越滋润，三个孩子脸上也都有肉了，面对家里老娘寄过来的信，他也当做看不见。 反正信里骂的都是付春梅，付春梅都无所谓，他更加无所谓了。 付春梅总认为自己日子过这么好，都是因为沈稚柚，所以每次单位有啥福利，她也会想着沈稚柚他们，有啥好肉也都会帮沈稚幼留着。 所以沈稚幼她们今年还做了不少腊肉腊排骨啥的，这些都耐放，带回去让沈大河他们尝尝 辣椒香料什么的也不用说。 一家子收拾妥当后，就准备回团结公社过年了！ ------------ 第97章 第一次带娃出门 一大早，照例是天都没亮，陈翠娟就起来了。 东西都收拾好了，但是她不放心，又检查了一遍，才去厨房做早饭。 现在不比她来的时候。 寒冬腊月的，外面还在下雪，天气一冷，人就特别容易饿。 陈翠娟烙了一锅饼，带了几个馒头，还煮了几个鸡蛋，装了些咸菜。 现在多了小孩。 虽然现在他们还没断母乳，但是肯定不能让沈稚柚直接在火车上喂孩子。 就在随身背的挎包里装了些奶粉，并且还给他们做了些米饼。 这米饼就是用磨碎的大米做的，除了鸡蛋和大米外，什么也没加。 就纯大米和鸡蛋的香味，他们特别爱吃，一块能吃一整天。 现在两个小家伙开始长牙齿了，带些米饼，还能给他们磨牙用。 早饭和路上要吃的东西全部做完，沈稚柚和顾野也收拾完了。 要出门，夫妻俩都穿上了最厚的棉袄。 顾野还硬让她也穿上了他的军大衣。 不过这衣服拿去改了一些，现在长度到她小腿那，保暖，也不会拖地。 沈稚柚觉得有些笨重，但是陈翠娟一直说这衣服好。 “笨重啥啊，总比冻着了好！” 除了大棉袄外，夫妻俩胸口还分别兜了个奶娃娃。 这还是陈翠娟教他们的。 自己做的一个婴儿背带，前面是一块正好能兜住宝宝上半身的布，四根带子分别系在腰上、背在肩上。 这样，就不用腾出手来抱孩子。 以前在乡下干活，孩子在家里没人照看，只能背在身上，就自己研究出了这玩意。 还挺实用的。 团团和圆圆还没睡醒呢。 不过沈稚柚刚才也喂了他们一回，吃完又睡了。 陈翠娟看着闺女女婿带着两个外孙就高兴。 一大早，跟打了鸡血似的，红光满面：“赶紧的，昨天晚上包的饺子都煮了，快来吃。” 这天太冷了。 出门必须要吃点热乎的东西。 知道他们早上肯定没胃口，陈翠娟特意做的酸汤饺子。 酸酸的，带点微辣，沈稚柚本来一点也不饿，喝了口汤，都开胃了。 顾野更不用说，一大碗饺子，吃的干干净净。 沈稚柚碗里还剩了一半，也被他解决了。 还剩了一点，陈翠娟也给装上，等会到了火车上吃。 吃完饭，碗筷收拾干净，米面啥的也系好后挂在房梁上，以防有东西来偷吃。 推门出去，小何也来了。 “顾团长，嫂子婶子，都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 “又麻烦小何了。” 小何笑的憨厚：“顺路的事情，我今天也要去市里采购，嫂子你们赶紧上车吧，今天还挺冷的。” “好嘞。” 冬天路不好走，小何车开的很慢。 沈稚柚靠在顾野身上补觉，顾野也在闭目养神。 只有陈翠娟，全程都亢奋无比。 如果不是怕吵到闺女和外孙，陈翠娟都恨不得拉着小何一直说话！ 小何直接把他们送到了火车站门口。 到了火车站，团团和圆圆也醒了。 他们俩戴着帽子围巾手套，全副武装，就露出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 被爸爸妈妈背在身前，好奇地看着周围。 这还是两个小家伙第一回出远门，新奇的不行。 票是提前买的，照例买的卧铺票。 并且不知道是他们这次运气好，还是因为工作人员知道他们带了两个孩子特意安排的。 他们的位置在火车最里面那一节车厢。 并且除了他们外，也没其他人。 上次陈翠娟自己来的时候买的硬座。 坐了一整天，哎哟，腰都快断了。 这次坐的卧铺，她还是第一回坐卧铺。 一上车，就“妈呀”、“妈呀”惊叹个不行。 “这也太舒服了，还有床啊！” “妈呀，这床还是软的，晚上还能睡个好觉！” 外婆咋咋呼呼的，团团圆圆也跟着外婆笑着，都笑出声了。 奶乎乎的笑声，看着两个小家伙这么精神，都扫清了他们早起赶车的疲惫。 车厢的窗户很大。 火车发动后，窗外的景色一直在变化，天空中还飘着小雪花，漂亮的跟画一样。 两个孩子都不睡觉了。 非要爸爸妈妈抱着他们坐在窗边，瞪圆了眼。 偶尔看到一棵大树、一座大山、一片湖泊。 两个小家伙就会惊呼一声。 不仅要自己看，还要爸爸妈妈外婆都看。 陈翠娟宠孩子，他们回头，陈翠娟就十分给面子地“哦！”一声。 两个小家伙立马咧嘴笑，又扭头看着窗外。 陈翠娟给他们做的这个婴儿背带那叫一个好使，直接解放了双手，轻松的不行。 虽然带了干粮。 但是到了饭点，顾野还是去买了三份盒饭回来，还接了热水。 火车上热水是免费供应的。 但是厕所实在太脏，还要排队，他们也没怎么喝水。 接热水都主要是给孩子冲奶粉用。 陈翠娟看到他买了这么多盒饭，心疼的不行。 不过孩子都买了，她也没说什么扫兴的话。 就是吃的时候，心里都在滴血啊。 冬天饿的快，吃完午饭大家一块睡了个午觉。 睡醒，给团团圆圆一人塞了一块米饼，让他们抓着磨牙，陈翠娟也把自己烙的饼拿了出来。 一边吃，一边逗孩子玩。 有了两个孩子在，漫长的车程都没那么难熬了。 晚上等列车工作人员把灯关了后，顾野把带的床单围在床铺周围，就跟个帘子似的。 沈稚柚就在里面轮流喂了两个孩子。 哄他们睡着，又给他们擦了擦屁屁，换上干净的尿布。 火车上比医院还乱，各种扒手、人贩子的传闻层出不穷。 就连列车工作人员在巡视的时候，也会提醒大家看好自己的个人物品。 如果是带了孩子的，还会特意叮嘱，一定要看好孩子。 这次出门，他们带了两个孩子。 顾野直接没睡，等沈稚柚和两个孩子睡着后，他就坐在床头，闭目养神。 到了半夜，火车上除了火车运行时发出的“况且况且”声和此起彼伏的鼾声外，慢慢安静了下来。 突然，顾野听到一阵刻意放轻的脚步声朝他们这边过来。 男人猛然睁开眼，看向正在朝他们车厢里探头探脑的中年妇女。 ------------ 第98章 人贩子 那鬼鬼祟祟的中年女人对上顾野清醒锐利的双眼，吓了一跳。 咽了咽唾沫，立马镇定下来，挤出笑说：“同志，你知道厕所在哪不，半夜憋死我了，哎哟。” 顾野定定看了她几眼，给她指了个方向：“往前面再走两个车厢就是。” “好好，谢谢同志。” 那人走后，沈稚柚听到动静，迷迷糊糊睁开眼：“怎么了？” “没什么，我去个洗手间，你看着下孩子。” 沈稚柚一听立马坐了起来，点点头，“好，你去吧。” 等顾野走后，沈稚柚打了个哈欠，摸了摸孩子的脸。 火车上还挺暖和的，两个小家伙睡的可香了。 对面的陈翠娟不知道啥时候也醒了，“刚才我听到有人在和小顾说话，闺女你睡吧，妈一直没睡，知道车上有人偷孩子，帮你们看着在。” 沈稚柚看了眼刚才还在打鼾的亲妈，抿了抿嘴角。 不得不说，陈翠娟是真厉害！ 好几次都是这样，上一秒还在打鼾，下一秒就立马张嘴说话。 眼睛都没睁开呢，竟然还能接上她刚才说的话。 沈稚柚已经把这归为陈翠娟的绝技了，不过听到她的话，更加不敢睡了。 拧开水壶喝了点水，让自己更加清醒。 没多时，男人回来了。 紧跟在他后面的，还有列车的工作人员，一个一个车厢检查，叮嘱大家看好自己的随身物品和孩子。 沈稚柚猜到估计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一问，还真是。 刚才来问路的那个人，是个人贩子。 伪装的再好，也逃不过男人的眼睛。 值班列车公安就在前面车厢，顾野给她指了路后直接跟了上去，和公安打了个配合，将人抓了起来。 听公安说的，这个人贩子是他们抓了好久的一个老手。 但她伪装的好，也很警觉，每次都能在他们行动之前找准机会下车。 谁知道，这次竟然栽在顾野手里。 公安感谢地很，还要给他单位发传真。 沈稚柚听完，直接傻眼了。 这人上个厕所的功夫，就帮忙抓了个人贩子。 陈翠娟听的也是又害怕又热血。 她回去吹牛皮的素材又多了一个！ 第二天一早，火车准时到达省城火车站。 两个小家伙还没醒，早上又格外冷，好在军大衣大，沈稚柚和顾野直接把孩子绑在军大衣里面，这样更暖和。 下车后他们就赶往客运站。 下雪天很多车晚点，去他们市里的大巴车也从准点发车改成了坐满才发车。 沈稚柚他们正好赶上，并且时间还早，就去旁边国营饭店一块吃了顿热腾腾的早饭。 从省城到市里要半天，市里到他们县城又是两个小时。 要是现在不吃，今天想再吃到热乎的饭菜，得等到今天晚上了。 要了三碗清汤面，一屉小笼包，一碗蒸蛋。 蒸蛋是给两个孩子吃的，沈稚柚抱了一路孩子，吃饭的时候，陈翠娟就把孩子抱了过去。 “我还不饿，我喂他们吃鸡蛋，你们先吃。” 陈翠娟看着他们俩一路又是买火车上的盒饭，又是去国营饭店吃。 那叫一个肉疼啊。 可是闺女和女婿一个月赚的钱，比他们一家一年赚的钱都多。 肯定不能把自己的观念强加在孩子身上。 就是肉疼！ 但同时，陈翠娟还生了自己的想法呢，要是她也能赚钱就好了。 六个月后，两个小家伙就没有再单纯吃母乳奶粉米糊了，鸡蛋羹、肉泥什么的，都会给他们吃一点。 但是量都没给多。 吃了东西丰富后，两个孩子眼看着长的更快了。 原本刚出生的时候还比足月的单胎宝宝小，现在个头都已经超过比他们大一两个月的宝宝了。 去医院检查，医生都说他们养孩子养的好。 问过医生的意见后，沈稚柚也计划着，等开春，就把母乳断了，让他们就吃奶粉和米糊鸡蛋羹什么的。 香喷喷的鸡蛋羹，一人半碗。 小家伙吃的香极了，眼睛都一直盯着勺子。 嘴里的吃完了第二口要是还没到，还会“啊啊”催奶奶和爸爸。 “急什么。” 顾野对孩子好，但是也没像陈翠娟那样，自己不吃饭都要先喂孩子吃。 他都是自己吃一口面条，喂孩子一口鸡蛋羹，速度控制的刚刚好。 本来两个小家伙很着急，被爸爸给磨的，吃鸡蛋羹的速度都不知不觉变慢了。 沈稚柚看的好笑。 同时又觉得，顾野挺会带孩子的。 两个小家伙每次白天被陈翠娟宠的恨不得上房揭瓦，晚上就会遭受来自亲爹的毒打。 虽然现在才几个月，但是他们和家属院里其他小孩的差距都已经开始慢慢显现了。 磕了碰了都不爱哭。 自己缓一会，又开始自己玩。 如果有什么不顺心或者特别想要又没给他们的，也不会那样哭起来没日没夜的。 有时候还会板着小脸“啊啊咿咿呀呀”跟讲道理似的。 就连黄师长都夸他们家孩子有大将风范。 沈稚柚照例就吃了半碗面，剩下的面给顾野后，把孩子从陈翠娟怀里抱过来，“妈您也吃吧，虽然是素面，但汤底是骨头汤熬的，特别鲜。” 这还是陈翠娟第一次在国营饭店吃面。 小心翼翼夹了一筷子面，面条下肚的那一刻，陈翠娟感觉自己都快升华了。 妈呀，她陈翠娟也是在国营饭店吃过饭的人！ “是好吃啊，回去了妈也学着给你们做！” 沈稚柚笑了笑，“好，妈这么聪明手艺又好，做出来的面肯定比这还好吃。” 本来就激情满满的陈翠娟听了闺女这话，嘴角压根压不住，整个人更是跟打了鸡血似的。 差点就决定一到县城就去肉联厂搞一根筒子骨回去！ 还是沈稚柚拦住了她：“妈，我们还是先回家吧，爸他们还等着呢。” ------------ 第99章 房子 知道他们回来，沈大河提前约了村里的拖拉机手李大爷来帮忙接他们。 也是运气好，沈稚柚他们一下车，就看到了那辆熟悉的拖拉机，上面还有他们公社的名字。 “爸！小弟！” 沈大河把手里的烟灭了，清了清嗓子，看到闺女和老伴，眼眶还有点热。 沈大河没陈翠娟情绪那么外放，一肚子话想说，都咽了回去，“好好，到了就好，咱们赶紧上车吧，你们李叔也跟着等了这么久。” 李叔是公社的拖拉机手。 虽然给了钱，但是大冬天的麻烦人家跟着守这么久，沈大河还斥巨资整了一包大前门烟塞给李叔。 毕竟不仅这一回。 以后这样接送闺女一家的日子，还多着。 拿人手软。 更何况接的还是大队长家的亲戚，人女婿还是军官，李叔都觉得倍有面，“队长您这话，这算啥啊。” 寒暄的时候，沈国旺跟个猴子似的在旁边窜来窜去。 虽然一年多没见了。 但是自己生的儿子，陈翠娟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想干啥。 又是好笑又是好气说：“这么大人了，要上厕所就赶紧去。” 沈国旺嘿嘿一笑，“我这不是想多看看姐姐夫和我俩外甥吗。” 说完又笑了笑，实在憋不住了，拔腿就朝厕所跑去。 团团圆圆看着新出炉的小舅舅和外公，好奇的不行。 看到小舅舅跑这么快，圆圆还惊呼了一声，抬起小胳膊指了指，看向妈妈。 沈稚柚也被这个不着调的小弟逗笑了，“这是你们小舅舅，等他回来，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沈大河看到外孙，和闺女小时候一样，白白净净的眼睛圆溜溜的。 搓了搓手，把手搓热了才从闺女手里把圆圆接过来，“这是圆圆吧，长的真好，一看身子骨就壮实。” 沈大河看人就是老一辈的思想。 额头和耳朵。 见外孙天庭饱满、耳垂又大又长，颔首：“孩子长的好。” “小顾，一路上带着他们坐车辛苦了啊，回去也不早了，你们大嫂在家里也等着，还做了饭，回去后吃个饭了就休息。” 知道他和家里闹掰的事情，沈大河也没戳破。 他和陈翠娟一样，不打算掺和女婿那边的家事。 但是如果那边的人欺负顾野和沈稚柚，他们就会出手了。 还有一件事情，就是顾野走之前盖的房子。 就算再谨慎，但是纸是包不住火的。 顾虎金凤艳两口子住进顾野他们新盖的房子的事情，现在村里人也都知道了。 本来他是准备写信说的。 谁知道，信还没寄出去，就先收到他们要回来过年的消息。 为了闺女和顾野的关系，沈大河决定等顾野自己去发现这事情。 而且回来是个高兴事，不能刚回来就让他知道那事情搞的心情不好。 等沈国旺上完厕所回来，一家子就坐上拖拉机回家了。 拖拉机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枯草，除了吹的脸有点冷外一点外，一家子挤在一块，还挺暖和。 团团和圆圆这两天，又是坐吉普车又是火车大巴车，现在又坐了拖拉机。 拖拉机发动的那一刻，两个小家伙眼睛倏地瞪圆。 如果不是外公抱的太紧，圆圆都想去妈妈怀里了。 抱了一路孩子，就算有背带，也有些累。 现在终于轻松了，沈稚柚对于小儿子求抱抱的眼神，就当做没看见。 靠在自己男人胳膊说，听爸和小弟说家里的事情。 知道他们今年回来过来，鱼都攒了不少。 新鲜的鱼和咸鱼，都准备了不少。 昨天队里分猪肉，还让沈国旺又另外去找人买了点猪肉回来。 一听还有筒子骨，陈翠娟看自家老男人的眼神都满意了许多，“正好，回去了搞点藕炖个大骨头汤，第二天还能煮面吃。” 沈大河被自己媳妇这一眼看的，一把老骨头都酥了，“嗯。” 沈稚柚默默移开视线。 妈还说自己和顾野腻歪。 她和爸也很腻歪！ 不仅有猪肉，鸡蛋也都攒了不少，就是想着孩子们回来能吃。 “回去了就先给我们团团圆圆搞个鸡蛋羹，还有鱼糕，他们肯定爱吃。” 李叔直接把他们送到了家门口。 乡下冬天冷，大家都早早钻被窝睡觉了。 只有他们家灯还亮着，沈国强在门口等着，听到动静，赶紧上前一步，扶着陈翠娟他们下车。 完事又给李叔塞了个热乎的鸡蛋：“李叔，今天真是麻烦您了。” 李叔没想到还有鸡蛋，眯眼笑：“哪里的话，你们赶紧吃饭去吧，我也回去了。” “柚柚，妹夫，妈，赶紧进去吧，你们嫂子把饭菜都热了两遍了，现在还在锅里热着。” 沈国强热络的不行，甚至还给顾野递烟。 顾野顿了下：“谢谢大哥，我不抽烟，而且还有孩子在。” “对对，还有孩子在，我都忘了。” 沈稚柚不满：“大哥你做什么，还抽上烟了，团团圆圆闻不得烟味。” 沈国强呵呵笑，看着憨厚的不行：“行行，哥知道了，我这不也是高兴吗，行了以后不抽了，先进屋吧。” 自家老大不知道怎么成了这势利眼性子。 沈大河跟陈翠娟对视一眼，都打算再敲打敲打他，同时也要和闺女女婿说一声，不能给家里老大有什么钻营的机会。 ------------ 第100章 态度大变 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 面条是沈大河今天出门前一早上提前擀的，劲道的很。 知道有孩子，还让王秀兰又做了一锅疙瘩汤。 疙瘩都小小的，除了肉沫和青菜外，什么也不放。 除了主食，还炒了两个菜，红烧鱼和清炒藕片。 知道大嫂是什么性子，沈稚柚也想在家里过个舒舒服服的年。 所以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把他们带回来的东西放在桌上，让王秀兰去收拾。 这不，王秀兰看到那么多东西，嘴都笑的合不拢嘴了。 虽然都没啥值钱的，但是带了就是好啊！ “回来这么远，还带东西。” 王秀兰一边说，一边和铁道狗蛋一块去收拾。 陈翠娟看到儿媳妇这样，就想给她紧紧皮，“吃饭呢，收拾啥。” 婆婆不在家的这些日子，王秀兰管着橱柜的钥匙，都快把自己当做家里的女主人了。 现在一听到婆婆的话，脖子都吓的一缩，“好。” 拽着自家两个儿子走到饭桌前：“快坐下。” 平时王秀兰一直觉得自己的狗蛋和铁蛋就是十里八荒最好看未来也是最有出息的儿子。 但是今天和沈稚柚顾野把俩白白净净的儿子一比。 王秀兰就觉得自家儿子鼻子下面那黑乎乎的鼻涕印子都格外辣眼睛。 偏偏狗蛋和铁蛋还不觉得。 第一次看到双胞胎弟弟，兄弟俩新奇的不行，一直看着团团圆圆。 团团被外公抱在怀里，圆圆被顾野抱在怀里。 小口小口喂他们吃着疙瘩汤。 这还是小家伙第一次吃疙瘩汤，直接给香迷糊了，看外公的眼神都炙热了许多。 沈大河看的呵呵笑，“真会吃。” 看到外公吃鱼，他们也馋的不行，但是这鱼肉味道有点重，还不敢给他们吃，刺也多。 沈大河惯孩子的很。 一听两个小家伙爱吃鱼，立马说和他们妈妈小时候一模一样，明天就杀条草鱼打碎了加鸡蛋面粉做成鱼糕吃。 吃饭的时候，沈大河还问了顾野和沈稚柚这两年在部队的情况。 听到顾野说自己的训练时，沈大河跟沈国强都皱着眉听的格外认真。 男人谁没个当兵梦啊。 光是听他那些训练的内容，沈大河跟沈国强沈国旺都听不腻。 陈翠娟看着这父子三没见识的样，状似不经意其实带着炫耀地说：“嗐，我们住家里，每天早上晚上都能听到吹号角，有时候还能听到他们训练喊口号。” 这下，沈家父子三看陈翠娟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妈呀，在家里还能听到号角。 这多厉害啊。 陈翠娟感受到自家男人和儿子看自己的眼神，哎哟，那得意的，“天天听，这有啥啊，瞧瞧你们这没见识的样。” 陈翠娟一开口，后面全是她的主场。 啥还跟师长的爱人一块吃饭哦，在火车上抓到了人贩子哦，自己回来坐的是卧铺车哦。 卧铺车是啥？ “就是火车，但是跟硬座不一样，车厢里都是床，我们直接睡回来的，那叫一个舒服！” 妈呀，火车上还有床？ 除了沈大河偶尔会去一下县城外，王秀兰他们平时连县城都没坐过，拖拉机对他们而言都是牛逼轰轰的存在。 更别提火车了，还是可以睡着的火车！ 说到最后，沈大河都看不下去了，“面都要坨了。” 陈翠娟赶紧拌了拌面，“嗐，出去了才知道，咱们公社真就巴掌点大，不过地方小也有地方小的好处，多好啊！” 沈大河听完，更加坚定了要好好做事情的决心。 说不定，他以后还能去县里混个干部当。 也是去了县里他才知道，生产队队长，算个啥啊。 不过，也得先把手里的工作做好！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感情的原因在。 沈稚柚就是觉得家里的菜比外面的好吃很多。 平常晚上不怎么吃饭的她，今天竟然把一碗面都吃完了。 沈大河见他们喜欢吃鱼，便说：“等你们回去的时候我再给你们弄点鱼，带过去吃。” “还有鱼糕明天我也多弄点，天气冷耐放，到了那还能给团团圆圆做两顿。” 小家伙们吃着香喷喷的疙瘩汤，听到外公叫自己，抬头看向外公，眨巴眨眼睛，像是在问外公叫自己做什么。 沈大河笑下：“看着就机灵！跟他们妈小时候一模一样。” 沈稚柚的房间一直留着在。 她当时走的时候是啥样，回来的时候也是啥样。 本来王秀兰还说房间空着也是空着，可以放些东西。 刚开这个口子，就被沈大河骂了回去。 家里又不是没有放杂物的位置，为啥偏要放闺女住的房间里。 到时候人回来了看到自己以前住的房间当成了杂物间，闺女咋想？ 沈稚柚不知道这一出，但是吃完饭回屋，看到家里还是保留着自己走之前的样子，顿时感觉心窝子都是暖的。 王秀兰看到小姑子的表情，松了一口气。 还好当时公公把自己骂醒了。 “柚柚，这有两床厚被子，褥子也给你们多垫了两层，肯定暖和。” “有孩子，就没给你们弄火盆，等会鞋子和衣服都拿到外面去烘，明天早上就都干了， 不过灌了热水瓶，晚上要是冷，就叫我，我给你们弄个火盆进来，到时候门不关严实留个缝就行。” 王秀兰态度好的，沈稚柚还有些受宠若惊。 “好的嫂子，不需要火盆，顾野和孩子都跟火炉似的，我都怕热。” 王秀兰：“那就好，热水都烧好了，柚柚你是先洗澡还是等会？” 沈稚柚回屋先歇一会，顾野还在外面和沈大河他们一边烤火一边聊天。 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男人在一块，也有聊不完的话题。 沈稚柚刚说等顾野回来，她怕冷，冬天都是顾野先上床把被窝捂热了她才钻进被窝。 话刚说完，顾野就和沈大河一块抱着孩子进来了。 两个小家伙也累了，在外面和外公他们一块烤了会火就睡着了。 将孩子放在床上，“今天先随便洗一下，就在屋里洗，我去接水。” “嗯。” 家里没有洗澡间，就在屋里洗了把脸，然后把身上都擦了一遍，泡个脚后钻进被窝。 被子和褥子都是晒过的，蓬松暖和。 刚钻进被窝，就被男人搂进怀里，自己的脚也被男人用腿夹住，“冷吗？” 沈稚柚弯弯眼，“不冷，你刚才和爸他们在外面聊什么啊，说了这么久。” ------------ 第101章 老伴的花秋裤 顾野给孩子掖了掖被子，又把媳妇的手和夹到自己怀里。 “就和他们说部队的一些事情，爸也和我说了这两年生产队的情况。” 这还是第一回，自己从外面回来，家里人拉着他说话说这么久，全程都没有说自己这几年多不容易、暗示他要多帮扶家里这样的话。 很陌生，但是顾野还挺喜欢的。 所以才差点聊忘了时间。 其实还说了点他父母和兄嫂做的事情，让他有个心里准备 看到媳妇进屋，他记着妻子怕冷，就和老丈人他们说今天先聊到这，后面再聊。 沈稚柚听完，笑的更开心了，“我爸他们就这样，看着不咋爱说话，但碰上聊得来的，恨不得拉着说一整夜。” “挺好的。” 顾野是真觉得很好。 下车就有人接，回到家就有一口热饭，干净的屋子，温暖的被子，甚至连他的毛巾和拖鞋都准备好了。 顾野用力把媳妇抱紧，一路奔波的疲惫都不算什么。 同一时候，沈大河屋子里也热闹着。 看着自己婆娘出去了一趟，皮肤白了人也年轻了，心里火热的不行。 陈翠娟还在那收拾自己的新衣服，沈大河眼皮子一跳，直接把灯吹了，“赶紧上床，大冬天的，冷不冷。” 陈翠娟：“唉，你不知道，这一年我在柚柚那都是一个人睡一间屋子，都睡习惯了，现在突然要两个人睡，还怪不习惯的。” 不仅沈大河他们话多，陈翠娟也一肚子话要说啊！ 谁知道，她家那口子，看到老伴出去了一趟年轻了人看着都精神了不少，还生出了久违的征服欲，直接扒拉下自家老伴的花秋裤。 陈翠娟老脸一热，嘴角止不住上扬，也久违生出了做姑娘时的娇羞：“瞧你这急性子，慢点啊，我这一年抱孩子腰不好！” 沈大河翻身覆了上去，低声说：“知道，你现在话怎么这么多。” 沈国强和王秀兰也没睡。 沈稚柚这次回来的变化，他们都看在眼里。 “狗蛋铁蛋还是得念书，初中念完还要考高中，到时候让爸去运作运作，搞个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回来，咱们家俩儿子，起码要出息一个。” 王秀兰自然是什么都听自家男人的，点头：“那咱们还一个儿子呢，能不能让妹夫帮忙，也搞去当个兵啊！” 之前就听说当兵好。 现在家里真的有人去当兵了，王秀兰他们才清晰感受到，当兵竟然这么好！ 话刚说完，沈国强就瞪了她一眼：“急什么，铁蛋他们才多大，这话你千万别说，你这张嘴，好话都说成赖话！”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打算。 要是两个儿子都出去了，以后谁给他们养老？ 按照他的想法，一个儿子出去念大学，还有一个儿子就留他们身边，就在生产队这娶媳妇生孩子，给他们养老。 女人就是眼皮子浅。 同一时间，顾家一大家子人也没睡。 顾野他们今年回来过年的消息，沈大河好几天前就去公社的拖拉机站借了一台拖拉机。 又是囤肉又是晒被子的。 今天王秀兰他们也是下工了第一时间就回去了，沈大河一天没见人。 用屁股想，都知道肯定是顾野他们今天回来，沈大河去县城接人了。 虽然面上没显，但是顾父他们还是让家里老三顾鹏去村口看着。 果不其然，顾野他们今天真的回来了。 坐的拖拉机，直接把人拉到老沈家院子门口，犹豫都不带犹豫的，直接进去了。 听着顾鹏带回来的这个消息，顾家人都气的不行。 “真是白眼狼，软骨头，被一个女人哄的，家都不知道住哪了。” “家里新家又不是没建好，以前回来不住家里还能说是家里没位置睡，现在特意给他们盖的砖瓦房，还是不回来！” 顾鹏看到大哥这么生气，他撇了撇嘴，“房子是盖了，但二哥回来还不是没位置住，现在新房不是被你和大嫂占着在吗？” 比起大哥他们，顾鹏是家里老幺，也是顾野背在身后带大的。 在家里，他和顾野的感情最深。 但每次只要他一说向着二哥的话，大哥他们就会骂他。 可今天顾鹏实在憋不住了，二嫂他们家知道二哥要回来都提前把被子晒好了。 大哥大嫂明明也知道，但还不是住着不肯挪窝，打算用猴子月份小身体不好只能住在砖瓦房里来倒逼二哥二嫂主动开口把房子给大哥大嫂暂住。 要他说，二哥他们不回来挺好的。 大老远跑回来过年，结果一到家就遇到这种糟心事。 “顾鹏，你到底是谁的弟弟，你脑子不清白吧，胳膊肘往外拐，你二嫂娘家那么好，你干脆也搬去你二嫂娘家去算了！” 顾鹏抿紧唇，站起身，“我回屋了。” 其他人看着顾鹏的背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金凤艳脸色也不大好看：“合着，都是老顾家的房子，我住还有错了。” “行了！” 顾父看着这个搅事精大儿媳妇，心里就烦。 之前顾野虽然和家里也不亲，但是起码心里还记挂着家里，面子上也过得去。 现在自从顾母从他们那回来后，顾野一次钱和东西都没寄回来过，现在更是回来都不落家里了。 生气，那肯定是生气。 但是不能因为生气就真的和老二把亲情给断了。 要不然，自家这儿子，真是给别人养了一回，光都让老沈家的人给沾了。 他看向顾母，沉吟片刻后说：“明天一早，你就和老三一块去他们家，不管怎么样，我们的态度要拿出来。” 顾母一听要去老沈家，立马就想到了自己去部队被自家儿子扫地出门。 而沈稚柚和陈翠娟都在一旁看着，心里就不舒服。 不过他们家里大事都是听顾父的，点点头：“行，明天我早点起来。” “还有你们，今晚把东西收拾收拾，随时准备搬出去。” 顾虎心里不大情愿。 住过了砖瓦房，谁还愿意住土坯房啊。 不过嘴上说的漂亮：“行，肯定的，本来我们就是暂时住着，不过爸妈你们也别太难受了，大不了，还有我和凤艳给你们养老。” 听到这话，顾母心里熨帖了不少，“妈知道，不早了，你们也赶紧休息。” ------------ 第102章 分家！ 第二天一早，沈稚柚是被院子里的鸡叫声吵醒的。 起床看到房间里的陈设，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己都回家了。 顾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推门进来，眉眼里还带着笑：“爸弄了一条草鱼回来，十多斤，在院子里杀鱼了正在做鱼糕鱼丸，要不要去看看。” 也就是今年收成好，沈大河他们手里有钱，还能去买这么大的草鱼回来。 一家子想着有鱼糕吃，都喜气洋洋的。 小时候沈稚柚记忆中都没吃过两回。 一听，赶紧点头：“要。” 扭头看到团团和圆圆也醒了，躺在床上自己玩，也没哭。 沈稚柚笑着把团团抱进怀里，“我先喂他们，你出去的时候帮我把门带上。” 顾野应了声，去厨房里，把昨天晚上烘了一夜的衣服和鞋子拿进屋。 天气又冷又潮，还下雪。 在外面待了两天，就算没淋雨，衣服也是潮潮的，穿着又重又不暖和。 放在土灶旁边烘了一夜，干燥又蓬松。 王秀兰看到他来拿衣服，猜到是沈稚柚醒了，洗了把手：“柚柚醒了吧，锅里还热着早饭，让柚柚赶紧来吃。” 应了声，把衣服拿进屋，顾野趁她喂孩子的时候把东西都收拾好。 等喂完团团，顾野就把团团接过去，给小家伙穿好衣服鞋子后竖着抱起来，拍了拍，等团团打完嗝，才又把小人放在床上，给他穿好鞋子。 圆圆也是一样。 每天早上都是这样的流程，夫妻俩熟练又默契，都快赶上工厂里一线流水线的工人了。 穿好衣服。 刚走到院子里，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鱼肉味。 想着要给外孙做鱼糕鱼丸吃，沈大河天没亮就跑去买鱼了。 回来了一会没歇，现在鱼泥都搅拌好上锅蒸上了。 早上才从河里捞起来的鱼，加了鸡蛋和面粉盐，都是精贵的玩意，上锅蒸熟那香味，沈稚柚闻了都忍不住咽口水。 更别提两个小家伙了。 眼巴巴看着蒸笼。 沈大河笑：“起来了，蒸熟了就能吃了，今天中午就搞个鱼糕鱼丸汤，放点白菜叶子，保证咱们团团圆圆爱吃。” 早饭也是家里这边特有的豆丝。 直接清水煮，出锅前放点盐，再撒把大蒜叶子，汤汁咸香粘稠，家里条件好的，还会切点腊肉丢进去。 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这口。 往年都舍不得做，今年知道沈稚柚他们要回来过年，沈大河咬了咬牙，把家里攒的绿豆和大米都用了一大半，才做了这一筐子豆丝。 回家不就是为了吃上这口家乡菜。 顾野记忆里还是幼时去别人家拜年时亲戚给他盛了一小碗豆丝。 当时他就觉得那碗豆丝是自己吃过最好吃的食物。 今天再次吃到，男人将碗里的蒜叶都吃的干干净净。 沈稚柚剩的半碗刚吃完，前面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喧嚣。 男人刷碗的动作一顿，沈稚柚本来还在想外面的声音听着还有些熟悉，一见顾野这反应，就知道，是他父母那边过来了。 “我来刷吧。” 之前顾野就说过这次回来会把分家的事情处理好。 本来是打算吃完了他们一块过去的，谁知道，顾母他们先找过来了。 “没事。” 男人三下五除二将碗筷刷刷干净，走到院子里，就看到顾母还有顾虎金凤艳他们站在院子里和陈翠娟他们说话。 除了顾虎脸色不大好外，顾母和金凤艳脸上都扬着笑，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哎呀，还是你们会做人，我这儿子，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一趟都不先落自己家了，不知道了， 还以为是你们老沈家的亲儿子呢，呵呵，不过看到他和你们关系这么好，我这心里也踏实， 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这不，都快赶上亲儿子了，把我和他爸都快要忘了！” 顾母说话还是以往的风格。 笑呵呵的，听着好像是亲家之间在寒暄。 但又觉得哪里不对，仔细一品，才知道是在阴阳怪气顾野娶了媳妇忘了娘。 “亲家你这话说的，我们都不是外人，还说这些话啊 昨天到的时候天都黑了，本来小顾是想回去住的， 但也不知道新房收拾好了没床铺了没，孩子也累的慌，我就干脆让他们先在家里住下了，毕竟家里房子被子都是现成的、也不用特意还腾位置不是？” 之前在部队，陈翠娟不好发挥，还有点拘束。 但是这是哪，是团结公社，是她家！ 顾母一大早还跑来阴阳怪气，她陈翠娟可不是吃素的。 你说人小顾娶了媳妇忘了娘，我就直接说你们一家子不厚道霸占了自家闺女女婿自己掏钱盖的新房。 那房子，他们老沈家也没少出钱出力，木头都是他们出的，沈国强兄弟俩也去干了几天活。 现在闺女的婚房被人占了。 就算顾野不计较，他们都咽不下这口气！ 说到房子，顾母的气焰瞬间小了不少。 顾虎听着陈翠娟这话就不爽，也懒得跟他们婆婆妈妈，直接扯着嗓子喊： “老二人呢，一个大男人躲在娘们背后算什么，让他自己出来！” 话音刚落，一道高大的身影就从屋里走了出来。 回家他也没带多的衣服，就穿着那件军大衣。 军大衣穿着不大方便，沈大河就把自己平时穿的最大的一件棉袄拿出来给他穿着，脚下的鞋子也是陈姥姥知道他们要回来提前给他们用毛线勾的在家里穿的鞋子。 陡然一看，一家子都穿着同一款式的毛线包后跟拖鞋，顾野身上的衣服也是沈大河以前穿的，真跟沈家人似的。 顾虎看了，更是恼火，“原来你在屋里啊，第二次了，回家都不跟爸妈说一声，孝字怎么写的你还记得吗！” 比起顾虎的跳脚，顾野显得镇定的多。 他没理会顾虎，直接看向顾母：“妈，在部队的时候就和您说了，这次回来就分家，本来准备等会就过去的，现在您来了正好，我们一起过去，把分家的事情说清楚。” 顾虎怒骂的话卡在嗓子里。 眼珠子都憋红了，皱紧眉头：“什么？分家，你脑子进水了吧，爸妈都在你分什么家！” ------------ 第103章 房子推了 上次顾母回去吃了一脸灰，说了老二要分家的事情，但是他们都没太当回事，觉得顾野十有八九说的是气话。 一个月没到，就被他们忘到脑后去了。 而且那时候家里又添了一个男丁。 顾鹏也处了对象。 喜事太多，这事情都没放在心上。 所以昨天才得知顾野回来了都没落家里而是直接住到沈稚柚家里，他们才这么愤怒，早上还能理直气壮来找顾野。 现在见他一脸冷漠说要分家，顾母他们心里才真正一个咯噔。 知道顾野怕是认真的。 “你真是白眼狼！” “咋白眼狼了！” 陈翠娟一听这话就不高兴了。 “顾野多好的孩子，当兵那么苦也没抱怨过一句，每年都寄钱寄东西回来，你们关心过一句没，还给人换到那放杂物都嫌小的房间里，呸！ 嘴上说着给他操心催他结婚，结果呢，也没看到你有啥实际的行动啊，顾野一年寄多少钱回来，不说起房子吧，起码给人家收拾一间像样的屋子出来啊，就嘴上说说，漂亮话谁不会说啊， 你们就是欺负顾野老实欺负他心地好！” “还有，我闺女双胞胎，小两口刚结婚第一胎还是在外地，人生地不熟的，你们写信过去说的好听，结果呢，我闺女都生了你们人影子都没看到一个，还说家里老大媳妇又怀孕了走不开， 我真的想吐，她肚子才几个月，你们偏心偏到屁股眼里了！” 说到这陈翠娟就生气。 要是自己当时没过去，那闺女一个人在家发动了，连个照顾的人都没有！ 大过年的，田里都是雪，大家也没上工，都在家里休息。 听到动静了，也纷纷跑来看热闹。 原本听到顾野说要分家还觉得这人真不孝顺。 现在听了陈翠娟的话，立马倒戈了。 “还真是，双胞胎多危险，柚柚又娇气，还是翠娟你有远见啊，这当妈的到底心疼不心疼孩子，一眼就能看出来。” 顾虎和金凤艳理亏。 顾母脸上也臊的慌，“我后来不是去了。” “去了，我闺女一出月子你就去了，赶着去摘桃子了！真把人都当傻子了！去就算了，还把我外孙的衣服给拿了几件走，我都替小顾心寒！” 陈翠娟就跟个女战士似的，只要顾母他们回一句，她立马就能给怼回去。 她闺女心大，这些事情都不放在心上。 但是当妈的不能看着闺女吃亏。 如果她婆家人有心，心地好，心里有数，吃点亏，她也就当做不知道。 但顾家那一群人跟流氓似的。 吸着顾野的血，还不知足！ 那就不怪她闹的难看了！ 其他听到这，看顾母他们的眼神都带了鄙夷。 这女人生孩子，最需要人照顾的时候不就是生产前一个月和月子里？ 月子一坐完就跑了去，这确实不厚道。 还拿孩子的衣服，啧啧。 “我说金凤艳孩子身上穿的衣服咋那么好了，搞了半天是偷的人家的啊，她还好意思天天显摆。” 金凤艳瞪大眼，“什么偷的，都是一家人，你们说话注意点！” “笑死啦，还是一家人，人家顾野要和你们分家你们没听到啊？” 顾虎看到这老婆娘嘴巴哔哔哔口水都快喷自己脸上了，脑子一热，冲上去就要打人。 “你做什么！” 沈国旺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手里还拎着一条鱼，直接打到顾虎脸上：“你要对我妈干啥！”、 顾野也没想到顾虎竟然会对丈母娘动手。 脸色冷的吓人，直接上前一步把顾虎的手臂一拧钳制在他身后：“大哥，快四十岁了，吵架吵不赢气急败坏就要打人，还是打长辈，你这辈子吃的饭都喂狗了吗？” “你这个白眼狼，你有什么资格说我，还说爸妈没给你准备房子，你一走爸妈就给你把房子盖了，我们都想着你，你呢！” 不提房子还好，一提房子，顾野脸色就 更难看了。 “行，那我们现在去看看，我出钱买的砖盖的房子，现在是谁在住？” 房子就是金凤艳的命根子。 一听他要去看房子，立马慌了，“二弟你这是啥意思，都是一家人，房子也盖在咱们自家院子里，谁住不都一样？” 秦婶早就看金凤艳不爽了，闻言立马大声鄙夷说：“还好意思提房子，人家顾野柚柚结婚起的新房，砖头是顾野掏钱买的木头是沈大队长出的， 柚柚他们一天没住，你们两口子怕是在里面都住了一年了吧！” 其他人一听，立马附和：“我说呢，好几次看到金凤艳从那砖瓦房里出来，我还问过，他们说是定期收拾，好等人顾野回来就有干净屋子住，合着是自己偷摸住进去了啊。” “我也有印象。” “妈呀，这一家子怎么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情。” “真是歹竹出好笋，顾野没长歪也是难得。” “柚柚她男人，赶紧分家，咱们大伙都支持你。” “就是，一家子又没缺胳膊断腿，非要扒拉着家里老二吸血，之前他们还说那么好听，我都差点被骗了。” “谁不是说呢。” 以前，顾母他们表面功夫做的多好的，天天在外面夸顾野有出息、想着家里，每年都给家里寄东西。 还在顾野回来的时候故意当着大家伙的面夸。 现在一想，这不就是把人家顾野给架上了吗？ 顾虎气极。 本来今天来的路上都想着要让顾野和沈稚柚好好给爸妈赔礼道歉。 谁知道，情况和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村里人多嘴碎，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把他们淹死。 沈大河又是生产队大队长，要是真闹僵了，他们都在生产队里，以后也难搞。 现在顾野是铁了心要分家。 与其再这样掰扯下去，还不如干脆分家算了。 但是，分家，顾野必须扒层皮下来。 “行，分家就分家，反正你现在也没把自己当顾家人了，但是房子盖在我们家院子里，如果你分出去了，那房子也跟你没关系。” 一直没吭声的沈大河站了起来，“这话说的没理，谁家分家不是家里的粮食都要平均分，更何况这房子是顾野自己掏钱盖的结婚住的房子、木头也是从娘家拿的， 这屋子，不管你们分家怎么分，都归顾野。” 大队长一出声，其他人立马都不吭声了。 金凤艳一想到要把从房子里搬出去，就跟要她的命一样。 “就算分给他，他们两年回来一次，放着也是糟蹋！而且那房子盖在我们老顾家的地皮上，就算我们帮他看房子，也得给我们钱！” 顾野对于家人，已经彻底死心了，闭了闭眼，干脆说：“那就把房子推了，我现在就去找公社重新划一块地，砖头和木头我拿到不是你们老顾家的地皮上重新盖！” ------------ 第104章 我的房子 顾野这话一出，顾家人立马都坐不住了。 包括感觉情况不太对从家里赶过来的顾父。 但是顾野现在铁了心要分家，房子也确确实实是人家顾野出钱盖的，沈稚柚娘家也是出钱又出力。 再者，顾家人怎么对顾野的，还有顾野这些年又是怎么做的，大家都看在眼里。 就算是请了公社的老人来，也挑不出来顾野的错来。 更何况这些年顾野寄回家的东西和钱，他自己还有账本！ 不看不知道，一看才知道。 好家伙，顾野这些年，陆陆续续寄回来的钱和东西，加起来都快一千了！ 除去顾野娶媳妇时拿的彩礼，也还剩下好几百呢。 更别提还有他寄回来的那些好东西，和每次回家时带的东西。 沈稚柚看到顾野把账本掏出来的时候，偷偷看了他一眼，心里更加难受了。 他记这么清楚，怕是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而顾母他们看到顾野的账本，直接恼羞成怒：“好啊，合着你自己心里就一直没把我们当一家人，做事情都防着我们呢。” 顾野现在心就跟铁块似的，刀枪不入。 啥攻击的话听了都没感觉。 他问心无愧。 并且还发挥了军人高执行力的特色，当天上午就跑去把公社的领导和顾家族里的老人请了过来。 按照他们这的规矩，让族里的老人来主持分家。 顾虎平时都在家里，和族里那几位德高望重的老人跑的非常勤。 现在看到顾野竟然把他们请了过来，差点就直接笑出来了。 “大爷，您来了，您真要替我们主持公道啊。” 谁知道，他大爷看也没看他，而是了解完情况后，直接说：“按照规矩，你们老顾家三个儿子，房子钱和家里的粮食都应该直接分成三份，给一份给顾野。” “但现在的情况，房子顾野自己盖了，那砖瓦房就是顾野自己的，你们还得另外再分一间屋子给顾野。” 顾虎：“.......大爷！” 顾大爷的耳朵时好时坏。 比如现在，他就听不到顾虎的声音。 还觉得顾虎没脑子。 他是族里的长辈，考虑的自然是族里的利益。 现在他们顾家好不容易出了一个有出息的年轻人，肯定希望他发展的越来越好。 现在的情况不是明摆着，顾野那一家子都会拖他后腿。 分家，那是从老顾家这个小家里分了出去，但是顾野还是他们族里的人。 就算是单单为了大局考虑，顾大爷也不会让顾野吃亏、寒了年轻后代的心。 顾大爷发话了，公社的领导也立马就起草了一份分家协议。 上面写着日期和地点，因为什么事由分家，怎么分，分家后给顾野新划的屋子在哪里。 因为顾野和沈稚柚的户口和粮油关系都在部队，迁户口和粮油关系这事倒是省了。 “顾团长，你看看，砖瓦房归你，因为你这些年都在部队，没有在队里干活，工分都归你父亲顾华他们，家里的三百块钱存款一多半是你寄回来的，你分大头两百块钱，还有三袋红薯一袋大米一袋玉米面，你也分四分之一。” “毕竟你父母还是养了你十多年，以后等你父母老了没劳动能力和生存能力了，每个月你也买点够两人吃的粮食送过来，或者托人送过来。” 也就是说，除了顾父顾母老了的口粮外。 老顾家任何事情、特别是顾野两兄弟的事情，都跟他没关系了。 这样分，其实还是不公平。 那三百多全是人家顾野的。 但是这么多年，村里分家都是这么分的。 说顾野受委屈了，谁分家不是因为有不公平待遇啊，就这样分，已经是偏袒顾野的结果了。 “老二，你有问题吗？” 顾野看向沈稚柚，沈稚柚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这些我都没问题，但是我们家孩子的三套衣服得拿回来。” 不说那衣服得布料值多少钱。 沈稚柚要把衣服拿回来，是因为是他们村这边的讲究。 小孩子的衣服不是一般的衣服，刚出生的孩子都要穿关系比较亲近的大几个月到一岁的小孩的衣服。 这样也是一种福气的传承。 同时还有一个说法，是过病气。 有的人自家孩子生病了，故意把孩子生病时穿过的旧衣服送给其他小孩子穿，这样病气就过到其他小孩身上。 沈稚柚本来是不大信这些的。 但是刚才陈翠娟说到他们还拿了团团圆圆的衣服时，金凤艳就说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的，还说他们家猴子一穿那些衣服就不舒服要哭，就是因为衣服上带了不好的东西！ 沈稚柚哪还能忍。 金凤艳也没想到沈稚柚竟然会这么抠门，“你一个当婶婶的，给孩子两件衣服怎么了？抠门死了！” “我抠门，我家团团圆圆出生也没见你这个当婶婶的送什么，而且这衣服本来就是你们偷的，现在是物归原主，免得后面孩子有哪里不舒服你们又扯我们身上。” 没想到自己嘴上逞强抱怨的话竟然被沈稚柚听到了。 金凤艳脸色一僵。 旁边看热闹的人顿时更加鄙夷了，“啧，偷了人家的东西还说别人坏话，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金凤艳听着周围人对自己的指指点点，又看向站在那高高在上的沈稚柚，气到发疯。 “你高傲什么，还不是靠我弟弟，如果不是顾野，你算个什么东西。” 顾野冷下脸：“她是我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 “行了，给她！” 顾父听到金凤艳扯这些东西就觉得烦。 他都觉得自家和顾野关系闹成这样，都是因为这个搅事精大儿媳妇惹的。 如果不是她眼皮子那么浅，那么斤斤计较，他们和顾野也不会闹成这样。 金凤艳被公公的眼神看的背后一凉，眼神闪躲：“好，回去了就还你们。” 本来金凤艳还说房子可以拖一拖。 她知道顾野的探亲假只有几天，就拖到入春，他们家还能在里面过个舒服年。 再说了，等年后顾野走了，房子盖在他们院子里，拆不拆，到时候还不是由着他们说了算？ 谁知道，金凤艳刚想到这，顾野就和沈大河说：“爸，可能要麻烦你们帮忙推一下房子。” 沈大河点头，“多大点事，正好过年没啥事，我和你大哥弟弟他们一块，一天就能搞定。” 金凤艳闻言两眼一黑，竟然直接晕了过去。 晕过去时，嘴里还念着：“我的房子........” ------------ 第105章 厉害的娘家 公社给顾野沈稚柚两口子重新划的地就在沈大河他们家附近，直线距离才三百米。 那儿原来是地主家的仓库，解放后就一直放在那当生产队的仓库用。 但是那离田里远，生产队重新盖了仓库后，那儿就被闲置了。 “那位置好，地势好，周围也开阔，离咱们家也近，随时都能去看着，到时候盖好了，孩子大了你们再回来，也有位置住。” 家里的房间肯定也要给闺女留着。 现在他们两口子带着还在襁褓里的孩子回来住没啥，但是孩子再大点，就不方便了。 而且他们家人多，沈稚柚在家里自在，但是顾野和孩子就不一定那么自在了。 “房子你们放心，砖头和木头就放我们后面院子里，一开春，我们就先把房子盖起来，那位置大，还能多盖两个房间，到时候孩子大了也有自己的房间。” 沈大河把顾野和沈稚柚能想到的都想到了。 但是顾野算了一下。 如果真要这么盖个三间房，砖头和木头都不够。 本来就已经很麻烦柚柚娘家人了，总不能连盖房子的材料也让人家出。 谁知道，陈翠娟一听这话，立马虎下脸：“都是一家人，说这么见外的话做啥，那点砖能要多少钱，而且你们现在自己自立门户了，我们也高兴，就当做我们当爸妈的给添的。” 王秀兰眼皮子一跳。 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婆婆一道眼神就杀了过来，“他们都疼柚柚，不信你问国强国旺有啥意见？” 沈国强确实疼妹妹，而且这点小钱都无所谓。 更何况顾野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人，相反，他是一个宁愿自己吃亏都不会让别人吃亏的人。 就算这里自己占了什么便宜，后面他都会用别的方式弥补回去。 沈国旺就更不用说了。 他啥意见没有，还嫌这口出的不够爽！ 这样欺负他姐，如果不是沈大河一直在旁边拦着，他都想冲上去打那什么顾虎几拳头，太恶心了。 说行动就行动。 分家协议签完字，沈国旺他们就去生产队仓库那借了大锤子和推车。 现在生产队的仓库是王秀兰在管，借工具那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顾父他们都还没反应过来呢，沈国旺他们就已经拿着锤子、拖着板车和拉车去拆家了！ 金凤艳急的不行：“你们急什么，我们东西都还没拿出来。” “那就赶紧的啊，这屋子本来就是我姐和姐夫的，里面的东西谁知道是我姐姐夫和还是你们的。” 沈国旺吊儿郎当的，气的金凤艳不行。 大家都围着在看热闹。 听到沈国旺的话，都笑着跟风：“国旺这话说的有道理！” 沈国旺更加嘚瑟了，“是吧！” 对付金凤艳他们一家子这种不要脸的人，就不能按照正常的路子走，就是要比她更加不要脸。 沈国旺在不要脸这上面，可谓是修炼到了精髓。 见金凤艳和顾虎磨磨蹭蹭的，他直接进屋把柜子啥的给搬了出来扔地上。 柜门没关紧，顾虎那打了好几个补丁的大裤衩子和金凤艳的背心裤衩一块裹着掉了出来。 “还说自己委屈呢，人家的新房，你们这裤衩子都在里面，谁知道在哪里干了啥见不得人的事情，要我是我顾野他们，我得膈应死！” “可不，真够不要脸的，当哥嫂的，霸占弟弟弟媳的婚房，说出去我都嫌脏了我的嘴！” 金凤艳脸上的血气上涌。 顾虎更是。 他不服气，走到在一旁主持分家的顾大爷面前，“大爷，平时我对你不薄吧，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顾大爷似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用看傻子的眼神看了眼顾虎。 看完，又看向顾父。 他想不通，顾父怎么会教出这样一个傻子出来，还偏偏把这傻子当宝，把家里最有出息心、最好、最有大爱的顾野给推了出去。 还妄想自己和他一样闹出被骡子踢，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傻子。” 顾虎：“.......” “你啊，小聪明有，但是没大智慧，又碰上一个只知道抓着眼前那点利益斤斤计较的媳妇，你这小聪明反倒成了缺点。” 到底是在自己跟前长大的小辈，顾大爷留下一句话，让他们自己去悟。 房子盖难，但是拆简单。 除了沈国强沈国旺兄弟俩，沈稚柚的堂兄弟和表兄弟不知道从哪里知道的，都过来帮忙。 快十个成年的青壮年站在一排，还怪唬人的。 原本还在骂骂咧咧的金凤艳看了，都老实了不少。 原计划明天才能拆完，在沈稚柚堂兄弟表兄弟的帮助下，半天就搞定了。 他们还笑着说：“早说啊，最近不用上工，一身劲正愁没地使呢！” “放心吧，你们以后的新房子也我们罩着，谁要是敢再占柚柚的房子，等着，我看谁敢！” 沈稚柚的大表哥和陈翠娟一样虎，还人高马大的，说这话的时候看了金凤艳他们一眼，一家子瞬间老实的跟啥似的。 而顾大爷看到这一幕，又摇了摇头。 真是没头脑，顾野有出息原本也记挂着家里的父母和兄弟，娶的妻子娘家那么强。 这么好的儿子儿媳，不讨好就算了，就被顾父顾母给硬生生推了出去。 不过这些话这时候再说，也都是马后炮了。 后面几十年，还有他们后悔的。 这事情解决了，后面几天，就是在家里过年，去沈大河那边和陈翠娟那边走亲戚。 新媳妇新姑爷第一年过年上门都是要包红包的。 但是第一年他们没回来，今年回来正好带着俩儿子。 出门的时候沈稚柚还不理解为啥陈翠娟非要让团团圆圆穿是那件大口袋的旧衣服。 一直到两个小家伙口袋里塞满了毛票子和水果硬糖花生，沈稚柚才不得不感叹，陈翠娟真是有高见啊！ 就是高兴的日子总是格外短暂，一晃，年快过完了，沈稚柚他们也得回部队了。 这次陈翠娟还是和他们一块过去，等团团圆圆上托儿所并且适应了再回来。 他们要走的那一天，沈大河早早就给他们把回去要带的东西都收拾好了。 团团圆圆爱吃的鱼糕和鱼丸，沈稚柚爱吃的腊鱼，顾野爱吃的豆丝也装了一大包。 还有陈姥姥给的干枣子和黑豆子。 虽然沈稚柚一直觉得自己恢复的很好，但是陈姥姥还是让她这两年都好好补气血，多吃枣子黑豆子多睡觉多晒太阳。 回来的时候就拎了一个包，回去的时候就变成两个包了。 王秀兰更是和打了鸡血似的。 和陈翠娟以前一样，一大早起来又是煮饺子又是蒸馒头的。 看的陈翠娟还怪不得劲，眯了眯眼：“这么高兴？” 王秀兰脖子一缩，“妈，我这不是舍不得你们吗？” 她舍不舍得不知道真假，但是狗蛋和铁蛋是真舍不得他们小姑姑和两个小表弟。 哭的，鼻涕泡都吹了好几个了，“小姑姑，你们什么时候再回来啊？” ------------ 第106章 不情愿 沈稚柚看着铁蛋和狗蛋哭心里也挺难受的。 铁蛋和狗蛋是她看着长大的。 小时候帮她背过不少锅，还帮她跑过不少腿，在家里以前能啥也不干，还有自己这两个小侄子的功劳，他们就是自己最乖的两个小跟班啊。 “小姑姑后年就回来啦，到时候弟弟也长大了，你们就能和弟弟一块玩了。” 铁蛋狗蛋哭的不行，沈稚柚心里也闷闷的。 刚想说，就听到他们嚎着：“妈做的饭太难吃了，我舍不得奶奶哇——” 沈稚柚：“.......” 王秀兰脸一热，扬起锅铲就要去他们：“小兔崽子，有本事你别吃！” 铁蛋狗蛋不说话，沈大河也没说话。 沈稚柚叹了口气，见嫂子脸色难看的不行，还安慰她：“其实也没那么难吃，嫂子你自己也吃。” 王秀兰：“.......”小姑子好像是在安慰她，但是她却感觉哪里怪怪的！ 这么一闹，倒是冲淡了离别的情绪。 照例李叔用拖拉机把他们送到县里坐车。 团团圆圆还睡的跟小猪似的香喷喷的，完全不知道大人们有多不舍。 “到了就写信回来啊，别寄那么多东西了，写信就行！” 每次闺女写信回来都会寄东西。 沈大河看着闺女和媳妇，还有女婿外孙，眉头拧的很紧：“家里有我们，后年回来过年前记得也先递个信回来，我好去接你们。” 沈稚柚吸了吸鼻子，将眼泪憋了回去：“知道了爸，你们快回去吧。” “唉。” 沈大河说完，憋了很久，又看着自家婆娘，顿了顿，还是说：“你回来的时候也递个信，别自己瞎跑。” 陈翠娟老脸一热，“行了行了，黏黏糊糊的，一点都不爷们，我们走了，你们在家里好好待着吧！” 沈大河：“........” 都来来回回两次了，路都熟了，回去的时候就顺利多了。 只是回来时，虽然路途奔波，但是大家都想着回家过年，心里就高兴。 去的时候，明明天气都比回去时好很多，太阳明亮温暖，可心里却都是不舍和伤感。 下次回来，最快，也是两年后的事情了。 沈稚柚第一次感受到了远嫁的威力。 或许是因为团聚后再分开，这次沈稚柚心里比上次自己和顾野一块去部队时，心里更加不舍和难受。 顾野知道妻子心里不好受。 抿紧唇，把人揽进自己怀里，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靠着我睡一会吧，后面你自己什么时候想回来，也随时能回来看看。” 沈稚柚用力点头，没一会，泪水将顾野胸口的衣服打湿。 去的时候天气好，一路很顺利。 到了部队，大家都已经回来了，看到沈稚柚他们一家子脸都圆了一圈，笑着打趣：“回家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啊，身体都养好了！” 可不是说。 回去后才知道，沈大河他们竟然置办了那么多年货。 顿顿都有肉不说，还有不少麻叶子花生麻糖枣子这些零嘴。 刚吃完饭，嘴里的残渣还在呢，零嘴就拿上来了。 从初二到初七都在走亲戚。 去谁家都是，屁股还没坐热，花生瓜子就递过来了。 晚上还有夜宵。 跟养猪似的。 就算不是吃饭也不是吃零嘴的点，大家围着炉子烤火聊天，沈大河他们都要往里面丢点花生红薯糍粑啥的。 反正就是，回去这么多天，没有一刻肚子是空的！ 就连团团圆圆也是。 鱼糕鱼丸爱吃，肉末蒸鸡蛋爱吃。 小家伙长的白白净净的可可爱爱的，又乖，就连王秀兰都忍不住投喂他们。 顿顿都有鱼糕鱼丸或者蒸鸡蛋。 这不，爹妈外婆圆润了，两个小家伙也长好了！ 走之前钥匙交给付春梅帮他们保管，让夏婶在他们来之前把屋子提前收拾好，热水啥的都烧好。 一回到家，家里干干净净的，水缸是满的，热水瓶也是满的。 甚至夏婶还给他们做了饭。 看着干净舒适的家里，瞬间感觉舟车劳顿的疲惫都消去了一半。 到家吃完饭后，一人洗了一个热水澡。 沈稚柚是知道自己这段时间吃好了的。 但是自己知道，听到别人说，和洗澡的时候亲眼看到，那还是不一样啊！ 她好不容易练结实的小腹，竟然又回去了！ 她吓的，晚上还没休息呢，就主动拉着顾野做锻炼。 妈跟她说了，这男人不管嘴巴上说的再好听， “快来快来，就等你呢。” 顾野虽然高兴激动，但是还有些疑惑，“等我做啥？” “锻炼啊！” 顾野：“.......”他还以为…… 见男人好像有点不情愿，沈稚柚撅了噘嘴，“结婚前不都是你非要我锻炼吗，现在孩子生了就不情愿了？” “我没有！” “那你怎么心不甘情不愿。” 顾野心口一动，故作镇定：“就是有点累，如果你” 马上就要开学了，沈稚柚还想漂漂亮亮去上班呢，见他还磨磨蹭蹭的，瞪他一眼，“那算了，我出去跑步！” 顾野，清了清嗓子，“要锻炼，其实也不一定要跑步……” ------------ 第107章 你姐姐在家里 完事，沈稚柚累的，有点怀疑人生。 “回去这一段时间，最近锻炼懈怠了，体力都退步了。” 顾野甚至还煞有其事地在那分析。 沈稚柚直接从床上抓了一团布塞进他嘴里。 谁知道，男人鼻子一皱，拿出来看到是自己的裤衩，顿时嫌弃地穿上。 然后把媳妇的衣服塞到她手里，“用这个。” 沈稚柚：“.......” 本来好担心他因为和家里闹掰的事情心里会不舒服，谁知道，他还有心情闹这些。 顿时十分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不过抱着他的手，却更加用力了。 沈稚柚不知道的是，其实顾野早就做好准备有这一天了。 以前他还在家里没有去当兵时，父母虽然偏心，但是没有这么明显。 毕竟大家都穷，一家子吃一锅饭，都吃不饱。 就算家里有点争吵，那也不过是你多一口野菜汤我少喝一口的事情。 但是从他出去当兵开始赚钱后，就变了。 第一次拿到津贴了就寄钱回去，是想让父母也跟他在部队里一样，改善一下伙食。 谁知道，后面父母胃口越来越大。 就好像，他在外面吃住都在部队也花不了钱，他就应该把赚的钱寄回去。 每次回去，也不会问他在部队里的训练苦不苦、危不危险。 关心的都是他津贴到底有多少，带了什么东西回来，那东西值不值钱。 所以.......顾野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 现在真的发生了，他只有一种“终于发生”了的轻松感。 还松了一口气。 撕破脸了，他就不用再去费心思维护表面的和平。 开春后，顾野部队里训练强度立马拉了起来，沈稚柚一边上课，一边继续看书做题。 从最初看小学课本都抓耳挠腮，到现在，她已经会写高一的题目了。 陈翠娟隐隐猜到了闺女想上大学，没吭声，就是在闺女在家里的时候，尽量帮她多带带孩子，别让孩子去影响她。 谁知道，那俩孩子就是爱黏着妈妈。 见妈妈喜欢看书，他们也要看书。 12345都看不懂呢，就学着妈妈的样子握着笔，一本正经地写写画画！ 夏婶看到他们在书上画画，赶紧冲了过来要把笔夺过来：“这是干啥了孩子，笔和本多贵啊！不能这么玩的！” 团团圆圆直接吓住了。 团团比较镇定，皱了皱眉，好像真的在反思。 圆圆则是看向妈妈，瘪着嘴，好像很委屈，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明明妈妈也在写啊。 “没事夏婶，您把笔给我吧，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也别有这么大反应，现在他们对什么兴趣都是最浓的时期，告诉他们这样是不对的就好了。” 夏婶很勉强地笑了下：“还是沈老师您会教孩子。” 孩子不都是打骂大的吗，打一打知道怕了，下次就不会再做了。 不过到底是别人家的孩子，她也不好说啥。 有些尴尬地拍了拍手，起身：“那我先去做饭，小沈你带他们？” “嗯，您去吧。” 现在天气暖和了，顾野知道孩子喜欢爬，搞了一堆枯草回来，编了个很大的草垫子铺在堂屋，上面再缝了一层没穿的旧衣服布料。 耐磨又耐脏，正好让兄弟俩爬着玩。 沈稚柚把钢笔和书拿了过来，然后学着他们的样子在上面瞎画。 圆圆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还没说话呢，沈稚柚就给陈翠娟使眼色，陈翠娟立马会意，跑过来“狠狠”打沈稚柚胳膊：“不能这样做！” “啊！” “好疼呜呜呜妈我错了” 沈稚柚配合呼痛，还假哭，团团圆圆看的一愣一愣的。 反应过来，赶紧撅着胖乎乎的小屁股往一旁爬了爬，远离书！ 瞧见兄弟俩的反应，沈稚柚憋笑憋的肚子都疼了，陈翠娟也是眼泪水都笑出来了。 哎哟，学爬的奶娃娃，最有意思了。 本来以为这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顾野回来听沈稚柚笑着和他说这件事情后，男人沉默了一瞬。 第二天一早就爬起来。 从床底下掏出他以前刚开始学认字时用的课本和笔记本。 找了张纸，在上面写上那些基础的横竖撇捺和数字，以及日常生活中经常看到的东西。 并且还配了图。 出门的时候，把这个递给陈翠娟，让她在俩娃没事情做的时候就给他们看。 现在正是学习模仿能力最强的时候。 陈翠娟本来还觉得女婿这是没事找事呢。 毕竟她家里还有两孙子铁蛋和狗蛋，在团团圆圆这么大的时候，屁都不知道。 谁知道。 等晚上沈稚柚再回来看书的时候，团团圆圆竟然和妈妈一样也看爸爸给他们专门定制的小人书。 并且还指了指椅子，又指了指纸上的画：“啊！” 沈稚柚陈翠娟一惊，对视一眼，“妈呀，还真会呢！” 而顾野则是很淡定地把他们抱了起来，“对，一样的，都是椅子。” 顾家的孩子都不笨。 弟弟顾鹏小时候也这么聪明，只不过，后来耽误了。 两个小家伙没有单纯只吃米糊或是母乳，天天都会吃鸡蛋和肉沫。 这段时间真是，一天一个样。 长的都快赶上比他们大好几个月的孩子了。 并且还爱上了和妈妈一块看书，这才多久啊，家里人说桌子、椅子这些，团团圆圆就知道大家在说什么。 养育一个孩子真的是非常神奇并且能带来成就感和惊喜的事情。 家里因为这两个崽，欢声笑语都多了不少。 就在一家子都其乐融融、算着团团圆圆送去托儿所的日子时，一个电话突然打到了部队。 “顾团长，有您的电话。” 很少有电话找他，这还是第一次。 顾野有些茫然，不知道是谁打来的。 “你好，我是顾野。” “姐夫！” 电话那边传来沈国旺激动的声音。 顾野皱了皱眉，“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竟然会打电话。 男人心里一个咯噔，怕是家里发生什么急事了。 下一秒，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是有事！姐夫，你姐现在在家里！” ------------ 第108章 顾盼娣 沈稚柚在的时候，王秀兰一直觉得小姑子娇气，啥都紧着她，在门口就能听到她的笑声。 都不知道她有啥可开心的，一天天的，那么会笑。 但是小姑子走了后，王秀兰突然还有点舍不得。 小姑子虽然是娇气，家里啥好东西都紧着她。 但是小姑子每次嘴上没说，都不动声色给她也匀一份。 连她男人都不会想到她，小姑子却会想到。 而且........娘的，家里有个漂亮的小姑子，确实比这一群臭烘烘的男同志看着高兴！ 所以沈稚柚他们走后，家里最不适应的，竟然是王秀兰。 别说沈国强沈大河了，就连王秀兰自己都不敢相信。 一天天魂不守舍的。 顾野和沈稚柚新房子盖好了，去收拾最勤快的也是她。 院子里的草每次还没长起来就被她给拔干净了，还给他们家院子里搞了一棵柚子树。 但是好多讨嫌的人说她去这么勤快，是和顾野那边的大哥大嫂一样想占小姑子的新房。 王秀兰给气的。 虽然她贪小便宜，但是她也有分寸好不！ 要是一个肉包子和一个砖瓦房给她选，都是不要钱的，她肯定选肉包子。 因为天上掉馅饼的事情都少。 掉大房子的时候更是不可能，也不怕砸死自己。 顾虎那两口子不就是被砸成傻叉了？ 不过王秀兰这人也挺在乎别人的看法的。 这么说得人多了，她也就少去溜达了，把沈稚柚新家定期收拾的活交给了自家公爹，沈大河去收拾。 她就换了一个地方溜达。 那天不知道咋滴脑子一抽，莫名溜达到了小姑子婆家那。 结果就看到一个瘦的跟人干似的女同志站在门口哭。 想进去，结果被顾母给推了出来：“你已经过继给大伯家了，跟咱们家没关系，要是我们让你进门了，你大伯他们怎么想，以为我们想跟他们抢孩子，到时候对你也不好了，对不对？我们都是为了你好，你赶紧走吧。” 王秀兰不知道怎么就心灵福至。 一下子就想起了村里每次提到顾父家厉害一下子生了三个儿子时。 总会有人用那种意味不明还带着鄙夷的语气说：“你看到的只有三个儿子，他们就只生了三个儿子啦，说不定还有闺女被送走了呢？” 又想起了自家婆婆和小姑子以前的对话。、 说小姑子那当军官的男人有个亲姐姐，也是双胞胎！ 就是生下来没多久就被过继了。 本来是想过继儿子的，但是顾父他们觉得把儿子过继了亏，就把闺女过继了。 这事情，还是顾野的心结！ 王秀兰偷偷看了会，等那女人朝自己这个方向走来、并且还时不时警惕地看眼周围有没有人跟着自己时，脑子不知道怎么一抽，问她：“你是不是顾野姐姐？” 那女人愣了下，随后才慢慢点头：“嗯，我是有一个......堂弟叫顾野，你是？” 啥堂弟啊！ 就是亲弟弟呗！ 而且刚才看身形就觉得像，高挑的很。 现在看脸，妈呀，一看就是亲姐弟啊，这不就是女版的顾野？ 就是比顾野柔和了不少，温温柔柔胆胆怯怯的，看着王秀兰都心软！ “我是你嫂子！哎呀，乱七八糟的，行了，你跟我回家吧，我带你找你弟弟，小顾一直想找你来着！” 顾盼娣也是走投无路了，又怕自己被捉回去，又怕连累了王秀兰他们。 谁知道王秀兰一听她的顾虑，立马就虎着脸说：“怕啥啊，我公公是生产队队长，你弟是军官，让他们来试试！” 说完，就真把顾盼娣连拉带拽给拖回自家了。 等沈大河他们回家，发现家里多了一个陌生女同志，吓了一跳。 等王秀兰说完事情的经过后，沈大河皱着眉抽了口烟，“先在我们家住着，国旺，你弄了明天去公社广播站，给你姐夫打个电话，让你姐夫知道这事情。” 当天下午，顾盼娣在沈家没待多久，就见到好几个凶神恶煞的陌生男人到处问，有没有见过一个高高瘦瘦的女同志。 说了长相和穿的衣服。 沈大河一听，就知道是在问官顾盼娣。 但是老头子心理素质好的不行，抽了口烟，摆摆手：“没，你去别处问吧。” 那几人见沈大河表情无异，就信了，继续问其他家。 晚上吃饭都是在堂屋里关着门吃的。 大家听顾盼娣说了才知道，那群来找她的人，就是她的婆家。 她衣服都不合身，干活时露出的皮包骨的胳膊上，全是一道道青紫的印子，夹杂着已经黑了的伤疤，看的家里几个老爷们都眉头紧皱。 更别提王秀兰了。 她也被自家男人打过。 沈国强只是在生气的时候会打她，没下这么狠的手，她都又怕又疼。 像顾盼娣这样，这是啥日子啊！ 当天晚上是王秀兰和顾盼娣一块睡的。 第二天，沈国旺就去公社打了电话。 电话那端，顾野听到沈国旺的话，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谁？我姐？” 沈国旺：“对啊！难不成是我姐？姐夫，你看怎么办，咱姐身上好多伤，她是逃出来的，现在她婆家的男人还在找她，本来她是准备去找姐夫你爸妈的，但是你爸妈不让他们进门，就被大嫂带了回来！” 沈国旺两句话把所有信息都说了出来。 顾野听到后，怒火丛生。 深吸一口气，平复自己的情绪：“好，国旺，麻烦你和爸说一下，让我姐先在家里住两天，我现在就去请假回来接她走。” “客气啥啊，都是一家人，还说这么见外的话呢。” 沈国旺突然想到过年的时候他们说起部队里请假这事情。 好像部队里请假比一般单位更加严格。 顾野除了探亲假外，除非是家里有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一般是不让批的。 要是请假请多的，说不定还会影响后面的发展。 “姐夫，你回来啥啊，请假多麻烦，我知道你们在哪，直接我送咱姐过来，到时候姐夫你给我报销车费就行！” ------------ 第109章 没等到人 回去后，顾野和沈稚柚她们说了这件事情。 沈稚柚和陈翠娟直接懵了。 咋这样的事情都能被大嫂碰上，还被大嫂给带回家了，明天小弟还就送过来了。 跟听故事似的？ 顾野心口也很热，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感觉自己跟做梦似的。 更多的，是对妻子一家的感激。 “那我先去收拾一间屋子出来啊，小顾，你们先看着孩子，我去收拾。” 顾野点点头，深吸一口：“妈，麻烦您了。” “嗐，还跟妈客气呢。” 还好当时家里的房间够多。 除去陈翠娟和夏婶住的房间外，还有一间屋子。 正好收拾出来，给顾野姐姐住。 等陈翠娟和夏婶去收拾房间后，顾野突然把沈稚柚抱进怀里，低声说：“柚柚，谢谢你。” 刚才电话里虽然沈国旺没有说细节，但是顾野自己猜也能猜出来。 姐的婆家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自己父母连门都不让姐进，而妻子的家人却直接把人带回家、并且还要送过来。 从小被父母冷遇的他，现在突然碰到这样一群家人，他好几次晚上都会觉得，自己何德何能。 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谢我干嘛，谢我爸妈还有我嫂子和弟弟啊。” 沈稚柚说完，突然又笑嘻嘻说：“不过是得谢谢我，和我结婚了，他们就也是你的家人了。” 顾野心里火热一片，感动的不行。 结果下一秒，又听媳妇气呼呼说：“当时你还不想认账呢，还不是我脸皮厚赖上你！要不然你现在哪来的这么好的媳妇！” 顾野听完，头皮有点麻。 当时那种情况，他都懵了。 但是也没想赖账。 就是新出炉的媳妇和老丈人一家子都看着不太正常，让他有点恐慌。 不过。 当时顾野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去想自己为什么会和沈稚柚躺在一张床上。 就算是中午喝了一点酒，但是他酒量好，那点酒不至于让他失去意识。 那只有一个可能性，自己喝的东西了被人加了料。 沈稚柚听到顾野的疑惑，心里叹了口气。 还能是为啥，因为他们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一本书呗。 按照书里的说法，他们这些非主角，都是为了剧情的进展、主角的进步而服务的。 任何逻辑不通的事情，都是为了推动剧情。 但是这话不能和顾野说。 毕竟这人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要是跟他说这些，他又得教育她好久！ 就好像蒙在眼前的一层薄雾突然散开，顾野想起第一个冲进来的人，皱眉说：“何清有问题。” 沈稚柚心里猛地跳了一下。 废话，人家是女主角啊！ 谁知道，顾野想的却是，“她一个乡下人，从小都在农村里长大，从哪里去搞这种药，除非，她是间谍。” 这么一说，突然就说得通了。 沈稚柚眼皮子却是控制不住狂跳。 这人在想什么呢，还是间谍？ 顾野却很严肃，并且还打算等沈国旺来后和他说一下这件事，让他去观察一下那个人。 太奇怪了。 对此，沈稚柚：“.......” 晚上，顾野照例去院子里洗尿布和衣服。 夏婶陈翠娟和沈稚柚她们一块，给孩子穿衣服哄他们睡觉。 团团圆圆现在白天越来越会爬了，白天的运动量多，晚上觉也睡的好。 比起刚出生时一个晚上醒来三四次，现在他们都能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 顾野都眼见着精神了起来。 把孩子哄睡着后，夏婶突然压低声音说：“小沈，你可得想清楚啊，顾团长的姐姐，那是你大姑姐，最难伺候的就是婆婆和大姑姐，现在看着你们是打算让大姑姐在家里常住？到时候你们合不来咋办？” 夏婶这个顾虑，其实是正常人都会想到的事情。 沈稚柚之前也想到过。 不过吧，她现在对顾野有信心。 就从顾野能利落分家、和家里把关系断了这件事，沈稚柚就不觉得顾野是会被别有用心的大姑姐挑拨的人。 “她是顾野亲姐姐，就和咱们团团圆圆一样，也是双胞胎，人肯定和顾野一样好，至于合得来合不来，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再说了，哪有人天生合得来的啊，我和顾野不也磨合了好久？” 想到刚结婚时顾野是怎么对自己的。 大早上逼她跑步，还让她没事的时候跟他一块训练！ 沈稚柚就想捶他。 现在怎么样了，她让顾野往东顾野都不会往西。 只是吧.......夏婶她说得顾虑她也清楚。 这婆家人和儿媳妇，好像就是天然的对立？ 不过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要是顾野姐姐真和自己合不来、顾野也站在他姐那边。 沈稚柚咬了咬牙。 反正她现在啥也不怕，她高中的课本都快看完了，题目也都会写。 没多久就能考大学了。 按照书里的说法，以后离婚都不是啥稀奇事，大不了就离婚！ 离婚了去考大学！ 大不了再找一个年轻的！或者就不找了！ 反正她是不会让自己受委屈的。 再喜欢顾野，不让自己受没必要的委屈，那是她的底线。 顾野不知道媳妇心里的想法，只听到了那句“她是顾野的亲姐姐，人肯定和顾野一样好”。 心里那叫一个火热感动。 夫妻俩运动完，顾野用力把媳妇抱在怀里，狠狠亲了媳妇一口。 沈稚柚感觉自己脸上的肉都快被他给吸起来了，无语地推了他一把：“干啥呢，黏黏糊糊的。” 这人看着正经。 其实闷骚的要命！ 别人都说顾野惯着她，对她好，只有沈稚柚知道，其实都是她在包容他！ “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沈稚柚悄悄翻了个白眼。 天天给她说这些话，她耳朵都快听起茧了。 不过这人时不时这样发一下疯，她竟然都习惯了。 “抱吧抱吧，我好困先睡了，你记得给我擦一下。” 第二天，陈翠娟和夏婶拿了两床褥子出来晒太阳。 顾野也去后勤处领了一套旧家具回来。 擦洗干净后晒干，才把褥子铺上去。 算着日子，一切都准备好了，肉都切好了，就差顾野姐姐和沈国旺过来了。 谁知道，小何回来的时候却说，他在火车站等了好久，都没等到人。 ------------ 第110章 梁儒平 知道有人在找顾野姐姐，沈大河他们还好好密谋了一个晚上。 打算大半夜趁大家都在睡觉的时候直接把他们送到市里去！ 走路肯定要走好几个小时。 但是对乡下人来说，这点路比起双抢时的劳动量，根本不算啥。 只是顾盼娣觉得自己连累了沈国旺。 沈国旺自己呢？ 他一点都不觉得，反而亢奋的不行。 早就想去部队里长长见识，这次趁这么个机会，那不是正好的事情？！ 至于沈大河他们。 他们更不觉得了。 别看沈大河一天到晚沉默寡言，对什么事情都不像一些喜欢充大的中年男人那样总是喜欢发表自己的意见和见解。 他会观察，并且很擅长观察。 就和之前在很短的时间内觉得顾野是一个作为自己闺女丈夫的不错人选。 这两天，他也发现，顾盼娣和顾野一样，骨子里很善良很勤快，但是也很坚韧能狠下心斩断一些关系和事情的人。 并且很有分寸感。 闺女和她丈夫两个人单独过日子固然好。 但是马上陈翠娟要回来了，小两口没有长辈帮衬，又两个孩子，日常的琐事都会占据他们大多数时间。 现在顾野姐姐过去了，就有人帮忙搭把手。 而且因为这次的事情，顾盼娣对他们自家人肯定是感激的，她已经欠了自家闺女一个人情。 所以一向不是特别爱管闲事的沈大河，这次一直很支持这个事情。 就是为了自己闺女综合考虑的结果。 怕引起怀疑，沈大河沈国强就把沈国旺他们送到了县里。 后面一路上都很顺利。 沈国旺也渐渐放下戒备，开始观察四周。 这也是他第一次出远门。 不过出于上次有急事陈翠娟一个人跑过去的经验教训，这次回部队之前，顾野还准备给家里人仔仔细细把从团结公社到他们驻地的路线写了下来。 包括每一程要在哪里坐什么车，在哪个站点下，车程时间，以及车票的费用。 因此虽然是第一次出门，但是沈国旺啥啥都知道，顾盼娣看着自己那个没有见过几次面的弟弟妻子的娘家人。 心里也生了一丝丝温暖。 觉得未来的日子甚至都有了盼头。 弟弟妻子的娘家人都这么好，她本人肯定也很好。 至少不会嫌弃她........ 谁知道，就在他们放松警惕在月台等火车时，突然从后面冲出来三个满脸横肉凶相的男人。 以前姐姐娇气，村里没少人说姐姐的闲话。 还有一些癞蛤蟆偷偷在背后议论他姐，为此沈国旺从小到大也没少打架。 身手倒是意外好！ 在听到顾盼娣惊呼的第一时间他就反应过来，把顾盼娣往后一推，让她去找车站的工作人员。 自己则是冲上去拦住那些人，和他们扭打起来。 沈国旺身手再好，以一敌三也挡不了多长时间。 “小兄弟，那是我婆娘，我只要把她带回去，什么我都可以不追究。” 这是在威胁了。 沈国旺鼻青脸肿的，但还在咬牙，“你凭啥说她是你婆娘，她明明是我姐！” “敬酒不吃吃罚酒。” 叫来火车站工作人员和值班公安的顾盼娣看到沈国旺被人一脚踹到了地上，心狠狠一跳，冲过去挡在他身前，“公安同志！杀人了！” 火车站里来来往往都是人。 也有好心要上来帮忙的，但是一听那三人说沈国旺带着自家婆娘跑路他们只是来带人回去，纷纷又退了回去。 这是乱搞男女关系，不能随便插手。 公安见状大步跑了过来，把人拦住，怒吼：“这是做什么，在火车站闹事，都给我老实点！” 见到公安来了，孟老大他们对视一眼，后退一步，“公安同志，我们不是闹事，是这小子要带着我媳妇私奔，我只想带我媳妇回去。” 公安在他和顾盼娣之间看了看，没第一时间问话。 而是先蹲下去看沈国旺的情况。 沈国旺很聪明，就算自己打不过，他也都保护着自己的重要部位。 因此就是脸上看着严重，其实还好。 但是，当着公安，他肯定不能这么说。 他捂住肚子，“公安，我好像肚子都要被他们踹破了，他们是真的要杀了我，您可不能走啊。” “而且这是诬陷，实话和您说，她不是我亲姐。” 这话一出，孟老大嘴角翘了下。 谁知道，他还没得意两秒，沈国旺又说：“她是我姐夫的亲姐姐，是被卖到他们家去的，两人结婚证都没打，他还天天打我姐，我姐好不容易跑出来，我这是为了送她去我姐夫那！” “你听他放屁！公安同志，我和她是正正经经的夫妻，她爸妈当年收了我们家三十块钱和一袋大米的彩礼！” “公安同志！” “那三十块钱就是赃款！” 沈国旺天天到处溜达，学了不少词。 见公安还在问，他干脆咬牙，“我姐夫是军人，我们这次就是去部队找我姐夫的，我也算半个军人家属，我肯定不会说谎，不信您看我姐胳膊上被打的印子，谁会这样打自己媳妇，就是因为我姐是被卖过去的他才打这么狠！” 说完给顾盼娣使了一个眼色。 顾盼娣会意卷起自己的袖子，“公安同志，我弟弟说的都是真的。” 手臂一亮出来，周围围观的人都齐齐倒吸一口凉气。 一道道横纵交错、新旧堆叠的伤痕，还有好些一看就是用烧火棍烫出来的烫伤疤，看的所有人都不忍。 “哎哟，这打的，把人当畜生吧！” 公安看到这一幕也动容了。 孟老大见情况不对，握紧拳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我自己花了三十块钱娶回来的媳妇，她一个儿子都不能给我生，还想着跑，我打她怎么了！” “而且这是当时顾盼娣她爸妈收我们彩礼自己签的婚书，白字黑字写的清清楚楚！” 这年头，乡下人一半都是写婚书。 公安拿过去一看，还真是。 人群后，一直在后面观察没说话的梁儒平听到顾盼娣三个字、又看到顾盼娣长相后，突然皱了下眉。 ------------ 第111章 顾野姐姐 “小同志，你刚才说你姐夫是军官？” 就在两方僵持不下的时候，人群中突然走出一位穿着黑色中山装、提着公文包的男人。 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军装的小士兵。 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看着才一岁不到。 沈国旺意识到对方在问自己，原本有些防备，但是看到他身后的那个士兵后，点点头，但仍很谨慎：“对！我姐夫是军官！” “你姐夫姓顾？” 沈国旺这下不肯说了。 突然上来一个人，谁知道是敌是友。 见他这么警惕，梁儒平从怀里掏出自己的证件，递给公安，“公安同志你好，这是我的通行证。” 现在还没有军官证，只有军人因公因私出行时，部队里会给开一个军人通行证。 上面写了只有所在单位的名称和公章，没有具体的职级。 但是看到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通讯员，就知道眼前这位看似低调的男人军衔肯定不低。 公安立马双手把通行证还给梁儒平，并且敬礼：“长官您好。” “不用这样。” 梁儒平没和公安多说，而是上前几步，走到沈国旺跟前，微微弯眼，低声说了自己所在的驻地位置和顾野的名字。 清晰看到沈国旺眼底的惊喜，梁儒平这才直起身：“小同志，这下相信我了吧。” 沈国旺连忙点头，忍不住笑出八颗大牙：“相信了相信了，长官，这位姐姐真是我姐夫的亲姐姐，她从小就被送走了，命叫一个苦，我姐夫一直在找她！” 梁儒平倒是没有怀疑顾盼娣的身份。 虽然这位女同志很瘦，但是五官和顾野几乎一模一样，一看就是亲人。 朝他们微微颔首。 男人和他们以前见过的军人都不一样，不粗犷，甚至很儒雅。 一言一行都不像一个军人，反而像学者。 看向他们的眼神带着安抚。 但就这一个眼神，也让原本还惴惴不安的顾盼娣心定了下来。 梁儒平转身，“同志，这两位确实是我一位战友的亲属，这其中可能会有点误会，这样，关于到底是正常的婚姻还是人口买卖” 梁儒平话还没说完，孟老大就突然开口说：“行了，这媳妇我不要了，但是三十块钱和一袋大米必须还给我！” 沈国旺身上哪有三十块钱。 出门带的钱都买票了，现在手里就十块钱。 三十块钱，那可是巨款。 见沈国旺为难，孟老大冷哼一声：“还是军人家属，三十块都要赖我们普通老百姓的吗？” “凭什么要给你！” 一直很沉默的顾盼娣突然爆发，眼眶发红：“我到你们家多少天，就挨了多少顿打，说我不能生孩子，明明是你们在我怀孕时还打我，把孩子打掉了、我以后也都不能怀孕了！” “妈呀，把自己孩子打掉了，这多狠的心啊！” 这个年头，一个女人要是不能怀孕，那不仅是她自己，连她家人都连带着抬不起头来。 现在顾盼娣当着这么多人把自己真正的疤痕撕开，周围人看着都不好受。 “人家女同志都被你们打成这样了，还好意思要钱，别人没找你赔钱还差不多。” “就是！” “姑娘别哭啊，没孩子就没孩子，你弟弟是当兵的，给你撑腰，咱不怕啊！” 孟老大见情况不对，对面又是公安又是军人，自己肯定讨不到好。 说不定还要被这个克星娘们给拖下水。 几个兄弟对视一眼，就要先溜走。 “等等。” 梁儒平出声叫住他们：“同志，既然事情咱们说开了，婚书是不是应该还回来？” 就在沈稚柚他们一家子急的一边给公社那边打电话，一边自己打算自己去火车站找人时，顾盼娣和沈国旺被梁儒平送到了家里。 顾盼娣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沈稚柚一下子就认出来顾野姐姐了，眼皮子狠狠一跳。 顾野姐姐怎么还带了一个孩子，沈国旺和自家亲爹在电话都说顾野姐姐没孩子啊。 顾野：“参谋长。” 梁儒平微微颔首，“在省城坐火车时顺手带了两位小同志，顾野，这回我可要批评你，明明知道前方有危险，却还不做好充分的防御，得狠狠批评。” 顾野都不敢看顾盼娣和她怀里的孩子。 喉头哽咽，用力点头：“是！我深刻反省！” “行了。” 梁儒平笑着摆了摆手，朝顾盼娣伸出手：“顾同志，这一路麻烦你了，现在你顺利到你弟弟家了，孩子给我吧，这一路麻烦你了。” 原来，顾盼娣怀里的孩子是梁儒平的亲儿子。 梁儒平这次回省城，也是处理自己的一些私事。 老家发大水，他老家的妻子在桥上被水冲走了。 这次回去，他一是给妻子奔丧，二是把孩子接过来。 到了火车上孩子被吵醒，梁儒平虽然快四十了，但是这儿子却是他第一个孩子，也没有带孩子的经验。 和通讯员一块哄了半天都没法。 还是顾盼娣主动提出，她可以试试。 以前在养父母家，家里的弟弟妹妹就都是她带的。 后来被家里人嫁到了孟家，虽然她没有自己的孩子，但是也帮孟家带过其他刚出生的孩子。 梁儒平的孩子接过来，她熟练地摸了摸孩子的尿布。 拉了。 黏糊糊的，孩子难受，又不会说，就只能哭。 找梁儒平要尿布，这个他们倒是带了，赶紧接过来递给她。 顾盼娣熟练地给孩子换了尿布，又喂孩子喝了点温水，没多久，孩子就又哄睡着了。 这一路上，梁儒平也不是没有试图把孩子抱回来。 毕竟一位刚认识的女同志，虽然是下属的亲姐，但是他也不好意思让人帮自己带孩子。 谁知道孩子只要一离开顾盼娣的怀抱就哭。 这才没办法，让顾盼娣一路帮忙带着。 现在人家到家了，就算孩子哭，梁儒平也不会让人帮忙再抱。 还是和来的时候一样，孩子一到梁儒平怀里就哭。 顾盼娣眉心微皱，拍了拍孩子，然后低声矫正梁儒平抱孩子的姿势，又和他说了一些应该注意的地方。 沈稚柚看着顾野姐姐一边哄孩子一边说话、而顾野的长官耐心听着。 突然感觉好像哪里有点怪怪的？ ------------ 第112章 都过去了 梁儒平等孩子睡着后就走了。 走之前还和顾野说，他这个弟弟人很机灵身手也不错，是个好苗子。 这话的潜意思就是，如果沈国旺想去当兵，可以去征兵连那试试。 年龄可以超了点，但是去试试，万一呢。 陈翠娟看到自家儿子鼻青脸肿的，哎哟，那叫一个心疼，“你咋和人打的啊，那人也忒不道德了，全往脸上使劲，多丑啊！” 沈国旺有时候心细，有时候比沈稚柚还心大。 他嘿嘿一笑，结果扯到了脸上的伤口，立马疼的龇牙咧嘴：“妈你懂啥啊，男人脸上的疤那是荣誉的象征！一路上不少人看我！” 陈翠娟一边翻白眼一边看他脸上的伤：“还荣誉的象征，鬼誉的象征，看到你这脸我就心烦，赶紧的，过来我搞点药油给你擦擦。” 顾野姐姐回来了，他们虽然算顾野的亲戚，但是和顾野姐姐那是半毛钱关系没有。 姐弟俩认亲，他们站在这多尴尬啊。 沈国旺这臭小子，一点眼色都没有。 还拉着顾野想问：“姐夫，刚才那啥参谋长说的话是啥意思啊，是不是说我也可以去当兵啊嘿嘿嘿，姐夫” “姐夫你个头！” 陈翠娟没好气拽着自家儿子往屋里走。 儿子说不定也能去当兵。 陈翠娟当然高兴啊！ 家里的孩子，都越有出息越好。 至于像顾野爹妈那样，觉得儿子有出息了又不在身边自己掌握不了、没办法给自己养老。 所以就趁顾野还愿意跟他们联系的时候狠狠抓着顾野一层一层刮油的行为。 在陈翠娟看来，就是纯粹脑子有病。 你孩子如果愿意给你养老，就算人家有出息跑到首都去了，该给你打钱还是给你打钱，说不定还会把你接到身边去养老。 要是孩子不愿意给你养老，就算住一个屋檐底下，等你瘫痪了人家也能当做看不到。 所以，对于闺女远嫁、小儿子说不定也有自己的际遇这件事情，陈翠娟都是持支持态度。 为了给顾野和他姐姐认亲留出一个更好的清净空间。 陈翠娟他们三人，还有夏婶一块，都跑到后面院子里。 家里有孩子，现在团团圆圆最是爱动的时候，到处爬，磕磕碰碰没办法避免，顾野训练也是会偶尔受伤，所以家里各种药油还挺多的。 翻出药油，沈国旺本来还以为自家亲妈给他揉。 谁知道，陈翠娟仅仅是把药油递给他让他自己揉后，就一脸好奇问：“你们路上是咋碰到刚才那领导的啊，又发生了啥啊？” 真不愧是亲母女。 沈稚柚刚才就觉得有点奇怪，陈翠娟也看出了点东西。 “你说梁参谋长啊，嗐，就是我们到了火车站的时候遇到了........” 关于来的这段路，沈国旺记的重点全是自己如何以一敌三、又如何被梁儒平夸赞、以及在火车上和到了驻地门口时看到那两个站岗的士兵他激动的不行，梁儒平就说他其实资质也不错。 至于梁儒平和顾盼娣。 沈国旺一脸懵逼：“还能有啥，来的时候他孩子一直哭，都不会哄，姐夫他姐特会哄孩子，就一路上顺手帮人照顾孩子呗。” 陈翠娟：“........” 沈稚柚：“........” 就知道沈国旺不靠谱！ 八卦的心情也没了，母女俩都懒得搭理他，开始哄孩子玩。 沈国旺还在亢奋呢：“姐，我今晚睡哪里啊，我听梁参谋长说他们有时候户外训练还要睡野外，我要不今晚也在外面睡吧！” 沈稚柚：“........别发疯，家里也没多的房间了，晚上给你在堂屋或是厨房旁边的屋子里搭张床。” “行!” 家里男孩子都养的糙，沈国旺笑嘻嘻：“搭啥床啊，麻烦，就我外甥俩白天爬的那垫子就行！” “行了，你闭嘴吧，好好擦油！” ———— 堂屋里，顾野和顾盼娣并没有沈稚柚他们猜的姐弟俩抱头痛哭。 在顾野去当兵前，顾盼娣被过继给大伯后，姐弟俩还能时不时见个面。 顾盼娣原本也不叫顾盼娣，就叫三丫头，名字都没起，就被大伯要去了。 为什么要一个女儿。 就是顾野大伯觉得和顾盼娣一胎的顾野是个男孩。 这丫头命里旺男，怕光是有这个命格还不够，还给她起名叫顾盼娣。 确实和他们想的一样，顾盼娣到大伯家后，原本连女儿都生不出来的顾大婶一下子连生了俩儿子！ 顾盼娣的作用起到了，但是也没有好好待她。 而是让她在自己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就带两个弟弟。 并且怕她和自家亲儿子抢饭吃，连饭桌都不让她上，都让她在厨房吃。 顾野那时候日子也不好过，但是也会偷偷藏一点自己的伙食偷偷给姐姐送过去。 姐姐也心疼弟弟，瘦的皮包骨的姐弟俩，一块三分之一的窝窝头推来推去，最后一起分着吃。 再后来，顾野因为条件好，从小就个子高，14岁那年，村里来征兵的连长一眼看中他，他的跑步成绩，包括耐力和爆发力比十八岁的男同志都还好。 破例被特招入伍。 等他终于有假可以回来探亲时，顾盼娣已经被顾大嫂给嫁出去了。 一是为了彩礼。 二是，顾盼娣和顾野一样五官生的好，小小年龄就长胳膊长腿，她家男人好几次眯着眼偷看顾盼娣。 顾大婶骂她狐狸精，特意把她给嫁到偏远山区去了，让她想回也回不来。 最好死在那里。 对顾野则是说人是顾盼娣自己相中的。 嫁过去后的日子，就像顾盼娣在沈家说得那样，甚至更苦。 但是她一句话就带过了，还笑了下： “这不都过去了，你比姐姐想象中还有出息，真厉害啊当上军官了，还成家了，妻子孩子都很好，妻子娘家人也很好，姐姐也沾你的光，如果不是他们，姐姐说不定都被抓回去了，挺好的，真的。” ------------ 第113章 没有这个先例 顾盼娣说的越是云淡风轻，顾野心里越难受。 特别是看到她胳膊上的伤口后，顾野真是后悔自己没去接，这样，碰到那些人，他起码可以打回来。 “都过去了，真的。” 顾盼娣不是一个喜欢沉湎在过去的人。 特别是今天过来，看到弟弟家里两个儿子，还专门请了一个人在帮忙照顾孩子，她也开始考虑，自己能帮忙做什么。 弟弟自己成家了，她一个当姐姐的，肯定不能一直跟弟弟他们一家子住一块。 所以在吃饭的时候，沈稚柚说起房间都收拾好了时，顾盼娣突然说：“我看厨房里不是还有一个房间吧，我住那就行。” “那咋行。” 厨房是还有一个房间，但是那位置油烟味重，只要有人早上去厨房做饭或者晚上去厨房烧水什么，都会吵到。 而且那屋子夏天热、冬天冷。 “家里有房间，姐你就安心住着，这就是自家屋子，你要是住后面小屋，顾野心里怎么想啊。” 沈稚柚看到顾盼娣身上的伤口时都震惊了，这得多疼啊。 特别是听完她的遭遇后，忍不住代入自己、狠狠共情了一番，要是自己闺女遇到这些事情，她会疯的。 听沈稚柚提到顾野，顾盼娣这才点头答应，“好。” 家里多了两个人，但是沈国旺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想着他也可能要去当兵的事情、顾盼娣也很有边界感，甚至有些过分小心。 就连夏婶干活时，她都会抢着去干。 夏婶哪敢啊，她都怕家里大姑姐来了帮忙带孩子，她工作丢了呢！ 今天干活比以前都积极，生怕自己的活被抢了。 沈稚柚见顾盼娣紧绷成那样，叹了口气，直接把自家圆圆塞到她怀里：“姐，我给团团洗澡，圆圆你帮我看一会成不，这小子皮的很，一会不盯着他指不定就爬出去了。” “好啊。” 抱上孩子，顾盼娣松了口气。 低头看着圆圆，圆圆也好奇看着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姑姑。 自来熟到爆炸的他，见对方一直看着自己笑，他也笑出粉粉的牙床。 “圆圆。” “你哥哥叫团团，团团圆圆，这名字真好。” 光是名字，都能感受到弟弟和弟媳对两个孩子的爱和美好期盼。 顾盼娣垂眸笑了。 挺好的。 第二天，顾野姐姐过来的事情就在家属院这边传开了。 付春梅是第一个知道的。 她咋都没想到，顾野还有一个姐姐，并且她姐姐上一个男人还那么不是东西。 家属院里都是军人家属，女同志偏多，大家一听顾盼娣的遭遇，都和沈稚柚一样忍不住代入了自己或者自己闺女，看她的眼神都仿佛带了慈爱！ “还好你跑出来了，那家子真不是东西啊。” “就是，不过你现在到了咱们家属院也不用怕了，这儿归部队管，一般人都进不来。” “就是，大妹子，咱不怕，顾团长现在这么有出息，你有一个厉害的弟弟撑腰，怕啥啊！” “等着享福吧！” 大家这么说，一方面是为了安慰顾盼娣，另一方面，也多多少少真是这么觉得的。 这可是亲姐。 顾团长一个月工资那么多，养个亲姐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咱们这啥都不多，就是打光棍的多，还有联谊呢，到时候你再找个当兵的，简单的很！” 顾盼娣低头浅笑，没说话。 她刚来，和大家都不熟，知道大家都是好意，尽管她不认同，但是也不会直接反驳。 倒是沈稚柚听完皱了下眉，这话说的，万一顾野她姐担心自己不想让她住家里咋办。 “结婚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那得擦亮眼好好找，再说了，为啥非要结婚啊，一个人不挺好，姐，你放心，你结婚不结婚，我和顾野都支持比！” 顾盼娣看向给她加油打气的弟妹，弯了弯眼。 弟弟运气比她好，找到了一个这么好的妻子，“嗯，姐都听你的。” 沈稚柚立马笑开了。、 大家都嘴上附和，心里却是不看好，甚至还等着看好戏。 刚来肯定处的好啊。 但新媳妇和大姑子处得来的有几个。 婆婆不在的时候，大姑姐就是另一个婆婆。 顾野这个姐姐一看就是有自己想法的，沈稚柚现在这么天真，以后等着后悔吧。 付春梅现在成长了，想法也多了。 她看了看顾野姐姐，又看了看一点心眼都没有的沈稚柚，皱了皱眉突然说：“姐在家也没事情做，咱们部队不是给干部家属安排工作吗，啥都没工作可靠，柚柚，你问问，要不要给姐去看看，能不能也弄到一个工作？” 沈稚柚眨眨眼。 她还没反应，顾盼娣就激动得握紧拳头。 工作？ 如果有工作，那肯定是最好的！ 最好还是包住宿的工作，这样，她就不用打扰弟弟他们的生活了。 沈稚柚从顾盼娣的反应就知道了她的想法。 也没着急应下来，而是等晚上顾野回来后，和他提了这件事情。 到底是顾野的亲人，她也没那么熟悉，不好直接代替顾野拿主意。 顾野把帽子和包放在一旁，解开衬衣扣子，大口灌了两壶水。 “可以，姐如果自己想去，我明天就去问问。” “姐肯定想，你没看到，今天付春梅提起这事情的时候，姐的眼睛都快放光了，我倒是觉得付春梅这个主意好，有工作了就能自己赚钱了，自己手里赚钱那肯定更踏实啊。” 顾野低头看着一门心思为姐操心的妻子，喉头滚动，“柚柚。” “又叫我干嘛。” 沈稚柚在盘点工作呢，懒得搭理不定期抽风的他：“对了，国旺今天测试的咋样啊，能当兵吗？” “还得看，但应该没问题。” 沈国旺的身体素质很好，还是参谋长推荐的人，肯定没问题。 沈稚柚一听就咧开嘴笑，“那太好了，明天就给爸写个信，告诉爸这个好消息！” 沈国旺当兵的事情顺利，家里的气氛都充满了喜悦。 并且都理所当然想着，沈国旺的事情顺利，顾盼娣工作的事情也肯定没问题。 顾野的执行力和效率都高的可怕。 沈国旺的事情在办，也抽空去问了顾盼娣工作的事情。 “顾团长，咱们这没有这个先例啊，为军人配偶安排工作，那是部队领导为了体恤军嫂们背井离乡来这的不容易，要是给军人直系家属也安排工作......那咋安排的过来？” ------------ 第114章 托儿所差人 后勤部的同事说的是事实，并且有道理，顾野一点都不意外。 “我知道，但是我家里情况很特殊。” 办事员一听就笑了，“顾团长，谁家没有一点特殊情况啊，大家日子都不好过。” 晚上回到家，顾野都不用说话，大家就知道结果如何了。 顾盼娣心里避免不了有些失落，不过她也知道，弟弟已经尽力了。 “没事，我正好在家里帮忙带带团团和圆圆，等他们上托儿所了，就和柚柚说的一样，先去上个扫盲班，学会认字，后面再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机会。” 这话，大家都知道根本没啥机会。 现在工作多难找啊。 顾盼娣连小学都没上过，唯一认识的点字，都是顾野以前去上学回来教她的。 要不然，她也没办法从山里跑出来。 但是就认识这点字、而一点学历都没有，想在外面找到工作，那基本不可能。 沈稚柚却是眯了眯眼，“顾野，那办事员说的是，原则上不可以？” “嗯，没有这样的先例。” 沈稚柚眼睛一亮，陈翠娟也意识到了什么。 母女两眼睛一对：“原则上不可以，那不就是可以嘛！” 不是白纸黑字，没有硬性规定。 原则上是不可以的，那就代表，这事情其实就是行得通的。 顾野微愣。 沈国旺也觉得有道理：“姐说的对啊，征兵连的人也说我的年龄大了，原则上不可以，但还不是要我了？！” 人家去征兵都是挑好苗子，基本都是十多岁就入伍了，像沈国旺这样二十多了才入伍，如果不是他条件确实好，都没戏！ 顾野在部队里待了这么多年。 在部队这样的地方，军令如山， 顾野从来都是上面的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像自家媳妇和丈母娘这样的思考角度，他还是第一次见！ 虽然觉得不太对，但是，他也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那应该怎么做？” 除了觉得男人力气大就应该多干点外活、多干重活累活外，顾野从来没有一点大男子主义的想法。 就比如现在。 他发现妻子和丈母娘在某些方面比自己更灵活，他也会认真去请教。 妻子一家虽然路子野。 但是，说不定也有他们的大智慧呢？ 顾野虚心求教，想从妻子和丈母娘那学到一些真正有用的东西。 然后，就听到自己妻子说：“还能咋滴，一哭二闹三上吊呗！” 顾野：“........我” 他难得地沉默了 虽然他没觉得什么男人就是比女人厉害，给媳妇去洗内裤他都能洗的美滋滋的。 但是吧，自己一个快一米九的大汉子去哭着闹着要上吊。 是不是不太好？ 而且房梁这么低，他轻轻一跳就能碰到房梁，绳子他也一扯就断了，咋上吊啊？ 并且，在部队里干这种事情，确实不太像话。 “哎呀，肯定不是你去啊，也肯定不是真的的一哭二闹三上吊，这事情，你就交给我和妈吧，等着！” 陈翠娟的行动力也是那叫一个高。 第二天，就直接带着顾盼娣一块去后勤那！ 正好今天黄师长的爱人王桂芝也在。 顾野双胞胎亲姐过来这事，她也有耳闻。 就是前段时间太忙了，一直没去看看。 没想到今天竟然在这看到了，还挺惊喜。 “婶子，您咋来了？” 陈翠娟一看王桂芝在，原本心里只有五成把握，现在直接升到了八成！ 清了清嗓子，陈翠娟叹了口气，“还能为啥，为了我们家闺女呗。” 王桂芝心里立马有了数。 这是来让安排工作的啊。 婉拒的话还没说出口，陈翠娟就先一步把顾盼娣给拉到自己前面。 大家看到顾盼娣，都愣住了。 “咋这么瘦？” 顾盼娣不是一个喜欢把自己的伤疤露在外面的人。 以前是因为衣服短，遮不住。 来了后，沈稚柚第一时间从家里翻了布出来给她做了一套新的衣服。 知道她心里在意的事情，特意还给她把衣服都做的偏长了些。 虽然干活没有短衣服方便，但是顾盼娣很喜欢。 但今天，她却没穿弟妹给她做的衣服，而是穿了自己以前的旧衣服。 跟枯枝一样瘦的手臂，上面的伤疤交错。 王桂芝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语气都轻了许多：“这是咋了？手上咋回事啊。” “没咋，同志，昨天顾野回去了也和我们说了，我们家闺女这事情行不通，我也不是想为难你，就是想让我们家孩子死心。” “帮忙宽慰宽慰她，昨天要不是我半夜起来去茅房，这孩子怕都没了！” 陈翠娟说着突然哀嚎一声，王桂芝都吓了一跳，办事的同志更是脸色都变了，“怎么了，怎么能想不开呢，咱们这是部队家属院，都是一家人，有问题说出来，组织上对大家都是关心的！” 陈翠娟就等着这句话呢。 但是她也没直接就说出自己的目的，而是又叹了口气。 抬起手背擦了擦眼，硬是把眼睛擦红了，才说： “唉，这孩子命苦啊，小时候被爸妈过继给大伯家了，大伯嫌弃她是个闺女，还给她起名叫顾盼娣，名字倒是起的好，过继去了，大伯家的儿子一个接一个，盼娣啥也没做，天天在家里带孩子” “后面嫁人了，结果男人也不是个好的，天天打她，打的，她以后都没办法怀孩子，觉得日子没希望了啊，也不肯拖累顾野，本来想说来试试，能不能给她安排一个工作，好让她有个念头支撑她活下去，结果” “唉.......” 陈翠娟一边说一边叹气。 一句话都没指责办事员。 但是办事员却越来越愧疚！ “没事啊，同志，真跟你没关系，婶子今天过来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想让你鼓励鼓励她！” 办事员：“.......”这要他怎么开口！ 王桂芝多精的人，陈翠娟说第二句话，她就知道陈翠娟的来意了。 但是都是当妈的人，听了这女同志以前的事情，她心里也不忍。 特别是她现在还怀孕了，都说她怀的肯定是个闺女。 要是她闺女以后遭遇了这种事情，她真的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而且吧，她对沈稚柚.......还挺愧疚的。 因为自己侄女的事情，她一直都感觉自己在沈稚柚跟前有点不好意思，觉得挺对不住她。 正好趁这个机会，送她一个人情。 清了清嗓子，扭头问：“咱们托儿所不是差人吗？” ------------ 第115章 陈翠娟回家 托儿所？ 陈翠娟一听托儿所，就知道有戏，立马说：“托儿所好啊，我家这闺女，别的不说，带孩子肯定是个好手，她自己还是个孩子时就开始带娃了！” “而且啊，她还格外喜欢孩子，你们也知道，她自己没办法有孩子了，到了托儿所，肯定把大家的孩子都当自己的亲孩子带！” 办事员心情有些复杂。 黄师长爱人都开这个口了，他肯定不会再去说啥。 更何况吧，托儿所这个工作，还真不是个啥好的工作！ 好的工作都不缺人干。 就像食堂和学校的岗位，好多人挤破头都想去。 一个油水多，一个清闲。 但是托儿所就不一样了，那是真的苦。 就这两年，里面的工作人员都换了好几批了。 特别是一岁段的，现在连想谋个工作的军嫂都不愿意去。 为啥。 因为里面都是一群还没三岁的孩子，有的孩子还没一岁就送去了。 吃喝拉撒都要管。 并且有的孩子还是领导的娃，就算不听话，你也不能咋滴。 除了这些，还有一点就是，那些孩子哦，一天天哭的，头都是昏的。 这不，现在还缺人呢。 好多想让组织安排工作的军嫂一听是去托儿所当一岁孩子的保育员，人家试工都不愿意去，跑的比谁都快。 办事员有点心动。 这可是他们一家求着自己给安排的保育员工作。 到时候说这工作又脏又苦又累，跟他们可没关系。 王桂芝听到陈翠娟的话却已经笑着说：“那不巧了，咱们托儿所，就是需要像顾团长姐姐、顾盼娣同志这样优秀又有爱心的女同志！” “不过这事情确实是特殊啊，婶子你们对外可千万不能说这事情是我这开的口子。” 人情送了出去的同时，托儿所差人的事情也解决了。 陈翠娟和顾盼娣都高兴的恨不得喜极而泣，“肯定的啊！真是感谢您感谢组织！有你们这样的干部，真是咱们普通老百姓、咱们普通军人家属的福气！” 这一顶高帽子戴的，王桂芝瞬间眉开眼笑。 摆了摆手：“哪有，跟我没关系，都是组织！” “不过事先说好啊，没有任何一样工作是轻松的，但是咱们也相信顾盼娣同志，她是一位这么坚韧的女同志，工作上的这点困难，对她肯定没问题。” 王桂芝说的云淡风轻，办事员看的目瞪口呆。 黄师长爱人果然不是普通人啊。 几句话，把顾盼娣的事情解决了，托儿所差人的事情也解决了，还送了一个人情出去。 并且还以给顾盼娣戴高帽子的方式，把预防针给人打好了。 到时候如果顾盼娣觉得这工作不好做，但是也不能说什么。 毕竟人家本来就是给你行了方便，还事先和你说了这工作没那么简单。 以后要是顾盼娣真的干不下下去想要换一份工作，他们也有话头直接拒绝。 办事员看着王桂芝的侧脸，由衷佩服，高！ 实在是高！ 从办事处出来时，陈翠娟脸上还带着笑呢。 但是一转头，就和顾盼娣说：“盼娣啊，你听出来没，这事情没那么好做。” 大家都不是傻子。 王桂芝是人精，陈翠娟也不差。 但是本来就是她们求着人家办事，哪里还好挑三拣四、去提要求。 顾盼娣点头，“我知道，婶子你放心吧，不管工作有多苦，我都能接受。” 再说了。 前三十年，她哪一天不是熬过来的。 再苦，也没有以前的日子苦。 当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大家就都知道了这个好消息。 沈稚柚笑嘻嘻给陈翠娟拍马屁：“妈，我就知道您出门，肯定没问题！” 顾野这次看自家野路子的丈母娘眼神都不一样了。 带着敬仰！ 每个人在不同的环境，都有自己的生存智慧。 顾野突然觉得，自己要学习的，还有很多。 沈国旺吃着花生米，突然一拍脑袋：“等下，盼娣姐要去托儿所，那不是正好嘛！” “马上团团圆圆也要去托儿所了，盼娣姐去了那工作，还能帮忙看着团团圆圆，姐和姐夫也放心啊！” 这事情，陈翠娟早就想到了。 白了他一眼，这话还用他说？ 沈稚柚也觉得这事情好，“姐，到时候还要多麻烦你。” “应该的，团团圆圆是我亲侄子，到时候我上班的时候直接把他们带过去，下班又把他们带回来。” 沈稚柚笑着捂住嘴：“那我这个当妈的可太轻松了，团团圆圆，有姑姑好吧。” 托儿所没有宿舍，顾盼娣后面还是住家里。 但是沈国旺就不一样了。 他马上就要成为一名新兵蛋子。 就算亲姐在部队家属院有房子，也不能住，必须住宿舍。 不过对沈国旺来说，住宿舍比住在顾野沈稚柚家里更好。 住姐夫家里，他还嫌不自在呢。 他来的时候，沈大河给他不知道说了多少遍，不要给姐姐带来麻烦，让姐多省点心。 陈翠娟也天天给他念叨。 别给姐添麻烦。 等从各地征的新兵都到了后，沈国旺也拎着自己的被子行李，去新兵连报到。 走的时候，陈翠娟和沈稚柚都不舍，“我们送你去宿舍啊，看看你住的环境。” 沈国旺光是想想就臊的慌：“看啥啊，这么近，半个小时不到就走到了，再说了，姐夫以前也住过啊，问环境，直接问姐夫不就知道了？” 见他是真不想让自己去，沈稚柚只好歇了心思，“那你休假的时候就回来住，想吃什么让夏婶给你做。” “吃啥啊，姐夫不是都说了，部队食堂里馒头和窝窝头管饱！” 沈稚柚看着弟弟一副傻兮兮的样，没好气说：“回来吃肉不行？！” “再说吧，我是要去当兵的，又不是去享福的，要当兵先吃苦！怎么能刚去就想着吃肉，姐你别想用吃肉来腐蚀我！” 沈稚柚心里那点仅剩的对亲弟弟的温情都没有。 没忍住翻了个白眼：“行了，你快滚吧，我要关门了。” 沈国旺：“........”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到他吃瘪，大家都笑的不行。 沈国旺去新兵连后第二天，顾盼娣也正式去托儿所报到。 而陈翠娟，也要准备回去了。 ------------ 第116章 团团圆圆托儿所初体验 虽然早就知道陈翠娟在孩子们能送去托儿所后就得回去。 甚至陈翠娟因为不放心团团和圆圆。 等他们去托儿所了，还时不时去托儿所看一下，去接送孩子时，都还要提前去。 除了刚去的时候两个小家伙有点懵逼，看到外婆和妈妈要走，急地叫人。 一口一个外婆一个妈妈。 叫的陈翠娟和沈稚柚心都碎了。 但是没办法，只要是双职工的家庭，基本都是这样过来的。 而且在托儿所里长大的孩子，反而还比在退休或是专门从乡下过来帮忙带孩子的爷爷奶奶身边长的孩子，各方面都更好。 母女俩来的时候满脸轻松。 回去的时候，一对视，两个肿眼泡。 哭的！ 陈翠娟甚至都想说自己不回去了。 “哎哟，瞧你哭的，这有啥好哭的，下午不就能接他们回去了，再说了，这里还有你大姑姐在。” 沈稚柚看着一边憋眼泪水一边嘴硬的陈翠娟，深深无语。 “妈，我现在天塌下来都不怕。” 陈翠娟不知道闺女突然抽啥疯，但是还是顺着闺女说：“为啥？” “因为天塌下来都有妈的嘴顶着。” 陈翠娟：“.......” 反应过来后，陈翠娟顿时臊的慌，抬起胳膊要打她，“你这丫头，还打趣你妈了。” 最后，这巴掌也没舍得落在闺女胳膊上。 母女俩莫名又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又都觉得眼睛有点酸。 中午顾野回来吃饭，本来想和他们说一下最近沈国旺的体能训练成果。 结果一回家，看到妻子和丈母娘的眼睛都肿的跟肉丸子似的。 他感觉有点奇怪，以为是不是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跑去问夏婶。 结果，夏婶也蒙圈着呢。 “不知道啊，柚柚和陈姐今天送完团团圆圆回来就这样了。” “估计舍不得孩子吧。” 顾野估计也是这么回事，怕问了后这对母女反而更难受，就没提。 谁知道，吃饭吃到一半，沈稚柚见他胃口这么好。 甚至是因为今天吃饭不用先喂孩子，顾野吃饭吃的那叫一个顺畅啊。 看的沈稚柚忍不住瞪他：“你都没有舍不得团团和圆圆！” 顾野：“.......我没有。” 知道俩孩子今天要去托儿所，今天早上他们俩的包还是他收拾的呢。 就是吧，他自己也是男同志，觉得男孩子没必要娇惯，早点送出去好。 甚至在和沈稚柚结婚前，他觉得男女都一样。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 现在他们去了托儿所，等到了幼儿园，就比班上没上过托儿所的孩子提前适应了集体生活，那不直接赢在起跑线上了？ 但现在娶了媳妇。 沈稚柚一哭起来，他完全招架不住。 除了晚上在床上时她越哭自己越激动。 其他时候，她一哭，一哽咽，自己就难受。 顾野甚至庆幸，还好生的是俩臭小子。 如果生的是闺女，他都怕自己跟自家媳妇一样，狠不下心！ 熬了一天。 到了下午四点，终于能去托儿所接孩子了 。 沈稚柚今天的课主要在上午，下午就一节课。 下课后，就在办公室里等着。 平时她没课的时候在办公室，一个下午在办公室能做不少事情。 但是今天，过一会她就忍不住要看一眼时间。 感觉过去了一个小时了，结果一看，才十五分钟！ 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够夸张了，家里的陈翠娟比她更夸张。 两点半就开始说自己得出门接孩子了。 夏婶都有点恍惚，开始怀疑自己：“托儿所是三点接孩子吗？” “四点。”陈翠娟记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清清楚楚。 夏婶更怀疑自己了，“那去这么早做什么？” “远啊。” 陈翠娟：“走过去不得十多分钟，再说了，到了那还要歇会吧，磨蹭一会，不就差不多了？” “行了咱们快走吧，等会去晚了，别人家孩子家里人都去接了，我们团团圆圆没看到我们咋办？” 夏婶：“........”算了，她刚开始当奶奶时，也是这样。 要不然咋说第一个金贵，第二个孩子当畜生养呢。 但她不知道的是，到了后面，陈翠娟和沈稚柚更疯魔！ 甚至，原本家里唯一一个正常的顾野，也变的疯魔起来。 等沈稚柚到托儿所的时候，就发现自己亲妈和夏婶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两人还时不时往里面看。 啥也看不到，也不知道在看啥？ “妈，你们什么时候来的？” 陈翠娟：“刚来！” 等了一个多小时的夏婶：“........” 到了三点四十五，托儿所的门打开了，核实身份后，才让她们进去。 怕大朋友欺负小朋友，托儿所还特意分了两个班。 一岁到两岁一个班，两岁到三岁一个班。 大多数孩子一岁了都不怎么会说话，有什么事情只会哭。 厕所也不会自己上，保育员还得帮他们换尿布。 很显然，小班的保育员要比大班保育员累多了。 这也是为什么小班保育员总是缺人的原因。 教室窗户做的不是很高，为了让大家在外面也能随时看到孩子，窗户只到沈稚柚腰那。 站在窗户外，都不用费劲找，一下子就看到他们家那俩孩子了。 其他孩子要么在玩要么在哭，顾盼娣和另一个搭伴的保育员忙都忙不过来。 而他们家俩孩子呢。 趴在角落里，睡的小猪似的，额头上还出了不少汗，睡太香了给热的！ 顾盼娣给一个孩子换完尿布，抬头就发现了站在窗户外的沈稚柚她们。 脸上立马扬起了笑，大步走出来，“都来接他们了，怎么来这么早。” “在家里待着也没事情做，干脆就来了。” 陈翠娟着急的不行，“团团圆圆今天咋样啊？” 她们早上走的时候，俩孩子都快哭了呢。 估计他们走后，孩子会哭的更难受。 谁知道，顾盼娣听完，脸上的笑顿时深了许多：“可乖了，就早上自己哭了一会，但是也没大声哭，兄弟俩坐在一块小声哭，哭了一会后不知道是不是哭累了，躺在床上睡的可香！” ------------ 第117章 小朋友的成长 现在屋里的孩子都没哭了，顾盼娣也就能站在门口，一边看着孩子，一边和陈翠娟她们说今天孩子的表现。 团团圆圆睡醒后，抬眼看到姑姑，立马咧嘴笑。 拽着姑姑的衣服，指他们亲爹早上把他们送来时，一起拿过来的包。 “要饼~” 小家伙们现在会说话了，但是说话说得还不大清楚，奶乎乎的，说了两遍，顾盼娣才明白过来。 将包拿过来。 刚把扣子解开，团团就从包里摸到了一个用牛皮纸包的东西。 摸到了抬眼看顾盼娣，小声叫她：“姑姑，吃！” 顾盼娣打开一看，里面还真是吃的。 陈翠娟做的米饼。 兄弟俩一人抓了一个米饼吃，双手抓着米饼，靠在姑姑身上，一边吃一边到处看，不哭不闹。 吃完了还知道在自己衣服上把手给擦干净。 擦完了就开始玩顾野给他们用木头做的小积木玩具。 尿了拉了也不哭，直接叫姑姑。 这一天下来，小家伙们适应的飞快，吃的香睡的香，甚至还因为和其他小朋友交流，多学会了几个字的发音！ 听到这，陈翠娟和沈稚柚高兴的同时。 不知道为啥，还有种莫名的失落。 这俩孩子，也太懂事了吧！ 反而显得他们这些大人不懂事了！ 刚感慨完了，不知道是不是听到妈妈和外婆的声音。 刚才还睡的和小猪一样的孩子突然就爬了起来，看到站在门口的妈妈和外婆。 哇地一声就哭了。 一边哭一边往外面爬。 把顾盼娣和另一位保育员吓了一跳。 陈翠娟和沈稚柚更是，直接冲进去把离自己更近的那一个孩子抱起来。 “哭什么呀，妈妈/外婆这不是来接我们家宝宝了？” 团团和圆圆才不管，哭的声音越来越大。 哭的时候肉乎乎的小胖手还抓着外婆和妈妈的衣服，抓的可用力了，生怕外婆和妈妈又和早上一样把自己放下就走了。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一哭就是一片。 一个孩子哭了，剩下的孩子也都跟着哭。 顾盼娣也顾不上和陈翠娟她们说话了，让她们先回去后，自己赶紧回去哄孩子。 陈翠娟和沈稚柚也不敢在里面多待。 这俩孩子，从出生开始就不咋爱哭。 今天哭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怎么哄都哄不好，赶紧抱着孩子往外面走。 虽然顾野总说沈稚柚爱哭。 但是自从她当妈妈后，沈稚柚就感觉自己坚强了不少，身上突然就有了压力和责任，让她再坚强一点成熟一点。 但是今天，沈稚柚一听到孩子哭，眼睛也跟着红。 泪水一滴滴往下掉。 “团团不哭了，乖，妈妈在呢。” 等顾野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自家妻子和丈母娘一人怀里抱着一个孩子。 孩子在哭，大人也在哭。 “怎么了？” 顾野大步走了过去，站在沈稚柚跟前，替她抹了抹眼泪水，伸手要把孩子抱过来：“妈妈在哭，团团爸爸抱。” 谁知道，平时无比听话的孩子。 这时候犟的跟牛似的。 一见有人要把自己从妈妈怀里抱走，哭的顿时更大声了。 那叫一个惨烈啊。 旁边来接孩子的家长一下子就听出来了：“孩子第一天上托儿所吧，第一天都这样，次数多了就好了。” 话刚说完，就看到孩子家长也在哭。 那大人：“........第一个孩子吧。” 沈稚柚吸了吸鼻子：“谢谢啊，您怎么知道的。” 那婶子爽朗一笑，直接说：“这还用问吗，就第一个孩子会这样，等后面你再多生几个看，到时候巴不得一出生就把孩子给送来！” 沈稚柚：“.......” 回到家后，似乎是到了熟悉的环境，两个孩子哭声也慢慢小了。 被妈妈和外婆抱在怀里，哭声是没了，但是时不时还抽噎一下，眼睛也紧巴巴看着妈妈和外婆。 沈稚柚自责的不行。 差点都开始怀疑自己，这个班是非上不可吗，孩子才一岁多。 可是想到托儿所里其他的孩子，又觉得人家都是这么过来的。 低头亲了亲宝宝，“妈妈以后会尽量早点去接你们的，妈妈没课了就去接你们。” 因为他们村里曾经有孩子被爸爸睡觉的时候不注意给压死过。 所以平时睡觉的时候，团团和圆圆都是睡在沈稚柚里边。 床靠着墙，也不怕孩子掉下去。 但是今天两个孩子非要睡爸爸妈妈中间。 顾野都跟着有点心软了。 不过心软只是一时的。 顾野从顾盼娣那知道了两个孩子今天白天很懂事，清了清嗓子，说：“白天做的很好，环境适应能力很不错，值得表扬。” 沈稚柚瞪了他一眼：“今天哭的都心疼死我了。” “那证明他们比我们想象中还要优秀，白天不哭不闹不是因为他们对亲人很冷漠，而是因为他们最信任的亲人不在身边，他们能自己去适应，很优秀。” 不得不说，爸爸带大的孩子和妈妈带大的孩子确实不一样。 沈稚柚只能给他们很多很多爱。 但是像这样需要更多理性的分析和陪伴时，只有顾野能给他们。 事实证明，顾野说的是对的。 前一天哭的那么凶。 沈稚柚本来还担心他们已经知道了托儿所是干嘛的、今天再送去时孩子会哭闹了。 结果人到了托儿所。 两个小家伙没哭没闹，就是一直眼巴巴看着妈妈他们。 等妈妈走了，两个小家伙又看向姑姑。 姑姑虽然没有爸爸妈妈外婆亲，但也是这里他们最熟悉最亲的人了。 顾盼娣摸了摸两个娃的脑袋，“下午妈妈就会来接咱们回家了，和昨天一样，团团圆圆今天可以和班上的其他小伙伴玩啊。” 知道不是一睡醒就能看到妈妈和外婆。 今天两个小家伙也不像昨天呼呼大睡了，除了吃米饼外，还和班上的其他小伙伴一起玩自己带来的爸爸亲手做的玩具。 一边玩，还一边叽里呱啦说着顾盼娣听不懂、但是其他小朋友能听懂的话。 就是到了下午，两个小家伙像是已经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了。 也不和其他小朋友玩了。 哥哥弟弟坐在一块，紧紧看着门口！ ------------ 第118章 供销社买成衣 又到了昨天下午的那个点，外婆和妈妈，还有家里的夏奶奶准时出现在门口。 两个宝宝圆溜溜的大眼睛瞬间睁圆，咯咯笑出了声。 就是还有点委屈。 晚上为了弥补两个娃，特意让夏婶做了肉丸丝瓜汤。 没放很多盐，就纯手打猪肉丸的鲜味和丝瓜的清香。 一人一个大肉丸，小家伙吃的满嘴是油。 团团还算沉稳，圆圆就绷不住了，哼哼唧唧的手舞足蹈，一边吃一边笑。 惹的大伙都笑的不行。 前三天的适应期一过，再去托儿所接他们时，两个小家伙虽然也会看一下窗户门口。 但是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和其他小朋友玩。 除了他们自己带的玩具，托儿所也有公用的玩具。 还有其他小朋友也从家里带了玩具来。 什么布老虎、铁皮青蛙。 到了周天，全家都休息，团团圆圆也不用去托儿所了。 两个小家伙还奇怪呢。 为什么今天不去托儿所了。 “今天爸爸妈妈都在家里，团团圆圆也不用去托儿所了，都在家里陪你们，开不开心？” 团团圆圆好像很开心。 但是也有点失落。 他们还有点想托儿所的其他小伙伴呢！ 沈稚柚：“........孩子大了啊。” 陈翠娟也难受，“可不是，第一天去托儿所的时候哭的那叫一个惨啊。” 怕闺女心里难受，陈翠娟自己难受的同时，还要以过来人的口吻和闺女说：“生孩子养孩子都这样，后面孩子大了成家了，有的就在身边还好，像你和国旺，都隔这么远，两三年才能回去一次，我和你爸刚开始也难受，但慢慢也会接受。” 沈稚柚一听，瞬间又想了起来自家亲妈马上就要回去了。 有些不舍。 本来打算今天在家里陪孩子玩一天。 但是现在，她立马改了主意：“妈，我们今天去县城逛逛吧。” 闺女话题转的太快，陈翠娟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咋了，要去县城干啥？” “您不是下周天就要回去了吗，我也正好发了工资，去县城给妈买身衣服，看看有没有爸能穿的，也买一件。” 不知道是不是都这样，生完孩子，会把更多的重心和爱放在孩子身上。 沈稚柚刚才听到陈翠娟的话突然惊了一下。 因为她发现，自己好像从生完团团和圆圆，就变成了他们的妈妈，忘了自己还是陈翠娟的女儿。 顾野闻言也赞成点头，“看看有没有其他合适的，看到了一起买，多带点钱。” 顾野虽然对自己抠门，那几条破洞了的裤衩还留着没舍得丢。 自己的鞋底磨穿了都舍不得换。 但是他对媳妇大方。 对媳妇的娘家人，一是因为他们是柚柚的亲人。 二呢，则是因为丈母娘他们对自己和柚柚还有孩子怎么样，瞎子都能看到。 现在丈母娘在这里帮他们照顾孩子照顾了一年多、等孩子能上托儿所了才回去。 肯定要给丈母娘多买点东西。 陈翠娟一听，嘴角瞬间抑制不住上扬。 但是又觉得这俩孩子乱花钱。 所以表情那叫一个怪异啊，又高兴又故意虎着脸：“买啥买，妈又不差衣服，还专门去供销社买，那不是糟蹋钱吗！” “哎呀，买一件，现在做也来不及了，咱们先去看看呗。” 陈翠娟被闺女给拽着。 到了后面，不知道咋滴，就成了一大家子一块出门去供销社！ 陈翠娟还是第一次来供销社自己买成衣呢。 一进去，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 忍不住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沈稚柚则是直接拽着她奔向成衣的柜台。 看到了一件灰色调的暗红色花纹衬衣，沈稚柚让售货员取下来，“妈，你试试，看看合身不？” 这边来买东西的，很多都是旁边驻扎的军人家属。 特别是看到跟在他们后面抱孩子、穿着军装的顾野，心里越发坚定了这个想法，态度也比平时好很多。 “肯定合适，这个是沪市来的衣服，就这么一件了。” “哎哟，这花色，是你们小姑娘穿的，我一个老太婆，穿这咋合适啊。” “谁说的，好看！” 陈翠娟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脸上早就笑开花了。 闺女让抬手她就抬手。 穿上衣服，被沈稚柚推到镜子前。 “这，多好看啊，又可以单穿，里面还能加衣服，买一件衣服就等于买了两件，多划算！” 陈翠娟还没买过这种有花色的成衣呢。 手都不敢摸。 又高兴又激动，但还是肉疼，“这一件得多少钱啊，不便宜吧。” “同志，这件衣服是的确良的，稍微贵点，十五块钱，但是料子和花色您看的到的，穿多少年都不掉色！” 妈呀，还是的确良！ 陈翠娟嘴上说着太贵了太贵了，但实际上喜欢的不行。 沈稚柚还不懂她了，直接掏出钱和布票。 拿到衣服的陈翠娟那心情真是一个百感交集啊。 她陈翠娟这辈子还有在供销社买成衣的一天！ “哎哟，妈真是沾闺女的光。” 陈翠娟心疼归心疼，但是也不扫兴，好听的话跟不要钱似的，哄的沈稚柚眉开眼笑：“妈这辈子都值了，行了，咱回去吧。” “刚来我还觉得这哪哪都好呢，现在妈感觉瘆得慌，好看归好看，但是啥都要钱啊！” 沈稚柚把陈翠娟拉住，“咱还要给爸买一件呢。” 沈大河在家里找了几个兄弟一块帮他们把房子盖好了。 按照沈大河说的，盖了三间屋子，后面肯定还自己贴了木材和砖头。 要给钱给他们，沈大河咋说都不要。 再说了，到她出嫁后，沈大河这个当爹的，对沈稚柚都没话说。 她现在不能在家里给爸妈尽孝，两年回去一次，买一件衣服她都嫌少。 陈翠娟好说歹说，沈大河不差衣服，沈稚柚还是给买了一件。 顾野也闷不吭声去给沈大河买了一双底子很耐磨的草绿色胶底布鞋。 陈翠娟一看，顿时就笑了，“这鞋子你们爸肯定喜欢！” 买了衣服和鞋子，沈稚柚他们终于肯回去了。 但是回到家，沈稚柚刚松了口气，就见陈翠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买了两个草绿色的斜挎帆布书包！ 陈翠娟笑呵呵把书包放在团团圆圆身前比划，“真好看，咱们团团圆圆以后读书肯定厉害，书包都塞的满满当当！” 沈稚柚一听，眼睛立马就酸了。 一个书包好几块。 两个都小十块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偷偷买的。 ------------ 第119章 来自娃的嘲笑 后面一个星期，团团圆圆已经完全适应了托儿所的生活。 并且本来沈稚柚只和付春梅他们走动多一点。 现在因为团团和圆圆在托儿所里和好几个小孩都玩的好，她都跟着一块认识了好多自己以前不认识的军嫂。 有住在前面楼梯房的，也有住在他们后面这一块独门独户得。 社交圈都变广了。 特别是在知道托儿所的保育员是沈稚柚的姑姐后，都在晚上带着孩子来了沈稚柚家。 希望自家孩子和保育员私底下也多熟悉。 平时白天在托儿所也能多照顾照顾自家孩子。 原本顾盼娣都不怎么出去和别人交流。 虽然她一直在努力让自己去忘记以前的那些遭遇。 白天在托儿所里越忙碌，她就越满足。 因为感受到了自己是被需要的、是有价值的。 而不是和以前一样，自己被那些人疯狂打压辱骂，骂她赔钱货、是下不出来蛋的母鸡，她都找不出回嘴的话。 现在走在家属院里也慢慢有人和自己打招呼，慢慢的，顾盼娣走路的姿态也和以前不一样了。 头慢慢抬了起来。 背也慢慢挺直了。 但是对于托儿所的孩子，除了团团圆圆以外，她都是一视同仁的，谁哭了就哄谁。 尿布也是一个个轮着换。 看着顾盼娣在托儿所干的好，陈翠娟心里也真正踏实了下来，可以放心回去了。 等到陈翠娟要回去那天，沈国旺也回来了。 他一早从宿舍那边赶来，还去食堂里打了些包子和馒头，让陈翠娟带着回去吃。 还拿了五块钱出来塞给陈翠娟，“妈，这钱你拿着。” 沈国旺今年刚入伍，一个月津贴六块钱。 知道自己一个月还能赚6块钱，沈国旺第一时间就回来和陈翠娟说了。 所以陈翠娟知道，这小子把五块钱给了自己，他手里就一块钱。 顿时无语地白了他一眼：“你脑子有病啊，赚六块，自己留一块，我和你爸又不是不能干活赚钱，你爸当大队长每个月还有补贴工分，自己拿着。” “我拿着又没用，光棍一个，吃住几乎都不要钱，家里不是还有铁蛋和狗蛋吗，大哥和大嫂又没工资，当我补贴他们的呗。” 陈翠娟一听，更加恼了。、 “滚滚滚，你大哥大嫂自己没手没脚，凭啥要你这个当弟弟的补贴他们，铁蛋狗蛋是他们自己的娃，你就算是当叔叔的，以后回去的时候给他们买两颗糖吃买点肉吃就行了！” 沈国旺被陈翠娟骂的有点懵，挠了挠脑袋，“我这不是自己第一次拿到津贴，激动吗。” 陈翠娟：“激动啥，有啥激动的，多跟你姐夫和你姐姐学学，自己都攒着，老娘可没功夫给你攒钱。” 本来陈翠娟觉得两个外孙能上托儿所了自己就能放心回去了。 现在看着沈国旺这傻样，陈翠娟又不踏实了。 扭头和沈稚柚顾野说，让他们帮忙好好看着沈国旺这小子。 心里藏不住事。 后面就算是处对象了，也要沈稚柚他们帮忙把把关。 “行，您放心吧，有我在呢。” 陈翠娟对闺女不咋放心，对女婿还是放心的。 “小顾啊，妈要回去了，国旺这小子，麻烦你多帮忙看着，要是他做了啥浑事，你直接该打打该骂骂。” 这话好像是在说沈国旺不懂事。 但是沈稚柚他们都听了出来，陈翠娟对沈国旺的关心。 微微颔首，顾野接过丈母娘的大行李包，“您放心。” “有你这话，妈就放心了。” 本来是打算沈稚柚和沈国旺一个人抱一个孩子的。 但是陈翠娟舍不得娃，自己就把圆圆抱了起来。 一家子一块往外走，小何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一块送陈翠娟去市里坐火车。 上车时，沈稚柚突然发现陈翠娟随身斜挎背的包里装的是自己给她买的新衣服。 “妈，你把衣服放包里做什么，放行李袋里啊。” “你懂啥啊。” 陈翠娟宝贝的很：“放行李袋里被人偷走了咋办，这衣服这么贵，我必须随身带着。” 说完把包打开给沈稚柚看。 好家伙，不仅有那件衬衣，还有给沈大河买的衣服和鞋子也在包里揣着呢！ 沈稚柚：“........” 陈翠娟得意的不行，还悄咪咪和闺女女婿说：“再说了，老娘这么久没回去了，回去的时候肯定要风风光光的啊，到时候下车我就把衣服给换上，让他们都知道我闺女给我买了新衣服！把你嫂子的嘴也堵回去！” 陈翠娟这次来给闺女照顾孩子一去就是一年多。 村里不少人说她脑子有病，不在家里帮儿子看亲孙子，跑去外地给闺女看外孙。 陈翠娟都懒得骂，那些人懂啥。 沈稚柚闻言立马给陈翠娟竖了个大拇指：“这个想法好！下次我也要这么干！” 顾野：“........” 行吧。 刚到火车站，团团和圆圆就醒了。 上次坐火车时，两个小家伙还是彻彻底底的奶娃娃。 现在都断奶了，对火车站也一点印象都没有。 看着火车站里来来往往的人和陌生的建筑，新奇的不行，到处看。 知道陈翠娟肯定舍不得在火车上买盒饭吃，顾野去旁边的国营饭店给陈翠娟买饭菜去了。 陈翠娟看着两个小外孙心里就不舍。 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几块钱就要塞到团团圆圆口袋里。 沈稚柚眼皮子一跳：“妈你干嘛呢，快收好，我和顾野又不差钱，这人来人往的，被人摸走了咋办。” “你们不差钱是你们的事情，我这个当外婆的给孩子钱是我的事情。” 沈稚柚不肯要，陈翠娟非要给。 团团圆圆看着外婆和妈妈推来推去觉得好玩，咯咯笑出声，还学外婆和妈妈。 沈稚柚：“.......”感受了来自娃的嘲笑。 但是很快，两个娃就笑不出来了。 他们看着隔着窗户坐在车里的外婆，终于意识到了什么，瘪了瘪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 第120章 蝴蝶效应 火车发动，两个孩子的哭声震天响。 “外婆呜哇哇哇——” 整个人往陈翠娟那倾斜，沈稚柚差点抱不住孩子。 陈翠娟还是第一次知道被孩子赶路是啥体验，脑袋也从车窗里伸了出来。 沈稚柚吓了一跳，“妈，您赶紧把头缩回去，这样危险。” “团团圆圆不哭，外婆后面不忙了就来看你们。” “呜呜呜外婆——” 孩子哪里听得进去。 沈稚柚抱不住，干脆让沈国旺和顾野一人抱一个，“不哭了啊乖，外婆回去有事情，后面还会来看你们的，咱们明年过年也可以回去啊。” 陈翠娟眼睛也红了，“沈国旺，你把团团抱紧点，摔了咋办。” “我知道。” 火车慢慢加速，最后，只能看到陈翠娟挥动的手。 俩孩子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他们不知道，外婆怎么突然就消失了。 以为外婆真的像妈妈说得那样，过段时间就回来了。 小孩子对时间也没概念。 以为睡一觉，外婆就会回来了。 回到家，两个孩子哭累了睡着了。 沈稚柚心里也不好受。 妈在这边待了 一年多，她都快忘记，自己是远嫁的女儿了。 吸了吸鼻子，和顾野打趣，“这俩孩子，平时不爱哭，一哭起来，真是吓死人，今天吓死我了，我差点就没抱住他们，力气太大了。” 团团圆圆没断奶的时候，就开始吃辅食了。 各种米糊糊，肉泥，果泥，都给他们吃。 鸡蛋更是。 隔天就会吃个鸡蛋。 断奶后更是，虽然没有跟之前一样一天几顿奶粉，但是每天一瓶还是要喝的。 现在才一岁多的孩子，比人家两岁的孩子力气还大。 不用大人扶，都能自己走好长一条路。 有时候给他们洗澡，一调皮，沈稚柚都按不住他们。、 所以现在给俩娃洗澡的任务，基本全部落在顾野身上。 “嗯，以后少抱他们，都会走路了还要大人抱。” 沈稚柚没好气白了他一眼，“我的重点是这吗？” “都一样。” 顾野伸手握住她的手腕，给她揉了揉。 虽然沈稚柚抱孩子抱的不算多，没有得腱鞘炎，但是现在孩子大了，抱一会手腕也会累。 顾野帮她揉了一会，顿时感觉舒服多了。 团团圆圆睡醒后，就开始找外婆。 发现外婆还是不在，兄弟俩嘴巴又瘪了，又想哭。 后面几天，俩个小家伙终于接受外婆短时间都不会回来。 有时候睡醒了还会下意识叫一声外婆。 整的沈稚柚心里酸酸麻麻的。 写信回去，陈翠娟看到信，心里那叫一个难受。 又高兴又难受。 高兴的是孩子们还惦记着自己。 难受的是，这俩孩子这样，多委屈啊。 “唉，我就应该等他们再大点再回来。” 沈大河吸了口烟，“回都回来了，还说这话，要是想他们，等秋收忙完了，再去呗。”、 陈翠娟也这么想的。 王秀兰听到公婆的对话，眼底生出期待。 她也想去坐一次火车！ 听婆婆说，回来的票顾野也是给她买的卧铺票，睡一觉就到了。 陈翠娟坐卧铺火车的经历，在村里那真是引起了一阵轰动。 大家伙数了数，好家伙，这两年老沈家，都引起了几次轰动了。 一次是原本要和知青结婚的沈稚柚突然和顾野好上了，还去随军。 第二次夫妻俩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回来时还把家给分了，新房都推了重盖了。 第三次，沈国旺不知道为啥去了一趟沈稚柚那，人就不回来了。 一问才知道。 好家伙，原来是身体各项条件好，被人家征兵连的人给看上了，直接入伍了。 还有一个呢，就是陈翠娟了。 这次陈翠娟回来，那叫一个风风光光啊。 身上穿的的确良衬衣，大包小包的。 还给沈大河也带了一件衣服一双胶底鞋。 都说胶底鞋可好了，咋穿，鞋底都不会破。 一问，陈翠娟脸上的褶子都快炸开了，“嗐，柚柚和小顾非要给我买，我拦都拦不下，孩子太孝顺了！” 其他人：“........”就你得了便宜还卖乖。 陈翠娟说的高兴，大家听的，突然也觉得生个女儿好了。 比起儿子，养个闺的回报，看着好像确实大啊。 村里和陈翠娟年纪一般大的，还真没有一个人赶的上陈翠娟这么潇洒的。 好几个人回去了都后悔，“当初咋就没再多生个女儿呢。” 家里儿媳妇听到这话，直接冷笑：“陈婶的闺女对她好，那是因为陈婶从小就疼闺女，闺女生孩子，提前一个多月去照顾，现在孩子断奶了才回来。” “你们给亲儿子带亲孙子都不乐意，要是生个女儿，不恨死你们才怪。” 那人：“........我就说说，你脾气咋这么大！” 儿媳妇白眼直接翻到天上去了，“劝你们对自己有点数，要是你们生个女儿，就按照你们这自私的做派，落到的结果，比顾野爹妈好不了多少。” 顾野父母现在都成了村里的笑柄了。 好好的儿子和儿媳妇不珍惜，现在闹得顾野宁愿把房子推了也要分家。 年都还没过完呢！ 说这些都是为了大儿子大儿媳妇。 结果现在呢。 顾虎两口子反而还把自己占不到顾野好处的原因归结在顾母身上。 说现在他们带着三个孩子，原来的屋子住不下了。 把顾父顾母原来住的主屋给占着了，把老两口赶到了小屋子里住。 虽然现在顾父顾母对外都说大儿子孝顺，给他们生了三个孙子。 内心的苦，怕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但是这也莫名也给村里其他人都上了一个警钟。 那就是，平时再听话的孩子，人也不是傻子。 原本和顾父他们一样偏心的人家，都开始注意自己的行为了，起码表面上开始努力做到一碗水端平。 还有生了闺女的家庭。 也开始把家里的资源往闺女上多分点。 原本鸡蛋都是给儿子吃的。 现在也会分一点点鸡蛋给闺女吃。 原本觉得丫头片子迟早要嫁出去，只要能生娃、识不识字都没关系。 现在也觉得闺女起码要上个小学，说不定还能找个城里女婿呢。 要是养个像沈稚柚那样的闺女，那可是一本万利的投资啊！ ------------ 第121章 你就不想生一个自己的孩子 沈稚柚还不知道因为自己，竟然在村里引发了那么大的变化。 她最近忙着呢。 陈翠娟走后，虽然还有夏婶在家里帮忙，顾盼娣也能搭把手。 但是她心里时不时就会空落落的。 顾野看不得媳妇露出难受的神情。 干脆就晚上缠着媳妇，带着她做运动，不让她去想七想八。 不得不说，男人这一招的效果真是百用不爽。 沈稚柚最近精神都看着好了许多。 就是看着被顾野越洗越薄、顶部都看着快弄破的橡胶套，红着脸说：“你每次使那么大劲做什么，破了咋办。” “不会破，我等会再去医院领一个。” 沈稚柚：“........” 不知道医院里哪个人嘴巴那么大。 顾野每周都要去领两个橡胶套的事情，不知道被谁传了出来，现在学校的老师都知道了！ 还来打趣她。 并且别人到她面前说了她才知道，顾野竟然还去问医院负责发放橡胶套的人，能不能每次多领点。 沈稚柚都快炸了。 偏偏这男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这不正常的，他们谁不是生了好几个孩子，装啥呢。” 顾野是真不觉得夫妻间做这事有啥不好意思。 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了，啥不知道啊。 逗他媳妇干嘛。 顾野还有点生气。 沈稚柚：“........”好像还真有点道理。 不过她还是害羞。 “你以后少去几次，能少去就少去。” 顾野虽然不知道这有啥，但是媳妇害羞，他也不再作死。 毕竟，要是把媳妇给惹毛了，她晚上睡觉也穿睡裤、还把裤腰带打死结、也不让他抱咋办。 “那我以后每个月去三次。” 沈稚柚脸热的要命，想踹他，这人真烦！ 这种事情还要跟她一本正经地商量！ 夫妻打打闹闹，日子倒是过的很快。 现在团团圆圆放学都不用抱了，有时候沈稚柚学校有事情走不开，夏婶一个人来接他们，左手右手一边牵一个，兄弟俩都能自己走回家。 沈稚柚瞬间轻松了不少，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工作和学习上。 并且学校的领导发现她在学高中的数学后，还笑着打趣，她是不是想考个大学。 沈稚柚笑了笑，打哈哈，但是没否认。 学校领导这才发现，看着最娇气的沈稚柚，原来还有这么大的志向。 回家后第二天，就给沈稚柚带了不少自己家里的书。 不仅有课本，还有一些辅助的书。 并且学校里有什么需要写的材料，也会慢慢交给沈稚柚。 学校要去县城或市里有什么交流学习的机会，也会开始让沈稚柚尝试。 虽然没涨工资工作任务还重了，但是沈稚柚第一次做这些，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原本自己没有接触过的东西，自己慢慢看以前的材料慢慢琢磨出来，特有成就感。 一直到写完准备睡觉时，才发现，已经九点了，孩子们都睡了。 顾野也坐在床头看书。 见她忙完，把书合上放在一旁，“写完了？” “嗯！” 沈稚柚弯了弯眼，轻声说：“他们都睡了啊，你一个人给他们洗的澡？” “嗯，你也去洗吧，壶里有热水。” 她洗完澡要穿的衣服顾野也早就拿了出来。 沈稚柚笑眯眯起身，走过来亲了他一下。 洗完澡，一边擦身上，一边和他说，最近能感受到学校的领导有意识在培养自己。 顾野听完思索了一会，微微颔首：“如果你觉得自己能承受，也喜欢做，那就做，现在你正是年轻身体好体力好的时候，有机会就抓住，孩子有我回来带，你不用管。” 沈稚柚就是在等他这句话呢。 听完高兴的不行，搂着男人的胳膊，很快就睡着了。 顾野本来还想做点什么。 但媳妇累成这样、倒头就睡，他有啥心思也只能放在一边，拉了灯，抱着媳妇干睡觉。 俩孩子现在长的飞快，原本的床都睡不下了。 顾野又自己搞了些木头回来，接了一张一米宽的床。 现在他们睡的床都快三米宽了。 要不是房间大，房间里全是床。 俩孩子长的高身体好还聪明，大家都看着呢。 顾野和他姐姐也是双胞胎。 他们老顾家上面有生双胞胎的基因啊。 顿时就起了心思。 顾野姐姐现在还单着，虽然之前顾野姐姐对外说她不能生孩子。 但是万一呢。 而且现在顾野姐姐也养好了不少，不像刚来的时候，瘦的跟人干似的，碰到她都嫌咯手。 人脸上有了肉。 本来五官就好，个子也高，胳膊长腿长的，越看越耐看。 并且她还有一个好弟弟，是团长。 要是结婚了，两家好能相互帮扶。 不过，那些没结婚的也看不上她，嫌她离过婚、年纪也大了。 看上她的，要么就是离婚了的，要么就是妻子死了的。 想娶她回去，一呢，说不定也能生一对双胞胎儿子。 二呢，她给孩子当后妈，家里孩子不是也有人照顾了？ 但是大家知道顾野的脾气，也没有直接上门和顾野说，看上他姐了。 而是找了家里的长辈和熟悉的女同志，帮忙去打探打探顾盼娣的想法。 那些长辈一听，想也没想，就直接答应了。 在她们看来，这女人哪能离了男人啊。 而且顾盼娣这条件，自己都是离过婚的，找个二婚的还是当兵的，她都要谢天谢地好不？ 团团圆圆升大班了。 顾盼娣现在还在带小班，但是因为惦记着团团圆圆。 小班的孩子安安静静玩耍或是睡觉时，她就会去隔壁看看团团圆圆。 俩小家伙长的好性格好，包里还天天都有吃的和玩具。 这才多久，都成了大班的小头头了，大家都围在他们周围，和他们玩。 顾盼娣看着笑。 团团圆圆看着，和顾野小时候一模一样。 这时，秦婶子突然走到她身边，笑着说：“你们家这俩孩子，看着真机灵。” 顾盼娣不爱和外人说话。 但是对方在夸团团圆圆，她也就点了点头，“是很聪明。” “是啊，你看着，不想自己生个孩子啊？” 秦婶子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自己的孩子，保证你看着更聪明更欢喜。” ------------ 第122章 把你当老妈子 刚才顾盼娣照顾其他孩子的时候，秦婶子就观察了。 这女同志确实不错。 年纪虽然大了点，但是照顾孩子照顾的特别好特别有耐心，脾气也好。 顿时对她满意了不少。 虽然是个结过婚的女同志，还不知道到底能不能生。 但是真娶回去了当后妈给带孩子也不错。 谁知道，顾盼娣听了这话，脸上的笑却没了，就连语气都冷淡了很多：“我不能生孩子。” 毫不避讳。 秦婶子听的眉头紧皱。 “哎呀，咱们部队医院的医生很厉害，找个医生看看，万一呢，再说了，也不一定要生孩子，就是你一个女人，一直一个人肯定不行，再找一个，还是军官，以后你也能分到其他更好的工作。” “也不用整天在这里给别人的孩子擦屎擦尿不是？” 秦婶子来之前，显然是做过功课了。 连顾盼娣这工作是怎么来的都知道。 顾盼娣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对方的来意，不想多说，直接道：“现在就很好。” 秦婶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好啥啊，你现在天天住你弟弟家里，给你弟媳照顾孩子，还不如自己再找一个，伺候自己的男人和自己孩子，那不比现在强？” 说到这，秦婶子越发觉得自己说得有道理。 而且那沈稚柚也不是个好的。 之前就是她在外面传一些乱七八糟的话，惹的她儿媳妇刘倩都被人说闲话，并且刘倩也有样学样，想把家里的弟弟也搞来当兵。 “你那个弟媳吧，也不是个简单的，把你弟弟给哄的，听说还拾掇他和家里分家了，现在啥好处都是她娘家人的，你们老顾家的亲兄弟没沾到光，她弟弟还来捞了个兵当，啧。” 沈稚柚今天学校事情比较少。 想着自己这段时间因为忙学校的时候都没来接团团和圆圆，干脆直接收拾东西来托儿所，接他们回去。 谁知道，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秦团长的母亲在这，跟顾盼娣说自己坏话。 沈稚柚脸当即就沉了下来。 站在原地没动。 她倒是想看看，这人还能掰扯出什么花来。 秦婶子还想说，顾盼娣脸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我和我弟妹天天住一块，我弟妹是什么人我自己心里清楚，你没必要在这里挑拨离间，如果没有别的事情请离开，我要工作了。” 自己一番苦心，她非但不领情，反而还说自己在挑拨离间。 秦婶子顿时恼羞成怒：“你真是跟你弟弟一样没脑子，人家把你当旧社会的老妈子，让你在家里帮她照顾孩子当太太伺候，让你这个团长的姐姐在外面给人家孩子擦屎擦尿， 我为了你好，你还骂我，真是好心没好报 本来看你可怜，想帮你介绍个好对象让你下半辈子有个寄托，现在，呵，你就等着自己老了被嫌弃赶出去、一个人老死在外面吧。” “你胡说什么！”顾盼娣和顾野一样。 聪明但是不会吵架。 沈稚柚见姐姐都气红脸了还只会骂一句胡说。 哪里还稳得住。 直接大步走了过去，把顾盼娣拉到自己身后，朝秦婶子翻了个白眼：“咸吃萝卜淡操心，我家的事情，关你屁事，我看你是拉皮条不成恼羞成怒了吧。” “我告诉你，顾野姐姐就是我姐姐，顾野家就是她家，在家里住一辈子不结婚我们都支持她，自然有人给她养老，不像你，一把年纪了过来儿媳妇坐月子还被儿子媳妇嫌弃，我看你就是自己过得不好、也见不得别人好！” 沈稚柚突然冲出来，把秦婶子吓了一跳。 脸都白了。 还没反应过来后，沈稚柚对着自己又是噼里啪啦一阵羞辱。 脸色又由白转红。 “你胡说什么！” 沈稚柚冷笑：“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行了，这里是托儿所，请你不要在这里闹事，再闹事，我就去上面举报，刻意扰乱托儿所秩序！” 秦婶子给气的脸涨红。 但是又被她这句“举报”给吓到了，连吸气都不敢用力。 气的不行，又不甘心。 压低声音对顾盼娣说了句“你这个弟媳妇真是个厉害的”后，转身就溜了。 沈稚柚：“我真是谢谢你夸我，我也觉得我厉害！” 秦婶子：“........”有病！ 本来顾盼娣还担心沈稚柚听到别人对自己说她坏话心里不高兴。 见状，松了口气，“柚柚，你什么时候来的？” 这口气才松到一半。 沈稚柚转身看向她，脸上写着不高兴。 顾盼娣心里一个咯噔。 刚想解释，下一秒，就听沈稚柚有些恨铁不成钢说：“姐，你真是和顾野一样，受了委屈吵架都不会吵，刚才你就应该骂回去啊！” 顾盼娣愣了下，随后眉心慢慢舒展：“嗯，还是柚柚你厉害。” 沈稚柚摆了摆手，“嗐，都跟我妈学的，我现在就是希望团团圆圆别像他们爸，嘴笨。” 知道沈稚柚是怕自己多想，故意把话题岔开。 顾盼娣鼻尖有些酸，微微点头：“不会的，团团圆圆也像你，挺好的。” “是吧，你也觉得像我好。” 顾盼娣闻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紧接着，又见沈稚柚脸上的笑意收敛了，看向她，很认真说：“那姐你刚才就应该很强硬地回她，我们就是一家人，你想在家里住多久就住多久，那本来就是你的家，咱们自家的事情，跟她没关系。” 顾盼娣也慢慢回神。 看着弟妹。 明明都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了，眉眼间却一点烦恼都找不到。 不仅被家里人和丈夫保护的很好，她自己本来也真的很好，很通透。 顾盼娣闭了闭眼，将泪意憋回去，笑意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深：“好，我记住了。” 沈稚柚不是有啥时候喜欢自己藏在心里的性格。 晚上就和顾野说了这事情。 她觉得顾盼娣今天没有底气第一时间怼回去，也是顾野这个弟弟不善表达，所以顾盼娣心里才没安全感。 顾野本来闻言很生气，听到这话，他怔了怔。 眉头紧皱：“嗯，是我之前做的不好。” 但是他一个大男人，和姐也那么多年没见面了。 说实在的，他和姐之间相处，还没有沈稚柚和顾盼娣之间亲昵自然。 将妻子抱进怀里，男人喉头滚动，亲了亲她：“辛苦你了。” “嗐。” 沈稚柚摆摆手：“这算啥呀，不过我发现你们真是，姐弟两一模一样，希望团团圆圆别这样。” ------------ 第123章 顾野又作妖 第二天，他和顾盼娣不知道说了啥。 回来后，顾盼娣眼睛红红的，但是眼神却亮了许多、坚定了许多。 一问，才知道，顾野说的是现在家里孩子大了，自己和夏婶就能看的过来。 打算给她报个扫盲班，让她去学认字。 以后如果她想，还可以报夜校。 会识字，又有了文凭。 就算顾盼娣以后不想在托儿所干了，她也能找到其他的工作。 当然。 关于她到底想不想结婚这事情，顾野没问，而是让沈稚柚去问的。 谁知道，顾盼娣闻言，摇了摇头，“不想结婚了。” “一个人挺好的。” 前十年的婚姻，早就把她给耗干了。 现在白天上班，帮弟弟弟妹带带孩子，晚上她还能去上扫盲班，多好。 沈稚柚虽然意外，但是也没多说什么。 而是弯眼，“行，就不结婚，等会我也和顾野说一声，谁要是想过来给姐介绍对象，让他一律回绝。” 一家子都统一了口径。 顾盼娣的扫盲班也开始上了。 扫盲班也是部队小学的语文老师去教的，教课的内容都跟教小学生的差不多。 就是下面的学生不一样，好多都是结了婚的妇人。 有是想真的来学认字的。 也有来凑热闹的。 还有其实是想认真学，但是又觉得自己一把年纪了还上学丢人，故意装作没听讲：“哎呀，我们学啥字啊，都当妈的人了，再过几年都要当奶奶了，学字有啥用啊，又不像有些人。” 这有些人，说的就是顾盼娣。 虽然沈稚柚和顾野都一致对外说顾盼娣不打算再结婚。 但是家属院里，关于顾盼娣的闲话反而还越来越多了。 在所有人看来，这女人不结婚不生孩子就是有病。 沈稚柚他们一家子都有病。 把不结婚的大姑姐留家里，这不是胡闹、耽误人家吗。 顾盼娣听多了这些话，早就没感觉了。 倒是沈稚柚好几次都在外面跟人吵了起来。 但是不管别人怎么说，顾盼娣开始学认字后，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 每天晚上上完扫盲班回去，还会写扫盲班老师布置的作业。 沈稚柚上次去县城开会，才知道，原来还可以往报社投稿赚稿费！ 当老师是有工资，但是家里花销大啊，再说了，也没人会嫌钱多。 她也从单位搞了一批不要的旧报纸回来，开始看报纸上的文章，打算先模仿！ 虽然部队通了电，但是大家都节约，能不开就不开，能少开就少开。 晚上没睡觉的时候，基本一大家子都在堂屋里活动，只开堂屋的灯。 沈稚柚和顾盼娣坐在一排写写画画。 团团圆圆也在一旁翻爸爸给他们画的小人书。 突然，团团看着姑姑的作业本，突然把上面的一行字全部念了出来。 沈稚柚不知道自家儿子在叽里呱啦啥，打算让他安静点。 顾盼娣第一个反应过来，不敢置信，惊喜地看向团团：“团团，你认识字啊！” 沈稚柚一惊。 也下意识回头，看了看顾盼娣本子上的字，又回想起团团刚才说得话，瞪圆眼，“宝宝，你再说一遍给妈妈听听！” 团团淡定地看了眼一脸惊喜、像是发现了宝藏的姑姑和妈妈，垂下眼，又念了一遍。 两岁多的小屁孩。 说话还带着稚气。 自以为自己一本正经很成熟，其实软萌的不行。 沈稚柚惊呼一声，把团团抱进怀里狠狠亲了亲他的脸蛋。 儿子的脸都被妈妈亲变形了。 “妈呀，我们团团真厉害，妈妈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只会叫妈妈呢！” 团团被妈妈亲的脸红红的，眼底闪烁着光。 一旁的圆圆看到哥哥被妈妈亲，他也放下手里的玩具蹬蹬蹬迈着小短腿扑进妈妈怀里，“妈妈，亲亲。” 沈稚柚笑弯了眼，把两个小宝贝一块抱进怀里，一边亲了下。 小家伙虽然刚开始学习走路就被自家爹教育。 “好好走路” “背挺直” “多大了还要妈妈抱，自己下来走” 这些话，两个小家伙都听的条件反射了，一听到爸爸的话，脑子还没转，腿就开始扑腾。 但是，他们还是很喜欢妈妈抱抱自己，亲亲自己。 还喜欢妈妈叫他们宝宝。 团团圆圆被妈妈抱在怀里，被爸爸的视线盯着，腿笔直，但是上半身都软的跟没骨头似的，圆溜溜的脸上都是欢喜。 顾野看的脸黢黑：“男子汉大丈夫，还要妈妈亲亲，像什么样！” 沈稚柚瞪他：“你别发疯。” 顾野：“........” 团团圆圆听妈妈骂爸爸，咯咯笑，“发疯！” 顾野：“.......” 行。 当天晚上，团团圆圆和爸爸一块洗完澡。 自己抓着毛巾，学着爸爸的样子把身上的水擦干净，穿上衣服和鞋子，就要往房间跑。 妈妈都洗完澡喽，他们要去找妈妈。 谁知道，走到房间门口，突然被自家亲爹拦住。 “你们都多大了，认识这么多字了还要跟爸妈睡，丢不丢人，自己睡。” 团团圆圆待在的原地。 自己睡，是什么意思？ 可怜的团团圆圆，字还没认识几个，就知道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感觉。 原本就计划好，等孩子四岁可以去上幼儿园后，就让他们开始自己睡。 而且现在周末沈国旺有时候会过来，夏婶觉得不大自在，家里屋子也不够住了，她就主动搬到了厨房旁边的屋子。 那屋子比正屋她住的房间还大，还是朝阳的，离厕所也近，还安静。 关键是自在！ 所以夏婶搬到后面之后，顾野就把这间屋子给收拾了出来，打了两张单人床，两张单人书桌和两个衣柜。 上初中之前，兄弟俩都一块住这间屋子。 但是现在兄弟俩才两岁啊。 还时不时尿床呢。 沈稚柚都困了，顾野和孩子还没洗完澡进屋，眼皮子一跳。 顾野怕是又在作妖。 穿上拖鞋走出去，就听到自家那口子在一本正经和只到他小腿处的两个小萝卜头说： “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早就自己睡了，哪像你们，这么大了还要妈妈亲亲，快进去，从今天开始自己睡！” 圆圆眼睛都红了，皱了皱眉，“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我等你们上床了给你们关灯。” 沈稚柚额角青筋直跳，“顾野！” 顾野背顿时一僵。 媳妇咋出来了。 ------------ 第124章 偷媳妇 团团和圆圆看到妈妈，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 异口同声叫：“妈妈！” 还带着委屈地哭腔呢。 沈稚柚大步走过去，牵住俩孩子的手：“别听你们爸爸瞎说，你们才两岁多，最早也要三岁才自己睡，走，今晚还是跟妈妈一块。” 听到妈妈的话，兄弟俩齐齐松了口气。 虽然家里看上去最凶。 但其实，家里妈妈才是老大！ 就像托儿所里，三岁多的柱子看着最壮实。 但是班上的小伙伴都最听他哥哥的话。 所以两个小家伙一听妈妈发话了，立马就开开心心扑腾着小腿跟着妈妈回屋。 顾野摸了摸后脑勺，也转身跟着回屋。 谁知道，刚要进屋，就被媳妇挡在门口，学着他刚才教训儿子的口吻，哼了一声：“你自己一个人睡去，像团团圆圆这么大的时候你就一个人睡了，现在三十多了也一个人睡！” 顾野：“........” 回旋镖终究会扎在自己身上。 他也体验了一回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男人清了清嗓子，厚着脸皮说：“那团团和圆圆要和妈妈睡，我也要和我媳妇睡。” 沈稚柚：“........” 脸有些热。 不过她还记仇呢，她才没那么好哄。 就在顾野以为自己媳妇松动了的时候，笑着要钻进屋。 谁知道，媳妇白了他一眼，还是把门给关上了，“你做梦！” 顾野：“........” 爸爸被关在门口，两个小子差点就欢呼了。 左右一边一个霸占着妈妈。 还在告自己亲爹的黑状呢。 沈稚柚听的好笑，但也是真的生气。 都说好了四岁才让孩子开始自己睡，并且要循序渐进。 现在顾野不知道抽啥疯，一点征兆都没有就让他们自己睡，太过分了！ 晚上闹腾了一回。 小家伙们靠着妈妈，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睡着了。 沈稚柚亲了亲团团圆圆的脸蛋，替他们盖好被子。 自己也躺下睡觉。 心里估计着，只怕要不了半个小时，顾野就会溜进屋了。 刚闭上眼，沈稚柚就听到“嘎吱”一声，房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嘴角扬了下，还没来得及睁开眼，顾野就单膝跪在床上，把人直接从两个儿子中间给抱了出来。 沈稚柚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压低声音骂他：“你做什么呢！” 顾野笑了下，看着躺在他的位置上呼呼大睡的两个臭小子，“看不出来，我偷媳妇。” 沈稚柚：“.......” “快放我下来！” “不，我也要媳妇亲亲。” 这俩小子睡在床中间，做什么都不方便。 男人干脆把人抱进了原本给他们俩准备的房间。 很窄的单人床，怕掉下去，沈稚柚只能紧紧缠着他。 男人脸上带着笑，“抱这么紧。” 沈稚柚脸红红的，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断断续续地。 但是也生气！ 鼓足劲，踹他。 男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给激动的。 沈稚柚都抖了抖，“你你……” 这个变态！打他他还兴奋！ 不过两口子眼底都是带着笑的。 本来生完孩子后，两个人每天都围着孩子打转，她都感觉生活变的平淡且温馨。 今天这都快回到刚结婚的时候了。 “你这个流氓！” “你是我媳妇，我不对你耍流氓还对谁耍流氓。” 第二天，顾盼娣起床的时候，都不敢看弟弟和弟媳妇。 之前经常听夏婶说，弟弟弟媳妇感情不是一般好，孩子都快三岁了还跟刚结婚的年轻小两口似的。 感情好她是感受到了，但是跟刚结婚的年轻小两口，她还真没多大感觉。 昨天晚上........ 顾盼娣才是真正知道了。 弟弟和弟媳妇，确实年轻........啊 早上起床，夏婶在厨房里做早饭。 顾盼娣突然清了清嗓子：“夏婶，早上再做个红糖荷包蛋吧。” 夏婶点头：“你身上快来了？” “不是。” 顾盼娣不知道咋说出口，而夏婶在这都待了几年了，一看她这反应，就知道昨晚她估计是听到啥了。 会意一笑，“行，我知道了，盼娣啊，你以后也早点睡，踏实！” 夏婶为啥要搬到后面。 也是怕尴尬。 顾盼娣尴尬点头：“嗯。” 去年过年回了家，今年没假了，他们一家子就在部队这边过年。 虽然没回家，但是今年沈国旺和顾盼娣也都在，团团和圆圆也三岁多了，正是最活泼的时候，也不会觉得冷清。 陈翠娟沈大河知道他们今年不回来过年。 一早，就给他们做了腊鱼、豆丝、麻叶子寄了过来。 还有两个小红封，说是给团团和圆圆的压岁钱。 小孩子好像记忆力没有大人好，忘性大。 但是团团圆圆的记忆里，外婆一直都是除了爸爸妈妈外，和他们最亲对他们最好的人。 连姑姑都比不上。 现在听到外婆外公还给他们准备了红封，说：“想外婆了。” 沈稚柚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明天我们去县城赶集，置办年货，顺便去电话局给外婆打电话好不好？” 团团圆圆瞪大眼，用力点头：“好！” 现在电话都没办法说直接打给谁。 还得转好几回，从他们这转到省城，再从省城转到地方，最后到团结公社的广播站。 广播站的工作人员接到电话，一听是找沈大河的。 就让他们等半个小时后再打过来。 挂了电话的同时，打开麦克风，村里的喇叭也同时响起：“沈大队长，有您的电话 ，是沈稚柚同志打来的，请前往公社广播站接听电话。” 还在田里干活的陈翠娟一听是闺女打来的，手上的锄头都差点飞了出去。 也懒得管，把东西放在一旁，让王秀兰给看着。 “老大媳妇，你帮我看着，我去趟公社广播站！” ------------ 第125章 紧急集合 陈翠娟几乎是百秒冲刺，一路奔向公社广播站。 正好和沈大河一块到的。 没到一会，电话就又响了。 广播员接起电话，听到电话那端的话后，笑着把电话递给沈大河，然后站起身，“沈队长，陈婶，你们在这帮我看一下，我出去接个水。” “好好好，谢谢你啊小李。” “没事，应该的。” 小李一走，陈翠娟就迫不及待从自家老头手里抢过电话，“喂！” “妈。” “外婆！” 听到电话那端闺女和两个外孙的声音，陈翠娟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好好好，家里啥都好，想你们，外婆想死你们了！恨不得现在就过来！” 沈大河：“........” 陈翠娟都舍不得把电话给沈大河，还是闺女在那边提了一嘴后，她才不情不愿把电话递给自家男人。 “你爸在旁边，等会啊，我让他接电话。” 沈大河接过电话，清了清嗓子。 比起陈翠娟和他们开开心心说些废话，沈大河就和这个年代大多数男性长辈一样，问工作怎么样，孩子上学怎么样。 得到的回答自然是一切都好。 到了最后，当然也逃不开超过十八岁后就会面临的话题。 催婚！ 沈国旺笑嘻嘻的，反正天高皇帝远，老头子隔这么远，想捶也捶不到他，他就瞎扯。 “训练都累死了，谁还有功夫娶媳妇，再说了，我现在是军人，当然保家卫国要放在第一位，我们这都结婚晚，爸，你不懂！” 沈大河给气的，“我是你老子我不懂！” 沈国旺：“是我老子又咋滴，我姐夫还不是三十岁才结婚，你们不是要我多和姐夫学学吗，我也要三十岁结婚！” 沈大河：“........” 这臭小子！ 顾野：“........”莫名躺枪。 又说了会，挂断电话后，一大家子一块去集市买年货。 虽然平时在部队的的供销点也能买到肉，还能提前跟小何打招呼，让他帮忙带点自己想要的部位，在部队根本不缺肉吃。 但是自己出来在集市上买。 那感觉真是完全不一样！ 一刀五花肉，一条猪后腿，还买了一只鸡。 除了这些，还有一些只有年前才会出现在集市上的炸货。 撒子麻花大油条。 这些东西长胖，吃多了腻，但是耐不住闻到了这味道就馋。 而且过年家里来走动的人也多，就每样都买了些。 拿了两根麻花，团团圆圆手里一人塞了一个。 集市人多，就算团团圆圆想自己在下面走，沈稚柚都不敢，都让爸爸和舅舅抱着。 最后，又和顾盼娣一块挑了对联、窗花。 “后天大年三十，咱们早上起来把屋里打扫干净就贴上。” 顾盼娣还是第一回这样跟家里人一块置办年货，沈稚柚问她什么，她都说好。 身上穿的衣服也是沈稚柚年前给团团圆圆做衣服时，给她一块新做的。 这一年。 顾盼娣的变化真能说的上是脱胎换骨。 刚来的时候，人又瘦又没精神，皮肤黑黄头发也干枯的，明明才三十多岁，看着比四十多岁的妇女还要沧桑。 现在在家里养了一年，吃得好睡得好的，还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家人。 脸上有肉了，头发剪短后重新长出来的发尾也黑亮。 说话还是很温柔，但是温柔中更多了坚韧和向上的生命力。 年轻了十多岁。 要是不知道的，还都以为她是顾野妹妹。 回去的时候遇到了参谋长。 带着儿子。 他儿子梁军比团团圆圆小半岁，也在托儿所，但是不像团团圆圆那两个社牛，他不怎么爱说话。 看到在托儿所照顾自己的保育员也就是眼睛亮了亮，很小声叫了她一声，“顾老师。” “军军，参谋长。” 听到声音，梁儒平才认出来，面前的女同志就是自己今年年初在火车站遇到的顾野的姐姐。 愣了下，很快回神，微笑颔首：“这是刚赶集完回来？” 顾野他们也和梁儒平打招呼，“对，您这是带孩子去买东西？” “嗯，快过年了，去供销点看了看。” 都在一个班，大人寒暄的时候，团团圆圆和军军也在一块聊了起来。 天冷，大家也没多说。 寒暄完，就各自回家了。 回去的路上，沈稚柚想起刚才梁儒平的儿子，皱了皱眉。 明明是参谋长的儿子，身上穿的衣服都还不合身，并且还有些内向。 从儿子那问了才知道，每次来接梁军的都是他奶奶。 也就是梁参谋长的乡下母亲。 团团圆圆一想起来就说好凶。 有一次梁军尿裤子了，还被来接他的奶奶当着全托儿所家长和孩子的面一边骂他一边把他的裤子给脱了。 沈稚柚：“........” 男人的共情能力天然没有女人强。 而且这个年代的孩子，基本都是这么过来的。 打骂媳妇孩子，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棍棒底下出孝子，媳妇越打越听话。 这些话，沈稚柚耳朵都快听腻了，每天晚上吃完饭出去遛弯，都能听到有人在打骂孩子。 楼上的人在打孩子，下面的人当做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该干什么干什么。 她也不是一个爱管闲事的人，但是听了心里也难受，因此晚上遛弯都尽量往人少的地方走。 就是梁儒平原来帮过自己弟弟和顾盼娣。 他儿子还跟团团圆圆关系这么好，沈稚柚心里有点不忍。 但是她和梁儒平也不熟，只能让自家儿子平时在托儿所多跟军军玩，别让其他小朋友欺负他。 回去后，大家也渐渐把这事情给放在了一旁，开开心心准备过年。 就和顾野说的一样，部队每年过年都是那些事情。 一块在食堂看表演，看完吃团年饭。 沈稚柚已经参与过一次了，但是今年家里多了四个人，大家就还是一块跟大部队过大年三十。 团团圆圆看表演看的激动的不行。 还在食堂里碰到了好多自己的小伙伴。 这儿是部队，全县最安全的地方了，沈稚柚和顾野也没拘着他们，让他们去和小伙伴玩。 玩了一晚上，回去的路上，两个小家伙就趴在爸爸和舅舅怀里睡着了。 有两个小家伙在，这个年过的格外热闹和欢乐，也格外短暂。 下半年两个孩子就要正式上幼儿园了。 沈稚柚一放暑假，就没再把两个孩子送去托儿所，就在家里，每天跟着妈妈在家里玩、看书，或者去找自己的小伙伴玩。 顾野休息的时候，一家子有时候也会去后面爬山，沈稚柚怕晒，就顾野和沈国旺一块带着两个儿子出去。 被自家亲爹带着爬山爬树钓鱼钓河虾。 这才六月中旬，两个天天在外面跑的小家伙就晒黑了好几度，要不是最近梅雨季来了，这俩孩子还得再黑两圈。 沈稚柚看着自家两个煤炭小子，笑的时候牙齿白的晃眼，差点两眼一黑。 顾野这个当爹的，倒是非常满意，“这才有点男子汉的样，再黑点！” 沈稚柚都懒得理他。 倒是在这边生活了快五十年的夏婶看着这天，感慨：“今年这雨，比往年大啊。” 沈稚柚最初也没放在心上，但是过了半个月，这雨还断断续续的。 河里的水也涨了起来，不让大家去河边。 顾野也回来的越来越晚，每天都要去巡察，并且提前开始抗洪演练。 这天晚上，睡到一半，后面突然响起号角声。 刚才还在熟睡的男人迅速起床，把沈稚柚叫了起来，一边换衣服一边和她说：“应该有紧急情况，我这两天不一定会回家，你们在家里好好的，别担心。” 说完，亲了亲沈稚柚的脸，又看了眼孩子后，大步朝外面走了出去。 ------------ 第126章 梁军没人接 沈稚柚莫名鼻子一酸，鞋子都顾不上穿好，追了上去。 外面还在下雨，但是家属院里家家户户的灯都亮着，大家都听到了号角。 “顾野！你注意安全！” 男人转身，头发都淋湿了，摸了把脸，用力点头，“我知道。” 低头看到她光着脚，皱了皱眉，“你赶紧回去，把鞋子穿上，我走了，你继续睡。” 这还是沈稚柚嫁过来后，顾野第一次出这种任务。 冲了个脚回屋，还是睡不着。 里侧两个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迷迷糊糊坐起来，揉了揉眼睛。 看到妈妈也没睡，爬过来靠着妈妈躺下，“妈妈，爸爸呢？” 沈稚柚摸了摸团团的脑袋，“爸爸临时有紧急任务，去出任务了，你们先睡。” “爸爸去出任务了啊，妈妈不要怕，爸爸是军人，肯定没事！” 虽然黏妈妈。 但是两个小家伙其实更多是爸爸带大的。 男孩子喜欢在外面跑，沈稚柚怕热，像夏天也都是顾野带着他们俩在外面玩。 腿子被蚊子咬的、膝盖上摔的印子，每次跟顾野一块出去，回来的时候总要多点印子什么的。 但是他们俩很少哭，还在沈稚柚心疼时，傻乎乎拍拍自己的胸口说：“爸爸说了，这是男人的荣耀！” 沈稚柚每次都想捶顾野。 但是现在自己心里不踏实，两个小家伙反而还来安慰自己。 她又觉得，孩子多跟爸爸相处，也挺好的。 要是跟她一样，天天哼哼唧唧，那才真是完啦。 “嗯，快睡吧。” 原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但两个孩子黏着自己，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雨还在下。 他们院子里都有积水了，夏婶把早饭做了后，就把院子里扫了一遍。 一大早，家属院里又安静又热闹。 大家屋里的男人昨天晚上都去集合了，到现在也没回来。 但是像付春梅那些已经过来很多年的军嫂，对这些事情都比较了解，虽然心里也不踏实，但是也不是第一次了。 不踏实也没用。 还不如多祈祷，自家男人没事，平平安安回来。 顾盼娣今天还要去托儿所。 看了眼外面的雨，沈稚柚把家里的雨鞋拿出来，“姐，你穿雨鞋去，布鞋放包里，到了托儿所再换，免得鞋子打湿。” “没事。” “哎呀，姐你就拿着，我今天又不出门，夏婶早上就把菜买回来了，都在家里待着就行了。” 顾盼娣中午也不能回来。 一般都是两个保育员轮着去食堂打饭。 但是今天这雨，打饭也麻烦，沈稚柚就又让夏婶给她装了点吃的。 两个饼一个石滚蛋，还有一点酱菜。 等到了托儿所，才发现今天托儿所的孩子都比平时少了不少。 一问才知道，原来是下雨都没把孩子送来。 “哟，你还穿了雨鞋出门啊。” 现在雨具可是稀罕东西，好多家里，连一把完整的伞都找不出来。 更别提雨鞋了。 看到顾盼娣来上班，又是雨鞋又是伞的，还带了午饭，和她一块上班的保育员看着都羡慕：“怪不得你不想结婚，在家里这么舒服，结婚干啥啊。” 他们这一块也重男轻女格外严重。 家里要是有一把伞，女同志都不能用，那是给男人出门做正事用的。 顾盼娣笑了笑，“嗯，我弟妹是很好，都是她给我准备的。” 这一说，更羡慕了。 现在顾盼娣带的大班，孩子们都没吃奶粉了，也和她一样，从家里带了干粮。 冬天都是她们一大早把大家伙的带的饭收起来，拿到后面用被子捂着，这样等中午都还是热的。 夏天容易闷坏，吃凉的也没事，就都直接吃的。 吃饭的时候，顾盼娣注意到梁军坐在角落没吃。 放下手里的饼，走过去问他：“小军，你怎么不吃啊，不饿吗？” 梁军摇了摇头，眼睛还有些红。 旁边的曹大柱大声说：“梁军奶奶回收粮食去了，没给他做饭！” 到处都在下雨。 现在正是开春种的粮食收获的时候，这雨一下，粮食要是不抓紧收，上半年的心血全白搭了！ 梁奶奶那样的老一辈，地里的粮食看的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昨天晚上知道有地方发了泥石流把庄稼都给冲没了，今天一大早，把梁军送过来后就赶紧走了。 顾盼娣皱了皱眉。 “那等会谁来接他？” 曹大柱耸肩：“不知道啊。” 梁军眼睛更红了，这下，眼泪水都掉下来了。 顾盼娣抿紧唇瓣，牵着梁军的手，让他跟着自己走到她的办公桌前，然后把饭盒里的饼分了他一个，鸡蛋也递给他：“吃吧，老师今天带多了，吃不完。” 家里三个人都在挣工资，沈稚柚在吃上，就从来没短过自家人。 就算是饼，也不是干巴巴的白面饼。 中间都有馅！ 要么是咸甜口的糖饼，要么是咸口的菜饼、粉条饼。 现在天气热，怕饼放坏，特意让夏婶做的红糖馅的饼，表面还撒了芝麻。 又香又甜。 梁军不敢伸手拿，“爸爸说了，不能吃别人的东西。” “顾老师是别人吗，再说了，顾老师吃不完就浪费了，你这是在帮助顾老师。” 梁军不仅自己班上的孩子。 他父亲梁儒平之前还帮过自己，顾盼娣怎么可能看着梁军饿肚子。 梁军听到这，才小心翼翼拿起饼，咬了一口，眼睛立马亮了，“甜的。” 小孩子都喜欢吃甜的。 团团圆圆也特爱吃。 顾盼娣笑了笑，“嗯，快吃吧，还有一个鸡蛋，你也帮顾老师吃了。” 半大的小子，胃口比一个成年人还大。 还好夏婶做的饼分量实在，要不然，梁军怕是都吃不饱。 吃完午饭，顾盼娣又给他塞了两块饼干。 这还是自己出门之前团团圆圆塞她口袋里的。 他们每次去上托儿所时沈稚柚和夏婶都会给他们塞吃的，他们就也给姑姑塞。 梁军眼眶热热的，“谢谢顾老师。” “没事，回去午休吧。” 今天下雨，天黑的比较早，来接孩子的家长也都来的比平时早。 顾盼娣算着，今天自己应该能比平时回去早一些。 在来这边之前，家对她而言就是噩梦，她宁愿在田里顶着烈日、顶着寒风干活，也不愿意回家。 而现在，顾盼娣自己都吓了一跳，她竟然是盼着回家的。 只是，一直到班里其他孩子都被接回去了，还没有人来接梁军。 ------------ 第127章 就在家里住着 顾盼娣看了眼时间，都五点半了。 走过去，见梁军一直茫然地看着门口，蹲下身问他：“小军，奶奶送你来的时候有没有说今天谁来接你啊？” 梁军抿紧唇瓣，“爸爸来接。” “那你爸爸平时什么时候回家呀？” “五点。” 五点，那现在也应该也来了。 顾盼娣突然想到什么，眉头紧皱，“你爸爸昨天晚上是不是就走了？” 梁军点点头：“早上起来，爸爸就不在了。” 顾盼娣看了眼瘦瘦的梁军，深吸一口气，下了决心，“那你今天先和顾老师一块回去吧，在团团圆圆家里等爸爸来接你。” 今天两个小家伙不能出门，就坐在门口玩。 看到姑姑带着梁军回来，两个在家里憋了一天的小家伙亢奋跳了起来，“小军你怎么来我们家了？” “小军爸爸有事情得晚点来接他，姑姑先带他来家里等会。” 本来小军还很紧张。 结果刚进屋，就被团团圆圆拉着和他们一块去玩。 顾盼娣和沈稚柚说了这事情，沈稚柚皱眉：“梁参谋长去现场了吗，如果去现场了，这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还好姐你把他带回来了，要不然小军得等到什么时候。” 今天白天，消息就已经在家属院里传遍了。 昨天这样紧急集合，是因为隔壁市连下半个月的大雨，昨天晚上发了泥石流。 市里连夜求助，顾野他们都被调去救援了。 一个星期都难得回来。 沈稚柚让夏婶又赶紧多煮了锅挂面，先把孩子们叫来吃饭才是正事。 最近雨水多，驻地供销点都好几天没有新鲜的肉了。 好在前几天顾野带着孩子去钓了不少鱼回来。 现在大家还能吃上家常的炖鱼。 微辣的咸口，里面还放了青椒和黄瓜。 汤汁淋在米饭或是面条上，香的不行。 除了鱼，还炒了两个鸡蛋，一个青菜。 这还是陈翠娟在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不管怎么样，家里都要有三个菜，有肉有蛋有青菜。 就算是不想吃米饭，就煮面条吃。 卤子也要有肉有蛋。 两个小家伙吃的好，长的格外快。 特别是这个热天跟着爸爸舅舅到处玩，抽条了，身上软乎乎的肉都没了，个子长的一天比一天高。 这还是第一次有小伙伴来家里做客，团团圆圆都很兴奋。 还给梁军夹菜。 梁军本来有些放不开，被团团圆圆给带着，脸上的笑也多了。 吃完饭，沈稚柚趁团团圆圆和小军他们玩的时候，自己出了一趟门。 去梁儒平佳家门口才发现，屋子里灯都没亮。 正好旁边住的是黄师长，王桂芝推开门出来，看到沈稚柚，知道她是来找梁儒平后说：“他和你家顾野一块去现场了，应该一起回来，你找他啥事情啊。” “没什么事，就是小军在我家，嫂子，要是梁参谋长回来，您跟他说一下。” 王桂芝一听，眉心给皱的。 “小军奶奶，真是没话说，家里又不是没人，把人家小军一个人给丢这，还是你们家人都心善，要不然孩子一个人咋办！” 王桂芝负责军嫂的工作。 又是隔壁。 对梁儒平家里的情况就比较了解。 梁奶奶过来以后，说是来照顾孩子的，其实就是来催着梁儒平找媳妇的。 但是梁儒平根本没这心思。 且不说他第一个媳妇，就是梁奶奶趁他不在家的时候直接给他娶的，等梁儒平回家探亲才知道，家里人给他媳妇都娶了。 后面想着自己也到年纪了，而且人都娶了，他也就认了。 谁知道，孩子刚出生，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前一个刚发生意外走了，丧事还没办完，家里又催着他赶紧再找一个，给他看孩子。 甚至连人选都给他找好了。 梁儒平本来就很排斥家里安排这种事情，现在也有孩子去堵父母的嘴了，他自然不愿意。 直接把孩子给带到部队，还给家里放了狠话，如果他们再和之前一样先斩后奏，他以后就不回来了。 梁奶奶给气的。 梁儒平不肯回来，他们就换了战术，想办法在部队这边给他找一个。 于是就打着来帮他照顾孩子的名义过来了。 到底是亲孙子，老太太对梁军也还行，但是只要一想到自己儿子现在一把年纪了还带着个拖油瓶打光棍，总觉得这孩子命不好。 命硬，所以才克死了母亲，现在又要克他父亲。 所以对梁军的好也都仅仅是表面的，就像这次出了事，在老太太眼里孙子还没有家里的粮食重要。 梁军也不傻，知道奶奶对自己的好隔了一层，所以梁儒平不在的时候他就很沉默。 但是到底不是一家人，别人家的事情，也不好多说什么。 王桂芝说完，又叹了口气，“小军那孩子真是可怜，行了，我知道了，放心吧，隔壁一有动静我就看是不是他们家人回来了，到时候就让他们去你家接孩子。” 沈稚柚笑了笑，“那多谢嫂子了。” “客气，快回去吧，这天黑的，你回去也慢点。” 等沈稚柚走后，王桂芝还在琢磨刚才沈稚柚说得话呢。 “要是两人愿意，我看顾野姐姐和老梁也还挺合适的。” 黄报国对于自家亲妈有事没事就想做媒都无语了，“在你看来，谁跟谁不合适啊，猪圈的猪和骡子都合适！” 王桂芝：“.......去去去，你这嘴贫的。” 梁军知道沈稚柚出去是去看他父亲回来了没。 一边和团团圆圆玩积木，一边看着门口。 等沈稚柚一回来，他立马站了起来，“婶婶。” “小军，婶婶刚刚去问了，你爸爸出任务呢，这几天你就和团团圆圆一块在婶婶家里住好不好，衣服什么都有。” 梁军一听，眼睛就红了。 但是他很懂事，忍着泪点头：“谢谢婶婶。” 沈稚柚看的，妈呀，心疼坏了，“跟婶婶客气啥，团团圆圆，小军比你们小，你们要照顾好他知道不？” 兄弟俩就爱热闹。 异口同声：“知道了！” ------------ 第128章 为什么是外婆洗衣服，外公手断了吗 今天小军在，沈稚柚就让他们三个男孩一起睡。 团团圆圆虽然想和妈妈一块睡，但是对于小伙伴在，妈妈还让自己照顾好他，两个小家伙就莫名其妙也有了当哥哥的责任感。 不过也有自己的要求呢。 要妈妈陪他们一块，等他们睡着了再走。 团团圆圆的房间早就收拾好了的。 把中间的书桌挪开，两张床一合上，就成了一张两米的大双人床。 三个小孩睡绰绰有余。 梁军比团团圆圆个子小一些，团团圆圆的衣服他也能穿。 就拿了一件兄弟俩睡觉时穿的短袖短裤给他。 让团团圆圆带着他去洗澡。 三岁后，兄弟俩洗澡就是爸爸带着他们洗了。 和爸爸一块，有样学样。 沈稚柚只需要给他们准备两桶兑好的温水，三条毛巾。 不过因为有新的小孩在，等他们去了洗澡间后，沈稚柚也没走，就在外面等着。 团团圆圆脱完衣服，回头看到梁军还没脱，催他：“你快脱啊。” 梁军小声“嗯”了声。 沈稚柚在外面：“.......”这两小子，真跟他们爹一模一样！ 脱完衣服，他们把衣服放在一旁的盆子里，然后拿起葫芦瓢舀了一瓢水把身上淋湿。 接着打肥皂。 冲水，擦干。 换上干净的衣服，兄弟俩一气呵成，梁军还有些跟不上！ 洗完澡，还剩了些水，他们就把水倒进盆里，又打了些肥皂在衣服上，走进去，在盆里踩踩踩，踩完洗衣就洗干净喽。 两个小家伙把湿衣服从盆里拿出来。 兄弟俩一人拽着衣服一边，两人朝反方向用力，把衣服拧干。 拧完了还甩一甩。 沈稚柚在外面等了好一会，他们还没出来。 听着屋里的动静好像也不大对劲，问他们：“你们还没洗完吗？” “马上！” 说完，门就从里面推开了。 三个人都穿着睡觉时穿的短袖短裤，手里还搬了一个盆子，“妈妈，我们洗完了。” 沈稚柚眨了眨眼，不敢相信：“你们把衣服也洗啦？” “嗯！” 圆圆骄傲的扬了扬小下巴，“我们自己洗的！” 问了才知道，原来从顾野开始带他们洗澡，就教他们洗衣服了。 年纪小没力气，那就用脚踩。 没有一个小朋友可以拒绝在盆里踩水玩，所以团团圆圆不仅不觉得爸爸让他们自己洗衣服很苦，还觉得很好玩！ 沈稚柚突然就有了一种老母亲的骄傲。 赶紧过去把盆子从他们手里接了过来，“太厉害了吧，妈妈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都还是外婆帮妈妈洗衣服，宝宝你们真厉害！” 妈妈又叫自己宝宝了。 小家伙们眼睛亮亮的，但同时也不解：“为什么是外婆洗衣服，外公手断了吗？” 沈稚柚一噎。 虽然夏婶在家里帮忙，但是顾野就不是一个喜欢被人伺候的人。 除了做饭以外，家里其他的活，只要他在，他都自己做了。 要不然夏婶怎么在他们家里一干就这么多年，而且还一年比一年舍不得走呢。 自打两个小家伙记事起，爸爸妈妈还有自己的衣服就都是爸爸洗的。 所以在他们看来，衣服就是应该家里男同志洗啊。 家里的重活累活就是应该家里男同志干啊。 沈稚柚被他们这么一问，还真给问住了。 “因为......因为外公也很忙，还有其他的事情做呢。” “爸爸也很忙啊。” 沈稚柚：“........” 算了，爸啊，你最爱的两个小外孙被他们爸爸给带的，不仅爱干活有担当，逻辑也很缜密，闺女只能把您给卖了。 “唉，因为外公没有团团圆圆厉害！” 小家伙一听妈妈夸自己，心里立马就美了，啥逻辑也没了。 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爸爸说这才哪到哪，我们长大后力气会更大，到时候我们就能干更多的活！” 沈稚柚：“你们真厉害，快睡觉去吧，睡觉才能长高高，力气才能变更大！” 小家伙本来还想再玩会，一听这话，立马就被妈妈给忽悠的恨不得跑到床上。 三个小家伙并排躺着。 怕梁军不适应，特意让他睡在团团和圆圆中间。 沈稚柚就在床头的椅子上坐着看书，时不时看他们一眼。 一扭头，发现梁军一直看着自己。 她放下书，小声问：“小军，婶婶吵到你了吗？” 梁军摇了摇头，“不吵，婶婶真好。” 他虽然没有说过，但是他一直很羡慕团团圆圆。 有那么爱他们的妈妈，闭上眼，他都忍不住想，如果婶婶是自己妈妈就好了。 但是奶奶说，他妈妈在他小时候就被他克死了。 沈稚柚一愣，又有些心疼，“小军也很乖，快睡吧，明天早上还要去托儿所呢。” “嗯。” 梁军闭上眼。 没过一会，三个小家伙的呼吸声都渐渐平缓了。 沈稚柚这才拿起书，轻手轻脚起身，拉了灯，房门虚掩着，回屋睡觉。 顾野他们什么时候回来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 但好的是，三天后，雨终于晴了，天空也放晴了。 供销点也终于有肉供应了，沈稚柚直接买了两斤五花肉回去。 团团圆圆看的流口水，“妈，今天吃辣椒炒肉！” “吃吃吃，到时候多放一点汤汁，让你们拌饭吃。” 小家伙高兴了，抢着帮妈妈提肉。 看他们这么乖，沈稚柚又买了几颗水果糖作为奖励。 其他人看到沈稚柚带着两个小跟班，母子三人嘴里都鼓囊囊含着糖，笑着打趣：“哟，团团圆圆都这么高了啊，都能帮妈妈拎菜了。” “哎哟，真跟他们爸爸一模一样。” 团团圆圆高兴的，恨不得让妈妈再去买两斤肉，他们还能拎更重的！ 下午照例是顾盼娣带着梁军一块回来。 这几天在家里住着，梁军不比之前，越来越自在了。 和沈稚柚还有顾盼娣也越来越亲昵。 还跟团团圆圆学的，自己洗衣服，回来的路上还要给顾盼娣拎包！ 吃晚饭的事时候，沈稚柚见他自己一直不夹肉，直接拿过他的碗，给他夹了好几筷子肉和辣椒，再给他倒了一些汤，让他也拌米饭吃。 梁军捧着碗，学着团团圆圆的样子扒了两口饭。 沈稚柚笑眯眯问：“怎么样，好吃吗？” “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婶婶今天买了很多肉。” ------------ 第129章 顾野受伤 扒了两口饭，梁军一会看沈稚柚，一会看顾盼娣，看着有些欲言又止。 顾盼娣问他：“小军怎么了？” 梁军眨了下眼，鼓起勇气问：“顾老师，我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啊？” 对小孩子来说，别人家再好，肯定也不如自家好。 婶婶和顾老师再好，和团团圆圆在一块再好玩，他也想自己的爸爸，想回自己家。 顾盼娣微愣，“快了，你爸爸是去抗洪救援了，当都救完了，你爸爸就回来了，明天顾老师再帮你去问一下。” 梁军有些委屈，但压下去了，声音带着丝丝哽咽:“嗯，好。” 团团圆圆一听姑姑的话，立马也争着抢着说，骄傲的不行：“我们爸爸也是去抗洪救援了！爸爸是英雄！” “对对对，都是，爸爸很厉害，你们也要听话，好好吃饭，对不对？” “对！” 听了妈妈的话，小家伙扒饭的速度瞬间快了不少。 虽然当时在饭桌上，沈稚柚还能耐心安抚梁军的情绪。 但是晚上，等孩子们都睡着后，她一个人睡在房间的大床上，叹了口气。 她也挺想顾野的。 希望顾野平平安安顺顺利利，大家都平安顺利。 第二天，照例是沈稚柚带着团团圆圆去买菜。 买完菜回来，就发现家属院里比平时都要热闹一些，大家表情都很激动。 沈稚柚眼皮子一跳，预料到了什么，心口也跟着快速跳动。 恰好看到王桂芝从屋里出来，她连忙走过去问：“嫂子，怎么了，是不是他们回来了？” “对！回来了！” 对于家属院的大部分军嫂而言，说家里男人就是她们的天，都不为过。 这年头，除了分居两地外，谁找了一个当兵的男人，说出去都要被人高看两分。 不用在家里种点，每个月都有津贴，自己和孩子也能跟着享受军人的一些福利和好处。 但是除了这些好处外，军人也比普通人危险啊。 前年他们这就有一个年轻营长出任务时走了。 所以他们出任务的时候，大家也是真的紧张担心。 但是怕大家焦虑，不能引起家属院的恐慌情绪，大家也都一直压抑着。 现在终于回来了，大家也不用压抑了，赶紧回去收拾，等自家男人回来！ 沈稚柚也跟着松了口气，笑了起来。 回来了就好。 但是下一秒，又听王桂芝说：“小沈你别激动啊，跟你说件事，你家顾野受了点伤，但是不严重，在现在在医院，你把东西放了就赶紧过去看看。” 付春梅这时候也从养猪场里赶回来了。 看到她，赶紧冲过来，“赶紧的，你家男人咋医院呢，和我男人在一块，我们一起过去！” 耳边嗡地一声，沈稚柚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心口跳的飞快。 王桂芝吓的连忙扶住她：“没什么大事，真的。” 团团圆圆听到爸爸受伤了，也着急的不行，“爸爸在哪呢，我们要去找爸爸！” “在医院！” 付春梅和沈稚柚关系好，直接把她手里的东西拿过来，牵着她的手就大步往家里赶。 她在单位，消息灵通。 一边走一边说：“我都问了，没啥大事，就是脚被水里的石头给割破了，又在水里泡了那么久，感染了，但也不算特别严重，打几天针就行。” 不缺胳膊断腿，那就没啥事。 养养就好了。 沈稚柚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点点头：“好，你等等我，我和你一块去医院。” “行！” 沈稚柚把东西放着。 想着顾野受伤，肯定只能吃清淡的，还要有营养。 就让夏婶炖个青菜瘦肉粥，等会炖好了自己还没回来，就帮忙送到医院去。 夏婶一听顾野在医院，也急的不行，连忙点头：“行，小沈你快去吧，我现在做饭，等会送好了就给你们送过去。” 今天部队医院人格外多。 除了有几位骨折的同志外，其他人都不是什么大问题。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皮肉伤都是小事。 就是大家都在水里泡了那么久，又几天几夜没怎么休息，也没吃好，状态都不是很好。 大病房里并排躺着不少这次一块去救援的兵，身上都绑着绷带。 走进去，就能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在水里泡久了的水腥味。 不光是累，救援时神经也是高度紧绷，大家都累的不行，有的人坐在椅子上就直接仰头睡着了。 沈稚柚看着这一幕，心里格外沉重。 以前就知道他们训练累，但是像今天这样，还是她第一次看到。 付春梅安抚她：“没什么事情，听上面说你男人这次现场指挥很好，反应也快，还立功了。” 顾野这么年轻。 付春梅现在在养猪场都经常听大家讨论这些。 好几个人都说，顾野这次估计都能把前面那个副字给去掉了。 沈稚柚对于立功不立功都没什么感觉。 就希望顾野好好的。 顾野和马副团长都在一个病房。 走进病房，两个男人都躺在病床上睡着了。 唇色有些白，干枯地起了皮，下巴上也都是胡茬，眼底都是乌青。 沈稚柚当即眼睛就红了。 团团圆圆更是吓的不行，冲过去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爸爸！” 顾野皱了皱眉，睁开眼。 看到站在面前的媳妇，男人晃了晃神，嘴角翘了下，眼底都带着笑：“你怎么来了，快过来。” 沈稚柚吸了吸鼻子，把泪水憋回去。 走到他床边，刚站稳，就被男人牵住手，“别哭了，我没什么事情。” 本来想抱她的，但是她脸皮薄。 这里这么多人，要是他抱了，媳妇不给臊死。 但是又实在想她。 只能牵住她的手，“真没事，别哭了。” 哭的他怪心疼。 ------------ 第130章 你以前凶春梅的时候有想过这天吗 沈稚柚忍住了，团团圆圆在旁边看到爸爸脚上绑着绷带，还有医生要来给爸爸打针，吓的泪水哇哇流。 大大的眼睛里蓄着泪，小心翼翼指着顾野的脚问：“爸爸脚断了吗？” 顾野：“.......”我谢谢你们。 一旁的马副团长闻言笑的不行：“哎哟，真是亲儿子，笑死我了。” 付春梅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好笑吗？” 去上班后，付春梅肚子里的油水多了，人也胖了些。 但是精神了不少，反而比之前看着更精神更年轻。 就是在马副团长看来吧.......自家婆娘原来怂了吧唧的，现在都快赶上母老虎了。 以前马副团长在家里不高兴，还敢板脸。 现在他一板脸，付春梅下一秒就能吼他。 马副团长看顾野和沈稚柚的眼神都带着怨言呢。 以前自家婆娘多老实，就是和顾野这娇气媳妇好了后，一天天的，狠的跟谁似的。 “看人家做什么，人顾团长受伤是因为是救人，你呢，你倒好，我都没脸说！” 马副团长：“.......”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付春梅这么暴躁的原因。 她上班的时候听到别人跟她说她家那口子受伤了，人在医院时，付春梅还挺担心。 到底是孩子的爹，千万不能出事啊。 结果还没担心两秒呢，又听别人憋笑说：“马副团长也是倒霉，坐在车里，沿途的老百姓来感谢他们，手里都拿着瓜、土豆、菜啥的往车里扔，你家那口子不知道咋滴把脑袋伸出去，被西瓜给砸了个正着！下车的时候踩到西瓜还把腿给摔了！” 他们有纪律。 不能拿老百姓一针一线。 但是大家实在太热情，不收不让他们走，才勉强留了一个西瓜，车上的同志分着吃了。 当然，也偷偷塞了果农钱。 这次受灾，本来他们这些靠天吃饭的农民损失就惨重，他们哪能白拿大伙的东西。 沈稚柚本来心情也很糟糕。 听到这，都没忍住，笑了出声。 顾野眼底也带着笑。 马副团长脸涨红：“行了行了，到处说，你咋不拿着个喇叭到处喊。” 付春梅现在才不怕他，翻了个白眼，作势要走：“你当我不敢？” 马副团长：“.......行行行，你回来。” 这两口子，跟唱戏似的。 付春梅本来还挺恼，对上沈稚柚打趣的眼神，不知道为啥，脸就有些热，臊的不行：“这人真麻烦死了。” 付春梅回去给马副团长弄吃的了。 沈稚柚和团团圆圆一块坐在旁边陪顾野。 来的时候就想到顾野可能会住院，夏婶送饭的时候，也给顾野带了毛巾和换洗衣服。 夏婶打了水过来，沈稚柚拧了毛巾，给他擦脸。 结婚前沈稚柚在家里过的什么日子，结婚后就过的什么日子。 除了团团圆圆外，沈稚柚还没这样伺候过人。 顾野看着心里很不是滋味，“我自己来就行。” “没事，你怎么来啊，扯到了伤口怎么办。” 虽然没有伤到骨头，但是伤口很深，还很长，缝了好几针。 因为在水里泡了很久，还发炎了。 医生特意叮嘱，顾野这伤口得注意。 沈稚柚也不咋会给人擦脸，力气就跟以前给团团圆圆擦脸时的力度差不多，顾野想笑。 握住她的手腕，“我来吧。” 沈稚柚刚想说话，顾野又压低声音说：“你擦的我痒。” 一个多星期没跟她亲近了。 现在她这点力气，在顾野看来，跟撩拨他没啥区别。 沈稚柚：“.......” 这人！ 在医院还想着这些。 顾野终于从媳妇手里拿过毛巾，拿着毛巾用力擦了两下脸，立马就擦干净了，比媳妇刚才慢慢擦半分钟都干净。 “要不要换身衣服？” 顾野身上这身衣服都穿了一个多星期了，早就泡臭了，穿着也难受。 “好。” 病房里除了家属和医生护士外，都是男同志，也没什么好避讳的。 帮他把身上的衣服脱了后，再用湿毛巾把他身上擦了两遍。 换上干净的衣服，确实舒服了不少。 夏婶做的青菜瘦肉粥，给沈稚柚和孩子做的饼和炒菜。 沈稚柚本来想喂他喝粥。 但是这碗多烫，而且他伤的是腿不是手，干脆自己喝。 一家子围在病床旁吃饭。 两个小家伙还时不时问他一句，好不好吃、爸爸疼不疼。 虽然聒噪，但是顾野心里倒是格外踏实。 吃完饭，休息了一会，医生过来换药。 虽然早就知道他伤口很严重、要不然医生也不会让他今天先在医院里观察一天、确认今晚不会发烧伤口也不会发炎后才能出院。 但是真的看到伤口时，沈稚柚还是鼻子一酸，“怎么会这么深啊。” 护士一边给他换药一边解释：“本来划的就深，又在水里泡了一天，又没及时处理，脚没废都算好的。” 沈稚柚闻言，眼泪水掉的更欢了。 顾野抿紧唇角，“没这么严重，你别听护士的，我自己身体自己还不清楚了，等会就能回去。” 护士翻了个白眼，“那脚等着废吧。” 沈稚柚吸了吸鼻子，瞪他：“你听话，医生护士的话必须要听。” 顾野点头：“我听，你别哭。” 另一边，马副团长也在换药。 他换药的时候，付春梅也关心呢，关心的是啥？ “医生，他这被西瓜砸的脑子后面应该没啥毛病吧。” “大夫，他这踩西瓜皮摔倒的腿没啥问题吧。” 马副团长：“.......” 付春梅狠狠出了一口气，那叫一个爽。 马副团长还在跟顾野抱怨，沈稚柚和付春梅是好朋友，自然站在她那边的。 “马团长，你以前凶我们春梅时，就没想到有这一天吗，风水轮流转啊。” 马副团长气焰瞬间短了许多：“.......谁家男人不凶自家婆娘。” 沈稚柚笑眯眯：“那你可想清楚了，你比我们春梅年纪大，还经常在外面训练，以后这躺在床上没办法动弹需要人伺候的日子，估计还在后面。” 付春梅扬了扬下巴，“听到没，还耍威风不？” 马副团长一肚子气被沈稚柚这句威胁给怼了回去。 过了好半天，才憋出一句：“顾野，你不管管你媳妇？” 顾野瞥了他一眼：“我媳妇好着，我为什么要管她。” 马副团长心口又被扎了几刀。 ------------ 第131章 怂了 虽然马副团长在医院的时候还表现的很淡定。 但是回去后，脑子里却总冒出沈稚柚说的话！ 是啊。 自己比付春梅年纪大，以后要是瘫了咋了，付春梅不是想咋滴咋滴？ 马副团长怂了。 回到家，看着在身体好的仿佛下一秒就能拎起拳头把家里几个儿子都揍一遍的自家婆娘。 还有点虚。 夜里，付春梅给他倒了洗脚水后上床。 马副团长在心里酝酿了一天，终于忍不住问：“春梅，以后要是我瘫了，你以后不会不管我吧。” 付春梅听到这话，差点就从床上跳起来叉腰俯视他。 你也有今天！ 但是想到沈稚柚跟自己说的话，她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激动，清了清嗓子，故意装模作样：“这以后的事情，谁说得准，万一我哪天看你不爽” 马副团长：“.......我对你也不差吧。” “呵。” 马副团长：“.......行，我以后对你好点，你以后就像现在这样对我就行。” 这次生病，给他敲了警钟！ 让他想到了以前在村里，那些老了后在瘫在床上一动不能动的老头。 到了那时候，儿媳妇肯定指望不上，只能指望自己婆娘了。 按照付春梅现在这拽样。 马副团长还挺怂！ 付春梅又是冷笑一声：“看你表现。” 当天晚上没发烧，顾野也出院了。 开了不少药，现在天气热，医生特意叮嘱沈稚柚，得勤换药。 如果恢复的好，十天后就能来拆线了。 回去的时候，还是小何开车来接的他。 到了家门口，小何跟沈国旺一块把顾野从车上搀扶下来。 顾野活了小半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伺候，哪哪都不得劲，怪不自在的。 特别是看到四肢健全的小舅子在家里活蹦乱跳恨不得爬到屋顶上去晒太阳，他心里更不爽了，“你今天不训练？” 沈国旺嘿嘿一笑：“姐夫，我们休息两天，不过还是姐夫你爽啊，休息半个月！” 没错，顾野这次的病假，有足足半个月。 对一个军人来说，脚不是其他部位，必须恢复好。 顾野更加不得劲了。 特别是想到之前媳妇怀孕的时候自己照顾她、一个月没咋锻炼腹肌没了，沈稚柚惊讶又带了些失落的语气，他现在还记得。 半个月不运动，天天躺在床上。 而且按照媳妇刚才跟夏婶交代的，要做鱼汤、肉丸汤。 这一碗碗汤灌下去，肚子上的肥肉都得多两层。 顾野沉默了。 但是看着在家里为了他忙碌的媳妇，那些话又说不出口。 只好自己半夜偷偷锻炼。 顾盼娣还不知道顾野他们已经回来了。 下午托儿所放学时，她又习惯性把梁军给带了回来。 到家看到顾野和沈国旺，才反应过来，他们都回来了。 梁军看到顾野，眼睛一亮，“顾叔叔，你们回来了？” “嗯。” 梁军的事情，沈稚柚已经和顾野说过了。 看着在他们家待了一个星期脸就养圆的了的小子，他不打算主动把孩子送回去。 让梁参谋长来他们家接孩子。 大家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孩子瘦点胖点，都没啥太大的感觉。 但是梁参谋长是个聪明人。 等会让梁军和团团团团一对比，他就不信梁参谋长看不出来。 顾野点头：“嗯，你爸也回来了，等会就来接你。” 梁军脸上笑出两个浅浅的酒窝，用力点头：“好！” 团团圆圆知道梁军今天就要回去了，心里还怪不舍。 连忙抓紧时间，拉着梁军一块玩。 晚饭顾野继续吃病号餐。 其他人也跟着吃的比较清淡。 清炒丝瓜，肉沫蒸鸡蛋，还有一个回锅肉。 现在梁军也不像刚来的时候那么拘束了，和团团圆圆一样，喜欢用汤汁拌饭吃，大口吃。 但是他很少夹肉，都要沈稚柚给他夹肉，他才吃。 等梁儒平来的时候，他们正好吃到一半。 看到在家里吃饭总是小心翼翼的儿子、在顾野家里吃饭大口大口吃，眼底都带着很明显的愉悦，梁儒平愣了一下。 在顾野看过来时，他立马笑着走进屋：“吃饭呢，回去了才知道梁军在这，这几天麻烦你们了，他没给你们添麻烦吧。” 王桂芝的嘴巴多厉害。 梁儒平来之前，王桂芝就噼里啪啦把事情的经过全说了。 知道自己母亲在自己走的当天就回乡下后，梁儒平脸色立马沉了下来。 又听说自己儿子是在顾野家里。 他松了口气。 家属院里，虽然很多人说顾野的爱人娇气骄纵，但是从顾野和他们家两个儿子的状态、以及顾野姐姐的状态看，就知道顾野爱人肯定不是外面传的那样。 快步赶过来，看到自己儿子看着比他在家时还要开朗，梁儒平突然很愧疚。 特别是下一秒，梁军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眼睛亮起来的瞬间，他更是意识到，自己有多忽视他。 “没麻烦，小军很乖，衣服都是自己洗的，就是不肯吃肉，其他时候跟团团圆圆一样乖。” 沈稚柚不是喜欢通过贬自己孩子而去捧别人孩子的人。 但是也实在心疼梁军。 说这话的时候，就不免带了些阴阳怪气。 梁参谋长一下子就听懂了。 他工作忙，经常回来的时候天都快黑了，晚饭也就是在部队食堂里打点饭对付一口。 梁军基本都是他奶奶带着。 每个月他都给梁奶奶二十块钱，特意叮嘱她买菜的时候多买点肉和鸡蛋，梁军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本来小时候没有母乳就比一般孩子要瘦些，得多补补。 结果现在看，自己儿子比团团圆圆看着小了那么多。 梁儒平走过去，摸了摸儿子的头，“多谢，我知道了。” ------------ 第132章 以后梁军就在他们家吃饭 看到爸爸来了梁军就不好意思继续在沈稚柚他们家吃饭了。 但是沈稚柚硬是让他把饭吃完了再走。 看梁儒平这么精瘦精瘦的，就知道他自己平时估计吃饭也不怎么注意。 现在吃饭吃到一半回去，晚上等着饿肚子嘛。 顾野叫梁儒平坐下一块吃，但梁儒平哪里还吃的下，摇了摇头，坐在一旁等着。 抬头看到顾盼娣也在。 知道她现在是托儿所的保育员，梁军就在她班上，这次也是她看到梁军一直没人来接才把他带回来的。 梁儒平真心实意说道：“顾盼娣同志，这次真的谢谢你，以后你在工作或者生活上有什么需要我帮助的，尽管说。” 这话得分量，顾野都抬头看了他一眼。 但是莫名不大高兴。 他姐有啥困难，关梁儒平啥事。 “参谋长，您先多看好小军吧。”自家的事情都没处理好呢，还管别人家的事情。 梁儒平：“........” 不过小军确实得好好想想，后面怎么办。 按照之前的情况，他肯定不会再让母亲过来了。 部队的朋友都劝他再找一个。 但是自己母亲都靠不住。 他又怎么放心把儿子交给一个陌生的女同志。 看着一边吃饭一边和团团圆圆玩的儿子，梁儒平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 清了清嗓子，“顾野，小沈同志，我有一个请求，我工作比较忙，后面小军能不能晚上都在你们吃晚饭，晚上我来接他，每个月我都按照成人的饭量付饭钱和饭票肉票。” 都是同龄的孩子。 梁军这短短几天的变化梁儒平也看在眼里。 在他看来，这虽然有点冒昧，但的确是最好的办法了。 沈稚柚一愣，这是相当于，自己帮他托管娃了？ 家里多个小孩吃饭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梁军那么乖，团团圆圆跟他一块玩也放心。 但是每天接送孩子的是顾盼娣，都是麻烦姐姐。 顾盼娣抿了抿嘴角：“我没问题，每天下午带他回来，顺路的事情。” 之前在火车站梁参谋长也帮了自己，她能帮上忙肯定会帮。 梁儒平眼睛一亮。 团团圆圆也高兴的不行。 他们也舍不得小军呢！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吃完饭梁军要跟着梁儒平回去的时候，团团圆圆还有些意外，“小军今晚不跟我们睡吗？” 被爸爸牵着手，梁军说话的声音都比之前要响亮：“今天要回家！” 团团圆圆很不舍：“好吧，小军我们会想你的。” 梁军不想团团圆圆每天被沈稚柚又亲又抱、这边一个好乖那边一句妈妈好想你们，他听到这话，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脸蛋有些热，但也鼓起勇气，“嗯”了一声。 回去的路上，梁军蹦蹦跳跳的。 问起他这几天在团团圆圆家里怎么样时，他叽叽喳喳的跟小鹦鹉似的，完全不同于以前在家里时的状态。 这让梁儒平更加愧疚。 隔壁的王桂芝听到他们回来的后，立马跑了出来，问他后面准备咋办。 梁儒平便把自己刚才的决定说了。 王桂芝一听，这倒是个好主意。 但也不是长久之计啊。 现在孩子小，在别人家吃饭还行。 但是再大点，那就不方便了。 “最好还是再找一个，你才四十岁，条件多好啊，再找一个说不定能再要个孩子，跟小军一块做个伴，你看顾野家的，两个儿子一块多热闹。” 梁儒平本来想说，没这个必要。 但是接着又听到王桂芝说：“其实顾野他姐就挺不错的，温温柔柔的，长的好看，和你家小军也亲近，就是没办法生孩子了。” 到了嘴巴的话一顿。 梁儒平想到顾盼娣柔和的侧脸，心头微动，但是默了默，还是说：“算了吧，不耽误她了。” 他撞见过顾盼娣的往事。 知道她对结婚这件事并不像大多数女同志那样向往，也知道她现在和弟弟弟媳一块生活的很自在。 对别人来说，和他结婚很多好处。 但是对顾盼娣来说，可能情况完全相反。 王桂芝多精的人啊。 一听就知道有戏。 笑眯眯说：“行了，你也累了这么多天，赶紧回去休息吧。” 回去后，王桂芝就跟黄师长说了这件事。 男人和女人看事情的角度不一样。 黄师长从这件事看到的是，顾野和梁儒平结为亲家，那以后顾野就是梁儒平的弟弟了。 现在顾野最大的缺点，就是没人没助力。 要不然，按照他的资质，早升上去了。 也不用等到今天，还是个副团。 “是个好事，你明天去问问。” 王桂芝笑着说：“我还不知道是个好事了，就是还是有点可惜，要是顾野当时没结婚，和佳佳好了，那” 听到她话里的遗憾，黄师长沉下脸：“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人孩子都快四岁了，佳佳也结婚了，以后别提了。” 王桂芝：“我知道，不是可惜吗。” 王桂芝的效率也是一个高。 但是她没直接去问顾盼娣，而是先去学校找沈稚柚，侧面打探一下顾盼娣在这方面的想法。 还有顾盼娣娘家人的想法。 沈稚柚愣了愣，随后笑了下：“之前我姐不是说过吗，她不考虑结婚的事情。” 王桂芝“嗐”了一声：“女同志哪能真不结婚啊，知道顾盼娣以前的经历特殊，但是小军他爸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条件那么好，脾气也好，小军跟她也亲近，要是真结婚了，就算她不生孩子，也有小军啊。” “咋就不能不结婚了啊，不是还有我和顾野照顾姐姐吗，还有团团圆圆。” 沈稚柚反正态度很明确。 这是顾盼娣自己的事情，反正他们作为娘家，随时随地给 顾盼娣兜底。 王桂芝看着沈稚柚的侧脸，叹了口气。 还是被顾野和她娘家的妈保护的太好了，这女同志不结婚咋行。 从沈稚柚的角度出发，大姑姐一直住家里也不是个事情啊！ 她还是打算自己去找顾盼娣问问。 ------------ 第133章 工作被人举报 现在托儿所的小孩子们都在午休。 顾盼娣昨天晚上睡的比较早，今天中午也不怎么困，便把书拿出来看。 柚柚和她说，等她念完扫盲夜校，后面再去给她报个别的夜校。 学个会计或者语文的教学。 以后她也能去别的地方找工作。 柚柚有正式工作了都那么努力在学习，顾盼娣也跟打了鸡血似的，朝着柚柚给她描绘的美好未来努力冲。 王桂芝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顾盼娣一边看书一边用手在桌子上写写画画。 满意点头。 真不愧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亲姐弟，和顾野一样，都又努力又勤快。 她走进去，把顾盼娣叫了出来。 顾盼娣认识王桂芝，知道她是负责军嫂工作的。 那天柚柚母亲带着她去谋工作的时候，这位就在。 心里咯噔一声，抿紧唇角，“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没什么事情，就是来看看，看你在这里工作的怎么样，还适应吧，保育员不是个轻松的工作，好多军嫂过来一个星期都坚持不下去。” 顾盼娣还是不敢松懈，谨慎点头：“挺好的，孩子们都很乖，没有什么困难，谢谢组织的照顾。” 王桂芝笑了。 “做的好就行，我今天来也没别的事情，就是来看看，顺便聊聊。” 扯了好几句闲话后，王桂芝才步入正题。 清了清嗓子，试探问：“盼娣啊，你有没有想过再找一个对象啊，咱们部队这么多优秀的单身男同志，条件都是一顶一的好，你就没看上的？” 顾盼娣：“没有，我不打算结婚了。” “是不打算结婚，还是没遇到合适的啊。” 王桂芝估摸着顾盼娣的性子和顾野差不多，也不弯弯绕绕了，直接步入正题。 “你觉得小军爸爸怎么样？” 顾盼娣眼皮子狠狠一跳，“梁参谋长当然很好，是好人。” 王桂芝脸上的笑更深了，“是吧，小军爸爸谁个好人，就是前面媳妇走的早，但是他也没随便再找一个，但是咱们今天不说小军爸爸人品咋样，说他这个人，作为一个丈夫的话，你觉得他条件咋样，你看得上不？” 顾盼娣吓了一跳。 梁参谋长是什么人。 官比顾野还大。 听说还是大学生。 大学生和文盲，那哪能扯到一起？ “咋不行了，梁参谋长觉得你很不错，你们就不想试试？” 顾盼娣意识到王桂芝是认真的了。 她深吸一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想到把自己和梁参谋长扯到一块，但是她自己的想法不会变。 她现在的生活很好。 有自己的家人，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想做的事情。 就算如果有一天她想结婚了，那也不是现在。 王桂芝皱了皱眉：“你结婚了也可以工作啊，如果和参谋长结婚了，你也是正正经经的军人配偶，是军嫂，到时候也好给你分配更好的工作。” 顾盼娣抿紧唇角：“谢谢您，但是我真的不考虑结婚的事情。” 教室里一个孩子突然哭了起来。 顾盼娣看了眼，快速和王桂芝说了句“我先工作了”后，大步走进教室，把孩子抱了起来。 王桂芝看着顾盼娣的背影，皱紧眉头。 这姐弟俩怎么回事。 自己侄女佳佳那么好的条件顾野看不上就算了。 现在顾盼娣连梁参谋长都看不上！ 晚上梁参谋长回来后，王佳芝和他说这件事，还有点生气。 梁儒平闻言，有些失望。 但是不意外。 因为在他看来，顾盼娣一直都是一位看着虽然很柔弱但是很坚韧的女同志。 笑了下，“没事，顾盼娣同志是一位好同志。” 回到家，梁军看着爸爸，小心翼翼问：“爸爸，顾老师要当我妈妈吗？” 他好喜欢顾老师。 虽然好多人都跟他说，如果他爸爸找了新的妻子，他就不是爸爸唯一的儿子了，新妈妈还会欺负他，他也一直很怕。 但是如果新妈妈是顾老师的话，他就一点都不怕了！ 梁儒平意外地看了眼儿子，摇摇头：“没有，爸爸没想过结婚，你好好读书。” 梁军有些失望地垂下头，“顾老师看不上爸爸。” 梁儒平：“........行了，快去睡觉吧，跟你说过了，少出说，言多必失。” 梁军“哦”了一声，心里却想着，爸爸肯定是被自己说中了心事，自卑了，“没事爸，还有我呢。： 梁儒平：“........” 顾野家里啥都好。 就是两个儿子太古灵精怪了！ 从自己儿子嘴里听到这话，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同样的，晚上沈稚柚也在观察顾盼娣。 她了解王桂芝，按照王桂芝的性子，虽然在自己这里碰了壁，但是她肯定不会死心，还要去顾盼娣那那里问问。 现在看姐姐的表情，还是和平时一样。 沈稚柚心里有了数，也就跟不知道这件事情一样，没有去问她。 但是晚上和顾野说了。 顾野闻言皱了皱眉，“都听姐自己的。” 沈稚柚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王桂芝这一出倒是给她提了个醒，得赶紧给姐姐找个县里的正经夜校，让姐去学个会计什么的，以后有个工厂的正经工作，别人也不会拿保育员的工作当话头去说了。 顾野听着妻子絮絮叨叨说着家里的事情，心头越来越暖，把媳妇搂进怀里。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到了自己和她为啥结婚。 不禁感叹，蒋文彬真是傻逼。 骂完，他又有点不得劲。 还好阴差阳错。 沈稚柚不知道顾野大晚上又抽什么疯，不过早就习惯了，也就顺着他，他发完就行了。 现在两个儿子终于自己睡了，夫妻俩又像回到了两口子刚搬到这边时的生活，每天都能一觉到大天亮。 睡眠就是最好的保养品。 一段时间下来，沈稚柚面色都红润了许多，顾盼娣看着弟弟弟媳感情好，脸上也总带着笑，很快，把扫盲班的教材都看完了。 部队马上要针对这次救援活动开一个总结表彰大会，都说顾野在这次大会上会受表彰。 如果这次表彰下来，下次顾野往上升一升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家里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就在沈稚柚开始找朱芳打听县城会计夜校怎么报的时候，付春梅突然跑了过来。 急得不行说：“柚柚，你家大姑姐的工作被人举报了！” ------------ 第134章 事情黄了 顾野要晋升的消息，除了黄师长以外，还有很多人同时得到了消息。 其中就包括刘倩和她丈夫秦峰。 这个机会，不仅顾野在等，秦峰也在等。 甚至他比顾野等的更久。 算上之前军校进修的那一次，顾野这这已经是第二次抢他的机会了。 当晚秦峰就在家里气到直接把饭桌给掀了。 两个孩子吓的直哆嗦，躲在妈妈身后。 秦母脸色也不大好看。 “凭啥啊，啥好事都落在他们家人身上了，他爱人一个乡下人当上老师就算了，他姐一个外人，也在这搞了一个工作，现在还抢了你的机会，故意的吧！” 在外人看来，秦峰是一位很沉稳的男同志，不管什么时候，都不会在外面甩脸色。 从来没有让其他人下不来台过。 比起有时候一根筋的顾野，秦峰在外面的评价要好很多。 但是只有家里人知道。 秦峰在外面确实情绪稳定。 但是他的怒气，都积攒着回家发了。 刘倩早就习惯了。 每次秦峰在家里发火，她就当做没听到。 反正秦母会哄。 母子俩，她不想插进去。 但是今天，她听到秦母的话，心头一动，突然出声，“顾野姐姐？” “是啊，就是那个顾盼娣，之前我不是还想把她介绍给老二吗，谁知道人家看不上，一个保育员还离过婚，又不能生孩子，如果不是她弟弟，谁看得上她啊！” 提起这件事，秦母就格外不爽。 而刘倩和秦峰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要不然怎么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类人呢。 他们俩想一块去了。 第二天，举报信直接到了黄师长那。 这件事还是自己媳妇王桂芝办的。 黄师长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根本不是个什么事情，不算违反原则和规定。 况且这个岗位还是属于紧缺的岗位。 但是，也没那么合规。 真要计较起来，还有点麻烦。 特别是举报信里直接给顾野扣了一顶以权谋私的帽子。 更麻烦的是。 这封信不仅到了黄师长这，还不知道被谁给贴到了食堂门口。 因为顾野在家里养伤，大家也没什么顾忌，慢慢就在私底下传开了。 食堂和养猪场就是八卦的集中地。 如果不是付春梅第一时间听到后就赶来告诉他们，这事情不知道得闹成什么。 付春梅急的不行。 一路跑过来，一直到说完，才敢喘气。 喝了一大口茶，才缓过来。 她急的不行，谁知道，事情主人公沈稚柚和顾野却很淡定。 两人甚至对视了一眼。 付春梅：“.......你俩还傻愣着干啥呢，顾团长，你又不是我男人把脑子给摔了，这事情多严重你们不知道吗？” “知道。” 沈稚柚走过去抱住付春梅的胳膊，又给她倒了一杯水，帮她顺气。 “谢谢你春梅，我怎么会有你这么好的朋友。” 付春梅被沈稚柚这黏糊糊的撒娇整的怪不得劲的。 但是没推开她的手，心里也有点美滋滋。 白了她一眼：“一天天的，你就靠着张嘴把你男人和孩子给哄的，这么小年纪就开始自己洗衣服了，我都想把我家那几个臭小子送过来学学！” 团团圆圆那俩孩子。 只要认识他们的，就没有不喜欢的。 多听话。 人顾盼娣在托儿所也做的那么好，现在好多人都等着明年顾盼娣再带小班时就把孩子送过去。 “举报的人真是有病！” 付春梅心里没啥弯弯绕绕，但是在单位里也听到了不少大家的猜测。 她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作出高深状说：“这举报，十有八九，就是冲着顾团长这次晋升去的，就是想把这事情搞黄！” 在部队，晋升是一件很难并且很严格的事情。 不仅要满一定的年限，有突出的贡献，立了功。 还要干净！ 啥叫不干净。 这次原本顾野本来该晋升，但是因为举报的事情黄了。 以后再想有机会，除非顾野立了格外大的功，要不然都落不到顾野身上。 付春梅怕沈稚柚他们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一直等到沈稚柚和顾野说了他们会想办法解决，才肯跑回去上班。 沈稚柚看着付春梅离开的背影，心里感慨万千。 她没想到，自己在这边竟然能有一个这样交心的朋友。 春梅真的太好了。 当天，刘倩去食堂打饭的时候听到好多人都在议论这件事。 并且还有人说，抗洪救援总结大会上顾野的表彰也取消了。 哪能一边处罚、一边表彰的啊。 但是之前晋升的名额已经批下来了。 秦峰虽然在救援里表现不如顾野，但是人家资历比顾野老，这次晋升的名额肯定会落到秦峰身上。 那些军嫂看到刘倩，态度都比之前好了许多。 “来打饭啊，怎么感觉最近好久没看到你了？” 刘倩笑笑，“我婆婆过来帮忙了，她在家里帮忙做饭，就没怎么来食堂打饭。” 今天来食堂吃饭，也是她刻意过来打探消息的。 回家时，秦峰就坐在客厅里听广播。 看到她回来，立马迫不及待问：“怎么样？” 刘倩把自己听到的消息说了，秦峰脸上的笑越来越深。 “顾野这小子还是太年轻了，太重感情了，一个离过婚的姐姐还留家里，并且还给想办法安排工作，这不是自己找的么？” 顾野重感情、怕媳妇这事情在家属院里早就传遍了。 一个大男人，在感情上跟个女同志似的。 他都不明白，黄师长他们为什么会看好顾野这种在感情上拖泥带水的人。 只能说，活该。 秦峰一得意，在家里把自己的心里话全说了出来。 刘倩脸色不大好看，但是沉浸在喜悦中的秦峰完全没察觉到。 完事，他还叮嘱刘倩：“你和我妈这几天去黑市的时候也小心点，免得和顾野一样被人抓住小辫子，把我给拖下水。” 秦峰和刘倩都是城里人，大家都觉得他们俩人有家里的助力。 但是大家看不到，他们每年在打点这些“助力”上花的钱，远超过秦峰的津贴。 基本都是靠刘倩跟秦母俩人去黑市里倒腾东西赚的钱来顶的。 刘倩点头：“嗯，我心里有数。” ------------ 第135章 迎上他的目光，正了下帽檐 第二天，秦峰看到本应该在家里养伤的顾野从黄师长办公室里出来。 脸色很难看，左脚因为没有好彻底不能用力，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看着，哪里还有以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秦峰心里暗爽的不行。 这些年自己被顾野压的死死的。 现在终于出了一口气，他都不想再克制，大步走过去，皱紧眉，状似很担心：“你脚还没好，怎么不在家里休息，黄师长有什么着急的事情，非要现在跟你说？万一腿恢复不好，落了病根怎么办啊。” 好像是在关心。 但是秦峰小人得志的幸灾乐祸藏都藏不住。 顾野掀起眼皮，淡淡瞥了他一眼，“多谢关心，恢复的挺好。” 就是这一眼，让原本还得意的秦峰脸色瞬间变僵。 一个乡下泥腿子，高傲什么？ 秦峰脸颊的肉抽动两下，又笑了，“是吗，那挺好，听说你又要升了，恭喜啊，以后就是真的顾团长了，副字终于去了。” 顾野：“谢谢，不过我这副团长也没几年，远比不上秦副团长您。” 被戳到痛处的，秦峰脸色瞬间巨变。 他差点没绷住情绪。 但是很快，他又压了下去，“是啊，不过运势这个东西也不会一直照顾一个人的，不是都说，风水轮流转？” 换言之，顾野你的好运气到头。 他就差明说了。 说完，等着看顾野恼羞成怒。 谁知道，顾野还是没什么反应，甚至还说：“不要在部队搞封建迷信这套！” 说完，也不管秦峰再次铁青的脸色，大步离开。 马副团长在一旁看了好一会。 等秦峰走后，他大步冲到顾野旁边，心有余悸说：“老秦咋回事，啥时候去偷偷学了变脸啊。” 沈稚柚和付春梅关系好。 马副团长和顾野的关系也莫名其妙好了起来。 两人现在都快形影不离了。 “可能吧。” 马副团长本来还挺操心顾野这事的。 但是现在看到顾野这淡定的样子，他眯了眯眼，“老实说，你是不是有解决办法了？” 但是想了半天，马副团长都想不出来，这事情还能怎么解决。 “难不成，你姐跟咱们部队谁好上了马上要结婚了？” 是啊！ 要是顾盼娣跟谁结婚了，那工作不就是名正言顺了？ 马副团长越想越觉得有道理，甚至都开始猜，到底谁谁要成为顾野姐夫了！ 顾野：“........没有的事。” “呵，还想着骗我！” 马副团长现在已经深信不疑了。 顾野看着他脑门上的疤，突然就想起了付春梅那句“我男人脑子被摔坏了”，沉默了一瞬。 果然还是自家人了解自家人。 付春梅说的竟然是真的。 顾野这里都不安宁，更别提沈稚柚和顾盼娣了那了。 沈稚柚稍微好一点，学校放暑假了，大家就算再好奇，也不可能随意就冲来她家里问。 顾盼娣那，但凡是来接孩子的，都会问一嘴。 但是大家都是善意的。 毕竟自己孩子还是她帮忙照看的，顾盼娣这工作到底做的怎么样，大家也都是有目共睹。 顾盼娣来之前，自家孩子有时候屁股都捂烂了，保育员也不会给孩子换尿布。 喂奶哄孩子就更没耐心了。 甚至有时候晚上给孩子洗澡时，还会发现孩子身上有掐痕！ 一向很听话的孩子，每天一到要去托儿所的时候就开始拼命哭。 可现在呢。 孩子养的白白嫩嫩的，屁股也没红过烂过了，每天去托儿所都很开心。 平时看到顾盼娣也都很亲昵。 孩子是骗不了人的。 现在一想到顾盼娣可能不能继续当保育员了，好多军嫂比顾盼娣本人都更加着急。 “顾老师啊，这事情到底谁举报的，有病吧，你是顾野亲姐，凭啥不能给你安排工作，而且这工作又不是啥好工作，我们还觉得你是被人给坑了呢！” “你放心，如果有人来我们，我们肯定支持你！” “举报的人真是有病！生的儿子没屁眼！” 这话晚上秦峰跟刘倩儿子学到了，回到家吃饭的时候也很生气地学着说了一遍。 说完，饭桌上秦峰跟刘倩脸色瞬间僵硬。 秦峰深吸一口气，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突然就抬起手一巴掌朝着他儿子的脸上抽了过去。 这一巴掌用尽了全力。 孩子直接被抽得从椅子上摔到地上，捂着脸哭的撕心裂肺。 刘倩唰地一下站起来，把孩子抱进怀里，检查了下孩子的脸没伤口后，愤怒地瞪向秦峰：“你有病吧，打小正做什么，你还是人吗，他是你亲儿子！” 秦峰胸口急剧起伏，眼睛都布满了红血丝，眼球充血：“你不听听他说的什么话！” “一个孩子知道什么，他还不是在外面学的！” 秦峰：“学个屁，明天他不许去托儿所了，家里两个女人，你们就不能在家里看下孩子！” 说完把椅子一踹，大步回屋。 刘倩看着怀里脸都肿红的孩子，抿紧唇角。 秦母看着孙子心疼的不行，但是又怕自己儿子生气，最后不痛不痒说了句：“真是造孽！” 因为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秦峰第二天脸色依旧很难看。 跟前几天的意气风发、胜券在握时，仿佛两个人。 大家看到秦峰的脸色，还以为他知道了。 叹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秦峰的肩膀：“最近部队里举报的风气也不知道谁带起来的，你放心，被举报的不是你本人，只要你不知情，就没事，虽然会有点影响，但不至于把军衔给丢了。” 秦峰听的云里雾里的，不耐烦道：“你在说什么？” 对方惊讶，“你心情不好不是因为你们一家被人举报投机倒把的事情？” 秦峰脸色瞬间剧变，声音瞬间拔高，细听，还能听到一丝丝颤音：“你再说一遍？！” 这时候，顾野又从里面走了出来。 迎上他的目光，站直身子，抬手正了下帽檐。 ------------ 第136章 被谁惯的 都在一个家属院里住着，谁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能真的瞒过所有人。 刘倩他们时不时就打着回娘家的名义去黑市投机倒把的事情，陈翠娟在的时候就发现了。 陈翠娟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但知道他们家和自家不对付、尤其是他们家男人和闺女男人中间还有一些利益上的摩擦后，就在确认的第一时间把这事情告诉了闺女。 同时陈翠娟还记了一些比较明显的点，包括交易的时间、地点、交易的内容，统统告诉闺女，后面可以当做证据。 陈翠娟他们都不是会主动惹事的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别人要犯贱，他们也有可以回击的武器，随时干回去。 这不，现在就派上用场了？ 虽然陈翠娟只看到了刘倩和秦母投机倒把。 但是秦峰跟他们在一个屋檐下，还能不知道？ 依照他们看，这事情十有八九秦峰是默许、甚至在后面撺掇！ 所以顾野在写举报信的时候，不单单只举报了刘倩和秦母，秦峰也没放过。 他也学的秦峰来匿名举报那一招，但是谁还不知道谁啊。 黄师长一看这举报信，就知道是顾野写的。 第一时间就把顾野叫了过去。 顾野去的的时候，办公室里除了黄师长外，梁儒平也在。 黄师长一看到顾野，就气不打一处来。 “你真是藏得深的，合着手里一直握着火药，随时准备炸呢！” 顾野下颌线紧绷，目视前方，一点也不怂，理直气壮的很：“师长，我听不懂您在说什么！” 黄师长：“........行，你小子牛！” “多谢领导夸奖！” 黄师长：“........”还被这小子给气笑了。 “行了，回去吧，这没你事了。” 黄师长摆了摆手，看着手里的两封举报信，有点头疼。 过了一会，他突然感觉一有点不对劲。 一抬头，顾野还搁这杵着呢。 黄师长皱眉：“咋了，腿断了？” “回首长，腿好着。” “腿没断你站这干啥，等着我给你掰断？” 黄师长都快疯了。 一天天的，都是啥事情。 “回首长，我姐的工作........” 黄师长：“........你姐的工作后面再说，这个事情组织自会处理，不是你在这里耍无赖就能耍好的，赶紧回去，腿还要不要了？” 黄师长赶了三次，顾野才出去。 等他出去后，黄师长没好气地笑了，“这臭小子，这臭脾气，真不知道是谁惯出来的。” 刚才一直当透明人的梁儒平笑了下：“还不是你惯的？” 顾野就在黄师长面前这么嚣张。 与其说是嚣张，亲近或许更贴近些。 梁儒平说完，黄师长脸上的笑更深了，眼尾的纹路荡漾开，摇了摇头：“我怕惯他个屁！” “不过他姐这事情确实有点麻烦。” 部队之前没有开过这个先例。 但是也没有说不可以。 “老梁，你觉得他姐这事情要怎么说？” 梁儒平看了他一眼：“你问的是参谋长，还是小军父亲。” 这话一出，黄师长就知道他的想法了。 这人站顾野。 或者说，是部队里那些军嫂们站顾盼娣！ 顾野回去没多久，秦峰就上门了。 男人站在门口，脸色阴郁地十分渗人，夏婶赶紧带着团团圆圆到后面院子里玩。 这两天家属院发生的事情她也知道。 这人万一发疯，对孩子下手咋办。 秦峰注意到夏婶的动作，扯了下嘴角，抬头看向顾野，“说吧，怎么样你才撤销举报。” 自己家对顾野的举报，只是想卡住顾野这次晋升。 而顾野，是想要他的命！ 他刚知道这个消息没多久，回家的时候就发现刘倩跟自己母亲已经被带走调查了。 他还是打了一个时间差。 或者说，背后某些了解情况的人，故意给了他这个时间，来找顾野协商。 “我撤销什么举报，你找错人了。” 顾野虽然平时糙，但是在说话和做事上都跟谨慎，除非是那种原则上不允许的情况i，其余时候，他都不会留下话柄。 秦峰看着顾野那张虚伪的脸，恨不得冲上去一拳打死他。 但是他知道，自己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冲动。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再装傻没什么意思。” 顾野还是不说话。 秦峰气到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脖子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你撤销，我也撤销举报。” “原来，举报我的那封匿名举报信，是你写的啊。” 顾野像是终于明白他在讲什么了一样，自上而下看着他：“你做了这种事情，怎么还好意思来找我的？” “你！” 在隔壁默默偷听的付春梅撇了撇嘴。 秦峰这人，被顾野一个后来的人踩在脚下不是没原因的。 这人又沉不住气脑子又不好使，偏偏还是个黑心肝！ 这不是活该吗！ 不知道顾野说了什么，秦峰终于走了。 刚到家，门就被人敲响。 秦峰心里狠狠一跳，已经知道门口的人是谁了， 他闭了闭眼，站起身走出去，打开门。 站在门口的是两位穿着制服、神情格外眼严肃的中年男干部。 “秦峰同志你好，我们接到举报，请你和我们一起走一趟，配合调查。” 这天后，部队的气氛陡然沉寂了下来。 都在一个体系了，相互之间怎么可能没有一些冲突和摩擦。 但这是第一次，有人把这个摩擦给抬到明面上来。 刘倩那些打点还是有用的，在他们一家人被带走的时候，她母亲从京市赶了过来，把孩子带走。 关于刘倩和女婿，她问了一嘴后，就没再过多说什么。 投机倒把这事情基本是坐实了。 再想多少办法救他们都是白费功夫，还不如先把孩子带走，起码孩子是无辜的。 顾盼娣也暂时停职了。 好在这段时间是暑假，家里还有沈稚柚和团团圆圆。 沈稚柚怕她心里难受，就让团团圆圆这两天多陪姑姑玩，让顾盼娣没有心思去瞎想。 顾盼娣看着两个侄子，笑了下。 她知道柚柚在担心什么。 但是她从第一天上班开始，就做好了自己会随时丢掉这份工作的准备。 现在，只要弟弟不因为自己的事情被牵连就行。 她还能不能回去继续工作，一点也都不重要。 ------------ 第137章 闺女来了？ 顾盼娣坐的住，家属院里那些军嫂们坐不住了啊！ 原本两个保育员正好，现在突然少了一个保育员，自家孩子以前每次回去都开开心心、身上干干净净的。 结果这几天回去，孩子屁股又捂红了，第二天去托儿所时都不是很高兴。 去托儿所质问，结果人家保育员行业委屈。 原本是两个人的工作量，现在变成她一个人的。 有人说，那就再去招一个呗！ 可是保育员哪有这么好招。 特别是在前一个被迫离职的人干的那么好，后面再去的人，不管做的再怎么好别人都会有不满意的地方，那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吗？ 这才过了几天，就有人又跑到王桂芝那去了！ 你是解决部队军嫂后勤工作的，这事情也必须给解决了！ “人家顾老师干的好好的，谁闲的没事情做跑去举报人家，这不是有病吗！” “就是！” “现在这情况，我们怎么放心把孩子送到托儿所去！” “到底是一个工作重要，还是部队这么多孩子重要！” 王桂芝被吵的，脑仁都是疼的。 过了一个星期，总结大会如期召开，顾野作为这次救援的现场总指挥，按照原计划上台接受表彰。 第二天，顾盼娣继续回去当保育员。 同时，还有一件事情也在进行。 秦峰一家搬走了。 秦峰母亲一个人把事情扛了下来，刘倩虽然不用坐牢，但是被发配到偏远的山区参加劳改。 秦峰也被调走了。 级别也被降了两级。 秦峰一家的离开，就这样悄无声息的。 或者说，是大家都刻意装作不知道这件事情，该咋样还是咋样，反正自己日子是要继续过的。 没过多久，晋升的名额果然落在了顾野头上。 但顾盼娣经过这事情后，在学习上比以前更加努力。 现在每周末都要去县城上夜校，甚至平时工作日的晚上有时候也会去。 只有自己的实力过硬，才能真的站得稳。 家里一切都好，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生活。 但突然有一天，顾野的脸色越来越严肃，平时晚上睡觉都要死皮赖脸想方设法磨一会媳妇的他，这几天晚上越来越老实。 甚至在沈稚柚主动找他抱抱的时候，顾野都拒绝了！ 这天晚上。 沈稚柚翻身的时候两人之间的距离一下子拉近。 本来是一个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事情。 结果顾野突然往后挪了下，察觉到的沈稚柚瞬间僵住，不敢置信瞪大眼，唰地一下坐了起来，“顾野！” 顾野被媳妇这一声叫的，心都狠狠跳了一下。 也唰地一下坐了起来，着急道：“你慢点。” 沈稚柚眼睛都红了，看了他几眼，本来想下床去找团团圆圆的。 刚要动作，发现不对劲。 凭啥要她走！ 又不是她突然抽风！ 咬了咬唇瓣，抬起脚就踹他，声音还有些不易察觉的哽咽：“你走！” 顾野吓了一跳，赶紧握住她的脚踝，“你慢点，摔了怎么办。” “我摔了关你什么事，你现在巴不得我摔了吧，我翻个身你都恨不得躲下床，你放开我，不许碰我！” 说着就要把自己的脚抽回来。 顾野真是恨不得叫她祖宗。 一抬头，发现她眼睛红了，男人一震，顿了顿，又叹了口气，把人直接整个抱进自己怀里，“我没有这个意思。” “你就有。” 沈稚柚虽然平时看着大大咧咧的，其实某些时候也很敏感。 早在顾野第一天不肯从正面抱着自己睡觉时，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又没来例假，有了反应也没啥啊。 等等。 沈稚柚突然发现哪里不对劲了。 她这个月，例假怎么还没来。 顾野抱着媳妇，又着急又心疼又愧疚。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恨不得把你揣兜里装着，刚才那样是.......” 男人深吸一口气，“柚柚，你这个月身上还没来，推迟八天了。” 沈稚柚又是一震。 扭头看他，像看变态似的：“你咋记这么清楚。” 顾野：“........” 能记得不清楚吗？ 每个月差不多就三十天。 她例假前两周总是格外黏人，晚上有时候还会在他怀里叫一直叫他，时不时抬头亲他一下，乖的不行。 这一周也是顾野最快乐的时候，自己想玩点啥不一样的，媳妇都会很配合。 等到了例假前一周媳妇情绪会非常平淡，还总觉得小腿胀胀的，自己会给她按摩。 例假那周就不用说了，虽然生完孩子媳妇月子坐的好没以前那么难受了，但是身上总归也是不舒服的，顾野也会给她捂肚子，那一周也会让夏婶多买点肉多弄点汤汤水水给她吃。 等例假一走，活泼的跟团团圆圆有的一比。 沈稚柚听他说完，脸还有些热，不好意思地把脸埋进他颈窝：“你胡说！” “行行，我胡说，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 但是这事情还真说不好。 他是不想媳妇再经历一次怀孕生孩子的。 可现在万一真有了........ 顾野很自责，自己应该早点去做那什么手术。 叹息一声，把媳妇搂进怀里，“对不起。” “对不起啥啊！” 比起顾野的低落情绪，沈稚柚反应过来顾野为啥抽风后，立马又活过来了。 甚至还很高兴！ “说不定这次就是闺女呢！” 团团圆圆很好，如果只有他们，沈稚柚也觉得很好，他们就是自己的宝贝。 可是如果真的又有了。 而且是在俩人都那么注意的情况下还有了，那就证明这个孩子是他们本来就应该有的啊！ 高高兴兴做好准备迎接小闺女就好啦！ 也不知道顾野在这里愁个啥！ 不过........咳咳，她还有点心虚。 怀孕生孩子的是她，但是孕期照顾她、生完后晚上熬夜照顾她和孩子的也是顾野。 抱住他的脖子，感慨：“还是你太厉害了！” 顾野：“........”媳妇的这个夸奖，他还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不高兴！ 知道顾野不是莫名其妙抽风后，沈稚柚心情又美美的了，侧着身上美美睡觉。 第二天一早，和团团圆圆说了声后夫妻俩一块去医院做检查。 ------------ 第138章 闺女还是儿子啊 沈稚柚生理期一向准。 所以在顾野说了她生理期推迟后，两人心里基本就都有底了，怀孕是肯定的。 所以看到检查结果，一点也不意外。 回到家，吃饭的时候跟大家说了这件事。 夏婶作为她那个年龄段的人，观念就是多子多福，趁年轻身体好赶紧生。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沈稚柚一口气生了俩儿子，像他们这样，第一胎都四岁了才怀上第二胎，都算生的少了！ 所以夏婶不仅不觉得沈稚柚他们怀上了有啥意外。 甚至心里还踏实了很多！ 为啥呢。 因为现在团团圆圆大了，再过一个月就要去上幼儿园了，孩子越大越不需要人照顾。 而且现在家里还多了一个大姑姐。 夏婶总怕沈稚柚会突然找到她，说家里不需要人帮忙了。 那她工作不就没了？ 所以夏婶知道沈稚柚又怀上后，那叫一个高兴啊，自己起码还能继续工作好几年！ 顾盼娣也不用说。 顾野和柚柚感情好，柚柚高兴，她也高兴。 团团圆圆一听妈妈肚子里有小妹妹了，好奇地不行，“妹妹怎么进去的啊？” “妈妈肚子这么小，怎么能装下一个妹妹呢？” 家属院几乎每个月都会有新生儿出生。 团团圆圆见过最小的小孩，也有猫儿大了。 这么大的娃娃，咋塞进去的啊。 兄弟俩问的很认真，却把家里的大人们全给整尴尬了。 就连在这里吃晚饭的小军也好奇又不解地看着沈稚柚肚子。 沈稚柚：“........” 以前这俩小家伙还好糊弄。 现在.......她还真不知道该咋糊弄！ 默了默，终于说出了自己小时候经常在大人嘴里听到的话：“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圆圆：“那我们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 团团看了眼弟弟，理所当然说：“我们马上要上幼儿园了，就长大了。” “那我们不是马上就知道了？” 团团点头：“嗯。” 沈稚柚：“.......”闭嘴吧！ 小孩子忘性大，没多久他们就把这事情忘了，沉浸在上幼儿园的喜悦中。 每天回来都高兴的不行，因为幼儿园和托儿所比，真的好玩太多啦！ 每天除了会教一点点数数外，其余时间都是在做游戏、唱歌、跳舞。 并且幼儿园的小伙伴比托儿所还要多。 两个小家伙除了偶尔早上起不来时不想去上幼儿园，其余时候都高兴的不行。 但是他们俩忘了，沈稚柚和顾野在第二次去检查的时候，人直接傻了。 沈稚柚不敢置信，“大夫，您刚才说什么？” “怀的是双胎，啥东西该准备的，多准备一份。” 说完又突然想起来了：“你们上一胎也是双胎吧。” 沈稚柚木然点头。 医生：“那不就得了，上一胎双胞胎这一胎双胞胎很正常，你们也有经验的，我也就不多说了，但是虽然这不是头胎，该注意的还是要注意。” 好多妇人第一胎注意。 但后面总觉得自己生过了有经验了，就不注意。 往往出事的，都是这样的。 沈稚柚深吸一口气，双胞胎就双胞胎，她不怕！ 但是！ 她满怀期待、又有些小心翼翼问：“大夫，那我这一胎，是儿子还是闺女啊，会有闺女吗？” 这年头重男轻女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所以医生一听这话，还以为她是不想要闺女。 “儿子闺女都一样，生了就知道了。” 沈稚柚心碎，回去的路上，还在念叨：“这次一定会有闺女的！” 顾野心里则想着刚才医生说的那些注意事项。 敛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去后照例给陈翠娟写信报喜。 陈翠娟现在厉害了，回去后还跟着公社的人一块上知青教课的扫盲班。 虽然上课的知青有点晦气，是蒋文彬。 但是现在自己闺女阴差阳错找了一个好女婿，疼闺女，有本事，还不吃软饭，闺女幸福的不要不要的。 所以陈翠娟除了第一天看到蒋文彬时有点不开心外，后面还是该上课上课。 反正她闺女过的好，她腰板子就挺得直！ 倒是蒋文彬，好几次下课时都看着自己欲言欲止的。 整的陈翠娟很不舒服。 一个大男人娘们唧唧的，真是瞧不上！ 不说这些，反正现在陈翠娟都能自己看信了！ 也不用等自家男人或者孙子回来给她念信，她自己就能看！ 打开信一看。 啥？ 闺女又怀双胎了？ 陈翠娟立马就开始收拾行李。 虽然闺女说有夏婶和顾野姐姐在，有人照顾她。 但是在闺女怀孕生孩子的时候，在陈翠娟眼里，除了自己外，其他人都是外人！ 都信不过。 女人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里走一遭。 就算是夏婶和顾盼娣在，陈翠娟也不能放心！ 王秀兰他们一回来，看到自家婆婆在收拾行李，又看到桌子上的信，眼皮子一跳：“妈，咋突然收拾行李啊。柚柚又怀上了？” 陈翠娟点头，“可不，又是双胎，我这心里不踏实，必须过去照顾我闺女，之前咋滴这次就咋滴！” 本来听到婆婆要去照顾小姑子、以后家里又是她当家做主暗自窃喜的王秀兰听到这话，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柚柚咋运气这么好，又是双胎，不会又生俩儿子吧。” “好个屁！” 陈翠娟白了她一眼，“双胎肚子重，比单胎难受多了，吃的苦都是双份！” 陈翠娟都想好了。 等这次闺女生完，她就跟柚柚好好说说，四个孩子够了。 外人看着孩子多热闹，亏损的可是她闺女的身子！ 不管王秀兰咋想，反正陈翠娟掐着日子，等沈稚柚肚子七个月时，她立马就买了火车票，轻车熟路坐上火车照顾闺女去喽！ 照例是大包小包。 甚至这次的包比上次的更大！ 因为这次不仅有闺女爱吃的东西，给闺女做的鞋子，还有给团团圆圆做的衣服和鞋子。 当然，女婿也没忘记。 一人一双鞋，等陈翠娟再次拎着一大包行李出现在家属院门口时，门口的士兵没认出陈翠娟、反而认出陈翠娟那一大包行李了！ 这不是顾团长的丈母娘么！ 又来了！ ------------ 第139章 以后你们就不是爸爸妈妈最喜欢的孩子喽 之前就在家属院住了好几年。 这次回去也不过就待了一两年的时间。 所以陈翠娟这次来部队家属院，就跟回自家没啥区别！ 甚至第二天，就有和陈翠娟以前处的比较好的婶子大娘们上门来了，来找陈翠娟一块去买菜！ 陈翠娟也是从那些人嘴里知道。 自己走后，竟然还发生了那么多事情。 那秦峰何芸俩竟然还举报自家女婿。 听到秦峰他们也被举报投机倒把被调走后，陈翠娟低调一笑，深藏功与名。 陈翠娟适应的快，沈稚柚孕晚期也被陈翠娟照顾的很好。 两个月后，沈稚柚顺利在部队医院生了一对双胞胎。 虽然还是有一个儿子，但是沈稚柚想要闺女的心愿这次终于实现了！ 三哥出来后，在她肚子里又待了一个小时的老幺就是家里最小的妹妹。 小丫头刚出生时，几乎和沈稚柚一模一样。 双胞胎本来就偏小。 而小幺女竟然比团团圆圆当时出生时还要小一些。 陈翠娟一看到小外孙女眼睛就红了。 “和柚柚刚出生的时候一模一样！” 小小的，红彤彤的，皱巴巴的。 但是一看就是美人胚子。 比起刚出生就不爱哭、还被护士以为是哑巴狠狠拍了拍屁股把他们打哭出声才放心的团团圆。 小闺女一出生就哭了。 细细的哭声，声音很小，仿佛下一秒就要断了一般。 却让这一大家子心都跟着揪了起来！ 甚至远在团结公社的沈大河知道沈稚柚生了一个跟她一样的小幺女时，竟然也一冲动，跑去公社开了介绍信坐火车来了！ 来的时候那叫一个大包小包的啊。 老头压箱底的棉纱布都带来了。 那还是沈稚柚小时候用过的布！ 医院和家属院里的人看到这一家子这么宝贝个丫头片子，眼皮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孩子的名字依旧是图个吉利。 老三叫顾成，小名年年。 老幺叫顾悦，小名满满。 孩子们健健康康快快乐乐长大成人，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比什么都好。 都说第二胎会比第一胎轻松，但是沈稚柚这一胎生的时间比第一胎还久。 生完后第三天回家，陈翠娟这次不管闺女咋说，必须坐满两个月月子。 甚至都不让她抱孩子。 沈稚柚坐在床头，看着小小的儿子和闺女，越看越喜欢。 团团圆圆看着新鲜出炉的弟弟妹妹，也觉得神奇又稀罕。 就是吧。 兄弟俩苦恼地皱眉：“妈妈，弟弟妹妹怎么一直睡觉啊，什么时候才能一起玩啊。” 沈稚柚笑着对他们说：“你们小时候也是这样啊，比弟弟妹妹还能睡呢，不信你们问外婆和爸爸。” 因为顾野的经历。 从怀上二胎开始，沈稚柚就一直很关心团团和圆圆。 甚至比怀孕前，对团团圆圆更好。 就是怕他们觉得爸爸妈妈有了弟弟妹妹后不喜欢他们了。 爸爸妈妈一碗水端平，两个小家伙不仅没有对新出生的弟弟妹妹感到排斥和不喜欢，反而还跟爸爸妈妈一样，很稀罕刚出生的弟弟妹妹。 团团圆圆一听妈妈的话，眼睛都瞪的大大的。 他们小时候也和弟弟妹妹一样，跟小猪一样能睡啊。 他们在一旁好奇地观察弟弟妹妹。 同时，也看着还很虚弱的妈妈。 想到那天妈妈昏迷地被医生从产房里推出来，两个小家伙眼睛就红红的。 小心翼翼脱掉鞋子爬上床，依偎在妈妈身边：“妈妈还疼吗？” 沈稚柚眼睛都被这两个小家伙搞的酸酸的：“妈妈不疼了，团团圆圆不怕。” 小家伙点点头。 靠在妈妈身边，听着妈妈说他们刚出生的那些事情，不知不觉慢慢阖上眼，睡着了。 睡着后，身子还也不自觉朝妈妈那边拱。 兄弟俩都跟小时候一样，手也抓着自己的衣角。 沈稚柚看着心里难受坏了，还觉得很愧疚。 虽然她一直都在提醒自己不要因为怀孕而忽视团团和圆圆。 可是孕晚期她难受，现在家里多了两个时时刻刻都需要大人照看的奶娃娃，精力不被分散是不可能得。 摸了摸团团圆圆的脸，又亲了亲他们的嫩乎乎的脸颊。 顾野洗完尿布进屋，就看到团团圆圆在房间里睡着了。 湿手在衣服上擦干，俯身打算把他们俩抱回他们自己房间。 刚弯腰，就被沈稚柚拦住。 她轻轻摇头，“今晚就让他们在这睡吧，好久没跟他们一块睡了。” 小家伙虽然面上不显，也不知道爸妈偏不偏心，但是爸爸妈妈这些天大部分精力都在弟弟妹妹身上，他们肯定能察觉到的。 今天他们俩这样亲昵自己，沈稚柚哪里舍得把他们俩抱走？ 顾野看了眼这俩小子，点头：“好。” 反正晚上年年满满哭，他们俩肯定会被吵醒，到时候被吵的受不了，自己说不定就要回去了。 晚上，如同顾野想的一样，团团圆圆都被年年满满吵醒了。 但令顾野惊讶的是，他们俩被吵醒后并没有自己跑回自己房间睡觉，而是抬眼看了眼妈妈还在后，就继续闭上眼睡觉。 被吵的眉头都紧皱呢，也不肯回屋。 第二天醒来，团团圆圆睁开眼看到妈妈，惊喜地“啊”了一声。 沈稚柚也刚醒。 看到兄弟俩的反应，笑了出声：“这么高兴啊。” “嗯！” 团团圆圆用力点头。 还反常地在赖了会床，听妈妈轻声哄了他们好半天。 一直到沈稚柚隐隐有要发飙得征兆赶他们去上学时，这俩兄弟才心满意足地麻溜从床上爬了起来。 沈稚柚：“.......” 跟他们爹真是一模一样！ 虽然差点被妈妈骂，但是小家伙们还是高兴的不行，去上幼儿园时，都恨不得蹦着去。 一旁送自家孩子去上幼儿园的其他家长看到团团圆圆这么高兴，笑了笑，故意逗他们：“有弟弟妹妹了还这么高兴啊，真傻，以后你们就不是爸爸妈妈最喜欢的孩子喽~” 刚刚还在笑嘻嘻地团团圆圆顿住，脸上的笑也慢慢消失了。 ------------ 第140章 妈妈我们不要和外公一块回去 和沈稚柚想的一样。 两个小家伙最开始知道爸爸妈妈马上要给他们生弟弟妹妹时，小家伙又开心又期待。 家里多了两个小伙伴呀。 而且被弟弟妹妹叫哥哥，他们就是老大！ 以后屁股后面就跟两个屁颠屁颠叫他们哥哥的小跟班，多威风啊。 甚至比沈稚柚和顾野还着急。 过一段时间就要问一次，弟弟妹妹怎么还没出来啊。 但是到了孕晚期，兄弟俩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妈妈肚子越来越大，虽然妈妈还是会跟之前一样摸他们的脑袋亲他们的脸蛋。 但是妈妈不能抱他们了！ 从小就被香香软软的妈妈抱着长大得小家伙们顿时觉得天都塌了。 小家伙失落的不行。 但是妈妈还是会亲他们，他们在外面和爸爸一块玩摔了狗吃屎回家，妈妈也会心疼地给他们处理伤口，还给他们呼呼。 并且外婆也偷偷跟他们说了，现在妈妈身体很难受。 小家伙硬生生把自己的失落和彷徨压下来。 昨天晚上跟妈妈一块睡觉觉后，小家伙又觉得爸爸妈妈还是跟之前一样爱自己的。 今天心情那叫一个美美的，稚嫩的小脸上全是自信。 那自信，都来源于他们肯定爸爸妈妈很爱自己的底气！ 现在听到那些熟悉的叔叔婶婶的话，两个小家伙愣住了。 眼睛一酸，差点就哭了出来。 但是爸爸说过，他们是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眼睛都红了，但还是大声说：“爸爸妈妈不会这样做的！” 大家看到这俩小孩反应这么大，笑的更欢了，觉得有意思：“你怎么知道你爸爸妈妈不会，你妈妈要是不会，就不会生弟弟妹妹了。” “你外公不是来了吗，说不定就是因为弟弟妹妹出生了家里住不下。专门来接你们回乡下的，就跟大华一样啊。” 圆圆闻言，无助地看向哥哥，泪水立马就涌出来了。 团团也害怕，但是更多的是生气。 “你们胡说！你们是坏人！” “哈哈哈哈哈咋还哭了，哭鼻子喽~” 下午年年和满满睡着后，沈稚柚就和陈翠娟一块儿做衣服。 按照陈翠娟的话说，团团圆圆兄弟俩，就跟淋了大粪似的，一天比一天高。 去年穿着还有点长的衣服，今年都短了。 本来孕晚期就该给他们做衣服的，但那时候太难受了，想着时间还来得及，就拖了拖，坐月子的时候不能出门，正好把衣服给做了。 就是陈翠娟不让她碰针线，说月子里不能伤眼睛。 沈稚柚就只能给她打下手，不过这样在月子里也不会觉得无聊。 她们在忙活的时候，沈大河也没闲着。 他难得来一次，待不了两天就要回去。 看到外孙女后心满意足，又发现了他们家后面竟然还有一条河，不是公家的，可以钓鱼！ 沈大河现在都恨不得住河边，每天都跑去钓鱼。 钓回来的鱼要么给沈稚柚炖鱼汤。 要么就自己动手给团团圆圆做他们喜欢吃的鱼丸。 除了钓鱼，他们院子里那点自留地，也被沈大河好好给修整了下。 反正就是闲不下来，家里的啥家具都给把四条腿全磨平了。 马副团长知道后，好几次都忍不住说：“你真是运气好，娶了这么好个媳妇，漂亮又能干，丈母娘和老丈人也好。” 说的时候，马副团长语气酸的哟。 虽然现在他和付春梅之间看着是比以前融洽了。 但是马副团长总觉得差了点啥子。 尤其是自己婆娘，跟顾野婆娘和周政委婆娘在一块的时候，那种落差感就格外强。 人家婆娘那么漂亮，说话都温温柔柔的。 都是生了孩子，人家婆娘身材那么好，付春梅现在在养猪场干了几年，腰间的肉越来越多了。 “我运气确实好。” 顾野十分不要脸，马副团长更气了。 回去的时候顾野心情怪好。 但是等团团圆圆回来的时候，沈稚柚和顾野就立马察觉到不对劲了。 平时那俩小家伙，放学第一件事就是放下沈稚柚给他们做的书包冲进房间，跟小鹦鹉一样，要把今天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全部说一遍。 今天回来快一个小时了，都没来找沈稚柚。 如果不是夏婶把他们接回来的，沈稚柚都以为他们还没回来。 “妈，团团圆圆呢，回来了没，他们在干嘛啊。” 满满一醒就哭，不如意也哭，她现在只要睡觉，家里人就都不敢出声，太难哄了！ 所以沈稚柚说这话的时候都是压着声音的。 陈翠娟把针扎在衣服上，“回来了，我去看看。” 找了一圈，才发现兄弟俩竟然在房间里写作业。 陈翠娟一下子就笑了，“写作业呢，要不要去看看妈妈和弟弟妹妹？” 以前只要一说看弟弟妹妹，团团圆圆肯定会去。 但是今天，圆圆都没回头！ 团团也低声说了句“有作业要写”后就回头继续写作业了。 陈翠娟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不对劲了。 皱紧眉，心里咯噔一声：“乖孙，咋了，是不是谁欺负你们了？和外婆说！” 刚刚还在装冷酷一点都不伤心的小孩，听到外婆的话，瞬间就绷不住了。 瘪了瘪嘴，眼里涌出泪水，但还是摇了摇头，没说话。 沈稚柚在房间里听到了陈翠娟的话，吓了一跳。 赶紧叫来夏婶帮自己看着年年和满满，自己下床穿好鞋子去找他们。 “怎么了妈？” “团团圆圆怎么啦，回头看一下妈妈。” 沈稚柚直接走进屋，绕到他们前面一看，俩小家伙都哭成泪人了。 心一下子就揪了起来，鼻子也酸了，心疼的不行，赶紧抬手帮他们擦了擦泪水，“怎么了这是，怎么哭成这样，是不是有同学欺负你们了，跟妈妈说，有妈妈在呢，别哭了宝宝。” 圆圆“哇”地一下大声哭了出来，扑进妈妈怀里，脏兮兮的手把妈妈的衣服上都抓出了印子，“妈妈我们听话，我们不要跟外公回去呜呜呜。” 刚钓完鱼回来的沈大河：“？？？” ------------ 第141章 四个大人送两个小孩上学 团团从小就觉得自己是哥哥，要当家里的顶梁柱，就算想跟妈妈亲昵，但是也没办法和圆圆一样，都上幼儿园了还赖在妈妈怀里撒娇。 但是现在看到弟弟被妈妈抱在怀里，他吸了吸鼻子，也好羡慕。 下一秒，他就感觉自己也被妈妈搂进怀里了。 闭上眼，泪水哗啦啦流。 沈稚柚听完圆圆的话，气的浑身都在发抖。 “听他们胡说，爸爸妈妈怎么会不爱你们呢，你们和弟弟妹妹一样，都是爸爸妈妈的宝贝，只是现在弟弟妹妹太小了，都没办法自己吃饭睡觉，所以爸爸妈妈才会暂时把时间和精力多放在弟弟妹妹身上一点， 你们可能不记得了，你们小时候也是这样，而且那时候妈妈没经验，你们睡觉的时候妈妈都不敢睡， 等弟弟妹妹再大一点，爸爸妈妈就会和原来一样，花更多时间陪你们。” “而且外公也不是来接你们回去的，就算你们要和外公一块回去妈妈都不愿意，你们回家半个小时没去找妈妈，妈妈都着急呢。” 小家伙听到妈妈的话，哭的越来越大声。 到了后面，又开始小声哽咽。 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呢，头都不敢抬起来。 他们都这么大了，还在妈妈怀里哭。 还哭的比小弟弟小妹妹还大声！ 见他们不怎么哭了，沈稚柚也偷偷擦了擦眼泪水，然后问：“告诉妈妈，今天是谁跟你们说的这些啊。” 圆圆吸了吸鼻子：“是郑爷爷和王婶婶。” 沈稚柚点头，摸了摸他们的脑袋，“乖，放心吧，妈妈最爱你们了，爸爸也爱你们，外公外婆他们都和原来一样爱你们，乖乖写作业，明天妈妈送你们去学校。” 两个小家伙惊喜地睁大眼：“真的吗？” 说完，团团先反应过来：“不行，外婆和爸爸说了，妈妈现在不能出门，要不然以后会难受。” “没事，明天妈妈多穿一点，看你们进学校后就回来。” 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一般人这时候早就出月子了。 哄好孩子，沈稚柚慢慢走回房间躺下，还是气的不行。 同时还愧疚，心疼的厉害。 陈翠娟也心疼啊。 外孙心疼，闺女也心疼。 赶紧打了一盆热水进屋，让沈稚柚用热毛巾捂捂眼睛：“那两人真是不积德，给孩子说这种话，闹得你也跟着哭，月子里咋能哭，以后老了眼睛疼咋办啊！” 沈稚柚按照陈翠娟说的，用热毛巾盖住眼睛。 “妈，明天早上你帮我看下年年和满满，我送他们去学校。” 陈翠娟知道闺女想做啥，叹了口气：“行，妈明天跟你一块去。” 吃晚饭的时候，俩小家伙肿的跟鱼丸似的。 还不好意思呢。 但是家里人知道今天发生的事情，没一个人笑他们，吃饭的时候都一个劲关心他们。 就连顾野这个当爹的，都给他们俩一人夹了一块肉。 沈大河怕他们心里一直害怕。 还主动说起自己要回去的事情。 他和陈翠娟不一样。 他不仅是闺女的亲爹，还是生产队的大队长，队里一堆事都等着他。 这么多年全年无休，这次才能一次性请好几天假，过来看看闺女和外孙们。 本来也是这两天就要回去了。 正好发生了下午的事情，他就一块说了。 “再住两天不行吗？” “下次吧，队里事情太多了，你们今年过年不是要回去，到时候外公再给团团圆圆做鱼丸吃。” 团团圆圆哽咽地“嗯”了一声，“外公对不起。” “突然说啥对不起，我是你们亲外公！” 还有闺女。 沈大河看着眼睛也红红的闺女，故意板着脸：“哭啥，月子里不能哭不知道，都四个孩子的妈了，也不注意点。” 第二天一早，送团团圆圆去上学的队伍异常壮大。 本来只有沈稚柚去，但是陈翠娟不放心闺女，也要跟着。 顾野晚上知道后，也要跟着。 沈大河呢，他觉得自己不能不明不白就背了那么大口黑锅啊，必须得去。 四个大人送两个小孩上学。 团团圆圆出门的时候，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但是越到学校，越不好意思。 “爸爸妈妈外公外婆，你们回去吧，都快到了。” 沈稚柚笑了下，“没事，都快到了，等你们进教室了，我们再回去。” 也是运气好。 今天又碰到来送自家孩子上学的郑建和王梅了。 郑建看到这么多人送团团圆圆来上学，还笑呢：“哟，眼睛这么肿，昨天回去没偷偷哭吧。” 来的路上还高兴的不行的团团圆圆，听到郑建的话，眼睛一下子又红了。 但是想到爸爸妈妈他们都来了，挺了挺小身板，嘴硬说：“我没哭！” “还没哭呢，骗谁呢。” “郑叔，你没事吧。” 沈稚柚亲眼看着他这样自持长辈的身份欺负自己孩子，气到都快爆炸了。 郑建没想到沈稚柚还较上真，脸上的笑僵了下，还挺不高兴：“逗逗孩子，我这不也是因为喜欢团团圆圆才逗他们吗，一般人小孩我还不乐意逗呢。” “这是喜欢吗，他们才多大，你跟他们说那种话，孩子都哭了你看不到？逗孩子是孩子觉得好玩这才叫逗，要不然就是为老不尊，欺负小孩！” 郑建脸彻底拉了。 看向顾野：“小顾，你这媳妇怎么教的。” “我媳妇和孩子都挺好的，倒是看你不怎么样。” 顾野自己亲身经历过团团圆圆现在害怕的事情，他甚至比沈稚柚更加感同身受！ “你们真是，两个大人，气量这么小，好坏都分不清，孩子都被你们教成啥样了，以后都废了。” 沈稚柚：“我家孩子怎么样不关你的事情，我们自己教，倒是你一把年纪都白活了！” “这次是第一次，我们大度，但要是再有下次，你放心吧，等你老了动不了了，我也天天跑到你跟前说，你妻子和孩子们都不管你，管你是死是活！” 郑建气的脸都涨红：“你这是人话吗！” ------------ 第142章 小孩的心思 “怎么，刀子扎在自己身上知道疼了？开玩笑要别人也觉得好笑才叫好笑， 你对着我孩子做的事情，就是一个无赖仗着自己年纪大欺负小孩，如果还有下一次，我就不是简单骂你几句了。” 正是大家来送孩子上学的点，幼儿园门口老师学生家长都在。 都在围观呢。 这人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谁家生了二胎，他都要这样说。 看到小孩哭了，他就高兴了。 跟变态似的。 就是大家想着都是熟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而且也觉得别人这样逗自己孩子是因为喜欢自家孩子，就没说啥。 反正小孩子忘性大，过几天就忘记了。 但今天看到沈稚柚他们一家过来给孩子撑腰，还怪爽的！ 也是托沈稚柚他们今天一闹的福，团团圆圆直接在幼儿园出名了！ 不仅是老师，就连同学的家长都知道他们爸爸妈妈很较真。 孩子被欺负了，家长直接杀到学校门口来。 后面想欺负他们家孩子，都要先掂量掂量自家的脸皮够不够厚，直接和他们在校门口撕起来。 第一节课老师上课前都先问了团团和圆圆，有没有什么事。 团团圆圆有点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自豪！ 他们就知道，他们的爸爸妈妈外公外婆都是最好的！ 沈大河确认回去的时间后，顾野就帮沈大河把票买好了。 并且还一块去县城，拍了一张全家福。 这还是沈大河第一次拍照片。 站在那，咋都觉得不大自在。 还是陈翠娟硬拽着他，沈大河出了下神，拍出来的照片才没僵的跟傻子一样。 照片加急今天也拿不到，干脆后面直接寄回家，多洗两张。 之前在信里、从大家嘴里听到闺女过的好 。 但是这次真的来了、实地感受过，沈大河才知道，闺女他们现在日子有多舒服。 家里通了电，都不需要煤油灯。 家里还有冲水的厕所，不用上茅房。 上完厕所直接拉一下绳子，就只能能出水把厕所冲干净。 天天都能吃上鸡蛋和肉。 并且屋子也宽敞。 不像城里人住的筒子楼，也是通电通水了，但挤的慌。 一大家子挤一小间屋子，放个屁全家都能闻到。 沈大河放心的同时，还顿时就充满了干劲。 “啥时候，我们生产队的队员们，也能过上这种日子啊。” 夏婶一听就瘪嘴摆摆手：“咋可能啊，城里都没这么多工作！” 沈大河觉得没啥不可能的。 以前他也没想到闺女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小儿子也沾闺女和女婿的光当上了兵。 不指望沈国旺能和顾野一样当上军官。 只要他好好当兵，后面退伍或者转业回去也搞个像样的工作不用种地了就行！ 想到沈国旺，沈大河脸上的笑顿时又没了。 “赶紧的，还不找个对象结婚生孩子，再拖晚点，我跟你妈年纪都大了，到时候谁帮你带孩子。” 沈国旺一提到自己结婚生娃，就感觉浑身不自在：“急啥啊，我现在训练这么忙，哪有时间想这些，不信你问姐夫，他还不是一个对象都没处过，等遇到我姐了才结婚。” 顾野：“.......”真是亲小舅子，遇到事情，先把他也拖下水。 沈大河：“........再给老子贫嘴看看！” “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笑是说笑，沈大河是真操心这事情。 闺女那是特殊，他们也舍不得闺女嫁出去受那个苦。 如果不是沈稚柚自己找了顾野结婚，他们就当做不知道闺女已经到了要成家的年纪了。 但是沈国旺不一样啊。 他一个男人，现在事业有了，一直不结婚生孩子吊儿郎当的算个啥。 走之前，沈大河还认真嘱托沈稚柚，“柚柚，有空帮你弟弟盯着点，有合适的介绍他们看看，没啥别的，只要人好就行。” 要是以前，沈大河还要加上“家里人没啥毛病”。 但是有了顾野这个先例，他们发现，这歹竹也是能出好笋的。 更主要的是，要是顾野听到这话，心里该多不好想啊。 沈稚柚点点头：“爸你放心吧，我会帮忙看着吧，不过国旺自己也有主意，要是他相不中不想结婚，我们也没办法按着他去结啊！” 也是这个理。 沈大河沉默片刻，干脆破罐子破摔：“我回家了就看不到这臭小子了，眼不见心不烦。” 沈稚柚笑的不行：“爸，你回去也注意身体，别太拼了，少抽烟。” 沈大河听到闺女关心自己，就想哭。 怪难受的。 陈翠娟看到自家老头一把年纪还被闺女一句话给整哭，嫌弃的不行。 翻了个白眼：“说这么多顶屁用，你爸你还不知道，不让他干活他浑身难受，也不知道歇歇！” 沈大河清了清嗓子，“知道，你们也是，过年记得回去，房子都给你们看着在，放心吧。” 沈大河来的风风火火，回去的也是风风火火。 他回去后，最不舍的，竟然是团团和圆圆。 不过这俩小家伙的不舍，还带了点愧疚。 因为他们在外公走后还松了口气呢，外公真的没有把他们带回老家，他们还是能和爸爸妈妈一起！ 也是沈大河回去后，两个孩子都肉眼可见再次活泼起来。 又和之前一样，放学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冲到爸爸妈妈房间看弟弟妹妹。 沈稚柚他们都看出这俩小孩的心思了。 不过大家也都当做不知道。 就是在俩孩子吃鱼的时候时不时提一嘴：“这鱼还是你们外公做的好吃。” 小家伙们知道沈大河经常给他们做鱼，还会费老大功夫做超好吃的鱼丸和鱼糕。 慢慢的，沈大河在他们心里，不再是会过来带他们离开爸爸妈妈的人，而是很疼爱他们会特意给他们钓鱼做鱼吃的外公！ 打电话回去的时候，团团圆圆还争着抢着在电话里大声说：“外公，我们过年回去还要吃外公做的鱼！” 把沈大河给高兴的，呵呵笑，嘴都合不拢，“好好好，不就是鱼吗，你们回来了外公天天给你们做鱼吃！保证你们吃好！” ------------ 第143章 结婚有啥好处啊 团团圆圆终于和之前一样活泼了，沈稚柚真是松了好大一口气。 晚上等顾野哄完年年和满满睡觉，沈稚柚窝在他怀里，想到他们俩，眼睛还有点酸。 抬手揉了揉眼，“顾野，我感觉我都不像自己了。” 以前她也爱掉泪水。 但和最近的情绪完全不一样。 她现在甚至一想到两个小家伙晚上可能会因为怀疑爸爸妈妈不像以前那样爱自己而偷偷哭后，就难受的止不住掉泪水。 “哪有。” 知道媳妇在想什么，顾野直接把人捞进怀里，“你很好，都是第一次当父母，你这样已经很好了。” 最近发生的事情，顾野的感触并不比团团圆圆少。 他甚至都在想，如果自己父母能和柚柚一样，那他会是什么样。 沈稚柚觉得她现在有些黏黏糊糊，还总爱哭。 但是顾野却越来越爱她了。 不仅仅是那种想和她睡觉的喜欢。 是觉得自己真的捡到了珍宝、甚至觉得自己都配不上媳妇的那种喜欢。 被他这些话说的心里稍微舒服了点，困意也来了，临睡前还在提醒他：“如果我后面有哪里做的不好，你一定要提醒我。” 这年头，大点的孩子帮忙带家里小的，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是家里大人多，而且团团圆圆自己还要学习和玩呢，沈稚柚希望他们快快乐乐的，有更多时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就没提过这件事。 但是她也拦不住两个小家伙硬要带弟弟妹妹啊！ 他们养成了每天放学后第一时间都要看看弟弟妹妹的习惯。 年年和满满也对哥哥们很熟悉。 每次一看到大哥和二哥，就会傻乎乎咧嘴笑。 也是运气好，四个孩子都继承了父母的优点。 并且都比两个哥哥更像沈稚柚。 圆溜溜的大眼睛，黝黑的，长长的睫毛，睁大眼看着你时，跟葡萄一样黑亮黑亮的。 笑的时候更是软萌，咯咯笑，笑完还要哥哥们抱抱摸摸脑袋。 并且也不怎么爱哭。 团团圆圆年纪小。 有时候手上力气没个轻重，或者没那么注意把弟弟妹妹弄难受了，他们也不会哭。 就那样委屈巴巴看着，又委屈，又是对哥哥的信任，就算哭也不会一直哭个不停，哄一会就好了。 就是吧，闺女和沈稚柚简直一模一样！ 一哭眼睛就红红的，也不大声哭，就是小声呜咽，但是听着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 原本还担心弟弟妹妹会抢走爸爸妈妈对自己的爱，这才多久啊，团团圆圆对弟弟妹妹的稀罕都快赶上沈稚柚顾野两口子了。 就连付春梅看了都羡慕。 她不羡慕沈稚柚男人好，就羡慕他家孩子感情好。 还专门来找沈稚柚取经：“你家孩子感情咋这好啊，我家那几个孩子，你也知道，三妮小时候那么懂事，但现在大了，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爱说话了，问她什么，她也不说，看着就烦。” 三妮现在上五年级了。 付春梅也没掩饰过自己的想法，让三妮读完五年级就不继续念初中了。 他们部队没有初中，要念初中，还得去县城上学，得住学校。 一个女孩子家家，住学校多不方便。 而且付春梅也觉得女娃读这么多书都没用，反正后面要结婚嫁人的。 再说了，读书了也不一定能分到好工作。 付春梅都托人找好关系了，等三妮一毕业，就能直接去县城的国营饭店上班，当服务员。 和她一样，在吃饭的地方上班，吃肉都不用愁！ 但是三妮知道后，就怨上她了。 也不说话了。 付春梅最近愁的不行。 沈稚柚最近也忙，团团圆圆刚上幼儿园她就怀了二胎，其实都没怎么休息过，也没怎么再去关注三妮。 现在听了付春梅抱怨她才知道这事情。 顿时就无语了。 “你咋不问问孩子想法啊。” 付春梅也委屈呢：“我咋没问啊，我见她不高兴，我还特意问她，是不是不喜欢这个工作，那个工作我托人找关系花了不少心血，要是她还不高兴，那我多冤啊。” 沈稚柚：“.......你都这样说了，人三妮肯定没办法说自己不情愿啊。” “要是你之前不爱干食堂的工作，但是我帮你打听了很久才打听到这个工作，还专门跟你说，我为了你这个工作多不容易，这个工作在外面多抢手，你还会好意思说你不想去吗？” “就是因为三妮是个好孩子，知道你不容易，所以才没说出来，但是孩子也小，你总不能让她比大人还厉害、明明心里不舒服还天天摆个笑脸吧。” 沈稚柚这么一说，付春梅倒是慢慢回过味来了。 但是她还是不懂啊。 “国营饭店那么好的工作，她凭啥不喜欢啊，在那干活油水你都不知道有多少，我就是看那丫头这么爱吃肉，才给她搞了这么个工作！” “爱吃肉也不一定想去国营饭店上班啊，而且谁说了小姑娘到了年纪就要先结婚的，先读书不行？” “现在给你选择，你爸妈都有正经工作，还能供你读书，毕业了也能帮你找到好工作，你还想跟三妮爸爸结婚吗？” 付春梅哽了一下，然后干巴巴说：“女人都不要结婚，这不是傻话吗？” “行，那你说说，结婚有啥好处？还必须要结婚！” 付春梅：“........” 好像还真没啥好处。 刚来顾野他们家看看他们家孩子顺便叫自家婆娘回家的马副团长整个愣住。 这是啥问题啊？！ 还有。 “付春梅你这犹豫不说话，是啥意思啊！” 付春梅顿时翻了个白眼：“我啥意思你心里没点数？” 马副团长：“.......” ------------ 第144章 三妮的心思 付春梅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 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已经把沈稚柚的话听进心里了。 三妮比团团圆圆大好几岁，以前在家里就经常帮忙照顾两个哥哥，现在带弟弟妹妹，简直不要太顺手。 而且她喜欢沈稚柚，也连带着喜欢团团圆圆他们。 还有可爱的年年和满满。 特别是满满。 她看到同样是女孩的小满满被婶婶照顾的这么好，并且团团圆圆也都格外照顾这个妹妹，她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 她都不知道满满未来会被婶婶养的多快乐。 但同时，也更加喜欢有些懒洋洋的满满。 希望她能比自己快乐。 一边逗满满玩，还一边偷偷观察妈妈和婶婶在说什么。 她知道今天妈妈过来找婶婶肯定是要商量事情。 商量什么事情呢。 只有最近妈妈最苦恼的事情——关于她不想去国营饭店当服务员、也不想结婚的事。 妈妈在食堂里干的好，但是她真的不想在食堂里在饭店里干活。 她想跟婶婶一样，身上总是干干净净的自自信信地站在讲台上。 至于结婚。 虽然现在妈妈工作后，爸爸对妈妈的态度好了很多。 但是小时候爸爸动不动吼妈妈、打妈妈的画面，永远深深刻在她的脑海里，她根本没有办法忘记。 况且现在就算妈妈去工作了，爸爸对妈妈的态度好了，家里的活也永远是妈妈干的。 妈妈上班不比爸爸训练轻松。 可爸爸回来后就坐着什么也不做。 她真的想不到，结婚有什么好。 甚至她还很惧怕结婚。 因为大家都说，她爸爸已经是比较好的丈夫和父亲了。 看看着愁眉苦脸的妈妈，她还有点心虚。 这几天，她是故意表现的很低落。 因为她知道，妈妈肯定会来找婶婶。 突然，婶婶看了过来，三妮浑身一哆嗦，哽住，刚想抬手跟婶婶打招呼，婶婶却已经扭过头去。 “孩子的事情，你让孩子自己做主，她还小，多念几年书又不是跟那些不懂事的孩子一样一天到晚在街上混不干个正事，三妮多懂事的孩子，你还不放心吧。” 三妮心怦砰跳。 不知道为何，眼睛还有点酸。 被找来的爸爸一起带回家后，付春梅晚上突然推开门走进她房间。 见三妮还在看书，她直接在三妮旁边坐下，“三妮，你跟妈说，你是不是想继续读书？” 三妮抿了抿唇，小声“嗯”了声，“妈妈，我想和婶婶一样，当老师。” 付春梅一愣。 “这孩子，想当老师早说啊，但是你也不看看你婶婶多开朗的性子，你这一棍子下去都憋不出两个屁、说话的声音比蚊子还小，咋当老师啊！” 付春梅和这个年代的大多数家长一样，会下意识打击和贬低自己孩子。 三妮鼻尖一酸，低下头，又不吭声了。 付春梅给急的。 “你看看你，又不说话了，你就大声说你想读书不行吗，这孩子，小时候还挺乖的，现在怎么越来越犟，跟牛一样死犟。” 马副团长今天下午听到自家婆娘的话心情正烦躁。 现在听到这，更加暴躁地说：“不吭声就不读书了，丫头读这么多书做什么，还不是要结婚的！” 付春梅一听自家死男人的话直接就炸了。 还产生了逆反心理：“放你的屁，谁说丫头读书没用，老娘就是没读书才只能嫁给你，要是老娘读书了” “要是你读书了怎么了，读书了就能嫁给顾野那种人了？” 付春梅一噎，然后梗着脖子说：“为啥不能！” “笑话。” 马副团长亲耳听到自家婆娘说想嫁给别的男人。 就算自己跟她不是那种啥处对象结婚的，但是男人的本性在，就是不爽。 晚上非要在床上找回自己的场子！ 当天晚上，马副团长突然发现，肉多点也不是没好处。 付春梅也被马副团长给臊的，第二天早上起来，腰都是酸的。 一边揉腰一边骂骂咧咧：“死人，你不知道我早上要去食堂干活啊！腰疼死我了！” 马副团长还在打鼾，听到她的话，眼睛都没睁开，嘴里还在逞能：“信不信老子让你闭嘴。” 付春梅：“........我去你的。” 三妮不知道爸妈还有这一出。 但是这天妈妈上完班回来，就一脸埋怨地看着她：“这么好的工作，卖给别人，都能白赚几百块钱！” 三妮一听，眼睛立马就亮了。 付春梅本来还有一肚子埋怨的话呢。 看到这孩子终于不再挂着个脸，叹了口气：“孩子就是来讨债的，后面去学校上初中，你给我认真点，以后也争点气，真搞个老师当当，我说出去也有面子。” 明明是为了孩子好。 付春梅非要用这种话说。 但三妮知道妈妈是刀子嘴豆腐心，她眼睛红红的，用力点头：“谢谢妈妈。” “谢老娘个屁，小丫头片子，心思挺多的，以后有本事把这些心思放在外人身上，别受了委屈哭着回来。” 下半年九月份，付春梅和三妮一块，带着一大包行李坐着小何的车送她去县城念初中。 以后一周才能回来一次。 沈稚柚在学校看不到她都有点不适应，更别提付春梅了。 付春梅好几次晚上吃完饭都会溜达到沈稚柚这，看着还在襁褓里的满满，叹了口气，“孩子在身边的时候不觉得，她一走，我这心里怪不是滋味的。” 沈稚柚笑了笑，“想她就去学校看她呗，给她送点吃点，看看她在学校过的咋样。” “我想她个屁！” 沈稚柚早就习惯她这口是心非的性子了，都懒得白她：“是，你不想。” 付春梅：“........” 清了清嗓子，付春梅想转移话题。 扭头看到她桌上的书，付春梅是真佩服她：“从你刚来的时候，就见你没事就在看书，现在孩子都四个了，你咋还看书，难不成还想当大学生啊！” ------------ 第145章 高考要恢复了 “为啥不行啊。” 从来部队到现在，跟付春梅也认识八年了，没什么好瞒着她的。 谁知道，付春梅听到她的真话，却压根没当真，“当我是三妮那丫头呢，你说啥她信啥，别以为我不知道，她那天就是故意来找你的。” 当父母的，哪能猜不到孩子在想啥。 只不过愿意装傻。 付春梅自己心里也隐隐觉得三妮的想法是正确的，只是她没主见惯了，想要摆脱自己这么多年的根深蒂固的思想，她没有这个勇气，必须要外人来推一把。 沈稚柚一点也不意外，“要是你不想顺着她，来找我有什么用，三妮心里最感激的人还是你。” 这话说到付春梅心坎上了。 她捂住嘴笑的不行。 不知道怎么的，话题又绕到了念大学上。 付春梅还是觉得沈稚柚在骗自己，“年年和满满才这么小呢，你咋去啊，难不成把孩子背着去？” “而且咱们部队这边今年又没有推荐上大学的名额。” 沈稚柚看了眼年年和满满。 他们都一岁多了。 因为有团团和圆圆两个哥哥在，外婆也在，舅舅也时不时过来陪他们俩玩，两个孩子并没有和之前团团圆圆小时候一样，几乎全天的时候都跟自己在一块。 虽然他们对自己的依赖一点都不比团团圆圆小时候少，但是他们也不像团团圆圆小时候那样，离开了自己就会哭。 再说了，距离高考恢复，还有几个月。 到时候自己顺利考上大学、到去学校报到，也还有似一年多呢。 那时候，他们俩都三岁了。 三岁可以去托儿所了，自己就念这边市里的大学，每天都赶回来。 付春梅以为沈稚柚在说笑。 就算沈稚柚认真跟她说了好几次，她也没当回事。 一直到几个月后。 付春梅正在食堂后厨里一边洗白菜，一边和同事聊天。 这几个月发生了很多他们以前都意想不到的变化，部队和家属院的氛围也都很紧张。 大家都不敢像原来一样肆意在街上笑，谁也不知道后面还会发生什么变化。 包括顾野，训练完回来的时间也越来越早。 陈翠娟心里也总惶惶的，大家都不爱在街上逛了，也不敢随意在家属院里串门相互聊天。 生怕一个不注意，被人盯上，扯下水。 就连夏婶也暂时先回家了，好在现在沈稚柚学校的工作不忙，顾盼娣夜校的课也暂时停了，团团圆圆放暑假了。 都有空帮忙看年年和满满，大家也不算手忙脚乱。 就是家属院的气氛太压抑，整的陈翠娟都坐不住了，这天吃饭的时候，她突然说：“要不柚柚带着孩子先跟我一块回去，等情况好点了，咱们再过来。” 说完，陈翠娟自己也觉得不行。 回去容易，万一以后回不来了咋办？ 团团圆圆现在已经不是以前听到回去就以为是爸爸妈妈要把自己送到外公身边的团团圆圆了。 他们去年过年回团结公社过年了。 跟着外公舅舅一块去山上捉兔子，还在河面结的冰上滑冰，去田里拔萝卜，玩的都不愿意回来。 现在一听可以回去，两个小家伙激动的不行，瞪大眼看着外婆：“外婆，我们真的可以回去吗？” “回去个头。” 沈稚柚看着这俩小子晒的都弟弟妹妹黑了好几个度的皮肤，头都是疼的：“咱们这都不够你们玩的了，还要回去折腾外公和舅舅，就在家里老老实实待着。” 团团圆圆瘪了瘪嘴，“现在小军和嘉靖也不来咱们家玩了，家里一点都不好玩。” 刚说完，团团圆圆就注意到妹妹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了过来。 兄弟俩立马咧开嘴笑，晒得跟锅底似的脸和一口大白眼，差点闪瞎沈稚柚的眼。 “如果不是年年和满满，我们都要在家里活不下去了！” 满满听到哥哥的话，满意了。 坐在妈妈旁边的给他们特制的椅子上，握着爸爸给他们做的小木勺，继续吃蒸蛋。 小丫头手的力气现在还没有哥哥年年大，但是非要自己吃饭，弄的衣服上小桌板上到处都是，她也开心，陈翠娟也乐呵。 就连一向对浪费粮食行为深痛恶绝的顾野都不会骂闺女。 媳妇碗里的剩饭剩菜他打扫惯了，吃点闺女掉在桌子上的剩饭也没啥。 就算顾野不吃，团团圆圆也抢着吃。 一大家子都惯着满满，有时候连沈稚柚这个当初最想要一个女儿的妈妈都看不下去。 抬手给闺女擦了下嘴角的蛋羹，然后伸到顾野嘴边。 顾野十分自觉吃完。 那表情自然的，仿佛不是在吃媳妇手上沾着的闺女的剩饭一样。 沈稚柚完事也很熟练地把手指在顾野衣服上擦干净，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陈翠娟这个丈母娘看的眼睛疼。 默默移开视线，“你们真不回去？” “不回去。” 沈稚柚知道陈翠娟在焦虑，又给她夹了筷子肉：“妈别怕，说不定触底反弹呢？” 什么劳子触底反弹。 这在刚上完扫盲班课程的陈翠娟的知识盲区。 听的晕乎乎的。 不过她就听明白了，闺女让自己别担心。 顾野看了 眼媳妇，他总感觉，媳妇知道点什么。 他们虽然离首都远，但是该听到的风声，其实已经听到了。 只是出于职业习惯，除了给媳妇更多学习的时间外，他什么都没说。 但是吧，他总觉得，媳妇自己也知道，要不然她最近怎么又把高中的课本和习题又拿出来看了？ 晚上，沈稚柚把数学题又做了一遍后关灯上床。 顾野把人捞进怀里，帮她揉了揉脖子跟后脑勺的穴位。 从沈稚柚怀团团圆圆时水肿难受开始，顾野就开始学习按摩的手法和穴位，现在按摩的技术堪称专业，按的沈稚柚舒服极了。 躺在他怀里，昏昏欲睡。 突然听到男人说：“京市最近开了很多会。” 虽然他们在下面的地方部队，但是首都的一些会议指示和精神都会第一时间传达到他们这边，大家一块学习。 顾野说这句话，沈稚柚都没觉得什么问题，还“嗯”了一声。 结果下一秒，顾野说的话，让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八成可能，高考要恢复了。” ------------ 第146章 你去高考吧 沈稚柚一下子，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因为她第一时间是愣住了，后面是要惊喜，还是惊讶，亦或是没什么反应，都不太自然。 好在现在是晚上，上床前还关了灯。 就算她现在整个人僵住，顾野应该也察觉不到什么。 好在，顾野似乎真的什么都没察觉到。 怀孕的时候她有意克制体重，并且在孕期时也很注意身上的保养，该涂的涂，该抹的抹，身上不仅什么纹都没长。 反而因为月子期间休息的好，吃的好，比怀孕前更加白净。 加上现在还被顾野拉着被动锻炼。 除了丰腴了些，身上的肉反而比生孩子前更加紧致了。 背都变薄了、变挺拔了许多。 如果不说，还真看不出来是四个孩子的妈了。 两个人在带孩子上分工明确，基本不吵架，吵架也就是拌个嘴，沈稚幼撒个娇，或者顾野耍个赖皮就好了。 所以现在感情还越来越好、越来越黏糊了。 有时候他们俩就站着啥也不做，也莫名让年轻的同志觉得脸红。 晚上两人又抱着说会夫妻间的话。 在部队里作息规律，沈稚柚也跟着养成了早睡早起的好习惯。 平时八点就关灯上床了。 屋外静悄悄的，柔和的月光透过沈稚柚和陈翠娟自己做的窗帘照进屋里，笼罩上了一层淡淡却又温和的光。 一旁是年年和满满浅浅的呼吸声，屋外也有一些偏偏淡淡的白噪音。 沈稚柚被人搂在怀里昏昏欲睡。 就在呼吸渐渐平复时，突然听到男人略沙哑的嗓音在自己头顶响起。 “你这些年都没把学习放下，如果真的恢复高考，去试试。” 原本都快睡着的她猛然惊醒，睁开眼。 直接翻了个身，面向他：“你让我去高考？” “嗯。” 这几天沈稚柚的躁动他都看在眼里。 知道媳妇是想去念大学，从第一次接她来部队时的火车上，他就知道了。 只是沈稚柚顾忌着孩子和他，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顾野想的没那么多。 就是知道媳妇需要这样一个引子，他就主动递了。 该吃的吃了，该说的也说了，男人的瞌睡说来就来。 沈稚柚还在想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刚想问，结果就发现这人的呼吸渐渐变得有规律——睡着了！ 沈稚柚：“........” 不是，顾野什么意思啊！ 自己扔下一个炸弹，把她炸的瞌睡都没了。 自己转头就睡！ 原本那点感动，现在瞬间都没了。 沈稚柚真想咬醒他！ 气的不行，掐了他一把。 男人闷哼一声，眼睛都没睁开，还把媳妇抱紧了。 沈稚柚：“........” 后面几天，就像沈稚柚说的那样，气氛越来越压抑，越来越紧张。 但是这儿的人嗅觉到底比下面公社那些社员干部和普通的工人要灵敏些。 不少人都意识到，这可能就是黎明前的黑暗了。 但是不管怎么变化，大家生活还是要继续，学校开学了，团团圆圆又回到学校上小学。 在妈妈教书的学校上学，现在都不用陈翠娟接送了，每天沈稚柚上班的时候直接把他们俩带过去。 双胞胎父母与生俱来的能力就是一碗水端平。 每次给他们俩做衣服，怕他们后面闹，都直接找朱芳买够两套衣服的布料，做两套一模一样的衣服。 鞋子也是。 他们现在脚长的快，穿胶底鞋太奢侈了，现在他们的鞋子都是陈翠娟亲手做的千层底布鞋。 背的挎包也是沈稚柚和陈翠娟一块做的军绿色斜挎包，上面还绣了他们俩的名字。 兄弟刚出生的时候长的几乎一模一样，五官都跟爸爸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现在虽然还是很像，但慢慢的，也能看得出一些区别来。 大哥团团比圆圆要沉稳些，眼神也更加坚毅，更像爸爸。 圆圆比较活泼爱笑，长了双笑眼，五官也稍显柔和，比较像妈妈。 带着这俩小跟班，感觉还怪好的。 就是吧，他们这么大的孩子，最是精力旺盛的时候，兄弟俩一下子就冲到最前面了，还要回头看眼妈妈。 团团拿着沈稚柚的书，圆圆背着妈妈今天的零食，在前面一蹿就是五米远。 回头一看，两手空空的妈妈反而在后面慢悠悠走。 瞬间破防了，然后长叹一声：“妈妈你走路好慢啊！” “你们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走路慢，就不能跟你们爸爸一样，也迁就迁就没你们腿长没你们走路快的妈妈，走慢点啊。” 沈稚柚每次都这样，耍赖皮的时候，还要哄哄他们，夸夸他们。 整的兄弟俩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又折转回来跑到沈稚柚身边，又叹了口气，“那妈妈你也尽量走快点吧。” “知道了。” 沈稚柚看了眼兄弟俩的头顶，笑眯眯的，“有团团圆圆真好啊，帮妈妈拿东西，妈妈从来没这么幸福过。” 两个小家伙从小被妈妈哄到大，但是对于妈妈突如其来的夸奖，还是怪不好意思。 嘴角抑制不住上扬，挺直背：“这又不重，以后都我们帮妈妈拿！” 在后面跟着的马副团长目瞪口呆：“你家婆娘就是这样哄团团圆圆的？” 不都是妈妈帮儿子拿东西。 哪有儿子帮妈妈拿东西的。 顾野睨了眼他，仿佛是在嘲笑他没见过世面，“有问题？” 马副团长：“........没问题，就是突然知道我家那婆娘为啥一天比一天凶了。” 顾野皱了皱眉：“........你爱人凶是你家的事情，别跟我家媳妇扯到一块，关我媳妇啥事情。” 马副团长：“.......你，算了，我懒得跟你说，你活该！” 顾野还不想跟他说呢，这人，根本就不知道啥叫夫妻间的情趣。 真是可怜！ ------------ 第147章 恢复高考 又是一个寻常的工作日。 今年入秋入的早，十月中旬，大家就都穿上了长袖。 干活的时候，把袖子挽起来，在食堂后厨忙碌地备菜，洗菜切菜，全部弄完了，再给大厨去炒熟。 部队这么多人，菜的分量也大，一大盆菜，坐在小板凳上弯腰洗，一天下来，腰都挺不直。 但是付春梅干劲十足。 再苦，能有在乡下顶着大太阳种田苦？ 也正是因为她干劲十足的模样，食堂的大厨和主任都很喜欢她。 大家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天。 聊天的话题，左不过就是部队里的那些八卦啊，自己家的孩子和对象，还有老家的事情。 每天都是这样，日子仿佛一眼就能望到头。 但是对于付春梅来说，一份有收入的工作能让她干一辈子，她也情愿！ 这是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美事。 聊着，突然食堂屋顶的黑匣子响了响，发出一串滋啦的刺耳声。 “又有啥通知吧。” 前几年，不知道为啥，不仅是部队，就连下面生产队，也装了不少黑匣子。 有啥通知，再不用干部拿着个大喇叭一处处通知。 只要坐在广播室的话筒前，说几句话，几乎是同时，大家就都能听到。 因此对于突然响起来的黑匣子，大家一点都不意外。 同时约不约而同压低声音，打算听听今天又是有啥事情。 “转自XXX日报消息......高考正式恢复，请各地教育局........” 食堂这个黑匣子的信号不是很好，声音断断续续的，但是关键的字眼大家都听到了。 短暂的安静过后，食堂一下子就炸开了锅。 “啥，我没听错吧，高考要恢复了？” “我也听到了，咋这么突然啊，都停了十年了吧，咋说恢复就恢复啊！” “不知道啊，不过我家孩子应该也能参加高考吧，这要是考上大学了，学校包分配工作，就不用愁工作了啊。” 付春梅听到这消息的第一反应——沈稚柚不是能考大学了？！ 她咽了咽唾沫，不知道为啥，自己这个文盲，也跟着激动了起来！ 随后才是庆幸，还好没让他们家三妮去国营饭店上班，而是继续念初中。 三妮学习那么好，以后考上大学不是轻轻松松的事情？ 以后分配的工作，那不比去国营饭店给人端盘子强？ 其他人看到付春梅这么激动，也笑着打趣：“这么高兴啊。” 付春梅是个直爽性子，都这么熟了，她也没藏着掖着，把自己高兴的事情说了出来。 还在感叹呢，“还好我听了小沈的建议，让我家三妮继续念初中！” 谁知道，刚才还在笑的食堂大厨，闻言，脸上露出了不屑的表情：“女娃娃念啥大学啊，考大学没这么简单，早点结婚生个娃不好么？” 要是以前，付春梅肯定也这么觉得。 但是现在，付春梅听了这话，只想笑。 闺女凭啥不能念大学啊，她家三妮这么勤快爱学习，还懂事，又孝顺。 看看人陈翠娟就知道，这闺女要是有出息，不比儿子有出息强多了？ 三妮才刚念初中呢，付春梅就开始想象自己以后沾三妮的光，被人喊“大学生他妈”的场景了。 哎哟，美的很！ 比起食堂，学校里和下面的知青点炸锅才更厉害。 那叫一个沸腾啊。 因为学校里的老师，最起码都是念过初中的，高中生更是不少。 恢复高考的意义，对他们而言，太大了！ 大家赶紧去翻今天早上送来的报纸，没看到消息。 杨兰也听到广播了，走进办公室，看到他们都讨论的热火朝天的，清了清嗓子：“消息大家都听到了吧，明后天送来的报纸上应该就有具体的通知了，晚上的广播大家也可以听听，但是现在还是先做好手头的工作啊。” 大家都说好。 杨兰满意点头，结果出门前，突然叫住沈稚柚，表情还有些不自然：“小沈，你那是不是有高中的书，那个，能借我不。” 办公室里大家顿时都笑开了，“杨老师，你这就不厚道了啊，小沈，书给我们留一本！” 那些书沈稚柚早就翻烂了。 她笑眯眯点头：“大家有需要就来找我借，我这有全套。” “那感情好！” “小沈，你先借我一本，我这周天就去县里新华书店买书!” 下班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在讨论今天广播里通知的事情。 并且刚才下午大家又听了一遍，现在对具体的政策都了解了。 这次高考，几乎没有限制！ 不管十多岁还是五十多岁，不管念没念高中，是工人还是农民，只要你有手，就能去考试！ 这个消息直接把大家伙给砸晕了。 只要是念过书的人，都开始躁动起来。 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的沈稚柚，也莫名跟着大家激动紧张起来。 一回到家，陈翠娟就激动地冲了上来，“闺女啊，你听到没，你能去考大学了！” 后面的年年和满满不知道上大学是啥，但被外婆逗笑了，也咯咯笑，嘴里念着“大学”。 团团圆圆把挎包放在一旁，熟练地把弟弟妹妹从爬垫上抱起来，“你们知道什么是大学吗，就大学大学呀。” 包括团团圆圆在内，家里所有人好像都默认了，沈稚柚会去考大学。 并且很支持。 沈稚柚笑弯了眼：“大学就是比小学大的学校！” 团团圆圆其实也好奇呢，刚才就是在弟弟妹妹面前装大人。 现在听到妈妈的话，两个小家伙愣了下，“大学很大吗？” 陈翠娟一脸笃定：“那肯定大，要不然咋叫大学呢！” 晚上顾野和顾盼娣回来，大家都在饭桌上说这件事情。 顾盼娣看着弟妹，心里生出了淡淡的羡慕，还有钦佩。 第一次见面时，她就知道弟妹长得好看，声音好听。 但相处的越久，她就发现弟妹越厉害。 虽然弟妹有些懒洋洋的，但是该她做的事情，她一点都不含糊，并且还能坚持学习。 现在，努力果然有收获，都有了四个孩子的弟妹竟然要去高考了。 顾盼娣浅笑着听他们说，突然听到柚柚叫了自己一声。 “姐，你要不也一块试试，夜校你都上完了，不试白不试！” 顾盼娣心狠狠一跳，整个人都有些手足无措，不敢相信，连呼吸都急促起来：“我也可以吗？” ------------ 第148章 不应该参加高考 顾盼娣和顾野一样大。 三十多岁，虽然大家都看在顾野和沈稚柚的面上没有说顾盼娣什么，但是背后蛐蛐她的人真不少。 什么一把年纪了不结婚不生孩子，跟弟弟弟媳妇一块住，天天帮弟媳妇带孩子。 唯一拿的出手的工作，也不过是靠弟弟的脸面弄来的一个给没有自理能力的小孩擦屎擦尿的旧社会老妈子工作。 沈稚柚都听到过不少，更别提顾盼娣了。 这也是为什么沈稚柚一开始就让顾野给姐姐报名了夜校。 自己正正经经念书考大学，毕业后组织给她分配的有编制的铁饭碗工作，到时候看还有谁能说她。 “当然可以啊，咱不指望考大学，考个师范或者会计的中专，护理也行，毕业了直接分配对口的工作，干到退休都行!” 顾盼娣浑身血液都在快速流动。 光是想想，她都觉得兴奋。 也是这一刻，她突然就明白了，柚柚为什么一直坚持让她念夜校。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这次恢复高考，如果她没有念夜校，没有和柚柚一块看书，就算她能报考，也绝对考不上。 像柚柚说的200分就能上的中专，她说不定，还真能冲一下。 顾野也觉得媳妇这个主意好。 微微颔首：“一块试试，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好好准备，托儿所那边的工作” “托儿所那边的工作我继续做！” 顾盼娣赶在顾野说话前脱口而出。 她知道弟弟是怎么想的，怕托儿所的工作让她分心。 但是这份工作在她最难的时候给了她托底，她也不会因为自己有可能考出去而说放下就放下工作。 更何况。 她其实没有柚柚那样有底气。 从小到大的经历，就决定了她现在没有底气没有自信怕试错的性格。 在一切没有落实之前，她都不会辞掉托儿所的工作。 顾盼娣下定决心后，沈稚柚立马就给她制定了一套复习计划。 两百分说着很简单，但是顾盼娣只在夜校学了一点比较浅薄的语文和数学知识，其余的都要在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恶补起来。 给姐姐复习的时候，她自己正好巩固。 在沈稚柚的帮助下，顾盼娣自己白天和晚上也都抓紧一切时间在学习，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样。 半个月的时间，姐姐就从最初的一知半解，到现在，已经能自己磕磕绊绊做完一整套题了。 就算时间和正确率还远远达不到要求，但是只要能做完，那就是很大的进步。 陈翠娟这段时间就一个人把家里的事情都给担了起来。 团团圆圆也都变懂事了许多，放学了就跟着妈妈和姑姑一块似写作业。 家里的学习氛围好的，还没完全能自己走路的年年和满满，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两只笔，非要攥在手里玩。 还要学着哥哥们的样子，在本子上写写画画。 这时候，二胎的省心之处就能体会到了。 顾野直接把原来给团团圆圆用的那套自制的书和本子拿出来给年年满满用。 一家人都拧成了一股绳，往一处使劲。 现在都公布了恢复高考的消息了，虽然自己现在都是四个孩子的妈了，和正正经经的高中生差了快十岁，但是努力嘛，什么时候开始都没什么见不得人的。 所以他们一开始没有刻意去张扬这件事，也没想着要隐瞒。 等沈稚柚和顾盼娣报名了参加高考的事情一传出来，整个家属院都炸锅了。 还有人专门跑到陈翠娟和顾野那去确认。 得到确认后，脸上的表情那叫一个复杂，十分不赞成，“沈老师现在工作这么好，小学老师不好吗，还折腾啥啊，去考个大学。” “咱们这又没大学，最近都要去市里念，这一去一回多远啊，孩子咋办！” “可不是说，都是当妈的人了，可不能这么自私啊。” “婶子您也不说说她。” 陈翠娟这一个月都忙瘦了不少。 又是干家务，又是带孩子，还要照顾闺女，生怕闺女学习太努力休息不好，每天想着法搞吃的。 现在终于报名了，陈翠娟又开始担心闺女要是没考上心情不好咋办。 本来事情多人就暴躁，这些外人还你一句我一句来指责她家闺女自私。 陈翠娟直接就毛了，腰上还系着灰色的围裙，手里的菜刀也没放下。 “自私啥啊自私，去考个大学就自私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孩子又不是没人看，你们有病吧！” 其他人：“........婶子，你冷静点，把刀先放下。” 陈翠娟说的激动，手也跟着挥舞。 那大菜刀看着怪渗人的。 陈翠娟冷笑一声，她就是故意不放的。 这些人真是烦死了。 “放啥啊，我切菜切的好好的，你们非要来跟我说这些废话，我看你们就是见不得我闺女好，再说了，要是我闺女真考上大学了，我外孙们有个大学生亲妈，说出去多有面子！” “话不是这样说的。” 就连王桂芝都来了。 她是女婿领导的媳妇，陈翠娟稍微收敛了点。 而王桂芝看到陈翠娟的举动，心里也更加满意，甚至还摆起了谱：“我们当然都希望小沈他们好，就是为了他们好，才过来跟您说这些， 柚柚现在也不是刚结婚的时候了，也没说不让她考大学，但是咱们作为女人，作为妻子作为孩子的母亲，不能只顾着自己啊， 什么时候做什么事，现在顾野训练那么忙，年年和满满也还离不开大人，这时候小沈是不是应该把家庭放在第一位？” 王桂芝长篇大论说了一堆，后面跟着过来看热闹的都觉得好。 就连几个路过的男同志也觉得有道理。 陈翠娟给气的。 想撒泼发疯，但是又怕坏了女婿和闺女的事。 深呼吸，克制自己的暴脾气。 结果王桂芝还越说越起劲了。 就在陈翠娟要克制不住发疯的时候，顾野回来了。 而王桂芝她们看到顾野回来，立马精神了许多，扭头看向顾野：“小顾，你是一家之主，你说说，我们刚才说得有道理不？” ------------ 第149章 咽不下这口气 虽然大家明面上没说过，但是不少人都觉得顾野是娶了个祖宗回来。 这娶媳妇图啥，还不就图找个女人回来能给自己生孩子，把家里收拾的干干净净，打理的井井有条。 回家就有口热饭吃，累了就有洗澡水。 漂不漂亮，在很多人考虑结婚的时候，都不会把这放在第一位。 漂亮的女人不安分不老实。 还不如娶个普普通通的呢。 在他们看来，顾野的媳妇确实漂亮，又能生，但是吧，在其他方面，那是远远比不上自己媳妇。 现在看看，漂亮的女人确实不安分，都四个孩子了，还要考大学。 大学那是什么地方，里面的人不想着干啥正事，整天就是写情书、谈恋爱处对象！ 沈稚柚本来就长的好看，要是去了大学里，谁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再者沈稚柚嫁过来也快十年了，一些事情大家也都清楚了。 在丈母娘过来前，家里的饭都是顾野做的。 衣服也都是顾野洗的。 甚至家里的地都是顾野扫的。 部队里好多人打趣顾野，说他丢了男同志的脸。 顾野每次闻言都笑而不语。 自家的事情，自己过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 但现在，大家都把矛头放在沈稚柚身上，顾野一张坚毅的脸直接沉了下来，“我觉得很好，报纸上都写了，不管年龄不管学历不管有没有成家，都能报考，嫂子，你们现在这样，是对报纸上的指示有什么不满吗？” 顾野这话一出，现场瞬间安静了下来。 特么得，这话谁敢接啊！ 那是普通的报纸吗？ 那指示是他们能有不满的吗？ 王桂芝一张脸更是红了白，白了又红。 她这些年，凭着自家男人的身份和军衔，走到哪里不是被人尊尊敬敬的。 就算是下面的一些领导，看到她，都要给她让位置。 顾野作为自己男人一手提拔起来的人，现在竟然跟自己唱反调？！ 并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接把她往坑里推！ 王桂芝死死盯着顾野，深吸一口气，等情绪平复后，笑了下：“你这说的什么话，我肯定不会做这种事情，嫂子也是关心你，关心孩子，但你不领情，我也没办法，你们好自为之吧。” 说完，王桂芝转身就走。 今天周六，学校和托儿所放学都比较早。 沈稚柚特意和顾盼娣一块在学校教室里做完了一套卷子、提前感受一下在考场考试的氛围后才回来。 今天顾盼娣写题目的速度又变快了，两人都激动的不行。 回来的路上，顾盼娣还在背知识点。 突然，迎面撞上了王桂芝她们。 平时自家跟黄师长他们家走动也比较多，自己和姐姐的工作都有王桂芝的帮忙，每次陈翠娟来，也都会给王桂芝送一罐自家做的酱。 处的都挺好的，所以还没走到跟前，沈稚柚就扬起笑，准备打招呼：“嫂子........” 话还没说完，一向对自己很热情的王桂芝却像没看到她一样，径直从她身边走过。 沈稚柚愣在原地，脸上的笑也僵了下。 怎么了？ 回到家时，陈翠娟刚把最后一个菜炒完。 看到闺女回来，连忙把刚才那些糟心事忘干净，招呼闺女吃饭：“赶紧的，妈今天一大早跑去买的筒子骨，做的骨汤面，还有炒鸡蛋，快来吃饭。” “好嘞，还没到家就闻到香味了，我都恍惚了，还以为自己走到国营饭店门口了，这也太香了。” 沈稚柚两句话，把陈翠娟给哄的眉开眼笑，“那可不！” 给闺女碗里夹了一大坨肉！ 就算有了外孙和外孙女，在陈翠娟这，闺女还是第一位，她一直都偏心偏的明明白白。 顾野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团团圆圆他们几个小家伙也习惯了，好东西就是应该第一个给妈妈吃啊。 外婆跟他们说过，妈妈是早产儿，从小就身体不好，怀他们生他们都吃了很多苦，所以他们要多照顾妈妈。 虽然几个小家伙看着妈妈白里透红的脸，实在不知道妈妈哪里身体不好。 但是从小他们就在外婆和爸爸的影响下，什么都以妈妈为先，现在他们也慢慢习惯了，甚至都把“对妈妈好”刻在骨子里了。 看到外婆给妈妈夹肉，他们也捏着自己的筷子给妈妈夹鸡蛋。 沈稚柚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脸，笑眯眯说：“团团圆圆给妈妈夹的鸡蛋就是格外好吃。” 这话一说，顿时不得了了。 四个孩子，包括现在连使勺子都不大顺手的年年和满满也要抢着给妈妈夹鸡蛋。 沈稚柚：“......行了行了，你们自己吃！” 刚开始确实是一心一意要给妈妈夹鸡蛋。 现在四个小家伙夹着夹着，就玩了起来，咯咯笑个不停，一直到爸爸看着不高兴了要发威了，他们才老老实实吃饭。 吃完面，明天休息，今天团团圆圆也不用写作业，就让他们带着弟弟妹妹玩。 不喜欢在孩子面前说一些消极的事情，等团团圆圆他们走了，沈稚柚才说起刚才在路上遇到王桂芝的事情。 一听她还对自己闺女摆脸色，陈翠娟顿时气的不行，把下午发生的事情说了。 说着，一边觉得女婿维护自己闺女好，一边又担心，这次会不会得罪王桂芝。 虽然王桂芝平时都表现的很热情大方，但是陈翠娟知道，这种人最记仇了。 沈稚柚没想到自己参加个高考，还能引发这么多事情。 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是她跟陈翠娟的担忧倒是一样的。 抿了抿唇角，“顾野，会不会对你有影响啊？” “不会。” 黄师长不是这种人，并且部队里的的事情，也不会因为这样一点口角对他有什么影响。 闻言沈稚柚和陈翠娟顿时松了口气。 事情也确实跟顾野说的一样。 王桂芝回去了就跟黄师长告状，谁知道黄师长不仅没说顾野，反而把她给骂了一顿。 “别人考大学是积极向上是响应号召，这是好事，你在闹腾什么，你现在要做的是给大家制造一个好的备考环境你不知道吗！” 黄师长每次碰到这种情况，都觉得很厌蠢。 王桂芝没什么脑子，格局小，眼界小，偏偏还自己觉得自己很聪明，自己很了不起，就比如之前非要打着为顾野好的名义给顾野介绍对象，现在又打着维护军人家庭和谐的名义要拦着人家媳妇高考。 这不是脑子有病？ “你给我安安生生的做你的军嫂工作，别想这想那，你没这脑子，顾野说的对，报纸就是最高指示！” 黄师长说完砰的一声甩上门进屋，留下被吼的一愣一愣的王桂芝。 她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了。 但是顾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让她下不来台，一家人忘了自己是怎么帮他们的来忤逆她，她就是咽不下去这口气。 ------------ 第150章 学校变故 只要对顾野不会产生什么影响，沈稚柚她们就放心了。 怕闺女心里有压力，陈翠娟晚上还特意把闺女拉到一边，绘声绘色把下午顾野维护她的场面说了一遍。 “放心吧，小顾和妈都支持你，咱想做什么做什么。” 今天下午王桂芝说的那些话，虽然不中听，但是陈翠娟是听进去了的。 不就担心她闺女去上学了，家里没人照顾呗。 大不了她就不走了，等闺女毕业了工作落实了，她再回去。 这样，她后面也有时间去闺女学校，帮闺女收拾收拾宿舍，还能给闺女送饭。 陈翠娟说到这，笑的灿烂极了：“哎嘛，到时候你带妈去学校逛逛，妈也沾沾闺女的光，去大学看看！” 大学啊！ 回去了吹牛逼，可不把生产队那些老姐妹给羡慕死？ 美滋滋啊。 沈稚柚一边听，一边看着自家亲妈。 前些年，陈翠娟在这边帮忙带孩子，跟在家里干活比，确实算是享福。 不用风吹日晒，吃的比家里也好，也不用怎么干活。 但是夏婶走后，顾野把家里的一半家务什么承包了，但是做饭都是陈翠娟在做。 看着，都感觉妈比之前要憔悴了。 沈稚柚眼眶热热的，弯腰钻进陈翠娟怀里，“妈，对不起。” 明明是自己结婚，是自己高考，妈却为自己牺牲了这么多。 陈翠娟好笑地看着比自己高还非要弯腰抱的闺女，“怕不是脑子被撞了，跟妈说这话，看到你自己有本事，妈不知道多高兴！” 咳，就是有点对不起自家老头子。 不过陈翠娟也了解沈大河，他比自己更疼闺女，要是知道闺女考上大学了，让他来照顾家里都有可能！ 但是怕沈大河白高兴一场，加上沈稚柚他们一家都是求稳的性子。 在上大学的事情板上钉钉前，他们都没往家里写信说这件事。 沈稚柚被顾野的话也感动的不行，和亲妈贴贴完，又去找自己男人。 顾野这闷性子。 每次做了什么，从来不主动说。 沈稚柚偏偏还就吃他这套，熟练的姿势，就是还没钻进他怀里呢，就被人直接搂了过去。 两只手也分别熟门熟路找到他最爱的上下两个肉乎乎的位置。 “今天不累，想了？” 沈稚柚：“........”满心的感动和温情，都被他这两个动作，这一句话给弄没了。 没忍住咬了他下巴一口，“顾野，你怎么这么傻。” 顾野顿时跟看白痴一样看着自己媳妇，“我傻？” 说着他还较真了，“把你的数学题拿来。” 沈稚柚：“........” “没有没有，你不傻，你全天下最聪明好吧，就没见过你这么聪明的人，又聪明又厉害，聪明死了！” 顾野这才心满意足地继续搂着媳妇，扒掉媳妇的小衣服，动作利索的不行。 沈稚柚有点麻木。 结婚都十年了，他对这事的热情还这么高！ 温情了一晚上，第二天去上班的时候，沈稚柚还有些腰酸。 不过心情还是颇好。 看着团团圆圆进教室后，自己也回到办公室，打算去接壶热水，泡点茶叶提提神。 “小沈，你跟我来一下。” 刚拿起热水壶，杨兰就走了进来，看着四个孩子了还面色红润、并且教学水平一年一比一年好，不管什么时候都超额完成工作任务的沈稚柚，眼神十分复杂。 沈稚柚一看到杨兰的眼神，顿时猜到了是什么事。 虽然早有准备，但心里仍咯噔一声。 放下热水壶，连笔和本都没拿，跟着杨兰走到学校角落没人的树下。 “杨老师，您找我什么事情？” 杨兰又叹了声气。 这几年她家里的孩子成家的成家，生孩子的生孩子，她除了学校的事情，还要操持家里的事情。 原本的麻花辫，也剪成了利落的短发，方便干活。 人也看着沧桑了些。 “马上要高考了，看你平时没课的时候也在争分夺秒学习，学校这边考虑到后面你的学习任务可能会比较重，为了不让你分心，明天开始你就不用来学校了，好好在家里备考，争取考个好大学。” 杨兰对这个安排也很不服气。 但是王桂芝说的理由很充分，还是打着关怀备考家属的名义。 真是喂了一口屎，让她恶心的不行。 可王桂芝现在是负责妇联工作的二把手，她丈夫又是那么大的领导。 就算是屎，他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说完，怕沈稚柚心里不好想，杨兰也继续说了不少安慰她的话。 “你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这样，你先好好备考，等考完了，我们再去帮你争取。” 昨天晚上就猜到可能会有这个结果。 沈稚柚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说不难过，不委屈，那肯定是假的。 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把委屈都憋了回去，牵起嘴角，“好，我知道了，谢谢杨老师。” “别说这话，还是那句话，你好好备考，一定要考上好大学。” 以前招老师那么难，这次王桂芝不知道想了什么办法，沈稚柚刚回办公室，来接任她工作的新人老师就来了。 也是这两年刚嫁过来的军嫂，赵盛楠。 省城人，听说父母都在省城的国营大厂当干部，还跟王桂芝是亲戚。 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正正经经的高中毕业，说话都带着股盛气凌人的味。 直接走到沈稚柚办公桌前，“沈老师，这儿以后就是我的办公桌了吧，麻烦你走的时候东西收拾的干净点。” 办公室里其他跟沈稚柚关系比较好的老师脸色顿时变的难看起来。 “杨姐，怎么回事啊，小沈在这里干的好好的，怎么就不干了。” 杨兰和学校的这些老师都对她很好，沈稚柚不想再把他们给连累了，笑了笑，“没什么，最近精力跟不上，回去休息休息。” 赵盛楠闻言噗嗤笑出了声：“倒是挺会给自己找补的。” 杨兰皱紧眉，“赵盛楠同志，你的报到时间是明天，现在不要干扰其他老师的办公，先回去。” 赵盛楠耸了耸肩，“我今天先过来看看，回去就回去。” ------------ 第151章 失眠 放学回家时，沈稚柚照例在学校门口等团团圆圆。 两个小家伙跟旋风一样冲到妈妈跟前，看到妈妈拿这么多东西，问都没问，兄弟俩就主动把妈妈手里的东西分担了。 在学校干了这么多年，都快成半个家了，东西还真不少。 除了书，还有她备用的薄外套，水杯，帕子，饿的时候用来垫肚子的零嘴什么的。 东西太多，她都不好意思让儿子帮自己拿了。 自己拿了一部分，母子三人往家里走。 圆圆性格活泼些，有什么就问什么，“妈妈，今天怎么这么多东西啊？” 团团闻言就皱眉看了眼弟弟，“问这么多做什么。” 沈稚柚笑了下，“妈妈后面要在家里好好准备考试，也要休息一段时间，就把东西都收回去了。” “啊？” 圆圆立马顿住，抬起圆溜溜的小脑壳看向妈妈，眼睛也瞪的大大的，“那妈妈以后就不跟我们一起来学校啦？” “是呀，不过妈妈还是会来送你们上学的。” “不用妈妈接，我和团团都这么大了，大家都是自己上学！” 沈稚柚看着他人小鬼大的样，笑的不行，“团团团团，那是哥哥！” 圆圆嘻嘻笑：“外婆都说了，团团跟我是一天出生的，我们都是年年满满的哥哥！” 团团：“........那我也比你大。” “一样大！” “呵呵” 圆圆：“妈妈，你看哥哥笑我！” 沈稚柚被这俩小家伙吵的脑壳都是晕的，“行了行了，快回家，回家了你们俩都是哥哥，好吧。” 不知道这话又怎么激起了兄弟俩的胜负欲。 一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非要赶着第一个到家。 让弟弟妹妹先叫自己哥哥。 不过有沈稚柚这个走路慢悠悠的妈妈在，兄弟俩跑几步就要回头等一会妈妈。 最后回去的时间跟平时一模一样。 到家时，陈翠娟正在做饭呢，就是脸色不是很好。 平日里那天陈翠娟不是乐呵呵的，脸色这样不好看，还是头一回。 本来沈稚柚还有些不解。 抬头看到正在堂屋里陪年年满满玩的顾盼娣，心里一下子就明白了。 姐姐的工作估计也没了。 正想着，顾盼娣也抬头看了过来。 姐妹俩一对视，莫名还笑了出来。 沈稚柚走进屋，“姐，后面我们一起在家里复习吧。” 顾盼娣点头，“嗯，我会努力的。” 本来顾盼娣只有八分的决心，经过今天，八分的决心也变成了十分。 她一定要考上中专。 除此之外，两人也都深刻感受到了，不是真正靠自己本事争取来的东西，就是不稳当。 整她们就整她们呗，她们还偏要考上大学让王桂芝看看。 陈翠娟看到闺女的东西，更是气的不行。 “真是看不出来，她心眼这么小，还当着妇联主任，我呸，她配吗！” 顾野脸色也不太好看。 沈稚柚两边安抚，“真没事，没了就没了，本来我和姐还担心最后一个月工作和学习兼顾不过来，但是又不好开口跟领导说，这不正好，瞌睡来了递枕头，我们后面就专心在家里学习了。” “就是可能要多麻烦妈，帮忙多陪陪年年和满满。” 陈翠娟给气的，眼睛都红了。 听到这话，顿时没好气瞪了闺女一眼：“跟妈还这么客气，妈是别人吗，你们只管好好考，家里啥事情都不用你们操心。” 还有顾野。 沈稚柚也让他别跟黄师长撕破脸。 王桂芝不好说，但是黄师长人是真的没话说，对顾野也是没话说。 把他当晚辈疼。 这一来一去的，明明丢了工作的是她，最后两边哄的人也是她。 吃完饭，在院子里遛溜弯，消消食。 王桂芝不知道怎么也绕到了他们家门口。 看到沈稚柚和顾盼娣，她笑了声，还挑了挑眉。 不是要以报纸为最高指示给她们营造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吗。 没问题啊。 她就让她们在家里好好学习！ 她倒是要看看，两个人，一个快三十，一个快四十，怎么考大学！ 她都去打听了。 这次高考报名的人比十年前的每一届都要多，人多到爆炸。 但是学校就这么多，堪称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能考上的人，一百个里都难得出一个。 她就不信了。 虽然沈稚柚和顾盼娣看着没怎么生气，甚至比陈翠娟心态还要平和。 但是两人心里都是憋了口气的。 只是她们心里都清楚，最好的出气方式，就是使劲学，考上大学，然后把通知书甩到王桂芝脸上。 叫她狗眼看人低。 原本沈稚柚都要睡到七八点才起床，现在每天六点半就起来背书了。 顾野也好久没闹媳妇，晚上还要给她按摩放松。 陈翠娟更不用说，每天想着法给她们弄吃的，并且切菜炒菜的声音还练的越来越小，生怕打扰她们了。、 夏婶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又跑了过来。 “我在家里也没事情做，过来帮你带带孩子，小沈你们好好学。” 付春梅和朱芳也知道了，都气的不轻。 来给他们打气的时候，都带了不少东西。 沈稚柚本来都觉得没什么，现在被她们整的，晚上都偷偷在顾野怀里哭了好几次。 哭完，第二天早上还是天没亮就起来背书了。 她们俩运气比较好，分配的考点都在县城的实验初中。 考点出来第一时间，顾野就去县城，在初中附近的招待所定了两间房。 现在来定招待所的都是在学校考试的，大通铺都快住满了。 顾野定的两间双人间都是最后的房了。 招待所有食堂，但是人这么多，到时候吃的是啥样，还真没办法保证。 夏婶又主动把自家屋里的厨房借给陈翠娟用。 陈翠娟那几天就提前做好饭了去招待所等她们，确保她们考试完就能吃上热乎乎的饭菜。 后勤工作全部都安排的妥妥当当。 终于到了考试前一天，除了沈稚柚和顾盼娣外，陈翠娟他们都是失眠了！ 哎嘛，给紧张的！ ------------ 第152章 正式开考 早上一起来，就发现外面下了很大的雪。 好在出门收拾东西时，陈翠娟看着天气觉得要下雪，就把皮棉鞋给带上了，今天正好穿皮棉鞋出门。 那棉鞋都是定做的，里面那是货真价实的毛，穿着不烤火，都越来越暖和。 棉袄则是直接穿了顾野的军大衣。 裹的严严实实的，再一碗热乎乎的汤面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了起来。 顾野陈翠娟把沈稚柚和顾盼娣一路送到学校门口。 来的稍微早了些，考点学校的门还没开。 一块在学校门口等着，陈翠娟给她们都准备了热水瓶。 外面还做了专门的套子，不烫手。 一边等，一边在脑海里过知识点。 今天是考试的第一天，上午考政治，下午考数学。 明天则是语文和综合。 其实还有第三天，第三天是艺术和英语，这是另外附加加分的。 沈稚柚和顾盼娣两个土生土长的乡下女同志，都没接触过英语，附加分也只能看看。 她们俩复习的时候，陈翠娟看了一圈。 妈呀，乌泱泱一片人，有的人手里还拿着书和笔记咋背呢。 上次听沈稚柚说，他们县城就有三个考点，分别在县城的小学、初中、高中。 陈翠娟本来想数数看有多少人，但是她数数只会数到一百，并且后面还不熟练。 数了一半就放弃了。 但是人是真多啊，这才一个考点就这么多人。 上次听人说这次考试报名人数史无前例多，看来，还真是！ 陈翠娟更加紧张了。 但是她也没表现出来，还努力挤出笑，安抚闺女：“闺女，好好考，不着急啊，等你们进去了，妈就去做饭，等你们一回招待所就有热乎饭吃。” 沈稚柚点点头。 看着陈翠娟冻的眼睫上都有雪花了，连忙说：“妈，你们先回去吧，别冻感冒了。” “没事，妈不冷，还怪热的，你们进去了妈就回去。” 等的时候，沈稚柚和顾盼娣也大概看了眼在外面等候的考生。 跟她们想象中不一样的是，看着不到二十岁的高中生其实没多少，多的反而是她们这样看着已经成家的人。 甚至还有几位已经有了白头发的的人！ 原本顾盼娣还觉得自己都快四十岁了还考试，有点不好意思。 现在看到大家都和自己一样，也顿时有种融入群体的自如感和放松感。 进入考场后，拿到试卷，发现上面的内容竟然都是柚柚给自己画过的重点，让她背了好多遍，并且还自己默写过，也模拟过后，更是激动的不行。 深呼吸，拿起笔，天太冷，为了防止作弊，教室前后的门都开着，。 北风呼呼吹，好多人从下面生产队赶来的，穿的也不多，冻到手都在微微颤抖。 她们出门的时候都把厚衣服给带上了，军大衣里面还有秋衣和这两年新织的毛线衣，底下的大棉裤也很厚实。 秋衣扎在秋裤里，秋裤扎在棉袜里，外面还裹着跟大棉被一样，又大又厚实又防风的军大衣，就算手在外面写字，也不觉得冷。 顾盼娣过来这边后，才开始学习写字。 好多人笑她的字连小学生都不如。 但是写字是没办法短时间变好看的。 她就一笔一划，写的很认真，虽然丑，但是很好认，也很整齐。 沈稚柚和顾盼娣不在一个教室。 拿到试卷后，她也第一时间把试卷上的内容从头到尾都扫了一遍。 看到都是自己准备过的题目后，忍不住握了握拳头——胜券在握！ 之前有过模拟，知道自己写一道题需要多少时间。 一看试卷上的题量比自己想象中少一些，时间很充裕，她就不仅写了书上的那些知识点，还结合自己看的报纸和文章进行了延伸和丰富。 最后一道题写完，还有半个小时。 沈稚柚拿着试卷，从第一道题开始从头到尾都检查了一遍。 检查完，还剩十五分钟。 等到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起身交卷走出考场。 刚走出去，就看到同样也从教室里走出来的顾盼娣。 两人对上眼，都笑了。 看来，对方考的都不错。 走出校门，顾野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手里拿着保温壶，问她们渴不渴。 沈稚柚现在考完一门还有点激动，渴倒是没啥感觉，但是顾野都拿来了，她还是笑眯眯接过水杯，“渴，就想喝点热水，顾野你怎么这么好啊。” 看着媳妇捧着水杯喝水，顾野又给顾盼娣也倒了一杯。 被媳妇哄的身上的毛都顺了。 趁她喝水的时候，还碰了碰她的手。 见手还是暖和的，才放下心来。 三人往招待所的方向走。 同陈翠娟说的一样，饭菜都准备好了。 今天要考试，怕顾不上孩子，团团圆圆他们就让朱芳和付春梅帮忙看着。 夏婶也在家里帮忙看孩子。 他们四个人挤在沈稚柚和顾野晚上睡的房间，位置正好够。 怕肠胃不舒服，陈翠娟都没敢放很多辣椒，做的全是家常口的菜，豆干炒肉，韭菜炒鸡蛋，还有一个汤。 吃完饭，又睡了一会，睡醒继续去考场考试。 趁她们睡觉的时候，陈翠娟还把她们的衣服和鞋子都拿到招待所的厨房灶台那烤了会。 虽然衣服没湿，但是今天外面下着雪，衣服和鞋子穿了半天，都感觉有点阴冷，穿着肯定不如上午暖和。 烘一烘，等会穿着更暖和。 午觉起床时，陈翠娟都把烘好的衣服和鞋子送到她们身边了。 顾盼娣穿上烘过的衣服和鞋子，比早上还暖和。 又看着忙前忙后的陈翠娟，心里生出淡淡的羡慕，有这样一个母亲，真好。 下午考的是顾盼娣最怕的数学。 也是沈稚柚最重视的一门。 她考的是文科，找朱芳问过，知道对于文科生来说，能不能把分数拉起来，看的就是数学。 在后期备考阶段，她复习重心也更多放在数学上，还看了些奥数的题。 结果拿到试卷，人都傻了。 嘴角更是抑制不住疯狂上扬，这也太简单了吧！ ------------ 第153章 考的咋样 数学除了最后一道大题外，其余的题目几乎看一眼，就知道要怎么写。 原本是最担心的科目，结果一半的时间都没到，她就写完了。 写完后看了眼时间，沈稚柚还有点不敢相信。 又从头到尾检查了一遍，并且也都算了一遍。 比起觉得这次题目简单到爆炸的沈稚柚，考场里还有很多其他人，包括顾盼娣，都觉得这次题目并不简单。 但谁让沈稚柚自学完高中数学后，就开始无止境的刷题呢。 刷了这么多年，试卷上的每一道题型她都做过差不多的。 甚至考完，她都觉得自己数学说不定能拿满分。 顾盼娣虽然没有沈稚柚这样有把握，但是也比自己想象中好了一些。 起码磕磕绊绊写完了四分之三的题。 最担心的数学考完后，第二天的考试就容易多了。 并且今天也适应了考试的状态，第二天，还在紧张的，就只剩下陈翠娟了。 这两天，她怕影响闺女的心情，都没敢问她们考的咋样！ 只敢偷偷观察闺女的表情，看闺女心情咋样，来推测闺女考的咋样。 结果闺女看到她就笑眯眯，搞的陈翠娟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等她们最后考完，最放松的竟然是陈翠娟。 妈呀，终于不用束手束脚了。 “考的咋样啊闺女，盼娣，题目难不难啊，都会写不？” 沈稚柚知道陈翠娟这几天都憋坏了，笑着说：“还行，应该没问题。” 顾盼娣也点点头：“很多题目都是柚柚跟我说过的。” “妈呀，那感情好啊！” 顾盼娣平时最是谨慎，如果没有一定的把握，她是不会说这话的。 陈翠娟嘴角立马就收不住了，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太好了，招待所东西都收好了，顾野说今天小何会来把咱们带回去，我们赶紧回去吧。” 这两天可把陈翠娟给累坏了。 到了招待所，果然就看到那辆熟悉的吉普停在门口。 除了采购的物资外，还留了一半位置，正好能放下他们的行李，而顾野在他们回来之前，已经把行李都拿上车了，房也退了。 坐上回部队的车，小何看到沈稚柚她们激动的不行，“嫂子你们考完了，怎么样啊！” “还行。” “还行那就是没问题！” 小何还是那么健谈，激动地叭叭个不停。 说着说着，突然发现没人理自己了。 通过后视镜一看，哎嘛，都睡着了。 坐在副驾驶的顾野也回头看了一眼，见她们依偎在第二排睡着后，便跟小何使了个眼色，让他安静一会。 这两天考试，不仅是沈稚柚顾盼娣，就连陈翠娟也是时时刻刻精神都紧绷着。 现在终于考完了，人也一下子松了下来。 被遗忘的疲倦也瞬间席卷而来，车上又暖和，就靠着睡了。 但是也没睡多久。 因为陈翠娟的呼噜声太响了，沈稚柚和顾盼娣都被吵醒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笑意。 这几天，可把妈给累坏了！ 回家的时候，他们还在家属院里闹了一番不小的动静。 知道她们几点考完，朱芳都掐着点在等她们呢。 过一会就去家门口看一眼，看他们回来没。 其实也不是她着急，而是满满在这，小丫头今天早上睡醒没看到妈妈就闹了一回，中午睡午觉起来又闹了一回。 现在团团圆圆下学回来陪了她一会。 小丫头终于好了些，可还是时不时就突然瘪嘴，跟葡萄一样又圆又亮的眼睛蓄着泪，小细嗓又糯又奶，还委屈：“妈妈怎么还不回来啊？” 给周政委一个斯文人都给稀罕的，爆了个粗口。 娘的，怪不得顾野每次提到闺女都那么得意。 这谁能不稀罕啊！ 周政委一个平时连自己儿子都不咋抱的人，今天都好几次抱着满满去门口看她妈妈回来没。 下午回家时，口袋里还不知道从哪里摸了两颗糖出来。 一颗给了自家媳妇，一颗给了满满。 至于自家小子，就跟团团他们三哥俩一块吃烤花生吧。 男孩子吃啥糖。 朱芳乐的不行。 摸了摸满满细细软软的小辫子，她心里也柔软的不行，想要个闺女了。 怪不得沈稚柚那么想要一个闺女呢，还真不一样。 听到大车的喇叭声，朱芳耳朵一动，立马抱着满满走出去。 探出头一看，还真是沈稚柚他们回来了。 扭头叫了声团团圆圆他们后，就抱着满满走了出去。 满满一看到妈妈，刚才还只有三分的委屈，瞬间拔高到十分。 刚到妈妈怀里呢，泪水就哗啦啦掉，哭的一抽一抽的，“呜呜呜妈妈” 团团圆圆手里还攥着弟弟年年呢，看到妈妈，也跟着兴奋地扑了过去：“妈妈姑姑外婆，你们终于回来了！” 哭的，喊的，笑的。 四个小孩子在一块，恨不得把家属院都给掀了。 付春梅在厨房都听到动静了，拿起饭盒推开门走了出去，“终于回来了，还没吃饭吧，我从食堂里给你们打了菜，你们自己再整点面条。” “谢谢你啊春梅。” 沈稚柚怀里抱着满满。 小丫头看着小，身上肉乎乎的，脸也圆圆的，分量还真不轻。 两岁多了还要窝在妈妈怀里，沈稚柚一只手都抱不住，只能两只手抱着。 想去接饭盒，都没手。 付春梅笑着把饭盒递给顾野，自己又伸手摸了下满满的脸，“大冬天在外面哭，小心等会风一吹，脸都皲了，就不漂亮咯” 这么小的人，都知道漂亮不漂亮了。 闻言哭声立马一滞，眨了眨眼，呼了个鼻涕泡泡。 大家瞬间笑开了。 最里头，王桂芝也偷偷在听他们的动静。 笑这么开心。 难道考的很好？ 沈稚柚她们工作被自己给弄没后，两人都没声张，就连顾野都没去跟黄师长说。 黄师长工作也忙，他后面可能会再往上动一动，说不定还是往首都调，最近精力都在工作上，还不知道这事情。 王桂芝那天出完气其实就后悔了。 但是她也不可能拉下脸再让沈稚柚她们回来工作，就是怕黄师长问起来....... 真是愁人。 屋里，黄师长也听到了动静，他算着日子，说：“是小沈她们考试完回来了吧，去问问，她们考的咋样呀，你在这个位置，也得多表示多关心。” ------------ 第154章 能干可靠 黄师长最近是真的忙。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恢复高考，只是代表着以后大家都可以通过高考上大学了。 但是后面还有一系列变动，各方各面，别说日常训练了，就单是思想工作，都比之前要难了不少。 并且黄师长也想抓住这次机会，自己往上走。 关键时候，他不指望王桂芝给自己多少助力，起码别掉链子。 高考上面的领导都这么重视，听说还有好几个位置的领导就高考这个事情整了很大的阵仗出来。 黄师长之前还没认识到高考的重要性。 还是顾野的话点醒了他。 但是他也没精力去折腾，更何况，这也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但这不是歪打正着，他们家属院里竟然还有人在备考。 如果王桂芝工作做的好，带来的效果不比他自己使劲差。 “啊。” 王桂芝整个人僵了一下，在黄师长看过来前，牵起嘴角，“我知道，这不是都让小沈他们先把工作放一放，回家全心全意准备考试吗，我想着这两天考试肯定累了，今天也不早了，明天再去吧。” 真话假话掺杂，最容易让人相信。 王桂芝这一番操作，把黄师长都骗了过去。 他嗯了声，倒是高看了自己爱人一眼，“行，你也辛苦了，等考试成绩出来，如果他们考上了，到时候我也向上面申请，给你弄点功绩。” 王桂芝顿时吓了一跳，脱口而出：“哪这么容易考上，这么多人参加考试呢，我看悬。” 黄师长皱眉，看了她一眼：“这话别在外面说，人不可貌相这个道理，你还没学会吗。” 等黄师长去书房后，王桂芝坐在客厅的椅子上，心跳久久没有平复，甚至越来越慌。 千万不要考上。 要是她们都没考上，自己到时候再把工作给她们，她们说不定还会对自己感恩戴德。 想到这，王桂芝又觉得事情没这么严重了。 只要沈稚柚和顾盼娣没考上，事情就没那么糟。 ———— 家里，妈妈第一次离开家里两天，四个小家伙都不适应。 像小跟屁虫似的，沈稚柚走到哪里，他们就跟在哪里。 其中属于满满最黏人。 沈稚柚站着收拾东西，她就靠着妈妈的腿站着。 站不住了，就坐在地上，抱着妈妈的腿。 等沈稚柚坐下，她就爬到沈稚柚腿上。 平时被三个哥哥宠着，小丫头看着对什么都不争不抢，懒洋洋的，其实还挺霸道。 妈妈的怀抱是她一个人的。 只要沈稚柚露出一点让她下去的意思，小丫头两腮立马就鼓起来，眼底也立马蓄满了一泡水汪汪的眼泪。 看的，就算是顾野心疼媳妇，都没办法很强硬地让满满下去。 陈翠娟更是止不住说：“跟柚柚小时候一模一样！” 好在团团圆圆现在大了，并且已经有了当哥哥要照顾弟弟妹妹的意识，没有像年年满满刚出生时还生怕爸爸妈妈有了弟弟妹妹就不喜欢他们了。 而是很懂事说：“前两天晚上妹妹睡觉都哭了，妈妈你今晚好好哄哄她吧，太能哭了。” 兄弟俩还心有余悸。 沈稚柚没绷住笑了出来，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脑袋，“这么懂事呀，我们家团团圆圆现在都是大小孩了。” 团团圆圆有点不好意思。 不过听到妈妈夸自己，嘴角又忍不住偷偷扬了起来，带了点得意：“还行吧，我们都上小学了，妹妹才上托儿所呢。” 年年坐在外婆怀里，看到妈妈夸哥哥是大小孩，也坐不住了。 要从外婆怀里爬下去，“年年也是大小孩。” “你才不是，你也在上托儿所，后面还要上幼儿园，三年幼儿园上完了才能上小学！” 年年震惊了，不敢置信。 三年是多久啊。 “哈哈哈哈哈年年都等不及了” 被这几个孩子闹的，这几天考试的疲惫都洗清了。 这几天在招待所都没好好洗澡。 夏婶知道沈稚柚爱干净，在他们回来之前，就烧了好些热水备着。 吃完饭，沈稚柚立马去洗了一个舒舒服服的热水澡。 现在年年和满满还是跟他们睡。 妈妈一上床，两个小家伙就爬了过来。 满满更是直接爬到妈妈身上趴着，过一会就抬头看妈妈一下，过一会又抬头亲妈妈一下，还要黏黏糊糊说几句“想妈妈”、“妈妈最好”这样的娇娇话。 年年虽然没有像妹妹这样娇，但是也紧紧贴着妈妈的胳膊玩布老虎。 两个小家伙给沈稚柚整的，心都软了。 好不容易把两个小家伙哄睡着了，沈稚柚又开始伤感，“他们这么离不开我，顾野，我要是真考上了怎么办啊。” 在今天之前，她一直都想得特别好。 报考也是报考的市里，也是他们省最好的学校。 她记得在那本书里说，第一届恢复高考后的大学生，别说本科了，就算是中专，含金量都特别高。 沈稚柚有自己的理想和事业心，但是她也不会因为自己的事业和学业就抛下家庭。 再说了，他们市里最好的那所大学也很厉害。 反正离的近，没课的时候当天就能回来。 课多的话，一周回来一次，也不是不行啊。 但是现在，看到孩子们这么黏自己，她又忍不住想，自己是不是太自私了。 顾野：“我也离不开你。” 沈稚柚内心的伤感和自责情绪被顾野这句话给整的，顿时啥也没了。 胳膊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瞋了他一眼：“我说认真的呢。” “我也认真的。” 沈稚柚抿了抿唇角，低下头：“顾野，我” “但是我又不是自己没腿，到时候在城里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到你学校周围找一套房子，大一点，如果你忙，周六我训练结束就带孩子去找你，周天我们再坐最后一班车回来。” 顾野虽然有时候让沈稚柚很无奈，但是他一直是实干派，务实派。 有问题，就想办法解决。 沈稚柚被他这句话整的，直接贴了过去，“顾野，你怎么这么好啊，你就是家里的顶梁柱，有你在我突然什么都不担心了，天塌下来都有你顶着。” 媳妇嘴甜，顾野实干。 把那俩睡的鼾是鼾屁是屁的小家伙抱在旁边小床上，直接用行动证明，他可靠。 ------------ 第155章 体检名单 刚夸完顾野可靠，天塌下来都有他顶着。 但是很快，沈稚柚又觉得这句话还不够全。 不仅仅天塌下来有顾野顶着。 炕塌了也是顾野整的！ 当初打这床的时候，顾野特意让木工师傅把床打的结实点。 用的都是最结实的木料，就连钉子，也都用的最粗的钉子。 这么多年，都一直很结实。 但是再结实，也经不住他这么造啊。 顾野听到媳妇这句略带埋怨的话，顿了一下，“沈老师这段时间文学水平提高，不少。” 沈老师....... 被他这样喊着，莫名脸红的不行，“你闭嘴，不许这么喊。” “收到，老师。” 沈稚柚：“........” 考试前半个月，沈稚柚和顾盼娣两人都快疯魔了，每天早上天不亮就起来背书，下午猛做题，到了晚上睡觉前，还要复习一遍白天学习的内容。 虽然每天都冲劲十足，但是人都感觉有点累。 一直想着，反正她们现在也没有工作了，等考完后，每天都要睡到太阳晒屁股，睡到自然醒。 谁知道第二天，顾野都还没醒，沈稚柚的生物钟就叫醒了。 轻手轻脚爬起床。 跨过顾野身上，下床的时候还不小心踩到了昨天被顾野给弄断的位置，床又发出了一声惨叫。 沈稚柚：“........” 赶紧利落滚下床，穿好衣服走出房间，结果就发现，姐姐也起来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无奈地叹了口气，“你也自然醒了？” 经过这次一起奋战高考，沈稚柚和顾盼娣的感情真能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如果说之前，她们俩之间的一些情谊都是通过顾野这根纽带和桥梁来维持的。 但是经历过这两个月的携手备战，现在就算没有顾野，她们也俩跟亲姐妹似的。 夏婶和陈翠娟都没醒。 想着前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两人一拍即合，打算去厨房准备早饭，让陈翠娟和夏婶今天也吃上现成的。 沈稚柚想的很美。 结果到了厨房后才发现，自己太久没进厨房，都不知道应该先做什么。 顾盼娣以前干了二三十年的家务，这些东西都刻在她骨子里了，生火烧水、和面。 沈稚柚想去帮忙，她还笑着说：“你歇会吧，这段时间你又要自己学又要教我，也不容易，一顿早饭，我一个人就行。” 顾盼娣自己都没发现。 她在耳濡目染之下，不知不觉中，也跟着被洗脑了，觉得弟妹身体不好，又很辛苦，做饭做家务这些事情就不应该让弟妹上手。 而且顾盼娣也不是说大话，她干活利索的很，没一会，就准备好了一家人的早饭。 西红柿鸡蛋手擀面，面里放了些醋，微酸，大早上喝特别开胃。 陈翠娟一边喝着现成的面汤，爽的不行，一边又说：“你们都是有正事要做的人，饭我做就行了，以后你们多睡会，这么冷的天，睡醒了再被窝里捂着也舒服。” 顾盼娣：“我在家里也没事情做，突然闲下来，还有点不自在，正好帮您做做家务。” 陈翠娟闻言又想起来，她们俩现在也不用去上班了。 想到这还有点生气。 知道顾盼娣心里在想什么，清了清嗓子，“那成，不过你们年轻人，还是要多睡。” 吃完早饭，顾野没着急去部队，而是拿了锤子和钉子进屋。 陈翠娟看到了，下意识就想站起来去追女婿。 工作重要，家里有啥事情她来就行。 刚要动呢，就看到闺女心虚又闪躲的眼神，立马明白女婿拿着锤子钉子进屋是修啥的了。 哎嘛，顿时老脸一红。 都四个娃了，还跟刚结婚时一样的！ 不过脸红是脸红，该说的还是要说。 等顾野去部队后，陈翠娟把闺女拉到一边，绕了半天，才贴着这张老脸和闺女说：“柚柚啊，你这马上就要去上学了，妈也不知道大学要干啥，但是应该也不轻松啊，这段时间还是注意点，别有了。” 沈稚柚：“........” 肯定是顾野去修床的时候被妈看到了！ 沈稚柚羞的，恨不得把顾野抓回来踹两脚。 支支吾吾应了声，“妈，我们知道。” 陈翠娟笑了，也有点尴尬，“知道就行，知道就行。” 现在终于回来了，陈翠娟也不用再憋着，终于问了自己最担心的事情。 这成绩啥时候出来，啥时候能知道结果。 虽然陈翠娟没说，但是看到闺女和顾盼娣没工作在家里。 也担心她们心里着急啊。 沈稚柚闻言想了想，“至少得两个月才能知道结果吧。” 这一段书里其实写的很清楚，包括之前的招考通知上也有写。 考后一个多月就会通过电台公布，紧接着地方教育局就会放出体检名单。 上了体检名单的，就是过了大专线\本科线的。 等到体检的结果交上去后，还得再等一段时间，才会收到录取通知。 按照陈翠娟的性子，如果跟她说一个月后就能知道自己过线没，陈翠娟估计一个星期后就要开始紧张了。 直接说两个月后，还能让妈多睡一个月的安逸觉。 不得不说，女儿也了解亲妈，陈翠娟闻言算了下日子，她等下个月的今天就开始关注消息！ 后面一个月正好几乎每天都在下雪，陈翠娟和顾盼娣就在家里烤烤火，带带娃，做做衣服织织毛衣，听听广播，看看书。 前一段时间每天都那么紧绷，现在突然慢下来，看着屋外的雪景，慢悠悠做着事，还挺不错的。 安逸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一个月后，陈翠娟都紧张兮兮好几天了。 这天下午大家正在家里烤火，顺便筹备年货。 今年过年肯定不能回去了，顾野让小何帮忙从肉联厂买了不少肉，陈翠娟正忙活着做腊肉和腊肠。 顾盼娣在一旁打下手，沈稚柚则带着年年和满满玩。 突然，屋檐下的黑匣子发出一连串滋啦声....... 黑匣子几乎每天都会响。 但是这个时候突然响起来，除了年年满满，陈翠娟都不约而同屏住呼吸，心跳越来越快，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下来，胳膊都是麻的，张起耳朵听黑匣子里传来的内容： 「转市教育局最新通知，我市高考体检名单已出，请各位考生前往就近教育局查看名单，并在本周内完成体检.......」 ------------ 第156章 都中了！ 广播一响，全家都激动了，心跳的赶上广播的频率了。 陈翠娟更是腊肠都不灌了，擦了把手就要换鞋子出门。 把沈稚柚给吓了一跳：“妈，你干嘛呢！” 陈翠娟没好气看了闺女一眼：“还能干啥，去县里教育局看体检名单啊！” 这届高考并没有公布成绩。 刚才广播里说得体检名单，其实就是过了本科线和大专线的名单。 陈翠娟这几天啥啥该问的都问清楚了，虽然说体检名单不代表就能上大学。 但是没在体检名单上的，那是肯定不能上大学的！ 现在体检名单出来了，陈翠娟哪还坐得住？ 去你的灌肠，天王老子来了都没有闺女的成绩重要啊！ 虽然现在没去县城的班车了，但是陈翠娟现在可是学会了骑洋车子的人，她现在就骑洋车子去县城看！ 沈稚柚好笑地把陈翠娟给拉了回去：“妈，不用去县城，我去趟学校就知道了。” 前两天去家属院供销点买东西的时候碰到了刘丽华。 她现在还在学校工作。 关于高考这个事情，那是全国各个教育单位的重点工作，他们部队小学虽然和高考没啥关系，但是学校的领导也被拉着去县城开了会。 虽然广播里说着要去最近的教育单位才能看体检名单。 但是以防有遗漏或者通知不到位的情况，每个地方的学校，也都会同时拿到本校辐射范围内，上了体检名单的通知。 沈稚柚现在不在学校，不方便去问消息，刘丽华就让沈稚柚直接去学校找她，或者在家里等她，她当天下班就会来跟她说。 沈稚柚现在也坐不住，等刘丽华下班还有好一会，她干脆直接去学校找她。 陈翠娟一听，也要跟着去。 顾盼娣也紧张，但是她没有沈稚柚那么自信，握了握拳头：“柚柚你们去，我在家里看着年年他们，外面太冷了。带着他们出门怕他们着凉。” “行，姐你在家里等我们啊。” 最近一周，雪就没停过。 地面的积雪都快到沈稚柚膝盖了。 但部队也组织了士兵同志，铲了一条路出来，方便大家出行。 一路走过去，本来想着现在不是上下班的点，也没到吃晚饭的点，应该没啥人。 结果出门后，还碰到了不少熟人。 大家都听到了广播里的内容，打算跑到平日里消息比较灵通的人家里去打探打探消息呢。 虽然他们家里没有人高考。 但人嘛，就是爱凑热闹啊！ 看到话题的中心人员沈稚柚，更加激动了，“小沈，咋样啊，听到广播没啊？” “哎呀，小沈也是听到广播了打算去县城看消息的吧，现在没车了吧。” “小沈考的咋样啊，你当了这么多年老师，肯定很有把握吧。” 现在名单还没出来，陈翠娟还不知道大家等着看热闹的心思，好几个都是等着看笑话的。 直接打哈哈：“啥啊，我们也不知道啊，这不，家里做腊肠，没盐了，出门去供销点买点盐。” 说完就拉着闺女往前走。 巧的是，刚到学校门口，就碰到了之前王桂芝找来接替沈稚柚工作的赵盛楠。 前几天王桂芝又来找了她。 还跟她说，这个工作，她以后可能还得还给沈稚柚。 赵盛楠在部队小学当老师的事情都说出去了，要是再把工作还回去，多丢人啊！ 本来因为这事情心情就不好，现在又看到了沈稚柚，更加没好脸色。 见陈翠娟一乡下老太太站在学校门口一直往里看，她冷笑一声，大步往学校里面走，经过陈翠娟她们时，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撞了陈翠娟一下。 陈翠娟心里惦记着事情呢，踉跄了两下，但是也顾不上。 但沈稚柚看到了，当即一个箭步冲过去，伸出脚一绊，赵盛楠没防备，直接摔了个狗吃屎，跪在陈翠娟面前。 把一门心思等刘丽华出来、都没察觉到发生了什么的陈翠娟吓了一跳，后退两步：“妈呀，这姑娘，干啥呢，还没过年呢，行这么大的礼是要干啥啊！” 说完就弯腰要去扶赵盛楠。 但是刚才陈翠娟说的话在她耳里就是在羞辱她。 现在又要扶她，抬手就要把陈翠娟的手拍开。 还没碰到，陈翠娟的手就被沈稚柚拉了回去，“妈，她是新来的语文老师，平时是比较重礼行。” 一听闺女的话，陈翠娟就明白了。 新来的语文老师，不就是被王桂芝塞进来抢自己闺女工作的人吗。 看样子，她现在给自己提前拜年，也是闺女的杰作了。 不过她了解自己闺女，闺女不会无缘无故绊人。 那自己刚才肩膀被她撞的那下，也不是她不注意撞的了。 陈翠娟脸上的笑立马就收了回去，和闺女一唱一和：“哦，那谢谢你啊，不过你这么大的礼我还承受不起，赶紧爬起来该干啥干啥去吧。” 赵盛楠：“........你们故意的！” “柚柚！” 赵盛楠脸色气的铁青，扶着腿刚站起来，就被激动地从学校里面跑出来、眼里只有沈稚柚，压根没注意到她的刘丽华又给不小心给撞摔了回去。 “啊——” 刘丽华这是真没注意，听到她惨叫回头才看到她。 意识到自己刚才做了什么，瞬间窘迫地脸都红了，“不好意思啊赵老师，你刚才是不是跪在地上才起来，我没看到你。” “不过你为什么要跪地上啊，大冬天的，是摔了吗，快起来啊，小心风湿。” 沈稚柚：“........噗嗤哈哈哈哈” 陈翠娟也没憋住，笑出了声。 赵盛楠刚才还是脸色铁青，现在整个人都在抖：“行，你们真行。” 如果是平时，刘丽华肯定要愧疚又自责道歉半天，但是今天刘丽华有更加着急的事情，说了两句对不起、见赵盛楠没啥事情后，就没管她了。 激动地握住沈稚柚的手，眼底都放着光，声音都激动地在颤抖：“柚柚，我正想去找你，你和盼娣都中了！” ------------ 第157章 还是你们女同志考虑周到 学校没有强制要求坐班，赵盛楠除了有课的时候，基本都不在学校。 再加上她太傲，整天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模样，大家又都替沈稚柚打抱不平，因此平时她不在的时候学校领导说得一些通知和消息，也没人跟她说。 所以她现在听到刘丽华说“中了，还没反应过来，是什么中了。 直到陈翠娟亢奋的又问了一遍“啥，我们家柚柚和盼娣都进体检名单了？”，赵盛楠才反应过来，这个中了，是指她们考上了。 听到这消息，赵盛楠心情还真挺复杂的。 她很讨厌沈稚柚，还有些嫉妒她，因此听到她考上了的消息，她心里的嫉妒更甚了。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她考上了，后面肯定不会回来部队小学教书了，那她就能继续在学校当老师了。 又好又不好。 赵盛楠心情太复杂，一时都不知道该喜还是该忧！ 但是人嘛，在一些抉择前，都会优先选择和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 什么嫉妒和厌恶，现在都不如她的工作保住了重要。 所以赵盛楠原本想找茬的心思都歇了，快步走回办公室。 听到办公室里其他老师也在讨论沈稚柚进了体检名单，她还有点高兴。 一直到杨兰去教室上课时路过教师办公室，看到赵盛楠脸上的喜悦，还以为她也是在为名单高兴，欣慰点头： “小赵，你也知道沈老师进了体检名单后在为她高兴吧，很好，咱们作为家属院的一员，就是要有集体荣誉感。” 赵盛楠：“.......” 沈稚柚和顾盼娣都进了体检名单的消息，当天就在家属院里传开了。 妈呀，家属院再次炸开了锅。 当天晚上，陈翠娟把原本打算留着过年吃的猪蹄都给炖了。 还非常奢侈了一把，放了冰糖，做的红烧猪蹄！ 妈呀，那叫一个香啊。 糯而不肥，当天晚上，包括年年和满满两个小家伙，全家一人手里抓着一个猪蹄，啃得满嘴油光。 眼睛微眯，脸上都写着幸福和满足。 猪蹄真好吃，嘿嘿。 上线了，嘿嘿嘿嘿嘿。 付春梅朱芳他们都为沈稚柚高兴。 打算等着看好戏的人心里那简直跟吃了狗屎一样。 这其中，也包括王桂芝。 在某种程度上，王桂芝的心情跟她侄女赵盛楠还有点像。 沈稚柚和顾盼娣如果真的考上了，那她就不用再操心怎么让沈稚柚和顾盼娣毫无芥蒂地回去上班，并且不在黄师长面前嚼什么舌根。 但是一想到她们考上了，她那种难受，真是让她比吃了狗屎都不爽。 想到自己之前在她们面前放的狠话，王桂芝胸口给噎的，像是那坨晒干的狗屎卡在喉管了一样，不上不下。 黄师长这时候也回来了。 他脸上也喜气洋洋的，整个人都充满了干劲。 体检名单他比学校知道的还早。 市教育局的人知道有两位上线的同志是他们部队家属院的人，一位之前是从他们部队转业去市教育局的老张同志第一时间打电话过来恭喜他了。 这次高考，上面的重视程度，比黄师长想象中还要高。 现在不仅是学校，还有各个地方单位，一些国营厂子啊，都开始统计自己单位上线的人数！ 有的单位，甚至连横幅都拉出来了，喜报也当天下午就赶了出来。 像他们部队，那是出了名的大老粗文盲多的单位。 现在他们单位出了两个上线的人，并且还是军嫂，老张同志都忍不住激动，“老领导，您这次，说不定还真能继续往上升一升！” 回来的路上，黄师长光是想到这个事情，就忍不住笑。 好些知道内情的同志看到黄师长这么高兴，都觉得黄师长怕不是疯了，又或者是，还被王桂芝蒙在鼓里呢！ 看到王桂芝在家，黄师长立马着急说：“正好，赶紧去趟顾野那，他爱人和姐姐都上线了。” 见王桂芝不大情愿，黄师长还给她分析了利弊。 分析完，都不等王桂芝反应，扭头就去书房找书。 打算找两本合适的书，给沈稚柚和顾盼娣一人送一本。 一边找书，还一边笑着感叹：“顾野这小子，还真有福气，爱人和姐姐都考上大学了，这小子，如果上面有领导来了，他怕是要好好露个脸。” 现在和平了，战功不好拿，想往上升，很难。 像这种能在上面领导跟前露脸的机会，就尤其重要。 顾野是自己看中的晚辈，黄师长是真的、由衷发自内心高兴。 听到黄师长的分析，王桂芝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浑身都在哆嗦，脸上的血色更是全部都退去了。 等黄师长终于找到书出来，看到王桂芝脸色不太对，他皱了皱眉：“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理智告诉王桂芝，现在她应该尽早坦白。 但是她怕。 她承受不住黄师长的怒火。 咽了咽唾沫，点点头：“嗯，今天是有点不舒服，好像是着凉了。” “着凉了就去医院拿点药，你能出门吗，实在不舒服就泡个发点汗早点睡，我去给她们送书，顺便给你拿点药回来。” “别！” 阻拦他出门的话脱口而出。 第一个字说出口，后面的话就没那么艰难了。 她挤出笑：“也没这么难受，我泡个脚喝点热水早点睡应该就好了。” “这才是体检名单，听说还要刷一部分人，真正考上了，还要等拿到了录取通知书才能确定，要是现在把书送过去，到时候没被学校录取怎么办，还是等等。” 黄师长闻言想了下。 还真是这么回事。 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这事情不能着急，那我再等等。” 王桂芝顿时松了口气。 黄师长回过味后还感慨，看着王桂芝的眼里带了赞赏：“还是你们女同志细心考虑周到，要是后面没考上，那真是挺尴尬的。” 王桂芝：“.........是，是啊。” 体检有指定的医院，必须在县城人民医院做。 第二天，沈稚柚就和顾盼娣一块去县城体检。 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在医院看到这么多人排队，过去一问，都是来体检的。 ------------ 第158章 体检顺利 今天顾野没时间，陈翠娟在家里看孩子，体检就是沈稚柚和顾盼娣一块儿来的。 到了体检指定的医院后，她们先去前台登记，拿到自己的号码纸，上面还写了名字和姓名。 接着又进去继续排队进行正式的体检。 她们来的比较晚，前面都不少人在排队了，并且大家也都已经知道体检的内容，和最重要的体检项目——量血压。 前面有些吵闹，沈稚柚探出脑袋听了一会，是有一位很瘦的女生，量血压一直没通过。 “血压偏低，来之前吃了早饭没？” “吃了。” “吃了还这么低，血压过低体检就过不了，你去旁边休息一会，最好再去买点吃的。” “下一个！” 那女生听了医生的话后，脸色惨白地从里面走出来，失魂落魄的，顾盼娣抿了抿唇，有些失神。 自己当时，也跟她一样瘦，甚至比她还瘦。 经常眼黑，头晕，没力气。 她一直以为自己这样是正常的，一直到自己被沈国旺送到这边。 每天一日三餐准时吃，并且能吃饱，也不用像之前那样干那么多活，每天晚上都能睡个好觉，并且每天起来都精力充沛，就算是每个月特殊的那几天，也不会眼前发黑。 “同志！” 就在那位女同志路过她们身边时，沈稚柚突然叫住了她。 那人站住，有些迷茫：“怎么了？” “你等一下。” 沈稚柚从自己挎包里掏出一颗巧克力和一颗大白兔奶糖，“你吃点这个，会好一些。” 这个还是顾野出门前给她装的。 虽然不知道体检会有哪些项目，但是顾野在部队里参加过体检，也大概知道有哪些。 就给她带了些吃的，带的还不少。 那女生怔了下，反应过来后，连忙要把巧克力和糖塞回来，“这也太贵重，我不能收。” “没事。” 沈稚柚笑了笑：“要是这个能帮到你通过体检，那才是真的发挥了它的价值。” 那女同志眼眶一酸，哽咽点头，“谢谢你。” 等那人走后，顾盼娣突然问：“柚柚怎么会突然给糖给她。” 相处这么久，她也知道弟妹的性子。 虽然是个心地非常柔软善良的人，但绝对不是会对所有人都烂好心的人。 沈稚柚还有些不好意思，低声说：“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原来的姐姐。” 以前她一直都生活在家里，被陈翠娟和沈大河无条件偏爱，就算大哥在结婚后有了自己的心思，但是对她也不差。 后来无意间睡了一觉发现了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一本书，书里很多女同志真的很不容易，还有来了这边后看到的付春梅、朱芳、刘丽华等等。 她发现，女同志很多时候，就是会更加难一些。 顾盼娣从家里逃出来时恰好被大嫂接了回家，付春梅有了工作傍身，在某种意义上，她们以后得人生轨迹都发生了变化。 刚刚那位女同志好不容易高考上线，要是卡在体检这关，那真是太可惜了。 一块巧克力对她来说也不算什么，顺手的事情。 顾盼娣怎么都没想到会从弟妹嘴里听到这个答案，看着弟妹，心口快速跳动，“柚柚.......” “啊哈哈哈，肉麻到我自己了，姐你别当真，当我胡说！” 妈呀，虽然自己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说出来真的想死啊！ 顾盼娣笑出了声，“嗯。” 她们两人的体检都非常顺利。 体检结束，接下来就是等录取通知书了。 刚到家，陈翠娟就紧张地迎了上来：“咋样啊，体检过了不？” 她听人说，光是这个体检，都要刷一部分。 “过了，我和姐都是一次性过的。” 知道陈翠娟爱听八卦，就把她们体检过程中看到的各种都说了。 有带着孩子来体检的。 还有女同志体检到了一半，突然有声称是她丈夫的男人冲过来要把她带回去，不让她体检。 也有过来体检的男知青，身边跟着看着像是本地人的妻子，还怀着孕。 说到自己给了人家巧克力，一向对外人抠抠搜搜的陈翠娟倒是点点头，觉得闺女做的好，“我闺女就是心善！” 还要出去吹牛逼吧，吹嘘自己闺女做了好事。 沈稚柚被陈翠娟给整的，脸都红了，“啥呀，妈您消停点，这也不是啥大事。” 拦了好半天，陈翠娟才不情不愿收回脚。 按照教育局的通知，等通知书来，至少还得等半个月。 之前一直那么忙，突然闲下来，沈稚柚本来还担心自己会不适应。 结果从考完的第二天起，她就又过上了自己以前最钟爱的咸鱼生活，每天睡到自然醒，就算醒来了，也要在床上再赖会。 年年满满跟着妈妈一块睡懒觉。 一个大人两小孩，如果不是陈翠娟看不过眼十点钟叫他们起床吃早饭，他们估计能睡到晚上！ 醒来后，洗脸吃个早饭。 再在家里晃悠两圈，吃完午饭，要是天气好，还会去供销点看看，给娃带两颗糖。 下午睡个午觉，午觉起来，跟陈翠娟她们一块烤烤火，听听广播，没一会，顾野就回来了，要吃晚饭了。 这一天天的，孕晚期休假在家里时都没这么舒服。 还怪上瘾的！ 并且最近她在家属院里溜达，那些在体检名单出来前看到她还会故意问她考的咋样、啥时候去大学报到、有没有把握的人，现在看到她，那真是绝口不提她高考的事情。 咳咳。 虽然沈稚柚没说，不过心里那真叫一个爽啊！ 期间，付春梅和朱芳也都来找过她。 说的还是同一个人相关的——王桂芝。 王桂芝在她们俩那都侧敲旁击去打探沈稚柚最近通知书来了没，还有自己对她的态度。 沈稚柚一听就明白了，王桂芝想和好，但是拉不下这个脸面，就找付春梅她们来试探。 付春梅和朱芳知道沈稚柚的性格，都没有给王桂芝直接回复，就说最近她们事情多，还没来找过自己。 等王桂芝一走，两人就都过来了。 问问沈稚柚的意见。 沈稚柚一听就笑了，“我能有什么看法啊，我的态度又不重要，不想让我工作就直接把我的工作找人给顶了，还把我姐的工作也给拿了，当时这也没问我意见啊。” 付春梅她们一听，了解了，还生气呢！ 不过她们俩也没想过要劝和啊什么的。 一言不合直接把人家的工作给弄没，这样的事情落在谁身上，谁都不可能说消气就消气。 “行，知道你态度了，不过你说她咋突然来问我们了啊，难不成是担心你考上了，报复她？早知道有今天，之前干嘛去了。” 付春梅虽然在食堂工作消息比之前灵通了不少。 但是她和马副团长两人都是比较神经大条那类，不太明白这里面的一些弯弯绕绕。 “还能为啥，怕黄师长发现呗。” 沈稚柚喝了点温水，还是那张娇憨明艳的脸，但莫名就高大了起来！ ------------ 第159章 二胎家庭的端水大法 过年前，在顾野休息的周末，大家一块去县里赶集。 团团圆圆都去过好几次，知道年前的集市很热闹，周末一大早，两人就从被窝里爬起来。 敲了敲门，等爸爸说可以进来后，立马推开门进来。 爸爸妈妈都起来了，弟弟妹妹还在床上睡呢。 棉鞋一蹬，爬上床，一边叫年年满满起床，一边给他们穿衣服。 满满有点小小的起床气，没睡到自然醒就被吵了起来，尽管吵醒自己的是哥哥们，但小丫头起床后，窝在妈妈怀里，嘴还是撅着。 陈翠娟一看外孙女这样，就笑呵呵打趣：“哟哟哟，我们满满的嘴撅的都能挂个水壶了，等着，外婆去拿水壶！” 一听这话，满满连忙捂住嘴，眼睛一瞪，被哥哥穿的衣服裹的太严实还有些行动不方便得圆乎乎小屁股也赶紧往妈妈怀里缩了缩，吓了坏了。 生怕外婆真要往自己嘴上挂水壶。 大家瞬间笑的不行，圆圆更是夸张，捂着肚子笑的上气不接下气：“笨满满，外婆在逗你呢！” 满满：“........” 看了看哥哥们，又看了看爸爸外婆姑姑舅舅，发现他们都在笑，甚至最小的哥哥年年都在笑！ 小丫头脸一红，嘟囔了句“坏哥哥”后，又扭着裹了三层棉裤的小胖腿钻进妈妈怀里，也不好意思地偷偷笑了。 集市人多，怕孩子跑丢，团团圆圆让沈国旺和顾野盯着。 沈稚柚和顾盼娣怀里抱着年年和满满。 年年和满满这还是第一次来集市，看到这么多人，到处都是吃的，还有卖小鸡小鸭的，眼睛都忙的看不过来了。 都不知道自己到底该看哪！ 团团和圆圆对这里早就不能再熟悉，轻车熟路抓着舅舅的手跑到炸货摊前，要买炸麻花麻团和麻叶子。 沈国旺直接掏钱，沈稚柚看到赶紧把他拦了下来：“你给什么钱啊。” “顾野，快给钱。” “又没多少钱。” 沈国旺才领了津贴，他一个糙男人，除了平时给四个外甥买东西，钱都没位置花。 都不管姐姐说了啥，直接把钱掏出来给摊主。 团团圆圆心满意足抱着炸货。 沈国旺拿了两个麻花，吹了吹，不烫后递给眼睛早就黏在麻花上的年年和满满，笑嘻嘻说：“赶紧的，拿着吃。” “谢谢小舅舅” 手里捧着麻花，刚出锅的麻花又香又酥又脆，咬了一口，两个小家伙眼睛都瞪圆了。 满满吃到不喜欢吃的就往爸爸嘴里塞。 吃到好吃的就往妈妈嘴里塞。 她咬了一口麻花，被惊艳到后，立马递到妈妈嘴巴，沈稚柚看了眼被小丫头啃了半天啃的全是口水的麻花，默了默，“满满，妈妈现在不饿，满满自己吃。” 满满眨眨眼睛，见妈妈是真的不想吃，才缩回手，继续慢腾腾享受大麻花。 这时候，一位老人带着似大孙女出门，看到这一幕，立马扭头教育孙女：“看到没，我们做长辈的心啊，好吃的自己都舍不得吃，都要留给你们吃。” 大孙女又感动又愧疚，“奶奶，我以后会对你好的。” 奶奶满足了。 满满震惊了，嘴里的麻花还没吞下去，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妈妈，很快眼底就浮起一层雾气。 沈稚柚顿时头皮发麻，沈国旺在一旁要笑疯了。 “姐，你看我们满满感动的，赶紧吃啊。” 沈稚柚：“........妈，啥时候给国旺介绍个对象啊，他都三十了，还不结婚！” 沈国旺：“.......姐，你真是亲姐。” 沈稚柚微笑：“彼此，你也是我亲弟弟。” 骂完弟弟，还要扭头继续哄闺女：“妈妈真的不饿，满满自己吃，妈妈回家了再吃。” 哄了半天，满满才终于相信妈妈是真的不饿。 但是回到家，沈稚柚屁股都还没坐热了。 小家伙就扑腾着腿去拿了一根麻花，非要看到妈妈吃了，她才扭头去跟哥哥们玩。 家里孩子多，不仅是父母，就连其他亲戚长辈也慢慢的开始学会一碗水端平。 给团团圆圆买了炸麻花，后面看到年年满满都看着小黄鸡，沈国旺又给他们俩买了四只小黄鸡。 现在四个小家伙，全部都跑去看小黄鸡了。 陈翠娟一边收拾今天在集市买回来的东西，一边感叹：“现在都能买鸡了，也没人管你养几只了。” 以前管的那叫一个严，一家就能养两只鸡。 还时不时有人来检查，还有邻居互相举报。 像今天这样，在集市上买几只小鸡回来都没人问，陈翠娟都感觉跟做梦似的。 沈稚柚心想，这才哪到哪啊，后面的变化，那才叫一个吓人！ 四个小家伙去玩小鸡了，没人在这里帮倒忙，陈翠娟他们收拾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大家都吃了一肚子炸货，那玩意占肚子的很，大家中午也不打算吃饭了，待会下午早点做饭。 沈稚柚也伸了个懒腰，打算去看看，小鸡到底有啥好玩的。 刚走到院子，门口就响起了铃铛声：“有人在家吗，有你们的信！” ------------ 第160章 通知书到了！ 天知道，自从知道录取通知书是邮递员送过来的后，陈翠娟最近真是，都好几次出现幻听了要。 导致她现在听到铃铛声，都又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直到邮递员在外面喊后，陈翠娟才跟火箭筒一样冲了出去。 沈国旺都看傻眼了，“到底来当兵训练的人是我还是咱妈啊，这速度，我都比不上！” 沈稚柚都被沈国旺这话给逗乐了，白了他一眼，起身也跟了上去。 顾盼娣更是紧张的不行，擦了擦手，站起来又坐下，重复了好几次，都没勇气跟上去。 她没有柚柚那样的自信和底气。 紧张又期待，还有点担心地看着门口。 院子门口，邮递员刚敲完门，大门就被人从里面打开，并且还一下子涌出来这么多人，都吓了一跳。 反应过来后笑了下，“都在家呢，恭喜啊，是沈稚柚同志来自省城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妈呀！” 陈翠娟一听是闺女的录取通知书，脸上直接笑开了花。 这下真是遮掩都不想遮掩了，呲着大牙笑的百米开外的人都能听到她的笑声。 “我们老沈家真是祖坟冒青烟了，竟然还出了一个大学生，柚柚啊，咱们现在就给你爸写信，给你奶和你外婆写信，他们知道了，不知道多高兴！”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会被录取，但是真的拿到录取通知书的这一刻，沈稚柚胸口还是跳的飞快。 甚至连手都在抖！ 接过信封，缓缓平复呼吸，“同志，只有一封吗？” 邮递员点点头：“录取通知书都是一批一批的，本科和专科不是一块，不同地区的学校也不是一块，你的通知书是我送的最早的一批，咱们省城的，离得近！” 听到沈稚柚的话，陈翠娟才想起来盼娣的通知书还没来呢。 又赶紧和邮递员说：“那小同志拜托你了，后面要是再有咱们家的信，麻烦尽快送过来啊。” 刚刚听沈稚柚的话，邮递员也猜到了他们家估计是还有一个人参加的高考并且过了体检。 考大学这可是人生大事，着急点都能理解，点点头：“婶子您放心吧，我先去送别家的信的，恭喜啊！” “行，谢谢啊！” 邮递员的铃铛声和陈翠娟刚才那一吆喝，周围邻居们都听到动静了。 第一个探出头来的就是隔壁的付春梅。 看到沈稚柚手里的通知书，连忙把自己闺女三妮也给推了出来，“三妮快 ，多跟你婶婶学学，以后你也要给我考个大学，知道不？！” 三妮激动点头，还有点不好意思。 沈稚柚是她最喜欢的婶婶，以前小时候还经常在他们家吃饭呢。 但是小姑娘现在去县城上学后，懂事了，回来的次数也少了，有些生疏，还有些胆怯。 沈稚柚看到三妮，立马笑着朝三妮招招手：“三妮来啊，一块拆信封，沾沾喜气，咱们三妮以后也要考大学的。” “还不快去！” 付春梅笑着推了三妮一把，自己也跟着走了过去。 走进屋，顾盼娣还坐在客厅里收拾东西。 她刚才也听到沈稚柚问邮递员的话和邮递员的回复了，虽然笑容有些勉强，但是也尽量收敛免得因为自己影响了大家的好心情。 笑着站起身，“快快，三妮，刚买了麻花，你也吃点。” 说着，最喜欢三妮的满满立马屁颠屁颠跑去拿了一个麻花塞给三妮：“姐姐吃。” 三妮弯腰接过麻花，“谢谢满满。” 满满小时候，三妮还没去县城上学，经常过来找她玩。 后面去县城上学后，周末回来，也会来找满满玩。 虽然家里有三个哥哥，但是小姑娘一般都会跟比自己大一些的姐姐关系更好。 更别提三妮对她比像亲姐姐一样好了。 看到三妮，就贴在三妮姐姐旁边，还想跟三妮姐姐去玩，带三妮姐姐去看小鸡。 沈稚柚让闺女先等会，然后顶着大家炙热的视线，慢慢拆开信封。 “滋啦——” 信封滋啦一声，全家人都倒吸一口凉气。 沈稚柚：“........你们稍微缓缓，我紧张。” 等大家眼神存在感没那么高了，她才撕开信封，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信封里就两张纸，一张录取通知书，还有一张转粮有关系的介绍信。 录取通知书上写着学校名称、专业、还有报到的时间。 姓名专业报到时间这些信息还是手写的。 右下角得落款写着省城大学招生办，并且还盖了一个红彤彤的印章！ 团团圆圆他们早就知道妈妈要考大学，现在看到录取通知书到了，都蹦着跳着要看通知书的内容，并且还大声把里面的内容念了出来。 见孩子们好奇，沈稚柚就想让他们都摸摸。 陈翠娟紧张的，看着他们都摸了一下后，就立马说：“收起来吧，这纸看着怪薄的，摸坏了咋办！” 上面可是写着报到当天需要带着录取通知书作为凭证呢！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 在陈翠娟的叮嘱下，沈稚柚把录取通知书收好。 三妮跟满满他们玩去了，付春梅就拉着沈稚柚一块聊天。 问她后面的打算。 “后面就去念书呗，得念四年，四年后咋样我也不知道，不过读书的时候应该会在学校附近租个房子，到时候团团圆圆他们也能去学校那找我。” 看着沈稚柚充满自信并且看着还越来越年轻的侧脸，付春梅还有点晃神。 两人都认识这么多年了，感觉她真的一直都在变好，并且一直很坚定。 不像她，摇摆不定的。 “那挺好，我付春梅这个泥腿子，也算是有个大学生朋友了，回去说，谁相信啊哈哈哈。” 沈稚柚通知书到了的事情，一天不到，就在家属院里都传遍了。 外面的人反应那叫一个精彩纷呈，但是也有好几个跟顾野和沈稚柚关系比较好的人上门来恭喜。 甚至还有几个人有些不好意思地找沈稚柚取经，他们也想考大学。 高考这种事情，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公平的。 也没有说你考上了，就抢了我的名额。 所以沈稚柚教的也大方。 学习方法谁不知道，就是看那几本书，做那些题，但是最后执行地怎么样，考的怎么样，那都是因人而异的。 因为沈稚柚的大方分享，沈稚柚的名声，在家属院里更好了。 并且大家都觉得父母厉害，孩子肯定也不差，还都让自家孩子多来找团团圆圆玩玩。 家里一下子热闹的，沈稚柚好几次都差点忍不住想出去躲清净。 在热热闹闹的氛围中，和邮递员说的一样，年前最后一天，顾盼娣的通知书也终于送到了！ ------------ 第161章 记者上门 盼娣被录取的学校也是省城的一所师范类大专，离沈稚柚学校很近。 当初选这个学校，就是想着两个人的学校近，有个照应。 并且师范类的学校，毕业后直接分配到学校当老师。 顾盼娣小时候在乡下，长大后被父母卖进了山里，后来虽然被接来了顾野这，但是她也基本没有出去过，没有看过外面的世界，也没有接触更多的人。 在她的认知里，弟妹以前在学校当老师，那就是最体面最舒服的工作。 每年还有寒暑假，并且还稳定，学校福利也好。 沈稚柚和顾野知道的多一些。 专科类的学校专业其实还挺多的，女生报考最多的就是师范、护士会计什么的。 但是顾盼娣以前上过会计夜校，她在数学这块实在没有天赋，并且学习数学都觉得很艰难。 加上她大学毕业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当护士伺候人，体力也跟不上。 相比之下，师范专业还真是最好的选择。 就算短时间内分配不了房子，学校也都肯定会有宿舍。 看着自己的通知书，顾盼娣笑着笑着，眼泪水突然就流了下来。 感受到大家的关心，顾盼娣牵起嘴角：“我就是高兴的，做梦都想不到，我也能有去念大学的机会。” 说着，突然一把抱住沈稚柚，“柚柚，谢谢你。” 沈稚柚完全没想到在感情表达上一直很含蓄的姐姐会突然抱自己，还愣了下，随后抬起手拍了拍姐姐的背：“谢谢我做什么啊，这都是姐你自己的努力换来的，你真棒！” 明天就要团年了，家里啥啥该准备好的也都准备好了。 今天这么大的喜事，陈翠娟又十分豪横地切了两条肋排，做了个萝卜烧小排。 并且还用泥蒿炒了些自家做的腊肠。 一顿饭两个肉菜，还都是大肉，几个小家伙幸福的，一口排骨一口腊肠。 家里人多，陈翠娟每次做饭，那分量都扎实的不行，孩子们咋吃都管够！ 吃完了，陈翠娟还搞了点橘子出来，“吃点橘子，溜溜缝！” 他们附近有一个生产队种的都是果树。 陈翠娟现在跟周围几个生产队都混熟了，直接找他们生产队买，还不要票，并且都格外新鲜。 不像每次在供销社买的水果，都快蔫了，还不好买！ 水果真是溜缝啊，吃完了，大家都瘫坐在椅子上。 哎嘛，真满足，都懒得动！ “咚咚咚——” 就在大家都准备继续坐一会了就去睡午觉时，院子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顾野走过去开门。 外面站了好几个人，都穿着军大衣，还有一个人胸口背了个相机。 看到门打开，立刻自报家门，“顾团长您好，我们是咱们部队宣传科的记者，得到消息您的爱人和姐姐都考上了大学，并且拿到了录取通知书，今天过来就是想做一个采访，在咱们内部进行一个宣传！” 宣传科的人顾野熟。 之前他每次立功，也会有人上门来采访。 但是顾野不爱整那玩意，都给拒绝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们科长知道顾野不喜欢采访，这次还专门换了一个记者，并且上来就直说，是来采访他家人的。 顾野皱了下眉，让他们等一会，进屋跟媳妇说了情况。 沈稚柚和顾盼娣对视一眼，还要采访他们？ 在顾盼娣看来，报社工作的人都是真正的文化人，一听他们在外面等，连忙点头。 姐姐都没有意见，沈稚柚自然也没有意见。 大冬天的，看到站在门口的几个人一边说话，一边哈着白气，头发上都落了雪，点点头：“可以啊，请他们先进来吧。”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家里年货都准备的很充足，家里也都打扫的很干净，并且桌子上还铺着买回来的对联和窗花。 虽然还没布置，但是一进屋，就感受到了温馨和春节的氛围。 “快快，同志，冷吧，赶紧坐下先烤烤火。” 记者啊！ 闺女要上报纸了啊！ 这要是在他们村，那可是要敲锣打鼓的大喜事！ 陈翠娟赶紧把桌子上的饭菜端进厨房，又拿了椅子过来。 等他们坐下后，又去给他们倒茶，还拿了瓜子和麻花！ 这么热情，把记者都整的不太好意思了，一个劲说“谢谢”。 “客气啥！那你们忙，我去干活！” 等陈翠娟走后，记者问：“这是沈老师您母亲吧，真是一位勤劳又热情的女性。” 记者说话文绉绉的，语气还很激昂。 让原本准备去歇会的陈翠娟听到后不禁挺直了腰板，打算没事找事，给自己找点活做！ 沈稚柚用力点头：“对，我妈确实像你们说得这样好，我和我姐能考上大学，以我母亲为代表的家人在背后的付出是功不可没的。” “同志，还有一个事情，就是我现在已经不是老师了，叫我小沈就行。” 见他们还想寒暄，沈稚柚直接切入主题。 前来的记者也立马进入状态。 为什么要高考、什么时候开始准备的、准备的过程中遇到了什么困难、后面又是怎么克服困难的、在考试的过程中又是怎么平衡家里和学习的、未来考上大学后准备做什么。 沈稚柚和顾盼娣看报纸看的比较多，也知道报纸喜欢写什么，就都往报纸上喜欢的内容说。 虽然顾盼娣刚开始有些紧张，但是在记者的引导下，慢慢进入状态。 并且还真情流露，说了很多。 记者听闻顾盼娣以前的经历，都跟着心酸，但更多的是激动！ 顾团长姐姐的故事性，竟然比他爱人的还要强！ 到了结尾，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任务指标，记者最后问了一个问题：“咱们部队的后勤科和妇联在你们的准备工作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 第162章 以后都不会了 记者原本已经拿起笔开始准备奋笔疾书了。 结果听到沈稚柚说:“后勤的同志都很好，像小何同志他们，在我们备考的时候，都非常热心地提供了很多帮助，真的非常感谢后勤的同志们。” 记者发现了不对劲，又追问:“那咱们妇联这边呢？我听说妇联的王主任一直都非常关心咱们军人家属，妇联工作也做的非常好，我想请问一下，在备考的过程中，以及考试成绩出来后，妇联的王主任有没有做什么？” 沈稚柚沉默了，他们家人都沉默了。 “考完后有没有？没有吧，就是在知道我们报名了高考后来找过我们。” 看在黄师长的面子上，沈稚柚直接略过了这个问题。 黄师长帮了顾野那么多，她顾及顾野的感受。 满满这时候不知道怎么突然哭了。 沈稚柚歉意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啊，我们家孩子哭了，咱们可以尽量快点吗？” “没事没事，就这样吧，两位方便拍个照吗？” 最后例行了拍了沈稚柚和顾盼娣举着通知书的照片。 为了展现积极向上的面貌，一直嫌她们脸的笑容不够大。 恨不得她们俩把牙床都露出来！ 好在两人五官都不差，这样拍出来，不仅比想象中好看，并且还格外有感染力！ 等从顾野他们家里出来，宣传科的两位同事对视一眼。 虽然刚才沈稚柚他们都没说什么，但是没说什么，就代表里面肯定有什么！ 并且还不简单！ 本来是过来采访励志经历的。 没想到还吃到了这么大一个瓜！ “不行，我得去打听一下。” 拍照的人还有点犹豫，“万一真的有什么，写出来，会不会得罪黄师长？” 撰稿的编辑小简笑了下，“那要看怎么写了，玩点春秋笔法，你等着吧。” 如果是别人来采访，最后一个问题，大家可能就默默当做没发现有什么问题。 但，谁让小简以前也在王桂芝那遭受过沈稚柚她们这样的待遇呢？ 记者们走后，陈翠娟都觉得闺女成长了！ 知道怎么做体面了！ “不过柚柚，你这样不觉得憋屈么？” 沈稚柚笑了:“憋屈什么，我考上了对王主任来说就是巨大的痛苦和憋屈，黄师长肯定很重视高考，我们这边高考成绩也是黄师长的成绩，说不定黄师长还会一直在家里说，王主任就更憋屈了。” 就算王主任一时把黄师长唬住了，但是纸包不住火，迟早有一天黄师长会知道的。 到时候如果黄师长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那顾野也会好好斟酌。 更何况，他是军人。 妻子家人被人这样欺负，他要是看着不管，这点血性都没有，他也不配作为一个军人！ 按照宣传科的进度，年前最后一天采访的稿子，最早也要在大年初五左右才会发出来。 他们也干脆把这事情抛在脑后。 一块好好过年。 同时，陈翠娟也开始准备她们俩去上学的行李。 虽然沈稚柚和顾盼娣都是二月底才报到，但那是去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读书啊，一去就是三四年，可不得好好准备？ 今年沈国旺也没回去。 沈稚柚他们不回去，那是想等录取通知书。 而沈国旺不回去，完全是怕！ 怕回去后，家里那些长辈亲戚一起围攻他，催他结婚！ 他实在是怕了。 所以现在家里，一共有五个大人，四个小孩，还有几只从集市上买回来的小鸡。 部队这边团年饭的规模越来越大，做的菜那自然也越来越多。 不过陈翠娟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看着家里这么热闹，觉得这就是门丁兴旺，做饭啥的都干劲十足。 更别说大家也都没闲着，帮她打下手的，收拾家里的，带孩子的。 每个人手头都有事情，看着陈翠娟的锅铲都快炒到屋顶去了。 今年部队也组织了集体的年夜饭。 前几年大家都会去，但是今年他们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庆祝，就在自家吃的团年饭。 陈翠娟一高兴，竟然还摸了一瓶似二锅头出来。 沈稚柚平时没喝过酒的人，也都抿了一点点。 辣的慌！ 不过，过年嘛，就是要做平时不会做的事情。 大家一块熬夜，一块睡懒觉，一块吃吃吃。 就连平时最小心谨慎的顾盼娣，今天都喝了一点酒。 喝完后，脸立马就红了，一直笑，看着弟妹笑。 沈稚柚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顾盼娣抱住了，把脸靠在沈稚柚肩膀上，傻笑。 虽然沈稚柚就抿了一点点，但是也有点晕乎，脑子胀胀的。 反手把顾盼娣的腰搂住，“姐姐，你腰真的好细啊。” 顾盼娣呵呵笑，“柚柚你也好软啊。” 两人都顿了顿，随后，一齐笑出声。 顾野：“........不早了，你们喝醉了，去睡觉吧。” 说完，就把自己媳妇从自家亲姐怀里拉了出来。 团团圆圆他们喝着陈翠娟自己做的酒酿汤圆，不知道为啥，看着这一幕，就是觉得好玩，“咯咯”笑个不停。 沈稚柚和顾盼娣都醉了，守夜肯定是不能守了。 陈翠娟把顾盼娣扶进房间后，看着趴在女婿腿上睡的迷迷糊糊的闺女，笑呵呵说：“小顾，你也带柚柚去睡觉吧，明天早上我不叫你们，睡到自然醒。” “好，妈您也早点休息。” “行，快去吧快去吧。” 0点一过，家属院里响起了此起彼伏的鞭炮声，沈稚柚直接被炸醒了。 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揉了揉脖子，嗓音还有些哑：“不守夜吗？” 顾野怕她着凉，又把人给拉回了被窝，帮她掖好被子，“妈和国旺在守。” “哦。” 听到有人守夜，沈稚柚放下心，闭上眼，想继续睡。 谁知道一点困意都没有了，甚至还有点燥热，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顾野也被外面的鞭炮声吵醒了，见媳妇睡不着，干脆把帮她催眠。 沈稚柚睡前突然想到了妈和自己说的话，“我现在不能怀孕啊。” “放心吧，不会的，以后都不会了。” 说完，又亲了下去。 沈稚柚感觉这话好像有点不大对劲，但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困意来袭，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思考，下意识信赖他的话。 ------------ 第163章 攘外必先安内 今年春节天气意外的好。 像提前开春了一样，每天都有太阳，暖洋洋的，没前几年那么冷，大家也都更加愿意出来活动。 部队的报纸也同沈稚柚他们想的一样，在初五这天正式印刷出来并且开始往各个办公室投放。 就连宣传栏上，除了部队里一块庆祝春节的的报道和照片里，也留了一个小角落，摘录了一部分沈稚柚和顾盼娣的采访。 谁从单位办事处出来，都能看到。 顾野一下子就出名了，大家看到了，都来恭喜他，或是打趣他，“老顾，看不出来啊，你们家还是书香门第，一下子出了两个大学生。” 顾野脸皮多厚啊。 闻言不仅没有觉得不好意思或者谦虚，而是大大方方点头：“是有这么点意思。” 其他人：“........你小子！” 阴差阳错的，黄师长没看到完整的报道，只在宣传栏上看到了其中一段。 他还觉得这报道好，很正面，很有积极向上的引导意义。 谁说泥腿子就一辈子只能是泥腿子了。 只要努力，文盲泥腿子也能考上大学！ 这篇报道的效果比大家想象中还要好，甚至还被上级宣传单位转载了。 就连沈大河都看到了报道。 虽然家里什么都有，但是陈翠娟还是拉着闺女他们一块去县城集市上逛了逛，看看有没有什么闺女可以带去学校的。 去买东西前，照例给公社打了个电话。 这次沈大河电话一回过来，还没说话呢，就先“哈哈”大笑了好几声，“爸看到报道了，我们柚柚出息了，都是大学生了，爸为你骄傲！” 沈大河那是真高兴啊！ 听陈翠娟说可能还要在这边待几年，等闺女大学毕业，他也一点意见都没有，十分支持！ 这次，就连以前还有自己小心思的沈国强两口子都彻彻底底老实了。 二妹这一家子，顾野是军人，她是大学生，顾野姐姐也是大学生。 以前他们还想和柚柚一家争点什么。 现在.......娘的，就是感觉......他们好像都不配和柚柚一家争什么？ 而且妹妹他们一家每次回来，都大包小包的，还会给他们狗蛋铁蛋零花钱。 虽然王秀兰心里还是有点别扭，可她现在就是很清楚，自己不配啊。 见沈大河要去接电话，都还眼巴巴跟了过去。 在挂电话之前，还紧紧张张磕磕绊绊说了句“柚柚，恭喜你啊”。 沈稚柚差点没听出来这是大嫂的声音。 反应过来后，还吓到了，不过很快调整过来，笑着说：“谢谢嫂子，等以后什么时候有空，你和大哥也带着爸一块去省城玩玩，带着狗蛋铁蛋一块去大学逛逛，让他们也好好读书。” 王秀兰一听这话，立马就激动了，“好好好！” 挂了电话，陈翠娟还在笑呢：“你爸在家，你大哥大嫂就放心吧，就算有啥坏心思，也都被你爸给摁的老老实实的。” 要不然怎么说子女不合多是父母无德呢。 沈大河陈翠娟两人眼睛都毒辣的很，除了在闺女面前喜欢抽风，家里的事情管起来，那不是轻轻松松？ 买了东西，大家有说有笑回到家。 刚到家门口呢，朱芳就一脸急切地走了过来：“哎呀，你们可算回来了，首都那边有领导过来视察了！” 这年头，大家对首都那都是充满了向往。 陈翠娟一听是首都的领导来了，手都开始抖了，脑袋也到处张望。 哪呢？人在哪呢？ 这事情沈稚柚也听付春梅说过，倒是不怎么意外，并且还有点懵：“首都的领导过来视察，跟我们也没什么关系啊。” “有关系！” 朱芳让他们赶紧进屋，洗手换衣服，“你和盼娣姐的那篇报道都转到首都部队的宣传报上了，领导也看到了，还要专门来问候你们！” 沈稚柚和顾盼娣一个激灵，瞪大眼：“啥？！来看我们！” 这次首都领导过来视察，整个部队那都是高度重视。 听说黄师长他们都去陪着一块视察，周政委和顾野这个军衔的，都只能在后面跟着！ 这样厉害的领导，要来问候我们？ 本来这个消息是应该王桂芝来告知她们，并且告诉她们一些注意事项的。 但是王桂芝不知道是不是心虚，还是真有啥毛病，都请假了，说身体不舒服。 这任务就落到了朱芳身上。 听到这，陈翠娟赶紧把自己买的东西收好，一边收还一边后悔：“哎呀，早知道就不挑今天去了，让你们在家里好好准备啊！” “赶紧的，去洗把脸闺女，首都的领导啊，你爸要是知道了，得激动疯！” 沈稚柚和顾盼娣也紧张，快速洗了把脸后，就坐在客厅里等着。 陈翠娟看着闺女她们干坐着，又觉得不大好，“不行啊，领导是知道你们考上大学了才专门来看的，你们得看书啊！” 说着，就要去拿书。 陈翠娟还没走到书房呢，院子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动静。 “就是这儿？” 一听这儿化音，沈稚柚就知道，是首都的领导来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顾野推开门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几位穿着军大衣的的领导干部。 大家都簇拥着在人群前面正中间的两位气质硬朗长相威严又不失和善的中年男性领导和一位女性领导。 “这儿就是我们文科市状元的家？真是给咱们军人家属长脸！” 顾野两边做了介绍。 沈稚柚还是第一次见这么高级别的领导，一听那头衔，整个人瞬间一个激灵，挤出笑：“谢谢领导，我和我姐能取得这么好的成绩，都是咱们政策好，也离不开我们部队积极进取的氛围，我家人和后勤科同志的大力支持，更加离不开军人同志们的努力，才让我们有这么好的环境去实现自己的目标。” 虽然没有培训过，但是好歹是文科状元，又在这受了这么多年的熏陶。 这些话，沈稚柚几乎是信手拈来，面面俱到，在场的所有人听了，心里都舒坦！ 黄师长看沈稚柚的目光也满意的不行。 但是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心。 他是打定了要抓住这次机会的，也想借他媳妇的名头，来给自己多点助力。 于是，黄师长见大家都笑的高兴，又特意补充了一句：“还有咱们部队妇联同志们，在其中的贡献也是不可忽视的。” 黄师长还想说，就见一块来的自己的老领导皱着眉看了他一眼，示意他闭嘴。、 黄师长心里一个咯噔。 怎么了，有什么事情他不知道的吗？ 领导的行程很忙，问了沈稚柚他们一些问题后，就走了。 趁大家视察其他地点的时候，黄师长赶紧找到自己老领导，挤出略带讨好的笑，“老领导，您刚才看我，是有什么指示吗？” 那老领导看着黄师长脸上的皱纹，叹了口气，惋惜，但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和失望。 “攘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你还不懂？桂芝你平时也要多管管她！咱们做工作的，不能因为是自家人，就装瞎，不适合的人，趁还没惹出更大的事情来之前，赶紧挪窝！” ------------ 第164章 上门道歉 老领导的话简直给了黄师长当头一棒，他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像是没明白老领导的意思。 看到他一把年纪了，还遭遇这些事情，到底也不忍，点拨了他一句：“你去仔细打听打听，你家那口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打听清楚了你自己应该也知道要怎么做，别人家年轻人想着体面，顾及你，你就真的装傻， 这次调动，你也别想了。” 说完，大步赶上大部队。 刚才到沈稚柚他们家的时候，顾野狠狠露了一回脸，现在首都的领导都记住他了。 并且发现这位在干部中年纪还算轻的同志，看着年纪，但知道的，并不比一些四五十岁的老干部少，反而还对哪哪都很了解。 不仅是部队，附近的生产队，就连下面哪个生产队种的是果树，哪个生产队办了养殖场，他都一清二楚。 一问，原来是平时休息的时候，会带着家人孩子四处走走。 季老首长满意点头：“咱们当干部的，不仅要好好训练，也要深入群众，不能脱节。” 而另一边，黄师长的老领导看到这一幕后，拍了拍黄师长的肩膀。 什么都没说，但是两人心里都清楚。 这意味着什么。 当天晚上，季老首长一行人就在部队食堂里，和大伙一块吃的饭。 一荤一素还有一个汤。 分量足，季老首长吃的很高兴，“我们当年刚当兵的时候，哪能吃到这么好的饭菜。” 似原本顾野的任务早就结束了。 但是奈何，人家领导分明是赏识他，黄师长他们也有眼色，让顾野先别回去，等这行人走了再说。 吃饭的时候，不知道还怎么提到了顾野家里那四个孩子。 四个孩子，一对双胞胎，一对龙凤胎。 想要印象不深刻都难。 季老首长的大孙子现在也和团团一般大，说起大孙子，老人家脸上的笑容那真是止都止不住。 大家伙就看着顾野今天又是沾媳妇的光，又是沾孩子的光。 那真是，羡慕嫉妒，但没有恨！ 如果顾野平时对老婆孩子不好，他们肯定不爽。 但是顾野怎么疼媳妇的，四个孩子也都是他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 现在顾野意外因为媳妇和孩子在大领导面前露了一把脸，他们还真不好说啥。 看到老领导他们一行人上车回县城招待所后，顾野他们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陈翠娟憋了一天，好奇的不行，等顾野一回来，就赶紧问：“女婿啊，今天那位领导，真是首都来的啊？” “嗯。” 顾野说了职级，陈翠娟激动的，脸上的肉都快扭曲了，“妈呀，这么大的官啊，我今天还跟这么厉害的领导说话了！” 陈翠娟都不想刷牙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嘴给供起来！ 沈稚柚和顾盼娣听到那位首长的军衔，也吓了一跳。 不过首都来的领导，人家也只是来视察时在他们家停留了一会，虽然惊叹，但是也不会对他们的生活产生太大的影响。 所以大家激动完，就该干嘛干嘛去了。 日子照样过。 他们这边平和的氛围中带着喜悦，那是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期盼，大家都坚信，未来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 但与此同时，家属院另一边却是炸开了锅。 知道今天那行人去了沈稚柚他们家里，王桂芝在家里待了一天，就抖了一天。 什么也吃不下，脸色很白，很慌张。 听到黄师长回来的动静，她整个人一哆嗦，咽了咽唾沫，闭上眼就要装睡。 结果下一秒，黄师长直接把手里的报纸甩到她脸上：“别装睡了，起来，看看你干的好事！” “起来”两个字，直接带了命令，王桂芝哪里还敢装死，赶忙爬起来。 但嘴里还在硬撑：“我是真不舒服。” “我信你是真不舒服。” 黄师长呼吸急促，深吸一口气，脸都气的通红，食指点着她，“来，你给我解释！” “这就是你说的，为了让沈稚柚他们有好的学习氛围，让她们暂时把手里的工作放在一边，专心复习？” 王桂芝咽了咽唾沫，“我.......” “我真是太信任你了，被你当傻子骗！” 王桂芝还是第一次看到黄师长这么生气，吓到脸色惨白。 “我，我也是为了顾野他们好啊，是他们不听劝，我才一气之下把他们的工作给撤了，等她们考完我就问她们要不要回去继续工作了，谁知道她们不愿意啊，不愿意就算了，还在报纸上这样诋毁我！” “你再狡辩。” 黄师长之前被王桂芝唬的团团转，那是因为他信任她。 但是现在黄师长意识到王桂芝并不像她表现地这么老实，甚至还在背后搞了不少小动作后，哪里还会信她的话。 “你好生生把人家工作撤了，见别人体检过了又让人家回去工作，你当谁都是软柿子！而且人家小沈都没在记者面前说，还是记者自己去挖出来的！你连人家一个年轻女同志都不如！现在，你就跟我一块去给小沈她们道歉！” 如果不是黄师长这么多年一直不打女人孩子。 知道王桂芝做的事情后，他真是恨不得给她一巴掌。 一听自己要去给沈稚柚道歉，王桂芝立马说打死也不愿意去。 直到黄师长说了今天老领导对他说的话，告诉王桂芝，自己这次的调动和晋升都被她搅黄后，王桂芝这才意识到了问题的重要性。 但是她还是不敢相信，张了张嘴，难以置信：“怎么会这么严重，是不是沈稚柚她们在领导面前故意抹黑你了？” “还不知悔改！” 他意识到了，自从自己坐到这个位置后，王桂芝被所有人都捧着，早就忘了本心。 因此，黄师长已经不想和她多言了。 直接让她穿好衣服，现在就一块去顾野家，给沈稚柚顾盼娣，还有顾野，道歉。 王桂芝在外面怎么厉害。 但黄师长都是她的主心骨，她的依靠。 现在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给自己男人事业带来了这么大的影响，她哪里还敢嘴硬，心里再不服气，也老老实实穿好衣服鞋子，和黄师长一块出门。 ------------ 第165章 辞去工作 今天发生了这么大的喜事，晚上给满满洗澡，沈稚柚和陈翠娟都忍不住哼着歌。 年年虽然和满满一样大，但是有两个哥哥带着，很早他洗澡的任务就交给团团圆圆和顾野了。 不过小孩在一块就爱玩水。 现在天气这么冷，一个不注意，就感冒。 所以顾野也要去盯着。 虽然满满小，但是大家也都有避嫌的意识了。 给她洗澡，都是沈稚柚顾盼娣和陈翠娟轮着来。 小姑娘平时有点霸道，洗澡的时候，哼哼唧唧的，乖的不行。 给闺女洗完澡，再用陈翠娟特制的大棉毛巾把她身上的水擦干，弄完再给她穿上烘的暖和蓬松的秋衣秋裤和棉袄。 小丫头舒服的，都有点困了。 腻在外婆怀里，要外婆抱。 陈翠娟给稀罕的，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 帮外孙女穿好棉袄棉鞋了，也要抱她，“我们满满洗香香喽，睡觉觉去喽。” “咯咯咯——” 满满被逗的笑个不停。 年年这时候也洗好了。 哥哥帮他洗的，和精致的妹妹比，他就糙多了。 虽然衣服鞋子也都是陈翠娟给他烘好的，不过衣服穿的皱巴巴的，鞋子也穿反了，头发上都还有水呢。 沈稚柚把孩子叫过来，帮他把头发擦干净了都不敢让他走，让他就在火盆旁边，等头发干了再进屋睡觉。 一边擦一边问他，刚刚和哥哥们一块洗澡怎么样啊。 满满喜欢黏三妮姐姐。 年年也喜欢跟在团团圆圆屁股后面。 听到妈妈的话，想也没想就点头：“明天还要跟哥哥一起洗！” 沈稚柚笑着亲了宝贝小儿子一口：“行，不过天气冷，下次要洗快点，等暖和了才能跟哥哥们玩水知道不？” “知道。” 小家伙说话还软软糯糯的。 妈妈在这里，没一会，另外三个崽也过来了。 陈翠娟他们也睡不着，干脆大家都过来聊天。 还拿了几个橘子，一边烤火一边吃。 马上沈稚柚和顾盼娣就要去学校报到了。 她们俩报到的日子差不多，沈稚柚打算提前几天去，先把房子租好。 再看看附近的幼儿园和小学。 那天看了小军后，沈稚柚又舍不得孩子离开自己了，和顾野商量着，如果她们学校附近有比较合适的学校，就把孩子们转过去念书。 现在孩子的户口都是跟着母亲。 沈稚柚去上学，户口和粮食关系都能转去学校，孩子们的也能跟着转过去，自然也能在那念书。 反正每天孩子们下课的时候，她和顾盼娣也放学了。 陈翠娟也过去，都能照顾他们。 就是顾野可能要一个人在家里多待一段时间。 顾野听了也没啥意见，只要妻子能适应，自然以她的想法为先。 谁知道，团团圆圆听了这话，突然抬起头来，“妈妈，我们一定要转学去省城吗？” 沈稚柚一愣，“都可以啊，继续在这边念小学也可以呀，每天爸爸照顾你们，去省城念书，每天妈妈姑姑和外婆照顾你们，但是妈妈绝对尊重你们的想法，也向你们保证，不管怎么样，每个月，咱们家都会团聚一次，每年寒暑假，妈妈也都会回来。” 从家里往返省城，就算快，一去一来也三四个小时。 但是沈稚柚不想因为自己的学业和事业而对孩子们的童年产生影响。 坐车累点就累点，但只要能回来，那都尽量回来。 团团圆圆刚想说话，院子外传来一阵声响。 沈稚柚还在想大晚上是谁来找他们呢，顾野站起身，“黄师长他们来了，我去开门。” 黄师长？ 沈稚柚和顾盼娣陈翠娟对视一眼，心里瞬间都有数了。 看来，黄师长今天终于知道发生什么了，十有八九是带着王桂芝上门来道歉的呢。 想着，黄师长就和王桂芝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看到正在烤火的一家子，还有叫他“黄爷爷的四个孩子，黄师长顿时都觉得自己没脸见他们。 “黄师长，您怎么大晚上过来了，外面冷吧，快坐，一块烤烤火。” “不了。” 黄师长叹了口气，“小沈，我今天过来，是来道歉的。” 沈稚柚顿了顿。 她也不是爱是藏着掖着、虚伪来虚伪去的性子。 黄师长都直说了，沈稚柚也干脆直说：“跟您没关系，您平时工作那么忙，我们都知道，也从来没怪过您，而且我们一家，来了这边后您都没少照顾我们，孩子眼睛最明亮了，他们每次看到您都那么高兴。” 沈稚柚说的真心话，黄师长听的却越是愧疚。 “错了就是错了，桂芝，你给小沈他们道歉。” 王桂芝也在听沈稚柚的话。 并且也十分认可沈稚柚刚才说的话。 自家，对他们一家，可不是很照顾？ 顾野当年就是一个小小的班长，那时候，自家男人就很照顾他。 后面自己好心给他介绍对象，介绍的还是自己侄女。 他不接受，并且还招呼都不打一声就在乡下结婚，还把妻子带过来随军。 她也没跟他们计较啊。 这次工作，也不过是因为自己出了一口气而已。 换句话说，要是没有自己男人，就没有顾野的今天。 他们要是真的知道感恩，就不会在接受采访时还故意在记者面前抹黑她！ 王桂芝嘴角往下撇了撇，心里再不爽，但她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军嫂工作，很快调整好表情，垂着眼，“这事情是我做的不对，婶子给你们道歉。” “真诚点！” 黄师长听出王桂芝话里的不满，脸色又沉了几分。 王桂芝一哆嗦，压下内心的羞辱，闭了闭眼，“我错了，柚柚盼娣，你们就当我年纪大犯糊涂，别跟我计较。” 再怎么说，黄师长都是顾野的上级，对顾野也没说话。 现在黄师长他们都做到这个程度了，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但是沈稚柚也不想违背自己和姐姐的意愿，说自己不在乎不计较，便说： “都过去了，黄师长，不早了，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真的都过去了。” 黄师长也是人精，知道沈稚柚他们还是没原谅。 想到自己老领导走之前跟他说得话。 王桂芝没有大局观，眼界小，以后说不定还会给他惹更大的麻烦。 一狠心：“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你们婶子犯了糊涂，就该有惩罚，明天我就让她去辞职。” 王桂芝猛地抬头，差点没喊出声。 可是对上自己男人警告又带着威压的眼神，她张了张嘴，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回去时，黄师长跟她说，“这个位置不适合你，你现在年纪也大了，换个轻松点的工作，对你也好。” 换言之，就是给她找个手里没有任何实权的清闲工作。 王桂芝心里不满，但也不敢说什么。 想着，清闲点的工作就清闲点吧，她也不想碰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了。 反正只要自己男人在这个位置一天，下面的军嫂们，包括顾野，就要尊敬地叫她婶子或嫂子一天。 第二天一早，王桂芝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怕别人看出来什么，还特意换了一身前年才做的新衣服去上班。 谁知道，刚到办公室，就发现其他人看她的眼神很奇怪。 王桂芝心里咯噔一声，难道自己昨天晚上去给沈稚柚他们道歉的事情被知道了？ “王桂芝同志，你涉嫌滥用职权，请你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 第166章 明降暗升 当天，王桂芝被带走调查的消息就被传遍了。 同一天被带走调查的，还有王桂芝的亲戚，赵盛楠。 赵盛楠本来还在偷偷窃喜沈稚柚考上了大学不会跟她抢工作时，突然好几个上门，说她的工作来路有问题，需要带走调。 赵盛楠当即就慌了，“我婶婶呢，工作是我婶婶王桂芝给我安排的，跟我又没关系。” “就是因为王桂芝同志安排的，所以你要跟我们走一趟，配合调查。” 赵盛楠一走，办公室里瞬间就就炸开了锅。 而身处八卦中心——食堂后厨的付春梅，当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午休都不休了，直接飞奔来沈稚柚他们家，给他们说了这事情。 “听说啊，黄师长都跟着要受影响！” 这年头，谁的屁股都不干净。 平时不被逮住还好，只要一逮住，那就是拔出萝卜带出泥。 一查才知道，王桂芝这些年，竟然还偷偷收了贿赂！ 黄师长虽然不知情，但是他身为领导干部，枕边人做的事情他都看不到，这是失察。 “黄师长本来指望这回再往上升一升，结果.......” 付春梅男人也受过黄师长的提拔，想起来还挺唏嘘。 “我男人说，估计要调走，调到边境都有可能，就是看上面会不会看在黄师长年纪这么大、又立过不少功的份上，从轻处理。” 王桂芝心理素质一般，加上黄师长又十分配合，没两天，就全部查明白了。 王桂芝发配到下面的农庄劳改。 黄师长倒是没受影响，但是这辈子，估计也就这样了。 人到了这个年纪，经历这么大的事情，精气神一下子就垮了。 但是沈稚柚他们自己也都自顾不暇。 王桂芝最后把顾盼娣和顾野也咬了出来。 说顾盼娣的工作来路也不符合规定。 顾野都消失了一天。 那一天，沈稚柚他们甚至有些后悔，如果不是自己为了出气故意在宣传科的人来时说了那些话，王桂芝就不会被抓，顾野也不会出事。 顾野消失的那天，付春梅和朱芳都知道消息，并且过来陪她。 朱芳男人周政委和京市那边走的比较近。 也知道自己媳妇和顾野媳妇关系好，提前跟她透露的消息，让她去安抚沈稚柚的情绪。 不过这种焦虑，真不是好朋友几句话就能安抚的。 但顾盼娣和陈翠娟的情绪比沈稚柚更糟糕。 眼见她们都一副天马上就要塌下来了的样子，沈稚柚也只能把自己的焦虑压下去，“没事的，姐的工作没有原则上的问题，规定里也没有写，对不对。” 顾盼娣想挤出笑，但真的笑不出，低下头，僵硬着脖子点头：“对。” 团团圆圆他们也似乎感受到了母亲外婆她们的情绪，小家伙们今天也不喊着要出去玩了，乖乖在家里看书。 但好的是，顾野当天晚上就回来了。 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 但是想着，人回来，第一件事肯定是吃饭洗澡。 所以锅里也一直热着饭菜，热水瓶里也都是满的。 看到他回来，陈翠娟真是眼睛都红了，“饿了不，锅里有饭，妈去给你拿。” “还真有点饿了，谢谢妈。” “唉唉，你等着！” 陈翠娟去厨房端饭，沈稚柚连忙在他身上到处摸，确认他身上没伤口后，才松了口气，“吓死我了。” 话一说出口，就带了哭腔。 男人喉结滚动，一把将媳妇抱进怀里，粗粝的大掌轻轻揉着她背后的长发：“没事，都过去了。” 饭菜都是现成的，热乎的。 从厨房里拿出来，就两分钟的事情。 陈翠娟想着女婿肯定饿坏了，着急忙慌把饭菜端出来，一分钟都不到。 结果左脚刚迈进堂屋，就自己收了回来。 妈呀。 孩子们还在呢！就这样抱着了！ 陈翠娟皱紧眉，女婿这胳膊肘这么粗，还这么用力，把闺女勒的难受啊！ 正想着自己该咋办，顾野就抬眼发现了在门口莫名偷偷摸摸、自带偷感的陈翠娟，“妈。” 沈稚柚：“.......” 因为担心顾野，大家今天都没怎么吃好。 现在看着顾野大口大口扒着饭菜，那白乎乎的大米饭，上面铺着青椒肉丝青菜和蒸鸡蛋，汤汁都把米饭给浸透了。 妈呀，饿了。 锅里饭菜都还多，陈翠娟干脆又重新把米饭和青椒瘦肉混在一块在锅里炒了一遍。 再配了点陈翠娟自己做的酱菜泡菜，再那叫一个香！ 吃完饭，又喝了一大缸茶。 就在大家琢磨要怎么开口问顾野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顾野突然开口丢下一个雷。 他要调走了。 沈稚柚她们三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眼睛直接就红了，“这么严重吗？” “不是。” 家里三位女同志，对这些事情都不太了解。 顾野一点关子都不敢卖。 直接把事情交代的明明白白。 今天消失了一天，最先确实问的是顾盼娣工作的问题。 但是大家其实早就调查清楚了，这事情确实不违规不违反原则，就算深究起来，处分都不会给一个，顶多口头警告。 但是吧，惩罚也不能没有。 要不然不能服众啊。 其他人心里怎么想？ 所以就有了下面的决定——顾野调走。 省城军区正在调整，划了很多其他部队过来，计划发展成合成军区。 而顾野，就是他们现在所在军区被划过去的人。 军衔降了一级。 等处罚期满，以后该晋升还是晋升，啥影响都没了。 但只要了解一点的就都知道，顾野这是属于明降暗升。 从地方部队调去合成军区。 别说降一级了，就算再降一级，那也是升！ 听到顾野这么说，大家才算是真正松了一口气。 并且还有一种因祸得福的感觉！ 就算陈翠娟啥也不懂，但是她会类比啊！ 县城的干部和省城的干部比，哪个大？ 这还用想吗？ 陈翠娟脸上的笑都快溢出来了，“都在省城，柚柚盼娣学校也在省城，这一家人不又到一块去了？” 顾野微微颔首。 沈稚柚反应过来，惊喜地瞪大眼，连忙问：“省城军区在哪里啊，离学校近吗？！” ------------ 第167章 女人之间的友谊 不近，一点也不近。 军区相当于在省城郊区了，学校则是在省城当下的市中心。 开车往返，也得两个多小时。 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也比从县城到省城近啊！ 而且省城那边公交车线路多，可比他们乡下县城方便多了！ 从乡下去县城的班车，一天才一趟。 但是省城的公交车，半个小时一个小时就一趟，还便宜！ 听到顾野的话，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那太好了，你什么时候调走啊，我们还要租房子不？团团圆圆后面也还是要转学吧？” 本来团团圆圆还有些舍不得这边的小伙伴，不想转学呢。 但现在顾野都调走了，他们俩肯定也不能在这边念书了。 果不其然，刚刚还在美美吃橘子的两个小家伙一听这话，立马抬起头，瞪圆眼，眉毛都耷拉了下来：“啊，一定要转学吗？” 顾野无情点头。 团团圆圆这下是真的难过了，“可是舍不得小军壮壮和大柱他们。” “到了新学校，也会有新的同学和新的好朋友的，宝贝，爸爸妈妈现在都要搬走，知道你们舍不得好朋友，妈妈也舍不得春梅婶婶她们呀，爸爸也舍不得马叔叔啊。” 顾野：“........”最后一句话可以不加。 人这一辈子，甚至包括亲人，除非一辈子都待在家乡，要不然，很多人都只是会短暂地出现在自己生活中。 但是团团圆圆太小了，沈稚柚跟他们说了这些，他们俩也听的不明不白的。 最后还是说“以后我们也可以回来看看”，两个小家伙才重新打起精神来。 至于陈翠娟问的前两个问题。 顾野这边要交接，会比沈稚柚和顾盼娣开学的时间晚上一个星期左右，但是也不用租房了。 到时候陈翠娟就不用跟他们一块过去，等这边交接完了、那边也安排好了，再和顾野一块，把家里的东西都搬过去。 四个孩子也一块打包直接搬到新家。 所以的事情都决定好后，顾盼娣和沈稚柚上学的行李都才准备好呢，陈翠娟又开始打包搬家要带走的东西了！ 除了家具什么带不走，其余的东西，陈翠娟都打算全部带走。 包括田里的菜！ 而且按照顾野的说法，那边才扩建，区域很大，他们家人口多，分的房子也只会比现在住的更大。 那这些东西带过去，也都放的下。 就是吧，这两天，大家的心情真是跟坐过山车似的，一会上一会下的，晚上睡觉都还在做梦，一点都不踏实。 第二天，付春梅和朱芳，还有刘丽华，他们也都过来了。 知道他们一家都要搬走，她们都很不舍。 付春梅和沈稚柚是邻居，平时家里饭菜不够都能直接带着碗去对方家里搞两碗饭的关系。 刘丽华和沈稚柚当了这么多年的同事。 和朱芳两人感情也一直都很好。 现在突然要分开，沈稚柚昨天还没感觉呢，今天看到她们，瞬间绷不住了，眼眶红红的，“舍不得你们”。 “妈呀。” 三个人看到沈稚柚哭，脑子里的想法出奇的一致——怪不得顾团长平时跟宠闺女一样惯着她 了。 这哭起来，也看着太让人心疼了吧。 本来大家都是来跟沈稚柚道喜他们一家人不用分开顾野还高升的。 现在场面直接一变，都开始哄沈稚柚了：“哭什么啊，别哭了，这是好事，你看我家那老马，指望他，我这辈子都搬不到省城去。” “是啊，是喜事，一家人在一块，不管在哪里，那就是好的，省城离我们这也不远，我们以后也能去看你啊。” “就是，别以后去省城成了城里人后，就瞧不起我们这些乡下的老姐妹了啊。” 沈稚柚听到这话，瞬间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刚来这边时。 没绷住，瞋了付春梅一眼：“你瞎说什么呢，你们就是我一辈子最好的朋友，到时候你们要是一直没来找我，我都要回来找你们！” 付春梅哈哈大笑，叉着腰：“行啊，那我们等着！” 几个人又瞬间笑成一团。 不过大家这次来，既然是来道喜的，也都带了东西。 朱芳拿了一些布出来，这些布，都够给年年满满一人做一身衣服了：“以后你们去省城了，再帮你们买布也不方便了，这是我家里的存货，你们先带着，以后要是布不够，就给我打电话。” 付春梅也带了东西，是她自己做的酱大头菜丝，沈稚柚很爱吃，好几次拿着碗去她家盛，就着稀饭或是就着面，都格外香。 “这你也带着，到了那，以后想再吃我做的酱菜，就没这么容易了。” 刘丽华则是带了一支英雄钢笔。 她家里情况特殊，但是上半年她父母又突然被放了出来，并且官复原职。 以前的房子也还给他们了，现在郑营长的母亲对刘丽华的态度简直称得上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刘丽华知道婆婆的转变是为了什么。 但是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日子比之前好过，那就行了。 家里的东西早就没了，但是这支钢笔还在，她把这支笔送给沈稚柚，“希望你在学校里也能混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沈稚柚刚止住的泪水，被她们这给整的，又开始哗啦啦了。 “你们怎么这样啊，我什么都没准备呢。” “你有什么好准备的，这些年，你也没少帮助我们。” 女同志都比较感性，说着说着，大家眼眶也都红了，抱成一团，一会哭一会笑的。 等顾野带着三个尾巴——马副团长、周政委、郑营长回家的时候。 就看到他们四个人的媳妇，跟亲姐妹似的，你抱抱我，我抱抱你。 其他人：“........顾野，你媳妇把我们媳妇都带坏了！” 他们媳妇啥人啊，朱芳腼腆，刘丽华内敛，付春梅更不用说，平时说话手里都恨不得抄着菜刀。 现在妈呀，这你贴贴我，我看看你。 他们都快不认识自己媳妇了！ ------------ 第168章 黄师长到来 本来也想着搬走之前，要拉着几家关系比较好的一块在家里吃个饭，聚聚。 虽然说这省城离他们这也不是很远，以后想见面也不难。 但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工作家庭，有自己的事情要做，真要聚聚，哪这么简单。 也都清楚，等沈稚柚他们搬走，下次见面，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可能就是今年、明年，也可能这辈子都说不准还能不能见到。 正好今天大家都在，家里也什么吃的都有，就干脆趁今天，一块吃个饭，聚聚。 陈翠娟和顾盼娣干活都麻利，付春梅她们也过来帮忙。 马副团长本来还想坐在院子里看看鸡、等她们把饭做好了直接吃呢。 结果怀里就被顾野甩了一个水桶，“走，一块打水去。” 马副团长拧紧眉，“不是，我们刚回来，这才没喘口气呢。” “谁不是。” 周政委和郑营长也都分别派了活。 两人平时在家里也干活，所以反应倒是没有马副团长这么大。 还笑着把马副团长给拉了起来，“赶紧走吧，后面老顾他们一家走了，你家春梅心情不好就没人开解她了，还不赶紧想想怎么表现，别到时候天天在家里被吼。” 周政委这话一出，大家伙都笑了。 马副团长嘴里骂骂咧咧，人倒是老老实实跟了上去。 听着外面那群男人们的动静，沈稚柚她们在厨房里也笑的不行。 沈稚柚还记得自己刚过来的时候，付春梅在家里的地位那真是垫底，马副团长在外面都随便吼她。 现在，虽然马副团长还是嘴欠，但是付春梅的地位也是肉眼可见提高了。 “瞧他这样。” 付春梅翻了个白眼，嘴里也埋汰的不行，不过眼底却带着笑：“真跟你们家的都不能比，回家了就跟大爷一样，让他帮忙拿个东西，他都说自己训练累，合着我不是上了一天班呢，就他娇气。” 不过吧，付春梅现在也看清了。 “真是年纪越大越觉得结婚没意思，盼娣姐，我以前还不理解你为啥不想结婚，现在我真是明白了，一个人不结婚、不用伺候那臭男人，自己想做什么做什么，多舒服！” 朱芳和周政委是老夫少妻，他们俩口子感情好，周政委对朱芳，就跟长辈对晚辈一样。 刘丽华和郑营长更是，郑营长一直把自己放在舔狗的位置，平时在家里，什么重活都不让刘丽华干。 所以她们俩，倒是都没有付春梅这样的感慨。 不过，羡慕顾盼娣自由，那是真的。 顾盼娣低头浅笑：“我也是沾弟弟弟妹的光，要不是家里人给我撑腰，我也没今天。” 这几年，她也和梁参谋长遇见过好几次。 她结过婚，不傻，知道梁参谋长可能确实对自己有点意思。 但是她是真的不想结婚。 可有时候夜深人静一个人躺在床上，顾盼娣也会想。 如果她没有被弟弟他们接过来，没有遇见这么好的弟妹，梁参谋长想和自己结婚，她十有八九会答应。 沈稚柚被顾盼娣点到。 她清了清嗓子，“什么自由不自由的，只要咱们灵魂和思想是自由的，人就是自由的，以后等咱们年纪再大点，把家里男人孩子一踹，约着一块出去玩几天也不是不可能啊！” “柚柚说的对！” 付春梅第一个附和，但是说完，又一脸不爽地骂骂咧咧：“就是我家那口子，我要是走了，他连裤衩袜子都找不到，衣服也不会洗，不知道会被人笑话成啥样。” 平时骂自家男人最狠的是付春梅。 但最离不开家庭的，其实也是付春梅。 这么多年了，大家也都知道付春梅是什么性子，直接用开玩笑的方式把这话题给化解：“合着，你们家马副团长三岁半啊。” “哈哈哈哈” 说说笑笑的，饭菜也很快就准备好了。 人多，菜也炒了不少。 过年最后剩的两根腊排骨都烧了，搞了点莴苣炖的，啥都不用放，就香的很。 周政委来的时候拎了一条鱼，本来是打算晚上自家吃的，现在都决定在顾野家吃饭了，就让陈翠娟她们一块做了。 那鱼是真的大啊，用上白萝卜条煮，满满一大锅。 蒸了些沈大河寄过来的腊鱼块和腊肠。 剩下的就是炒菜和汤了。 炒了两个青菜，还有小孩子喜欢吃的韭菜煎蛋，一锅卤水花生和一些卤干子给他们男人当下酒菜吃。 年前顾野他们一块去山里训练时搞了不少菌子回来，现在还剩了不少。 就用这些菌子做了锅菌子青菜瘦肉汤。 菌菇鲜美，就放一点姜丝和盐，那汤都鲜的不行。 满满一大桌菜，马副团长还回家搬桌子板凳时，把自己珍藏了好久的两瓶二锅头也给拿了出来。 等最后忙完的顾盼娣和陈翠娟坐下后，周政委满上酒，沈稚柚她们为了配合他们，也搞了杯茶。 一群小孩杯子则装的是汽水。 周政委举起酒杯：“本来第一杯应该是顾野同志来的，但是吧，顾团长我们都知道，不爱说场面话，那就由我来越俎代庖了。” 周政委这话一出，大家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也跟着举起手边的杯子。 就连几个小家伙都没落下，学着爸爸妈妈们的样子，觉得好玩的不行，咯咯笑。 “这第一杯酒，就祝顾野同志去新军区后，大展宏图！” “好！” 大家一块喊了声，突然院子外响起一声：“怎么，你们这群人聚餐不叫我，是嫌我老了？” 闻言大家同时回头。 来人是黄师长，手里还拎着一瓶茅台和两本书，大步走了过来。 看见是他，大家赶紧站了起来，“黄师长，我们这也是临时起意，您赶紧坐。” 郑营长最有眼色，赶紧去拿了一把椅子加在顾野和周政委中间。 黄师长笑着坐下，抬头瞧见顾野和沈稚柚一脸愧疚地看着自己，立马虎着脸：“咋了，我还不能来了，在你们心里，我黄忠国就是那么不明事理、斤斤计较的人？！” 这话一出，沈稚柚鼻尖都是一酸。 顾野更不用说，眼底通红，“领导。” ------------ 第169章 报到 “行了啊，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像什么样，给我站正了！” 黄师长眼眶也有点热，压了下去，沉着嗓音说。 顾野立马收腹挺胸，“是！” “这还差不多了，赶紧坐下，该吃吃该喝喝，我这还有一瓶以前坐火车时买的好酒，今天就厚着脸皮来蹭个饭。” 现在茅台一般人还真买不到。 但是火车上有卖的。 并且还不要票。 黄师长这瓶买了都放了多少年了，一直舍不得喝。 知道他们今天要给顾野送行，在家里坐了几分钟后，拿着酒和书就出门了。 说完，又把书递给沈稚柚和顾盼娣：“这书，本来在知道你们俩上线后就准备送你们的，后来事情太多，就给忘了，你们也快开学了吧，考上大学了，以后就是大学生了，好好念书，以后毕业了也要做出贡献。” “谢谢黄师长。” 沈稚柚吸了吸鼻子，都不敢看他。 “行了行了啊，吃饭吃饭。” 黄师长来了之后，大家都拘谨了些。 不过男人嘛，一两酒下肚，又该咋地咋地了。 黄师长也借着酒劲，搂着顾野的肩膀，说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说这事情，我这心里说没有不舒服，那肯定是假的， 不过我有脑子，知道问题的根源是出在我和你婶子自己身上，你和柚柚也别觉得有什么对不住我的，是我对不住你们，你们把我当自家长辈，结果闹了这事，嗐 以后啊，到了省城那边好好干，你还年轻，以后说不定还能往首都够一够，以后我老人家想去看看首都，到了那，也有人接应不是？” 黄师长说着，笑了下，“好好干，别给我丢脸！” 顾野闭了闭眼，端起手边的酒杯，一饮而尽，“收到！” 只要喝酒，不管有多少菜，都不够造的。 更别提还五个大男人。 中途菜不够了，陈翠娟和顾盼娣她们又一块去厨房炒了两菜。 一个猪肝，一个花生。 他们也不咋讲究，把这两菜都吃完后，揪着手里的窝窝头，蘸着剩下的菜汤，把剩饭剩菜都打扫的干干净净。 这天过后，他们家和黄师长之间的隔阂好像消失了。 但具体怎么样，沈稚柚也不准备去细想。 因为她收拾收拾，得去学校报到咯！ 学校报到的日子正好定在周天，顾野休息。 就干脆全家人一块，坐车去省城送沈稚柚和顾盼娣开学。 早上直接坐的小何的车去市里客运站，再搭班车去省城。 刚下车，就看到好几个人举着牌子，上面分别写着「省城大学新生迎新点」和「省城高等师范专业院校迎新」。 看到他们大包小包的，马上两边学校的人都迎了上来：“请问是新来报到的大学生吗？” 沈稚柚点点头：“对。” 第一届高考，来报到的学生都是天南地北的，有家人来送，或是丈夫孩子来送的，还真不少。 但是像沈稚柚这样，带了四个大人和四个孩子的，那还真是第一回见。 “同学，麻烦稍等一下。” 沈稚柚看到有两辆大巴车，刚才听他们的意思，这车都是直接送到学校的。 便和顾盼娣说：“姐，咱们分别行动吧，让顾野送你去报到，我这边就妈和国旺一块，等忙完了，咱们约个地方见。” 顾盼娣：“我一个人就行。” “哪行啊，这么多东西，顾野你送姐去。” 顾野微微颔首，“我们这边收拾完了，就去你学校门口等你们。” “好。” 学校都要住校。 随后后面他们都会搬来省城，但是学校有个落脚的位置也方便，并且住宿费还不要钱。 所以沈稚柚和顾盼娣都带了被子行李。 沈国旺当兵后，力气那真是一个大，一个人扛着行李，都完全不嫌重。 他人也糙，自从当兵后，就部队里发的两件军装换着穿，陈翠娟给他做了衣服，他都懒得穿。 今天也是穿着军装出门的。 虽然沈稚柚看自家弟弟怎么看怎么埋汰，但是他一米八的大个子，五官立体，虽然天天在太阳底下训练晒的黑了点，但是穿着这身军装，一个人轻轻松松扛着两床被子拎着两个大包。 好几个过来要帮忙的志愿者，看着都莫名脸红。 找到位置坐下，沈稚柚问司机，“师傅，咱们这车多久发一趟啊。” 司机：“坐满就发车。” 看了眼，他们车上都坐了一大半了。 大家也都带着大包小包的，好几个都已经聊起来了。 团团圆圆跟着顾野他们去顾盼娣学校了，年年满满跟着沈稚柚他们。 两个小家伙坐在舅舅和妈妈腿上，好奇地看着外面。 “妈妈，学校在哪里啊？” 沈稚柚笑着喂两个孩子喝完水，“妈妈学校还没到呢，咱们还要坐车。” “还要坐车呀。” 两个小家伙一听立马也不看了，窝在大人怀里，像是累的不行。 陈翠娟也说呢：“之前咱们还想着，县里到省城也不远，现在坐车了才发现，这倒车都得倒个三四次，一去一来没个大半天，都弄不完。” 还好顾野现在调到省城了。 沈稚柚也点头：“确实，坐车本来就累，这倒来倒去更累。” 沈国旺闻言，撇了撇嘴：“马上你们一大家子都要搬到省城了，就留下我一个可怜人，唉。” 陈翠娟一听眉头就竖了起来，“那你赶紧找个媳妇啊，一把年纪了也不成家，等你老了，你别指望我和你姐！” 沈国旺：“.......” 沈稚柚也不想不明白，这弟弟咋回事，就是不想结婚。 不过理智告诉她，在陈翠娟骂沈国旺的时候，她不能插嘴！ 沈稚柚和年年满满看戏，一大两小脸上都憋着笑。 突然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了拍，沈稚柚回头，是一位看着三十岁左右的女同志，她怀里也兜了一个看着比满满还小一些的孩子。 见沈稚柚看过来，那女人露出局促的笑：“同志，你也带着孩子住校吗？” ------------ 第170章 脸莫名就红了 沈稚柚和陈翠娟她们一听，都愣了。 咋还能带孩子住宿舍啊。 刚才问话的陈红梅也从沈稚柚眼底的疑惑中得到了答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看你们带了孩子，就以为也是带着孩子一块住宿舍，我家孩子太小了，离不开我，没办法，只能带着孩子住宿。” 沈稚柚看了眼她怀里的孩子。 很瘦很小，也是女孩，但比满满瘦了一圈，看不出年龄。 不过从她身上的衣服干净程度也能看出来，家里养的很仔细。 “没事，我不带孩子住宿舍，就是今天带着孩子一块看看，他们晚上还要回去。” 一听这话，陈红梅立马清楚了，人家就是本地的。 就算不是省城本地的，那也不会太远。 陈红梅眼底有些羡慕。 要是她家也在本省就好了。 孩子也不用跟着她一块吃苦，这样奔波。 但是她不后悔，起码孩子在自己身边，自己都能看得见，不会让别人欺负她。 都是带着孩子，又都是一所学校，开了一个口子后，接下来就很容易聊了起来。 聊了才知道，两人竟然还都是一个专业的——新闻专业的。 当初沈稚柚报这个专业也是误打误撞，但是后面经历了部队宣传科来采访自己后，她又觉得这专业很好。 笔杆子在自己手上，事情怎么说，主动权都在她身上。 并且新闻专业分配的岗位也不错。 朱芳都帮她打听过了，一般都会分配到当地报社、电台、电视台，或是国营单位的宣传科。 每天就写写稿子，或是念念稿子。 还能穿的漂漂亮亮的，沈稚柚还挺喜欢的。 陈翠娟看着闺女和人聊着高考和专业，自信的跟村里的大姑娘似的，脸上都带了笑——替闺女骄傲的！ 省城大学位置很好，在市中心，去哪里都近，从客运站坐车，二十分钟就到了。 一下车，立马就又有在校门口等候的志愿者迎了上来，“各位同志好，还请大家先跟我去德训楼报到，办理相关手续，届时也会分配宿舍，办理完后就可以去收拾宿舍了。” 志愿者们都是比沈稚柚他们高几届的学姐学长。 不同于沈稚柚他们这届通过高考考上大学，在他们之前的大学生，都是通过推荐上的大学，一般都称呼他们为工农兵学员。 但是推荐的条件也很苛刻。 能被推荐来上大学的，要么各方面都很优秀，要么就是家里很硬。 但沈稚柚从下车后接触的几个志愿者，都挺不错的，并且很明显都有充足的准备。 下车后的第一句话，就把大家关心的问题都回答了。 大家一起跟着志愿者往学校里走。 而陈翠娟和沈国旺一下子就被学校的大门给震撼到了。 妈呀，真气派！ 这还不算啥呢，学校也是真大啊，好多好多教学楼，好多好多树。 还有湖、桥和亭子！ 本来以为那什么德训楼会很近，结果走了二十分钟，才到。 但一路上，志愿者们也一直在给大家介绍他们路过的每一个建筑。 教学楼、运动场、宿舍、图书馆、食堂。 每个建筑看着都有些年份了，但是设计都恢弘大气又不失秀美，陈翠娟在乡下，哪里看到过这么漂亮的建筑啊。 比画里的还好看。 “我们学校共有三个食堂，大家等会把东西放在宿舍后，就可以去离宿舍最近的三食堂用餐，和外面一样，需要粮票，但是学校有补贴，价格很实惠。” 陈翠娟咂舌。 食堂都三个！ 不过为了让自己不要表现的太像土包子，给闺女丢脸。 陈翠娟在心里都快尖叫发疯了，脸上那愣是看不出一点。 搞得引导他们的志愿者都多看了陈翠娟几眼，觉得这老太太身份怕是不一般，估摸着怎么都是个小领导！ 还没走到德训楼那，就已经能看到一群乌泱泱的人在排队。 大多数学生都穿着黑棉袄、布棉鞋。 好多一个人来报到的，身上还背着被子行李、胸口用网兜挂着洗漱用的搪瓷盆，盆里还装着鞋。 陈翠娟一见人这么多，赶紧让满满从闺女怀里下来：“柚柚，你赶紧去排队，东西我们在这里看着。” 沈稚柚点点头，和陈翠娟说了声后就跑去排队。 队伍很长，排了快一个小时才到她。 先是核验身份，包括录取通知书、介绍信，沈稚柚拿资料登记粮油关系转接表时，老师也拿出了花名册，根据专业找到她的名字：“新闻一班，你的宿舍在6栋306，三号床，这是钥匙，保管好。” 同时还交代了她后天晚上开班会的时间。 沈稚柚接过钥匙，道了声谢后，赶紧朝陈翠娟他们走过去。 见她过来，沈国旺又一把把所有的行李都扛了起来，“宿舍在哪呢，累不，满满给我抱着。” “不累，满满自己走好不好？” 虽然弟弟能干能吃苦，但是沈稚柚也不好意思一直压榨他咳咳。 满满乖乖点头：“和妈妈牵手走。” “好嘞。” 宿舍倒是不远，就是吧，这环境，陈翠娟看着都皱紧眉。 楼道又窄又陡，还暗。 一听闺女住三楼，陈翠娟更心疼了，“这不每天还得爬上爬下的，那多累啊。” 现在沈稚柚都生了四个娃了，还经常跟着顾野一块锻炼，但是在陈翠娟眼里，闺女还是那个走两步就会喘气的小娇娇。 特别是看到宿舍里都是公用厕所、床还是火车那种上下铺，楼里还没热水。 想要接热水，得拎着热水瓶走十多分钟去澡堂接水，更心疼了。 “三楼还好啦，而且大家都这样，这边楼里还有自来水呢，我们以前在家里，每天都要打水。” 话是这么说，但是陈翠娟想着闺女一个人在外面住，就是咋都不放心。 不过还好，就住几天，等他们搬来后，闺女就能回家住了。 等他们到宿舍时，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住进来了。 还没进去呢，沈稚柚就听到一道略娇气的女声：“哎呀我不要睡下铺，上铺每天都爬上爬下，脏死了，我就要住上铺。” 说完，听到动静回头，看到走进宿舍、轻而易举扛着两大包行李、脑袋都快撞上门栏的沈国旺，脸莫名就红了，尾音都打了个转，“下......下铺也不是不行。” ------------ 第171章 死了男人一样 沈国旺一进宿舍，就发现有个人莫名其妙看着自己。 脸还是红的。 他皱了皱眉，这屋里有这么热？脸都热红了？ 不过他性格一直开朗，又想着对方是沈稚柚以后的室友，便微微颔首打了个招呼：“你好。” 张丽娜脸更热了，“你好。” 沈稚柚和陈翠娟在后面带着孩子，没沈国旺走的快吗，也没看到前面那一幕。 到宿舍后，见沈国旺还傻乎乎站在门口，陈翠娟没好气说：“赶紧进去啊，等会你姐夫他们都要来了，咱们快点收拾。” “好。” 沈国旺从小被陈翠娟骂到大，不仅没生气，还继续笑嘻嘻回头看向沈稚柚：“姐，还有两张空床，你是哪个？” 床上都标了号码，她的床铺正好是进门第一张床。 指了位置，沈国旺把行李放在地上，把盆子拿了出来：“床板上都是灰，我打点水擦一下，毛巾拧干点，等会干的也快。” “行，这边是女生宿舍，国旺你注意点啊。” “知道！” 沈国旺现在在部队锻炼了几年，做事情那叫一个利索麻利。 唰唰几下，就把床给擦干净了，接着又把提前带来的草席子铺在最底下，最后才是棉絮和床单。 陈翠娟本来还想帮闺女铺床大展身手呢。 现在看到小儿子铺床又快又利索，还一点褶子都没有，比他铺的还好，陈翠娟竟然莫名有点失落。 在上面帮闺女铺床的张丽娜父亲看到沈国旺这表现，都忍不住惊叹：“同志，你这也太厉害了吧，是军人吧。” 沈国旺爽朗一笑：“对，天天在部队铺这种床，比较顺手。” 沈国旺铺床的时候，沈稚柚和陈翠娟也没闲着。 把东西都整理了一下，并且还和宿舍的人都打了个招呼。 这才知道，宿舍里已经来了的两位女生和她都是一个专业一个班的。 住在沈稚柚上铺的叫张丽娜，本地人，家离的很近，高中毕业后在百货商店当了几年售货员。 但是她脸圆圆的，身材娇小，穿着一看就是省城姑娘，一点都看不出来也二十多岁了。 另一位叫张静，是隔壁省的，人如其名，文文静静的，看着就小。 一问才知道，才十八岁。 她运气好，高中一毕业就碰上了高考，都不用怎么准备，就考上了。 问完发现自己年龄竟然是最大的，沈稚柚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之前在家属院她是最小的，现在突然变成最大的，她还有点不适应！ 而张丽娜她们听到沈稚柚都四个孩子了，比她更震惊：“完全看不出来！” 没有哪个女同志不爱听别人夸自己看着年轻，沈稚柚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谢谢啊，不过我真四个孩子了。” 怕顾野他们已经到了，快速收拾完，沈稚柚他们就准备出去。 张丽娜突然叫住她：“沈稚柚，你们去食堂吗，我也准备去，一起？” 说完的时候，好像是在问沈稚柚，眼睛却直晃晃看着沈国旺。 被她看的莫名其妙，明明是问的他姐，沈国旺都老老实实开口：“我们不去食堂，不顺路。” 张丽娜：“........那，反正我也要下去，大家一块吧。” 说完拎着自己的小皮包就要走。 留下还在上面给闺女慢腾腾铺床的张父：“........丽娜，你去哪啊？” “我去打饭回来！” 说完侧首朝沈稚柚他们娇憨一笑：“走吧，一起下楼。” 沈稚柚和陈翠娟对视一眼。 咋感觉这漂漂亮亮又聪明又爽利的女同志，是冲着她弟弟来的啊？ 从宿舍出去后，张丽娜一直在跟她们说话。 她以前在百货商店当过售货员，很健谈，并且很善于引导。 不到一会，就连沈国旺一次对象都没处过的事情都给套出来了。 偏偏沈国旺这傻小子，还满脑子都是姐夫。 等会看到姐夫，他就能去吃饭了。 忙活了一早上，他肚子早就唱空城计了，他现在能吃一斤面！一屉包子！ 去学校门口的路要经过食堂。 到了食堂门口，张丽娜还准备继续往前走，沈国旺突然出声：“食堂到了。” 他都闻到香味了。 张丽娜一愣，随即很快调整了表情，笑着点点头，朝他们摆了摆手：“那我先去吃饭了，你们也赶紧去忙吧。” “好的，晚点见。” 等她走后，陈翠娟和沈稚柚又对视了一眼。 陈翠娟怕自己一开口就是骂他，便让闺女去问。 沈稚柚憋着笑，“国旺，你有啥感觉？” 沈国旺吸了吸鼻子：“怪香的，姐，你们食堂不错啊，我都闻到肉包子香了。” 沈稚柚：“........”、 之前她还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家弟弟明明很正常，但就是一直不处对象不结婚。 今天算是明白了，搞了半天，弟弟脑子里都是吃的！ 再一看陈翠娟，陈翠娟都快晕过去了。 这臭小子！ 不过陈翠娟也没想点破。 刚才那姑娘条件太好了，又是本地人又是大学生，自家儿子一把年纪了跟脑子没开窍似的，并且也不在一个地方。、 反正不管咋看，陈翠娟都觉得自己儿子配不上刚才那姑娘。 走到校门口时，顾盼娣他们果然已经到了。 见他们过来，团团圆圆兴奋地招手：“妈妈外婆舅舅！” “唉！” 加快步子走过去，顾盼娣看到他们，第一句话就是感叹：“柚柚，你们学校也太大了！” “相比之下，我学校就跟高中一样，但是也很好。” 顾盼娣眼里都是对未来的期待和满足。 进入学校的那一刹那，顾盼娣就感觉自己整个人的状态都不一样了。 好像连脚步都变轻快了，背也挺的更直了。 “是挺大的，姐，以后你周末也都随时来我学校找我啊，这边图书馆很大，我们可以一起去图书馆。” 顾盼娣用力点头，“好。” 真好。 他们还要回去，沈国旺也快饿疯了，没在学校门口多耽搁，大家说完就直奔国营饭店。 这边的价格比食堂高太多，沈国旺来的时候想自己一定要吃牛肉面。 等看到价格表，立马变了：“我要四两清汤面。” 沈稚柚笑着睨了他一眼：“今天还给你姐夫省钱啊，刚才累着你了，大家吃牛肉面，再来两屉小笼包，团团圆圆年年满满你们吃饺子馄饨还是面？” “都想吃！” 沈稚柚干脆要了一碗馄饨一碗饺子，这样他们就都能吃到。 吃完午饭，陈翠娟和顾野他们就赶紧带着孩子去车站坐车回去。 沈稚柚和顾盼娣也各回各的学校。 看着顾盼娣比之前挺直了不少的背影，沈稚柚都忍不住弯了弯眼，真好。 与此同时。 几百公里外的某个山村里，孟老大看着报纸上笑的像死了男人一样高兴的顾盼娣，脸色格外难看。 “这丫头还真是有本事，竟然考上大学了！” ------------ 第172章 清醒的张丽娜 吃完饭后，沈稚柚还跟顾盼娣一块去了趟百货商店。 虽然来之前陈翠娟行李都给她们检查了好几遍，该带的基本都带了。 但是怕有什么缺的，还是去看了一遍。 两人都有工作。 顾盼娣在家里吃住，沈稚柚和顾野也从来没收过她的生活费。 但顾盼娣也会时不时买点菜、买点肉和零嘴回来。 除此之外，她这么多年的工资基本都攒着在。 姐妹俩手里都还挺宽裕的。 本来还担心上大学学费贵呢。 结果现在不仅不用交钱，学校还每个月给她们发近二十块钱的补助。 这都快赶上上班时一个月的收入了。 不过两人看了圈，什么都有，啥也不缺。 最后两人一人买了点饼干回去。 现在不比在家里，随时都有吃的。 宿舍里备点饼干，饿了随时能垫垫肚子。 沈稚柚学校到顾盼娣学校有公交车直达，坐三站路就到了。 公交车站就在学校门口，出门就能坐车，格外方便。 部队外不远处也有公交站，两人约好顾野他们搬到省城军区大院那天一块坐公交车回家后，就各自回自己学校了。 到宿舍时，最后一位室友已经到了。 并且还是熟人。 沈稚柚看到她，惊喜道：“红梅，这么巧！” 陈红梅也没想到俩人这么有缘分，来的时候坐的同一趟班车，分配的宿舍竟然也是同一间，“太好了，我是说床底下的箱子有点熟悉，怎么看怎么像你的箱子，还真是你！” 陈红梅的女儿杨冬苗坐在床上。 看到熟悉的婶婶，眼底也露出了惊喜，忍不住一直盯着沈稚柚看。 看到她就想起了自家的孩子。 这还是高考后第一次和四个孩子分开，他们坐车回去的时候，团团圆圆还好，他们已经懂事了，知道过不了几天就又能看到妈妈。 但是年年和满满两个小家伙，眼睛一直看着她，嘴还瘪着，眼里的金豆豆随时都能掉下来。 想到孩子，沈稚柚眼眶也有点酸。 掏出自己刚买的桃酥，递了一块给杨冬苗：“苗苗，吃桃酥。” 杨冬苗看着香喷喷的桃酥，咽了咽口水，但没接，而是转头看向陈红梅。 陈红梅连忙拒绝：“这哪行啊，桃酥这么金贵，你自己吃就行。” “没事，就一块。” 沈稚柚直接塞到了杨冬苗手里，等陈红梅点头了，杨冬苗脸上才扬起笑，皲裂的小手捧着桃酥，“谢谢婶婶！” “没事，快吃吧。” 陈红梅见沈稚柚眼眶红红的，又没看到她孩子，立马懂了，叹了口气：“想孩子了吧。” “嗯。” 沈稚柚点头，刚想说话，张丽娜和张静拎着热水瓶回宿舍，恰好听到她们俩的对话，便问：“你们俩认识啊。” “我们在客运车坐的同一趟校车。” “这么巧。” 宿舍并不大，两张上下铺的床，中间还摆了一张一米五乘两米的桌子和四把椅子。 放下热水瓶后，张丽娜她们坐在椅子上喘气。 张丽娜看着沈稚柚一个人回来的，问道：“沈稚柚，你们家人他们回去了吗？” “嗯，送他们上车后就回来了。” 提起她的家人，张静也来了兴致，好奇问：“刚才听你妈说，你丈夫也是军人啊，还快调过来了，那你后面不是每天都能回家了？” 刚才在宿舍的时候，沈稚柚一直有点不舍。 为了安慰闺女，陈翠娟就说了一嘴。 微微颔首，不出意外，未来四年大家都是室友，也没什么好藏着掖着的，便大大方方承认：“是啊，不过宿舍的床位我会一直留着，和老师也打过招呼了，中午都会在宿舍休息，如果天气不好或是有什么特殊情况，晚上也会住宿舍。” 这届招人不多，学校宿舍也有富余，很多和她一样的情况，学校都允许了。 但怕学校会查寝，沈稚柚跟室友提前说一声，以免后面碰到什么一些情况。 “那你们一家都要搬到省城来吗？” 张丽娜听到沈稚柚的话，眼睛一亮，连忙追问了一句。 “不是。” 沈稚柚笑着看向她：“我弟弟没调过来，他还在原来部队。” 张丽娜失落地“啊”了一声。 张静和张丽娜下午一块逛了学校，两人又是一个姓，现在关系比刚才好了不少。 见到张丽娜的反应，张静没忍住，捂着嘴笑了下，“丽娜，你是不是........” 她才十八岁，一直没出过校园。 提起“喜欢”两个字，还没说呢，脸就红了。 “是啊。” 张丽娜大大方方点头，她脸也有些热：“我是喜欢沈稚柚的弟弟，你弟弟又高又英俊，力气那么大，还是军人，并且还这么照顾你， 又没结婚没处对象。” 她能应聘上百货商店的售货员，除了学历长相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因为她的大方热情开朗。 就这样直白地承认。 别说张静了，就连沈稚柚和陈红梅这两个当妈的人都惊呆了。 瞅见她们的反应，张丽娜笑弯了眼：“不过现在他当兵的位置离学校这么远，真想发展点什么，也没机会啊。” 张丽娜说到这，还有点难过。 不过她也不是18岁的小姑娘了，在百货商店上班见了太多。 她不可能为了男人放弃自己的学业，毕业后，她也不会去县城工作。 所以.......张丽娜心里也明白，除非沈国旺能调到省城，要不然，他们都没什么机会。 沈稚柚和陈红梅也都明白了张丽娜的想法。 很理解她。 反而是张静听到张丽娜的话，不解地问：“也不是很远啊，几个小时，我们不是每周都能休息吗，休息了就可以见面啊。” 张丽娜笑着看她一眼，“你想的太好了。” 陈红梅和沈稚柚两个过来人，更是觉得小姑娘天真。 不过，感慨她天真的同时，也有些羡慕她，这么年轻，年轻就是好。 大家在宿舍又聊了会天，女同志之间的友谊发展的也是真的快。 早上还是陌生人呢，晚上就一块去澡堂，大家都赤条条的在一个大澡堂子里，每个淋浴头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红着脸不敢看对方。 鼓起勇气快速洗完，等穿好衣服从澡堂里出来。 眼神一对上，顿时都笑出了声：“怎么都没想到，上个大学还要一块在里面坦诚相待啊！” “哈哈哈哈哈哈” ------------ 第173章 大学生活初体验 今天大家都忙了一天，洗完澡后都麻溜地钻进被窝。 但精神又亢奋的不行，还激动，硬是在被窝里隔空聊到了十点。 这天晚上，大家都把宿舍其他人的情况给摸清楚了。 张丽娜来念大学，就是因为她想去友谊商店上班，结果人家说她学历不行，还说要会外语！ 她一气之下，直接考上大学，惊掉了所有人的下巴。 但是她现在在邻里的评价也很不好。 因为大家都说她都二十多了还不结婚，跑去念大学，等大学毕业都快三十了，成老姑娘了。 说到这张丽娜就又愤怒又难过：“我才不要因为年纪到了就随便结婚，结婚我一定要找一个好看还对我好的对象，柚柚你弟弟我真的喜欢，就是可惜了，隔太远了，唉！” 聊天的过程中，大家也发现，张静就是最单纯的小妹妹。 父母都是教职工，从小就家教良好，没在学校偷偷处过对象，但是一直很向往在大学里发展一段浪漫的校园恋情。 她们也好奇沈稚柚和顾野的恋爱经过。 不过.......咳咳咳，她和顾野到底是怎么结婚的，沈稚柚都不大好意思说，一带而过，就说两人都是一个生产队的。 但说到自己有四个孩子，还都是双胞胎时，宿舍里顿时炸开了锅。 “四个孩子！还都是双胞胎，你也太厉害了吧。” 沈稚柚不好意思地缩进被窝。 她忍不住想，如果是付春梅她们在，肯定要一脸促狭说：“你们家老顾真厉害啊，一种结两果啊！” 说到自己情况的时候，陈红梅语气就平淡多了。 “我和春苗爸爸是别人介绍认识的，两边家里都觉得合适，就结婚了，后面我在村里一直教书，知道恢复高考后，就想着试一把，谁知道，考上了，就带着春苗一块来上学了。” 至于为什么她的父母和孩子的父亲都在家里，她却偏要把孩子带出来，陈红梅没说。 大家也默契没问。 不想说，肯定有不想说得理由。 聊着聊着，一看时间都快十点了，大家也才连忙终止话题，开始睡觉。 刚开学第一周，都没有正式的课程。 第一天大家一块开班会，每个人自我介绍，同时也选出了班干部 竞选班干部的时候，还要说出自己为什么要竞选这个岗位，自己有什么优势。 班上的同学这时候才知道，第一批通过高考来到高校的学生，班上可谓是卧虎藏龙。 像沈稚柚这样的老师都很算不上什么，还有报社的编辑、杂志社的编辑，甚至是单位的领导！ 不过沈稚柚还是鼓起勇气，上去竞选班长。 她来大学就不是为了享受什么美好的大学时光。 沈稚柚就是想提高自己的学历，以后让自己有更好的底牌去找到更好的工作。 而不是每次和人发生争执，都会有人用“如果不是顾团长，你有今天么，神气什么”这句话来攻击她。 所以沈稚柚也早就给自己安排了目标。 当上班干部，还要参加学校的学报或是广播社。 但班长的竞争实在太激烈了，特别是那位年轻的报社编辑王南说出他有丰富的新闻从业经验并且能帮大家介绍当地报社的工作后，他的票数几乎是以压倒性的优势赢过了所有人。 但沈稚柚运气比较好，虽然班长落选了。 但班主任见她长相好看，走路挺拔，一看就是经常锻炼。 便主动问她，要不要竞选文体委员，并且还选上了！ 第二天是学校的社团招新。 什么诗社、报社、学术社、广播社、文艺社、体育社等等。 沈稚柚转悠了一圈，见那位王南编辑去了报社后，她立马掉头去了广播社。 沈稚柚虽然没有干过播音员，但是她以前在生产队当过话务员，都说她音色好，并且有多年的语文教学经验，对诗歌和文章都比较熟悉，念的时候抑扬顿挫，感情也比较饱满。 并且还是班上的班干部。 社长和旁边的副社长低声沟通了几句后，重新看向沈稚柚，并且笑道：“沈同学，你的情况我们都清楚了，但是想要加入我们广播社的很多同学也都很优秀，我们需要回去商量一下，明天会出结果，到时候会有人去宿舍通你。” 沈稚柚起身，微微欠身：“好的，谢谢你们，我知道了。” 除了广播社，沈稚柚还去了文艺社。 结果到了那，面试的学长第一句就问她：“同学，你有什么特长吗，舞蹈、乐器、绘画书法都可以。” 一下子就把沈稚柚给难住了。 这年头，他们这些在乡下长大的孩子。 特长？吹叶子？吹口哨？唱山歌？ 当年蒋文彬吹个口琴都迷倒了她们生产队那么多年轻女同志，可想而知，乐器离他们乡下人有多遥远了。 乐器舞蹈，那是沈稚柚想都不敢想的东西。 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老老实实溜了回去。 不过沈稚柚看了眼坐在面试学长旁边的副社长，是一个女孩，坐在那就亭亭玉立的，格外有气质，举手投足都很好看，开始琢磨着。 等团团圆圆年年满满他们搬过来了，再大一点，就带他们去少年宫看看，给他们报个课外班什么的。 之前在县城的家属院没条件。 现在到省城来了，省城的少年宫都是免费对适龄儿童开放的，必须带孩子们去看看，一人学个特长啥的。 以后也不至于跟他们亲妈一样，一提到特长，就两眼蒙圈。 本来还以为要等到第二天才能知道社团的面试结果呢。 当天下午，沈稚柚他们又开完第二节班会回来，大家都准备早点洗漱了休息，明天六点就要起床去参加开学典礼。 刚拿起热水瓶准备下去接开水，突然有一位穿着灰棉袄、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女同学走到宿舍门口，敲了敲宿舍的门问道：“请问沈稚柚同学是在这个宿舍吗？” ------------ 第174章 普通话都不标准 沈稚柚一眼认出门口的女生就是下午坐在广播社招新点那的女生。 连忙放下热水瓶走了出来：“我是，请问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王思敏笑了笑，“我是来通知你，你的面试通过了，恭喜你加入省城大学广播社，明天开学典礼后，下午五点准时到广播站开会，大家一块见个面，认识认识。” 学校每天早中晚三个时间段都会有校园广播。 沈稚柚听了今天下午的校园广播，普通话很标准，跟电台里的一样。 而她的....... 也是来了学校后她才知道，自己说话虽然没有那种很浓厚的地方口音，但是什么平舌翘舌不分，前后鼻音也不分，从北方来的同学听她说话，有时候都会误解。 所以沈稚柚下午都没抱希望了。 谁曾想，自己竟然还通过了。 惊喜地弯了弯眼，“真的吗，我太高兴了，谢谢你，我会准时到的。” “客气了，你们快去接水吧，等会大家下课了，接水还要排队。” 王思敏也是老一届的工农兵学员。 听她刚才说话，沈稚柚就猜到，刚才广播里让她惊艳的女播音员就是她了。 平时夸家里人夸习惯了，沈稚柚也忍不住感叹：“好的，你的声音真好听。” 王思敏从小到大都被人夸习惯了。 微笑点头：“谢谢，你也是。” 等她走后，张丽娜走到沈稚柚身边，“恭喜啊，进广播社了。” “谢谢。” “不过刚才的女生，听她的口音，是首都人吧，走路姿势也好看，估计从小学跳舞的。” 张丽娜在百货商店当售货员，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 眼光很毒辣。 沈稚柚闻言，更加坚定了要把孩子们送去少年宫的心！ 送送送，这个暑假就送，太有气质了，她都羡慕。 第二天是新生的开学典礼，也是十年后恢复高考的第一届开学典礼。 学校的重视程度很高，专门请了校长过来演讲。 以前在部队家属院，部队小学也会有开学觉得国旗下讲话。 偶尔也会以军人家属的身份参加部队的表彰大会或是总结大会。 但是这次大会，校长一开口，就令她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并且瞬间就有了使命感。 好像自己考大学，并不是真的为了自己能找到更好的工作，为了个人的提升，而是为了更好地投入到社会建设中。 沈稚柚听的都热血沸腾，一扭头，发现周围的人一个个眼睛都红了。 握紧拳头，眼睛直直看着主席台上演讲的校长，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还有好些女生也都激动地热泪盈眶。 演讲的最后，校长大声问：“同学们，最后问你们一次，你们为了什么而读书？” 下面几乎是所有的同学都齐声大喊：“为华国之崛起而读书！” 甚至好几个人都喊破音了。 这一刻，沈稚柚都激动地头皮发麻。 她甚至感觉自己这一刻，才真正进入了大学，成为了一名大学生。 开学典礼结束，张静她们都还沉浸在刚才的校长演讲中。 看了眼腕表，现在已经十一点二十了，可以去吃午饭了，便问她们，要不要去食堂。 张静点点头：“去，我们快点去食堂吧，吃了饭休息会就去图书馆看书！我现在对知识如饥似渴！” 张丽娜她们也用力点头：“我也是！” 沈稚柚没比她们好多少，也跟打了鸡血似的，“那好，我们一块去食堂，睡了午觉后一块去图书馆。” 陈红梅有些羡慕地看着她们：“下午我就不去图书馆了，我得带苗苗去幼儿园报名。” 她现在户口转到了省城大学这边。 学校的领导和老师们也都非常有人文关怀，知道她的情况后，主动帮她写了介绍信，介绍她去学校附近的幼儿园。 学校里的学生家长基本都是教职工。 为了更好地适应家长的工作时间，学校里还提供了课后托管服务，这样也不用担心幼儿园放学了但是她还在上课，孩子没人接。 就是陈红梅不是学校的员工，会收取一定的学费。 不过能让孩子在省城上幼儿园，陈红梅就已经很感激了。 “没事，那我们等你回来，下次再一块去图书馆。” 陈红梅笑着点点头：“好。” 他们还没有正式开课，也还没领教材，大家就在图书馆里找了一本书看。 图书馆的学习氛围非常好，沈稚柚她们跟着也不知不觉沉浸在书本里，直到外面的校园广播响起，她们才惊觉，已经下课了。 沈稚柚等会还要去广播社开会。 大家也没多耽搁，收拾收拾办理好书籍借阅手续后走出图书馆。 吃完饭赶到广播社，校园广播刚刚结束。 推开门进去，一男一女两位播音员正在喝水润嗓子。 男播音员就是白天面试沈稚柚的社长，秦海。 女播音员不是王思敏，但身材也很高挑，长相精致，气质也很好，就是不如王思敏那样有亲和力，偏高冷。 “小沈同学你来了，坐吧，我们等人到齐了就开会。” “好的，社长你叫我沈稚柚就好。” 刚说完，那位女播音员嗤笑了一声，看了看沈稚柚，又看了看秦海：“不是社长，这就是你新招的社员，她普通话都不标准啊，招来写稿子的吗？” 沈稚柚闻言抿了抿唇，正要说话，秦海就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然后皱眉对谭正晴说： “沈同学没有口音，并且音色也很好，对文章都有自己的见解，很优秀，至于发音准确，一来我们这是省城大学，虽然学生都来自全国各地，但是也以本省人居多，沈同学是本地人，也有优势； 再者，发音可以练习，沈同学是新闻专业的，他们的专业课就有发音。” “沈同学，这也是今天开会的要点之一，你有发音书吗，如果没有，也可以去图书馆借，我们也会定期对你进行考核。” 沈稚柚站了起来，“好的社长，书我会准备，发音我也会下去练习，努力通过考核。” 谭正晴又笑了一声，带着蔑视，“拜托，她都这么大年纪了，这时候练习发音，你在说什么笑话。” 沈稚柚本来想着她是学姐，又是广播社的前辈，要尊重一点。 结果谭正晴一次比一次过分，她也不想再忍了，直接看了过去：“好难听。” 谭正晴一愣，瞥了她一眼，似乎被沈稚柚突然的话给弄懵圈了。 “是的学姐，我就是在说你，这种尖酸刻薄的讥笑声又显的又没教养又刻薄，脸都跟着变的扭曲难看，如果不是社长在，我都以为我不是在大学校园，而是在我老家听那些刻薄的婶子们骂街了。” ------------ 第175章 干部大院 谭正晴没想到沈稚柚一个新生这么嚣张。 都直接愣住了。 反应过来后，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把手上的播音稿扔到桌子上就要发作。 这时，王思敏推开广播室的门走了进来，笑着说：“沈稚柚你说得对，谭正晴就该被骂，一天天的这么骄傲，谁都瞧不起似的，真丢我们学校的脸。” 谭正晴下意识就要反驳。 但想到王思敏家里的背景，默了默，咽了回去，最后没什么攻击力地回了一句：“一点都不知道尊师重长，我看你也没好到哪里去。” 沈稚柚弯眼：“谢谢，但尊重是相互的，你不尊重我，我为什么要尊重你。” “好了好了，正晴，这是你不对，你跟沈同学道歉。” 谭正晴翻了个白眼，直接不吭声。 沈稚柚也没打算听到她给自己道歉。 也不想自己第一天来广播社报道就闹的鸡飞狗跳的，便主动给社长一个台阶：“社长，我们什么时候开始开会啊，趁着没开始之前，能麻烦社长给我推荐两本刚才说得播音书吗？” 秦海立马点头：“行啊，那必须的，你等一下，我给你写下来。” 就和王思敏说的一样，开会主要是大家相互认识认识。 沈稚柚刚来，普通话也不够标准，虽然安排了王思敏带她，但现在分给她的工作也主要以收集后面每一期广播节目的演讲主题和稿件为主。 结束的时候，王思敏还安慰她：“谭正晴就这个性子，虽然没什么坏心眼，但也挺烦的，要是她再这样，你都不用忍着，直接怼她。” 沈稚柚笑了出声，“好，谢谢学姐，我会的。” “客气，叫我王思敏就行。” 沈稚柚虽然有点咸鱼属性。 但她这个人，最烦的就是别人看不起她，还那样嘲笑她的发音。 回到宿舍后谁也没说，看了会书后洗漱完就上床睡觉。 睡前还在回忆自己和王思敏他们的发音有什么不一样。 第二天是休息日，也是顾野他们搬到新军区的日子，沈稚柚和顾盼娣在约好的地方见面，一块搭上去省城军区家属院那的公交车。 姐妹俩一周没见，一上车，就聊了起来。 聊的都是刚入学发生的事情。 顾盼娣说起校园生活的时候，整个人都神采飞扬的，“挺好的，室友也好，学校也好，下周就开始正式上课了，但现在课表已经出来了，课很多，几乎每天都是满的，但我还挺喜欢的，对了，食堂的饭也好吃。” 听到最后一句话，沈稚柚没忍住笑出了声，“下次有机会，我也要去你们学校食堂尝尝。” “好啊。” 到了顾野之前跟她们说的站点下车。 比起市中心的学校，这边没有什么饭店和供销社，一眼望过去，都是部队的院墙。 不过街道很干净，一眼就能看到拿着木仓站在岗亭里站岗的士兵。 可能是在部队家属院住太久了，别人觉得有些害怕的画面，她们俩都觉得格外亲切。 快步走过去，还没到呢，站在一旁等他们的一名穿着军装的小士兵就问：“请问是沈稚柚同志和顾盼娣同志吗？” 她们俩点点头：“对，我们是。” 年轻得、晒得脸黢黑的小士兵笑着露出大白牙，“你们好，我是顾副团长的警卫员郑乾，叫我小郑就行。” “副团长他们现在在搬家具，特意叮嘱我让我过来等着，嫂子，咱们现在先登记，登记完就去家属院那边吧。” 顾野之前在旧部队也配了警卫员。 她们倒是不陌生，登记完，就跟着郑乾一块往家属院走。 来之前就知道这边的部队规模大了很多，家属院也大了很多。 但是真的到了之后，沈稚柚和顾盼娣还是震惊了。 两人对视一眼，这也比她们之前住的家属院大太多了，并且家属院的房子也建的更加规整。 一路上，郑乾也在给他们介绍。 不比县城那边条件艰苦情况特殊，这边大院的住房管理很严格。 每一个等级都有对应的分房。 普通的干部住筒子楼，三层楼，营长以下的住单间，营长及以上家属可以随军的干部则住双人间。 顾野这个级别的干部住两层的的楼房。 但不是独门独户的，而是一整个两层的楼房被分成了两部分，一单元和二单元。 一楼二楼加起来，一个单元有四到五个房间，后面也有一个小院，但是厕所和厨房都在家里面。 级别再高一点的，就是独门独户的楼房了。 但这住房也不是完全固定的。 后面会随着升降而变动。 沈稚柚和顾盼娣光是听着住房的分配，都明显感觉到，省城这边比他们以前住的家属院，规矩多很多。 并且这边也不叫家属院，而叫干部大院。 两人默默记下，走到一栋靠里面的房子前，郑乾停了下来：“嫂子，这边就是顾团长分配的住房，一单元，部队里考虑到似顾团长家人比较多，特意分配的房间多一个的一单元住房，共有五个房间。” 刚说完，顾野拿着扫把从里面走了出来。 看到媳妇，他定了两秒，然后大步走了过来，“你们来了，家里都收拾出来了，进去看看吧，小郑，辛苦你了。” “应该的。” 郑乾很有眼色，副团长一家人要团聚呢。 确认这里没自己啥事后，就立马溜了。 回去了他要跟兄弟们说，顾副团长的媳妇长的跟大学生似的！比城里的大学生还漂亮！ ------------ 第176章 搬新家 等小郑走后，顾野走了过来，从沈稚柚手里接过书，另一只手顺势牵住媳妇的手。 一碰到媳妇的手，男人眉头就皱了下，“不是说让你这几天别洗衣服，攒着带回家我给你洗吗。” 沈稚柚：“........攒着都臭了，而且大家都自己洗，我一个人攒着带回来，多丢人啊。” 顾野抿了抿唇角，没说话。 牵着媳妇的手往屋里走：“带了书回来？我问了，从家里到你们学校坐公交车能直达，课表出来了吗，早点八点半上课吗，从家里去来得及吗，来得及的话，就住家里吧。” 要是郑乾没走，看到这一幕，估计眼珠子都得掉下来。 平时话少的恨不得一个字一个字说的顾副团长，媳妇刚到家呢，就噼里啪啦说了快一百个字了！ 顾盼娣早就习惯了。 在后面看着弟弟弟妹的背影抿唇偷笑。 沈稚柚则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立马冲进去看看自己的儿子闺女们在干啥呢。 还有她的亲妈想不想她。 还有他们后面的新房子到底咋样啊。 不得不说，这楼房就是比平房好看啊。 她看到二楼还有个阳台。 沈稚柚急的不行，但是旁边的人黏黏糊糊的，拍了拍他的手，“顾野，妈和孩子呢？” “都在收拾东西。” 沈稚柚：“........都？” “嗯。” 刚说完，就看到团团圆圆两个人穿着单衣从屋里走了出来，人还没出来呢，就扯着嗓子喊：“爸，扫把呢！” 喊完一抬头，看到站在院子里的沈稚柚和顾盼娣，眼睛一亮。 部队小学假期还会有一些军训。 团团圆圆都会参加，这才多大的孩子，眉眼间就已经有着军人的坚毅了，就是抬头看到妈妈时那瞬间一亮的眼睛，跟以前村里的大黄似的： “妈！姑！” “唉！” 沈稚柚直接把自己的手从顾野手里抽了出来，快步走过去，把两个儿子揽进自己怀里，还摸了摸他们的颈后，“穿这么少，冷不冷啊，妈妈这么久没回来，有没有想妈妈？” “不想，想，嘿嘿，。” 两小子憨厚一笑。 抬头看到压着眉盯着自己的亲爹，缩了缩脖子，“妈我们都是大人了，不能这样搂搂抱抱。” “臭小子，还大人了，多大的人了我都是你妈，弟弟妹妹呢，还有外婆呢？” “在屋里呢，妈，我们新家好大啊，还有楼梯！” 家里有楼梯，这是两个小家伙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一到家，四个小家伙看到楼梯就兴奋地蹦了起来，楼上楼下爬了好几遍。 团团圆圆这两个胆子大的，还要趴在楼梯扶手上滑下来。 顾野看到后直接一手拎了一个，把他们拎到堂屋里直接丢地上，狠狠训了一通，并且和他们说了这样的危害性。 让他们自己打扫屋子，这也是惩罚的一部分。 顾野看到这两个小子嘚瑟的，皱着眉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果不其然，沈稚柚一听这话，也很认真和他们说：“团团圆圆，这样多危险你们知道吗，而且你们是哥哥，弟弟妹妹这么小，跟着你们学了怎么办？” “我们知道错了。” 团团圆圆还有些委屈地看了爸爸一眼：“刚才爸爸都教训过我们了，并且答应我们不会跟妈妈说。” 顾野一脸严肃正派：“这叫兵不厌诈。” 团团圆圆：“........” 反正爸爸总有理！ 年年满满听到妈妈回来，也扑腾扑腾冲了过来，扒着妈妈的腿，“妈妈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走了这么久啊。” 团团圆圆懂事了，年年满满说着说着，就带了哭腔，眼睛都红了，“好想妈妈。” “妈妈也想宝贝们，不哭啊，我们今天搬新家了，要开开心心的。” “嗯！新家有楼梯！妈妈看！” 年年满满也要带着妈妈去看新家的楼梯。 于是乎，刚刚在团团圆圆那听了一遍家里的楼梯如何如何的沈稚柚，又在小儿子小闺女这里听了一遍。 并且也从年年满满那再听到了一次团团圆圆被顾野从楼梯扶手上拎下来的事情。 满满：“好危险！哥哥差点就摔下来了！” 年年用力点头：“嗯！” 团团圆圆：“........” 沈稚柚憋笑憋的不行，陈翠娟也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看到闺女，立马笑开了，“闺女回来了！” “闺女看，这次搬的屋子，还有楼梯！” 沈稚柚：“........”好了，第三遍！ 不过看陈翠娟这么激动，沈稚柚也不好破坏妈的兴致。 也跟着兴奋：“是啊妈，我也第一次看到，太厉害了！” 陈翠娟表情有些一言难尽：“.......闺女，我刚才在楼上都听到了，你装的太假了。” 沈稚柚：“......” 应付完家里这祖孙三代，沈稚柚终于能好好看看他们新家了。 从外面看就觉得屋宽敞后，进来后才发现，屋里比外面看着更加敞亮。 这边屋子里的窗户都比较大，所以屋子里的光线格外好，白天完全不用开灯都很明亮。 并且格局什么都四四方方的，开阔大气。 进屋入眼就是宽敞明亮的客厅，左手边是两间客房。 再往里面，则是厕所和厨房。 这边厨房没有乡下的厨房大，灶台也不一样，不是那种装了风箱的老灶台，而是那种烧汽的灶台。 一拧，就会发出一系列细碎的声音，陈翠娟刚试的时候，吓的不行！ 不过试完就觉得这灶好了，都不用生火，直接就能打火！ 除了灶台外还有一个煤炉子，可以炖汤烧水什么的。 后面还有院子，顾野这两天就抽时间把地给翻了。 农村人看到空地就手痒！非得种点什么才舒坦！ 陈翠娟年纪大了，怕晚上爬上爬下不安全，就让她住楼下朝阳的那间卧室。 楼下还有一间卧室顾盼娣住。 楼上三间房，主卧带了一个阳台，大床、书桌，还有一个很大的衣柜，沈稚柚看到这主卧就欢喜。 还有两间次卧，都一样大。 还是和原来一样，每间卧室都放两张床。 等年年满满上小学了，再把卧室隔开，或者再看怎么调整。 顾盼娣看着弟弟家里房间这么紧张，主动说：“我还是住学校吧，每天往返，公交车也得不少钱，我的那间房就当客房用，放假我就回来住住，平时空着，家里来客了，也有地方睡。。” 沈稚柚一下子就看出来顾盼娣在想什么了。 想也不想就说：“家里一年上头能有几个客人来呀，最多就是国旺过来，国旺要是来，就让满满跟我们睡，他和年年睡，或者在客厅里搭个床，不就行了？” ------------ 第177章 顾野李、泥 弟妹人好，但顾盼娣自己不能没分寸。 现在家里明显房子紧张，团团圆圆也不需要人接了，年年满满也大了。 干部大院人多，都有自己的小学和幼儿园，并且就在离大院不到一公里的地方。 周围也安全，小学都是自己上下学，只有年年满满要人接。 更主要的是，她这学期课太多了，根本帮不了顾野他们带孩子做家务，反而是负担。 顾盼娣：“我知道，但柚柚你也看了我的课表，我们课太多了，而且我基础也不如班上其他同学扎实，想多在学校里学习。” 顾盼娣已经做好的打算，沈稚柚和顾野也不好强求姐姐回来。 但也和顾盼娣说，后面只要学校放假或者休息，一定要回家。 “这里永远是你的家。” 顾盼娣眼睛有些热，用力点头：“嗯，我知道。” 这边部队用供销点，出去供销社或是菜店、粮油副食店买东西也方便，不像之前在县里，每次出去买菜还得坐车。 趁大家收拾东西的时候，顾野都出去买了一刀五花肉回来。 菜家里有，都是从以前家里带来的没吃完的。 搬家的第一顿，也没做很复杂的菜，一家人一块包了一大锅饺子，再炒了一个青菜一个炖萝卜。 虽然现在不像小时候吃一顿肉那么难。 但是只要吃饺子，大家就高兴，胖乎乎的饺子，一口下去，口感扎实，还有酸酸的饺子汤。 大家捧着碗，在新家的第一顿饭，都吃的高兴极了！ 吃完饭，大家一块在椅子上坐了一会，然后起身，又忍不住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陈翠娟总是走着走着，就走到自己房间了。 嘿嘿。 她陈翠娟都沾姑娘的光，住上楼房了。 这房子真好啊，比在县城住的房子还要好！ 这窗户真的啊！ 屋子里阳光真好啊！ 还有这床！真结实啊！ 地真平整啊！ 哪哪都好，沈稚柚他们也没好到哪里去。 走着走着，就走到自己房间里，看看阳台，摸摸书桌。 刚爬上楼的满满看到妈妈，笑着露出白白的小米牙：“妈妈你在这里。” “是啊宝贝。” 沈稚柚算了一下，她回家这么一会，这几个小家伙上上下下，爬楼梯都快爬了十多回了！ 笑着把闺女抱了起来，摸了摸闺女的小肉腿：“一直爬楼梯，累不累啊。” “不累！好玩！” 行吧，等他们热情下去了就好了。 一块把家里的东西全部都收拾完，今天是休息日，好多邻居知道他们搬过来，都过来打招呼。 并且很少有空手来的。 好在沈稚柚和顾野都有经验了，早早做好了准备。 有之前在乡下直接跟当地公社生产队买的梨子和橘子，还有他们自己种的茶叶。 这些东西在乡下不值钱。 在省城，新鲜的水果在供销社里，刚到就被抢完了。 去晚一点，能买到歪瓜裂枣的，那都是运气好！ 现在沈稚柚他们一出手，就是这么新鲜的水果，大家都不敢收。 听到沈稚柚他们说这是找乡下的果农买的，很便宜，这才松了口气。 回去还跟熟悉的人说呢：“新来的顾副团长，看着挺不错的，他爱人也不错，可以多来走动。” “确实不错，刚才听他爱人说，她好像还是大学生吧，真厉害，一点都不像乡下来的。” “是啊，如果不是之前打听过，我都以为他们是从首都或是哪里调过来的。” 陈翠娟看着自己闺女现在处理这些邻里关系都处理的这么好，眼里的骄傲，那真是藏都藏不住。 等人都走了，团团圆圆他们终于爬楼梯爬累睡午觉去后，沈稚柚也默默掏出自己的书，开始默念。 家里的收音机前几年坏了。 当时想着反正家门口就有统一装的黑匣子，每天都能听到广播，就没再买。 现在要练习发音，才发现有点不方便。 沈稚柚抿了抿唇。 谭正晴说话虽然难听，但是说的确实很对，她以前在老家都是说得方言。 后来到了县城，那边也都是从五湖四海过来的，用各自的方言交流，都是大眼瞪小眼，所以大家也都说着蹩脚的普通话。 她的普通话还算好的呢，要不然也当不上语文老师。 可跟那些北方的同学一比，确实就不太行了。 这么多年的口音和发音习惯，真的不是一天两天都改过来。 可是！她就是咽不下那口气，并且还放了狠话！ 沈稚柚闭了闭眼，回想了一下王思敏她们说话时的样子，开始慢慢练习。 陈翠娟在自己房间太亢奋睡不着，出来一看，闺女拿着本书在小声念叨，跟念经似的，轱辘来轱辘去。 好奇问：“闺女，你这是干啥呢？” “练发音呢。” “我进了学校的广播社，要练习发音。” 陈翠娟一听，惊讶的同时，又替闺女骄傲上了，“妈呀闺女你太厉害了，这还练习啥啊，多好听啊，闺女你悠着点啊，妈听说说话说多了废嗓子，妈去给你炖个梨子汤！” “嗯，谢谢妈。” 陈翠娟走后，沈稚柚看着在一旁默默锄地的顾野，走了过去，直接挂在他身上，“顾野，快让我靠靠，歇会。” 陈翠娟是爱操心的性子。 要是知道自己在学校跟人吵架，还被人看不起，陈翠娟这个月估计都睡不了一个好觉。 所以刚才陈翠娟在，沈稚柚就捡了高兴的事情说。 现在妈走了，她虽然觉得自己肯定能练习好。 但心里的压力和挫败感还是有的。 把锄头放在一旁，走到一旁拉着媳妇坐着，“你们学校的广播台，要像电台里播音员的发音一样？” 顾野知道的东西比较多，沈稚柚也不意外他知道自己在练习什么。 点点头：“是啊，我们广播社里的播音员，除了我以外，都是首都人，怎么样，我厉害吧，快让我靠会，我歇会再练。” “嗯，这个最好跟着广播念。” 沈稚柚点头：“我知道呀，我这不是在等广播吗。” 靠了会，沈稚柚继续练习，只要有时间，沈稚柚几乎都在练习。 晚上睡觉睡到一半，顾野还听到媳妇在说:“顾野，李，不对，泥……” 顾野:“……” 第二天一早，沈稚柚还没醒呢，顾野就从两口子放钱和票据的铁盒子里拿了钱和一张工业票出门。 ------------ 第178章 血脉压制 等沈稚柚起床时，顾野已经回来了。 还顺便买了菜和肉。 陈翠娟还奇怪呢，今天闺女要去学校，又不在家里吃饭。 等会她也要带团团圆圆他们去小学，再带年年和满满去幼儿园。 女婿一大早跑出去，买啥菜啊，买了给谁吃啊。 不过女婿这人吧，有时候做事，她也猜不透，陈翠娟也懒得管。 反正也是给自己省了事！ 天天在家里带四个孩子，还做饭，陈翠娟却一年比一年看着气色好。 为啥？ 就是因为她心态好呗！ 虽然在这边闺女和女婿都尊重她，但是陈翠娟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摆长辈的谱。 摆谱摆赢了，就算闺女女婿都听了她的，那有啥用？ 闺女女婿还不是不高兴。 闺女不高兴无所谓，有气冲着她这个当妈的发。 顾野不一样，他是女婿，肯定不好直接冲着丈母娘发火。 最后这脸色不就摆给闺女看了？受苦的还是闺女。 陈翠娟通透的很。 过了一会，事实也告诉她，就是不要插手闺女和女婿这小两口的小日子嘛！ 第一天在新家醒来。 今天上午前两节课没有课，沈稚柚也没着急，还打算等会再送孩子们去学校后再走。 换好衣服后走到阳台，拉开窗帘，感受了着初春微凉的晨风，一整个心情舒畅。 还抬起胳膊，打算舒舒服服伸个懒腰。 “嘶——” 伸到一半，不小心拉到了腰侧，沈稚柚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又想骂顾野了！ 孩子都上小学了，这人还是跟刚结婚时候一样。 默默揉了揉腰，走下楼。 顾盼娣她们都已经洗漱完在楼下帮忙一块准备早饭，并给孩子们收拾书包。 看到沈稚柚下来，陈翠娟擦了把手：“闺女起来了，快快，洗漱完吃早饭了，今天妈做了面，等会就坨了。” “知道了妈。” 刚来陈翠娟还不大会使这煤气灶。 昨天做了两顿饭，今天就差不多了。 吃饭的时候还夸呢：“这玩意可真方便啊，一拧就有火，还能调大小，做饭都轻松了不少。” 沈稚柚也没见过这煤气灶，听着陈翠娟说，认同点头：“确实，要是能给家里也装一个就好了。” “嗐，家里装啥啊，这灶台好，但是家里的灶台还是使的更熟悉。” 顾野几口把面吃完，然后起身把自己早上买的收音机拿了过来，放在桌上：“特意问了售货员，这款最小，你能带去学校用。” 沈稚柚看着突然出现的崭新的收音机，差点没反应过来。 听完顾野的话，眼底的惊喜藏都藏不住，又有些心疼，“你什么时候去买的啊，收音机不便宜呢，家里不是有一个吗，虽然坏了，修修就能使啊。” “家里那个太大了，而且不能录音，这个能录音。” 还能录音？ 一家人大眼瞪小眼。 顾野按照售货员教他的方法，当着大家伙的面演示了一遍。 摁下录音键，他随便说了一句话，再摁下播放键，收音机里居然就放出了顾野刚才说过的话。 简直完全一样！ 这下，不仅是陈翠娟，就连沈稚柚都惊呆了。 团团圆圆他们更是瞪圆了眼，立马就跑了过来，“我也要试试！” “老老实实吃饭，这是给妈妈练习用的，什么时候能试，那要看你妈。” 顾野毫不留情把两个臭小子给扒拉了回去。 团团老实，圆圆眼睛一提溜，看向一旁还在跟那一小碗面条做斗争的妹妹，清了清嗓子：“满满，你想试试吗？” 满满看了看收音机，又看了看哥哥，点点头，又摇摇头：“想玩，但是妈妈要用。” 团团立马不给面子的笑了，顾野眉眼都柔和了些：“看看，妹妹都比你懂事。” 圆圆笑嘻嘻摸了摸脑袋：“妹妹本来就乖。” 这几个小子终于安静了，顾野就教沈稚柚怎么使。 “自己一个人念，是找不到问题在哪的，训练要有对手，才能知道自己问题出现在哪里，练习发音也一样，你自己念稿子的时候录下来，再听一遍，才能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沈稚柚连连点头，看顾野的眼神都要带星星了，“是啊！顾野，你真厉害！” 顾野嘴角也翘了起来，皱了皱眉，“嗯”了一声。 陈翠娟也觉得女婿这话说的有道理。 赶紧让外孙和外孙女也听着这话：“你们爸爸是副团长呢，说的话那都是大道理，好好听！” 团团圆圆他们用力点头。 虽然他们被亲爹血脉压制的不轻，但是在他们眼里，爸爸就是最厉害的大英雄！ 收音机很小，沈稚柚白天放在包里就能带去学校。 虽然学校和播音都很重要。 但是现在，沈稚柚的当务之急，就是练好自己的普通话，然后去广播社狠狠打谭正晴的脸。 所以这几天没课的时候她都没去图书馆了，而是在宿舍里练习发音。 这天中午下课后，大家一块在食堂吃饭。 下午第一节课没课，张静她们约着去外面逛逛，“稚柚，你今天要和我们一块去吗，还是继续在宿舍练习发音啊？” 沈稚柚摇了摇头。 她也想去逛逛，但是.......“今天不去了，等我先过了广播社的考核，到时候我们再一块去。” “你肯定没问题。” 张丽娜虽然不是北方人，但是她在百货商店当了很多年的售货员，见过不少人，普通话也比一般人好很多。 沈稚柚口音本来就不严重，她现在练习方式找对了，进步速度那叫一个突飞猛进。 她都惊讶了。 “放心吧，就你现在，说你是首都来的人，大家都会信。” 沈稚柚被她这话说的高兴的不行，正要开口。 旁边的桌子上坐下了一个人，谭正晴刚才听到了她们的对话，嗤笑了一声：“你说这话，有征求过我们首都人的意见吗，我可不认啊。” 沈稚柚有些无语地看了她一眼：“首都人首都人，知道你是首都人， 我现在就去做个牌子给你挂在脖子上，在上面写上首都人三个字好不好？” ------------ 第179章 老家来人 张静她们对视一眼。 猜了出来，这就是那天在广播社和沈稚柚吵架的学姐了。 都顿时警惕了起来。 谭正晴一噎，但是她那天就见识过沈稚柚的嘴皮子功夫，想了半天，都没想到要怎么回嘴，直接放狠话： “现在耍嘴皮子功夫这么威风，希望你在考核的时候，也能这么威风。” 说完，谭正晴就回想了一下刚才沈稚柚说话的发音。 见她还是和之前一样，软塌塌的，心里冷笑一声。 她就说了，发音这种东西，哪里是说练就能练好的。 等谭正晴她们走后，憋了好半天的张静忍不住问：“柚柚，你刚才为什么不说普通话啊。” 张丽娜用看小学生的眼神看了眼张静，“现在说了，到时候考核哪里还有惊喜呢。” 沈稚柚和张丽娜对视一眼，然后都笑了出来。 “我懂你吧。” 沈稚柚本来就憋着劲呢，今天在食堂又遇见了谭正晴。 原本还在动摇，和张丽娜她们一块出去逛逛，也耽误不了多少练习时间。 现在直接下了决心。 去个屁！ 在通过考核前！她哪里都不去！ 很快，就到了沈稚柚去广播社参加新人考核的日子。 这段时间，她也来过两次广播社，交自己的选题文章，和广播社的其他人也慢慢熟悉了。 秦海看到沈稚柚这么早过来，还以为她是紧张，便笑着安抚她：“没事的，一次考核而已，这才半个月，不是说这次非要过，慢慢来，你文章的选题都很好，稿子也都写的很好，不比我们学校报社的稿子差，实在不行，专门留在我们广播社写播音稿也行啊。” 秦海说的是真心话。 沈稚柚也知道他是好意。 但是吧，她在顾野面前性子软，但是在外面，就是要强。 特别是在看不起自己的人面前。 弯了弯眼，“好的，谢谢社长。” “客气了，叫我秦海就行。” 虽然就是社员考核，但是该有的仪式和程序都有。 广播站所有人都到齐后，一人发了一张打分表，上面有发音、音色、情感表达等五个维度。 每项二十分，总分一百分。 八十分是合格，九十分是优秀。 发完打分表，王思敏微笑朝沈稚柚点头：“可以开始了。” “好的。” 沈稚柚深吸一口气，举起播音稿，开始朗诵：“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们，大家上午好.......” 本来大家都想好了，等会就算沈稚柚念的很差，他们也会尽量给她留点面子，让分数不太难看。 但是她一开口，大家就震惊了。 这进度.......也太大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当了妈妈的原因。 沈稚柚不管说话还是念文章时，都带着一股可以安抚人心、令人心静下来的力量。 就是之前她还带着点口音，发音不准确，所以偶尔会让人出戏。 但是今天。 虽然后鼻音以及N和L的发音还是没有百分百准确。 但是瑕不掩瑜。 并且她这样没有刻意强调字正腔圆的播音方式，反而让人听了很舒服。 秦海看着面前自信的沈稚柚，眼底的欣赏越来越浓，甚至还带着惊艳。 最后一个字落下，沈稚柚手心都出了汗，放下稿子，抿了抿唇瓣：“以上，还请大家打分，也请各位请前辈给我建议，非常谢谢大家。” 王思敏第一个开口，“柚柚，你这进步太大了，都比得上专业的播音员了。” 秦海也点头，“我也觉得，前后鼻音再练一下就行了，都没什么问题。” 大家也点头。 唯一一个没有说话的就是谭正晴了。 她脸上的表情由震惊、不可置信，到现在有些难堪。 她怎么都没想到，沈稚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会进步这么多。 但是她也不想夸她。 顿了顿，然后装作无所谓：“你们都说好，那我也只能说好呗，我还能说什么吗。” 王思敏笑了声：“你这不是在说吗。” 谭正晴没吭声。 秦海见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便直接说：“既然如此，后面沈稚柚也开始播音吧，大家先带带她，我们也排一下值班表，沈稚柚同学你的课表呢，根据课表来排播音时间，你有什么意见尽管说。” “好，课表我带了，社长，我现在住家里，如果可以的，还请社长帮忙，多帮我排排中午的班。” “好，我们正好中午的班差人。” 上午最后两节课一般都有课，大家也想中午早点去吃饭，还想回宿舍睡午觉，所以都更愿意在下午播。 现在沈稚柚主动排中午的班，那太好了。 沈稚柚没想到会这么顺利，脸上都有些控制不住表情，说话的尾音都是上扬的。 这股开心劲，都感染了广播室里的其他人，秦海他们也跟着笑了。 因为是试播，所以给沈稚柚排的班也不是很多，并且都是中午的。 回到宿舍，她就和室友们分享了这个好消息。 张丽娜笑着说：“我就说你没问题吧，怎么样，是不是稳稳的。” 陈红梅也感叹：“柚柚，你真的太厉害了。” “还好还好，也谢谢你们，这段时间没课的时候都容忍我在宿舍一直练习，我请你们吃饭！” “吃饭就不用了，我最近发现了学校附近有一条街，那边有好多百货商店都没有的东西卖，我们打算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沈稚柚一听就明白了。 那不就是黑市？ 按照书里的时间线发展。 随着似高考恢复，现在虽然上面还是不允许自由买卖，但是也没之前那么严格，好多人都嗅到了风声，开始光明正大地倒腾了东西了。 沈稚柚问了问那条街的位置。 一听，竟然就在顾盼娣学校那。 便点点头：“好啊，但是我可能不跟你们一块回来了，我姐姐在师范，我正好去学校看看她。” “行。” 她们都是一个班的，课表也一样，平时同进同出，这才开学一个月，感情好的都快赶上认识好几年的人了。 沈稚柚啥也不缺，她到了那看了看后，发现有一条丝巾很适合顾盼娣，买了下来后，和室友们打了声招呼，直接去顾盼娣学校找她。 一路飞奔到校门口。 原本还在想，要怎么去找到她，结果刚到校门口，就看到顾盼娣了。 沈稚柚惊喜地抬起手，刚要叫她。 一旁有两个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男人朝顾盼娣走了过去。 ------------ 第180章 孟老二的打算 顾盼娣周一来学校后，就一直在住校，没有回顾野那。 弟弟和弟妹把她救出来，后来又给她提供了住所和工作，现在甚至还把她托举到念大学。 如果弟弟他们家里需要人帮忙，她也能帮得上忙。 那别说从学校到干部大院坐公交车只需要一个小时不到了。 就算车程要两个小时，那她也愿意每天提前两个小时起来。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弟弟他们家里房间紧张，四个孩子都大了，她一个这么大年纪的大姑姐还在弟弟弟媳家住着。 顾野他们不知道会因为自己招多少人议论。 所以她就和大多数学生一样，住在学校里。 周末也像柚柚建议的那样，直接泡在图书馆里。 学校的氛围她真的很喜欢。 没有人会对她这样的年纪不结婚而对她指指点点，就算有点摩擦，但是大家总的而言都是友善的。 她还有之前的工资，柚柚带她去了银行，办了一张存折，身上留了二三十块钱，剩下的钱都存进去了。 每个月学校还会给她发补助。 学校的食堂也便宜，不仅花不完，还有的剩。 一切都很美好，顾盼娣甚至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有像现在这样轻松和高兴过。 但是某天下午。 她刚从图书馆里出来，打算回宿舍拿热水瓶去接热水。 现在很多同学为了方便，都直接把热水瓶放在宿舍楼下或是食堂门口，这样就不用再回宿舍拿热水瓶。 但顾盼娣怕丢，她干活也干习惯了。 一个热水瓶不便宜，把热水瓶放在外面，她总觉得不踏实。 刚走到宿舍楼下，刚去外面逛了的室友看到她，大步跑了过来，喘着气说：“盼娣，校门口有人找你，说是你的家人。” 顾盼娣一听到家人，下意识就以为是柚柚来了。 但右眼皮莫名狠狠跳了两下，左胸口也传来一阵阵心慌。 同学见她傻站着不动，催她：“你快去啊，我要回宿舍拿热水瓶了，你记得去啊。” “等等。” 顾盼娣缓缓呼出一口气，问同学：“找我的人，长什么样啊。” 同学回忆了一下，“两个男同志和一个女同志，男同志看着年纪都挺大的，应该是你长辈吧，其中一位下巴上还有一个特别大的黑痣，女同志倒是看着蛮小的，我看他们应该是从很远的地方赶过来的，难道是你老家的亲戚？” “说话我也听不太懂，但是他们说会一直在学校门口等你出来。” 心里咯噔一声。 顾盼娣听这描述，就知道是他们找来了。 眼前一阵发黑。 甚至有些恨。 她不明白，明明自己都快遗忘那段日子了，他们怎么又找来了。 同学着急去接热水，说完就回去了。 顾盼娣知道，如果真的是孟大他们来了，自己不出去，他们就真的不会走。 到时候万一闹到学校。 她闭了闭眼，认命走了出去。 走到一半，又回宿舍从枕头底下把剪刀给拿上。 孟老大看到顾盼娣走出来的时候，差点没认出来。 面前这位穿着干干净净的衣服鞋子，留着一头齐肩短发，身材瘦却不干柴，面色白净好气色的女大学生，竟然是顾盼娣！ 不仅孟老大没认出来。 就连和他们一块来的孟老二的女儿孟招娣都没认出这位自己曾经的大伯娘来！ 当两人视线对上，看到顾盼娣眼底熟悉的胆怯，孟老大勾了勾唇角。 “几年不见，你成大学生了啊，我还以为你会嫁给当年那个当兵的。” 孟老大从下到上打量着顾盼娣。 那眼神，看的顾盼娣浑身不舒服，皱了皱眉，握紧拳头，“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我婆娘，我没事不能找你？” 几个人站在校门口，特别是孟老大一行人的穿着，十分显眼，好多学生都往他们这看。 顾盼娣手都在抖，“我们早就没关系了。” “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了，你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哪里老子没弄过，别以为自己穿了身干净的衣服就真是大学生了，顾盼娣，你就是个下贱的玩意！” 熟悉的辱骂。 顾盼娣闭了闭眼，“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我们没领证，婚书也没了，当年在火车站发生的事情，不是你装傻就没发生的，要是你们真想做什么，你们来啊，我不怕你们，大不了鱼死网破，谁都别想好过！” 孟老二眼睛尖，一眼看到了顾盼娣袖子里的剪刀。 眼底一黯，把一直站在旁边默默看着顾盼娣眼神复杂的孟招娣推了出去。 “盼娣你误会了，我们就是知道你上大学了，来看看你。” “招娣你还记得不，她小时候最喜欢你了，你上大学的事情都是她在报纸上看到了跟我们说，我们才知道的，现在招娣有弟弟了，叫天赐，可乖了， 她弟弟要上学，得花钱，我们就是来问问你，你上这个大学花了多少钱，我们也想要让天赐以后也上大学， 就是我们家这个情况，你也知道，当年为了娶你，那真是把我们家底都掏空了，现在都没缓过来，你现在有本事了，也回来帮衬帮衬我们呗， 你要是不帮衬我们的话，我们也只能把招娣嫁给周屠夫的小儿子了。” “或者别的路子也行，你弟弟不是大官吗，让你弟弟帮我们在镇上搞个工作，你选一样吧！” 因为自己的事情把弟弟拉下水，那绝对不行！ 可周屠夫的小儿子顾盼娣也知道，是村里出了名的傻子。 见顾盼娣有些动容，孟老二掐了招娣一把，孟招娣立马会意哭了出来，“大伯娘，我不想嫁给傻子。” 小时候孟老太太嫌弃招娣是个女儿，招娣娘刚生完就催她赶紧怀二胎，连鸡蛋都不给她吃。 后来招娣才两个月，孟老二媳妇又怀上了。 还找村里的赤脚大夫看了，说是男孩。 招娣没人管，那么小的孩子，顾盼娣看不下去，就尽可能照顾她。 孟老二说招娣是她带大的，这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见她还在动摇，孟老二又添了一把火，“我们也不要多的，你能给多少就给多少，拿了钱我们就走，以后我们也不会来找你了，你放心。” 顾盼娣眼睫一颤。 钱而已，她以后还能挣，只要能把他们打发走........ 过了片刻，她缓缓开口：“可以，但是要有白纸黑字，我写一个保证书，你们在上面签字摁手印。” 孟老大眉头一压，孟老二给大哥使了一个眼色，然后说：“没问题！” 等顾盼娣走后，孟老大脸色直接拉了下来：“我什么时候说我不来找她了，她是我婆娘，必须得跟我回家！！” 本来孟老大心里就一直惦记着顾盼娣。 就算他又娶了一个婆娘，但他还是觉得顾盼娣好。 特别是现在看到顾盼娣变成了城里的大学生，他哪里还会放手？ 孟老二阴阴一笑：“放心吧，跑不了你的，大哥，你这是要享齐人之福啊，睡上大学生了都。” ------------ 第181章 吵架 等顾盼娣回宿舍拿了钱和存折，并且写好了保证书出来，孟老二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 把孟招娣往顾盼娣怀里一推，孟招娣来之前就被教好了，抱着顾盼娣的腿就开始哭：“妈，你怎么不要我了啊妈！” 这一嗓子，师范学院门口不少人都看了过来。 孟老大也立马会意，抓住顾盼娣的手腕：“盼娣，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你上了大学，连家都不要了吗？” 顾盼娣怎么都没想到自己亲手拉扯大的侄女会这样害自己。 竟然愣了好几秒。 反应过来时，周围的人都开始对她指指点点了。 甚至还有她班上的同学认了她出来。 “你们胡说什么。” 顾盼娣惊慌地要把孟老大推开，但是孟老大力气太大，她的腿还被招娣抱着，完全使不上力。 眼看着自己要被孟老大他们拉走。 一道影子突然冲了过来，对着孟老大的后背就是一脚。 孟老大嚎叫一声。 刚要骂，一回头，竟然是一位长的比电影明星还漂亮的女同志！ 顾盼娣看到沈稚柚，眼眶倏地一热，“柚柚！” “唉。” 刚才跑的太快、脚踹的太高，她屁股有点闪到了，沈稚柚挤出笑，有些别扭地走到顾盼娣身边。 看到抱着顾盼娣腿的女孩，她也没客气，直接把招娣的手给扒开，将人用力扯开。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光天化日之下，这大庭广众的，你们就要拐人是吗！” “姐不怕，我在这呢，咱们这是学校，旁边就是公安局，咱不怕！” 沈稚柚说话的时候表情还有点狰狞。 妈呀，她屁股后面的那根筋好像真的扭到了，好疼。 孟老大反应过来，面露狠色：“你是谁，这是我婆娘！我带我婆娘回去，天经地义！” “呸！你说我姐是你媳妇就是你媳妇，你咋想这么美呢！这是我姐，我姐有没有丈夫，我还不知道吗，你们也真是搞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在学校门口随便看到一个女学生就说人家是你媳妇，你长的不好看，想的倒是挺美！” 还有这些看热闹的人。 沈稚柚也没忘呢。 “你们在旁边眼睁睁看着自己同学被陌生人拐走却无动于衷，怎么，下次这件事情发生在你们自己身上，大家也都当做没看到，这样你们就舒坦了？” 师范院校大多数都是女生。 听到沈稚柚的话，围观的女生们脸色都有些下不来台。 同时也有点害怕。 刚才太吓人了，成年男人拉着，腿上还抱着一个小孩。 顾盼娣一点都挣脱不开，她们也都信了。 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放什么屁！” 听到沈稚柚说自己长的丑，孟老大脸色扭曲地吓人，“她叫顾盼娣，身上有几颗痣我都知道！她不是我媳妇是谁！” 顾盼娣闻言又是一颤。 这个年代，只要扯到男女事情上，大家的嘲笑和奚落就都落在女同志身上了。 原本因为沈稚柚的话动摇的围观群众也都开始怀疑....... “呸！你说我姐身上有几颗痣就有几颗痣，我还说我是你妈，你屁股上有个比你下巴上还大的大黑痣呢！我不是你妈是谁！” 说完，沈稚柚自己都惊了一下。 脸还有些热。 这个顾野！都是他！天天说她屁股长的好，整得她一开口就是屁股！还说的这么利索！ 围观群众：“.......噗嗤” 孟老大：“........臭娘们，你” 孟老大就没遇到过这么贱的女人。 怒极之下，超雄基因的他，就要冲过来打沈稚柚。 “杀人啦！救命啊！” 沈稚柚尖叫一声，接着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一把军用匕首：“你要做什么，要杀人吗，我告诉你，我可不怕你，旁边就是医院和公安局，大不了一块进去！” 刚才那一嗓子，原本还在当热闹看的群众们也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好几个男同志也都走了过来，把孟老大拦在后面：“同志，好好说话。” “是我不好好说话，你们听听这臭娘们说的什么话！” 那男同志：“........”刚才那位漂亮的女同志，说话确实有点....... 沈稚柚才不管。 像孟老大他们这种人，要做的就是和他们撇清关系。 现在的人都讲究 什么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不直接撇清关系，顾盼娣等会有嘴都说不清。 见终于有人来帮忙了，沈稚柚又赶紧对后面的校园保安说：“保安大叔，您能帮我去报个公安吗，我和我姐两个女同志，我们真的害怕啊，求求您了。” 沈稚柚一挤眼，泪水说来就来。 那保安大叔直接被沈稚柚变脸的速度给惊到了。 但是女同志哭的怪可怜的，当事人又是自己学校的学生，保安大叔点点头，就真的立马去报公安了。 见状，孟老大和孟老二对视一眼。 情况不妙，他们打算撤，这婆娘牙尖嘴利的。 他们玩不过她，这次先撤，反正顾盼娣学校在这里，她还能跑了不成。 ------------ 第182章 顾野来了 沈稚柚一边安抚顾盼娣，同时眼睛一直盯着他们。 见他们想跑，立马又喊：“同志，他们想跑，千万不能让他们跑了，今天咱们这么多人在，我姐力气又大，他们没得逞，万一改天他们特意找个人少的时间来，又找了位瘦弱的女同志下手，那怎么办啊！” “保安大叔已经去帮忙找公安了，公安马上就来了。” 这招还是陈翠娟教她的。 在其他人想看戏的时候如何让对方拿帮自己。 那就是使劲搅水，让大家都觉得自己也会有被淹到的可能性，这样大家才会更加愿意来帮自己。 听到沈稚柚的话，那几名男同志也发现不对劲，直接把孟大和孟二扣住。 孟来娣年纪小个子小，但是从小在那样的家庭里长大，比一般的小孩都要更加早熟更会看眼色。 见情况不对，就要仗着自己个头小的优势偷偷溜走。、 更钻出人群，面前突然走过来一个人将她的路挡住。 孟来娣抬头，对上沈稚柚的脸，一惊。 沈稚柚看着面前比三妮小不了多少、眼底却没有三妮一半纯净的小姑娘，歪了歪头，抓住她的手腕，“别跑啊，小姑娘。” 很快公安赶了过来。 沈稚柚怕顾盼娣心软，直接没有给姐姐开口的机会，直接等公安同志把孟大他们带走。 完事，跟在公安的后面，走之前也不忘微微弯腰感谢刚刚帮忙的人：“刚才真是谢谢大家了，大家都是热心的好同志，我真的太感动了，要是没有大家的帮助，我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 说到后面，沈稚柚还有点哽咽。 那些围观的群众们。 帮了忙的，哎哟喂，内心的喜悦和自豪都出来了，“大妹子，你客气了，这都是应该的！” 没帮忙的，还有点心虚，赶紧溜了。 溜了还在后悔，他们刚才怎么就没动呢！ 到了公安局，沈稚柚也没完全松懈下来。 因为公安不是刚才围观的路人，她肯定不能像刚才那样，死咬着不认识对方。 事实摆在这，她也不知道对方手里还有没有什么证据。 便主动和公安说：“公安同志，对不起，刚才其实我撒谎了，我认识他们，但是我实在太害怕了，我和我姐姐两个女同志，他们上来就要拉着我姐走，他们人也多，三个人三张嘴，我怕我说不过他们，才那样说。” 公安看了眼满脸横肉的孟老大和奸诈的孟老二。 又看了看这边两个白白净净的女同志。 点点头，表示理解：“没事，你刚才反应很机敏。” 沈稚柚低下头，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然后又突然问：“公安同志，我还有一个比较冒昧的请求，平常这个时候我都快到家了，家里还有老人和四个孩子，我怕我一直不回去他们担心，我能借咱们这的电话给我家里打个电话吗？” 这也不是啥过分的要求。 公安点点头：“行。” 沈稚柚感激地笑了笑：“麻烦您了同志，帮我转省城军区特战大队顾副团长。” 拨号的公安同志一愣，“你找谁？” 沈稚柚又重复了一遍，状似不知道他们在惊讶什么：“这是我爱人，也是我姐姐的亲弟弟。” 几个公安对视一眼，原本有些漫不经意，现在背都紧绷了不少。 孟老大和孟老二更是脸色巨变。 他们不知道啥团长不团长。 也不知道特战大队代表着什么。 但是一看公安的反应，就知道这婆娘的男人很厉害。 看沈稚柚的眼神，更是恨不得撕了她。 刚才如果不是这个臭娘们突然冲出来，现在顾盼娣早就被他们带走了。 好几次，都是这个变脸跟演戏似的臭娘们给坏了事。 省城军区电话转的很快，没多时，就转到了顾野那。 到了省城这边，顾野现在每天不仅有训练，还有很多其他的工作。 刚处理完工作，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 顾野放下手里的笔，接起电话，“你好。” 公安那边的人听到对面严肃低沉的声音，整个人都不禁挺直身板：“顾副团长你好，这里是淮河区公安局........” 公安同志简单说了一下经过，就把电话递给沈稚柚。 刚才还像女战士一样把顾盼娣护在身后的沈稚柚，听到电话那端的声音，就有点绷不住了，吸了吸鼻子，努力控制住情绪：“顾野，我们今天可能会晚点回去，遇到了点事情。” “嗯，我知道了，你们在那里等我一会，我马上过来。” 听到她话里不甚明显的哭腔，男人喉头滚动了下，“没事，把电话给旁边的公安同志。” “好。” 沈稚柚把电话递给旁边的公安，对面顾野不知道说了什么，公安连连说了几声：“好。” 挂断电话，对坐在对面的自己的领导说：“顾副团长说他马上过来。” “嗯。” 顾野很快赶了过来。 在他来之前，沈稚柚和顾盼娣已经把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说明白了。 并且他们局的局长也到了，在一旁全程盯着审讯。 一听，大家都无语了。 在一旁负责做记录的一名短发女公安同志更是皱眉说：“当年你们都把婚书撕了，回去后重新又娶了一个妻子，孩子都生了一个了，现在看到前妻上了大学，又跑过来找人家要钱，还要把人给拐回去？” 孟老大沉着脸：“当年我们也是被威胁，我不想和她离婚。” 沈稚柚：“就算你和我姐离婚是被逼的，那你现在的妻子不是被人逼着娶的吧，就算是被人逼着娶的，孩子总不是被人逼着生的吧！你还能被人逼着当爹了不成？” 公安：“........”这女同志长的这么漂亮，还是省城大学的学生，咋说话就这么直白呢？ 咳咳，虽然道理是这个道理，但是这话也过于直白了！ 做记录的小女公安脸都红了。 这男同志还能被人逼着当爹啊？ 顾野到的时候，也正好听到了自家媳妇的这句话，差点一个踉跄。 清了清嗓子，快步走过来。 刚才还一脸严肃的局长突然站起来迎了上去，沈稚柚也眼巴巴看着他。 顾野朝她微微点头，又和公安同志们问了个好，“现在怎么样了？” “调查的差不多了。” 确实和沈稚柚说得一样，都结婚生孩子了，又来找早就离婚的前妻要钱，就是脑子有毛病。 一听是前妻和前夫，公安就觉得是家里的纠纷。 并且没有发生实际的伤害，最多只能关几天，教育一下。 听到公安的话，孟老大和孟老二对视一眼。 沈稚柚一听就炸了，顾野拍了拍她的肩膀：“同志，已经离婚了，就不能再按家事处理了，这两位同志刚才的行为，已经有拐带人口倾向，只是被人及时阻止没有成功。” “并且顾盼娣同志以前就是被卖到他们家的，卖到他们家后，他们对顾盼娣同志进行了殴打，并限制她的人身自由，我有理由怀疑，他们现在的妻子并不是正常的嫁娶，甚至他们那个地方，都有拐卖人口的前科。” ------------ 第183章 改名 顾野一边说，旁边负责记录的公安一边点头，最后还忍不住附和了一声：“对！” 她早就想说了。 每次只要是涉及到这种已经分手或者离婚的男方纠缠女方的，都是轻轻放下。 最多关几天。 之前就有一个像今天这样的案例。 也是喜欢喝酒家暴的前夫看到前妻又开始相看准备结婚，跑到前妻单位门口纠缠，要把前妻给拖回去。 还有人说是前夫重感情，骂前妻感情淡薄，刚离婚没多久就找下一个，说不定在离婚前就好上了。 最后前夫也是就关了几天，教育完就放出去了。 没多久，前妻被杀了。 凶手正是所谓重感情的前夫。 所以现在听到顾野的话，那女公安同志那叫一个激动。 旁边的其他公安都没忍住瞪了她一眼。 做事情一点都不沉稳！ 不过瞪完，还是转头对顾野说：“顾野同志你说的对，我们会往这方面进行调查，等结果出来，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们。” 顾野微微颔首：“麻烦了。” “应该的应该的。” 孟老大没想到顾野几句话，就把现在的形势完全给扭转了，双眼通红，冲上去就要找顾野他们拼命：“你放屁！顾盼娣就是老子婆娘，老子花了那么多钱娶回来的婆娘，去他娘的拐带，老子要杀你们！” 一旁的公安吓了一跳，赶紧把他制住。 沈稚柚也吓到了，“公安同志你看啊，这是要杀人啊！” 公安：“同志你放心，我们会调查清楚的。” 孟老大和孟老二都被拉下去关了起来。 还有一个孟来娣，她似乎被吓傻了，见爸爸和大伯被抓了，吓的一哆嗦，求助地看向顾盼娣：“大伯娘，我是被我爸逼的，他说我不这样做，就要把我嫁给傻子，大伯娘你救救我。” 孟来娣是顾盼娣一手拉扯大的。 曾经顾盼娣看着她，就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所以尽可能对她好。 那时候和自己有同样遭遇小小的来娣，就是顾盼娣黑暗生活中唯一的光。 听着来娣的哭声，顾盼娣闭了闭眼，心里十分复杂。 沈稚柚一看就觉得不妙。 顾野和顾盼娣姐弟俩什么都好，就是太重感情了！ 赶紧把顾盼娣叫醒，“姐，有我们报道的报纸，是来娣拿给孟家人看的。” 孟来娣真的不值得她心软，不值得被同情。 如果她真的是一个心疼大伯娘、想要顾盼娣好的小侄女，那就应该当做没看到那个报道。 明明知道那张报纸给孟老大他们看到后他们会做什么，她还是拿给了他们。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沈稚柚也是有女儿的人，她实在不想把一个小姑娘往那么坏的方向想。 但是事实如此。 在校门口，孟来娣配合孟老大他们一块想要把顾盼娣带走的行为，也证实沈稚柚的猜想。 顾盼娣握紧拳头，又缓缓松开。 以后，扭过头，不看她，轻声说：“来娣，我和你大伯已经离婚了，我不是你大伯娘了，如果这件事和你没关系，公安同志会想办法送你回去。” 说完，又看向沈稚柚，“柚柚，我们回去吧。” 沈稚柚松了一口气，扬起嘴角，“好。” 走出公安局，还能听到孟来娣在后面哭着喊顾盼娣的声音。 顾盼娣步子越来越快，最后几乎是爬进车里的。 上车后，沈稚柚拍了拍顾盼娣的后背，“姐，你还好吗？” “没事。” 顾盼娣吸了吸鼻子，“就是看着以前那么乖的孩子，现在变成了这样，心里难受。” 一路上大家都没说话。 回到家时，陈翠娟早就做好了饭在院子门口等着了。 年年满满在一旁玩，团团圆圆在写作业。 一个老人带着四个孩子，过一会就往家门口望一眼。 等顾野他们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妈。” “唉！回来了回来了，没事吧，我听小郑说你们有点事情要晚点回来，现在事情办完了不？” 陈翠娟多聪明的人啊。 看了看闺女和女婿，又看了看眼睛都哭肿了点顾盼娣，心里立马就猜到发生了啥。 十有八九就是顾盼娣前面的男人他们又找来了！ 团团圆圆看到爸爸妈妈终于回来了，圆圆嚎叫一声：“爸妈你们终于回来了，我要饿了！” 沈稚柚没好气看了眼两个儿子，“差不多了，咱们吃饭吧。” “好好，先吃饭，饭都做好了！” 顾野和顾盼娣一块帮着陈翠娟端菜盛饭，沈稚柚拖着小闺女和小儿子去洗手。 等饭菜上桌的那一刻，大家都饿了，也没客套，一筷子接一筷子的，把肚子填个半饱了，团团圆圆他们才问：“爸妈姑姑，你们今天干嘛去了啊，回来这么晚。” “去办了点事情，下回爸妈要是回来晚了，你们就先吃。” 团团一听就摇头：“要等爸妈姑姑回来一起吃。” 另外三个小家伙也点头。 虽然他们真的好饿好饿，可是在他们记忆中，一家人就是一块吃饭的啊。 平时妈妈下课晚了，或是爸爸训练晚了，也都会一起等一等啊。 顾盼娣看着侄子侄女们，眼睛又有点酸。 沈稚柚：“姐.......” “我没事，都过去了，柚柚你说的是对的。” 注意到侄子侄女们也都担忧地看着自己，顾盼娣心里更加明白了一些事情，“姑姑真的没事，你们快吃饭吧，不是饿了吗。” “那姑姑，你不能偷偷哭了。”满满嘴里含着饭，含糊不清地说。 “嗯，姑姑不要哭了。” 顾盼娣摸了摸侄女的头，然后深吸一口气，“柚柚，后面这件事你们看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需要我配合的直接和我说。” 沈稚柚这下才是真正放下了心：“行，姐你放心吧。” 有顾野在，她根本不怕孟老大他们会很快放出来。 她就怕顾盼娣心软。 “嗯，谢谢你们。” 看着眼睛红红的顾盼娣，沈稚柚突然脑子一热，“姐，要不咱改个名字吧！” ------------ 第184章 顾宁 按照沈稚柚的想法，姐姐的名字早就该改了。 虽然叫招娣来娣的人很多，但是沈稚柚就是不喜欢听这个名字。 凭啥一个女孩子的名字，和弟弟有关系啊。 一听这个名字，就能感受到父母对她的到来都不是很期待，甚至不是很欢迎。 但姐姐也不小了，自己和顾盼娣之前也没那么熟悉，她自己都没说，沈稚柚也不好上来就抓着姐姐去改名字啊。 后面看着姐姐越过越好，似乎已经把以前的经历都忘记了，她也就渐渐把这个想法抛在脑后了。 可现在一看，顾盼娣根本没有把之前的经历忘掉。 她也不知道从哪里听的，改了名字，就相当于变了一个人，重新活一次。 沈稚柚说完，陈翠娟一顿，然后赞同点头：“柚柚说的这个对，盼娣啊，咋去改个名字，啥盼娣来娣，我就讨厌给自己闺女取这个名字的！” 如果当年不是陈奶奶不同意，陈翠娟都差点直接给沈稚柚取名字叫“沈珍宝！” 珍宝珍宝，千金不换。 但陈奶奶说沈稚柚本来就是早产儿，取这个这样的名字，压不住。 现在沈稚柚这个名字，还是陈奶奶特意找人算过的。 顾盼娣也知道自己名字的含义。 入学后第一次班级会，老师点名时，点到她的名字，班上好些女生都会扭头看她。 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顾盼娣似乎都能听到她们心里在想什么。 在老师点到那些好听的名字时，顾盼娣也会羡慕。 不是羡慕这个名字有多好听。 而是羡慕每一个好听的名字背后，寄托着的父母对她们的爱和期待、祝愿。 而不是像她，刚生下来，就被嫌弃是个女孩。 所以，现在听到弟妹的话，顾盼娣眼底生出期盼：“我可以改名字吗？” “当然可以啊！” 沈稚柚想到书里，别人改名字了，好多人直接换一张脸！ “这种事情应该就跟结婚一样，不是找街道办，就是找咱们这的办事单位，改明我们一起去问问，看看名字怎么改，姐，你晚上也翻翻字典，看咱改个什么名字！” 顾野点头：“明天我也去问一下，看看具体怎么改，但应该不难。” 顾野不会轻易说没有把握的话。 他说不难，那就肯定不难了。 顾盼娣眼底又有些热了，点点头，哽咽说：“好，我去想名字。” 圆圆一听，立马说：“我们也要改名！” 沈稚柚没好气看了他们一眼：“你们要改什么名，你们名字可是爸爸妈妈给你们用心起的。” “可是太难写了！” 团团还行。 但是圆圆那叫一个委屈啊，“林字太难写了，妈妈，团团的名字就没这么难写！” 沈稚柚：“........” 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 倒是陈翠娟看两个外孙的眼神又亲切了不少。 这两孩子，果然是她的外孙，和她想的一样！ “那就叫建国吧，顾建国，本来你们爸爸给你们起的名字都是三个字，现在的名字已经是妈妈给你们争取过的了。” 圆圆嘴里默默数着顾建国，手也在比划。 比划着比划着就觉得不对劲了，“这更难写了！” 顾野直接冷哼一声：“自己名字都写不好，写不好就练，从明天开始，明天放学回来把自己的名字抄五十遍。” 圆圆：“.......” 顾野的办事效率极快，第二天，就已经把改名字的流程什么都弄清楚了。 并且说来也是巧合。 改名字需要到户口所在地的当地办事处去改，按道理，顾盼娣改名字还需要回老家。 到了那边，当地的工作人员说不定还会让顾盼娣的大伯他们，也就是养父母来做担保。 但现在顾盼娣考上了大学，户口也迁到学校来了。 改名字，只要顾盼娣自己同意就行。 而顾盼娣也给自己取好了名字。 单名一个“宁”字。 她不求大富大贵，只希望自己的后半生是宁静平淡的。 对她这样的人而言，宁静平淡的生活，就是美好的生活。 姐姐自己的名字，沈稚柚和顾野也没有去插手或是发表什么意见，只要姐姐自己觉得好，就行了。 并且，这名字也很好听。 有顾野在，整件事情办下来都很顺利。 拿着新出炉的介绍信和身份证明，顾盼娣，不，现在应该已经是顾宁了。 她看着上面的“顾宁”两个字，就好像真的自己重活了一次一样。 沈稚柚也高兴，“顾宁顾宁，很好听啊！姐，你真不愧是大学生啊，取名字真有水平！” 顾盼娣被弟妹整的有些脸热，“没有柚柚名字好听。” “那肯定的，我外婆找人算的，花了钱的肯定不一般！” 沈稚柚笑嘻嘻地说，顾宁也听着笑弯了眼。 有些时候，不得不说，世界上还真是有那么点玄学在的。 名字刚改完，学校那边公安局消息也出来了。 孟老大孟老二兄弟俩因拐卖人口未遂判处有期徒刑五年。 孟来娣年纪太小，也和孟老大他们一块遣送回家。 顾宁听到他们被判的消息，整个人都愣了好几秒，不敢相信。 告诉姐姐这个消息后，沈稚柚和顾野就一块走出房间，并且带上了房门，让她有自己的独处空间，去处理自己的情绪。 改了名字是大喜事。 那两兄弟被判了也是大喜事。 陈翠娟当天晚上又做了满满一桌子菜，有蛋有肉的，还有酒酿！ 酒酿的度数不高，带着丝丝甜。 里面还打了蛋花，更香了。 给大家一人盛了一碗，沈稚柚笑眯眯举起碗，“酒酿也是酒，祝姐姐改名成功，以后的人生，就是全新的人生，咱们会越来越好的！” 圆圆有些羡慕地看着姑姑，他也想改名。 沈稚柚当做没看到，笑着招呼大家都举起碗。 “对对对，宁宁啊，改了名就当重活一次，那必须好！” 年年满满也学着妈妈和外婆的样子，双手捧着碗，“姑姑越来越好！” 一人举着一个碗，有些好笑，但是顾宁笑着笑着眼睛就红了，“嗯！我们都会越来越好！” ------------ 第185章 被排挤 沈稚柚他们喝了酒酿就继续吃饭了。 顾宁不知道是不是太高兴，还自己又喝了些粮食酒。 喝的脸红红的，一会哭一会笑。 沈稚柚看着又心酸，还有些心疼。 晚上洗完澡，窝在顾野怀里，小声说：“顾野，其实昨天我还偷偷在心里责怪姐姐有些太心软了，像孟来娣，虽然是姐姐拉扯大的，但是那小姑娘都那样对她了，姐姐还狠不下心。” “但现在........我突然就明白了，如果我是姐姐，也经历了那些，在那样的时候，有一个和自己同样境地的小姑娘陪着自己，我恐怕也很难狠下心，说不定还没有姐姐做的好。” 顾野摸了摸媳妇的头发，“你们成长的环境不同，自然处理方式也不同。” 沈稚柚把脸在顾野身上蹭了好几下，突然抬起来，皱眉：“明明上大学的是我，怎么感觉现在反而是你更加厉害啊！” 那天在公安局，顾野说出涉嫌什么拐带妇女的时候，沈稚柚都惊呆了。 别说她，就连那几位公安都震惊了。 以前顾野也厉害，但是不像现在这样，能用一两句话，就把意思说到位。 如果不是她每天都回家，都要以为是不是偷偷去哪里进修了。 男人笑了下，“我不是一直很厉害？” 沈稚柚沉默了几秒钟，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厉害后，耳根都有些热，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跟你说不了三句正经话！” “和媳妇说什么正经话，现在这个时间这个位置，就不是说正经话的地。” 男人一如既往坦荡地对自己媳妇耍流氓，沈稚柚红着脸不敢看他。 这边部队不仅有作战能力的要求。 对综合能力的要求也很高。 除了训练外，顾野也会看各种书。 他没有正正经经上过军校，字都是后来学的，跟这边很多正规军校出身的战友们都有一定的差距。 甚至还有人排挤他。 觉得他一个从下面过来的野路子，占了一个这么重要的位置。 都在时时刻刻等着看他笑话，看他什么时候下去。 但顾野骨子里就不是服输的人。 上来了，就没有下去的道理。 所以来的这段时间，沈稚柚和顾宁在努力汲取知识，他也没落下。 只是看到媳妇这么累，他也从来没有开口和她说过。 不管白天发生了什么，只要回到家看到她在，孩子们在，啥也不是事。 姐姐的事情解决后，沈稚柚他们又恢复了以前平淡的日子。 她基本每天都会回家住，学校广播社那边也上手的很快。 虽然谭正晴对她还是不满，但是学校里就是靠实力说话，她的进步是显而易见的，谭正晴再不满，也没办法做什么。 当然，学习也没落下。 顾宁也像之前说得那样，平时都住学校宿舍，放假就会回家。 本来还担心姐姐住学校会有什么不好，但现在顾宁因为住校和室友每天一块同吃同住，关系都越来越好，慢慢有了自己的好朋友。 状态也是眼看着越来越好，越来越自信。 见姐姐状态好，沈稚柚和顾野两口子也能专心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团团圆圆虽然皮了些，但是很懂事，每天不仅会自己写作业，还会带着年年满满玩。 孩子们从来不让他们操心，沈稚柚也就没有过多关注他们在学校的事情。 主要也是因为自己太忙了。 也是因此，都没有发现，兄弟俩最近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倒是陈翠娟发觉了。 这天晚上，团团圆圆带着年年洗澡的时候，陈翠娟把沈稚柚叫到屋子里，一脸担忧地说：“柚柚，团团圆圆最近不对劲啊。” 沈稚柚回想了一下，“挺好的呀，最近比之前还懂事，放学了回来都不出去玩了，每天在家里带年年他们。” “哎哟！” 陈翠娟头一回瞪闺女：“就是不出去玩才不对劲！” “你想想他们之前，是不是每天放学回来就着急出去玩，要是晚一小会，就有小军他们来找他们了？” 沈稚柚想了一下，还真是。 陈翠娟叹了口气，揪心的不行，又说：“这个年纪的孩子就是该皮，七八九嫌死狗，越遭人嫌越正常，他们现在太懂事，就是不正常！” 陈翠娟自己带了三个孩子。 后面又给儿子带了狗蛋铁蛋，给沈稚柚也带了四个孩子。 在带孩子这件事情上，陈翠娟那真是太有经验了。 沈稚柚原本还觉得没什么，但现在听完陈翠娟的话，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 确实是这样。 以前团团圆圆提起上学就很高兴，因为学校里有小伙伴。 现在........兄弟俩说了好几次，上学还没有带弟弟妹妹好玩。 猜到可能发生了什么，沈稚柚浑身的温度一下子就降了下来，“明天我下课了就回来，去学校接他们。” “行，你别急，万一是我想多了呢。” 陈翠娟本来是担心外孙，现在看到闺女担心又愧疚的样子，又心疼闺女。 沈稚柚点点头。 等团团他们洗澡出来。 沈稚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走进他们房间，“准备睡觉了吗，明天想吃什么啊？” 团团圆圆缩在被窝里，看到妈妈来，笑着露出大白牙，“外婆做的什么都好吃。” “那明天晚上妈妈和外婆一块给你做烧饼吃好不？” “好！” 沈稚柚走进屋，摸了摸两个小家伙的脸，“团团圆圆，爸爸妈妈现在刚搬来这边，都很忙，都没有时间陪你们，对不起我们宝贝。” “后面妈妈会多在家里，陪你们。” 团团还能绷住，圆圆眼前一下子就起了雾气，吸了吸鼻子，强撑着说：“我们都是大人了。” “再大也是妈妈的孩子。” 沈稚柚亲了亲他们的额头，“快睡吧，妈妈等你们睡着了再出去。” 第二天，沈稚柚下午就两节课。 平时她如果下午没课，就会和室友一块去图书馆看书。 今天和张静她们说了一声后，就直接带着书出校，搭公交车回家，然后和陈翠娟一块去学校接孩子放学。 ------------ 第186章 马志强 还没搬过来的时候，两个小家伙放学就是自己回家。 从来不让沈稚柚他们操心。 有时候他们俩还会掐着时间，去托儿所等弟弟妹妹放学，然后带弟弟妹妹回家。 也正是因为这，除了送他们去学校报名的当天外，沈稚柚基本就没来过团团圆圆的小学了。 时隔这么久再来，沈稚柚还有点陌生。 到了学校门口，陈翠娟去接年年和满满了，沈稚柚一个人在学校门口等着。 看了眼时间，还早。 便想进去看看，看看俩孩子平时上课是什么样的。 结果刚要进去，就被门卫拦了下来，“上课期间非学生家长不让进啊。” 沈稚柚一愣，连忙解释：“同志，我是家长，二年级三班顾林顾牧的母亲。” 顾林顾牧这对双胞胎，虽然刚来，但是门卫对他们印象还挺深。 就是看着面前一看只有二十多岁、还长的这么年轻漂亮的女同志，有点不大相信。 不过部队大院，又是子弟学校，也不会有什么拐卖的事情。 再者，这边大领导多。 好多领导都娶的文工团的女同志。 那些文工团的女同志也都一个个年轻漂亮。 “行，那你登记一下，没什么事情的话，不能打扰老师上课的正常秩序。” “我明白，谢谢您。” 沈稚柚登记完，走进学校。 这边学校比之前的小学大了不少，教学楼都不止一栋，学校的一些设施也更加齐全。 操场也很干净，除了有一个主席台外，还有单杠双杠跷跷板这些休闲设施。 并且地面也很平整干净。 看了圈学校，顺着记忆走到两个小家伙的教室外。 通过窗户往里看，他们俩坐在中间，正在一边听讲一边在书上写写画画。 中间老师还点团团起来回答了一次问题。 两个小家伙从小就营养充足，个子也高。 长相遗传了爸爸和妈妈的优点，平时也会被爸爸拉着锻炼，又高又帅，仪态也好。 沈稚柚听着自家儿子回答老师的问题，心里的骄傲止都止不住。 甚至都开始怀疑，妈是不是想多了。 团团圆圆俩兄弟性格什么都好，从小就招人喜欢，在托儿所就是孩子王了。 上小学后在家属院更是一呼百应，后面一堆小跟班，年年满满跟着都有不少哥哥们。 怎么会在这边........ 刚说完，教室里突然响起窸窸窣窣的笑声，还有人在模仿团团说话的口音。 讲台上的老师立马板着脸拍了拍桌子：“笑什么笑，好笑吗？！这么好笑，到讲台上来笑给大家看！” 老师一发火，下面的同学立马就老实了。 不过沈稚柚注意到，坐在最角落的两个又黑又壮的小男孩还在偷偷做鬼脸，沈稚柚嘴角也渐渐抿直。 “顾林回答的非常好，坐下吧。” 团团好像已经习惯了，直接漠视了后面的嬉笑声。 圆圆脸色还是很难看，握紧拳头，等哥哥坐下来后，他低声说了句什么，团团摇了摇头，让他专心听讲。 沈稚柚看着团团已经有当哥哥的样了，反而心疼的不行。 下课铃声响起，团团圆圆把书和作业本装进书包。 沈稚柚在教室外等着，打算等两个小家伙走出来发现自己后去跟他们老师聊聊，了解一下情况。 教室里，圆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催哥哥：“昨天妈说了今天做烧饼吃，饿死我了。” “谁让你中午不多吃点。” “嘿嘿，我这不是留着肚子吧。” 兄弟俩好像已经调整好情绪了，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聊天。 突然，团团的桌子被人撞了下，书桌上的铅笔掉在地上。 团团皱眉抬头，是马志强，也就是坐在最后一排又黑又壮的男生，笑嘻嘻说：“没注意啊。” “没事，让一下。” 顾林忍着怒火，弯腰捡笔。 他们现在用的铅笔都是爸爸每天帮他们提前削好后放在他们文具盒里的，两个小家伙都很爱惜。 “冉一下哈哈哈哈” 顾林捡笔的时候，马志强和刘海波又大笑着学他们说话，看到顾林不理自己，又往前走了一步用膝盖撞向正在捡笔的团团。 团团早有防备，快速躲开。 马志强撞了一个空，自己还没收住力往前跌了几步差点摔倒。 反应过来后，扭头就要找顾林算账，“你他妈” “他妈怎么了！” 马志强手刚抬起来，就被人从后面狠狠一推，这下直接整个人摔到地上，扭头就要骂，一看，发现是个大人，呆住了。 团团圆圆看到妈妈，眼睛一亮，“妈妈！” 喊完，两个小家伙又有点心虚。 也不知道妈妈什么时候来的，看到了多少，有没有看到他们和班上的同学吵架........ “嗯，妈妈今天回来早，来接你们回去，东西收拾好了吗？” “收拾好了。” 两个小家伙看到妈妈，高兴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看了眼灰溜溜爬起来的马志强，下巴都扬了扬，他们本来就不怕他。 现在妈妈来了，他们更不怕他！ 沈稚柚摸了摸俩孩子的脑袋，“那你们等妈妈一会，还有这位同学，你也别走。” 恰好他们老师回来拿东西，沈稚柚直接叫住老师：“老师，您留步。” 这个年纪的孩子，平时私底下在张狂，在家长和老师面前都老实。 见顾林他们家长要找领导，马志强发现情况不妙就要溜。 “圆圆，把你们同学留住。” 顾牧没想到妈妈会在教室里叫他小名，还有点不自在，不过小家伙倒是很听妈妈的话，抓住马志强。 他们平时没怎么搭理马志强。 真不是和班上其他同学一样怕他。 打架就打呗！他们比马志强还高呢！就是没他胖！ 只是马志强每次都搞些小动作。 两个孩子平时又被教的太好了，从小就知道照顾弟弟妹妹。 以前年年满满小的时候，早上团团圆圆还没醒，他们就跑到哥哥们房间叫哥哥起床陪自己玩，脾气也是真的被弟弟妹妹们给磨的太好。 所以马志强这点小动作，虽然让他们不爽，但是没有动手动脚，他们俩也都让自己别去和他计较。 但是班上其他同学也被马志强带着嘲笑他们说话的口音。 还因为怕马志强，也默默不和他们玩，两个小家伙心里也很难受。 今天，还是马志强第一次动手，就被沈稚柚撞了个正着。 ------------ 第187章 乡下泥腿子 到了办公室。 班主任王老师看到是顾林和顾牧的家长，就知道她是为什么来的了。 “顾林家长，您怎么突然过来了。” 沈稚柚现在很气，但对方是团团圆圆的老师，不管怎么说，刚才在课堂上也算维护了团团和圆圆。 牵了牵嘴角，“老师您好，我今天过来，是孩子外婆说他们现在状态不对，看着比转学过来前沉闷了不少。” “我和他们爸爸最近都很忙，孩子父亲今年刚调过来，接手的工作量很大，我也是今年刚考上大学，学校里课还挺多的，对孩子的可能有点疏忽，今天课少，就过来看看” “结果也是巧，恰好就看到顾林回答问题的时候他们这位同学在后面带头起哄，课后还故意撞顾林的桌子，甚至还要撞顾林的人。” “孩子之间吗，有点小摩擦很正常，但是我家孩子一直在忍，这位同学不仅不收敛，还变本加厉，您看我要他道歉，不过分吧。” 沈稚柚说着说着，王老师的面色也越来越难堪。 要是学生家长是那种不讲理的，直接上来闹都还好。 他就怕这种上来就讲道理的家长。 而且人家也不是纯讲道理。 看孩子的年纪，也能猜到孩子父亲年纪不大。 这么年轻，就从下面调到省城军区来，要么是很优秀，要么就是后面关系很硬。 不管是哪一样，那都不是他一个当老师的可以得罪的。 而且人家母亲也不差。 今年刚恢复高考就考上了大学，还是省城本地的大学，丈夫又是军官，以后谁知道会分配到什么单位去。 总而言之，那就是不能得罪。 王老师清了清嗓子，“您说的情况我都知道了，马志强，给顾林和顾牧道歉。” 马志强：“我不道歉！他们妈妈还推我了！” “我要是不推你，按照你刚才撞顾林的力气，他现在都不知道摔成什么样了。” 王老师说了好久，反正马志强就是不道歉。 逼急了，脱口而出：“我就是不道歉，他们跟他们爸爸一样，从乡下来的泥腿子！” 沈稚柚眼皮一跳，“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圆圆听到他说自己爸爸，气的小脸霎时就红了，“他说爸爸是泥腿子！” 王老师更是头疼，这孩子之间吵架，怎么就扯到家长身上去了！ 马志强急着回家，被顾林顾牧家长给拦着，急的张嘴就要咬沈稚柚的手腕，沈稚柚眼疾手快抽回自己手腕，马志强就要跑，团团看到后挡在他面前。 马志强家长在家里等了好一会没看到孩子回来。 担心孩子出了什么事情，担心孩子出了什么事情，结果刚来，就看到自家儿子被别人挡在教室门口不让他走。 马志强妈妈瞬间就毛了，几个箭步冲过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呢！拦我儿子做什么！” 一边说还一边抬手要推团团。 团团机灵躲开。 王老师听着马志强妈妈尖锐的嗓音，脑子都快爆炸了。 赶紧站起来，“马志强妈妈，您来的正好，我正打算让马志强回去后请您来学校一趟，这不是正巧了。” 马志强母亲妈妈听完王老师的话。 眼神古怪地看了看沈稚柚和团团圆圆，又看了看自家儿子，“这不是没事吗，他们自己有口音还不许别人笑了，我儿子普通话说的多好，连笑都不能笑了？” “乡下人不想想别人为什么笑你不笑别人，还倒怪起我家孩子来了。” 马志强听到自己妈妈维护自己，更加神气了。 团团圆圆握紧拳头，“我们不是乡下人！” “不是乡下人还说话这口音！” “好了。” 沈稚柚让两个孩子乖乖的，然后看向马志强家长：“行，乡下人就是该被笑是吧，我们干部大院这边起码有三分之二的军官都是乡下人出身，我们现在就去找领导，问问领导，是不是乡下来的干部和他们的孩子就该被笑！” “唉，你这人怎么回事，好好的告什么领导！” 马志强他们一家来的早，部队里有多少乡下来的士兵们，马志强家里人比沈稚柚更清楚。 一听沈稚柚这么说就瞬间慌了。 “什么好好的，马志强在在语言上凌辱我家孩子，如果不是我今天来的及时，你们孩子拳头都打在我们家孩子脸上了！” 王老师见马志强妈妈气势熄了些，赶紧给他们两边家长都递梯子：“孩子都是同学，父亲也都是战友，咱们没必要闹这么僵是不是，这样，马志强你给顾林顾牧道歉，道歉完，咱们还是好同学。” 马志强不愿意。 沈稚柚冷笑一声，“行，大家应该都训练结束回干部大院了，我倒是要去问问我们这边的领导，是不是乡下人就不配当兵，乡下人的孩子不配来这里上学。” 说完就要走。 团团圆圆也赶紧跟在妈妈身上，小嘴叭叭告状呢：“马志强还说爸爸也是泥腿子！” 王老师见马志强家长又着急又拉不下脸去道歉，赶紧推了马志强家长一把：“赶紧的啊，这要是真闹到领导面前了，对谁都不好。” 马志强妈妈这才被王老师推到沈稚柚面前。 看也不看沈稚柚，拽了马志强一把：“赶紧道歉。” 马志强不情愿，他妈妈突然拔高嗓音，还抬起手作势要打他，马志强这才不情不愿说了声：“对不起。” “可以了吧。” “不行。” 马志强妈妈没想到沈稚柚还没完了，皱眉瞪向她：“不是说道歉就可以了吗？” “道歉一点诚意都没有，并且还要保证以后都不不能再那样做。” 马志强妈妈没想到沈稚柚还得寸进尺，脸色格外难看。 但只要她一犹豫，沈稚柚就作势要去找领导，气的差点吐血，但又没办法。 只能摁着马志强再说一遍。 马志强气的眼睛里都涨红了，但是被妈妈压着，他只能十分憋屈地按照沈稚柚的要求说了一遍。 ------------ 第188章 父母是永远的依靠和底气 说完马志强和他妈妈就走了。 沈稚柚他们在学校里，都还能听到马志强尖叫狂吼和他妈妈骂他的动静。 听的沈稚柚直皱眉。 王老师叹了口气，“顾林家长，现在事情解决了吧。” “嗯。” 沈稚柚知道老师也为难，抿了抿唇角，“今天麻烦老师了，我们当家长的都重视自己孩子，看到自己在学校被欺负、回去后性子越来越沉闷，心里难免着急，耽误了老师您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正常的，都能理解。” 相比马志强家长，顾林家长讲道理好说话多了。 沈稚柚笑了笑，“除去睡觉的时候，孩子们一多半时间都在学校和老师同学一块度过， 有时候相比家人，孩子也都更加亲近和信任老师和同学，顾林顾牧好多次回去后都和我们说这边的老师比以前的老师还要好， 就是刚转来肯定会有些不适应，后面也麻烦老师您帮忙多留意下，谢谢了。” “应该的应该的。” 沈稚柚说话说得好听又真诚，本来王老师还觉得顾林他们家长大惊小怪、事多。 现在听沈稚柚这些话，又觉得人家也都是正常的，心里还有点高兴。 顾林和顾牧没有其他孩子那么活泼，没想到回去了还会夸自己，嘴角都翘了起来。 “应该的应该的，您放心吧。” “多谢老师，时间不早了，我们也不打扰您了，先走了。” 等走出学校，刚刚还绷着的团团和圆圆立马就跳了起来。 兴奋地一下子冲出去好远，又背着书包哐当哐当跑回来，“妈妈，你今天怎么突然来接我们了啊。” “妈妈刚才不是说了吗，外婆跟妈妈说你们最近不开心，想着你们是不是在学校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妈妈今天就来看看。” 团团抿紧唇瓣，“我们没事的。” 沈稚柚弯腰摸了摸团团的脑袋，“妈妈当然知道你们可以自己处理好，你们很棒，但是你们是爸爸妈妈和外婆的宝贝，看到你们心情不好，我们也着急呀，就过来看看。” 比起今天被妈妈撑腰开心到不行的圆圆，团团更多的是自责。 他是大哥，现在都是小学生了，是大人了。 结果还要妈妈来学校帮他们吵架，顾林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沈稚柚看出了这小子在想什么，没忍住，笑了下，“你在圆圆年年满满他们面前是哥哥，但是在妈妈面前，永远都是妈妈的宝贝，所以在外面如果遇到了不开心或者自己解决不了的事情，一定要跟爸爸妈妈说，要不然，爸爸妈妈也会担心的。” 圆圆也蹦跶着跑了过来，“是啊团团，我早就说了要跟妈妈说。” 团团没好气看了圆圆一眼，“没用！” 圆圆：“........” 回去后，沈稚柚立马就和顾野说了这件事。 两个小家伙没想到妈妈回来还会跟爸爸说，脸一下子就涨红了！ 还很紧张。 爸爸一直告诉他们男子大丈夫，吵不赢就打赢，打不赢就用脑子赢。 结果他们.......在外面没打过同学，还自己偷偷委屈被妈妈知道了。 两个小家伙都做好准备被爸爸骂了。 谁知道，爸爸听妈妈说完，没有骂他们，反而蹲下来给他们做了了个检查：“身上没受伤吧。” 团团摇头：“没有，他没有碰到我，我躲开了。” 顾野满意点头：“不错，反应能力很快，现在在学校适应了，周末恢复锻炼，再碰到这种事情，对方讲理你们就跟他们讲理，讲理讲不过，一个字就是干，但是要保护好自己，也要记得我之前和你们说的，只能打对方不重要的地方，自己要知道轻重。” 团团圆圆用力点头，“知道！攻击的时候要避开对方的头部颈部和腹部！” “没错。” 沈稚柚：“........顾野！” 这人！ 孩子才多大，还一个字就是干！ 顾野见媳妇发火，连忙给自己找补：“放心吧，这俩小子就是太懂礼貌了，缺了点血性，就算我和他们这么说，他们到时候还是会和对方讲道理。” 团团圆圆：“........”一遇到妈妈，爸爸就把他们给卖了。 沈稚柚瞪了他一眼：“那也不能这样说，打架是不好的，咱们千万不能先动手知道不，要不然闹到老师和公安叔叔面前就吃亏了，要等对方动手了咱们再跑，跑不过再打！到了老师面前，一定要说是对方先动手！” 陈翠娟没好气地看着闺女和女婿：“........”当爹当妈的，没一个靠谱的！ 团团圆圆被爸爸妈妈给说笑了。 两个开心的不行。 虽然今天很丢脸。 但是妈妈专门去给他们撑腰，爸爸知道了也没怪他们，反而是关心他们，还告诉他们要怎么做。 两个小家伙对“父母永远是自己最坚实的依靠和底气”这句话有了最初的朦胧感受。 一直到睡觉的时候，两个小家伙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呢。 除了告诉他们在外面不要一直忍着外，沈稚柚也还记得班上其他同学笑他们的口音。 等孩子们睡着后，就和顾野约定好，以后在家里就说普通话，让孩子们有一个说普通话的环境。 平时有空的时候，也让团团和圆圆跟着自己一块念文章，练习普通话。 班上同学笑他们的时候他们没有反驳，小脸都白了。 归根到底，还是因为孩子们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口音重，心里有些自卑。 自卑那就想办法克服。 她和顾野的孩子，肯定不会差。 因为这件事，沈稚柚打算把给孩子们报少年宫的事情也提上日程。 在教育孩子上，沈稚柚和顾野的意见基本都一致，直接约好这个周末休息的时候就带他们去最近的少年宫看看。 年年和满满也顺带着一块丢过去。 虽然孩子的事情解决了，但是睡觉的时候，沈稚柚还是有些睡不着。 脑海里一直浮现出下午的事情。 突然，她睁开眼，看向顾野。 看了几秒，顾野睁开眼，“怎么了。” 夫妻俩的默契，沈稚柚没忍住笑了下，“忘记跟你说了，你认识马志强的爸爸吗？” ------------ 第189章 底气 马志强的父亲？ 顾野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工作上打交道的人里有没有姓马的。 还真有一个。 不过是个营长。 沈稚柚这下更加不解了，“我还以为他起码和你是平级呢，级别比你低，凭啥说我们泥腿子啊，他还不如泥腿子呢。” 见媳妇为自己打抱不平，顾野笑了下，跟她解释：“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王桂芝那边的亲戚。” 顾野一说完，沈稚柚就沉默了。 也难怪她们会这么理直气壮，王桂芝那边的亲戚估计也都觉得黄师长一家对他们有知遇之恩，顾野理所当然在他们面前矮他们一头。 “没什么，这边军区大，人多，发生什么事情都不奇怪，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不过听到别人这么说自己家人，沈稚柚还是不爽。 越发坚定了她一定要好好学习，也带着团团圆圆他们好好说普通话的决心。 两口子的执行力都强。 第二天沈稚柚放学回来，写完作业、处理完广播社的事情，就拉着团团圆圆他们一块念普通话。 年年满满现在就是两个哥哥的跟屁虫。 哥哥们做什么，他们也要做什么。 咳咳，陈翠娟虽然一把年纪了，但是她也是个有追求的农村大娘！ 所以到了最后，就是一大家子都跟着说普通话。 等马营长带着马志强过来道歉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马营长爱人吴文听到他们一家蹩脚的普通话，笑出了声：“也不怕别人听到了笑话。” “笑话什么。” 马营长警告地看了她一眼：“说了多少遍，不要小看他们，不要把自己的情绪暴露出来，就是因为你藏不住事在孩子面前说那些话，才惹了这么件事出来。” “大姨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要是真的为了我们家好，以后收敛点！” 吴文抿了抿唇角，“我知道了。” 然后一拍孩子的后脑勺，“刚才你爸说得你听到了没？” 马营长硬是盯着马志强，等他点头后，才清了清嗓子走进屋，“这么晚了，还在听广播呢。” 看到马志强，团团圆圆小脸一皱，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爸爸。 “这是顾林顾牧吧，双胞胎长的真像，嫂子，顾副团长在家吗，嫂子，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孩子们在学校里吵架了，知道情况就赶紧带着孩子上门了。” 沈稚柚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马志强，牵了下唇角，“顾野在，顾野，有人找你。” 顾野正在后面翻地。 之前太忙，现在终于有时间了，天气也暖和了，就赶紧把地给翻了。 现在种了，下一季就能吃上自家种的菜。、 听到媳妇叫自己，把锄头放在一旁后走到水盆前洗了把手，换上干净的布鞋走进屋。 虽然洗了手换了鞋子，但是他裤腿上还有泥。 一看就知道刚做了什么。 吴文心里很是鄙夷。 一个副团长，干部大院这么漂亮的院子。 他竟然把后院的地翻了种菜。 真是山猪吃不了细糠。 沈稚柚注意到她的表情，原本还准备起身给他们倒水、都抬到一半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顾野表情很淡：“来了，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马营长只能又把刚才的话说了一遍：“我真是不知道，马志强，快，给顾林和顾牧道歉。” 马志强最怕爸爸，看了眼妈妈，然后缩着脖子走到团团圆圆面前，小声说：“对不起。” 团团圆圆不吭声，沈稚柚扭头看向这俩小家伙：“团团圆圆，妈妈跟你们说过什么来着？” “如果对方是真心道歉要说没关系。” 沈稚柚点点头：“那你们现在.........” 圆圆看了眼马志强，清清楚楚看到对方对爸爸的鄙夷，想也不想，大声说：“他又不是真心的！” 团团没吭声，但那表情不要更明显——他和弟弟的想法一致。 马营长脸上的笑一僵，“马志强，快点，真诚点，这是你不对！” 马志强恶狠狠地看着顾牧，深吸一口气，闭上眼，大声喊：“对不起！” 圆圆还是不说话。 沈稚柚也不想勉强自己孩子。 尴尬地笑了笑，“我们家孩子就是太较真，你们带弟弟妹妹去玩吧。” 刚刚还跟木头人似的顾林顾牧一听这话，立马牵起傻乎乎坐在爸爸妈妈后面的年年满满的手，“走，哥哥教你们写字。” 等团团圆圆走后，顾野又拍了拍手，“还有其他事情吗？” 看顾野和沈稚柚的反应，显然这事情在他们这过不去了。 没想到，这两口子都是硬茬。 没礼貌不知感恩，也难怪会做出那样的事。 马营长皱了皱眉，然后又像是刚想起来似的：“你们家孩子教的真好，我训练忙，都没什么时间管这孩子，平时都是他奶奶在带，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外面听了谁胡说学了回去。” 沈稚柚一脸懵逼：“学了什么？” 马营长：“........” 吴文看着沈稚柚他们一家装腔作势，已经有些恼了，深吸一口气，略微带着些不耐烦：“就昨天在学校说的话。” “哦，说我们家孩子跟他们爸爸一样是泥腿子啊。” 沈稚柚直接笑着把马营长说不出口的话说了出来，马营长和吴文脸色瞬间一僵。 “这孩子，口无遮拦的，赶紧给你顾叔叔道歉。” 说完马营长又像刚想起来似的，“其实我们两家还有点渊源，黄师长是我姨夫，早就听姨夫提起过你们，就是一直没见面，你们调过来后又发生了些事情，你们也知道，呵，这不，借着孩子的事情，也算来打个照面。” “这么巧啊。” 沈稚柚笑了笑，直接没接他后面的话，“没事，孩子还小，他们知道什么啊，就是个录音机，还不是大人平时在他们面前说什么他就说什么， 不过他说的也没什么问题，我们一家人确实都是乡下人，乡下人就乡下人嘛，还不是一样的当了副团长，我也考上了大学，乡下人的孩子考试也是第一名，说我们几句泥腿子又没什么。” 沈稚柚说这些话的时候，全程都是笑眯眯的。 而且她说话还字正腔圆的，比本地人还像首都人！ 说出来的每一个字，还都精准扎到了马营长和吴文身上。 是啊，你们是城里人，级别还不如乡下人的顾野高呢，学历也没乡下人的沈稚柚高呢。 两城里人的孩子，考试还不如他们俩乡下人生的孩子。 至于他们家和王桂芝发生的事情。 黄师长都放下了，他们又在这里提这件事、让顾野感到愧疚，这不是有病吗？ 再说了，顾野现在是他的上级，是黄师长对顾野有恩，他现在拿着黄师长的关系来明里暗里打压顾野，真把自己当盘菜。 吴文和马营长脸上的表情都慢慢僵住。 陈翠娟在一旁听着闺女阴阳怪气，憋笑憋的肚子都疼了。 还骄傲呢！ 是要上大学，看看闺女现在比以前有底气多了！ 马营长挤出笑：“是啊，顾副团长和嫂子你们都优秀，生的孩子也优秀，不过这事情真是误会，我们肯定不会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肯定是孩子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听错了。” 陈翠娟适时出来打圆场：“哎哟，都是孩子，咱们都不是小心眼的人，你说这孩子一句话的事情大家都没放心上，你们还专门上门来道歉，真没必要，也不早了，明天孩子还得上学吧，赶紧回去休息吧。” 于是乎，在家里做了一整天准备专门上门来道歉的马志强一家子，就这样被陈翠娟给请出了家门。 从头到尾，连一口水都没喝上！ 走出家属院，刚才还一脸老实的马营长脸色瞬间阴沉下来，隐匿在黑夜中，仿佛融为了一体。 吴文更是气的不行，“一群乡下人，神气什么！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 “行了，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别在孩子面前说这些话，顾野爱人说的对，我们大院不知道多少乡下人出身的领导，等后面马志强得罪他们，到时候道歉都没地道歉去！” 吴文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没当回事。 家属院这么大，如果不是昨天沈稚柚发神经去接孩子，这话怎么可能会被她听到。 ------------ 第190章 爸爸最厉害 马志强一走，团团圆圆就跑进屋了。 两个小家伙笑嘻嘻的，沈稚柚瞪了他们一眼：“下次不可以像今天这样了啊，没礼貌。” “那也是他们先没礼貌，他们看不起爸爸在后面种地！明明爸爸最厉害了！” 说完又笑嘻嘻地说：“妈妈也没给他们倒水呢！” 谁说小孩子什么都不懂。 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早就会根据家里人的反应来行事了。 沈稚柚清了清嗓子：“那确实也是妈妈不对。” 陈翠娟也烦呢：“凭啥看不起农村啊，要不然农村人种粮食，他们都得饿死。” 话糙理不糙。 这也是沈稚柚不理解的地方。 不过也无所谓，就像她刚才说得，农村人出身，未必比他们城里人差。 并且她听到两个儿子的话，心里还挺高兴的，“爸爸怎么就最厉害了？” “爸爸什么都会啊，爸爸是副团长，带兵打仗训练厉害，还会种地，家里什么东西都会修，就是厉害！” 顾野看了他们一眼，“作业写完了？” “写完了！” “写完了继续读刚才妈妈教你们念的文章，好好练普通话。” “收到！” 团团圆圆心情好，皮的不行，还抬起胳膊敬礼。 顾野都差点没绷住被他们逗笑了。 但是今天沈稚柚狠话都放出去了，一家子也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每天都雷打不动跟着背文章。 小孩子比成年人更适合学习语言。 两个小家伙练普通话，比沈稚柚当时学的还要快。 没几天，他们除了一点点省城人说话时都有的口音外，平舌翘舌前鼻音后鼻音比班上大部分同学都要好。 那天上门后，马志强虽然在心里还是不服气，但也不敢再跟之前一样去招惹团团圆圆。 以前在班上欺负其他的转校生，就算对方家长来了，也是第一时间说是自己孩子的问题。 哪像顾林顾牧的妈妈，上来就推他。 真跟他妈说得一样，乡下人没礼貌。 马志强心里骂骂咧咧，还偷偷和自己的小伙伴说顾林顾牧是告状精，但也是真的不敢再招惹顾林顾牧了。 双胞胎兄弟俩长的都好，平时都穿的干干净净的。 成绩也好，一个性格沉稳一个外向，都都是很友好的性格，平时包里还有零食。 马志强不再带头孤立他们后，原本想跟他们一块玩的同学也都主动和他们说话。 都骂乡下孩子土，但要说会玩，城里孩子哪里比得上乡下孩子啊。 爬树翻墙掏鸟窝捉蚂蚱，一个比一个溜。 没多久，两个小家伙又回到了以前在下面家属院时的样子。 放学回家屁股都没坐热，就着急出去玩。 年年满满委屈的不行，和沈稚柚告状：“妈妈，哥哥又不带我们玩了。” 沈稚柚笑着摸了摸小闺女和小儿子还肉乎的脸蛋：“哥哥不带你们玩，妈妈带你们玩啊，来吧，和妈妈一块写字好不好？” 年年满满对视一眼：“我们要去找外婆！” 陈翠娟看着一路跑过来的小外孙和外孙女，没好气看了自己闺女一眼，“干啥呢！” 拖团团和圆圆的福，特别是圆圆这个小社牛，现在几乎和干部大院所有他这个年龄的小朋友都混熟了。 沈稚柚也跟着和干部大院的军嫂们相熟了。 有时候顾野和沈稚柚晚上在大院里遛弯，迎面走过来顾野都不熟悉的干部和军嫂，自家媳妇都能笑眯眯和对方打招呼：“熊熊妈妈，看到我们家团团圆圆没啊。” “哎哟，他们都在训练场那玩呢！” “跑这么远啊。” “可不说，这天都快黑了，走吧，一起叫他们回家。” “行啊。” 自家媳妇突然就松开自己的胳膊，和对方聊天去了。 顾野被丢在后面，和那位熊熊小朋友的爸爸相互做着自我介绍。 一问，这边是特战部队的，那边是步兵师的，两人都有些沉默。 平时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他们的媳妇孩子竟然这么熟。 要不怎么说媳妇外交重要呢。 顾野那些战友们发现空降调到特战部队、没有任何根基的顾野，竟然和其他师那些多人认识，都开始怀疑，顾野到底是不是真的像马营长说的那样，没啥根基、被他姨夫提拔起来后不仅不感恩还反咬自己老领导一口的人了。 对于背后这些关于自己的议论，顾野只当不知道，踏踏实实做好自己的事情。 马上是他调到这边后第一次野外拉练，拉练完后就是一年一次的考核。 这次拉练和考核的规模比他以前参加的每一次都大，顾野知道，很多人都在等着看他这位空降兵到底什么水平。 同样，顾野也等了很久。 这次考核不仅这些战友们盯着，还有那些把自己调到这里来的人，也等着看他的成绩。 ------------ 第191章 你弟弟不配 野外拉练时间不定，计划是五天。 如果顺利，就能按时甚至提前回来，不顺利的话，一个星期甚至更长都有可能。 但是带的东西又有限，沈稚柚只能和陈翠娟一块给顾野烘烤点肉干和干粮带着。 顾野出门前她都还有些操心，“慢慢来，不着急，身体安全第一。” 她知道顾野心里憋了气，就等着这回拉练。 顾野点点头，收拾好东西，看了眼团团和圆圆，“爸爸不在家这几天，你们在家里要帮忙外婆和妈妈带弟弟妹妹，别让外婆和妈妈操心，知道吗？” 顾林顾牧点头，立正敬礼，“收到！” 顾野满意点头，趁这两个小子提前入戏开始帮陈翠娟收拾家里的时候，抱了下媳妇，“放心吧，你们还在家，我心里有数。” 说完，又用力抱了下媳妇，大步走出家门。 顾野他们作为特战部队，拉练的强度是最大的，每天要行军几十公里，还有其他的任务。 除了顾野外，特战部队其他人都是参加过这类拉练，虽然也觉得吃力，但是有经验，咬咬牙都能坚持下去。 刚出发的时候，他们看着顾野精气十足的样子，都在想，也不知道这位从下面部队调过来的副团长到底几斤几两。 马营长趁大家都在的时候，笑着和顾野说：“顾副团长，你是第一次参加，如果有困难，一定要和大家说，大家都是兄弟，不会觉得你拖大家后腿的。” 顾野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多谢。” 接着，就没了下文。 马营长一愣，有些尴尬，他们部队其他人也觉得马营长有病。 不过知道内情的人，都默不作声。 他们这个团的政委张翔飞也过来了，见好几个人还懒散地在聊天，皱了皱眉，“马上出发了，各就各位！” 马营长笑着冲张政委点点头，“收到。” 五分钟后，这次拉练的三个师同时出发。 大家的步伐都整齐坚实有力，地上的灰都飘了出来。 沈稚柚和陈翠娟她们带着团团圆圆年年满满在后面看，几个小家伙还是第一次看这样的大场面，都被震撼到了，震撼地说不出话来。 年年咽了咽口水，“我长大了也要当兵。” 圆圆一听就用傻瓜的眼神看向弟弟：“当兵可苦了，你看爸爸，每天训练多累！” 年年头一回没有听哥哥的话。 当兵累，但是他也想当兵！ “想和爸爸一样当兵，那你要好好吃饭好好长高，以后还要好好上学，考上军校，知道不？” 年年用力点头，“好！” 这还是家里的孩子们第一次提到自己未来想做什么，趁这个机会，沈稚柚也问了团团和圆圆。 团团的答案还算比较靠谱，说他要当科学家。 圆圆那就跑的没边了，笑嘻嘻说：“我要当有钱人！” 这话一说，沈稚柚和陈翠娟都沉默了。 沈稚柚更是庆幸，还好他们回家了！ 要不然在干部大院，一个团级干部的的儿子说要当有钱人，这要是被有心人听到了，有他们家一壶吃的。 沈稚柚蹲了下来，很认真和他说：“以后这话不能在外面说，知道不？” 小家伙们虽然还小，但是也都知道些什么。 圆圆脸上的笑敛了些，“嗯，我不会说得！” 陈翠娟倒是被小外孙乐呵的不行：“咋当有钱人啊，和你爸爸一样，当军官，一个月津贴也不少！” 在陈翠娟的认知里，顾野现在一个月三位数的收入，那都是顶破天了！ 但沈稚柚却清楚。 没多久，大家就可以自己去摆摊开店做生意了，甚至还能自己开厂子！ 到了那时候，一天都能赚几百，甚至能赚好几千！ 所以她看自家老二的眼神还有点微妙。 亲爹是军人，她这个当妈的以前也是老师，外公是生产队的队长，他们这苗红根正的家庭，未来还要出个小商人？ 最后就剩下满满了。 满满歪头想了想：“满满也不知道。” “以后一定要做什么吗？” “不是呀。” 沈稚柚看着闺女嫩乎乎的脸蛋上露出迷茫，笑着把闺女抱了起来：“未来还长着呢，咱们慢慢来。” 她和顾野这么努力。 在一定意义上，也是为了给自家四个孩子兜底，让他们有更多试错的机会，也让他们能更有勇气去探索新的世界。 知道顾野出去拉练好几天不能回来。 姐姐顾宁这几天每天下课都也都回来。 帮着一块带带孩子。 周末天气好，沈稚柚和陈翠娟顾宁一块带着孩子们去少年宫。 大院门口可以直接坐公交车到少年宫，上车后，半个小时就到了。 现在的公交车上座位比较少，一共就不到十五个座位，等她们上车的时候，就剩下两个座位了。 沈稚柚让陈翠娟坐着，还有一个座位，团团说：“弟弟妹妹坐。” 前面位置上坐着的一个年轻女同志一听就笑了，站起来，“真懂事，你们坐吧，我们近，很快就到了。” 团团和圆圆有些不好意思，茫然地看向妈妈。 “快谢谢阿姨。” “没事，让座位给孩子和老人本来就是应该的，快坐下吧，这段路还不好走，小孩子容易摔倒。” 人家都起来了，沈稚柚也不矫情，赶紧让团团圆圆坐下，满满和年年挤两个座位。 车发动后，沈稚柚看着给他们让座的年轻女同志。 短发头，穿着军装，五官秀气，但是又带着英气，好看的不行。 她也是颜控，看到好看的女同志，就爱和人说话。 更别提对方刚刚还给自己孩子让座位了。 “同志，你是文兵团的吗，之前都没见过你，你长的好真好看。” 范英男笑了，丹凤眼笑起来，还带了一丝风流，沈稚柚直接看直了眼。 “不是，我是空军部队的。” 女空军！ 沈稚柚眼睛瞬间瞪大：“那你会开飞机吗？” “会，我是飞行员。” 沈稚柚这下两眼都快放光了。 妈呀！女飞行员！太酷了！ 怪不得气质这么好！ 身材也好！ 范英男被沈稚柚的反应逗乐了，知道她是带孩子去少年宫，还和她说了一些少年宫的事情。 说完正好她到站，和沈稚柚道了声别后，大步下车。 那身姿，那背影，别说沈稚柚了，就连顾宁和陈翠娟都看得一愣一愣的。 到了少年宫后陈翠娟还在感叹呢：“女同志还会开飞机啊，那可真厉害！” “要是国旺能娶个这样厉害的媳妇，算了，你弟弟他不配。” 沈稚柚：“........” 正在训练的沈国旺莫名打了个喷嚏，甩了甩脑袋，“谁又搁那骂我呢，不是我妈就是我姐。” ------------ 第192章 顾野返程 上次来少年宫，年年和满满都跟在哥哥们后面。 团团报了天文和武术。 圆圆报了海航模型和武术。 年年跟着团团和圆圆学武术还能学着点，满满那真是学的跌跌撞撞的，回去后就和沈稚柚说不想来少年宫上兴趣班了。 她抱着闺女哄了好久，满满今天才又愿意和妈妈他们一块来少年宫看看其他的。 团团圆圆带着年年直奔武术教室。 沈稚柚则带着闺女去乐器和舞蹈那边。 还没走到呢，就听到了一阵悦耳动听的琴声。 刚刚还撅着嘴有些不乐意想回家的小丫头转着脑袋，四处张望。 沈稚柚一看，就笑眯眯说：“满满，这是琴声，我们也学琴好不好？” 满满虽然被爸爸妈妈和三个哥哥给宠的有些娇气，但也宠出了她大大方方有什么就直说的性子。 点点头，两个羊角辫也跟着甩呀甩，“好，学琴！” 走到琴声那处，是个琴房。 角落里摆了一张钢琴，钢琴前坐着一个跟团团圆圆差不多大的小男孩正在弹琴，这琴声就是他弹出来的。 小男孩安静的，看的沈稚柚还很羡慕！ 除了团团稍微沉稳些外，圆圆和年年都皮的不行，要是能这样安静待着，她真是谢天谢地。 除了钢琴，她注意到教室里还有手风琴和吉他。 见闺女听的入神，便带着她走到老师前，和老师说明了情况。 她对乐器这些都一窍不通，也想听听老师的建议。 老师见满满还这么小，便笑着说：“我们这边乐器组什么都可以学，像她这么小的小朋友，一般都从钢琴开始，钢琴也很适合初学者，后面入门了，再大一点，也可以试试其他乐器。” 沈稚柚一边听，一边观察满满的反应。 等老师说话，没着急回答，而是先问满满的意见。 满满点头了，她才和老师说：“好，那就按您的建议，在哪里报名？” “跟我来吧。” 乐器组初阶课程在每周天的上午8点半到10点。 团团圆圆他们都是两节课，就又给满满报了一个10点半到12点的舞蹈课。 报完名就直接进去上课了，沈稚柚也松了一口气。 “终于都报好名了，以后周末也不能睡懒觉了，还得送他们来上课。” 顾宁看着教室里的孩子们，眼底还有些羡慕：“城里的孩子真好，我们那时候，别说这些了，念书都很难，顾野小时候上小学，还得翻一座山。” “可不是说。” 陈翠娟也认同的很。 “感觉跟两个世界似的。” 他们乡下的孩子们连上学都那么难，城里的孩子都已经开始学起乐器啥的了！ 原本一直想要留在省城教书、离弟弟一家近一点的顾宁，这一刻，突然有了别的想法。 她自己是从乡村出来的，知道乡下学校的老师，和大城市的老师之间存在很大的差距。 她现在念书，都是学校在补贴。 她也想回馈学校，去下面教书，告诉那些孩子们，一定要努力学习，外面的世界真的太精彩了。 找到了自己喜欢的课程，满满这次下课时都是扑腾着小腿一路冲进妈妈怀里，眼底都带着笑：“妈妈，弹琴真好玩！” 每个键一摁下去就有不同的好听的声音。 连在一起，就能组成一道动听的旋律。 她好喜欢！ 钢琴老师也走了出来，沈稚柚摸了摸孩子的脸，站起身，“老师您辛苦了，满满她上课还顺利吗？她第一次上乐器课，可能会有点慢，还麻烦您多费心。” “没有没有。” 学生家长有礼貌，老师感觉自己被尊重，也高兴。 钢琴老师满眼笑意地看着满满：“一点都不慢，满满还挺有天赋的，乐感很好，后面要坚持来上课，乐器是要坚持的。” 满满听到老师夸自己，还有些害羞，“谢谢老师。” “不客气，真有礼貌，快歇歇吧，等会还有其他课吧。” “对，谢谢老师。” 喝了点水，又吃了点饼干，上个厕所，回来就要继续上第二节课了。 舞蹈课满满也是第一次上。 原本以为和钢琴一样会很顺利很轻松很好玩，结果小丫头第一节课就被打击了。 跳舞真的太累了！ 比上武术课还累！ 沈稚柚见闺女累成这样，还有些心疼，“那要不还是跟着哥哥一块上武术课？” 满满摇摇头：“我更想上舞蹈课。” 行吧，闺女想上舞蹈课，就上舞蹈课。 上完课回家，满满给累的，在公交车上就直接窝在妈妈怀里睡着了。 陈翠娟那叫一个心疼哟。 “就不能全上乐器课吗，满满咋累成这样了。” 以前在生产队，家里条件那么差，陈翠娟都一直秉持着能不让闺女吃苦就不让闺女吃苦的原则。 现在家里条件好了，咋还要吃这苦呢！ 沈稚柚知道妈是心疼满满，摸了摸闺女的脸，小声和陈翠娟说：“她愿意上就上吧，而且上了舞蹈课以后走路都好看，我们学校那些学过跳舞的女生，走路可好看了，跟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位女飞行员一样好看。” 陈翠娟一听这，立马闭嘴，“那确实好看啊！” “可不！” 顾宁看着弟妹和陈婶，偷偷笑了下。 弟妹和陈婶母女俩都一样，喜欢好看的女同志啊。 四个孩子累的不行，回去后也没炒菜，直接下了一锅挂面，窝了几个鸡蛋，再丢一把青菜。 二十分钟就出锅，吃完四个小家伙就睡觉去了。 沈稚柚她们也是一大早就起来，和陈翠娟一块收拾完碗筷了也去睡了个午觉。 今天孩子们一切都顺利，沈稚柚算着时间，顾野他们应该也返程了吧。 不知道顾野那顺不顺利。 ------------ 第193章 兵分两路 出发第一天，顾野就直接打了某些等着看他好戏人的脸。 马营长他们这些以前有过大规模野外拉练经验的人，体力在顾野面前完全不能看。 并且顾野还非常形象地向大家演示了：当兵不仅仅是体力好力气大就行的。 还得有脑子。 有勇有谋，有见识。 以前在乡下山区驻扎了那么多年，对马营长他们来说最难最危险心里最没把握的深山老林，对顾野来说，就跟回到了老家似的。 对地形熟悉，能根据周围的植被来判断哪个方位有水源，哪个方位可能会有蛇兽出没。 说实在的。 顾野虽然和媳妇俩单独在一块的时候喜欢孔雀开屏，但是在外面，他真不是一个爱出风头的人。 但是........ 大家连着暴走了三四天，又累又饿，每天都是啃干粮，嘴里啥味都没有。 休息的时候，看到有果树，马营长立马吆喝一声：“这里有果子！” 红红的，又大又饱满，都能想象到咬下去后汁水丰盈鲜甜的味了。 马营长迫不及待冲过去摘果子，顾野眼皮子一跳，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马营长的肩膀把他往后一拽。 马营长腿都软绵绵的没啥力气，被顾野这么一拽，直接往后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他们部队的几位领导都在，自己在这么多人面前出洋相，马营长脸色瞬间一变，“副团长，你突然拉我做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顾野握着军用匕首手起刀落将一条不知道从里面窜出来的蛇削成两截。 正好蛇头那截掉落在他们跟前。 大家看到三角形的蛇头，脸色瞬间剧变，后退几步：“这里怎么会有蛇，还是毒蛇？” 而且这蛇身的颜色还跟周围植被的颜色几乎融为一体。 如果不是顾野，他们都没发现。 万一被咬一口。 就连刚才不满的马营长都不说话了。 绷着脸，唇色发白，被吓到了。 “在山里，这附近都是灌木，还有果树，阴暗潮湿，蛇最喜欢这种地方。” 张政委听到顾野的话，看了一圈，发现确实如顾野所说，阴暗潮湿，正了正神色，“那我们赶紧走出去吧，出去了再休息。” 好在这座山不大。 很快他们就走了出去，山脚下就有村庄，和村里的乡亲们说了一声晚上可能需要在村里借住一下，借点水源，村民们都非常热情地答应了。 都说了除了水他们什么都不需要，但仍有不少热情地乡亲要给大家拿吃的。 顾野坐着休息，脑子里算着时间和路程。 如果顺利的话，最快两天就能回去。 也不知道柚柚和孩子们在家里怎么样，顺不顺利。 张政委和孟师长看到他一个人坐着，走了过去，“小顾，在这里做什么。” 顾野本来想说在想媳妇孩子，但是看到来的人是领导，默了默，“在总结反思。” 孟师长：“总结什么，总结怎么锄地锄的好？” 他们借住在村里一个五保户的家里，家里就一个老人，空的房间多。 顾野看到那老人一个人慢腾腾翻着地，起身帮老人家把地都翻了。 他力气大，这些年家里的自留地也没空过，翻的又快又好。 老人看的欢喜的不行，一直拉着顾野聊天。 顾野借着聊种田的功夫，从老人那打听到了不少消息，这里的气候地形什么的，还有附近的情况。 没想到孟师长突然说这个，顾野一凛，“不是，在总结拉练以来遇到的一些问题。” 马营长一直在旁边观察顾野。 听到孟师长的话，走了过来，状似和顾野很熟悉似的，“您不知道，顾副团长和他爱人都是农民出身，不说别的地方多厉害，但是在种地这块，绝对没话说，上次我去他们家，他就在家里种地，我叔叔以前也和我提过，顾副团长以前训练再忙，他们家院子那块地都没空过，毅力跟恒心，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还一直让我向他学习。” 马营长跟黄师长的关系，别说认识马营长的人了，不认识他的人，也都知道他在下面部队有个师长亲戚。 这也是为什么明明他只是一个营长，其他人却都愿意顺着他的原因。 而且这话状似一听，好像跟顾野关系很好一样，还在夸顾野有恒心和毅力。 但仔细品品，就能发觉有些不对劲。 你一个当兵的，不好好训练，在家里种地？ 张政委脸色笑收了些，看了马营长一眼，“是吗？” “是啊，我叔叔提过好几次。” 现在拉练，大家都在休整恢复精力，随时以更好的状态应对紧急任务。 顾野倒好，跑去给人锄地。 做事情不看场合，分不清轻重缓急，马营长都差点看笑了。 孟师长问：“真的？” 顾野看都没看马营长一眼，“嗯，是挺贵，多买点菜的钱，都能买一斤肉了。” 马营长眼底的讥讽更甚。 却不想，孟师长竟然点了点头，“你这么一说，是挺贵的，我当兵前，也没花钱买过菜，家里都有。” 孟师长也是农民出身，院子里虽然没像顾野他们家全种菜，但是也种了些葱和辣椒，想吃随时去地里摘。 还跟顾野交流了起来，啥菜好种。 马营长直接傻眼了。 孟师长清楚黄师长一家和顾野之间的一些事情，也知道马营长一直在故意针对顾野。 清了清嗓子，说：“咱们部队农民出身的很多，都很了不起，不忘本，挺好的。” 说完，就和张政委一块又走了，四处转悠转悠。 马营长仍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顾野则又坐了下来，闭目养神。 傍晚时分，就在大家都吃完饭准备休息会时，号角突然吹响，紧急任务，要求在三个小时内到达下一个村庄。 这都是拉练的老套路了，大家都猜到可能会有紧急任务，东西都是收拾整齐的，背上行囊就出发。 紧急任务向来是拉练出成绩立功的似重要时机，所有人都很重视。 包括顾野。 虽然大家平时都有些摩擦，但是这种关系到团体荣誉的事情，大家都目标一致格外团结。 尤其是他们特战部队，既然叫特战部队，那就应该取得特优的成绩。 并且他们这次担任尖刀班，负责探路，在规定的时间内带着大部队抵达目的地。 大家都开始商量路线，决定好就准备出发。 顾野听完他们决定的路线，皱了皱眉，说：“往西南方向走更近，可以缩短四分之一的路程，并且更好走。” 马营长刚才在孟师长跟前被他压了一头，心里很压抑，现在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域，顾野一个新人还指手画脚，语气也不怎么好：“我们定的路线是直线距离，两点之间直线最短，根据地图和以往的经验规划的。” 其他人见马营长顶撞顾野，面面相觑，都没吭声。 马营长的叔叔是顾副团长的老领导，不怕得罪顾副团长。 但他们没关系啊，他们都是顾副团长的部下，这种时候，大家都选择听上面安排，不站队。 顾野语气平和但坚定：“你所说的直线距离需要翻山，你看一下山的走向，这种走向的山脉，从山脚下走更快，并且现在天已经快黑了，夜晚进山很危险。” 如果是以前，顾野还真不一定能这么有底气。 但是沈稚柚备战高考地理的时候，很多需要算距离、风向、坐标的题。 沈稚柚不大懂就来问他。 他一个大男人也要面子，不想在媳妇面前丢面，在地理这块没少下功夫。 后来发现这个对行军也有帮助，也就看了不少专业类的书籍，大学地理教材基本都看完了。 眼见着两人僵持不下，张政委直接打断两人：“行了，这样，兵分两路，顾野你带着老王他们走你所说的路线，马建设你带着剩下的人走你说得路线。” ------------ 第194章 押对了宝 分好队了大家即刻出发。 老王他们三营四营跟着顾野，大家面面相觑，心里都没啥底。 走出了一段路，大家见顾野跟感觉不到累似的一直往前走，并且都不用看地图，好奇问：“顾副团长，您以前来过这边吗？” 顾野摇头：“没有，和你们一样，第一次来。” “第一次来？那您怎么知道这条路更近，马营长他们都进山了，估计都快到了。” 三营长闻言，瞬间脑袋都快掉地上了，有些丧气道：“那我们肯定落后了。” 四营长，也就是老王倒不觉得，“刚才顾副团长和赵大爷聊了那么久，咱们附近的地势和路都聊了，顾副团长肯定有把握，是吧。” 顾野这才多看了老王一眼。 老王瞬间挺直背脊，眼里放光，像是在等着顾野给予他的话肯定一样。 谁知道，顾野也就是多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有这说话的功夫，不如多走俩步路，我看你们都挺有劲的，从现在开始，提高速度！” 老王等人：“.......” 不是，顾副团长他自己体力好的跟变态似的，他们不是啊！ 走了一个多小时，他们看到身后的大山，老王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亢奋，一个劲往顾野身旁凑：“副团，咱们是不是快到了，我就知道，刚才赵大爷说他闺女就是嫁到咱们要去的村子了是吧，赵大爷每年都会去看他外孙，都是走的这条路。” 顾野“嗯”了一声。 老王瞬间激动地跟猴似的。 就连三营长都跟着激动起来。 似所以顾野说的走这条路能缩短四分之一的路程，是真的！ 看着他们好像是绕着山脚走了一圈，绕了远路。 但是这座山的走向是狭长的走向，所绕的路并不远，综合算下来，指不定还真比直接穿山要近！ 而且他们这一路都是平整好走的路，走着一点都不费劲。 大家见自己有望提前到达，一个个瞬间跟打了鸡血似的，质疑没了，埋怨没了。 并且从刚才王营长和顾野的交谈中，他们也发现天天板着脸看似很严厉不好打交道的顾野，其实脾气很好很好说话，好几个人都大着胆子和顾野聊了起来。 顾野虽然回答都很简短，但是每个问题都有回应，也没有趾高气昂或是不耐烦。 额.......就是有些时候的回答太言简意赅了。 “嗯” “对” “还成。” 他回答超过两个字都算稀罕事了！ 目的地村庄早已经有人在等待了。 顾野他们到的时候，师政委他们正在和当地的乡亲们聊天呢。 师政委看着时间，估计大部队最低还有一个小时才能到，便打算和当地生产队的队长一块去这边的鱼塘看看。 结果刚站起来，哨兵就大步跑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脸都激动地通红：“政委，他们到了！” 师政委一愣，看了眼腕表，“怎么这么快？” 哨兵还喘着气，“这次兵分了两路，现在到队伍不是从咱们预期的路线走的。” “难不成还有别的更快的路线？” 生产队的队长一听哨兵的话，结合哨兵指的方向，拍了拍脑袋：“怕不是走的东北方向那条小路！” 等顾野他们到后，跟生产队队长一对，还真是那条路。 队长立马就笑了，“你们不会是和赵老头对过吧，他每次来看他闺女，就是走那条路。” 顾野还没说话呢，王营长就激动地说：“对！我们团长和赵老爷子一块耕地的时候说的！” “哎哟，怪不得。” “这条路赵老头都走了几十年了，不过他每回都是一个人走，除了他，还真没什么人知道这条路到底咋走。” 师政委一听顾野是和人家一块锄地的时候说的路线，哈哈大笑：“不错，老百姓的智慧，也是一个父亲的智慧和实践。” 王营长他们听到顾副团长被夸，都激动的不行。 顾副团长这次可是立了大功。 他就知道，从首都军区调过来的人不好说，但是能从下面往上调的人，那绝对比一般人厉害。 所以刚才大家都犹豫着要不要跟着顾野一块走，他想也没想就主动伸手。 王营长觉得自己押对了宝，激动的跟猴子似的，转头就想和顾副团长一块激动。 结果一扭头，顾野的表情稳如老狗。 似乎早就习惯被夸奖了。 王营长：“........”是他没见识沉不住气了。 但是他忍不住啊！特别是想到等会老马那家伙的脸色，他就激动的恨不得跺脚！ 等了快一个小时，剩下的一队也到了。 马营长他们也是做足了功课，并且有以前的经验在，加上马营长铆足了劲要把顾野这个代理团长给顶下去，抵达的时间比预期还要快二十分钟。 快到的时候，他看了眼时间，脸上露出势在必得的笑。 最后一公里真是恨不得跑起来。 看到哨兵，他脸上露出笑，“同志！辛苦了。” “不辛苦，应该的。” 说完后哨兵就转身和他们一块往村庄里面走。 马营长一愣，哨兵咋也走，他不应该等所有人都到了才走吗？ 善意提醒：“我们这次分了两队，还有一队。” ------------ 第195章 爸爸回来了 马营长算着时间。 他们提前了二十分钟，顾野他们最快也还要半个小时。 一个从下面调上来、没有任何根基的副团长，靠着妻子高考在首都来的首长面前露了回脸被调到省城军区，马营长想想就觉得好笑。 现在野外拉练，他总不能带着他那个高考状元爱人来给他出谋划策吧。 “我知道，二队他们快一个小时前就到了。” 马营长脸上的笑僵住，“什么？你确定是顾副团长他们队？” “是的。” 走到集合点领旗子，他当真看到顾野和师政委在那有说有笑。 一起的还有一位穿着黑色粗布衣服的人，应该是当地人。 “报告杨政委，一队全员已到！” 师政委点点头，“不错，比预计时间快了二十分钟，虽然不是最先抵达，但是成绩也不错，歇会吧。” 马营长看着站在师政委旁边的顾野，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收到，谢谢杨政委！” 这次拉练紧急任务所取得的成绩，是近几年拉练取得的最好的成绩之一。 回程的时候，跟着顾野的两个营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的。 充满了干劲。 团政委张翔飞和顾野一块，笑着调侃：“你小子，深藏不露啊，孟师长他们都夸你了。” “等着拿表彰吧，在我面前，不用憋着。” 顾野看了张翔飞一眼，“我没憋着。” 他只在媳妇面前憋着。 在他一个大男人面前憋啥。 张翔飞一噎。 他们俩一个代理团长一个团政委，两个人搭档，也没啥竞争关系，反而是相辅相成的，张翔飞是这个意思。 结果顾野的语气，整的他....... 张翔飞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有两个孩子了。” 顾野脸色终于有了点变化，下巴微抬，“哦，我有四个孩子，都是双胞胎。” 张翔飞又是一噎，“行，你厉害！” “谢谢，我爱人也这么说。” 张翔飞：“........”奶奶的，他想跟他分享一下喜悦，怎么莫名被人秀了一脸！ 不过张翔飞也意外发现，顾野的脑回路，确实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他好像没想过那些相互之间的竞争。 没马营长那么多小心思。 他脑子里，就装了两件事——媳妇孩子，和训练带兵。 也正因此，他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格外专注认真。 拉练结束后有一系列考核，大家最重视的就是射击考核。 这可是硬本事。 野外拉练顾野以出色的表现获得了三等功，不管是运气好还是真的有实力，事情都定了，大家也不想再提，都把注意力转移到打靶上。 结果出人意料但是好像又在意料之中。 顾野竟然又是第一名。 甚至超越了他们军区往年最优秀的“神木仓手”！ 完事了王营长他们几个都围了上来，激动问顾野秘诀，还问他是不是从小视力就比别人好，有天赋。 “没有。” 顾野从来都不是什么神童，他第一次参加射击练习的时候，打了五靶，其中三把都脱靶了，还有两把勉强打中的边缘。 后来是他自己静下心来反复练习。 没有条件去打靶场练习，他就自己练习专注度和手臂力量，手臂力量够大够稳，才能打中自己的目标。 顾野手臂力量有多强，单手可以把媳妇扛起来在家里走几圈。 大家听完顾野的话，不仅没有失落，甚至更加敬佩他了。 几个师政委和师长也都对视一眼，眼底带了赞赏和肯定。 就连马营长，原本嚣张的气焰，也歇了不少。 在这之前，他一直以为顾野能有现在的成就，全靠黄师长提拔，甚至顾野一家人能有现在的成就，都离不开黄师长和王桂芝的帮助。 所以在知道顾野他们家对王桂芝做的事情后，马营长整个人暴怒，觉得顾野就是白眼狼。 可现在。 如果说拉练的时候他还有不服气，现在打靶考核的成绩一出来，他就彻底沉默了。 顾野确实有能力。 起码比他强。 黄师长不是傻子，如果自家人争气，他肯定会第一时间提拔自家人，而不是提拔外人。 虽然马营长很不愿意承认，但事实摆在眼前。 演练结束，王营长和马营长他们一块回去。 看到马营长比之前沉默了不少，王营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丧气啥啊，演练本来就是残酷的，技不如人也不是啥丢脸的事情，要不然怎么人家是副团长你就是个营长呢？” 马营长：“.........你真会安慰人。” 王营长嘿嘿一笑，“谢谢夸奖啊，我也这么觉得，你还难受不，看在咱们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在安慰安慰你？” 马营长脸色铁青，直接把他的胳膊从自己肩膀上甩下来。 他怕这人再安慰下去，自己要吐血。 顾野在拉练和考核中都拿了第一名的消息，比顾野人还先到家。 虽然早就猜到顾野肯定会取得一个比较好的成绩，但是真正听到结果的那一刻，沈稚柚她们还是惊喜的不行。 陈翠娟一大早就去肉联厂排队买了猪蹄回来，用黄豆炖猪蹄。 等顾野收拾完回家，还没到家门口呢，就闻到了一股浓郁的肉香。 以及.......他三个儿子“哼哼哈嘿”的动静。 上了武术课后，团团圆圆年年就上头了，还让沈稚柚给她们做木剑。 沈稚柚哪里会做，就给他们一人找了根小树枝。 三个孩子也容易满足，好打发，拿着小树枝都玩的不亦乐乎。 太激烈树枝断了，圆圆还大喊：“我的武器！需要维修！” 顾野：“........” 要去修“剑”的圆圆扭头看到爸爸，眼睛瞬间瞪大，惊呼一声“爸爸回来了”后，立马飞奔着冲了过来。 就连他的宝贝武器都不要了。 虽然顾野嘴上一直挺埋汰这三个臭小子的。 但是这一刻，顾野心里久违的对儿子的父爱也被唤醒。 微微弯腰，打算抱一下自家傻儿子。 结果圆圆并没有和妹妹一样往爸爸怀里扑，而是抓住爸爸的手，激动地拉着爸爸往家里走：“团团年年，爸爸回来了，爸爸快给我们做木剑！” ------------ 第196章 你最厉害了 这个家里，最期待爸爸回来的人就是团团圆圆和年年了 。 虽然爸爸总是黑脸，但是爸爸在他们心目中就是无所不能的。 妈妈和外婆都姑姑都不会做木剑，三个小家伙懂事自己玩妈妈给他们捡的小树枝，但是他们也想要木剑呀。 三个小家伙天天一睁眼，张嘴就是：“爸爸什么时候回来。” 对此，顾野：“........晚点，我去找几根合适的木头。” 陈翠娟乐呵的，“你们爸爸刚回来，还没休息呢，歇歇再再给你们做。” “顾野赶紧的，累了吧，在外面没吃好吧，柚柚知道你今天回来，特意让我去买了不少菜回来，洗洗手就能吃了！” 顾野把腿上的圆圆和年年扒拉下来，叫了声“妈”后点点头，“是挺想家里的饭菜的，柚柚呢？” “柚柚在厨房呢，知道你要回来，还自己在做菜！” 陈翠娟笑呵呵的，孩子虽然淘气但是也能感受到他们对自己的期待。 媳妇也在家里等他。 家里还有热乎的饭菜。 顾野顿时感觉这几天拉练和考核的疲惫都没了，走过去把眼巴巴看着自己的闺女抱了起来，“满满怎么不跟哥哥们一起玩？” 顾野还担心是三个小子一起玩不带闺女。 谁知道，满满听到爸爸的话，看了看三个身上脏的跟在泥坑里打完滚一样的哥哥，小声说：“哥哥们玩的游戏不好玩。” 顾野：“.......” 他就出去了几天，怎么感觉闺女儿子都长大了？ 走进屋，沈稚柚正好端着菜从厨房里出来。 陈翠娟说的没错，沈稚柚今天也下厨做了一个菜。 看到顾野回来，她顿了一下，嘴角慢慢上扬，“你回来啦，累不累啊，马上就能吃饭了，要不先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顾野身上这套衣服都穿了好几天了。 比团团圆圆他们的衣服没好多少。 男人点点头，眼睛紧紧黏在媳妇身上，看的沈稚柚耳根都是热的。 从男人怀里接过闺女，“有热水，你先洗个澡吧，换身干净衣服了舒服，我去帮你拿衣服。” 顾野喉结滚动，“我和你一起上去找衣服。” 沈稚柚耳根更热了。 小小的满满莫名感觉自己在爸爸妈妈中间有点多余，撅了撅嘴，要妈妈把自己放下来，要跑了出去，还不如和哥哥玩呢！ 闺女走了，妈和姐姐在厨房。 顾野也没再克制，直接牵着媳妇的手上楼。 一上楼，刚才还很沉稳的男人突然就把媳妇整个抱了起来大步走进卧室。 沈稚柚被他吓了一跳，慌忙搂住他的脖子，眼底的笑却都快溢出来了，“你做什么呢，妈他们还在楼下呢。” 男人笑了几声，“我知道，在楼下，妈懂的很，现在肯定不会上来。” 话音刚落，他们就听到楼下的动静。 团团圆圆他们还在等着爸爸给自己做木剑呢。 在一楼没看到爸爸，就要上二楼。 陈翠娟眼皮子一跳，赶紧把圆圆他们拦住：“乖孙，马上就要吃饭了，别上去了啊。” 沈稚柚：“........” 男人又笑了，胸口都在震，沈稚柚心跳越来越快，“晚上......晚上，马上要吃饭了。” “我知道。” 顾野紧紧抱着媳妇，“就是太久没见你了，抱抱你，这么点时间也不够。” 沈稚柚不想知道他在说什么，望向天花板装聋。 在拉练途中差点被下面的士兵们当成哑巴的顾野，这时候嘴里跟长了五百只鸭子一样，和沈稚柚说着拉练途中的事情。 “你不知道，出紧急任务，马志强他爹看到我先他一步到时，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看到我的打靶成绩，直接脸都绿了。” “我这次立了功，还有奖金，到时候奖金给你，去买新衣服。” 谁说顾野不在乎。 只是他不喜欢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的情绪。 回到家，看到媳妇，跟小男生似的，说着自己的成绩有多厉害，幼稚的不行。 沈稚柚憋着笑，“你真厉害，我就知道你最厉害了。” “是吧，张翔飞还跟我比，说他有俩孩子，我告诉他我有四个孩子，我又赢了。” 神金啊！ 还在外面跟人比谁的孩子多。 沈稚柚笑的眼泪水都快出来了，顾野看她笑这么开心，没忍住，亲了亲媳妇，沈稚柚被他下巴上的胡茬给扎的不行。 推开他的脸笑着说：“等会洗澡也刮刮胡子。” “嗯。” 顾野摸了摸媳妇的手，就在沈稚柚准备推开他给他找衣服的时候，顾野突然说：“不过四个也够了，以后我们都不生了。” 沈稚柚知道他被自己上次生满满给吓到了，点点头，“好，不生了。” 说到这个，她突然想起什么，说：“我听我同学说，省城这边对生孩子这个事情管的还挺严的，好多单位都不让生二胎，生了工作都给你弄没。” 他们之前在山里，部队都快与世隔绝了，家里只许要一个孩子的事情他们也只是听别人说，现在到了省城，才发现这事情比他们想象中管的还要严。 说到这，沈稚柚还有点庆幸：“还好我们早几年、在来这之前就生了年年满满。” 要不然现在就算怀上了，都不一定能生下来。 夫妻俩又温存了一会，下面的陈翠娟咳嗽了两声，好像是在自言自语：“这衣服还没找到吗。” 沈稚柚脸一热，赶紧把他给推开：“好了，下去洗澡了吃饭，等会菜都凉了。” 顾野又亲了亲媳妇，才拿着衣服下楼。 楼下，圆圆看到爸爸下来，哭丧着脸：“爸爸，你怎么才下来啊，衣服这么难找啊。” 顾野脸不红心不跳：“嗯，很难找，差点没找到，以后你们自己要把自己的衣服收好。” 圆圆他们赶紧点头：“好的爸爸！” 陈翠娟看了眼自己的几个小外孙，眼底还有些心疼。 本来还觉得团团他们几个比狗蛋铁蛋聪明呢，现在看看，孩子聪明有啥用啊。 抵不过亲爹更聪明啊！ 瞧这几个孩子，被顾野给唬的一愣一愣的。 ------------ 第197章 人有三急 之前拉练的时候天天和大家一块就着白水啃干粮顾野都不觉得有啥。 但是回家后，软烂入味的黄豆炖猪蹄，清脆爽口的拍黄瓜，还有香糯的米饭。 光是就着猪蹄的汤汁，顾野都能扒两碗饭。 看着他吃饭狼吞虎咽的，陈翠娟眉心都揪了起来，“哎哟，这咋饿成这样了，慢点吃啊，锅里还有呢，妈怕你在外面饿坏了，煮了一大锅米饭，够你吃的！” 说着陈翠娟又去厨房给顾野用大面碗盛了一满碗米饭。 生怕顾野吃不饱，压的严严实实的。 顾野没想到丈母娘还给自己盛米饭，原本已经半饱的他赶紧起身接过米饭。 他胃口大，一碗米饭而已，能吃完。 “谢谢妈。” “嗐，跟妈客气啥，赶紧吃吧，吃完了妈再给你盛，你这出去一趟，我买菜的时候听人家说，你们在外面吃的特别差，训练强度又大，出去一趟瘦个五六斤都有可能，不过没事，有妈在，两天就给你补回来！” 陈翠娟现在看顾野就跟看自己孩子没两样了。 甚至看他还觉得比看自家那俩儿子顺眼。 所以那饭也是使劲压啊。 顾野本来还觉得一碗饭而已。 等他扒了两口后，突然就发现不对劲了。 这饭怎么这么实，筷子都扒不动。 陈翠娟还在乐呵呢：“咋了，不够吃吗，锅里还有！” “不用了妈。” 顾野语气有些艰涩，自己实在吃不下了，又不忍心去拒绝陈翠娟。 沈稚柚看的憋笑，说：“妈，他前段时间吃的少，今天陡然吃太多，容易消化不良，慢慢来。” “对对对。” 陈翠娟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憨厚一笑，“那咋办，你爸也不在，要是你爸在，还能分给他吃点。” 顾野见陈翠娟为难，又扒了两口饭，“没事，吃的完。” “那行，妈去给你泡个茶，吃了喝点茶刮刮油，消消食。” 母爱很沉重，顾野的胃也很沉重。 吃完饭沈稚柚陪着顾野在大院里散步消食，“其实你不用吃完的，团团圆圆年年都能帮你吃啊。” 当时她就说让孩子们帮他吃一点。 谁知道顾野也说不用，一个人埋着头，就着汤汁和猪蹄给吃完了！ “没事，吃完了妈也高兴。” 虽然他一直觉得丈母娘和老丈人的路子野，但他很挺珍惜丈母娘和老丈人的每一次野路子。 而且，顾野看着陪在自己身边的媳妇，清了清嗓子，压低声音说：“晚上还有别的消食方式，今天晚上运动量大，是要多吃点。” 沈稚柚：“.......流氓！” 男人的笑声传入她耳里，沈稚柚脸热的不行。 如果这不是在外面，她肯定要踹他！ 羞恼的同时，沈稚柚还觉得很费解。 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孩子都四个了，这人对这事情还这么乐此不疲，还这么热衷！ 刚想继续骂他，迎面走过来一行人，穿着短袖，身上都是汗，应该是刚打完篮球回来。 看到顾野，他们都停了下来和顾野问好：“副团长好！” “嗯。” 打篮球都是成群结伴的，大家看到顾野，也都一一和他问好。 顾野微微颔首，等那几个人走后，沈稚柚立马睁大眼，“顾野。” “嗯？” 男人还想着要怎么欺负媳妇，听到媳妇叫自己，他应了一声。 沈稚柚很激动，“你这次表现是不是特别好啊，他们看你的眼神比之前热情多了！” 顾野眉心一蹙，觉得媳妇这话有点奇怪。 大男人看自己热情，这什么形容。 不过他也不是一个爱说教的人，能明白媳妇的意思就行。 也低声和她解释：“部队里凭实力说话。” 之前他刚来，大家也不知道他到底什么底细、几斤几两，所以每次看到他该有的礼貌和问候都有，就是远不像今天这么热络。 沈稚柚明白了。 这次拉练和考核，顾野的成绩要亮眼，好多人年轻小士兵看顾野的眼神都带了崇拜。 就连马营长，都没像之前那样冲。 但也仅此而已。 在马营长看来，顾野确实实力强，但这也不妨碍顾野人品不行、忘恩负义。 “那挺好的呀，我就知道，你这么厉害，肯定没问题。” 这些话顾野这几天都不知道听了多少遍了，但是听到媳妇夸他，他还是很高兴，还很亢奋。 原本打算再溜达会，现在都不想溜达了，直接回家。 沈稚柚看了眼他依然紧实的肚子，想到了他刚才吃的那三大碗米饭，“要不还是再溜达会吧，要不然晚上积食了难受。” “走路太慢了。” 顾野看着媳妇，看上去一本正经，说出来的话却不是那么回事：“回去换个消食方式，效率更高。” 沈稚柚：“........” 两人走到一半就回去了，不远处看到顾野和他爱人散步准备上去打招呼的王营长看到顾野突然打转，还有点懵：“副团长咋突然就回去了。” 王营长的爱人也纳闷呢。 她知道自家男人现在的领导特别厉害，为啥呢，因为王营长回到家的第一句话就是：“媳妇，你不知道，我们副团长有多牛逼哈哈哈哈！” 回家后，三句话里，就有一句会带上他们副团长。 刚听王营长说前面就是顾副团长和他的爱人，王营长爱人还打算去见识见识。 谁知道，他们刚加快步子，顾野他们就转身回去了。 王营长和他的爱人都有些失落，不过自己这口子太幼稚了，王营长爱人还反过来安慰他： “估计有什么急事吧。” 王营长：“啥急事啊，这次拉练的人都有一天休息，有啥急事非要现在回去。” “不是尿急就是屎急呗，人有三急你不知道？” 王营长：“........” 仔细一想，副团长好像是挺着急的。 ------------ 第198章 哑巴了 顾野说的对，部队里，就是凭实力说话的地方。 别说顾野了，最近和陈翠娟说话的人都变多了！ 陈翠娟每天笑的哟，脸上的皱纹都加深了，张嘴还没说话，笑声就先飘了出来。 “哎哟，今天别人又和我夸顾野厉害了，还问我咋养的孩子，养这么厉害，我说那真是抬举我了，我咋养的出来这么厉害的儿子啊，是吧，国旺。” 沈国旺：“.......妈，其实这问题您也不一定要问我，问我姐也行。” “嘿，你这又抬举你自己了啊。” 沈国旺：“.......”他今天就不应该来！ 今天沈国旺休息，想着好久没来看自家亲娘他们了，正好今天过节部队里昨天发了补给，沈国旺就拎了过来。 知道他们在省城买水果贵，还特意一大早去下面收了不少桃子和葡萄拎过来。 他虽然不着调，但也知道逢年过节来姐姐家不能空手来的道理。 结果呢！ 沈国旺心如刀割，还好有四个小家伙。 搬到省城后沈稚柚他们第一件事就是在院子里种了葡萄种子，可想这一家人都多爱吃葡萄。 所以看到小舅舅今天拎了这么多桃子和葡萄过来，家里四个孩子都快高兴疯了。 嘴里含着葡萄赖在沈国旺旁边，“小舅舅你怎么才来啊，我们好想你，小舅舅你就不能也搬来吗？” 沈国旺笑呵呵说：“我也想啊，但这也不是我想想就能行的，以后舅舅有时间就来看你们，下次给你们带枇杷来！” “小舅舅最好了！” 以前还在乡下的时候，沈国旺离的近，几乎每个月都会过来。 从小沈国旺就是村里的小霸王，在玩这个事情上，顾野那真是比不上他。 又是带着孩子们去河边打水漂，又是给他们做弹弓，四个孩子那是真喜欢他。 看到小舅舅来，都不出去找小伙伴玩了。 吃完饭，又在家里玩了一会，沈国旺要坐车回去了。 刚才还一个劲埋汰沈国旺的陈翠娟看着自家小儿子三十了还打光棍一个人，眼睛都有些红，闷不吭声给他塞东西。 “这是妈做的酱菜，你姐和你姐夫也爱吃，就做了不少，你带两罐过去，你和战友分着吃，吃完了和妈说，妈给你送过去。” “衣服自己都会补了不，算了，你也没时间，下次来的时候都带上，拿过来我给你补。” “床单褥子要勤晒太阳晓得不。” 沈国旺还是笑嘻嘻的，“知道，我又不是我姐，衣服都不会补，妈你放心吧，下个月我又来了，到时候您别又看我烦。” 陈翠娟没好气瞪他一眼，“行了行了，看到你就烦，走走走，坐车去，等会赶不上车了看你咋办。” 舅舅早上来的下午就要走。 虽然陈翠娟三点就把晚饭做了吃了，但是团团他们都舍不得舅舅。 特别是年年和满满两个小家伙，眼睛都红了，眼巴巴看着舅舅。 沈稚柚心里也不大好受，干脆拿上包，“走吧，我正好要出去买点东西，大家一块出去吧。” 沈国旺无奈叹了口气：“姐，我都这么大人了，还要你们送。” “屁，你想的美，我是买东西，顺路送送你。” “团团圆圆，年年满满，你们是在家里玩，还是和妈妈外婆一块出门啊。” “我们也要出去！” “那走吧。” 于是乎，沈国旺一个人来，一群人浩浩荡荡送他回去。 走到干部大院里，好多人看到沈国旺也穿着军装和顾野他们一块，还以为他也是省城军区的，和顾野打招呼的时候问了一嘴。 才知道是从下面部队过来走亲戚的。 “你们家这基因好啊，出了两个军人！” 顾野看了眼扛着年年的小舅子，微微颔首：“我爱人的弟弟，挺优秀的。” 等其他人一走，沈国旺立马笑着露出八颗大白牙：“妈，听到没，别人夸我呢，你高兴不？” 陈翠娟本来心情还有点沉闷。 听到这小子的话，没忍住笑了出来，又剜了他一眼：“呸，高兴你个锤子！” “哈哈，那也是高兴。” 顶着年年玩了一会，沈稚柚就让年年自己下来走。 顾野和沈国旺走在后面，“没想过调过来？” 现在各地的部队都在整编调整，调动比以前要频繁一些，也简单一些。 沈国旺嘿嘿一笑：“肯定想啊，离你们近一点，不过这事情顺其自然吧，也不是我想调就调，我一个人，在哪里都行，离的也不是很远，来也方便。” 顾野看了眼小舅子的侧脸。 虽然陈翠娟总说他不着调，但是这几年，沈国旺沉稳了不少。 并且在部队的表现也都还挺不错的。 现在都被提拔成连长了。 顾野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好干，如果有调动的机会，自己也积极点。” 他再和老战友打个招呼，不怎么困难。 沈国旺一听就精神了。 也不是扭捏的人，呲着大白牙，“行！我知道了！谢谢哥！” 走到公交站牌那，顾野和似沈国旺还在聊部队的事情。 沈国旺认真说着，眼睛也盯着自家四个外甥。 顾野重点问了黄师长他们现在怎么样，“等团团他们放暑假，我和你姐一块回去看看。” 沈国旺点头：“行，到时候哥你提前和我说一声。” “嗯。” 聊完车还没来，满满跑到小舅舅旁边，仰着脑袋问：“小舅舅，你下次什么时候来啊。” “小舅舅啊，下次来的时候你们都放暑假了。” 怕外甥女仰着脑袋累，沈国旺直接蹲了下来，笑着和满满说：“到时候小舅舅接你们回去玩，咱们又去打水漂玩，小舅舅还知道有一个地方很多花，到时候带你们去摘花。” “好耶！小舅舅最好了！” “是吧！” 沈国旺被几个外甥围着，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三十岁的人了，因为心态好爱笑，看着跟二十岁出头的大男生差不多。 逗着外甥等着，公交站牌这又来了一个人。 沈国旺往一旁挪了些，继续和满满说话。 突然，满满扭过脑袋看向刚刚过来的人，眼睛一亮，“小范阿姨！” 范英男刚才就看到沈稚柚他们了，但是他们都在说话，没看到自己，她也就没打扰。 现在听到满满叫自己，范英男笑着和她打招呼：“满满，你们出去啊。” “对！我们送小舅舅！” 沈国旺闻言站起身，抬头准备和来人问好。 一抬眼，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短发干练又英气、穿着军装的女同志，不知道咋滴，一向能说会道的他，突然就哑巴了。 “同志......你好！” ------------ 第199章 上进的沈国旺 范英男是本地人，每个月都会在休息日回去一两次。 她家也在少年宫的方向，和沈稚柚他们搭的都是同一趟公交车，每回都能碰到。 沈稚柚和陈翠娟，特别是满满他们都对这个会给自己让座位、好看气质又特别的阿姨特别有好感，还主动跟她搭话。 满满他们又都是个自来熟的。 一来二去的就熟了，关系还挺好。 范英男微微颔首，“你好。” 沈稚柚没想到这时候也能碰到范英男，惊喜道：“你今天怎么这个点才回去啊。” “上午有点事情耽搁了。” 其实是今天过节，很多亲戚在家里吃饭，范英男故意拖到这个点、估摸着亲戚都回去了才出门。 要不然，回去后全是催婚，还会有人指责她到了年纪不结婚就是有病。 眼不见心不烦，现在只要有其他亲戚在场合，她能不去就不去。 尤其是她和上一任对象因为生孩子的话题闹掰后，家里人都知道她现在不肯结婚是因为不想生孩子。 她直接成了全家族的罪人。 范英男解释她工作特殊，如果生完孩子，以后想要重返天空不知道多难。 她热爱她的事业，所以她选择了暂时放弃做母亲。 结果她又成了亲戚口里的大逆不道。 就连原本她引以为豪的飞行员身份都成了她大逆不道的证据。 好在范英男父母还算理解女儿，每次都会给女儿提前通气，告诉她什么时候亲戚会过来。 沈稚柚知道她的情况，一看范英男的表情就明白了，“别愁了，只要父母支持你，其他人的话就当他们在放屁。” 范英男一下子就笑了。 她也是和沈稚柚熟了后才发现，看上去娇娇柔柔的沈稚柚，说起话来和她的长相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她也很喜欢沈稚柚这点。 “嗯，你说的有道理。” 年年满满见小舅舅突然不说话了，拽了拽小舅舅的袖子：“小舅舅，你刚刚没说完呢！” 沈国旺一愣，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磕磕绊绊：“我刚才说啥来着？” 满满：“........” 年年：“........妈妈，舅舅傻了！” 沈国旺：“.......” 沈国旺眼睛总想再看眼站在自己身边的女同志，但是又不敢看，还没入夏，他整个人就感觉热的不行，就这么傻站着。 很快，车来了。 坐公交车的次数多了，几个孩子也都有经验了。 他们站在第一排，等公交车停稳开门，立马就跟小炮筒似的冲到最后面占位置。 等妈妈外婆上车后，再要妈妈外婆抱自己。 今天他们这站坐公交车的人很多，如果不是年年满满提前占了位置，沈稚柚他们怕是落脚的位置都没有。 四个小孩占了四个位置，还给小舅舅也占了一个。 顾野看到车上有很多老人孩子，摇了摇头，把位置让给了带孩子的家长，“我不坐。” 沈国旺手里拎着东西，看到站在一旁的范英男，也立马站了起来。 那速度快的，跟座椅烫屁股一样。 “同志，你坐吧。” “我不用。” 这时候，年年突然插了进来：“小范阿姨是飞行员，特别厉害！” 范英男又笑了下，知道他以后想当兵，便说：“等你长大了，考军校当空军，也能开飞机。” “好！爸爸我以后要当空军！” 顾野看都没看这小子：“你先幼儿园毕业再说。” 年年：“.......” 范英男看着年年的反应，嘴角微勾，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 沈国旺不小心瞥到后，心脏跳的飞快，像是要挣脱胸膛的束缚似的。 陈翠娟抱着满满，都没注意到沈国旺的异样。 或者说，在陈翠娟眼里，自家这个小儿子都没有谈恋爱的这根筋！ 范英男比他们先下车。 他们到了客运站才下车，陪着沈国旺等车的时候，陈翠娟才发现自家性子最跳脱的小儿子今天似沉默地有些反常。 心里咯噔一声。 不会是被她骂狠了，心寒了吧。 陈翠娟看着自家儿子这个傻大个，愣愣的站着不说话，看着就像脑子不大好使的样子，还有点愧疚和心疼： “国旺啊，妈没催你，你不想结婚就不结婚，没事。” 要是以前，沈国旺听到这话不知道多高兴。 但是今天，沈国旺却清了清嗓子，还有点别扭：“我没不想结婚。” 恰好沈国旺要坐的那趟车来了，发动机的声音盖过了沈国旺的那句话，陈翠娟也没听到。 回去后陈翠娟还在后悔呢。 决定下次他再来的时候，要控制一下自己嘴巴。 按照沈国旺走之前的话，陈翠娟他们都以为沈国旺下次来肯定是一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结果第二周沈国旺就又来了！ 不仅是第二周，第三周、第四周沈国旺都来了！ 沈稚柚和陈翠娟看到他跑这么勤，都担心他是不是在部队里遇到了啥事情，还专门让顾野去打听。 结果顾野打听回来告诉她们： “我问了，他最近在部队里挺好的，饭量比以前大了，训练也比之前更加积极。” 按照他老战友的话来说——那就是不知道沈国旺受啥刺激了，一天到晚跟开屏的孔雀似的，疯狂在领导面前找存在感。 不过他们也跟顾野透露了另一个消息。 现在部队调整，他们这有一批人要退伍转业，还有一批人会调动到其他军区。 沈国旺这么努力，估计也是想再往上面够够。 不过这话顾野没跟陈翠娟和沈稚柚她们说，怕她们操心。 等沈国旺下次来的时候，顾野拉着他跟他聊了很多，也跟他传授了不少经验。 “想要调到省城这边来，不是比平时努力一点就能成的，你要非常优秀，让上面的在做决策时，第一时间就能想到你，你也要目标坚定，不能摇摆，就算是现在的领导知道你的想法，也不要怕。” 陈翠娟给他们俩倒水的时候，看到沈国旺很认真地在听顾野和他传授经验。 陈翠娟找到闺女，那真是又欣慰又愧疚又着急啊：“柚柚，完蛋你，你弟弟他开始努力上进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不会真的被妈说伤心了吧！” ------------ 第200章 她不用做了 这大半年下来，不仅是陈翠娟他们，就连圆圆满满都感受到了小舅舅的变化。 这半年，他们咋每周都能看到小舅舅啊。 小舅舅过来的频率，比姑姑都高了！ 知道沈稚柚在学校加入了广播社后，顾宁也在学校里加入了和教学有关的社团。 她现在有很明晰的目标，但是她又知道自己距离自己的目标还有很远。 所以顾宁也格外努力。 每天都泡在图书馆和宿舍，努力练习自己的普通话。 沈稚柚以为姐姐是担心自己成绩不够好、毕业分配工作的时候没办法分配到省城学校。 “姐，我打听过，现在恢复高考后，小初高的入学的人数比往年增加了不少，以后学校只会越来越多，咱们当地的教师缺口也越来越大，你们学校又是当地唯一的一所师范类学院，后面肯定会能在本地。” “我知道。” 顾宁笑了笑。 看到柚柚眼底的担忧，她又觉得自己瞒着他们不太好，便说：“柚柚，我没打算留在这，我想.......趁自己身体还好，去外面看看。” 饭桌上安静了一秒。 顾野：“首都？还是沪市？” “都不是。” 顾宁深吸一口气，“不去那么远，到时候看我们省下面山区的学校差不差老师，哪里差，我去哪里，但尽量会离家里近一些，寒暑假都会过来看看大家。” 顾宁有这个想法很久了。 从第一次送团团圆圆他们去少年宫的时候，她就有了这个想法。 顾宁说话一直都很柔和，在托儿所干了一段时间后，说话更是轻柔。 她将自己的想法徐徐道来，除了几个孩子吃饭的动静外，屋子里再听不到其他一点声音。 “姐。” 沈稚柚更是没想到，在经历了那些事情后，顾宁竟然还愿意去山区。 她第一反应就是：“可是也不是所有山区的人都淳朴，万一又遇到了那些很恶劣的人.......姐你一个人在那，我们怎么放心的下。” 她为顾宁那颗心感到惊叹和敬佩。 但是也不得不考虑现实环境。 顾野现在可以说和他那边的亲人都断了，除了自己和孩子外，顾宁是顾野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亲人。 万一顾宁在下面出了什么事情....... 顾宁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是，人不能因噎废食。 沈稚柚见顾宁很坚定，她不好再劝，看向顾野。 “你们要分配去处前和我说一声，我提前打听，尽量留在本省，我这边熟人多。” 顾野这一路走来，战友不少，很多人都调去了其他位置，或是转业到了其他体系。 但绝大多数，都留在了本省。 到时候挑一个有他熟人在的位置，他们提前过去打好招呼，让朋友帮忙照应。 他也能提前去了解当地的情况，万一顾宁分配的位置和沈稚柚说的一样并没有所谓的“民风淳朴”，他也好提前想办法。 “好。” 顾宁松了一口气，同时又觉得有些对不起他们。 抿了抿唇，“谢谢。” “都是一家人。” 话说开后，饭桌上的氛围也松弛了下来。 几个早就会看眼色的小家伙也开始好奇问姑姑，很远的地方是哪里啊。 他们到现在，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外公外婆家了。 现在听姑姑说，姑姑要去的地方比外公外婆家还远，几个小家伙顿时不舍地看着姑姑。 “姑姑你什么时候去啊。” “还有很久呢。” 听到姑姑不是现在就要走，几个小家伙又松了口气。 原本有些沉闷的气氛被孩子们这么一闹，也松了下来，开始聊着在学校的趣事。 “沈稚柚同志在吗？” 这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道声音，沈稚柚闻言扭头看去，站在门外的是两位穿着列宁装的女同志，手臂上带着红袖套，手里还拿着笔和本。 看到她们的装扮，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她一直担心的事情来了。 “在的。” 那两位干事走进屋，看到顾野也在，放下手里的笔本和顾野敬礼：“顾副团长好。” “嗯。” 顾野微微颔首：“有什么事情？” “打扰您吃饭了，是这样的，我们是计生办的，最近在进行一些工作，您应该也知道，家里有一个以上孩子的家庭，夫妻双方都要响应号召，做节育手术。” 陈翠娟天天去买菜，这个事情也早就听过了，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听，她立马就慌了，“那咋行啊，我闺女身体不好，生完第二胎好不容易才缓过来。” 团团圆圆他们从父母外婆的表情意识到这两位来家里的陌生阿姨来者不善，还是冲着妈妈来的。 都放下筷子，往妈妈身边挪了些，警惕又防备地看着她们。 “婶子，这个手术不是您想的那样，就往身体里放一个环，几天就恢复了。” 陈翠娟听的眼皮子直跳，“这哪像你们说得这么轻松啊，身体里突然多了一个东西，谁知道会咋样啊，而且这环是什么环我们都不知道。” “就是一个小环，铁的，只要放了环，后面都不会怀孕，这个手术也是免费的，对身体没有伤害。” 什么狗屁免费不免费。 陈翠娟激动地都站了起来，“铁的环放我闺女身体里，生锈了咋办！” “您别激动，这不仅仅是针对沈稚柚同志一个人的，只要是生了孩子的家庭，母亲都要去做，就算现在不做，以后也要做。” 顾野在，来的干事语气还算客气的。 但是陈翠娟一听到闺女要遭罪，就跟护犊子的老母鸡似的。 沈稚柚握住陈翠娟的手。 她在学校，接触的信息更多，也知道，这件事的执行力度。 深吸一口气，刚准备站起来，肩膀上一沉，顾野轻轻按住她的肩膀，抬头看向来的两名干事，开口说道：“夫妻双方只要有一方做了节育手术就可以。” 那两名干事点点头，还以为顾野是担心他自己也要做，解释道：“对，只要您爱人做了，就可以了。” “那这样，她不用做了。” ------------ 第201章 检查 顾野的话音落下，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看向他，似乎是想弄清他这句的意思。 这是在说......他去做这个手术？ 那两名干事更是傻了，“顾副团长，您说这话是？” 沈稚柚更是愣愣地看着他，“顾野.....你” “手术我已经做了，在部队医院做的，可以查到记录，如果有需要，我可以配合检查。” 男人几句话砸下来，除了一脸懵逼的四个孩子，屋子里所有人都怔住了。 特别是那两个干事，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她们听到了啥？ 顾副团长.......做了那什么手术？ “还有什么问题吗？” 顾野虽然现在级别高，但他平时对每一个人都比较尊重，不论是他的领导，还是路边的老奶奶。 而现在他语气却比平时都要冷。 还有些不耐烦。 政策他们都愿意支持，但是这个两个人上来就直接冲着沈稚柚来，也不怪陈翠娟反应那么大。 他都不爽。 “没事了没事了。” 两名干事脸上的笑有些牵强：“只要有手术记录就好，我们会去调记录，那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走了。” “嗯。” 走了一段路，年纪稍小的那名干事先绷不住：“顾副团长疯了吧，他一个大男人，跑去做什么手术啊！不是说男同志做这个手术，会对那方面有影响吗！” 两人做这个工作的，对节育手术还有一定的了解。 女同志的手术就是往身体里放个环，后面有什么意外或是变故，环取出来了还能再要孩子。 但是男同志不一样啊！ 男同志是....... 虽然医生也说后面还能复通，但绝大部分男同志都比较避讳，怕影响自己，所以她们也都默认是家里的女同志去做。 顾野还是第一个做这个手术的男同志。 “医生不是说了没影响吗？” 另一位干事反应没这么大。 她也结婚生了孩子，第二胎还是剖腹产，现在肚子上还有一条很长的疤。 上环她也上了。 和生孩子比确实是小手术，但是自己挨了一刀，那肯定不舒服。 她为了生孩子差点连命都没了，而她男人却每次看到她肚子上的疤都会露出嫌恶的表情。 相比之下，她还觉得顾副团长是个好丈夫。 是个真正的男人。 那两名干事走后，陈翠娟看着女婿，话都说不出来了。 又高兴又愧疚啊。 她一直都知道女婿很稀罕自己闺女。 但是不知道稀罕到了这个地步啊！ 看刚才那两名女干事的反应就知道了，在其他人都默认应该女人挨一刀的时候，顾野为了闺女，早就一声不吭把手术给做了。 她甚至觉得这几天的饭菜都太简陋了！ “顾野啊，明天妈煲鸡汤给你喝，你多喝点啊。” 顾野微微颔首：“您做什么都好吃。” 沈稚柚更是眼眶都红了，心里酸酸涨涨的，抓着他的手，低着头，泪水掉在腿上。 “妈妈你怎么哭了？！” 离沈稚柚最近的满满第一个发现妈妈哭了，另外三个小家伙一听，都凑到跟前。 沈稚柚被孩子们搞的不好意思，脑袋埋的更低，“妈妈没事。” 结果年年仗着年纪小个子小，蹲在地上仰着脑袋一脸担忧地看着妈妈：“妈妈骗人，妈妈就是哭了。” 母子俩四目相对，沈稚柚：“........” 团团圆圆也急的不行，“妈妈别哭了，是刚才的阿姨欺负妈妈了吗？” “没事！” 沈稚柚本来心里酸酸的，结果被年年那张突然从底下冒出来的脸给整的有些哭笑不得，吸了吸鼻子：“妈妈就是太困了，我回房间休息会。” 晚上，盯着孩子们进屋后，顾野也回到房间。 看到侧躺在床上的媳妇，顿了顿，关灯上床，把人抱进怀里，“怎么还在哭。” 沈稚柚吸了吸鼻子，翻了个身，将脸埋进他怀里，“我没哭。” “还没哭呢，等会枕头都要湿了。” 沈稚柚：“........你闭嘴！” 男人低声笑了下，“又没多大的事情，做了手术也好，那玩意戴着怪不舒服的，勒！以后还省事了，你不是也不喜欢吗？” 沈稚柚：“.......” “你什么时候做的啊？” “去年的事情了。” 那时候她和顾宁在准备考试，每天睁开眼就是学习，睡觉前也在刷题，两人近一个月没做那事，顾野就是趁那时候去做的手术。 但是没跟她说。 刚手术完有点不舒服，他在家里休息，但是和她说的也是感冒了。 听到这，沈稚柚立马就想起来了。 她没想到是那么早的事情，张了张嘴：“可.......你为什么会突然去做啊。” “不想你再怀孕了。” 刚有年年满满的时候他就有这个想法了，但真正让他下决定去做这个事情是因为听到妈和她说的话。 那时候她正在备战高考，陈翠娟担心她中途怀上，到时候挺着个大肚子，咋去考试啊。 正好那段时间他有几天的假期，就把手术给做了。 说到这，沈稚柚突然想起来，部队小学当时好几个原本也想参加考试、还找她借书了的老师都没考上。 问了才知道。 两个都是“意外”怀孕了，家里人劝她们，年纪都不小了，谁知道能不能考上，还是孩子要紧，最后连名都没报。 还有一名考上了的，家里人怕她去上学后顾不了家里，把她关在家里不让她去做体检，硬生生错过了体检的时间。 而且他怕她发现，后面动了手术也都一直用医院的橡胶套。 明明他最不喜欢那个东西了。 沈稚柚想到这，鼻子又酸了，抱住他的腰，“你怎么这么傻，偷偷跑去动手术，都不和我们说一声，我还能陪你去啊，也能更好照顾你。” “又不是多大个手术，我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么，我又不像你那么怕疼，你男人以前胳膊给划开缝针都没打麻药。”顾野还有点骄傲。 “怎么可能什么事情都没有，那毕竟是个手术啊！” 媳妇哭的他心痒痒的，顾野见媳妇哭起来没完了，还不如让她把眼泪水流到别的地方。 抓住媳妇的手往下，“我有没有别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不信你现在自己检查看看。” 沈稚柚：“.......” ------------ 第202章 各家有各家的过法 当天晚上，顾野时隔数年再次体会到了不用那玩意的舒爽。 整个人那叫一个亢奋。 沈稚柚还觉得心疼，他要怎么样都顺着他。 第二天起来，顾野整个人都精神抖擞，孩子都四个了，还跟刚结婚的时候一样，抱着媳妇给媳妇穿衣服。 穿一件衣服就亲媳妇一下。 间隙还时不时感叹：“还是不用那玩意好，以后都不用了。” “怎么样，首长昨晚的检查结果，还能过关不？” 沈稚柚：“.......你好吵。” 一大早，顾野一个人叽叽喳喳的，跟鸭子似的！ “这不是昨天晚上你说了那么多话，我得赶上你。” 男人脸皮厚着，被媳妇骂也高兴，还闹着脑袋要去亲媳妇：“咋不说话了，昨晚不是很多话？” 沈稚柚忍无可忍，红着脸把他推开：“你真的太吵了！” 原本那点愧疚，被他今天早上给作妖作没了。 却不知道，等她下去后，男人坐在床上自顾自地笑了下：“还是这样看着舒服。” 从昨天晚上那两个干事来后，沈稚柚看他的眼神就一直带着愧疚。 自己晚上那么胡闹，她都顺着自己。 顾野晚上高兴完，但看着媳妇那样小心翼翼地顺着他，他心里就是不咋得劲。 愧疚啥啊，如果不是他，她也不用遭生孩子的罪。 这个手术家里横竖要有一个人做，她怕疼他不怕，他也舍不得她去做手术，就他做了呗。 嘴贱了一早上，媳妇跟以前一样理直气壮骂他烦，顾野这才真的舒爽了。 都是一家人，哪有谁对不起谁的。 男人清了清嗓子，下楼捉媳妇，“跑什么。” 沈稚柚：“........” 别说觉得愧疚了，她现在恨不得把手里的锅铲塞进他嘴里！ 虽然动手术那都是大半年前的事情了，该恢复地早就恢复了，但是陈翠娟还是连着好几天做什么大骨头汤啊、鱼汤啊，变着法要给顾野补身子。 给补的，顾野训练量大没啥变化。 几个孩子都跟淋了大粪似的，个头跟春笋一样使劲往上窜！ 现在四个孩子在班上都是坐最后第一排了。 个头太高，坐前面挡住其他同学视线！ 好在孩子们从小跟沈稚柚一块养成了比较好的学习习惯，专注度高，不管在哪里，该做什么一样做。 学习成绩也都是班上一顶一的好。 沈稚柚确认他们坐在最后一排也能清楚看到黑板后，就没再多过问。 去年因为要等高考成绩要体检，他们都没回去过年。 今年大家都有时间了，便决定回老家过年。 回去前，还回了趟下面部队，年后不知道还有没有时间，就跟黄师长提前拜个年。 王桂芝去劳改后，家里虽然冷清了些，但是两个孩子都在家里，黄师长工作也忙，最初的不适应过后，日子该怎么过就怎么过。 但黄师长也在想办法，托人照顾王桂芝，看看今年能不能让她回来过个年。 家里女主人不在，小女儿黄思乡就提前担任起了准备年货的职责。 被付春梅她们带着一块去县里集市，将该买的都买了回来。 等顾野他们来的时候，黄师长一家三口正在整理过年的东西。 刚还在感叹今年家里过年的氛围淡了不少，就看到顾野他们一大家子过来了，黄师长愣了好几秒。 才放下手里的事情，笑着说：“怎么突然过来了。” “团团圆圆都长这么高了啊。” “年年满满也长大了，还是孩子多好啊，热闹！” “快坐快坐！思乡，去把我们今天买的苹果拿出来给弟弟妹妹吃。” 黄师长高兴的，嘴里都没停过。 以前住在这边的时候，团团圆圆就是被黄师长的大儿子黄报国带着长大的，几个孩子很快就玩到一块去了。 “妈妈，我们出去找大壮他们！” “妈妈我去找三妮姐姐！” “去吧去吧。” 沈稚柚盯着他们把手套帽子什么都戴好了，才让他们出去。 黄师长和顾野有话要说，沈稚柚就主动去后面跟黄思乡一块收拾东西。 书房里，黄师长看着眉眼间越发坚毅的顾野，点了点头：“挺好，在省城军区还好吧，你拉练考核的成绩我也听说了，树挪死，人挪活，在省城军区好好干，遇到什么事情了跟我说。” 顾野点头，“好。” 黄师长见他话还是这么少，又笑了下：“搁我面前还拘谨呢，行了，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我还要谢谢你。” 顾野他们搬走没多久，上面又来了一批巡视员，查作风问题。 这次的惩处力度比之前还要大。 上次王桂芝被查出来的意外，黄师长没受到牵连。 如果是这次被查出来，十有八九会被抓去当典型杀鸡儆猴，他哪里还会有现在的日子过。 并且也正是因为这次的事情给他敲了一个警钟。 在给黄报国和黄思乡的教育上，格外注重这方面的内容。 包括他的那些家人，黄师长也都好好叮嘱了几遍。 “你比我年轻，未来还长着呢，不管以后到了什么位置，都要记得我这个教训，不仅要约束好自己，也要约束好家里人。” 中午是沈稚柚顾野还有黄思乡一块做的饭。 黄师长都来露了一手，高兴的不行，还拿了一瓶酒出来，“今天晚上你们就别回去了，就住我这！” 黄思乡有些无奈地看着父亲，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今年母亲出事后，父亲第一回这么高兴。 没扫父亲的兴，而是又默默去再炒了一个菜。 吃完饭，付春梅知道沈稚柚在这也跑了过来。 一起的还有朱芳。 大家都说着自己的近况，聊着聊着，又聊到了节育手术上。 付春梅：“我戴了那个环后，总感觉有点不舒服，和三妮她爸说，他还骂我娇气。” 沈稚柚闻言立马说：“不舒服就去医院看看，身体是自己的。” “我知道。” “你们没感觉吗？” 朱芳脸有些红，她不大好意思说这些：“刚做完手术的时候第一次来有些难受，去医院医生说是有炎症，拿了点药吃，就好了。” 付春梅：“那我还真要去看看，柚柚你呢，你最娇气了，没啥不舒服？” 两人都看向自己，沈稚柚低声道：“我没做那手术。” “啥？” 付春梅拧眉：“不应该啊，你们省城应该比我们这来的快。” 沈稚柚又低声说了句话，付春梅的表情顿时复杂了起来，“还是你命好，不过想到是顾野，竟然也不意外！” 朱芳也有些羡慕地看着沈稚柚。 晚上回去后，付春梅看着在床上睡的四仰八叉的马副团长，突然觉得他身下某个位置很碍眼。 今天吃饭，马副团长和周政委也去了，都喝了不少。 睡到一半觉得口渴，马副团长砸吧砸吧嘴，睁开眼，看到付春梅站在一旁，就想叫她给自己倒水。 话说出口前，马副团长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下身一凉，整个人瞬间清醒，咽了咽唾沫：“不睡觉，你在这站着干啥。” “你醒了？” “嗯，口渴，起来喝水。” “我去给你倒？” 马副团长那叫一个紧张啊，“不用不用，你也累了一天，赶紧休息吧，我自己来就行！” 等他回来时，付春梅躺在床上，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 马副团长小心翼翼上床，又咽了咽口水：“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明天我陪你去看看。”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付春梅听到身边男人松了口气，嘴唇弯了下。 柚柚说的对，各家有各家的过法，她使不来撒娇那套，但是也有其他办法对付她家这个男人。 效果还挺好！ ------------ 第203章 给王秀兰的饼 这次回家过年，队伍比之前更大了。 不过直接从省城出发，不用再跟之前一样天不亮就要起来从坐车去县里，再从县里坐车到市区，市区到省城，转来转去。 他们直接坐车到省城火车站，半个多小时就到了。 出发前，还能在家里吃顿午饭！ 吃完饭了，顾野的警卫员郑乾送他们去火车站。 四个孩子，行李也多。 不过有顾野和沈国旺两个大力士在，这次沈稚柚和陈翠娟都两手空空的。 姐姐没跟他们一块回去。 本来陈翠娟和沈稚柚都叫顾宁一块，家里顾野盖了新房子，又不是没位置住，但顾宁还是拒绝了。 弟弟他们一家回去，住在弟妹家里，她一个外人去了，大家也都不自在。 更主要的是，弟妹他们回去是为了和家人团聚。 她呢......刚出生就把她送走的亲生父母、还有那对养父母，她没有回去的理由。 回去后还不知道会给顾野他们带来什么麻烦，所以她干脆不回去。 一个人在家属院过年，家里吃的喝的都有，她也自在。 每次回去前，沈稚柚都会先往家里递信。 沈大河都会叫公社的拖拉机手一块去县城客运站接他们。 这次路程短了不少，到家的时候，整个人都比之前精神，生产队的人看到他们，如果不是沈大河和沈国强在，他们都不敢问。 “这是.......妈呀，这是翠娟和柚柚他们回来了！” “啥，这是陈翠娟！？” 沈稚柚从小就好看，家里两个哥哥的衣服都有补丁，就她的没有，所以大家都习惯她好看了。 但是陈翠娟这.......咋出去帮闺女带孩子，还越带越年轻了呢？ 陈翠娟回来之前特意挑的闺女给她做的新衣服呢！ 深蓝色的棉袄，可抬肤色了！ 还有那一套围巾和帽子，这几年陈翠娟都没咋晒太阳，皮肤也白了，脸上长了肉，皱纹都被撑没了。 看着，可不是年轻了十岁！ “你们这夸张的，我不是陈翠娟还是谁？” 陈翠娟笑的嘴角都快飞到耳后根了，还故意装作不知道他们在惊讶什么，“人咋可能越来越年轻，瞎说！” 开口说话，陈翠娟还说的是普通话！ 虽然有口音，但是对于一直生活在生产队连县城都不怎么去的队员们来说，陈翠娟这就是城里人的口音啊！ “真的！你咋还说上普通话了！” 正好迎面撞上了出来丢垃圾的刘爱红。 陈翠娟看到刘爱红差点没认出来，刘爱红看到陈翠娟也差点没认出来。 她们俩都是一年的，陈翠娟不咋操心，白头发都没几根，刘荷花头发花白一片，看着比陈翠娟老了二十岁！ 刘爱红怔怔看陈翠娟他们，在要擦肩而过时，她慌忙低下头。 其他人看到刘爱红的反应，知道她和陈翠娟以前的过节，故意问：“咋了何清她娘，你是不是也差点没认出来啊？” “你说啊，这女人真要嫁对人，你看陈翠娟，以前还不如你呢，现在都过上城里人日子了！” 回到家，陈翠娟第一句话就是：“刘爱红咋憔悴成这样了？” “嗐，之前在农场待了三年，后面一出来又帮何清带孩子，何清那丫头都生了五个了，五个闺女，她还想继续生呢，想追个儿子，生了她又不带，全部丢给刘爱红，刘爱红几年没睡个好觉了，能不憔悴吗。” 何清生这么多孩子沈稚柚是知道，在书里，何清可是生了八个。 她还要再生三个。 “带孩子也不至于这样啊。” “嗐，何清那丫头，和她爹何家宝真是一模一样，没心没肺的，她自己跑去首都追着蒋文彬，把孩子都丢家里，她一个人拉扯五个孩子，能不老么？” 陈翠娟：“.......” “好了不提他们了，快吃饭吧，国强，你跟秀兰一块，把饭菜端出来，吃了饭就去你们家里，屋里都收拾好了，啥都有。” 沈稚柚笑着点点头：“好。” 吃饭的时候，王秀兰看着年轻了不少的婆婆，又看了看生了四个孩子后还那么漂亮的柚柚，还有穿着军大衣的小弟，心里那叫一个复杂。 见公公沈大河一脸乐呵地给年年满满夹菜，她眼珠子一转，清了清嗓子：“柚柚啊，你们现在不是调到省城军区了么，那是不是特别大啊？应该很差人吧？” 嫂子一开口，沈稚柚就知道她要说话。 点头：“是啊，可差人了，大嫂我跟你说，狗蛋和铁蛋都是好苗子，和我一样，身体素质好，你也赶紧的，让他们多读书多、平时多给他们吃肉吃饭，以后考上军校了，出来就直接是连长！到时候再升一升，分了宿舍，把大哥嫂子你们接过去，说不定我们还能做邻居呢！” 王秀兰被沈稚柚描绘的画面给美的，眼睛比电灯泡还亮！ 都忘记自己本来是要托妹夫帮忙把孩子搞去当兵了！ ------------ 第204章 蠢也有蠢的好 要是以前，王秀兰肯定会发现小姑子是在忽悠自己。 但是现在，在王秀兰心目中，小姑子已经是省城人了，还自己考上了大学，是大学生了，谈吐啥的，都和以前不一样。 就是，格外有信服力。 就算现在沈稚柚说鸡蛋都是公鸡下的，王秀兰都会怀疑自己前几十年的认知是不是出了问题，鸡蛋是不是真的是公鸡下的。 沈大河则是不动声色看了眼大儿媳妇。 蠢是蠢了点，不过蠢也有蠢的好，就怕自作聪明。 “那行，柚柚啊，你是他们姑姑，又是大学生，到时候考大学，你帮忙看着点！” 王秀兰说这话的时候还有点小心翼翼。 “肯定的啊。” 沈稚柚摸了摸狗蛋和铁蛋的脑壳，“你们好好念书，有啥不懂的，随时找姑姑。” 狗蛋和铁蛋笑着用力点头：“好。” 吃完饭，王秀兰和沈国强去洗碗的时候，沈大河摸了摸口袋准备搞点烟，余光看到闺女和年年满满，又放下手。 “你大嫂的话别放心上，铁蛋和狗蛋以后怎么样，那都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你们再有本事，那也是你们自己的事情，顾野现在刚调动，更要谨慎，多想想自己和孩子。” “而去你大哥和大嫂，你们应承了愿意帮他们去打听，在他们听来，那就是给他们打了包票，到时候事情没办成还会埋怨你们。” 沈稚柚抱着年年，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这几年沈大河也老了不少。 看着沈大河和沈国强这几年的变化，沈稚柚心里还有些过意不去，“爸，这几年是我对不住你们。” “一家人，有啥对不住的。” 沈大河看着闺女眉眼间一点吃过苦的痕迹都没有，心里才舒坦：“你大哥本来就成家了，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们在外面过得好，比啥都强。” 就是....... 沈大河抹了把脸，顺带把眼底的泪水抹了下去。 自己好好养大的闺女，嫁这么远，两年才能回来一次。 陈翠娟隔老远就感觉到沈大河不大对劲，想到他在闺女结婚的时候哭的停都停不下来，赶紧过来把他拉走。 “柚柚，今晚是住家里还是住你们新家啊，两边房间你哥嫂子都收拾好了。” “去那边吧，四个孩子呢，家里睡不下。” “行。” 陈翠娟点点头，把沈大河拉到一旁后，拿着灯牵上年年他们，一块去新家那边。 新盖的房子离沈稚柚他们家很近，走过去没几步就到了。 原本沈稚柚觉得只用盖三间屋子就好了，结果沈大河想着盖都盖了，还不如盖大点，硬是盖了四间屋子。 厨房洗澡间啥都有。 虽然不如他们在省城住的房子那么规整，但也宽敞舒服。 主卧的家具啥的也都是沈稚柚结婚的时候打的准备给她当陪嫁，现在正好用上了。 次卧没啥家具，但是这几年沈大河和沈国强断断续续也攒了些木头，打了两张床两张桌子。 被褥啥的也都有，全是沈稚柚结婚时的陪嫁。 “都洗了晒了，你们嫂子还是勤快的，嚯，热水瓶都是满的，柚柚你们看还差什么，妈去拿。” 不说是热水瓶了，厨房里甚至还有窝窝头和泡菜酱菜鸡蛋，估计是怕沈稚柚他们晚上饿了或者嘴馋，还能自己起来搞点吃的。 屋子里虽然一看就知道平时没人住，但是维护的好，也打扫的干净，啥都有。 “什么都不缺，妈您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我和顾野一块去送您。” 陈翠娟好笑地瞪了眼她：“咋滴啊，我和国旺送你们过来，你们再送我们回去，今天晚上都不睡了，送来送去得了！” “行了行了，你们也赶紧睡吧，” “团团圆圆年年满满，你们明天早上想吃啥啊，外婆给你们做。” “鱼面！” “米粉！” “行！明天早上外婆来叫你们啊。” 回到家，陈翠娟进屋一看，果然不出她所料，沈大河一个人坐在桌子跟前哭呢。 “哭啥啊哭，要不是我刚才反应快，闺女心里又要难受了。” 沈大河抹了把脸，“高兴！我这是高兴！” 闺女有出息过的好，他高兴！ 陈翠娟没好气瞪了他一眼：“这话你自己信不？” 家里这两年也通了电，拉了电线，但是大家都不咋舍得用。 沈稚柚他们一走，就将灯关了，又点上了煤油灯，好久没回来住了，陈翠娟还有点不习惯。 特别是旁边的男人还在闷闷唧唧难受，陈翠娟这给难受的哟，“咋还哭呢，当初可是你答应的闺女去随军啊。” 闷闷唧唧还在哭。 陈翠娟叹了口气，把自己老头子的脑袋给抱进怀里，“行了行了，等柚柚大学念完我就回来了，到时候咱们有时间去能去闺女那里住，多陪陪闺女。” 那句话咋说得来着。 女人五十不到就绝经了，男人到了六十还能整事。 这几年都在带孩子，陈翠娟哄人的动作都是下意识的，拍着背都快睡着了。 突然眉头一皱：“你干啥。” “干我婆娘。” 陈翠娟：“.......”一把年纪还玩这套，也不嫌害臊！ 另一间房里，王秀兰和和沈国强也举着煤油灯在看今天沈稚柚他们从省城带回来的东西呢！ 今年沈稚柚带的东西比往年都要多。 除了布啊辣椒啊腊肠啊啥的，还带了罐头！ 肉罐头！ 还有玩具和书呢！这是给狗蛋和铁蛋带的。 王秀兰翻的时候脸上的笑止都止不住，沈国强看了她一眼，有些不耐说：“今天你咋回事。” “我没咋啊，不是你让我在柚柚他们面前提的吗。” 王秀兰还觉得冤枉呢，沈国强吸了口气，“提是提了，你这提还不如不提，柚柚有应承什么吗，什么都没答应，你还被哄的这么高兴！” 本来心情很好，被他这么一吼，王秀兰还委屈呢：“为啥这种事情总要我去说，嫌我说的不好，你就自己去说啊，而且妈还在呢，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最怕妈。” 沈国强：“.......” 而且王秀兰觉得柚柚说的也没问题啊。 柚柚是大学生，她男人初中都没念完呢。 王秀兰以前刚嫁过来的时候也啥都听沈国强的。 就是这些年吧.......她发现自家男人其实也就那么回事。 家里肯定谁混的好就听谁的啊，要不然他这么能，他咋还只靠着当大队长的亲爹才勉强当了个干事呢。 ------------ 第205章 学一门手艺 同一时间，沈稚柚和顾野也没睡呢。 陈翠娟走后，他们就先招呼着孩子们洗澡睡觉，等孩子们都睡了，他们俩也洗漱完钻进被窝。 这边新家虽然东西没有自家多，但是带着孩子，在这边到底是更加自在。 回来的时候睡了一路，也不咋困。 两人好久没回来了，在省城，几乎每过一个月，就能感觉大变化。 比如学校的氛围，大家每个月讨论的话题都在变。 学校外，街上的小摊贩变多了，百货商店的货更多了。 但是家里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点变化都没有。 聊着聊着，不可避免提到了今天晚上王秀兰在饭桌上的话。 “我大哥大嫂就这样，不过你放心，有我爸妈管着，他们也不敢做啥。” “没事。” 顾野帮她把被子掖好：“兄弟姐妹间相互帮扶很正常，以后要是狗蛋和铁蛋想当兵，我也能去帮忙问问，看看能不能牵个线什么的。” 不过也就这样了。 国旺能有现在，确实有顾野的作用在，但更多是沈国旺本来自身素质就过硬，且他自己也够努力。 如果连最初的考核都过不了，那这个忙帮的也没什么意思，到了年纪就会退回来。 还不如好好念书，或者学一门手艺。 他们在省城，消息比这里灵。 两口子一个在部队，一个在高校，嗅觉也更加灵敏，都能感受到，社会的变化。 特别是沈稚柚，未来的变化巨大着呢。 像顾野说的，去学门手艺，还真是条好出路。 家里的被子都晒过，睡的很舒服。 知道前一天赶路累了，第二天陈翠娟也没去叫他们，等他们睡到自然醒。 热水瓶里有热水，等他们来了就下锅煮面，没多久就能吃上。 鱼面就是用鱼肉和面粉鸡蛋做的面，鲜掉舌头。 米粉顾名思义就是用大米磨成碎后做的粉，软软的的，满满很爱吃这个。 顾野和沈稚柚都更爱吃豆丝，豆丝煮的软烂，汤都是黏糊的，里面丢了一些沈稚柚他们带回来的腊肉，撒了把大葱，咸香咸香的。 一家六口围着饭桌吃早饭，三种不同的早餐。 沈稚柚看着都哭笑不得：“妈，你还分三锅煮的呀，多麻烦呀，我们吃一样的就行，剩下的可以后面两天再煮啊。” “不麻烦。” 陈翠娟好久没用灶台了，还有点不习惯，脸上蹭了好几道印子，笑呵呵说：“你们爱吃就行，这算啥啊。” “团团圆圆，年年满满，好吃不？” 几个小家伙吃的头都舍不得抬起来，连连点头：“好吃，老家的东西最好吃了。” 从外面回来的沈大河一听这话，就骄傲道：“那可不，这就是咱们这的孩子，外面的东西再好，吃的肯定不比家里的好吃。” 四个孩子从小就被沈稚柚他们教的好。 坐姿端正，虽然年纪还小，但是都一只手扶着碗，一只手拿着筷子，吃饭的时候也不会发出什么动静。 团团圆圆两个大的，还一直留意着两个小的。 两个小的更是和年画娃娃似的，坐在那乖乖让哥哥们帮自己擦脸，等哥哥擦完脸，又继续埋头吃。 就连王秀兰都忍不住在旁边坐下，“柚柚，你们咋教的孩子啊，咋这么乖呢。” 听到大舅妈夸自己，年年满满有些害羞地朝大舅妈笑了下：“谢谢大舅妈。” 娘喂！ 王秀兰脸都热了，她也想生个闺女了！ 沈稚柚吃了半碗，剩下的照例交给顾野解决。 沈国强在一旁，又不停把话题往铁蛋狗蛋当兵上引。 沈稚柚直接当没听到，而且转头问杨王秀兰:“嫂子，狗蛋和铁蛋现在成绩咋样啊？” 本来沈稚柚昨天是想让铁蛋狗蛋和年年以后一样，走高考，考军校。 但是刚才听沈大河说，他们俩成绩好像挺一般的。 如果不是沈大河找了关系，他们俩初中都念不了。 那与其死磕高考，还不如多做几手准备。 提到两个儿子的成绩，王秀兰心里也没啥数。 虽然今年恢复高考了，但是在大部分乡下人的眼里，读书都没啥用。 所以也不会怎么去操心孩子的成绩。 能读就读，不能读了就早点回来帮家里干活呗。 铁蛋和狗蛋都算读书读的多的了，现在还在县里读初中，跟他们差不多大的，早就没读书开始下地干活了。 王秀兰不知道，把铁蛋和狗蛋叫了过来，直接问他们本人。 铁蛋狗蛋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还不就这样，勉强能及格吧，不知道能不能考上高中。” 沈大河一听，又想抽烟了，“柚柚，铁蛋狗蛋不用你管。” “没事，我也管不了啊，就是昨天晚上和顾野聊了一下，要是初中念完能考上高中，那去念大学肯定最好了，大学都给分配工作，或者跟昨天晚上说的一样，考个军校，但考不上高中，大嫂，你们看看能不能把他们送去学个手艺，修车什么的，可赚钱了。” 等后面彻底放开了，攒点钱自己开个店，再收几个学员，个体户的日子不要太好过。 王秀兰有些蒙圈，“修啥车啊，路上都没车呢，学了给谁修啊。”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啊，你问问妈，我们从市里回来的时候，市里都不少车了。” 陈翠娟点头，“你妹妹说的对。” 小姑子和婆婆都这么说，王秀兰都心动了。 沈国强见她又被牵着鼻子走，皱了皱眉，“这手艺哪里有这么好学，柚柚，我还是想他们去当兵，当兵锻炼几年，顾野在部队里，也好照顾。” “当兵当然可以啊。” “今年快招兵了吧，到时候让顾野提前打听一下，狗蛋铁蛋你们也提前准备。” “做三手准备嘛，那话咋说得，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沈稚柚笑着看了眼大哥，大哥心思多，大嫂又没什么主见。 但两个人一直被局限在生产队里，没有走出去过，也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 他们接触的最成功的人就是顾野了，顾野是参军混出头的，他们能想到的路子也就只有当兵这一条。 但她看昨天铁蛋和狗蛋听到去当兵时，都没什么反应。 反而现在听到学修车，两个半个的小子眼睛都亮了亮。 “但学手艺是学手艺，书也要念，到时候考不上高中，看看能不能去念个中专，在学校里练手艺，以后能分配好单位就先去单位干，攒几年经验出来自己单干。” ------------ 第206 畜牲 沈国强沉着脸没吭声。 沈大河也低着头想了很久，他经常往县里跑，知道的事情比沈国强他们知道的多。 学门手艺，还真是个好办法。 “我先领他们去公社拖拉机站看看，在一旁学着点，他们要是喜欢，以后放假没事情做就去拖拉机站帮忙，提前学着。” 至于考试和当兵。 这都还没到时候，沈稚柚会给他们提供信息和帮助，也愿意帮他们牵线，但是未来到底怎么样，还是要看他们自己。 沈稚柚这时候也不知道。 自己按照书里的发展给铁蛋狗蛋指的路，是一条最适合他们的路。 这次在家里待了一个多星期。 沈稚柚外公外婆家，还有她爷爷奶奶家，沈稚柚和顾野带着孩子们都走了一遍。 本来是带了东西去给两边的亲戚拜年的。 结果回来的时候口袋不仅没空，还比去的时候更鼓了！ 孩子们口袋里都是都是红包和花生糖果。 还认了不少哥哥姐姐。 家里小孩多呀，几个小家伙都玩野了。 今天跟着堂哥堂姐他们去河边玩。 这边冬天冷，河面上都结了一层厚厚的冰，大家都在冰上滑冰玩。 明天又跟着表哥表姐他们去后面放野火、掏鸟蛋烤着吃。 刚回来的时候脸都白白净净的，身上的衣服也都干干净净的，一看就知道是从城里回来的小孩。 三天后，四个孩子脸都冻的红红的，衣服也脏兮兮的，圆圆的裤子还被树杈给划破了，打了一个大大的补丁，完美融入当地小孩中，甚至团团圆圆都快成带头的了！ 每天傍晚看到从外面野完回来的四个孩子，沈稚柚头都是疼的。 不过他们又玩的这么开心，沈稚柚也没发脾气。 把他们喊到火盆边烤火，叮嘱他们：“在外面玩要注意安全，安全是第一位的，不能跑远，也不许爬树了，不能往河中心跑，知道吗。” “知道了妈妈！” 年年还是第一次玩这么开心，蹲在火盆前，眨巴着大眼问：“妈妈我们明年还回来过年吗？” 这里过年可比在部队过年有意思多了。 “明年过年爸爸没假，不过等你们放暑假了倒是可以把你们送回来玩一段时间，妈妈也一块，玩半个月了再一块回去，你们还要去少年宫上课。” 沈大河闻言笑呵呵道：“到时候外公去接你们，热天更好玩。” “好！” 王秀兰耳朵尖，听到少年宫，立马问：“柚柚，少年宫是啥啊？” “少年宫就跟校外培训学校一样，不过课程和学校的不一样，武术跳舞弹琴书法什么的都有，理工汽车模型海航模型什么也有，都是免费的。” 王秀兰沈国强，还有铁蛋和狗蛋都听的一愣一愣的。 年年：“我和哥哥们都在学武术，书法，满满在学琴学跳舞。” 刚刚还因为带着弟弟妹妹们玩、十分开朗的铁蛋和狗蛋慢慢低下头，他们这时候才意识到，弟弟妹妹和他们，真的不太一样。 “正好，我们回省城的时候铁蛋狗蛋也一起去省城玩半个月，跟着团团他们一块去少年宫也上上课。” 王秀兰眼睛唰地一下就亮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啊。” 他们每次回来，大哥大嫂做的那些事情，帮他们收拾家里，一天三顿饭从来都不用他们操心，沈稚柚和顾野都不是瞎子。 顾野开口道：“嗯，团团他们小学暑假还有军训，铁蛋狗蛋到时候也一起。” “也能跟我一块去大学看看。” 让孩子们被动选择，还不如让他们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他们主动选择。 王秀兰激动地脸都红了，“那感情好啊！柚柚，不麻烦你们吧。” “不麻烦。” 外地小孩去少年宫、驻地干部的亲戚参加部队小学军训都不是什么稀奇事，打声招呼的事情。 铁蛋狗蛋的脑袋也慢慢抬了起来，激动地不行。 他们也能去省城玩了！ 王秀兰也高兴啊，第二天中午拦都拦不住，非要做饭！ 铁蛋狗蛋看着这一桌亲妈做的菜，脸都快垮到碗里了。 妈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知道，她做饭真的很难吃啊！ 但王秀兰和沈国强都高兴啊，自嗨的不行，后面几天，什么活都不让沈稚柚和顾野做了。 沈稚柚能心安理得在家里当咸鱼，但顾野是个闲不住的人，就跟着沈大河四处转悠，还跑去山里逮了两只兔子回来。 冬天的兔子不肥，但白白的软萌的不行，烤兔子肉那也叫一个香啊。 架在火盆上，用炭火烤，撒上沈稚柚他们带回来的辣椒粉，焦香入味，一大家子，两只兔子都差点不够吃。 原本满满白天看着那么可爱的兔子还舍不得吃。 到了晚上，小姑娘问了好几遍：“爸爸，什么时候还有兔子吃呀。” 回来了几天，沈稚柚顾野还有四个孩子的脸都眼看着日渐圆润。 然而，比起热热闹闹的沈家院子，他们村子的另一边，顾家却冷清的不行。 从沈稚柚他们回来第一天，顾母他们就知道了。 这几天，沈稚柚带着顾野一块把他们那边的亲戚都走了一个遍，还说明年要带沈稚柚娘家的两个侄子去省城，他们都看在眼里。 顾母他们脸也是一天比一天绿。 眼看着年都要过完了、顾野他们也要回部队了，还没有一点要来家里拜年的意思，吃饭时顾父看着饭桌上仅有的一个肉菜，呼吸急促，胸口急剧起伏，一把将筷子摔在饭桌上：“畜牲！” “爸！” ------------ 第207章 带爸去省城 在家里待了几天就开始准备回去的事情了。 沈大河他们不管看到啥，都会问：“这个你们要不带着不？” “你们那不是说泡菜不好吃，多带一点过去。” “炸鱼和枯鱼都带一点。” “鱼糕和米粉也带上吧，团团他们爱吃。” “柚柚这个你带上。” 沈稚柚看的头大，连忙拦下因为沈稚柚的大饼而亢奋恨不得把家都给他们搬到省城去的王秀兰，“大嫂，带不下了，真的带不下了。” 沈大河还在装呢，“有啥带不下的，国旺不是在吗，他力气大。” 沈国旺笑嘻嘻点头：“行啊，不过我拎了这么多东西，到时候年年满满估计就得姐多看着了。” 沈大河：“........臭小子，你这还学会以退为进了！” 嘴上骂着，眼底却是带着笑。 沈国旺这两年的进步大家都看在眼里。 沈国旺也老实说了，他能有这么大的进步，顾野点拨过他不下于五次。 不是真的把他当自家兄弟，谁会闲着没事去点拨你。 沈大河看着现在已经是省城军区代理团长的顾野还蹲在地上收拾孩子们的东西，忍不住摇头，老顾他们一家真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这么好的儿子，硬是把人逼的跟家里断绝关系。 正想着，院子门突然被人用力推开，顾野的大哥顾虎怒气冲冲走了进来。 看到顾野和沈稚柚他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样子，更是气红了眼，“顾野，你真是孝顺啊，生你养你的亲爹亲妈你不管，到外人家献殷勤，你还是人吗？” “你有病吧，大过年来我们家骂骂咧咧，我们让你进来了吗？！” 沈国旺看到顾虎冲进来对着姐夫就是一顿输出，皱着眉将脖子上的年年抱下来，大步走过去挡在顾虎面前，“什么外人，姐夫和我们就是一家人。” “呵，你们都拿了他的好处，现在肯定要说好听的，顾野我真是看错你了，早知道你长大了是这样，当年就应该把你一起送走。” “你在别人家快活，你知不知道，爸都被你气晕过去了！如果你现在还有良心，就跟我一块回去看看！” 听到顾父晕过去了，沈稚柚他们都是一愣。 沈大河更是皱着眉把眼都给掐了，“咋了，突然晕过了，找大夫了没。” 他是生产队的大队长，在队里很有威信。 顾虎脸上愤怒的表情收了一些，但仍然阴阳怪气地：“还能为什么晕过去，亲儿子回来这么多天，天天住别人家，能不晕过去吗？” 顾虎把责任全推顾野身上，沈稚柚气不过，“什么叫天天住别人家，我们倒是也想回去了，可回去了有地方住吗，顾野以前的房间那么小，现在估计都变成杂物间了吧，我们两个大人四个孩子，挤一间杂物间？” “呵，我们没给你们盖房子？是你们自己把房子推了又跑到这边重新盖！” “什么叫你们给我们盖房子，那本来就是顾野出的钱我父母出的木头，房子盖好了，我们一天都没住进去，你们两口子都在那屋子里过上日子了，你和大嫂的大红裤衩我现在都还记得呢，大哥，这些话你怎么说得出口！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们！” “你！” 沈稚柚说的每一句话都戳在顾虎痛点上，顾虎气不过，又把矛头对上顾野：“顾野你看看，这就是你娶的好媳妇，刚进门就闹分家，现在更是好的狠，家都不回了！” “不是你们说的吗？” 顾野抬起眼，看着面前几年不见的大哥，眼底情绪很淡。 当初分家时他们放的狠话，顾野完完整整重复了一遍，顾虎脸色铁青。 “好了，顾野，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父亲，我们一起去看看。” 确实如顾虎所说，不管再怎么样，他们都是顾野的亲人。 顾野现在这个位置，要千万小心，万一被人举报到上面说他不孝，亲生父亲生病了也不去看一眼，就算情有可原，但在伦理道德上也说不过去。 沈大河发话，顾野微微颔首，“好。” 家里，虎子和豹子在门口放风，看到爸爸带着二叔回来，赶忙跑回家：“爷爷奶奶，爸带着二叔回来了！” 回来了？ 顾母拧着眉，“他还有脸回来！” 顾鹏看着拧巴的母亲和父亲，抿紧唇瓣，站了起来，“我去接二哥他们。” “接个屁！你给我坐下！” 不多时，顾虎带着顾野他们进屋。 孩子们还小，本来也想跟着一起来，但是被沈稚柚留下了。 谁知道顾野父母会说出什么样的话，顾野在孩子们心目中的形象是高大的，沈稚柚不想因为顾野的父母而破坏他在孩子们心中的形象。 而且，她也不想让自己的孩子听到那样的话。 他们只要知道，自己的父母，还有自己的外公外婆都是爱他们的，那就够了。 几年没过来，沈稚柚这才发现，顾家竟然比自己刚和顾野结婚时破败了不少。 大过年的，堂屋桌子上除了一盘花生外，什么都没了。 走进房间，顾父躺在床上，盖着深蓝色的被褥，面色有些灰白，确实看着不大好的样子。 顾母坐在一旁，手里端着是碗热粥。 看到顾野进屋，她闭了闭眼，“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顾野：“腊月二十八。” “腊月二十八啊，都回来八天了，如果不是今天你大哥把你叫回来，我们都不知道你回来了。” 床上的顾父又猛烈咳嗽了几声，“让他出去！让他滚！我不想看见他！” “你急什么，本来身体就不好！” 顾虎：“顾野，你看看爸都被你急成什么样了，你还在那傻站着！” “亲家，这是咋了？” 沈大河也咳了两声，走过去：“哪里难受啊，趁着过年没那么忙，我们一块去县里医院看看。” “我不去！” 顾母看了眼比以前看着还年轻的陈翠娟，把碗放在一旁：“县里的医生怎么看的好。” 金凤艳想到沈稚柚那两个侄子都要去省城，嫉妒的眼睛都红了，“二弟，爸是被你气成这样的，你带爸去你们那省城看医生！” ------------ 第208章 呛到了 “我不去！” 床上的顾父像是被刺激到了，又激烈地咳嗽了好几声，顾母赶紧上前扶着顾父坐了起来，“顾野，你还傻站着坐什么，你真要看着你爸被你气死了，你才舒服是吧。” 到现在，沈稚柚他们都看明白了，不知道顾父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 但是他们想用这件事让顾野低头、带着他们去省城是真。 看着顾野挺直的背影，沈稚柚心头微酸，刚要说话，就听到男人说： “虽然分家了，但是该尽的责任和义务我都会尽，身体不舒服，我们三兄弟一起出钱，先去县城人民医院看，医生说他们看不好，你们再送去市里、送去省城，该我出的钱，我一分都不会少出。” 但也就这样了。 顾野态度很明确，想用这一套来绑架他，不可能。 话音落下，屋子里安静了好几秒。 等反应过来，顾虎和金凤艳差点跳起来，“你这是什么话，什么叫三家平分，你赚这么多钱，你多出点不是应该的吗！” “什么叫你该出的钱，爸被你气成这样你出钱不是应该的吗？！” “看病要钱，你先给钱！” 见顾野的反应和他们想象中完全不一样，急性子的金凤艳和顾虎都装不下去了，直接暴露了他们的真实想法。 不管怎么样，先把钱拿出来。 “哎哟，你们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要我看啊，顾野说的也没错，先去医院看看，万一没啥事呢，这好生生的，不是咒自己吗！” 陈翠娟和沈大河也看出来他们今天就是想赖上顾野了。 除非顾野顺了他们的意给他们足够多的钱，还接他们去省城，要不然，这事情都过不去。 陈翠娟眼珠子一转，觉得这事情就不应该让顾野出面。 便给自己老伴使了一个眼色，笑着走了过去，把顾野和沈稚柚两个不管怎么样都不占理的小辈挡在后面： “我看这气色是不大好，这样，国旺，你现在去借个板车，我们先拖去公社卫生站看看，卫生站要是说很严重他们看不了，我们再一块去县城，这当爹妈的，不管怎样，都是为了孩子，顾野和柚柚两个年轻人也忙，他们还有四个孩子要管，这样，我跟大河最近也没啥事情，还有我家的国强和秀兰，我们陪着你们！” “你们是团团圆圆他们的爷爷奶奶，我们也算亲戚，要是真有哪里不舒服，就算顾野和柚柚在外面工作太忙实在抽不开身，我们肯定会尽可能帮忙啊！” “至于钱不钱的，等看大夫怎么说，反正我和大河手里也还有点钱，到时候实在没钱我们就先垫，绝对让亲家你啥负担都没有把病看好！” “不过人顾野说的也有道理啊，三个儿子呢，总不能抓着顾野一个薅是不，更别提现在都分家了，分家的时候顾野可是吃亏的了， 现在他们在省城养四个孩子开支也大，城里干啥都要钱，喝水烧火都要钱，他们负担也不小，所以啊，医药费检查费啥的，那肯定得三个弟兄平摊。” 顾虎张了张嘴就要辩驳，陈翠娟直接把他堵住：“顾虎啊，难道说，你不想出你爸的医药费？” 顾母见家里其他人都被陈翠娟怼的哑口无言，急了：“可是。” “唉，亲家你也别着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肯定也不是那种只在乎自己、不管孩子们死活的父母，都是当爹妈的，这当爹妈的心啊，就是为了孩子！没事，孩子他们在外面打拼，我陪你们去医院！” 陈翠娟每说一句话，屋里其他人脸色就难看一分。 最后顾父急的没法，又开始咳嗽。 正好沈国旺把板车借来了，一声招呼都不打，冲上来就要把躺在床上的顾父连人带被子公主抱到板车上。 顾父吓了一跳，“你做什么！” “伯父，我带您去看病啊！” 顾虎冲了上去要跟沈国旺抢自己亲爹。 但是他力气和反应能力哪有当兵的沈国旺强。 邻居听到动静出来看戏，“这是干啥呢！” 顾母脸一苦就要开始卖惨。 陈翠娟先一步抢在她前面：“顾野他爸身体不舒服，我们说带着他去看看大夫，这顾野大哥也不知道咋想的，非要阻拦！” 说完，陈翠娟又笑眯眯看着真要被气出病来的顾父说： “亲家，您可想清楚啊，现在顾野起码还愿意给你们出医药费，要是再闹下去，把孩子的心彻底给弄死了，以后真生病了，你确定你家老大比顾野靠谱？” 听完陈翠娟的话，顾父顾母手上的动作慢慢停了下来。 其实，人活到这个年纪了，有几个真糊涂的，都是在装糊涂。 他们偏心大儿子，抓着顾野薅，为什么，就是知道顾野心软。 他们难道就不知道自己最偏疼的大儿子是自私的性子吗？ 但是父母的爱就是这样，不会因为这个孩子最听话最孝顺而偏心他们。 也不会因为自己最喜欢的孩子自私而不喜欢他们。 所以他们更知道，以后自己真老了，最不能得罪的，就是有出息又有责任心的顾野。 看到顾父老实了，陈翠娟和沈大河对视一眼。 不过话都说出口了，就算顾父的脸色跟吃了屎一样难看，他们也还是把顾父送到村卫生站。 大过年的，大夫正烤着火听着戏曲打盹呢。 午觉被吵醒，看到人是被板车给拉过来的，大夫还皱了皱眉，认真戴上了眼镜，打算好好检查。 结果看完，脸瞬间垮了，“都说了，大过年的饭菜多好都不能吃太急，吃太急呛到了，回去了多喝点水！” 顾父没脸见人，闭着眼睛装死。 从卫生站里出来，顾野看着自己的父母和兄弟，缓缓呼出口气：“我现在的态度和妈刚才说的一样，你们以后生病了，我会尽我那部分责任，但事不过三，再像今天这样没事找事，以后不管你们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我都不会管。” ------------ 第209章 人家姑娘没看上你 从顾家一出来，陈翠娟就和顾野他们说：“以后这边我让你大哥嫂子还有你爸多看着点，你们在外面放心，真要是你爸妈身体哪里不舒服，我们也能帮着点。” 这样，顾野和沈稚柚也不会落人话柄。 顾野在外面也能安心做事。 不管他们在怎么过分偏心，到底也是顾野的亲生父母。 而且陈翠娟自己换位思考，要是顾野真的狠下心什么都不管，陈翠娟还真不放心把闺女和孩子们交给他。 这男人对亲生父母都能真的狠下心生重病都不管，以后万一自己闺女和他吵架，他也对闺女那么狠心咋办。 所以现在，陈翠娟见他已经打定主意和父母切割，但仍愿意尽自己该尽的那份义务，她反而放心了。 但是如果为了避免顾父顾母还有顾野的大哥大嫂生出不该有的贪婪，沈稚柚和顾野，尤其是顾野能不出面就不出面。 “嗯，你妈说的对，家里有我，到时候有啥急事，我就给你打电话。” 顾野：“麻烦爸妈了。” “多大的事啊，本来就是乡里乡亲的，就算他们不是你爸妈，我们当邻居的看到了也会搭把手。” 没过几天沈稚柚他们就准备返程了，顾母和沈国旺还是一起。 走的前一天晚上，顾野弟弟顾鹏跑了过来。 正好陈翠娟给孙女洗完澡、又叮嘱他们明天早一点起来后准备回去，推开门出来，就看到顾鹏鬼鬼祟祟地在门口踮着脚往里看。 见陈翠娟出来，他扭头就想跑。 陈翠娟把他叫住，“你干啥呢，找你哥？” 顾鹏抿紧唇瓣，点了点头，“婶子，我........” 刚说完，顾野也端着洗脚水出来，看到他，眉心压了压，把水倒在院子旁，“你等会。” “妈，明天还要早起，您先回去吧。” “行，那我先走了。” 看到陈翠娟进屋后，顾野才回屋将盆子放回屋里，沈稚柚正在床上做拉伸，“顾鹏来了，我在外面和他说一会话，你先睡。” 顾鹏？ 刚结婚的时候沈稚柚和顾野这个弟弟还见过几次，对他的印象还不错，“嗯，你去吧。” 顾鹏心里忐忑地不行。 看到顾野出来，他吸了一口气，“二哥，我” “找我什么事？” 顾鹏看着三年没见的二哥，眼眶一下就酸了，“没什么事情，就是想和哥说一声，对不起。” 顾野沉默了一瞬。 顾鹏小时候都是顾野带大的，比起大哥，他和顾野这个二哥感情更深。 但是父母都和二哥闹掰了，还让他不许和二哥他们来往。 那天二哥他们走后，他就一直在后悔。 现在二哥他们明天就要离开了，顾鹏还是没忍住，跑出来找他。 “没事。”、 顾野缓缓出口气：“结婚没？” “还没。” 顾鹏不知道二哥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个，但还是老老实实说：“本来之前处了一个准备结婚，后来她知道我们家的事情后.......就没成。” 顾父顾母做的那些事情，早就在周围传遍了。 稍微心疼点闺女的，都不敢把女儿嫁过来。 公婆偏心成这样，闺女嫁过来，那不是自己没苦硬吃吗。 后来顾母也找媒婆帮顾鹏相看了好几个，但是都没成。 渐渐地，顾鹏也歇了心思。 顾野看着垂头丧气的弟弟，想了想，说：“不要把自己局限住了，可以去镇上、去县里看看，有没有机会。” “有不懂的，可以写信或是打电话问我。” 鼻尖一酸，顾鹏快速低下头：“好，谢谢二哥。” “回去吧。” 说完，顾野转身回屋，沈稚柚已经睡着了。 又去孩子们房间看了看，四个孩子都睡的脸蛋红扑扑的。 被子里突然有些冷气，沈稚柚迷迷糊糊问：“回来了。” “嗯。” 将妻子抱进怀里，掖好被子：“睡吧。” 回去后，顾野和沈稚柚发现自己肚子上都长了些肉！ 能不长肉吗。 在家里，早上醒来就有早饭，每天早饭都还不重样。 刚吃完早饭没多久，桌上就摆上了自家做的零嘴。 早饭还没消化了，家里又开始做午饭了。 每顿都有肉，各种炖锅，吃完午饭睡个午觉，午觉刚醒呢，又开始问他们晚饭吃啥。 晚上还要吃夜宵！ 这一天天的，从回去后，肚子就没饿过。 能不胖吗？ 两口子对视一眼，当天晚上就开始了减肥运动。 现在知道顾野做了手术后，也不顾忌了。 虽然累了点，但是减肥效果那也叫一个好啊。 没几天，肚子上的肉就又减下去了。 年后没多久，沈国旺调动的消息就传到了顾野那，顾野回来在家里说了这个消息，陈翠娟高兴的，眼泪水都差点飚出来。 “国旺咋回事啊，以前最让妈操心的就是他，一天天的吊儿郎当不好好上工，谁知道，他还能有今天啊。” “也不知道这孩子受啥刺激了，一把年纪了开始努力了。” 陈翠娟是真高兴啊。 调令下来一个星期，沈国旺搬了过来。 他级别不够，还是和之前一样，住在前面的筒子楼宿舍，但是陈翠娟也高兴，兴冲冲就要去给他收拾宿舍，都被沈国旺拦了下来。 “我这么大个人了，要是被人看到您还给我收拾行李别人咋想啊。” 陈翠娟有些伤心，儿子大了，都不让妈给他收拾行李了。 结果没伤心两秒，又听到沈国旺小声嘀咕：“要是让女同志看到，人家还以为我这么大人了都离不开妈。” 陈翠娟一愣，眼底瞬间放光：“啥女同志。” “你对对象了？！” 沈稚柚也是眼皮一跳，“谁啊！” “没有！” 沈国旺脸一下子烧了起来，“我没处对象！” 陈翠娟眯着眼瞅了他好半天，瞅的沈国旺都快跳起来了，才恍然大悟般“哦”了声：“我知道了，你有喜欢的人了，但是人家姑娘没看上你呗！” 沈国旺：“........” “这姑娘眼睛还挺亮的哈！” 沈国旺：“........”亲妈！ ------------ 第210章 临时任务 本来沈国旺还担心陈翠娟知道自己有喜欢的人后会做什么。 结果陈翠娟的反应和他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扭头就走了！ 沈国旺：“？？？” 陈翠娟白了他一眼：“想啥呢，还以为老娘有这么多事情管你的事，知道你是正常的就行了，能不能讨到媳妇，那是看你自己的本事！没本事就自己打光棍等着看你喜欢的姑娘嫁给别人吧！” 说完，陈翠娟哼着歌，整个人那叫一个容光焕发哟。 沈国旺：“........” 沈国旺来了后，沈稚柚和顾野的负担都轻了不少。 以前他们每周好不容易休息一天，都要早起送孩子们去少年宫。 结果沈国旺来了后，每周六都赶在他们起床前跑来，主动提出他送团团圆圆他们去少年宫。 沈国旺办事靠谱，把孩子交给他也放心。 沈稚柚就心安理得睡懒觉了。、 “国旺最近真是懂事了啊。” 闭上眼打算继续睡回笼觉，重新回到被窝的怀抱，整个人都幸福地快要晕过去了。 “懂事什么。” 顾野把媳妇抱进怀里，“这不是懂事了，是去少年宫的路上或是少年宫有吸引他的人。” 沈稚柚唰地一下睁开眼。 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要不怎么说还是男人懂男人呢，顾野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 没事就自己给自己找点事，反正就要多找理由在媳妇面前晃悠几圈，找找存在感。 现在下冰雹沈国旺都雷打不动周天来他们这报到，不是去少年宫的路上有他喜欢的对象，顾野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她还在猜沈国旺喜欢的人到底是谁呢。 这天下午团团圆圆他们回来，刚要问今天在少年宫上课怎么样，满满就一脸痛苦地扑到妈妈怀里。 “怎么了？” 把闺女抱起来，低声问她，“今天上课很累吗？” “嗯！” 满满用力点头，看向小舅舅的眼底充满了怨念：“好困，在车上想睡觉，小舅舅一直说话！” “一直说一直说！小范阿姨都嫌小舅舅吵！” 原本傻乐的沈国旺如遭雷击，不敢置信。 沈稚柚猜到了什么，一边轻轻拍着闺女哄她，一边憋着笑问：“小舅舅在车上说什么了？” 圆圆端着茶杯路过：“还能说啥，没话找话呗！” 回老家过了一个年，天天和老家的哥哥姐姐一块玩，几个小家伙的表达能力那叫一个直线飞升啊。 听的沈稚柚噗嗤一声直接笑喷了。 团团还语重心长、一脸恨铁不成钢地和舅舅说：“小舅舅，你这样是追不到小舅妈的，太蠢了！” 沈国旺：“........” 沈稚柚要笑疯了，顾野在一旁，也没好到哪里去。 结果没高兴几秒，又听圆圆说：“比爸爸惹妈妈生气后再妈妈面前晃来晃去没话找话还要刻意！” 顾野：“.........” 男人脸上的笑一下子散了，冷漠地站起身，“起来。” 圆圆茫然：“爸爸，起来做什么？” “去训练，这么大人了，瘦胳膊瘦腿的，本来想着你们刚上完课回来要休息会，现在看你们精神这么足，不需要休息。” 团团圆圆年年三脸震惊：“爸爸！我们很累！” “快点！” 团团认命地长叹口气，看了眼弟弟，摇了摇头：“早说过，祸从口出，现在长记性了吧。” 沈稚柚：“.......”这几个孩子！从哪里学的！ 要不怎么说七八九嫌死狗呢。 现在团团圆圆小词一串一串的，沈稚柚终于体会到了。 但更多的，是给他们平淡温馨的生活增添了更多的乐趣。 沈国旺喜欢的人是范英男这件事，沈稚柚并没有和陈翠娟说。 她和陈翠娟的态度一样，范英男是一位很优秀很清醒的女同志，沈国旺喜欢人家，那就靠自己的本事。 还没等到沈国旺和范英男有什么进展，一件大事发生了。 这天傍晚，沈稚柚正和四个孩子一块写作业，顾野则是在一旁看书，郑乾突然来了。 “嫂子好。” 进屋后他先和沈稚柚打了声招呼，然后看向顾野。 警卫员一脸严肃，顾野蹙了下眉，放下手里的书：“我们出去说，柚柚，你继续带着他们写作业。” 不知道为什么，沈稚柚心里突然很慌。 她咽了咽唾沫，点点头，“你们去吧。” 不多时，顾野也走了进来。 看了孩子们一眼后，叫上妻子和自己一块上楼。 “怎么了。” 男人一边换衣服一边说：“外面遇到了点事情，我要出任务，顺利的话半个月就能回来，不顺利的话........” 顾野一顿，沈稚柚心底的不安瞬间放大，“不顺利的话，是多久。” “一个月。” 男人看着妻子白净的脸，郑重地承诺：“一个月，我一定回来。” 快速换好衣服，用力抱了下妻子。 出门前，回头看了眼愣愣看着自己的四双眼睛，压了下眉：“爸爸临时要出一个任务，在家里好好听妈妈外婆的话，特别是团团圆圆，你们是大人了，在家里要多帮妈妈和外婆做事。” “妈，家里这段时间要麻烦您了。” 说完，几个箭步迈了出去。 顾野离开的同时，他们邻居家里的男人也都神色匆匆的离开了。 陈翠娟眼皮子跳个不停。 “咋了啊这是？是遇到啥大事了么？” 沈稚柚在学校，对外面的形势有一些耳闻，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事情。 但是她不敢和陈翠娟说。 要是陈翠娟知道了，估计会吓到晚上都睡不着。 “紧急任务，他们经常会接到这些紧急任务，任务都要保密，但是顾野说了，如果顺利的话，半个月就能回来。” 闺女说的轻松，但是陈翠娟心里跟明镜似的，肯定不像闺女说得那么轻松。 要是真像这么轻松，女婿咋会这么严肃啊！ ------------ 第211章 陆修瑾 第二天，干部大院所有人就基本都知道这件事了。 学校里，不管走到哪，也都能听到大家在议论。 就连中午沈稚柚念的校园广播，都有相关的内容。 王思敏知道她丈夫是军人，播完音后，便问她：“柚柚，你丈夫还好吧，他有参加吗？” 沈稚柚点点头。 昨晚上年年陪她睡的，但是也一夜没怎么睡好，“嗯，他也去了。” “啊，他走之前有和你说什么吗，这事情多久能结束啊？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虽然大家都知道她爱人是军人。 但是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级别，沈稚柚没有刻意在学校说过，大家也都以为她爱人是个普通的当兵的。 谭正晴撇了撇嘴角：“她爱人怎么可能会知道这么多，起码也要是个团长才能知道吧。” 王思敏白了她一眼，走到沈稚柚身边：“肯定会没事的，别太担心了。” 这不是一般的事情，就连谭正晴也都没再去冷嘲热讽。 以前还有付春梅总能打探到消息提前跟她说，现在在这边，沈稚柚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除了和四个孩子同学的家长比较熟悉外，都没有什么关系比较好的军嫂朋友。 好在还有满满晚上陪她一块睡觉，沈稚柚也不至于一个人躺在双人床上胡思乱想。 沈国旺也和顾野他们一块出去了。 这几个周末，都是沈稚柚和陈翠娟一块送他们去少年宫。 现在他们都对少年宫很熟悉了，就像在自己学校一样，刚到少年宫，几个小家伙和沈稚柚说了声后就找到自己上课的教室，在教室外找到自己关系比较好的同学说说笑笑走进教室。 沈稚柚和陈翠娟拿着水壶在琴房外。 就像钢琴老师说的那样，满满在音乐和舞蹈上都比较有天赋。 这才半年，现在满满已经会弹好几首曲子了。 马上到儿童节了，少年宫作为福利性质的机构，要在省里文艺汇演上出好几个节目。 团团圆圆和年年都在排武术表演，在这都能听到他们“哼哼哈嘿”的呼喊声。 满满现在也在和之前他们刚来的时候见到的那位弹钢琴的小少年一块排钢琴演奏节目。 现在学乐器的小朋友是少数，能弹的好、形象好、不怯场的小朋友更是少之又少。 最后就选了满满和那个小男生一块双人钢琴演奏。 再有天赋，到底年纪小，满满有些吃力。 但是她从小被爸爸妈妈和哥哥们带的好，很有耐心，心态比好多大朋友还要稳，并且还有点小反骨，越困难，她就越会鼓足了劲一定要克服。 小姑娘板着张小脸，坐的端正，弹的认真极了。 好几次没跟上同伴，旁边的小男生也都会放慢速度，等满满跟上后，再慢慢提高速度。 练了快一个小时，满满才从椅子上跳下来，和同伴一块走了出来。 “妈妈。” 沈稚柚拍了拍身边的椅子：“满满，累不累，喝点水。” 满满摇摇头，“不累，但是好难呀妈妈。” “没事，满满现在已经很厉害了，慢慢来。” 说话间，看到和满满一块练琴的小男生，沈稚柚笑着和他打了声招呼：“修谨，辛苦你了，一直带着满满。” “不辛苦，满满很聪明。” 陆修瑾极有礼貌，比团团圆圆大不了多少，但是比团团圆圆沉稳了不是一点半点。 虽然年纪还小，平时也都是自己坐公交车，但是白白净净的，穿着也是干净得体，言行谈吐都看得出来家里父母都是比较讲究的人。 可能是因为家里三个男孩都太活泼了，看到这样沉稳的小男生，沈稚柚还挺喜欢的。 “你也坐着休息会吧。” “谢谢阿姨。” 满满有些累，整个人挂在妈妈身上，“妈妈，爸爸和小舅舅什么时候回来啊。” “快了。” 沈稚柚摸了摸闺女的脸：“怎么了，想爸爸和小舅舅了吗？” “嗯！” 满满弯了弯眼，伸出还有些肉乎乎的手，比划道：“就一点点想。” “爸爸和小舅舅出任务去了，知道满满有一点点想他们，不知道多高兴。” 陈翠娟心里也跟烂了一样。 儿子和女婿都在外面。 虽然闺女一直说不会有啥事，但是陈翠娟每天听别人讲啊，今天有多少人受伤了啊，今天情况咋样啊。 每听到这个数字，陈翠娟心就揪一下。 “唉，也不不知道他们啥时候回来。” 一旁的陆修瑾听到沈稚柚和陈翠娟谈论的话题，低声说：“快了，昨天就已经结束了，这两天处理完收尾的工作，预计下周各部队就能陆续返回。” 沈稚柚和陈翠娟一惊，齐齐扭头看向一旁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的小男生。 陆修瑾：“.......阿姨，有什么问题吗？” 沈稚柚又和陈翠娟同时摇头，母女俩，摇头的幅度和方向都是一样的。 从小就在爷爷奶奶和父母的耳濡目染之下、不论在任何场合都能从容自如的他，破天荒感到了一丝丝局促。 难不成，自己说错话了？ 沈稚柚第一次带满满来上课，他就从她们的谈话中知道了满满父亲的工作。 后来满满的小舅舅送她来，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现在省城军区的士兵军官出任务，基本都是那件事。 今早来家里拜访的叔叔就和父亲谈论了这件事，他也在一旁，知道了最新的消息。 和满满一块练了这么久的琴，他早就把满满当成自己的妹妹了。 现在见满满和她的母亲外婆这么担心，他便说了。 只是，她们的反应....... 一直到回家，陆修瑾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爸。” 陆修瑾推开门，客厅里早上来的那些叔叔还没走。 他们看到陆修瑾回来，都起身笑着说：“市长，修谨回来了，我们也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陆市长将手里的茶杯放在一旁：“午饭时间了，留下来一块吃个便饭吧。” “不了不了。” 大家伙混到现在这个位置，这点眼色还是有的。 都知道陆市长家庭和睦感情好，人家一家人好不容易一块过个周末，他们这些人留下来吃饭......这是多没眼色才会这种蠢事啊。 陆父看到自己儿子表情有些茫然，挑了挑眉：“怎么，节目准备的不顺利？不是说跟你一块表演的小妹妹很聪明很乖吗？” ------------ 第212章 好消息 陆修瑾摇了摇头，“排练很顺利。” 虽然满满学的有些慢，但是她很聪明，并且很认真，年纪小小的但有一股不服输的劲，陆修瑾挺喜欢和她一块排练的。 他迷惑的是，满满的外婆和妈妈，还有之前每次送她来的那个小舅舅。 虽然在背后议论别人不好，但他确实有些疑惑，便和父亲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陆父听完，立马就笑了，“这证明和你一块练琴的小妹妹家人的关系比较和睦，不过她们反应这么大，也有你的原因。” 陆修瑾不解：“我的原因？” “嗯，像你这么大的孩子，别人都在玩泥巴，你却对现在所有人都在关心的国际大事这么了解，并且能这样随意地说出口，人家肯定会惊讶。” 见儿子有些怔神，陆父叹了一口气。 他是去年从京市调过来的。 这孩子从小在京市的干部大院里长大，来往的一些人也都是这个体系内的，所以大家对这些话题也都习以为常了。 包括陆修瑾小时候上的托儿所、幼儿园、小学，甚至是他上兴趣课的少年宫。 打交道的，都是一个圈子的人。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们来了省城。 也是出于想让陆修瑾接触更多不同圈子的人的想法，学校和少年宫都是找的离家近的，没有刻意去挑一些机关学校。 明白了父亲的意思，陆修瑾小脸立马板了起来。 “也没什么事情，你不是说了，你是在知道她父亲和舅舅都是军人、并且此刻都在出任务，见她想她的爸爸了，才说的。” ———— 本来白天那小孩的话沈稚柚都没发心上。 结果回到干部大院后睡了一个午觉起来，发现整个家属院里都洋溢着喜悦的氛围。 出去一趟，都不用问，就能听到大家都在讨论的事情。 “赢了” “马上就回来了” “立功” 捕捉到这几个关键词，沈稚柚和陈翠娟对视一眼，都激动的眼底放光，陈翠娟更是忍不住握住闺女的手，微微颤抖。 终于结束了！ 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后，陈翠娟这一个月的时间，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虽然闺女安慰她，说和平时训练一样。 但是这咋可能和训练一样啊！ 就算短暂的竞争关系，但是不管咋说，大家到底是一个阵营的。 可现在....... 陈翠娟怎么可能不担心！ 一个是自己还在打光棍的儿子，一个是闺女的丈夫。 不管是谁出了事情，陈翠娟都没办法承担。 回到家没多久，和顾野做搭档的张翔飞张政委的爱人就过来了。 她比沈稚柚略大十岁，在粮油局上班，还是个中层管理领导。 平时很沉稳的她，现在也满面红光，激动地说：“小沈，我家老张今天下午给我单位打了电话，你家老顾让我帮忙转告你，他们准备返程了，让你们别担心，都没什么事。” 沈稚柚现在在学校，学校里电话找人麻烦的要命。 张政委爱人办公室就有电话，转接方便，便让张政委给他爱人打电话的时候，也给自己家里人带个消息。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陈翠娟听完直接拍着腿站了起来，又忍不住追问：“姑娘，你知道我们家沈国旺的消息不，他也去了。” 张政委爱人摇了摇头：“他们不是一个师的，还真不知道，但我听顾团长的意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虽然不是一个部队，但是大家都会留自己在部队的紧急联系人。 真出了什么大事情，肯定会第一时间告诉顾野。 现在顾野都没说，那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陈翠娟心落下来了半截，还是挤出笑：“感谢你啊，还专门跑了一趟。” 说着又招呼沈稚柚给她拿了点自家做的泡菜：“我们刚腌的泡菜呢，做多了，你也拿回去尝尝，解解腻开开胃。。” “不用不用，那怎么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都是自家做的，萝卜豇豆啥白菜，都不是啥值钱的，就是带回去换换口味。” 陈翠娟热情起来，一般人都招架不住！ 而且这泡菜确实腌制的好，光是闻着那酸辣的味，都口舌生津。 看了看，也确实和陈翠娟她们说的一样，萝卜豇豆都不是什么值钱的。 便笑着双手接了过来，“那谢谢了，闻着就好吃，时间也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好的。” 沈稚柚一直把张政委爱人送到了门口才回屋。 等张政委一走，团团圆圆他们就跳起来欢呼：“爸爸要回来啦！” “小舅舅也要回来啦！” 顾野和沈国旺平时都会带着他们玩，像女孩子长大了更加亲近妈妈，男孩子也很亲近爸爸。 沈稚柚脸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是啊，爸爸和小舅舅快回来了，你们也赶紧写作业吧，等爸爸回来看到你们平时在家里都这么乖，肯定高兴。” “好！” 满满跑过来，趴在妈妈腿上，小声说：“妈妈，修谨哥哥说的是真的唉。” 沈稚柚愣了几秒，才想起来闺女说的修谨哥哥是谁。 就是白天和满满一块搭档练琴的小男孩。 那个小孩一看家里就不简单。 笑着摸了摸闺女的脑袋：“是啊，下次去练琴，跟哥哥说声谢谢。” 满满用力点头：“嗯！” 满满和妈妈腻歪了一会，又自己玩去了。 沈稚柚见陈翠娟还是坐着双目放空，抬手握住她的手：“妈，国旺那么机灵的人，肯定没事的。” 陈翠娟：“妈知道，就是不看到他们俩回来，妈这心里就是不踏实。” “嗐，你也知道，妈就是爱操心，没事闺女，你去看书吧，我去后院菜地浇水。” 找点事情做，闲下来就容易瞎想。 当天晚上，陈翠娟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做了一个梦，吓得她大半夜惊出了一身冷汗！ ------------ 第213章 茶里茶气 周一早上八点半就有课，沈稚柚六点半就起来了。 昨天晚上见陈翠娟状态不是很好，就让满满陪外婆一块睡。 比起三个哥哥，软糯粘人的小丫头现在就是一块砖，外婆妈妈姑姑哪里需要她，她就往哪里搬。 才几岁呢，哄人就熟练的不行。 早上起来没有看到闺女，沈稚柚心里还有些空落落的。 收拾好下楼，本来以为闺女还在睡觉。 谁知道，满满已经起来了，坐在餐桌前，手里抓着一个鸡蛋正在慢悠悠吃鸡蛋。 “满满怎么起这么早，外婆呢。” “外婆在做早饭。” 满满靠在妈妈身上，小声说：“早上外婆做噩梦了，我哄了外婆好一会，就和外婆一起起床啦。” 做噩梦？ 刚想问她和外婆说了什么，陈翠娟就端着粥出来了。 一锅杂粮粥，几个白煮蛋，一盘炒青菜，还有一碟酱菜。 陈翠娟在这，家里各种酱菜和泡菜就没少过。 并且还很有讲究。 喝粥就酱菜。 吃面配泡菜。 这样搭配着最好吃。 “起来了，快喝粥，小心错过车了上课迟到。” “嗯。” 拿起筷子，沈稚柚抬头看向陈翠娟，发现确实和满满说得一样，整个人气色都不大好。 轻轻皱眉，“妈，您回去再睡一会吧，今天第一节课不是专业，我送年年满满去幼儿园就行。” “没事，妈睡不着。” 陈翠娟心里搁着事呢，一闭眼就是昨晚上做的梦。 不亲眼看到沈国旺没事，陈翠娟咋都睡不好，还不如自己多找点事情做。 “哎哟，你还担心上妈了。” 陈翠娟好笑地瞪了闺女一眼：“行了啊，妈真没事，就是最近天气热了睡不好，你赶紧吃了上课去，年年满满有妈送呢。” 等沈稚柚一吃完，就把她赶去上课了。 虽然现在每天学的内容都是以科学W和唯物为基础的。 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真的是科学没有办法解释的。 就比如陈翠娟莫名焦虑心慌睡不着。 这几天，每天都陆陆续续有人回来。 包括顾野，都在五天后回来了。 陈翠娟看到顾野回来，见顾野没事后，连忙问：“顾野，国旺呢，没和你一块回来吗？” “没有。” “他胳膊受了点伤，晚两天回来。” 顾野也受了点伤，日常的训练都会受伤，他也没太当回事，家里还有妻子孩子，包扎完就第一时间赶回来了。 郑乾帮他把随身带的东西放好后离开。 沈稚柚见顾野不是自己拎着东西，立马猜到他也受伤了，赶紧走过去扶住他：“快坐。” “没事。” 团团圆圆年年满满看到爸爸回来了，也都围了上来。 顾野虽然人好好的，但是脸色也有些白，一个月的时间，整个人更是肉眼可见地黑了瘦了，小家伙都急哭了，“爸爸你怎么才回来啊。” “爸爸都这算回来的早的，你们这几天在家里听不听话？” “听话！” 不大相信孩子的话，顾野看向妻子：“他们这几天没闹你吧。” “没有，都很听话。” 沈稚柚鼻尖也有些酸，“国旺人没事吧，那伤严重不？” “不算严重。” 在顾野看来，确实不算严重。 知道他受伤，任务结束第一时间顾野就去看他了。 去的路上还很担心，看到他后，只剩下无语了。 看到妻子和丈母娘焦急，顾野沉默了一瞬，虽然觉得把小舅子卖了不咋好，但是不卖他，顾野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任务快结束时，国旺知道旁边是驻扎的是哪个团后跑了过去，他和另一位在外面说话，发现探子.......” 对面的人见范英男发现了自己，直接扑了过来。 在喜欢的对象面前，沈国旺想都没想就把范英男护在身后冲过去那人扭打起来。 这一年的训练效果好，沈国旺整个人的身体素质都比去年强了不是一点半点。 人是抓住了，但是也受了伤。 范英男见他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受伤，心里过意不去，在任务完成后主动留下来照顾他。 沈国旺不知道是不是被年年满满给点透了。 没再和之前一样傻不愣登说自己没事，反而开始装起了柔弱。 顾野去的时候，正好撞上........ 沈国旺胳膊都快包成粽子了，腿上也打了绷带，半躺在床上，看着坐在病床边的人，眼睛都舍不得挪开。 一边捂着自己的伤口皱着眉像是要疼死了一样，一边像是一点事情都没有似的说：“我真的没事，虽然很疼，但是我能忍住，而且就算旁边不是你，我也会这样做，你快回去吧，这边血腥味重......” 嘴上说着自己没事，但是他的动作和表情明明就是生怕对方不知道自己有事。 顾野看到他那“绿茶”样，差点没忍住掉头就走。 顾野说完，屋子里安静了好几秒。 还是年年打破了屋里诡异的氛围。 他惊呼一声，“小舅舅变聪明啦！我们要有小舅妈了吗！” 陈翠娟：“........” 这臭小子！ 眼泪水都出来了，但又忍不住好笑。 “他这次也立了功，回来还有表彰，我问了医生，好好养，不会有什么影响。” “好好好。” 陈翠娟抹了把眼，“顾野你也赶紧休息吧，马上饭就熟了，明天我赶早去买点猪血回来给你们炖着吃，好好补补血。” “好，麻烦妈了。” “不麻烦！” 知道顾野还是有些不舒服，陈翠娟做饭的时候就用烧水壶烧了两瓶热水，让他吃完饭就赶紧洗澡休息。 顾野答应的很好，“你们先洗吧，我最后洗。” 他说话时表情和平时说话一样，再加上家里本来就是他最后一个洗的，大家也没多想。 但沈稚柚听到他的话后，眼前瞬间蒙了一层雾气。 果不其然，等她洗完进屋，顾野坐在椅子上，笑着朝她招招手：“帮帮我呗，医生说了我最近伤口不能沾水。” 这下，沈稚柚再没绷住，眼泪水霎时涌了出来。 ------------ 第214章 范英男上门 楼上就有热水瓶。 兑了一盆温水，试了试水温，正好，便起身帮顾野脱衣服。 深绿色的衣服似脱下后，入眼，男人胸口缠满了绷带，还有红色的血液渗漏了泛黄的绷带，看着的沈稚柚眼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一样。 “哭什么，不疼。” 沈稚柚吸了吸鼻子，哽咽问：“今天要换药吗？” “不用，明天去医院换。” “嗯。” 帮他轻轻擦拭着上半身，小心翼翼避开他的伤口。 刚结婚的时候顾野也有肌肉，但是因吃的不多加上训练强度又大，肌肉结实但是很薄，在脂肪少的位置，还能摸到他的骨头。 那时候沈稚柚一直都觉得顾野身材正好。 她不大喜欢太发达的肌肉，总觉得太粗犷。 后来两人结婚后，她在吃食上比他讲究一些，什么都喜欢吃，但是胃口又小，加上陈翠娟又跟喂猪似的投喂他们，顾野除了吃自己的饭，还要解决媳妇的剩饭剩菜。 人都跟着结实了不少，身上的腱子肉长的，大臂比沈稚柚的大腿还粗。 每次两人亲密的时候，总让沈稚柚有一种错觉，他微微用力，就能掐断自己的腿。 可现在，才出去了一个月，顾野那身腱子肉竟然全没了，又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 肌肉线条更加明显，但沈稚柚的眼泪水就是跟不要钱似的。 哭的顾野难受。 还连带着有些亢奋。 “哭啥，知道我现在不能做大动作，故意的？” 听到他故意这样说逗自己，沈稚柚泪眼朦胧瞪了他一眼，“就是故意的！好热，我还要脱了衣服给你擦！” 男人眼睛都红了：“柚柚！” “我错了。” 见媳妇哭的眼睛都要肿了，男人这才老实，没再嘴贫。 但是也没老实多久，见媳妇给自己擦完上半身就要走，伸手抓住媳妇的手腕：“还有下身。” 沈稚柚：“........下身不是没受伤吗？” “嗯，但我洗的时候会牵动上半身的伤口。” “唔。” 沈稚柚耳根有些热，“那你快把裤子脱了。” “你帮我，我胳膊用力伤口就疼。” 沈稚柚：“........”亏他还说沈国旺茶里茶气，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知道他是故意的，但是沈稚柚也心疼他，硬是红着被他哄骗着给他擦完身子，还帮他穿好了裤子。 洗完澡两人上床，沈稚柚的手被他握着，小声问他：“你怎么不等伤口恢复了些再回来。” 他绷带上那些印子，明显是因为回来的路上牵扯到伤口。 “在那没意思，就是想回来。” 他们团已经是回来比较晚的一批了。 看到其他人都回来了他们还没回来，妻子他们不知道多担心，顾野也觉得这点伤没什么大碍，就申请提前回来。 现在看到她哭成这样，男人又觉得有些后悔。 早知道就再等两天，等伤口养好些再回来，免得惹她哭。 “我这次立了两个三等功。” 见她哼哼唧唧，顾野难受得紧，便转移话题，想说点喜事让她高兴高兴，“这个副字终于能去掉了。” 顾野现在是副团长，但是他上面没有正团，他也同时担任代理团长。 这次，他这个代理肯定能转正。 说到事业，男人明显要比刚才兴奋不少。 沈稚柚抿了抿唇，想说比起身体，立功什么的都没有那么重要。 但是抬头看到他眼底的意气风发，还是说：“顾野，你真厉害。” 男人轻挑眉：“还行。” 两人絮絮叨叨说了会话，说着说着，身旁人声音越来越小。 顾野看着妻子恬静的侧脸，知道她这几天怕是都没睡好觉，摸了摸，帮她盖好薄被。 顾野受伤还好，能在家里休养几天再归队。 知道女婿受的伤不轻，还流了不少血。 这几天陈翠娟每天早上天都没亮就起床，去肉联厂和农贸市场赶第一批去买新鲜的猪血和鸡血鸭血。 老一辈的人都说缺啥补啥。 顾野现在的情况，那就是要多补血啊！ 今天酸菜粉条炖鸭血，明天猪肉白菜炖鸭血。 就连早上吃的面里，都放了不少猪血！ 整的顾野这几天看到血都眼睛疼！ 不过陈翠娟还是有自己的诀窍的，没几天，顾野就肉眼可见地恢复好了。 周末他们和顾野一块去医院换药复查，医生都说他恢复的好。 能不好吗，顾野从记事起，就没这么闲过。 每天到点就有热乎的饭菜吃，四个娃放学回来，他更是渴了都不用自己倒水，那几个小家伙有眼见力的很，知道爸爸受伤了，写作业都要围着爸爸写。 爸爸一动，他们就立马抬起头来，问爸爸要干嘛，他们来帮爸爸。 晚上还有媳妇给他洗澡。 虽然这么闲着啥也不干让他有些不适应，但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抱着媳妇，他总是忍不住想，自己以前小时候去山上打猪草时也受过伤，那时候是怎么过来的。 好像......除了顾鹏外，大家也都没太当回事？ 这一刻，顾野突然就明白了之前媳妇之前看的那本小说里的一句话： 只有当被爱后，才知道自己以前从来没被爱过。 只有自己当了父母，才知道自己的父母都没爱过自己。 当时看到这句话顾野给酸的浑身难受，包括现在他都觉得那话肉麻又矫情。 但他又忍不住代入自己。 好像还真是那么回事。 顾野伤口都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沈国旺才慢悠悠回来。 他胳膊和腿都受伤了在宿舍爬上爬下不方便，就回来养伤。 还拄着拐杖呢，看到亲妈和亲姐，沈国旺就笑着露出八颗大白牙：“妈，姐，哥，我回来了，哎哟，在做饭吧，我正好饿了！” 陈翠娟给心疼的，“你还站着干嘛，赶紧坐着啊！咋还柱了拐杖呢，这腿要紧不啊，你咋回来的，也不和家里递句话，我们去接你啊。” “没事，我都好的差不多了，自己能回来。” “姐，哥，我这段时间要在这边养伤了啊。” 沈稚柚也心疼弟弟，听到他这话，瞪他一眼：“你还跟我说这种话，快坐着。” 沈国旺还是一脸嘻嘻哈哈的，跟受伤的人不是他似的，吃饭的时候还说起自己是怎么受伤的，说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他们都说我牛逼哈哈哈，妈，这次我也立功了！” 陈翠娟嫌他烦，但想到他这次遭这么多罪，硬是忍住了。 但也没忍多久。 吃完饭没多久，范英男来了。 刚才还恨不得丢了拐杖爬到楼顶证明自己啥事情都没有的沈国旺突然就跟中了邪似的，坐在椅子上，说话那语气虚的，陈翠娟恨不得把他给踹出去！ ------------ 第215章 副字去掉了 范英男来的时候，他们刚吃完晚饭。 虽然沈国旺一直说自己没事，但是陈翠娟这个当妈的咋可能他说没事就能放心，非要他吃完了就去歇着，歇着才好恢复。 但沈国旺就是不安分，不知道受了啥刺激，非要上蹿下跳。 还是拄着拐杖上蹿下跳，还说要带着团团圆圆他们去打球。 陈翠娟给气的，差点没两眼一黑给晕过去。 拎起扫把刚要抽他，结果上一秒还在发疯的沈国旺以一种陈翠娟不敢相信的速度快速坐到椅子上，垂着头，像是......被人欺负狠了的小媳妇。 陈翠娟和团团圆圆他们都还纳闷呢。 范英男这时拎着东西走了进来。 看到坐在椅子上的沈国旺，范英男又忍不住有些自责，“陈婶，打扰了，我来看看沈国旺同志。” 陈翠娟有些愣，“啊，啊，好好，英男你坐。” “不坐了。” 范英男把手里拎的东西放在桌上说：“知道沈国旺同志在他姐姐姐夫这养病，我就拿了些东西过来。” “哦哦，好，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啊。” 满满他们看到范英男过来，也惊喜的不行，冲了过来，“小范阿姨！” “小范阿姨你回来啦！” 范英男笑着摸了摸满满的羊角辫：“对，你们最近还去少年宫上课吗？” “去呀！但是最近都没有看到小范阿姨，好想你呀。” 范英男被满满哄的眉开眼笑，原本就是带了英气的美，笑起来还带了几分风流，看着原本还在愣神的陈翠娟都不好意思了！ 她也想不明白，范英男咋就上门了，还是来看她那不省心的小儿子的。 不过陈翠娟也是人精，立马就猜到范英男就是沈国旺暗恋的那位姑娘。 这........ 陈翠娟嘴角抽搐着白了他一眼，死小子，眼光倒是挺高！ 人家英男这么优秀的姑娘，能看上他吗！ 陈翠娟心都死了，完了完了，这小子怕是要打光棍打一辈子了。 刚想着，她就听到了屋子里响起一道让她非常陌生的声音：“你来了.......不是和你说了，我没事，也和你没关系，你不用专门来。” 范英男口袋里竟然还揣了糖。 递给四个小家伙后，走到沈国旺旁边，“我肯定要来看看你，你是因为我受伤的。” 沈国旺听到她的话，竟然别过脸，不知道为啥，陈翠娟就是从自家三十岁儿子的脸上看出了委屈。 “你是来看我的吗，怎么还一直和满满他们说话。” 嘴里含着糖、腮帮子鼓鼓的满满，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含糊不清说：“小范阿姨和我好啊。” 年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拽着妹妹的手离开这：“快走吧，等会小舅舅要发疯啦！” 傻妹妹！ 还不知道小舅舅喜欢小范阿姨呢！ 这是吃醋喽！ 陈翠娟：“.......” 沈稚柚：“.......” 范英男也没想到沈国旺会这么直白。 清了清嗓子，莫名想笑，不过忍住了，“是来看你的，但是满满他们和我认识的更久。” “哦。” 沈国旺点点头，然后突然脸色一变，皱了皱眉，捂住自己的胳膊。 范英男脸上的笑瞬间收住，“怎么了，这里还难受？现在去医院看看？” 沈国旺“虚弱”地摇了摇头：“没事，也没那么疼，你去和满满他们玩吧，我疼会就好了。” 陈翠娟手里的扫把被她捏的咔嚓响。 忍不下去了。 她真的一点都忍不下去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收拾沈国旺的行李，连人带行李一块打包扔出去！ 顾野是眉头皱的，都能夹死一只苍蝇了。 一个大男人，咋这样！ 丢人。 团团圆圆几个小家伙更是下巴都要掉啦，小舅舅刚才不是还说他腿和胳膊早就好了都能爬树了吗，现在怎么又疼啦。 一大家子，全部都一言难尽地看着沈国旺。 有点恶心，但又忍不住想看。 想看看这臭小子还能作什么妖。 但更令他们惊讶的是，范英男竟然还真的吃这套？ “如果真的难受，就去医院，你走不了，我背你去，你放心吧，我们空军的训练强度不比你们差。” 说完，又意识到沈国旺现在胳膊也有伤，还不能背。 比划了下，打算直接把沈国旺公主抱起来。 沈国旺眼皮子狠狠一跳：“我没事了，就刚才突然疼了一下，现在又好了。” “这么快？” 范英男站着，垂眸看着他，挑了挑眉。 沈国旺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嗯，好了。” 沈稚柚：“.......” 没待多久，范英男就回去了。 回去前还和陈翠娟解释了一下，沈国旺是因为她才受伤的，所以那些保养品陈翠娟一定要收下。 一罐麦乳精，还有一些水果。 陈翠娟现在整个人都不是很好，被自己儿子给刺激疯了，平时最擅长推搡的她都忘记说客套话了。 等范英男走后，沈国旺又正常了。 或者说，是正常过了头。 整个人乐的，还哼歌呢，如果不是顾野及时拉住他，他都要一脸傻乐地摔个狗吃屎！ 那天之后，范英男抽空就会过来。 只要她来，沈稚柚他们就十分默契、识相地假装自己不在！ 就这么看着沈国旺演！ 虽然他们俩之间好像有些男女颠倒，但还别说，莫名挺顺眼！ 看似是沈国旺装柔弱博得了范英男的愧疚自责。 但.......范英男又真的不知道吗？ 养好伤，顾野和沈国旺就继续回归部队开始训练。 在他们归队没多久，部队里就开了总结暨表彰大会。 顾野这次立了两个三等功，和他那天晚上和沈稚柚说的一样，现在副团长前面这个副字，终于给他拿掉了。 从副团长、代理团长转为了正团长。 沈国旺也立了功。 但是他刚调来没多久，不能晋升。 不过沈国旺也无所谓。 嘿，这里不升，那里升~ ------------ 第216章 这是他们的妹妹！ 沈国旺恢复好后，他又十分积极主动地揽下了周末送孩子们去少年宫的活。 好不容易有个休息天，沈稚柚只想好好睡个懒觉。 沈国旺却和打了鸡血一样，每次都提早来！有一次还比陈翠娟醒的都早！ 陈翠娟现在已经没有精力去说他了。 爱咋滴咋滴吧，反正是他自己追对象，说不定人家范英男还就吃这一套。 很快到了六一汇演这天。 四个小家伙都有表演，沈稚柚他们一早就起来了，送他们去少年宫化妆。 表演服都是统一做的，团团圆圆年年都是穿着迷你的小军装，脑门上还画了一个五星红旗。 脸蛋也都扑的红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沈稚柚看的好笑，不过见他们几个还有些紧张，硬是忍住了，“真帅呀！一看就很厉害！” 三个小家伙被妈妈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也不是很厉害，妈妈我们才学了半年，没有其他人厉害。” 虽然才学了半年，但是三个小家伙从小就被自己亲爹拉着锻炼，又是跑步又是跳高，还吃的多，好几个比他们大一两岁的小孩都没他们高，并且在武术上也没有他们好。 从老师排的队形就能看出来。 三个小家伙都站在比较靠前的位置。 他们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 这不，圆圆嘴上刚说完谦虚的话，下一秒就已经开始比划上了，“妈妈，我先打给你看！妈妈你快看啊！” 沈稚柚：“.......” 武术表演是第一个，圆圆还没来得及发挥，就被他们老师叫了过去。 沈稚柚便让沈国旺在这里看着，自己去看看满满。 满满也化完妆了。 和哥哥们一样，白白净净的脸蛋都扑了大红色的粉，不过她的脑门上没有画五角星，而是画了一个圆圆的点。 穿着陈翠娟给她做的背带裙，扎了两个羊角辫。 同样是猴子屁股，但是小姑娘皮肤白，眼睛也圆圆的，鼻子圆圆的，就连嘴巴都圆嘟嘟的。 怎么看怎么可爱。 好几个家长都在看她。 和她一块的陆修瑾额头上也画了一个大红点，穿着白色的上衣和黑裤子，年纪小小的，但看着比同龄人要沉稳不少。 陆修瑾的家长今天也来了。 他们现在并没有像沈稚柚他们一样陪在孩子身边，而是在一旁和人说话。 沈稚柚看了眼，发现站在陆修瑾旁边的那位中年男人有点眼熟。 想了半天才想起来，这不是少年宫的一把手邓主任吗。 以前在少年宫不管到哪都被人捧着的邓主任，现在在陆修瑾家长面前，竟然还有拘谨，带着恭敬。 上次沈稚柚就知道陆修瑾的父母肯定不是一般人。 今天看来，他父母的官职肯定比自己上次想的还要高。 不过也没多想，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小闺女，笑眯眯摸了摸她的手：“满满不紧张，就和平时一样，当下面的观众是萝卜白菜。” “嗯。” 满满点点头：“小孩就是小萝卜，大人就是大萝卜。” “对！” 沈稚柚笑喷了，又看向陆修瑾：“修谨，麻烦你了，在台上如果有什么突发情况，在不影响节目效果的情况下，帮阿姨照顾一下满满可以吗？” “应该的。” 陆修瑾看了眼旁边的小豆丁，“满满很聪明很乖。” 他都想要这样一个妹妹。 陆修瑾叹了口气，只可惜他爸妈说不可能了，想都不用想。 在节目快开始时，陆修瑾的父母才过来。 看到沈稚柚，笑着和她点点头：“满满家长你好。” “你们好。” 陆修瑾父母也没多待，和陆修瑾说了两句，让他在节目结束后等一会他们，就去前面了。 第一排正中间的位置是给他们留的。 等会节目都开始了第一排还空着，不好看。 沈稚柚和顾野他们也被催着去看节目，见老师在，沈稚柚抱了抱闺女：“满满，爸爸妈妈和外婆都去前面了，你乖乖的，有事情和老师说哈。” 满满乖乖点头，见一旁老师和陆修瑾都在，沈稚柚才和顾野他们一块去前面。 刚坐下，主持人就上台了。 简单的开幕词结束，又介绍了一遍坐在第一排的嘉宾领导。 沈稚柚这才知道，陆修瑾的父亲竟然是市长，母亲是教育局的副局长。 这就难怪了。 忍不住咂舌，他们家的家教真的太好了，这样大的领导的儿子，性格那么谦和有礼。 开幕词结束，第一个节目就是武术表演。 之前看过彩排，一眼就找到了自家三个孩子。 平时在她面前嘻嘻哈哈的三个小子，现在在舞台上一脸严肃认真的进行武术表演，沈稚柚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切感。 这种不真切感就跟她刚生完孩子时的感觉一样。 那时候是不敢置信自己生了两个孩子。 现在则是有些恍惚，孩子们都这么大了。 武术表演和配乐都很激扬，现场气氛直接就燃起来了，沈稚柚更是手都快拍麻了。 太帅了啊！ 又奶又帅！ 是她的儿子！ 节目结束退场的时候，第一排的领导们都站起来鼓掌，沈稚柚也站了起来冲自家儿子挥手。 团团圆圆年年一眼在下面的观众里认出自己妈妈。 三个小家伙脸都红了，眼睛亮亮的，一边退场一边回头看自己妈妈。 沈稚柚给可爱坏了。 扭头一看，陈翠娟也没比自己好到哪里去，都激动的不行。 满满的节目也比较靠前，第三个节目就是他们的钢琴演奏。 前一个武术表演和朗诵都把下面的氛围拉了起来，现在看到一大一小两个小孩慢慢走上台。 大男生牵着小女孩，两人走到舞台中间，还一起鞠躬问好。 大家又慢慢安静下来，静静看着他们走到钢琴前。 这架钢琴就是他们平时训练的钢琴。 就是这个椅子有些高，平时满满都能爬上去，今天自己穿的裙子，她看向陆修瑾，陆修瑾弯腰把小妹妹抱到琴椅上，确认她坐好后，自己才在一旁落坐。 这一幕，看的下面的观众们都忍俊不禁，小声和一旁的同伴讨论，他们是不是兄妹俩。 沈稚柚也看的好笑，闺女的小肉腿，短短的够不到地，还晃荡。 而一旁的顾野和后面的团团圆圆年年三个小家伙，却齐齐黑了脸。 这是他们的妹妹！ ------------ 第217章 多大年纪也要拍照 钢琴表演的曲目比较简单，就是入门的《致爱丽丝》。 但是经典的曲目悦耳轻快动听，演奏的两个小演员也都好看。 刚开始还有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渐渐地，大家都安静了下来，专心看表演，还有些入迷。 音乐的影响力是细微的但同时也是巨大的。 和刚才的表演相比，钢琴演奏安静很多，但是带给大家的震撼一点都不比其他节目少。 太好听了。 而且好看。 表演完谢幕时，大哥哥牵着小妹妹的手一块走到舞台中间再次鞠躬。 明明间隔不到几分钟，但他们就是感觉两个小孩的气质瞬间好了不少。 沈稚柚笑眯眯看着自己的小闺女，骄傲坏了。 特别是在听到后面还有人小声说：“我也要送我孩子来学琴，真不一样。” “是啊，气质真好。” 骄傲的。 就连顾野都骄傲地坐的板正。 表演完的小朋友都会坐到观众席最后面。 团团圆圆年年看到自己妹妹过来，立马站起来朝妹妹招手。 满满抽出自己的手，小声和陆修瑾说：“修谨哥哥，我哥哥们在那。” “嗯，去吧。” 陆修瑾看着满满走向她的哥哥们，心里有些羡慕。 怎么就不是他的妹妹。 演出全部结束后，沈稚柚和顾野他们都去后面找到自家孩子。 看到他们第一句话，就是：“哎呀，你们都太棒了，妈妈为你们骄傲！” 旁边的家长小孩都看了过来，四个小家伙还有点不好意思。 他们妈妈真的是，每次夸他们都不分场合，旁边还有其他人在呢。 不过，嘿嘿，他们更高兴了，四个小家伙都成翘嘴了。 特别是在听到其他小朋友的家长说：“你刚才怎么失误了”、“这次还行，但是不能骄傲，要再接再厉”后，更是也忍不住骄傲。 他们的妈妈和其他妈妈不一样，但是他们超喜欢他们的妈妈！ 牵着爸爸妈妈外婆小舅舅的手走出去时，都忍不住抬头挺胸呢。 出去的时候又遇到了陆修瑾一家。 现在陆修瑾父母周围围着的人更多了。 现在部队里给顾野配了车，但是家里人多，他也没有开车出来的习惯，所以他们还是坐公交车来的。 今天四个小家伙表演，又是他们过节，出门时沈稚柚就说好了。 今天不回家做饭了，在外面吃。 吃完了带他们在外面逛逛，也算是给他们过节了。 陆修瑾父母看到沈稚柚他们，隔着很多人和他们打了声招呼，“准备回去了？满满真棒。” “是啊，回去了，满满，伯伯夸你呢。” 满满紧紧贴着妈妈，有些不好意思地眨了下眼：“谢谢伯伯，修谨哥哥也很棒。” 陆父陆母一下子就笑开了，“谢谢你。” 顾野晋升，沈国旺也立了功，四个小家伙今天表演顺利。 一家人好久没拍照了，干脆去春风照相馆拍了一张合照。 一边拍，照相馆的工作人员还不停夸四个孩子长的好，还说什么有镜头感啊，就差夸他们是电影明星了！ 就算是天天被沈稚柚夸的四个小家伙都有些兜不住。 沈稚柚更是被夸的晕乎乎的，狠了狠心，给四个小家伙一人拍了一张单人照。 拍照时候高兴，给钱的时候肉疼啊。 不过看到陈翠娟和孩子们都高兴，她又觉得这点钱不算什么。 给四个孩子拍完就准备撤了。 结果一直闷不吭声配合他们的顾野突然开口：“再拍一张。” 沈稚柚：“？？？” “我们俩拍一张。” 感受到照相馆工作人员的打趣，老母亲沈稚柚都忍不住红了脸，“我们俩都当爹妈的人了，拍什么。” “为什么不能拍，以后当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了，我们也照样拍。” 好了，除了四个小家伙外，家里又多了一个翘嘴。 上一次两个人单独拍合照还是刚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两个人虽然要结婚了，但是相互之间都有些陌生，拍照的时候尽管工作人员一直让他们靠近一点，最后拍出来的照片，两人之间还是隔了很远。 今天再拍时，都不用工作人员说，两人都挨在一块。 整的工作人员调整了半天，最后忍不住笑着提醒：“挨太近了，可以稍微分开一点，效果更好。” 沈稚柚脸都快烧起来了。 顾野脸皮厚的跟牛似的，“不用，就这样拍。” 什么效果不效果，就是要挨近一点。 沈稚柚：“.......” 这下，照相馆里其他等着的客人都笑着看着他们。 从照相馆里出来的时候沈稚柚都有些晕乎乎的。 顾野这个大直男，不会说什么特别动听的情话，但每次做的一些事情，都让她嘴角疯狂上扬。 并且结婚越久，这种时候越多。 今天路上不少小朋友，好多小朋友看到孩子们的表演服和表演妆，都不同回头看他们，眼底还带着羡慕。 沈稚柚不知道，她眼底的猴子屁股妆，在其他小朋友眼里，好看极了！ 他们到了国营饭店，直接点了两个大荤。 还点了他们爱吃的饺子和馄饨。 一到家，四个小家伙都迫不及待去找自己的小伙伴了。 和小伙伴说，他们今天表演啦，并且爸爸妈妈还带他们去拍了照片，还拍了单人照。 说的时候，其他小朋友羡慕的眼神，让他们更加高兴了！ 就连陈翠娟看到后都笑着和沈稚柚说：“现在的孩子，比我们那时候幸福多了。” 可不吗。 他们小时候每天连吃饱都是难题，包括沈稚柚小时候也是。 能吃到一口鸡蛋，都能幸福好几天。 现在呢，鸡蛋都是家常便饭，每天都能吃到肉。 四个小家伙这么小就能有新衣服穿，还能去拍照，能学武术学琴，还能表演！ 这在他们小时候，做梦都不敢做些。 为什么？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些东西，做梦的内容，顶多是吃口鸡蛋吃口肉！ ------------ 第218章 不想回家 表演完不到两个月，学校终于放暑假了。 过年的时候应承了他们今年暑假让他们回老家玩一段时间，还没放假呢，几个小家伙都围着沈稚柚和顾野身边开始念叨了。 之前答应了他们，沈稚柚和顾野也没有耍赖，提前去买了火车票。 放假第二天，沈稚柚顾野就和陈翠娟一块送孩子们回去。 沈稚柚也放暑假。 陈翠娟一个人带四个孩子她也不放心，自己也好多年没怎么回去了，便打算和孩子们一块在家里住半个月。 至于顾野，反正部队有食堂，以前他一个人的时候也都是吃食堂。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沈稚柚还有些担心，“你一个人在家里行不？” 那肯定不行了！ 以前每天回到家就能看到媳妇，现在媳妇一回去就是半个月，顾野咋舍得。 但他也清楚，妻子和他领证后就一直跟着他随军，两年才能回去一次，每次回去也都是匆匆在家里过完年又走了。 “行的，你们放心回去吧，在家里好好玩，到时间了我去接你们。” 沈稚柚看着他，抿了抿唇，抱住他的腰：“嗯，这段时间你一个人在家里，还是要按时吃饭，去食堂打饭也别舍不得打肉菜，又没几个钱。” 这人对自己抠门的程度真的让她没话说。 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吃饭，他每次都直接下一碗面，或者去食堂打两个馒头，再去自家院子里摘把青菜炒了，搭个酱菜。 顾野摸了摸媳妇：“放心吧。” “就是你们这次一回去半个月。” 男人手开始不老实了，沈稚柚想着他要一个人孤零零在家里待那么久，晚上那叫一个听话，还一直说好听的话哄他。 把顾野给美的，晚上那叫一个尽兴。 第二，顾野坐火车把沈稚柚他们送到市里车站，和沈大河沈国强俩人接上头后，自己又坐上当天的火车回省城。 沈大河看着顾野还专门送闺女回来，对这个女婿的满意又高了几分。 沈国强看着顾野一刻都不能的停，回去了第二天还要训练，还忍不住感慨：“这当兵啥都好，就是不自由！” 像他们，平时要请假和队长说一声就成。 反正都是按照完成的工作来算工分的。 多休息一天就少一天工时，除非是双抢这种农忙的时候，平时有啥事情想请假就请假呗。 不像顾野，请假那叫一个麻烦，还有纪律！ 陈翠娟没好气瞪了沈国强一眼：“就你有嘴，就你会说话，其他人都是哑巴是吧！” 沈国强：“........” 年年也是大声说：“当兵好！我以后也要当兵！” 陈翠娟笑着摸了摸小外孙脑袋：“那你得多吃饭，才能长高！” 沈国强又看了眼外甥，这还要长啊？ 他们可比铁蛋狗蛋这么大的时候高多了。 不过两个自家两个儿子，沈国强就心烦。 他这个当老子都给他们铺好路了，叫他们去当兵，有个姑父在部队里还有个照应，但是那两个小子不知道为啥，就是不想去当兵。 说太累了！ 沈国强看着年年，还有些羡慕：“要是你铁蛋狗蛋哥哥和你一样懂事就好了，年年，你回头帮大舅舅劝劝铁蛋狗蛋哥哥，让他们以后跟你一样去当兵。” 年年有些不理解：“大舅舅，你不是说当兵不自由吗，为什么要劝铁蛋哥哥狗蛋哥哥去当兵啊。” 沈国强一噎：“.......你们年纪还小，不懂，长大就懂了，大人都是为你们好。” “为我们好，那不是应该我们想做什么就让我们做什么吗？” 看到沈国强被年年一个小孩给问的哑口无言，沈大河皱着眉看了他一眼：“行了，孩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你掺和这么多做什么，你要是这么懂，自己还不是就这样。” 沈国强：“.......” 沈大河又看向另外三个小外孙和小外孙女，欣慰点头：“你们都被你们爸妈教的很好，不用管你们大舅舅。” 这次回去，沈稚柚还是和之前过年一样，晚上睡在自家，吃饭什么的都去娘家。 王秀兰对她，那真是史无前例的热情。 孩子们几乎不用她管，沈稚柚都感觉自己像是又回到了出嫁前的时候。 每天啥事情也不用做，那叫一个舒服啊，她都不想回去了。 就是看到四个小家伙原本白净的皮肤都晒的黑不溜秋的，胳膊腿上全是蚊子包，有些脑壳疼。 不过他们自己开心，沈稚柚就忍住了没管他们，就是每天会跟他们说几遍，别去河边，别爬太高的树。 相比之下，顾野就过的没那么舒服了。 那天从火车站回到家，家里还是亮的，顾野没有太大的感觉。 但是到了傍晚，天微微黑的时候。 院子外都是其他家热热闹闹的动静，有叫孩子吃饭的，有一块聊天的，他就突然觉得，这房子太大了，太空了。 到了晚上更甚。 洗完澡上楼时还要先关一楼的灯。 平时觉得卧室里那张一米五的床不大不小，现在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咋都觉得这床大，旁边空荡荡的。 半夜醒来，下意识要摸摸旁边的媳妇，结果摸了一个空。 顾野直接惊醒。 醒来后才反应过来，媳妇带着孩子们回老家了。 一向坚韧的男人躺在大床上，难得叹了口气。 第二天去训练，顾野手底下的王营长见自家团长脸色不大好，还贴心问了句：“团长，您咋了？是不是生病了？” 顾野摇头，一旁张翔飞笑着走了过来：“你们顾团长哪里是生病了，是魂丢了！” 顾野：“........” 王营长：“？？？” 弄清原因的王营长差点笑腰都断了。 顾野睨了他一眼：“很好笑？” 王营长立马憋笑，大声回答：“回团长，不好笑！” 顾野懒得管他，王营长也是过于活泼，当天顾野下面的几个营长就都知道自家团长媳妇带着孩子回老家过暑假，自己团长魂都跟着丢了。 这还不算完呢，平时训练完第一时间回家的顾野，今天也一反常态在部队里待着继续锻炼，锻炼完还跑回办公室看书。 师长回去的时候看到他还在，抬手敲了敲门：“怎么还不回去？” 顾野放下书：“准备回去了。” 等师长走了后，他看了眼时间，又重新翻开书，家里太空了，他不想回去。 谁知道他刚打开书，原本已经走了的师长又折转回来，打趣：“咋了，还真的小王那小子说的一样，媳妇孩子回家了魂都丢了？连家都不想回了？” 顾野：“........” ------------ 第219章 独守空房的顾野 顾野在家里独守空房，沈稚柚在娘家的日子那叫一个热闹啊。 知道她这次一个人带着孩子回来玩，她家那个黑脸男人没跟着一块回来，秦婶们都拉着她一块聊天。 一块围着说话的，也都是之前看着她出嫁的人。 咋说呢，就是沈稚柚和顾野的底细他们都清楚！ 其中就有那位听到沈稚柚和顾野结婚前对话的郝婶子！ 郝婶子看着沈稚柚不仅没有变小，反而还丰满了些的那处，促狭笑道：“哟，你们家这顾野不行啊，结婚前不是说要让你这儿练紧实吗，咋还变大了呢！” 沈稚柚愣了几秒。 反应过来郝婶子说的是什么后，脸瞬间爆红。 那些婶子看到沈稚柚害羞，笑的哟：“还跟婶子们害羞啥啊，都四个娃了！” 以前那么一丁点大、大家都担心她能不能长大的小丫头一晃都成四个孩子的妈了，和陈翠娟好的那些婶子们还有些唏嘘呢。 不过嘛，看着她害羞的模样，这话题就开始歪了，歪的拉都拉不回来。 秦婶子也好奇呢：“柚柚啊，你老实和秦婶子说，你们家顾野是不是那处很厉害啊。” 说到这，沈稚柚还有些怨念地看了秦婶子一眼。 结婚前就是秦婶子和自己说，一分钟就完事了，一闭眼、忍一忍很快就过去了。 结果呢！ 秦婶子被她这一眼给瞪的，心虚地清了清嗓子。 她也是之后才知道自己男人不行的。 不过秦婶子也要面子！又瞪了沈稚柚一眼，不能说出来！ 当天晚上，秦婶子就偷摸去河里摸了不少泥鳅黄鳝回来，炖给自家男人吃！ 秦大伯一脸懵逼，知道为啥后，那脸黑的。 “老子咋不行了！我还用吃这玩意？！” 秦大伯口嫌体正直，嘴上骂骂咧咧，但泥鳅鳝鱼吃的那叫一个干净！ 吃完了觉得自己能重振男人雄风了！ 那意气风发自信满满的样，还让秦婶有点后悔和期待。 但，一分钟过后。 屋子里传来秦婶恼羞成怒的暴吼：“你给老娘把泥鳅鳝鱼吐出来！” ———— 回村的日子，每天都过的那叫一个悠哉。 不过她也看到了家里的一些变化，比如知青点的知青们，在这两年都陆陆续续回去了，原本的知青点现在又荒废了，成了他们生产队放农具的仓库。 家里外公外婆还有爷爷奶奶也都比之前老了许多，这次回去，沈稚柚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陪家人。 下次回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这次在家里待的久，就多陪陪他们。 当然，也碰到了一些有病的人故意跑到她面前说蒋文彬也考上了大学，他带着何清去了首都。 首都，那可比省城厉害多了！ 沈稚柚闻言翻了个白眼，不留情面直接怼了回去：“是吗，那他们怎么没带你去啊！” 和你半毛钱关系，你在这里得意什么。 怼完了，身心舒畅啊！ 团团圆圆年年满满在家里也接受了“再教育”。 刚回来的时候，那些表哥表姐堂哥堂姐们知道他们从省城回来的，还知道他们学了武术和乐器，都在问他们一些省城的事情，听到圆圆满满他们的话，大家都是一愣一愣的。 那些东西，对他们而言，那就是另一个世界。 特别团团圆圆年年比划了武术的招式，满满随便一掰就把腿给掰到头顶后，那些哥哥姐姐们下巴都快惊掉了。 眼底还流露出了艳羡，让四个小家伙教他们。 小老师呢，没有哪个小朋友不想当老师的。 四个小家伙在家里，那玩的叫一个尽兴啊！还过了一把当小老师的瘾！ 但也没过多久，因为他们发现，随便指一样地上的草、树、或是田里的粮食，哥哥姐姐们都知道，而他们经常弄混！ 甚至连比他们小的弟弟妹妹们都知道了。 对于四个从小就优秀、每回考试都是第一名的小优等生而言，顿时天都塌了！ 所以最后几天，小朋友们的角色都反了过来。 四个小孩玩着玩着就突然指着一个植物问：“哥哥，这个是那个什么草吗？” 对此，沈稚柚又不厚道地笑了。 在家里的日子过的又舒服又快乐，时间那也是跟摁了倍速键一样，明明感觉昨天才回来，现在竟然都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沈稚柚在这边开心的，都快把家里的那个男人给忘了，还有些舍不得回去。 不过孩子们要上少年宫的课、参加学校的军训了，铁蛋狗蛋也天天期待着去省城呢。 沈稚柚再舍不得，还是跑去和陈翠娟商量回去的时间。 母女俩都有些不舍，最终敲定了明天去买票，后天回去。 比起母女俩和四个小家伙的依依不舍，家里其他人那叫一个兴奋啊！ 特别是铁蛋和狗蛋，做梦都是坐火车去省城。 沈稚柚看的好笑，同时更多的也是对两个外甥的心疼。 “你们去了省城乖乖听话，和弟弟妹妹们一块上课军训，姑姑到时候给你们一人做一身衣服。” 妈呀！ 一人做一身衣服！ 王秀兰眼睛都快放光了！ 不过一想到自家两个儿子去小姑子家白吃白喝半个月，就连车票都是小姑子他们掏的钱，王秀兰还有点不好意思，哪还能让小姑子给做衣服： “别，他们俩儿子穿啥新衣服，柚柚你这钱留着，给满满做衣服。” “没事，嫂子，我也就是说说，如果他们去了不听话，我给他们做个屁。” 铁蛋狗蛋挠了挠后脑勺，都有些腼腆地笑了，“姑姑，我们肯定听话。” 沈稚柚笑眼弯弯威胁外甥，“不听话给我等着，让你们姑父好好给你们练练。” 看到小姑子对自家两个儿子这么好，王秀兰还有些愧疚。 自己刚结婚的时候咋就那么短视、看小姑子那么不爽呢？ 特别是现在自己小弟娶了媳妇、弟媳妇每次看到她带着孩子回去都觉得她是带着孩子回去打秋风的，铁蛋狗蛋多夹一筷子鸡蛋弟媳妇都不乐意。 王秀兰突然就明白当年婆婆为啥那么做了。 明明她也是自己父母的亲生女儿，凭什么哥哥弟弟后娶来的媳妇比自己还像家里的一份子？ 反而她这个和家里所有人都有血缘关系的闺女成了外人。 王秀兰抹了把眼，继续给两个儿子收拾东西，也把家里能带着的东西都给小姑子他们带上，带去省城吃。 就在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打算第二天去买票的时候，顾野竟然回来了！ ------------ 第220章 不要和爸爸妈妈说 顾野突然回来，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都以为他是不是遇到啥事情了。 按照回来之前商量的，他们买了票就和顾野打电话，顾野到火车站去接他们。 现在咋突然回来了呢？ 大家都紧张又担忧地看向顾野。 结果顾野憋了半天，说：“不是说好回来半个月，半个月到了，我来接你们回去。” 原本看顾野很满意的沈大河皱了皱眉，就这么着急？ 他还想老伴闺女和外孙们在家里多待两天。 陈翠娟也无语了，不过她早就习惯了女婿这模样。 外人看，都觉得是她闺女娇娇弱弱的离不开顾野，但陈翠娟心里清楚的很！ 自家闺女嘴巴乖心里软，但其实也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 这次不就是，在家里玩的这么高兴，都不大想回去了。 真正离不开的人，是女婿！ 团团圆圆年年满满半个月没看到爸爸，现在突然看到爸爸，又惊又喜，都围着爸爸说他们在外公外婆家玩的多开心呢。 至于沈稚柚....... 默默别开脸，笑弯了眼。 而顾野还是那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说了半个月那就是半个月！他按时来接媳妇，有啥问题？ 没问题！ 顾野不仅人回来了，火车票也都买好了。 并且还贴心地买了铁蛋和狗蛋的。 这下好了，原本说明天去买票最快也是后天走，现在明天一大早就要走了！ 沈大河一边在心里女婿太勤快，一边又赶紧去自己亲妈家，也就是沈奶奶家。 摘了一兜子他们这特有的黄桃。 拿回来洗干净装好，“明天早上再去田地摘点黄瓜和西红柿带着，热天坐车难受，这些带着路上吃，又解渴又饱肚子。” 王秀兰他们也在忙活呢。 除了这些水果蔬菜，又赶紧去煎了一锅枯鱼。 腌制过的鱼放一点点油慢慢煎，虽然有些干巴塞牙，但是香啊，还不容易坏！ 他们这就鱼便宜，直接装了满满一大盒！ 第二天回去的时候，顾野身上又是大包小包的。 沈稚柚也背了东西，都是沈大河一大早给他们摘的黄瓜和西红柿，可甜了。 这次坐火车沈稚柚他们都熟门熟路了，但是第一次出远门的铁蛋狗蛋都有些小心翼翼。 沈稚柚让他们跟紧自己，“这车上有拍花子，你们跟紧我们啊。” “知道了姑姑。” 顾野是该省省该花花——自己省，媳妇孩子花。 自己一个回去，买的硬座票。 给媳妇孩子们买的就是卧铺票。 铁蛋狗蛋上车后局促的不行，而团团圆圆他们知道爸爸把这一整个车厢的票都买下来后，就大大方方在下铺的床上坐下，“铁蛋哥哥狗蛋哥哥，你们坐啊！” “哦哦，好。” 铁蛋和狗蛋到处看，看什么都好奇。 到了中午，列车工作人员推着小推车过来卖盒饭。 沈稚柚叫住工作人员，除了自己和满满两人吃一份外，其他人都要了一份。 铁蛋狗蛋一听盒饭这么贵，连忙说：“姑姑，我们不吃，我们带了窝窝头。” “窝窝头留着晚上饿了吃，好不容易出来一回，尝尝火车上的盒饭啥味。”、 现在好多人都没出过远门，列车工作人员早就见怪不怪了。 看到他们是两个小男生，还笑着说：“咱们火车上的盒饭很实惠，一荤一素，不要粮票，味道也好，可以尝尝，保证不后悔。” 他们天天在老家。 不管是县城的人还是乡下的人，谁不是张嘴就像要干架的呀。 现在突然有人用普通话这样温和地和他们说话，兄弟俩更加局促了，尴尬地点点头。 铁蛋狗蛋对视一眼，卷起裤子，从袜子里掏出几张一毛的：“姑姑，出门的时候爷爷给了我们钱，我们有钱，我们来给。” “哪能让你们小孩给钱啊，钱快收好。” 沈稚柚把盒饭分了，笑着看了眼铁蛋狗蛋。 下一秒，一旁的团团圆圆年年满满四个小家伙突然开口：“外公也给了我们钱，还让我们不要跟爸爸妈妈说。” 顾野皱眉：“你们怎么能拿外公的钱？” 沈稚柚也愣了下，“是呀，怎么现在才跟爸爸妈妈说？” 满满眨眨眼：“外公不让我们说，外公说天气热了家里的糖都化了，让我们自己买糖吃。” 四个小家伙把钱掏出来，和铁蛋狗蛋一样多，都是皱皱巴巴的，边缘都磨到发毛了。 沈稚柚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扭过头紧紧咬着唇瓣，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哭出来。 陈翠娟也没想到那老头还有这一出。 见闺女哭了，清了清嗓子，“赶紧收好，下次不能和爸爸妈妈说知道不？” 四个小家伙大眼瞪小眼。 到底要不要和爸爸妈妈说？ 顾野无奈：“........妈。” 陈翠娟笑：“哎哟，多大点事，你们爸平时买烟的钱省省不就有了，行了，赶紧吃饭啊。” 因为沈大河这一出，一路上沈稚柚心里都闷闷的。 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四个小家伙，告诉他们：“外公年纪大了，他们赚钱那都是在太阳底下干那么重的农活赚的，给你们这些零花钱，外公得在田里干一个月才能挣回来，以后不能收外公得钱知道吗，想要什么，爸爸妈妈会给你们买。” 平时沈稚柚对四个孩子都大方，所以他们对钱也都没有太大的概念。 现在听到妈妈的话，几个小家伙都后悔了，哼哼唧唧要给外公打电话。 ------------ 第221章 和平跟正义 现在在省城打电话也方便，坐个公交车出去就能打电话。 电话转接到生产队，沈大河匆匆赶过来，还以为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抹了把汗，手里握着草帽扇风：“咋了，咋突然打电话回来了？” 电话那端，团团圆圆年年满满看了眼妈妈，瘪了瘪嘴：“外公对不起。” 沈大河一愣，“咋了？你们把铁蛋狗蛋踹沟里了？” 铁蛋狗蛋懵逼。 沈稚柚无奈，从孩子们手里接过电话：“爸，你怎么还给团团圆圆他们钱啊，还让他们别告诉我们，您自己留着呗。” “嗐！就这啊！吓死我了！你这丫头！” 沈大河没好气道：“给点钱咋了，我给我外孙外孙女点钱买糖不是很正常，行了啊，还让他们给我说对不起，吓死我了！” 沈稚柚抿了抿唇：“可是.......” “可是啥啊可是，我还要去上工呢，地里一堆事，这点钱，你小时候每天喝的羊奶都不止这点，你爸还年轻着呢！” 说完又让沈稚柚将电话给孩子们。 沈大河笑呵呵说：“别听你们妈的，外公给的钱，你们自己拿着买糖买汽水，下次回来了咱们偷偷的，千万别和妈妈说了，知道不？” 心疼话费。 沈大河说完就把电话挂了，丢下几个满脸无辜的小家伙。 沈稚柚无奈扶额。 算了，隔代亲是真的就，家里长辈爱给孩子们零花钱她也防不住。 以后自己每次回去，也再多给爸妈一点钱，或者逢年过节多寄点东西和钱吧。 还是那句话，出都出来了，沈稚柚就带着六个小家伙到处溜达了一圈才回去。 铁蛋狗蛋第一次出来，看哪里都新鲜。 路上的公交车，自行车，还有好多穿着连衣裙和小白鞋的年轻女同志。 街道上也很干净，路边有百货商店、照相馆、理发店，还有电影院。 以前他们在乡下也剪过头、看过露天的电影。 但是像这样高大的电影院、理发店和百货商店，甚至连门都是透明的玻璃，那玻璃清晰的，都能看到里面的人，上面用红色的正楷字写着名字。 他们看的一愣一愣的。 沈稚柚见两个侄子看的眼睛都直了，又看眼时间，便说：“明天你们就要和弟弟妹妹一块军训了，军训完还有少年宫的课，等都弄完了，姑姑带你们出来看电影，再拍张照片。” 沈稚柚还计划着，给他们一人做一套衣服。 团团圆圆他们四个小家伙在老家玩了半个月。 外公外婆不用说，大哥大嫂对他们也是没话说。 每天变着法给他们做吃的，铁蛋狗蛋还带他们去山上捉萤火虫啥的，咳咳，还帮她也跑了不少腿。 就凭这些，给铁蛋狗蛋做一套衣服那都不多。 铁蛋狗蛋有些不好意思：“不用了姑，我们在乡下来找大伯剃头，一分钱就行。” “这边也不贵。” 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陈翠娟还在家里做了饭等着他们回去吃，就简单带他们转了一圈，给他们一人买了一瓶汽水，完事了回家。 回到家，陈翠娟饭都做好了，顾野也回来了。 家里人多，陈翠娟今天做的凉面，光是面条就煮了满满一锅。 凉菜咸菜也都是一大块盘！ 还有从家里带的枯鱼，分量那都叫一个大。 铁蛋狗蛋看到碗里那么大一碗白面条，咽了咽口水，“奶，咋这么多？” “这还多，看看你们姑父！那才叫多！” 铁蛋狗蛋看了一眼，发现自己姑父碗里的面条确实都快堆出来了！ 还有团团圆圆年年三个弟弟碗里的面也是满满当当的。 顾野看到他们俩拘谨，想到自己以前去大伯家吃饭的时候也是这样，清了清嗓子：“快吃，老规矩，谁最后吃完谁洗碗。” 三个小家伙一听，赶紧捧着碗就开始嗦面条。 期间圆圆看到两个表哥吃这么慢，哈哈大笑：“铁蛋哥狗蛋哥，你们再吃这么慢就要洗碗了！” 被三个小表弟带的，铁蛋狗蛋对视一眼，也加快了速度。 不过吃到最后，还是刻意放慢了些，等弟弟妹妹们都吃完了，他们才扒完最后一口面。 完事还憨厚一笑：“太多了。” 饭桌上的所有菜都吃的干干净净，吃完了铁蛋狗蛋起身去洗碗，沈稚柚看到后想要团团圆圆去帮忙，却被顾野拦住了。 “就让他们自己洗，这样他们更自在。” 沈稚柚从小就是在父母身边长大的，因为她是两边家里唯一一个女儿，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喜欢她，就连那些大伯舅舅也都喜欢她。 加上她家里条件也都是亲戚中最好的，就算去别人家做客，也不会有寄人篱下的不自在和拘束。 但是铁蛋和狗蛋不一样。 顾野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所以比媳妇更能明白铁蛋和狗蛋的想法。 沈稚柚有些迷惑地看了他一眼，又走到厨房。 一看，好家伙，这两个小子洗碗比吃面还高兴。 看到姑姑过来，他们俩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姑姑，你快去歇着呗。” 沈稚柚有些感慨，“真懂事啊。” 铁蛋狗蛋还被夸的有点不好意思，“姑姑，这话你都说了多少遍了。” 沈稚柚以前还没出嫁的时候，就是用这句话哄他们俩帮她跑腿背锅的。 沈稚柚显然也想到了，心虚地清了清嗓子：“哈哈，那你们洗了也去睡个午觉啊。” 第二天就要去军训了，沈稚柚和团团圆圆他们说，在外面不能叫铁蛋狗蛋的小名，得叫他们大名。 团团圆圆年年他们眨眨眼：“铁蛋哥狗蛋哥大名叫啥啊。” “狗蛋哥叫和平，铁蛋哥叫正义。” 几个小家伙惊呆了，因为他们班上就有叫和平和正义的！ 也是兄弟俩！ 沈稚柚心想，你们还差点叫建国卫国了呢。 说到这，又忍不住瞪了顾野一眼，这人当时给年年满满取名也是，说什么龙和凤好，一个叫顾龙，一个叫顾凤，她现在想起来都想踹他！ ------------ 第222章 赚钱给姑姑花！ 第二天一早，铁蛋狗蛋就和团团他们一块起床去军训。 沈稚柚陈翠娟还有顾野他们一块送去的。 家里一下子六个孩子来，就连负责的老师都一边登记一边笑着说：“你们家孩子都好看，沈和平沈正义对吧，等会如果训练的时候有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向教官和老师反映。” 铁蛋狗蛋点点头。 团团他们一人有个水壶。 顾野也给铁蛋狗蛋一人买了一杯，兄弟俩背笔直，背着绿色的水壶，虽然黑了点，但是眼光明亮。 “好，我们知道了。” 老师笑了笑，示意他们可以进去了。 沈稚柚蹲下来和团团他们说：“你们虽然比表哥他们小，但是你们有过训练经验，在学校里，这就是前辈，所以要多关照表哥们，知道吗？” “我们知道了妈妈。” “行，进去吧，等会训练完妈妈和外婆会来接你们。” 虽然说要回去，但沈稚柚还是不放心，在外面等了一会。 铁蛋狗蛋因为个子高，两人站在最右边，一眼就看到了。 军训第一项就是练站姿，铁蛋和狗蛋都是第一次练，教官还专门下来调整了他们的站姿。 从小就在乡下干农活，兄弟俩能吃苦，悟性也高，很快就适应了。 期间团团圆圆和年年满满还去关心两个表哥，偷偷给他们传授自己的小技巧。 沈稚柚看的好笑。 越发觉得让铁蛋和狗蛋来对团团他们也有好处。 特别是年年和满满，他们俩年纪小，从小就被爸爸妈妈外婆和哥哥们捧着，很多时候都只要管好自己就好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们也要照顾比他们大的哥哥。 两个小家伙新奇的不行，格外有劲。 还有点上头！ 回去了都不自觉代入了“前辈”的角色，还要拉着两个表哥一块练习。 部队小学的军训效果也是一等一的好。 一周下来，不说四个小家伙了，铁蛋狗蛋的变化那都是肉眼可见的。 训练完最后一天是成果展示和告别仪式，铁蛋和狗蛋前些天被虐的不轻，但到了告别的时候，两人眼睛都红了。 四个小家伙也没好到哪去。 回到家，还在家里一块合唱《团结就是力量》，顾野也时不时跟着哼两句。 只是他五音不全，每次哼歌的时候团团他们都有些一言难尽的看着爸爸。 顾野脸皮厚，无所畏惧。 军训完休息了两天，这两天沈稚柚还带他们去自己学校和顾宁学校转了转。 顾宁现在暑假也都住在学校，每天都在看书、锻炼身体。 她已经下了决心要去下面教书，沈稚柚和顾野也不好说什么，就让她多锻炼，多学点防身的东西。 看到他们来学校，顾宁惊喜的不行。 还带着他们一块去学校暑假期间唯一开着的食堂吃了一顿饭。 铁蛋狗蛋看到大学，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原本以为县城的初中就很大了，没想到大学更大！跟公园似的！ 少年宫一个星期学不到什么，主要是发掘兴趣。 沈稚柚就带着他们在每个教室门口等停留了一会，看看他们对哪个感兴趣。 原本他们会和团团圆圆年年一样学武术，没想到，他们竟然选了汽车航海模型课和音乐课。 看到姑姑眼底的惊讶，铁蛋狗蛋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对他们而言，这半个月的经历就像一场平时做梦都不敢想的经历。 所以他们也就真的当自己在做梦，去做自己这辈子可能都不会接触的东西。 他们在少年宫上课的时候，沈稚柚和陈翠娟一块拿着他们俩的旧衣服去扯了白布和军绿色的布，给他们一人做了一套衣服。 白上衣和军绿色的裤子。 这个年代的年轻人最喜欢的款式。 等他们上完课，衣服正好也做好了。 看到衣服的那一刻，铁蛋和狗蛋眼睛瞬间就红了，“姑，我们有衣服。” “有衣服那是旧衣服，姑给你们做的是新衣服，来了一趟，总不能空着手回去吧，以前你们帮姑跑了这么多腿呢，一件衣服算啥。” 沈稚柚笑眯眯的，铁蛋狗蛋吸了吸鼻子，都默默发誓。 等他们以后赚钱了，一定要好好孝顺姑姑。 给姑姑养老送终。 沈稚柚原本还觉得两个外甥懂事，听到他们要给自己养老送走，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呸！”、 “你们语文学到哪去了！” 家里六个小孩都笑的不行，沈稚柚骂着骂着，也跟着笑了。 回去也跟来的时候一样，把他们俩送上火车。 本来沈稚幼打算送他们回去，但是铁蛋狗蛋总觉得自己过来住了半个月就很麻烦姑姑了，他们都这么大了能自己回去。 便只能答应下来，提前和沈大河他们联系好，告诉他们车次和到站时间，让沈国强他们去火车站接他们。 顾野买的时候找了关系，给他们买的紧挨着列车上警察值班室那个车厢的位置。 送他们上火车时还跟火车上的工作人员及公安打了招呼，让他们帮忙看着点。 工作人员和公安看到顾野，都神色认真的点点头，“首长，您放心吧，” 二十天的时间就跟做梦一样，坐在回去的火车上，铁蛋和狗蛋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景色，都有些愣神。 也是姑父带着他们跟列车上工作人员打招呼的时候。 他们才知道，原来火车的卧铺票还不是谁都能买，有钱都不行。 他们也才知道，一张卧铺票，比他们几年的学费还贵。 他们更是知道了，原来的自己真的就像井底之蛙一样，他们以为的全世界，其实就是十分微不足道的那一点。 就是姑父交代的人太靠谱了，他们半夜起来上厕所，公安都怕他们丢了，一直跟着他们。 自己在里面尿尿，外面站着人，感觉还怪尴尬的。 王秀兰和沈国强在火车站接他们。 看到穿着新衣服背着新挎包的两个儿子，王秀兰嘴都快笑歪了。 “哎哟，这衣服穿着，跟军官似的，我都差点没认出来这是我儿子！” 铁蛋和狗蛋咧嘴笑：“姑姑给我们做的。” “你们姑姑好啊。” 沈国强默默点头，妹妹是个好的。 “你们和姑父提了没，以后想当兵还是想做什么？” 铁蛋狗蛋对视一眼：“没有。” 沈国强皱了皱眉，“不是和你们说了吗？” “爸，我们不想当兵。” 铁蛋狗蛋这次和那些军官的小孩玩在一块，才发现，大部分都是普通的兵，普通兵一个月才几块钱。 他们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姑姑说得考军校，那不可能！ 并且他们还看到了大街上真的和姑姑说的一样，各种车，一旁偷偷支着的小摊，一个小时就能赚好几块钱！ 所以他们想好了，他们要赚钱！ 赚钱了给姑姑花！ ------------ 第223章 答应求婚 调了省城，顾野还是和原来一样，两年才能休一次探亲假。 因而后面两年他们都再没回去过年。 每天的日子好像都是一样的，这样的时间也过的飞快。 一眨眼，年年满满幼儿园毕业了，下一年就要和哥哥们就读一所小学。 现在他们俩也不需要陈翠娟接送了，每天跟着团团圆圆一块上下学。 陈翠娟也因此打算回去了，不过回去前，她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那就是看着沈国旺和范英男结婚！ 这两口子，还真各有各的过法。 陈翠娟和沈稚柚他们看到沈国旺装傻装可怜就想抽他，但范英男还偏偏就吃他这一套！ 两个人处了两年对象，今年沈国旺在拉练中立了功，也满足了年限条件，升了营长。 分到了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单人间。 升职的第一时间是和沈稚柚他们说的，陈翠娟还做了沈国旺最爱吃的鱼给他庆祝！ 但是分到房子的第一时间，沈国旺是和范英男说的。 训练完，他就跟上了发条似的一路冲到范英男部队那，空军那边的人一看到沈国旺，就笑着回头叫范英男：“范英男，你家那口子又来了！” 沈国旺冲他们笑了笑：“谢谢啊。” 谢谢个屁！ 他们这唯一的一位女飞行员同志，还是最优秀的第一梯队，居然被这个只是连长的愣头青给追上了！ 不过他们想到范英男为了获得成为飞行员的资格，承诺自己三十五岁之前都不会生孩子，又觉得沈国旺也有点可怜。 三十五岁，同龄人的孩子都能处对象了。 也不知道他图啥。 范英男摘下帽子，甩了甩头发，朝他走过去：“找我什么事？” 范英男穿着制服，腰细腿长，每一步都踏在了沈国旺心尖上。 左胸口心跳有些快，他眼神一飘，都不敢看她，抬手掩饰性地抹了抹脖子：“没啥，就是和你说，我分到房了。” 范英男笑了：“你升了营长，分房不是迟早的事情，但还是恭喜你。” 两人一块朝食堂走去。 像他们这样两边都是军人的情侣或者夫妻很多，大多数是都在食堂一块吃饭，或是在食堂打了饭回去吃。 价格和自己买菜做饭差不多，还省事，并且味道也不错。 两人吃完饭，把饭盒收好后，一块散步。 走到一半，范英男突然停下步子，回头拧眉看他：“沈国旺，你酝酿了一个晚上，到底想说什么，不说我回去了。” 一瞬间，沈国旺心跳的快飞出来了。 脸也都热炸了。 他紧张的不行，但是看到面前自己喜欢了几年的人，仍是鼓起勇气：“英男，我们结婚吧，我现在有房子了” 说到这，他还有些底气不足。 范英男比他先分到独立的房子，并且还比他的大一点。 “对！” 说着他突然“对”了一声，像是和自己打气一样，“我们可以结婚了，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范英男被他这模样逗笑了。 挑眉看着他又紧张又怂又大胆的样，看着看着，沈国旺的脸越来越热。 但是他不后悔，也不想打退堂鼓。 绞尽脑汁开始胡说八道：“我知道你不想生孩子，你不想生我也不生，我明天就和我姐夫一样去绝育当太监，你放心” 范英男噗嗤一声笑了，“不是节育，结扎，小心今晚你姐夫来暗杀你。” 沈国旺“哦”了一声，声音都开始抖了，“那就是结扎，反正就是那个意思，你愿意娶我吗，不是不是” “我愿意。” 他紧张的都嘴瓢了，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让自己冷静下来。 但就在他恨不得跳楼再来一回的时候，面前的女人说她愿意，并且还好心帮他纠正：“我愿意嫁给你，不是娶你。” 沈国旺两眼冒金星，激动地都耳鸣了。 张了张嘴，“你，你答应了？” “嗯，我答应了，怎么，你想反悔？” “我没有！” 沈国旺瞬间笑的跟傻子似的，回去的路上都忍不住傻笑，没看到路，径直撞上了电线杆。 范英男想拦他都没拦住！ 事后，沈国旺说自己头有点晕，范英男怕他脑子撞出毛病来，打算送他去医院。 但沈国旺不肯去，就只好送他去他姐那。 年年满满明天就要上小学了，沈稚柚和陈翠娟正在跟他们收拾书包呢。 突然看到自己弟弟被他对象扶着回来，两人都吓了一跳，唰地一下站起来：“怎么了这是？” “国旺？你别吓妈啊！” “他走路撞到电线杆了。” 陈翠娟：“？？？” 仔细一看，发现他脑门那确实有个红色的印子。 陈翠娟顿时又是心疼又是无语：“咋撞电线杆上了啊，都一把年纪了咋还走路不看路呢？” “哦，他是激动的吧，平时没这样。” 陈翠娟一边拿毛巾给他敷，一边问：“啥事情这么激动啊，撞傻子了咋办？” “我答应和他结婚了。” 范英男是个非常耿直且有礼貌的女同志。 陈翠娟问什么，她就回答什么。 说完，她就打算回去了，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早上还有体能训练，她得保持充足的睡眠。 刚要走，突然听到“啪”地一声，陈翠娟手里的搪瓷盆掉地上了。 一旁的沈稚柚也傻了，“英男，你说什么？” “我答应和他结婚了啊。” 沈稚柚咽了咽唾沫，陈翠娟也是一脸不可置信，“为啥啊？！” 范英男沉默了一瞬。 怎么都没想到，陈婶会是这个反应，就好像.......是她有多想不开一样？ 而刚刚还捂着额头说自己有点晕的沈国旺突然嘿嘿傻笑两声：“对，妈！英男答应我了，我明天就和姐夫一样去做绝育手术，她三十五岁之前绝对不生孩子！” 范英男：“........”是结扎！ 路过的顾野皱着眉看了眼傻子一般的小舅子，手里还拿着刚杀完西瓜的刀。 昏黄的灯光下，刀刃还在反光，他冷笑一声：“行啊，现在就去给你做。” 沈国旺莫名裆下一凉，咽了咽唾沫，清醒了。 ------------ 第224章 傻人有傻福 沈国旺好像清醒了又没清醒，当天晚上睡觉的时候还做了梦。 梦到有人在磨刀，磨着磨着还看了他一眼，沈国旺揉了揉眼，发现那人竟然是他姐夫，吓的大半夜坐了起来。 解开裤腰带打着手电灯看了一眼。 见那两玩意还在，松了一口气。 躺在床上，想到范英男答应了他和他结婚，又忍不住傻笑出声。 半夜起来上厕所的陈翠娟听到自家儿子睡的房间里传出笑声，吓的差点没摔个狗吃屎。 骂骂咧咧：“神经病神经病，赶紧结婚完事！” 这个休息天，一大早呢，沈国旺就拎着东西和范英男一块回家了。 范英男的父母分房的时候已经升了小领导了，因此分的房子还算大，三室一厅，范英男上面还有一个姐姐，虽然出嫁了，但是房间也一直给她留着。 这天他们知道范英男要带对象回来，就连她出嫁的姐姐都回来了。 可见重视程度！ 不过话说回来，能不重视吗。 范英男自从和上个对象闹掰后，这么多年都没啥动静，还一直说着三十五岁之前都不考虑生孩子的事情，就算到了三十五，她也不一定会生孩子。 现在这个社会，女人要是结婚了不生孩子，那就等同于杀人。 甚至比杀人还过分。 他们都做好了范英男单身一辈子、成个老姑娘的准备了。 谁知道，这时候范英男突然又带着对象回家了！ 范母一大早上去排队买的排骨回来的，做了一大锅烧排骨！ 沈国旺拎了不少东西，水果、罐头、曲奇饼干，还有一盒麦乳精。 进屋看到范英男父母姐姐都坐在椅子上，他清了清嗓子，露出八颗牙：“叔叔婶子，姐，你们好。” “你好你好，国旺是吧，快进来坐坐。” 范英男帮他带的东西递给自己母亲：“妈，这是他买的东西，你收着。” “哎呀，来就来，还带什么东西，太见外了，国旺你坐会啊，厨房里烧着菜呢，坐会了就能吃。” 原本他们都在想，范英男不会找了一个歪瓜裂枣吧。 毕竟这年头，哪会有男的主动答应妻子不生孩子啊！ 现在一看，好家伙，大高个，五官也端正，身形硬朗，最主要的眼神清澈，咋看咋好。 范英男的母亲都差点直接开口叫女婿了。 “没事我不坐，婶子，我去帮您吧。” 范英男听到这话，半点反应都没有，倒是她父母和她姐眼皮都跳了下，不可置信看向沈国旺。 “你会做饭？” “会啊，农村人哪里有不会做饭啊，婶子您歇一会吧，现在怪热的，我去做饭就行！” “那哪行啊！你第一次上门就” “没事。” 范英男跟着他一块走进厨房，“我跟他一块吧，妈您歇会。” 因为这一出，等吃饭的时候提起结婚的事情时，范英男家人想都没想，就直接答应了，“啥时候领证啊，你们俩领证都要先打结婚报告吧，先领证，还是先办事，在部队办还是在家里办，或者回国旺你老家办，都成。” 沈国旺有些晕乎。 咋这么简单啊。 范英男看了他一眼，就知道他现在肯定又晕乎了，说：“在部队办，年底再和他一块回他老家，在他老家也办一场。” “挺好挺好。” 范母脸上的笑容又深了许多。 但看到自己女儿，又糟心上了，忍不住提醒：“国旺啊，我们英男三十五岁之前不打算生孩子的事情，你知道吧。” 提到这个，饭桌上其他人动静都小了许多，纷纷看向沈国旺。 “我知道啊，我全家都知道了。” 范英男姐姐拧眉，这话咋这么像骂人的。 “对，他跟他家人都说了，他家里人也都没意见。” 听到范英男和沈国旺这么说，范英男父母还是不大放心。 结婚前那肯定都说得好好的，结婚了，两口子不可能不做那事情吧，万一男方耍点心眼或是动点手脚咋办？ 像是看出了父母的不放心，范英男直接扔下一个地雷：“他结婚前就去做结扎手术，等我们决定要孩子了，再去做复通手术。” “哐当——” 范英男母亲手里的汤勺掉在碗里，下巴都快掉了，“这.......这倒也不必吧。” 范英男父亲更是看沈国旺的眼神都变了，从看打闺女主意的外人的父亲的眼神，变成了看兄弟的眼神。 为了娶媳妇，这也真是豁得出去！ 不过也正是因为沈国旺这个承诺，后面在谈结婚的事情，那简直不要太顺利。 甚至还主动提出：“现在都是新社会了，我们也不讲彩礼那些，你们俩结婚了也是住部队，好好过日子就行。” 刚才他们也听到沈国旺说了他家里是农村的。 农村人攒钱也不容易。 他们家里也不差这点钱。 不过范英男父母还挺双标的，彩礼不要，女儿该有的陪嫁他们还是给。 知道沈国旺刚分了房子，主动提出他们买家具，就当给他们的新房添置物件了。 而陈翠娟那边，也说了同样的话。 “嫁妆就不要了，你结婚的彩礼我和你爸早就给你攒着了，三转一响爸妈买不齐，妈给钱给你，你自己看着办。” 虽然说是偏心闺女，但是在儿女结婚这事情上，陈翠娟和沈大河还是努力做到了一碗水端平的。 沈国强沈国旺的彩礼钱都是一样的，就是给柚柚打的家具多花了一点，但是也不会太过分。 至于沈国旺和范英男这几年都不打算要孩子这件事，陈翠娟就看的更开了。 儿孙自有儿孙福。 她现在两个孙子三个外孙一个外孙女，还真不欠孙子抱！ 而且沈国旺现在这状态.......陈翠娟还真不敢想他有孩子是啥样！ 等他们自己再沉淀沉淀吧。 虽然是在部队家属院办，但是两家的一些长辈肯定也要到场的，陈翠娟和范英男父母一块吃了一顿饭。 范英男父母见到沈国旺家人后，越发觉得自己闺女嫁的不错。 但是也不意外，从沈国旺自身就能看到，他家里人肯定都不差，真正看到的时候，还有些意外。 母亲通情达理，姐姐是知识分子，姐夫是军官，他自己也是营长，哪里像他随口一提的普普通通农村人啊！ 而陈翠娟看到范英男那一看就是单位领导的父母后，也觉得自己小儿子真是走狗屎运了！ 看到沈国旺还在那傻乐，陈翠娟偷偷和自己闺女小声说：“柚柚，你弟弟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沈稚柚沉默了，哪有说自己儿子傻子的亲妈！ ------------ 第225章 顾宁离开 沈国旺和范英男摆酒的日子确认后，顾宁毕业分配的结果也出来了。 在分配前，顾宁就和学校负责就业分配的老师沟通过。 班上大多数同学都是想留在省城，就算分到乡下，那也是他们省城的下面的县城、农村。 或是回自己家乡那边。 像顾宁这样，主动提出要分到偏远农村的还是第一个。 所以最后分配的位置，就是她之前和老师商量的几个位置之一。 那里顾野有战友在，顾野也托老战友帮忙提前打听过。 知道学校所在的村子村民都比较淳朴，虽然穷，当地的治安和民风都还不错。 老师把顾宁叫到办公室。 这两年在坚持锻炼，顾宁看着比刚入学时还年轻了，但是老师也是过来人，知道女人过了三十，身体各方面的素质都会下滑，而且容易感到孤独。 顾宁虽然现在离婚了，但是起码她这边还有亲人，平时可以相互走动。 要是到了偏远农村，就她一个人了。 所以老师打算趁现在事情还没有完全定下来前，再劝劝她。 “顾宁，你想清楚，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工作可是一辈子的事情。” “我不后悔。” 顾宁弯眼笑了，“老师，谢谢您，不过我真的不后悔。” 老师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行吧，以后如果遇到了困难，可以来找学校，学校会尽量帮你解决。” “谢谢老师。” 入职报到信和关系转接证明拿到手后，顾宁买了一些东西，回了一趟干部大院。 这几年她虽然没有工作，但是在学校每个月都会花钱。 她饭量小，发的伙食费都用不完。 加上以前在托儿所上班时的工资，还存了不少钱。 现在自己要下去工作了，下次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就去了一趟百货商店，给四个孩子一人买了一样东西。 满满的彩色发带。 团团圆圆买的作业，年年买的青蛙玩具。 看到姑姑来，四个小学生都高兴的不行。 兴致冲冲打开姑姑给他们带的礼物，年年惊呼一声：“是铁皮青蛙！” 现在最流行的玩具就是铁皮青蛙，年年想要很久了！ 一直在攒零花钱打算自己去买一个呢！ 满满看到姑姑给自己买的发带也是喜欢的不行，恨不得现在就要姑姑再用新发带给她重新扎辫子。 而团团和圆圆看到作业的时候，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姑姑，你........”是不是拿错了啊？ 顾宁笑了下：“你们马上就要升初中了，姑姑知道你们聪明，提前买了一些初中的作业，你们可以先试试。” 团团圆圆挤出笑：“好，谢谢姑姑。” 除了这些，她给家里其他人也都买了东西。 给沈稚柚买了一瓶雪花膏，顾野买了一双鞋子，甚至给陈翠娟都买了一件背心。 大家看着顾宁一一把东西拿出来，心里已经有了猜想。 沈稚柚抿了抿唇瓣：“姐，你是不是工作定了？” “对，今天刚定下来，下周就要出发去报到。” 说了工作的地址，顾宁笑了笑：“就是顾野打听过的位置，你们放心吧，到了第一时间就给你们写信，就是今年过年也争取回来。” 听到姑姑要走，刚刚还抱着作业一脸苦笑的团团圆圆都笑不出来了，“姑姑，你要去哪里啊？” “姑姑要去工作啊，离的不是很远，以后姑姑有空就回来看你们。” 离得不是很远，但坐车也要一天一夜才能到。 当老师的，除了寒暑假，哪里会有空啊。 所以再回来，少说都是半年后的事情了。 顾野看着手里的鞋子，低着头没说话。 沈稚柚吸气，把眼泪水憋了回去：“好，祝姐你一切顺利，后面如果遇到了什么事情也要第一时间和我们说，去找顾野朋友，给我们打电话，千万别自己硬扛。” “我知道，你们放心吧。” 知道顾野心里也不好受，沈稚柚拽了拽顾野的衣角。 男人抬起头，“嗯，和柚柚说的一样，我会提前跟老张打招呼，后面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 “好，我知道了。” 中午一块吃了一顿饭后，顾宁就回学校了。 一周后就要报到，她学校这边的东西还没收拾，离校流程也没走完，这些都要时间。 知道她有事情要做，沈稚柚他们也没多磨叽，但是和顾宁约好了，她出发那天，大家一块去送她。 一周的时间真是一眨眼就过了。 送完顾宁回来，四个小学生都有些低落，满满和姑姑最亲。 哭的眼睛都红了。 回去后，四个小学生都缓不过来，围在妈妈和外婆身边问：“为什么姑姑一定要走啊。” 沈稚柚把闺女抱进怀里。 以前四个小家伙都喜欢黏着她，团团圆圆还喜欢挂在她腿上。 现在四个孩子长大了，只有满满还愿意自己抱她。 沈稚柚也感觉怪失落呢。 “因为姑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啊，姑姑想做的事情，在我们这做不了。” 沈稚柚看着四个难受的不行的小学生，心想，这才哪到哪啊。 人这一辈子，除了伴侣，大多数人都是过客。 不说自己以前在生产队的朋友，县城家属院的付春梅朱芳她们，就连自己的父母，陪伴自己的时间也是有限的。 她还算幸运，母亲一直陪着自己。 但这个道理沈稚柚也没有和孩子们说，想让他们自己去经历，去体验，去悟。 而本来打算今年就回去的陈翠娟，看到四个外孙孙女这么难受，都又推迟了一年再回去。 决定等明年，柚柚的工作定了、年年满满也适应小学生活后再回去。 ------------ 第226章 柚柚说的就是对的！ 顾宁回去后没多久，年年满满也上小学了。 第一天去上学，爸爸妈妈和外婆把他们送到校门口，两个哥哥送他们去教室。 学校里一下子又多了一对双胞胎。 并且这对双胞胎和那对高年级的双胞胎还是一家的，更新奇了。 就连学校的老师都认识他们，看着他们都笑着和他们打招呼：“顾成和顾悦对吧，顾林顾牧的弟弟妹妹。” 年年满满点点头，“对，他们是我们哥哥。” 年年和团团圆圆长的太像了，一看就是兄弟，就连笑起来时眼尾的弧度都是一样的。 当然，也更像爸爸，除了最沉稳的大哥团团外，圆圆和年年都一副意气风发的小小男孩，元气又朝气。 满满更像妈妈，学习了这么久的钢琴和舞蹈，小姑娘站在那就跟一幅画似的。 并且团团圆圆年年都和爸爸一样晒黑了，小姑娘还是白白的。 扎着的发带都是鹅黄色的，看着俏生生又软乎乎的。 哥哥们虽然糙一点，但是衣服都是干净的，头发也是专门理过的，自信又清澈的眼睛。 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家境不错、且家庭关系比较和谐温馨的孩子。 兄妹俩，就直接把他们俩安排坐同桌了。 班上其他同学都忍不住扭头看他们。 这位同学怎么坐着就这么好看？ 还有班上的小女生也都忍不住看她的辫子，她的麻花辫怎么这么好看，发带也好看。 漂亮干净、看上去家境好的同学总是容易获得老师和同学的偏爱。 当天满满就交到了不少好朋友。 两个小家伙适应小学生活那叫一个快，并且还觉得小学生活比幼儿园有意思多了！ 第一天放学回来，牵着妈妈的手，满满高兴地一边走一边蹦，高兴地和妈妈外婆说，自己今天交到了多少好朋友。 “同学还夸我辫子好看，我说那是外婆给我扎的！” 陈翠娟听到这话，哎哟，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外婆明天再给你扎看的辫子，比今天的还好看！” “外婆真厉害！” “你们妈妈小时候爱美，非要一天换一个辫子，外婆专门去学的，以后都外婆给满满扎辫子！” 满满看陈翠娟的眼睛都快星星眼了，“外婆最好了。” 后面的圆圆看到满满一会“妈妈最好了”，一会“外婆最好了”。 冲她挤眼：“小撒娇精。” 满满立马瞪大眼，“圆圆哥哥也好。” 圆圆一下子笑开了，“这还差不多，等你哥我攒了零花钱也给你买发绳。” 陈翠娟笑的，那真是眼尾都要炸开花了！ 沈国旺和范英男结婚的日子定了，就在干部大院办，两边的战友什么都在那，也方便。 并且去食堂借桌椅板凳啥的也方便。 定下日子后就给家里写信，虽然今年回去过年还要办一场，但是这次第一场，两边的父母肯定也都要在。 顾野直接托人把火车票都买好了。 沈国旺本来是想自己买的，结果姐夫已经先他一步买好了。 他连忙掏出钱，“哥，这我结婚，咋能你出钱买票。” “都一样。” 顾野不想计较这些，丈母娘在这里帮他带了这么多年孩子，这么尽心尽力，给多少钱都不过分。 “那也不行。” 沈国旺笑嘻嘻说：“以后你出行，这次姐夫你可不能和我抢。” 说完把车票钱往抽屉里一塞就跑了。 陈翠娟看到女婿和儿子这一来一回的，笑道：“顾野这钱你收着，国旺说的对，他结婚，这钱本来就该他自己出。” 谁赚钱都不容易。 不能因为女婿赚钱多，就看着女婿吃亏。 并且以后沈国旺自己结婚了，他也有自己的家庭了。 就算是感情再好的姐弟俩，在钱上也还是要算清。 陈翠娟打算等晚点，和沈国旺还有沈稚柚姐弟俩都好好说清楚。 谈钱伤感情。 但是好多兄弟姐妹，年轻感情好的时候都恨不得给对方花钱。 但是后面年纪大了，自己都有自己的家庭了，这钱啊，就成了元凶。 吵起架来，翻这些旧账，最伤感情！ 陈翠娟以后要回去的，柚柚和国旺姐弟俩住这么近。 她也希望他们姐弟俩在这里有什么事情能相互扶持，千万别因为钱的事情闹僵了。 家里，沈大河收到信，人都傻了。 而沈国强和王秀兰听到信里的内容，更是差点没绷着：“啥，国旺找了个城里对象？还是女空军？” “嗯。” 沈大河也没想到，最让他头疼的小儿子。 要么不处对象，这一处，就给了他一个大的！ “他们给我们的买了票，让我们过去参加他们结婚的席面。” 沈大河久久回不过来神，又摸出了烟丝，卷成烟，慢慢抽了一口。 “爸，我们也能去么？” 刚刚还有些嫉妒小叔子好命的王秀兰一听他们也能去，眼睛都快放光了。 上次就听两个儿子回来说火车怎么怎么样，城里怎么怎么样，他们早就想去长长见识了！ “嗯，一块去。” 沈大河说完，突然皱眉看向他们：“这次去了是住柚柚他们家里，你们俩都老实点，别给柚柚添什么麻烦，要是你们不老实，国旺结婚你们不去也行！” 公公从来都是说到做到，王秀兰挤出笑：“我们肯定老实啊。” 回到他们房间，王秀兰立马激动道：“国旺都能娶城里媳妇，我们铁蛋狗蛋咋不行？” 要是娶了城里媳妇，他们以后也能跟着到城里住！ 多好！ 沈国强沉着脸看她一眼：“你把铁蛋狗蛋叫回来。” 自从打定主意了要学修车后，铁蛋和狗蛋每天放学就往拖拉机站跑。 现在他们俩都会开拖拉机了。 兄弟俩晒的跟黑炭似的，但精神却是一天比一天好。 被叫回来，他们俩还在兴奋地说今天学着开拖拉机的事情呢。 “爸妈，咋了？” 沈国强看到他们俩身上的机油，深吸一口气：“你们别学修车了。” “啊？为什么啊爸！学修车不是挺好的吗？！” “你们还是去当兵，国旺都娶上部队的女兵了！” “那是叔厉害！” 他们这次参加了军训，明显感觉到了自己和其他人的差距，甚至就连团团圆圆年年都比自己各方面的条件好。 他们很清楚，自己就不是这块料。 并且他们也不喜欢训练。 比起当兵，他们更喜欢和车打交道。 小叔的对象他们也见过，他们在少年宫里还上过汽车模型和船模的课，老师都和他们说了，这些东西都是相通的，只要学好了，以后修车造车，修飞机都有可能！、 原本还觉得当兵好的王秀兰听到他们兄弟俩的话，态度又变了。 瞪大眼问：“这是你们姑说的？” “对啊！不仅是姑姑，还有少年宫给我们上课的老师也是这么说的！” 沈国强沉着脸：“你们姑姑说的就是对的？” “那肯定！” 铁蛋狗蛋没说话，王秀兰先忍不住点头：“柚柚是大学生，说的那肯定比咱们这些没念几天书的人对！” 同样没念几天书的沈国强：“........” ------------ 第227章 他的翠娟 有陈翠娟在，沈国旺结婚前面的准备工作，压根都轮不到沈国旺他们操心！ 就连范英男的父母看到后，都忍不住感叹：“你婆婆做事情真的太利索了，比我们强多了。” 范英男清了清嗓子。 她要怎么说，虽然她喜欢沈国旺，但真正让她下定决心嫁给他，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因为陈翠娟和沈稚柚。 她虽然没结过婚，但是也听别人说过。 都说，这结婚后的日子咋样，和男人关系大。 但是这结婚后的不幸和幸，和婆婆、以及男人那些兄弟姐妹的关系更大！ 范英男父母工作忙，但是女儿出嫁，他们每天下班后也会去帮忙。 时间虽然不如陈翠娟多，但是他们在省城干了这么多年，也有自己的路子。 结婚那天的肉是范英男父亲直接找到肉联厂的人定的。 两个结婚穿的衣服，都是范英男母亲找省城制衣厂的人买的。 知道自己闺女和沈稚柚他们家四个孩子关系好，还顺带给四个孩子一人都做了一身衣服。 亲家母结婚那天肯定也要穿新衣服，范英男母亲也找人做了一套。 陈翠娟看到范英男母亲这大手笔，整个人都傻了，“亲家，这使不得啊，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我不能收，你就给英男国旺俩孩子做就行了！” “不贵。” 范英男母亲在职场混了这么多年，这种人与人之间说话的艺术，她还真不比陈翠娟差。 “我找制衣厂的熟人买的，除了国旺英男的衣服，其他衣服都是瑕疵品，都是内部消耗了，如果我不买，都直接处理了，所以这衣服比自己扯布做还便宜。” 是吗........ 陈翠娟将信将疑摸着手里的衣服。 初秋的衣服，柔软光滑，光是摸着就知道是好布料。 “行了，亲家母你那天记得穿啊，还有亲家公什么时候过来，我给他也整了一件。” “他不用！真不用！” “没事，买都买了，不穿那不是浪费了？” 范英男也在一旁帮腔：“陈婶，我妈说的是真的，从小我就没少过衣服穿，我们家买这些衣服很便宜。” 说着，也让团团他们试试新衣服。 小男孩的衣服款式都是那些，圆领的蓝白条纹长袖，黑色长裤。 小姑娘穿的衣服就特殊一点了，背带裙，还有一个帽兜，穿着可爱的不行。 范英男母亲看着满满，心里那叫一个馋啊。 但是闺女自己不想要孩子，那能咋办？ 在酒席前一天，沈大河他们也到了。 之前铁蛋狗蛋来过一次，这次来，直接铁蛋狗蛋带着爷爷和爸妈坐火车，一路上，沈大河看铁蛋狗蛋的眼神那叫一个欣慰啊。 下车后，顾野已经在火车站等他们了。 王秀兰下车的那一秒，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火车站咋这大啊！ 这么多人呢！ 原本她出门的时候还特意穿上了自己压箱底的衣服，可现在和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一比，她又觉得自己的衣服一点都上不了台面。 整个人都局促的不行。 直到跟着顾野一块到了部队大院，看到自己婆婆的那一刻，王秀兰才跟找到主心骨似的。 男人和儿子都不要了，直奔婆婆，“妈！妈！” 陈翠娟眼皮子一跳，没好气骂道：“叫魂呢！” 被婆婆骂了一嘴，王秀兰又找回以前在乡下的感觉了，自信都回来了！ “嫂子。” “大舅妈！” 再看到沈稚柚和团团圆圆他们，这下王秀兰是真真感觉到自己回到村里了，整个人那叫一个身心舒坦啊！ 就连下午沈稚柚叫他们一块出去逛逛，王秀兰都不想出去。 就想待在自己的舒服区！ 自在！ 陈翠娟还能不知道自己大儿媳妇在想啥？ 白了她一眼，然后笑眯眯对闺女说：“今天还不少事情，明天一大早就起来，咱们先干活，让你爸他们休息休息。” “反正他们在这里多待两天也没事，到时候再带他们去看看。” “好，都听妈的。” 房间早就收拾好了。 铁蛋狗蛋和团团圆圆年年他们挤挤。 五兄弟感情那叫一个好，都恨不得把四张床拼成一张床，一块挤着睡。 王秀兰和沈国强住以前顾宁住的屋子，床单什么都是新换的。 王秀兰看着这么敞亮的屋子，眼睛都舍不得挪开。 至于沈大河，咳咳，那肯定是和陈翠娟睡一间屋。 沈大河和陈翠娟作为新郎的父母，明天都是重要角色，陈翠娟早早就把他们俩要穿的衣服都洗好了，收拾的好好的。 陈翠娟早就自己偷摸试了好几回了，明天真的要穿出门，陈翠娟洗完澡，没忍住，又换上开始美。 “大河，你看我穿这衣服咋样？” 这衣服的颜色好花色也好，暗红色，不像大红色那么鲜艳眨眼，但是又抬气色。 沈大河看着自己老伴，清了清嗓子，“嗯”了一声。 这男人都跟锯了嘴的葫芦似的，半天憋不出来一个屁，陈翠娟没好气瞪他一眼：“算了，我找闺女去。” “回来。” 沈大河见她真要去找闺女，连忙把人叫了回来。 看了看，然后移开视线，“好看。” “比你当年和我结婚时还好看。” 说完，沈大河自己耳根热了。 陈翠娟都闹了个大红脸！ “呸！我都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有十多岁好看？” “真的。” 沈大河看着儿女们都这么好，心里对妻子的感激，说都说不完。 都说娶妻当娶贤，他的翠娟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贤妻，嘴里不是屁就是狗屎，但是沈大河就是觉得她是最好的。 而且陈翠娟这几年在闺女这，没有和以前一样，天天在田里日晒风吹的，真是越活越年轻了。 沈大河要捉老伴的手，陈翠娟脸红的哟，真跟刚结婚的大姑娘似的！ “哎嘛，好久没跟你一块睡觉了，我都有点不习惯！都快忘记我有个男人了！” 沈大河：“........” ------------ 第228章 老当益壮 干了一辈子农活的男人，就算已经是当爷爷的年纪了，但是体力和耐力也比一般城里的年轻男同志好。 咳咳。 就是腰不大好。 好久没和老伴一块睡觉了，明天家里唯一还在打光棍的小儿子也要结婚了。 虽然知道他们两口子暂时都不打算要孩子，甚至这辈子都不可能要孩子。 但沈大河也没太大的感觉。 这是沈国旺自己愿意的，他喜欢事业上那么强的女同志，就不能要求对方牺牲自己的事业。 儿孙自有儿孙福，只要沈国旺自己乐意，他们也不会管太多。 现在讲究一代人管一代人。 自己的三个子女都成家了，沈大河觉得自己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所以那叫一个心满意足啊。 男人，不管是十八岁的少年，还是当爷爷的老男人，一激动，就容易那啥。 陈翠娟发现不对劲，直接起身把他的裤腰带打了个死结。 “行了啊，明天国旺结婚，你要是今天晚上腰扭了，或者把我腰给整扭了，有你好看的！” 沈大河：“........” 陈翠娟见他老实了，白了他一眼，闭眼睡觉。 老男人来得快去的也快，睡的也快。 陈翠娟刚睡着，旁边就开始打呼了。 “........” 娘的！还是一个人自在！ 到底是要过一辈子的人，陈翠娟最初的烦躁过后，竟然觉得莫名很踏实。 沈国旺结婚，除了两边的亲戚外，他们两边的战友也来了不少。 两边的领导也都抽空过来了。 陈翠娟现在都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一眼就能看出来对方是领导还是同级。 是领导，就招呼顾野过来。 是同级，就招呼沈国旺过来。 这待人接物，那叫一个游刃有余。 别说王秀兰和沈大河了，就连范英男那边的亲戚都看的一愣一愣的。 找到范英男父母，低声问：“不是说英男丈夫是农村人出身吗，咋看着一点都不像啊！” 沈父虽然是第一次和这些军官打交道，但是他自己好歹也是位基层干部，平时和公社、县里的领导也打过照面，丝毫不怯场。 沈母都不用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哪位领导的妻子呢！ 沈国旺的姐姐和姐夫那更，一位是他们这最好的大学的大学生，一位这么年轻就是正团级，听说如果不是年限的问题，还要升。 这.......和他们想象中的脏兮兮、土里土气、没见过世面的农村人完全不搭嘎啊！ 本来还以为英男这个年纪又不肯生孩子，肯定是下嫁呢。 结果现在....... 范母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确实是农村出身，但是他们家家风样样都好，买猪看猪圈，要是真比较起来，我们家还算高攀了。” 范母是体面人。 且不论两家到底是谁高攀，但最低也是个门当户对。 更何况，这种场合，肯定不能踩着对方家庭来捧着自己，如果真这样做，那就是没脑子，是在给自己女儿的婚姻拆台！ 另一边，也有人跑到陈翠娟面前说，“你们家这老三媳妇，看着年纪也不小了，怎么现在才结婚，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范英男不愿意在三十五岁之前生孩子的事情他们也听说了，都是故意来试探的。 陈翠娟就没那么体面了，白了对方一眼：“啥问题，我家国旺比英男还大呢！按你这么说，我家国旺怕不是有啥绝症！” 嚼舌根的人：“........哪有这样咒自己儿子的？” “是啊！哪有你这样咒我儿媳妇的！” 正巧走过来听到这对话的范英男父母：“........” 虽然这亲家直白是直白了点、说话糙是糙了点，不过听着真痛快啊！ 自家闺女有这样的婆婆，范英男父母真是觉得好。 陈翠娟看到对方来，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说：“我家国旺身体好着呢！亲家，我都是胡说八道的！” “知道，国旺一看就是身体好的男同志，您放心吧！” 陈翠娟嘿嘿憨笑，这下，才真是能看到农村人的影子——淳朴！ 沈国旺身体到底好不好？ 从第一次见面开始，沈国旺在范英男面前的就是“娇”的，范英男有时候就感觉自己才是男人的那一方。 但是到了晚上，她才真的感受到了男女力量的悬殊。 素了三十多年的老光棍，让要强了一辈子的范英男头一回感到被压制的绝望！ 第二天起来，沈国旺那叫一个春风得意心满意足啊。 而范英男看到他高强度锻炼了一晚上还能有这么好的精力，咬了咬牙，激发了她的好胜心。 后面训练，她要加大量！ 两口子，一个晚上加大运动量，一个白天加大运动量。 谁看了不说一声精力过于旺盛？ 沈国旺办完结婚酒席第二天，沈稚柚和他一块带着沈大河他们在省城逛了逛。 沈大河去哪里都不肯让闺女儿子花钱，一把年纪了，身子骨硬朗，反应也快。 连续两次抢在沈稚柚他们前面付钱。 付完了，沈大河还挺嘚瑟，沈稚柚头都麻了。 看到沈大河还要抓着年年满满给他们买东西，赶紧把沈大河他们从百货商店里抓出来，“我们去照相吧，留个纪念。” 一听拍照，王秀兰就来劲了。 出门前被公婆狠狠敲打过，所以一路上她都老实的不行。 但拍照，这是她一直都想做的事情啊！ 不过王秀兰和沈国强也都在观察，确实和妹妹之前说的一样，省城这边跟他们那完全是两个地方。 大街上两个轮子三个轮子四个轮子的车都很多，还有不少摆摊的。 说不定......让铁蛋狗蛋自己去闯，还真能赚到大钱？ 并且这还能让他们离自己近一点，这样他们也不用担心以后儿子不在身边没人给自己养老了。 到了春风照相馆，照相馆的人都认识他们了。 笑着和他们打招呼：“又来照相了，这次你们两口子还单独照相不？” 沈稚柚脸一热，想到了上次的事情，就连陈翠娟都笑眯眯看着闺女。 看到一旁的顾野又开始蠢蠢欲动了，赶紧说：“.......这次我们不单独拍，我爸妈单独拍一个，还有我哥嫂。” 回旋镖扎到自己身上，陈翠娟浑身不自在，“我和你爸都这么大年纪了，单独拍啥啊，大家一块拍张大合影就得了。” 沈大河：“拍！我和你妈还没单独的照片，拍一张！” 陈翠娟老脸一红，这死鬼！ ------------ 第229章 多找找自己的原因 最后，沈大河陈翠娟一块拍了一张合照。 沈国强王秀兰拍了一张合照。 他们所有人一块拍了一张大合照。 大合照洗了四份，一家留一份。 洗一张照片一块钱，听到要这么多钱，沈大河都差点后悔！ 但这是他们全家的第一张大合影。 下一次拍照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甚至，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下一次。 所以虽然肉疼，但沈大河也觉得值了。 沈国旺一早就盯着自己亲爹呢，见沈大河又要摸兜，他直接冲上前将钱递给工作人员：“同志，收我的钱。” “爸妈，哥姐，本来爸他们就是因为我结婚才过来，住在姐家里，车票是姐夫托人解决的，我一分钱不出哪里好意思，照相的钱必须我出了。” 沈大河闻言也觉得有道理：“国旺说的对。” 现在还拿不到照片，等照片洗出来了，沈稚柚一块寄回去。 家里还有活要干。 而且在农村待了一辈子的人，在这边闲着没事，喝水都要花钱，沈大河看着闺女外孙高兴是高兴，但也真是焦虑。 第二天就喊着要回去。 拗不过沈大河，只好和顾野一块去买票。 买票的钱，沈国旺又想自己全部掏，在他看来，爸他们过来就是为了自己结婚，路费住宿本来就应该他掏。 最后，沈稚柚和沈国旺一人出了一半。 自己偷偷算计了十多年的沈国强看着弟弟妹妹在那里争谁给他们买车票，心里突然怪不得劲。 柚柚和国旺从小就是家里最大方最不爱计较的。 但现在他们俩肉眼可见过的越来越好。 反而是自己........ 沈国强把原因归结于自己太穷了。 弟弟妹妹都混出来了，但是爸妈身边要有人养老，他作为大哥，牺牲了自己前途和事业。 沈国强脑海里不断给咱找理由。 沈大河看出他所想，突然说道：“这人啊，有时候太在乎自己眼前的利益了，天天揪着那点鸡毛蒜皮的小事，看不到大的方向，怎么可能混的好。” 沈大河没有点名道姓。 但是沈国强突然就感到十分羞愧，他甚至想逃，脸上的表情都格外不自然。 是啊，他一直在算计。 在柚柚和顾野结婚、国旺要娶城里女同志时，他第一反应都不是为他们高兴。 而是想，自己能从中得到什么好处，他们能不能帮帮自己两个儿子。 沈大河见沈国强面色涨红的跟猪肝一样，摇了摇头。 “你都这么大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快当爷爷了，要憋也憋不过来了，但是铁蛋和狗蛋不能被耽误，你自己好好想清楚。” 王秀兰一直埋怨他偏心柚柚，连带着也便宜柚柚的孩子。 但铁蛋和狗蛋也是他看着长大的，在沈大河心里，怎么可能不重要。 看着两个孙子要被他们爸妈给耽误，他怎么不着急。 只是以前的老大啊，目光太狭隘，陷在他自己的固有思维里，沈大河知道说再多都没用。 说的多了，国强反而觉得自己都是在偏心柚柚和国旺，不希望他们帮扶铁蛋狗蛋。 所以他一直没有说。 而是找机会点拨铁蛋和狗蛋。 好在，铁蛋狗蛋一直跟着自己，没有长歪。 沈国强现在突然意识到了，也还不算晚。 沈大河他们回去的时候，年年和满满两个年纪最小的又偷偷绷不住哭了。 紧紧贴着妈妈，眼里含着泪包，看着外公，一下子绷不住，眼泪水就飚出来。 看的沈大河都差点绷不住，想在这里帮闺女带孩子！ 王秀兰看出来了，眼皮子狠狠一跳，赶紧把铁蛋狗蛋一推。 “爸，铁蛋狗蛋还要上学呢，咱们别耽误了！” 沈大河叹息一声：“年年满满不哭啊，外公回去了，今年过年再回去过年好不？” “嗯。” 满满吸了吸鼻子：“我们会想外公的。” 王秀兰又酸了，“满满” 满满立马又说：“也会想大舅舅大舅妈的。” 王秀兰舒服了，“大舅妈也想你，等你回去，大舅妈再给你做好吃的。” 这下满满不敢点头了，瞪大着眼看着大舅妈。 大舅妈做的东西实在太难吃了啊！ 铁蛋狗蛋噗嗤笑了一声：“妈，做饭就算了！” 王秀兰：“.......滚滚滚，儿子都是讨债的！” 顾野沈稚柚他们一块把沈大河他们送上车，看到他们找到位置坐好后才下车。 又是一天多的车程，到的时候，哎哟喂，那叫一个累啊！ 但王秀兰也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了条毛巾，用水打湿了擦了把脸。 他们可是从省城回来的，咋能灰头土脸呢！ 果然，到了村里，村口那坐了不少人在聊天。 就那么一条小路，两边都坐的满满的。 看到他们回来，大家都来劲了，“大队长他们从城里回来了？” “哎哟这趟城里去的值啊，大队长都穿上新衣服了！” 王秀兰被陈翠娟锻炼的，眼睛也尖的不行，一眼看到坐在末尾的顾母和顾野的大嫂。 脑海中立马警铃大作，大声说：“那可不，你们不知道，我小弟、柚柚和顾野可孝顺了，爸都不肯要这新衣服，他们非要给爸！” “这么好的衣服还不想要？” “是啊！我公爹好啊，心疼儿子女儿女婿的钱啊！但他们太孝顺了！” “还带我们去拍了照片，全家福你们晓得不？普通照片一块钱，全家福大照片得一块五一张！还带我们去了国营饭店！” 沈大河他们一家去城里的事，大家伙早就知道了。 这几天不少人故意在顾母和金凤艳面前提这事情，想要刺激他们呢。 金凤艳心里哪能咽下这口气，这几天也没少在村里骂顾野有了媳妇忘了娘，也没少骂沈稚柚是个扶弟魔，就知道贴补娘家。 刚才就还在骂呢。 结果现在听人家王秀兰这么一说，咋看着不像这么回事啊？ “那这么说，柚柚和顾野他们都孝顺啊。” “是啊！” 王秀兰一边说还一边比划，表情夸张手舞足蹈的，不要太浮夸：“有些人啊，就知道骂别人不孝顺，也不知道找找自己的原因，别人为啥宁愿对丈母娘老丈人好都不愿意对他们好！” ------------ 第230章 校庆主持 顾母脸都快气绿了。 王秀兰心里那叫一个爽。 这次从省城回来了，沈国强不知道脑子抽啥风也突然通透了，也不干涉铁蛋狗蛋去拖拉机站了。 虽然不知道他抽哪门子疯，不过王秀兰和铁蛋狗蛋高兴啊。 沈大河也高兴。 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老伴快回来喽~ 大四都没什么课了，沈大河他们来的那几天，沈稚柚都不用请假。 但是宿舍的同学们也都知道她这几天在忙什么。 沈稚柚很少在学校提到自己家人，最多提一提她的四个孩子们。 所以现在还有不到一年就要毕业了，班上同学没有一个人知道她丈夫到底是什么级别。 张丽娜也是这次听到沈稚柚最近这么忙是因为她弟弟结婚，才知道，沈国旺竟然调来了。 她一下子就惊住了，整个人站起来：“你弟弟什么时候调过来的？” “有一段时间了吧。” 张丽娜脸色一时很难看：“你怎么不跟我说呢。” 她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她弟弟，之所以没有做出行动，就是因为他在乡下，两人不可能。 沈稚柚听到张丽娜这样理直气壮质问自己，心里有些不舒服。 脸上的表情也淡了许多：“我很少在外面提我家人，而且我弟弟他调过来也是我们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对省城军区的一位女飞行员一见钟情，一见面就喜欢上人家，回去后自己努力了一年，才抓住微弱的机会调了过来，后来两人在一起，顺理成章结婚。” “而且，你不是和邵平在处对象吗。” 是，张丽娜是喜欢沈国旺，自己也知道。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她知道国旺在乡下驻扎后，直接放弃了。 再没提过这个事情，后面还和学校的其他男同学处了一段时间。 她现在凭什么这样质问自己。 张丽娜自知理亏，脸上的愤怒散了些，“我们早散了，他要回京市。” 张丽娜不想离开省城，所以主动提了分手。 邵平因此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沈稚柚笑了下，没说话。 身为朋友，她欣赏张丽娜的当断则断，甚至还有些羡慕她的洒脱清醒。 但是作为姐姐，她选择保持沉默。 因为这事，沈稚柚和张丽娜之间的关系突然就冷了下来。 张静她们也察觉到了，一时之间都有些焦灼。 还私下跑来劝沈稚柚，都是同学，三年了，没必要闹这么僵。 沈稚柚还无辜呢，“我没有和她置气啊。” 是张丽娜单方面和她冷战。 张静有些尴尬：“那你最近中午怎么都不回宿舍休息了啊。” “我中午广播社和校庆那边都有事情，都好久没午休了。” 最近沈稚柚很忙，下个月学校校庆，她被选为校庆主持人了，最近都在准备主持串词，还要配合大家一块彩排。 其他人彩排，自己节目彩排完就能走。 她作为主持人，要跟全程，还好最近年年满满上小学有团团圆圆看着，要不然她都顾不过来。 张静讪笑两声：“是啊，我都给忘了。” 虽然大家都是室友，但是沈稚柚平时就中午在宿舍休息，比起每天朝夕相处的张丽娜，她们肯定跟张丽娜关系更好，这时候，自然也都会偏向张丽娜。 所以来找沈稚柚，就是希望她主动服软。 沈稚柚看出来了。 直接装瞎，“还有别的事情吗，没有的话，我继续写论文了，论文太难了。” “可不是，那你继续写论文。” 事后，李红梅也来找她了。 李红梅倒是没有像张静那样拉偏架。 知道事情怎么回事，过来就是让沈稚柚别多想，也别因为这点事情影响了自己的学业。 最后一年虽然课少，但是至关重要。 毕业论文要完成。 他们毕业后的去向也是会在最后一年定下来。 所以这一年很重要。 “我知道，红梅谢谢你。” “客气了，你们一家帮了我很多，我要谢谢你才是。” 现在她孩子大了，跟她挤一张床根本睡不好，沈稚柚主动让她孩子睡自己的床。 就论这件事，李红梅都会站在她这边。 临近校庆，沈稚柚几乎所有的课余空闲时间都用来彩排和背台本了。 下周二就是校庆了，这个周天，沈稚柚都来了学校，配合最后的大联排。 节目的顺序在改，他们的串词也跟着一并要改。 那天来参加校庆的嘉宾有变动，他们的开场词也要改动。 一天下来，大礼堂里的喇叭就没关过，沈稚柚头都是麻的。 最后一个节目结束，她也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学姐，你住哪，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和沈稚柚一块搭档主持的男主持人丁杨辉看到沈稚柚已经走了，大步追着赶了上来。 他比沈稚柚小两届，才大二，也加入了广播社。 虽然也是工作后再考的大学，但是也比沈稚柚小了三岁。 和沈国旺差不多大。 “不用了，我在校门口坐公交车，可以直接到我家。” 丁杨辉眼底有些黯淡，但是他隐藏的很好，很快调整好表情，笑道：“那挺好，我要去车棚那骑自行车，顺路，一块走吧。” “行。” “学姐，你走这么快，家里有什么事情吗？” 丁杨辉个子高，一米八，在男生平均身高只有一米七左右的男方，简直就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但是就这样，他走路都有些跟不上沈稚柚。 “啊，家里孩子都在等我，我不回去他们都不会洗澡睡觉。” 虽然早就知道沈稚柚已经结婚有孩子了，但是亲耳听到她说，丁杨辉还是感到了一瞬的心悸。 就连笑容都勉强了很多。 “是吗？” “是啊，他们可黏我了。” 沈稚柚在心里默默又补了一句，跟他们爸爸一样。 提到孩子，沈稚柚脸上的笑容都温柔了许多，在傍晚的红霞下，美的惊人。 丁杨辉不敢多看，匆匆收回视线，“车棚到了，学姐我先骑车走了，你回去注意安全。” “好，你也是。” 沈稚柚笑了笑，走出校门后右拐，径直朝公交车站走去。 想到顾野和孩子们，脚下的速度更快了。 走了几步，突然感觉不大对劲，猛然抬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 第231章 喝了一缸醋 “顾野？” 沈稚柚看了好几眼，才敢相信，站在不远处的人真是顾野。 眼底的笑意荡开，直接抱着自己的挎包朝他跑了过去，“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怎么不去学校找我？” 刚跑两步，顾野也大步朝她走过来。 伸手接过她的挎包，里面装了水壶和饭盒，还有些重。 “吃完饭还没见你回来，就来接你。” 听到他的话，沈稚柚顿时笑弯了眼。 如果是在家里，她肯定就直接抱住他胳膊了，但这在外面，现在手牵手都会被人盯着看。 她就悄悄伸手抓住他的袖子，“我还以为我看错了，没想到真是你，好惊喜！” 刚刚闷不吭声偷偷喝了一缸醋的男人听到媳妇这句话话，毛被顺了，嘴角都快扬起来。 “来接你又不是什么大事，还惊喜。” 这个傲娇鬼。 心里都快美死了，还在这里装呢。 沈稚柚憋着笑，继续哄他：“那肯定高兴呀，本来今天彩排了一天，嗓子都哑了，腿也又酸又胀，现在看到你，嗓子也不难受了，腿也好了。” 顾野眉头轻皱：“回去了早点睡。” “嗯，回去洗澡了就睡觉。” 他们运气好，刚到公交车站，车就来了，并且错过了大部队下班放学的高峰期，车上也有不少座位。 找到位置坐下，沈稚柚上车后就睡着了。 脑袋跟钓鱼似的，顾野扶住她的脑袋，靠在自己肩膀上。 垂眸看着妻子恬静的侧脸。 突然就想到了他们刚结婚的时候，那时候他们一块去县城置办结婚的东西，她也是一上车就睡着了，最后靠着他的胳膊睡了一路。 这么多年，她看着仿佛还是和刚结婚时一样。 岁月在她脸上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看着和学校那些二十多岁的大学生差不多，甚至还比那些人多了几分她自己的好看。 想到刚才她和那位骑自行车的愣头青一块搭档主持，男人眼底又黑了许多。 那愣头青看自己媳妇的眼神，一点都不清白。 顾野越想心里越难受。 媳妇还冲他笑。 到站后两人下车，沈稚柚腿有些麻，走的很慢。 刚想让顾野先别走，等她缓一下。 一旁的男人突然走到她面前蹲下，“上来吧。” 沈稚柚微愣，咬了咬唇瓣：“这在大院门口呢，这么多人，碰到熟人怎么办。” “怕什么，又没在大院里亲嘴。” 沈稚柚：“........”这个人！还是这么直接！ 腿太累，男人宽阔的背又太有诱惑力，沈稚柚犹豫了两秒，老老实实趴了上去，双手勾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背上。 “真舒服，顾野你力气真大，背的好稳啊。” 顾野轻轻笑了下：“是吗，我还能背着你跑个几公里。” “噗嗤” 沈稚柚被他逗的，脸埋进他脖子里，闷闷笑出声。 “哟！顾团长，小沈怎么了？” 说曹操曹操到。 刚说被熟人撞见了怎么办，就听到了张翔飞的声音。 沈稚柚一下子给臊的，脸涨红，恨不得立马从顾野背上跳下来。 但是男人力气那叫一个大，把她背的严严实实的，想跳都跳不下来。 “她不舒服。” 张翔飞和他爱人一听沈稚柚不舒服，又继续关心：“哪里不舒服啊，咋不去医院啊？” “是不是脚不舒服？” 顾野“嗯”了一声：“脚扭了。” 终于找到了她这个当妈的人还要丈夫背的正当借口。 沈稚柚抬起头，尬笑：“是啊，脚扭了。” “脚扭了就赶紧回去吧，哎哟，小沈这脸红的，怕不是还发热了吧！” 沈稚柚：“........” 等他们走后，张翔飞见她爱人还在担心沈稚柚是不是发烧了，笑着说：“哪里是发烧了，那明明是不好意思，脸红了。” “脚扭了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张政委是个人精，他爱人和他却完全是两个极端，直的可怕。 张政委被自己媳妇乐的不行：“真扭了当然没什么不好意思。” “这话说得，难不成还是假扭了。” 张政委嘴角噙着笑，可不是假扭了。 也不知道今天咋回事，平时沈稚柚回来，一路上碰不到几个熟人，今天全是熟人！ 每个人都要问一遍！ 后面她直接装死，顾野倒是已经熟练了，“脚扭了”这几个字说的越来越顺口！ 到家的那一刻，沈稚柚松了一口气，终于到家了啊！ 本来想要顾野直接把她在门口放下，谁知道顾野直接背着她进屋。 陈翠娟正在收衣服呢。 看到女婿背着闺女，立马压低声音：“柚柚今天在学校搞那什么彩排累着了吧，睡着了？” 要不怎么说还是亲妈了解闺女呢。 顾野都沉默了一瞬。 沈稚柚默默从顾野背上爬下来，“嗯，好累。” “哎哟柚柚，赶紧的先泡个脚，饿了不，妈给你留了饭。” 下午在学校就吃过了。 但是陈翠娟都给自己留了，她便点点头，“嗯，有一点饿。” “那行，妈去给你端出来啊。” 知道她晚上吃的不多，陈翠娟也就留了一口口饭。 吃完刚好，不撑，胃里也踏实。 泡了个脚，再洗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沈稚柚才感觉自己活过来了。 顾野收拾完上床，见媳妇将腿靠着墙竖着，就知道她腿还有些难受。 便让她将腿放在自己身上，自己给她按摩放松。 从脚底板心摁起，沈稚柚舒服的都快睡着了。 “和你一块搭档的男主持，你们平时很熟吗？” 就在她昏昏欲睡的时候，顾野突然开口，沈稚柚瞌睡都没了！ 她说怎么一直感觉顾野今天有点不对劲呢。 只是她刚才太累，都没去细想。 现在回过神来了，一听顾野这话，就知道，他肯定是去过大礼堂了！ 也不知道一个人憋了多久，忍了多久，现在才问出来！ ------------ 第232章 茶言茶语 “还行。” 沈稚柚思索了下，实话实说：“之前和我搭档的学长毕业了，他今年刚来广播社，我们一块搭档播音了半年吧。” 一块搭档了半年。 顾野这下真是醋坛打翻了。 嘴角紧抿。 他也是男人，知道对方看自己媳妇的眼神代表了什么。 但是他也知道，媳妇从来没想过那些。 所以顾野更难受了。 摁着摁着，男人把媳妇脚一撒，在沈稚柚身旁躺下，紧紧抱着媳妇，跟大狼狗似的，脑袋拱啊拱，像是要发泄自己的不高兴一样。 沈稚柚：“........” “你手刚才捏了我脚，还没洗呢！” 顾野：“........你脚又不臭，香。” 沈稚柚又被他逗笑了，“但那也是脚啊！” 顾野心里憋屈的不行。 但是知道媳妇这几天很累，想发泄都不敢，认命下床去洗了个手，还专门打了肥皂。 上床第一件事，就是把手伸到媳妇面前，“洗干净了，还打了肥皂。” 平时这人可抠门了。 洗衣服就打那么一滴滴肥皂。 一块肥皂，沈稚柚用两个月，他能用一年！ 今天难得洗手都打了肥皂，可见对媳妇那句话有多在意了。 沈稚柚更想笑了。 把他的手拉了下来，“嗯，洗完了香香的，我们快睡觉吧。” 顾野在她身边躺下，又开始自我怀疑。 那个愣头青，个子没他高，身材也没他的好。 妻子最喜欢他的腹肌了，那愣头青骑个自行车都没啥劲，一看就不怎么锻炼。 但是.......他年轻。 顾野低头摸了摸自己腹肌，嗯，很紧实。 但是又好像不够紧实。 男人又想大半夜跑到后面院子里锻炼了。 沈稚柚都快睡着了，发现旁边的男人一点都不踏实，无声叹了口气。 转过身，钻进他怀里，双手环住他的腰，低声说：“年轻的男大学生那么多，每年都有新生报到，一茬接一茬的，跟韭菜一样，但是我就喜欢顾野。” ‘砰砰砰——’ 听到媳妇的话，顾野左胸口跳的，跟胸口碎大石似的，趁着天黑没人看见，嘴角都快飞到天上去了。 但是他又忍不住嘴贱：“你们学校有人叫顾野？” 沈稚柚：“........” 忍无可忍，踹了他一脚：“你下床打地铺吧！” 顾野笑了下，又把媳妇抱进怀里：“不闹你了，快睡吧，今天累了。” 沈稚柚迷迷糊糊想，还知道她累呢！ 睡前，她脑海里突然又时隔好几年再次想起了书里的剧情，并且奇妙地将顾野和书里的内容联系了起来。 他这........莫不就是书里被人人嫌弃的恋爱脑？ 虽然有时候是有点烦，不过还挺可爱啊。 周一又是一整天的彩排，但这次主要是对各个节目进行最后的把控，一遍不行就再来一遍，她倒是比前一天轻松了不少。 就是丁杨辉情绪一直有些不高。 知道顾野吃醋后，今天沈稚柚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刻意注意了下自己和他之间的距离。 除非是两人一块上台主持，其余时间她都自己默默坐在角落熟悉自己的台本。 本来想着顾野今天也要训练，应该不会来接她。 谁想，还没走出校门呢，又看到他在前面等自己。 这人，还接她接上瘾了。 刚要朝他走过去，丁杨辉也走了出来，叫住她：“学姐！” 沈稚柚扭头：“怎么了？” 丁杨辉抿了抿唇角，今天沈稚柚刻意和他保持距离，他发现了，心里大概猜到了什么，但他还是忍不住追了上来。 “学姐，你今天哪里不舒服吗？” 沈稚柚一愣：“没有啊，怎么了。” “那是我做错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丁杨辉的长相和顾野完全是两个不同的类型，顾野就是标准的硬汉长相，五官立体棱角分明，古铜色的皮肤更是让他看上去更加硬朗。 而丁杨辉就秀气了很多，皮肤比不少女生都白，身形偏瘦。 平时喜欢穿白衬衣，气质偏文青，学校不少女生都喜欢他。 这样垂着眼，还有几分可怜。 沈稚柚想到了昨天晚上顾野也可怜兮兮的发疯，叹了口气，“没有，你没做错什么，是我的问题。” “学姐你怎么可能有问题！” “昨天我丈夫来了，看到了我们相处，可能是我哪里没注意，让他误会了，回去后还闹了脾气。” 沈稚柚说的时候好像有几分无奈，但是眼底却带着笑意。 丁杨辉一怔。 “他有些小气，不好意思啊，你挺好的，这事情和你没关系。” 说完，沈稚柚感觉到背后好像有人走了过来。 正要回头，就听见一道男声从自己头顶响起：“怎么，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吗？” 沈稚柚：“........” 丁杨辉也意识到这人就是沈稚柚的丈夫了。 这是自己第一次见他。 个子很高，还很壮，压迫感很强。 但是他之前侧面打听过，沈稚柚的丈夫并没有上过大学，还是乡下人，后来不过是碰巧当兵立了功。 确实很优秀。 但是学姐这么优秀，看过这么多书，她丈夫可能连初中都没念完，两个人在一块，有话说吗？ 并且还这样小气。 丁杨辉笑了下：“这位就是学姐的丈夫吧，你好，我和学姐在聊一些明天主持的事情，没什么其他事了，学姐，你也快回去吧，明天见。” 丁杨辉说完就主动走了。 但是顾野听完心里却莫名很不爽！ 沈稚柚抬头看他：“走吧，我们回家吧，你怎么又来接我了啊，今天训练不累么？” “不累。” 顾野总算想起来，刚才那人说话好像听上去没什么问题，但自己听着就是不大爽了！ 这不就和他们村里那个叫什么，张清还是王清的、现在还和蒋文彬结婚了的女同志，说话一个调调吗？！ 沈稚柚听完他的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什么张清王清，人家叫何清。” “这不重要。” 顾野就是觉得不大痛快，虽然说不出哪里不痛快，但他感受到了非常大的危机感！ 当然，如果他和沈稚柚一样偶尔知道了他们所在的世界其实是一本小说、并且了解到小说的内容，就会明白。 何清跟丁杨辉这种说话的方式，在几十年后，有特定的名称——茶言茶语。 ------------ 第233章 省城电视台和省城报社 今天没那么累，下车后顾野又要背她。 虽然被他背回去比自己走回去舒服，但是沈稚柚实在不想再经历一次昨天的窘境，硬是忍痛拒绝了顾野，决定自己走回去。 顾野见她今天确实没有昨天那么难受，便也没有多坚持。 也是运气好，又碰到了张翔飞和他媳妇。 沈稚柚还在心里偷偷庆幸，幸好没让顾野背自己，要不然张政委肯定又要打趣。 结果就听到张翔飞问：“哟，小沈脚都好了？恢复的真快！” 沈稚柚：“........” 他还憋着笑，沈稚柚挤出笑：“是啊，昨天回去热敷了下就好了。” “到底是年轻啊，身体素质真好。” 沈稚柚：“.........” 顾野瞥了他一眼：“你怎么话这么多。” “这不是和你们关系好么，看到你们话就变多了。” 张翔飞念过军校的人，还经常在报纸上发表文章，嘴皮子功夫那是一流。 说的沈稚柚都无法反驳。 还是顾野知道怎么拿捏他：“那行，以后的报告都你来写，写不出来就看着我写。” 张翔飞：“........” 扳回一城，顾野那叫一个身心舒畅。 回去的路上都明显比刚才兴奋了不少，沈稚柚默默瞅了他一眼，脑海中又冒出那句‘男人至死是少年’。 遇到了什么事情，他比谁都可靠。 平时的时候，又幼稚的跟什么似的，和团团圆圆他们都有的一拼。 第二天就是校庆的正式演出了。 校庆的演出放在了下午。 早上大家就开始化妆，所有的节目演员和主持人轮流化。 这次的校庆还是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次校庆，学校非常重视，请来的嘉宾也都是重量级的。 还有省里和市里的领导。 并且省城电视台都会在现场进行拍摄。 就连请来给他们化妆的老师，都是从省城电视台请过来的。 化的妆，比上次团团圆圆他们化的好多了。 没有刻意去追求重眼影和重腮红。 因为大家都是大学生，要符合大学生的特质，所以妆容都偏淡，主要是涂白，对眉毛和唇部进行了强调。 眼妆都比较自然。 轮到沈稚柚的时候，化妆的老师都忍不住夸了好几遍：“主持人长的真好看。” 并且还特别符合这个年代的人的审美。 沈稚柚虽然脸小，但不是尖下巴，脸颊也有些肉，唇红齿白，明眸皓齿，皮肤白里透红，个头偏高，脖子长头小。 一看就是妥妥的上镜的主持人好苗子。 “谢谢，老师您也长的好看。” 化妆老师被沈稚柚夸的眉开眼笑，刚才也和她聊了一会，跟她都比较熟了。 知道她是新闻专业的，现在又在学校的广播社，便压低声音和她说：“今天电视台和报社的领导都会过来，你们好好表现，说不定就能分配到省城电视台。” 沈稚柚开场词就要感谢莅临现场的嘉宾，对到场的领导单位早就知道了。 但仍笑着感谢化妆师：“谢谢老师，有您这话，我等会再去背两遍串词。” 他们的服装没有选礼服，就是现在最常见的白上衣套装。 只不过丁杨辉下身穿的是军绿色的裤子，沈稚柚下半身穿的是军绿色的长裙，搭配白色的帆布鞋。 头发扎成高马尾，长相精致又朝气蓬勃。 看着就是二十出头的大学生模样。 校庆正式开始，他们在全场上千人的目光下走上舞台。 “亲爱的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各位同学，大家下午好！” 开场词结束，沈稚柚和丁杨辉一前一后走下舞台。 第一个节目的背景音响起，负责统筹整个校庆晚会的彭老师就激动地走了过来，“很好，发挥的很好！仪态发音和专业的主持人都有的一拼！” 同一时间，下面的观众也有不少人在讨论。 “主持人是咱们学校的学生么，还是专门从校外请的主持人啊，好专业。” “你没听出来么，这就是每天中午播音的沈学姐啊！” “什么？我们学校的学姐？我说她声音怎么有点熟悉，但我真没看出来，还以为是从电视台请的来的！” “确实专业。” 坐在后面的张静她们也有些没回过神来，听到周围同学的议论。 虽然前段时间和沈稚柚有些摩擦，但仍为自己的室友感到骄傲。 也包括张丽娜。 她本来就是拿得起放得下的性子。 当时那么生气，也是因为沈稚柚明明知道自己喜欢她弟弟，结果她弟弟调来了省城却没有和她说。 但现在过去这么久，她也想明白了。 只是她要面子，拉不下脸去主动道歉。 凭什么沈稚柚不主动示好，要她示好。 现在看到沈稚柚主持效果这么好，又忍不住想：是啊，她这段时间这么忙，确实没时间回宿舍和她说这些事情。 嘴角扬起笑，下定决心，等会她主动去和沈稚柚示好吧。 刚想着，又听到一旁其他同学说： “你们注意到没，第一排坐的是省城电视台和报社的领导！” “注意到了啊，刚才沈稚柚不是还报幕了吗？怎么了。” “嗐，咱们大四了，下学期大家的工作去向就会定下来，沈稚柚现在主持表现这么好，留在省城肯定稳了，十有八九会去电视台或者报社。” 对他们新闻专业的人来说。 去省城电视台和省城报社，那就是最好的去向。 听到这话，班上原本因为优秀的主持人是自己同班同学而感到骄傲的众人，一时间，心情格外复杂。 还有人问：“沈稚柚是怎么当上主持人的啊？这个在学校里招募了么？” “嗐，她不是咱们班的文体委员么，又是广播社的社长，肯定近水楼台先得月喽，这种好事啊，都在他们班委中内部消化了，哪里轮得到我们啊。” “还能这样.......亏大一选班委的时候我还投她了。” 李红梅听到这些，皱了皱眉，说：“沈稚柚不是这种人，校庆这么重要，时间又紧，哪里有时间还去招募选拔啊，学校老师肯定会选择更加有经验的同学。” “李红梅，你和她是室友，当然向着她说话啊。” 李红梅不知道情况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她一个人说不过这么多人，求助地看向张丽娜和张静。 但是她们俩都扭过头，装作没听见。 工作分配这么重要的事情，她们不可能不在意。 ------------ 第234章 毕业了也能去我们单位发展 开幕词结束后，后面的报幕都越来越得心应手。 坐在下面的学校领导们脸上的笑也越来越深。 之前隔壁学校听到他们没有请专业的主持人、打算就要学生上，还笑话他们。 现在，那叫一个爽啊！ 请校外的主持人，主持的再好，人家提起来，那也是夸那位主持人专业。 但是让自己学校的学生上，人家夸，那就是夸他们学校的学生优秀，赞扬他们学校人才辈出。 对他们未来的招生好、对学校好，对学生的发展也好！ 有好的苗子，当然让学生上了。 “小彭这事情办的不错。” 校长低声和一旁的副校长说，副校长立马会意，和后面负责管教学的主任说：“这次活动结束可以搞个内部的表彰。” 主任也明白了，开始记：准备两条线的表彰，一条线是这次活动组织老师的表彰；还有一条，就是对优秀节目的表彰。 听领导的话当然不能听表面意思。 副校长看到主任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满意点头。 最后一个节目结束，沈稚柚和所有的演员们一块上台合影。 彭老师看到下面第一排的领导们都还没走，立马十分有眼见力请各位领导上来合影。 领导们还挺矜持，但是一旁的人也都会来事的很，“来都来了，这次校庆如果没有您的支持，哪里能这么顺利！” 其他单位的领导们都被哄的眉开眼笑的。 负责就业的老师看到这一幕，心里都快乐开花了。 今天到场的那可都是他们省城一顶一的好单位，自家领导和这些单位的领导们搞好关系，以后他们学校的学生就业说不定能多分配几个那些好单位的名额！ 合影完，各位领导们又在台上相互握手，说着客套话。 沈稚柚腿都快断了，打算先溜下去休息。 刚走两步，突然被叫住：“这位同学就是刚才负责主持的同学吗，还没毕业就这么优秀，考大学前就在宣传单位工作过吧。” 彭老师一听，连忙把沈稚柚拉了过来。 笑着和省城电视台的柳台长说：“沈稚柚同学高考前是语文老师，现在也是咱们学校广播社的台长。” “哦？” 柳台长惊讶：“我还以为是以前就当过主持人或是播音员的，很专业啊。” 沈稚柚笑道：“谢谢领导的肯定，和贵单位的前辈比起来我就是班门弄斧了，还有很多需要学习、可以进步的地方，但能得到您的肯定，我真的非常高兴。” “我们单位确实很多优秀的人才，不少还是你们的学姐学长，要是有兴趣，以后毕业了也能去我们单位发展。” 这话一出，在场其他老师眼神都变了。 热络地恭维柳台长：“哎哟喂台长，省城电视台可是我们学校学生做梦都想去的单位！” 怕沈稚柚年轻不会抓住机会，老师们比沈稚柚还着急，恨不得现在就要她和省城电视台签入职协议！ 沈稚柚都没想到还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看着学校的领导们簇拥着其他外来单位的领导去食堂，笑弯了眼，回后台拿东西，准备回家。 现在时间还早，比平时最后一节课下课的时间还早一些。 但是今天下午没课了，她打算直接回家。 看了眼时间，说不定还能去接团团他们放学。 丁杨辉看到沈稚柚要走，连忙叫住她：“学姐，我们打算去学校外面国营饭店一块吃个饭，就当庆祝了，一块去吧！” 彭老师也笑着说：“对，老师请客，你们最近都辛苦了。” 对还没参加工作的大学生来说，去国营饭店吃一顿，大家都高兴的不行。 沈稚柚有些为难，脸上扬起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啊彭老师，我今天家里有些事情，下次再和大家一块聚聚吧。” 最近两周，沈稚柚几乎所有的时间都花在排练上了。 有时候回去团团他们都洗完澡坐在楼下强撑着等妈妈回来。 看到妈妈回来，几个小家伙才肯去睡觉。 彭老师知道她家里的情况，并且她自己也是才当妈，一听沈稚柚这么说，立马表示理解，甚至自己都有些想回去陪陪孩子了。 “行，那你赶紧回去吧，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了，到时候我再单独请你吃饭，不过只能吃食堂了啊！” “哈哈好，你们吃的开心。” 丁杨辉看着沈稚柚离开的背影，心里很为她感到不值。 纠结了很久，最终还是追了上去：“学姐！” 沈稚柚：“........” “学姐，你真的不跟我们一块去吃饭吗？家里有什么事情非要今天去处理吗？” “学姐，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你现在还是大学生，你可以更好的享受自己的青春和大学生活，而不是把自己禁锢在家庭生活里、禁锢在一个妻子一个母亲的身份里。” “学姐，你值得更好的。” 沈稚柚都差点把无语刻在自己脑门上了。 “丁杨辉，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但是享受大学生活和当好一个妻子一个母亲并不冲突，我前段时间大部分时间都扑在校庆彩排上，现在校庆圆满结束了，我更想回家和我的家人相处。” “可是........学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你值得更好的生活” 丁杨辉还想说什么，突然，大礼堂后台的门被人从外推开，探出一个小脑袋。 在看到沈稚柚时，小家伙眼睛一亮，大声叫道：“妈妈！你怎么在这里啊！我们在外面找了你好久！” 沈稚柚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扭头看到满满的小脑袋和她圆圆的眼，心都快化了，小跑着过去，把闺女抱起来，“宝贝，妈妈刚刚有点事情，让宝贝找了妈妈这么久，你爸爸和哥哥他们呢？” 满满被妈妈哄的笑弯了眼，搂着妈妈的脖子，“爸爸和哥哥他们就在我们后面啊。” 刚说完，后台的门整个打开。 顾野带着团团圆圆年年他们站在门口。 一大三小没有看向妈妈，而是看向刚刚在里面劝妈妈不要回家的坏人。 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五官，就连表情都一模一样！ ------------ 第235章 叔叔也来了吗 沈稚柚看的头皮发麻， 丁杨辉更是没想到自己会被沈稚柚的丈夫孩子们抓个正着，一时尴尬的不行。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没有错。 挺直背，又听到那个个头最小的男生皱着眉问他：“你是要和我们抢妈妈吗，你自己没有妈妈吗？为什么要抢别人的妈妈？” 沈稚柚：“........”救命啊！ 这个小鬼头，在小学都学了些啥啊！ 团团圆圆现在是高年级小朋友了，比年年知道的多一点，一脸鄙夷加愤怒：“他是想抢我们爸爸！” 顾野：“？？？” 丁杨辉：“？？？” “不对，他是要赶走我们爸爸，做我们后爸！后爸坏！” 沈稚柚脑仁都疼了，恰好这时候彭老师和其他同学也都收拾好东西走出来。 看到这一幕，惊喜地“哟”了声：“沈稚柚，你家里人来接你了啊，这是你孩子吗，真可爱啊！” 一群化着妆的帅气哥哥和漂亮姐姐冲了过来，刚刚还气呼呼的团团他们都蒙圈了。 满满的脸也都快被摸花了。 将脸挂在妈妈脖子上，害羞地看着面前的姐姐和阿姨们。 “怪不得你不跟我们一块聚餐呢，我要是家里有这么几个小孩，我也想回家。” 说着，也看到了站在一旁的顾野。 这人虽然穿着常服，但是那一身的气场看着就不是普通人，小声问：“学姐，那位是你爱人吗？” 沈稚柚脸有些热，轻轻点头：“对。” “他是做什么的啊，看着怪凶的。” 能不凶吗？ 那个人一而再再而三骚扰自己媳妇。 沈稚柚笑着说：“他是军人。” “哦哦，军人，难怪呢，那学姐我们先走了，你们也赶紧回去吧。” “嗯！” 大家都笑着和团团圆圆年年满满说再见，几个小家伙给整的，脸都红了。 唯独顾野。 在丁杨辉也要走出后台的时候将他拦住。 丁杨辉拧眉，抬头看向他：“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是你想做什么，事不过三，这么喜欢劝别人离开自己的家庭，我去你们家门口门口挂个牌匾好不好？” 丁杨辉顿时恼羞成怒：“我说的没有错。” “请你让开，我要出去。” 他要绕开顾野，但是顾野站在后台门口，直接把门堵住了。 丁杨辉气的脸都红了，深吸一口气，抬手对着顾野的脸打过去。 沈稚柚吓了一跳。 结果他手都还没碰到顾野的脸，就被对方抓住他的手往后一拧，丁杨辉痛的五官都扭曲了，“你放开！野蛮人！” 顾野冷笑一声：“野蛮人都打不过，你算个什么东西，再被我知道你往我媳妇面前凑，就不是今天这么简单了。” 说完一松手，他力气太大，丁杨辉又没防备，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倒。 感受到力量的悬殊，丁杨辉心里再愤怒，也不敢继续挑衅。 扯了扯袖子，大步走了出去。 顾野走到媳妇身边，男人太生气，尽管语气软和了许多，但还是比平时要冷硬一些：“满满下来，妈妈今天很累，自己走。” 满满撅了撅嘴，“爸爸凶。” 说完亲了妈妈一下：“妈妈我要下来。” “好嘞，咱们回去吧，妈呢？” 沈稚柚见男人还在生气，好笑地握住他的手：“你们怎么来都不提前和我说一声啊，什么时候来的，团团你们今天下午没上课吗？” “今天下午是大扫除，打扫完就放学了，爸爸和外婆就带着我们过来看妈妈啦。” 对哦。 沈稚柚都忘了，每个周二下午都是学校的大扫除时间。 她歉意地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对不起啊，妈妈这段时间太忙了，都给忘了。” 团团抿紧唇瓣，还记得刚才那个坏人的话。 尽管小家伙委屈的要命，但仍说：“妈妈不用说对不起，学校的事情也很重要。” 而且妈妈站在舞台上闪闪发光，下面好多人都在夸他们妈妈漂亮又厉害，他们也为妈妈骄傲！ 那是他们的妈妈！ 只是他们不明白，妈妈只是想早点回家陪他们，有那么严重吗？ “学校的事情重要，你们也很重要啊。” 沈稚柚抓住团团的手：“走吧，外婆还在外面呢，我们回家好不好？不管妈妈再忙，你们都是妈妈的宝贝。” 圆圆心思没有哥哥这么细腻。 还大大咧咧露出一排大白牙：“妈妈我们不是一年级的小学生了，还叫我们宝贝！” 一年级的年年瞪圆眼，有被哥哥内涵到！ 陈翠娟在外面等着他们，看到闺女女婿一块带着四个孩子出来，哎哟，眼睛都笑的看不着了。 她闺女可真厉害！ 看着跟电影里的人一样好看！ 还有这些大学生们，节目也真好！陈翠娟都看入迷了！ “妈，您做饭了吗？” “没呢，现在回去做，来得及！” 沈稚柚看了眼时间，“要不就在外面吃吧，您想吃吃我们食堂不，我们食堂的饭菜还不错。” 他们学校的食堂有补贴。 饭菜比外面便宜，味道却没差多少，分量还大。 陈翠娟有些心动。 她这半个文盲，还能上大学食堂吃饭了？ 对小学生来说，大学那就是比小学高级高级高级很多的学校，都是大哥哥大姐姐，那么神圣。 顾野自然也没意见。 他在食堂吃饭的经验也多，陈翠娟他们占位置，沈稚柚和顾野去打饭。 难得一块来食堂吃一次，沈稚柚就什么都买了些。 最普通的盒饭买了两份，抄手买了一份，还买了一份牛肉面，一份煎饺，两个烧饼。 拿回去的时候，陈翠娟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你们学校咋这么多不同的东西啊！” 沈稚柚笑着把东西分给大家：“学校的学生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为了满足不同学生的口味，学校食堂也就开通了不同的窗口。” 乖乖。 陈翠娟回头数了数，还真是！ 对小孩子来说，外面的东西就是比家里的好吃。 那抄手是用辣椒油拌的，沈稚柚吃着都辣，团团他们吃的鼻头汗都出来了，还一个接着一个。 “沈稚柚？这是........” 正是吃饭的点，食堂里不少人，还碰到了不少熟人。 沈稚柚吃几口就要和来人说：“这是我家人，他们来看学校的节目，看完了顺便在食堂吃个饭。” “那挺好啊，你们慢慢吃，我不打扰你们了。” 沈稚柚琢磨着，这下，大家应该都知道自己有丈夫和孩子了！ 除了是学习的天堂外，大学是自由浪漫的圣地。 好多同学谈恋爱。 学校后面通往后山的那条小路上，每天都是满的！ 像沈稚柚这样漂亮又有气质的女生，追求的人自然也不少。 他们班上的同学都知道她结婚了，但是耐不住还有其他班的人喜欢什么“一见钟情”啊。 与其每次都要解释半天，沈稚柚美滋滋地想着，这次算是一劳永逸了吧。 刚想着，突然又有一个戴着眼镜的学弟局促又紧张地走了过来。 “沈稚柚学姐，刚刚你主持的特别好！” “谢谢。” “学姐，这是我给你写的.......” 沈稚柚一看那信封，头皮又开始发麻了，清了清嗓子，引导那学弟看向顾野：“不好意思啊，我们一家人在这里吃饭。” 学弟脸更红了：“叔叔也来了吗？” 顾野：“........”这什么破眼镜！ ------------ 第236章 老羞成怒 回去的路上顾野看着还正常。 沈稚柚松了口气，这人虽然有时候特别小气，还爱吃醋，但是他在外面都还挺体面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爸爸太体面了。 年年和满满都很疑惑：“爸爸，为什么那个人叫妈妈学姐，叫爸爸叔叔啊？” 他们上过幼儿园。 不是应该爸爸的弟弟叫叔叔吗？ 顾野：“.......你们没看到他戴了眼镜？他眼睛不好。” 年年“哦”了一声：“那我以后不戴眼镜了！” 本来他们看数学老师每次都戴着眼镜上课、很生气的时候就推一下眼镜觉得很酷。 沈稚柚：“........” 团团圆圆无奈地看了眼弟弟，弟弟太笨了！ 那个人也是想当他们后爸！ 他们以前和梁军关系好，知道梁军一直很怕他爸爸给他找后妈，几个小家伙为了知道梁军为什么害怕，还特意去打听了很多。 知道了后妈和后爸都不好，会趁着亲爸亲妈不在的时候不给他们饭吃，还会打他们。 所以团团圆圆感受到了浓厚的危机感。 为了解决家庭危机。 一回到家，团团圆圆就看准机会把爸爸叫到后面院子里，“爸爸，我们有话想和你说。” 顾野看着这两个家伙，直觉没什么好事：“你们说。” “爸爸，你能不能想办法变年轻一点？” 顾野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了？” 团团圆圆急的不行，甚至脸上都露出了恨铁不成钢的表情：“爸爸，刚刚那两个坏人都是想做我们的后爸，爸爸变年轻一点，我们就不会有后爸了！爸爸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顾野：......... 深呼吸。 亲生的。 是自己媳妇辛辛苦苦怀胎九个月、丢了半条命生下来的。 “第一，我没办法变年轻，第二，你们不会有后爸，第三，你们作业还是太少了，赶紧的，现在给我写作业去！” 说完，顾野不想再看到这两个娃，怕自己被气死。 团团摇了摇头：“爸爸老羞成怒了。” 圆圆：“团团，错了，是恼羞成怒，naO，妈妈教我们发音。” 团团：“不，就是老，laO，老人的老。” 圆圆品了品，惊呼：“团团你真厉害！我都没学过这个词！但是好形象生动啊！” 还没走远听到了全程的顾野：“.......” 顾野给气的，这天晚上都没带着他们洗澡，让他们自己洗的。 让他们自己洗完澡洗完衣服回屋睡觉。 顾野最后一个洗澡，回房间前，冷着脸推开他们房间的门，看到他们俩睡的四仰八叉、被子都被踹地上了，又冷着脸捡起被子帮他们盖好。 最后冷着脸走出儿子的房间。 主卧里，沈稚柚正在抹雪花膏。 从来只负责给媳妇买雪花膏、不关心这玩意抹了到底有啥用的男人突然一反常态凑到她旁边，状似不经意问：“这玩意有什么用？” 沈稚柚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但还是认真想了想：“涂了脸不皲？还能变白？” 顾野皱眉：“不能变年轻吗？” “应该可以吧。” 一向洗完脸后都懒得用毛巾擦脸等着自然风干的某人，突然极其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我最近脸好像起皮了。” “啊？哪里啊？” 沈稚柚扭头捧着他的脸仔细瞧：“没有呀，是不是最近入秋了，天气干，你也抹点吧，会舒服点。” 顾野运动量大，平时又早睡早起的。 虽然肤色偏黑，但是皮肤那真的好的没话说，毛孔都没有。 顾野闻言好像很嫌弃：“我一个大男人抹这玩意干啥？” 又开始了！ 沈稚柚眼底盛满了笑，知道他今天心里不爽，软声哄他：“就抹一点吧，我帮你抹。” “那行吧。”顾野很勉为其难。 沈稚柚笑弯了眼，弄了一点雪花膏，用手心化开后慢慢抹在他脸上。 媳妇掌心细腻，顾野看着媳妇专心给自己抹脸，喉结滚动。 抓住媳妇的手：“还有其他位置也要抹。” 沈稚柚：“........” 当天晚上，沈稚柚哄他哄到嗓子都快哑了！ 他倒是舒坦了，她腰都快断了！ 并且现在听到“老”和“年轻”就腿软。 不过这人眉心舒展开了，她也高兴，匆匆吃了个早饭后揣了两鸡蛋去学校。 昨天晚上没怎么睡，今天上课都有些没精神。 李红梅还以为她是主持累到了，看着她这样无精打采，酝酿了好几次想和她说昨天发生的事情，都没找到机会。 第二节课课间是个大课间，有二十分钟的休息时间。 李红梅终于找到机会打算和沈稚柚说一下，刚要开口，门口突然来了一位面生的同学：“沈稚柚同学在吗，何主任叫你去一下他办公室。” ------------ 第237章 顾宁来信 何主任？ 沈稚柚有些懵圈地站了起来，她都没发现，原本热闹的教室突然安静了好几秒。 李红梅抿紧唇瓣赶紧追了上去，到教室外，快速和沈稚柚说了一遍昨天在台下发生的事情。 “可能是有人把这事情举报到何主任那了，柚柚，你小心点。” 沈稚柚听完愣了一秒。 紧张和害怕没有，只是有些心寒。 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平时大家见面了都热热情情的，结果却这样说她。 沈稚柚看着李红梅脸上的焦急，弯了弯唇角：“好，谢谢你红梅。” 和李红梅道别后，沈稚柚走到何主任的办公室。 一过去，就发现彭老师也在那。 “何主任，彭老师。” “进来吧。” 何主任将手里的茶杯放下，抬头看她：“知道我为什么叫你过来么？” 彭老师没好气道：“还卖关子，你把沈稚柚叫过来干嘛，我说了应该叫副校长过来了，必须在最短时间内找到最能担任主持人的人选，这话是副校长说得，时间那么紧，我按照副校长的意思，直接选了有几年广播经验、外形条件和心理素质都好的沈稚柚，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不满，你找副校长去！” 何主任：“........我就问了一句话，你这么大反应做什么，还有，别一开口就是拿副校长来压我，我又不是没事找事。” 彭老师才是烦的不行。 昨天学校的领导老师都在夸她校庆统筹的好，以后的校庆都指定她来弄，她还自掏腰包请那些学生们吃饭。 人家除了上课的时间外，全扑在排练上了。 结果现在倒好，因为下面学生的举报，就把人叫来，还是一副质问的语气！ “沈稚柚同学，我和你说一下情况。” 何主任让彭老师先安静点，然后扭头和沈稚柚说明了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 和李红梅说的一样。 有人写了举报信到何主任这，举报她利用班级文体委员和校广播社社长的身份，为自己谋取了一些私利，偷偷瞒下校庆招聘主持人的通知，转而自己上。 沈稚柚微微蹙眉，“何主任，事情跟彭老师说的一样，我没有什么好补充的，但是我相信学校里每一位领导、每一位老师，现场每一位工作人员和每一位表演节目的同学的目的都是一致的，为了给大家呈现一场更好的校庆。” 这话一说完，彭老师就满意地看了她一眼。 要不然怎么说她一直看好沈稚柚呢，当了这么多年播音员，丈夫又是军人。 虽然大家都说她丈夫的军衔并不高，但是她住在军区家属院里，每天也在接受熏陶，认识和觉悟上肯定是一顶一的。 瞧瞧，这话说得多漂亮！ 就连何主任都没什么好说的了。 “行，那你回去上课吧，这事情我清楚了，沈稚柚同学你有这样的觉悟很好。” 沈稚柚笑了笑，走出办公室，彭老师也走了出来。 这段时间排练强度大，大家都是抓着中午和下午吃饭的时间在排，饭点都是随便垫吧了两下，沈稚柚都瘦了好几斤。 彭老师都觉得对不住她，走过去和她说：“这事情你别放在心上，好好准备毕业的事，学校这边有我顶着。” “这次校庆的效果很好，校内校外都很满意，到时候工作的事情你也多留意，省城电视台那边柳台长说了那话，肯定会有行动。” “我知道了，谢谢彭老师。” “应该的，赶紧上课去吧。” “嗯，老师再见。” 赶到教室时，已经上课了。 打了报告后快速走到自己座位那，李红梅看到她来，松了一口气。 等她坐好，就赶紧小声问她：“没事吧。” 沈稚柚弯唇摇了摇头，“没事，谢谢你。” “没事就好。” 坐在她们周围的其他同学听到这，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彭老师做事的效率很快，事情很快就解决了，并且还特意在他们学院大楼下贴了一张说明。 【针对我院同学的举报，情况说明如下.......】 内容就是跟彭老师那天在办公室里说的差不多。 沈稚柚一点都不意外，班上的同学看到她后，反而还有些不好意思。 都有些刻意的跟她打招呼：“柚柚你看了吗，贴在我们学院楼下的。” “谁这么过分啊，还去举报你。” “就是。” “不过为什么贴在我们学院楼下啊，难不成是我们学院的人举报的？” “这不是废话么，要不然怎么单单贴在我们学院楼下，我看，说不定还是我们班的人举报的。” “不过幸好，没出什么事，都忘记和你说了，沈稚柚你那天主持的真好，跟专业主持人似的。” 沈稚柚心里没什么波澜，勾了下唇角：“谢谢啊。” 原本她也一直觉得学校的生活比校外的要简单纯粹，但经过了这次，她发现，只要涉及到了利益，同学之间，和陌生人之间，没什么俩样。 纠结这些事情也一点意思都没有。 还不如将更多的时间放在自己的事情上。 好好做好的自己的事情，才是王道。 现在她已经是学校广播社的社长了，广播社这次新招的人里，有不少从首都来的同学，播音条件都很好，便干脆将排期都交给新人，多给其他社员成长和学习的机会。 自己则是将校内更多的时间放在毕业的事情上，校外，则是多陪陪家人。 十一月份的时候，他们给顾宁寄去了厚棉被，还给她寄了一些秋冬的衣物。 一个月后就收到了顾宁的包裹，满满一大包。 都是她们那的特产，茶叶、槐花干和枣干。 还有一封信。 开头就是一切都好，她现在住在村里一个五保户奶奶家里，家里还有一个小男孩，院子里有一颗枣树和一颗槐树，这些都是前不久她跟那家人一块晒的。 还说了那边虽然穷，但是村民都很淳朴和善，知道她是老师，也都很尊重她，并且问他们今年回不回去过年，如果回去过年她就留在那和老奶奶一家一块过年。 不回去，她就回来。 ------------ 第238章 用力过猛 今年沈国旺结婚，第一年过年肯定要带妻子再回去到老家摆个酒，沈稚柚他们肯定要回去。 这个是很早之前就决定好的。、 顾野沉吟片刻，“今年回去了，明年一块在家里过年吧。” “好。” 沈稚柚将顾宁寄过来的东西收拾好，茶叶他们可以留着平时喝，干槐花今天晚上就用鸡蛋炒了做馅饼。 “到时候我们还是提前做一点腊肉腊肠，给姐寄一些过去，就算在外面过年，也能吃到家里的菜。” 陈翠娟也说：“也让你们爸提前寄点豆丝来，那玩意宁宁也爱吃，一块寄过去。” 大家一块生活了这么多年，就算是陈翠娟，也早把顾宁当一家人了。 工作后第一年就一个人在外面过年。 “虽然宁宁说那家人好，借住在别人家里，不管怎么样也都会给别人添麻烦，咱们到时候也多寄点，让那家老太太和小孩也跟着吃。” 陈翠娟作为大队长的媳妇，以前也去了解过知青借住在社员家的的情况。 知青家里每次寄东西来，都会跟他们借住的家庭分一些。 这些顾野都没想到，他感激地看了眼妻子和妈，“好，我去写回信。” “行，姐有说那家孩子多大了吗？” 顾野摇头：“没说。” “那就寄点手写本和铅笔过去吧，既然是孩子，不管多大，都用的上。” “嗯，好。” 妻子和丈母娘在一块的时候总喜欢跑偏，两人还有些啰嗦，但是顾野听着，却觉得格外踏实。 给顾宁寄信的同时，给沈大河他们也寄了信。 跟他们说今年回去的时间，还说了要给顾野姐姐寄点豆丝，让沈大河今年帮忙多做点。 豆丝就是用绿豆做的，那都是粮食。 所以一块寄过去的，还有钱和粮票，总不能让爸和大哥他们又出力又贴钱。 王秀兰他们一看到信里掉了钱和粮票出来，笑的嘴巴都合不拢了。 结果一听，这钱是要让他们帮忙做豆丝的，王秀兰心里还有点不得劲。 “柚柚顾野这也太见外了，一家人，一点绿豆，还专门寄钱过来！” 沈大河默默瞅了眼王秀兰，没吭声。 倒是沈国强笑着刺她：“当初柚柚没出嫁的时候，不是你因为一碗绿豆汤还和柚柚计较，现在柚柚他们寄钱来了，你咋还不高兴了。” 王秀兰脸一热，“我那时候........” 憋了半天，都没憋出来啥。 王秀兰的转变大家都看在眼里，就跟之前陈翠娟说的那样，心不坏，就是有些眼皮子浅。 现在看到妹妹嫁得好，还惦记着他们，王秀兰不知道多高兴。 去省城照的那张照片，还有沈稚柚接铁蛋狗蛋去省城过暑假，更是直接把王秀兰给收买了。 也正是因为这，知道自家和柚柚他们一家的差距在，也知道一直都是柚柚他们家在帮自己家，虽然高兴，但是心里不踏实。 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可以去还还人情、体现一下他们还是有点作用的，结果柚柚还给寄了钱来，王秀兰可不就心里不得劲吗？ 但如果沈稚柚嫁的不是顾野，或者说，他们现在日子没这么好，王秀兰还会这样吗？ 沈大河心里门清，但是也懒得去计较这些。 “行了，到时候就多做点，他们不是要给顾野姐姐寄吗，你再拿这钱去收点红薯，整点苕皮子，一块寄过去，不就行了？” “这也是啊！” 王秀兰一下子就来劲了。 给乐的！屁颠屁颠就跑去翻他们家里的粮食去了。 好不容易有机会表现一下，王秀兰直接用力过猛。 去拿包裹的时候，顾野看到那一米长一米宽的大包裹，人都傻了。 还跟工作人员确认：“这是我的包裹？” “千真万确，顾团长，就是您的包裹，团结公社沈大河寄过来的。” 还真是。 这是啥啊。 好在还不重，顾野扛着包裹回家，一路上，遇到不少人，都问他包裹里是啥。 一听是老丈人寄过来的，立马知道了，肯定是好东西。 有些羡慕：“你老丈人一家，真的没话说，咋找到的啊？” 哪家像他们家啊，丈母娘过来帮忙带孩子，一带就是好几年。 孩子们照顾的各个都好。 一个男人，家里啥情况，看他平时的训练状态就知道。 顾野训练的时候，从来不用担心家里的事情。 以前处对象的时候不知道妻子娘家可靠的重要性，现在看到顾野，一个个都羡慕的不行。 “是挺好的，不好找，别想了。” 其他人：“........”瞧给他美的！ 拿回去，陈翠娟和沈稚柚也都吓了一跳。 扒拉开包裹一看，好家伙，一大包豆丝，一大包苕皮子。 就连年年他们都惊呼一声：“外公寄了这么多啊！” 用自家红薯做的苕皮子，刚打开包裹，就闻到香味了。 陈翠娟笑着给孩子们一人拿了一片，自家做的苕皮子，又香又脆，吃的嘎嘣响，淡淡的甜味，还挺上头，没一会就造了好几片。 就是吃多了腮帮子累！ “肯定是知道你们要给宁宁寄，就多做了一点，想都不用想，这肯定是老大媳妇做的。” 沈稚柚有些哭笑不得：“.......大嫂也做的太多了。” “嗐，你大嫂好不容易找到点机会表现一下，可不就使劲做，吃吧，使劲吃，总能吃完！” 正好家里的腊肉腊肠也都晒好了。 一块打包了给顾宁寄了过去，给沈国旺他们家也送了些。 而他们也连着好几天早上都吃的豆丝。 最开始都还是老吃法，和大蒜腊肉粒一块吃，大家伙好久没吃这一口了，都还挺喜欢的。 到了后面，除了顾野外，团团他们早上都不肯吃豆丝了。 陈翠娟又想了一个做法，把豆丝泡软后，放鸡蛋、青菜一块炒着吃，那叫一个香。 同时也给家属院里一些平时来往比较多的顾野战友家里都送了不少。 都是粮食做的东西，顾野去训练的时候，包括张翔飞，不少人都跟他说：“你妈送来的那豆丝和什么苕皮子外面能买到不？味道真不错，我家里人也都爱吃。” 这还是顾野长这么大，第一回有人跟他说，他家里的东西好吃。 心情还挺复杂的，突然就明白了团团那几个小子为什么总爱从家里带吃的过去。 “买不到，家里人自己做的。” 男人清了清嗓子，说的好像云淡风轻，但是不知道为啥，就是觉得他在炫耀，特想揍他！ ------------ 第239章 回家过年的队伍又壮大了 顾宁现在教书的地方远，原本半个月就能到的包裹，村里小学都放假了才到。 将包裹拿到她借住的家里。 黄奶奶正在补衣服，看到她拿着这个大哥包裹回来，笑着说：“家里寄东西来了？” 顾宁点点头：“对，应该都是我们那边的吃的，正好，晚上一块尝尝。” 将包裹打开，豆丝、苕皮子、腊肠、腊肉。 黄奶奶的孙子眼睛都快看直了。 全是吃的！ 还这么多肉！ 看了看瘦到皮包骨的黄奶奶和黄奶奶的独孙黄志国，她便说：“今天晚饭我来做吧，也尝尝我们那的家乡菜。” 黄奶奶年纪大了牙口不好，豆丝软的软烂，腊肉也都切成了肉丁和肉末。 腊肉本来就有咸味，再放一点青菜叶子，就香的不行。 平时最喊着没胃口不怎么吃的黄奶奶都喝完了大半碗，喝完后，和他们一块在堂屋里烤着火看着外面的雪景。 同样是三间屋子，但是这边的屋子又矮又破，四处都漏风。 必须要紧紧靠着火盆，才不会觉得冷。 顾宁平时很少说自家的事，现在自己过来待了半年，和黄奶奶他们也很熟了，又吃到了弟弟弟妹他们寄过来的东西，不知道怎么的，就提起了家里的事情。 但也撇去了一些关键的信息，主要是集中在自己和沈稚柚身上。 一听都是通过念书考上了大学才过上好日子的，黄奶奶看黄志国，叹了口气：“我这把年纪了，现在的日子挺好的，挺知足的，就是志国啊。” 黄志国往火盆里添柴火。 因为他是五保户的缘故，没少被村里孩子欺负，性子也比团团他们沉默寡言不少。 顾宁看着不忍，便说：“志国挺懂事的，上课也认真听讲，有我在学校看着，您就放心吧。” 黄奶奶笑了：“对对对，有宁宁看着........” 老年人精神不太好，说着说着，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黄志国起身将黄奶奶那边的门关上，压低声音：“奶奶会睡一会，老师你去休息吧，我守着奶奶就行。” “没事。” 到乡下的日子虽然条件艰苦，但是这里的人做什么都慢悠悠的，时间都好像慢了下来。 就这样坐着烤烤火，看看外面的雪景，觉得很踏实。 不过扭头看到闷着头玩柴火的黄志国，顾宁忍不住说：“志国，你作业写了吗？” 黄志国撇了撇嘴：“写了也没用，我不去上初中，小学念完就不念了。” “为什么不上，念了初中你才能走出山村，念了高中你才能去县城，去市里。” 顾宁作为他们这第一位自愿来教书的老师，这些话，都在课堂上说过。 班上其他孩子都被她哄骗的老老实实写作业。 他很不屑。 念初中要十多块钱，他哪里有钱念。 有这钱，还不如给奶奶多买点肉吃。 而且他也不想去外面，就想在这里陪着奶奶。 顾宁看着沉默却执拗的黄志国，叹了口气。 ———— 顾野和沈国旺请好了探亲假，等到腊月二十七这天，大家伙一块回团结公社过年。 并且今年回去的队伍比往年更壮大，范英男跟着一块！ 带着新媳妇回老家，一路上沈国旺都笑呵呵的，看的别人总想揍他。 甚至是他拿着茶缸去接水、结果回来的时候被一个着急去尿尿没注意的人撞了下，茶缸里的开水撒了一些出来在他衣服上。 撞他的人吓坏了，连忙道歉：“对不住，同志实在对不住，你没事吧。” 沈国旺手上也溅到了些，立马就红了起来。 他还傻笑：“多大的事，没事，你前面注意点啊，别摔了！” 撞他的人：“.......”咋感觉心里毛毛的，不大对劲。 沈稚柚他们的车厢离餐车车厢比较近，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沈国旺傻乎乎端着茶缸过来了，脸上扬着傻笑：“谁要热水来着。” 沈稚柚戳了戳范英男：“英男，你男人接热水回来了。” 范英男挪了挪，“柚柚，你弟弟问你要不要热水。” 沈稚柚：“你男人。” 范英男：“你弟弟。” 沈国旺：“嗐，不都是我吗！姐，英男，你们俩傻了？” 顾野：“........” 陈翠娟捂脸：“........”哎哟这傻大儿！没看出来他姐和他媳妇都在嫌弃他呢！ 范英男最先没绷住，噗嗤笑了出声，没好气瞪了他一眼：“你傻呀，手背都烫红了，还跟人家说没事。” “真没啥事啊！我皮糙肉厚的，又不疼！” 这钝感力，范英男真是服了他。 但也正是因为他这钝感力，和他结婚后的日子，让范英男觉得现在的生活反而比之前更加有意思。 但是等到回村后，范英男才发现，那也是农村人的一种生活智慧。 照旧是李大爷开着拖拉机到客运站接他们。 本来陈翠娟还担心自家太远、要转这么多次车范英男会觉得不舒服。 结果这一路上观察下来，范英男没有一点不喜的情绪。 反而还是她一直在包容时不时抽风的沈国旺。 尤其是上了拖拉机后，范英男还和李大爷交流起了开拖拉机的心得。 女同志说的一套一套的，李大爷好不容易遇到个知音，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国旺，你爱人厉害啊，这么懂车！难不成也会开车？” 但是话里仍带了些偏见，在他们乡下，洋车子牛车拖拉机，那都是男人才会使的。 这城里来的女同志，估计也就会点纸上谈兵的功夫。 沈国旺一听就来劲了，骄傲地扬了扬下巴：“嗐，李大爷，我媳妇何止会开车！她还会开飞机！” 李大爷笑的哟，都快盖住拖拉机发动机的声音了。 “还开飞机哈哈哈哈，你小子讲话还是这么不靠谱！” 沈国旺：“我媳妇真是开飞机的！” 李大爷一愣，看向沈家老二的对象，顾野。 顾野一手抓住在拖拉机上都能睡东倒西歪的年年，一手扶着背脊都快震麻的媳妇，抿了抿唇，点头：“她是空军，不仅会开飞机，开的还是战斗机。” “妈呀咋了？！” 睡的迷迷瞪瞪的陈翠娟突然感觉自己整个身子一歪，吓的一哆嗦，赶忙抓住闺女：“咋了这是？” 李大爷心虚地挤出笑：“刚没握好把手，歪了。” ------------ 第240章 你们啥时候去首都啊 妈呀，空军！ 还是开战斗机的！ 把他们送到后，李大爷看着范英男从拖拉机上跳下来，却感觉她是从飞机上跳下来的！ 老一辈的人，除了来村里放映的露天电影，他们连电视都没看过。 全靠想象！ 所以他想着，跳飞机估计就和跳拖拉机差不多吧。 都有个机。 今天正好生产队杀猪，沈大河得主持，王秀兰和沈国强要去排队领猪肉，沈国旺结婚摆酒也要猪肉，今天他们还跟着去跟不少队员换了猪肉。 忙完就赶紧回来开始做晚饭，都没去接他们。 听到动静，赶紧迎了出来，“哎哟，累着了吧，快进屋进屋！” “咱们明天的酒席啥的都准备好了，房间也收拾好了，弟妹，你们要不先去把东西放着。” 当初盖的时候就是四间屋子。 沈国旺和沈稚柚的屋子也都留着，收拾的干干净净的。 现在铁蛋狗蛋大了，也没说把出嫁了的闺女的房间拿出来给铁蛋狗蛋睡。 而是沈大河和沈国强一块闷声干活攒砖头和木头，又在后面起了一间屋子。 中间隔了条帘子，兄弟俩现在就住那小屋里。 至于他们后面娶媳妇要起房子，那就不关沈大河的事情了。 一代人管一代人。 他当年自己挣了四间屋子，所以生了三个孩子后就不生了，三个孩子都有屋子。 铁蛋和狗蛋，那是沈国强王秀兰的事。 当然，沈大河也更愿意看到，他们俩能和他们国旺叔一样，靠自己的本事挣房子、娶媳妇生娃。 “好，谢谢嫂子。” 范英男第一次来这边，跟着沈国旺一块回到他房间把东西放好。 乡下的房子里都是泥巴地，不打理好，地上就坑坑洼洼的。 她以前拉练的时候也去过乡下村民家里借住，明明乡下的屋子宽敞，但是大家却都习惯在没人住的屋子里堆杂物，地面也不会去维护。 但是沈家却好像不一样，收拾的很干净，沈国旺随手就能找到他以前的东西放在哪里。 拿过两人的行李，把她的东西都放在对应的位置。 就好像，他不是在外面当了几年兵偶尔回来一次，而是每月甚至每周都会回来。 “我们乡下的没那么多棉花，最底下一层都是铺的枯草，比棉絮还暖和，就是不知道你睡不睡的惯，睡不惯的话我就去找我姐借床褥子。” “没事，睡的惯。” 她看了眼床，虽然床单有些旧，但是很干净，褥子和被子也都是晒过的，看着就知道是用心准备的。 当天晚上，沈稚柚他们照例回了自家睡。 洗完澡，沈国旺和范英男一块泡脚。 等水变温了，拿过毛巾擦干净脚后钻进被窝。 王秀兰提前给他们灌了热水瓶，打吊针的玻璃瓶，装满了热水，橡胶盖子一塞。 前一天烫的要命，第二天早上起来跟冰块似的。 但是乡下柴火也贵，他们这里没有炕，冬天都是靠这玩意过来的。 沈国旺倒了洗脚水后也脱了衣服钻进被窝，感叹道：“还是家里的床睡着踏实！” 范英男笑了下，他们家的床确实睡着比城里的床还舒服。 这枯草垫着太软和了。 “柚柚他们不住这，房间也一直给她留着吗？” “肯定啊。” 沈国旺理所当然道：“去年暑假我姐就自己带着团团他们回来在家里住了一段时间，那时候他们就有一半的时间都住这边，团团他们睡我屋子。” 手脚都被沈国旺捂着，范英男闭着眼，脸上的笑更深了。 本来她一个人跟着沈国旺他们回农村老家，她父母还挺担心的。 现在看来，那些担心都是多余的。 农村竟然也还不错。 就是上茅坑麻烦了点。 ————— 接亲什么的仪式之前都在省城办过了，这次主要就是补个酒席。 咳咳，沈大河陈翠娟总要把自己这么多年送出去的人情钱给收回来吧！ 虽然乡下也收不到啥钱，这酒席办了还要贴钱。 但是在他们老一辈的眼里，这酒席啊，比结婚证都靠谱。 都说沈家的小儿子在省城结婚了，但是大家伙都没看到啊！ 现在他们直接回家里补了个酒席，大家这才真真感受到——哦，沈大队长家那娶不到媳妇小儿子真的结婚了！ 虽然就补个酒席，但是沈国旺和范英男还是都认真收拾了一下。 两口子都穿着军大衣，气场一个塞一个足，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来视察工作的。 “国旺啊，终于结婚了，但是这任务只完成了一半啊，啥时候生个儿子才是真的懂事了！” “赵叔，瞧您这话说得，您抓紧时间再跟赵婶要一个呗！” “哟，国旺这城里媳妇看着就是精神啊，啥时候要孩子啊？” “何婶，你们家那翠花还没处对象吧，啥时候结婚啊？” “国旺啊，你看你哥两个儿子，你姐生了三个儿子，你这不得生四个？” “三爷，您这话说得，我大爷生了八个，二爷生了七个，三爷您咋就生了三个啊，还得再努努力啊！” 其他人：“.......都结婚了还是这么不着调，国旺媳妇，你以后可得好好管他啊！” 范英男笑：“他级别比我高，我没资格管他。” 其他人笑容更尴尬了，“这两口子，又不是上下级，呵呵” 沈国旺笑的，妈呀嘴就没合上过。 冬天这大北风吹的，人家都是打饱嗝，他啥都没吃，也打嗝打个不停。 陈翠娟没好气说：“吃了一肚子西北风，你这上下两口同时排气都要排一天！”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伙都乐的不行，但这时候，有的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就爱说一些冷场的话。 “柚柚，你们啥时候去首都啊，人家蒋文彬考上了首都的大学，把何清丫头都接到首都去了！” ------------ 第241章 一起滑冰 好久没听到“何清”、“蒋文彬”这几个字，沈稚柚都快忘记他们是谁了。 看到陈翠娟脸色不好，才反应过来。 他们不就是男女主嘛！ 男女主去首都、过得好不是正常的吗？ 沈稚柚甚至还觉得庆幸呢，他们去了首都，自己在省城美美过自己的好日子。 只要自己的这条“线”不被男女主的“主线”干扰，别说他们去首都了，他们去天上都行！ 沈稚柚笑眯眯怼了回去：“是呀，您这么关心他们，他们怎么没把您接到首都去啊？” 她顾忌着对方是长辈。 陈翠娟才不管这些有的没的，叉着腰就骂：“你这老东西，纯心找不痛快是吧，吃吃吃吃个屁吃，再说话你制给我回家去！” “哟，翠娟去了省城待了这么多年，性子还是这么泼辣呢！” “哪是性子泼辣，就是护犊子，这么多年了都这样，骂沈大河她都没反应，但是说一点她闺女，她立马就跟老母鸡似的护上了！” 陪着沈国旺一块到处敬酒的沈大河突然回头：“谁说柚柚了？” 酒席安静了几秒。 然后发出爆笑。 团团他们跟铁蛋狗蛋那些兄弟姐妹坐在一桌，听到笑声迷茫抬头：“怎么了？” 铁蛋给团团夹了一块肉：“发癫呢，不管他们。” “哦。” 团团听话继续埋头吃饭。 大人那边，都快笑疯了，陈翠娟都难得感到了不好意思，“笑个屁笑，赶紧吃，大冬天的，菜都冻着了！” 然后把闺女拉到一旁，语重心长和她说：“柚柚啊，你就当他们说胡说，咱好好过自己日子比啥都强，你现在和顾野多好啊。” “他们说得也不全是胡话。” 陈翠娟一愣，差点就要好好教育她了！ 谁知道下一秒，自己被柚柚抱住：“妈本来就对我一直很好，一直都很护着我，谢谢妈一直这么爱我。” 妈呀！ 陈翠娟脸被闺女的柔软给美的，老脸一红。 但莫名的，眼睛也进沙子了。 陈翠娟吸了吸鼻子，骂骂咧咧：“这啥破天，吹的眼睛难受！” 当天晚上，所有的客人都陆陆续续走了。 因为沈国旺那张嘴、泼辣的陈翠娟，还有自带气场的范英男在。 一天下来，竟然没几个人去问范英男他们准备什么时候要孩子的。 就是到了夜里，陈翠娟难受。 之前柚柚一直说等她工作下来了、年年满满在小学就适应了，她就能回来了。 现在一算日子，年后去了省城没几个月自己就要回来了。 她哪里舍得。 但是家里她也不能真的说扔就扔。 而且年年满满他们都大了，自己年纪也慢慢大了，在那里都是给闺女他们添麻烦。 和上次女儿出嫁沈大河伤心了一晚上没睡好不同，这次沈国旺的事情彻底结了，沈大河那叫一个舒服。 察觉到老伴的情绪，他翻了个身：“难受啥，实在难受，就再待几年。” 陈翠娟没好气白了他一眼：“光说些不现实的话。” 她一个丈母娘，男人和大儿子都在，要是一直住闺女家里，说出去像什么话。 沈大河笑了笑：“我这大队长也不知道当到啥时候，等以后没现在这么忙了，我们也能抽空一块去看看闺女他们，到时候再一块回来。” 陈翠娟：“这话才靠点谱。” 沈大河笑：“快睡吧。”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说曹操曹操到。 前一天有人提到了何清他们，第二天，蒋文彬竟然就带着何清回来了。 沈稚柚正被满满他们拽着一块要去冰面上滑冰。 顾野放不下心，也跟着一块去。 所以一大家子难得一块出门，出门就是去玩冰的。 不过沈稚柚还挺兴奋。 小时候她身体不好，陈翠娟从来不敢让她冬天出去玩，更别提让她去滑冰了。 这还是第一次。 沈稚柚又激动又有点害怕，又怕儿子闺女他们笑话，就压低声音悄悄和顾野说：“等会你要一直在我旁边啊，你不在，我害怕。” 顾野笑着看了眼媳妇，见她脸被寒风吹的红扑扑的，还惦记着玩，故意虎着脸：“知道害怕还要去玩。” “我这不是小时候没玩过吗！而且你不是在吗，你在我就不害怕了。” 这两句话，直接把顾野哄成了翘嘴。 刚想继续逗她，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一抬头，竟然看到了蒋文彬跟何清。 两人都看着他们，蒋文彬的视线更是直接黏在自己媳妇身上。 顾野皱了下眉，突然牵住沈稚柚的手，让她坐在里边，“跟紧点。” 在野外这种地方，顾野的经验和技能绝对比自己丰富，沈稚柚点点头，另一只手还扶着他牵着自己手的胳膊。 团团他们扭头看到妈妈这样小心翼翼跟在爸爸身边的模样，哈哈大笑：“妈妈胆子真小！” “一点都不可怕！妈妈你等会就知道了！” 几个臭小子都在旁边笑妈妈，只有满满还记得安慰妈妈。 沈稚柚感动的眼泪水都要出来了：“妈妈不怕，满满你也要小心知道吗？” “嗯！” 然后，到了河边，刚刚还在轻声安抚的满满直接一个俯冲，滑到了河中心，跟小精灵一样，在冰面上翩翩起舞。 她一直在少年宫学习舞蹈，举手投足间就跟跳舞似的，优雅又灵动。 一旁的其他小孩都看迷了眼，都跑到河面上，大喊：“满满教教我们！” “好呀。” 满满看到妈妈身边有爸爸陪着，她就放心和小伙伴们一块玩了。 而角落里，比起满满的灵动小天鹅，沈稚柚就像一只笨鹌鹑。 顾野总怕她摔了，沈稚柚晃一下他就伸出手，也没好到哪里去。 穿着皮鞋、大衣冻的唇色都发乌的何清抿紧唇瓣：“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赶紧回去。” 蒋文彬收回视线，脑海里都是刚才沈稚柚紧紧挨着顾野、眼里都是他那小鸟依人的身影。 和他记忆中的沈稚柚一模一样。 而何清其实也在想。 只不过她关注的是，沈稚柚脸上的笑容还是和刚结婚时一样，没心没肺，连带着脸上都没有什么岁月的痕迹。 但是她更在意的，是那样高大却小心翼翼又笨拙地护着她不让她摔跤的顾野。 ------------ 第242章 死性不改蒋文彬 玩的太开心，沈稚柚都没注意到他们。 回家听到来家里和陈翠娟一块扯闲话的秦婶说，她才知道何清蒋文彬回来了。 秦婶看着沈稚柚长大的，看她就跟看自己闺女似的。 当初蒋文彬一直吊着柚柚、又一边跟何清不清不楚的，秦婶不知道多看不惯他。 但是现在沈稚柚和顾野俩过的这么好，一看到她们回来，秦婶就立马笑着转移话题。 “哎哟，去冰上玩了吧，出汗了没，这天要是一出汗再一吹风，不知道多难受，赶紧擦擦。” “出了一点，我这就带着他们去整一下，秦婶你别走啊！” 秦婶：“........”这丫头，小时候就爱听八卦看热闹，现在都当妈了，还是这样。 沈稚柚带着满满在她没结婚前住的屋子里在她后背垫了条毛巾。 顾野给团团他们就知道在堂屋里垫毛巾。 几个小家伙每人领口后面都露出了一截毛巾，看着整整齐齐，陈翠娟都忍不住好笑：“好玩吧，赶紧来烤火，吃不吃花生糍粑，给你们也烤点。” “吃！” 给满满弄好了出来，秦婶正在给他们烤糍粑。 火盆上架了个火钳，火钳分开约40度角，上面放着糍粑红薯花生。 烤一会，糍粑鼓包了就翻面。 烤好的糍粑外焦里嫩，上面撒点白糖或者刷点辣椒酱，都好吃的不行。 几个小家伙一直惦记着家里这口，一遍喊烫呼着气，一边迫不及待吃，看的大家都乐的不行。 “还是乡下好玩吧。” 团团他们连连点头：“外公外婆家里最好玩了！” 沈稚柚也吃了几颗烤花生，好奇问：“秦婶子，你们刚才说啥呢，谁跟谁吵架吵的很厉害啊！” 好奇死她了。 秦婶撇了撇嘴：“还能有谁，何清那丫头和蒋文彬呗！” 蒋文彬的气质在大学里不要太受欢迎。 他又是京市本地人，又在学校没有刻意透露自己已婚的身份，跟一个外地的女生搞暧昧，搞的水深火热的，差点就搞出事了。 何清连着生了那么多孩子，月子就没坐好过，身体也没恢复好。 去年终于生了儿子。 但是那儿子怀上时，他们前一个闺女两个月大。 可想而知何清那时候身体什么都没恢复好。 孩子不足月，何清自己也生了病，蒋文彬就用这个借口让她多在家里待着，少出门。 刚开始何清还觉得是他心疼自己。 后来就发现不对劲了。 结婚了这么多年，蒋文彬突然开始注意形象了，出门前都要照镜子，衣服也是刻意搭配过的，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 何清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别说蒋文彬了，就连蒋母都觉得何清可怜被蒙在鼓里，还劝了蒋文彬好几次，让他想想妻子和孩子，何清好歹也给他们老蒋家生了一个儿子。 谁知道，何清直接来了个大的。 趁蒋母带着孩子下午遛弯的时候，跑到蒋文彬学校。 以前蒋文彬和她处的时候就爱和她钻小树林，何清问清首都大学小树林在哪里后，直接杀了过去。 好家伙，蒋文彬裤子都脱了一半了。 被她抓了个正着。 那姑娘这才知道蒋文彬已经结婚了，孩子都八个了。 一时又伤心又难过，还要去学校里举报蒋文彬乱搞男女关系。 沈稚柚听到这，都没什么兴趣了。 这样的戏码在他们学校都上演了好多回了，她不知道遇到了多少带着孩子来学校找丈夫的农村女人。 秦婶一看就知道沈稚柚在想什么，笑着瞋了她一眼。 “结果你们知道不，何清怕蒋文彬被学校开除，竟然主动去找那个女生道歉说好话求原谅，要不然现在蒋文彬能跟她一块回娘家？” 沈稚柚：“........”不愧是女主，这都能忍！ “你这孩子，懂啥啊，这男人偷了一次腥，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女人忍了第一次就有无数次，你看着吧，以后何清那丫头还有眼泪水流！” 沈稚柚被秦婶训的缩了缩脖子，“你们咋知道啊？” “他们在屋里吵，我听到的呗。” “那么大动静，想听不到都难。” 在婆家何清还能忍，回了娘家，觉得自己有靠山了，就开始闹了。 结果何母竟然还劝她：“男人哪有不偷腥的，你忍忍，就过去了，想想孩子。” 何家宝喝着蒋文彬从首都带回来的茅台，竟然还拍了拍蒋文彬的肩膀，夸他厉害。 更让何清崩溃的，是刘爱红甚至还笑着夸他有本事，说话的语气嗲的跟老妖精一般。 早就知道自己亲妈是什么样，但是对自己男人也这样，何清哪里还能忍，直接把饭桌都掀了。 沈稚柚听到这，都只当做别人的八卦听。 毕竟这是男女主啊。 谁知道，下午这火就烧到了她这。 吃中饭的时候年年不小心把汤撒在了身上，正好在家里烤火烤了半天觉得闷，沈稚柚也想出去透透气，便去家里给年年拿衣服过来给他换。 顾野也和妻子一块出门。 大冬天的，周遭格外安静，两人好久没有这样单独出来走走了，都走的很慢。 一边走，一边说着这几天发生的趣事。 沈稚柚想起来就笑个不停，顾野看着五官没咋动，但神情是愉悦的。 还时不时补一句，给沈稚柚逗的更欢了。 笑着笑着，沈稚柚感觉到前面有人，一抬头，竟然是何清。 沈稚柚才想想起来，他们家，跟何清家是一个方向。 抿了抿唇瓣，沈稚柚当做没看到，继续和顾野说话。 但是余光却不受控制地一直注意她的动向。 这可是女主啊。 他们擦肩而过时，何清自己绊了一下自己，突然朝他们这个方向倒了过来。 沈稚柚眼皮一跳，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 就见一直站在外侧护着她的顾野跟兔子一样窜到了她身后，还不忘拽着她往后退了两步！ “咚——” 沈稚柚看着刚刚还走路走的好好的、现在莫名其妙倒在地上的何清，咽了咽唾沫，实在没忍住，问她：“你自己绊自己干嘛？” ------------ 第243章 妈妈你们快点啊！ 大冬天的，穿的多，其实摔的不疼。 但是顾野刚才躲避的动作和沈稚柚这句话，就像一个巴掌似的，狠狠打在何清脸上。 她爬了起来，冷漠说：“太冷了腿脚不利索。” 沈稚柚“哦”了一声，接着笑眯眯说：“我还以为你老毛病又犯了，又想挖我墙角呢。” 何清看着沈稚柚这张明明什么都懂、还故意装纯的脸直犯恶心。 冷笑一声：“蒋文彬光是念了一个大学、往他身上扑的女人都那么多，你以为顾野会好到哪里去？” 沈稚柚脸上的笑也淡了下来：“你放什么屁，拿蒋文彬和顾野比，你别侮辱顾野！” 何清：“........”她有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沈稚柚还是这个笨脑子，永远抓不住重点。 而顾野更是脸上都扬起了笑，扶住她的胳膊：“ 我们走吧。” 沈稚柚点点头。 她都没注意到，在路过何清身边时，顾野看了她一眼。 那一眼很淡，没什么情绪，但带着威压，一阵风吹来，何清突然打了一个哆嗦。 等回到他们自己家里，沈稚柚才憋不住道：“何清就是故意的，她肯定是想你会接着她，然后膈应我！” 毕竟顾野是军人。 平时在外面，顾野在公交车上，只要遇到老人孩子，都会一律让座，看到怀孕的妇人也会起来。 顾野心善这事，在他们部队里都不是什么秘密。 每回出任务，哪个长辈看到顾野不是夸了又夸。 为了救老人出去，他那被石头划伤的腿在水里泡了好几个小时，还背着老人，腿都快废了。 就连陈翠娟都好几次夸顾野心善。 在看到何清自己绊自己时，她就猜到了何清的意图。 那一刻，就算对顾野很有信心的她都不免心慌。 万一顾野真的接了她，就算知道原因，但沈稚柚也会膈应疯。 是半夜睡醒想到这事情都会抱着枕头去找满满睡觉的程度。 男人找到年年的衣服和裤子后叠好拿着，“嗯。” 沈稚柚看着他硬朗的五官。 她又小声问：“你刚才为什么没有扶她呀？” 问完沈稚柚就后悔了。 她怎么都四个孩子的妈了还这么幼稚！ “她故意的，我扶她做什么，再说了，平地上摔不死人，还能让她摔清醒点。” 听到男人的话，沈稚柚嘴角慢慢上扬，一抬头发现他也看着自己在笑。 脸一热，“你好烦！” 顾野抱住媳妇，笑着说亲了媳妇：“你不是挺高兴的？” 他本来想说，自己不是蒋文彬，永远不会做那种事情。 但是又觉得，这样轻飘飘一句话没什么意思，干脆用力抱住媳妇。 日子虽然还长，但是他们一起走，他会用行动告诉她。 “顾野......你力气小一点，勒。” 顾野：“.......” 这件事沈稚柚和顾野都没打算跟陈翠娟他们说。 按照陈翠娟护犊子的性子，要是知道了这事情，怕不是要去把何清他们家都给掀了。 大过年的，被那样的人破坏好心情不值得。 谁知道，他们没说，有其他出来上茅坑的人看到了。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这事情都传到他们家来了。 那人还一边说一边笑，“哎哟，笑死我了，你们家顾野真是个人才，他不仅自己躲，还拉着你们家柚柚躲，何清丫头那一下摔的！” 笑了半天，见陈翠娟他们一家子没一个人在笑，才知道自己坏事了。 讪笑两声：“那个啥，提前给你们拜个早年啊，我先回去了。” 那人走后，沈稚柚看着陈翠娟沈大河沈国旺沈国强王秀兰还有团团他们一脸的愤怒，赶紧说：“顾野都躲开了，我还骂她了。” “顾野，柚柚，你们做的好。” 陈翠娟十分镇定地说了句话，沈稚柚他们心里却突然一个咯噔。 果不其然，下一秒陈翠娟突然就蹿了起来，拿起一旁的火钳就冲了出去。 王秀兰紧随其后，还将扫把递给婆婆：“妈，这个更顺手！” 沈稚柚：“........妈！” “柚柚，这事情你别管。” 沈大河安抚了下闺女后，也大步追了上去。 最小的年年满满一知半解，但是看到哥哥们也都拿着农具跑了出去，他们愣了几秒后，就赶紧从地上找了个镰刀。 跑了几步还回头催沈稚柚：“妈妈，你们快点呀！去晚了就追不上了！” ------------ 第244章 王秀兰有自己的智慧 年年满满一副生怕妈妈赶不上热饭的架势，沈稚柚看的头皮发麻。 赶紧追了上去。 在路边捡了两根树枝，和他们把镰刀换了回来。 他们本来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拿镰刀，就是看到外婆他们都拿了，他们觉得自己不拿好像少了点什么。 所以现在妈妈要跟他们换，他们也就换了。 并且还觉得树枝更顺手！ 陈翠娟他们到的时候，蒋文彬跟何清也正在吵架。 虽然这次他是带着和好的想法陪着她回娘家过年的。 但是她在外面当着外人的面往顾野怀里扑、并且还被人看见、传的到处都是。 他一个大男人，哪里能忍受这些！ 关键是，如果顾野接住了，他都不会这么生气。 “人家后退几步都要躲着你，你想想你是多么令人厌恶！” 都撕破了脸，何清也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如果不是你在学校乱搞、回了这边又天天盯着沈稚柚看，我会被你气到做出这种事情吗？” 要不怎么说人家是男女主呢。 何清虽然脑子有时候喜欢犯晕拎不清，但是她还真的知道怎么拿捏蒋文彬。 把自己出轨的原因甩到蒋文彬身上，告诉他，自己是因为他不专心才被刺激地做胡事。 蒋文彬那股子气突然就没了。 甚至还有种——她都是因为太爱我了才会这样做的得意和骄傲。 而听到这句话的陈翠娟，直接疯了。 “你们这对狗男女，都一样贱，真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男盗女娼的，没一个好东西！老娘扒了你们的皮！” 说完就操着扫把冲着他们的脸扫过去。 扫把是真顺手啊。 一扫把下去，何清蒋文彬的脸上都被划出了血印子。 “你做什么！” 何清反应过来后捂住脸，上来就要推搡陈翠娟。 身前突然窜出来一个人，王秀兰直接一把将她推到地上，冲着她的脸就吐了口唾沫：“呸，老娘最瞧不起你这种人，真是下作，这么喜欢勾引别的男人，你穿什么衣服啊！” 蒋文彬跟何家宝要上前，铁蛋狗蛋沈国强直接上前一步拦住他们。 抬头一看。 他娘的，沈家一群人都来了！ 就俩那几个小的都挥着树枝要往上冲！ “看我姑姑，老子挖了你的眼睛！” 铁蛋狗蛋兄弟俩个头蹿地飞快，站在他们前面，就跟一堵墙一样。 而现在王秀兰也学乖了，见何清要打自己婆婆，脑子一转，冷笑大声道：“生了八个孩子，以为躲在乡下就没人知道了，我现在就去举报，还大学生，我看你们连畜生都不如！大学牲口吧！” 这话说完，刘爱红就一哆嗦。 想到了自己以前和陈翠娟打架差点被沈稚柚送去劳改的事情。 一抬头，恰好就看到沈稚柚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冷冷地看着自己。 咽了咽唾沫：“怎么了，又举报，你们一家子就只会用这个法子是吗？” “是啊，招式不怕老，好用就行。” “你。” 被沈稚柚一噎，刘爱红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而此刻，蒋文彬跟何清也彻底冷静下来。 他们夫妻俩吵架是吵架。 要是真的生这么多孩子的事情被举报了，后面自己大学不是白读了。 他们对视一眼，便都明白了对方所想。 蒋文彬知道女人之间就是喜欢吵架，看了何清一眼，暗示她闭嘴，自己来说。 上前一步，开口说：“这位大姐。” “呸！谁是你大姐！恶心！我才不会跟何清一样知道你是个烂人还当个宝，离我远点！别跟我说话！” 王秀兰嫌恶的表情让蒋文彬脸色直接黑了下来。 他没想到，一个农村女人竟然敢这样羞辱他。 “行，你们要我们怎么做？” “怎么做，你们怎么做都恶心，我要你们以后都避着我们闺女女婿走，一对腌臜货！看到你们都嫌脏！” 一口一个脏字。 让自持修养良好的蒋文彬都忍受不了。 “你说话客气点。” “我说话客气点，你在外面背着你媳妇脱裤子的时候怎么不知道客气啊，烂货一个，穿上裤子就知道装人了？” 王秀兰现在战斗力简直爆表，并且她还有一套自己的吵架理论。 那就是挑拨离间！把所有人都拉下水！把水搅浑！ 果然，她这话一出，就像一个巴掌打在何清脸上，让她想起了当初自己的狼狈和绝望。 “行了！吵什么吵！” 等到自家完全碾压何家宝他们家的时候，沈大河终于发话了，“他们说的也没错，蒋知青这种人，把我们团结公社的风气都坏了！” “该道歉道歉，这种事情，我都没脸说，以后不是什么必要的事情，能不来我们这就不来这！” 他这话，意思就是让蒋文彬以后都别回来了。 听明白的何家宝刘爱红脸色一变。 他们找个城里女婿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自己长长脸面？ 现在不让蒋文彬来他们这，那算什么？ 而对蒋文彬来说，当着沈稚柚和顾野的面，一个乡下不让他过来，更加是耻辱。 额头上的青筋跳动，他恨不得把这扫把摔到对方脸上，但是他们手里又捏着自己的把柄。 不知道过了多久，何清走过来提醒了他一下，他握紧拳头，挤出笑：“行，不来就不来。” “还有，道歉是吧，沈稚柚，我不应该看你。” 话刚说出口，他就被人揪着领子直接提了起来。 就跟拎小鸡仔一样，双脚离地，蒋文彬脸一阵青一阵红，“你做什么！放我下来，我都道歉了！” “说话客气点！” 顾野松开手，蒋文彬直接跌坐在地上。 鼻梁上的眼镜也歪了，整个人狼狈的不行。 最后，一家人都灰溜溜捏着鼻子道歉。 本来打算在这边过完初五再走，现在都不得不大年三十就当天就赶最早的车回家。 为了以后，一时的耻辱，他们忍了。 回去的路上，何清还在安慰他：“他们能得意到什么时候，你是首都大学毕业的，迟早有一天我们会把这次的耻辱都还回去。” 看着蒋文彬的脸，何清心里一阵恶心。 王秀兰的话就像魔音一样，一直在她脑中环绕。 全村的人都知道自己被绿了。 就算沈大河这次不开这个口，她以后也不打算回去了。 那样的父母，她都嫌恶心。 现在正好，有沈大河的话当做借口，以后何家宝他们要自己回去，她都有借口。 “何清，以前是我不对，你放心，我以后会好好对你。” 蒋文彬被何清的不离不弃感动到了，握住她的手。 何清反胃恶心，硬是忍了下去，“应该的，我们是夫妻。” 恶心就恶心，那么多年轻姑娘为了钱嫁给老头。 蒋文彬跟他们比，至少年轻，以后还是首富，忍一忍，值得！ 而同一时间，陈翠娟抓着铁蛋帮自己写好举报信，然后填了首都大学招生办的地址。 铁蛋还有些犹豫，“奶奶，他们不是答应了以后不回来吗？” “他们答应了以后不回来，我可没答应他们不举报！” 想到那个腌臜货在一旁偷偷看自己闺女，陈翠娟比吃了屎还恶心！ 而且何清跟蒋文彬都是心肠狭窄的人，现在趁着他们还没得势的时候不把他们弄下来，等着他们以后得势了来报复自己吗？ 陈翠娟没这么天真！ ------------ 第245章 陈翠娟的梦 弄完了走到堂屋，看到大家都坐着在，陈翠娟这才意识到，老三媳妇今年也在。 新媳妇回来第一年，就让人家看到这种事。 陈翠娟有些懊恼。 “妈。” 范英男突然叫了声自己，陈翠娟心里一慌，忙抬头：“咋了？” “您真厉害！” 范英男笑着夸赞陈翠娟。 陈翠娟老脸一红，“我厉害啥啊，我就一个乡下粗鲁人，让你看笑话了。” “真的。” 她没有看到什么乡下粗鲁人。 她看到的是，一个为了自己女儿勇敢冲到别人家帮女儿出气的母亲，一个为了自己女儿谋划的母亲。 “大嫂也厉害。” 早在范英男夸陈翠娟的时候，王秀兰就挺直了腰板。 等着自己被夸，还要装作自己毫不在意。 低头找柴火又找火钳，突然被叫到，她还装模作样地瞪大眼：“咋突然夸我？” 其他人：“.......”装的真假！ “大嫂的智慧，知道先从内部瓦解敌人，太厉害了。” 要是沈稚柚说这话，陈翠娟跟王秀兰都不会这么美。 为啥。 因为沈稚柚的嘴巴一直都这么甜！被她夸，更多是心里甜滋滋的。 闺女贴心/小姑子嘴巴就是会说话啊。 可是被范英男夸，她们俩真是美翻天了，骄傲地哟，“嗐，这算啥啊！” “根本不算啥！” 年年靠在外公腿上，眨眨眼：“外婆大舅妈，你们为什么要一边说不算什么、一边又笑的嘴都合不拢啊？” 大家伙：“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到了晚上，范英男都还在和沈国旺说：“你们家人都挺好的。” 怪不得能从乡下走出去，一家子都拧成一股绳，能不成事都奇怪。 沈国旺呲着大牙笑：“现在也是你家人。” 范英男笑了笑：“是，我们家人厉害。” 过完了年，大家伙一块回省城。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次一块又对外吵了一架的缘故，这次沈稚柚他们走的时候，王秀兰异常舍不得。 尤其是陈翠娟，都感觉自己莫名其妙成了负心汉了。 “哎呀，行了，大过年的，别整这样啊，暑假我就回来了！” 暑假，还挺快！ 王秀兰高兴了，沈稚柚眼睛有些红了。 还有半年，她就不能每天都看到妈了。 陈翠娟看着闺女偷偷红眼，心里一酸，“柚柚你放心，还有半年呢，再说了，我都这么熟了，以后你要是想妈了，你就给妈带个信，妈立马就回来。” “嗯。” 沈稚柚点点头。 这次回去的时候，都没再和顾野坐一块，而是一直紧紧挨着陈翠娟。 陈翠娟看着闺女，心里叹了口气，咋办哦！ 她也舍不得闺女啊！ 回去后，沈稚柚抓紧时间将论文写完后，就更多的时间在家里。 抽空带着陈翠娟一块去省城这边最有名的湖边逛了逛，又带着陈翠娟一块去省城的百货商店。 注意到陈陈翠娟看了一件花色的上衣好几次，趁陈翠娟不注意的时候直接买了下来。 还带着她一块去看了电影。 见陈翠娟看到什么都稀奇的模样，沈稚柚这才想起来。 这几年，陈翠娟好像是在省城生活。 但是更多的时间都是在家里带团团圆圆，围着他们转。 一时间，自责、愧疚、后悔。 沈稚柚都不知道哪种情绪多一点。 只想趁陈翠娟没回去前，多陪陪她。 知道闺女在想啥，陈翠娟由着闺女一个月。 到了第二个月，沈稚柚还想带着她出去。 陈翠娟赶忙拉住闺女：“哎哟柚柚，今天就让妈歇歇，你不累么？” 沈稚柚抿紧唇瓣，摇了摇头：“不累。” “你不累妈累了。” 好笑地拉着闺女在一旁坐下：“妈知道你在想啥，妈跟你在一块、看着你好，妈就高兴，真的。” 沈稚柚眼睛又红了。 明明都是四个孩子的妈了。 但是在陈翠娟面前，她就总是很脆弱，低头抹了抹眼：“妈，对不起。” “这话说的，再说我不高兴了啊！” 母女俩腻歪了半天，一直到要顾野快回来时，陈翠娟才起身准备去做饭。 沈稚柚也跟着陈翠娟一块，在旁边帮她忙。 陈翠娟看着跟小尾巴一样跟在自己后面的闺女，忍不住笑出了声： “咋越活越小了呢，跟小时候一样，妈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妈上个厕所你都恨不得拴在妈裤腰带上，走，正好我要上厕所了，一块去。” 沈稚柚：“........” 她说满满为啥总爱跟在自己后面了，搞了半天，她以前小时候也这样。 沈稚柚在旁边“帮忙”，晚上陈翠娟都没咋做饭。 干脆下了一锅挂面，又炒了个青椒肉丝，将青椒肉丝盖在面上，再放一点酱油和盐，那面条香的。 几个小家伙吃的鼻尖上都冒汗了，头都舍不得抬起来。 一家人吃着面，邮递员来了。 团团出去拿信。 一看，是外公寄来的，顾野他们连忙拆开信。 “咋了，家里有啥事情？” 顾野摇了摇头，将信递给陈翠娟：“是有人去家里调查了，查到蒋文彬真的有八个孩子，学校给他记了大过，还让他当众做检讨。” 后面分配工作，估计都悬。 陈翠娟一听，直接将筷子拍在桌子上叫好：“活该！” 一家子尽干些恶心事。 当年自己闺女莫名其妙跟顾野躺一块，当时陈翠娟只想着要怎么赶紧把这事情给瞒下来，让闺女和顾野结婚，都没去细想。 后来想想就觉得不对劲。 肯定是何清或者蒋文彬俩人使得坏。 她家柚柚命好，遇到了好人，现在和顾野日子过的好。 万一遇到的是个烂货呢？ 新仇旧恨一块，陈翠娟终于狠狠出了口气！ 以至于晚上睡觉前，都没忍住笑了好几下。 谁知道，当天夜里，陈翠娟梦到自己闺女当年被害，和顾野躺在一块后，还是不死心非要嫁给蒋文彬，后面年纪轻轻就死了，而蒋文彬考上了大学带着何清回首都。 她可怜的闺女....... 陈翠娟吓的出了一身冷汗，第二天起来，眼睛都是肿的。 沈稚柚还以为是陈翠娟昨天夜里没休息好，让她今天好好休息，等会她让顾野从食堂打饭回来。 而陈翠娟过一会就握一下自己闺女的手。 见闺女还好好的，她心里才踏实。 ------------ 第246章 沈大河工作调动 最后一学期基本已经没课了。 论文忙完后，大家基本都开始了大学生涯的收尾工作。 没有关系的，老老实实等学校分配工作。 家里有点人脉的，也开始找关系，看看能不能分到心仪的单位。 而在今年刚开学没多久，彭老师就和沈稚柚说了，今年省电视台专门给他们学院分配了一个名额。 并且还是主持人的岗位。 就是之前她在校庆主持时表现的很好，台里领导特意和人事办公室的主任打了招呼，要她毕业了就直接过来。 省台人事办公室的潘主任接到通知后也赶紧跟他们学院打了招呼。 按道理说，不到最后大家的去处落实，报到通知发到学院里，这消息都是不能轻易透露给学生的。 但是道理是道理。 大家有消息的，早就传来了。 但沈稚柚和陈翠娟的行事风格在某些方面都是一致的，事情没有完全落实之前，除了最亲近的人，都不会对外说。 彭老师也知道，和沈稚柚说了这事情后，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也帮她留意着这件事。 之所以这么积极。 一呢，沈稚柚是她看好的学生，二呢，省台可是他们这个专业的学生毕业后最好的去处之一。 如果沈稚柚真去了，两边也能相互有个照应。 算是某种意义上的价值互换。 台里有人好办事。 从彭老师那听到了这个消息，沈稚柚努力让自己沉住气，打算回到家后和陈翠娟他们分享这个好消息。 省台离家近，跟少年宫也近。 到时候去上班，比现在去上学还方便。 回到家，推开门，就瞧见陈翠娟腰间系着蓝灰布围裙手里挥舞着锅铲在激动地手舞足蹈。 再往旁一看，沈国旺跟范英男也来了。 眨了眨眼，自己还没说呢，他们就知道了？ 还是家里有别的喜事？ 刚想着，陈翠娟抬头看到了她站在门口，连忙朝闺女招手：“柚柚，快来！” 听到陈翠娟那熟悉的上扬尾音，沈稚柚脸上扬起笑，走进屋：“来了，怎么了？” “哎哟！” 陈翠娟给乐的，嘴都合不拢，“你爸他升了！” “升了？” “对！现在你爸是咱们公社粮管所的副站长！” 从生产队到公社，那可是飞跃啊！ 虽然都是干部。 但是生产队是一级，公社又是一级，再往上，就是镇里县里。 好多人干了一辈子都是生产队的干部。 从生产队到公社，可太难了！ 所以知道这个消息后，就连沈国旺和范英男都过来了。 范英男对这些事情比较了解，笑着说：“一般刚晋升都会带个副字，也算是考核期，等考核过了，这个副字就会去掉。” “哎哟！” 陈翠娟喜的，脸都笑开花了，抑制不住的骄傲：“这两年我们生产队交的粮食棉花都是最好的，各方面成绩都好，上次回去你们爸就说上面的领导有意让他升一升，没想到真升了！” 以前是生产队的干部，都没有明确的工资，就是工分比一般的社员会多一点。 所以虽然他们家说是生产队大队长，但日子并没有比其他家好过太多。 现在到了公社，那就是正正经经的干部，拿的是工资。 一个月二十七块钱。 虽然比不上城里的工人，但是那也比之前强太多了！ 信里沈大河还说，以后沈稚柚他们都别寄钱回去了，到时候他寄钱过来。 陈翠娟笑的：“瞧把他能的，到时候就等着，下次带着团团他们回去，要是包压岁钱包少了，臊死他！” 这真真是大喜事。 陈翠娟本来都开始做菜了，又跑去切了一块过年时没有吃完的腊排骨。 用土豆烧了满满一大锅。 顾野知道后都跟着高兴：“确实是喜事。” 说完，又低头和妻子说：“以后爸是公社的领导了，去县里开会的机会多，可以给爸做套衣服。” 沈大河节省的程度没比顾野好到哪里去。 以前是生产队的干部，天天就和队员们打交道，自己也天天在田里干活。 这么多年了，就那几套衣服换来换去，不知道都补了多少次了。 陈翠娟：“做啥啊，他一个老头子，家里又不是没衣服，你们管好自己就行了！” “是要做。” 范英男：“先敬罗衣后敬人，穿的体面了，去公社去县里开会，那些人才不会看轻。” 陈翠娟被唬住了，还真要做？ 他们俩家都在，决定这钱一家出一半。 陈翠娟还想说什么，沈国旺就抢先一步说道：“妈，您再说，我们就一人做一套。” 陈翠娟虎着脸，没好气瞪他：“.......” 大家伙都笑了，就连团团他们都跟着笑。 “到时候您回去，就听爸的，别上工了。” 以前家里寄信来，都写的顾野或是沈稚柚收。 这次都直接写的陈翠娟收。 自己升职了，沈大河第一时间就是想和自己老伴分享。 说了自己以后每个月有27块钱工资后，沈大河又紧接着在后面写道： 「辛苦了这么多年，你也跟着享享福，我的工资养你够够的！你就等着回来跟我过好日子吧！」 陈翠娟老脸一红，这老不正经的，还养她，养她个锤子！ 还跟他过好日子！ 先不打呼噜了再说！ “到时候再说！就算不上工了，家里的自留地也要种，不种菜还要买菜吃，多不划算！” 沈稚柚他们都觉得陈翠娟这些年真的太辛苦了，帮沈国强带孩子，等铁蛋狗蛋大了，又来帮沈稚柚带孩子。 现在陈翠娟年纪也不小了，家里条件也好了。 何必还要去挣那个辛苦工分。 沈稚柚已经开始计划了，马上自己毕业也能拿工资了，到时候每个月或是每两个月给陈翠娟寄点钱回去。 而陈翠娟也想着呢，沈大河那点工资都要留着，到时候儿女要用钱，他们也能帮上点忙啊。 ------------ 第247章 省城电视台名额 都说女人结婚前看父母，结婚后看男人，到了后半生就是看儿女。 虽然沈稚柚不大认可这句话，凭啥不能靠自己？ 但是对于陈翠娟那个年代及再以前的女同志来说，这话一点问题都没有。 现在儿女们都有出息都成家了，自家男人又突然升了公社领导。 陈翠娟那气色哦，还越活越年轻了！ 甚至还有和陈翠娟比较熟悉的人偷偷问她：“你老实说，是不是在这边处了个老相好？” 陈翠娟脸一黑，没好气骂骂咧咧：“瞎说啥，啥老相好，我家那口子在家里！” 陈翠娟好友尴尬一笑，不过又有些羡慕：“那你气色咋这么好？” 陈翠娟嘴角一下子就翘起来了。 摸了摸自己脸。 一摸，娘的，明明都是皱纹，“屁咧，胡说啥！” 第一个人这么说，陈翠娟还当别人瞎说。 后面去买菜去接送团团他们上少年宫的时候好几个人这么说，陈翠娟就开始寻思着，自己难道真变年轻了？ 陈翠娟又是高兴又是难为情地拉着闺女别别扭扭说了这事。 沈稚柚一听就笑弯了眼，认真看着自己妈妈：“嗯，确实，妈气色越来越好了。” 陈翠娟每天都喜气洋洋的，啥啥都顺心。 这女人年纪越大，情绪和心情的影响就越大，再好看的人，每天心里压力不高兴垮着脸。 久而久之，就真的变成凶相或是苦相了。 而像陈翠娟这样每天心情都好的，五官都是往上走的，眼睛也是亮的，可不就越来越年轻呢。 老祖宗说得相由心生，那都是有依据的。 不管怎么样，看着妈状态越来越好，沈稚柚也高兴，现在就等着她的工作了。 大学四年，社会上还发生了一些很显著的变化，街边上摆摊的人越来越多。 对于大家私下租房以及房屋买卖管的也没有之前那么严。 李红梅毕业后的去向已经确认了，分到了他们省的一家食品厂宣传科。 虽然不及省报省台这些单位好，但是也是铁饭碗。 对于李红梅来说，只要能留在省城，自己女儿能继续在省城念书，就好。 她的工作落实了，李红梅丈夫咬了咬牙，也收拾行李过来打算在街边摆摊。 夫妻俩在学校附近租了一套很小的单间。 虽然小，但是一家三口住也够。 沈稚柚便趁着现在不忙，也打算回宿舍收拾下东西，反正现在李红梅和她闺女用不到了，她每次收拾一点东西回去，省的再需要家里人过来帮忙。 刚到宿舍，就看到张静搂着张丽娜的胳膊笑着说：“丽娜恭喜你啊，这么好的单位，以后去省台了，要多多关照我们啊，再过几个月，是不是都能看到你主持的节目了？” 省台？ 沈稚柚顿了下。 张丽娜：“哪有这么夸张，主持没这么简单，我姨说了，新人过去都要先打杂一段时间，跟着师傅学一段时间后才有上台的机会。” “你这么优秀又这么漂亮，肯定很快就能上台了，张主持！” “哈哈哈哈哈哈你够了。” 两人笑闹着，扭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沈稚柚，张丽娜脸上的笑一僵，“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收拾东西。” “哦哦，快毕业了，反正你也不在宿舍住，是可以提前先收拾东西。” 沈稚柚笑了笑，“对了，刚才听你们说，丽娜分到省台了？已经确定了吗？” “是啊！” 张丽娜还没说，张静就忍不住为她高兴道：“还是主持人岗，以后我们都有一个省电视台的主持人室友了。” “好了别说了。” 张丽娜脸色有些不自然，“还没有完全确定下来，别这样说。” “知道了知道了。” 张静还以为是张丽娜想低调一点，笑着瞋她一眼：“我不说了，行吧，张大主持人。” 原本只是觉得有些巧。 现在看到张丽娜的反应，沈稚柚莫名觉得有些不对劲，心里咯噔一声。 但是看到张丽娜浑身紧绷那么紧张，她笑了下：“这是好事，这么紧张做什么。” “我没紧张！” 张丽娜突然拔高声音，将张静都吓了一跳。 这下，沈稚柚几乎已经肯定了。 抿紧唇瓣。 将床上的枕巾什么时候好后和张静她们打了声招呼走出宿舍。 她 刚走，张丽娜就有些烦躁地瞪了张静一眼。 早知道张静这样咋咋呼呼，她就不和张静说了。 张静被她瞪的也莫名其妙地：“你瞪我做什么，沈稚柚又不是别人，再说了，她迟早也会知道的，难不成你还担心她找关系抢了你的工作不成？” 说到这，张静突然恍然大悟，“哎呀，你怕什么，沈稚柚是从乡下来的，她就一个当兵的丈夫，但是她丈夫级别又不高，你怕什么？” 张静越说张丽娜越烦躁。 “行了你闭嘴！烦死了！” 张丽娜刚来的时候大家就知道她脾气有些不好，但是张丽娜为人大方，而且她在百货商店当了很久的售货员，买东西都有自己的渠道。 跟她一块儿玩，张静得了不少便宜。 所以尽管觉得她脾气不大好，但张静仍跟她关系很好。 可像今天这样被她指着鼻子说烦死了，张静也垮了脸：“不是你先说的吗，不想我和别人说，你就别和我说啊，冲我发什么脾气，有病吧。” 说完，张静也摔了门出去。 留下张丽娜一个人在宿舍，心跳越来越快。 从宿舍出来，沈稚柚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向教学楼走去。 彭老师正在办公室里准备毕业典礼事宜。 看到沈稚柚过来，脸上立马扬起笑：“来的正好，今年毕业典礼设置了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环节，我们正商量着让你上呢。” 且不说沈稚柚从一个四个孩子的妈妈以市状元的成绩考上大学、并且每年考试都是专业第一。 加入广播社并且担任广播社社长，主持校庆晚会，毕业后又进入省电视台工作。 每一项都够她上台演讲了。 更别提这么多项加起来。 “提前跟你说了，你也好好准备一下演讲稿，也当是为你后面的主持人工作提前演练演练。” “谢谢彭老师。” 沈稚柚没有直接答应，还是问道：“彭老师，我过来是想问您一件事。” “你说。” “之前您跟我说，省城电视台在咱们学院只有一个编制名额是吗？” 彭老师不知道沈稚柚为什么突然问这个，笑着点点头：“是啊，他们电视台的主持人都是从下面提拔的，只要有经验并且足够优秀的，今年这个名额，都是特批给你的。” ------------ 第248章 你要不考虑一下省城报社 说完，彭老师也意识到了什么，皱了皱眉，担心问：“怎么了，是不是你听到了什么消息？” “跟老师说，我帮你去问问。” 沈稚柚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但是没有提到张丽娜的名字。 但有这些信息，就足够了。 彭老师点点头，“行，我明白了，我去帮你问问，你等我消息。” 怕她心里难受，毕竟工作是关系到一辈子的大事。 还安慰她：“还好你机灵，知道第一时间就来找我，要是等什么手续都走完了来找我都没用了。” 彭老师让沈稚柚等消息。 她便先回去了。 下午团团圆圆年年满满他们一块坐成一排写作业。 几个小家伙从小就养成了很好的学习习惯，又和爸爸妈妈一样聪明，每次大考小考都是全校第一。 在沈稚柚的引导下，他们的专注度和思维能力都比同年级的小朋友高很多，甚至还有老师建议团团圆圆跳级。 总之，在学习上，从来没有让沈稚柚操心过。 和孩子们一块待着，沈稚柚都暂时忘记了工作这件事。 而且她一直以为让自己保持好心态的秘诀，就是不要为还没发生的事情焦虑。 但是到了晚上，闭上眼，她又想起了白天张静和张丽娜的话。 张丽娜的心虚闪躲太明显了，让她不多想都不行。 算了，不想了不想了。 如果真的黄了，她就想办法联系省台的人事办公室看看。 强迫自己闭上眼。 一旁的顾野察觉到媳妇一直没睡着，突然坐了起来，拉开床头的台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睁开眼，看到顾野担忧地看着自己。 沈稚柚咬了咬唇瓣，突然就觉得很委屈。 顾野一看她咬唇，眉头拧紧，将人抱进怀里，“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和我说，受委屈了？” 沈稚柚摇了摇头，将脸埋进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吸了吸鼻子：“没什么，就是在学校遇到了点事情。” “什么事，都快哭了还没什么。” 他不说还好，一说，沈稚柚鼻尖一酸，真想哭了。 “你做什么！” 沈稚柚正在纠结要不要和他说，突然察觉到不对劲，眼睛瞬间瞪大，腿蜷缩起来。 “不说你也睡不着，干脆找点事情做，完事了起码能睡个好觉。” 沈稚柚：“........我说！” 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怕顾野觉得是她多想，沈稚柚还特意强调：“主要是我们学院的老师跟我说整个学院都只有一个名额，所以我才会往那方面想。” “嗯。” 顾野点点头，“你的怀疑对的，省城电视台，我明天帮你问一下，别想了，先睡吧。” 沈稚柚抿了抿唇：“会不会很为难你啊？” “为难什么，这是维护你自己的正当利益，如果真像你说的，自己媳妇工作被人撬了我还看着不管，我成什么了。” 沈稚柚没忍住，弯了弯眼，抱住他的脖子亲了他一下：“顾野，你真好。” “这就好了。” 顾野一手搂着自己媳妇腰肢，一手关了台灯：“等会就让你知道你男人哪里更好。” 沈稚柚：“.......” 第二天一早，顾野下楼的时候沈稚柚还在睡。 陈翠娟看到他一个人下来，一边招呼他吃早饭，一边说：“柚柚现在越来越懒了，早上都不起来了。” “她现在学校没课，可以多睡会，后面去上班，又得早起。” 这道理陈翠娟也知道，等的就是女婿这句话，笑眯眯点头：“这也是。” 早课结束，大家往训练场走的时候，遇到孟师长，“孟师长好。” “早课结束了？” “嗯。” 孟师长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看，猜到了他找自己有事，笑着叫他走到一旁：“说吧，什么事。” “听说您爱人在省城电视台。” 孟师长的爱人是省城电视台的书记，这事情不是什么秘密。 见顾野这一反常态弯弯绕绕的，孟师长虎着脸：“行了，别绕弯子了，有话直说！” “我爱人........” 顾野将沈稚柚遇到的事情整体说了一遍，还是从校庆主持开始的。 孟师长越听越无语。 这小子啰嗦半天，一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事情，他愣是说了这么多！ 并且多余的话全是他媳妇多优秀、多努力、多有天赋。 孟师长脑子都晕了，“行了行了，知道你媳妇优秀了，就是原本属于你媳妇的工作可能被人顶了是吧，找我就是让我去帮你打听一下。” “嗯。” 孟师长：“........刚才这么多话，行了，我知道了，我去帮你问问，如果是真的，会给你爱人一个交代。” 孟师长为人正直，平时最见不得这种事情。 既然是发生在自己爱人单位的，帮他打听一下也没什么。 “谢谢孟师长！” “先别着急谢，我你话挺多的，这样，这个月的训练报告你来写，就像你刚才那样，说的事无巨细！” 顾野：“........” 看到他吃瘪，孟师长哈哈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发挥！” 现在没有课，去不去学校都行。 但是心里惦记着事情，早上和陈翠娟一块买完菜回家就去学校了。 刚到校门口，就正好撞见骑着自行车从另一边过来的彭老师。 彭老师一脸焦急，看到她，赶紧从自行车上下来，“柚柚，我刚从姚老师家里过来，确实出了问题。” 姚老师就是现在负责他们这一届毕业生就业去向的老师。 尽管昨天就猜到了，但现在听到彭老师这样说，她心里还是咯噔一声。 “我们先去办公室，这事情还挺麻烦。” “大家都知道这个名额是你的，但是省台那边划分名额的时候没有直说，就被人钻了空子，而且钻空子的人正好也有关系在省台，关系还很硬，学院这边没有办法，只能将名额给她了。” “柚柚.......其实省城报社也很想要你去，你要不先考虑一下。” 彭老师也一直以为沈稚柚家里就是普普通通的，要是真的有很硬的关系，她这个年纪，早几年就通过推荐上大学了，何必自己苦哈哈高考。 普通学生遇到这种事情，也只能闷头吃亏。 ------------ 第249章 你爱人是团长，你怎么没和我们说过？ 看着沈稚柚，虽然已经有孩子了，但仍旧年轻漂亮。 这几年，自己也是看着她一点点慢慢沉淀，气质也越来越好，因此才更不忍。 这才还没踏入社会，就遇到了这种事情。 但是等她真正踏入社会了，这种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没有关系没有背景的大学生，在盘根错节的大单位，能力再强，也是给别人栽树，看着别人摘自己的桃子。 “或者你有别的想去的单位吗，老师这边也帮你打听一下。” 知道彭老师都是在为自己着想，沈稚柚弯了弯唇，“我知道了老师，这件事我自己心里有数， 谢谢您。” 谁遇到这种事情都容易钻牛角尖。 彭老师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好，等你想通了和我说，省城报社也很好。” 走出教学楼，沈稚柚打算直接去省城电视台碰碰运气。 解决问题，从源头开始解决。 既然之前电视台人事办公室说的是这个岗位名额就是给她的，那她就直接去电视台。 走出办公室，正好和从另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的张丽娜撞了一个正着。 张丽娜看到沈稚柚，眼神闪躲了下，但随即很快调整好表情，“这么巧，一起回宿舍吗？” “不回了，我要出去一趟。” 彭老师还是觉得过意不去，当初是自己提前告诉了沈稚柚这个消息。 现在事情没成被人提前截胡了，弄的沈稚柚这么难受，她也有责任。 起身追了出来，“柚柚，我和你一块去电视台那边问问看。” 走出办公室，看到张丽娜也在，她皱了下眉。 而张丽娜听到彭老师那句话，脸色骤然一变，“你们要去省台？” “嗯。” 张丽娜眼睫一颤，深呼吸，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张丽娜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也知道沈稚柚知道了。 但是她不明白，沈稚柚为什么还要闹到省城电视台去，又不是没有好的去向，非要指着电视台吗。 如果事情闹大了，对她们俩谁都没好处。 “柚柚，我想和你说点事情。” 话音刚落，学院院长匆匆从最里面的那间独立办公室走了出来。 看到沈稚柚在，眼睛一亮，“沈稚柚同学，来的正好！” 又看到孟老师在，皱了皱眉：“小孟，小姚在吗，你把叫到我办公室来。” 说完，又笑着和沈稚柚说道：“刚才省台肖书记给校长打电话了，上次校庆你爱人也来了，怎么没和学院说一声，我们特意给军区的同志们预留了位置的！” 院长刚才接到校长的电话人都傻了。 之前来报到的时候，学生都登记了信息。 顾野那时候还没调过来，所以沈稚柚填的还是之前乡镇的户籍信息。 现在校长打电话来了才知道，她爱人竟然是省城军区的团长！ 偏偏她还从来没吭过声，每次学校有什么活动她配合度都很高，又肯吃苦，之前又听说她是从乡下来的，哪里知道....... 现在好了，学院这边在毕业生就业去向上动手脚，动到她头上去了。 人家也没闹事，而是直接告状告到省城电视台最大的书记那去了。 院长变脸跟川剧似的，彭老师都差点看傻眼。 “愣着做什么，快去啊！” 彭老师回过神，点点头，又看了眼毫不意外的沈稚柚，忍不住瞋了她一眼。 自己有路子，难怪这么镇定。 而张丽娜看着被院长请进办公室的沈稚柚，还没入夏，却莫名出了一身冷汗。 “都是误会！你也知道，你们那一届招了不少人，这么多毕业生的分配单位要落实，有的同学要离家近，有的同学想留本地，负责的老师就这么多，还要和这么多单位联系，实在是忙晕了头。” 学校肯定不能直接说是学院内部一些利益牵扯，导致她的工作被截胡。 沈稚柚也明白，笑了笑：“老师们是挺辛苦的。” 院长额头汗都出来了，听到她这句话，松了口气，“可不是，只要学生们体谅老师，这点辛苦都不算什么。” 他就知道，团长的爱人，肯定不是傻子。 就是学院有些人自作聪明。 想到这，院长脸又垮了。 很快，姚老师走了进来。 刚才过来的时候彭老师已经快速和他简单说了一遍，心里恨不得把张丽娜那亲戚给骂上八百回。 “院长，您找我。” “是啊。” 院长笑呵呵看了眼沈稚柚：“之前咱们学校校庆，沈稚柚同学主持的特别好，给省台领导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柳台长还特意给我们学院这边留了一个编制，就是点名让沈稚柚同学毕业了一定要过去，这事情我和你说过吧。” “说过说过！” 姚老师天天和各个单位的人事打交道，不是人精，早被人给坑死了。 很快反应过来，拍了拍腿，状似懊悔道：“哎哟，最近给忙的，对不起啊沈稚柚同学，真是对不起，但是这事情我记着在呢，沈同学你放心，肯定没问题。” “到时候去了省台，再回咱们学校帮忙主持校庆，就是以校友的身份了。” 姚老师还想发挥，院长直接让他先出去办事了。 先把事情解决了再说，还在这里说这些话！ 等姚老师走了，院长给沈稚柚倒了杯茶，笑着说：“这事情是学院对不住你，你放心，学校肯定会给你一个交代，该是你的，就是你的，肯定不会让你受委屈。 以后走出了，只要在省城，咱们学校的招牌也永远是你的底气。” 虽然她丈夫厉害，但是学校的资源也不差。 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用上。 这次算是学校欠她一个人情，后面只要学校能帮得上，肯定会帮她。 沈稚柚也只想解决事情，学校领导给了自己面子，她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 起身笑了下：“我知道的，谢谢院长，您忙吧，我就不打扰了。” “应该的应该的，下次我们学校有活动，你一定要回来啊，到时候咱们也多留两个位置，你带着家人一起来，回母校看看看。” 从院长办公室走出来，张丽娜还站在走廊上没有走。 看到沈稚柚被院长亲自送出来，她深吸一口气，强忍住怒火，挤出笑，“柚柚，你爱人是团长，你怎么没和我们说过？” ------------ 第250章 得罪谁了 沈稚柚听到张丽娜的话差点没直接笑出声。 她现在越来越发现，人和人的想法真的不一样，都不能用自己的想法去理解对方的做法。 就比如，她知道何清是这本书的女主后，不明白她明明是那什么“重生”还是“穿书”，反正就是多活了一辈子、了解未来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不去想着自己要怎么抓住机会，利用自己多活一辈子、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的优势去靠自己，不管是像她一样高考、或是抓住风口做生意。 而是非要盯着蒋文彬，因为她知道蒋文彬以后会很有钱，所有要抓住他。 而张丽娜也是。 这个时候了，她竟然还在权衡利弊。 她刚才就想过张丽娜会怎么做，没想到，张丽娜竟然怪她没有和她们说，自家的情况。 “我为什么要说，开学的时候大家自我介绍，好像没有人介绍自己丈夫吧。” 张丽娜脸上的表情已经快绷不住了。 她家里有人在各种体系内。 因此她也更知道，省城军区一个团长的重量。 她现在脑子都是晕的，不知道事情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沈稚柚不想再和她掰扯这些有的没的，绕开她回家。 刚才院长说那些话，肯定是顾野找了人帮她问。 沈稚柚现在嘴角压都压不住。 虽然从知道自己所在的世界是一本小说、自己只是书里的一个小炮灰后，她就一直想着一定要靠自己。 可是.......有自己男人给自己撑腰的感觉真的好爽啊！ 她恨不得现在就冲回家，抱抱顾野！ 心动就行动。 沈稚柚回到家时，陈翠娟还在做午饭。 看到闺女这么快回来，好奇问：“咋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 “学校没什么事情就回来了呀。” “妈你在做什么呀，我来帮你忙呀。” 闺女这尾音都快跟她嘴角一块飞上天了，陈翠娟一听就知道今天闺女肯定是遇到啥喜事了。 自己也被闺女感染，笑眯眯说：“还能做什么，还不就是做那些呀。” 妈呀。 陈翠娟被自己这个语调给恶心到了。 好在沈稚柚没发现，她注意力都在厨房里，琢磨着自己要不要做一道菜？ 之前陈翠娟不在的时候，她和顾野也两人轮流做过一段时间饭。 咳，虽然一般都是顾野做。 但是她自己还是比刚结婚时强了一些。 陈翠娟看到闺女在厨房里鬼鬼祟祟的，没好气把她推到一旁：“干啥呢，顾野帮你干啥了，你都想做饭了。” 沈稚柚一窘。 妈咋啥都知道。 “惊讶吧，你是妈生的，你想啥妈还不知道，做个啥饭啊，你等会哄他两句，比啥都管用，男人都这样！就爱听好听的！” 沈稚柚：“.......” 虽然觉得妈说得太直白了，但是不得不承认，妈说的确实有道理！ 不过她还是帮着陈翠娟一块打了下手。 饭还没做好，顾野就回来了。 看到媳妇跟个小蜜蜂似的围着陈翠娟转，完全不同于昨天晚上的垂头丧气，就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了。 果不其然，听到动静，沈稚柚探出脑袋，看到他。 立马笑眼弯弯从厨房里小跑出来。 “你回来了呀，饿了不？” 一边说，还一边接过他的帽子，要帮他放着。 平时哪有这么积极热情啊。 顾野好笑地看着她，“怎么了？” 沈稚柚想夸他，但是想着陈翠娟还在，清了清嗓子，拉着他上楼。 男人眼底的笑越来越深，老老实实跟在媳妇后面。 一上楼，沈稚柚就转身抱住他的腰，踮起脚要亲他。 结果亲不到...... 对上男人微微上扬的眼尾，脸一热，“你低头啊！” 顾野：“........” 行，低头！ 沈稚柚弯眼连亲了好几下，亲完又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胸口：“顾野，你好厉害啊，今天我一去学校，我们院长就找我了，还说，你怎么不早说你爱人是团长呀~” “还要给我道歉！顾野你太厉害了！ 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我就只能吃闷亏，苦哈哈看着别人干着原本属于我的工作，捂着脸默默哭了，想想就好伤心 但是还好！我男人厉害！我现在不用哭了！” 沈稚柚这好话跟不要钱似的，一串跟着一串。 顾野压着眉：“油嘴滑舌！” 嘴上训她，嘴角倒是老实，被媳妇哄的勾了起来。 又乖又娇的，娇滴滴的！ “什么油嘴滑舌，我这是真情流露！难道我男人不厉害吗？” “我厉不厉害。” 顾野反问：“你不清楚？” 沈稚柚：“.......” 这人，说得好像是那么回事，又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今天他功劳大！ 沈稚柚抬眸瞅了他一眼，又飞快垂了下去，咬了咬唇瓣，小声说了句话。 平时沈稚柚坐着不动，顾野都觉得媳妇在勾引自己。 现在她这样，顾野看她的眼神........ “行，你等着。” 男人声音又沉又哑，沈稚柚咽了咽唾沫。 现在说后悔还来得及吗。 ———— 同一时间，张丽娜也赶回了家。 自己要去省台当主持人的事情不少人都知道了，现在事情被沈稚柚这样一搅，肯定黄了，她要大姨帮她看看，还能不能想其他办法。 刚到家，张丽娜母亲上来就给了她一巴掌！ 红着眼骂道：“你这次把你大姨害惨了！” 耳边嗡嗡的，张丽娜脸直接肿了起来，捂住脸，心跳越来越快：“大姨怎么了？” 她知道沈稚柚的性子，心很软，还有些莫名其妙又愚蠢的善良。 就像李红梅，一个乡下来的、在省城没有任何根基的人，沈稚柚对她那么好，对她女儿都好。 所以她也认为，就算这件事撕破了脸，沈稚柚也不会做什么。 可现在.......张丽娜却发现，事情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你大姨为了你的事，现在被停职调查了！” 张丽娜不敢置信瞪大眼：“怎么会！大姨不是后勤主任吗？” “你自己惹到了谁你不清楚吗？！这是他们一把手下令调查的！你赶紧的！你到底惹上谁了！赶紧想办法，该道歉道歉，该送礼送礼！” ------------ 第251章 正式毕业 这次学校的办事效率突然就提高了。 之前拖拖拉拉说最快也要六月份才能定下来，三天不到，她的介绍信、报到函以及学历证明都已经开好了。 只是报到时间还是和大多数毕业生一样，在七月中旬。 姚老师将所有的材料用文件袋装好后交给她：“按照报到函上的时间准时报到，最好提前半个小时去，携带好这些材料，到时候会有人引导去走报到流程。” 沈稚柚接过材料，“谢谢老师。” “客气了，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后续在报到入职上有什么问题，也可以随时来找我。” 这些材料拿到手，沈稚柚就已经是一名毕业生了。 只差一个毕业典礼仪式。 姚老师看着沈稚柚离开的背影，松了一口气。 之前只觉得她是一名很优秀很上进外在条件也好的学生。 现在知道她丈夫的身份后，和她说话，都不自觉紧绷，总感觉有压力。 和他一块搭档的老师见他喝了好几口水，压低声音问：“她丈夫真那么厉害？” 姚老师点点头：“校长亲自打了电话来问这件事的进度，你说呢。” 那老师耸了耸肩：“这下老孙算是踢到铁板了。” 老孙就是在学院帮张丽娜跑那些流程的人。 他干这种事情，也不是第一回了。 入学的时候大家都会登记自己的户籍信息和紧急联系人的信息。 光是这些信息，都能把学生的家底摸个七七八八。 那些没有背景的学生，就算真的给他把工作给换了，从城里换到了偏远地区，他们也不会知道，大多数都会以为自己倒霉。 就算知道了，也顶多来找老师问一下。 随便搪塞一下就过去了。 老孙也是个圆滑的人，拿了钱偶尔会请他们学院的老师们一块吃吃饭，带点家乡的“特产”啊什么的，大家也就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谁知道，原本以为好欺负的女学生，家里背景竟然那么硬。 当然，最关键的是学生自己实力过硬。 别人单位的人指名道姓要她，老孙还敢动手脚，那不是自掘坟墓？ 学院这边态度肯定也要拿出来，现在老孙也停职接受调查了。 姚老师叹了口气：“是啊。” 等其他老师都去忙自己的事情后，姚老师看着手里的学生毕业单位分配表，勾了勾唇角。 他家里也很普通，当年是运气好捡漏才进了省城大学成为一名行政老师。 老孙知道他没背景，拿捏住自己，软硬兼施帮他做了不少亏心事。 现在老孙终于出事了，姚老师只觉得痛快。 拿到材料后，又去了彭老师的办公室。 之前优秀毕业生代表发言就定了是她，现在工作的事情解决了，彭老师拉着她一块聊了聊她演讲的框架。 将框架定了以后，约定好给彭老师看初稿的时间，沈稚柚便准备回家了。 从现在到毕业典礼，除了要和彭老师一块看演讲稿外，她基本都不用再来学校。 宿舍的东西这两天也都清的差不多了，沈稚柚慢慢往校外走，还有种不真实感。 大学四年，一晃都要结束了。 她竟然都要毕业了。 “沈稚柚！” 张丽娜这几天都在学校里堵她，终于等到她从教学楼里下来，赶忙追了上去。 跑到她面前，喘着气，“我有话和你说。” “说吧，我赶时间。” 看了眼腕表，现在已经十一点钟了，她赶着回去和陈翠娟顾野一块吃午饭。 这个动作，莫名让张丽娜感受到了她的高傲。 张丽娜闭了闭眼：“我大姨因为这件事，被停职调查了，就算后面能重新回到岗位，也要降职，你能帮忙跟省台的领导打个招呼.......” 沈稚柚皱了皱眉，没想到张丽娜现在竟然还会和她说这种话。 简直不可思议。 张丽娜张了张嘴，深吸一口气，“我大姨家里有三个孩子，大姨夫工资也不高，要是我大姨出了什么事，我表弟他们都没办法上学了，你帮帮忙，要打点的地方我们家都会出钱的！” “你大姨家的孩子关我什么事情。” 沈稚柚差点气笑了，“当初你顶我的工作，我差点被分配到下面县城去了你不知道吗，你大姨家里三个孩子，我家里四个孩子你不知道吗，如果我被分到了县城，我以后一周都不一定能回来，你考虑过我的孩子没，没有考虑过我，你凭什么要求我为你亲戚考虑，你大姨就算降职起码还在原单位，我呢，现在怎么好意思说这些话。” 沈稚柚简直懒得搭理她。 最初刚和张丽娜认识的时候，她只觉得张丽娜的权衡利弊是清醒。 现在才知道，她哪里是清醒，完全是自私自利。 只有她自家的利益才是利益，别人的利益都无所谓。 张丽娜脸色一白，“你怎么会被分配到县城去，你家里又不是没关系。” “如果我丈夫真的就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士兵，我现在已经被分配到县城了，你当时让你大姨顶我工作的时候，不就是认为我家里没关系吗？” 张丽娜还想说什么，沈稚柚直接扭头就走。 她怕自己再听下去，忍不住骂人。 自私的明明白白，和她说话真是肝疼。 这之后，沈稚柚就没怎么和张丽娜打过照面了。 再听到她的消息，还是在毕业典礼结束后，自己跟张红梅一块往学校外走，张红梅说： “张静找了姚老师好几次，给她分配到她家里那边的工作了，就在家门口上班，丽娜她进了百货商店的宣传科。” 张丽娜成绩一般，在学校也没有怎么参加社团的活动，但是她父母毕竟在省城干了这么多年，她本人也有过百货商店的工作经验，百货商店宣传科对她而言是很好的去处。 沈稚柚对大家的去向不怎么感兴趣。 和李红梅约好等入职后一块相互通信，两人便在学校门口分道扬镳。 回头看了好几眼学校的大门，沈稚柚闭了闭眼，回忆着这大学四年。 当初，是陈翠娟和沈国旺一块帮她扛着行李送她来学校。 现在，自己又要送陈翠娟回老家了。 ------------ 第252章 新闻是什么 之前就说好了，团团圆圆年年满满他们一放暑假，就和陈翠娟一块回去玩一段时间。 沈稚柚马上就要入职了，本来想着把孩子们送到了自己再回来。 但是沈大河不放心自己闺女这样一来一去的，自己专门坐车过来接老伴和外孙们。 去火车站的路上，沈稚柚一直抿着唇，看着窗外。 她怕自己稍稍放松，就忍不住哭出来。 陈翠娟一直在这里，一块住了这么多年，多少她都差点忘了，自己已经结婚了成家了，而她的妈妈也有自己的小家。 顾野知道妻子心里难受，握着她的手。 陈翠娟心里又是高兴要回家了，又是舍不得闺女。 整个车上，唯一真正高兴的只有团团他们四个小家伙了，以及……沈大河。 沈大河乐的牙齿都时不时龇出来，接到了老伴和外孙们，根本合不拢嘴。 团团他们更是激动的不行，外公家多好玩啊，这么多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外公外婆最宠他们了。 在这边不听话还有爸爸抽他们。 回到外公家，他们就是老大！ 到了火车站，火车还没来。 陈翠娟本来心里难受着，看到闺女眼眶都红了，笑了出声。 但一开口，嗓音也是哑的，“这么大人了，还赶妈的路呢，哭啥啊，妈又不是以后不来了。” 沈稚柚吸了吸鼻子，“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啥时候妈想你们了，自己买车票就来了。” 年年满满看着眼睛红红的妈妈，眨眨眼：“妈妈不能和我们一块儿回去吗？” 以前都是妈妈和他们一块回去的啊。 沈稚柚叹了口气，“妈妈现在要上班了呀。” “上班啊.......” 年年满满看着妈妈，觉得妈妈真可怜啊。 他们上学都可以回老家玩，妈妈上班却不能回。 “还是上学好，妈妈你怎么不继续上学了呀？” 沈稚柚：“.......” 这几个小家伙！ “妈妈我们可以上一辈子学吗？” 圆圆看跟傻瓜似的看着弟弟妹妹：“上一辈子学就要穷一辈子，上班了才能赚钱！” 这才几岁，圆圆就已经满脑子都是钱了。 沈稚柚没好气看着几个孩子，本来心里全是和母亲分别的不舍，现在都被他们几个人弄没了。 很快，车来了。 昨天晚上就跟几个小家伙都给了零花钱，又给陈翠娟也塞了二十块钱，“妈，回去的路上您自己也买盒饭吃，别只给他们买。” “一份盒饭又没多少钱，满满，你帮妈妈看着外婆啊！” 满满用力点头：“满满知道啦！” “团团圆圆，你们看好弟弟妹妹们啊。” “知道。” 顾野又是给他们买的列车警察值班室旁边的车厢。 几乎每年都会坐这趟列车往返，上面值班的警察都认识他们了。 刚一上车，就笑着他们打招呼：“又带着孩子们回老家呢。” “是啊。” 顾野和列车上那位公安领导打招呼的时候，沈稚柚笑着和小赵公安说： “赵同志，又要麻烦你们了，这次就我爸妈他们自己带着孩子们回去。” “放心吧！” 那名姓赵的年轻公安笑着把年年抱了起来：“直接让他们在我们值班室玩。” 说着，列车上的乘务员和列车长也认出他们来了，都笑着逗年年满满。 其他上车的乘客看到这一家人跟列车上的工作人员以及公安都这么熟，都好奇地看着这边。 怕等会陈翠娟沈大河舍不得自己买饭，沈稚柚干脆这时候就找餐车的工作人员帮他们定了六份盒饭，等到了饭点，直接给他们送过去。 买完盒饭，又交代团团圆圆他们都要听外公外婆的话，回去了也要听舅舅舅妈的话。 这些话他们听的耳朵都快长茧子了。 沈稚柚说一句他们就点头一下，甚至她刚说了上半句，几个小家伙就异口同声接下一句：“不能去河边玩，不能爬高树，不能玩火，我们知道啦！” 沈稚柚：“........” 乘务员和公安们都看着笑。 等到车快开了，沈稚柚和顾野才依依不舍下车。 小赵公安拍了拍胸口：“放心吧，孩子有我们帮忙看着，到站了会亲手把他们送下去的。” “麻烦了。” “应该的！” 沈国强在火车站接他们，接到后，怕沈稚柚他们担心，直接在火车站旁边给他们拍了一封电报。 知道孩子们顺利到达了，沈稚柚才安心开始准备上班的事。 说来也是福祸相依。 省台不像下面一些地级市和县城的厂或是单位，大学生很少。 这边不管是在台前还是在幕后的工作人员，都是从全省各个地方选拔上来的优秀人才。 其他科室只有理论没有实践经验的大学生，到了省台，都是打杂的。 起码要老老实实打杂两年，才能开始慢慢接触真正的电视台人的工作。 而沈稚柚是台长亲自从学校要的人，还没入职大家就知道新来的大学生家里有点背景。 所以沈稚柚第一天报到，单位人事主任就直接安排了新闻部的大前辈莫老师带她。 “莫老师，这是咱们单位今年新来的大学生，沈稚柚，省城大学新闻系毕业的，科班出身，大学四年都是第一，还是他们学校广播社的社长，主持过校庆晚会，别看人家刚毕业，经验一点都不少，就麻烦您多带带了。” 莫闻是一名年约五十岁的男同志，以前是报社的编辑。 去年首都台推出了评论类节目，并且反响特别好，今年各大地方省台也都开始试着摸索，不再和以前一样只转播新闻和那几部翻来覆去播了无数遍的电影。 而是开始试着推出原创节目。 他们省台也是，专门从省城报社请了莫老师过来，打算也创办一款自制的内容节目，以当下社会的发展变化及一些社会现象为主要内容，进行探讨。 刚毕业的大学生直接跟着这样的前辈，办公室里其他同事都忍不住抬头看了沈稚柚好几眼。 而莫老师更是皱了皱眉，“第一名？在学校都学了什么，你来说说，新闻是什么？” ------------ 第253章 你家孩子们又来接你下班了 莫老师并没有直接说自己要不要带新人，而是上来直接给沈稚柚抛了一个问题。 一个所有新闻专业毕业的学生都知道答案的问题。 而沈稚柚很清楚，如果自己按照书本上的文字直接说，莫闻肯定不会要她。 抿了抿唇瓣，思索片刻后说道：“新闻，书本上写的是指通过各种媒介向公众传播的信息，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所有正在发生的事情都叫新闻，只要具备新闻的特性、足够吸引人、有一定的冲突，都能叫新闻， 就比如现在正在发生的，一名刚毕业的女大学生，据说有背景有后台，分配到本专业最对口的单位，并且刚入职就安排了全单位最厉害的前辈来带，负责的第一个节目就是全台最重视的栏目，前辈拒绝，是新闻，前辈接受，也是新闻。” 其他人听到沈稚柚的答案，眼睛瞬间瞪大。 新来的人胆子这么大！ 传闻十有八九是真的！ 而莫闻一直拧着的眉倒是慢慢舒展开。 沈稚柚进门这么久，他第一次认真看她。 确实大胆，并且另辟蹊径。 但是他不在意这些。 让他感兴趣的，是沈稚柚的回答恰好抓住了他们台所筹备的自制栏目的核心要点。 抓眼、有冲突、并且能够带着观众一块跟着去思考。 “嗯，五十分吧，你的位置在那，自己收拾。” 满分一百分，五十分，连格都没及。 但是却收了她。 人事主任松了口气，笑着说：“那小沈，你赶紧去收拾收拾办公桌，后面有什么事情随时找我。” “好的，谢谢主任。” “应该的应该的。” 一旁其他人看着沈稚柚坐到那张空置了好久、全部都堆放着莫闻那些手稿资料的办公桌，眼底浮现出几丝复杂。 刚来就跟着台里最有资历的人做着台里甚至是省里最重视的栏目。 这人和人啊，真是不能比。 莫闻人厉害，做起事情来也真是拼命。 都没有给沈稚柚适应的时间，第一天就丢给她一堆资料，让她整理提炼。 那些资料，都赶上沈稚柚大学一个学期看的书了。 沈稚柚虽然娇气，但是又有一股不肯服输的劲。 她知道办公室里不少人都在关注她，甚至还有不少人在等着她出洋相。 但越是这样，她就越是铆足了劲干。 正好现在孩子们回去过暑假了，她不用接送孩子，每天就在办公室里待到最后一个才回去。 回到家里时，顾野也都从食堂买好饭回来，或是已经做好饭了。 天气热，家里虽然去年就买了电风扇。 但只要顾野一个人在家，他就舍不得开电风扇。 做一顿饭，出一身汗。 一天要冲好几回冷水澡。 晚饭就是简单的凉面，配了一盘凉拌黄瓜和一盘凉拌西红柿。 沈稚柚晚上不大饿，就吃了半碗面，西红柿跟黄瓜倒是吃了不少。 吃完了两口子一块躺在院子里吹吹晚风。 等天快黑时进屋一块看书，完事了洗澡睡觉。 工作时的紧绷忙碌突然就松了下来，这种松弛又散漫安静的闲暇生活，她都好久没体验过了。 一旁的顾野帮她打着蒲扇，沈稚柚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说：“你说我们老了，是不是也是这样啊。” 等他们老了，孩子们都已经工作的工作、成家的成家。 除非要给自家娃带带孙子和外孙，大差不差就和现在一样了。 顾野这还是第一回想到他们俩老了以后的生活。 冷峻的眉眼间突然就染上了淡淡的笑意，“嗯，差不多。” 吃着简简单单的晚饭，慢悠悠的生活，种种菜种种花，散散步。 竟然觉得还不错。 甚至还有些期待。 这一个月，两个人就像回到了刚结婚没有团团他们时的生活，家里就两个人。 虽然安静下来时会感觉家里有些空空的，会想孩子们，但是又可以整个放松下来。 一眨眼，一个月的时间到了。 顾野和沈稚柚一块去将团团他们接了回来。 看到团团他们时，沈稚柚差点没认出来，面前的黑炭是自己孩子？ 团团他们看到爸爸妈妈，立马露出八颗大白牙，那白晃晃的牙，衬的几个小家伙皮肤都黑的快反光了！ 沈稚柚眼前一黑，看着朝自己扑过来的年年。 忍了忍，忍了又忍。 还是躲开了，“年年，你手上是什么啊？” “啊？” 年年看了看自己的手，“刚去田里摸了田螺，是藻吧！” 说着年年兴奋地说：“外婆说今天晚上给我们烧田螺吃！妈妈你不知道，外婆做的田螺可好吃了！” 回了老家，陈翠娟天天想着法给他们做吃的。 每天在外面跑，晒太阳一天没落下。 两个月时间，都感觉自家几个娃高了不少。 晚饭陈翠娟真烧了一大锅田螺，用之前从省城带回来的辣椒和花椒做的。 大家嗦着田螺，那叫一个麻辣鲜香，吃的满口大汗，都舍不得停下来。 知道沈稚柚现在在电视台工作，都好奇她每天的工作内容是什么。 他们乡下，还没有一户人家家里有电视，有个收音机都很厉害了。 沈稚柚大致说了下，大家听的一愣一愣的。 都没看过电视，只能靠想象。 倒是沈大河点点头，发表意见，“那你们单位都挺重视你的，好好干，新的节目才能干出成绩。” 陈翠娟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别理你爸的，他现在去公社，都端着领导范了！” 沈大河刚憋出点气势，一下子就被自家婆娘这话给弄没了。 瞬间恢复之前在闺女面前的傻样：“不过爸相信你，我们柚柚肯定没问题，但是啊，这工作是工作，身体还是最重要啊，千万别太拼命了！知道不？” 沈稚柚咬着筷子弯眼笑，“知道了爸。” 第二天一早一家人一块回家。 陈翠娟早上起来给他们做早饭的时候，一口接一口叹气，就没停过。 闺女这次回来，一去一来，就在家里吃了两顿饭，就要走。 真是不习惯。 但是人吧，适应能力就是那么强。 不然还能咋滴。 像何家宝那闺女何清，这几年再没回来过来了。 比起他们，自己起码还有一个盼头。 回到省城，团团他们继续去少年宫上课。 少年宫和省台就在一条路上。 每天早上和妈妈一块坐公交车出门，上完课了就去妈妈单位门口等妈妈下班，一块回家吃饭。 就连省台门卫都认识几个小家伙了。 就连他们电视台的同事也都知道新来的大学生家里有两对双胞胎，四个孩子。 中午11点半到1点半是午休时间，一共两个小时。 这边上班的基本都是本地人，不少人都住在省台的员工宿舍，虽然有食堂，但是大家基本中午都会回家吃饭，还能在家里睡个午觉了再过来上班。 和同事们走出办公室，还没到大门口呢，就看到四个小家伙站在门口往里面看。 看到这，大家都笑着打趣：“小沈，你家孩子们又来接你下班了。” ------------ 第254章 过于懂事的孩子 团团他们听到这话，还骄傲地挺起胸：“妈妈！我们来接你下班！” 沈稚柚：“.......”这几个臭屁小子。 就连天天板着脸的莫闻都看了几个孩子好几眼。 “莫爷爷好。” 莫闻皱了皱眉，清了清嗓子：“嗯，大热天的，中午在外面等也不知道晒。” 最黑的年年傻乎乎笑：“不晒！在这里等，妈妈一出来就能看到我们！” 莫闻看到他们额头上汗都出来了，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又皱眉看了眼沈稚柚：“下班了动作就快点。” 沈稚柚：“........好的莫老师。” 满满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凶巴巴的莫爷爷，“莫爷爷不要凶妈妈。” 莫闻一僵：“我没凶你们妈妈。” 沈稚柚：“........” 这天之后，莫闻给沈稚柚安排的工作，还真比之前轻松了些。 工作量是变少了，但是工作难度更大了。 现在节目的筹备已经基本差不多了，开始了前几期节目的选题工作。 选题，报题，被打回来，再选题，再报题，再被打回来。 反反复复来个三四回，才能通过一个选题。 但每一个选题通过，得到的成就感，都是沈稚柚以前没有体会过的。 莫闻看着沈稚柚被自己打回去好几回，不仅没有气馁，反而还越来越有劲，眼底浮现出几分赞赏。 下午五点下班，看到沈稚柚又在往包里装资料。 走过去敲了敲她的桌子：“休息一天，年轻人，这么逼自己做什么。” 办公室里其他人眼睛都快瞪出来了！ 莫闻被请到他们这边接下这个重担后，哪次不是自己带头加班，加不完还带回去做的。 整的他们这原本最舒服的科室，现在都转身一变，变成了全单位最累的科室！ 现在，莫老师竟然主动开口让他们别带资料回去？ 沈稚柚也愣了愣，连忙又把资料拿了出来，脸上的笑收都收不住：“好的莫老师！” 莫闻看了她一眼，还真是个小丫头。 回到家，沈稚柚又开心的不行。 团团他们下午没有上课，每天都会在爸爸妈妈回来前，掐好时间去食堂打饭。 上个月年限到了，顾野又升了一级，都是副师长了，一个月工资近两百块钱 而才毕业的沈稚柚，工资也刚刚达到平均水平，一个月四十多块钱。 两口子一块工资也不低。 食堂的饭菜便宜，没比自己做贵多少。 虽然食堂的饭菜没有自家做的好吃，但是现在大热天做饭太难受了，一周有一半的时间都是从食堂买饭回来。 其余时间要么沈稚柚下点面条、做个焖饭。 要么就是顾野炒菜。 隔壁的婶子每回都打趣，“小沈，你这结婚的日子过的舒服啊，妈走了，还跟没结婚似的。” 他们大院里，像沈稚柚这样结婚了每天还在往外跑，家里男人回来还要做饭、或是孩子们提前打好饭回来的，还真没几个。 有几个人在背后说沈稚柚懒。 反正类似的话沈稚柚都不知道听了多少回了，笑眯眯说：“是啊，顾野和团团他们都勤快，又心疼我，我在家里想扫个地他们都抢在我跟前。” 其他人：“........”还挺骄傲！ 回到家，看着家里一群“大爷”，自己出门前扫把就倒了，一个小时过去了都没人扶一下。 又忍不住骂骂咧咧：“你们都没长眼睛，看不到扫把倒地上了啊！” 张团长儿子理所当然：“看到了啊，妈您不是会扶吗！” 张团长媳妇：“.......” 沈稚柚回到家，团团他们都已经将从食堂打回来的菜倒在了盘子了。 又从厨房里拿了碗出来，甚至还洗了葡萄！ “妈妈回来了！” 圆圆看到妈妈走路走的脸蛋都是红的，又赶紧给妈妈倒了一杯水，“妈妈喝点水，等会爸爸回来了我们就吃饭。” 接过儿子给自己倒的水，又看着团团将电风扇抱出来放在自己面前、对着自己吹。 沈稚柚突然有一种一切都颠倒了的感觉。 刚吹了会风，顾野也回来了。 一家子坐在后面院子里吃饭。 吃完饭，顾野还没动呢，团团圆圆就已经起身拿着碗筷去洗碗了！ 沈稚柚终于忍不住了，“顾野，你不觉得我们家孩子太懂事了么？” “不都是这样？” 他们乡下的小孩，不都是这样长大的？ 沈稚柚：“........好像还真是。” 乡下像他们这么大的孩子，家里长辈没下工，他们都已经开始做饭了。 团团他们回去后玩的开心，并且还发现，和自己这般大的哥哥姐姐们，甚至是弟弟妹妹早就会做饭了。 几个小家伙还有好胜心，并且好胜心还放在了正确的地方。 还在家里呢，就要帮陈翠娟沈大河干活。 都是娇娇闺女生的娇娇外孙娇娇外孙女。 陈翠娟沈大河看着他们要帮自己干活，笑的嘴都合不拢，“哎哟，这哪里要你们帮忙，你们好好玩你们的！” 行吧，在老家得不到发挥。 回来了爸爸妈妈又不会像外公外婆那样无限制宠溺他们，几个小家伙对干家务活充满了热情。 如果不是顾野不让他们开火，他们说不定都自己做上饭了！ 此外，还有一个沈稚柚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原因。 从几个小家伙记事起，爸爸和外婆就一直很照顾妈妈。 顾野不用说，媳妇的衣服都是他洗的。 陈翠娟更是，沈稚柚都生了四个娃了，她还是觉得闺女是早产儿，身子不好。 并且沈稚柚生了四个孩子，陈翠娟不仅不认为这是闺女身子好，还觉得这生孩子进一步伤了闺女的身子。 那是从闺女身上掉了四块肉啊，平时挂在嘴上的就是：“你们妈妈身体不好”、“你们妈妈不容易”。 几个小家伙虽然没有看出来面色红润的妈妈哪里身体不好。 但是在外婆和爸爸的影响下，也潜移默化觉得妈妈是需要照顾的，他们要好好呵护他们的妈妈！ ------------ 第255章 孩子奶奶不行了 在团团圆圆这群小家伙的“呵护”下，沈稚柚的工作都进展格外顺利。 这年十月，他们台的第一档自制内容节目顺利上线。 原本定的只有莫闻一位主持出镜。 但是在大家一块打磨脚本的过程中，发现沈稚柚和莫闻有时候意见不一样，一来一回讨论甚至是争辩，比莫闻一个人说更加有意思。 于是，在节目上线前半个月，沈稚柚临时被通知，自己也要和莫闻一块搭档出镜主持节目。 沈稚柚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怎么能我上呢？我这才刚毕业，都没什么经验。” “一个经验丰富的老头，一位刚毕业经验不足但是观点犀利且奇特年轻女主持，这不就是你刚来时说的新闻？” 莫闻直接拿了沈稚柚以前地原话来怼她。 沈稚柚一噎，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嘴。 她心跳飞快，这可是省台的第一档自制节目，第一期节目就要她上。 莫闻看出她的紧张，难得语气缓和说：“有什么怕的，这比你主持校庆不简单，校庆下面都是人，现在就对着一摄像头。” 沈稚柚：“........这能一样吗！” 摄像头后面，那观众可比校庆下面坐的人多多了！ “有什么不一样，还是说你不行？” 很好！ 原本还有些不敢上、一身反骨的沈稚柚成功被激到了：“我行！” 莫闻满意了，“那不就成了，好好准备。” 沈稚柚就这样被推了上去。 走进演播室，她还是有些紧张，连喝了好几口水，反反复复深呼吸好几次，心跳还是有些快。 但是，当她在镜头前坐下，看到演播室里其他各司其职的同事时，心跳突然就平和了下来。 莫闻经验十足，由他开场引出话题，沈稚柚自然而然接上。 不得不说，莫闻不仅是一位好老师，还是一位好的主持人。 在主持过程中，他还一直在引导沈稚柚。 刚开始时她还有些放不开，在莫闻的引导下，沈稚柚渐入佳境，表现的越来越好。 关于第一期节目的选题，电视台内部讨论过很多次。 是选择保守的话题，还是遵循节目的初衷，直接上现在大家最关心的话题——市场开放后社会上的变化。 吵了大半个月，最后柳台长拍板，要干就干个大的。 选取了好几例工人辞职后或是原本就没有工作的人去街边摆摊的故事，莫闻和沈稚柚围着这几个例子进行了展开讨论。 这是真的爆点。 大家茶余饭后都会讨论，谁家的那谁谁去摆摊了。 有瞧不起的，又惊叹的，也有知道摆摊可以赚这么多钱后蠢蠢欲动的。 节目第一期播出更是直接火了。 第二天沈稚柚出门准备上班的时候，遇到了好几位领导的爱人看到她后都拉着她问：“小沈，昨天电视台里的女主持人是不是你啊。” 沈稚柚没想到第一天就有人知道，脸还有些热：“是我，第一次主持节目还有些紧张。” “哎哟，紧张啥啊！主持的真好！我就说，这么漂亮的女同志，一看就是你！我家老王还不信！” 早训完，顾野往办公室走时，突然被肖书记叫住，一块的还有黄师长。 “顾野，你过来一下。” 顾野脚步一顿，走到肖书记面前，敬礼后问：“领导找我有什么事？” 自从上次让他写了一回材料后，黄书记又叫他写了好几回材料，整的现在顾野看到他就想跑。 黄师长看出来他在想什么，没好气瞪他一眼：“今天叫你过来不是让你写材料。” 顾野放松了：“那是什么事？” 肖书记笑呵呵说：“你爱人是不是在省台？昨天晚上那节目，就是你爱人主持的吧。” 顾野点头：“对，我媳妇主持的。” 还挺骄傲！ “我和你爱人观点一致，老黄和另一位男主持观点一致，你站哪边？” 顾野：“.......” “我肯定站我媳妇。” 肖书记顿时笑开了，“是吧，快说说，下一期节目是什么，还挺有意思！” 节目一周只有一期。 但是除了播出的那天外，其余六天都会重播，并且省电台也对他们的节目进行了转播。 评论类的节目，太适合在广播里放了。 这个年头，电视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奢侈品，一百户里都不一定有一家有电视。 但是收音机就不一样了，普及率在省城高的可怕。 于是乎，沈稚柚好几次回家，都能听到自己的声音从其他家里传出来！ 尴尬的简直要命！ 就连陈翠娟都写信过来，说她主持的节目在他们公社大喇叭里放。 字里行间都是骄傲。 他们村里这两年有钱了，终于在村里装了好几个黑匣子大喇叭。 陈翠娟沈大河都听到了，顾家人也听到了。 并且在陈翠娟和王秀兰的传播下，全村都知道了，电台里那侃侃而谈的主持人就是沈大河那娇滴滴的小闺女啊！ 这天，广播里又在重播第二期节目了。 是的，又在。 沈大河现在是公社的粮油站的站长，公社广播站的人知道这个节目是沈大河闺女主持的后，恨不得一天从早播到晚。 他们也被迫听着。 每听一遍，都是凌迟。 这几年，顾野每次回来，都没有再来他们家。 但是他们总能从其他人那听到顾野沈稚柚的消息。 “顾野现在可是大首长了！” “哎哟，沈家那闺女现在可不得了，都上电视了，一个月得多少钱啊！” “这俩口子！一个比一个厉害！” 原本顾母都只觉得顾野是白眼狼，提起顾野和沈稚柚，就全是恨。 可这几年。 她和顾父年纪大了，六十了，身体越来越差，挣的工分也不如原来多。 家里老大和老大媳妇对他们的嫌弃也越来越明显。 甚至家里炒了鸡蛋，她想多吃一口，老大媳妇都会“啧”一声。 顾母终于开始后悔了。 特别是看到陈翠娟每天都笑呵呵说闺女女婿对她多好，几个外孙外孙女多乖，她就更后悔。 后悔到几宿都睡不着。 这个冬天，沈大河突然给顾野单位打了个电话：“顾野，你们赶紧收拾收拾回来，孩子奶奶不行了，翠娟和国强一块把他们送去县里医院了，你们回来了直接去医院！” ------------ 第256章 还在算计 接到电话，顾野原本请完假打算一个人回去。 但沈稚柚知道后坚持和他一块回去，团团他们也跟着一块。 虽然对他们家而言，顾母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更不是一个合格的婆婆，但是这种情况她肯定不能让顾野一个人回去面对。 正好自己昨天刚录完了最新一期的节目。 和台了请了假，领导一听是婆婆不行了，立马批假让她回去。 给团团圆圆年年满满请好假后，一大家子坐车回老家。 虽然在几个小家伙眼里，他们就没怎么看到过奶奶，但是也一直知道奶奶的存在。 铁蛋哥哥和狗蛋哥哥跟他们说过。 他们的亲爷爷亲奶奶因为不喜欢他们的爸爸，连带着也不喜欢他们。 团团圆圆他们从小才不缺人爱。 爸爸妈妈，外公外婆，舅舅舅妈，还有姑姑，都对他们很好。 甚至就连那些邻居婶婶叔叔们也对自己很好。 爷爷奶奶不喜欢他们就不喜欢嘛。 从来就不内耗。 甚至他们都还有点不理解，为什么爷爷奶奶都不喜欢爸爸，现在奶奶生病了，爸爸还要回去。 还要带着他们一家一块回去。 但是看到爸爸静静看着火车窗外不说话，他们莫名就感觉到了，现在的爸爸好像很难过。 年年满满对视一眼，默默爬起来，走到爸爸身边，挨着爸爸坐下。 顾野一愣，低头看到这俩小人，沉默了一瞬，问：“怎么了？” 满满眨眨眼，“就是想挨着爸爸。” “嗯。” 男人迟疑了好几秒，再扭过头时，却觉得心里没那么空洞了。 摸了摸闺女的手，热乎的，松开 又摸了摸媳妇的手，也是热乎的，但是没有松开，而是抓着媳妇的手放进自己兜里。 沈稚柚：“........” 算了，一只手行动不方便，她还有一只手。 下雨天火车晚点，到县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他们也没回去，而是直接去了县里医院。 刚到医院门口，原本还想着要怎么找一位值班的护士医生问一下，结果就看到王秀兰从外面进来了。 今天外面下了雪，王秀兰裹着棉袄帽子，帽子上都积了不少雪。 拢着手缩着脖子。 走到医院里跺了跺脚，将脚上的雪和泥都抖干净后打算继续往里走。 沈稚柚认出她后赶忙叫住：“大嫂！” “嫂子！” 王秀兰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扭着脑袋四处望了一圈，看到沈稚柚他们一家，脸上立马扬起笑： “哎哟，你们咋这么快就到了，我还以为得明天呢，吃了没，我刚从外面买的热乎的包子和馒头，吃点！” 一边说一边往他们跟前走，掏出自己刚买的回来的馒头和包子。 怕冷一路在怀里揣过来的，拿出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 孩子们都饿了，看了看爸爸妈妈。 沈稚柚：“嫂子，这包子你们买了自己吃的，自己先吃吧。” “自己吃个屁啊，我们晚上都吃过了，是你婆婆，大晚上喊着肚子饿，我也有点馋，正好还有一个摊子没收摊，大雪天赶着收摊，就全部打包便宜卖给我了， 本来打算明天带回去热热吃的，这不正好，碰到你们了。” 王秀兰也不是扭扭捏捏的性子。 看到孩子们饿了，直接把包子拿出来塞到娃手里。 “柚柚我和你说，现在我们这边都有不少摆摊的，卖的比国营饭店便宜，不要肉票粮票，味道还好，晚上也开着，快尝尝。” 确认王秀兰买的足够多，她自己也有吃的，吃完还有多的。 沈稚柚才拿了个馒头，一边吃一边问王秀兰情况。 “你婆婆怕是不行了，要不然我也舍不得给她买包子啊。” “还有顾野大哥大嫂，真不是东西，现在在医院住了两天了，人都没见着，钱都是爸垫的。” 说完，王秀兰还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眼顾野。 “谢谢嫂子。” 顾野早就知道自己大哥大嫂什么样。 听到王秀兰的话，只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叹。 “麻烦你们了，嫂子你们回去休息吧，爸垫了多少钱，我给你们。” “麻烦啥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不过你那弟弟还算东西，他去年跑到南方去了，也不知道在干啥，也是今天回来的，刚刚回去拿东西了。” 顾野弟弟就是顾鹏。 顾父去年逼他结婚，他不知道怎么半夜跑了。 在同乡的介绍下，跑到了南方，还真的通过招工进了一家工厂。 “等会你就能见到他。” “你爸也在，不过脾气可真坏，明明是我们送他们来的，他还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如果不是看在你们面上，谁搭理他们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他们的呢！” 王秀兰是真憋屈又不爽。 好几次都直接怼了回去。 说着还挺心虚。 顾野听着，唇瓣几乎抿成一条直线，“我知道了，谢谢嫂子。” “谢啥啊，都是一家人！” 说着，到了病房那。 还没进去，就听到了顾父和顾母在说话，“没良心的，他妈都快死了，他也不回来，早知道，我当初就应该把他和他姐一块送走！” 顾母声音很虚，说话也断断续续含糊不清地，“少说点.......别来。” 顾父：“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放心吧，和老大他们说了，让他们别来，来一天两口子少挣多少工分，医院到处都要花钱，吃口饭都要花钱，叫他们都别来了！” 听到这话，门口的几人瞬间愣住。 王秀兰更是直接炸了，冲进去：“好啊你们，合着你们儿子儿媳妇的时间是时间，我们家的时间不是时间是吧？” 顾父没想到会被王秀兰听到。 脸色一垮：“谁准你在外面偷听的？” “还谁准，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我爱咋听咋听，咋了，敢算计还怕别人听到了？” 顾母躺在病床上，被王秀兰的话气到脸色涨红，都快回光返照了。 但是她心里有数，这时候自己行动不方便，还指望王秀兰帮她端屎端尿，不能真把人惹走了。 张着嘴“咿咿呀呀”叫了几声，想让顾父冷静一点，千万别真的把人气跑了。 余光瞥到走进来的人，顾母愣了愣，使劲眨了眨眼，看清来人是谁后，脸色瞬间一变。 ------------ 第257章 白眼狼 “你这表情做什么，跟见了鬼似的。” 顾父想到老三也被老二带坏了跑到外地心里就不爽，嘴里骂骂咧咧的，一抬头，顿时噎住。 唰地一下站起来：“老二，你怎么回来了？” 说完又皱了皱眉：“你现在回来做什么，你还知道有亲爹亲妈？” 从顾野他们的表情，顾父就猜到顾野他们刚才肯定听到了自己和顾母的对话。 心里有些紧张，不过他觉得自己也没什么问题。 顾野这么多年，回来连家都不落一下，眼里早就没他们这个爸妈了。 原本应该属于他们家的东西，现在都给了老沈家，沈稚柚父母兄嫂来照顾他们理所当然。 “包子呢？” 说着，竟然还想起来找王秀兰要包子。 王秀兰气的脸都歪了，“呸，你还有脸吃包子，真把自己当盘菜了，如果不是看在顾野面子上，我们家人搭不搭理你。” “你！” 顾母现在还有理智。 看到顾父这个时候了还在说话激顾野，急着要说话，结果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在床上狠狠咳嗽起来。 年年满满吓了一跳。 团团圆圆将弟弟妹妹护在身后，皱着眉看向爷爷奶奶。 爷爷奶奶果然不喜欢爸爸。 “爸爸妈妈，我们回去吧。” 年年跑过去牵住爸爸的手，他不喜欢这个爷爷，和外公一点也不一样。 顾父看到顾野和沈稚柚饿四个孩子，眼底闪过厌恶。 白眼狼生的孩子也是白眼狼。 “老二！” 顾母嘶哑着声音叫住顾野，因为脸部肌肉不受控制，说话也含糊不清地，口水到处喷：“别听你爸的，看到你还回来看妈，我就算死也瞑目了。” “您说这话做什么？！” 金凤艳回去后原本不打算来了。 但是又想起来白天王秀兰和沈大河的对话，说他们给顾野打电话了。 就算顾野再白眼狼，但是妈都快走了，他也肯定要回来。 现在他们两口子在外面过那么好，一分钱没落到家里，这次好不容易碰到他们回来，肯定要想办法让妈从他们手里弄点钱出来。 于是和顾虎也商量，又跑来了。 谁知道运气这么好，竟然还真碰到了！ 还撞见了他们吵架！ 金凤艳现在心思沉稳了不少，知道婆婆想做什么，赶紧冲了过去将顾母扶起来，拍了拍她的后背，扭头指责道： “老二，你这几年不回家，妈一直在念叨你，你还不叫人吗？” 顾母摇了摇头，想说话，又咳嗽了起来。 咳嗽的时候，一直看着顾野，是微微皱眉，眼底含着泪。 金凤艳：“妈！” “叫什么？” 顾野冷冷看着他们演戏，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脸色很淡：“既然你们来了，大嫂你回去吧。” 王秀兰和金凤艳同时一愣。 看到沈稚柚朝自己使眼色，王秀兰才意识到顾野叫的大嫂是自己。 立马就咧开嘴笑道：“我回去干啥，又不困，倒是你们，孩子们晚上肯定不能住医院，赶紧带着孩子先回去。” 她才不能走。 这柚柚和她男人，都不会吵架！ 她要是走了，他们吵架吵输了咋办？ 顾父冷笑一声，“亲生哥嫂不认，叫别人大嫂倒是叫的亲热。” 顾野理都没理，直接带着沈稚柚和孩子们走出病房。 正好值班医生在，找到值班医生了解了情况。 顾母确实快不行了，就是这两天的事情了。 他交了医药费、拿到账单后，打算先送沈稚柚和孩子他们去招待所。 没有所谓让孩子们守在跟前尽孝的道理。 不管她后来再怎么样，顾母确实生养了自己，现在人快不行了，出药费、自己在这边守着，确实是他的责任。 但是也就仅仅到他这里了。 顾母对沈稚柚没有一点当婆婆或是母亲的好，对几个孩子们也没有给过一点点奶奶的关爱，所以和沈稚柚和孩子们都没关系。 现在太晚了，回去也没车，就到医院旁边的招待所开了一个房。 赶了一天路，几个孩子都困的不行，一沾床就睡着了。 沈稚柚和顾野一块走出房间，“我和你一块去吧。” “没事，你在这里看着孩子，一块歇歇，我再去开一间房，让大嫂也过来歇着。” 王秀兰他们和自己父母一点关系都没有。 在那边照看，纯粹是因为他自己。 现在他回来了，没有再让大嫂在那熬夜守着的道理。 说完拍了拍妻子的肩膀，等她进屋睡觉后，自己大步朝医院走去。 医院那，王秀兰和金凤艳正在你一句我一句吵架呢。 “呸，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看到顾野回来了，想最后装可怜从顾野这里搞点钱呗。” “什么叫从顾野这里搞点钱，他是妈生的，妈生病了他出钱不是应该的么？” “狗屁应该的，你们家里三个儿子，就该三个人一块平分！你们家的房子也该有顾野的一份！” “凭啥给他！他都分家了！” “你还记得分家了啊，分家了你还好意思让顾野他们出钱！” “你懂个屁！” 顾野现在听到这些话，眉头都没皱一下，将招待所房间的钥匙递给王秀兰：“大嫂，我在旁边招待所开了间房，柚柚他们也在那，你去休息吧，不早了。” 姑爷站在自己这边。 王秀兰一下子就笑了，“哎哟，哪还这么麻烦，我们乡下人找个凳子对付一晚上就行了，你们都累了一天，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行。” 金凤艳一听顾野还在招待所开了房间，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她也想去招待所休息啊！ 顾父也看着钥匙，皱了皱眉，站起身，呵斥顾野浪费：“浪费这钱做什么，钥匙给我！我去看看。” 王秀兰就怕别人和自己抢。 原本还想矫情一下，现在一看这情况，赶紧接过钥匙，“那我先去歇会，到时候我来换你。” “嗯。” 顾父见顾野无视自己，把钥匙给王秀兰，气的脸都红了，“白眼狼！” ------------ 第258章 遗愿 不管顾父怎么骂，顾野就跟什么都没听到似的，在病房外找了张凳子坐着。 顾母看到了顾野的态度，心里那点期望慢慢磨灭。 人到了快死的时候，好像真的会察觉到什么。 第二天一早，原本说话都说不清楚的顾母突然格外醒来，让顾父扶着自己坐起来，气喘吁吁问：“老大呢？” “老大在家呢。” 顾父好像也感觉到了，说出这几个字时，眼眶有些热。 他们一边偏心着大儿子，一边又实在清醒。 这个时候了，就连他们一直骂白眼狼的老二都回来了在外面守着，老大和老大媳妇却说回去就回去。 但人就这样，就算知道老大两口子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还是会偏心老大两口子。 这么冷的天，在医院守着，多累，生病了怎么办。 顾母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只是眼睛一直看着门口。 不知道是在等老大，还是在等顾野进来。 顾父看到老伴眼底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终于绷不住，快速站起身，“我去叫老二进来。” 顾野闭着眼，背挺得笔直，并没有睡着。 顾父吸了吸鼻子，“你妈快不行了，有话想和你说。” 顾野睁开眼，站起身，走了进去。 顾母看到来人是顾野，眼底闪过失望。 但仍旧扬起笑，“老二啊，爸妈对不起你，妈和你道歉。” 顾野面无表情地看着顾母，没说话。 顾母喘了两口气，又紧接着说：“再怎么闹，都是一家人，你和你大哥是亲兄弟，虎子豹子是你的亲侄子，你们才是真的一家人。” 话说的断断续续的。 沈稚柚和王秀兰起床后赶过来时，正好撞见这一幕。 他们这位于长江中下游，就在江边，河多湖也多，每年热天都会小孩溺水出事。 同样，他们这冬天气温能低到零下，但是没有炕没有暖气，湿冷的天，每年冬天也都会有老人走。 王秀兰早就见惯了，一看顾母这情况，就知道怕是不大好了。 赶紧和沈稚柚说了一声。 沈稚柚也莫名跟着紧张起来。 尽管顾母对顾野和自己都一般，但熟悉的人离开这种事，她总觉得有些恍惚。 没多时，顾鹏也来了。 顾鹏对顾母的感情很深，看到顾母这样，跪在床边痛哭出声。 沈稚柚让王秀兰帮忙在外面看着孩子，自己走到顾野身旁。 “妈——” 随着顾鹏的一声嘶哑叫喊，医生走上前，检查了一遍：“节哀，准备后事吧。” 顾虎金凤艳过来听到的第一句就是这话。 两人一怔，冲到顾母床边也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后，突然回头，恶狠狠瞪向顾野沈稚柚：“白眼狼，妈本来好好的，就是被你们气死的！” ”放你的狗屁，顾野在这里守了一夜，你不是白眼狼你孝顺，明知道你妈快不行了还回家睡觉，等你妈走了你才赶来，你怎么不等你妈下葬了再来呢！” “钱一分没掏，力气一点没出，嘴上的便宜你倒是一点不落，真孝顺啊！” 王秀兰早就一肚子闷气了。 还有这妹夫！跟没长嘴似的！ 顾虎和金凤艳被王秀兰给怼的哑口无言，憋了半天，说：“跟你这个外人有什么关系！你滚！” 王秀兰叉腰：“好啊，我是外人，你们妈住院看病的钱还是我爸掏的，你们还钱啊！” “行了！” 顾父皱眉，“你们妈刚走就吵起来，别吵了！都是亲兄弟！你们妈也没别的遗愿，就希望你们兄弟们好好的，相互扶持。” 顾虎知道顾父在说什么，脸上的怒火下去了不少。 但仍旧冷哼一声：“指望他？他连爸妈都不管！还指望他管我这个大哥！” “胡说什么！老二是好的，老二，你开口说个话，当着你妈的面说，这是你妈的遗愿。” 顾父清了清嗓子，想趁着顾母刚走，趁热打铁，让顾野开口许诺。 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 顾虎两口子没什么本事，连老三都不如，三个孩子读书也不行。 顾野 谁知道，顾野掀了掀眼皮，“分家的时候我就说过了，爸妈没有劳动能力的时候，我会出我应该出的那一份，粮食会定期送过去，生病住院我也会出我应该出的那一份。” 至于帮扶顾虎夫妻，不可能。 顾虎金凤艳脸色一变。 顾父更是直接拍桌子：“你连你妈的遗愿都不管吗？！” “那也要看是什么遗愿，如果妈让我现在去自杀，我还得现在找把刀捅死我自己？” 顾父气的手都在抖。 他没想到，这个时候了，顾野竟然还是这么狠心。 怒极，“滚！你们一家都滚！” “好。” 顾野牵住妻子的手，“下葬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去磕个头。” 说完，大步离开。 顾鹏愣愣看着二哥二嫂一家离开的背影。 他知道爸是想利用母亲的死来令二哥低头，也知道，二哥一点错都没有。 二哥才不是什么白眼狼。 当初自己想去南方，但是到了南方后手里一分钱都没有，招工又不顺利。 抱着试一试的想法给二哥写了信，没过多久二哥就给他寄了钱过来，并且给了一个人的通讯方式，告诉他，在外面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就去公安局找那个人。 至于大哥大嫂，他们早就分家了，大哥大嫂以前那么过分，早就撕破脸了，二哥怎么会管他们。 抿了抿唇，“爸，我们先把妈运回去吧。” 顾父扶着椅子缓缓坐下，点点头，“好，老三，你是好的，你有出息有想法，我就当没生过顾野，家里就你和你大哥俩亲兄弟，你们要相互扶持，不能和那个白眼狼一样，连自己亲弟兄亲侄子都不管。” 顾鹏心想，二哥才不是那样的人，二哥二嫂都是好人。 但他知道，这些话说出来，只会害了二哥他们。 垂下眼，“我们先带妈回去吧。” ------------ 第259章 顾父又结婚了 知道顾野一夜没睡，回到家里，沈稚柚赶紧先让他去睡觉。 陈翠娟知道他们回来了，也赶紧拎着一篮提前包好的饺子过来。 “赶紧的，还没吃吧，我去给你们煮饺子，顾野呢？” 这边家里，陈翠娟一直给他们定期收拾，天气好的时候还会把家里的被子都拿出去晒晒太阳，厨房里该有的也都有。 知道顾野在屋里补觉，陈翠娟压低声音，把饺子煮上后，拉着闺女到厨房，问她医院的情况。 虽然王秀兰回去后都说了，但是陈翠娟还是想听闺女的。 两人说的大差不差。 陈翠娟叹了口气：“顾野他爹真不是个好东西，这时候还想逼顾野，顾虎也真不是东西，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一家子没少吸顾野的血，还死要面子。” 沈稚柚也为顾野感到心寒。 “但顾野说了，除了给他妈磕头，后面都不会再管。” 陈翠娟点点头：“顾野拎得清，这是对的，不管怎么样，该做的还是要做，不然啊，这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人！” “不过你们也放心，这边还有我们在这呢，要是他大哥大嫂说什么胡话，我们肯定都骂回去。” 现在闺女工作的性质不一样了，顾野位置又敏感。 万一有心人想拿这些事情做文章，还真不好说，必须得从源头把这事给掐死了。 这不，王秀兰刚回来还没歇着，就出去战斗了。 “我咋听金凤艳说，她婆婆是被顾野气死的啊？” 王秀兰：“狗屁，顾野接到消息就赶回来了，在医院守了一夜，反而是金凤艳他们两口子，妈呀，一夜没见到人，人没了才去！她婆婆尸骨还没凉呢，就开始打小叔子钱的主意！” “啥？他们俩没守着？” “可不是！人没到，钱也没到，要不然你以为他妈住院的钱谁出的，全是顾野拿的钱！” “钱没出，人也没到，哭的倒是最伤心。” “嗐，没出钱没出力，现在可不得哭的卖力点。” 没有逼顾野说出他们想听的话，金凤艳顾虎回去后就在村里大肆宣传了一番，狠狠把顾野骂了一顿。 金凤艳本来还在得意，就算自己从顾野这里拿不到好处也要扒他一层皮下来。 结果不到半天，村里的风向就变了。 大家看他们的眼神都带着鄙夷，反而提起顾野的时候带着心疼。 当天下午，顾宁也赶了回来。 到了顾母下葬那天，大家看到顾宁，都没认出她是谁来！ 而顾虎则是像见了鬼一样：“你怎么回来了？” 一旁的顾大伯激动地站了起来，冲过来要抓顾宁的胳膊，“盼娣啊！你终于回来了！” 啥？ 这是顾盼娣？ 跟着姑姑一块过来的团团圆圆皱着眉挡在姑姑面前：“你想做什么？！” 顾大伯看到面前这俩酷似顾野的孩子一愣。 团团圆圆现在才十三四岁，但是个头都已经有一米七五了，人高马大的。 在大院长大，又从小学习武术，眉眼间虽然还显稚嫩，但是已经有了压迫感。 顾大伯颤颤巍巍缩回手：“盼娣啊，我是你爸，你忘了吗？” 顾宁压下恐惧，闭了闭眼：“我不是盼娣，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就是盼娣！” 顾父看到顾宁，也是一愣。 顾宁身上的衣服虽然是旧衣服，但是也比他们都好，还说着普通话。 一看，就知道她过的还不错。 还有顾野生的那两个孽障，显然和顾盼娣很亲近。 顾宁和顾野一样，磕了一个头后，就站在一旁。 年年满满直接没让他们来，有人想要团团圆圆去磕头，直接被顾野拦住。 问起来，顾野就一句话：“从出生到现在，孩子爷爷奶奶一次都没抱过他们。” 大家瞬间闭嘴了。 在乡下当了两三年老师，顾宁的心境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站在那，带着清冷感，大家都忍不住看她。 私底下也议论纷纷： “盼娣这姐弟俩，一个被送走了，一个被逼着分家，啧，结果姐弟俩现在看着都有出息，也不知道他们后悔不。” “后悔有啥用啊，我看就是他们两口子不行，你看他们最看中的顾虎，一点出息都没有，反而是他们苛待的顾野最有出息，就连被顾野带大的顾鹏都比老大有出息。” “也是，你看吧，顾虎两口子就不是什么孝顺的人，以后啊，顾华还有得罪受哦。” 顾华，也就是顾父，看着顾野和他那两个虽然年纪还小眉眼间却都带着同龄人没有的聪慧和睿智，眉头皱的越来越紧。 回到家，年年和满满都好奇地看着哥哥，想知道他们都去干嘛了。 团团圆圆现在已经懂事了，摸了摸弟弟妹妹的脑袋：“爷爷和外公不一样，那什么大伯也和大舅舅不一样，去了还不如不去。” 年年满满“哦”了一声，“好吧，感觉爸爸好可怜啊。” 他们都听大舅妈和隔壁的秦奶奶说了，爸爸的爸爸妈妈，一点都不喜欢爸爸，还很偏心！ 他们都不敢相信，爸爸妈妈怎么怎么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呢。 至于偏心，他们就更不明白了。 “都是爸爸妈妈的孩子，怎么会喜欢这个孩子不喜欢那个孩子呢？” 想到爸爸是小可怜，只能住在那么小的房间里，而爸爸的哥哥弟弟住的房子都比爸爸大，他们都心疼爸爸，叹了口气： “以后我都不惹爸爸生气了，爸爸好可怜啊。” “嗯！” “可是现在爸爸也好可怜啊，妈妈经常凶爸爸！” 圆圆看了眼傻弟弟，叹了口气：“你懂什么啊，爸爸可喜欢妈妈凶他了，你没发现吗，每次妈妈凶爸爸，爸爸就会笑。” 年年摸了摸胳膊：“爸爸好变态啊！” 满满小姑娘垂着眼，“变态就变态吧，变态也是我们的爸爸啊，爸爸都没有自己的爸爸妈妈爱他，我们要是也嫌弃爸爸变态，爸爸肯定会很伤心的。” 不小心听了全程的顾野：“........”亲儿子亲闺女。 顾野他们都只请了几天假，顾母的事情办完后，就准备回去。 陈翠娟看着顾野，心里止不住叹气，“放心回去吧，这边有我们呢，到时候你爸要是有啥事情，我们还是和这次一样。” 顾野：“谢谢妈，这次麻烦你们和大哥大嫂了。” 半个亲戚都算不上，但从头到尾都是陈翠娟他们在跑前跑后。 “这话就见外了，我们在家里也没啥事，你们在外面忙大事，家里的事情就交给我们，放心吧。” 走之前，顾野让沈稚柚给陈翠娟他们塞了三十块钱。 爸妈大哥大嫂好，但是他不能平白无故让他们付出。 回去后，没到两个月，又收到了家里来信。 但这次和上次不一样。 上次是白事，这次是喜事—— 顾父又结婚了。 ------------ 第260章 可以走专业路子 顾母才去没多久，大家都还没缓过神来，顾父竟然就又要娶了，娶的还是他们村里的一个老寡妇。 别说陈翠娟，就连金凤艳都接受不了。 且不说顾母生前对自己有多好。 现在自己好不容易媳妇熬成婆了，上面没婆婆了，家里老公爹又找一个婆婆回来，那不是给她找麻烦？ 再来，顾父真的太薄情了。 她没念过书，就连扫盲班都没读完，不知道唇亡齿寒这个词。 但是她明白这个道理。 换位思考一下，如果自己刚死一个月，顾虎就立马又找一个，她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寒。 最让她心寒的，还是顾虎的态度。 “妈走了，总要有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爸，你闹什么？” 金凤艳张了张嘴：“照顾爸，爸这么大年纪了，连自己都照顾不好吗？” “那怎么能一样，家里总要有人给爸做饭吧，难不成你给爸做饭你给爸洗衣服？要是爸身上哪里难受，你去照顾爸？” 那怎么行？！ 甚至连族里那些长辈们也都觉得顾父做的没什么问题。 陈翠娟和王秀兰都直接将顾父骂了不知道多少回！ “这没良心的，人刚走，就立马和姚寡妇好上了，啧。” “唉。” 再怎么样，顾父和自己也没多大的关系。 陈翠娟担心的，还是怕这个姚寡妇是个不安分的，闹得顾父去打扰自己闺女女婿的清净。 虽然怄的要死，但陈翠娟还是给他们写信说了这事情。 沈稚柚听到后，人都傻了。 当时在医院里，顾父还哭了，怎么转头就和其他人好上了，都要去领证了？ 还有村里那些人的言论，竟然都觉得顾父没错！ 就连顾母最心疼的顾虎都觉得他爸没错。 就好像顾父是个奶娃娃一样，必须要一个女人来照顾。 顾野面无表情将信看完。 很早，他就知道自己父亲是什么性子，他一点都不意外。 只是.......柚柚看自己的眼神。 他皱了皱眉：“别瞎想。” 沈稚柚“哦”了一声，喝了几口茶，心里都有些唏嘘。 虽然顾母对顾野而言不是一个好母亲，对自己而言也不是一个好婆婆，但是对顾父和顾虎那真的没话说。 如果自己是顾母，知道了这事情，死了都要气的睁开眼。 对这事情，顾野没说什么，沈稚柚自然也不会再多去琢磨。 就是她现在也是妻子、也是母亲，又快生理期了，到了夜里，就是忍不住多想，忍不住狠狠代入自己。 顾野察觉到后，眼皮子都狠狠跳了几下。 将媳妇搂进怀里，“你胡思乱想些什么！以前没你的时候，我一个人活了快三十岁还不是好好的！” 沈稚柚脸一热，“我没胡思乱想。” “还没想，我比你大这么多，就算真要走，那也是我在你前面走，要担心的是我才对。” 现在沈稚柚有了出镜的需求，台里还专门给她配了化妆师，教她化妆。 就连衣服，也越来越讲究。 别人都是越活越老，她偏偏是反的，越活越年轻，越活越漂亮。 好几次在食堂，都听到有人说她漂亮，看着就二十多岁，比那些电影明星还漂亮。 要是自己真走了，不知道多少人会来找她。 本来顾野是在宽慰她，结果越想越不对劲，越想心里越酸，自己把自己给醋了。 “你干嘛呢！” “你说呢，你是我媳妇，干这事情光明正大、正正当当！” 沈稚柚：“........” ———— 节目走上了正轨，沈稚柚在台里的地位也不像之前那样尴尬了。 事业越来越顺，团团圆圆升了初中后成绩也还是保持第一。 顾野虽然还是和之前一样时不时抽个疯，但沈稚柚也习惯了。 唯一让她有些失落的，就是现在年年满满上小学后，也都有了自己的小伙伴。 原本软软糯糯喜欢缠着自己的年年也和他两个哥哥一样，沈稚柚抱抱他，他还脸红脖子粗说：“我不是三岁小孩了，妈妈不要这样！” 整的沈稚柚好失落。 好在现在满满还是和以前一样爱撒娇，喜欢抱着自己的脖子说“最喜欢妈妈”了。 但是到了夜里，沈稚柚还是有些惆怅。 “年年怎么也长大了。” 顾野看了眼媳妇：“这才哪到哪，马上他们还要上大学，如果去外地，半年才能回来一次，念书了还要工作，还要结婚成家。” 沈稚柚：“........” “不是还有我陪着你。” 最开始，就是只有他们俩人，在部队家属院里，慢慢将一个空荡荡的房子，变成一个家。 等后面儿女大了，又回到了原处而已。 沈稚柚抱着他的胳膊，听到他的话，心里终于好受了些。 但和家里通信的频率却默默提高了许多，团团他们只是因为男孩子长大了没之前那样和妈妈亲近，她都会失落。 自己远嫁，陈翠娟心里不知道多难受。 所以沈稚柚恨不得半个月就往家里寄一封信。 刚开始陈翠娟还高兴呢，觉得还是闺女贴心啊。 到了后面，陈翠娟寄回来的信里都忍不住说：「闺女，你是不是遇到啥事了，咋黏糊糊的！天天给家里写信！邮费不要钱啊？」 沈稚柚：“........” 顾野都难得笑了，沈稚柚恼地瞪他：“笑什么笑！” “没笑。” 顾野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笑着她虽然都是四个孩子的妈了，在电视台里和那学识渊博的前辈争论时那么沉稳且观点新颖，但大多数时候，还是跟小姑娘一样。 将人抱进怀里，怎么抱都抱不够。 节目在省城几乎快到了家喻户晓的程度，今年少年宫六一汇演，少年宫的主任给沈稚柚和顾野都留了前两排的位置。 今年团团圆圆都没有再表演，但是年年和满满都有节目，并且满满还有两个节目，一大家子都过来看表演。 年年照例是武术表演。 团团圆圆还在下面点评上了，“嗯，下盘很稳，不错！” 满满也和往年一样，第一个节目都是和陆修瑾一块弹钢琴。 小姑娘和小少年都长的好，两人之间弹琴的默契也越来越高，不少观众都认识他们了，鼓掌的声音格外大。 只有顾野还有团团圆圆三个人脸黑的跟炭似的。 今年和往年不一样的是，满满还有一个群舞表演。 小姑娘穿着表演服，跟小精灵似的，不少人都认出来，站在第一排中间位置的小姑娘，就是刚才弹钢琴的小姑娘。 第一排陆修瑾的母亲都扭过头羡慕说道：“满满真厉害啊，在音乐和跳舞上都有天赋。” 她们从京市过来的，知道的比沈稚柚他们都多一些，“以后满满走专业的路子都行，音乐家舞蹈家，不比读书差。” 沈稚柚看着自己闺女，弯了弯眼，“以后的路，都看她自己，是爱好，还是想走专业路子，反正我和她爸都支持她。” ------------ 第261章 艺术体操 在沈稚柚看来，满满还小，才念小学，现在就是无忧无虑享受自己童年生活的时候。 不管未来是考大学还是专门跳舞或是弹琴，那都是等她长大了再考虑的事情。 谁知道，演出结束后一家人打算去附近新开的一家饭店吃饭时，一名穿着干练、气质格外出挑的女同志走了过来。 和她一块的，还有满满的舞蹈老师。 冯琴脸上带着笑，自我介绍后直接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 “你们好，我是省体委体操组的冯琴，刚才在看你们女儿表演时，发现她在舞蹈上很有天赋，各方面的条件和身体素质也很好，你们有没有想过，让她走专业的路子。” “当然，这个专业不是指舞蹈专业，而是指艺术体操专业。” 来之前，她就和少年宫的舞蹈老师了解过满满的家庭情况。 父亲是军官，母亲是电视台的知名主持人。 万里挑一的家庭背景，满满又是唯一的女儿，看他们一家的相处，就知道他们家里人都很宠爱这个小姑娘。 这样的家庭，怕是舍不得女儿去吃练体育的苦。 所以说完后，她没有等他们回复，又继续说：“现在我们在体育上的缺口很大，艺术体操更是至今没有一块国际上的金牌，甚至连可以参加比赛的选手都没有。” 如果满满以后真的走了专业路子，能够进入京队，那都是为他们省争光，甚至是为国争光。 这一番话说得格外热血。 就连一旁的舞蹈老师都用热忱的目光看着满满。 满满有些茫然，她不知道艺术体操是什么，也不知道国际比赛是什么。 沈稚柚抿了抿唇。 她在电视台，也听说过一些省队和国家的运动员。 体育这条路很不好走，很苦，每天的运动量，甚至比他们军训时还要大。 牵着闺女的手：“这是满满的未来，我们不会替她做决定，看她自己。” 冯琴一愣。 这段时间她都在全省到处找好苗子，也接触了不少好苗子的父母，这还是第一次，有家长说，让孩子自己做决定。 诧异过后，又微微弯腰和满满说了自己的来意，并且还和她说了什么是艺术体操。 和舞蹈很像，但是难度比舞蹈高，对体能以及身体素质各方面的要求也比舞蹈也高很多。 从小，沈稚柚对于孩子们，都是半放养的养法。 让他们自己去探索世界，想做什么，就自己大胆去做。 所以满满虽然年纪还小，但已经有独立思考的能力了，并且还有一套她自己的行事逻辑。 “我想先看看艺术体操是什么。” “当然可以！我可以带你去训练的地方看看那些大姐姐们的训练，还可以看看那些国外选手的表演录像。” 满满点点头：“好，如果我看了以后，不想学，要付钱吗？” 冯琴又是一愣，眼底的光却是越来越亮：“当然不要，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接你去看。” 竞技体育，天赋重要，能力重要，心态和内核更重要。 好多平时训练表现格外好的选手，到了大赛上却频频失误。 就是心态不行。 而眼前的小朋友，才几岁，心态却已经胜过大多数人了。 第二天，沈稚柚和顾野一块带着满满去了训练场。 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但是训练场里的那些人却还在埋头训练，一遍接一遍。 一个动作出了错立马又停下重复训练好多遍。 沈稚柚看着他们的快反过来对折的身子，和早就被汗水完全打湿的头发。 代入了一下自己闺女，立马心疼的心都揪了起来。 知道竞技体育不容易，但是真的看到后，她还是惊叹了。 满满站在爸爸妈妈身边看很久。 等大家训练完陆陆续续去吃饭时，冯琴又带着他们一块去办公室看国外选手比赛的录像带。 沈稚柚还是第一次看，整个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还是刚才那些人训练的动作，但是连起来，就是格外好看。 不像舞蹈那样柔美，也不像武术那样钢，而是两者皆有，组合起来，格外有魅力。 满满看的眼睛都不眨一下。 冯琴心里基本有了数，果不其然，关上录像带再问满满的意见。 小姑娘漂亮的眼睛圆溜溜地，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爸爸后坚定说：“我想试试。” 冯琴顿时笑开了，“好。” 女儿自己做的决定，沈稚柚和顾野虽然心疼闺女，但是也不好扫满满的兴。 但她也有要求。 “训练什么，只要满满愿意，我们都支持，但是有一点，不管怎么样，训练不能耽误她的学习。” 虽然冯琴没有说，但是沈稚柚知道，竞技体育很残酷。 他们这还是省队，从省队到京队，就要筛掉绝大多数人。 进了京队，能去参加比赛更是凤毛麟角。 比赛能不能拿奖更是谁也说不好。 她支持满满的决定，但是也不希望满满因为训练而将学习放下，更不想满满未来在体育这条路上没有成功，想试试别的路子，却发现自己没有后路。 冯琴沉吟片刻，说：“前期训练可以保证她能正常上课，但是如果后面确认了她可以走这条路，开始专业运动员的训练课程，肯定不能和以前一样正常上课，但是我们会想办法，让她用别的方式跟上学校的课程。” 沈稚柚看向满满，满满眨了眨眼，抓着妈妈的手：“妈妈，我想试试。” ------------ 第262章 订牛奶 沈稚柚并没有直接给冯琴答复，互相留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后， 约好三天内给对方确定的答案。 回到家，因为满满的事情，他们神色都有些凝重。 一家人，两大四小还一块开了一个家庭会议。 会议的主角就是他们家最小最娇的满满。 顾野初初看了下，就知道专业运动员的训练量有多大，也打听了体育这一块的选拔制度和发展路径，给满满仔细分析了一下。 团团圆圆一听，就皱起眉头：“这也太苦了！” “满满平时多走几步路都要爸爸妈妈抱，平时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跟妈妈一样，这么大的训练量，太累了！” 同时被攻击到的沈稚柚和满满：“........” 沈稚柚更是没好气瞪了圆圆一眼：“我那是养精蓄锐！” 满满用力点头：“没错！” 虽然她们母女俩平时是懒了点，娇气了点，但是该做的事情也都好好做了。 圆圆不吭声了，团团作为大哥，稍微靠谱点。 团团：“满满，你要考虑清楚，现在咱们大部分时间是养精蓄锐，但是以后如果走专业运动员的路，可能大部分时间都在运动，养精蓄锐都要争分夺秒。” 他们自己从小呵护着长大的妹妹要吃苦，哥哥们都不忍心。 “而且运动员的选拔比高考还要残酷，你看咱们省就这么多运动员，光是练艺术体操的就有好几十个人，全国这么多省，每个省能有一个被选中去京队都难，进了京队还不一定能参加大型的比赛，要想参加比赛拿奖牌更难。” 这个妈妈已经和她说过了。 满满眨眨眼，“没有选上的运动员都去做什么了呢？” 没有被选上的运动员啊。 家里条件好的，各个去处都有。 有去学校当体育老师的，也有去少年宫或是其他单位当教练的，甚至还有人直接转行。 家里条件一般、本来就是穷苦出身的孩子，那真的就不好说了。 满满有些迷茫了。 沈稚柚看着闺女还有婴儿肥的脸上露出迷茫无措的表情，心里一软，摸了摸闺女的脑袋： “所以妈妈才让冯老师承诺，不管怎么样，训练都不能耽误你的学习，就是怕你哪天不想继续了，还能回来继续上学，和哥哥们一样考大学，这一点，也是爸爸妈妈对你的要求，训练再苦，学习也不能落下。” “爸爸妈妈努力工作，一是为了爸爸妈妈自己有更好的生活，二也是为了让你们有更多的选择，让你们的人生有更多的可能性，让你们有底气去尝试更多可能性，所以，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只要是自己努力过，不管最后怎么样，都有爸爸妈妈给你托底。” 最后，满满还是决定去，先试试。 刚开始尝试，肯定不会像职业运动员那样每天都恨不得直接住在训练场，课余时间就够了。 不需要录制节目时，沈稚柚下班都比较早，下班后直接去小学接满满去训练的地方。 年年如果想和他们一块去训练的地方就一块去，不想去的话就先送他回家。 在家里一个人待不了多久，顾野和团团圆圆他们也就回来了。 训练快结束时，顾野便掐着点来接她们。 比平时累是肯定的。 开始训练的第一个星期，满满每天训练完后走都走不动，挂在妈妈或是爸爸身上。 还没到家，就睡着了。 看着累到睡成小猪一样的脸蛋，沈稚柚好几次都想说，要不算了吧。 可是每天接满满去训练时，小姑娘都是牵着她的手蹦跶去的。 训练完虽然累，也会搂着她的脖子软乎乎兴冲冲亮晶晶地说她今天又学了什么。 沈稚柚硬是憋了回去。 只能平时自己做饭或是在食堂买饭的时候，多买一点肉菜，让孩子们都吃的饱饱的。 这两年，社会上的变化越来越大。 今年年初，牛奶也从特供品开始走向家家户户。 省台不少同事都给家里孩子定了鲜牛奶，叫什么光明鲜牛奶，还只能隔天定一次。 定了以后，牛奶供应单位就会来他们家门口安装一个小箱子，每天一起床，牛奶就已经送到了。 还和奶粉的包装不一样，玻璃瓶装好的，都不需要冲泡，送来直接就能喝。 喝完了将瓶子放在牛奶箱里，送奶的人就会将瓶子回收拿走。 三毛钱一瓶奶，家里四个孩子，沈稚柚直接定了四份，小半个月的工资都拿去给孩子们订牛奶了。 年年他们的同学牛建昌来家里找他们玩，看到他们都在喝牛奶，回去后也闹着要定牛奶。 当天晚上牛建昌的妈妈就来问了，“年年妈妈，你这牛奶在哪里定的啊，喝了有啥好处啊。” “就在我单位附近，有个光明牛奶的奶站，去单位开个介绍信，月底拿着介绍信去奶站定，到了点就会有人送来。” “那还挺方便啊！都有人送上门！” “是啊，都说喝牛奶好，我小时候也是一直在喝各种羊奶，就给他们也定了。” 就从他们家孩子身上看，效果是肉眼可见的好。 这半年，团团圆圆年年满满的个子真是肉眼可见往上窜。 几个月前团团圆圆还说腿疼，沈稚柚和顾野专门带他们去医院。 结果医生说啥事都没有，这叫什么生长痛，孩子发育太快，身体都来不及适应这变化，就会腿疼，多补补就行了。 本来他们家伙食就好，天天都有鸡蛋有肉的。 医生说完，他们又去买了麦乳精。 但是喝完，还是腿疼，就比之前好了一点。 这几个月牛奶喝下来，团团圆圆都不说腿难受了。 牛建昌爸妈个头都不大高，和年年满满一个班，但是现在个头还没满满高。 现在一听喝这牛奶还能长高，立马就心动了。 可又听到一瓶牛奶就要三毛钱，“啊”了一声，“这都能买半斤猪肉了！” “你们家四个孩子都订了，那不是一天就要喝掉一块二毛钱？” 沈稚柚点点头：“差不多，但隔一天送一次，一个月也还好，单位还有补贴。” 牛建昌妈妈讪笑两声，“我们再看看吧，这牛奶味我还真闻不惯，建昌肯定也不爱喝，是吧建昌。” 牛建昌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们家桌上的牛奶瓶。 想说，他闻得惯牛奶味，上次年年喝不完还给他喝了一口，他喜欢喝。 抬头对上妈妈的眼睛，又咽了回去，点点头：“嗯，我不爱喝。” “你看，我说吧！你不喜欢喝咱就不订了，不浪费这钱了。” ------------ 第263章 首都行 牛建昌和他妈妈走后，年年有些疑惑说：“上次我给牛建昌喝牛奶，他明明很喜欢喝啊。” 圆圆有些无奈地看了眼傻弟弟，“牛奶很贵！” “可是牛建昌爸爸是团长啊。” 几个小家伙从小在就在部队大院里长大，别的不说，对部队的一些事情，比如每个级别的津贴是多少，比沈稚柚还清楚。 圆圆叹了口气：“咱们大院，就光咱们这一排，有几家给订了牛奶的？” 顾野上次晋升后，他们就搬家了。 虽然还在部队大院里，但是新搬进的房子比他们之前住的房子却大了不少。 以前也是楼房，但是和邻居是似住同一个楼房，有时候还能听到隔壁的动静。 现在分配的房子，就是独门独户的楼房，楼上楼下加起来一共有六个房间，还外加一个杂物间，前后的院子也比之前大了不少。 正好几个孩子也都大了，搬了新家后，四个孩子每个人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 房间的陈设也都一样，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柜子。 搬家后没多久，顾野就在后面院子里搭了一间小木屋仓库，用来放家里的杂物和自行车。 至于原本的杂物间和楼下多余的一间客房，也都放了床和桌椅。 一间给陈翠娟他们留着，什么时候陈翠娟想孩子了过来，都有住的地方。 还有一间则是给顾宁留着。 顾宁是打定了主意不会再婚的，那他们这就是顾宁的家。 是她的家，自然也会有一间她的房间，屋子里还放了顾宁的衣物，回来就有位置住。 现在和他们家住一排的，要么和顾野一个级别，要么就比顾野要高。 但就是这样，沈稚柚一口气给四个孩子都订了牛奶的事情，都没少被邻居们议论。 不少人说沈稚柚花钱大手大脚，还说她铺张浪费什么的。 沈稚柚自小就被人议论惯了。 被人说两句又不掉块肉，都没往心里去。 倒是团团他们都听在耳里，还和班上同学因此吵过架。 年年好像懂了，满满跑过来挨着沈稚柚坐，抱着妈妈的胳膊，将软乎乎的脸蛋都贴在妈妈胳膊上，笑眯眯说：“爸爸妈妈对我们最好了！” 班上的同学和大院的其他小朋友都知道他们爸爸妈妈对他们好。 满满好喜欢好喜欢妈妈，“今晚想跟妈妈睡觉！” 对他们同样好的爸爸突然就变了脸，把满满从沈稚柚身上拎了下来：“上小学了还跟妈妈睡，丢不丢人，赶紧洗澡了睡觉。” 满满：“........” 小姑娘是真的很有天赋。 不仅先天就身材比例好，柔软度高，有舞蹈天赋，乐感也非常好。 虽然看着娇憨，但是训练的时候格外能吃苦。 才学了一年，就已经会很多高难度动作了，并且还能完整表演完一整套难度偏低的操。 同时，课程也没落下，每个周末也都会去少年宫上一节钢琴课。 陆修瑾知道她现在在练艺术体操，中间休息的时候，看着她鼓着腮帮子喝水，才一年，小姑娘脸上的稚气就褪去了不少。 皱了皱眉，问她：“最近训练怎么样？” “训练很好呀！” 满满喜欢跳舞，也喜欢体操，每次做到一个自己以前没办法做到的动作，她都会开心很久。 “累不累？” 满满下意识想说不累，因为每次妈妈接她回去时，心里都会流露出心疼。 所以每次妈妈问她累不累，满满都说不累。 可面前的是从小就带着她一块练琴的小哥哥。 对他和对团团他们一样信任。 并且，他不会跟妈妈说。 所以满满看了一圈，发现妈妈不在后，小声说：“其实好累，但是我很喜欢。” 小姑娘的性格其实和她的长相一点都不一样。 娇憨的长相，皮肤又白又嫩的，跟过节吃的豆沙汤圆一样，稍稍用力，那糯白的表皮就会被戳破，甜滋滋的馅就会冒出来。 平时又被家里人保护的很好，都不用喊累，眉头一皱，那两个哥哥就会主动要背她回去。 谁看了，都说她被养的太娇气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娇气的小姑娘，却有一股韧劲。 陆修瑾摸了摸她的发包，“喜欢就好，坚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算很累，但是收获的成就感和快乐也是成倍的。” 满满笑弯了眼，看向陆修瑾的眼底有星星闪烁，“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团团圆圆年年那三个笨蛋，只要她说累，他们立马就说：“累就不练了，什么狗屁体操！以后就算你成绩不好考不了好学校找不到工作，我们也能养你！” 给满满气的，她明明是班级第一名，怎么可能会考不了好学校！ 春去秋来，满满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第一次艺术体操比赛。 这两年艺术体操才在全国慢慢推广开来，这次比赛，也是青少年组的第一场比赛，在首都举行。 满满在省队的选拔赛中获得的第一名，拿到了去首都参加比赛的资格。 比赛正好是在节假日，团团圆圆年年他们也在放暑假。 比赛的日期确定下来后，沈稚柚和顾野一琢磨，干脆一大家子一块去首都，就当是旅游了。 这几年，经济好了，南来北往走动的人也比之前多，去首都旅游都成了他们这个圈子的流行事，并且还要去爬长城，看故宫，在故宫大门口拍照。 他们这一辈的人对首都都有执念。 一听可以去首都，就算是早就沉稳了许多的团团圆圆都是忍不住欢呼，开始收拾东西。 并且还和沈稚柚顾野说他们想去哪里。 团团想去首都大学，年年和顾野想去看升旗，圆圆和满满则是哪里都想去。 一大家子一拍即合，确认好行程后买票出发。 出发的时候又碰到了牛建昌和他妈妈。 牛建昌和年年满满是同班同学，他也知道满满在学习艺术体操。 听到他们都要去首都，陪满满参加体操比赛的同时，顺便在首都旅游。 牛建昌妈妈：“真好啊，一大家子一块去首都，都得花不少钱吧。” “是啊，但是好不容易有机会去首都，团团他们也都在放暑假，就一块去了呗。” 牛建昌妈妈看着沈稚柚身上那漂亮的连衣裙，撇了撇嘴。 等他们走后，和牛建昌说：“你可千万别跟他们攀比啊，这念书的时候不好好念书，学什么体操，以后成绩不好考不上好大学都白瞎，以后找媳妇也要擦亮了眼，千万别找年年妈妈这样败家的！” 牛建昌：“满满成绩挺好的，是我们班第一名，她妈妈也厉害，自己能赚钱。” 牛建昌妈妈气的：“臭小子，还跟我杠！” 省城到首都有直达的火车。 每两年就要回老家过年一次，坐火车对他们来说都是家常便饭了，几个小家伙一路都兴奋的不行。 下车后，坐公交车到国营宾馆放好行李，便一块出门觅食，顺便提前熟悉一下去比赛场馆的路线。 ------------ 第264章 吃烤鸭 坐车到了现在首都最繁华的地方。 一到那，不仅是几个小家伙，就连沈稚柚都差点看花了眼。 他们是从乡下一步一步走到省城的，对他们而言，省城就已经非常繁华了，结果现在到了首都一看。 路上的摩托车、小汽车、电车，穿着时尚靓丽的年轻男女，好多烫了卷发的女同志。 并且还有地铁！ 在省城，平时出门都是公交车自行车或是吉普车，他们第一次听说有地铁这玩意。 都好奇的不行，专门绕路去坐那什么劳子地铁一号线。 顾名思义，地铁就是在地下坐的车。 他们到售票点买了票，跟着人流走到跟火车站台一样的位置。 等了约莫十分钟，竟然就有一辆又像火车又像公交车的车开了过来，停在他们面前。 跟着大家伙上车，现在不是高峰期，地铁上的人都不是很多，上车就有座位。 刚坐好没多久，车就发动了。 几个小家伙都兴奋的不行，这什么地铁和火车一样快，还比火车坐着稳当！ 就是窗户外面都是黑乎乎的，但一想到他们现在在地面底下，就激动得四处看。 很快到站，下车后，又爬楼梯走到地面。 沈稚柚还有些晕乎，“跟做梦似的。” 尤其是他们去年才回老家了，老家街上至今连小汽车都看不到一辆，公交车也没有，乡下的交通工具最常见的还是板车牛车，谁家有辆自行车仍然是一件非常长脸的事情。 而这边，大街上的自行车都快交通堵塞了，来来往往的电车、公交车，还有和火车长的差不多的地铁，不管去哪里，都有公共交通直达，很方便，价格也不贵。 像是两个世界一样，割裂感太强了。 团团圆圆则是兴奋说：“回去还要坐地铁！” “坐，满满就在体育场比赛，也能坐地铁过去。” 全聚德是首都最有名的烤鸭店，正是饭点，店里坐的满满当当的，他们去的时候，正好还有最后一桌位置。 烤鸭八块钱一只，就连在省城花钱从来不眨眼的沈稚柚看到这价格都没忍住吸了口凉气。 她今年涨了工资，一个月四十五块钱，一只烤鸭就要了她快一周的工资。 但是一家人好不容易出来一次，大家兴致也都高，干脆直接要了一整只。 手工现做的荷叶饼四分钱一两，他们要了二两。 和烤鸭一块包着吃的葱丝黄瓜酱料都要单独付钱，两毛钱一个人。 鸭骨汤六毛钱一碗，六个人要了六碗。 一份炸肉，六毛钱。 两碗杂酱面，一份饺子，还有一个炒青菜。 点好了菜，自己还能和服务员一块去选烤鸭。 都是第一回来第一回吃，新奇的不行，直接一家人都跟着服务员过去。 到了烤炉那，一排烤的红红的鸭子，油亮亮的，果木烤出来的香味闻着都快迷糊了。 人多直接选了最大一只。 选好了烤鸭后回到座位，没多久，就有师傅推着一个专门的小车过来，小车上放着他们刚才选好的鸭子，直接当着他们的面片。 知道他们是从外地过来的，服务员还亲自演示一遍，教他们怎么吃烤鸭。 一人拿了一块还是热乎的荷叶饼，放上片好的烤鸭、葱丝和黄瓜，蘸酱，并且还在服务员的推荐下放了一点点糖。 卷成卷，咬了一口，团团他们眼睛都快放光了。 “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一整只，管够。” 听到妈妈的话，他们都笑弯了眼，连连点头。 本来沈稚柚还不理解为什么服务员一直推荐他们点饺子。 毕竟饺子这玩意他们从小吃到大，难道还能吃出花来。 可咬了一口后，就发现差距了。 都是饺子，但是这边的饺子口感味道就是更好。 面条也是，口感格外扎实，和他们那边细细的面条都不一样。 “北方吃面食多，做面食的手艺肯定比我们那好一点。” 大家似懂非懂点头，一口接一口，就没停过。 一家子吃的饱饱的，吃完了还去饭店旁边的什么什刹海溜达了溜达，溜达完又坐地铁回宾馆。 回去的路上，沈稚柚发现圆圆格外沉默。 一问才知道，这小子都开始算账了，“一顿饭都吃了十多块钱，还有住宿费车费，妈妈一个月的工资都快没了。” 沈稚柚顿时哭笑不得：“赚钱了就是来花的嘛，再说了，妈妈的工资没了，不是还有爸爸的工资吗。” 圆圆却抿着唇摇，眉头还是皱的紧紧的。 不能这样算，他要很努力赚钱，以后才能带爸爸妈妈也这样到处玩。 同时，团团也在观察首都的一切。 只不过，他的注意力没有放在钱上，而是放在这些自己没有见过的电车、地铁上。 顾野看过不少和理工科有关的书，见团团感兴趣，就和他聊了聊。 一天下来，虽然旅途有些累，但是大家都觉得又充实又满足，就连第二天要比赛的满满起床后都精神饱满。 在沈稚柚给她梳头的时候靠在妈妈身上，小嘴叭叭叭说个不停。 提前打听过比赛场地的位置，他们住的宾馆就在首都体育馆附近，地铁两站路，满满的教练冯琴也住在这家宾馆。 到了点，大家在楼下集合。 冯琴看到满满朝气蓬勃的，笑道：“昨晚睡的怎么样，第一次比赛紧张不，别紧张，就跟在咱们省队的小考一样。” 满满点点头：“不紧张。” 跑步都跑不利索，就开始上台表演钢琴了。 满满表演比赛的经验很丰富，并且越大的场面，她心态反而越好，发挥的也越出彩。 冯琴最初找上她，除了天赋以外，最看中的就是满满的心态了。 竞技体育，天才真的太多了，就像他们这次青少年组的比赛，能来首都参加比赛的，哪个不是天才。 这时候，心态稳，就胜了一半。 到了场馆，顾野带着团团他们去观众席，沈稚柚则和冯琴一块去后台选手准备区。 看过去，都是和满满个头差不多的小女孩。 穿着同款式的比赛服，发型什么都一样。 沈稚柚再次意识到了这条路没那么好走，抿紧唇瓣，已经做好了满满以后这条路走不好、就换一条路的心理准备。 结果扭头一看，小丫头换好比赛服后原地蹦跶了两下，还转身和一旁的小女孩笑眯眯聊上天了。 冯琴压低声音笑道：“满满的心态比我们大人还稳，放心吧。” ------------ 第265章 第一名 比赛正式开始，满满运气和她的心态一样好，抽到了靠前面的比赛次序。 沈稚柚则走到顾野他们那边，一块看比赛。 和冯琴说的一样，能来参加比赛的都是从全国各地选拔出来的天才，一个个小姑娘，年纪才那么小，做的那些高难度动作，看的团团圆圆他们都跟着紧张起来。 想到妹妹是这里年纪最小的，都为妹妹捏了一把汗。 很快到了满满。 小姑娘从一旁走到赛场，穿着鹅黄色的比赛服，四肢修长纤细，仪态优雅，步伐灵动，和小天鹅一样。 沈稚柚看着闺女，又骄傲又紧张，抓住顾野的胳膊，咽了咽唾沫。 随着音乐响起，满满也跟随着音乐在偌大的比赛场地上施展开来。 从小就练习钢琴舞蹈，乐感好、舞感好，表现能力也好，感染力极佳。 又像是舞蹈，但是又兼具力量感。 伴随着她轻快灵动的表演，现场观众的情绪都跟着调动了起来。 沈稚柚更是握紧拳头了，最后一个音乐节拍落下，表演零失误完成，沈稚柚激动地直接跳了起来为她鼓掌。 团团圆圆年年也站起来为妹妹鼓掌。 一旁的观众都看了过来。 满满在赛场上看到爸爸妈妈和哥哥们，笑弯了眼，一边退场一边朝他们挥手。 旁边的观众也都猜到这是刚才那小天鹅的家人了。 眼底的疑惑变成了羡慕，“刚才比赛的是你们家孩子啊，真厉害！” “是啊，我们家小闺女，谢谢。” 就连团团圆圆也都为妹妹感到骄傲。 比赛分数出来，沈稚柚他们更是激动的嘴都合不拢了。 激动地朝满满挥手，小姑娘像是早就料到了自己会拿这么高的分一样，朝妈妈弯弯眼，还没沈稚柚激动。 沈稚柚：“.......”闺女怎么比自己还沉稳了？ 虽然满满在比赛的选手中年龄是最小的，但是最大的也才14岁，都和满满一样，是第一次参加比赛。 小孩子心态没那么稳，陆陆续续不少选手都有失误。 还有一个小姑娘比赛完直接哭着走了。 最后一个选手的成绩出来后，比赛的排名也出来了，满满第一。 还有一个小的颁奖仪式，看到女儿站在领奖台上，沈稚柚抓住顾野的胳膊小声说：“回去了就攒几个月工资钱买个相机，以后满满到处比赛，也能给她记录下来。” 这时候的相机可是稀罕物，最便宜的海鸥牌国产相机都要一百二十块钱一台。 胶卷也不便宜，并且还很难买！ 顾野点点头：“好，我去打听一下，下个月我的津贴发了就去买吧。” 等满满颁奖完，沈稚柚他们也一块去后台。 后台热闹的不行，有教练和家长在哄因为比赛失利而哭的小孩的，也有家长和教练在批评比赛时失误的小孩。 冯琴在一旁和满满说着什么，满满一边点头一边穿衣服。 看到沈稚柚他们过来，挥了挥手：“妈妈！” “唉！” 沈稚柚走过去一把抱住闺女，没忍住在闺女脸上亲了两下：“宝贝你太厉害了！爸爸妈妈和哥哥都为你骄傲！” 满满笑嘻嘻摸了摸脸：“我看到你们了。” “真厉害。” 摸了摸闺女脑袋，沈稚柚又对冯琴说：“冯老师辛苦了，满满年纪小，平时都多亏了您的照顾，正好快到中午了，等会咱们一块吃个饭吧，就在旁边。” 家长会说话，冯琴也美的不行，“太客气了，都是满满自己努力，中午吃饭就算了，我这边有个朋友，都约好了，下次吧。” “行，那等回省城。” 比赛完就可以放松放松了，一边往外走，一边商量着今明两天的安排。 今天去故宫，明天去看升旗，还要爬长城，爬完了就坐当天下午四点的火车回家。 “您好，我们是首都日报的记者，方便接受采访吗？” 刚走出后台，沈稚柚他们就被几个早就等在外面的记者拦住了。 有首都日报的，还有首都电视台的。 还是同行！ 沈稚柚看到满满，满满点点头，因为妈妈工作的原因，从小他们就接触了不少电视台和报社的叔叔阿姨，采访可熟练了。 “好呀，但是我们要赶着去吃饭，好饿，可能只能回答几个问题。” 记者们听到一个小孩这样人小鬼大说着又童真又非常业内的话术，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尽快，肯定不耽误你们吃饭。” “比赛拿了第一名，现在心情怎么样，有什么感想？” “为什么会选择学习艺术体操？” “后面还会继续学习艺术体操参加国际比赛吗？” 一般青少年组的比赛，这种问题都是采访家长更多一些，但是这次的小选手非常有自己的想法，说话一套一套的，格外有趣，大家都直接采访她。 最后一个问题才是问家长，支不支持孩子的选择，平时是怎么支持她训练的。 这一问才知道，原来小冠军的妈妈还是同行。 “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呢！这不是省城电视台的主持人沈稚柚沈老师吗？！我们单位还学习了你们的节目！” 一个人发现，其余的记者也都反应过来了。 热情顿时更高了，甚至还留了通讯方式，以后多联系。 等那些记者们走后，团团突然说：“妈妈以后会去首都电视台工作吗？” 沈稚柚愣了愣，看到团团一脸认真，笑道：“妈妈现在的工作是学校分配的，不出意外都要干到退休，而且你们都在省城，我怎么会到首都来工作。” 这时候，绝大多数人的工作一干就是一辈子。 就算有什么变动，也是在单位内变动。 团团却不觉得：“现在什么都在变，变化还很大，以后工作的性质肯定也会变，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首都的发展比地方快多了，优秀的人才和资源从地方到首都发展，这是规律。” 沈稚柚：“........”这小家伙，道理还一套一套的！ ------------ 第266章 喇叭裤 满满比赛结果超乎预期的好，一家人后面掐着时间玩了个高高兴兴。 首都和省城的差别真的太大了！ 省城现在摆摊还偷偷摸摸不敢光明正大呢，首都到处都是摆摊的。 有骑着自行车卖冰棍的，卖汽水的，卖糖葫芦的，卖小玩具的。 马路边还有这种规模很大的摊子，好几个门面大，全是衣服。 并且颜色也很鲜艳亮丽，不像省城的百货商店，衣服不是蓝色的就是灰色的，偶尔两件亮色，还特抢手。 衣服款式也格外新，衬衣领口那还有一个超大的蝴蝶结，很浮夸但是很好看，比他们去百货商场看的衣服款式还要好看。 沈稚柚看了几眼，顾野握住她的胳膊，“去看看。” 想着这次出来花了不少钱，沈稚柚还有些犹豫。 顾野已经直接走到那摊子旁，指了指沈稚柚刚才一直在看的白色蝴蝶结衬衣和深蓝色牛仔喇叭裤，“这两件多少钱？” 老板娘报了价格，说完怕他们觉得贵，又补充道： “这两件可是羊城来的货，都是港城那边明星穿的款！” “行，一样拿一件吧。” 沈稚柚还在震惊呢，顾野都直截了当掏出钱了。 老板娘笑的嘴都合不拢，“我们这的衣服你就放心买吧，别看是摊子，但是质量绝对比百货商店的好，款式也更新，就这裤子，好多人想买都买不到！你们 运气好，今天早上刚从羊城来的货，晚点就没了！” 这边衣服确实好看。 就连顾野这个大直男，都觉得适合自己媳妇。 老板娘嘴甜，夸完自己衣服，又开始夸沈稚柚，“这是你爱人吧，长的真好，身材也好，穿咱们家衣服，那绝对和电影明星一样，比电影明星还好看！你对你爱人真好！” 媳妇被夸，顾野心里给美的，皱了皱眉，嘴角都压不下来。 又看到一条大红色的伞形半身长裙，也觉得适合自己媳妇，确认沈稚柚可以穿后，又让老板娘一块包了起来。 这下老板娘是真笑开花了。 “你们从外地来的吧，咱们这除了女装，还有男装，款式也好！同志肯定适合你，要不也带两件？” 刚刚出手还跟土大款一样的顾野一听，眉头瞬间皱了起来：“我不用，我买什么衣服。” 老板娘脸上的笑一僵，不过这个时候能出来干个体户还干的这么好的人，嘴皮子功夫和情商都不是供销社和百货商店那些售货员可以比的。 立马话头一转，笑着对沈稚柚说：“哎呦，对自己小气对爱人这么大方，同志你爱人对你真好啊！” 沈稚柚想到顾野那些都破洞了还舍不得扔、打算留着当传家宝的裤衩，脸一热，点点头：“他是很好。” 老板娘：“........”她也就说一句恭维话，咋自己牙这么疼呢？ 买了衣服，一家子又转头去故宫。 沈稚柚时不时看一眼顾野手里给她买的衣服，看一眼，就忍不住翘一下嘴角。 本来注意力都在几个孩子身上，现在都老老实实跟在顾野身边。 而顾野察觉到媳妇的变化，嘴角也翘了起来。 本来还想着这次出门都没有相机，没办法记录一下。 结果故宫门口就有人专门帮忙拍照。 在故宫大门前宽敞的位置支着个小摊，小摊旁的牌子上写着【小轿车合影，两毛一张】 “小轿车？” 抬头一看，前面还真摆着一辆小轿车，还是红旗牌的。 团团他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对车一点抵抗力都没有。 看着那擦的蹭亮的小轿车，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来都来了，拍吧，咱们一块拍个合照，每个人单独拍一张，具体是和小轿车合影还是怎么着，都看你们自己。” “好！” 团团圆圆他们都选择了站在小轿车前面和故宫合影。 满满也跟队形，和哥哥们一样。 沈稚柚和顾野俩人也单独合影了一张。 夫妻两站在故宫前面，两口子都是翘嘴，挨的很近，一看就很配！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试顾野给她买的衣服。 不得不说，衣服的款式、材质和剪裁，那都是真的好。 明明南方服装厂里出来的大货，但是剪裁格外好，就跟自己买了布后专门找老裁缝师傅定做的衣服一样。 就是.......那什么喇叭牛仔裤，太贴身了，感觉自己的腰、臀部和大腿都被紧紧裹着。 沈稚柚穿着总感觉有些别扭。 可照镜子，又有些挪不开眼，这裤子穿着，显的腿又长又直又细，感觉人都高了不少。 顾野从下面收了衣服推开门进来。 看到的就是媳妇穿着他们在首都买的什么喇叭裤，拧着腰在镜子面前扭来扭去。 一直都知道媳妇身材好，巴掌大的腰，饱满挺翘又紧致的臀，还有笔直的腿。 可现在看到媳妇的曲线被这条裤子完美勾勒出来，特别是背后从腰到臀那块。 男人眼睛都直了！ “这裤子不能穿出去。” 顾野深呼吸，反手关上门，大步走了过去。 沈稚柚也觉得难为情，不敢穿出门，太紧身了，都感觉自己跟没穿裤子似的。 可是听到他这么说，就忍不住笑着瞪了他一眼：“这是你给我买的裤子，买了不穿出门，那买了干啥啊，浪费钱不是。” “买了在家里穿，穿给我看。” 嘴角又翘了起来，沈稚柚注意到他的变化，脸都热了，推开他：“你干嘛呢，孩子们还在下面。” 这人，两人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团团圆圆都上初中快上高中了，他还跟刚结婚时似的！ “我帮你换裤子，这裤子太紧了，不好！” 沈稚柚：“........呸！” 这次比赛拿奖后，冯琴就开始把满满当成一号种子选手培养。 今年艺术体操正式成为奥运项目的第一年，冯琴野心很大，觉得这小姑娘天赋好心态好，一看就是大赛的种子选手，家里父母也支持。 回去后就和沈稚柚商量：“沈老师，你也看到了，满满是有天赋的，有拿成人组冠军的潜力的，后面我想给满满多安排训练的时间，你看可以吗？” ------------ 第267章 满满别哭 冯琴的意思是，后面不仅下午下课后要训练，白天也要拿出一部分的时间来训练。 也就是说，要占用上课的时间。 沈稚柚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直接答应，而是先拉着顾野他们一块商量。 满满一点都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我可以训练完回来让年年哥哥帮我补课啊，而且现在课程好简单，都不用听老师说，我自己看书就明白了。” 为了让哥哥站自己，满满都开始叫年年哥哥了。 年年清了清嗓子：“对！” “但是这样，你会很累。” “我不怕累，而且我喜欢艺术体操，我还喜欢比赛，比赛拿奖真的太快乐了！比考试拿第一名还快乐！” 满满说到艺术体操的时候，那双本来就漂亮精致的小脸熠熠生辉，眼睛里的神采，让沈稚柚都不知道怎么拒绝。 可是她才这么小啊。 怕爸爸妈妈们担心，小姑娘现在还学会了谈判。 和他们约定好，先试两个月，如果她的身体没问题能适应更高强度的训练，并且学习也没有很大的压力，就继续，如果不行，那就再调整。 “好嘛妈妈，我真的很喜欢，试一试嘛。” 小姑娘直接爬到沈稚柚身上抱着她的脖子撒娇了，沈稚柚被姑娘蹭的忍不住笑出声：“好好好，但是你要答应妈妈，如果很累一定要第一时间跟妈妈说，身体第一，比赛成绩和学习成绩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妈妈最好了！” 满满欢呼一声，搂着沈稚柚的脖子仰头亲了好几下：“妈妈最最最好了！” 老母亲被闺女给哄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眼底的笑都还没褪下去。 一边抹面霜一边和顾野说：“怎么办啊，现在闺女一撒娇，我完全没有抵抗力。” 顾野将书合上放在床头旁的柜子上，“和你一样，爱撒娇。” 沈稚柚：“.......我什么时候喜欢撒娇了！” “你现在就在撒娇。” 沈稚柚：“........” 懒得和他说！ 满满比赛拿奖了冠军的新闻还上了他们省报，并且在头版头条，别说家属院了，少年宫的老师和小朋友们都知道了。 弹钢琴的时候，陆修瑾笑着递给她一个盒子：“恭喜，祝贺满满拿了冠军。” 满满霎时笑弯了眼：“谢谢修谨哥哥，这是什么啊。” “祝贺你得冠军的礼物。” 从小就被爸爸妈妈教育不能随便收别人的东西，满满咬了咬唇瓣：“我不能收，谢谢修谨哥哥。” “没事，妹妹拿了冠军，哥哥送礼物不是应该的？而且这个东西你不收，我拿着也没用，浪费了。” 满满被陆修瑾说动了，眨眨眼，好奇问：“这是什么啊？” “发绳和发卡。” 说着，伸手帮她打开盒子。 满满眼睛都亮了，“好漂亮的发绳和发卡！” 有两个发绳，不是传统的那种黑皮筋或是单纯的彩色发绳，而是像发带一样的发圈。 一个是红色的，上面有白色的波点。 还有一个竟然是彩纱的，上面还有亮晶晶的星星和蝴蝶。 发卡也是彩色的，大红色的星星发卡和一个亮黄色的蝴蝶结发卡。 “嗯，你训练的时候头发都要扎成一个发包，正好可以用上。” 满满喜欢死了，又觉得收礼物不太好。 看到她巴掌大的小脸都快纠结成麻花了，陆修瑾笑道：“你不收，我只能放着了，这些东西都不禁放，放着放着就放坏了。” “拿着吧。” “那修谨哥哥我也送你礼物！” “好啊，等我有什么想要的就和你说。” 满满正愁不知道送他什么呢，听到他的话，用力点头：“好！” 这下可以放心收下他的礼物了。 满满喜欢的不行，迫不及待想戴上。 陆修瑾看了出来，“我帮你戴上吧。” 常年弹钢琴，陆修瑾的手又白又长又灵活，反应速度也很快，学习上更不用说，脑子不要太好使。 虽然家里没有妹妹，他也没有帮女孩子扎过头发。 但是从小就聪明的他，信心满满拿了发圈，满满也非常信任地转了个身，背对着陆修瑾让他给自己戴发圈。 不知道过了多久。 发圈不仅没有戴上，原本出门前沈稚柚给她扎的漂漂亮亮的辫子也散了。 琴房里没镜子，满满看不到自己现在什么样。 感觉自己坐了好久了 ，陆修瑾还在给她扎头发，她好奇问：“修谨哥哥，还没好吗？” 陆修瑾额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都沁出了汗珠，“快了。” “哦。” 满满对他信任极了，晃了晃腿，“修谨哥哥你的发圈在哪里买的啊，我好喜欢。” “上个月去羊城时买的。” 上个月陆父去羊城开会考察，他也跟着去了。 路过一个小摊，看到上面的发圈和发夹，脑海里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满满戴着肯定很好看。 于是，顶着陆父一脸莫名的眼神，自己拿出零花钱买了下来。 回去的路上，陆父还忧心忡忡说：“修谨，爱好和兴趣广泛是好事，我和你妈妈也一直很支持你尝试不同的事物，但是.......有些东西确实不太合适啊，得考虑自身的条件。” 陆修瑾满脸黑线，解释说这是给满满带的，陆父才松了一口气后，又扭头问他：“那你怎么不多买点？” 陆修瑾：“........” 不知道过了多久，满满都坐累了，陆修瑾才终于说：“好了。” “好了吗，我要去照镜子！” 说着就从椅子上滑了下来，跑向舞蹈教室。 陆修瑾有些紧张地跟在她后面：“慢点跑，小心头发散了。” 满怀期待地跑到舞蹈教室的大镜子前，满满看着自己一头比刚睡醒时没好多少的跟被鸡啄过的头发，和上面歪歪扭扭的发圈发卡，顿时傻了。 她怎么像个小疯子。 对一个从小就爱美的小姑娘来说，这个打击真的太大了！ 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陆修瑾，嘴瘪了瘪，陆修瑾瞬间警铃大作：“满满别哭，是我错了！我重新给你扎！” ------------ 第268章 团团是变态 陆修瑾还想挽救，陆母和沈稚柚听到动静后从外面走了进来。 看到一脸无措地儿子，和顶着鸡窝头崩溃地红了眼还顾忌着自家儿子脸面没哭出声的满满，陆母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 满满看到沈稚柚，这下真的忍不住了，那汪不知道在眼里蓄了多久的泪水哗的一下就涌了出来。 抬起手背擦了擦眼泪，吸了吸鼻子：“妈妈，头发散了，像小疯子。” 沈稚柚：“........噗，不哭啊宝贝，妈妈帮你重新扎漂亮的头发好不好？” 满满点点头，扑到妈妈怀里，让妈妈给自己扎头发。 并且这次还要看着镜子！ 看到她头上的新发卡和似新发绳，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特意给她扎了一个漂亮的花苞头，还用上了新的发绳和新发卡。 沈稚柚给她梳头的时候，陆修瑾一直在旁边看着，垂在两侧的手还动了动。 等到头发扎好了，满满不哭了，看着漂亮的新发绳和新发卡，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又看了看在一旁站着的陆修瑾，不好意思小声说：“刚刚是满满自己把头发弄散的，不是修谨哥哥弄的，修谨哥哥给我买的发绳和发卡好漂亮，谢谢修谨哥哥。” 这此地无银三百两！ 陆修瑾脸都有些热。 清了清嗓子，“不谢，满满也漂亮。” 俩人和好了，满满还有些愧疚，主动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走到陆修瑾身边：“修谨哥哥我们去弹琴吧。” 陆修瑾眼底浮起笑，牵住满满的小手：“好。” 陆母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哎哟，我家这儿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他露出这种表情，平时我和他爸都说他是个小老头。” “修谨聪明又懂事，有他带着满满弹琴，我不知道多放心。” “哎哟，这臭小子没意思，还是你们家满满有意思，你不知道，我多想要一个闺女，要是能生我肯定要再生一个，就是不能生了，干脆把你家满满给我当闺女得了。” 沈稚柚：“这可不行啊，我家里那口子，还有满满那三个哥哥，知道了要发疯的。” 陆母：“哈哈哈哈哈哈” 四个孩子都有自己的房间，虽然房间里的家具都是统一打的，一张一米二的单人床，一套书桌，一个衣柜。 但是房间放的一些东西啊，和床单，都有区别。 回到房间后，满满从柜子里拿出外公给她编的藤条箱打开。 里面放了她比赛拿的奖牌、各种奖状，还有自己很喜欢的一些小玩意，包括顾宁之前给她买的发绳也在里面。 今天，小箱子里又多了几个小物件。 满满数着自己的发卡和发绳，笑弯了眼。 像她和爸爸妈妈保证的那样，满满很快就适应了现在的训练强度。 开学后，沈稚柚顾野一块带着她去学校，和学校的老师商量，以后每天下午最后两节课都要提前走。 现在从上到下都非常重视体育。 这次满满拿了青少年组冠军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学校这边都非常支持。 “当然没问题，如果在学习上有什么困难，也要及时和老师们反映。” 当然，老师嘛，都觉得这个年纪小孩子的第一要务是学习，补充道：“顾悦同学的成绩一直很好，训练重要，咱们学校也不能落下。” 沈稚柚点点头：“老师您放心，落下的课程她哥哥都帮忙记录，训练完就会补回来。” 老师脸上的笑都深了许多：“那就好，加油。” 和学校商量好后，满满这才真正开始专业运动员的训练。 不知道是不是练习体操将身体韧带完全打开的原因，满满个子越蹿越高，手长腿长的，走在街上，格外亮眼。 运动员日常的训练重要，大赛经历也很重要。 这几年，冯琴也是抓住了一切机会，只要满足条件，就带着满满去刷比赛。 沈稚柚能陪着就陪着。 有时候和工作撞了实在走不开，满满还会主动安慰她：“没事的妈妈，我都自己去比赛这么多回了，自己可以的，还有冯老师陪着呢。” 训练和外出比赛，让满满实力越来越强的同时，人也越来越自立了。 以前上了幼儿园一会看不到妈妈都要满屋子找自己的小姑娘，现在都长这么大了。 沈稚柚鼻尖有点酸：“好，我们满满最厉害了。” “那肯定呀！” 满满笑眯眯抱着沈稚柚的胳膊：“也不看我是谁的女儿。” 也是这一年，首都奥数竞赛金牌保送首都大学登上了全国上下大小报纸，各类大大小小的竞赛突然火了。 沈稚柚都没忍住诱惑，问自家儿子要不要去试试。 圆圆对自己实力很清楚，“我去试什么啊，让团团去吧，他去还有点希望，我去那就是妥妥的分母。” 年年也点头表示赞同。 家里四个孩子，成绩都很好，但是也各有各的长处。 像团团，总分稳稳的年级第一，各项无短板，理科考试每次更是高的令人发指，平时也喜欢刷一些艰涩的题目。 圆圆则是英语和数学更好一些，情商也高，刚上高中，就念叨着自己以后一定要念经济学专业。 年年成绩也好，但体育成绩更好，这小子一门心思想考军校。 满满就不用说了，现在都成他们大院的小明星了，就连顾野的领导都会关心满满的训练成绩。 上次顾野去首都开会，之前从首都去旧部队视察的那位老领导都还记得顾野，并且还问顾悦是不是他女儿。 所以现在提到参加奥赛，三个弟弟妹妹都默契十足地让大哥去。 团团：“........报名试试吧，说不定能有什么有趣的没见过的题。” 圆圆年年他们对视一眼，大喊：“团团是变态啊！” 沈稚柚和顾野：“........”臭小子！ ------------ 第269章 想赚钱的陈翠娟 团团比赛那周，恰好顾野也要去首都开会。 父子俩一块出门，还能有个照应。 沈稚柚明天有节目的录制，走不开，一边给他们收拾行李，一边叮嘱：“你看着点团团，让他压力别太大了，要注意考完了团团的心情，心情好你就和他说说话，心情不好你就少说点话。” 顾野这人，平时跟她说话时都称得上油嘴滑舌了。 和团团他们说话，嘴巴上就跟长了毒刺一样。 “知道，他都这么大人了，就算考的不好，也要有心理承受能力，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刀子都挨过不少了。” 沈稚柚瞪他，“这不是年代不一样了吗，闭嘴。” 这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沉默寡言，现在反而话越来越多。 顾野：“........闭不上。” 沈稚柚：“........你好烦。” 两人莫名其妙又笑了起来。 四个孩子都很自立，团团和顾野出门要带的东西早就自己收拾好了，沈稚柚也就是给他检查一下。 确认东西都带齐了，沈稚柚帮他们把行李包的拉链拉上，“你最近怎么去首都的会这么多啊。” 今年顾野都去了两次了。 顾野沉默了一瞬，说出自己的观察，和他听到的一些风声。 现在到处都在做一些调整和变动，就和之前他和沈国旺从地方调到省城来时一样。 只不过这次的规模还要大一些。 现在他不少战友也听到消息，开始想办法转业，提前占个好位置。 沈稚柚眼睛瞬间瞪大，“那你” “我可能要去调去首都军区。” 顾野顿了一顿，又说：“但也没确认，就算调令下来，那也是一年后的事情，那时候团团他们都已经考试完了。” “之前首都电视台不是联系过你吗，你想去吗？” 顾野真的太能沉得住气了。 这么大的事情，憋到现在才说！ 沈稚柚没忍住又瞪他：“你怎么不等到你要去首都了才和我说啊。” 男人笑了笑，拉住妻子的手，稍稍用力，沈稚柚坐到他腿上：“还没确认的事情，说了也是让你多担心几个月，现在事情差不多已经定了，我不是第一时间就和你说了。” “首都电视台那边需要我帮你联系吗？” 沈稚柚掐了他一把：“哼，小看我，那边一直在挖我过去，还需要你？” 顾野看到媳妇傲娇的表情，心头微动，“他们睡了，我们也去洗澡吧。” 沈稚柚：“........” “你怎么一把年纪了还这样？！” “我要是不行了，哭的是你。” 脸一热，沈稚柚又掐了他一下：“呸！臭流氓！” 顾野的事情还没定，家里的信就寄过来了。 是陈翠娟写的，铁蛋狗蛋今年从专业技术学校毕业了，两人都进了他们市最大的运输厂，王秀兰高兴的嘴都合不拢。 和信一块寄过来的还有一个超级大的包裹。 立马放的是平时过年才舍得花心思和时间做的豆丝。 陈翠娟在信里说，这是王秀兰非要做的，还说王秀兰现在天天笑得，嘴就没合上过。 自己两个儿子现在进了那么好的单位，还说分配过去的大学生都是从顶好的学校毕业的。 年纪比铁蛋狗蛋大，技术上还没铁蛋和狗蛋懂，现在铁蛋和狗蛋比那些大学生还受重视。 王秀兰不知道怎么感谢他们，激动地一晚上没睡，做了一晚上的豆丝。 末尾，陈翠娟又问了问他们的境近况，并且说家里一切都好，现在县里的房屋可以自由买卖了。 想着他们每次回去到县里时都很晚了，陈翠娟他们想在县里买一套房子，现在沈大河调到县里了，在县里上班也方便，她还能做点小生意看，还让沈稚柚给她出出主意，看做吃食生意还是开个小卖部。 沈稚柚看到这，嘴里刚喝的茶都差点喷出来。 “妈还惦记着赚钱的事呢。” 第一次陈翠娟看到别人摆摊收钱，眼睛就差点亮瞎了。 回去后一直琢磨着，还拿着家里的菜去市场上卖。 现在沈大河调到县里了，县里开店的人也越来越多了，陈翠娟就坐不住了，她也要做小生意！ “挺好的。” 顾野拿起帕子帮媳妇擦了擦嘴，“开个门市部或者小卖部，做吃的太累了，起早贪黑的嘛身体受不住，开个小卖部在家里也能有点事情做，不至于太无聊。” 这倒是。 沈稚柚点点头，“那我给妈回个信。” “嗯，货源这块可以让铁蛋狗蛋留意一下，他们单位是干货运的，这一块肯定最熟悉，我也问一下老邹，办经营许可证的事情。” 短短一会的时间，顾野已经把开小卖部需要解决的事情都想得差不多了。 他一边说，沈稚柚一边写，笑吟吟的：“顾野你怎么这么厉害呀，做什么都厉害。” 顾野被媳妇夸的嘴角都翘了起来，又停不下来了：“房子就买临街的，学校附近最好，学生多生意肯定好，和学生打交道也清净，到时候还能进一点文具卖.......” 越说越多，顾野恨不得回去帮陈翠娟写个企划书。 沈稚柚写的手都累了，直接将信纸和笔塞给他：“你来写。” 顾野：“.........好。” 两个月后，团团奥数竞赛的成绩下来了，前十名。 这个成绩对于没有专门系统学习过奥数的人来说，已经非常厉害了。 但团团从小到大，次次考试都是第一名，沈稚柚还担心他这次没有拿到好的名次失落。 都想着要怎么安慰他了，结果回到家，发现团团不仅没有低落，反而还充满了斗志，“我最近又刷了不少奥数题，奥数题和常规题的解题思路不一样，得反着来，很有意思，妈，什么时候是下一次奥数比赛，您帮我留意下，我要报名，太有意思了。” 沈稚柚：“.......好。” 圆圆年年又大喊：“啊！爸妈！团团真的是变态！这么难得题他觉得很有意思！” 后面，团团又陆陆续续参加了两次规模比较小的地方奥数比赛。 成绩一次比一次好，最近一次，都拿了他们省组织的奥数比赛的第一名，省城大学主动朝团团抛出了橄榄枝，要提前录取他。 ------------ 第270章 拒绝保送 一直都知道自己孩子们优秀，但是现在，自己当年费了老大劲考上的大学主动向团团抛出橄榄枝，连高考都不用参加就能直接入学。 沈稚柚这才有了实实在在的感觉。 来他们家和团团商量保送事宜的老师，沈稚柚当年担任校庆主持人时，还跟他打过交道。 老师也认出沈稚柚来了。 看了看沈稚柚，又看了看站在一旁、个头都一米八五了的顾牧，差点以为自己记忆出问题了。 “沈稚柚！你不是才毕业没多少年吗，这是你弟弟还是你侄子？” 女人都在意自己的年龄和外貌。 沈稚柚也不例外。 听到招生老师的话，嘴角都翘了起来：“这是我大儿子，顾牧，当时我考上省城大学的时候，他就已经上小学了。” 招生老师还感觉自己在做梦：“完全看不出来，你孩子都要上大学了，状态也太好了吧。” 沈稚柚嘴更加合不拢了：“老师您太夸张了，快坐吧。” 给老师倒了茶，招生老师惊叹过后，开始说自己来的目的了。 “顾林牧同学在咱们省的奥数比赛拿了第一名，学校这边也非常重视培养他这样的好苗子、未来的社会栋梁，专门让我来上门拜访，聊聊顾牧同学的未来发展。” “本来还准备了不少咱们学校的介绍，以及我们学校数学专业的介绍，现在看到你，我都觉得这些介绍没必要了，毕竟你也是从咱们学校毕业的，肯定知道我们学校的实力。” 自己的母校，毕业后也被邀请去进行了两次优秀毕业代表发言，沈稚柚对省城大学的感情是非常深厚的。 笑着点点头：“对，省城大学非常好，不过这是顾牧自己的未来和前途，我还是更加尊重他的意见。” “那肯定的，顾牧同学，你自己怎么想的，如果你答应了，我们现在就签协议，后面就不用高考了。” 这几年，高考的人数越来越多，高考的难度也越来越大，考生的压力也越来越大。 省城大学作为他们这边最好的大学，分数线也是一年比一年高。 成绩再好的孩子，也会有失误。 万一高考失误，这三年白费，又得重来一年。 不用高考直接保送，并且还是学校非常强的数学系，招生老师十分有信心，顾牧会答应。 谁知道，顾牧听完，脸上一点波动都没有：“不好意思老师，可能要让您白跑一趟了。” 招生老师一愣，沈稚柚顾野他们更是都看向团团。 但意外的，沈稚柚他们竟然都不觉得很意外。 怔愣过后，招生老师喝了口水让自己静静：“没事，你不用着急回答我，上大学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可以再多考虑考虑。” “不用考虑了，我想清楚了。” 家里四个孩子都和顾野有点像，只要是下定决心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沈稚柚了解自己孩子，不好意思地朝招生老师笑了笑：“不好意思啊老师，我们家孩子平时都比较有自己的主意，也不早了，您要不先回去吧，等过几天，我再给您一个确定答复。” 有了台阶，老师也没再僵着，点点头：“行，那我等你们消息，这是大事，好好考虑考虑。” “肯定的，老师我送您。” 将招生老师送到大院门口，沈稚柚回屋，关上门。 一家人都好奇看着顾牧，想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顾牧将桌上刚才招待招生老师的茶杯和零嘴都收了起来：“我要去京大。” 沈稚柚点点头：“猜到了，爸爸妈妈还是那句话，这是你自己的未来，你自己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 “嗯。” 东西都收好后，团团认真地看向爸爸妈妈。 “下个月首都有一场奥数比赛，去年的前三名都保送了京大，我打算去试试，这段时间我也会努力备考，如果没有拿到京大的保送名额，后面我就全心全意备战高考。” 顾牧自己都想好了，安排的明明白白。 顾野和沈稚柚都支持他。 圆圆和年年看到大哥现在已经有了这么清晰的目标、并且在朝着自己的目标努力。 两个从小被大哥护着的弟弟，突然就有些迷茫了。 他们是不是.......不够努力？ 特别是圆圆。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脑子里只有钱的自己是不是太功利了。 这天晚上，早就分房睡的圆圆，突然抱着枕头来到团团房间。 团团：“.......你要做什么？” “嘿嘿。” 圆圆连人带枕头滚到团团床上：“这不是咱们兄弟俩好久没有一块睡过了，过来和你交流交流感情。” “有话直说，有屁就放。” 圆圆笑嘻嘻地：“团团，你说我是不是有点问题啊。” 问这话的时候，圆圆还是在笑，但是团团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 看他一眼：“我们俩双胞胎，你要是有问题，我也好不到哪里去。” “哈哈哈哈” 圆圆笑疯了，不过心里那点负面情绪却是一下子就都没了。 家里的兄弟妹妹，大哥都要保送了，未来想从事和科技相关的工作。 小弟一门心思要考军校，走爸爸走过的路。 小妹满满就不用说了，年纪那么小，各种比赛的冠军奖牌都拿了一堆。 等满十五岁，就参加奥运会。 就他....... “搞原子弹的不如卖茶叶蛋的，你不是要赚很多钱？未来我穷困潦倒，还要指望你。” 圆圆：“........你咋可能穷困潦倒。” 不过团团这话，真正安慰到他了。 是啊！ 他没有那么远大的理想。 甚至在不少人仍瞧不起个体户的当下，他的赚钱梦想说出去都会被鄙夷。 但钱就是好东西。 没有钱，很多事情都干不成，他们也没有去过首都，也不会去上少年宫，更不会有这么舒服的房子住。 圆圆想清楚了，“以后等我赚钱了，我要买一排房子，咱们四个人一人一套，爸妈也要一套，外公外婆也要一套，送给你们！” 团团翻了个白眼，知道他心情好了，开始赶人：“回去睡觉。” “不嘛，哥我今天想跟你一块睡。” “滚！” ------------ 第271章 带新人 家里四个孩子，在执行力上，都和顾野一样，强的可怕。 决定冲击接下来首都那场含金量和认可度最高的奥数比赛后，接下来的时间，只要沈稚柚看到他，他都在刷各种题。 就连在学校，他也把大部分时间拿来做题了。 班上的老师都知道他现在已经拿到了省城大学的保送名额，都默许了他上课刷题的行为。 毕竟，这是要冲击京大的种子选手啊！ 要是他们学校出了一个通过奥数竞赛而保送京大的学生，明年他们学校都能开一个奥数班了，招生的活广告都有了。 而沈稚柚也利用自己在电视台工作的优势，想办法帮他搜集了很多奥数题集。 同一时间，大院里这段时间的气氛也很不寻常。 这次调整，比上次调整的规模还要大。 一批接一批的调整，好多人提前知道了消息，都焦虑的不行。 沈稚柚在电视台都听到了风声。 大家都知道她爱人是军官，并且级别还很高，都来找她打听消息。 “沈老师，您有什么内部消息吗？” 沈稚柚扯了扯嘴角：“我能有什么消息啊，最近家里老大准备考试，闺女也在准备比赛，台里节目也要调整改革，我都快忙晕了。” 去年莫闻正式退休，空降了一位男主持。 那位男主持背景很硬，并且还和沈稚柚很不对付。 同时，他们台这边组织架构也调整了，沈稚柚他们被分到了社会题材部门。 部门主任觉得沈稚柚现在主持的节目一直都是这个形式，需要更新。 塞了一个男主持进来的同时，还塞了两个同样有背景的新人进来，点名要沈稚柚带，还要沈稚柚带着他们上节目。 老油条都看了出来，老人带新人，新人带出来，下一步被架空取代的就是老人。 沈稚柚自然也看了出来。 柳台长去年退了，今年新上任的领导提拔的全是他自己的人，排挤原先柳台长最重视的人。 首当其冲拿当前台里收视最好的节目开刀。 所以沈稚柚一提这个，大家的注意力都瞬间被转移了。 撇了撇嘴，不爽的同时，还感到了焦虑：“咱们可怎么办啊。” “沈老师，你就不怕自己被挤下去吗？” 沈稚柚笑了笑：“怕啊，这不是在努力配合台里的改革，争取多出一份力吗。” “沈老师！” 刚说着，台里安排给她带的新人杨雪走了进来。 刚毕业的小姑娘，打扮的十分洋气，“沈老师，黄叔叔说下一期节目就让我和沈老师一起上，沈老师帮我对对台词吧。” 办公室里其他人表情瞬间一变。 看向沈稚柚的眼神都带着同情。 当初这个节目就是沈稚柚和莫闻一手做起来的，现在节目火了，新上任的黄台长直接把自己侄女安排进来，准备卸磨杀驴。 太过分了！ “好啊，我整理一下，你晚点来找我。” 等杨雪一走，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开始为沈稚柚打抱不平。 “沈老师，黄台长什么意思啊，这么着急摘桃子！” “还有这个杨雪，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黄台长的亲戚吗？” 同一时间，杨雪和黄台长说了这事情，“我感觉沈老师有点不情愿，叔叔，要不还是算了吧。” 黄台长眉心一皱：“她有什么好不满的，如果不是我们台给她提供了一个这么好的平台，她能有现在的成就吗？再说了，老人带新人不是应该的？” 杨雪嘴角翘了下，不过很快压了下来，担忧道：“可是，她爱人不是军官吗，级别还那么高，叔叔咱们这么做，会不会得罪他啊。” “怕什么。” 黄台长消息灵通，早就知道现在的震荡了，笑道：“现在大整编，她爱人又没背景，肯定要提前退休，难不成还升到首都去了，人走茶凉，到时候就算得罪了，也没什么怕的。” “行了，你赶紧准备去吧，她确实有点本事，跟沈稚柚多学学，到时候你还要一个人挑大梁。” 杨雪心里有了底，笑容格外甜：“我知道了叔叔。” 下午，沈稚柚和杨雪一块讨论了很久。 与其说是讨论，不如说是沈稚柚单方面教她。 杨雪一点经验都没有，不仅没有主持经验，甚至连社会经验都缺乏，并且总是抓不住重点，沈稚柚都恨不得让她重新去念个大学。 而黄台长看到沈稚柚教地这么认真，十分满意，点点头：“单位就应该这样，前辈要多带带后辈，这样咱们台才能健康长久发展，以免出现青黄不接，小沈，你说有没有道理。” 沈稚柚点点头：“您说得对。” 黄台长看到她态度好，更加满意了，“看嘛，我就知道你是聪明人，有的老人啊，就不愿意教新人，生怕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傅，这种人太自私，将个人利益凌驾于单位利益之上，目光短浅，不知道感恩，要不得。” 这是公开敲打了。 杨雪看到沈稚柚态度这么好，下巴扬地越发高。 她叔叔说得果然没错，等沈稚柚爱人退下来，沈稚柚后面更加得夹着尾巴做人。 沈稚柚现在是省台的明星主持人，她主持的节目，好多人都专门守着电视。 并且每一期节目的话题和她抛出来的观点，都会成为后面一段时间的热点话题。 这天下午六点半，大家吃完晚饭后，和之前一样，守着电视准备看最新的一期节目。 但是节目一播出来，大家就傻眼了。 “怎么回事啊，这个新的女主持是谁啊，怎么一直抢话啊！” “烦死了，说话都说不清楚，省城电视台是没人了吗，找了这么个新人！” “沈稚柚说两句她就要插嘴一句，这么着急，急着去投胎啊。” 晚上沈稚柚从台里回家，碰到了好几个熟人，都在问她，怎么回事。 “台里培养新人，让我帮忙带带。” “什么新人，我看那小姑娘一点后辈的自觉都没有，怕不是要抢你的位置，小沈你可以注意点啊。” 回到家，顾野和孩子们也都愤愤地看着电视。 等到妈妈回来，几个孩子都义愤填膺道：“妈，那人是谁啊！新人吗？一点礼貌都没有，妈妈话都没说话完她就抢着要说话！” 安抚了孩子的情绪，洗漱完回到房间，顾野将媳妇的腿放在自己腿上，帮她按摩小腿。 每次录制节目一站就是大半天，为了仪态更好看，沈稚柚都是穿高跟鞋录制的。 仪态是好看了，就是录制完腿也废了。 “准备什么时候和台里说？” 沈稚柚抿了抿唇，本来她一直想着台里那些老人都对自己很好，首都电视台联系她了好多次，她一直没有确定下来。 但是现在黄台长都做到这份上了，她也没什么顾虑了。 “等首都电视台那边确认好了，我就和台里说。” ------------ 第272章 辞职被拒 沈稚柚带着杨雪连播了两期节目，第二期节目播完，电视台的热线电话都快被打爆了。 就连他们单位的邮箱也都被各路似投诉、抱怨、表达不满的信件给塞满了。 「就算要捧新人，也要捧一个有能力也识趣的新人吧，杨雪没能力不知道尊重前辈，你们省台是找不到人了吗」 「沈稚柚真可怜，节目刚开始就是她顶上的，现在节目火了，你们迫不及待就要培养新人把她顶下来，太令观众心寒了」 吐槽杨雪和为沈稚柚似抱不平的各占一半。 还有一小部分，是关于节目内容讨论。 台里负责收集整理每一期节目播出后观众反响的同事头都是大的。 杨雪还哭唧唧的，说沈稚柚根本就没有好好引导她，又说自己没表现好，给黄叔叔丢人了。 黄台长看到这么多信件也烦。 不过他也是有真才实学的，摁了摁太阳穴：“急什么，你本来就不是科班出身，趁这段时间，好好跟沈稚柚学学，至于这些投诉，也正常，他们看了这么多期沈稚柚的节目，现在突然来一个新人接受不了也是正常的，等后面他们熟悉你了，也会对你有感情。” 说完，黄台长看杨雪也感到十分头疼。 他知道自己侄女什么水平，但是没想到比自己想象中还差。 差就算了，还没有自知之明！一直抢风头。 但是沈稚柚不是自己人，他不可能在这么重要的节目上，不放自己人。 叹了口气：“你好好跟沈稚柚学学，虚心点，这段时间多从她身上学点东西，后面这个节目就是你的，在她被换下去前，你赶紧把她的那些东西都学到手里。” 杨雪吸吸鼻子，点点头：“我知道了叔叔。” “嗯。” 说完，办公室的门被人敲响。 黄台长给杨雪使了一个眼色，“进来。” 说曹操曹操到，来的人正是沈稚柚。 刚刚还在和杨雪商量怎么在沈稚柚退下来前榨干她身上的价值，就算是黄台长，都感觉有点心虚。 清了清嗓子：“找我有什么事？” “正好，我还打算找人叫你过来，这两期节目的反响很一般，你也琢磨一下，看看怎么优化，还有，在带新人上你也得多花点心思，万一以后你哪天不舒服不方便录制节目，也有其他人能随时顶上，你说是不是？” 这官腔打的。 沈稚柚点点头：“黄台长您说的对。” 黄台长满意笑了，还好沈稚柚识时务，他也不用多费心思。 敲打完，黄台长喝了口茶水，准备再喂颗甜枣。 “黄台长，这是我的辞职报告，您方便的话麻烦签个字。” 在黄台长的甜枣放出来前，沈稚柚率先拿出自己的辞职报告放在黄台长面前，甚至连签字笔都准备好了，笔盖也拿了下来。 笔放在黄台长右手边，黄台长随手就能拿起笔签字。 怕他老眼昏花，沈稚柚还伸手点了点需要签字的位置：“您签这里就可以了。” 沈稚柚这一出，直接打了杨雪和黄台长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俩都愣住了。 黄台长皱了皱眉，对沈稚柚这种不事先打招呼突然就辞职的行为很不满。 虽然他确实觉得沈稚柚现在占着台里最重要的节目主持人位置很碍眼，打算等杨雪出师后就将沈稚柚调到幕后。 “好端端的，怎么要辞职？” 杨雪也惊到了：“沈老师，你怎么突然要辞职啊，咱们台不好吗？” 沈稚柚笑了笑：“个人原因，我会在离岗日期前办好交接。” 黄台长没有签字，而是将辞职报告收起来放到一边：“你这样不提前打招呼直接辞职，我也没个准备，这样，你回去再考虑考虑，我也再斟酌斟酌。” 沈稚柚：“我这不就提前来跟您打招呼吗，离职日期在一个月以后，在这之前，该交接的我都会交接好。” “这个日子不能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啊，你可是我们台的台柱子，你这说辞职就辞职，你走了，我们台里节目怎么办？” 沈稚柚都差点笑了。 想让自己给他的人腾位置的也是黄台长，现在道貌岸然说这些话。 “这大半个月，您让我带着杨雪，不就是为了以后做准备吗？” 沈稚柚就差直接把话说破了，黄台长脸冷了下来，“辞职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先好好带杨雪，就这样，我还有个会，你们都先回去。” 等沈稚柚走后，杨雪追了上来。 有些不解问：“叔叔，沈稚柚现在主动要走不是很好吗，为什么您还不放人啊。” 黄台长脸色仍旧很难看。 冷哼一声：“你以为她是真想走，她是察觉到了我的打算，想用辞职来要挟我。” “做梦，她想走，我偏不让她走，这段时间你好好学，等你上手了，我就把她调到幕后。” 杨雪挤出笑：“好，我一定努力。” 听到沈稚柚要辞职，震惊过后，杨雪更多的是喜。 虽然黄台长一直和她承诺，等她学会了，就让沈稚柚给自己让位置。 但是沈稚柚太厉害了，并且不到沈稚柚真的退下来那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沈稚柚早点走，她也安心。 可是现在.......杨雪知道黄台长的性格，自己表现的越着急，他越觉得不行。 叹了口气，先好好学吧。 第二天台里开早会，黄台长在会上，直接给沈稚柚安排了两个月的任务。 意思很明显，想走没门。 不仅不让她走，还让她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培养新人上。 会议室里其他人，都在小心翼翼观察沈稚柚的反应。 黄台长这一手真的，太让人心寒了。 沈稚柚直接站了起来：“黄台长，我当年入职的时候和台里签的合同，如果要离职，提前一个月告知就可以，昨天我正式向您提出了离职并且递交了离职报告， 下个月的今天，我已经办完了所有的离职交接手续并且正式离职了，所以刚才您说的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可能需要再重新调整。” ------------ 第273章 调令下来 沈稚柚在会上当众说出自己离职的事情，直接打了黄台长一个措手不及。 也直接砸晕了会议室所有人。 哈？ 沈稚柚要辞职了？ 那他们节目怎么办？ 也有一些知道黄台长心思的人，看沈稚柚的眼神都变了。 本来还同情她呢，现在只觉得佩服。 太狠了姐！ 真解气！ 黄台长沉着脸，“辞职的事情我还没批，下去再说，不要因为你个人的原因而影响台里的正常运行。” “我个人当然影响不到台里的正常运转，我提前了一个月和您说，这一个月，您有充足的时间来安排我离职后的事情，并且我离职后也有自己的安排，刚才也忘了说，下个月后的今天我就不在省城了。” 黄台长被沈稚柚给噎的，怒气直冲天灵盖。 “我说了，这件事以后再说，我们现在在开会！” 沈稚柚笑了笑，坐下来。 会议开完，黄台长怒气冲冲地大步离开会议室，留下会议室里其他人面面相觑。 平时和沈稚柚关系比较好的人都来问她：“沈老师，你怎么突然要辞职啊。” “是啊，太突然了！” 沈稚柚将笔本收好，笑道：“个人原因。” 个人原因？ 黄台长坐在办公室里，听到下面人的小报告，冷笑一声。 什么个人原因，无非就是她丈夫要离开省城军区。 要么就是调到下面地方军区，要么就是转业到老家那边。 这点他早就知道了，并且也早就猜到了沈稚柚爱人调走，她这个妻子也会跟着离开。 如果是他们台里老人新人交接完了，沈稚柚顺利退到幕后了，再提离职，他还会送个人情，给她在她新搬到的地方推荐个工作。 但是现在沈稚柚因为个人原因而打破了台里的计划，他很不满。 “行，我知道了，这段时间你多留意。” “知道了台长，您放心。” 这天开完会后，台里的工作安排下来，还是和会上黄台长说的一样，给她的工作安排一直安排到两个月后。 不仅没有减少工作，反而还给她增加了很多撰写后续选题报告和培训新人的任务。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是黄台长在打压沈稚柚，并且还要压榨她。 沈稚柚当作没看到一样，找出了自己当年续签的合同后，按照自己的节奏做事。 至于带新人，她带。 毕竟这个节目是自己一手做起来的，也是看着这个节目慢慢起来的，有感情。 她也不想自己走后，节目受到影响。 而沈稚柚这点，落到黄台长他们眼里，就成了沈稚柚屈服于黄台长的威严。 一直到一个月后。 早上沈稚柚来上班时，带了一个大行李袋。 大家都忙着工作，没太注意，一直到快下班的时候，沈稚柚开始将办公室里自己的个人物品往袋子里装，大家才意识到不对劲。 “沈老师，您这是？” “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上班，收拾东西，明天就不来了。” 杨雪刚走进办公室就听到这句话，赶紧跑到台长办公室，和黄台长说了这个消息。 黄台长皱眉，“这沈稚柚怎么这么不识好歹，我现在过去。” 等黄台长走到的时候，沈稚柚已经将自己的个人物品全部收拾好了，办公桌上干干净净。 黄台长：“沈稚柚，你这是做什么！” “收拾东西，黄台长，当初我入职的时候和台里签订的合同我今天也带了，如果您有什么问题，可以看合同条款第十八条，上面写的很清楚。” “你这样做，没想过自己以后吗？” “当然想过，我就是为了自己以后的个人发展，才决定辞职，这点我当初就和您说了。” 黄台长眸色阴沉，“我说你不能走，你就不能走。” “黄台长，您办公室电话响了！”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邹凯突然跑了过来，着急说道。 黄台长皱了皱眉，看了沈稚柚一眼：“你先别走。” 说完大步走回自己办公室。 杨雪和邹凯还跟在他后面，黄台长气到脸都红了，“这个沈稚柚，真的太不识好歹了，当电视台是菜市场吗，她想走就走，以为还是以前，有个军人爱人的名头就能这么嚣张，现在可不是以前了。” 说完，黄台长喝了口茶润嗓子，才接起电话：“喂，哪位。” 不知道电话对面说了什么，刚才还一脸怒气的黄台长脸色瞬间变了。 “你没弄错吧。” “我怎么可能弄错啊，文件都下来了！你赶紧的！” 那边说完电话就挂了，邹凯和杨雪看到黄台长脸色不对劲，小心翼翼问：“台长，怎么了？” 黄台长深吸一口气，摁了摁眉心，“沈稚柚爱人的调令下来了。” 杨雪他们早就知道沈稚柚爱人要调走。 要不然他们也不敢这样拿捏沈稚柚。 只是，黄台长的反应怎么和他们想象中不一样？ 杨雪感到不妙，问：“有什么问题吗？” 黄台长抿了抿唇，过了好一会，才艰难说：“她爱人调到首都军区了。” “什么？！” 杨雪不敢置信瞪大眼，“怎么会呢！” 调到首都.......虽然都是调，但是有脑子的人都知道，从地方往首都调，那是升！ “嗯。” 邹凯也没想到，震惊过后，他连忙问：“那沈稚柚离职的事事情........” 黄台长闭了闭眼，拉开抽屉，将沈稚柚的离职报道拿了出来，拿出钢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杨雪和邹凯对视一眼，都有些无措和后悔。 不知道过了多久，黄台长又回到了节目组办公室。 沈稚柚看了眼腕表，拎起包：“黄台长，我可以走了吗？” “可以。” 沈稚柚一愣，黄台长将签字后的离职报告放在她面前：“年轻人，脾气不要太冲了，我也是为了你好。” 其他人：“........”呕！ 沈稚柚更是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黄台长又作什么妖。 “还没问，你后面有什么打算，你也是从省台走出去的，有什么需要，我可以帮你推荐，不管是首都还是地方位置，我都有熟人。” ------------ 第274章 那可能要让您失望了 黄台长态度转变太快，办公室里大家伙纷纷傻眼。 这也行？ 但是，领导就是领导，黄台长不仅不害臊，还笑道：“你不知道，不管是哪一行，都有自己的圈子，咱们干文艺的也是，你后面不管是去哪里，一个新人肯定不好办，如果有一个熟人引荐，事情就简单多了。 你还年轻，这些道理都不懂，没事，就像我一直说的，咱们就是讲究一个传承。” 其他人：“........”之前还说老人要积极给年轻人腾位置，现在就是沈稚柚还年轻了。 好话坏话都被他说了。 沈稚柚扯了扯嘴角：“黄台长，不管是我想去哪里，您都有办法？” 黄台长自信点头：“那肯定，我毕竟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了。” 刚说完，黄台长还有些心虚。 他的关系和熟人都是地方的，或者是一些小台小报社。 他已经是自己熟人圈子里，混的最好的那一个了。 万一沈稚柚要他帮忙推荐去首都电视台，那还真不好整。 不过黄台长也是有自己的话术。 首都台？年轻人不要太好高骛远，得一步一步来。 “我想去首都电视台，黄台长您有熟人吗？” 黄台长脸上的笑容一僵：“这我得好好想想，不过你为什么想去首都电视台，首都可不比咱们这，那边是教育文化中心，人才济济，你不能步子跨这么大，得一步一步来。” “没事，这不是有台长您在么？” 黄台长被沈稚柚挤兑地差点下不来台，清了清嗓子：“行，那我想想办法。” “您准备找谁啊？” 沈稚柚看到黄台长这虚伪的样子，都快恶心吐了。 黄台长脸都有些涨红：“和你说了也没用，你又不认识。” 沈稚柚笑了下：“谁知道呢。” 这段时间，杨雪在沈稚柚手底下待着，和她打交道比较多，看着沈稚柚现在的神情，总感觉不对劲。 平时她都是一个很低调做事很踏实的人。 今天这咄咄逼人的样子.......难不成，她已经和首都电视台那边联系好了？ 杨雪试探问：“沈老师，你后面还是打算去电视台吗，有没有和接收单位联系啊，是不是首都电视台那边已经联系好了。” 沈稚柚还没反应，黄台长就先说：“不可能。” 他在这个体系里干了这么久，对文艺这个圈子最了解。 这个圈子，和学术圈子没多大区别，甚至在抱团和排斥外来人上，更加严重，并且还清高。 他们宁愿自己从首都的传媒院校里挑个好苗子培养，也不愿意直接用下面地方实力经验都很强的、可以直接上手的主持人。 所以他很自信，就算沈稚柚爱人调到了首都军区，沈稚柚到了首都，也没那么好混。 沈稚柚挑眉：“这么笃定啊黄台长，世事难料啊。” 黄台长对上沈稚柚的眸子，突然眼皮狠狠一跳。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下一秒，人事办公室的刘姐走了过来。 她刚收到电报就匆匆赶了过来，不知道刚才办公室里发生了什么，在台长办公室没有找到黄台长，又跑到大办公室来找沈稚柚。 看到黄台长和沈稚柚都在，她一拍腿，笑道：“哎哟，我还不用再跑了，沈老师，恭喜啊，这么大的喜事，咋不和我们说呢！” 黄台长不悦斥责：“咋咋呼呼的，能有什么大喜事，有事说事！” 刘姐笑的，眼睛都看不着了：“首都电视台那边的发来的调令，沈老师要调到首都电视台了，我刚收到电报和调令就过来了，等着黄台长您签字盖章呢！” 说着将调令地给黄台长。 黄台长看到那调令上的红色抬头「首都电视台人事档案处」，差点以为自己看错了。 “沈老师啊，这去首都了，可不要忘了我们这些老人啊，我儿子也在首都念书呢，到时候我和他说，咱们也是在首都也熟人了！”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沈稚柚都被这充满戏剧性地一幕给弄笑了，“好啊，等我到首都安置好了，给您写信。” “那太好了！” 调令是这两年才发明且兴起的，主要是在这样的事业单位体制内人员工作调动上使用。 首都电视台是省台的上级单位，看着调令上的内容，黄台长都感觉自己被狠狠扇了一巴掌。 「调令： 兹有原单位员工沈稚柚因工作需要，现调入首都电视台工作，请原单位配合安排！在本调令下发一个月内，配合处理好相应人员交接和档案转接工作！」 并且，这还是今天的第二个巴掌。 沈稚柚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辞职报告，“黄台长，您不会像卡我辞职报告一样，调令也不给我签字盖章吧。” 黄台长这下，真是笑都笑不出来了。 他要是敢卡首都电视台的调令，他真是不用继续混了。 “怎么会。” 沈稚柚笑了笑：“那麻烦您现在就帮我签字盖章吧，毕竟之前您卡我辞职报告也卡了一个月，我还真不放心。” 黄台长抿紧唇瓣，看着沈稚柚耀武扬威，又羞又恼。 他看出来了，沈稚柚就是故意的。 “麻烦您快一点，等会我爱人要来接我了，他最近也忙着做交接，您应该也知道了吧。” 行，这是直接威胁上了。 黄台长面色和猪肝一样难看，“好，我现在给你签字。” 黄台长气的，签字的时候手都在抖，差点划破信纸。 从他那接过调令，沈稚柚交给刘姐，“刘姐，麻烦您了。” “放心吧，我肯定在要求时间内将调令和你的档案一块寄出去。” 刘姐继续干活去了，都到了下班的时间，其他人一个都没走！ 倒不是自愿主动加班，而是，咳咳，想继续看热闹啊！ 黄台长觉得自己今天在下属面前被沈稚柚下了面子，就算现在他面子和里子都快被他自己给丢没了，还强撑着要给自己找场子： “唉，作为领导，我肯定为你的调动感到高兴，但是也忍不住为你担忧啊，首都台优秀的主持人那么多，僧多粥少，不一定会像我们台一样能有这么好的平台给你展示你的能力，如果到了首都台后感觉不如意，坐冷板凳，咱们省台随时欢迎你。” “那可能要让您失望了。” ------------ 第275章 爆了 两个月后，首都电视台新改版后的社会类语言节目正式上线。 节目内容沿袭了以往的犀利风格，但是得益于新技术的应用，不再像以前一样只有两个主持人坐着你一言我一语对话。 而是在节目中穿插了一些真实拍摄或是相关记录资料的画面片段。 节目内容丰富，形式新颖，并且也没有再像以前采用正叙的手法，而是像电视剧和说书一样，到处都是伏笔和悬念，引人入胜。 这几年，同类型的语言类节目遍地开花，同时还有多了不少娱乐类的节目和各地电视台、电影场自制的电视剧。 首都电视台这档语言节目因为太过严肃、娱乐性和观赏性不高，收视和热度大不如前。 这次首都电视台将沈稚柚从地方台挖来，就是看中了省台这档语言类节目比他们的节目更加接地气更加具有吸引力，想着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谁知道，还真博对了！ 第一期节目就爆了，就这几天写给他们栏目组的信比以前几个月加起来的都多！ 并且沈稚柚提出节目组接收投稿的形式，在节目末尾和报纸上都打了广告，一时间，各类投稿络绎不绝。 其中有价值的投稿，还真不少。 首都电视台一直和沈稚柚对接的领导这几天，脸都快笑开花了。 同一时间。 首都电视台语言类节目的火热，衬托的省城电视台同类型节目更加拉胯！ 在沈稚柚缺席第一期节目时，省台的投诉电话就差点被打爆了。 为了稳住大家的情绪，省台统一对外说法是沈稚柚老师最近身体不舒服，请假了，所以由她的徒弟杨雪代班。 身体不舒服？那还是身体第一！ 大家就等啊等，就是新主持人真的太垃圾了，实在忍不了，并且还一期比一期差。 家里通了首都电视台的观众，就干脆不看省台了，转头去看首都电视台。 结果这，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 省台对外声称身体不好在家休息的沈稚柚，人家去首都电视台了！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开始传出来的，沈稚柚这么快从省城电视台调到首都电视台，其实是被省台的领导给逼的！ 好家伙！ 虽然他们看着成长起来的主持人去了首都电视台，他们都感到骄傲。 但是知道人家是被欺负走的，这哪里忍得了？ 别说省台的投诉信都快爆炸了，还有人直接将投诉信写到了省台的上级单位，上上级单位。 黄台长最近也焦头烂额的。 台里收视率一天比一天差，还总有人问他，怎么他们台的台柱子跑到其他台了。 黄台长人都瘦了好几斤，看到杨雪更是恨铁不成钢。 想着沈稚柚当初就是柳台长从省城大学直接挑中的人。 他也开始琢磨，要不自己也去省城大学挖挖宝。 万一相中什么好苗子了，自己一手提拔起来，对方还会感激自己，对自己死心塌地。 越想越觉得这个法子好。 正想着让下面人安排一下，办公室电话突然响了。 接起电话：“黄健仁同志，近期收到了许多关于你的投诉和举报.......我单位决定暂时安排你停职接受调查！” ------------ 第276章 去首都买房 不怪黄健仁那么自信，笃定顾野不是转业就是往下调，这次的调整规模很大，并且好多人还要提前退休。 顾野的调令下来时，好多人都傻眼了。 其中就包括当初一直瞧不起顾野的马营长两口子。 马营长这次就是提前转业了。 原本他还想着自己是黄师长的亲戚，再怎么样，自己也能留下来。 谁知道，黄师长自己都提前退休了，那更别提他了。 马营长和吴文都很烦躁，一时间，根本无法接受。 谁知道，这时候，又传来了顾野被调的到首都军区的消息。 马营长的脸色瞬间黑了。 吴文更是瞪大了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咋可能呢，他咋可能调到首都去，他一个泥腿子。” 自家男人都没留下呢。 来告诉他们这个消息的人捂嘴笑个不停：“哎哟，这和乡下人和城里人有啥关系啊，人家顾师长有本事，这是咱们大院的都知道的事实，这转业还是晋升，都是靠的真本事！” 马营长和吴文脸色顿时更差了。 这不就是在说，顾野虽然没背景就是一个乡下人，但是人家有真本事，所以这次不仅没有转业反而还升了。 马营长每次将黄师长挂在嘴边，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一个当师长的亲戚，但是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营长，现在更是连营长都不是了。 马营长差点呕血。 但是也不得不承认，顾野确实有本事。 这次离开省城，不知道下次回来是什么时候了。 走之前，他们又去了一趟以前的驻地。 黄师长也退休了，马上要搬到市里的干休所。 马团长他们也都是转业的转业，调动的调动。 这边整个驻地都要撤掉，顾野沈稚柚他们来的时候，大家都在收拾东西。 付春梅是第一次看到顾野沈稚柚来的，抱着一把豆角都直接愣住了 ：“妈呀，顾团长，柚柚！” 马团长听到动静后也赶紧从屋里跑了出来，脸上瞬间扬起笑：“你们咋来了呢！” 说完看到顾野衣服上的徽章，又赶紧纠正自己媳妇：“啥团长啊，叫顾师长！” 付春梅嘿嘿了一笑：“我这不是傻了，赶紧进来坐！” 付春梅和马团长还是和之前一样，沈稚柚顾野很快就和他们聊了起来。 这一聊才知道，这边的变化竟然这么大，直接要撤了。 “三妮她爸也转业了，到我们那的市里公安局。” 马团长转业早，现在转去市公安副局长，算平调。 付春梅也高兴，“我也联系好了，就去他们那后勤上班。” 她这几年在养猪场和食堂都干过，攒了不少经验。 三妮也考上了大学，好巧不巧，就是那的学校，到时候回家也近。 说完了自己，他们又问顾野他们未来的打算。 一听，都傻眼了。 “你们都要去首都了啊。” 但惊讶过后，更多的是为他们一家子感到高兴，付春梅更是高兴的跟调去首都的人是自己一样： “我就知道，柚柚有本事，柚柚男人也厉害，你们俩去首都一点都不奇怪，我还没去过首都，以后去首都，我这不是也有熟人了？” “对了，朱芳他们今天也在，今天你们干脆就在我们家一块吃个饭，我去黄师长家看看，将黄师长也请过来！” 付春梅一吆喝，当时和顾野沈稚柚关系好的几家人都来了。 黄师长也笑着拎了两瓶二锅头过来。 “正愁这二锅头我一个人喝不完，带着麻烦，送人也可惜，这不巧了，今天喝了！” 顾野走上前接过二锅头：“领导。” “还叫我领导呢，以后你是我领导了，哈哈哈” 顾野抿紧唇瓣，“您永远是我领导。” 黄师长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我没看错人。” 一个桌子都坐不下，又从隔壁借了一张桌子。 沈稚柚和付春梅她们一块做的饭菜，大家都准备了，家里一些舍不得吃的菜，今天都拿了过来。 丰盛的不行。 感觉像是回到了自己刚跟着顾野随军时的日子，大家聊的都是以前的那些事和未来的打算，还有孩子。 说到孩子，大家看沈稚柚的目光都充满了羡慕。 男人嘛，反正男人就这样了，到了这个年纪，大家重心都放在了孩子身上。 沈稚柚那四个孩子，老大都保送了，老幺更不用说，拿了好多冠军，连报纸都上了好几次。 每次听到别人提起顾悦，付春梅他们都可骄傲了，“她小时候我还抱过她！” “还是你好啊，选的男人有本事，孩子也教的好，你现在自己事业也这么好。” 眼看着饭桌上的气氛突然开始变的不对劲，沈稚柚赶紧说：“大家都好啊，我怪想你们的”。 大家伙的注意力立马就被拉回来了：“那肯定，想我们了也不多回来看看。” 另一桌，也就是男同志那一桌，气氛比她们女同志这一桌更加多变。 刚开始大家都在勾肩搭背笑呵呵呢，酒过三巡，不知道是谁突然哭了，大家伙也都跟着红了眼。 在这边住了这么多年，十多年的老邻居，白天训练也都在一起，和亲人都没有俩样了。 现在突然要搬走，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除了这，还有对未来的迷茫。 顾野心里也不好受，只是他情绪一向内敛。 直到晚上回到家，洗漱完上床后抱着媳妇时，情绪才有一些外露。 沈稚柚拍了拍他的肩：“等我们到首都那边安定好了，就给大家写个信，他们以后到首都来也能找到我们。” 男人“嗯”了声，抱着媳妇不松手。 沈稚柚都习惯了，她想到的是另一回事。 以前她一直都觉得住在干部大院好，周围都是熟人，也不怕孩子走丢或是被拍花子拍走。 可今天看到大家说搬走就搬走，黄师长也是要搬到干休所。 沈稚柚突然就觉得心里不咋踏实。 对顾野说：“我们去了首都后，要不自己也买套房子吧。” ------------ 第277章 一进的院子 如果不是工作变动，沈稚柚其实不太喜欢搬家，她喜欢熟悉的环境，喜欢安稳的生活。 顾野也是。 两人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很多习惯都在相互影响。 或者是相互适应，去适应对方的习惯，适应久了，也就成了自己的习惯，刻在了骨子里，变成了自己生活甚至是生命的一部分。 有了上次搬家的经验，这次搬家可谓是轻车熟路。 沈国旺和范英男留在了省城，范英男还怀了孩子，一块过来帮他们收拾东西。 收拾的时候，范英男和沈国旺都很不舍。 以前都住在一个大院里，平时过节，他们俩不是回范英男娘家那边吃饭，就是来沈稚柚他们这边吃饭。 沈稚柚和顾野有什么，和他们打一声招呼就能把孩子送过去。 过年的时候还能两家人一块结伴回家。 现在顾野他们搬到首都了，以后估计除了过年回家的时候，都难得见面。 不过沈国旺也是心大的人，伤心过后，又笑着说：“省城到咱们那还没有直达的火车，到时候要回去，姐你们可以先在我们这歇一脚，第二天咱们再一块走。” “好啊。” “你们有空也来首都玩，到了我就给你们写信，爸妈也都想去首都，到时候一块。” “那好。” 沈国旺咧嘴笑。 顾野的调令下来后，他们就先寄了一部分东西过去，自己人肉背一部分，还剩了一部分，沈国旺等他们走了再帮他们寄过去。 “现在咱们这都有去省城的大巴车，我和他们车队的人熟，到时候我直接让他们给们带过去，这样快。” “到了那就给我们写信。” 沈稚柚点点头，看着范英男的肚子，眉眼弯弯：“姑姑要走了，看不到小宝贝出生了。” 范英男低头，眉眼间都是温柔：“到时候我们带着他一块去首都姑姑家。” 给他们收拾行李的时候沈国旺还笑嘻嘻跟没事人一样。 等到了火车站，看到沈稚柚他们坐在车厢里朝自己招手，他就绷不住眼睛红了。 回去的车上，更是搂着媳妇的胳膊，闷闷唧唧哭。 范英男一脸无奈，拍了拍他：“好了，回去再哭。” 沈国旺点点头，眼睛还红着，要是陈翠娟看到了，肯定要骂，跟他那个爹沈大河一模一样！ 去首都的火车，他们一家人都坐过不知道多少次了。 不要太熟悉。 并且这次顾野升了后，配套也都和以前不一样了。 买的票都是高级软卧，以前顾野想买都买不了。 高级软卧可比普通的软卧舒服多了，一个车厢只有两到四个人，离餐车什么都近。 火车刚到站，就看到他们这节车厢门口站了一名士兵。 “顾首长好！我是您的警卫员高武！” “你好。” 团团圆圆他们有记忆起，爸爸就有警卫员了，因此几个孩子都没什么稀奇，跟着高武一块往外走。 出了火车站，就看到一辆绿色的吉普车。 高武帮着他们一块将行李放上后备箱，发动车子，向首都军区干部大院出发。 首都的发展一年比一年快，每次来，沈稚柚他们都要感叹一次首都的变化真的太大了。 新的干部大院离火车站很近，开车就二十分钟的时间。 快到的时候，他们就发现了，这一条路上全是各种“干部大院”。 都是不同单位的，市政，各个局，各个部门都在这一条直线上。 包括沈稚柚马上要入职的首都电视台，也都在这条直线上。 听高武介绍，这一溜的干部大院，都是沿着旧时某个王爷的府邸一路延展开的。 包括首都大学、首都体育训练中心，等一系列文化体育单位，也都在这附近。 沈稚柚听着高武的介绍，欣喜道：“那以后团团上学近，满满去训练也近了。” 满满在去年的全国女子艺术体操比赛中摘得了金牌，正式入选京队，就连她以前的教练冯琴也跟着一块调了过来。 等安顿好，就要恢复训练开始备战成人组的赛事了。 路过了约三个站着哨兵的大院后，终于到了顾野所在部队大院。 和以前一样的流程，下车登记，哨兵过来检查车辆上的人员物品后敬礼放行。 这些年，他们一直都住在干部大院，但是这次，莫名就是觉得不大一样，更加庄严。 和省城干部大院的结构一样，从一排排五层楼高的筒子楼，再到单元房，最后是一排排独栋的小楼房。 他们的车在一栋位置比较靠外的小楼房前停下。 这边的房子比他们的省城住的还要宽敞一些，依旧是六个房间，不同的是，一楼和二楼都有卫生间。 后面的事情就都很熟悉了，屋子都是打扫干净的，领家具，收拾东西。 第二天，顾野去报到，沈稚柚给孩子们办理转校。 直接去的大院对口的子弟学校，育才初中和育才高中，因为父亲单位的关系，转校什么都办理的很顺利。 孩子们本来成绩就好，并且还都有特长，性格也好，很快就融入了新的班级。 沈稚柚新工作也适应的很快。 电视台离干部大院很近，有直达的公交车，顾野给她买了一辆女士的自行车，公交车三站路，骑自行车十分钟，比以前在省城还近。 但是为了熟悉周边的环境，每天下班后她都会绕一圈。 这边的似地理位置很整齐，围绕着中心点，一个个回字扩散开来，都不用担心不认路。 除了熟悉环境外，沈稚柚每天绕一圈还有一个目的，就是为了看看周围的房子怎么样，有没有合适的房子出售，打听打听行情。 现在首都房子买卖早就不是什么稀罕事了，首都已经有好几个商品房小区。 但是他们家人多，商品房根本不够住。 而且沈稚柚和顾野都是农村人出身，比起那些一层层的高楼，他们还是更加喜欢平房。 所以沈稚柚首选的就是在干部大院附近的一些院子。 在单位上班一段时间后，沈稚柚对首都的了解也越来越深了，知道这边还有一类称为房虫子的人，也就是港城那边的房产中介。 沈稚柚和顾野一合计，托人介绍了一个在他们这一片很有名的房虫子。 对方一听他们的需求，立马就找到了一套符合他们的需求的房子。 “就是这，一进的院子，正房东西厢房加起来共五个房间，还有一个耳房，屋子都宽敞的很，你们家里六口人住管够！” ------------ 第278章 还得买一套！ 这年头，卖房的主要就是想家里有孩子要结婚娶媳妇的。 特别是现在楼房推出了，好多人都不愿意住这种院子，想住楼房，只能将家里的老宅子给卖了。 这是一类卖房的人。 还有几类，卖了房想去买个大彩电的，卖了房打算下海做生意的，也有将内地的不动产都处理折现后打算去海外闯一闯的。 沈稚柚他们现在现在看的这套房子的房主，就是属于最后一类。 这两年掀起了出国热，首都和沪市领事馆门口每天都排着长队。 想去国外发财挣美金。 “这套房子现在绝对是捡便宜，房主在筹钱去国外，上个月卖了一套一进院，屋子还没这套维护好，都要一万，现在这套只要八千，错过这套，以后再没有这价格了。” 房虫子说的是实话。 顾野在思索，因为莫名知道了后续发展轨迹的沈稚柚则是在算账。 这里可是首都的中心地带，离紫禁城很近，在三四十年后，这里一套院子价格要上亿！ 这卖了院子去海外赚钱........ 房虫子每天都和各类人打交道，现在能买房的，那都不是普通人。 刚才听他们说，他们都是直接从家里溜达过来的。 住在这附近的，肯定都不简单。 而且吧.......他听这女同志的声音还有点熟悉！ 不过做这行，最忌讳的就是套近乎，套了近乎就要被杀价，所以房虫子故意装作不认识他们。 “你们抓紧时间考虑，后面还有好几家等着看房！” 顾野看了眼腕表，时间还早，“还有其他房子吗，再大一点的。” 房虫子眼睛一亮，“有啊，不过那是二进的院子，价格就高了。” “先看看。” “行，正好我都有钥匙，就在前面一点，位置没这个好，但是大了一百多平，多了两间卧室一个厕所一个餐厅和两个杂物间。” 房虫子带着他们往前走，沈稚柚和顾野在后面，拽了拽他的衣服，小声问：“买这么大的干嘛呀。” 虽然每个月顾野发了津贴后都是他直接存一部分去银行，但是存完就将存折给她了。 沈稚柚知道他们家还有多少存款。 买刚才那个一进的，买完手里还能留些钱。 要是买个二进的，手里就紧巴巴了。 顾野：“等爸妈年纪大了，说不定要过来养老，刚才那屋子房间不够。” 沈稚柚瞬间瞪圆眼。 这里的爸妈，指的肯定不是顾野的父母，而是沈大河陈翠娟。 顾野母亲走后没多久，顾父就再娶了。 新媳妇娶进门没多久，就在顾母百日那天，顾父突然摔了一跤，当天夜里就走了。 每次提到这个事情，沈稚柚都莫名感觉背后发毛。 而顾野听完后，沉默了半晌，自己买票回去，都没让沈稚柚他们跟着一块，一个人回去的。 二进的院子也在这附近，走了约莫十分钟就到了。 房虫子掏出钥匙打开门，“这边的屋子稍微旧一点，维护的没那么好，后面你们要是住进来，肯定要好好修缮，但是格局肯定比刚才那间好，房间更多，同时每一间屋子都更加宽敞。” 确实是更加宽敞。 不说主屋，几个厢房都比刚才那间屋子大了不少。 “这间多少钱。” “这间就要贵一点了，一万四。” 一万四！ 沈稚柚顿时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家总共存款都才两万不到。 顾野工资高，这几年晋升后工资又差不多翻了一倍。 沈稚柚在学校当老师和刚毕业进省台那段时间工资都才三四十，这两年才涨起来。 两口子工资加起来确实不少。 但是家里四个孩子，他们平时开销也不小，这么多年，得亏了顾野每次发津贴都先去存一部分，才存了这些钱。 “一万四贵了点，一万二，我们就买了。” 房虫子为难道：“一万二人家房主肯定不愿意卖啊，这一下子砍了两千块钱去了。” 现在房价还没涨起来，两千块钱都能买个小院子了。 “房子我们也实地看过了，房子损坏太严重了，要是买了，我们自己维修都要搭进去不少钱。” 这是实话。 刚才那套一进院的，都可以直接搬进去住。 但是这套，不花精力好好修整，都没办法住，好几个屋子的窗户和门都是坏的。 不过顾野和沈稚柚都一致认为，房子旧了可以修。 要是买小了，换大房子可就麻烦了。 并且在顾野的观察下，这两年从外地来首都的人很多，外地来首都最主要的事情肯定是买房。 房子的价格只会越来越高。 现在一万还能买这么大的院子，后面一万块钱买个小院子都难。 房虫子有些为难，但是看到沈稚柚他们是真心想买，便说自己先去和房主谈谈。 看完房回去的路上，几个小家伙都兴奋的不行。 “爸妈，我们真的要买房吗，刚刚那个房子好大啊！” 小时候他们喜欢可以爬上爬下的楼梯，但是现在还是发现这种大平房好。 “嗯。” 顾野点头，他和沈稚柚想法都一样，两人都是喜欢安稳踏实过日子的人，住公家的房子固然好，但是有不确定性。 并且楼房就前后两个院子，活动空间有限。 这大宅子院子就大了，以后陈翠娟他们要是过来养老，住着也不会嫌闷。 第二天房虫子就给了答复，房主那边的回答是各退一步，一万三。 顾野咬死了不松口。 说了一万二就是一万二。 沈稚柚看到男人态度这么坚决，还担心这房子买不成。 结果等到第三天，房虫子告诉他们：“房主愿意卖，但是要尽快走完手续拿到钱。” 顾野笑了下：“行。” 现在房屋买卖已经有一套很完善的流程了。 交了钱，拿到钥匙，从房管局和土地局备案登记拿到房产证和土地证后，沈稚柚都有种不真实感。 他们这就在首都买了自己的房子啦？ 还是四百平的大房子？！ 她没记错的话，这里后世的房价可是二十万一平，现在一万二就买到了....... 咽了咽唾沫，问顾野：“你怎么确认对方会答应以这个价卖啊。” 男人笑了下：“房主家里三个儿子等着这卖房钱去认购单位的房子娶媳妇，房主等着抱孙子，肯定比我们着急。” 三个儿子....... 说完这，沈稚柚和顾野对视一眼，他们家好像也是三个儿子，还有一个闺女！ 要是以后....... 沈稚柚摇摇头：“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家孩子都懂事有本事，不会沦落到要卖爸妈的养老房这一步的。” 但是说完，心里还是不踏实。 万一呢？！ 房主卖完房子后，老两口去挤单位给他们分的只有二十平的老公房了。 要是他们....... 不行，还得买一套！ 这样以后有啥事情要用钱，卖了一套，他们还有一套住的！ ------------ 第279章 学校抢人 两口子都是行动派。 第一张房产证还热乎着，就联系房虫子再帮他们找一套小一点的。 房虫子和四个孩子们都傻眼了：“咱们家不是已经有两套房子了吗，老家还有一套，怎么还要买啊。” 沈稚柚看着四个孩子清澈的双眼，有些不忍心告诉他们，是因为爸爸妈妈怕他们以后混的不好得卖房给他们兜底。 毕竟.......这四个娃都挺要强的！ “先买着。” 团团他们似懂非懂，但莫名就是感觉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套的预算就直接框死了，七千块钱以内。 本来想着，七千块钱估计买的房子肯定不如他们看中的那两套，结果第二天，房虫子告诉他们，他们看中的第一套院子房主愿意七千块钱出手。 房主也是着急变现。 房虫子和房主再三担保，人家两口子都有正经体面的单位，办事爽快，首都人就喜欢这种爽快的。 “少一千就少一千，我这卖房耽误的时间，都够去国外赚好几个一千了！” 房子交易完，沈稚柚他们高兴，房主也高兴。 听到房主的话，沈稚柚真心实意祝福：“”祝您在国外一切顺利，挣大钱。 房主一愣，随后哈哈大笑：“借你吉言！” 虽然她和顾野属于只想在国内好好发展、安安稳稳过日子的人，但是他们也佩服敢去国外闯荡的人。 不同的选择，希望大家都有好的发展。 原本打算第一套房子买完就开始联系人修缮，争取今年就将沈大河他们接过来一块过年。 谁知道后面又买了一套，想修缮，都没这么多钱了，只能缓一缓。 很快，他们就体验到了在首都的好处。 首都这边各种比赛络绎不绝，喜欢参加奥数比赛的团团，报名都报不过来，已经开始筛选了。 这边有紫禁城、博物馆、天文馆、科技馆等等，每个周末他们去一个位置。 好多以前只能在广播里听到、在课本里看到的事物，在这边都能去实地参观体验。 不过这些都不是圆圆最爱的，首都现在市场很多了，个体户更是一茬一茬地往外冒，全国各地的商品首都都有，他就爱逛市场，还要和那些小商贩们聊天。 他们大院附近都是其他部队的大院，海军空军，就连最好的军校——国防大学都在他们家附近，有军校梦的年年每天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满满更不用说，训练方便，参加比赛也方便。 并且在首都，有更好的体育资源和教练资源。 天赋决定了天花板，以前在省城天赋只发挥了百分之六十的她，到了这边，开始接受有国际赛事比赛经验的教练指导，训练更加系统，水平肉眼可见在提高。 两个月后，团团全国奥数比赛的成绩下来了，一等奖。 “顾牧同学太优秀了，去年获得一等奖的学生，直接保送首都大学数学系，顾牧肯定也会保送，恭喜啊！” 打电话来的是团团的班主任。 班主任嘴都合不拢了。 中途从下面转来的学生，竟然闷不吭声拿了全国奥数比赛一等奖，这个月的奖金又要多两块钱哈哈哈哈。 班主任的电话刚挂断，首都大学招生办老师的电话也打来了。 招生办老师直接报了家门，说明来意，并且在半个小时后抵达他们家。 沈稚柚从接到班主任老师电话后嘴就没合拢过，连一向在孩子们面前没有什么表情的顾野眼底都带着骄傲。 反而是当事人团团，最为镇定，好像早就料到了一样。 招生办老师被警卫员接进来后，也一直处于懵逼的状态。 这年头，能参加奥数比赛的，没有一个孩子家里条件差的。 但是像他们家这个条件的.......还是第一个！ “顾牧家长，您是首都电视台主持人吧！” 特别是看到沈稚柚后，眼睛都快瞎了，“我今个运气真的太好了！我们一家都喜欢看您主持的节目，今天竟然遇到您本人了！” 沈稚柚笑着给老师倒了杯茶：“谢谢。” 连喝了两口茶水，招生办老师才勉强淡定下来。 首都大学的诚意很足，除了数学系外，团团还可以选择其他理科专业，并且还有奖学金，甚至连保送生预录取协议都带来了。 “顾牧同学还有家长可以先看看保送协议，没有问题的话咱们先签，通知书会跟高考完的那批录取通知书一块发出来。” 团团拿起协议看，沈稚柚想让招生办老师先歇一会，吃点瓜子。 毕竟协议合同这类，还是需要认真仔细看。 但不知道为什么，招生办的老师好像很着急。 催了好几次。 沈稚柚都忍不住问：“老师，咱们一楼就有卫生间，要不要去洗个手？” 这是委婉在问老师，是不是要上厕所了。 结果老师摇了摇头：“不用不用，顾牧同学你们先看协议，协议要紧。” 沈稚柚更加奇怪了。 也不是想上厕所。 老师怎么这么着急啊。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了原因。 十五分钟后，沈稚柚和顾野正在认真看每一条条款的时候，家里的座机又响了。 顾野起身去接电话，沈稚柚：“奇怪，今天家里怎么这么多电话。” 招生办老师眼皮狠狠一跳，更着急了！ “你好。” 顾野接起电话，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顾野回头看了眼顾牧，“好，我让警卫员带你进来。” “谁啊。” “清大招生办的老师。” 好家伙，学校开始抢人了！ ------------ 第280章 状元商店 “顾牧同学，我们了解到你参加了很多奥数比赛，我们清大的数学专业全国第一。” “清大的数学专业固然强，但是我们首都大学的数学专业也很强，并且我们学校的整体实力更强。” “整体实力太虚了，有杰出贡献的数学家，一多半都是从我们清大出去的。” “清大数学专业确实好，但是现在社会，我们读大学最重要的还是培养自己的综合实力，开阔眼睛，我们首都大学数学和商科都和国外高校有合作，能够让学生有更好的发展。” 全国最牛批的两所大学，在他们家都快吵起来了。 沈稚柚他们都看的一愣一愣的，其他邻居们也听到动静跑过来看是咋回事。 大院的人都很热情，搬来这边后，顾野和沈稚柚很快就和大家认识了。 但是两人工作都忙，孩子们也都大了，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和邻居交流那么多。 平时大家都对他们这一家子挺好奇的。 从省城调来，丈夫不知道拿了多少勋章表彰，妻子刚来没多久，就成了知名主持人。 闺女听说还是冠军。 能不好奇吗？ 今天听到他们家好像有人在吵架，都跑来看，一看不得了，好家伙，首都大学和清大的招生老师在抢人呢！ “小沈，你们家这是.........孩子提前高考了啊？” 沈稚柚无奈笑道：“不是，我们家老大参加奥数比赛拿了金牌，获得了保送的资格。” 好家伙！ 现在能通过高考考上大学都是狠人。 保送........那又是个啥玩意？！ 一旁其他邻居的家属是老师，解释道：“保送就是某方面格外优秀，或是获得了含金量很高的奖项，不需要参加高考提前获得大学入学门槛。” “不需要高考了？！” 大家伙都惊了。 他们家孩子挤破了脑袋都进不了的学校，这家的孩子连高考都不用参加就能进？ 并且还是两个学校的老师在抢人？ 最后，团团自己选择了首都大学。 清大招生办的老师很遗憾，但人家孩子自己做出的选择，她也不好说什么，而是扭头看向家里另外三个孩子：“咱们清大很好的，欢迎报考清大。” 沈稚柚：“........” 这出抢人大战，第二天就在大院里都传遍了。 顾野再次托娃的福，在大院里出了一次风头。 现在大家最关心的就是孩子的成绩，做梦都想让娃考个好大学。 现在偶然得知还有参加什么比赛保送这一回事，都让自家男人来问顾野，到底是咋回事。 就连他们军区那几位老将军，都为了自家孙子，厚着脸皮来问顾野：“这个什么保送，是咋回事啊。” 顾野：“........” 团团和首都大学签订了保送协议后，沈稚柚就给家里写了一封信。 说了他们最近在首都买了自己的房子，到时候可以接他们来养老。 并且还特意在这里强调，是顾野的想法。 陈翠娟和沈大河看到这，哎哟，笑的嘴都合不拢。 “我们还去首都养老，多麻烦！不过你说这孩子，为了我们过去，还特意买房，首都的房子多贵啊！” “不过这首都的房子长啥样啊，还说离紫禁城近，妈呀，还说是古代的王爷住的房子！” 陈翠娟嘴上说着没必要，结果一天下来，每说两句话，就要带一下房子。 邻居都无语了！ “妈呀！团团被首都大学提前录取了！还是什么保送！都不用参加高考！” 陈翠娟还是咋咋呼呼的，沈大河都忍不住伸着耳朵听自己老伴的话。 沈大河现在调到了县里，陈翠娟他们也听取了顾野的建议。 拿出一大半积蓄在县里买了一套临街又靠近学校的房子。 现在县里房子那叫一个便宜啊，他们买了一个超大的房子，三间门面，后面还有一个大院子，盖了一个仓库，才不到顾野他们房子的零头。 房子前面开了一个门市部，卖一些杂物和文具。 中间住人，四五间房，完完全全够住，后面的仓库放货。 陈翠娟性格爽利大方，干活又麻利，在省城生活了那么多年，虽然没有自己做过生意，但是见过世面啊，还和不少商贩们聊过天。 铁蛋狗蛋现在在运输厂上班，两人有路子，给陈翠娟搞到进货渠道，拿货的价格比别人拿货价格都便宜。 现在店面生意好的不行，来这买东西的，除了附近的居民，还有学校的学生家长老师，赚的比沈大河上班的工资还多。 正好是放学的点，有家长带着孩子过来买东西。 一听陈翠娟的话，立马问：“陈婶，您家孩子考上了首都大学啊！” 陈翠娟那叫一个骄傲啊，“是啊！这不，刚写信过来和我说呢。” “恭喜啊，太厉害了，我们也沾沾喜气，闺女，要和陈婶家的哥哥学习，以后咱们也考个首都大学！” 陈翠娟现在年纪大了，也没别的爱好，就爱吹吹牛。 “我闺女也厉害，我闺女是77年那届高考的状元，家里孩子都是随了他妈！” 一下子，陈翠娟他们店都出名了，都知道他们家出了一个首都大学的学生！ 又是省城大学，又是状元的。 好多别的学校的学生都特意跑来他们店买东西，就是为了沾沾喜气！ 陈翠娟还趁热打铁，把陈姐门市部的名字改成了“状元商店”！ 状元商店这个名字真的太有特点，对学生和学生家长也太有吸引力了。 没多久，他们店都在县里出名了，全县的学生都爱来他们店里买东西。 后来沈稚柚又写信回来，说现在招牌打出去了，可以在其他学校门口开个分店。 原本王秀兰和沈国强都是在店里帮陈翠娟忙，现在一琢磨，觉得开分店这个主意也好啊。 本来就有开店的经验，现在直接依葫芦画瓢，县城实验高中分店很快就开起来了。 一问，就是县城实验初中老板开的分店。 生意那叫一个好啊，王秀兰和沈国强做梦嘴都合不拢，哈喇子流了一枕头。 ------------ 第281章 爸在干活，妈在监工 自从回去后，陈翠娟就一直在他们耳边念叨，柚柚一家帮了他们多少啊。 店开起来后，又开始念叨，这做生意都是顾野和沈稚柚给他们出的主意，生意好也是因为沈稚柚他们一家的学霸效应。 念叨的多了，这都快刻在王秀兰沈国强骨子里了——要对小姑子一家感恩。 至于铁蛋狗蛋，那就更不用说了。 如果不是姑姑姑父接他们去省城见了世面、给他们指导，他们俩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块田里干活呢。 每次单位有谁从外地拉回来了什么好东西，他们都会攒着。 攒一些了，就给寄到首都去。 这次跟着信一块寄过来的，又是从南方沿海地区弄的干海货，虾皮和海带。 炖汤喝，鲜掉舌头。 首都这边也能买到，但是因为在内陆，这些东西都还卖的挺贵的，而且还不好买，也很难买到品质这么好的。 “铁蛋他们说现在羊城鹏城那可繁荣了，这些东西跟不要钱似的，还有很多别的海鲜，还有不少电子厂，今年圆圆高考完，咱们也抽个时间去看看。” 前些年部队关于休假这块，出了新的规定。 服役年限二十年以下的兵，每年假期有二十天，二十年以上的老兵则每年有三十天的假期。 顾野早就超过二十年了，除了每周周末可以休息一天外，每年还有三十天的额外假期。 现在孩子们都有寒暑假，假期也基本用来陪孩子了。 寒假十五天，一块回老家过年。 除了过年的春节假期外，沈稚柚没有这么多假，只提前录制好节目后请一周假期，暑假找个地方一块出去玩。 一听电子厂，圆圆耳朵就伸了起来。 看到圆圆的反应，沈稚柚就抿唇笑了：“考完了好好放松放松，正好后面满满估计也没什么时间出去玩了，这个暑假咱们抓紧。” 满十五岁就可以开始参加成人组的比赛，正好在满满16岁的时候可以参加奥运会。 都排的满满的。 满满点点头，突然想到，修谨哥哥好像就在鹏城。 陆修瑾的父亲前些年就调到鹏城去了，刚去的时候，还经常给她写信，但是满满白天要训练，晚上还要补白天落下的课程。 每天都安排满满当当，陆修瑾知道后，给她写信的频率也渐渐变少了，在信里鼓励她好好准备。 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碰到他。 看到后面，沈稚柚差点没笑到肚子疼：“你看看妈现在给骄傲的。” 「来啥首都养老啊，现在店里可忙了，你妈我走不开！一天不开门都得损失不少钱！妈得给孩子们攒娶媳妇的老婆本和嫁妆！」 顾野看了眼，也笑了，都能想象到丈母娘说这话时又骄傲又嘚瑟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表情。 很快到了高考的冲刺阶段。 团团现在已经保送了，按道理可以不去学校也不用参加高考了。 结果这小子说不参加高考的高中生体验是不圆满的，还和圆圆一块报名了高考，并且报考的专业就是他保送的专业。 对于他的行为，圆圆吐槽：“团团就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沈稚柚：“跟谁学的呢！” 圆圆嘻嘻笑，来了这边一段时间，孩子们天天和本地的学生打交道，说话都不知不觉带了这边的口音：“跟我们班同学学的，妈，你不知道，他们说话都可有意思了！” “行行行，在班上和同学处的好就行，如果和同学有矛盾，要及时和妈妈说，知道不。” 等沈稚柚走后，圆圆和团团说：“妈还当我们是小孩呢。” 团团也想到了他们当初刚搬到省城时，班里的同学嘲笑他们说话有口音。 当时妈妈还冲到学校，给他们找场子，班上的同学都知道他们妈妈很“凶”，不好惹。 现在想起来，当年的自己真幼稚啊。 不过嘴角莫名翘了起来，起身，“我去看看妈在干嘛，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上忙的。” 圆圆也想起，团团看了他一眼：“你好好复习，我高考没压力，你要是失误了，还得再来一年。” 圆圆：“.......您真是我亲哥！” 刚出去没两分钟，团团又回来了。 门一开一关的，圆圆问他：“你干啥呢，这么快就上来了。” 团团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坐下，伸了个懒腰：“爸在干活，妈在监工 ，我就不下去凑热闹了。” 他这么一说，圆圆就明白了。 这么多年了，家里活的分工还是这样——顾野承担了家里大多数的家务活，沈稚柚也没闲着，忙着夸顾野活干的好。 夸累了，歇一歇，顾野还要给她倒杯水。 沈稚柚现在当主持人后，口条越来越好，夸人都能夸出花来。 顾野明明一年比一年年纪大，结果干活一年比一年快，腿脚一年比一年灵活——媳妇给夸的！ 很快，到了团团圆圆考试这天。 这天，年年满满的学校也被征用做高考考场，他们俩也放假了，一块加入了送团团圆圆高考的大军。 他们俩运气好，考场就在家附近，直接走过去，十分钟就到了。 看着兄弟俩的短袖，沈稚柚忍不住感叹：“我们那时候高考都是冬天，还下雪，教室门也不让关，可冷了，还是现在好啊。” 一晃，都这么多年过去了。 圆圆笑嘻嘻的：“我还记得，那时候妈妈两天没回家，年年满满睡醒就哭着找妈妈。” 已经是初中生的年年和满满：“........哥！”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哈哈哈哈。” 很快到了考场门口，现在还没到时间，学生家长老师都在学校门口等着。 还有电视台和报社的记者在拍。 “沈老师！” 电视台的记者看到了沈稚柚，眼睛一亮，走了过来：“您今天怎么还没去上班啊，哦，对啊，您的孩子今天也高考！” 沈稚柚莫名有一种翘班被同事抓包的感觉。 清了清嗓子，笑道：“对，我看着他们进考场了就去台里。” ------------ 第282章 【加更】我不准备结婚 团团他们考试完，沈稚柚和顾野也没问他们考的好不好。 等到年年满满放暑假。两人分别申请了假期后直接买票收拾东西出发。 二十个小时的绿皮火车，对他们一眼而言都是家常便饭了。 这么多年下来，坐绿皮火车的经验不要太丰富。 提前准备了在车上吃的零嘴、水果，各自带了书。 聊聊天，看看书，看看窗外的风景，再睡一觉，很快就到了。 到了羊城，刚出站，就看到了站在火车站接站口外朝他们招手的顾鹏。 “哥、嫂子！” 顾野一看到顾鹏的打扮，就拧紧眉：“这什么打扮！” 顾鹏穿着一件花衬衣，大红色的喇叭裤，还戴了一个蛤蟆镜，腰上别着个BB机。 来来往往不少人都在看他。 顾鹏却笑着说：“哥，你不知道，这是现在最流行的打扮，我这一身都是爆款，卖的可好了！我给你们也一人准备了一套！” 顾家几兄弟，脑子也都挺好使的。 前几年顾鹏在厂里打工赚了钱，他人节俭，赚的钱几乎全部存了下来，开始自己干。 现在在倒腾服装生意，还搞了一个档口，赚了不少钱，在羊城都买房了。 团团他们都一脸惊奇地看着顾鹏，顾野脸色黑的快跟锅底一样了。 特别是听到说还给他们也准备了一套后，更是黑的发青：“我们不要，你回去换身衣服！” 沈稚柚拽了他一下，然后对顾鹏说：“你哥就是老古板，他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也派头越来越大，别理他，你店在哪里呢，等会我们一块去看看。” “没事的嫂子。” 顾鹏现在天天在市场里和人扯皮，啥没听过。 而且在他心里，顾野就是自己最敬爱的二哥，知道他也是为了自己好。 “我店就在前面，店里男装女装都有，你们去看看，一人挑两身，千万别和我客气，我这些衣服都是拿的批发价，价格可便宜。” 顾鹏就像是家里做出了成绩想给大人看、得到大人夸奖的小孩一样，沈稚柚见顾野还是绷着脸，瞪了他一眼，然后笑道：“好呀。” “我们先去放个东西。” “行，宾馆我都给你们定好了，嫂子你们直接去就行。” 本来以为首都就已经很繁华了，没想到羊城比起首都来，一点都不差，甚至在某方面更加现代。 特别是穿着上。 顾鹏说的没错，这边大街上像他这样穿着花衬衣喇叭裤的人真不少。 并且还有不少女同志穿着背心紧身裤，吊带裙，烫着大卷发，戴着夸张的耳环，踩着高跟鞋。 衣服颜色都很鲜艳，格外好看。 沈稚柚看的眼花缭乱，顾鹏注意到了，笑着说：“嫂子，这些衣服我店里都有，等会你去看看。” 顾野脸更黑了。 沈稚柚瞪了他一眼，“行，我们去看看。” 放好了东西就直奔顾鹏店里。 刚才听顾鹏说是小店，他们还真以为就是小店子。 结果看了才发现，是一家很大的档口，店里还请了好几个店员，来买衣服的客人更是络绎不绝。 好多人都是背着一大包衣服出来的。 “嫂子，我们这都是做的批发生意，你看这些一大包一大包买的，都是进货回去自己卖的。” “鹏哥。” 他们走进店里，店里一名穿着吊带短裙、卷发大红唇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搂住顾鹏的胳膊，整个人都快贴到顾鹏身上去了。 娇声说：“鹏哥，你今天怎么才来啊。” 顾鹏手下意识搂到女店员腰上，突然反应过来不对劲，又赶紧把手收了回来，将人推开：“我哥我嫂他们今天过来，我刚去接他们了。” “二哥，嫂子，这是我们店的店员，叫她艳儿就行。” 顾野脸已经黑成锅底了，团团圆圆还有年年满满也有些懵圈。 唯一还算镇定的沈稚柚挤出笑：“你好啊，我们就过来看看。” 艳儿看到他们一家，眼前一晃，这一家人，咋都这么好看。 瞬间笑的跟一朵花似的：“好呀，嫂子，你们都进来看看，嫂子你身材真好，这里的衣服你穿着肯定好看。” 说着还亲热地拉住沈稚柚的手往里走。 顾野拉着媳妇的手后退一步，沉下脸：“做什么！手放干净点！” 艳儿一愣，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沈稚柚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没事，团团，你们陪爸爸出去透透气。” 至于她，她要和闺女一块好好看看！ 这边的衣服虽然布料少、颜色鲜艳，可是真的很好看啊！ 顾野知道自己媳妇喜欢衣服，脸色稍微好看了点，但是出去前，还不忘叮嘱媳妇：“别和人搂搂抱抱的，女同志也不行，注意影响。” 沈稚柚：“........知道了知道了。” 这人！平时夜里睡觉手就没老实过，现在还跟她说注意影响！ 呸！ 等那几个男同志一走，沈稚柚和满满对视一眼，母女俩开始快乐地看衣服！ 市场外，圆圆看着亲爹的脸，笑的脸都快抽了，“爸，你太保守了！” 顾野看了他一眼，圆圆立马噤声。 看了眼腕表，都过了十五分钟了，“你们妈怎么还没出来。” 刚才在店里，那个店员都快贴到沈稚柚身上去了。 刚说完，沈稚柚和满满手挽着手走了出来。 母女俩都换了一身衣服。 沈稚柚穿了一件藕粉色无袖掐腰连衣裙。 藕粉色的衣服衬的她原本就白皙的皮肤更是白到发光，领口露出大白白皙的皮肤，四肢更是修长莹润，温婉又知性，跟港台的明星似的。 满满则是穿了一件亮黄色的无袖连衣裙，头发也扎成一个蓬松的侧麻花辫，娇俏的跟花骨朵一样。 母女俩走在一块，比画报还好看，不少人都在看她们。 “爸，妈她们出来了。” 顾野回头，看到媳妇那原本只有自己可以看到的胳膊和腿，沉下脸，“怎么换了一件衣服。” “热嘛，怎么样，好看啊。” 见男人恨不得把自己身上的衬衣脱下来给她穿上，沈稚柚赶紧说：“这都是布料最多的衣服了。” 顾野：“.......” 顾鹏看着自己二哥这模样，更是乐的不行：“哥，嫂子穿着衣服这么好看，我们这电视主持人也这么穿，嫂子你要是喜欢，到时候再挑几件走，以后有合适的，我都直接给你寄过去。” “行啊，不过我也不能一直白拿你的，是多少钱就是多少钱，你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可不是大风刮来的，嫂子你知道这衣服的利润多高吗？” 沈稚柚原本对顾鹏赚了多少钱还没什么概念，直到现在顾鹏给她算了一笔账，沈稚柚瞬间晕乎了，“那你这一天，可以赚不少啊。” 一天赚的，都快赶上顾野一个月赚的了！ 顾鹏：“我这都不算多的，他们倒腾电子产品的，才是真的赚钱！我今年下半年都打算去试试，到时候给团团他们一人整一个随身听。” 顾鹏这做派，沈稚柚笑道：“你自己留着，对了，刚才的艳儿是你对象吗？” “不是。” 顾野皱眉：“不是对象你们拉拉扯扯的，你现在都多大了，还不结婚。” 顾鹏脸上的笑淡了许多：“这边都这样，哥，我不准备结婚，结婚没啥意思。” ------------ 第283章 都没有看到修谨哥哥 原生家庭的痛，在顾野身上没有体现得很明显，因为他被婚后慢慢被治愈了。 但是顾鹏没有。 他还没来得及结婚，就再次见证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在母亲去世后不到一个月就带着村里的寡妇滚到顾母的床上、百日当天身亡。 并且他还意外得知，原来在顾母还没死的时候，顾父就已经和那寡妇打的火热了。 而顾母最偏心的大哥大嫂竟然在顾母走后没多久，就叫那个女人妈。 顾鹏从老家来羊城的火车上，突然就觉得什么都没意思。 找个人结婚过日子，说是相互扶持，生个孩子给自己养老。 但是一想到自己死后没多久妻子能改嫁，孩子也能叫别人爸，他就觉得这什么“老了有个伴”、“老了有人照顾”，都是无稽之谈。 听完顾鹏的话，顾野沉默了。 看向顾鹏的眼里，还有些许自责。 “哥，跟你没关系，而且现在时代不一样了，谁说处对象就是奔着结婚去的，我这样挺好的。” 顾野没说什么，就强调了一点：“但你是男同志，到你该负责的时候，你就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 换句话说——如果闹出人命来，他就要负责。 顾野这边过了，但是顾鹏的话，在团团他们听来，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几个孩子从小接触的最多的就是自己的父母，还有外公和外婆。 爸妈的感情很好，对他们也好，所以他们不缺爱的同时，又理所当然认为，自己以后也会结婚生孩子，并且婚后的生活会跟爸爸妈妈一样。 可现在........小叔竟然说，处对象不是奔着结婚的，人也不一定要结婚。 他们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受到了冲击。 而沈稚柚怕自家崽再听下去也变成不婚主义者，赶紧扭转话题：“我们先去吃饭吧，这边海鲜是不是很不错又便宜的呀。” “对！” 顾鹏笑道：“这边海鲜是真不错，口味和我们那边不一样，偏淡，但是真好吃。” 像顾鹏这样的个体户，最不缺的就是钱和时间。 这几天，带着沈稚柚他们一大家子，去了海边，逛了服装市场，转了电子城。 服装市场给他们的冲击已经很大了。 但是电子城给他们的冲击更大！ 在首都，百货商场里柜台里摆的整整齐齐的音响、电视、BB机、随身听、唱片机，在这边都一堆一堆的，跟那些杂物一样！ 并且他们还见到了电脑！ 电脑比电视机还大，一问价格，竟然要两三万。 好家伙，别说沈稚柚他们了，就连顾鹏咂舌：“这玩意咋这么贵，能干啥啊。” “处理数据文件很强，办公做研究效率都大大提高。” 团团对这些和科技有关的东西最感兴趣了。 周末就爱去图书馆和科技馆，他看到电脑，整个人都走不动路，“在港城，很多单位都已经给员工配备了电脑作为办公用品，内地也有很多研究所采购了电脑。” 顾鹏听的一愣一愣的。 不过他知道，这个大侄子可是首都大学的高材生，他说厉害，那就是真的厉害。 摸了摸下巴：“那你觉得这玩意有赚头不？” 团团点头：“有。” 并且，里面的赚头，恐怕是所有人都想象不到的大。 在电子城里，顾鹏要给团团他们买随身听，被沈稚柚拦了下来。 谁知道等到走的那天，顾鹏竟然又从包里掏出了四个随身听，“孩子们上大学，上高中，我这个当叔的也从来没给他们送过什么东西，这玩意我找熟人拿的，没多少钱，都拿着。” 团团他们看向沈稚柚和顾野。 顾鹏直接塞到他们手里：“当年我来这边，如果不是二哥给我寄的钱，我早就饿死了，哪还有今天啊，这点东西真不算什么，当叔叔的给侄子侄女买点东西都不行了。” 顾野微微颔首：“拿着吧。” 团团他们这才收下，“谢谢小叔。” “嗐，跟我有啥客气的。” 说着，见火车还没来，又笑眯眯把团团圆圆他们叫到一旁：“我知道你们俩想干啥，放心吧，我先去找路子，等有消息了就给你们回信。” 叔侄几人还在聊天。 等到车快来了，沈稚柚让他们都拿好行李，和顾鹏说：“我和你哥在首都买了套房子，很大，以后过年你就回首都过年。” 顾鹏一愣，眼前一酸，“行！那我今年过年还能歇几天，去首都找你们过个热闹年。” 上车后，四个孩子可不舍了。 这个有些奇奇怪怪但是对他们很好、又知道很多他们不知道的事物的叔叔，真的太有趣了。 他们这次来羊城玩的收获和快乐，都快赶上第一次来首都的快乐了！ 回去的路上，大家都在摆弄随身听。 唯独满满靠着妈妈，有些失落：“都没有看到修谨哥哥。” 沈稚柚笑着摸了摸闺女的辫子：“这次时间安排的太紧了，下次总能遇到的。” 话刚说完，刚刚还在专心捣鼓的随身听的团团圆圆年年齐齐扭头看向妹妹，表情都如出一辙：“啥修谨哥哥，我们三个哥哥还不够吗，那是什么野生哥哥！” 顾野：“你哥他们说的对。” 满满：“.........” 沈稚柚：“.......” 回去后，满满投入了暑假的集训，团团圆圆年年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跑去摆摊卖冰棍！ 几个孩子晒的一天比一天黑。 等邮递员上门来送通知书时，都差点没认出来！ “恭喜啊！” 认了好半天，终于认出了面前这两个皮肤黝黑的高高大大的少年就是高考那天被首都日报记者拍下来作为头版新闻照片的小帅哥：“这是你们的通知书，一个首都大学的一个清大的，你们太厉害了！” 首都大学的通知书是团团的。 他这次高考，直接拿下了全市第一，数学满分，理综接近满分，首都大学招生办的老师嘴都快笑歪了。 圆圆没有团团的成绩这么变态，但也是全市前十。 通知书到的当天晚上，他们家的门槛都快被踩没了。 全是带着娃来找团团圆圆取经的！ ------------ 第284章 一块来过年 九月份首都的大学分批开学，首都大学和清大开学的时间正好错开了。 沈稚柚顾野年年满满一块送他们兄弟俩去学校。 原本以为省城大学就已经很大了，现在看到清大和首都大学，沈稚柚他们都再次被刷新了认知。 这哪里是学校啊，简直就是景区！ 离家近，但是团团圆圆为了大学体验更加完整，还是选择了住校。 不过，走之前，圆圆笑嘻嘻凑到沈稚柚和顾野身边：“爸妈，咱们家不是还有两套空房子吗，借一套借我呗，我就放点东西，到时候赚钱了给你们分红！” 沈稚柚顾野一直都知道这小子想做什么。 认真看了他一眼：“给你可以，但是大学生活是很宝贵的，爸妈不希望你将精力全部放在赚钱上，课也要好好听。” “我知道，你们放心吧！” 圆圆再三保证，沈稚柚才将钥匙给他。 拿到钥匙，团团圆圆对视一眼，兄弟俩嘴角都扬了起来。 等团团比圆圆后开学两天，等送完团团去学校后，回到家，沈稚柚莫名感觉家里空了许多。 坐在院子里，有些发愣。 明明家里还有两个孩子，怎么突然就感觉家一下子空了下来。 顾野走了过来，将洗干净的葡萄放在沈稚柚身旁的桌子上：“部队里的大黄下了一窝崽，在找人领养，我认领了一只，明天抱回来。” 小狗？ 沈稚柚的注意力立马就被转移了，惊喜道：“真的啊，是什么颜色的小狗啊。” “也是黄不拉几的，大黄接受过训练，她的崽也乖。” “啊！太惊喜了！我一直想要一只小狗！” 说着沈稚柚突然站了起来，顾野一愣：“你不吃葡萄？” “吃什么葡萄啊，你也快来，我们给小黄做个狗窝。” 顾野看了看葡萄，又看了眼兴致勃勃去杂物间找材料做狗窝的妻子，笑了下：“我来就行，你当心点别伤到。” 小黄抱回来的时候才二十天大。 小小的，奶乎乎的，特别亲人。 摸摸它的脑袋，它就会贴着你躺下，翻身，露出粉粉软软的肚皮，要家里的大主人和小主人揉揉。 不仅是沈稚柚，年年和满满也稀罕的不行，每天回来第一件事就是看小黄在做什么。 等团团圆圆周末回来吃饭时，突然发现家庭成员多了一位，并且在家里的地位都超过他们了！ 他们还有些不习惯。 但也就仅仅是一个晚上，等到周天回学校，圆圆第一件事就去问宿舍阿姨：“咱们宿舍能养狗吗？” 宿管阿姨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还养狗，养你个锤子！” 圆圆：“........” 北方的秋天来的比南方要早一些。 在第一场秋雨下下后，那套二进的四合院终于修缮完了。 每发一个月工资和津贴，他们就会往家里添置些家具和物品。 比起大院的楼房，这套房子他们更加用心。 平时晚上没事都喜欢过来转转。 打扫打扫院子。 院子里原本的树他们也都留了下来，又另外种了些花和果树。 当然，蔬菜也是必不可少的。 家里家具全部都齐全后，他们一家子还特意抽了一天来这边过了一个周末。 别说！真香啊！ 院子很大，小黄在院子撒欢都快开心疯了。 除了主屋以外，四个孩子的房子也都分的比较开，基本听不到其他房间的动静，并且活动范围也比楼房大。 又安逸又自在。 如果不是顾野住在大院里更加方便，沈稚柚都恨不得直接住进来。 当天和顾野商量好后，就给家里写了信，邀请大家今年来首都过年。 当然，沈国旺、顾宁和顾鹏也都分别寄了信。 除了陈翠娟傲娇地在信里回复说“那行吧，我们就过个安逸年，过年咱们家的店也都关门几天”外，其他人的都回信一定到。 沈稚柚一边读信一边笑着和顾野说今年得准备不少东西。 他们大院那边的家里部队早就给他们装了电话，但是沈稚柚还是喜欢写信。 在闲暇时还能将信再次拿出来，回味回味。 也是运气好，原本还想着首都冬天冷得多囤点煤饼，结果今年铸铁暖气片突然发展了起来。 都说这玩意很暖和，装上两片，整个家里都是暖和的，他们大院里都给装了，单位供暖，都不也要交额外的钱。 想到沈稚柚那么怕冷，她又喜欢住在这边，顾野直接大手一挥，将整个屋子都给装上了。 沈稚柚看着收据，那叫一个肉疼，“这也太贵了。” 安装费不算，每年的取暖费才是大头。 现在是煤气供暖，收费按照家里的面积收。 除去院子啊杂物间这些地方，他们家的取暖费一年都得顾野一个多月的工资。 “这玩意可以用几十年，家里都装上，到时候整个屋子里都是暖和的，外面零下二十度，家里还要穿短袖。” “家里这么暖和？” 从小在中部地区、每年冬天都是靠抖取暖的沈稚柚，直接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嗯，到时候你还嫌热，要打开窗户通风。” 沈稚柚被顾野的形容给逗的不行，挽住他的胳膊，第一次开始期盼寒冷的冬日： “等天气再冷一点，我们就去多买点羊肉和牛肉，在家里涮肉吃。” 进了腊月后，首都的气温突然就降了下来。 想着今年家里人都要来这边过年，沈稚柚就跟仓鼠似的，过两天就往家里搬点物资。 今天集市大白菜新鲜？买！ 今天来了一批羊肉，直接买个三十斤！ 这是第一回，沈稚柚发了工资没存到银行！ 顾野嘴上没说，但是也和沈稚柚一样，开始了囤东西行为。 部队里发的过年物资和过冬物资，什么春联、福字，也都给挪到了四合院这边。 沈稚柚看着顾野整理家里的东西，弯眼笑了，这个人，比她还期待一个热热闹闹的春节。 ------------ 第285章 【大结局】只要她在的地方，就是最热闹最舒适的地方 陈翠娟沈大河沈国强王秀兰还有铁蛋狗蛋是最先来的。 来的时候一人扛了一个大包。 沈稚柚和顾野去火车站接他们，下巴都差点惊掉了：“爸妈，你们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啊！” “带来吃啊！” 陈翠娟看到闺女，笑的眼睛都看不到了。 沈大河去年退休了，和陈翠娟一块经营状元商店，搬货什么的都不用他们干，全是沈国强铁蛋狗蛋抽时间去的。 老两口每天就收收钱，拿拿货，精神面貌比沈大河退休前还好。 腿脚也麻利的不行。 “今年这么多人来一块过年，这么多张嘴呢，得吃多少东西啊，正好现在我们那猪肉都不限购了，想买多少就买多少，你爸就去下面直接收了半头猪肉，全部给做成腊肉腊肠腊排骨的，还有顾野喜欢吃的腊猪蹄！” “豆丝也做了不少，还有鱼糕鱼丸，麻叶子苕皮也都做了，可劲吃！” “我和你爸都能赚钱， 你爸还有那什么退休金呢，每个月啥也不干，都有人给他存折里打钱！” 一边说，一边到处看，“这就是首都啊！妈呀！真气派！” 沈稚柚被陈翠娟整的哭笑不得，“这么多啊，谢谢爸妈，咱们先回去把东西放着，下午带你们一块去转转，紫禁城长城，要是想看升旗，咱们明天就早点起来去。” 现在来首都玩的人越来越多，沈稚柚他们还专门找朋友做了攻略。 一听这些，沈大河他们眼睛都亮了，“听你们安排。” 本来还开了车来，但是东西太多了，车都放不下。 干脆在火车站外找了两辆三轮车，这才把东西拉回去。 到了四合院，陈翠娟他们更是嘴都合不拢，“妈呀，这院子，就是旧社会王爷住的大宅子吧！” “咋家里还有两道门啊！” 沈大河看着自家婆娘一惊一乍地，给她解释：“这是二进的院子，屋里还有游廊。” “还真是！屋里咋还有走廊呢，这下雨下雪天都不怕啊！” 现在已经开始供暖了，出去接他们时，沈稚柚特意把暖气都提前打开了。 推开屋子，热气扑面而来，陈翠娟他们给热的脸的红了。 “咋这么暖和啊！” 沈稚柚：“这是暖气，在屋里穿单衣就行，房间里都有，爸妈，大哥嫂子，我带你们去房间。” “好，好。” 出门前，沈国强王秀兰想着自己现在挣了钱，就算来首都，那也是挺直了腰板，还特意穿的今年咬牙新做的衣服呢。 结果来了这，顾野单位给配了车，小姑子他们住的房子是他们房子的五六个大！ 房子里还有什么他们听都没听过的暖气。 穿的就更不用说了，小姑子身上竟然穿的是一件白色的长棉袄，戴着红色的毛线帽和围巾，跟电影明星的似！ 原本雄赳赳气昂昂的王秀兰他们，又开始局促了。 跟着小姑子他们走到自己房间，王秀兰将东西放好，咽了咽唾沫：“妈呀，这大宅子。” 沈国强也是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沈大河更不用说，都掏出了烟开始躺在炕上抽上了。 晚饭自然是陈翠娟做的，家里的腊猪蹄和萝卜烧的，大家一人捧着块猪蹄吃的都没空说话。 “还是妈做的肉好吃。” 陈翠娟笑着给闺女夹肉：“那可不，我可是你妈！” 后面几天，顾宁他们也陆续都到了。 顾宁现在已经是她支教学校的校长了，前两年黄奶奶走了，她收养了黄奶奶的独孙黄志国，也跟着她一块来了首都。 小男孩和满满差不多大，但是性子很沉默，一直跟着顾宁，也不怎么说话，沈稚柚就让年年多带带他。 沈国旺和范英男也带着他们的小闺女来了，小丫现在还在上小学，性子简直是范英男和沈国旺的结合体，大大咧咧又有些缺心眼，很快就和满满他们打成了一团。 唯独顾鹏孤家寡人来的，但是直接带了一台电视机和一台DVD过来！ 沈稚柚：“你怎么还带了电视和这个来啊，多少钱啊，我给你。” “嫂子你这就客气了，这才多少钱啊。” 顾鹏还是那副暴发户打扮，大冬天的，他竟然穿了一件皮夹克，冻的脸都快紫了，还嘴硬说不冷。 “你不知道，我听了团团他们的，现在服装都暂时放一边了，专心搞DVD，就这红日牌DVD，就是我的！” 红日DVD就连铁蛋和狗蛋都有听说。 闻言，瞪大眼：“这是您的？什么意思啊？” 顾鹏得意的笑了：“也不是我的，就是我和海对面的厂子搞了合作，他们专门生产DVD的，但是贴的是我的牌，这个牌子，我还注册了那啥玩意，团团，是啥来着？” 团团：“商标。” “对！商标！” 这几年羊城搞服装的越来越多，竞争越来越大，利润也越来越少。 本来是顾鹏在电子城搞了个档口是准备去倒腾电子产品的，结果团团圆圆和他说，与其当二手贩子，还不如自己当老板，卖自己的品牌。 正好圆圆班上有一个从海峡对面过来上学的同学，牵线搭桥，找了这家原本都快倒闭的厂子，贴上了红日的牌子。 这是现在国内第一个品牌DVD机，竟然是顾鹏的。 大家都有点不敢相信。 更不敢相信的，这个事情里，竟然还有团团和圆圆的身影，顾鹏每个月还要给他们分钱。 搂着兄弟俩的脖子，顾鹏笑呵呵说：“还是得读书啊！这读书人的脑子就是好使！以后还有什么你们觉得有赚头的，记得你们叔我啊。” 一个下午的功夫，等沈稚柚范英男她们从什刹海回来，顾鹏和铁蛋狗蛋都又谈起合作了。 顾鹏给他们供货，铁蛋狗蛋在他们老家那一片分销。 还有团团圆圆一块，说着什么电脑、计算机、大哥大。 就连原本沉默寡言小心翼翼的黄志国，也是 沈稚柚和顾野他们摇了摇头：“感觉和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陈翠娟倒是心态好，一副过来人的口吻和闺女笑呵呵说： “以前你们每次说学校里和部队的事情，我也是这感觉，都一样，一代人接一代的，孩子们都越来越好，都越来越厉害。” “不过咱们也不能就这么看着，那话咋说得，学到老活到老，你看你妈我，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自己开了个店！” 沈稚柚挽住陈翠娟的胳膊，笑弯了眼：“好，都听妈的，妈最厉害了。” “这丫头！” 陈翠娟被闺女整的都不好意思了，没好气瞪了闺女一眼：“我做饭去了，晚上要吃啥？” “牛肉火锅！” 首都这边的春节氛围比老家还要浓厚，大过年的，街上都很多人，过一会就能听到鞭炮声。 一大家子一块做好年夜饭，到了八点，大家一块将饭菜端到堂屋，顾野特意定做的大圆桌。 大人们一桌，团团带着家里小孩一桌。 堂屋正中间摆着顾鹏从羊城带来的彩色电视机，一边看春晚，一边吃年夜。 节目一个比一个精彩，语言类节目，大家都笑得不行。 就连顾野嘴角都扬了一下。 沈稚柚笑着看了他一眼：“少喝点酒。” 男人点点头，注意到沈稚柚手边的杯子空了，给她倒了杯饮料，“我知道，你多吃点。” 等到节目中场休息播放广告时，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讨论着节目，还有这电视机。 “这电视里的人都是彩色的啊，太厉害了。” “还是托了顾鹏的福，我们都是沾他的光，大家一块敬他一个。” “哈哈哈哈哈哈哈” 顾鹏喝多了有点上头，脸都快笑僵了，“这算啥，大家一块过年，看看电视，多热闹！要我说，明年还是一块过年，以后都一块过年。” 这么多年，顾鹏几乎没有回去过。 他都快忘记过年是什么滋味了。 今天这样，他感觉自己像是回到了小时候，眼睛都有些酸，“今年在首都，明年在老家，后年去我那，我房子也大，那边冬天都暖和，吃海鲜！” 到了一定的年纪，华国人的血脉就觉醒了。 喜欢热闹，喜欢一大家子在一块。 沈国旺他们都附和：“行啊，大后年去我那，姐姐夫，你们也去重回驻地找找感觉。” “哈哈哈哈哈” 本来打算守夜，但是顾野今天喝的有点多，喝醉酒的人身边必须有人看着。 陈翠娟就让沈稚柚先和顾野回房休息。 咳咳，至于陈翠娟他们，顾鹏不仅带来了电视机和DVD，还带了不少碟片。 春晚看完，他们就去看碟片了，陈翠娟直接看的入了迷，厕所都舍不得上！ 还是顾鹏说这个可以暂停，陈翠娟才飞快跑去厕所又飞快回来。 沈稚柚扶着顾野回到房里躺着，刚准备去给他倒点水，手腕突然被人握住，用力一带，被人拉进怀里。 沈稚柚：“.......你又装醉。” 男人笑着搂住媳妇，两人刚才都洗过澡了，他直接帮媳妇脱了鞋，把人抱进被窝：“不装醉，爸他们还要拉着我喝，和他们一块喝酒，哪有和媳妇单独在一块好。” 沈稚柚脸一热。 这人虽然没醉，但是也喝多了。 这么多年了，顾野还是和以前一样，只要和媳妇在一块，就要亲亲媳妇，抱抱媳妇。 沈稚柚仰头，轻声问：“你今天高兴不？” “高兴。” 顾野是真的很高兴。 他知道媳妇在想什么，搂住媳妇的腰：“大家一块过年高兴，但是我也更喜欢和你一块，安安静静的。” 沈稚柚低头笑了，“还这么多年呢，等年年和满满也上大学了，家里天天只有我们俩人，就怕你到时候还嫌家里冷清。” “怎么会。” 男人低头看着妻子，心里满满涨涨的。 虽然某些时候顾野嘴上跟上了发动机一样，但更多时候，他还是内敛的。 他搂紧妻子，心中长叹一声： 对他而言，只要她在的地方，就是最热闹最舒适的地方。 ——————全文完—————— ------------ 番外一 我长大啦！ “我知道了妈，你和爸安心在外面玩吧，我下飞机了，你们放心吧，现在打车很方便的，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好。” 首都国际机场国际航站楼。 一位身材修长、体态优雅的女士推着小行李箱从廊桥里走了出来。 长发如瀑，走路时背后的长发也像跳舞一样。 一边走，一边拿着手机在打电话，电话对面应该是她的家人，说话时拖着点尾音，甜丝丝的。 “好，你到家了和妈妈说一声啊，你房间都打扫过，床单也都是干净的，回去了洗个澡好好休息，明天爸爸妈妈就回来了，让爸爸给你做你爱吃的菜。” “知道啦！爱妈妈！” 满满挂断电话，看着手机里妈妈发来的短信，笑了下，加快步子。 “顾悦！” 刚走几步，一旁突然冲出来穿着打扮港风、英俊但是有些浮夸的男人，林宇恒将墨镜收好，笑着要抢过顾悦手里的行李箱。 顾悦拧眉：“你做什么，别叫我的名字。” 自从16岁那年在奥运会上一举夺金后，满满直接爆红，成了明星运动员。 也是国内首个国际奢侈品大牌主动找她合作的女运动员。 刚才林宇恒一嗓子，好几个人都看了过来，还有人都拿出手机了。 林宇恒耸了耸肩：“怕什么，你是运动明星，适当的曝光度有利于提高你的商业价值。” 顾悦知道和他说不通，不想过多纠缠。 “你让一让，我要回去了。” “回去？正好我也去你们家看看，我也想买个四合院，你要不给我点建议？” “顾悦，你走这么快做什么，你等等我，我晚上在王府井那定了位置，一块吃个饭呗。” 林宇恒一直围着顾悦，顾悦有些烦，刚想发火，原本站在一旁开电话会议的人看到她后，让电话那端的人将汇报材料发到自己邮箱后，挂断电话，大步朝顾悦走了过来。 “满满。” 听到自己的小名，顾悦一愣，抬头，更是直接怔住了。 “刚比赛回来？” 满满愣愣点头，林宇恒一看顾悦的反应就感到了浓厚的危机感，看了看莫名变乖了的顾悦，又看了看身旁这位个头比自己还高、穿着常规白衣黑裤的男人，“你谁啊？” “顾悦，他是谁啊？” 顾悦眨眨眼，“修谨哥哥？” “嗯。” 陆修瑾眼底的浓墨瞬间化了开来，整个人的眉眼都柔和了许多，接过她手里的行李，“我送你回去。” 林宇恒听到顾悦的话，心里的防备立马没了，“是你哥啊！修谨哥好，我是满满的朋友。” 顾悦知道他误会了，但是也懒得解释。 她还有些懵圈，好多年没见的修谨哥哥突然就出现了，并且还这么熟稔，就好像他们小时候一样。 林宇恒被陆修瑾两句话打发走了。 满满还有些懵圈：“修谨哥哥，你怎么认出我的呀。” “你和小时候一样，说话也是。” “我长大了”，满满脸腾的就红了，“你怎么在这啊？” “我也刚下飞机，我车在停车场，送你回去吧，好久没见了，饿不饿，一块吃个饭，可以吗。” 满满点点头，又听到一旁的人问：“刚才那是你对象吗，不许早恋。” “不是不是” 满满耳朵都快烧起来了：“.......而且我长大啦！都二十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