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第1章 后来，他抱着我的头骨疯了 我当众质问老公的青梅十五年前为什么要故意切掉我的子宫，她慌乱跌倒，崴了脚。 老公暴怒之下，将我拽回家，关进卫生间。 “一个子宫而已，快四十的老女人，要它有什么用。” “安安崴了脚，痛得脸都白了，你这个毒妇，怎么狠心下得去手。” “给我在里面好好反省，什么时候知错，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不顾我的苦苦哀求，周知行决绝地离开。 我有严重的幽闭恐惧症，黑暗中我呼吸困难，不断流泪敲门，想让儿子放我出去。 “不行，爸爸说你不听话，要接受惩罚。” 七天后，儿子吃够了外卖闹着要吃我做的饭，他终于心软，把门打开，看见的却是我已经腐烂的尸体。 后来，他抱着我的头骨疯了。 —— “爸爸，我不想再吃外卖了，你把她放出来吧。”七岁的儿子周念安边打游戏边说，在他坐的沙发旁边，到处都是零食袋和外卖盒子。 平时都是我这个家庭主妇，在家照顾孩子，打扫卫生。 周知行每天给儿子订他喜欢的外卖，却忘了没人收拾吃完的垃圾。 周知行是医院最年轻的副教授，他常说自己的手是拿手术刀的手，碰不了脏东西。 包括我。 儿子提醒下，他终于想起我，走到卫生间门口，突然捏住鼻子。 “怎么这么臭？” “妈的，颜末，你不会在里面偷吃什么恶心的东西吧？” “人只喝水能活二到八周，你才一星期没吃东西，就馋到连自己的排泄物都吃？真让人恶心。” 他满脸厌恶打开门上的锁。 “安安的脚好了，这次我就原谅你，你赶紧洗干净滚出来，给儿子做饭，再把垃圾丢了。” 见里面没动静。 周知行狠狠踹了一脚卫生间的门。 “给你脸了！” 他刚要冲进去揍我，突然手机响了，他掏出看了一眼屏幕嘴角上扬。 下一秒，他又立刻捂住鼻子，拧着眉后退两步：“臭死了，妈的，你有种就继续在里面待着，等我回来再收拾你。” “儿子，走，爸爸带你出去吃饭。” 周念安不耐烦地说：“我不要吃外卖，我要吃那个女人做的糖醋排骨，老鸭汤，还有芝麻馅饼！” “爸，我饿死了，你快让她出来做饭。” 周知行低头在他耳边神秘地说：“安安，今天是你生日，爸爸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周念安一听立刻高兴地丢下游戏机。 生日？ 周念安的生日明明还有半个月，今天怎么会是他生日？ 我心中满是疑惑。 周知行带着周念安出门，我也跟了出去。 不，应该说，是我的鬼魂跟了出去。 七天前，患有严重黑暗幽闭症的我，被周知行关进卫生间。 第一天，我在黑暗中绝望嘶吼，用脚踢，用指甲抓，不断祈求谁能来救救我。 第二天，剧烈的胃痛，让我大口大口地吐血，我害怕地不断把卫生纸塞进嘴里，我好怕，我不想死…… 第三天，我挣扎着爬到门前，咽下最后一口气。 咽气的瞬间，我的魂魄从身体上飘起。 我在半空看着自己的尸体，干瘦如柴，表情扭曲，双眼凹陷，眼珠却瞪得溜圆，仿佛在说“死不瞑目”。 我趴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折断的指甲血肉模糊。 还有从嘴里流出的血，新鲜的，干涸的，汇聚成一滩。 后来，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我看着自己的尸体，开始长出尸斑，开始腐烂，发臭…… 我的悲痛、我的绝望、全部化为不甘和愤怒！ 所以在周知行回家的第一时间，我就朝他狠狠扑过去。 那一刻我多希望自己是厉鬼，可以将他撕碎！ 认识十五年，结婚十二年，他竟然为了外人害死我！ 然而，和电视里演的一样，我从他身体里穿过去，他没有任何异样。 我死了，老天让我变成鬼魂，却不让我复仇，我不明白我残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是什么。 我跟着周知行很快来到一处高档小区，他直接刷卡上电梯，敲门。 房门打开，露出余安安的脸。 我震惊又愤怒！ 冲上去扯住周知行的衣领大叫：混蛋，你不是说你们没关系吗？你不是说她只是你的同事吗？周知行，你为什么骗我！ 余安安是我的表姐，也是周知行的青梅。 结婚十二年，直到上个月，我才知道这件事。 十五年前，我和父母一起旅游的时候遇到车祸，父母当场死亡，而我未满十八岁，出院后，被姑姑和姑父收养。 车祸毁了我的脸，我的子宫，还伤了我的大脑，我的智商显著下降，曾经的天才少女，最后甚至没上完高中，就辍学了。 而余安安，高中毕业后就进入高等医学院。 而我因为样貌丑陋，只能到处打零工。 后来，我遇到了周知行，我父亲曾经的学生，他不嫌弃我的容貌，不介意我没有子宫，为了追求我，每天送花到我工作的地方。 我以为我遇到了真正的爱情。 在姑姑和姑父做主下，刚到法定结婚年纪，我就和周知行结婚了。 我们结婚十二年，可直到上个月，我才知道，原来他小时候和我姑姑他们住一个小区，他和我表姐余安安是青梅竹马，两人曾经恋爱过！ 这么多年，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关系，却从没人告诉过我。 不仅如此，一周前，我还意外得知，当年我车祸，姑姑为我做手术的时候，竟然让刚实习的余安安做主刀。 因为她的失误，我才被迫摘除子宫，永远失去了做母亲的能力。 得知这件事，我愤怒跑到医院质问她，她慌乱跌倒，崴了脚，周知行暴怒，狠狠打了我一巴掌，将我拖回家关起来…… 如今，我尸骨未寒，他却带我们的孩子来见余安安！ “念安，叫阿姨。” “阿姨好，阿姨你好漂亮啊！” 余安安惊喜的让两人进去，周念安一眼就看见，桌子上放着大大的蛋糕，上面写着“祝安安宝贝生日快乐。” “哇，好大的蛋糕啊！” “谢谢阿姨！” 周念安转身一把抱住余安安，露出小孩天真无邪的笑容，那是我从未见过的表情，他和他父亲一样，对我，从来只有厌恶。 “你以后别送我了，我同学都笑话我，说我有个丑八怪的妈。” “哭哭哭，天天就会哭，不是就学校组织去画廊参观，我没认你，还和同学一起朝你扔垃圾吗？ 你也不想想，你那副鬼样子，我怎么认你，我要是认了你，以后同学们会怎么看我？” “啊啊啊，能不能别鬼叫了，跟个疯子一样，真烦人，别妨碍我打游戏！” “……” 看着从小养大的儿子，抱着别的女人撒娇，我的泪水从眼眶滑落，抬手却什么都摸不到。 余安安激动的抱着我儿子，看向周知行。 周知行红了眼眶，鼓励的朝她点点头，她也红了眼睛，对我儿子说：“念安，其实我才是你妈妈。” 什么？ 我的鬼魂愣在原地，仿佛要爆炸。 ------------ 第一卷 第2章 这对狗男女，该死 她说什么？她怎么会是周念安的妈妈！ 明明我才是…… 我猛地呆住。 对了，我没有子宫，周念安不是我亲生的。 和周知行结婚五年后，我因为忍受不了他的表里不一和喜怒无常，想要离婚。 他说我们的婚姻出现问题是因为没孩子，不久后就从医院抱回一个婴儿。 周知行说，那个孩子父母双亡，是他抢救了十个小时，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他还说，从今后有了孩子，我们就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他给孩子取名叫周念安，看他时表情温柔，让我想起他刚刚追求我的时候…… 于是我打消了离婚的念头，把这个孤儿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幻想有一天，他会再次用那样温柔的眼神看向我。 七年，我养了周念安七年，几乎为他们父子付出一切。 却原来，是在替他和余安安养孩子！ 念安念安，原来念的是余安安。 这个人渣，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的眼眶里流出鲜血。 原来鬼魂不能流泪，却能流血。 我忍不住尖叫：周知行，你该死，你该死！！！ 我又看向周念安，希望他能推开余安安，这样至少说明，我七年的付出，还有一丝值得的地方。 可他只疑惑了一秒，就立刻紧紧抱住余安安，惊喜大叫： “太好了！我就知道那个又丑又老的女人不是我妈妈，噢耶，我终于找到亲妈妈了！” 周知行上前，紧紧抱住两人：“我们一家三口，终于团聚了。” 啊啊啊啊啊！ 我彻底疯狂，崩溃、咆哮、尖叫，我冲过去一遍遍掐住周知行和余安安的脖子，一遍遍试图拿起花瓶、烟灰缸砸死他们！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这对狗男女，杀了这对害了我一生的贱人！ 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连烟灰缸里的灰都抓不起来。 最后，我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耳边响起他们一家三口愉快的歌声。 “祝你生日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 周念安大口吹灭蜡烛。 余安安在周念安脸上亲了一口：“宝贝，告诉妈妈，你许了什么愿？” 周念安然大声说：“第一个愿望，我希望爸爸妈妈永远在一起！” “第二个愿望，我希望可以有很多很多礼物。” “第三个愿望，我希望那个讨厌的女人快点死掉！” 七岁孩子的脸上露出与年龄不符的恶毒，我浑身颤抖，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仿佛下一秒魂魄就要散去。 我想问问他，我养他爱他把他当眼珠一样捧在手心呵护，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我以为他不打开门是因为害怕周知行责备。 却原来，他是真的希望我死啊！ 七年，就是养条狗也会有感情啊！ 余安安愣了下，语气温柔地说：“念安，不可以那么说，妈妈以前没时间照顾你，那个女人照顾你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周念安哇的大哭起来：“可是那个女人对我一点都不好，她天天逼我吃不喜欢的东西，逼我跑步跳绳，我累死了她也不让我停下。 而且，她长得那么吓人却非要送我去学校，让同学们都笑话我，说我妈妈是丑八怪……” 余安安露出几分不悦，对周知行说：“表姐也真是的，孩子喜欢吃什么，就让他吃什么嘛，看我们安安都瘦成什么样了。 再说，她车祸毁容了不说，没有子宫，才三十几岁，老得跟五六十岁似的，就不要出去吓人了嘛，难怪儿子不喜欢她。” 周知行立刻安慰道：“好了好了不气，今天是儿子生日，别说不开心的事。” 我看着他们冷笑。 周念安今年七岁，却有一百五十多斤，被同学嘲笑猪头猪脑，周知行不管，我才亲自送他去学校，找人对峙，他却嫌我给他丢脸。 我为他好，每天的饭菜，营养搭配，饭后半小时，带着他跑步，跳绳，可他总是偷懒，还总是大喊大叫，说我虐待儿童，惹得路人对我指指点点。 原来我对他的好，都成了他希望我死的理由。 这么多年来，我因为车祸撞伤脑子，智力退化，语言能力也退化，说不过周知行，常常被他绕进去。 后来，我甚至说不过才七岁的周念安，委屈的时候只会找地方躲起来哭泣。 再后来，我在他们日复一日的语言攻击下，竟然真的觉得我让他们丢人，于是变得更加自卑、愚蠢、懦弱。 只会不求回报的付出。 直到做了鬼魂，我的脑子好像格外清醒了起来，我才明白，十几年时间，周知行一直在给我洗脑，不断地PUA我，直到我彻底丢失了自己。 吃完蛋糕和余安安做的满桌子肉菜，周念安满嘴流油心满意足地睡着。 余安安刚收拾完桌子，就被周知行按在上面。 开始颠鸾倒凤。 周知行平时自诩洁癖，不碰任何脏东西，现在却如痴如醉的唆着余安安抹了蛋糕的脚趾…… 我一阵泛呕。 一个科室副主任，一个妇科手术专家，两个病人眼中的好医生，背地里却是如此恶心龌龊！ 两人的熟练程度看得出，早就不知道做过多少次了。 而一个月前，当我知道两人是青梅竹马还谈过，跑去质问他的时候，他明明说： “我们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你非要胡思乱想，我也没办法，” “我只当她是妹妹，没有任何私情。” “我不碰你和任何人都没关系，你自己照镜子看看你这张脸，世界上哪个正常男人会想上你？” 呵，当初他刚追求我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他说我虽然毁容，但我有世界上最美丽温柔的眼睛、 他说我虽然没有子宫，但他爱的是我这个人，而不是我身体的一部分、 他说此生唯爱我一人，至死不渝…… 我竟然和这样虚伪恶心的人渣生活了十几年。 我现在只觉庆幸，他为他的青梅守身如玉多年，从不碰我这个“脏东西”，否则我做鬼都会吐！ 两人折腾完不穿衣服搂在沙发上。 余安安想起我，好心说：“表姐还在卫生间关着呢？知行，教训教训就行了，把她放出来吧。” “明天我就放她出来，关了七天，也该懂事了，等她出来，我就让她去医院，给你下跪道歉。” 周知行心疼地看着她：“都怪我没看住她，让你吃苦了，现在脚还疼吗？” “早就不疼了，我就说你大题小做，关个三四天就好，你非要关她这么久。 她本来就长得丑，那卫生间里除了水什么都没有，到时候饿得皮包骨，出来吓到儿子怎么办？” “哼，不狠狠惩罚她，我咽不下这口恶气，她算什么东西，竟然敢伤害你。” 周知行紧紧抱着她感慨：“当初要不是你爸妈说，必须等我当上副主任，才同意我们在一起，我也不会忍着恶心追求她。” 余安安在他额头上戳了下，娇嗔道：“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当初车祸我舅舅死了，可是留下不少好东西，要是不娶她，你也当不上副教授啊。” “那倒是。” 我震惊呆在原地。 原来！ 这才是周知行当年追求我的原因！ ------------ 第一卷 第3章 终于发现我死了 周知行抱着余安安说：“老东西手里肯定还有很多没发表的论文，颜末肯定知道在哪。 等我全挖出来，就跟她离婚，到时候，我把文章都发表了，肯定能当上正教授。 你爸妈肯定会同意我们结婚。” 我父母都是著名医科大学教授，死之后，留下很多书籍，文献，还有一些没发表过的文章。 我和周知行结婚后不久，他就找借口把那些东西都要走了。 他是我父亲的学生，我以为他是为了纪念和学习，却没想到，他竟然把我父母一生的心血，用他的名义发表。 难怪他会那么快晋升副主任！ 余安安思考了会儿说： “我听说很多人喜欢把东西藏在谁都想不到的地方，比如，墓地里，你说……颜末会不会把她爸妈留下的东西，也藏在他们的墓里了？” “有可能，等什么时候我回去H市，把那两个老东西的墓挖开看看。”周知行低头，“宝贝，你真聪明，来，亲一下！” “哎呀，讨厌。” 他们说这些的时候，我就站在他们头顶死死地盯着他们。 我想挖出他们的眼睛，拔掉他们的舌头，拧断他们的脖子，我想撕碎他们的身体，包括灵魂，我想让这两个贱人死了都不能超生！ “对了，你切她子宫的事，她怎么知道的？” 余安安啧了声：“前几天，我做手术的时候不是出了点意外吗，就随便找了个快要退休的护士顶包，把她开除了。 谁想到那么巧，当年给颜末做手术的时候，她就在场。 肯定是她被开除了，怀恨在心，偷偷找到颜末，把那件事告诉她了。” 余安安猜的没错。 一个月前我因为余安安和周知行吵架，他骂我是被社会抛弃的废物，我伤心难过，就跑出去找工作。 很幸运，一家画廊招聘保洁，我应聘上。 我在画廊每天戴口罩，一周前，却被一个人认出来。 那个女人说，当年我车祸手术的时候，她是我姑姑的助手，全程在场。 原本给我做手术的，应该是医院妇科主任，也就是我的亲姑姑。 她却临时让自己实习生女儿余安安给我做手术，她本想让她一术成名，直接转正。 却没想到余安安惊慌之下，出了意外，导致我子宫大出血，被迫切除。 我姑姑威胁所有人，统一对外宣布，是她给我做的手术，而我的子宫，在车祸中受到不可挽回的伤害，必须摘除保命。 我失去了做母亲的能力，本就毁容的脸，也因为没有雌激素的原因，一天天衰老，才三十二岁，看起来就像五十多岁。 得知真相的我，愤怒跑到医院质问，余安安心虚害怕，逃跑的时候崴了脚，周知行迁怒，当胸一脚将我踹倒在地。 再后来，我就被他关在卫生间，惨死！ 余安安担心地说：“我看还是别让她上医院给我道歉了，要是她胡说八道怎么办？” 周知行笑道：“那就在家道歉，明天你来我家，我让她跪在你面前，你想怎么惩罚，就怎么惩罚。” “真的？”余安安眉飞色舞，“那我得好好想想，是让她学狗叫，还是学狗爬，嘻嘻，哈哈。” 两人笑着拥作一团。 我愤怒得浑身发抖，又一次失控，抬手将沙发上的花瓶打翻。 这一次，出人意料的是，花瓶竟然真的动了！ 只可惜，没有砸到他们的头上，而是掉到地上摔碎。 周知行和余安安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不知道，可能没放稳吧。” 我看着自己的手，万分惊喜。 我可以触碰到东西了？ 太好了，我可以报仇了！ 我尖叫着朝周知行扑过去，却再次从他身上穿过，他似乎感觉到什么，脸色不太好：“怎么突然有点冷？” “爸爸，妈妈，什么声音，好吵啊。”周念安被吵醒，从卧室跑出来，两人赶紧穿衣服。 周念安闹着要回家打游戏。 周知行恋恋不舍地带他回家，我也跟了回去。 路上，我想尽各种办法，吹阴风、倒吊人、抢夺方向盘……我希望他撞死在路上！ 可都无济于事。 好像花瓶掉在地上，只是偶然。 我失望只能暂时作罢。 一到家，周念安就嚷嚷着臭，周知行也捏紧鼻子。 恶臭从卫生间冒出来。 弥漫整个房间。 对面邻居大妈听见开门声出来问：“小周，你家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坏了？楼道里都是臭味。” 周知行赶紧说：“可能是买的肉臭了，我一会儿就扔掉。” 呵呵，这个人渣，在外人面前，总是装出一副斯文有礼，和颜悦色的模样，一开始我就是这样被他骗了。 结婚后，他把我父母的东西骗走，就开始露出真面目，先是对我冷暴力，让我以为自己做错了什么，不断跟他道歉。 后来又用语言PUA我，攻击我的容貌，我的身体，让我自卑，愚蠢地失去自我。 这些年来，对周知行来说，我就像个被成功洗脑的奴隶，对他不敢有任何反抗。 而此刻，他目光阴沉地盯着卫生间的门。 他一定在想，该死的女人，竟然敢不听话，到现在还没出来。 我以为他会踹开房门。 我期待着这一刻。 我想知道，当他看见我腐烂的尸体，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震惊？愧疚？还是害怕的颤抖？ “既然你想在屎尿堆里待着，就继续待下去吧，不过，明天我起床之前，必须看见你干干净净站在我面前，否则，我让你好看！听见没有！” 他用皮鞋重重砸了下门。 “还有，明天安安过来，你必须给她磕头道歉，求得她原谅，这样才能弥补你对她的伤害，我才能真正原谅你！” 原谅？ 我已经不需要你原谅，我只需要你死！ 吃晚饭的时候周知行喝了酒，所以没找“我”麻烦，我有些可惜。 我以为周知行第二天才会打开卫生间的门。 可半夜就出了意外。 半夜周知行被鸟憋醒，去另一个卫生间，结果马桶坏了，冲水的时候，崩了他一身水，他彻底愤怒，不，是迁怒。 他直接来到关着我的卫生间，大骂着一脚将门踹开。 “该死的女人，都是因为你霸占这个卫生间，才害我……”他猛的闭了嘴。 被踹开的卫生间门撞到我的脑袋，我的脖子断裂，后仰，形成一个难看又诡异的姿势，灰白的死鱼眼正好对上周知行的眼睛。 他倒吸口凉气，噗通坐在地上！ 看着周知行被吓破胆的样子，我心中升起一丝快意。 害怕了吧？ 最好把你吓死！ 周知行满头冷汗，大口大口喘气，他举起手，疑惑地看了看上面浑浊的水渍，下意识放到鼻子下面：“呕！” 哈，哈哈哈！ 那是我的尸水，我拍着腿大笑！笑出血泪！ ------------ 第一卷 第4章 销毁我在世界上的痕迹 周知行一直吐，直到把胆汁吐出来才停。 之后他就像傻了一样，失魂落魄地坐在地面上，盯着我腐烂的尸体，连门铃声都没听见。 “爸爸，有人按门铃。”周念安揉着眼睛从卧室走出来，表情不满地抓起沙发上的虾条，塞了一大把到嘴里。 周知行还在愣神没回应。 周念安趴在猫眼上看了眼，兴奋地叫：“是妈妈！” 周念安立刻把门打开，余安安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捏住鼻子，“好臭，这什么味啊？” “是那个女人，不知道在搞什么，把卫生间搞得臭臭的。”周念安指着周知行：“爸爸也不知道怎么了，怪怪的，一直坐在那里。” “爸爸！妈妈来了！”周念安不高兴地大叫：“你快让她洗干净，不要熏到妈妈！” “安安？你怎么来了？”周知行终于清醒过来。 “爸爸我好饿啊，快让她出来做饭！”周念安继续大叫。 “闭嘴，滚回你的房间！”周知行怒道。 周念安从没被他凶过，嘴一瘪就要哭。 余安安看出他不对劲，赶紧安慰周念安，说一会儿给他订肯德基，让他先回房间等着。 然后，她来到周知行身边。 只是朝卫生间里看了一眼，她就脸色煞白，尖叫着扑进周知行怀中。 “啊！” 周知行手忙脚乱地安慰她：“对不起，安安，你不该进来的，吓到你了吧？” 说着他忍着恶心，就要过来把门关上。 “没、没关系……知行，她怎么了？怎么这副鬼样子？” 这个笨蛋，竟然没发现我已经死了。 也是，卫生间灯光昏暗，看不清楚。 周知行神色阴沉地说：“她死了。” “死了？”余安安惊讶地捂住嘴，眼珠转了转说：“不是才关了七天吗？她怎么会死呢？” “不知道，里面有水，人不吃饭只喝水的极限是二到八周，她才关了七天，按理说不应该死，除非她蠢到，连水都不知道喝。” 周知行似乎不能相信，我就这么死了，他来到客厅，寻找着什么。 最后找到我的帆布包。 他立刻开始翻找，最后，在里面翻出我的病历单。 看着上面“胃癌晚期”四个字，他竟然松了口气。 余安安也凑过来，拍着胸口说：”太好了，原来她是胃癌死的，不是因为被关了七天，知行，她的死和你没关系。” “对，跟我没关系，不是我害的……”周知行看了我的尸体一眼，露出几分心虚和侥幸。 随后皱眉走过来，捏着鼻子厌恶地看着我。 “知道自己要死了，还不死远点，把卫生间搞这样，真会给人添麻烦。” 余安安厌恶地掩住口鼻：“太臭了，我们赶紧想办法把她处理了吧，要不然被邻居闻到就不好了。” “对，要是被怀疑她的死跟我有关，肯定会多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安安，你先回去，我想办法处理。” “说什么呢？我们是夫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处理这么脏的东西的。” 周知行感动地抱住她：“安安，你对我真好。” 两人开始小声商量怎么处理我的尸体。 人死后尸体非常沉重，目标也非常大，我竟然有些好奇，他们打算怎么“处理我”。 很快我就知道了。 是我太天真，两个医生，想处理一具尸体太简单了。 这期间，我无数次想扑过去杀了他们，可是我做不到，只能看着他们将我的尸体分解成数块，割掉烂肉，搅成泥冲入下水道。 我的魂魄全身开始流血…… 最后，他们用化学药剂处理头发和指甲、清理卫生间地面、喷洒去味剂…… 数小时后，余安安拎着行李箱离开，那里面装着简单处理过的我的骨头。 两人在门口深情吻别。 没有任何不忍和愧疚。 无边的愤怒似乎让我的魂魄变强大了，我的身体被鲜血染红，双眼流出血泪，我感到一股实质般的力量充盈我的魂魄。 我知道，我报仇的机会来了！ 我到处寻找周知行，最后在天台找到他。 黑暗中，我嘶吼着，化作厉鬼朝他后背扑去！ 然而，就在我要接触到他的瞬间，我的魂魄突然开始燃烧！ 不，是我的骨头，有人把我的骨头泡进了硫酸了！ 是余安安！ 她要销毁我的骨头！ 还有周知行，他把我所有的东西，都丢到地上，点燃！ 我的衣服、鞋子、照片、甚至我用过的毛巾、拖布，还有我的蝴蝶发卡……那是妈妈留给我最后的东西。 我惨叫着扑过去，烈火燃烧我的魂魄，冒出黑色的浓烟。 不，是硫酸在腐蚀我的尸骨…… 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痕迹被一点点抹除。 我的魂魄也变得透明，开始消失。 我知道，我永远失去了报仇的机会。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明明该死的人，是周知行，是余安安！！！ 为什么，老天连报仇的机会都不给我！ “颜末，怪只能怪你命不好，谁让别人遇不到车祸，偏你遇到呢。”耳边，最后响起周知行讥讽的声音，没有半丝愧疚。 我的魂魄，彻底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魂魄再次醒来，眼前的一切仿佛虚幻的倒影。 扭曲的空间中，我看见一个男人坐在轮椅上，他背对着我，一头白发，看起来应该很大年纪了。 我绕过去，看见他的脸，让我惊讶的是，这个满头白发的男人，他的脸还那么年轻。 男人大概三十多岁的样子，皮肤冷白，眉眼精致，自带一种天生的冷漠气息，除此外，似乎还有一种淡淡的悲伤，在他身上流露。 他穿着一件银灰色西装，剪裁得体，和领带衬衫的完美搭配，彰显优雅的贵族气质。 我在画廊中见过很多上等人。 他们身家显赫，随随便便就可以豪掷几十万，甚至几百万，买一幅他们喜欢的画。 他和他们是同一类人。 我朝周围打量。 装潢高雅大气的客厅，墙壁上挂着很多艺术画，有一些曾经在我们画廊展览过，最低的标价是八百万。 整个客厅是黑白灰设计，简洁大气的同时，也给人一种压抑的氛围。 我飘了一圈。 和周知行结婚十二年，我们住的是一百平的房子，而这栋房子，是大平层，至少有六七百平。 通过明亮的大落地窗，甚至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夜景。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这个人又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你是谁？” 我站在他面前，好奇的问，可他什么都听不见，只是微微皱着眉，一眨不眨地看着手里的东西。 我低头，好奇看去，瞬间愣住。 那是…… 我的照片吗？ ------------ 第一卷 第5章 白发坐轮椅的男人 照片中的女孩大概十六七岁，穿着白蓝色相间的运动服，举着羽毛球拍，对着镜头绽放灿烂的笑容。 女孩看起来那么年轻，自信，充满阳光和朝气。 这是另一个世界的我。 如果不是鬼魂状态的我，脑子变得清醒，记忆力也恢复了，我肯定会认不出自己。 没错，这是我，十五年前还在上高中的我。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有我年轻时候的照片？ 他又为什么一头白发，为什么会坐在轮椅上？ 我对他很好奇，但很快这点好奇，就被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仇恨，愤怒，击散。 我试图离开这里，去找周知行和余安安报仇。 可却诡异的发现，我的魂魄，最多只能离开这里十米远！ 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那张照片？ 它是我在世界上残存的最后的东西，所以我才出现在这？所以才离不开吗？ 我一阵失望，魂魄再次黯淡下来。 如果不能报仇。 那我残留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意义。 我缩在阴暗角落，血泪在我魂魄里流淌。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人敲门进来，对他说了什么，男人点点头，按下桌子上的铃，立刻有人进来为他服务。 洗脸，剃须，换衣…… 每个人都专业又虔诚。 像在完成某个艺术品的一部分。 随后，男人在一群黑衣保镖的陪同下出门。 我以为我会被困在这个房间，没想到，他竟然把我的照片，小心翼翼地放在西装里面的衣兜里。 车上，男人第一次开口，声音低沉好听：“周曼丽在哪？” “云顶小区，302室，我们查到她是一个月前买的房子，全款五百三十万。” 周曼丽？ 他找我姑姑干什么？ 我姑姑全款买房？这怎么可能，她是退休医生，和姑父一起经营一家小型医疗器材公司。 这些年两人虽然有点钱，可绝对拿不出五百万。 很快到了地方，一名保镖上前敲门，房门打开，竟然真的是姑姑！ 看着那张和余安安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我的愤怒再次充斥胸腔，我冲过去，大声质问，当初为什么要让余安安给我做手术！ 然而她听不见。 “你们是？”姑姑疑惑地看着外面的人。 保镖让开，露出后面的男人，男人看着她，慢慢吐出三个字：“靳薄寒。” 听见他的名字，姑姑像见了鬼一样，下一秒，惊慌失措变成卑微讨好：“靳、靳总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三个月。” 靳薄寒按了按眉心说：“三个月，我没收到她的消息了。” 姑姑神色慌乱又古怪：“这，小末最近和我们闹别扭，好几个月没回家了。” “是吗？” “靳总？是靳总吗？”姑父撞开姑姑，激动得想抓男人的手，立刻被两名保镖按住肩膀。 他有些尴尬，但又立刻恢复热情，激动地搓着手。 “靳总，您看，上次您投资的三百万，现在已经回本了，我们的公司越做越好，您看要不要，再多投点？” “需要多少？” “五、五百万？”姑父试探着说。 “我会让助理把钱打过去，但在那之前，我要得到颜末的消息。” 姑父不顾姑姑眼色，欢天喜地答应。 靳薄寒按了按眉心，白发散落他指间，嗓音多了几分燥意：“知道骗我是什么下场吗？” “您、您放心，我们怎么敢骗您呢？”姑姑匆忙说，我从她脸上看见恐惧。 靳薄寒离开，我的鬼魂滞留了一会儿，听见姑姑给周知行打电话，我注意到墙上的挂历，愣住。 原来，我已经死了一个月。 “知行啊，下午你和颜末回家一趟，记得把她打扮得漂亮点！” 每个月，周知行都会带我回一次姑姑家，每次，姑姑都会嘱咐他把我打扮得漂亮点。 她和姑父会对我很好，会给我吃好吃的，会温馨地陪我在沙发上聊天，会给我过生日，还会和我一起拍照片，录制视频。 每个月，我都期盼着去姑姑家。 虽然每次拍完照片和视频后，他们又对我很冷淡。 但我还是期待那一丝温暖。 车上，靳薄寒突然说： “去周曼丽曾经的住处。” “总裁，您？” “没什么，只是想看看她曾经住的房间。”他的神色温柔，可笼罩在那具身体上的悲伤，并没有消散。 这个人到底是谁，他为什么总是看起来很难过？ 半个小时后，他们到了姑姑曾经的家。 也是我曾经住的地方。 父母死后，我在这住过五年。 保镖很快把门打开，靳薄寒驱使轮椅进入，他的目光眷恋地落在每一个地方，像在寻找什么人的痕迹。 很快，他们找到一个女孩子的房间，可里面到处都是余安安的东西。 靳薄寒皱皱眉，又让人寻找。 最后，找到一间由杂物间改造的房间，那里狭小、潮湿、阴暗，蟑螂在床上四处乱窜。 一名保镖在床上，找到一张和靳薄寒手里的照片，一模一样的照片。 我歪着头想，原来我的照片在这，可如果我的照片在这，那他手里的照片，又是哪来的？ 靳薄寒环顾整个房间，手指颤抖，声含怒意： “怎么回事？她为什么会住在这种鬼地方？” “总裁，查周曼丽新家地址的时候，我们偶然查到一些，不太好的消息……” “说。” “我们查到，颜小姐这些年好像，过得并不幸福。” “不可能！”靳薄寒深吸口气，他紧紧捂着胸口，脸色煞白，看起来非常激动：“那些照片，视频，她明明看起来很开心！” 我无奈苦笑。 我当然开心了，因为我傻啊，谁对我一点好，我就开心的像个傻子一样笑。 我的姑姑姑父就是用这个办法骗钱的？ 可他为什么要为了我的消息，给他们钱？ 还出手那么大方，几百万几百万的。 “你们是什么人？”路过的邻居老太问道，特意在靳薄寒一头白发上瞄了好几眼。 “大妈，是不是有一个叫颜末的女孩住在这？” “很多年前有一个，后来结婚搬出去了。那孩子可怜啊，父母双亡，跟着姑姑，姑父一起生活。 听说没出车祸前，还是个天才少女，被清北提前录取了呢。” 靳薄寒眼中的悲伤更浓郁了：“他们对她，好吗？” ------------ 第一卷 第6章 他说梦见我死了 “这……好是好，不过，我偶尔会看见……”老太眼中闪过晦色，住了嘴摇头走了。 我知道她看见了什么。 看见余安安扇我巴掌，看见姑姑用衣架打我，看见姑父猥琐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虽然老太什么都没说。 但靳薄寒脸色却变得更加难看了。 “找人去周曼丽家，暗中放置监控设备，我要亲眼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的幸福。” “是！” 我蹲在轮椅前，托着腮想。 他到底是谁，为什么在乎我幸不幸福？难道是我爹死后重生了？ 我仔细看着他的脸，却怎么都辨认不出。 只有那头白发，好像和印象中某个模糊的影子重叠。 当天下午，男人坐在沙发上，我的鬼魂坐在他旁边，面前的屏幕上，周曼丽的家被分割成数个画面，出现在上面。 靳薄寒放大客厅画面。 门铃响，周曼丽匆忙去开门，周知行，周念安，和余安安站在门口。 周曼丽：“颜末呢？她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周知行：“颜末最近找了个画廊的工作，没时间回来。” 周曼丽怒道：“反了天了，我给她打电话！” 余安安不满地说：“妈，我才是你女儿，你总要见她干什么？” “不是我要见是……哎，你这丫头，懂什么。”周曼丽走到一边给我打电话，但却打不通。 她骂骂咧咧地走进客厅，看见余安安和周知行紧挨着坐在沙发上，卿卿我我，顿时脸色一黑，“安安，你给我过来！” 厨房。 周曼丽揪住余安安耳朵。 “不是跟你说了吗？颜末是你表姐，也是周知行的老婆，你不要和他走得太近，更不要……要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总是这样，一个毁容的丑八怪，到底有什么可让你惦记的？”余安安尖叫。 余安安气得跑出去，周曼丽追过去。 “你这蠢丫头！”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 客厅里，周念安大叫。 旁边的姑父。 追过来的姑姑。 全都愣在当场。 周知行一把捂住周念安的嘴：“儿子，别胡说八道！” 姑姑脸色煞白：“什么死？谁死了？” “姑姑，小孩子胡说八道的。”周知行提着周念安衣领：“今天颜末不在，我们也不在这吃了。” “知行，我跟你一起走！” 余安安追着周知行离开。 姑姑问道：“你刚才问什么了？” 姑父说：“还能问什么，问小安他妈呢，他就说……就说……你说那丫头不会真的……” “这……前些天她好像给我打过电话……说什么救救她……” 我冷笑。 终于想起来了？ 被周知行拉走带回家那天，我知道我肯定要挨打或者是遭受别的什么惩罚，我害怕地给姑姑打电话，求她救救我。 “肯定是你又不听话，惹知行生气，就应该让他好好教训教训你。” “再说，老公打老婆几下怎么了，那么多挨打的，就你天天告状。” “行了，别耽误我打麻将！” 屏幕突然一黑。 是靳薄寒关掉了监控。 我回头看他。 从那句周念安的“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他就不对劲，脸色惨白，浑身颤抖，现在连身上的衬衫都被冷汗打湿了。 他按下桌子上的铃。 立刻有人走进来：“总裁，您有什么吩咐。” 靳薄寒的眼神阴鸷可怕：“把那个小孩带来，我要见他。” 保镖走后。 他颤抖着从怀中拿出我的照片。 “你不会死的……” “不会……” “可是颜末，为什么我最近……总是梦见你死了？” 浓浓的悲伤从靳薄寒身上散发出来，让我也跟着悲伤起来。 我突然想抱抱他。 可我是鬼魂，做不到。 …… 很快，周念安被带了过来。 实话实说，周念安既没有继承他父母的容貌，也没继承他们的智商，整个就是一个蠢货，简单的美食加玩具，就让他对一个陌生人放松警惕。 “地狱之剑限量版！” “魔眼，是魔眼！快给我！” 周念安丢掉鸡腿，朝靳薄寒扑过去，被保镖按住。 靳薄寒晃着手里的玩具。 “小安，我们玩个游戏，你带上这个，每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给你一个稀有款玩具。” 他说的“这个”是一个仪器。 好像是电视里演的测谎仪。 周念安毫不犹豫地带上。 靳薄寒问出第一个问题：“颜末，和你爸爸感情怎么样？” “颜末是谁？” 靳薄寒愣了下，看一眼测谎仪，上面显示他没有说谎。 他皱眉：“你不知道你妈妈的名字叫颜末？” “噢，你说那个女人，她不是我妈妈，她是丑八怪，而且她没有子宫，根本生不出我，我的亲生妈妈比她好一万倍……” “你的亲生妈妈，是谁？”靳薄寒眼神冷得可怕。 “是我表姨。”周念安毫无顾忌地说：“她和我爸爸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后来被我姑姥棒打鸳鸯。 那个女人走了狗屎运，遇到我爸爸，我爸爸可怜她跟她结婚，又可怜她没有子宫，生不出儿子，就把我抱给她养。” 靳薄寒攥紧手指：“这些年，你爸爸，对她怎么样。” “我爸爸当然对她很好。”周念安不满地掰着手指头算：“她又丑又笨，我爸爸不让她上班，只让她在家打扫卫生和照顾我。 可她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经常惹我和我爸爸生气。我爸爸一生气，就会惩罚她！” “怎么……惩罚？” “罚站，睡阳台，不让她吃饭，对，我爸爸最喜欢关禁闭，因为她有幽闭恐惧症，每次关完她，都会听话一阵子。 不过，这些都太小儿科了，哼哼，要是我，我就让她跪榴莲嘿嘿……” 啪！ 靳薄寒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周念安疼懵了，捂住脸大哭：“坏人，你是坏人，我要回家，呜呜呜我要回家！” 靳薄寒掐住他脖子把他提起来：“颜末在哪？”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靳薄寒收紧手指，神色可怕得像地狱的恶魔。 “呜呜我说，我说，她死了，她被关在卫生间里，不知道怎么就死了，我亲眼看见爸爸妈妈把她用箱子把她运走了……” 靳薄寒手一松。 周念安摔到地上。 “总裁。” “把他关起来。”靳薄寒手扶着轮椅，竟然试图站起来，“立刻派人去调查，周知行，余安安……” “总裁！” 靳薄寒死死揪着胸口的衣服，突然一口血喷出来，晕了过去。 ------------ 第一卷 第7章 被污蔑和人私奔 靳薄寒的人开始监控周知行和余安安，我在靳薄寒身边随时能听见两人的消息。 周念安失踪了三天。 周知行和余安安到处寻找，他们不敢报警，怕警察来了，顺便把我被害的事情挖出来。 第四天，周念安目光呆滞的出现在周知行医院门口。 “儿子，你这几天跑哪去了？爸爸妈妈到处找你！” “爸爸……”周念安认出他，激动地抱住他大腿，“爸爸救我，爸爸我不想死，那个女人要杀我，呜呜，爸爸救我！” “有人要杀你？是谁！” “她的头发好长、她穿着红色的衣服、还叫我的名字……呜呜，她变成厉鬼了，爸爸，你们为什么要杀她……” 周知行脸上先是不敢置信，后是愤怒：“闭嘴，不要胡说八道！什么厉鬼，你学都白上了吗？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鬼！” 然而周念安像什么都没听见，只是不断哭着说：“呜呜，妈妈，我错了，你不要杀我，你去杀爸爸，是他害死你的。” 周知行暴怒，一巴掌把周念安扇飞，正好撞到桌子上磕晕了。 我拍手大笑。 这几天，周念安一直被关在卫生间里，他又哭又嚎，不断拍门求救，想起我被关的时候，那么求他开门，他都无动于衷，于是我飘到了卫生间。 我知道他看不见我，但还是做鬼脸，试图吓吓他。 没想到奇迹出现了，他竟然真的看见我了！ 周念安被我吓得翻着白眼晕过去。 我感到我的魂魄又一次变强大了。 在保镖的劝说下，靳薄寒把周念安放了。 不是因为他是孩子，也不是因为怕他死在里面，而是因为保镖说，颜小姐很爱他。 错了，大错特错，我现在，一点都不爱他！ 他和他的父母一样，都是恶心的毒瘤！ 周知行刚带孩子回家，就被人闯了进去。 “你们是谁？为什么私闯民宅！” 靳薄寒驱使轮椅，在客厅转了一圈，最后停在卫生间门口，他深吸口气，命人打开，里面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你到底是谁！”周知行愤怒质问。 靳薄寒冷冷看着他：“一个月前，你的妻子被你从医院带走，之后再没露过面，有人怀疑，你杀了她。”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怎么会杀我妻子？”周知行看他们的穿着不像警察，偷偷松口气。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调查我的事？赶紧滚出我家……” 他上前赶人，被两名保镖按在地上摩擦。 “你妻子，不，颜末在哪。” “她，她走了，她在画廊打工，和一个保安好上，一个月前，她偷了我们的存款和存折，和那个臭保安私奔了！” “不可能，你敢侮辱她。”靳薄寒眼神一凛，保镖立刻加大力气，痛得周知行大叫。 “她真的走了，还留了一封信！” 靳薄寒示意他去拿信。 很快，他从抽屉翻出一封信交给靳薄寒。 我站在一边看。 上面确实是我的笔记，内容很简单，就一句话：我在画廊打工，遇到了真爱，我决定和真爱一起离开，不要找我。 我震惊他的无耻。 明明自己出轨，却污蔑我和人私奔。 这上面的字迹，肯定是余安安假冒的，没出车祸前，我还是人们口中的天才少女，写的一手好字，车祸后，我的智商出了问题，字却没有变。 余安安嫉妒我的字，总是偷我的字贴临摹，久而久之，就和我的字一模一样。 看来这一个月的时间，两个人已经把我“私奔”的所有证据，都准备充足了。 我以为靳薄寒听说我和人私奔，会惊讶，或者愤怒。 但他愣了半天，竟然说：“她没事……太好了。” 随后，他将信件收起，冷眸看向周知行：“如果让我知道你骗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靳薄寒走后，周知行愤怒砸了一堆东西。 “妈的，搞什么，那个男人是谁？” 他目光阴森地盯着卫生间的门：“死了还要给我添麻烦。” 回去之后。 靳薄寒立刻让人调查我工作的画廊，还有“失踪的”保安，很快，远在Y市的保安被抓了回来。 保安老实交代，一个月前有个女人给他一笔钱，让他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至于“私奔”，是绝对没有的事。 靳薄寒知道被骗了，将手中的信撕个粉碎，咬牙让手下继续调查。这一次，他们查到了那个，告诉我十五年前真相的女人。 女人将知道的所有事情和盘托出。 “真狠得下心，那可是她亲侄女，哥嫂刚死，就想用侄女的手术，为实习生女儿转正，结果出了意外，只能切掉子宫。” “手术时候麻醉过了，怕她认出余安安，周曼丽让加大麻醉剂，麻醉过多伤脑，搞不好，她傻了就是麻醉剂打多了。” “余安安这些年出了很多医疗事故，每次都让人顶包，这种恶毒女人，早就该死！” “那天我告诉她真相，她非常激动，跑到医院找余安安对峙，结果被她老公打……也不知道现在什么样了。” “对了，她得了胃癌，她亲口告诉我的，她还说，想手术，想好好活着……因为她爸妈临死前最后的心愿，就是让她好好活着……” 我在旁边听着，血流默默流遍全身。 对不起，爸爸，妈妈，女儿没完成你们最后的心愿。 女人走后，靳薄寒一直沉默了许久许久。 后来，他驱动轮椅来到一面墙前，伸手按上面的花纹，墙壁突然变成门打开，里面是一个隐秘的房间。 我飘进去。 然后愣在原地。 整个房间，全部都是我的照片。 有青春年少的好时光，也有蹉跎人生的三十几岁，每张照片，不论美丑，我都对着镜头露出笑容。 有的灿烂，有的傻乎乎的难看。 全都被当成宝贝一样藏在这里。 我猜这些就是我姑姑，姑父为我拍的照片。 照片最早从三年前开始。 也就是说，靳薄寒是三年前找到我的。 可他到底是谁，找我做什么呢？ “你死了，对吗？” “颜末……我……” “周知行，余安安……他们施加给你的一切，我都替你讨回来，好吗？所有伤害过你的人，我都替你惩罚他们，好吗？” 他抬起头，看着满墙的照片，我看见他满脸泪水，双目猩红如魔鬼。 ------------ 第一卷 第8章 狗男女的下场 我发现我的魂魄强大了，可以离开靳薄寒身边，我做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回家”。 “爸爸，她来了，她来抓我了！”周念安尖叫藏进柜子里。 周知行愤怒骂他有病，强行把他拉出来，这一次我没吓周念安，而是指向一个位置。 看周念安一直盯着沙发下面，周知行吞了吞口水，壮着胆子走过去，把沙发掀开，随后嗤笑说，“儿子，看好了，什么都没有……” 周知行走过去，疑惑地从沙发下面掏出一个纸壳箱子，打开，先是震惊然后是狂笑： “原来她把东西藏在这，哈哈，哈哈，太好了，我终于可以转正了！” 看着他笑，我也笑得很开心。 周知行立刻激动地联系余安安，然后两人为了庆祝，跑到酒店开房，颠鸾倒凤。 殊不知，所有一切都被隐秘记录下来。 …… 周知行找到我父亲剩余未发表的论文，很快署上自己的大名发表，没多久，医院通知他转正。 而余安安因为成功切除第一百个子宫，拯救病人生命，收到病人家属的锦旗，医院决定为他们召开表彰大会。 我和靳薄寒一起出现在表彰大会现场。 人群中，被念到名字的周知行和余安安一起上台领奖，两人脸上都写满了得意和兴奋。 医院内外所有显示屏，开始播放两人这些年，辛苦工作的画面。 就在所有人热烈鼓掌的时候，大屏幕上的画面，突然变成周知行和余安安赤身裸体在酒店床上滚作一团的视频！ 大尺度视频震撼所有人。 “天啊，那是周医生和余医生吗？两人居然……居然……” “啊啊啊好恶心，太毁三观了！” “上次周医生的妻子来医院找余医生，原来是来抓奸的！” “这对狗男女，枉为医生，我强烈要求医院开除品行低劣的医生！” “开除！开除！” 余安安看见视频的瞬间已经瘫在地上，面无血色，周知行还保持着理智，故作冷静大声说： “大家别信，这是假的，有人用AI换头像，制造假视频，污蔑我们的清白。” “AI？” “是一款软件，可以以假乱真！” “八成是有人想利用假视频医闹。” 余安安抓住救命稻草站起来：“没，没错，视频是假的，里面根本不是我。” 所有人议论纷纷。 一个人突然站起来说：“周知行，你说视频是假的，那你的论文呢？是不是也是假的？” “你、你是谁？” 男人举起手中的资料：“我举报，周知行发表的所有论文，都是我老师颜青安的遗作！我这里有周知行学术诈骗的所有证据！” “我也举报！” “我也举报！” 我认出这些人都曾经是我父母的学生。 “小偷！” “骗子！” “开除他！” 周知行踉跄后退，差点摔倒，他茫然又愤怒地环顾四周，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肯定意识到，有人要整他！ 突然，他死死盯着我这边的方向，脸上的不敢置信渐渐变成恐惧。 “我也举报，我举报余安安！”告诉我真相的女护士此刻也站了出来。 “上个月余安安误诊，手术过程中发现病人的子宫根本不用切除，她为了保住自己的声誉，强行切除病人子宫，导致病人大出血差点没命。 那个病人叫周颖！” “什么？强行切除？太过分了！” “怎么能这样！恶魔医生！” “周颖是我老婆！啊啊啊！”准备献花的病人家属中有周颖的丈夫，他身材高大，健壮，像一头愤怒的棕熊一样朝余安安冲过去，恨不得将她撕碎。 “我没有，那次是意外，你老婆已经四十岁了，子宫没有用了，我帮她切掉是为她好。” “你放屁！当时病人已经怀孕两个月了！”女护士大叫。 “孩子，你杀我们的孩子，我要杀了你！”周颖丈夫愤怒至极，红着眼睛举起椅子朝余安安砸过去。 余安安被砸中后背惨叫，求助周知行。 可周知行被我父亲的学生团团围住，自顾不暇。 看着发生的一切，我露出畅快的笑容。 我知道这些人都是靳薄寒安排的。 他要他们身败名裂，要他们像过街老鼠一样人人唾骂，他在替我讨回公道。 我蹲在他面前，亲口说谢谢。 可惜他听不见。 后来，周知行被警方以学术诈骗的名义带走。 余安安被病人家属追得跑到医院外，不到半小时，又被救护车送回来。 原来，她被追过程中，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到桥下。 然后被桥下堆砌的废弃钢筋，穿过她小腹。 送进手术室的时候，她拉着医生的手哭求：“一定要保住我的子宫，我不要变老，我不要变老！” 可惜，她的子宫被戳烂，最后还是做了切除手术。 呵呵，这些年她误摘了别人那么多子宫，如今，是自食苦果。 周知行被关了三天。 就被父母保释出来。 原本警方没调查清楚是不可以放人的，但不知为什么，他们竟然把他放了。 看见靳薄寒出现在周知行家楼下，我想我知道为什么了。 我飘进家中。 周知行满身疲惫，胡子拉碴，刚进屋，儿子就从冲出来抱住他大腿，尖叫：“爸爸，她来了，她要杀了我，爸爸快救救我啊！” 这三天，我每天晚上都来看他。 周知行双眼通红，一脚将他踢开，“混账东西，我再跟你说一遍，这个世界没有鬼！” 外面门铃响。 周念安吓得跑进卧室。 周知行不知道是谁，怒气冲冲去开门。 靳薄寒坐在轮椅上，冷冷看着他。 周知行像是明白了什么，表情渐渐扭曲：“我在表彰大会上看见你了，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不是？” “是。” “啊啊你他妈的到底是谁？”周知行抡起椅子想砸过去，被保镖按在地上。 靳薄寒问：“颜末在哪？“ “颜末？又是颜末，哈，哈哈哈，我知道了，原来你才是她的相好，你们一个丑八怪，低智商，一个坐轮椅白头发的残废，真是天造地设……啊啊啊啊！” 周知行的胳膊被扭断。 靳薄寒身体前倾，双眼猩红：“我问你最后一次，颜末在哪。” 周知行终于感觉到恐惧，满头冷汗：“我，我不知道。” 靳薄寒神色阴沉地下达命令，保镖再次动手。 拳打脚踢下，房间里到处是周知行的惨叫声。 可不论怎么折磨他，他都死不承认。 没错，承认就是杀人，就要把牢底坐穿。 “总裁，再打下去他会没命。” “把他关进卫生间。”靳薄寒看向那片漆黑的空间，“七天后，如果你没死，我就放了你。” ------------ 第一卷 第9章 对不起，我来晚了 靳薄寒冷漠离开，周知行在一片黑暗中，绝望大叫儿子开门打120。 “呜呜，我不敢，你做了错事，要接受惩罚，我不会放你的。” “我放了你，那个女人会生气，又会来找我的。” 第一天，周知行在漆黑的卫生间里愤怒嘶吼。 第二天，他开始发烧。 第三天，他身上的伤开始化脓腐烂，绝望痛哭。 …… 七天后，门打开，周知行躺在地上，全身浮肿，眼眶凹陷，浑身散发恶臭，只剩下一口气。靳薄寒皱眉后退：“你没死，我说话算话，放你走。” “医生……我需要……医生……”突然，周知行睁大眼睛，死死盯着靳薄寒的背后。 我大喜。 他终于看见我了？ 靳薄寒离开。 我飘到周知行面前，歪头看着他，忍不住问：“周知行，你现在后悔杀我了吗？” 周知行死死盯着我，突然用尽全力扑过来，想掐住我的脖子，可却扑了个空。 他嘶吼：“贱人，你没死对不对？你们合起伙来装神弄鬼，故意害我，颜末，你这个贱人，你给我滚出来！” 看来他还是不止悔过。 我抬手，抓住他衣领，用力朝墙上摔过去。 周知行大口吐血，神志不清。 “她、她没死，就能证明，那些论文不是我偷的，是她给我的，我就可以翻身了，对……对，我要去找她……” 周知行爬起来，冲出房间。 楼下，靳薄寒冷冷看着他背影，没让人追，我一心报仇，飞快追上去。 医院，余安安刚醒，正在对医护人员发飙。 责怪她们切除自己的子宫。 周知行冲进去狠狠掐住她脖子，质问她为什么放了我。 护士们吓得跑掉。 余安安：“你疯了，我没放她，颜末死了，是我们亲手把她的尸体处理掉的。” “不可能，她没死，我看见她了。说，你把她藏哪了！” 余安安几乎要被掐死，艰难地说出一个地址，“我就是在那处理掉剩余的骨头，估计还剩些骨头渣，你要不信，自己去看……” 周知行发疯抢了一辆车开到那个地方，按照余安安的标志，开始拼命的挖。 那是一处废弃工厂后面的树林。 到处是腐烂的枝叶。 周知行在一棵输液枯萎的大树下拼命的挖，很快他的铁锹挖到了什么东西，他蹲下，用手继续挖，最后从里面，挖出一个头骨。 头骨只剩一半，另一半被硫酸腐蚀…… 周知行失魂落魄坐在地上：“她死了，她真的死了，她变成厉鬼，来找我索命了……” 突然，他扑通跪在地上，对着我的头骨不断磕头道歉。 “老婆我错了，我真的不是故意害死你的，老婆我爱你，我真的爱你，求你不要杀我……” 一群人将他包围。 中间，靳薄寒坐在轮椅上。 保镖将我的头骨交给他，他颤抖着接过，轻轻抚摸，许久之后，他闭上眼，一滴泪落下。 “颜末，对不起，我来晚了。” 靳薄寒缓缓收拢双臂，一滴泪水落在我的头骨上。 我有些鼻酸，相处了许多年的家人视我为草芥，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视我为珍宝，为我查明真相，为我报仇。 靳薄寒缓缓抬眸，一双阴骘的眸子落到周知行的脸上，他薄唇微启，“把余安安带来。” 周知行在听见余安安名字时，眼底突然冒出一抹疯狂的喜色，他跪在靳薄寒面前，挪动着双膝爬到他脚下。 “都是余安安干的，人是她杀的，我是被逼的！” “你饶了我，我求求你饶了我。” 周知行是聪明人，靳薄寒为我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他很快找到他的弱点，“颜末最喜欢周念安，你不能让念安没有父亲！” 我愤恨地咬了咬牙，害怕靳薄寒会听信周知行的片面之词。 靳薄寒手握着拐杖缓缓落在周知行的眉心，周知行被他按在地上，眉心渐渐流出一行鲜血。 他痛苦地向靳薄寒求饶，我却觉得还不够。 余安安很快就被靳薄寒的保镖从医院里带来，她身上穿着病号服，头发凌乱，脸颊红肿，一个巴掌印赫然显现。 “是她！都是她干的！”周知行看见余安安过来，拼命挣扎着爬起来。 他被两个保镖踩住肩膀，躺在地上一动也不能动。 “不是我，不是我！” 余安安下了车，靳薄寒一身黑衣，面色沉郁的坐在轮椅上。 怀中还抱着她亲手处理过的头骨，她吓到腿软。 保镖把她从车上拉下来，丢到靳薄寒的面前。 靳薄寒不着急处理他们，他缓缓问，“人是谁杀的！” 余安安和周知行同时说出对方的名字。 余安安歇斯底里，“周知行，你混蛋！” 我冷笑着欣赏他们两条疯狗对骂的场面，余安安也终于尝到了被背叛的滋味了。 “掰断他一根手指。”靳薄寒不紧不慢地开口，低沉的嗓音带着彻骨的寒意。 “啊！”周知行发出一声惨叫，身体蜷缩成一团。 “人是谁杀的？”靳薄寒又问了一遍。 周知行依旧不肯承认，靳薄寒又让人掰掉了他的一根手指。 直到周知行的双手都被废了以后，我听到靳薄寒说，“埋了吧。” 活埋…… 余安安高兴地笑出来，“周知行，你活该！” “都处理掉！”靳薄寒说。 笑容紧接着就从她的脸上转移到周知行的脸上。 我慌张阻拦，扑到靳薄寒的面前说，“你不能杀人！” 他不能因为我背负杀人犯的罪名，可他看不见我。 “送我回去。” 靳薄寒怀里抱着我的头骨，我被他带去了那个别墅，他控制着轮椅独自来到那个装满我的照片的屋子。 他目光空洞，拿着我的照片一遍又一遍地看，泪水沾湿了相册，低沉暗哑的声音像失去了魂魄。 “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都怪我，是我错信了他们的话，以为你过得很好，如果我早点把你带走，你就不会受苦了。” “对不起。” 我眼睛酸涩，流下眼泪，“靳薄寒，谢谢你。” 靳薄寒却突然点燃了屋子，大火燃起来，我拼命扑过去，“不要！” 他好像看见我了，眼睛瞬间睁大，紧紧抱着我。 热浪朝我们袭来，我们紧紧相拥在一起。 “呼！” 我猛地醒来，身上那股被灼烧的感觉渐渐散去，我缓缓看向双臂，急忙拿起镜子。 镜子里的我，没有毁容，没有变老。 “我回到十五年前了！” ------------ 第一卷 第10章 无法改变的结局 “末末，快起床，爸爸在楼下等着我们了。” 周遭熟悉的一切，我猛地清醒，这是我们一家结束旅行准备回程的日子。 也是在这天，我失去了父母，车祸毁容没了子宫伤了脑子，从天才少女成了一个又丑又废物的人。 听见妈妈熟悉的声音，我心口猛地收紧，好像是有无数碎石子撵过心脏一样。 “末末，怎么还不出来呀，妈妈要进去啦。” 妈妈的声音越来越近，她推开门走进来，愣了一下，忙过来问我，“怎么哭了，怎么了呀？” 我抱着她的腰，脸轻轻埋在了她的怀里，妈妈的身上总有股淡淡的茉莉花味儿。 “妈妈，我只是……只是太舍不得了。” 妈妈听后笑了出来，只当我是个孩子对这个地方有戒断反应，“傻孩子，咱们以后想来还能再来。” 我却笑不出来，心里头更加难受了。 “好了，你爸爸在楼下要等着急了。” 我被她拉着走了出去，来到酒店楼下，爸爸在沙发上坐着，他穿着冲锋衣，永远是一副温和的样子。 我恍惚了下，跑过去扑到他的怀里，“爸爸。” 妈妈走在后面说，“这孩子舍不得这里，心里正委屈呢。” 我心脏一抽一抽地疼着，就被爸爸拍了拍，“只要你喜欢这里，爸爸下次还带着你来。” “好！”我红着眼退出爸爸的怀抱，“我们下次还要一起来这里。” 我被爸爸妈妈牵着手走出酒店。 既然我都能重生，那就代表有些事情是可以改变的。 “爸爸，我还有一个地方特别想去，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我缠着爸爸不愿意走。 他耐着性子跟我解释，“爸爸有一个特别重要的研讨会要参加，所以咱们今天必须回去。” 我不愿意，撇撇嘴，“爸爸，就一天，咱们过了今天，晚上再走也行。” 车祸是在下午发生的，如果能避开这个时间，就不会发生车祸了。 “末末，听话！” 爸爸很少对我发脾气，但是在这件事情上却没有依着我的性子来。 “等爸爸忙完了，再带你去你想去的那个地方。” 我见这个办法不奏效，只好点头暂时答应下来。 在车子刚上路的时候，我突然捂住肚子在后座翻滚，“妈妈，我肚子好疼。” “怎么回事！是不是吃坏东西了。”妈妈连忙说，“先去医院吧。” 爸爸把车停在路旁，下车看了下我的状态，立刻开车去了医院。 终于说服他们不回去，我松了口气儿，身上穿着的白衬衣被汗糊到了身上。 刚才狠狠被掐着的地方渗出了血，我拿着纸巾按了按伤口，伤口的痛却也遮盖不住我心中的喜悦。 爸爸妈妈有救了，只要能躲过车祸，他们就不会死了！ 到医院检查一通后，医生诊断我刚才的疼痛可能是胃岔气，让我在医院里观察几个小时。 直到傍晚，我们才出发赶回去。 路上，我哼着歌儿，期待着回到家里，冲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 就在刹那间。 车窗外传来一道刺耳的汽车刹车声，我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妈妈！” “末末！” 爸爸妈妈同时出声，妈妈扑到后座，替我挡下了迎面撞来的汽车。 我看清了，对面车上坐着的人是靳薄寒。 是他！ 是他撞死了我的父母！ 我来不及思考，车上刺鼻的汽油味熏得我喉咙疼。 汽车打起了双闪，爸爸妈妈被前窗挤压在中间，碎玻璃插入了他们的体内。 我拼尽全力从车窗爬了出去，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120。 两辆车慢慢冒起烟。 “爸爸妈妈！” 我回头，看向对面被断裂的门框刺穿腰腹的男人。 医生赶来时，废了很大的功夫把他们从车里救出来。 玻璃从妈妈的前胸扎了进去，血滋滋地往外冒。 爸爸的伤势更重一些，被方向盘上的突起刺中脖子。 “对不起。” 医生走到我的面前，向我无奈地摇头。 “求求你了，医生，你们再试试，再救救我爸妈！” 我不能没有他们！ “你父亲车祸当场死亡，母亲因刺中腔颈脉失血过多，我们也无能为力。” 我心中一阵刺痛，痛到每呼吸一下，都好像有一万根针刺向我一样。 眼前一黑，我便彻底失去了意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鼻尖充满了小苏打的味道。 睁开眼睛，入目是洁白的天花板，耳边是医院嘈杂的交流声。 “醒了！末末醒了。” 我听到了周曼丽的声音，她叫来许多医生给我做检查。 医生掰开我的眼睛，拿着灯照向我的眼球，周曼丽在一旁紧张地看着。 “医生，我侄女怎么样啊？” 医生说，“暂时没有大碍了，脚上的伤暂时还不能沾水，要养好了才能下床。” “谢谢医生啊。” 周曼丽送医生走后，走到病床前看着我。 我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只觉得恶心至极。 是爸爸妈妈又救了我一次，如果妈妈没有为我挡下那块碎玻璃…… 是他们，又一次牺牲自己救了我。 “末末啊，你爸妈的事情，想开点吧。” 她叹口气，又继续说，“我跟你姑父商量过了，等你出院了就搬去我家住好不好。” “安安很喜欢你，提早就把你的房间给打扫好了。” 要不是重活一世，我恐怕又要被周曼丽伪善的模样给骗了。 她为了哄骗我去她家里，起初待我像待自己的亲闺女一样好，可后来，我跟她回家以后，一切都变了。 “我爸爸妈妈呢？”我刚一开口，嗓子沙哑得不像话。 周曼丽看了眼旁边的茶杯，并没有拿给我。 我只好撑着床坐起来，自己去把茶杯取来。 “还在太平间里放着，要家属签字才能下葬。” 周曼丽不傻，这种花钱的活儿她从不主动包揽。 下午，周曼丽就从医院离开了。 我下床跟护士借了轮椅，出了病房。 ------------ 第一卷 第11章 好好活下去 医院长廊，各式各样的人来往穿梭，或是喜悦，或是悲伤。 我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用劫后余生来形容会让我羞愧万分。 我的两次生命，都是父母牺牲了自己换来的。 我该庆幸自己还活着，还有机会去报仇！ 可我却被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包裹着。 从此，只留我孤身一人了。 眼泪从眼眶中流下，我不知道目的地在哪，轮椅滑过一层层病房，病人们进进出出，我毫无目的走过医院的每个角落。 目的地只有一个，我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却始终没有勇气去面对他们。 随着倒计时结束，我缓缓停在二楼的电梯口。 不远处，有一行西装革履的男子走来，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老人。 老人头发花白，带着银边眼镜，脸上布满了饱经风霜后的痕迹。 他们从我的面前经过，我听到其中一个人对那个老人说，“先生，少爷在车祸后一直拒绝治疗，现在就连药也不肯吃了。” “医生说他的腿，还有希望站起来吗？”老人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 “如果少爷配合治疗的话，恢复的几率很大。” “找到他撞的那辆车的人了吗？” “是一对夫妻加上他们的女儿，据说那对夫妻当场死亡了。” “那他们的女儿呢？”老人停下来，那一刻，我浑身上下的血液都在沸腾，他们口中说的人是我。 撞死了我父母的人，是这个老人的孙子。 “呃……” 那人结巴了一下，他正要开口，却突然看见了我，他立刻朝着我走来。 “你是颜末？” 我平静地看着他，“是。” “她……她就是那个车祸中唯一活下来的女孩。” 老人朝着我走来，最后停在我的面前，他弯下腰，轻声说“对不起。” 我没说话，任何的道歉在这一刻都显得无力。 老人让他身边的人留了一张名片给我。 黑色烫金花纹的中间，是他的名字——靳历城。 他是靳薄寒的爷爷。 我内心很复杂，眼前浮现起靳薄寒抱着我的头颅在那间满是我的照片的房间里自焚的画面。 靳历城转身离开，他的助理告诉我，他们会负责我所有的费用，另外还会给我支付一笔巨额补偿金。 我突然叫住他，靳历城回头看我，眉心紧皱，有些不耐烦。 “我能去看看他吗？” 靳历城皱眉，“你认识我孙子？” 我立刻点头，“认识！” 毕竟有上一世的纠葛在，说认识也不足为过。 助理附在靳历城的耳边低语。 靳历城：“薄寒车祸以后就拒绝接受治疗，如果你是他的朋友，你能帮我劝劝他吗？” 我点头，“当然可以，但你们得帮我做一件事情。” 我再次见到了靳薄寒，他躺在病床上，身上盖着蓝色的被子，身子单薄到像是要跟被子融为一体。 轮椅的机械电动声打破了房间的平静。 靳薄寒缓缓偏过头，我看向他，年轻的他更让人惊艳，一双狭长的眼睛里蓄满了惊讶。 “你……” 我滑着轮椅来到他的面前，“你认识我？” 靳薄寒立刻移开视线，倔强的不愿再看到我。 我哑声道：“我爸爸妈妈死在这场车祸中，如果说想死，我应该比你更想死才对。” “他们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现在只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对不起。”靳薄寒声音哽咽，他背对着我，身体微微颤抖。 “我听你爷爷说，你拒绝了医生的治疗。” 我看向他的腿，原来十五年后见到他坐在轮椅上的原因竟然是因为这样。 “如果你想要弥补的话，总要好好活下来才能弥补对我们一家人造成的伤害。” “我恨你让我失去了父母，但如果你死了，我会更恨你，死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靳薄寒，你要活着！” 我从那间病房里离开后，许多医生护士陆陆续续走进靳薄寒的病房。 笑容缓缓在脸上淡去，爸爸妈妈，你们会懂我的选择吧。 我来到太平间，医生已经处理好了他们的遗容。 我在里面坐了很久，久到连我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快要被冻僵了。 周曼丽来找我，她慌张跑到我的面前，当着医生的面，狠狠教训了我一顿，几乎是又哭又骂。 “你这孩子吓死我了，你怎么跑到这来了！” “你知不知道我们为了你把整个医院都跑遍了！” 我这才看见周曼丽的身后还有她的丈夫余成信和他们的女儿余安安。 余成信冲我笑了下，我看见他那猥琐的笑，就想起了他以前都是怎么对我的。 “妈，我们先带颜末离开吧。” 余安安上前拉住我的手，我猛地把手抽出来，滑着轮椅离开了太平间。 周曼丽跟我商量我父母的入葬时间，她说她选了个好日子，就是墓地还没有选好。 “末末，我们可以把你的父母安葬在公墓里，只是，那地方环境不是很好。” 周曼丽脸上挂着笑，“你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就是一个很讲究的人，要是葬在公墓，委屈了他。” 周曼丽就要说不下去，掩面哭了起来。 我看着她装不下去的模样，胃里泛起一阵恶心。 “那就去给我父母挑个好点的墓地。” “那你父母留下多少钱，我看看买在哪合适。”周曼丽犹豫的这几秒，是在琢磨怎么向我诉苦。 “我没看，但足够了。” 周曼丽一听，脸色阴沉，不再旁敲侧击，反而直接吩咐我，“你算算啊，给我个数！” “我爸爸的工资你是知道的，他们没有攒钱的习惯，但是留下的钱，买块墓地足够了。” 周曼丽听后，表情为难，“末末，你知道的，我是你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但是姑姑的条件你也是知道的，你姑父他这两年做生意不景气，你姐姐她现在只是实习医生，工资很低。” “我会给自己留一笔钱，用来日常开销。”我打断她。 ------------ 第一卷 第12章 白眼狼 周曼丽皱着眉说：“你现在还要上学，将来生活费又是一笔开销，家里多一口人就多一个负担，不如把你爸爸妈妈留下来的这笔钱让我先替你保管着，以后每个月给你生活费，供你上学怎么样？” 我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反问周曼丽，“姑姑不是说，我爸爸是个讲究人，要拿这一笔钱给他们买一个墓地吗。” 周曼丽结巴了一下，“那也要看看咱们现在的条件才行，你要知道以后上大学未来几年的时间，要花费的可不是一笔小的费用，不是我不愿意给你出这一笔钱，只是我家里的人也要吃喝。” “我知道，姑姑你放心，以后我上大学，可以自己赚钱养活自己，绝对不会问你们要一分的钱。” 我红着眼睛看向周曼丽，“姑姑难道是想让我交房租吗？” 周曼丽愣了一下，移开视线，“怎么可能，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好。” 我缓缓伸出手，抱住周曼丽，“姑姑，我会报答你的。” “好孩子，你有这份心就足够了。” 周曼丽从医院里离开以后，余安安来到了我的病房里。 她穿着白大褂，胸前的纽扣被解开了几颗，脚上踩着一双黑色红底高跟鞋，优雅地走到我的面前停下。 她始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装作像是过来人一样教育我，甚至是踩在我的伤口上安慰我。 “舅舅舅妈发生这样的事情，实在是让人难受，不过你也要想开点，人死不能复生，活着的人总要好好活着。” 我没搭理她，就听见她说，“我在这家医院工作，你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来找我，我本来还打算等舅舅回来工作时去问他几个问题的，却没想到……” 看我不搭理她，余安安转变了话题，“颜末，我可以看看舅舅留下来的一些资料吗？” 我右眼皮跳动了一下，她果然是从这个时候就开始筹谋我爸爸留下来的东西了。 “当然可以。”我立刻答应下来。 余安安脸上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她甚至都没想过我会这么轻易答应下来，她没有多想，感觉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那你把钥匙给我，我去你家拿。”余安安伸出手。 “我们出去旅行之前，家里在搞装修，爸爸的东西都被收起来了，你就是去找，也不知道在哪儿，等我出院以后再帮你找吧。” 余安安看着我，抿起唇。 我冲她笑笑，“怎么了姐姐？不能再等等吗？” “当然可以。”余安安不情愿也还是答应了下来。 我在医院里住了一周的时间，这一周都没有再见过靳薄寒。 我听那个律师说，他被他爷爷带去了国外的医院，去治疗他双腿的残疾。 那场车祸他同样失去了可以行动自如的双腿，神经受损之后就很难恢复过来，再加上他一开始拒绝治疗，耽误了最佳的治疗时间。 靳薄寒真的做到了好好接受治疗，只是，他这一走，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再见了。 我想，如果一切都不能改变的话，那么在很多年之后，我可能会再次遇到他。 我的父母最终还是被埋到了公墓里。 周曼丽找足了借口，说埋在公墓更方便一些，不用付后续的费用，她甚至叫来了余安安和余成信一起来劝我。 “你现在年纪还小，不会管钱，还是我先帮你暂时保管吧。” 周曼丽知道我银行卡里还有这么多钱，是因为余安安借口我的腿脚不方便，陪我去交住院费时看到了那张银行卡上的余额，回去之后周曼丽也不再说我给爸爸买墓地了。 “好。” 我答应了周曼丽，把父母留下来的财产交给他们来保管。 周曼丽喜笑颜开的离开，她还以为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那一天，他们一家三口都没有再出现在医院里。 我知道，他们应该是去庆祝了。 当天晚上，我接到周曼丽打来的电话。 “末末，你的银行卡密码是多少啊，你表姐说医院还有一笔费用没有付清。” “我爸妈出事的这天。”密码是我临时改过的，特地改到了这一天。 他们每一次用这张银行卡上的钱时，都会想起这些钱是我爸妈用自己的生命留下的。 周曼丽停顿了片刻，她嗯了一声，挂掉电话。 很快，我就收到了一个付费的信息。 银行卡扣款一千多，我默默点开一个手机号打了过去。 我出院这一天。 周曼丽一家三口来接的我。 我身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一些皮外伤，在医院躺了半个月，身上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 比起上一世被玻璃刺中腹部，躺在手术台上绝望被余安安摘除子宫，这一次，我要幸运的多。 “末末今天出院，咱们应该去吃一顿好的，庆祝庆祝。”余成信说道。 “是要好好庆祝庆祝。” 周曼丽握着我的手，“我们已经把你的房间给收拾好了。” “谢谢姑姑。” 在去吃饭的路上，周曼丽突然接到一通电话。 我看向她，听见她对手机里的人说，“是我，我是颜末的姑姑。” “好，现在就可以见面。” 挂掉电话，周曼丽脸色难看至极，恶狠狠瞪我： “末末，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还能瞒着我！” 我有些疑惑，“姑姑，什么事情啊？” 周曼丽气的胸口起伏不定，“你怎么请了律师来做财产公证啊！” “没有啊，我不知道有这件事。” 我替自己辩解，“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医院里，安安姐是知道的，我怎么去联系律师。” 余安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给吓到了，她看了看我。 “妈妈，不会是诈骗电话吧。” “是啊，现在诈骗电话挺多的。”余成信也说。 “骗什么骗，他都直接约我去见面了！你见过骗子胆子这么大的？” 周曼丽瞪了我一眼，嘴上嘟囔着，“自从你们家出事以来，我们忙前忙后的，结果你还瞒着我做财产公证，真是白眼狼！” “我不知道啊，什么财产公证？” 周曼丽胸口起伏，解开安全带，扯着嗓子怒斥，“律师都给我打电话了！” “你是要气死我吗！” “我可是你唯一的亲人啊，你还算计我，太让人心寒了！” ------------ 第一卷 第13章 财产公证 余成信一脚踩住刹车，我猛地撞到前座上。 周曼丽冷脸看我，“你现在就下车，我没有你这个侄女！” 余安安闻言，连忙劝道，“妈，你现在是末末监护人，还不一定怎么样呢。” “是啊，要是末末不愿意，这财产公证不就不用做了。”余成信也说。 我心里泛着冷笑，他们还真会打如意算盘。 三个人都看向我，我怯怯地开口，“姑姑，我真不知道这件事。” 周曼丽狠狠瞪了我一眼，彻底失望，对着余成信咆哮，“还不开车！” “去哪？” “见律师！” 到地方以后，周曼丽气冲冲走向律师，手上的包被她直接摔到桌子上。 余安安跟余成信一左一右夹着我。 “末末，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你要想明白啊。”余安安威胁我。 余成信跟着附和，“以后，你就是我们的亲闺女！” 我们走到律师的面前，律师见了我，立刻掏出一份文件来。 周曼丽的脸色不太好，她看着窗外闷不做声。 “你就是颜末吧，这是你爸妈生前在我们公司买的保险。” 我诧异地接过来，这律师做戏做得挺真。 “其中有一项是被保人出意外后，生前财产由我们公司负责，并按月给予他们子女生活费，直至十八岁成人后，其子女才可继承所有财产。” 律师说完，周曼丽的脸色彻底青了。 余成信问，“我弟弟弟妹有多少财产？” 律师看了我一眼，我轻声说，“你说吧，姑姑姑父都是我的家人。 “加上保险赔偿，一共两百一十万。” “两百一十万！”余安安夸张地睁大眼睛。 余成信也看向我，马上说，“这可不是一笔小钱。” 周曼丽沉默了好一会儿，这会儿才开口，“既然我弟弟留下的有财产，那这孩子我就不管了。” 她愤恨地说，“亏我担心你没人照顾还跑前跑后，都是白眼狼！” “姑姑，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这些钱可以都交给姑姑保管吗？” 律师被我眼巴巴地看着，无奈摇头，“按照合同规定，你未满十八岁，这些钱我们不能给你。” 我委屈地看向周曼丽，“姑姑……” “好，签合同吧。” 周曼丽突然妥协，拿起笔飞快写下自己的名字。 下馆子的事情泡汤了，晚上回家，吃的是中午剩下的残羹剩饭。 周曼丽从回来就把自己关在书房。 余成信提醒我，“末末，去把你姑姑叫出来吃饭。” 我点点头，走进她的卧室。 周曼丽在床上躺着，看了我一眼又闭上眼睛。 “姑姑。” 我走到床前缓缓蹲下，“爸妈走后，你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你知道还这么算计我！” 周曼丽一把掀开被子，哭红了眼，“你看看我们住的房子，再看看你姑姑我过的日子！” “多口人哪是多双筷子的事儿！” “对不起姑姑。” 周曼丽抹了把泪，“别说对不起，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是多少？” “三千。” “每个月给家里两千块钱。” “可我要上大学了，学费还没交。” 周曼丽咬着牙说，“我给你交！” “姑姑，你放心，等我成年后，爸妈的钱都交给你替我保管。” 周曼丽听了我的话，声音平和了些，“我记得你上学早，还有多久过十八岁生日？” 我小声说，“还有五个月。” 周曼丽听后，立马变了个人似的，握住我的手，语重心长地说，“你的钱终归是你的，我不要一分，我只替你保管着。” “我知道。” 我看周曼丽脸色好了，扶着她起来，“去吃饭吧。” 周曼丽点点头，跟我一起走出去。 她看见餐桌上吃的剩饭，立马说，“末末第一天来家，不能吃这些，咱们出去吃。” 余安安跟余成信两人都惊讶地看着她，怕是没想到她变脸能变这么快。 晚上吃完饭，我们终于回来。 余安安回了家，就去了卧室，砰一声关上了房门。 余成信到了家，就点了根烟去了阳台。 我看向周曼丽，“姑姑，我住哪？” 周曼丽正在换鞋，听见我的话，缓缓直起身，淡淡一笑，“末末，你表姐单位没房子了，她要回来住。” “你房间还没给你收拾好，你跟我来。” 走过狭长的走廊，周曼丽推开一扇门，一间不到十平米的房间。 里面堆积了许多杂物，各种纸箱摆放在一张铁丝网床上。 我正庆幸，还有一扇窗户，等我走到窗边，顿时心凉。 窗外就是小区的垃圾站，周曼丽的房子在二楼，一排垃圾桶靠着墙根摆放。 临城的高温足以让垃圾桶的味道放大一百倍。 我关上窗，转身走到周曼丽身边。 周曼丽观察着我的神情，开始卖惨，“姑姑家里就这条件，是比不上你们家了。” “没事姑姑。” “要不这样，姑姑陪你住你家吧。” 那是我爸妈新买的房子，我早就知道她肯定会盯上这套房子。 “房子还在装修，散完甲醛估计还要几个月。” 周曼丽笑笑，“那不着急，咱们就先住这。” 我打扫好屋子，躺在这个家里，望着头顶发霉的天花板。 不敢想，我当初在这里住了五年。 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我走到门口，轻轻打开门。 周曼丽压着嗓子跟余成信说，“她刚答应我，再过几个月就让咱们搬她爸妈那住去。” “哎，颜末生日是什么时候？” 余成信还在惦记我成年的事情！ “还有五个月。” 周曼丽笑得合不拢嘴，“她可说了，成年后拿到钱就让我保管。” “那房子……” 周曼丽拍了他一下，“她一个姑娘将来是要嫁出去的，房子不还是我这个当姑姑的。” 余成信不知是不是心虚，突然往我这看了一眼。 我立刻关上门，庆幸自己反应快没被发现。 接着听见他说，“那你还不对她好点。” 周曼丽满不在乎，“咱们条件就这样，想过好日子等钱拿出来再说！” 我缓缓反锁住房门，拿出提前买好的堵门器，做好这一切，躺到了床上。 周曼丽，我会让你知道吃绝户走捷径的下场！ ------------ 第一卷 第14章 警局一日游 翌日。 吃早饭时，家里就只有我跟余安安两个人。 周曼丽是医院的医生，平常白天不在家里。 余成信是搞家居装修的，经常出去喝茶谈生意。 余安安现在还是医院的实习生，跟在周曼丽身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在家里住的还习惯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 “挺好的，昨晚睡的还不错。”我看着她笑笑。 余安安接着问，“我之前跟你说那事，你记着吧？” “什么事？”我装听不懂。 “就是舅舅的资料啊，我要写论文，很着急。” 桌上的菜凉了，我没有胃口，放下筷子，“我差点忘了，但我今天要去医院复查，这两天还要办入学手续，要等等了。” “那你把钥匙给我啊。” 我淡淡一笑，“给你，你也找不到在哪啊。” 余安安顿时哑口无言。 吃了饭，我就回了房间，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故意放在了最显眼的地方，然后背着包出了门。 我走后在小区楼下藏了会儿，不多时就看见余安安拿着我家的钥匙出了门。 我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后出了小区。 提早给邻居汪奶奶发了消息。 「汪奶奶，我有阵子不能回去，拜托您帮我看着房子。」 汪奶奶知道我爸妈出了车祸以后，对我很关照。 甚至还提出要照顾我，她只有一个独生子，常年住在国外。 汪奶奶跟她儿子的关系不好，只有金钱往来，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做，就婉拒了她。 我来到医院，复查是假，取药是真。 靳薄寒临走之前，我拜托他帮我一个忙。 他比我想象中还要配合，帮我联系了医生，让我以后取药都来找他。 这是一种治疗高血压的药，医生告诉我，有些副作用。 长时间服用下来，会觉得胸闷气短，紧接着情绪不高，容易胡思乱想，痛苦的想哭。 白色的小药片跟周曼丽平常吃的维生素片一样。 我拿走药之后，正好是上午九点，准时接到了汪奶奶打过来的电话。 “末末啊，你们家遭贼了！” 电话里，隐约还可以听见余安安的声音。 “我不是贼，我是颜末姐姐！” “奶奶，你先报警，我现在还在医院，马上赶过去。” 我在医院门口的咖啡厅里坐着。 等挂了电话，叫了一杯咖啡，又要了一些甜点。 咖啡厅里凉爽的温度吹散了一身的疲惫。 不到半小时，周曼丽给我打来了电话。 “颜末，你姐姐好端端的怎么会被抓到警察局里去！” “你赶紧过去一趟，我现在正在往那赶，快点！” 周曼丽不等我说话就挂断了电话。 这会儿该着急的人是他们，我慢悠悠的坐在那品尝着甜点。 都说甜食会让人高兴，可我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直到周曼丽打来第二通电话时，我才刚结完账出了咖啡。 刚接通电话，周曼丽就在手机里咆哮，“你到了没！快点儿！” “姑姑，我刚做完检查，还没有拿到检查结果，姐姐怎么了？” “你姐姐被警察给抓了，说是入室盗窃！” 我憋着笑，咳了一声，“哎呀，怎么回事啊？” “还不都是你，你姐姐怎么会有你家里的钥匙！” “我也不知道啊，姐姐怎么会有我家中的钥匙呢。” 周曼丽恐怕原本是想把责任推到我身上，没想到我不接招。 她只好又说道，“你赶紧过来一趟，替你姐姐证明一下。” “好，我这就过去。” 等我磨磨蹭蹭打了车，再赶到警察局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周曼丽一看见我，伸出手就把我拉进了警察局。 手腕上传来刺痛，我挣扎了一下，站在原地不动。 她看了我一眼，这才松开手，“你去跟警察说，钥匙是你给你姐姐的！” 我皱着眉，“姐姐怎么会有我家里的钥匙？” 周曼丽瞪了我一眼，“你把钥匙放在桌子上，还说要把你爸爸的资料借给你姐姐，不就明摆着让她拿钥匙。” “可我不知道。” 周曼丽一把拉住我，“不知道也要这么说。” “好。” 我点点头跟她走进去。 警察一圈谈论下来，确定我们是亲戚，这才把余安安放出来。 余安安这辈子都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 上了车就开始大哭，“都怪你，颜末！” “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警察抓走！” 我百口莫辩，这还能怪到我的头上来。 周曼丽开着车，也不忘说我，“末末，你家那邻居是神经病吧，不知道安安是你姐姐。” “安安姐没有来过我们家，邻居当然不知道。” 我看向周曼丽，她被堵的说不出话来。 车里有片刻的安静，周曼丽心里也清楚，自己没有管教好女儿。 她把我送到家里，就带着余安安走了。 回到家，我才看见余成信竟然也在家。 “颜末，你回来了。” 我一走近，就闻到一股酒味儿。 余成信解开了裤腰带躺在沙发上，半眯着眼睛看我。 “来，陪姑父说会儿话。” 我倒了杯水放在他面前，又缓缓后退了两步。 “姑姑待会儿回来，你回屋吧。” 余成信是个妻管严，最害怕周曼丽。 他一听我的话，立刻回了屋。 我在客厅里转了会儿，周曼丽每天吃的药都在橱柜上放着。 我拿出医院的药，将两个瓶子的药倒了倒，又把她的药放回原处。 晚上，余安安给我发信息，让我去超市买点菜。 我拿着手机就出了门，等买了食材回来，才看见我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余安安刚好从我房间走出来，她只当没看见我。 我连忙走进房间，看到床上有一滩水渍。 一定是余安安干的！ “表姐，我床上的水是怎么回事？”我走出去质问她。 余安安一脸无辜，“刚才不小心把水洒到你床上了。” “家里还有别的被子吗？” 余安安摇头，“没有了。” 我没说话，回房间里拿了包就走了出去。 用力关上了房门，正好遇到邻居回家。 余安安追出来，“颜末，你不做饭去哪儿？” 我停下来，缓缓抬头看着她，“不想让我住你家就直说，还把水泼到我床上，你这家我住不起！” ------------ 第一卷 第15章 我是他们家财神 邻居们正好看到这一幕，余安安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她蹬蹬跑下几节楼梯，抓住我的手，“我说错了还不行吗！” 我冷冷地看着她，她哪是要挽留我，而是不想让邻居看见她们的真面目！ 我甩开她的手，“道歉有用吗，被子都被你破湿了！” 余安安看我铁了心要走，发了狠地抓住我的手腕。 台阶上面那一户邻居磨磨蹭蹭地不开门，估计是想要再看会儿笑话。 余安安压下声音，“颜末，你把我害得进了警察局，我都没有找你的事情，你别太过分了！” “进警察局关我什么事？” 余安安顿时语塞，心虚得不敢开口。 我甩开她的手，转身下了楼。 在楼下拦了一辆出租车，回了我家里。 我正在门口开门的时候，对门的汪奶奶听见动静，连忙打开门。 “哎呀，末末回来了。” 我看见汪奶奶，顿时鼻头一酸。 “汪奶奶，让您担心了。” 汪奶奶叹了一声，把我拉进屋子里。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儿啊，那姑娘一直说是你姐姐。” “她是我姐姐，但是对我不好。” 汪奶奶一听皱起了眉，“是不是欺负你了？” 我不愿意让她担心，抹了抹泪，“您别担心我，她们欺负不了我。” “那就好。” 汪奶奶步履蹒跚地牵着我的手走进书房。 “你之前跟我说，让我把你爸爸的那些研究资料收起来，都在这放着了。” 地板上摆着几个箱子，箱子里都是我爸爸这些年来的研究成果。 随随便便拿出一本都可以让一个研究生发表一篇C类论文。 “汪奶奶，还有呢。” 汪奶奶一拍大腿，“瞧我这脑袋，一会儿就忘。” 她说着走到书柜旁，从里面拿出一沓沉甸甸的资料。 她笑着跟我说，“你让我抄写的东西都在这上面，不过这数据都不对呀，你要它有什么用。” “这可有大用处。” 我把这些资料全部装进箱子里面，原封不动地运回了家里。 家中还是熟悉的一切，装修已经快要完工了。 爸爸的书房干净如初，眼前好像还有他在这里工作的痕迹。 我把这些东西一一地归类放在了属于它们的地方。 做完这一切，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突然感觉一种巨大的孤独感袭来。 夜色降临。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伴随着一阵震动打破了屋子里的宁静。 我缓缓收回思绪，脸上的泪痕已经干了。 接通电话，手机里传来周曼丽的声音。 “末末，你跑哪儿去了，快让姑姑急坏了！” 周曼丽看我不说话，在手机里大吼，“你听见我说话了吗！” “姑姑，我不回去了。” “胡闹！” 我现在就是周曼丽的财神爷，她一听我不回去，顿时慌了。 “末末，你告诉我你在哪，我带着你姐姐去给你道歉。” “不用了，姐姐不喜欢我，我还是不过去惹她嫌弃了。” “谁说她不喜欢你。” 手机听筒里一阵杂音传来，紧接着我就听见了余安安的声音。 “回来吧，我错了。” “末末啊，你看你姐姐都给你道歉了，回来吧。” 我继续耗着她们，“那间屋子没法住人，被子也被泼湿了，我还是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你回来，我让你姐姐回单位住去！” 我几乎能想象到周曼丽咬着牙说出这句话的样子。 “姐姐愿意吗？” “愿意，她当然愿意。”周曼丽直接替余安安做了决定。 “那你们过来接我吧，我在家里。” 挂掉电话。 我把手机定好闹钟，躺在沙发上休息了一会。 闹钟响的那一刻，门铃声同时响起。 我走过去打开了房门，周曼丽一家三口都在门口站着。 对门的汪奶奶听见动静，探了个头出来。 余安安一看见她，顿时不善地瞪过去。 汪奶奶砰一声关上了房门，震得楼梯上的感应灯都亮了。 “末末，你可快把你姑姑给吓死了。” 周曼丽推开我家的门，径直走了进去。 三人连鞋也没换，在我家里四处乱晃。 “你们这家装修得不错啊。”余成信只顾着盯着我家的装修看。 余安安被周曼丽一把拉到我的面前，“给你妹妹道歉！” 我看着余安安不情不愿的样子，“算了吧，姐姐也是一时火大。” “瞧瞧你妹妹多懂事。” 周曼丽掐了余安安的胳膊一下，又戳着她的脑门说，“快道歉！” “对不起，末末，我不应该把气都撒到你身上。” 周曼丽含笑拉着我的手跟余安安握到一起，“你们是好姐妹，以后不准再吵架了。” 余安安装不了一会儿就把手抽出来，“想吵也吵不成了，我搬回单位住了。” 早知道她心里头会不舒服，我却觉得畅快极了。 “谢谢姐姐。” “不用谢。” 我们两个和好以后，周曼丽就去找余成信。 余成信钻进我爸爸的书房里，好半晌都没有出来。 余安安也急忙走了过去，她一改方才对我的态度。 “末末，舅舅的资料我能不能拿走看看？” 我微微一笑，“当然可以，都在桌子上放着，你看有没有你需要的。” 余安安简单翻开两页，就全部装进了箱子里。 “都是好东西，都有用。” 等余安安收拾完一大箱子的资料，叫来了余成信去搬。 余成信这个人好吃懒做，偷奸耍滑的。 他看了看我姑姑，转头对余安安发脾气，“这么多东西你都有用？” “当然有用了！” 余安安看向我，“末末，你来帮我搬。” “怎么能让末末搬呢。” 周曼丽把余成信推过去，“快点搬！” 当天晚上。 余安安就搬回了宿舍去住。 周曼丽给我找来了一床干净的被子铺上。 我把玩着桌子上的日历，看她欲言又止的样子。 “末末啊……” 周曼丽终于忍不住了，“你看你姐姐为了你都搬到单位的宿舍去住了。” “姑姑你放心，你们对我的好我都记着。” 周曼丽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她一时愣住，讪讪地笑笑，“我就知道你是个知恩图报的孩子。” ------------ 第一卷 第16章 倒打一耙 “但是你表姐她住单位的宿舍，是要交住宿费的。” 我听她说到这里，顿时恍然大悟，这是想让我交住宿费了。 “你姑父最近做生意赔了不少钱，姑姑我这点工资养活不了咱们这一大家子的人。” “而且，你表姐她现在还是实习，没有工资呢。” 周曼丽铺垫了这么多，就等着我主动开口。 “那有没有什么我能帮忙的？” “其实，我是不想这么做的，是家里头实在是拿不出钱来。” “你看，要不你把你姐姐的住宿费给交了？” 周曼丽说着生怕我不答应似的，她替我提前把账给算好了。 “银行一个月给你三千块钱，你给我一千五就当是交住宿费了，剩下的一千五你留着当生活费用，怎么样？” “可是我的学费……”我有些为难，“姑姑，我大学的学费还没交呢。” 周曼丽一咬牙，“我给你交！等你十八岁成年，保险公司不就把钱给你了。” “对。” “那你到时候再把钱还给我不就行了，反正你那些钱都要交给我保管。” 周曼丽一拍手就决定了下来，“你的学费什么时候交啊？” 我看了看日子，“后天就要交齐了。” “多少钱？” “八千。” 周曼丽一愣，看了看我，“你考的不是个顶好的大学吗，学费还这么贵？” “里面还有书杂费。” 周曼丽没有多想，直接把钱转了过来。 马上就到开学的日子了。 我报考的大学就在本市，当初是因为不想离开爸爸妈妈，所以特地选了一个离家近的大学。 周曼丽提醒我该交余安安下个月的住宿费了。 我用微信给她转了一千五百块钱。 她收了钱，高高兴兴的去上班了。 余成信还是老样子，每天趁着周曼丽不在家的时候就拿着手机在沙发上刷美女直播。 我从卧室里走出来，余成信看见我，连忙把手从裤裆里掏出来。 他咳了一声，从沙发上坐起来。 “末末，去给我泡杯茶。” 我转身走进厨房，从橱柜里拿出那盒发霉的茶叶，挑了几片叶子丢进茶杯里。 泡好茶以后，我刚转身，余成信就走了进来。 不到两平米的厨房，两个人站在这里十分拥挤。 我侧着身子想要尽快走出去，余成信故意拦住我的路。 “姑父，茶给你泡好了。” 余成信笑笑，他伸手去接茶杯，“还是你听话懂事。” 我的手指一松，滚烫的茶水溜到余成信的手上。 “啊！” 他惊叫一声，我一哆嗦，杯子里的茶水全泼到了他的手臂上。 “姑父，对不起！” 余成信恶狠狠瞪着我，我连忙把茶杯放下，“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还不快去给我找烫伤药！” 我立刻走出去，抿着唇偷笑，活该！ 过了一会儿，厨房里传来余成信暴躁的声音，“找到了没有！” 我慢悠悠的走过去，“姑父，家里好像没有烫伤药，我出去买吧。” “那你还不赶紧去！”余成信的手一直在水龙头底下冲着。 刚才被烫到的地方，这会儿已经起了几个水泡。 我拿着手机出了门，在小区楼下溜达了一圈。 手机上，那个美女的抖音直播准时开始。 我掐着点儿上了楼，悄悄的打开了房门。 余成信每到这个时候，就会花不少钱给这个美女连麦。 我拿着烫伤药走过去，“姑父，药给你买来了。” 余成信看我走过来，立马将手机扣在桌子上。 “放这吧。” 我把药放下以后，走进卧室。 直播间的美女已经开始连麦，我戴着耳机坐下。 余成信的名字叫远方的孤狼。 我听见美女喊他，“孤狼哥哥，今天晚上怎么没有见你给我刷跑车。” 我冷笑着，余成信这段时间一直都靠周曼丽养着。 周曼丽上个月给他的那点零花钱早就刷没了。 我看了一眼门口，算着时间，不超过五分钟，他就会过来。 果不其然，隔了一会儿。 余成信敲响了我的门。 “末末，在干嘛呢。” 我把手机放下，拿出一本书，“看书呢。” 余成信推门走进来，直接坐到我的床上。 “跟你商量一点事。” “你手里有没有钱，借我一点。” “啊？你是遇到什么事儿了吗？” 余成信摇头，“最近我跟你姑姑手头上有点紧，我朋友老婆要生了，跟我借钱我也没法拒绝。” “那你要多少？” 余成信想了想，“要不你先借给我一千块钱？” “行。” 我爽快地答应下来，直接把钱转给了他。 余成信拿了钱，笑呵呵走了出去。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远方的孤狼就在直播间里刷了一辆跑车。 美女把他抬上麦，“孤狼哥哥真好，要是能再给我刷一个火箭，我就给哥哥跳支舞。” 一个火箭就要五千块钱。 余成信浑身上下掏干净都没有。 这一天晚上，他看着美女的直播抓耳挠腮的。 等周曼丽回来时，他连晚饭都没做。 我在厨房里忙活着，周曼丽走进来看见我在这，“你怎么在这做饭，你姑父呢？” 我往外看了一眼，“姑父可能在忙吧。” “他有什么忙的，一天到晚什么活也不干！” 周曼丽是最了解余成信的人，知道他是什么德行。 “没事，我做饭吧。” 周曼丽看了我一眼，“那你用火的时候小心点。” 她说完转身走了出去。 我勾唇一笑，把家里能用的调料全拿了出来。 费了好大的功夫，做了三菜一汤。 “饭做好了？”周曼丽洗漱出来，走到餐桌前一看，顿时愣住。 “这是你做的饭？” “姑姑，我第一次做饭。” 周曼丽深吸了一口气，我感觉她高血压都要上来了。 “余成信！”周曼丽一声吼。 “在在在！”余成信穿着拖鞋跑出来，“怎么了？” “你马上去做饭！” “末末不是已经做了吗。”余成信往桌子上一看，顿时不说话了，转头走去厨房。 周曼丽看了看我，我委屈地撇撇嘴，“对不起啊，姑姑。” “你爸妈把你养的真好，十指不沾阳春水。” 听出她在讽刺我，我不答话，默默回了房间。 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我缓缓拿起来。 「明天继续。」 ------------ 第一卷 第17章 家庭危机 晚上吃饭的时候。 余成信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一下。 他看了眼，默默把手机反扣在桌上。 周曼丽向来看不上余成信，只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发现他的异常。 早些年，余成信做生意还赚钱的时候，周曼丽也是萌生过做家庭主妇的心思的。 后来，余成信靠不住，又托我爸爸进了医院。 吃饭完，余成信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默默说了句，“下个月的生活费该给了啊。” “上个月给你的钱这么快就花光了？”周曼丽皱眉。 我在一旁收拾碗筷，余成信看了我一眼，“多口人吃饭，你那点钱够什么。” 周曼丽看向我，我抿抿唇，端着碗筷去了厨房。 听见门外，周曼丽打骂余成信的话，“你就非要当着她的面说这些话吗！” “我不说谁说，指望你去说？” “那不是再过五个多月，她就有钱了吗，你急什么！” 我透过虚掩着的房门，看见周曼丽狠狠掐了余成信的耳朵一下。 余成信疼得龇牙咧嘴地站起来，撂下一句话，“这个月的生活多给我一千。” 周曼丽在他身后追着骂，“要要要，就知道要钱！” 我缓缓转过身，盯着水池里的泡沫。 指尖戳破了泡沫，这还只是刚开始而已，你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周曼丽的工作是排班制，每隔一天就要上一次夜班。 余成信就借着她去上夜班的功夫，在直播间里跟美女连麦。 他连麦的女人叫小翠，离异带娃，身材饱满有型，穿着火辣。 我从卧室出来时，余成信在沙发上躺着，看了我一眼，“末末，去给我买瓶酒。” 他说着，还特别好心地给我转了一百块钱。 “好。” 我点头答应下来，换上鞋走了出去。 余成信很警惕，他亲自检查了一下我有没有出门。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在小区找了个僻静的地方，戴上耳机，打开一个软件。 画面很快从手机上出现。 余成信把手机摆在桌子上，里面不时有女人的呻吟声传出。 他呼吸急促，缓缓躺在沙发上。 我关掉直播，默默把手机关机。 周曼丽往常这个点是不会回来的，但今天不一样。 她上班时，我把她经常吃的药拿出来了，这个点正是周曼丽午休的时间，她联系不到我，一定会自己回来拿。 我在小区门口买了酒，刚出门，就看见周曼丽急匆匆回去。 我跟在她身后，等她进了单元门，才走进去。 电梯停在一楼，我缓缓走进去。 几秒钟后，楼上传来周曼丽的咒骂，“余成信，你要不要脸！” 我适时地推开门，他们两人同时看向我。 余成信满脸通红，裤子松松垮垮握在手里。 周曼丽气急败坏地抓着他的耳朵，看见我回来才收了手。 “你去哪了，我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 周曼丽想把气都撒到我的身上来，我怎么可能当她的出气筒。 我举起手里的白酒，“姑父让我给他买酒。” 周曼丽闻言，拳头雨点似的落在余成信的身上，“我让你喝，让你喝！” 我连忙跑过去拦住周曼丽，“姑姑，别打了，姑父压力也大。” 周曼丽一听这话，顿时更火了，指着余成信破口大骂，“他有个屁压力，整天好吃懒做，一点不像个男人！” 话音落下，余成信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自从他的公司黄了以后，周曼丽就处处看他不顺眼。 在周曼丽身上没有得到的尊重，都在小翠的身上得到了发泄。 从那天吵了架以后，余成信在小翠身上花的钱越来越多。 月初就已经把周曼丽给他的钱花光了。 我在客厅打扫卫生，他从卧室走出来，“末末，你还有钱吗，借我一点钱。” “就剩下生活费了。” 我看了他一眼，“而且，你上次借我的钱还没有还给我。” “我又没说不还。”余成信点了根烟坐下，“你先把生活费给我，我过两天问你姑姑要，就马上还给你。” 我犹豫了一下，拿出手机，给他转了一千五百块钱过去。 “只有这么多了，等我开学一定要还给我。” 余成信一口答应下来，“去，给我买瓶水。” “好。”我又被他支了出去。 在门外站了会儿，我就下了楼。 小翠给我发来信息，「怎么办，他要见我。」 余成信在小翠的身上花了这么多的钱，他早就不满足视频通话了。 小翠给我发来几个聊天截屏。 余成信亲密地叫她——翠翠宝贝。 「耗着他。」 小翠当然不能现在就见余成信。 在小翠身上花的这些钱，对余成信来说只是毛毛雨。 我在小翠直播间里，刷了一个火箭。 小翠在手机屏幕里甜腻腻地说谢谢哥哥。 我往楼上看了眼，这会儿余成信应该在想办法怎么搞钱。 周曼丽每个月给他的那几千块钱还比不上一个礼物。 我买了水回去，余成信已经关掉了直播。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他破天荒地下了厨房。 “去，给你姑姑打电话，让她晚上回家吃饭，让你姐也回来。” “噢。”我点点头，拿起手机，拨通了周曼丽的电话。 余成信从厨房探出头来看着，晃晃铲子，示意我赶紧告诉姑姑。 “姑姑，姑父说他做了饭，想让你回来吃。” “我不回！”周曼丽说完就挂断了我的电话。 自从上次周曼丽跟余成信大吵一架以后，她就一直在医院里的，有两天没有回来了。 余成信这两天也没有闲着，经常早出晚归。 我问了小翠才知道，余成信跟她说，他手里有一个很赚钱的项目，只要投资就稳赚不赔。 小翠有些心动，她早就不想出卖色相哄这些老男人手里的仨瓜两枣了。 “你姑姑怎么说？”余成信高兴地走出来。 我摇摇头，“姑姑不愿意回来。” 余成信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得，你看着锅，我去医院接你姑姑。” 锅里面炖了鸡汤，余成信走时把火调小，嘱咐我，“半小时以后关火。” 我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厨房等着。 想到小翠跟我说的那个事情，拿出手机。 「余成信还跟你说这个项目的其他事儿了吗？」 ------------ 第一卷 第18章 第十八章不能过就离 小翠很快回我两个字，「没有。」 我感觉这有些不对劲。 等晚上，余成信还真把周曼丽给叫回来了。 余安安跟他们俩一起进门，看见我，冷冷问了句，“饭做好了？” “嗯，可以吃了。” 我把餐桌放好，他们三人已经坐下了。 显得我像个佣人一样，我在厨房停留了会儿，盛汤的时候故意摔烂了碗。 余安安听见动静走进来，“怎么了？” 我指了指地上的碎渣，“汤太热了，没端住碗。” “我来。” 余安安不耐烦地把我推出去。 周曼丽看我出来，语重心长地说，“末末啊，往后你要学着做点事情的。” “我知道的，姑姑。” 等余安安磨磨蹭蹭把汤盛好坐下，余成信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举起果汁，“我呢，先给我老婆道个歉。” 周曼丽白他一眼，很不给面子，“吃饭。” “哎哎哎，给点面子，我真心道歉。” 余成信伸出的手被周曼丽躲开，他脸上的笑顿时转移到了我的脸上。 余成信咳了声，强硬抓住周曼丽的手。 碍于我跟余安安在，周曼丽没有发作，“你说话就说话，动什么手。” “我公布个好消息。” 余安安顿时看向他，“什么好消息？” “你白叔叔给我找了个大单子，这一单生意要是下来，保守得赚这个数。” 余成信右手翻了翻，周曼丽有些结巴，“一百……万？” “对！” 周曼丽一个大喘气，等气喘匀了，才问，“老白靠不靠谱啊？他不是都准备全家移民去国外了吗？” “放宽心，这个项目就是他小舅子的，一个上市公司，万悦酒店知道吧，五星级酒店！能缺咱们这点钱不给？” 余安安听到这，插了一句，“那酒店做得确实大，全国有好多家连锁，一般这种项目都得有关系才能拿下吧。” 余成信笑呵呵看着自己女儿，“是啊，所以你白叔叔第一时间推荐了我。” 周曼丽对余成信的态度立马转变，“那你就好好干，咱们家以后就靠你了。” “这好好干的前提呢，是需要点启动资金。”余成信搓搓手，看向周曼丽。 “老婆，我得花钱找团队。” 一提钱，周曼丽就变了脸，“需要多少钱啊？” “四十万吧。” “四十万！”周曼丽瞪了余成信一眼，“你怎么不把家掏空了。 我看周曼丽的反应，觉得奇怪，余成信好歹也是个小老板，家里不至于没点存款。 紧接着就听见周曼丽说，“你上次那事儿，赔了不少钱了，我没钱给你。” 余成信慌张看我一眼，我默默拿起筷子吃起了菜。 “那事儿都过去多久了，就别再提了。” 余成信喝口酒，继续说，“这些年我也给这个家赚了不少的钱吧，要靠你那点工资，咱们家什么时候能买下这个房子！” “四十万我没有，你自己去借吧。”周曼丽双手环在胸前，靠在椅子上，一副不愿意沟通的样子。 “曼丽，咱们是一家人啊！”余成信着急，看向我跟余安安，“你们俩说，什么事情不是先付出才有回报的。” “爸，你这付出也太多了吧。”余安安说。 余成信不觉有什么，“这两年房地产不景气，连带着我们这一行也不行了。” “这要是放在以前，我还需要问你们要这个钱吗。” “现在好不容易这么一大单生意在我的面前，我哪能放手啊。” “要是这个项目做成了，咱们就能换个大点的房子了，到时候你不就能回来住了吗。” “妈，要不……”余安安有些心动。 “不可能！” 周曼丽突然站起来，“我不同意！” “妈！妈！” 余安安追出去，桌上就留下我跟余成信两个人。 他看了看我，把主意打到我的身上，“末末，你爸妈的钱……” “都在保险公司。” 余成信脸色沉下来，“就不能支取点？你说万一你这中间要是病了，需要用钱，怎么办？” 他这话还真是提醒我了，我警惕起来。 余成信要真是为了钱不择手段的话，我还得防着他。 “有我姑姑在，不怕。” 余成信气得够呛，站起来走人了。 我看着满桌子的菜，拿起筷子吃起来。 余成信一晚上没回来，倒是周曼丽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还没睡呢？” 她走到厨房，看我在刷碗，“末末，你把东西放下，咱们说会儿话。” 我跟着她走出去，周曼丽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你说我不给你姑父钱，是不是错了？” “你也有你的考虑在，不怪你。” “可安安他们俩都不理解我。” 周曼丽掩面，“我要是把钱都给了他，咱们这一家子该怎么过啊。” 我翻了个白眼，说得好像我花了他们多少钱一样。 “但这生意要是能拿下来，说不准咱们的日子就能好过点。” 我默不作声地听着，周曼丽的话还没说到正点上。 “可惜我这手里没有多余的钱啊，要是你爸爸在，说不准就能借我点钱了。” 我呸！我爸要是在，还不被你坑死。 我强忍着没骂人，“您也别生气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末末啊，你爸妈的钱我能不能先借点啊？” 我有些为难，“钱都在保险公司那里，我也想拿出来给你。”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给你开个假病例，就说要花很多钱，保险公司总不至于拿着你的钱见死不救吧。” “这……能行吗？” 这么缺德的事儿她都能想出来！ 我看着她，轻声问，“万一保险公司发现，可是骗保，要坐牢的。” 周曼丽面上一惊，“这么……这么严重？” “嗯，姑姑我怕。” 周曼丽看我一眼，“行了，你回屋吧。” 接连三天，余成信都没有回来过。 我问了小翠，小翠说他在酒店住了几天。 看来余成信这次是铁了心要跟周曼丽耗下去了。 周五晚上。 周曼丽休息在家，自从余成信不回家以后，她憔悴了很多。 “姑姑，喝点茶吧。” 我走过去，看见周曼丽的手机界面上，正给余成信打过去。 余成信突然接通了电话，周曼丽立刻拿起手机，“余成信，你马上给我回来！要不然咱们就离婚！” ------------ 第一卷 第19章 套点钱出来 周曼丽吼完就挂了电话，喘匀了气儿，看着我，“你去给安安打个电话，让她回来一趟。” “好。” 电话拨给余安安，她接通电话，语气一如既往的不耐烦，“喂，有事吗？” “姑姑让你现在回来一趟。” 余安安话里透着不高兴，“我在上班，让她有事说事！” 我看了眼周曼丽，“姑姑，姐在上班。” 周曼丽暗骂了句，“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 余安安或许是听见周曼丽的骂声，改了主意，“我马上回去。” 挂了电话，我转身回房间。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周曼丽的声音，“末末，把我药拿来。” 药在她房间床头柜上，这几天周曼丽吃的格外勤。 我看着她吃了药，又默默将药瓶放了回去，从卧室出来，看见门把手转动。 余成信推开门走进来，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茉莉香水味。 他头型梳得油光水亮，黑衬衫熨烫的没有一丝褶皱。 周曼丽见了他，脸色一下子臭下来。 “余成信，你长胆子了，敢离家出走了，还过不过了！” 余成信走进客厅，手机随手就扔在周曼丽身边。 周曼丽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余成信，“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 “我辛辛苦苦在外面跑生意赚钱，回来还要受你的气，我图什么？”余成信也硬气起来。 我也不知道他这股自信是从哪来的，难道是小翠的情绪价值给的太多了？ 身后房门打开，余安安走进来。 他们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她。 “姐。” 余安安瞪我一眼，问，“他们吵起来你怎么不拦着点！” “让开！”她推开我，径直走进去，把余成信跟周曼丽拉开。 周曼丽坐在沙发上喘气，“你是去谈生意了？身上香水味哪来的？” “香水香水！你就知道香水！两百万的单子，我不穿气派点，他们会给我？” 周曼丽被余成信这么一吼，愣了两秒钟，语调平静下来，“你出去这么久，就是去谈生意了？” “不然呢？等你给我钱，项目都黄了。” 周曼丽语塞，继续问，“那谈的怎么样了？” 余成信摆摆手，坐在沙发上，“能怎么样，我去拉投资，人家愿意出钱，但赚的钱，肯定是人家拿大头，我拿小头。” “那你能拿多少？”周曼丽问。 “二十万。” “二十万！”余安安惊讶。 我在心里笑，余成信这点拙劣的谎言，真能糊住人。 “那怎么能行啊，这个项目本来就是你的，咱们怎么就赚二十万呢！” 周曼丽一脸心疼，好像人家从她手里把钱抢走了一样。 “不出钱投资，项目马上就是别人的了，我回来就是跟你们说一声，你们要是不愿意给钱，二十万也是钱，我也愿意去赚。” 余成信提着西装起身，“省的你以后再说我不赚钱养家，机会就摆在你面前，你自己不珍惜，那可就不怪我了。” “爸！”余安安着急看着要走的余成信，又转头看向周曼丽，“妈，你就把钱给爸吧，这生意要是做成了，咱们以后就不用住这个破小区了。” “你让我想想。” 周曼丽拍掉余安安的手，她这会儿估计也一团乱麻。 我转身走向卧室，推开门的一瞬间，听见周曼丽叫住余成信，“别走！我给你钱。” 我躲在门口，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 周曼丽说，“省着点用，家里本来就没多少了。” 余成信跟着说，“过几个月，颜末的钱不就能拿出来了，到时候拿来补上不就行了。” 余安安还跟着附和，“是啊，妈妈，等颜末的钱能用，再加上爸爸赚的钱，我们就能买泛海国际的房子了。” 泛海国际…… 我缓缓握紧掌心，余安安后来真的住到了泛海国际，只不过房子是周知行给她买的。 他们一家三口很快就商讨好了，因为余成信当晚就留在了家里。 小翠突然给我发信息，说余成信想见她。 我走出房间，看着他们一家三口在那有说有笑，感觉很讽刺。 「不急。」 小翠说，「才这点钱，手机里见我还差不多。」 我问她，「余成信给你多少钱。」 「两万啊。」小翠发了个讽刺的表情，「老扣驴，聊这么久就给我两万块钱。」 不对劲啊！ 我放下手机，仔细想想，难道余成信在外面聊的女人还不止小翠一个？ 隔天。 周曼丽要去晋城做个学术交流，余安安是她的实习生，两人一起去的。 临走时，周曼丽推开我房间的门，再三叮嘱，“我们不在家里，不要让陌生人来家里。” 我乖巧地点头，“不会的，姑姑。” 周曼丽这才放心，拉上行李箱走了出去。 她前脚刚走，余成信后脚就出了门。 我连忙换上衣服，跟在余成信身后上了车。 他的车最后停在了保利园，是附近一个高档公寓。 我从车上下来，看见余成信的车在这里竟然有记录，门卫直接放行了。 等我准备从大门口进去时，却被门禁卡住。 我转身走出去，拿出手机找小翠。 「你有朋友住在保利园吗？」 保利园里住着许多女网红，我想碰碰运气，万一小翠认识呢。 隔了一会儿，就在我准备放弃的时候，小翠回我了。 「有，怎么了？」 「你不是嫌余成信给你的钱少吗？我好像知道原因了。」 小翠很快回我，「他还养了别的女人？」 或许是小翠好胜心作祟，她给我发来一句话，「车牌号给我，我让我姐们儿帮你查查。」 有了小翠，事情就好办的多。 我安心回了自己家，买了些水果去看汪奶奶。 汪奶奶见了我，一如既往地亲切，“上次你交代我的东西，都给你弄好了。” 我拿着汪奶奶给我的U盘，浅浅一笑，“谢谢奶奶。” “傻孩子，跟奶奶这么客气干什么。” 汪奶奶心疼我，留我在家中吃了饭。 晚上回周曼丽家时，我收到了小翠发来的消息。 「林莉，三十八岁，半年前刚搬到保利园，跟余成信经常一起出去买东西，附近的人都以为他们是夫妻。」 ------------ 第一卷 第20章 车祸另有隐情 看这样子，余成信跟林莉起码认识半年以上了。 我以为小翠是个漏洞，没想到，余成信这招调虎离山，不仅骗了我，还骗了小翠。 手机又嗡嗡响了几下。 我打开，小翠发来信息。 「这林莉好像刚生了孩子，是个儿子。」 余成信敢在外面养私生子？ 那他的演技也太好了，竟然能瞒这么多年不被发现。 上一世，直到我死，都不知道余成信竟然还有个孩子。 就连周曼丽也不知道这件事情，否则她早就跟余成信闹个天翻地覆了。 我回到家中。 屋子里漆黑一片，余成信果然没回来。 卧室床头灯亮着，昏黄灯光下，我捧着爸爸留下的研究资料。 想了很久，把资料固定在床底下。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第二天一早，我听见客厅里劈里啪啦一阵以为家里遭贼了。 等我跑出去一看，发现这人竟然是余成信。 “姑父？” 余成信看我一眼，招呼我过去，“我要出差，你帮我收拾几套衣服。” “好，出远门吗？”我问他。 余成信顿了顿，回答，“嗯，过两天回来。” 我从衣柜里给他拿了几件衣服出来，他装进行李箱里，看样子很着急。 “姑父！” 他准备走时，我叫住他，“我要开学了生活费还没有。” “知道了。”余成信摆摆手，径直往外走。 我送他走到门口，看着他走进电梯。 “姑父别忘了啊，不然我只能找姑姑去要了。”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我收到了余成信转来的几千块钱。 他这样的一个人，表面上是怕老婆的好男人，实际上却在外面另有一个家庭。 而这个谎言却瞒了周曼丽十多年。 否则，以她的个性，只怕是早就把余成信给凌迟了。 晚上。 小翠突然约我出去见面。 我答应跟她见面后，就给她发了一个离家不远的地方。 因为余成信的缘故，我早就知道她跟我同一个区，距离不远。 我戴上鸭舌帽和口罩，从家里出门。 到约定的地方时，正好晚上九点。 走到包房门口，我听见里面有女人说话的声音，小翠似乎在开直播。 我扭头走到楼下，给她发信息。 「直播关掉！」 隔了一会儿，小翠回我，「上来吧，关了。」 我重新走上去，小翠在栏杆前趴着，看到我，有些愣住。 我径直从她面前走过，进了包房。 “你没跟我说你还是个小姑娘。” 小翠跟在我身后走进来，她的声音跟直播间里完全不一样，有些沙哑，像是长时间吸烟造成的。 “我是谁不重要。” 小翠缓了缓，自以为很聪明的猜测，“你是余成信的女儿？” 我摇头，“不是。” 小翠伸手想要扯掉我的口罩，被我躲开。 “你要跟我说什么？” 小翠撇着嘴，“我好歹帮了你这么多，你捂这么严实，一点诚意都没有。” 在小翠的世界里，一切都是明码标价好的。 她的付出一定要跟回报成正比。 我缓缓摘掉口罩，小翠见了我，睁大了眼睛。 “好吧，我现在相信你不是余成信的女儿了。” 她撇撇嘴，“余成信那个老东西可生不出来这么好看的女儿。” “你想跟我说什么？”我问她。 小翠拿起桌上平板，漫不经心地说，“别急，你先点菜，我请你。” “我吃过了。” 小翠看我一眼，撇撇嘴，自己点了一些。 “说起来，这事儿还是我无意中发现的。”小翠拿着手机给我看。 “你不是跟我说，余成信在外面养了个女人吗，我就让我朋友查了下这女人。” “你猜怎么着！” 我看向她，“怎么了？” “这女人有老公，那孩子好像不是余成信的。” “这事儿发生在余成信身上不奇怪。”我说。 小翠摇摇头，“那女人的老公前段时间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进去了。” “跟余成信有关系？” 小翠瞪我一眼，“别打断我！” 我抿唇，沉默看着她。 “我这朋友说，她上次在小区直播的时候，偶然拍到过余成信跟这个男人见面，好像是两个月之前。” “哦，对，余成信还给了那男人一张银行卡，我想来想去，总感觉不对劲，这老扣驴不会是干了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儿吧！” “那个女人的老公是因为什么原因进去的？”我问小翠。 “你问我我哪知道，我那朋友也是听同一栋楼的住户说的。” “就这？”我看向小翠，这线索太乱了，只能知道余成信背着周曼丽干了些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啊，你还想知道什么？” 小翠把手机打开，给我看她跟余成信的聊天记录。 “这老男人每天都想占我便宜，正经话没一句，小孩子别多看。” 我把聊天记录往上滑，意外发现，在我们出车祸的前一天，余成信曾跟小翠说他很快就有钱了。 “余成信当时跟你说这个干什么？” 小翠偏头看了眼，满不在乎地说，“我当时跟他抱怨想买辆车，他跟我说有钱了给我资助点钱，我就问他什么时候有钱咯。” 聊天的内容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余成信说出这句话的时间很不对劲。 据我所知，余成信的工作停了有大半年了，年初的时候还问我父母借了五万块钱。 他要是真有项目，不至于到现在还说谎骗周曼丽。 而且，还偏偏在我们出车祸的前一天说出这句话。 难道，车祸是……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他的本事怎么可能碰到靳薄寒的车。 见了小翠以后，我便回了家。 打开家门，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立刻拿出手机问小翠。 「那女人的老公是做什么的？」 「我那朋友上次在电梯见他，听他打电话好像是搞什么广告设计的。」 这跟靳薄寒完全没有联系啊。 我毫无头绪，在窗边坐到半夜。 想到远在国外的靳薄寒，上周他的律师跟我说靳薄寒的情况不太好。 他的情绪时好时坏，对后续治疗增加了很多麻烦。 ------------ 第一卷 第21章 无法原谅 深夜。 或许是我正好想到了靳薄寒，律师发来了关于靳薄寒的消息。 「颜末，靳少爷的身体现在很差劲，如果您方便的话，明天我们是否可以通个电话。」 我心里一紧，微微蹙眉，捧着手机犹豫了两秒钟。 靳薄寒走之前答应我会好好治疗，可这么长时间我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他。 他曾帮我找出周知行和余安安杀人的证据，最后自焚断了后路。 「他现在什么情况，我现在就可以跟你通电话。」 我的消息发出去不久，律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从床上坐起来，接通了电话。 “颜末。” “是我，靳薄寒现在怎么样？” 律师说，“他到国外之后，起初一直在好好接受治疗，后来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非要闹着回国。” “闹着回国？”我蹙眉，“是有人跟他说了国内的什么事情吗？” 律师笑笑，“这我倒是不清楚，靳老爷同我通电话，交代我把这件事情跟你说一声，希望你能想办法帮帮他。” “我只能试试。” “我不确定他听不听我的话，实话说，这件事情有些棘手。” 我对靳薄寒的情感很复杂，那场车祸的元凶是他，多年后拯救我的人也是他。 我甚至猜不透他的动机，如果是愧疚，他完全不需要自焚。 “无论结果怎么样，咱们先试试。” 律师把靳薄寒国外的联系方式给了我，“他现在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你可以直接联系到他。” 我看着微信上的一串号码，嗯了声，挂断了电话。 突然要给靳薄寒打电话，我还有些紧张。 深吸了口气，我给这个号码打去了电话。 越洋铃声响了几下，手机里传出一道略微沙哑的声音。 “颜末？” “……是我。” 我喉中一梗，“听说你……” “你好吗？”靳薄寒突然问我。 我怔愣了下，“好，我很好。” “那就好。” 我甚至能隔着手机，在距离他几千公里的地方感受到了他松了口气。 “靳薄寒，你食言了。”我轻声说，“你答应过我的，要好好接受治疗。” “对不起，颜末。” “对不起。” 靳薄寒的哭声断断续续，“对不起……” “好好治疗好吗？” 我无法一时原谅他车祸的事情，也无法无视他曾经为我做的一切。 “等我回国好吗？” “好，但你要好好治疗。” “颜末，你恨我吗，那场车祸……” “靳薄寒。”我轻声叫住他，他的声音顿住，我缓缓说道，“你是想听我说出原谅你吗？” “可我没有办法说出这句话怎么办，我父母死在那场车祸里，我更恨我自己，恨自己没能阻拦车祸的发生。” “对不起……”靳薄寒泣不成声。 “你如果真想跟我道歉的话，那就麻烦你好好活下来。” “只有活下来，你才有机会弥补对我们一家的伤害。” 在电话挂断之前，我听见了靳薄寒答应了我。 临睡之前，律师又给我发来了一条消息。 他给我一个账号，希望我能添加靳薄寒，跟他常联系。 我们当天晚上便添加上了好友。 靳薄寒很有分寸，只说了一句话。 「时间太晚，你早点休息。」 我没回他，关掉手机，躺在柔软的床上。 突然很想爸爸妈妈，如果他们还在的话，再过几天，他们会亲自送我去上学。 可惜，这一切只存在我不断的幻想中。 隔天。 余成信突然回家，我在阳台上晾衣服，听见房间里的动静，回头就看见他提着行李箱回来。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愣了下，然后放下东西朝着我走来。 “颜末，过两天我有个朋友过来，就在咱们这住两天，去住酒店不合算，我让朋友先住你家，把钥匙给我。” “那套房子水电都已经给掐了。” 我把刚洗好的衬衫挂上，面无表情地走进屋子里。 余成信跟在我身后，脚上穿着的拖鞋啪嗒啪嗒的响。 他身上带着一股廉价的香水味，感觉到他离我越来越近，我突然快走了两步，紧接着掏出手机。 “我给姑姑打个电话吧，让她帮忙找人把水电续上？” 余成信一听，立刻摆手，“那就不麻烦了。” 他点了根烟坐在沙发上，眼神似有若无的飘到我身上。 “还有几天开学，我跟你姑姑一块送你。” “还有三天。” 大一开学之前还要军训。 我因为出车祸受伤的缘故，向学校出具了一份证明，免了军训，所以比其他的同学晚去一个月。 “嗯，知道了。” 余成信吸了口烟，若有所思地盯着卧室。 他想了想，说，“你姑姑什么时候回来？” “这周日。” “行。” 余成信突然起身，“不用做我的饭。” 我看着他走出去，房门关上，门外传来电梯门打开的声音。 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果不其然，直觉还是很准。 余成信在傍晚的时候带回来了一个孩子。 那孩子还不满一岁，被喂的白白胖胖的，余成信把他抱回来时，他嘴里还撮着奶嘴。 “会照顾孩子吧？”余成信把孩子往沙发上一放。 我看的心惊胆战，生怕这孩子从沙发上掉下去。 “你先帮我照看一天，这是奶粉和尿不湿。” 我微微蹙眉，“他哭了怎么办？” “你好好哄哄不就行了。” 余成信把袋子里的东西都放下，好像很忙一样掏出手机就往外走。 我追出去，正好碰上对面邻居出门。 小孩在屋子里哭起来，哭声嘹亮，邻居好奇地往屋子里看。 余成信脸色一沉，推搡着我的肩膀进了房间。 “奶粉盒子上写了怎么泡，你去学一学，我手头上还有点事要处理，明天一早就过来把孩子接走。” 余成信的话才刚说完，他的手机就响起来。 他匆匆忙忙拿起沙发上的包走出去，一边接电话应付着电话里的人。 我回头看了看躺在沙发上正在哭的孩子，无奈把他抱在怀里。 这孩子闹人的很，撒手就哭，我只能等他睡着了，才把他放在床上。 ------------ 第一卷 第22章 哪来的野孩子 再一看手机，消息都快把手机给盖住了。 我点开微信，小翠给我发了很多条消息。 「小孩儿，我听我朋友说，林莉今天一大早被救护车拉到医院去了。」 「刚才问清楚了，好像是说头被什么东西砸到了，这会儿还在医院呢。」 「他那孩子还不会走路，也不知道谁在管。」 小翠还在手机里面给我抱怨，「老扣驴连我的消息都不回了，这会儿估计在医院呢。」 我拿着手机把床上的男子拍了张照片发给她。 她的电话很快打进来，“那混蛋把孩子交给你了？他胆子怎么这么大。” 我笑笑，“他老婆出去学术交流去了，要周日才能回来。” “好机会啊，你不打算把这事儿告诉你姑姑？” “当然是要说的，但不是现在。” 以我对周曼丽的了解，她跟余成信结婚这么多年，两人之间的财务早已经不分彼此，离婚就代表要重新分割财产，周曼丽绝不会轻易放过余成信。 估计是邻居多嘴。 周曼丽到晚上的时候破天荒给我打了一通电话。 我接到她电话的时候正在给孩子泡奶粉。 孩子在沙发上躺着，扯着嗓子直哭。 电话接通时，周曼丽沉默了几秒钟，而后冷着声音问我，“家里怎么会有孩子。” “姑姑，这是……” 听我犹豫，周曼丽直接替我说，“你姑父带回来的？” 我硬着头皮答，“是。” “他还带什么人回来了？” “只有他自己。” 隔着听筒，传来几声沉重的呼吸声。 紧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我猜，周曼丽这会儿一定是去给余成信打电话去了。 奶粉泡好我试了试温度，走到客厅把孩子抱在怀里。 不到半小时，余成信就回来了。 我还在卧室陪着孩子玩，听见外面一阵摔摔打打。 卧室的房门突然被推开，余成信脸色铁青，“你跟你姑姑说了？” 我摇摇头，“不是我。” 余成信把孩子抱到怀里，“那你姑姑怎么知道的？” “我也正纳闷呢，姑姑刚才给我打电话就直接问我家里怎么有孩子，会不会是对门的邻居说的？” 对门住着一对夫妻，俩人平常跟周曼丽走的比较近。 家里有这种事，他们少不了要打电话跟周曼丽说一声。 余成信暗骂了一句，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孩子的瓶瓶罐罐。 我看着他走出去，跟在他身后走到客厅。 他走到门口时突然停下来，“你在家没事，跟我一块把孩子送去医院吧。” 我心中一惊，没想到这么快就要见到林莉了。 路上，余成信开车，还不忘嘱咐我，“你姑姑回来，不要瞎说什么，我已经跟她说过了。” 我点点头，“知道了。” 到医院，余成信就抱着孩子走进电梯。 我看着楼层数一个接着一个跳跃，终于停在了九楼。 “在病房外面等我。” 余成信走出去，推开拐角处的病房门。 楼上冷冷清清的，我站在门口看见这是一间单人病房，环境比楼下好不少。 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头发微卷，浓眉大眼，脸色苍白，却透着对孩子的担心。 “孩子没事，我已经找好护工了，马上就过来。” “你答应我的事……” 我看见余成信皱眉，稍有些不耐烦，“我记着。” 他说完转身朝外走。 我立刻看向旁处，余成信一出来，就要送我回家。 “我先把你送回家，你姑姑今天晚上回来，我去买点菜。” 看来周曼丽真是坐不住了，学习交流还没有结束就提前回来了。 晚上周曼丽到家时，已经九点了。 余成信做了许多菜，却还是捂不热周曼丽的脸。 “老婆，孩子的事情我都跟你解释清楚了，就是公司里的一个员工，人现在还在医院里，你要是不相信我的话，你问颜末，她今天跟我一起去的医院。” 周曼丽顿时看向我，余成信也盯着我看。 “对，我今天是去医院了。” 周曼丽放下筷子，许是当着我的面不好说什么。 “你那个项目谈的怎么样了？” “过两天就签合同，预计明年年底完工。” 余成信往杯中倒了酒，“老婆，你就放心吧，明年这个时候保证让你住进大房子里去。” 周曼丽嗤笑了声，“别说大话。” 晚上这顿饭吃的很是无聊，两人最后也没能吵起来，跟我猜的没差，周曼丽不会在这个时候找麻烦。 我回房间时，周曼丽突然走进来。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突然给我好脸色，一定是有事所求。 “末末，你马上就要开学了吧，到时候我跟你姑父一起去学校。” 周曼丽的那张脸上遮掩不住的算计。 我顺着她的话，说下去，“谢谢姑姑。” “跟我就别客气了，不过有件事儿我还真得让你帮个忙。” 我心道果然如此。 “我记得你爸爸之前做过一个胸腔镜手术的研究报告，你表姐她下个月就要考核转正了，论文一直没写完。” “你看，咱们都是一家人了，让她看看你爸爸写的研究报告怎么样？” 我顿时哎呀一声，“姑姑，你怎么不早说呀。” 周曼丽瞳孔微颤，“怎么了，研究报告丢了？” 我叹了一声，“爸爸去世以后，我就把他的那些东西一并收拾好，交给了院里，姐姐如果想要借鉴的话，可以跟医院里面申请。” 周曼丽啧了一声，一脸心疼，“你都给医院干什么！” 她脸色十分难看，声音沙哑，气得不再看我。 我缓缓牵唇，“不如，我去医院把这项研究先要回来？” “你都给医院了，要回来也没用！” 周曼丽起身站起来，她转身要走时突然停下，“你姑父这两天一直在家里吗？” “呃……” 我犹豫了一下，赶紧点头，“在。” “末末，我可是你姑姑，你不能跟我说谎。” 我看了她一眼，装成十分为难地说，“姑父不让我说。” “你说吧他不敢对你怎么样。” “姑父这两天一直没在家。” 下一秒，周曼丽就从房间冲了出去。 外面传来她的怒喝声，“那个野孩子是哪儿来的！” ------------ 第一卷 第23章 余成信你发什么疯 我听见外面锅碗瓢盆一通砸，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隔着房门，都堵不住周曼丽跟余成信互骂的声音。 “你倒是跟我说，那孩子到底是谁的！” 我听见周曼丽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要把这几十年来的委屈全给发泄出来似的。 “自从我嫁给了你，在你家里辛辛苦苦，做牛做马，到头来，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我怎么对你了，我这还不都是为了工作，你知道她老公是干什么的吗！” “那你倒是说说，他是干什么的啊！” 这话倒是问到了我的心头上，我也想知道余成信该怎么回答。 “房地产商。” 余成信说完，外面就没了动静。 我缓缓挪到门口，紧贴着房门，听见周曼丽说，“搞房地产的啊，那你怎么管人家孩子？” “她男人前些日子进去。” 周曼丽惊呼一声，“怎么回事？” “还不都是因为我。” 我笑了笑，余成信的演技真能把周曼丽给唬得一愣一愣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这个项目拿得很容易，他也帮了我。” “有一些眼红的就举报了他，上头一下来调查，就把人给抓了，我心里头愧疚，想着拿点东西上门道个歉，谁知道就看见他们孤儿寡母在家里，孩子在床边哭，当妈的晕倒了，就在地上躺着呢。” 这可跟我听到的不太一样，那女人明明是被余成信给打了，他可倒好，把自己给美化成大英雄了。 “你说，我能见死不救吗，你要是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带着你去问问她周围的邻居。” 周曼丽的声音平和了不少，“那我要不要买点东西去医院里面看看她啊？” “你去干什么，家丑不可外扬，这本来就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人家老公现在还在里面蹲着，她肯定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你现在又跟我闹了这么一场，她知道以后，就赶紧让我把孩子给抱回去，硬是自己一个人一边带孩子一边在医院治病。” 我要不是因为知道真相，估计也被余成信给骗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端起桌上的杯子走出去。 两个人看见我，都不再提刚才的事情。 周曼丽突然问我，“末末，你是不是快开学了？” 我点头，一边往杯里倒水，一边回答，“再过两天就要去学校了。” “到时候我跟你姑父送你。” “行。”我点点头。 准备进屋时，周曼丽突然起身，“东西都收拾好了没，我检查检查，别到时候再忘带了。” “她就在市里上大学，就是东西忘带了，打个车不就回来。”余成信嘟囔。 周曼丽没搭理他，把我推进房间里后就关上门。 “末末，你老实跟我说，我出去的这几天，你姑父有没有带别的女人回来过？” 我嘴角抽了一下，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余成信就算是出轨，也不敢当着我的面把女人带回家里。 周曼丽竟然还傻傻的问出这个问题来，我倒是希望他把女人带回来，这样我手里也好有个拿捏他的证据。 “姑姑，你想多了。” 周曼丽眼神闪烁，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我凑过去，“姑姑，你是想要跟我说什么吗？” 周曼丽咬咬牙，“末末，咱们两个才是一家人，这个家里，你可要向着我。” 我乖巧地点头，“我知道。” 周曼丽不敢跟自己的女儿抱怨，估计也是知道余安安跟余成信的关系好，抱怨完也没什么用。 她就只好来我这儿，试探我的态度。 我的态度倒是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这些天都看到了什么。 “姑父是从您出差的那一天走的，他走了之后就没有回来过，而且也没有带什么人回来，这孩子还是他突然之间抱回来的，让我先看着。” 我看周曼丽陷入沉思，缓缓说，“就算是姑父要带人，也绝不会趁着我在家的时候啊，姑姑你要实在不放心，不如装一个监控？” 在家里装监控不是小事，周曼丽还有些犹豫。 只是到了隔天，她就趁着余成信不在家的时候，让工人来家里装了几个摄像头。 周曼丽还特地打电话过来，在电话里交代我，“末末，摄像头都装好了吧。” “嗯，都已经装好了，就是位置有些太明显。” “你去市场，买几盆盆栽回来，看看能不能把摄像头的位置给挡一挡。” “姑姑，我没什么钱。” 周曼丽语气不悦，“知道了，转给你！” 挂掉电话，我看了一眼摄像头，转头走进卧室。 摄像头拍着的位置正好是沙发，另外一个摄像头拍向他们的卧室。 其中一个就在走廊，正对着大门口。 摄像头是360度旋转，周曼丽可以查看全屋的状况。 下午，我去了趟市场，挑挑拣拣，买了几盆盆栽回家。 刚到家，余安安脸色很难看，她生气的瞪着我。 “颜末，我把你当亲妹妹，你竟然敢算计我！” “表姐，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懂。” 余安安怒不可遏，伸手指着我，“你给我的资料有问题！” 我站在门口，身后有看热闹的邻居打开门。 余安安不让我进家门，我把手中沉甸甸的盆栽放在地上，无奈说道，“你要我爸爸的资料，我都拿给你了，我又不是学医的，怎么可能知道那资料有问题。” “你知不知道，就是因为你这份资料，害得我被院长当着全院的人的面批评了，丢死人了！” 我讽刺的看着余安安，她也有今天。 “姐，你不是说借我爸的资料，是用来写研究论文的吗，你不会是直接把我爸的资料给交上去了吧？” 余安安一时间愣住，或许是因为被我拆穿，手忙脚乱的，“我怎么可能会做这事！” 门外的邻居看得正起劲儿，余安安一把给我拉进屋子里，砰的一声关上门。 “颜末，咱们到底还是不是一家人，我可是你姐姐，就算是直接把舅舅的资料交上去，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爸爸的研究资料都是要经过几次审查的，你直接交上去，有问题也不意外。” ------------ 第一卷 第24章 数着日子过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余安安追着我走进卧室，一屁股坐在床上。 “你把资料给了我，那就是我的东西，我不管怎么用，都是我自己的权利。” “那你还来找我的麻烦干什么？”我无奈看着她。 “我现在怀疑是你故意把错误的资料给我，你把你家里的钥匙给我，我自己去拿我需要的东西。” 我冷笑，“表姐，求人办事儿可不是这个态度。” “颜末，你现在可是在我家里住！”余安安扬声，手指着这间卧室，“要不是我让出去，你能住进来吗？” “那我搬出去。” “吵什么吵！” 周曼丽不知什么时候回来，她走进来，把余安安拉出去。 房门半敞着，我听见周曼丽在骂余安安。 余安安还不服气，“明明是颜末害得我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丢脸，你护着她干什么！” “她不懂医，你能指望她看懂那上面的东西？” 周曼丽把余安安推进主卧。 我看着门外的影子闪过，起身去收拾我自己的东西。 周曼丽走进来，“颜末，你干什么！” 她一把上前抓住我，“别收拾了，没有人要赶你走。” 我吸了吸鼻子，到了我表现的时候了。 “这段时间给你们添麻烦了，我回去住。” “你什么都不会，谁照顾你啊。” “平常我可以在学校吃，逢年过节回家里吃两包泡面也能过。” 我执意要收拾东西离开，周曼丽在一旁夺走我的包，一把甩在床上。 “你干什么！” 她怒吼一声，“不准走，老老实实住在这，我看谁敢说一句。” “姑姑。” 眼泪流出，我抬手擦掉，声音哽咽，“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在这个家里，我毕竟是个外人。” 我缓缓从包里把家里的钥匙拿出来，“表姐问我要钥匙，我是打算给她的。” 周曼丽面上一惊，连忙伸手拿走钥匙。 “我爸爸留下来的那些资料都在家里放着，但我又看不懂，不知道什么是错，什么是对。” “这不怪你。” 周曼丽牵住我的手，“你跟我来，我让你表姐给你道歉。” 走到外面，余安安在沙发上坐着生闷气。 看到我们两个出来，她狠狠瞪了我一眼。 “余安安，你给我站起来！” 周曼丽怒喝一声，余安安吓了一跳，“妈，你干嘛！” “看看，你妹妹多懂事，钥匙都给我了，还不赶紧给你妹妹道歉！” 周曼丽把钥匙塞到余安安手里，看了我一眼，“颜末，你表姐都是被我给宠坏了，你别往心里去。” “对不起。” 余安安拿了钥匙，很快低头认错。 我看着她们母女两人假惺惺的模样，一阵作呕。 “今天既然都回来了，那就留在家里吃顿饭，安安，去给你爸爸打个电话，让他回来吃饭。” 余成信这两天一直在外面忙，我悄悄地跟着他去了一趟医院。 他正在医院里照顾那母子两人，可以确定的是，那女人生的孩子的确是他的。 可想而知，周曼丽被瞒了多少年。 余安安打完电话没多久，余成信就回来了。 看他风尘仆仆的，周曼丽拿着毛巾上前，一脸心疼，“这项目怎么这么忙，就没有其他人能帮帮你？” “颜末，去给我倒杯茶。” 余成信一边使唤我，一边坐在沙发上，“多请一个人，咱们就少分一点钱，咱们多有一分钱，不就能买个大点的房子吗。” “房子的事儿不着急。” 我看了周曼丽一眼，她正好看向我，然后飞快地移开视线。 两人不知道要说什么，走去了卧室。 我看余安安在厨房里，便走了过去。 “爸爸的资料都被我放在他书房的抽屉里面。” “知道。” 余安安清洗着菜盆里的蔬菜，冷不丁问我一句，“你们家装修多长时间了？” “刚装修好，汪奶奶说，这甲醛要散大半年才能散完。” 余安安皱眉，“那得等多久啊。” “啊，表姐，你去拿个资料，又不用在里面待多长时间。” 我故意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余安安撇撇嘴没说话。 我把钥匙给他们的时候就猜到了，他们想要鸠占鹊巢。 不过就算是想要住进这个房子里，也要等到大半年之后了。 他们都是医生，知道甲醛有多厉害，就算我让他们住，他们也不敢进去。 晚上吃饭时，余成信对我的态度格外的好。 提及我大学开学的事情，“你这大学离家近，周末就能回来，平常多回来，省得你姑姑想你。” 我心想，你们巴不得我不在家里。 表面上却还笑着点头，“好。” “上了大学就是大孩子了，该谈恋爱了。” 余成信说完，周曼丽就瞪了他一眼，反过头来教育我，“颜末，大学还是课业要紧，你要真谈恋爱，得领回家里让我过目。” “知道了。” 周曼丽还不唠叨，“别跟你表姐似的，谈个恋爱偷偷摸摸的，要不是我发现，她还不跟我说呢。” 我心中一紧，余安安这会儿难道已经跟周知行在一块儿了？ 我记得，上一世，他们俩在一起的时间可没这么早。 “妈妈，我都成年了，谈个恋爱也不要紧，你就别管这么多了。” 余安安说完，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闪了两下。 她拿起来看时，笑得一脸荡漾。 “妈，我吃完了。” 看余安安要走，周曼丽连忙拦住她，“你干什么去！” “见个朋友。” 余安安从包里拿出口红补了补，“我晚上又不住这，待会儿还要回宿舍。” “十点之前必须回去，我会给你们主任打电话确认一下。” 教育余安安这件事，周曼丽可以说十分严格。 余安安撇撇嘴，不情愿地点点头。 她走后，我也借口说吃饱了，先回了房间。 我的房间紧靠着阳台，在阳台上站了会儿，就看见余安安上了一辆车。 一辆黑色奥迪，车上的人打开车门，余安安弯腰坐进去。 汽车扬长而去，留下路灯下的影子，独自飘摇。 我可以确定这人不是周知行，因为周知行当初娶我的时候还是一无所有。 ------------ 第一卷 第25章 造孽啊 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这一家人根本就经不起打听，一个接一个的，在我面前自爆。 自从那天的信任危机过去之后，余成信在家里面变得越来越大胆，甚至当着周曼丽的面，给那个叫林莉的女人打电话。 两人像是商量好似的，各自有着各自的身份，客套的像是刚认识一样。 到我开学这几天，周曼丽特地跟同事调了假期。 余安安意料之中的没有过来，余成信开着车，把我那少的可怜的行李装到车上。 我跟周曼丽坐在后座，她上了车，有意提起我爸妈的那场车祸。 “开车的时候小心点，这年头，出了车祸就是家毁人亡。” 余成信通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别乱说话。” “哎哟，瞧瞧我这张嘴，一不小心就说错话了。” 周曼丽握着我的手，“末末，再过几个月你可就成年了，到时候，姑姑要好好给你办个成人礼。” 说是办成人礼，不如说是想把我手里的钱给骗走。 “姑姑，谢谢你，爸爸妈妈虽然不在了，但你就是我的家人。” 演戏谁不会呀，我抱着周曼丽，硬是挤出两滴泪。 周曼丽或许是情到深处，也跟着红了眼睛。 大学第一天，没有想象中的兵荒马乱。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的发生，爸爸妈妈会送我一起来学校，我会跟班级里的其他同学参加军训，这会儿应该已经坐在教室里上课了。 学校考虑到我刚刚出了一场车祸，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就把我的宿舍安排在了一楼，这样一来，虽然方便，但是跟我班级里的同学们却分开了。 宿舍是四人间，我进去之后才发现这间宿舍里只住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女孩留着板寸，脖子上还纹着一个蝎子，带着唇钉看起来很不好惹。 她看见我进来，把放在过道里的滑板拿起来挪到一旁，又冲我点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另外一个女孩没有回来，她的桌子被装饰成粉色，墙上还贴着几个当红明星的画像，看起来是个追星女孩。 周曼丽拉着我的行李，嘴里还嘟囔着，“到了学校要跟你的同学好好相处。” “好好学习，不要在学校里惹事。” 她说话的样子，让我有些想念爸爸了。 他要是来学校送我，估计也会跟姑姑一样叮嘱我在学校不要惹事。 我情绪不高，点点头，从她的手里接过行李箱，“知道了姑姑。” “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 周曼丽看了看房间里的另一位室友，把我拉出寝室。 “末末，我看你那个室友不像什么好孩子，你平常机灵点儿，别被人给骗了。” “知道。” 我想说这辈子受过最大的骗就是他们一家人给我制造的谎言。 周曼丽还以为我听进去，她拍拍我的头，“进去吧，我先走了。” 临城的十月份，是正热的时候。 他们两人匆匆忙忙的离开，我这才慢悠悠的往宿舍走。 走到宿舍楼里，碰上了刚才那位比较个性的室友。 她停在我面前，“颜末？” 我点点头，“该怎么称呼你？” 她噗嗤一声笑了，“你叫我林深。” “林深，你这名字好特别。” 林深勾唇，“是不是跟我这个人一样，比较另类？” 我眼神闪烁了一下，她脸上露出一丝笑，像是猜出我的心思。 “我要去食堂里吃饭，你要不要跟我一块？” 我点点头，“你稍等一下，我把东西放进宿舍。” 林深站在原地等了我一会儿，宿舍就在一楼，进出也方便。 等我跑出来，林深抬脚就走。 她走路时步子迈的很大，我因为出了车祸的原因，走起路来还有些小心。 林深走到半路，看见我还在后面卖力的跑着，她放缓速度，偏头看着我，“听说你开学之前出了一场车祸？” “嗯。” 林深皱眉，“那是够倒霉的，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我摇摇头，“双腿恢复的还不是太好，不过正常走路还是可以的，就是跑步应该是不大能行了。” “那挺好，不用跑800米了。” 我早就在开学之前了解过，大学体测，是每一个学生的噩梦。 我们两个聊着天，不知不觉就来到了餐厅。 这餐厅比我想象的还要大，上下三层，每一个地方的特色菜都有。 “这家螺蛳粉挺好吃，正好趁着他们在上课，这里没什么人，平常来这都要排队。” 我跟在林深身后，也要了一份螺蛳粉。 “我是体育系的，你是什么系？” 我笑笑，“理工学院，物理系。” “天才啊！” 林深竖起大拇指，她嗓门很大，说话时我都恨不得伸手捂住她的嘴。 “我学习不太好，是靠特长生考到这所大学的，对了，咱们宿舍的另外一个女孩叫程瑶瑶，她是艺术系的，学美术的，追星女，也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你还没有见到你班里的同学吧？”林深突然问。 我点点头，“刚来这儿，还没有来得及去找辅导员报到。” “咱们学校挺大的，待会儿我带你去学校转一转。” 螺蛳粉很快就做好了，我尝了一口味道还真不错。 等吃完饭，我们两个就在学校转了一圈。 林深指着物理学院的大门，“这就是你以后要上课的地方，物理系就在这里面，我以前来这送快递的时候进来过，你辅导员应该是在五楼。” 她说着话，我的注意力却飘到了不远处一辆熟悉的车上。 我看见，那辆黑色奥迪尾部贴着的维尼熊。 “怎么了？”林深见我好像在发呆，伸手在我面前晃晃。 “你还上不上去？不上去咱们就回寝室，这天热死人。” “你知道那辆车是谁的吗？”我伸手指向那辆黑色奥迪。 林深愣了一下，然后皱眉，“跟你有关系吗？” “就是问问。” 林深别扭地看着我，“我看你家境条件还不错，应该还不至于做这种事儿吧。” “什么？” 林深撇撇嘴，“我的意思是说，听你爸爸妈妈的，把心思放在学习上！” ------------ 第一卷 第26章 等我回国 她说完，转身就走。 我留在原地，觉得莫名其妙。 不过，林深还是把我带到了物理学院。 我记了一下这辆车的车牌号，然后去了四楼找我的辅导员。 辅导员是个很年轻的男人，戴着一个眼镜，说话是笑眯眯的。 “你就是颜末吧？” 我点点头，他给了我一个钥匙和银行卡，“这是你的校园卡跟钥匙。” 他又拿出手机让我加他的微信，然后就把我拉到了我们的班级群里。 班级群里总共有三十多个人，群里没什么人聊天，零零星星的几条通知在上面。 “今天下午没有课，群公告里有这个学期的课表，你看一下上课时间，明天上课不要迟到。” 我点点头，把所有事情办完之后就回了宿舍。 林深还在宿舍里，我回去的时候她已经躺在床上了。 她看了我一眼，冷不丁地说，“回来了。” 我点点头，想了想还是要给她解释一下，“我问你那辆车子是因为那辆车，我之前好像见过，所以才问一下。” “你也是本市的人？” “对。”我点头，继续说道，“今天来送我的不是我的爸爸妈妈，他们是我姑姑姑父。” 我扶着椅子缓缓坐下，“我的爸爸妈妈，在几个月之前的那场车祸中去世了。” 林深听见我的话愣住，缓缓坐直身子，看向我。 良久，她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不知者无罪。” “你今天不是问我那辆车是谁，那是你们物理系系主任的车，一个五十几岁的老秃头。” “他在你们学院的风评不太好，反正你以后离他远点吧。” “他骚扰女同学？” 到底是活了两世，这种事情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我说完，林深笑笑，“他的问题可比骚扰女同学严重的多，这样的人根本就不配当老师，可惜他是咱们校董的女婿，估计还有咱们学校的股份，谁都奈何不了他。” “详细说说。” 林深看我这么好奇，索性全盘托出。 “这人叫王全山，是你们物理系的系主任，经常把女干部叫到办公室里去，对女同学特别的好，他风评这么差，还是因为曾经把一个女同学的肚子给搞大了，还让自己的老婆把那学生给打了。” “后来这个学生心里面咽不下这口气，就直接把他做的事全部发到了网上，但人家有背景，就把这事给压下来了，可惜啊，这女孩挨了打，到最后也没能扳倒王全山。” “学校里甚至有个不成文的规定，谁要是缺钱了，就去找他，保证能够弄到钱。” 我大概明白了，王全山是个不折不扣的衣冠禽兽。 “你刚才说之前看到过他的车，怎么？你身边人不会是王全山新找的小三儿吧？” “什么叫新找的小三，他之前还有固定的？” 林深笑笑，“他身边的女人就跟这挂历似的，一个月一换。不过，前两天他老婆来学校闹过一次，好像是说王全山用家里的钱在外面买了一套公寓。” 我心中一紧，难怪余安安大晚上的也要出去，这是要倒房子了。 “喂，你最好离他远点，你长得这么好看，小心被他给盯上。” 我笑笑，“放心。” 晚上。 宿舍的另外一个室友终于回来了。 她跟我想象中的完全一样，扎着双马尾，身上穿着小洋裙，一个十足的萌妹。 我们简单打了个招呼，她就去跟她的父母视频了。 我心里说不出的羡慕，只好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林深也跟着我一起出来，“有没有觉得很吵？” 我淡淡一笑，“她的幸福吵到我的眼睛了。” “我也没有爸爸妈妈。”林深趴在栏杆上，看向外面，“他们在我很小时候就离婚了，我是被爷爷奶奶养大的，为了供我读大学，他们两个起早贪黑的去卖早餐，他们就在咱们学校附近，有时间我带你去看看？” “好啊。” 林深的性格很好，刚来大学的第一天，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难熬。 接下来的一周，都在逐渐的适应大学的生活。 突然有一天，我收到靳薄寒发来的消息。 「颜末，我想回国。」 我吓了一跳，急忙问他，「你的身体恢复好了吗，医生让你回来吗？」 对面是长久的沉默，过去大半天，他依旧没有给我任何回复。 我没办法，只好给他的律师打了一个电话。 律师接到我的电话以后，说，“我也是刚才知道这件事，他爷爷不准他回国，要让他在国外好好治疗。” 律师最后拜托我，让我好好的劝一劝靳薄寒。 我趁着下午没课，拿着手机去了操场。 一通国际长途打过去，我心疼的很。 默念着靳薄寒一定要接通电话。 电话提示音响了三声，靳薄寒沙哑的声音传来。 “颜末。” “靳薄寒，你听我说，无论如何你都要在国外把你的腿治好了才能回来，否则……” 我顿了顿，鼓起勇气说，“否则我就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 上一世，靳薄寒为我报仇，为我解决掉曾经伤害过我的人，我虽然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从何而来，但能感觉到，他很爱我。 像我的爸爸妈妈一样，愿意用生命来保护我。 “颜末，你等我，等我回国！” “那你先好好治疗。” 靳薄寒不再说话，我放轻了声音劝他，“我可不想将来见到你的时候，你是坐在轮椅上的。” “好，我会好好治疗的。” 挂掉电话，我坐在操场上，感受着夜晚的微风。 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走入我的视野中。 余安安？ 她的胆子竟然这么大，公然出现在学校里。 余安安似乎是在等人，我猜的没错的话，她要等的人应该就是我们物理系的系主任王全山。 果不其然，我看到了林深口中所说的那个老秃头。 王全山比我想象的要年轻一些，穿着夹克衫，走起路来十分精神。 余安安跟他一起上了车，我拿着手机把这一幕拍了下来。 “颜末！” 林深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找了你好久，你在这干什么，拍什么东西呢？” 她凑过来，我关掉手机放进口袋里，“找我有事儿？” “对啊，我们社团有活动，要不要来？” ------------ 第一卷 第27章 还真是表姐 “不去了。” 我站起来，“我还有事，要出去一趟。” “去哪儿啊？”林深追着我，“咱们学校可是在郊区，出去不好打车的，我正好有一辆车，你去哪儿我带你？” “什么车？” 林深咳了声，“二手……摩托。” “行！” 林深被我拉走，一路上不停问我，“你要去哪？” “看见前面那辆奥迪了，咱们跟着他。” 林深看清楚前面的那辆车，突然停下来，爆了一句粗口。 “颜末，你有毛病吧，追你们系主任的车干什么！” 我知道她又误会了，微微蹙眉，“你去不去，不去的话我就自己一个人去。” “那可是四个轮子的车，我就两个轮子，怎么可能追得上。” 操场紧挨着学校门口，老天都在帮我，我刚出大门，就有一辆绿色出租车停在那。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林深紧跟着弯腰坐进来。 “你跟着过来干什么？” 林深撇撇嘴，“没有你这样过河拆桥的，我跟你一块去。” “司机师傅，麻烦你跟着前面的那辆黑色的奥迪。” 司机师傅好像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隔着后视镜看了我一眼，“那辆车上坐着的人是你男朋友？” 他笑笑，“你们这些小年轻，谈个恋爱一点也不忠诚。” “不是，我姐姐在那辆车上。” 司机立刻闭嘴。 林深默默拿起手机，听见她在敲敲打打，紧接着我的手机响了一声。 「那辆车上真是你姐姐？」 我没有骗她，点点头。 林深又拿起手机敲敲打打。 「所以你那天跟我说，曾经看见过那辆车是真的？」 我翻了个白眼，“不然呢？” 林深再次拿起手机，我按住她的手，伸手指指她的嘴，“说话。” 林深反应过来，“你姐姐也是咱们学校的学生？” “不是，她现在在一个医院里面实习。” 林深恍然大悟，“难怪我那天来你们物理系送快递的时候，听见你们系主任他老婆说，他现在口味变了，喜欢cosplay了。” 我噗一声笑出来，系主任的老婆嘴还挺毒的。 林深打开车窗，往外看了一眼，又立刻把车窗摇上去。 看见我在笑，“你还笑得出来，你姐姐她没事吧？” “你觉得这种事情，强迫的来吗？” 如果不是余安安自己招惹的，王全山总不能把她硬拽到车上去。 我想过，余安安在物色比周知行要好的人，怎么都没有想过，她竟然找了一个有妇之夫。 前面的那辆车停在了锦绣家园门口。 是一个高档公寓。 门口还有专门物业管理人帮忙停车。 “停下来吧。” 我被司机说完，连忙拿出手机。 摄像头拍到余安安挽着王全山的胳膊走进小区里。 等两人走远，我付了车钱，拉着林深下车。 小区周围有几家饭店，“饿吗，请你吃饭。” 林深笑笑，“这些饭店都是华而不实，我上次不是说要带你去见我爷爷奶奶吗，正好没课，跟我回家？” “行吧。” “这离我家不远，咱们走回去吧。” 傍晚，有微风吹来，凉爽的风挥散了身上的燥热。 林深问我，“你跟你这姐姐关系不好？” “还行。” “那你拍下来干什么？” “将来有用。” 林深笑笑，“行吧，你的事情我不多问。” 林深家果然就在不远处，是一个小巷子深处的小院。 院子不大却很干净，林深走进家门，大喊一声，“爷爷奶奶！” 把我吓了一跳，想着老两口年纪大了，或许是耳朵有些聋。 紧接着，就有两道声音传来。 “乖孙儿回来了。” 我看见两个头发发白的老人走出来。 林深拉着我走过去，向他们介绍起我。 “这是我大学时认识的朋友，叫颜末。” “哎哟，这小丫头长得可真水灵。” “爷爷奶奶好。” 我低头看看空空如也的手，有些尴尬，“对不起爷爷奶奶，我们是临时决定回来一趟的，过来的着急没有带东西。” “哎呀，跟我们还客气什么，快进来。” “我爷爷奶奶最好客，别紧张，他们俩做饭贼好吃。” 林深推着我走进去，屋子里被打扫的很干净，桌子上还放了一条刚刚宰好的鱼。 “不知道你们俩今天回来，我再出去买点菜。” “还是我们俩去吧。” 我连忙拉着林深，“我们俩去快一些。” 不等林深答应，我拉着她就往外走。 “这么着急干什么，我还没拿钱。” “我带了。” 路上，林深突然问我，“我能找到王全山他老婆的电话，你要是有用的话，我让我朋友把号码发给我。” “靠谱吗？” 林深笑笑，“绝对靠谱！” 隔天，林深就把王全山老婆的电话号码发给了我。 “如假包换。” “谢谢。” 我把这个电话号码存在了备忘录里，看了下时间，立刻收拾东西，去物理系上课。 大学上半学期的课程并不是很多，除去上课的时间，我有一大半的时间是自由的。 在物理系见到王全山的机会有很多，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办公室里坐着。 我发现了一个规律，王全山每周四都会跟余安安见一面。 周四晚上，我给周曼丽打了一个电话过去。 周曼丽对我颇有些不满，话里话外都在怪我上了大学就忘了她这个姑姑了。 我觉得可笑，她对我也不见得有几分真心在。 等她终于抱怨完了，才想起来问我打电话给她有没有事情。 不等我开口，她又急头急脑地抱怨，“你姑父最近真的是忙的不见人，把家里的钱都给拿跑了，也没见往家里拿回来一分钱。” “你那个姐姐也是，自从谈了恋爱以后，就不认我这个妈了，打电话就没有接过。” “家里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懂事的了，你在学校千万别给我添麻，生活费还够吧，省着点花，没有多余的钱给你。” “钱够的，姑姑放心，就是这个月我可能不能回去，学校要考试。” “没关系，你不回来，家里正好省点电。” ------------ 第一卷 第28章 好巧啊，表姐 我微微蹙眉，问起来余安安，“表姐的男朋友你见过吗？” 周曼丽故意在我面前炫耀，“我听你表姐说，她找的那个男朋友帅的勒。” “那他们俩人肯定挺般配的。” 我笑了笑，“郎才女貌。” 周曼丽很是受用，“你表姐她有正经工作，找个男朋友还不简单，一般的人家我们可看不上。” “是啊，表姐这么优秀，姑姑，你可一定得挑仔细一点。” “那是一定的。” 挂了电话，我坐在床上笑了半晌。 我们学校晚上没有门禁，学生可以随意进出校园。 林深就经常不回来，她晚上要跟着社团里的同学出去摆摊，用赚来的钱去救助学校的小动物。 程瑶瑶是个追星女孩，家境条件都不错，每天上完课就跟一群朋友们出去玩，偶尔会回来住两天。 林深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我正准备抱着电脑去图书馆。 “怎么了？” 林深声音很着急，透过电话，隐约能够听到她的哭声。 “林深发生什么事情，你先别着急，慢慢跟我说。” “我爷爷，我爷爷他脑出血，现在在医院！” “我害怕，颜末，我害怕。” “在哪家医院啊，你把地址告诉我，我这会儿过去。” “市中心医院！” 我跑到学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等赶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医院前台有两个护士，我问了一下才知道林深的爷爷抢救过来了，这会儿已经转移到普通病房。 我从电梯走出来，不小心来错了楼层，跑到了妇产科。 “小心点，你现在肚子里还怀着孩子。” 我正准备走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咱们的儿子一定要长得像你一些才好。” “还不知道是男孩女孩，你别高兴的太早。” 听见余安安声音的一刹，电梯门正好打开。 叮的一声响，我立刻背着身子走进电梯。 下一秒余安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颜末？” “表姐？” 我回头，一脸惊讶，“表姐，你怎么在这？” 余安安脸颊微红，面色有些不自然，“来姨妈，不舒服，在医院里面。” “可是，你工作的地方不就是医院吗，怎么还跑到这里来，这离家应该挺远的吧。” 我故意拆穿她。 余安安微微蹙眉，没有回答我的话，反而过来问我，“大半夜的你来医院里面？” “我大学同学的爷爷脑出血进了医院，她给我打电话，让我过来一趟。” “不对呀，脑出血也不应该在这儿，你来这一层楼干什么？” 余安安上下打量着我，“颜末，你不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表姐，我能有什么事儿啊。” 余安安盯着我，“没有最好，要是被我发现，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的话，就别怪我告诉你姑姑了。” “放心吧表姐，我在学校很懂事，一定不会乱来的。” 说着，我抬脚走进电梯。 余安安站在电梯门口，一直盯着我。 “今天在医院里面见到我的事情，别跟我妈说，知道吗？” “好。” 电梯门合上，我缓缓拿出手机，问林深在哪层楼。 等见到林深时，她哭的眼都肿了。 我体会过亲人之间的生离死别，这种感觉太熟悉。 “会没事的，爷爷不是已经抢救过来了吗。” 林深吸了吸鼻子，声音哽咽，“医生说，爷爷年纪大了，就算是抢救过来，以后也有可能要躺在床上了。” 我沉默片刻，扶着林深坐下。 “你来医院了，奶奶呢？” “她在家。” 林深在我面前一直像个假小子一样，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哭成了个泪人。 一包纸巾用完，我包里实在是没有能给她擦泪的东西了。 “别哭了，爷爷的手术费凑齐了吗？” 林深轻轻摇头，“我给林致远打了个电话，他不管怎么样，都得把手术费给我！” “你们之前不是没有联系吗？” “我一直都有他的电话号码，只不过这些年从来没有联系过。” 林深说着，她的手机突然亮了一下，她拿起来看，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这混蛋！他竟然！竟然让我爷爷放弃治疗！” “手术费的事情我来想办法。” “你怎么想，你也只是一个学生，日子过得还没我好。” 我微微一愣，苦笑，“咱们两个倒真是成了难兄难弟了。” “你缺了多少钱？”我问林深。 她伸出两根手指，“医生说，这次抢救费加下来有四万块钱，我已经交了两万了。” “你在这里等我。” 我拿起手机走到楼梯拐角。 这会儿，靳薄寒那边应该是白天。 我的电话刚打过去，他就接通了。 “靳薄寒，我有事想要请你帮我。” “说。” 我跟他解释完，靳薄寒就把钱打了过来。 不过打的不是两万块钱，而是二十万。 给林深交上住院费，我手里还剩下一些。 “你在这里陪了我一晚上，赶紧回去吧。” 林深跟学校请了假，但我没有，还要回去上课。 我没有推脱，打了个哈欠，朝外面走。 在医院楼下买早餐时，正好碰见余安安。 她昨天晚上似乎根本没走，“表姐，你怎么在这，昨天你没走啊？” “嗯，我身体有些不太舒服，就留在这里观察了一下，同学的爷爷没事了吧？” “没事了。”我朝她走过去，“你呢，还好吗？” 余安安眼神闪烁，“就是胃病，没什么大事，待会儿就回去了。” 我冲她笑笑，“那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回学校了。” “哎！”余安安突然叫住我，“我在医院的事情，你千万不要告诉我妈。” “知道了，表姐。” 我转身，正好看见不远处的王全山。 他坐在车上，朝我们这边看。 上午回到学校以后，刚下课，班长就叫住我。 “颜末，系主任让你过去一趟。” 班长说完，周围同学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变化。 班长勾了勾唇，我看得出来他是故意的，没搭理他，转身走了。 王全山的办公室在五楼。 我故意迟到了一会儿才上去。 他看着我，一双浑浊的眼睛透着几分精明。 “颜末是吗，我听你辅导员说，你开学之前出了一场车祸？” ------------ 第一卷 第29章 表姐，你怎么能恶人先告状呢 “嗯。” 王全山突然站起来，朝着我走过来。 我默默拿起手机，后视摄像头对准他。 他是个很警惕的人，果然停下脚步，转身走向一旁的茶吧机。 “身体都恢复的差不多了吧？” “对。” “你入学的时候我就注意过你，你的物理成绩是咱们全系第一，各方面也都很优秀，唯一不足的一点就是性格太内向了。” 狗东西！我忍不住翻白眼。 “你呢，不如先当我的助理，到时候，要是努努力，我给你争取一个保研的资格。” 王全山突然伸出咸猪手，我装成惊慌失措的样子推开他。 “主任，你干什么！” 王全山没占到便宜，顿时皱眉。 “我的提议，你回去好好想想。” “好。” 我没有立刻拒绝他。 等回到宿舍，林深突然给我打来电话。 她在电话里面问我，王全山是不是把我叫去办公室了。 她情绪激动，“他是不是占你便宜了，我去学校打死他！” “别担心，我当时拿着手机，他不敢。” 林深的语气平稳了一些，“他怎么突然找上你，是不是跟你那个表姐有关系？” “对，我刚才好像在医院见到她了。” “她好像怀孕了。”我说。 林深惊讶，“那你这表姐胆子也太大了。” “你在医院有空的话多帮我拍几张照片。” 林深疑惑，“要照片干什么？” “我有用。” 周四这天下午。 刚上完课。 我看王全山就着急忙朝操场走去。 “主任！” 我努力追上他，王全山停下来，笑眯眯看着我，“颜末，我那天跟你说的事，你考虑的怎么样了？” “我仔细考虑了一下，我觉得您说的对，这样的机会不多，我想抓住这个机会，以后就麻烦您了。” 王全山哈哈大笑，黏腻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我感觉到十分不适，缓缓低下头。 “咱们学校就需要你这种聪明人，行，先回去吧。” 我点点头，转身走了几步，回头看着他。 王全山的车常年停在操场的停车场里，操场紧挨着学校的后门。 车窗突然拉下来，副驾驶坐着一个人。 我同她对视一眼，转身离开。 周五晚上，周曼丽破天荒地给我打电话，让我回家吃饭。 事出反常必有妖。 等我晚上到家，他们一家三口坐的整整齐齐。 周曼丽脸色不大好看，看见我回来，冷冷地说，“回来了，去洗手吧。” 我把买的水果放在冰箱里，走进卫生间洗了手。 出来就看见餐桌前没有我的椅子。 周曼丽把筷子往桌上一放，“颜末，我是怎么跟你说的，让你在学校规矩一点，老老实实学习，你怎么干出这么丢脸的事儿！” “你让你爸爸妈妈在天之灵看见，该多伤心！” 我一脸惊讶，根本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再看一旁幸灾乐祸的余安安，突然明白过来。 “跪下！”周曼丽一声喝。 余安安这一会儿，还装成大好人，“妈，你别吓着她，万一，这事儿不是真的呢。” “你别替她说话！学校里面那么多的人不说，怎么偏偏说她！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她要是没干这种事，谁会闲着没事干传她的绯闻！” “我不知道我做错什么了！”听着他们两个人的话，我大概猜到了一些，这件事儿估计跟王全山有关。 周曼丽气急了，“你跟你们学校教导主任是不是有什么不正当关系！” “姑姑！” 我皱着眉头，“谁跟你说的！” “人家都传到我面前来了，你不知道我今天坐诊的时候，都恨不得钻到地底下去！” “我没有，跟教导主任有关系的，另有其人。” 我说完，余安安顿时怒斥，“你还敢狡辩！”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看向她，“表姐，你不是跟我们教导主任挺熟的吗？” “余安安，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周曼丽转头看向余安安，余成信也放下筷子。 “你妈问你话呢，说！” “我没有，我就是，就是认识他。” “可我怎么听我同学说，看见你在妇产科做检查。” “你胡说八道！” 余安安猛地站起来，扬起的巴掌悬在半空中被我握住。 “你！” 我勾勾唇，“表姐，你忘了，前天晚上我同学的爷爷脑出血，在医院碰到了你。” “余安安，你去医院干什么？”周曼丽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余安安。 “我胃疼，所以去医院里面做一个检查。” “你好端端的不在咱们医院做，跑那么远干什么？” “我这还不是害怕你担心吗！”余安安咬着唇，怒瞪着我，“颜末，你安的什么心，我好心好意害怕你走错路，你却凭空给我泼了这么一盆脏水，你是不是诚心的！” “就是！”周曼丽不相信自己女儿会做出这种事情，“颜末，你姐姐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干过什么出格的事情，反倒是你，你爸妈不在了，但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情！” “行了，孩子都已经知道错了。” 余成信拍拍桌子，“有话好好说，坐下。” 周曼丽狠狠瞪我一眼，“我真想替她爸妈好好教训教训她！” “你现在在教训她有什么用，她都干出这种事儿来了。” 我觉得有些可笑，“我到底干了什么事儿，让你们觉得这么丢人。” 周曼丽咬牙切齿，“有人跟我说，你跟你们学校的教导主任有不正当的关系，他可是有妇之夫，你年纪轻轻的竟然干出这种事情来！” “有证据吗？” 周曼丽愣了一下，说不出话来。 “你们没有证据，我有。” 我拿出手机，把照片给他们看。 “这是我同学在医院拍到的照片，表姐做检查的地方，好像是妇产科。” “你胡说！” 余安安听见我的话，疯了似的上来抢我的手机。 不过手机她没有抢到，而是被周曼丽给拿走了。 “啪！”一声脆响。 余安安捂着脸，“妈，你打我！” ------------ 第一卷 第30章 出谋划策 周曼丽气的手抖，“你跟我说说，你去妇产科干什么！” “我身体不舒服。” 余安安不经意捂着肚子后退几步。 周曼丽自己就是一个医生，她一定是猜到了什么，才会这么生气。 余成信怒目圆睁，“说啊，你去妇产科干什么！” 余安安吓得身体一哆嗦，“看病。” 周曼丽举起手机，目光缓缓落在余安安的腹部。 “你怀孕了是不是！” 余安安身子一僵，下一秒，周曼丽就冲了上去，拽着她的耳朵，“怀了谁的，说，你怀了谁的孩子！” “是你那个男朋友，对不对！” “你先别打她，听她说说怎么回事。” 余成信这时候倒像是个一家之主了，他把周曼丽拉开。 余安安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就是怀孕，怎么了！” “我都已经成年了，你们管不着我！” “胡闹，你这是未婚先孕！你知不知道，男方会怎么看你！” 周曼丽气到浑身发抖，我连忙上前扶住她。 “姑姑，这张照片是我同学发给我的，我也不知道表姐她……” “别说了！” 周曼丽厉声问，“你男朋友是哪的，让他赶紧来家里一趟，你怀孕的事情必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 “你要什么交代啊，我们已经决定好了，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周曼丽一口气没上来，脚步踉跄了两下。 余成信跟我慌张上前拉住她。 “你再说一遍，你要干什么？” “我说，我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胡闹！你现在就打电话，我要见他！” “你们见不了。” 余安安看着我，“颜末，你故意的是不是！” 我站在周曼丽身边，看着余安安，神情冷漠。 “表姐，是谁跟姑姑说我跟教导主任有不正当关系的？” 余安安我全身都在发抖，她踹了一脚椅子，坐下来。 “你们不就是想知道，我怀了谁的孩子吗。” 周曼丽跟余成信都看向她。 余安安擦了擦眼泪，“我怀的是京大物理系主任的孩子。” “什么？” “京大？” 周曼丽结巴起来，“这不是……颜末上的大学？” 余成信看了我一眼，“何止，颜末就是物理系。” “你们刚才说的，跟我有不正当关系的人，就是表姐肚子里孩子的生父。” 我话音才落下，周曼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冷漠地看着她，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但这只是一个开始。 “表姐，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呢，我们系主任可是有家庭的，他是我们学校校董的女婿，你现在怀了他的孩子，不清不楚，将来怎么办。” “不用你管！” 余安安不爱听这些，语气不善，带着一股执迷不悟的傻劲，“他已经答应我了，马上就跟他老婆离婚，等我把这个孩子生下，就送我一套城南新区的别墅。” “我爸这个项目不是挺缺钱的吗，他知道以后，给了我二十万，还说，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他的钱就是我的钱，到时候都可以拿来给我爸去投资用。” “这个系主任多大了？”周曼丽嘴巴哆嗦着问。 余安安皱了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颜末，你说。”周曼丽问我。 “五十多岁。” “五十多岁！” 周曼丽一口气没上来，从椅子上倒了下去。 “妈！” “老婆！” 一时间，家里面乱成了一团。 周曼丽受不了刺激晕倒了过去，被救护车直接拉去医院。 等抢救过来，已经到后半夜了。 余安安借口怀孕不能熬夜，在医院守了一会，等周曼丽脱离生命危险以后就回宿舍了。 余成信更是个靠不住的，接了一通电话之后，匆匆忙忙走了。 等周曼丽醒过来时，看见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表姐呢？” “她回去了。” “给她打电话，让她过来！” 我走出病房，给余安安打去电话。 她接了电话之后，不情不愿地答应我来医院。 又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才等到她。 “颜末，你把门关上，先出去。” 我点点头，关门走出去。 好在我早有准备，默默掏出耳机戴上。 耳机里面，清晰地传出周曼丽说话的声音。 她问余安安，“这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真要生下来吗？” “妈，我都已经怀上了，怎么可能打掉。” “再说了，他条件那么好，人是老了一点，但对我很舍得。” “才二十万块钱，你就要给这个老男人当小三！” 刀子不扎在谁的身上，谁不知道痛。 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周曼丽还在骂我不知检点。 等她知道那个不检点的人是自己女儿的时候，就骂不出来了。 余安安不说话，周曼丽还在劝她，“妈妈不会害了你，你还这么年轻，除非他马上就能离婚然后娶你，否则这孩子生下来就是私生子。” “他在锦绣家园给我买了一套高档公寓，随随便便就拿出几十万给我。” “你让我上哪儿再找这么一个人来？他年纪是大，但我不介意。” “他有家庭！”周曼丽怒道。 余安安笑笑，“只要我肚子里怀的是儿子，他马上跟他老婆离婚。” “这你就信了？” 我坐在外面安静地听着。 要说余安安是真的蠢，轻而易举就相信了男人的谎言。 我突然回想起来上一世。 周知行从外面领养回来的那个儿子，算着年纪，差不多就是今年怀的孕。 难道这孩子，根本不是周知行的。 是余安安骗了他，故意说这孩子是他的？ 我苦笑，气到极致时浑身都在颤抖。 周知行算计了一辈子，到最后，估计都没想过，他竟然替别人养了儿子！ 但我还不确定，余安安这个时候有没有跟周知行在一起。 耳机里又传来余安安的声音，“不管怎么样，你先把他约出来，跟我们见一面。” “有什么好见的。” “不行！怀孕生孩子是大事，你要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就必须听我的！” 余安安最后还是妥协了。 她从病房里走出来，我摘掉耳机。 她看了我一眼，冷笑了一下，走到我面前。 “颜末，我记住你了！” ------------ 第一卷 第31章 捉奸 从那天以后，周曼丽就再也没有联系过我。 他们一家人都刻意避着我。 就连余成信，最近一段时间都很少出门。 小翠联系我，要跟我见一面。 我跟她约在了大学城附近。 时隔一个月再见，小翠还是跟以前一样话多。 “余成信最近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我给他发消息，他都不怎么回我，你说，我要不要跟他见一面？” 我看了她一眼，笑着点头，“可以。” 小翠顿时睁大了眼，一脸惊讶，“你之前不是说，不能跟他见面的吗？” “之前是时机不对，现在正好。” “为什么？”小翠追问。 “余成信最近手里宽裕。” “他不会真是做什么生意发财了吧？” 小翠眼睛都亮了，“难怪他最近不怎么搭理我，原来是去发财了！” “他最近应该会出去见个人，你帮我注意着点，看他们把时间地点定在哪，记得跟我说一声。” “包在我身上。” 我本以为这一天会不远。 结果硬生生等了半个月。 王全山在学校里时不时地把我叫到办公室里去。 我每次过去的时候，身上都带着两台手机。 这天。 我刚下课，就看见他急匆匆地往操场走。 感觉不对，我连忙拿出手机联系小翠。 小翠的消息正好发过来，「帮你问清楚了，余成信今天晚上在南湾大酒店吃饭，具体是谁他没说。」 「几点？」 「我听他那意思，是打算晚点去，八点以后。」 周曼丽这一家人，到死都把自私自利做到极致。 我找到手机备忘录里，王全山老婆的电话。 通过软件，虚化了声音。 她接通电话问，“谁啊？” “今天晚上八点半，你老公在南湾大酒店见他未来老丈人。” “你是谁？” 我笑笑，“你不用管我是谁，你老公出轨了一个女医生，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到底是谁！”她依旧不相信我。 我渐渐没了耐心，“我只是看不惯这种吃着碗里还看着锅里的男人！” “友情提醒你，那个女人已经怀孕了，你老公正在准备跟你离婚！” “他敢！” 电话里，我都能够感觉到王全山原配咬牙切齿的声音。 我笑着回了宿舍。 “回来啦。” 林深躺在椅子上，懒羊羊睁开眼皮看了我一眼，“我奶奶做了三杯鸡，让我带过来给你尝一尝。” “替我谢谢你奶奶。” 林深偏头看着我，“之前我借你的钱，要过段时间才能还你。” “着什么急，我知道你手头紧，慢慢来，我又不用钱。” “颜末，我感觉你好像有点奇怪。”林深皱着眉，“但又说不上来。” 我笑了笑，“发什么神经。” “你去哪？” “出去走走。” 今天晚上有场好戏要看，我期待了这么久的捉奸现场，怎么能错过。 南湾大酒店的门口停着一排排的豪车。 我从出租车上下来之后，观察了一下，酒店对面，是一家火锅店。 火锅的三楼正对着南湾大酒店的三楼会客厅。 会客厅的视野很好，一排排落地窗，夜晚开着灯时，可以看到里面正在吃饭的客人。 我在火锅店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点了几个菜，静静等着周曼丽他们一家人过来。 八点十分时。 他们一家三口准时赶到。 周曼丽穿着一身黑色裙子，特地盘了盘头发。 从下车，就一直小心护着余安安。 余成信西装革履，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面。 三人前脚刚到，王全山后脚就开车赶到。 我坐在窗边看得清清楚楚，就在王全山到了之后，一辆蓝色的保时捷停在酒店门口。 一个有些臃肿的女人从车上下来，气冲冲地走进去。 我坐在那等了很久，都不见有动静。 有些后悔选了这么一个地方。 可惜，我进不去南湾大酒店，要是能进去的话，就能目睹一场好戏了。 就在我准备离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尖叫声。 南湾大酒店门口。 几个人纠缠在一起，余安安被刚才那个臃肿的女人扯住头发。 周曼丽手忙脚乱地帮自己的女儿打她。 余成信上前拉架，还被甩了一巴掌。 争吵的声音很大，坐在三楼，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我打死你个小贱人，放着好日子不过，去拆散别人的家庭！” “狐狸精，臭不要脸！” 余安安的尖叫声划破暗夜。 “我没有！我没有！” 余安安不停挣扎。 这富太太也不是好惹的，上来就撕她的衣服。 余安安身上穿着的紧身针织裙，从脖子被撕开一大截。 胸前春光尽显，余安安惊慌失措地捂住自己。 周曼丽大吼一声，“我杀了你！” 紧接着，她就像是一头牛似地撞向富太太。 两人厮打到一起，余安安趁着这时候，立刻跑了。 闹到最后，几个人都被警察带走了。 今天晚上对他们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 周曼丽第二天给我打来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面哭诉找不到余安安了，还说，现在需要花钱把他们两个保释出去。 余安安这个女儿指望不上，她才想起我。 我当然不会让她花我的钱。 “姑姑，我手里的生活费用的差不多。” “我知道！” 周曼丽大吼，“你拿着我的银行卡去取钱！” 中午，我拿着钱把他们两个保释了出来。 两人被关在看守所一晚上，精神状态都不怎么好。 周曼丽的脸上还有几道血淋淋的疤痕，头发凌乱，脚步虚浮，走两步路都险些要倒下去。 等回到家。 余成信一言不发地回了卧室。 周曼丽坐在沙发上，不停地给余安安打电话。 “姑姑，你们这是怎么了？” 周曼丽不搭理我，她眼眶通红，愤恨地把手机砸到地上。 我走过去把手机捡起来，余安安的电话就这么水灵灵打了进来。 “姑姑，表姐的电话。” 周曼丽从我手中夺走手机，接通电话。 “余安安，你在哪，赶紧给我回来！” “妈，我现在很安全，你不用担心我。” “王全山呢，他有没有跟你在一起，你把电话给他！” 周曼丽咬着牙，“昨天晚上这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 第一卷 第32章 怀的是太子 余成信从周曼丽手中夺走手机，他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威严。 “你给我马上回来，有什么事情回家再说！” 余成信把话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曼丽在一旁呵斥，“你挂电话干什么，我话还没说完！” “这死丫头是要气死我！” 余成信扫了她一眼，“孩子都怀上了，你能杀了她不成，还是让她把孩子给打了？” “不行！”周曼丽一口拒绝，“受了这么大的气，我好好的一个女儿给人不清不白怀了孩子，这件事情不能就这么算了！” “你小点声，生怕邻居不知道！”余成信狠狠瞪了周曼丽一眼。 他抬头看向我，两人好像这才注意到我还在这里。 周曼丽也看向我，她板着脸，“你不去学校在这干什么！” 我反问，“姑姑，不是你们让我回来的吗？” 周曼丽掐了掐人中，“你现在可以走了。” 我点点头，正不想掺和他们的事儿。 刚走到门口，余成信突然从身后叫着我。 我心中一紧，缓缓转过身，“姑父，怎么了？” 余成信眯起眼，“你表姐这事儿，是不是你传出去的！” “好啊你，颜末，亏我跟你姑父还把你当成自己孩子一样，你就是这么害我们的！” 周曼丽不由分说的抬起手要扇我，我微微侧了侧脸躲开了。 她的胳膊拍到了一旁的墙上，顿时狰狞着脸哀嚎起来。 我站在原地静静的看着他们，“我只知道表姐跟系主任的关系，但这件事情不是我传出去的。” “不是你还能是谁，你表姐这事儿，除了我们和你知道之外，还有其他人知道吗？”周曼丽咬牙切齿。 她这会儿死死瞪着我，估计恨不得把我给生吞活剥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这张照片在我们学校的贴吧里面已经传疯了，王全山的老婆就是我们校董的女儿，听我同学说，他包养女学生这事儿也不是第一次了。” 两人都沉默住了，他们恐怕都知道余安安是什么德行。 我偏要继续说下去，“姑姑，姑父，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闭嘴！” 周曼丽手指着我，破口大骂，“你个丧门星，自从你来了我们家以后，家里就没有一天安生日子！” 我顿时笑了，“姑姑，你是觉得这些事情都是因为我才发生的吗？” “是我让姐姐去当小三的？” 我转身换鞋，“要是你们不想让我住在这，我就搬回去住。” 离开以后。 我戴上耳机，打开了手机上的监控软件。 看见周曼丽和余成信两人坐在沙发上复盘。 余成信怒骂周曼丽，“你就长了个猪脑子，颜末再过几个月就成年了，你忍忍不行吗！” 周曼丽也觉得委屈，小声替自己辩解，“咱们家出了这么大，我能忍得住吗！” “这事跟颜末有什么关系，你把人家给赶走，到时候咱们家的窟窿填不上，你来填！” “什么窟窿！”周曼丽突然惊醒过来，“什么窟窿，你说什么窟窿？” 我勾了勾唇，小翠跟我说，余成信手里的四十万块钱，这几个月早就快被挥霍空了。 估计他早就已经想好办法，怎么把周曼丽给骗过去了。 周曼丽一听他说窟窿，想到她给余成信的那四十万。 气的上手去抓他的脸，“我给你的钱都赔光了是不是！” “四十万啊，这么多钱，才几个月的时间就没了？” 余成信一把抓住周曼丽的手腕，把她推倒在地毯上。 他摸了摸被抓烂的脸，“疯女人！” 余成信摔门而去，周曼丽趴在地上痛哭。 我赶在宿舍楼十点门禁之前回去。 林深刚冲完澡出来，看我回来，问了句，“着急忙慌的干什么去了，我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回来一趟我姑姑家里。” “你那个表姐？” 林深对余安安印象很深刻。 我点点头，示意她把门给关上。 林深关了房门，跑到我身边来坐下，压低了声音问，“快说，是不是被捉奸了？” “何止是被捉奸，这会儿在网上都快传遍了。” 我把手机给林深看，那天现场打架的视频被人拍到发到了网上，浏览量很快就达到了几十万。 但凡是认识余安安的人，基本上都能一眼瞧出来是她。 “怪不得呢，我听说，你们系主任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走了。” “这就被踢出局了？” 我觉得有些不过瘾，还以为这个王全山有点本事，这才刚闹了一次，怎么就被踢出局了。 “每次都这样，以前他老婆来学校里闹一次，他就出去躲一阵子，过不了一段时间就又回来了。” 我把手机关掉，丢在桌子上，“这一次估计没这么简单。” 周曼丽跟余成信两口子，不可能轻易的放过王全山。 等我洗漱回来，桌上的手机突然亮了。 我拿起来一看，是小翠发过来的消息。 「你有没有事？」 「余成信刚才跟我聊的好好的，突然说有事，紧接着手机就关机了。」 我连忙打开监控录像，果不其然，余安安跟王全山都在家里。 周曼丽坐在沙发上，看着他们两个人。 三人谁也不说话，他们似乎是在等余成信。 不出几分钟，余成信也到家了。 他一开门，余安安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余成信扫了王全山一眼，从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往桌子上一扔。 “说吧，这事打算怎么解决？” “别冲动，有的话咱们好好说。” 王全山想伸手先把匕首给拿走。 余成信一脚踹到桌子上，“怎么好好说？我女儿的名声都被你坏了，她现在怀了孕，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你要我们以后怎么办！” “我负责！”王全山拍着胸脯，振振有词，“我给钱，我给她买房，你放心，这事儿我一定负责到底，让她安安稳稳把孩子给生下来！” “你负责？” 周曼丽大怒，手指着王全山，“她总不能一辈子跟着你当个小三吧，你让她生出来的孩子叫什么，私生子？” ------------ 第一卷 第33章 必须离婚 “爸，妈，我们都已经商量好了，先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再说，他跟他那个疯婆娘离婚还要走些程序，短时间之内肯定离不开。”余安安还在替王全山说话。 余成信气不过，手握着拳头锤到沙发上，“你闭嘴，滚回屋去！” “爸！” 余安安不愿意，“这事是我们俩做的，我们一起面对。” 余成信冷笑，“你们感情倒是好，你知不知道，我跟你妈多丢人！” “那件事情是个意外。” 余安安还想替王全山解释什么，王全山拦下她。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监控里看的不是很清楚，应该是一张银行卡。 紧接着就听见王全山说，“这张卡里面有五十万，作为你们的精神损失费，至于安安怀孕以后的费用，这个你们不用担心，我全权负责。” 周曼丽怒道，“我们不缺你这点钱！” 王全山态度极好，“我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我跟我家那位，早已经貌合神离各过各的了，离婚是早晚的事情。” 王全山看了看余安安，握着她的手，“只不过，结婚这么多年，我们两人的财产都在一块，我已经咨询过律师了，如果因为出轨作为过失方离婚的话，分到我手里的财产不多。” “我当然希望安安嫁给我，能过上好日子，所以这件事情还请你们不要着急。” “是啊，爸妈，他都是为了我好，你们放心吧，我才不会一直给他当小三的，等他把这件事情处理好我们就结婚。” “对，我打算给安安一个最盛大的婚礼，或许到时候，我们的儿子出生，还能给我们做花童。” 看了这么一出好戏，我冷笑着。 余安安这么利己的一个人，哪儿会心甘情愿的给人当小三儿。 看来王全山给她的足够多，满足了她的野心和虚荣，就算是脸面扫地也无所谓。 “你看看，现在网上可都是这些视频，我女儿还是医院里的一个实习医生，你让她以后怎么工作！” 周曼丽把手机丢给王全山。 王全山拿起来一看，说，“我去打个电话，网上的这些视频半个小时之内会全部消失。” 说着，他起身站起来，朝着阳台走去。 阳台门关上，周曼丽跟余成信两人盯着余安安。 “安安，你真打算清楚了，就这么跟着他，无名无份的，谁知道他什么时候跟他妻子离婚！”周曼丽的担心不假。 余成信却说，“孩子都已经怀了，回头是晚了，我倒是觉得安安做的对，不管怎么样，钱握在手里才是真的。” 余安安跟着附和，“这孩子是一定要生下来的，他对我很大方，我要什么他就给什么，除了没有名分之外，什么都有。” “妈，你就放心吧，我绝对不会吃亏的。” 三人刚聊完，王全山就走进来。 “网上的事，都已经解决好了，不会有任何的消息传出去。” “我的建议是让安安，在家里待着，她如果想上班，我可以找人给她安排一个清闲一些的工作。” 周曼丽一听到这儿却突然说，“不行，我女儿是要当医生的！” 我笑了，余安安这样的人当医生简直是在祸害别人。 周曼丽却还想把他培养成一个治病救人的白衣天使。 王全山没有继续坚持，“好。” 三人当天晚上谈妥之后，王全山就再也没有在学校里出现过。 过了两天，我突然接到家中邻居汪奶奶的电话。 王奶奶在电话里跟我说，她晚上起来起夜的时候，看见我家的灯是亮着的。 她自己一个人不敢过去，问了问我有没有把钥匙交给家里人。 我同她解释了钥匙给了家人，让她不要担心。 刚挂了电话，我看了下时间，打了一辆车赶回家。 我回家时，天还早。 小区里，有许多带着孙子孙女出来散步的老头老太太。 我把自己忙得严严实实的，一路跑去了单元楼。 刚准备按电梯，就看见电梯上的数字，正在从我家的楼层慢慢往下跳。 我掏出手机，摄像头正对着电梯口的方向。 叮的一声响。 电梯门打开，我听见有人走出来，那人匆忙离开。 我回过头，只见一个背影，个子高挑，但仅仅是一个背影，我也十分熟悉。 是周知行！ 他就是化成灰了，我也认识他！ 果然，余安安早就跟他联系上了！ 我猜的没错，他们两人是青梅竹马，又互相喜欢。 周知行人长得帅，又是高材生，除了没有王全山有钱之外，其他条件都吊打他。 周知行可以在物质条件之外，满足余安安幻想的一切。 她怎么可能，会抵挡得住周知行的追求。 我来到楼上，正好碰见汪奶奶回来。 汪奶奶见了我，赶紧把我拉进家中。 “我刚瞧见，你家里有人，你是来找他的？” 我摇摇头，“奶奶，你只当不知道就好。” 汪奶奶半信半疑的点点头，“丫头，不管你做什么事，都要注意安全。” “好。”我鼻头有些酸，自己的至亲每天都在算计，这样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邻居，却处处记挂着我。 周知行晚上没有再回来，我在汪奶奶家中吃过饭就走了。 出了小区门口，我突然看见周知行，他捧着一摞书回来。 书本上面放着一个手机，手机屏幕亮着，对面传来余安安的声音。 “怀孕真难受，周知行，你那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啊？” “快了快了，安安，我也在努力，院长这边还是让我继续等答复，跟我同期的学长前两天给院长送了一个6000块的椅子，我这边没什么东西能拿得出手，你也知道。” 我跟周知行擦肩而过，这凤凰男还是一如既往，换了一个人吸血，套路都是一模一样的。 当初，她也是这样骗我的，让我一点一点拿出爸爸留下的一切，就是为了帮助他留在医学院。 看来，余安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也是周知行的了。 翌日。 我就听林深跟我说，“我今天去送快递，你猜我看见谁了？” “谁，不会是我们系主任的老婆吧？”我随口一猜。 ------------ 第一卷 第34章 贪心不足蛇吞象 “还真让你给猜对了！” 林深一脸兴奋，“荣华小区，是咱们学校老师的家属院，从前在那碰见过我们院长，没想到还能碰到你们系主任的老婆。” 王全山现在已经把周曼丽他们一家给安抚好了，我只关心他老婆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现在怎么样？” 林深摇摇头，“状态不太好，应该是受刺激了。” 林深一脸愤愤不平，“你说，她好歹也是咱们校董的女儿，有钱有背景找个什么样的男人不行，偏偏看上王全山这个老秃驴，就不能直接把他给踹了，再找个年轻帅气的吗。” “那谁知道。” 我转身去收拾了一下书包，准备去上课。 林深突然叫住我，“你今天不是就一节课吗？” “嗯，怎么了？” “我跟你一块去上呗。”林深说。 我皱着眉头回头看她，“你平常不是最讨厌上课了吗，性情大变？” 林深笑笑，“我爷爷病情好转，我跟他说手术费都是你给的，他想当面谢谢你，正好奶奶今天炖鱼，咱们回家改善一下伙食。” 我想想，反正课也不多，就答应了。 林深出门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我偏头看了看她，“你就这么害怕被我们老师点名啊？” 林深压低了声音说道，“我这不是害怕给你添麻烦吗。” 我刚要说这算什么麻烦，迎面就感觉闪光灯闪烁了一下。 “快走！” 林深拉走我，特地从了一条僻静的小路走去教学楼。 体育系的就是不一样，走起路来健步如飞，我一路小跑着才跟她。 喘匀了气儿，才来得及问林深，“欠人钱了，走这么快？” “比欠钱还难受。”林深摘掉口罩，大口大口喘着气。 “什么意思？” 林深笑笑，“姐在这学校，也是有些名气的。” 她极为得意的甩了下额前的碎发，精致白皙的面孔露出几分得意。 “这些都是姐的粉丝。” “说人话。”我抬脚走进教学楼。 林深连忙跟上，“学校不是有个表白墙吗，前一阵子有个女生在表白墙上给我来了一次真情告白。” 我噗一声笑出来，“女生？” 林深瞪了我一眼，“魅力大不行？” “行，很行。” 林深追问，“你难道没有觉得，这很离谱？” 我挑了挑眉，“你对朋友真诚又大方，被人喜欢是件很正常的事情。” “我以为你会把我往龌龊的地方想。” “林深，做自己，怎么开心怎么来。” 重活一世，活着的每一天，脑海中的每一根弦都紧绷着。 每时每刻都在思考怎么为我报仇，怎么查清父母的那场车祸。 直到有一天，靳薄寒提醒了我。 活在世上，怎么开心怎么过。 我这根弦绷得太紧，紧到除了这两件事情之外，我甚至不知道还能做其他的事。 比如好好活着。 妈妈在出车祸的前一秒奋力扑向我，为我挡下了那一把刺向我腹部的玻璃碎片。 她死前对我说过的最后一句话是，“好好活下去。” 我这双眼睛，要代替他们好好的看看这个世界。 上午一节大课结束时，正好十一点。 林深揽住我的肩，“走吧，我刚叫好车。” “从这走到学校门口，得一会儿吧？” 我刚说完，突然听见有人喊我。 “颜末！” 那声音不太真切，我寻着声音看过去，不太确定那人喊的是不是我。 结果，看见周曼丽在不远处站着。 她冲我笑笑，挥挥手，“过来。” “那谁呀？”林深问我。 “我姑姑。” 林深哦了一声，“我跟你一块去打个招呼？” “走吧。” “姑姑，你怎么来学校了？” 周曼丽看了林深一眼，冲我笑笑，“我正好来你们学校附近，想着过来带你出去吃顿饭。” “你们刚上完课？”周曼丽问。 “嗯。”我点点头，对林深说，“你自己去吧，我恐怕没时间。” “那行，我先走了。” 林深走后，周曼丽也不再绕圈子，“末末，我今天过来找你也是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 “姑姑，你说吧。” “你表姐出了这事儿，网上前段时间传的沸沸扬扬的，她最近这段时间医院也回不去，家里也没有她能住的地方。” “表姐她不是有自己的房子吗？”我问。 王全山给余安安买了一栋高档公寓，这还不够她住的？ 提起这件事儿，周曼丽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别提这事儿了，当初我就说你表姐太年轻了，容易被人骗！” “她可倒好，死活不要我管，现在好了，做出这样丢人现眼的事儿，最后不还是我给她收拾烂摊子吗！” 我听着周曼丽的话，总觉得她好像还藏着什么事儿没跟我说。 “我那房子你也知道，刚装修好，屋子里的甲醛还没有散干净。” “表姐现在怀着孕，甲醛有多毒，对她和孩子也不好。” 周曼丽眉心紧了紧，“不是散了几个月了吗？” “甲醛又不是一两天就能散干净的。” 我紧接着又问，“表姐之前不是在她的公寓里住吗？” 周曼丽脱口而出，“那房子住不了了！” “啊，怎么了？” 周曼丽怒道，“王全山那个老婆，不知道是从哪儿打听来的，知道他给安安买了这么一个房子，现在正准备起诉离婚，房子也被收回去了。” “那安安姐岂不是……” 竹篮打水一场空？ “先不说这些了，我现在就担心你表姐她没地方住。”周曼丽长叹一声。 真是贪心不足蛇吞象。 王全山当初给了她五十万，这点钱难道还不够她给她女儿租一个好点的房子吗。 周曼丽过来说这些话，帮自己女儿是假，打听房子的事儿才是真的。 我口袋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 是监控录像在报警，我在监控软件上面设置了一下，只要家里进人，就会自动在软件上报警。 “姑姑，要不然这样吧，咱们去买一个测甲醛的试纸，去测一测，要是没问题就让表姐先搬进去住。” 周曼丽一听，顿时乐了，“末末，还是你懂事！” ------------ 第一卷 第35章 付出点什么 周曼丽带我去商场买了测甲醛的试纸。 嘴上说是过来带我去吃饭的，过了饭点，我们俩还在赶回去的路上。 快到家时，周曼丽才想起来问我，“你下午有没有课，这会儿要耽误了吧？” “没课。”我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去。 五分钟之前，监控软件又震动了。 不出意外，这会儿周知行或者是余安安应该就在家里。 “你爸妈这房子买的时候要不少钱吧？” “我也不太清楚。” 周曼丽笑笑，“这个地价寸土寸金，你爸爸是医院的主任，每个月做那么多场手术，买这个房子估计也不难。” 周曼丽说着，长叹一声，好像日子过得很苦似的，“不像我，累死累活赚这么点钱。” 我淡淡一笑，“姑姑是享福的命，起码表姐能赚钱。” 周曼丽顿时沉默下来。 耳边终于清静了。 等电梯门打开，我抬脚走了出去。 走到家门口时，正好碰到隔壁邻居汪奶奶。 汪奶奶一眼就看到了周曼丽，路过她时，翻了个大白眼。 周曼丽切了一声，“你这都是什么邻居，还高档小区，邻居的素质竟然这么低！” 我笑笑，输了房门密码。 推开门，就听见屋子里砰一声。 “谁！” 周曼丽也吓了一跳，“有小偷！” 我瞥了一眼房门后放着的扫把，伸手拿过来。 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厨房紧通着阳台。 我小心翼翼走到阳台，借着窗外的光影，看到阳台边上一个人影晃动。 周曼丽伸手指了指，她也看见了。 “谁！” 我大喊一声，趁着那人慌张逃窜的时候，拿着扫把对着他的脸劈头盖脸的砸下去。 周曼丽也不闲着，上前抓住他的袖子。 我连踢带踹，雨点似的都落在了周知行命根子上。 周知行唉哟了一声，挥着扫把打掉了他脸上戴着的眼镜。 “哎，怎么是小周啊？” 周曼丽看清楚了眼前人，连忙拦住我，“别打了，别打了！是小周！” 我最后一下打的格外用力，塑料扫把都打劈了。 周知行的耳朵被打得通红，他捂着耳朵，恶狠狠盯着我。 我一边掏出手机，一边默默往后退，“姑姑，我先报警。” 周曼丽连忙拦住我，“别报了，我认识他。” “那他也不能来我家啊！” 我执意拿出手机，周曼丽伸手夺走我的手。 转头看向周知行，“小周，你怎么在这儿啊，是不是安安让你过来的？” 我看得出，周曼丽这是在帮周知行。 周知行从地上捡起眼镜，镜片被我打碎了一块，他戴上，擦了擦嘴角的血。 “是安安让我过来帮她找个东西，她难道都没跟你说吗？” 周曼丽当着我的面，替他找补。 “你说这孩子做事真是马虎，这么大的事儿都不知道跟我们说一声，害得末末还以为是小偷呢！” 周曼丽上前一步盯着周知行脸上的伤。 我看着他那张稍显青涩的脸，一时间百感交集。 曾经，我以为他会是我的救赎。 谁知，后来的大风大浪都是他给我的。 巴掌落在他的脸上，我并不觉得畅快。 周知行这样的人，只有让他一步一步走到高处，再跌落下来，才是对他最大的凌辱。 “你先等着。” 周曼丽回头看了我一眼，“末末，你家里有没有医药箱，去找找拿过来给小周上点药，看你把人家脸上给打的。” 周曼丽一边说着一边掏出手机去一旁打电话。 我瞥了她一眼，走去卧室在橱柜上翻出一个医药箱。 “我来吧。”周知行不知道什么时候跟进来。 我回头看了看他，周知行冲我笑笑，嘴角的伤被扯动，他疼的龇牙咧嘴。 “没关系，是我事先没有跟你打个招呼。” 周知行抱着医药箱坐在床上。 我微微皱眉，默默看着他。 “你表姐跟我说了你家里的事儿，节哀顺变。” “谢谢。” 周知行拿着碘伏棉签往嘴角擦了擦，“你叫颜末是吧？” “嗯。” “听说今年刚上大学？” “对。” “我叫周知行，是一个医学生，你爸爸的学生。” 他拿出手机，我愣了一下。 他冲我笑笑，“说起来，咱们以前应该见过面，只是你对我没有印象。” “周老师对我们很好，他出事以后，我们大家都感觉很难受，我比你大一些，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可以随时找我，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他看了看我的手机，见我不为所动，“加个微信？” 我笑笑，“好啊。” 他拿走我的手机，扫了二维码。 好友通知发送到我的手机上，我低头点了通过。 “你跟我姐是什么关系，男女朋友？” 周知行立刻否认，“就是普通的同学。” “你别误会，她今天就是让我帮忙取个资料。” “我还以为你是我姐的男朋友呢。” 我转身走出去，正好碰见在门外站着的周曼丽。 周曼丽看见我，眼底闪过一抹慌张，双手放在身前不知该干什么。 “末末啊，那个甲醛测试试纸怎么弄，你去看看。” 周曼丽故意支开我，我顺从他的意思，从购物袋里拿出甲醛测试试纸。 身后，那间卧室关上了房门。 我拿出手机，戴上了耳机。 监控软件上，周曼丽站在周知行面前，压低了声音问，“安安现在在哪？” 周知行摸了摸鼻子，“阿姨，我也不知道。” 周曼丽明显不相信他，“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女儿一直跟你在一起！” “她去哪，做什么事情，从来不跟我商量。”周知行说。 “小周，不是我说你，你都已经研究生了，该考虑考虑以后去哪儿工作了，安安她年纪也不小了，不是我棒打鸳鸯，你这条件，将来怎么能让我的女儿跟你过上好日子？” “赶紧收拾收拾东西走吧，安安她有安排了。” 周知行冷笑，“阿姨，你还不知道吧，是安安让我住在这儿的。” “她那是犯傻！”周曼丽咬着牙，“你要想跟我女儿在一起也行，最起码得做出点表现给我们看看！” “你想要什么？”周知行问。 “一百万！”周曼丽微仰着头，“你要能把钱拿出来，我就答应让我女儿跟你在一起。” ------------ 第一卷 第36章 凤凰男 周知行面色微变，摘掉眼镜框，缓缓坐了下来。 “阿姨，有件事情一直没告诉您。” “其实，安安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 果然如我心中想的一样，周知行跟余安安早就勾搭到一起了。 难怪，余安安傍了一个有钱，还不舍得跟周知行分开。 “你们胆子也太大了！” 周曼丽说出了我心中所想。 这两人的胆子实在太大！ 先不说这孩子的事情会不会暴露，万一王全山真的跟他老婆离婚，余安安难不成真要嫁给他？ 到那时候，周知行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凤凰男了！ “阿姨，事儿都到这一步了，说什么都没用。” 周曼丽抬起手，一巴掌扇到周知行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很快就被周曼丽咆哮的声音遮盖住。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俩人之间的这点事！” “我要不是看在咱们曾经做过邻居的份上，早就让我女儿跟你一刀两断！” “你竟然！竟然敢这样对安安，她工作还没有稳定，现在就怀上你的孩子，你让她怎么办！” “阿姨，不是还有王全山吗。” 周知行漫不经心地擦拭着镜片，又把眼镜戴上。 “我的条件你也知道，暂时给不了安安想要的生活。” “一百万，我现在拿不出来，不代表以后拿不出来。” “安安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我不能不管，我现在每天都藏在这里找周老师的研究资料，只要我能够留院，将来自然能够顶替周老师的位置！” “我是绝对不可能让我女儿跟着你一起冒险！” 周曼丽突然起身，朝着卧室走来。 我关掉监控录像，摆弄着面前的试纸。 周曼丽推门走进来，问我，“检测结果怎么样，甲醛超标了吗？” 我拿出试纸给她看，“甲醛严重超标。” 周曼丽皱了皱眉，转身就走。 我跟在她身后，路过周知行时，缓缓停下来。 “房子里甲醛超标，不能在这里待的太久。” 周知行对我笑笑，“知道了，谢谢你。” 我站在门口，周知行拿着钥匙走出来，他把房门锁上。 看我还没走，愣了下，“怎么还没走？” “把钥匙给我吧。” 周知行顿了顿，把钥匙抽出来。 “这钥匙是你姐姐给我的。” “把钥匙给她吧，一屋子的甲醛，也不知道要上到什么时候。” 周曼丽打不了房子的主意，转头就走了。 周知行看了看我，把钥匙交到我的手上。 “末末。” 他突然叫住我，我回头，站在台阶上微微抬起头，“怎么了？” 周知行眼神闪烁了下，扶了扶镜框，“你上大学，如果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说。” “好。” 在楼上折腾了这么久，周曼丽问我还回不回去。 正好明天没课，我摇摇头，“明天没有课，回家住吧。” 周曼丽也懒得把我送到学校去，就直接把我送到小区门口。 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余成信自从拿到钱以后，听小翠的话，他就很少再回过家。 对周曼丽的解释也是项目忙，没有时间。 我回到家中，小翠照常开启直播。 我拿了一本书坐在床上看，手机里播放着小翠的直播画面。 突然听见门外有脚步声传来。 我立刻关掉手机，同一时间，房门被打开。 余成信身上伴着一股酒气，踉踉跄跄走到我面前。 “颜末……你回来了？” “我们这家，你是想走就走，想回就回。” “快！给我拿把椅子过来！” 余成信一屁股坐在我的床上。 我急忙起身，一把被他抓住手腕。 余成信微微用力，男女之间的力气很悬殊，我挣脱不开，弯腰捡起床上的手机。 “姑父，你喝醉了，我给姑姑打电话。” 余成信这会儿是五分醉，也要装成八分。 一听我要给周曼丽打电话，瞬间就松开了我的手。 “去给我倒杯水！” 我从床上走下去，拿着手机给周曼丽发了消息过去。 「姑姑，姑父好像喝醉了。」 消息发出去之后，余成信就走了出来。 他重重地倒在沙发上，腿翘在茶几上，微眯着眼看我。 “颜末，大学怎么样，玩的舒服吧？” “交男朋友了吗？” “你长得这么好看，可别便宜了他们。” 我微微皱眉，端着刚刚倒好的凉白开走过去。 余成信冲我笑笑，黏腻的眼神落在我的身上。 我强忍着恶心，把杯子递过去。 他伸手接杯子时故意握住我的手，灼热的手心带着汗液。 余成信笑呵呵盯着我，“颜末啊，你说我跟你姑姑对你好不好？”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来。 我顺势把手抽出来，去接电话。 “末末，我没带家里钥匙，你把门打开！” “姑姑回来了。” 我转身走到门口，门一拉开，周曼丽就气冲冲地冲进来。 她把包往沙发上一甩，指着余成信的脸破口大骂，“余成信！你还过不过日子了，整天喝喝喝，怎么不把你喝死！” “你让开，我跟颜末说会话！” 周曼丽这才意识到我还在门口站着。 她回头看向我，皱了皱眉，“你先回屋去。” “好。” 我缓缓走进卧室，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我靠在墙上，脚抵着房门，监控软件上。 周曼丽弯腰端起桌上的凉白开，泼在余成信的脸上。 “你疯了！”余成信怒吼一声。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还有脸在这里跟我大吼大叫，我前前后后给了你几次钱，这都过去两个月了，你整天除了喝酒，什么事也没办！” “一问你项目的事，你就不吭声，是不是又赔了！” 余成信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我这生意什么样你不是不知道，除非项目结束，上面是不会给我结款的。” “那咱们就先说说你女儿的事儿！” “安安又怎么了？”余成信皱眉。 “她肚子里怀的那个孩子是谁的你知道吗！” 余成信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不是王全山的吗？” “你女儿在外面做了什么事，咱们这当父母的全都被蒙在鼓里！” 周曼丽咬牙切齿，“要不是我今天带着颜末回去了一趟，还不知道呢！” ------------ 第一卷 第37章 外人 “这孩子难道不是王全山的？” 余成信怒目圆睁，“到底是谁，说！” “周知行。” 周曼丽此刻渐渐冷静下来，“我也的确看不上那个王全山，先不说年纪那么大，长那个样子就配不上咱们女儿。” “要不是看他有点钱，将来能让安安过上好日子，我是绝对不会答应他的。” “但是我今天回去，碰见了周知行，安安把颜末家里的钥匙给他了，我这才知道，他们俩一直私下的偷偷联系。” “孩子的事是谁给你说的？”余成信问。 “还能是谁！”周曼丽压低了声音，“除了他之外，谁跟我说！” “这孩子太胡闹了，马上给她打个电话，让她回来！” 周曼丽看着他，“我要是能联系上余安安，还会跑回来跟你商量这事怎么办！” “孩子又不是王全山的，这件事要是被他发现，咱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你先别着急！” 余成信掏出手机，“我先给她打个电话。” 周曼丽的电话没打通，我倒是好奇余成信的电话能不能打通。 监控视频，余成信突然开口，“你现在在哪？” 我惊讶，余安安竟然接了电话。 视频的声音不是很清，模糊能听见余安安问他什么事。 “我跟你妈找你有些事要聊，你马上回来！” 余成信把手机开了免提，丢在桌子上。 我清楚的听见，余安安说：“这么晚了，我不回去，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 “我不管你现在在哪，就算是在国外，也得马上给我飞回来！” “我跟你妈就在家里等你，马上！” 余成信直接挂了电话。 周曼丽问他，“安安能回来吗？” “她敢不回来！” 过了将近几分钟。 周曼丽朝着我这间卧室的方向看了看，她突然起身朝着这边走来。 我关掉手机，坐在梳妆台上。 手机切屏到了游戏界面。 周曼丽推门进来，“还不睡呀？” “马上就睡了，姑姑。” 周曼丽走进来，“末末，你姐姐的事儿，你千万不能对外说。” “怎么会呢。” 周曼丽走到床前坐下，“安安她小时候疏于管教，才养成了现在这个脾气，她要是有你一半懂事，我就放心了。” “安安姐这么优秀，别人羡慕都羡慕不来呢。” 周曼丽牵了牵唇，她笑是笑不出来了。 “你跟我说说你们这个系主任吧，他最近在你们学校出现过吗？” 我认真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不过，我倒是听同学说，他最近应该正在忙着离婚。” “这事你同学都知道？”周曼丽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 我看着她，一脸真诚。 “我这同学跟老师关系走得比较近，平常学校有什么事她知道的都比我们多。” “而且，学校家属院就在附近，有什么消息也瞒不住啊。” 周曼丽微微皱眉，“你们这系主任的老婆家世真的这么好？” 我点点头，“听说是我们学校校董的女儿，还是独生女。” “独生女！” 周曼丽惊呼一声，“那他们离婚，这王全山岂不是能分到不少？” “这我可不知道，不过，他们也结婚这么多年了，要是离婚的话，这夫妻共同财产肯定是要平分的。” “王全山当老师挣的那点钱够什么用。” 周曼丽一脸嫌弃，她根本看不上王全山。 我们正说着话，外面传来余安安的声音。 “爸，妈，我回来了。” 周曼丽立刻走出去，我也从床上下来，走到外面。 余安安提着包，慢悠悠坐在沙发上。 “你们这么晚了，找我干什么，都不睡觉了吗？” “就你自己回来了？”周曼丽问。 余安安指了指楼下，“我没让王全山上来，说吧，找我干什么。” “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还跟周知行联系着！” 余安安微微皱眉，我猜，下午的事情周知行估计已经跟她说过了。 事情败露，余安安倒是没有遮掩，“是啊，怎么了？” “周知行跟我说，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是他！” 周曼丽压低了声音，几乎咬牙切齿，“你胆子怎么这么大，这要是让王全山知道了，咱们一家都得跟着你，吃不了兜着走！” “我是医院的医生，你爸好歹是个老总，你要我们俩脸面往哪放！” “你别上纲上线。”余安安不耐烦地扫了周曼丽一眼。 “王全山现在不是还没有发现吗，再说了，我又没打算真嫁给他！” “难不成你还想嫁给那个一穷二白的周知行！”周曼丽低喝一声，“我不同意！” “妈，周知行怎么了，他上进，学历高，人长得也好看，只要能顺利进入医学院，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余安安说着，还看了我一眼。 “将来说不准，比舅舅的职位还要高。” “那王全山怎么办？” 余安安翻了个白眼，“等我想要的钱拿到手，自然就跟他分了。” 周曼丽气的浑身发抖，“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儿！” “行了，你也别吵吵。” 余成信偏头看着余安安，父女两人在这件事情上，默契的达成一致。 “事情都到这个地步了，除了硬着头皮往前走，没有别的办法！” 余成信又看着周曼丽，“你管好你这张嘴，别在王全山的面前乱说！” “是啊，妈，你怎么能当着一个外人的面说我的私事呢。” 余安安瞪着我，周曼丽也缓缓看向我。 “表姐，是姑姑让我回来的。” 周曼丽微微皱眉，“颜末她是咱们自己人，不会说这事的。” “反正这事儿就只有咱们几个人知道，我爸妈是绝对不会泄露出去的，要是有第三个人知道的话，那一定是颜末。” 余安安起身，“时候也不早了，我先走了。” “那你医院，不去上班了？”周曼丽问。 余安安呵呵笑着，“王全山每天大把银子给我花，上什么班。” “话不能这么说，你有工作，将来起码有个退路。” 周曼丽还想劝她，被余成信拦了下来，“她有自己的想法，别说了。” ------------ 第一卷 第38章 你敢打我 “都怪你！” 周曼丽的巴掌噼里啪啦落下，她一边哭一边骂余成信。 “我就这么一个女儿，都是你把她给惯坏了！” “怎么就又怪我了！”余成信对周曼丽越来越不耐烦。 “你自己生的好女儿，从小到大，你一件事都不让我管，难道是我逼着让她去当别人的小三？” “你能不能小点声！”周曼丽砰一声，关上房门，扯着余成信的耳朵走进客厅，“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这些事儿！” “死开！” 余成信推开周曼丽，周曼丽一个踉跄蹲坐在地上。 我连忙上前，看她脸色苍白，痛苦的捂着后腰。 “姑姑，你没事吧？” 周曼丽指着余成信，咬牙切齿，“你敢打我！” “我可没打你！” 余成信恐怕也是害怕，连忙上前想要伸手去拉周曼丽。 周曼丽一巴掌扇到他脸上，他一张脸顿时憋得通红，手指着周曼丽怒骂，“你是不是有病！” “我有病！”周曼丽气得浑身发抖，“我给你那么多的钱，到现在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我警告你，过完年，我要是再见不到回报，咱俩就离婚！” “离就离，你以为我怕你？” 余成信丢下这句话就摔门而走。 周曼丽气得急喘气，我担心她一下子气过去，慌张去拿手机，“姑姑，咱们先去医院吧。” 好在家属院离医院不太远。 我打了电话不久，就有医生跑到家里来。 周曼丽摔伤了腰，脊椎有轻微骨折，要静养一些日子。 她躺在床上，脸上失去了往日的傲娇，苦着脸，“给你安安姐打电话了吗？” “打了，没人接。” “你姑父呢？” “也打了。”我顿了顿。 周曼丽期待的看着我，“他接电话了吗？” “接了。” 周曼丽瞬间皱眉，“他怎么说？” “他说，不关他的事。” 周曼丽气得直翻白眼，“你把手机给我。” 我拿起周曼丽的手机还给她，“姑姑，天快亮了，你想吃什么，我去买点早餐。” “下楼随便买点。” 周曼丽一门心思扑在余成信的身上，她拿着手机给余成信打电话。 可惜，她怎么都猜不到，余成信昨天晚上就去了林莉那。 医院门口的早餐店生意很好。 我去的时候才刚刚早上五点。 这会儿，门口已经排起队，我前面大概站了五六个人。 早晨起来，还有些凉。 手机嗡嗡响了两下。 拿起来一看是林深发来的消息。 「你昨天一晚没回来，今天还有课，能不能赶回来？」 我想了想，就算这会儿坐车回去，估计也赶不上早八了。 「应该赶不回去了，我还是请假吧。」 「我今儿个正好没事，过去替你上课。」 林深发完又补了一句：「你那个辅导员不太好说话，请假比登天还难。」 「谢了，等回去请你吃饭。」 等回到病房。 周曼丽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身子微微颤抖。 我走近，听见她在哭。 “姑姑。” 我把早餐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走上前轻轻拍了拍她。 “先吃点早饭吧。” 周曼丽看了我一眼，“颜末，姑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你可千万不能不管我。” “怎么可能呢，安安姐呢？” 我提起余安安，周曼丽顿时不悦地道，“别提了，没有一个能指望的上！” “安安姐她难道来医院看你一眼都不来吗？” “她说自己怀孕要养胎，医院不是好地方，不肯过来！” 周曼丽咬了咬牙，“跟学校请假了吗？” 我摇摇头，她瞬间皱眉，说，“我还要在医院住上一段时间，你赶紧跟学校请个假，在这照顾我。” “学校的假不太好请。”我说。 周曼丽可真会盘算，让我留在这里照顾她，自己的女儿和老公在外面潇洒。 “是上课重要还是你姑姑我重要？” “我都受伤了，躺在病床上哪里也去不了，你还想回去上课？” 周曼丽瞪了我一眼，把脸撇到一旁，“果然，没有一个能指望的上！” “你也滚吧！” 我本来就没打算留在医院里，但被周曼丽这么骂走，平白落下一个白眼狼的名声。 周曼丽这张嘴，住院的这段时间就能把我骂的里外不是人。 “我也没说不请假啊。” 我拿着手机当着她的面给辅导员打电话。 周曼丽转眼变了脸色，冲我笑着，“颜末，姑姑真没有白疼你。” 我瞥了她一眼，这边辅导员也接通了电话。 “杜老师，我有点事儿想跟您说一下。” “你说。” 我看了一眼周曼丽，轻声说，“我姑姑她受伤住院了，家里没人能照顾她，我想跟您请……” 周曼丽伸出一根手指，我缓缓说，“请一天的假？” 周曼丽顿时冲我挤眉弄眼，她向我伸出手，“把手机给我。” 我只好把手机给了她，周曼丽接过手机以后，笑着说，“杜老师，我是颜末姑姑，实在是抱歉，我昨天晚上受伤住院了，家里没人能照顾，就想让颜末请几天的假。” “请多久？”杜老师问。 周曼丽脱口而出，“先请一周吧，一周以后看看情况再说。” “最多一周，一周以后让颜末先回学校一趟。” 杜老师不等周曼丽说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周曼丽把手机留给我，嘴里嘟囔着，“你这老师也太难说话了，请个假也这么难！” 我走到床前给她掖了掖被子，正好有护士进来换药。 我趁着机会，给林深发消息，让她不用替我上课了。 林深倒也没有问我为什么，发了个ok的表情给我。 到中午的时候，周曼丽的腰实在是疼的受不了。 让医生给她开了止疼药，她吃了止疼药这才觉得好受些。 我们俩在病房里干瞪眼，周曼丽看看我，又看了看天。 “你再去给你姑父打个电话。” “这一上午都打了几十个电话过去了，他一直不接，我也没办法。” “这个余成信，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周曼丽咬牙切齿。 她或许还不知道，余成信这会儿正在哄他养在外面的老婆跟私生子。 估计花的还是她的钱。 ------------ 第一卷 第39章 孩子怎么样 周曼丽眼一闭指挥我，“那你就去给你姐姐打个电话。” 我已经给余安安打过几次电话了，她一直用保胎来当借口，就是不肯来医院。 我只好又打了过去，特地把手机开了免提。 电话响了一会儿，余安安始终没有接。 我挂断了电话，无奈看着周曼丽，“不接。” 周曼丽咬着牙道，“白眼狼，都是白眼狼！” “要不……给我们系主任打个电话？” 周曼丽一听，顿时看向我，眼底带着一丝怀疑，压低了声音说，“颜末，你怎么会有你们系主任的电话？” 我冲她笑笑，轻声解释，“我们学校有一个官网，官网上可以找到学校每一个院系系主任的电话，之前大学报考的时候，我在学校官网上见过。” “原来是这样啊。”周曼丽恍然，她想了想，压低了声音问我，“颜末，你表姐这事儿，你们学校没人知道吧？” “表姐应该没有来过我们学校吧，反正我在学校是没有听说过。” 周曼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你表姐她那么聪明乖巧的一个孩子，就是被人给骗了。” “这王全山年纪比我都大，你表姐也不知道看上他哪儿了。” 我低头翻了个白眼，还能是看上王全山哪儿了，还不是看上钱了，难不成是图他年纪大图他不洗澡？ “你先给我找找你们系主任电话。” 我就知道她一定忍不住。 余安安拿这个孩子来骗王全山，周曼丽不知道还好，她现在知道了，肯定坐不住。 万一哪天东窗事发，她估计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工作和名声。 我找到王全山的电话，发给了她。 周曼丽犹豫了一下，还是拨了这个号码。 我在旁边坐着，听见手机里传来王全山的声音。 “喂，哪位？” “是我，余安安的妈妈。”周曼丽清了清嗓子，“我女儿现在是不是跟你在一起？” “是啊，怎么了？” “你马上让她接电话！” 我在一旁坐着，隐约间听见了余安安不耐烦地说，“妈，你又给我打电话干什么，我不是说了吗？我现在在家里保胎！” “别动气，对胎儿不好。”王全山还在一旁劝余安安。 我感觉，周曼丽都快把自己气过去。 她很快冷静下来，语气也比方才好了许多。 “胎儿不是好好的吗，怎么突然要保胎了？” “还不是那个女人！” 周曼丽自然知道，余安安说的是谁。 王全山的那个原配这个泼辣的，那天把余安安打了一顿，对着她的肚子猛踹。 周曼丽挡在前面，硬生生挨了几脚。 要是不挡余安安当天估计就得进医院。 “那你在家里好好保胎，就留我自己一个人在医院吧，你那个爸，也是个靠不住的。”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一个电话没有打给我，连医药费都不交！” “知道了，知道了，医药费我给你交。” 我听到这，冷冷的扫了周曼丽一眼。 看来打电话是假的，想要钱是真的。 挂了电话，周曼丽看了看时间，脸色果然好了许多。 “颜末，你待会儿去楼下买些水果，顺便回家一趟，拿一些日用品过来。” 我正准备走，周曼丽突然叫住我。 “不用不用，王全山都知道我住院了，估计会给我安排一个好点的私人医院，咱们先等着吧。” 我勾了勾唇，她真以为王全山是这么好糊弄的。 他们这一家人贪得无厌，余安安还没有把孩子生出来，前前后后就问王全山要了快一百万了。 王全山如今拥有的这一切，都是靠着他老婆才得来的。 他老婆跟着他过这些年受尽了委屈，这一回因为余安安的事儿，终于不愿意再忍，又怎么可能会让王全山的日子过得太好。 这一等就等了几个小时。 周曼丽起初还有精神，最后实在熬不住，躺下睡了会儿。 等睡醒起来，外面天已经黑了。 我趁着她睡着的时候出去吃了饭，又买了一份炒面放在桌上。 周曼丽问我，“我手机一直没电话？” “没有。” “手机呢，是不是没电了？” 周曼丽不相信，王全山明明知道她住院了，还不赶紧过来把她安排到一个好点的地方去。 我把手机拿给她，“刚才，医生过来催了几次，要我们赶紧把医药费给交了，而且现在还占着病房，医药费要尽快交齐。” 周曼丽眉头紧缩，“知道了，催什么！” 她划开手机，就去质问余安安。 “你不是说要给我交医药费吗，钱哪儿去了！” 她接连给余安安发了几条消息，都没等来回复。 周曼丽气的把手机摔到床上，“白眼的，都是白眼狼！” “少生点气吧，我刚才在楼下买了一份炒面，你先吃点。” 我转身去倒茶，就听见周曼丽说，“再给王全山打个电话。” “啊？” 周曼丽咬着牙，“我女儿还怀着孩子，他敢就这么算了，我跟他没完！” “把手机给我！” 我看了她一眼，把手机递给她。 周曼丽存了王全山的手机号码，直接打了过去。 电话打过去以后，王全山就接了。 我拉开椅子坐在一旁，好笑的看着这一幕，全当电视看了。 “下午不是说要来给我交医药费吗，人呢？” “安安下午的时候有点不舒服，我带她去医院做了下检查，医药费的事儿你别担心，我待会就安排人去交。” 周曼丽似乎一点都不在意女儿的身体如何，她甚至连问都没问一下，“什么时候来交？” 王全山有些生气，“你女儿现在还在医院病床上躺着，你怎么就只顾着医药费的事！” 周曼丽一点儿也不惯着他，直言，“我女儿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还不都是因为你！” 王全山自知理亏，骂也骂不过，只好妥协。 “我现在就让人去给你交医药费！” 说完以后电话就被挂断了。 周曼丽把手机丢给我，“你问问你姐，现在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孩子现在是他们家里的摇钱树。 我拿起手机给余安安发信息。 「姐，姑姑让我问你孩子怎么样？」 ------------ 第一卷 第40章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她回你了吗？”周曼丽皱着眉头问我。 我摇摇头，“还没有。” 周曼丽脸色难看，咬牙切齿，“一个两个都靠不住！” 我心想，你们这一家人，一个比一个自私自利，要真出了事儿，就大难临头各自飞了。 周曼丽突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对我说，“末末，你明天就不用待在医院里了，赶紧回去上课吧。” “啊？”我愣了一下。 事出反常必有妖。 周曼丽怎么可能会让我在这个时候回学校呢。 她估计还憋着什么坏。 我看着她，轻声问，“姑姑我要是走了，谁照顾你啊？” “我让你姐姐过来。” “可是姐姐不是在保胎吗？” 我刚说完，手机嗡嗡响了一下。 周曼丽的目光落在手机上，催促我，“看看是不是你姐姐回的消息。” 我打开手机看了一眼，的确是余安安发来的消息。 「让她少给我找事，一切都好！」 我把手机给周曼丽看，周曼丽看了一眼，气的差点昏过去。 “姑姑。” 我连忙扶住她，周曼丽的脸色瞬间惨白，“你给她打电话！” “表姐这会儿还正在保胎，你们别吵架。” 周曼丽听了我的话，冷哼一声，“她被那个男人给骗了都不知道，保什么胎！” 王全山到现在都没有把医药费交齐，也难怪周曼丽会坐不住。 电话打过去，余安安就接了。 我开了免提，手机里面就传来余安安不耐烦的声音。 “有什么事儿一次性说完！” “余安安，我是你妈！” 周曼丽咬着牙，她紧握着手机，声音微微发紧，“你身边有没有人？” 余安安没回她，问，“你有什么事儿就说吧。” “我问你，身边有没有人？”周曼丽又重复了一句。 余安安只好说，“没有。” “好，那我问你，王全山对你怎么样？” 余安安不以为然，“挺好的。” “什么是挺好的？你妈现在正在住院，他答应的好好的，要过来给我交医药费的，这都过去多长时间了，还不见他的人！” “我可是你妈，他连我都不尊重，你以为将来会尊重你？” “妈，兴许他是在忙。” 周曼丽看她还在狡辩，皱了皱眉，“我吃过的盐比你走过的路还多，一眼就看出他靠不住。” “不会的，我给他打电话。” 余安安说完就挂了电话。 周曼丽坐在床上，沉思了片刻。 “颜末，明天你就不用来医院了，先回学校上课吧。” 我正好不想在这儿伺候驴了，就顺口答应下来。 晚上的时候。 余安安过来了一趟。 她自己一个人，手里提着一箱补品。 周曼丽对她没什么好脸色，但到底是自己的女儿。 余安安拉开椅子坐下，“王全山还没有过来交医药费？” 周曼丽摇头，要不是她就在这家医院里工作，估计医院早就把她给赶出去了。 “妈，你催这么紧干什么。”余安安瞥了周曼丽一眼，“自从我们俩在一块以后，你三天两头的要钱，总得给人一个喘气的机会。” “你懂什么！” 周曼丽低喝了一声，她瞥了我一眼，“安安，我有点饿了，你去楼下买点吃的过来。” 她这是想要把我支出去，然后母女两个人说点私密的话。 我转身走出去，缓缓关上了房门。 紧闭的房门阻隔了屋中的声音传出。 我拿着手机走进电梯里，林深正好发来消息问我还回不回宿舍。 我想了想，给她回了个电话过去。 林深接通电话，她周边的声音有些嘈杂，车水马龙的，好像正在大街上。 “颜末，你在哪儿呢，我这会儿正准备去医院看我爷爷。” “我也在医院。” 林深的爷爷就在这家医院的四楼住院。 电梯停在四楼，缓缓打开。 门口涌进来几个病人家属，我趁着电梯门还没关，走了出去。 林深说，“我马上就到了，等我会儿，有点事要跟你说。” “好。” 挂了电话，我去病房里看了一下林爷爷。 没一会儿的功夫，林深就来了。 她气喘吁吁从电梯跑出来，等喘匀了气儿，才说，“我在学校听说了个事儿。” “什么？” “关于你们系主任的。” 林深知道余安安跟王全山之间的这点破事。 她也知道余安安是我表姐，所以听到什么风声都会第一时间告诉我。 “他好像被学校开除了。” “什么？” 林深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他老婆可是咱们学校校董的女儿，让他走人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吗。” “看来他们是准备离婚了。” 我想到下午时王全山打来电话，那烦躁的模样，估计当时正在处理这事儿。 “王全山要是跟他老婆离婚，恐怕讨不到什么好处。” 我偏头看着林深，“为什么会这样想？” 林深不以为然，“你以为这些有钱人都是吃干饭的？”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连忙拿出手机，“你先等等，我去打个电话。” 我联系上了靳薄寒的律师，因为靳薄寒的原因，我们私下一直有联系。 我咨询了一下，关于离婚分割财产的事情。 律师说，“像你说的这个人，他属于过错方，除非他在婚前就已经把财产转移了出去，否则的话，无过错方式，可以要求他少分或者是不分割财产。” 看来，王全山这回是真的踢到铁板上了。 再一再二没再三，他的老婆估计忍到现在不想忍了。 这次离婚，如果他老婆手段厉害一些，王全山绝对会吃不了兜着走。 我挂了电话，走向林深。 林深看了看我，“你姑姑怎么样？” “轻微骨折，要在医院里观察几天。” “颜末，你姑姑对你不好吧？” 林深问出这话时，我十分惊讶，笑着问她，“你怎么这样说？” 林深撇撇嘴，“她不是有女儿吗，要是对你好的话，可不会让你请假来照顾她，明显是不愿意使唤自己的女儿。” “林深，我父母去世之后，他们就是我的监护人。” 我缓缓看向林深，“我知道他们之所以当我的监护人，是因为想要我父母留下来的财产。” ------------ 第一卷 第41章 看你演戏 “怎么可以这样！”林深怒不可遏，“绝对不能给他们，那可都是你爸妈留下来的。” “放心，我还没有那么蠢。” 上一世，我别无选择。 相信了周知行和他们的花言巧语，以至于到死才看透他们的真面目。 是老天给了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当年的事情不仅不会发生，他们也会为曾经做过的事情付出代价。 一桩桩一件件，总不能饶了他们！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不用看就知道，是周曼丽打电话过来催了。 “跟你说了这么久，都忘了给她去买晚饭了。” 我接通电话，就听见周曼丽不耐烦地问，“买个饭怎么这么慢，我都快饿死了。” “马上就回去。” “快点！” 她气冲冲挂断电话。 林深就坐在我的身边，听见她的语气，气儿不打一处来，“给她买什么买，饿死她。” “我先去楼下给她买点。” 周曼丽这样的人，只有顺着她，才能过上太平日子。 余成信出轨在外，有了私生子，她被隐瞒这么多年，我曾经是可怜她的。 一个女人活了一辈子，女儿跟自己不是一条心，老公也在外有了新的家庭。 到后来我突然明白，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周曼丽这样的人，配得上这样的结局。 我在楼下便利店里买了一盒快餐，加热过后回到楼上， 余安安已经走了，周曼丽躺在床上正在玩手机。 看见我进来，瞥了我一眼，把手机反扣在被子里。 “让你去买个饭，怎么这么长时间，等你回来我都快饿死了。” “手机没电了，找了个地方充电。” 周曼丽伸手接过快餐，嘟囔了一句，“你表姐虽然脾气不怎么好，人还算孝顺，刚刚给我交了医药费，明天就有护工过来照顾我了，就不用劳烦你在这儿了。” “这话说的，姑姑，咱们都是一家人。” 听得出来周曼丽是在故意阴阳怪气，我捧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只当没有听懂她话里的意思。 自从跟周知行加上微信之后，他先是把我朋友圈里发的动态点赞了一下。 又时不时跟我聊天，分享一下上大学需要注意的事情。 他像一个温柔的学长一样，事无巨细的跟我聊天。 我看周曼丽吃完饭没什么事，就去沙发上躺着了。 周知行的消息，准时准点的发过来。 「吃饭了吗，末末。」 「刚吃过，这会儿还在医院呢。」 周知行知道周曼丽住院的事情。 「你表姐跟我说了，阿姨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呢？」 我看了周曼丽一眼，何止是不小心，余成信当天动手要是再重点，周曼丽都可以直接报警了。 看我没有回消息，周知行紧接着又发了一条过来。 「上次不跟你打招呼，就去你家里找周老师的研究资料看，实在是冒犯了，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当面跟你道个歉，明天有时间吗，给我个机会弥补一下。」 明天…… 「当然可以。」 答应了周知行以后，我拿了条毯子躺在沙发上。 从前，周知行因为我出车祸，长得丑陋的原因，从不同我单独出去。 他这样的人，恐怕心中会觉得我是他人生的污点。 翌日。 我出门买了早餐回来，周曼丽已经醒了。 腰疼的她睡不着，又只能躺在床上怨天尤地。 余安安给她请来的护工一大早就来了，是个很淳朴的女人，穿着黄色布衫，手脚麻利。 周曼丽见了她，便使唤的人停不下来。 “姑姑，我先走了。” “走吧，对了，你在学校要是听见什么风声，记得跟我说一声。” 我点点头，“知道了。” 离开医院时，正好要到中午了。 跟周知行约好的去城南新区吃饭。 我在医院门口叫了一辆车，打车去了城南新区。 到餐厅时，周知行已经早早坐在窗边等着了。 午后的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他虚扶了一下镜框，冲我微微一笑。 餐厅的玻璃门上悬挂着风铃。 我轻轻推开，风铃声响起。 周知行缓缓起身，绅士的替我拉开椅子。 有那么一瞬间，我好像是回到了当年，喜欢周知行的时候。 抛开人品不讲，他的长相的确很讨人喜欢。 可惜，抛开相貌，周知行这个人就是个人渣。 “我在网上看到这家餐厅评价比较高，就定在了这里，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知行哥，你这么用心，我肯定喜欢。” 我垂眸淡淡一笑，从包里拿出手机放在桌边。 “其实，周老师之前出事的时候，我就一直想找个机会请你出来吃顿饭的。” 服务员端了两杯饮品过来，周知行推到我面前，“你年纪还小，遇到这种事情一定很慌张吧。” “刚开始的时候确实很蒙，在医院里住了一阵子，才渐渐的意识到爸爸妈妈彻底离开我了。” 我缓缓垂眸，自我剖析着内心的想法。 “后来被姑姑带回家，才渐渐好了一些。” “那毕竟是你姑姑的家，不是你的家。”周知行话里有话。 狐狸尾巴终于是藏不住了。 我牵唇笑了笑，“不管怎么样，姑姑能在这个时候帮我，我已经很感谢了。” “我听你表姐说，你姑姑她们把你带回家其实很有压力。” “什么？”我故作惊讶的看着周知行，“姑姑这样说的吗？” 周之行无奈叹气，像是很勉强，“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女儿，总归是隔着一层纱。” “都是我拖累了他们。” “别这样说。”周知行突然握住我的手，我慌张的握紧，下意识的想把手撤走。 周知行用力握住我的手腕，又缓缓将我的拳头包裹在手心当中。 “末末，周老师还活着的时候，帮了我许多，我比你大几岁，你就把我当你哥哥好了，以后我就是你的亲人。” “知行哥，你跟我姐姐是什么关系啊？” 我赌他一定不会承认他跟余安安之间的关系。 他这样的人，功利心很强。 “安安其实是我的前女友。” 周知行淡淡一笑，“谁都有以前年少轻狂不懂事的时候，全当是小孩玩过家家了。” ------------ 第一卷 第42章 他在作死 “那你现在还喜欢姐姐吗？” 周知行笑了笑，缓缓摇头。 “我跟安安性格不合适。” “哦。” 我默默的把手撤回来，缩在袖子里，强忍着恶心，“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周知行没有丝毫犹豫，深邃的眸光缓缓落在我身上，他认真看着我，一双含笑的眸子中透着满满深情。 “喜欢乖巧的。” 我淡淡一笑，“知行哥，你一定不缺女朋友吧。” “我倒是想，但是每天都待在实验室里，哪有时间谈恋爱。” 我都懒得拆穿他的谎言。 一顿饭吃下来，全在看周知行做作的演技，看着他绞尽脑汁的用谎话来欺骗我。 吃完饭，周知行提出要打车送我回去。 我看时间不早了，轻轻摇头，“不用了，回学校还要两个小时，你每天这么忙就不麻烦你了。” 我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正准备上车时，周知行突然上前一步，把我困在车门中间，“末末，你真好。” “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受不了他油腻的演技，我立刻转身钻进车里。 周知行走到副驾驶敲了敲车窗。 司机降下车窗，周知行对他说，“麻烦路上开稳些。” 司机也是个好说话的人，笑着点点头。 等车子上路，司机看了看我，“刚才那是你男朋友？” “不是。” “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对你那么体贴。” 我笑笑，拿出耳机戴上。 手机里保存了一个将近五分钟的录音文件。 是刚才在见周知行的时候被我偷偷录下来的。 我很期待，余安安将来听到这段录音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当然，我更期待的是在未来的某一天，王全山发现他身处在一个巨大的阴谋当中。 他期待的那个上在肚子里的孩子，竟然不是他的。 而他还为此离了婚，到那个时候，会不会想杀了余安安呢。 回到学校，我先去找辅导员销了假，然后就回了宿舍。 这个宿舍好像只有我跟林深两个人在住一样。 另外一个室友的作息跟我们两个完全不同。 能在宿舍见到她的机会，掰着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不过今天，倒是破天荒的在宿舍见到了她。 她是回来收拾东西的，红色的背包里面塞的鼓鼓囊囊的。 我猜，她一定是准备去拍某个偶像。 “回来了？”她同我打了声招呼。 我刚点点头，话还没说出来，她就走了。 留下一地的狼藉，我原本打算躺床上睡一觉，只好先把宿舍打扫了一遍。 刚打扫完，林深也回来了。 “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了，情报员。” 我趴在椅子上懒洋洋的看着她。 林深笑笑，拆了瓶饮料，她喝了几口才说，“我刚才又去家属院送快递了，你猜这回看了什么热闹。” “家属院不会天天都有热闹看吧，你说的我都想跟着你一块去了。” “欢迎！” 林深耸耸肩，“你们系主任王全山的老婆，搬家了！” “真打算离婚了？”我一脸惊讶。 林深笑了笑，“八成是真的了！” “那这房子岂不是便宜了王全山？” 林深啧啧了声，“我特地去看了一眼，连门锁都换了。” “恶有恶报啊。” 我一点不觉得意外，王全山欺骗的是一个家境殷实的女人。 但凡他的妻子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主妇，要依靠王全山来生活。 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是绝对不敢开口的。 可王全山，不知天高地厚，不仅在外养小三，甚至还让小三有了孩子。 他妻子怎么可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这场闹剧，只是开始。 我在学校待了有将近一周的时间。 偶尔会给周曼丽打个电话，她拿到了钱似乎心情很好。 高兴起来，还会在手机里跟我说几句关于余安安的事。 她似乎还不知道王全山被他的妻子扫地出门的事。 一直跟我讲王全山对她这个未来丈母娘有多好。 看来，他们还不知道王全山现在的处境。 “姑父呢？”我问起余成信的事情。 每次提起余成信的时候，周曼丽都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提这个死人干什么！” 她气愤不已，“从我住院到现在，他连个电话都没有打！” 余成信不会给她打电话，他在外面有自己的家庭，怎么可能还会想着回来陪周曼丽呢。 我装作十分担心的模样，“姑父一直失踪也不是办法，他毕竟是做生意的大老板，万一出什么事儿怎么办？” 隔着手机屏幕，我看到周曼丽愣了一下。 她似乎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层面上。 我又接着说道，“姑父之前就算是跟你吵架，也从来不会消失这么久，要不还是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周曼丽有些抗拒，“要打你打，我不想给他说话。” “那好。” 我先挂了电话，转头去给余成信打电话。 意料之中的，手机关机。 我把余成信手机关机的事情告诉了她。 周曼丽许久没有给我回消息，我猜，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翠姐，余成信现在在哪儿？」 小翠回我，「这家伙最近染上了点坏习惯，估计还在酒吧里躺着。」 「他跟你一直都有联系？」我问她。 「他昨天在直播间里给我刷了五个W，约我今天晚上跟他见一面，他最近是不是在哪发财了？」 我还没有跟小翠说，余成信从哪儿搞来的钱。 「别去跟他见面。」 小翠回了我一个白眼，「放心，我还没那么作死。」 我思来想去，现在唯一能帮我的只有靳薄寒。 也许，我联系上了他。 「麻烦帮我查查这个手机号的定位。」 靳薄寒的作息跟我完全一致，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就给我发来了一个地址。 果然跟小翠说的一样，是一家酒吧。 “看什么呢，这么入迷？” 林深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外面回来了。 看到我手机屏幕上导航的酒吧，问，“你去这儿干嘛？” “怎么了？” 林深表情认真，“别去，这不是什么好地方。” “什么意思？” 林深好像什么都知道，“这个酒吧，做的都是暗地里的生意。” ------------ 第一卷 第43章 去警局里接人 我有些不太明白，问林深，“什么叫做暗地里的生意？” “就是……”林深指尖摩擦着眉毛，“花钱做交易的皮肉生意。” “哦。” 这跟我想象的有些出入，我还以为是比这更过分的。 “哦？” 林深盯着我看，“颜末，你这个反应有点不对劲啊。” 我瞥了她一眼，“我又不去这个地方。” “那你查这个地方干什么？” “有用。” 我没有给她说的太仔细。 毕竟不是什么好事，说出来，我更害怕会给林深惹麻烦。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拿起来一看，是靳薄寒发来的消息。 「我让人查了一下，昨天晚上这家酒吧被抓走了一批人，涉嫌皮肉交易。」 「里面是不是有一个叫余成信的？」我问他。 靳薄寒很快回复我，「是有这么一个人，他是你姑父。」 我想了想，余成信因为这件事情被抓进去，他一定不敢让人去联系周曼丽。 「能帮我吗？」 靳薄寒回复：「你说。」 我把周曼丽的电话号码发给了他，「把余成信被抓进去的事情告诉她。」 周曼丽此时此刻还在医院等待着余成信的消息。 她应该还没有报警，如果报警的话，就会知道余成信被抓进去了。 晚上十点。 我洗漱完躺在床上， 接到周曼丽打来的电话，她声音慌张，“颜末，你，你现在在哪？” “在学校，怎么了？” 周曼丽话都说不利索了，“你姑父，你姑父他好像是被抓了！” 我第一时间赶紧否认，“怎么可能，姑父不是在外面做生意吗？” 周曼丽打断我的话，“刚才有人给我打电话说，说他在酒吧里被警察给抓走了。” “那人说的话靠谱吗？”我问她。 周曼丽声音急促，“我也不知道，安安这会儿不在我身边，你能不能替我去警察局看看你姑父是不是被抓了。” 我看了看时间，有些为难，“这么晚了，从学校赶过去，估计就要凌晨了，警察局那边应该不会让我见人。” “要你真是一点用都没有！” 周曼丽骂了我一通就挂断了电话。 我躺在床上，往窗外看了一眼。 月冷星稀，清冷的月光照耀进宿舍里。 林深在我对面的床上躺着，她看过来，“又是你姑姑给你打电话？” “嗯。”我裹着被子缓缓坐起来，“她老公被抓进去了。” “什么情况？”林深坐起来。 “就是在你跟我说的那个酒吧里被抓走的。” 林深惊愕，“那你姑姑是打算让你去警察局里捞人？” 我笑了笑，“我哪有这个本事。” 今天晚上对于周曼丽来说，注定是个不眠夜了。 翌日一早。 我刚起床，就看见手机上面有三个未接来电。 她把手机开了静音，下床去洗漱。 等洗漱回来以后，手机就在床上不停的震动着。 林深睡得沉，根本没有听见动静。 我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小心翼翼关上了玻璃门。 接通电话，不等周曼丽开口，我便抢先一步说，“姑姑，我这会儿就去警察局，你有没有什么话要我带给姑父的？” 周曼丽似乎没想到我一大早就准备赶过去。 她沉默了两秒钟，才开口说，“我刚才，打电话问了一下，你姑父的确是被抓进去了，要拘留半个月。” “啊，那怎么办？姑父是干什么事情被抓进去的？” 我猜，周曼丽这会儿脸都黑了。 “一些生意上的事，你就不用去警察局了。” 周曼丽的声音都变得十分无力。 挂了电话。 我从阳台走进来。 林深已经起床了，“你打算去警察局？” “不去了。”我摇摇头，难得一个清闲的周六。 正想着今天适合出去走一走，就接到了周知行的电话。 “末末，我今天正好来你们学校送资料，我请你出来吃顿饭。” “知行哥，我这会儿在宿舍呢。”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时间。 周知行最近胆子越来越大了，甚至都敢明目张胆跑到学校里来，他是一点都不害怕被余安安发现。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今天跟室友约好了要出去的。” 周知行顿了顿，转而笑道，“没关系，是我来的着急，下次一定提前约你。”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绅士，在人前总是表现的很谦和。 只有我知道，他儒雅的外表之下藏匿着怎么样的一颗肮脏的心。 跟他待在一块的每一分每一秒我都觉得异常的难熬。 挂了电话，林深凑过来，“又是咱们学校的哪个大帅哥追你啊？” “别闹，是我爸爸的一个学生。” 林深恍然，“那你怎么不去呀，我怎么不记得咱们两个今天有约？” 我起身去收拾包包，“我又不喜欢他，跟他出去浪费时间。” “你今天要去哪儿？”林深问。 “去看看爸爸妈妈。” 出车祸到现在，过去几个月了。 我还从来没有去过他们的墓地。 从学校离开以后，我打了一辆车。 赶到墓园时，正好是中午。 墓园门口的看守爷爷认得我。 见到是我来了，他亲自走出来，为我打开了大门。 “小丫头，来看看你爸爸妈妈？” 我点点头，“爷爷，这是给您买的水。” 我总共来过这里两次，一次是送爸爸妈妈的骨灰，这是第二次。 看守爷爷接过水，“下次来就不用带东西，跟我还客气什么。” 他知道我的遭遇，甚至比周曼丽还要心疼我。 晌午的日头毒辣，他走进保安室，拿了一把伞出来。 “上去还要再走几百个台阶，拿把伞吧，别晒着。” “谢谢爷爷。” 我伸手接过伞，看守爷爷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停下来，“对了，前两天有个人过来看望你父母了。” “谁？”我心中一紧。 看守爷爷说，“是个男孩，个子高高的，穿着一身黑衣服。” “戴眼镜了吗？”我问他。 看守爷爷摇摇头，“这倒是没有，不过，他登记了，难道你不认识？” “我看看他叫什么名字。” 我走过去，看守爷爷找到了当天的登记表拿给我看。 上面写了个名字，周全。 我微微皱眉，爸爸的学生里，我不记得还有这么一个人。 ------------ 第一卷 第44章 该出院了 “爷爷，如果下次这个人还过来的话，麻烦你给我拍一张照片，别让他发现。” “好，小丫头，你说的话我记住了。” 看守爷爷把登记表拿回去，“先上去吧，待会儿越来越热了。” 他又回屋给我拿了一瓶水，“路上渴了喝。” 我撑着伞缓缓走了上去。 想着刚才登记表上签名的那个字体。 周知行的字我很熟悉，跟上面签下名字的字体不太相似。 但也有可能是故意那样写的。 目前，没有照片，一切都不能轻易下定论。 我来到了爸爸妈妈的墓地前。 看守爷爷特别照顾我，经常来这里为他们打扫。 爸爸活着的时候就很爱干净，书桌一尘不染，穿过的衣服也都干净整洁。 以前，爸爸总是唠叨我，做事情要有头有尾。 我那个时候时常觉得，他实在是太唠叨了。 每一次听他教训我的时候，我都恨不得马上找个耳机，把耳朵堵起来。 可现在，我再也听不到了他的声音了。 老妈是个很温柔的女人，从小到大，她几乎没有对我红过脸。 “老爸老妈。” “我来看你们啦。” 我深吸一口气，故作轻松，“我上大学了，你们总担心我在学校照顾不好自己，你们看，我现在不是挺好的。” “我会努力学习，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 “同样，会调查出那场车祸的真相。” 走之前，我又打扫了一下墓地。 下去时。 看守的爷爷拉着我，“丫头，你刚才问起来那个人，我又仔细想了想，那人走路的时候，腿好像有些瘸。” “腿瘸？” 看守爷爷认真的点头，“确实是腿有些瘸，我记得，当时我见他走路有些不方便，还担心他走不上去。” “还特地跟他说，要不要找个人跟着，别走到半路摔下来了，他让我别担心。” “咱们这儿有监控吗？”我才想起来问。 看守爷爷笑笑，“这儿哪有什么监控啊，这平常又没有什么人来，就我一个人住在这，没有装监控。” “那他下次来，您可一定要记着偷偷拍张照片给我。” 我起初，以为这个人是周知行。 但周知行可不是瘸子，近期也没有受过伤。 至于我爸爸的那些学生，我思来想去，也没见哪个是腿受伤的。 抱着这个疑问，我去了一趟医院。 周曼丽一个人在医院里。 因为余成信被警察抓进去的缘故，她整个人都变得很不对劲。 看见我过来，整个人虚弱的躺在床上，脸色苍白。 “你来了。” “姑姑。” 我走到病床前坐下，“吃饭了吗？” “吃不下去。” 周曼丽看着我，“之前我去外面交流，你姑父抱回家里的那个孩子，你见过吗？” “见过啊，怎么了？” 果然，一旦这个女人冷静下来，很快就能发现疑点。 “你觉得那个孩子长得像你姑父吗？” 我愣了一下，“孩子还小，看不出来。” “你也觉得那孩子有问题是不是？” 周曼丽一把抓住我的手，她凹陷进去的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我看。 “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情，我刚出去出差，转头他那个朋友就出了事儿。” “以前都是我太相信他了，谁知道他竟然敢干出这样的事！” “我周曼丽他脸都被他给丢尽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周曼丽看了我一眼，把脸偏过去，故作冷静的说，“没事，你怎么今天过来看我了？” “我担心你。”我轻声说。 周曼丽眼眶微红，“我没事，我怎么可能会想不开呢。” “你去给你姐姐打个电话，让她回来吧。” 余安安这会儿应该还在警察局里找关系，把余成信给弄出来。 我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她还十分不耐烦，“你打电话给我有什么事？” 我连忙说，“姑姑让你回来。” 余安安不相信，“把手机给我妈。” 我把手机给了周曼丽，周曼丽声音有些哑，透着一股怒气，“你还在警察局干什么，不准管他，让他死在里面最好！” 余安安说，“我刚才问警察了，警察说我爸这事儿是板上钉钉的，罚了钱，以后估计要留案底。” 手机里传出余安安的怒吼声，“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爸爸！” “安安，王全山现在还不知道这事儿吧？” 周曼丽冷静下来时，“这事千万不能被他知道，你现在还怀着孕，他要是知道咱们家出这样的事儿，万一对你有点意见怎么办。” 余安安又不是傻子，她肯定不会把这件事告诉王全山的。 “你放心吧，我不说。” 周曼丽挂了电话，把手机还给我。 “颜末，咱们家里发生的事儿，你可千万不能说出去。” “我知道的姑姑。” 周曼丽说完就躺了下来，她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应付我，就挥挥手，“你先走吧。” “那你好好休息。” 我转身走出病房。 靳薄寒发了消息：「关押时间够吗？」 我愣了一下，明白了他问的是什么意思，连忙说：「足够了！」 现在就把余成信关进去，还太早了。 时隔几天。 周曼丽终于出院了。 说是出院，倒不如说是逃离医院。 俗话说，好事不出名，坏事传千里， 余成信被抓进去的事情，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来。 周曼丽在自己工作的医院里待不下去，身上的伤还没有养好，就着急让我把她送回去。 她自己的女儿舍不得用，索性就来回折腾我。 我没说什么，给她办了出院手续，打了一辆车送她回家。 家已经有将近两个星期没有打扫过了。 一回去，屋子里荡了一层的灰尘。 周曼丽坐在沙发上，抬手就开始指挥，“你先把我的卧室打扫一下，我去床上躺着，你在打扫外面，待会儿记得做点饭吃。” “今天你出院，姐姐怎么没回来？”我扶着周曼丽往房间里走，问起这件事。 周曼丽顾左右而言他，“出院的事儿没跟他们讲。” “啊？”我愣了一下，“那姐姐要是去医院里看望你怎么办？ ------------ 第一卷 第45章 最近不太平 周曼丽撇嘴抱怨，“我住院的时候也没瞧见她去过几次医院。” 说着又阴阳怪气起来，“哪次不是我打电话让她来她才来的，白养她这么大。” 我从卧室里走出来，扶着她进去坐。 “您也别想太多，表姐现在还怀着孩子，前几天不是说还在养胎吗？” “她养什么胎，她那是……” 周曼丽的声音突然止住，随即冲我笑笑。 “末末，你去给我倒杯水来。” “好。”我点点头，转身走出去。 周曼丽跟余安安绝对有事情瞒着。 难道是那孩子有了什么问题？ 周曼丽许久没有吃药了，茶几上放着的那瓶药落了灰。 我借着倒水的机会，将那瓶药拿走。 端着杯子走进屋中，周曼丽已经躺在了床上。 看我进来，她慢悠悠说了句，“去做饭吧。” 真把我当成她们家保姆了。 我转身走进厨房里，家里很久没有人住。 冰箱里还剩下了半包小面和几颗鸡蛋。 汤面很快做好，我端着走进卧室。 周曼丽似乎在打电话，见我进来，就对电话里的人说，“那咱们见面再聊。” “这么快就做好了。”周曼丽的身子还不能剧烈运动，索性就在床上吃了。 “厨房里没剩下什么东西了，我不太会做饭，先凑合吃点。” “你爸妈都不在了，是得好好学学做饭了。” 周曼丽看了我一眼，例行说教，“你看看你姐姐，跟你这么大年纪的时候，什么都会做了，你跟你姐姐比还差了些。” “是啊，安安姐也不是谁都能比得上的。” 我垂眸冷笑，有谁能做到跟她一样知三当三！ “咦！” 周曼丽吃了一口面，又一口不剩下的全吐了出来。 “怎么这么咸？” 周曼丽把面直接推到我面前，“你尝尝。” 我接过碗，也没尝，“可能是那会儿把盐当成白糖放了。” “那姑姑你还吃吗？”我一脸无辜地看着周曼丽。 周曼丽这会儿火大，看都不愿意看我，“端走端走。” 我应了一声，端着碗走了出去。 隔了一会儿。 周曼丽又开始喊我。 我磨蹭了会儿，走了进去。 “颜末，家里的监控，我这个手机怎么看不了啊？” 我心中一紧，缓缓走过去，“我看看。” 家里监控绑定的主账号是我的，周曼丽在手机上登录账号后可以查看全部监控。 她不知道的是，当天的监控其实安装了两个。 我把账号登录上去以后，就把手机还给了她。 “我打算明天是灵宝寺看看，最近家里麻烦事儿太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你这腰不是要静养吗？” 周曼丽看我一眼，“我自己就是医生，不碍事。” 她都这么说了，我便不再说什么。 一早。 我还在睡着，就听见一阵拍门声。 “颜末，别睡了，赶紧起来，咱们早点儿去。” 我拿出手机一看，才刚刚早上六点钟。 周曼丽是真的癫！ 见我没有动静，周曼丽又催了句，“快点儿！” 我从床上爬起来，换了身衣服走出去。 周曼丽已经穿戴整齐，在客厅沙发上坐着。 她旁边放着一个塞得满满的旅行包，很显然是给我准备的。 “你拿着包，咱们先去找你姐姐。” “她也去？” 余安安前两天不是还说要在医院里保胎吗，这才过去多久，连爬山都可以了。 她肚子里的孩子还真坚强。 “她打算给肚子里的孩子求一个平安符。” 我没忍住笑了，点点头，“好。” 余安安住在锦绣家园，王全山给她买的那个房子里。 出租车停在小区门口。 我扶着周曼丽下了车。 她站在小区门口，仿佛要回自己家一样。 “不愧是高档小区，门头都这么气派。” 我偏头看了看周曼丽，再气派，过段时间余安安也住不了了。 我们在门口等了会儿，一辆黑色奥迪缓缓驶出。 车窗降下，余安安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戴着墨镜，听声音才能确定是她。 “上车。” 周曼丽面上一喜，连忙走过去。 我拉开车门，弯腰坐进了后面。 上了车，王全山隔着后视镜看了我一眼，他愣了一下。 “安安，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妹妹？” 余安安臭着脸，嗯了声，明显不打算跟他介绍我。 王全山却又继续说道，“原来还是我院系里的学生，我说怎么这么熟悉。” “颜末，是吧？”他故意装作不认识我。 “是，主任真是贵人多忘事。” 我盯着后视镜里他那张脸。 王全山隔着镜子同我对视，他在心虚。 “你们学校这么多学生，他能认得你才怪。”余安安冷声道。 周曼丽接着问，“小王啊，你们那小区挺贵的吧？” “还好，二三十万一平。”王全山慢悠悠的语气，更是让周曼丽喜得合不拢嘴。 周曼丽看了看余安安，叮嘱道，“既然怀了孕以后就得小心点儿，安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再说。” “知道了。”余安安把自己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只露出了一颗脑袋。 我坐在后排，周曼丽偏头就能看到我在玩手机。 手机里插了两张卡，我用那张副卡给王全山的老婆发了一条短信过去。 等我们开车到达灵宝寺，已经是中午了。 王全山照顾孕妇，就找了一家饭店。 刚下了车，余安安就把包丢给了我。 “我去厕所，妈你去不去？” 周曼丽看余安安那笨拙的样子，“还是我跟你一块吧。” 她说完，回头叮嘱我，“别乱跑，在这儿等着我们。 王全山停完车，下了车，砰一声，关上车门。 我看过去，他缓缓朝我走来，从兜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咬在嘴里。 打火机啪的一声冒出火苗，点燃了香烟。 王全山夹着香烟，上下打量着我，“原来你就是安安的表妹，怎么不早点跟我说。” “主任，我也不知道，你就是我姐姐的男朋友啊。” 我冲他笑了笑，王全山面色一沉，压低了声音，“我的事情在学校不准乱说。” “当然。” 我在心里暗笑，他都已经离开学校了，还在乎这一点名声吗。 ------------ 第一卷 第46章 打死你个贱人 “之前在学校跟你说的事儿，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什么事儿？”我含笑看着他。 王全山淡淡一笑，“果然聪明。” 王全山原本是想选一个包间的，奈何景区的人多，我们来的晚，没有包间给我们用。 只剩下一个靠在窗边的位置，王全山不满意，“就没有其他位置了吗？我不想坐在窗边。” 饭店的服务员也一脸为难，“今天生意火爆，这是唯一一桌空着的桌子了。” 正好这会儿周曼丽跟余安安从卫生间走出来。 余安安走过来问，“怎么了？” 王全山搂着她的腰，轻声说，“没有位置了，都只有这个靠窗的。” 余安安微微皱眉，“那咱们快点吃，吃完就赶紧上山。” 服务员的眼神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打转。 “先点菜吧，你们快点做，我们还等着上山。” 余安安拿走菜单，挑了几道店里的特色菜，然后问周曼丽，“还有什么要吃的？” “就这些吧。” 周曼丽一门心思想着上山拜佛。 “待会儿上山，咱们先去买几炷香，求神拜佛，要心诚一些。” “你说是不是，小王？”周曼丽突然看向王全山。 王全山淡淡一笑，“我从前倒是不相信这些，只信事在人为，不过，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好，我倒是无所谓。” “我女儿为了给你怀这个孩子，受了不少苦。” 周曼丽一脸心疼，“她在我这儿还是个孩子呢，现在都当妈妈了，你可不能让她受委屈。” “自然不会，你就放心吧。” 王全山刚说完这句话，外面就传来了一声怒吼。 “王全山！” “你个混蛋！” “你竟然跟这个贱人在这儿爬山！” 我们靠在桌子边，王全山的老婆捡起了一个砖头朝着我们砸过来。 余安安吓得抱着头躲开，周曼丽也顾不上腰疼了，站起来就跑。 饭店的玻璃厚实，被砖头砸了一下，只留下了一个豌豆大小的痕迹。 饭店里正在吃饭的客人听见动静都朝着我们这边看。 王全山铁青着一张脸，气冲冲从饭店里走出去。 一把拉走那个来闹事儿的女人。 我看向另外一旁，余安安被周曼丽护在怀里，瑟瑟发抖。 周曼丽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她怎么会来这！” 她问完这句话就死死的盯着我看。 我皱了皱眉，“姑姑，你不会是怀疑，是我报的信儿吧？” 余安安眼看向我，双眸中透着一股狠辣，“要不然那贱人怎么会知道我们来这！” “我手机就在这，你们随便查。” 我把手机拿出来，周曼丽果然开始查我都给谁发的消息。 “我就是一个学生，怎么可能会认识系主任的老婆。” “再说了，爬山也是你们一早通知的，我就是通风报信，也没这么快吧。” 周曼丽查了一圈，又把手机还给我。 余安安怒瞪着我，“最好别让我抓到你做了什么事！” “安安，咱们先从后门走。” 周曼丽往外面看了一眼，拉着余安安就要跑。 王全山的老婆还在外面叫骂。 王全山一个大男人硬是被她带来的几个硬汉给牢牢的困住。 那个打扮的雍容华贵的女人从外面走进来。 我转身要走，她一把抓住了我的头发。 头皮发麻，我硬生生停下脚步。 “你是那小贱人的妹妹？” “那个小贱人在哪！” 我咬着唇不说话。 余光看见周曼丽和余安安两人藏在楼梯拐角处。 “不说是吧！” 她狠狠扯着我的头发往下压，“余安安，我给你三秒，你要是不出来，受苦的可是你妹妹！” “我是她表妹，又不是亲妹妹，你打我也没用。” 她笑了声，“表妹也是妹妹，不管是谁，只要是余安安的家人，一个都别想跑！” 门口被堵的水泄不通的。 饭店里正在吃饭的客人都被吓得跑了出去。 饭店老板听见动静，连忙从后厨跑出来，一看这阵仗，老板的手里还拿着一根擀面杖，“干什么，来我这闹事来了？” 王全山的老婆还算冷静，“我过来抓小三，今天你们店里所有损失我来负责。” 店老板一听，又道，“闹事儿，别在我店里。” “好啊，那你就把人给赶出来，要不然今天我就在你这店里耗着了。” 店老板四处看了一眼。 余安安突然在楼梯拐角处尖叫了一声，然后逃了出来。 周曼丽紧跟在身后，那地上有两只硕大的老鼠爬出来。 她们两人吓得花容失色。 王全山的老婆看见余安安就朝着她冲了过去，巴掌雨点似的落在余安安的脸上。 “放开我女儿！” “我报警了！” 周曼丽上前与她厮打，反被推倒在地。 她哎哟一声，捂着腰在地上打滚。 “姑姑！” 我大喊了一声，连忙去扶周曼丽。 王全山的老婆还在打余安安。 余安安面对她的时候根本招架不住，白净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 “贱人，我让你抢别人老公！” “王全山！你管不管你老婆！” 余安安一声'吼，这么多人看着，她彻底崩溃了，说话也口无遮拦。 “你自己管不住男人，是你没本事！” “就你这样的女人，你老公看见你都没胃口！” 啪一声脆响。 余安安震惊地捂着脸，“你打我！” “我打的就是你！” 巴掌就要落下，周曼丽不知哪来的力气从地上爬了起来，像只牛犊子似的，把王全山的老婆给撞开。 她踉跄了几步一屁股栽倒在地上，头不偏不倚的撞在了桌角。 人直接晕倒了过去，地上渐渐流出一行血迹。 店老板吓坏了，连忙打个电话。 屋子里乱成一团。 王全山从外面冲进来，他直接跑到他老婆身边，把人抱起来。 “打120！” 我看向周曼丽，她眼珠子一转，连忙拉着余安安坐在了地上。 两人一块哀嚎，哭声一阵比一阵大。 等警察来时。 王全山的老婆被抬到了救护车上。 余安安和周曼丽俩人一个捂着肚子坐在地上，一个捂着腰一动也不动。 警察站在一旁束手无策，看向王全山，“这俩人你打算怎么办？” ------------ 第一卷 第47章 当小三又不犯法 王全山迟疑了下，紧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上救护车。 “都让医院拉走。” 余安安看王全山要跑路，顾不上演戏，从地上爬起来就朝着救护车冲过去。 她一把揪住王全山的衣领，哭的梨花带雨，“你走了我和孩子怎么办？”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看出门道了。 救护车上一个戴口罩的医生疾言厉色，“走不走，你老婆受伤了！” 王全山冷静下来，反手握住余安安的手，“你先下去，我等会儿去找你。” 余安安不依不饶，“不行，我肚子好疼。” “医生，你看这……”王全山一脸为难，“她还怀着孕。” 医生看不下去，“那就一块去医院。” 救护车的门被拉上，我垂眸看向周曼丽。 周曼丽脸色蜡白，伸手抓住我，“快扶我起来。” “姑姑，咱们怎么办？” 我把周曼丽扶起来，她那本就没有修养好的腰，这下更严重了。 最后站都站不住，面对那些拿着手机偷拍她的人，无力地骂道，“拍什么，小心我告你们。” 难怪都怕恶人，周曼丽一通威胁，饭店里看热闹的人都散去。 “颜末，拿上东西我们走。” 周曼丽刚说完，饭店老板就走了过来。 “你们可不能走。” 老板跟饭店员工拦住我们的路，手指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小本生意，赚钱不易，今天的损失你们看怎么算？” “什么怎么算。” 周曼丽装马虎，饭店老板却不给她逃跑的机会，指挥一个员工，“关上门。” “姑姑，刚才主任他老婆不是说，今天所有损失都由她负责吗？”我轻轻扯了扯周曼丽的袖子。 周曼丽闻言，顿时说，“对啊，你们该找谁就找谁去。” 饭店老板道，“你把人给打晕了，我找谁去？” “冤有头债有主，反正跟我们没关系。” 看周曼丽要赖账，饭店老板一拍桌子，面露狠意，“今个儿要是不给个解释，你们谁也走不了，咱们看看谁耗得过谁。” 周曼丽见对面人多，哆嗦了下，拿出手机，怒道，“急什么，我又不是说不给！” 我看见她拿起手机给王全山打去电话。 王全山这会儿应该还在救护车上。 电话拨通，周曼丽对着手机咆哮，“王全山，你惹得事情你自己解决！” 说着，周曼丽把手机丢给了饭店老板，“你跟他谈！” 饭店老板开了免提，对手机说道，“你们今天在我这儿闹事，店里客人都走光了，这笔账总该算算吧。” 老板怕王全山耍赖，直言，“我店里可是有监控的，你别想赖账。” 王全山恐怕是听见有监控，不想把这件事情闹大。 “你要多少钱？” “五万。” “五万！”王全山声音拔高，“你疯了，那几个破碗碟，能值五万？” “我最多给你两万块钱，不要拉倒！” 老板笑了声，“三万，少一分免谈！” 王全山沉默了几秒钟，答应下来，“好，我把钱给你，你把监控删了。” 老板欣然答应下来，把手机还给了周曼丽。 周曼丽关掉免提，又跟王全山说了一句话才挂断电话。 我看见周曼丽收了王全山的转账，紧接着她就把手机给了我。 “去付钱吧，看着他把监控删掉再给。” 我点点头，跟着老板走向后台工作间。 店里一共装了六个监控。 老板找到回放给我看，“看好了啊，我把今天的视频都删了。” 我瞥了一眼就把钱转了过去。 从后面出来，周曼丽趴在桌子上，直不起来腰，“弄好了？” “嗯。”我扶住她，“你这样不行，得去医院吧。”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周曼丽是不愿意再回她工作的医院了。 回去路上，找了临近的一家医院住下。 傍晚。 余安安来了一趟。 上午打架，王全山的老婆全往她脸上打，她脸上落了不少伤痕。 摘掉口罩，鼻青脸肿的模样露出来。 周曼丽心疼不已，气急败坏地道，“王全山呢，他打算怎么解决这个事儿？” 余安安直勾勾看向我，“颜末，是不是你！” “什么？”我愣了下。 余安安追问，“是不是你报的信儿！” 周曼丽也看向我，她皱着眉，面露狠意，“说啊，是不是你！” “怎么可能？” 我一脸莫名其妙，“我一个学生，怎么可能认识主任的老婆？” “不是你还能是谁！” 余安安咬牙切齿，“今天去爬山的事情只有我们四个知道，我妈绝对不会害我，王全山也不会给自己添麻烦，除了你还能是谁！” 余安安扶着肚子起身，走到我面前，“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 “我没有。” 我拼命摇头，眼眶微红，“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情啊。” “你做没做，我查一下就知道了。” 余安安一把夺走我的手机。 等我反应过来，手机已经到了她的手上。 余安安划开屏幕，找到短信，滑动一会儿又打开微信。 半晌，她把手机丢给我，一脸冰霜，“手机上的信息可以删掉，但是王全山老婆可不会说谎！” 我心中一紧，当初联系她老婆的时候使用的是备用机。 号码没变，她要是有心调查，很容易就查到我。 余安安盯着我，我冷静下来反问她，“她说什么了？让她来跟我对峙，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没有做过就是没有做过，少在这里诬陷我！” “还用对峙吗？当时就我们几个，难不成是王全山和我妈要害我？” 余安安不依不饶，“我说为什么自从你一到我家以后，我家就频繁出事，原来都是因为你啊。” 周曼丽一把抓住我，质问，“颜末，是你吗？” 她使劲抓住我的胳膊，恨不得把我胳膊给掐烂了。 “不是我！” 我甩开她，深吸了口气，“我知道你不想让我住你家里，我走还不行吗。” “你至于用这么脏的手段诬陷我吗！” 估计是听到我说要走，周曼丽拦住我，“安安，这事儿真是他老婆说的？” 余安安被周曼丽瞪了一眼，不情不愿地说，“王全山查看她老婆的手机，看见有人给她发信息让她来灵宝寺。” ------------ 第一卷 第48章 是不是你干的 “短信内容是什么？”周曼丽问她。 余安安看了我一眼，“说看见我跟她老公在一起。” 我听到这悄悄松了口气，这短信不是我发的。 “配的有照片吗？”我问余安安。 余安安皱着眉，“怎么？照片难道不是你拍的？” “你要是有就拿出来，空口白话就诬陷我，我背不起这么大一口锅。” 余安安还真被我刺激到了，她从手机里找到那张照片给我看。 “妈，你看，照片上我跟王全山走在前面，当时你跟颜末在后面，不是她拍的还能是谁？” 看着周曼丽被问住的样子我顿时笑了。 “这张照片被拍下来的时候，我正扶着姑姑走路。” 我偏头看向周曼丽，周曼丽一言不发。 “这张照片距离停车的地方不远，姑姑有腰伤，从下车时，我就一直扶着她，我能不能拍照片再发给别人，姑姑是最清楚不过了。” “妈！” 余安安跺脚，“颜末当时拍照片的时候你没有看见？” 周曼丽看了看我，没说话。 我冷笑了声，“既然这样，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我拿起手机，朝门口走去，“这段时间多谢姑姑照顾，以后就不麻烦你们了。” “颜末！” 周曼丽突然叫住我，转而和颜悦色地说，“都是误会，说清楚不就好了。” “姑姑现在说是误会了，刚才她冤枉我的时候，也没见你为我说一句话。” 周曼丽的脸上挂不住，柔声说道，“这事本来就是个误会，我还没来得及说呢，你这急脾气，一点委屈都受不了。” 我冷笑了一下，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你们本来就没拿我当自己人，出了事情就先怪我。” “这明显就不是我拍的照片，却拿来诬陷我。” “有句话说得的确不假，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表姐要是没做这件事，又怎么会害怕别人拍照片呢。” “颜末，你再说一句！”余安安恶狠狠盯着我。 周曼丽狠狠瞪了她一眼，“你少说几句吧。” “你就向着她吧，看看我是你亲女儿还是她是。” 余安安气冲冲地拿着包走了出去。 病房的门被她用力关上。 砰的一声响，震得我耳朵疼。 周曼丽向我伸出手，“过来吧，别生气，你姐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说完自己就忘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不是我小题大做，这件事情要是不说清楚，以后不知道姐姐该怎么怪我。” “先不说她了，就是姑姑你刚才也在怀疑是我干的吧。” 我叹了一口气，缓缓垂下头，声音哽咽，“要不是有这张照片可以证明不是我拍摄的，今天这口锅我恐怕背定了。” “行了，姑姑跟你道歉还不行吗？” 周曼丽表面上说是道歉，实则透着一股不耐烦。 “我们家都这样了，你就别再添乱了。” “你姐姐这次做错了事情，被人抓住了把柄，我这个当妈妈的，当然是想好好管教管教她，可她肚子里怀着孩子，你要我怎么办？” “颜末，你体谅体谅我，别在这个时候给我添乱了好不好？” 我抿了抿唇，“姐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周曼丽看了看我，“这要看王全山打算怎么办了！” 翌日。 我要赶着回学校。 周曼丽一早就给王全山打电话，让他来一趟。 王全山过来的时候，我正好准备出门。 我们俩打了个照面，王全山看了我一眼，便匆匆走进病房里。 “你来了？” 王全山嗯了一声。 两人没有接着说下去，似乎是在等我离开。 我推开门，走了出去。 病房房门关上，屋内传出周曼丽质问王全山的声音。 “你老婆把我女儿打成那个样子，这事儿你打算怎么解决！” “我这不是正在解决吗。”王全山无力反驳。 “解决什么了，从昨天晚上到现在，你有给我们一句解释吗？” 王全山怒道，“你们是想要名分还是要钱？要名分总得等我跟她离婚以后再说，要钱，这个月我前前后后给了你们一百万，你们还不知足吗？” “一百万？” 周曼丽的声音拔高了不少。 我在外面听着，隐约猜到，这钱估计是被余成信给拿走了。 果不其然，王全山说道，“安安的父亲，说生意需要资金周转，问我要了四十万，再加上前段时间给你们的钱，一百多万了吧？” “我告诉你们，胡闹也要有个底线！安安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不假，但这可不代表你们能一直拿这个孩子来威胁我！” “听我一句劝，你老老实实在医院里面养病，安安的事情你们就别再插手了，我会让人照顾好她，直到这个孩子生下来。” 周曼丽一家贪婪无比，刚开始就暴露自己的野心。 王全山这个人精，怎么可能会一直陪他们玩下去。 我转身走了出去。 坐最早的一班车回到学校里。 正好可以赶上上午大课。 等下课已经到中午了。 我约林深出来吃饭，走在学校小树林时，正好碰见她。 “末末！” 林深朝着我跑来，一把搂住我的肩膀，“昨天晚上又没回来，去哪儿了？” “别提了。” “啊，怎么了？” 我看了她一眼，“昨天跟着我姑姑他们去灵宝寺求香拜佛，你猜怎么着？” “不会吧！” 林深惊愕得睁大了眼，“被捉奸了？” “你还真是万事通啊，这事儿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深拿出手机给我看，“有人拍到打架的照片发到网上来了，现在传的哪都是。” 我赶紧拿过手机，好在这人发的照片点赞并不高，里面有几张照片拍到我的脸。 我可不想跟她们扯上任何的关系。 “能联系上这个博主吗？” “应该可以，我试试。” 林深拿走手机，想了想，又问，“你不会是想让他把这个给删了吧？” “试试。” “估计希望不大。” 学校的餐厅一到中午时就爆满。 我跟林深去得还算早，好不容易在二楼找了个位置坐下。 林深端着饭朝我走来，兴奋地说，“那个博主回我了！” “你问问他，能不能加微信私聊。” “行。”林深一边打字一边说，“这种情况，你估计得花点钱。” ------------ 第一卷 第49章 好人相助 “花钱是小事，只要他愿意删掉就可以。” 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这件事情，反而是余安安。 她已经开始怀疑我了，那天的事情是侥幸。 除了我之外，竟然还有人给王全山的老婆送消息。 要不是周曼丽一时失手把他老婆给撞晕了过去，王全山也不会借此机会拿到他老婆的手机。 他这样的人，恐怕从一开始就怀疑有人给他老婆通风报信。 有人替我挡雷，但这人是谁，我还不清楚。 总之这次的侥幸让我逃过一劫。 但以后，余安安跟周曼丽恐怕会越来越防着我了。 “有了！” 林深突然喊了一声。 “怎么了？”我问她。 林深扬起的笑脸迅速消失，“他回我了，但这话什么意思？” “我看看。” 我凑过去，看到那位博主回复林深：「删不了。」 “他这什么意思，咱还给不起那钱了？” “他又回我了。” 林深拿起手机给我看，十分惊讶，“有人给你删掉了。” “怎么可能。” 我拿过手机看到那位博主说：「照片发出去不到半个小时，就有个人联系我，让我把那个女孩的照片给删了。」 我觉得匪夷所思，怎么会有人在暗中让人删掉我的照片呢。 “颜末，有没有可能是你朋友看见的？” 我苦笑，“除了你，我好像没有别的朋友。” 林深愣了一下，“反正照片也删了，你也省了不少钱。” “问问那个人，是谁帮得我。” 我总觉得不对劲，先是王全山的老婆那件事，阴差阳错的，让我洗脱了嫌疑。 现在这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有人帮我善后。 田螺姑娘也不至于此。 “我问了。”林深看向我，“他不肯说。” “算了。” 不管是谁，总归是帮了我。 过了两天。 周曼丽出院。 正好是周六，我回了一趟家。 周曼丽的腰伤比之前加重了，这下，在医院请的假又延长了半个月。 我走进家门，就看见门口堆了几个行李箱。 旁边那间卧室里传来余安安跟周曼丽的声音。 “你就这么一声不吭回来，颜末的东西怎么办？” “她要是回来了住哪儿。”周曼丽说。 余安安不以为然，“住工具房呗，难不成你想让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子流落街头？” “这王全山到底怎么回事，你可不能让他跑了。” 周曼丽语气中透着几分没讨着好处的气愤。 我翻了个白眼儿，抬脚走过去。 这戏演得久了，她还真以为余安安肚子里的孩子是王全山的了。 “姑姑。” 我突然出现，吓了她们两人一跳。 余安安只愣了一下，回头瞪了我一眼，“走路也没个声音，吓着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自然界也讲究优胜劣汰，如果这孩子被吓一下就没了的话，表姐是得考虑一下了。” 余安安瞪了我一眼，冷声说，“从今天开始我就搬回来住了，这间屋子以后还是我来住。” “那我住哪儿？”我问周曼丽。 周曼丽的手指向原来的那处小隔间，那个隔间里面堆满了杂物。 最近这些天温度有些高，隔间的窗户一打开，恶臭的气味扑面而来。 周曼丽讨好地冲我笑笑，“颜末，这事儿是委屈了你，但是姑姑也没有办法。” 她看了看四周，“咱们家就这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你表姐她……” 周曼丽提起余安安，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妈！” 余安安像是被点着了火似的，炮仗一样怼周曼丽，“你放心，王全山给我的钱少不了你一分！” “在你眼里，除了钱之外，就没有女儿了是不是？” “那你怪谁去，还不是你干出这种事儿，害得我跟你一起丢人现眼！” 周曼丽的手握成拳，砰砰砰捶着桌子。 “你们父女两个人，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是。”余安安看向我，“倒是有一个让你省心的，可人家也不是你亲女儿。” “你以为谁跟你似的，放着好好的工作不干非要辞职，跟着一个老男人，现在好了，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余安安脸色瞬间涨红，像是被人踩到逆鳞一样。 “你别得了好处还卖乖，王全山前前后后给了你们一百多万，钱都哪儿去了？” “要不是他之前给了你们这么多的钱，现在至于把我的房子卖了去抵债吗！” 我听到这突然明白了，原来安安搬回来住的原因是房子卖了。 王全山的老婆打算跟他离婚，两人肯定是要清算财产的。 王全山名下的那些钱都是他老婆的，他用他老婆的钱给余安安买了房子，又给余成信几十万，这个窟窿要是堵不上，他老婆肯定是要追回来的。 “你别跟我吼！” 周曼丽脖子上青筋爆出，“那钱我可一分没还，你爱找谁算账，找谁算账去！”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出去！” 余安安发了狠似的把周曼丽推出去。 不过周曼丽腰上有伤，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我跟周曼丽面面相觑，周曼丽看了我一眼，抬起胳膊，“快把我扶回房间去。” 周曼丽受不了刺激，我把她扶到床上。 她紧接着开口说道，“架子上有我平常吃的药，你拿过来。” 我嗯了一声，抬脚走过去，从上面拿下两个白色药瓶。 周曼丽接过药瓶，消瘦的面孔上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多亏了你在我身边。” “末末，房子的事儿你体谅体谅我，你表姐她现在怀着孕自己一个人出去租房子住我也担心。” “你平常又不经常回来，那间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你说是不是？” “没关系，我一年到头回来不了几次，就让姐姐住在那儿吧。” 我这么好说话，反倒是让周曼丽有些惊讶。 她沉默了两秒，继而握住我的手，“我要是有你这么好的女儿就好了。” “你去把那个抽屉打开。” 我看向她手指着的抽屉，拉开抽屉，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丝绒盒子，像是装首饰的。 “打开看看。”周曼丽笑着说。 ------------ 第一卷 第50章 差点暴露 我缓缓打开首饰盒，里面是一个金手镯，镯子上刻着吉祥元宝。 我有些惊讶，“姑姑，这是？” 周曼丽温和一笑，“你来家里，姑姑没什么好东西给你，这个镯子你拿着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连忙摇头，“不行，这太贵重了。” 周曼丽笑着拉住我的手，“来，我给你戴上。” “不行。” 我连忙摇头，“安安姐都没有，我怎么能拿呢。” 一听我提起余安安，周曼丽有些不高兴，“我对她已经死心了。” “怎么就死心了！” 余安安砰一声踹开房门，走进来。 “现在想起来不认我这个女儿了，你花我的钱的时候怎么不跟我分得这么清楚！” “我算是看明白了，在你的眼里，只有能挣钱的才是你女儿！” “说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有你这么当妈的吗！” “我怎么当妈的？”周曼丽皱着眉头从床上坐起来。 “你跟外面那些男人不清不楚的，闹大了肚子回来，我这个当妈的日夜都为你操心！” “你可倒好，一点不觉得丢人现眼，你那钱花在我身上一分了吗？还不都是你那个不争气的爹，要钱去问他要去，我可没有钱给你。” 余安安冷笑，“没钱给我，有钱买金镯子给余安安。” “你还是把镯子收回去吧，这镯子就算是要给，也应该先给表姐。” 我后退了半步，看着周曼丽的脸色铁青。 周曼丽的镯子送不出去，索性摔到桌子上。 “颜末是我侄女，我就是当亲女儿也行！在这个世界上，我是她唯一的亲人了，你怎么就这么不懂事！” 周曼丽骂完余安安，朝我伸出手。 “过来，颜末。” 我缓缓走过去，周曼丽握住我的手，硬生生把镯子套在了我的手腕上。 还特地瞥了余安安一眼，拉着我的手看了看，“你这手细皮嫩肉的，戴金镯子好看。” “这太贵重了。”我就要把金镯子取下来。 “哎！”周曼丽瞪了我一眼，“给你你就拿着，跟我客气什么。” 余安安在一旁嗤笑了一声。 周曼丽不搭理她，继续说道，“这段时间，只能让你受点委屈了，你姐姐怀着孕，那个王全山也是个靠不住的，将来要是生了孩子，咱们这个家估计也住不下。” “我的意思是，正好等你姐姐该生孩子的时候，你爸妈那个房子甲醛也该散干净了，到时候就让你姐姐去那个房子里坐月子，你觉得怎么样？” 果不其然，周曼丽惦记来惦记去，惦记的是我爸妈留下来的房子。 余安安顿时不说话了。 周曼丽见我不说话，又问了一遍，“颜末，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可以。” 我笑了笑，“咱们是一家人，到时候我回去把房间收拾一下，让姐姐住我那间屋子。” “你那间屋子多小啊，就不能让我住在主卧？”余安安撇了撇嘴。 周曼丽狠狠瞪她一眼，“你少说点话，颜末肯让你住就不错了！” 余安安翻了个白眼，转身走了出去。 周曼丽还是一副温和客气的模样，“也不知道你爸跟你说过没有，我们小时候日子过得苦，一块肉都得分八瓣吃，你爸爸是我弟弟，我有什么好吃的都留下来给他吃。” “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你就是我的二女儿。” 我强忍着恶心，说再多冠冕堂皇的话，都是为了要我爸妈留下来的那套房子。 要不是我早有准备，恐怕她住着住着，房子就成他们家的了。 半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余成信被放了出来。 他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是我跟余安安去接的他。 他在里面接受管教，瘦了很多，整个人都没了往日的精气神。 余安安一看见他，就忍不住哭了。 父女两人抱在一起，感情别提多好了。 “爸，我带你去剪个头发。” 余成信点了点头，路过我时，冷冷地瞥了我一眼。 “姑父。”我喊了他一声。 余成信爱搭不理地点点头。 余安安开了一辆车，是王全山的。 余成信坐进车里，就问把手机给余安安充电。 “你妈呢？”余成信问。 余安安满不在乎地说，“腰部骨折，在床上躺着呢。” “王全山怎么不过来？” 余成信还不知道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医院呢。” “怎么去医院了？”余成信问。 余安安看了他一眼，“你私底下到底问他要了多少钱？” 余成信眼神闪躲，“怎么？我才问他要了这么点钱，他就跟你告状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王全山最近打算跟他老婆，我才知道你问他要了几十万，咱们家前前后后加起来拿了他一百多万。” “你年纪轻轻就怀了他的孩子，要点钱怎么了？” “爸，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他要跟他老婆离婚打官司，肯定是要清算财产的，你问他要这么多的钱，他手里头窟窿都堵不住。” “他不是挺有钱的吗？”余成信皱眉。 “他跟我说，前段时间投资了一个股票，赔了一点钱，现在打算先把给咱们的钱要回去一点，把这个窟窿补上？顺便给他老婆打个离婚官司。” “他离婚能分多少钱？”余成信问。 余安安想了想，“他老婆是颜末学校校董的女儿，有他们学校的股份，一年能分个几千万，俩人结婚了这么多年，余成信估计分的不少。” 余成信心里大概有了谱，“那你带我去趟银行。” 到银行以后，俩人让我在车上坐着。 每隔几分钟的时间，两人就出来了。 余安安板着一张脸，身旁站着的余成信一句话也不说拉开车门就坐进了副驾驶。 余安安拉开车门坐下，怒道，“他给你这么多钱，怎么就剩几万块了？” “都投在生意上了，你妈催我催得那么紧，我不赶紧做出点成绩出来，他还拿我当人看吗！” “那这几万块钱够谁用啊！” 余安安撇了撇嘴，把包砸到余成信的身上。 “他就没有个朋友借点？” 余安安瞪了余成信一眼，一脚踩住油门，车子直接飙了出去。 “不对啊，他跟他老婆打离婚官司，你要钱干什么？别是想把这钱骗回去，不管你们娘俩吧？”余成信突然反应过来。 ------------ 第一卷 第51章 两看相厌 “不会。” 余安安说得笃定，“他所有的投资我都知道，而且，跟他朋友合伙开的那个公司，还有我的一份。” 余成信动了动唇，余安安看他欲言又止，打断他，“哎呀，爸，你就放宽心，王全山不会那样，要不然我跟着他图什么啊。” 图钱呗。 我默默垂眸，看来余安安跟王全山捆绑得很深。 “你妈她怎么样？”余成信突然问。 提起周曼丽，余安安的语气明显变得冷淡很多，“你回家好好跟我妈道个歉。” 余成信干出这事儿，周曼丽恐怕要跟他闹一阵子了。 余成信倒是没打算回家，“你待会儿跟颜末回去吧，我就不回去了。” “爸！” 余安安声音拔高，烦躁地看他，“你干嘛啊，能不能让我省省心！” “我去办个事儿，不是不回家。” 余成信说着，转头看向我，“颜末这两天一直住家里？” 我愣了下，淡淡答了句，“在学校住。” “上了大学就好好读书，可别学坏了跟社会上的人勾搭。” 余成信突然提这么一嘴，眼神饶有深意地看着我。 我笑了笑，“不会的。” 余成信哼笑了两声，“你这孩子嘴上说一套，背着我们又做一套。” “爸！” 他说话难听，余安安出言制止。 余成信又笑了声，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 “怎么，我是她姑父，长辈！” “长辈还不能管教管教她了？” 我看他说话带刺，明里暗里想要针对我的样子。 脑海中仔细过了一遍，最近做过的这些事情有没有失手的。 “我还真不知道我哪做错了呢。”我冷笑着看向余成信。 余成信呵了声，“我怎么听人说，有人见你去酒吧了啊。” 我的确去过酒吧，难道真被余成信的人看见了？ 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渐渐稳住心神，慢悠悠地说，“什么时间，哪个酒吧？” “污蔑也要有证据吧，姑父。” 余安安突然把车停在路边，偏头对余成信说，“你不是不跟我们一块回家吗，就在这下车吧。” 余成信一愣，看一下余安安，摸着胡子讪讪地笑笑。 他解开安全带，犹豫了一下，伸出手问余安安，“给我点钱。” 余安安皱着眉头，把刚才从银行里取出来的几万块钱，拿出一万给了他。 “刚出来，别再被抓进去了。” 余成信挑衅式地看我一眼，“不会。” 他下车之后，余安安立刻挂档开车。 “我爸刚才说那话什么意思，他被抓进去，不会是你举报的吧？” “我有这么大能耐？”我反问她。 她呵呵冷笑，“说实话，自从你来我们家之后，我们家就没有太平过。” “说得好像你们做这些事情都是我逼的一样。” 余安安当人小三，余成信包养外室，周曼丽教唆女儿骗钱。 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是我逼他们做的？ “颜末，舅舅舅妈都不在了，你除了我们之外也没有别的亲人。” “说实在的，要是没有我爸妈，你现在就孤家寡人一个。” 我笑了，如果没有他们，我不知道过得有多快活。 上一世，就是因为轻信了他们的好话，以为他们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结果我一步一步走进他们为我打造的陷阱之中。 “如果因为我的到来，给你们添麻烦的话，我今天晚上就可以把东西都搬走。” “你也不用跟我阴阳怪气说这些。” “我爸妈给我的房子，就算是转手卖掉，也能卖个几百万出来。” “我手上有钱，什么样的生活过不了，非要在你们家住几平米的杂间儿吗？” 我说完之后，车里就陷入了一片沉寂。 直到回家，余安安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她走进房间里，砰一声，关上房门。 周曼丽在客厅沙发上躺着，听见动静，回头看了我一眼，“怎么了？” 她往我身后看看，“你们不是去接人了吗，人呢？” “他半路就下车了。” 周曼丽闻言，眉心瞬间皱起，“这死男人，家都不愿意回了！” “安安，你给我出来！” “干嘛？”房间里传出余安安懒洋洋的声音。 周曼丽从沙发上坐起来，一手扶着腰，“你爸为什么不回家？” “他不回家跟我有什么关系！” “你马上给他打电话，让他回来，要是不回来，明天就去民政局离婚！” “要离就早点离，别烦我。” 余安安走出来，当着周曼丽的面把电话打给了余成信。 余成信接通电话。 周曼丽一把夺走手机，对着他一阵咆哮，“余成信，你今天晚上要是不回来，明天一早咱们就去离婚！” “你添什么乱！”余成信低喝一声，“公司这么多事情要忙，我哪有时间回去！” “有时间找女人，没有时间回家是吗？” “余成信，我告诉你，我限你两天，把从我这拿走的钱，还有王全山那骗走的一分不少还给我，要不然，咱们两个就民政局见！” 周曼丽挂断电话，她看了看余安安。 恨铁不成钢：“我让你去接你爸，人你都带不回来，指望你有什么用！” 余安安撇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找我拿钱的时候，我是你乖女儿，现在给不了你钱了，又拿我当累赘。” “这人啊，就是不知足。” “我也是忍了很久，才明白一个道理。”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有做母亲的，不爱自己的孩子的。” 周曼丽气到浑身发抖，放在沙发扶手上的手紧紧地握成拳。 咬牙切齿地说，“你自己说，这些年我对你不好？” “我要真对你不好，我会花那么多钱把你送到医院去？” “为了把你调到我的科室，我费了多大的功夫，你知道吗！” 我默默站在一旁，看着她们母女两人狗咬狗。 只感觉这一幕十分讽刺。 有钱的时候，她们是这世界上最亲密的母女，没了钱，两人两看相厌。 我还以为，他们一家人的幸福能维持很久。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现了原形了。 ------------ 第一卷 第52章 被跟踪了 余安安说不过周曼丽，索性躲回房间里。 一声剧烈的关门声，屋中陷入一片沉寂。 周曼丽坐在沙发上，抹了把眼泪，脸色苍白，“都是白眼狼！” 我缓缓走过去，给周曼丽倒了一杯茶，“消消气吧。” 周曼丽声音哽咽，“颜末，你什么时候回学校？” 我看了下时间，再不回去，明天就要耽误上课了。 “马上就要走了。” 周曼丽吸了吸鼻子伸手推开我，“那你快去吧，家里的事儿别担心。” 我怎么可能会担心，我还唯恐家里没事呢。 “姑姑，那你照顾好自己。” 我回了那个小杂间里，把随身带的书包背上。 出门时，看见周曼丽正在拿手机打电话。 我小心关上房门走了出去。 刚走到电梯门口，电梯门正好打开，余成信从里面出来。 他看见我，恶狠狠地盯着我，“你去哪？” “回学校。” 他逼近我，我缓缓后退。 “颜末，我的事情是不是你给你姑姑说的？” “说什么？”我不理解。 余成信眉心紧皱，“好好上学，别惹麻烦！” “知道了。” 我总感觉余成信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怎么会突然开始怀疑我。 从小区离开以后，我叫了一辆出租车回学校。 路上一直在想，到底是哪里露出马脚让余成信怀疑。 回学校的路上。 出租车司机拿起对讲机，“哥们好像被人跟了。” 我连忙回头看，果然，后面不远不近，跟着一辆绿色的小轿车。 “姑娘，坐稳了。” 我赶紧系上安全带，又回头看了一眼。 “师傅，你知道跟你的人是谁吗？” 出租车司机摇摇头，“这人不会是冲着你来的吧？” 他隔着后视镜看向我，“你一个小姑娘，在外面得罪人了？” “没有。” 我回头望向那辆车，心中有些怀疑是王全山。 “师傅，只管开你的，不用管。” 出租车司机还想换条路，被我拒绝以后，就按照原来的路线继续开。 那辆绿色的小轿车在距离学校的最后一个路口停了下来。 司机把我送到学校门口。 我用余光看见那辆显眼的车，就在路口停着。 “谢谢师傅。” 付了钱，我赶紧往学校走。 怀疑一旦滋生，就很难再压下来。 回到宿舍。 我原本是想联系小翠的。 但是想了想。 小翠是最容易被余成信发现的。 “林深，我用你的手机打个电话。” 林深顺手把手机给了我，“我给你转2000块钱，是这个月打工赚来的，先还你一点。” “不用着急。” “一码归一码，欠你的钱必须得还钱。” 这边，小翠的电话拨通。 林深立刻安静下来。 我没有先开口说话，对面接电话的人也沉默着。 “喂？谁呀？” 接电话的是个男人，不是余成信。 我立刻把电话挂断。 小翠一直是自己一个人住，虽然私底下会跟刷礼物的大佬见面。 但我最近还没有听她说过要跟哪个男人见面的。 “林深，我给这个人打过去，你说你是送快递的。” 林深点头，拿走手机，“这人是谁？” “一个朋友，我感觉她好像出事了。” 林深微微蹙眉，立刻拨了过去。 对方接通，粗犷的声音传出带着几丝不耐烦，“喂，谁啊！” 我拿起一旁的纸写下一行话。 林深照着念，“这是王翠的电话吧，她快递到了，什么时候派送啊？” 男人顿了顿，说，“你直接送过来不就行！” 我又在纸上写下一行字。 林深说，“不行啊，她买的东西得当面签收。” “什么东西？” 我听到这，感觉有些不对劲。 小翠的手机在这个男人的手上，连续打两通电话过去，都是这个人接的。 小崔一点声音都没有。 林深着急看向我，等我回答。 我立刻在纸上写下两个字，“瘦脸仪。” 小翠前些日子跟我说过，想买一个瘦脸仪。 男人哦了一声，“那你直接过来吧。” 说完电话啪的一声被挂断了。 林深看向我，“你打算干什么？” 我感觉心里没底，“这个叫小翠的，是我的一个朋友，现在在做主播。” “我感觉她好像出事了。” “刚才接电话那人会不会是她男朋友？” “不可能吧，我认识她这么久，没听她说她谈什么男朋友。” 小翠看了下时间，“她住哪？” “光华小区。” “那还愣着干什么，走！” 林深拉起我，“你不是担心她出事吗，咱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自己去就行。” 我不愿意让林深掺和进这件事情里。 “等你过去天就黑了，你自己一个人，万一出事怎么办。” 林深戴上帽子跟口罩，牵着我的手走出去。 我还有些犹豫，林深看了我一眼。 “你自己一个人去，要是出了什么事，我还得跑过去找你，咱们俩一起还互相有个照应。”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朋友不会真出什么事儿了吧？” “我也不知道。” 我总感觉余成信对我的怀疑不是空穴来风。 他被抓进去之前，一定是知道了些什么。 快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另外一件事。 “林深，咱们先骑车去商场。” “啊？” 我拉走林深，“我今天来学校的时候，有一辆车在跟踪我。” 林深惊讶，“你到底干什么？” “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反正，我没犯法就是了。” 这个商场，我跟林深去过几次。 林深以前在这里当售票员，她知道哪里有后门。 我们俩从商场的后门打了一辆车。 到光华小区时，已经快七点了。 盛夏。 七点天还没有黑。 我来过这里几次，门口的保安大爷都认识我了。 “又来找你朋友？” 我点点头，把提前买好的东西给了保安大爷。 “大爷，我有阵子没过来了，你最近见过我朋友吗？” 小翠长得漂亮，性格也好。 这保安大爷对她有印象。 “哎呦，你一问，我再仔细一想，最近好像真没见过。” “你们俩就没联系？” 我笑笑，“有阵子没联系了。” “你走过去还得半天，要不我给那一户打个电话过去看看家里有没有人，你别再跑空了。” “好啊！”我正有此意。 林深默默对我竖起大拇指，“厉害！” ------------ 第一卷 第53章 差点露馅 保安大爷把电话打过去，却一直没有人接。 “说起来我也有好些日子没见过这姑娘了，说不定是没在家里。” 我跟林深对视一眼，保险起见，我们俩决定亲自过去一趟。 “大爷，我先把东西放着，过去看一眼再来拿。” 大爷见我不放心，挥挥手，笑呵呵地道，“去吧去吧。” 小翠住在11幢1单元。 我们俩走了将近十分钟，才来到一单元门口。 因为门口有门禁，进不去，我们又在那儿等了会儿。 终于等来一个回来的阿姨，阿姨看了我一眼，“忘带门禁卡了？” 我点点头，拉着林深跟着阿姨一块走进去。 等电梯的时候，阿姨盯着我看，“刚搬过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嗯，我很少住这儿。” 睁眼说瞎话，我现在也是信手拈来。 林深憋着笑，好在电梯很快下来。 阿姨没有继续问下去，她按了电梯，我意外发现，她竟然是小翠的邻居。 等到楼上。 我来到小翠家门口，刚才电梯里的阿姨拿出钥匙开门。 偏头看了我一眼，说：“你住这？” 我轻轻点头，“朋友住这，我偶尔来。” “你是来找你那个朋友的吧？” 她皱着眉头说，“她走了好几天了，人不在这。” “什么时候走的？”我赶紧问她。 “应该有两个星期了吧？说起来，那天有个男人跟她一块回来，哐啷哐啷一阵响，俩人好像是吵架了。” 糟了！ 小翠绝对是出事儿了！ “谢谢阿姨。” 我拉着林深赶紧走进电梯。 林深问我，“咱们现在去哪？” “人找不到，实在不行，只能去报警。” 但是报警，就会暴露我认识小翠。 如果余成信真的发现什么的话，他把小翠带走，一定是为了让我主动暴露身份。 难怪他那天在车上故意说出怀疑我的话，恐怕目的就是为了让我自乱阵脚。 “人已经失踪这么久了，她的家人难道就没有找过吗？” “可能不是失踪，只是暂时被控制起来了。” 小翠应该是安全的，余成信这个人，狠是狠了点，但杀人放火的事情他可不敢做。 又回到保安亭。 我拿走东西，从书包里拿出200块钱压在大爷的茶杯底下。 “大爷，麻烦你把今天我来这的监控给删掉，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从来没有见过我。” “丫头，你不会是犯了什么事儿吧？”大爷表情谨慎，看了看那两张钱，他没有收。 我淡淡一笑，“我要是犯了什么事儿，现在还能出现在这儿吗？” 大爷没有再怀疑我，收了我的钱。 “走吧。” 我拉着林深，就听见她问我，“颜末，你能不能稍微跟我透露点，也让我知道你在做什么。” “好。” 我停下，眼前正好是一家咖啡厅。 “进去说吧。” 林深找了个靠窗的位置。 咖啡厅里空调开的足，刚进去一股凉意袭来。 林深随便点了两个甜点，静静等我坦白。 我看向窗外，车水马龙，许是因为下班高峰期，路上行人匆匆忙忙的。 “大学开学的前一个月，我爸妈在带我旅行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 “他们两人为了保护我，当场死亡，我成了孤儿，那天你见到的女人是我姑姑，她现在是我法律意义上的监护人。” 林深的眉头轻轻皱起。 我垂眸笑笑，对于他们来说，这场车祸才刚过去不久。 而对我来说，这场车祸在我人生中经历了数十年。 “爸妈死后，名下的财产都是我的，他们为我留下了一套房子，还有银行卡上的存款。” “我姑姑表面上看起来是想收养我，实际上她是看中了那套房子和我爸妈留下来的钱。” 林深猛地看向我，怒不可遏，“怎么会有这么无耻的人！她还是不是你亲姑姑！” “我有时候也会怀疑，我们到底是不是一家人。” “我现在在她家里住，一个几平米的小隔间，现在天气炎热，打开窗户外面就是垃圾场。” “还记得，我那个表姐吗？” 林深点头，“跟你们系主任搞一起的那个？” “是她，她怀孕以后，就开始算计我的房子，想要等孩子生出来之后搬进去住。” “我那个姑父就更奇葩了，前段时间因为涉及色情交易被抓进去了。” 我看着林深，“就是那所酒吧，我问过你，你说那里在搞不正当生意。” 林深恍然大悟，转而问我，“那你今天来这儿干什么？” “我今天要找的人叫小翠，她是一个主播，我姑父经常给她刷礼物。” “其实这些天来，我一直在跟他们周旋，小翠算是我的盟友。” “我姑父被抓进去关了半个月，出来的这天，突然怀疑是我举报的他。” “所以我就来这儿找小翠，她暂时应该没问题，但还是要尽快把她找到。” 林深愁眉苦脸，“就咱们两个，还不能报警，要想找一个人，这不是大海捞针吗。” “我再问问朋友，他或许可以帮我。” 晚上赶在门禁之前回到了学校。 我试着去联系靳薄寒。 他的头像起初是暗着的，我的消息发过去之后就亮了起来。 「可以帮我查一个人吗？」 「jpg.她是我朋友，最近失踪了。」 「靳薄寒：“出什么事情了？”」 「一两句话解释不清楚，下次打电话跟你说。」 「靳薄寒：“好。”」 靳薄寒曾经不顾一切地帮我，重活一世。 他依旧如此，可越是这样，我就越好奇。 在我的印象里，除了这场车祸之外，跟他没有任何交集。 为什么要帮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人呢？ 还是说，因为这场车祸，他在弥补？ 第二天。 一大早就去了教室。 刚坐下不久，一个陌生电话号码打了进来。 我们俩之前都是微信沟通，小翠也不知道我这个手机号码。 我感觉不对劲，接通电话缓缓把手机放在耳边。 手机听筒里没有任何声音传来。 我屏住呼吸，等着对方先开口。 小翠那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是我。” ------------ 第一卷 第54章 幸亏有你 我没有说话。 现在不确定小翠那边是不是还有其他人。 我一旦开口，很有可能会给余成信留下证据。 小翠的声音明显慌张起来，“喂？你怎么不说话？是我！小翠！” “你谁呀，打错了吧？” “是我啊，小翠呀！” “我不认识你。” 电话挂断以后，我盯着手机看了一会儿。 那个手机号码再也没有打来电话。 但我的心里却很慌张。 如果小翠没有被人威胁，她打来这个电话一定是有事情要找我。 如果她被人威胁了，那现在的情况一定很糟糕。 我不得已再去打扰靳薄寒。 加上两国的时差，我不确定他这会儿会不会有时间来回我的消息。 「靳先生，刚才小翠给我打电话了，我感觉她好像出事了。」 靳薄寒的头像突然亮了。 我顿时紧张起来，等着他回复我。 「靳薄寒：打电话的号码发过来。」 我找到通讯录，把刚才的那个号码复制过去。 「靳薄寒：稍等。」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靳薄寒发来了一个定位。 「靳薄寒：查到这个电话号码，最后活跃地方在这个地址。」 「谢谢你！！！」 我点开他发给我的那个地址，导航上面显示距离学校有20公里。 这节大课还有一个半小时，我等不及那么多。 把所有东西装进包里，捂着肚子起身。 跌跌撞撞走向老师，“老师，我胃不舒服，想先去校医务室看一下。” 老师看了我一眼，点点头，“去吧。” 这个点学校人不是特别多。 校门口的出租车很好打。 坐在车上，我把地址给司机看了一眼，“去这里。” “麻烦快一点。” 手机嗡嗡震动了一下。 靳薄寒发来消息。 「靳薄寒：我让人过去了，你先别着急，等他们过去看看再说。」 我没有告诉他这会儿已经在路上了。 差不多半个小时，就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家酒吧楼上，酒吧关着门，楼上是宾馆。 我沿着酒吧找到了一个侧门，墙上挂着指示牌，指示牌引导的方向就是楼上的宾馆。 我刚推开那扇门，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 接通电话，靳薄寒说：“颜末，那个宾馆不能上，你现在听我说，先往回走，走到胡同再右拐，那里有人等你。” “好！” 靳薄寒没有挂断电话，他的声音不断从手机中传出。 “找到了吗？” 我走到胡同里，右拐并没有看见他说的人。 “没有啊？” “往前走。”靳薄寒说。 这条胡同很黑，哪怕是大白天，也没有阳光能照射进来。 手机上手电筒照亮了前面一米左右的路。 走到胡同的尽头，旁边突然传来一个低哑的声音。 “在这。” 我心中猛地一紧，下意识握紧了手机。 “别害怕，是我的人。” 我稍稍松了一口气，靳薄寒说，“你把手机给他，我跟他说几句话。” 手电筒照亮了面前这个人，我这才看清楚他的脸。 是个看起来有些年长的男人，长相儒雅，戴着金丝边眼镜。 他拿过我的手机就开了免提，然后在前面引路。 靳薄寒对他说，“先把人带到小屋，等安全了再把她送到学校去。” “好的，少爷。” 他把电话还给我，我跟靳薄寒说了声谢谢。 他笑笑，“你跟我不用这么客气。” “接你的人叫潘叔，他是我的人。” “我短时间之内没办法回国，如果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儿，你可以直接找他。” 我看向面前的男人，冲他笑笑。 挂掉电话，潘叔把我领进一个四合院里。 这个胡同里大有一方天地。 潘叔跟我介绍说，“这是少爷在京北住的地方，楼上的房间已经打扫出来了，以后你可以住在这里。” 我愣了一下，连忙说，“潘叔，你可能是误会了，我跟靳薄寒不是那种关系！” 潘叔笑笑，“你们这些小年轻啊，我是搞不懂。” 他推开古铜色的大门。 我跟在他身后走进去。 一楼的陈设很简单，潘叔拿来一个新款手机，“这是少爷让我给你准备的。” “我有手机啊。” “拿着吧，这台手机被设置过，不会被人监听和定位，只要这台手机在你身上，无论是关机还是被损坏，我们都可以及时定位到你的位置。” 我不明白靳薄寒这么帮我的理由是什么，但我很感谢他。 “帮我谢谢他。” 潘叔笑了笑，“这种事啊，应该你自己去说。” “潘叔，你能再帮我一个忙吗？” 他点点头，像是猜到了，“你是想问你那个叫小翠的朋友是吗？” “对，我今天突然接到她的电话，感觉她好像是出意外了。” “你猜的不错，她这会儿就在那一家宾馆里。” “她是在一周之前被带过去的，人没有受伤，只是暂时被人控制住了，今天晚上你就能见到她。” “是谁把她带到这里来的？” 潘叔说，“是一个社会上的人，叫狗哥。” 我懂了。 这件事情一定八成是余成信干的！ 傍晚。 家里的阿姨做好晚饭。 潘叔突然出去了一趟。 我隐约猜到，他是去把小翠接到这里来，不到一会儿，门外就传来脚步声。 我连忙跑到门口，等门打开，就看到小翠愁苦着一张脸，跟在潘叔的身后。 小翠一看见我，又把我抱在怀里，哭的泣不成声。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余成信那个混蛋，找人把我给绑了！” “你是不是在他面前说漏嘴了？” 我把小翠带到屋中。 小翠吸了吸鼻子，打量着屋子。 她撇了撇嘴，说，“他那天，要跟我见面，一下子给我打了十万块钱。” “我就答应他了，约在了我家附近的酒吧里，那天晚上喝了不少酒，我也不知道喝醉以后都说了什么话。” “等第二天，他就被抓进去了，谁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后来又过了几天，突然有个男人找到我家里来，二话不说就把我给带走了，这些天一直把我关在宾馆里，哪也去不了。” “我差点被你连累死了，你知不知道！” “对不起。” 我拿出提前准备好的银行卡，“以后，你就不用再帮我了。” 小翠愣了一下，“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可别介意。” ------------ 第一卷 第55章 上头有人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认真地看着小翠。 小翠眼神慌张，渐渐笑不出来，“不是，你怎么了，说散伙就散伙。” “余成信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如果你继续帮我做事，可能会有危险。” “怕什么，天王老子来了，这也是法治社会。” 小翠说完，神秘兮兮地靠近我，“哎，这寸土寸金的地界儿，还是四合院，厉害啊。” 我看了潘叔一眼，缓缓说道，“这不是我的地方。” “哦。”小翠看起来有些失落，紧接着她又说，“对了，抓走我的那个人叫狗哥，听说是在道上混的，你以后得小心点。” “知道了。” 我感觉余成信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但是他手中应该没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我跟小翠是认识的。 否则，他不会用这个办法来试探我。 “潘叔。”我连忙问他，“你把小翠带出来的时候，用什么理由？” 潘叔说，“我找了几个人去酒店做例行检查，检查到这间屋子的时候，他们心虚，不敢开门。” “正好给了我们机会报警，警察一过去，那个叫狗哥的翻窗户逃了，剩下的一群小弟都被警察抓走了。” “不过，这群人平常也就干点打架斗殴的事情，关不了几天就被放出来了。” 潘叔看了看小翠，小翠的模样在人群中是拔尖儿的。 “这位姑娘身边要不要安排几个人保护？” 小翠连忙点头，“要要要！最好是给我安排几个长得帅点儿的，我不介意跟他们同吃同住。” 潘叔愣了一下转而看向我。 “保险起见，先找几个人保护好她。” 小翠笑呵呵的，全然把危险抛之脑后。 “哎呀，把我给饿死了，快去吃饭吧。” 这里的阿姨早就把饭做好了。 “潘叔，一起吃吧。” 潘叔对我笑笑，“你们吃。” “快来！” 我回头，小翠已经坐在餐桌前冲我挥手。 “这环境还真不错，我那房子应该是不能住了，要不我搬这儿来？” “这楼上应该还有几个房间吧，给我找一个专门用来直播，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 我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 “这房子不是我的。” “我知道，你跟你朋友说一声嘛。” 我缓缓放下筷子，小翠见我似乎不高兴，轻轻扯了扯我的袖子，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接下来，还要我干什么吗？” “这段时间咱们两个就先别联系了，你就当根本不认识我。” “那余成信那边怎么办呀？” 小翠一脸单纯，“他要是为难你怎么办？要不，我再发展发展？” 她说完，正在不远处打扫茶几的阿姨，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阿姨好像是误会了，小翠看了她一眼，自顾自地说，“余成信这个人，人品是不怎么样，但是对我还算大方。” “所以你就为了那十万块钱，转眼就把我给你说的话当耳旁风了。” “你那天要是不跟他见面，他就不可能发现咱们两个之间的事情。” 我想想这件事情还有些生气，猪队友也是队友，没办法。 小翠撅着嘴，一脸无辜，“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这么鸡贼。” “所以，以后咱们两个最好就别见面了。” 我从包里拿出给她准备的银行卡，“这里面的钱还是你，就当成是封口费了。” 小翠愣了下，“你真打算不让我帮你了？” “余成信老谋深算，他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我们了，估计也不会再搭理你。” 小翠一脸无所谓，“这又怎么了，反正直播间里那么多粉丝，我又不指望他一个人刷礼物。” 等吃过晚饭，小翠还想留在这儿直播一场。 被我给拦住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房子是什么人都能随便直播的吗？” “你认识房子的主人吧，这么好的地方，你一个学生竟然还能指挥这里的管家，这房子的主人不会是你男朋友吧？” “不是！” 我看了她一眼，“走吧，让司机把你送回去。” 小翠不情不愿地走到门口，准备上车时，突然停下来。 “颜末。”她晃晃手上的银行卡，“收了你的钱，以后有什么事还可以找我帮忙。” “谢谢。” 小翠身上有着不属于她这个职业的单纯，当初我找到她，给她刷了几次礼物。 她就毫无保留地把自己的家底儿全部讲给我听。 后来我提出要她帮忙，她二话不说地答应了，要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的确很感谢她，但是接下来的路，她已经不适合再留在我身边了。 送走了小翠。 我回头，就看见潘叔在不远处站着。 他跟身旁的阿姨交代了几句话，就朝着我走过来。 “潘叔。” 潘叔笑笑，“时间也不早了，你是打算回学校还是在这里住一晚？” 我看了下时间，这会儿回学校也进不了宿舍。 “麻烦你了，今天晚上我暂时先住在这。” 潘叔伸出手在前面引路，“房间已经收拾好，你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跟我说。” 我笑了笑，“不用这么麻烦，我就在这里住一晚上，明天就走。” “可别这么说。” 潘叔和善地笑笑，“少爷从来没有让其他人来过这个地方。” “这里对他来说很重要？” “这是少爷的母亲留下来的宅子，也是她留给少爷唯一的念想。” 听潘叔的话，靳薄寒的母亲似乎是不在了。 “这里其实就是少爷的家，以前只要是不太忙的时候，他就会住在这里，偶尔也会因为公司的事情出差，有可能几个月不回来。” “少爷出车祸之后，这里就变得冷清下来。” “以后你可要常来，有什么需要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潘叔。 靳薄寒今天帮了我一个大忙，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可能真的走投无路，要去报警了。 就在这时，手机嗡嗡震动了下。 我拿起来一看，是靳薄寒发来的消息。 「潘叔他们都是自己人，我不在国内，你联系他要更方便。」 ------------ 第一卷 第56章 都是钱惹的祸 “我就把你送到这儿，房间里有一台电话，晚上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通过那台电话联系我。” 潘叔停在门口，替我打开了房门。 “谢谢。” 我拿着手机走进去。 屋子里面被打扫得干干净净，床上放着一个棕色小熊。 我有些惊讶，床上的这只棕色小熊，跟小时候爸爸妈妈送我的那一只一模一样。 之前搬家时，搬家公司不小心把这只小熊弄丢了，我还因此哭了一大场。 后来爸爸妈妈为了哄我，特地把时间安排好，带我出去旅游。 不知是不是巧合，现在这只一模一样的小熊就在床上放着。 我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发给他。 「谢谢，我很喜欢。」 靳薄寒没有再回我消息。 这个点儿他应该还在忙。 我今天出来的时候匆忙，没有带换洗的衣物。 正打算就这样躺在床上的时候，阿姨敲了敲我的房门。 “颜小姐，我刚才出去买了一身睡衣，您先试试合不合适。” 我听见她的话，连忙走过去。 阿姨把睡衣递给我，笑着说，“要是有什么住不惯的地方，记得跟我们说。” “麻烦你们了，谢谢。” 这里的一切都很好。 有些并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好像都保持着我从前的习惯。 我觉得这一切只是巧合，毕竟，我跟靳薄寒之间并没有什么交集。 翌日清晨。 我有择床的毛病。 天刚大亮，我就起床了。 阿姨正在厨房里忙碌，看见我下来，连忙从厨房走出来，“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我随便找了个借口，“上午还有课。” 她愣了一下，连忙在围裙上擦擦手，转身走进厨房，“早饭我已经做好了，给你装在保温盒里，你带着一块去学校。”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她就已经装好了。 潘叔拿了车钥匙过来，“今天，需要我去学校接你吗？” 他们应该都误会了，我连忙说，“不用，我今天不住在这儿。” “也是，你现在还要在学校上课。” 潘叔没有多问，我这才松了口气。 一路上都抱着疑问，等车子快要开到学校时，我才忍不住问他，“潘叔，靳薄寒他一直这么热心肠吗？” 其实我想，我跟他之间并不熟悉，甚至唯一认识还是因为一场车祸。 潘叔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哈哈笑了起来。 “我们少爷跟他爷爷的关系都不怎么亲近，平常更没有什么朋友，要说起来，你还是少爷唯一一个带回来的人。” “哦……”看来我真是那个例外。 我没反应过来，车子就已经停在了学校门口。 “谢谢潘叔！” 看着学校门口来来去去的学生们投来的视线，我顾不上其他，拿着书包挡着脸，赶紧从车上下来。 一路低着头跑进学校里。 人还没到宿舍，林深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还上不上课了？” “上上上！” “我这会儿回不了宿舍了，要直接去教室，中午约个饭？” 林深爽快地答应了我。 挂了电话，我正走向物理系的教学楼。 却在那棵大榕树底下看见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余成信── “颜末？”余成信冲着我笑。 我却一阵反胃，恶心至极。 “你怎么在这？”我对他没什么好脸色。 他始终是一副笑面虎的样子，“我已经跟你的辅导员请过假了，跟我回去一趟吧。” “回去干什么？” 我甩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一步，“有什么事就在这里说。” 余成信板着脸，他往前走一步，“颜末，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跟我回去！” “我要去上课。” “颜末，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余成信咬着牙，紧紧的拉着我的衣领。 “你姑姑让你回家的，你要是不信的话，问她。” “你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跟我姑姑有什么关系。” 余成信呵一声笑了，“我问过你同学，他们说你昨天晚上就没有在学校，你去哪儿了？” “谁说我没在学校？” 我怀疑余成信是故意来试探我。 “你跑来学校就是问我这件事的？你问我同学有什么用，他们跟我就没有在一个宿舍，要不然我给我室友打电话，你当面问问她？” 余成信蹙眉，“我可是你的监护人，你最好老实点，别在外面惹什么麻烦。” “您大可放心，我马上就成年了，成年以后不需要你们当我的监护人。” 余成信一愣，顿时怒目圆睁，“我看你现在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他警告地看了我一眼，“不管你在外面干了什么，回家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 “放心，我对你们的事情没兴趣。” “没兴趣最好，跟我去一个地方！” 余成信一把抓住我的手，我正要反抗，腰上突然被一个尖尖的东西抵住。 “颜末，你最好老实点，这里是学校，我可不想闹得太难看。” 他手上拿着刀，我不敢轻举妄动。 手里握着的手机也被他拿走。 我怒瞪着他，“你到底要干什么，这里是学校！” 余成信却一点儿也不害怕，像一个疯子一样，“你要是没有坏我的好事，我也不会这么对你！” “你在说什么！”我紧紧咬着牙关，“你的事情我根本都不知道！” “还装，你再装！” “那个直播的小翠难道不是你找来的？她骗了我不少钱，我的钱去哪儿了？” “什么小翠，我根本不认识。” 我偏过头怒瞪着他。 他咧嘴露出一嘴大黄牙，笑着说，“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要嘴硬到什么时候！” 小翠到底跟余成信说了什么话，我不清楚。 他这样笃定的样子，反而让我有些心慌。 “认不认识，等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你什么意思！” 我感觉，他应该是又抓了小翠。 但，小翠要是出事儿应该会给我发个消息的。 潘叔昨天也给小翠找了几个保护她的人。 如果真出什么事，潘叔也会提醒我。 现在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就在我确信这个想法之后，我的手机在他包里突然响了起来。 余成信拿出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还是最新款的，有钱啊，你不是说保险公司一个月就给你1500块钱吗？” ------------ 第一卷 第57章 他背后还有人 “手机是二手的，我自己攒的钱难不成还买不起一个手机？” 余成信冷笑了一声，“伶牙俐齿！” “等你见到小翠，恐怕就说不出话了。” 我心中一紧，难道小翠真的被他抓住了？ 小翠没经历过什么事情，我根本不指望她能替我保守住秘密。 快走到学校门口的时候，余成信突然松开了我，反手抓住我的手腕，恶狠狠地说，“老实点！” 我看了一下四周，保安亭里坐着两个正在打盹的保安大叔。 如果我这个时候大喊，他们大概要反应几秒钟才能冲过来。 那几秒钟的时间，我没有一定的把握从余成信的手中挣脱走。 谨慎起见，我跟着余成信上了一辆面包车。 手机上有定位，如果潘叔联系不上我，应该会根据定位找到。 想到这里，我稍微松了口气。 面包车一路开出郊区，朝着繁华的市区走去。 余成信开车很着急，车里的空调开得很大，他额头上却冒了许多汗。 “我根本不认识你说的那个小翠，你就是带我过去也没什么用。” “别废话！你认不认识她，我心里头再清楚不过了。” 余成信说完，一脚踩向油门。 汽车直接飙了出去。 我感觉这辆面包车快要散架了，五脏六腑都被晃晕了。 原本是不晕车，坐了一趟他的车，差点吐在车上。 等到达目的地，余成信把我从车上拉下去。 我没忍住，一口吐在了他的鞋上。 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推到一个破旧的厂房里。 地上堆积了许多碎石和工业废料，一间间的厂房被扒掉了门窗。 余成信用匕首抵着我的腰，推着我往前走。 不知绕了几圈，他停在了一间装有门窗的房子门口。 我看着门口停了一辆车，心中不由得一紧。 “这里竟然还有其他人！” 难道，是上次跑走的那个狗哥？ 余成信回头看了我一眼，“老实点！” 或许是对自己太自信，他收了刀子走过去敲敲房门。 我余光瞥向那辆车。 车子停在暗处，也看不出车上是否有人。 余成信此刻正在前面敲门，这是我唯一离开这里的机会。 这里的厂房错综复杂，刚才我记了路，但是跑出去恐怕也要将近二十分钟。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 那扇铁门突然打开。 走出来一个身上纹着刺青，长着一脸横肉的男人。 男人盯着我看，双眸寒气逼人。 “狗哥，就是这丫头，我怀疑咱们的事儿都是被她给坏的。” 余成信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推到狗哥的面前。 狗哥垂眸看着我，他缓缓低头。 一股难闻的烟草味扑面而来。 我微微皱了皱眉头，“不是我，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狗哥，这小丫头片子伶牙俐齿的，嘴里没有一句话能相信。” “那你说说，我知道你们什么？” “我这些天除了在学校，就是在家里陪姑姑，你要是不相信的话，可以去问我姑姑！” “嘿！” 余成信卷起袖子，伸手就要打我。 被狗哥一把抓住衣领，他只稍稍用力就把余成信甩到地上。 余成信哎呦一声，捂着胯骨痛苦不已。 “狗哥，我说的可都是真的，你千万别相信这个丫头片子！” “一个小丫头能干什么！” “你自己没把事办好，就找了一个替你挡雷的！” “余成信，你真以为我们都是傻子？” “要么还钱，要么就把房子抵押给我，你自己选！” 我这才明白，原来余成信欠了这个人不少钱，现在是还不上了。 “那我能走了吗？”我小声地问。 狗哥看了我一眼，挥挥手，“走吧。” 她又看向余成信，走到他的面前，“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颜末，你找死！” “你欠钱的事情我不会告诉姑姑的，今天我就当什么也不知道，你就让我回去吧。” 我脸上露出十分害怕的表情，双眸通红。 “求求你们，放了我吧。” “把手机给她！” 狗哥一脚踹向余成信，余成信在他的面前，像是一条被人玩弄的哈巴狗一样，连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从包里掏出手机扔给我。 我连忙接住，四下看了一眼，“我走了。” “颜末！” 余成信在身后厉声大喊。 我没有搭理他，转身就跑。 这个厂房实在太大，我走到一半感觉到后面好像有人在跟踪我。 早就知道，那个叫狗哥的人绝对没有那么轻易地放我离开，他或许是在试探我。 好在我昨天收了潘叔给我的手机，这台手机有一键呼救系统。 我把电话拨出去之后立马就挂断了。 潘叔那边应该已经得到消息，朝这里赶过来。 天色雾蒙蒙的，好像是要下大雨。 我在厂区里绕了大半圈，也没有找到出去的路。 我回头不远处站着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男人，他们此刻正一脸坏笑地看着我。 我心中一紧，步伐加快。 心里越害怕，就越容易着急。 结果走着走着，走进了一条死胡同里。 突然，灯光亮起来。 我害怕得全身发麻。 那几个人没有立刻走过来。 我借着这个机会赶紧跑了出去，意外的是就这么误打误撞的，找到了厂区的出口。 我跑到大马路上，马路上三三两两几辆车路过，没有一个停留。 这里曾经应该很繁荣，路边有不少的商铺。 我找到一家商店躲进去，拿出手机打电话。 店老板一直盯着我看，那个本该拨的潘叔那里的电话，转而打给了林深。 林深接了电话之后慌张问我，“颜末，你在哪，我怎么没在学校看见你？” “我跟我姑父出来了，这会儿正打算回学校。” “我昨天借了程苗苗十块钱，你先帮我还给她。” 林深顿了一下，接着说，“行，那你现在在什么地方，那边声音怎么那么小？” 我朝着店老板看了一眼，他还在盯着我。 露出来的那截胳膊上，围着一条龙的图腾。 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今天出门的时候，早知道看看黄历了。 ------------ 第一卷 第58章 公事公办 我缓缓地走到门口，看一下路边的标识。 “噢，我在黄河路这边，马上就回去。” 挂掉电话。 店老板看着我，笑眯眯地问，“小姑娘，我怎么看你是从对面的厂房出来的？” “对，刚才有点事情。” 我慌张拿了一瓶水，付了钱准备走人的时候，店老板突然说，“让你走了吗？” 就在这个时候。 门外，驶来两辆车。 车上陆陆续续下来，许多人。 为首的就是潘叔。 一行人冲进来，把这一间不大的商店填满。 店老板吓了一跳，掏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潘叔走上前，一把美国刺刀放在玻璃桌前。 “兄弟，我就是一个做生意的老实人，你们到底要干嘛？” “希望你嘴巴严实点。” 潘叔说完，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走了出去，回头去看看叔还在店铺里站着。 我先坐进了车里面，等了一会儿，潘叔才出来。 他上了车，脸上又恢复了往日和善的模样。 “刚才吓坏了吧。” 我轻轻摇头，“还好。” “小翠应该被他们抓住了。” 潘叔摇摇头，发动车子。 “她现在是安全的。” 我打开手机，发现小翠给我打了几通电话。 其中还有潘叔打来的，都在同一个时间内。 当时我正被余成信抓住。 “小翠姑娘联系不上你，就给我打了电话，她说，余成信约她出来见面，她假装答应了他，然后趁着不注意就偷偷跑了。” “感觉不对劲儿就联系你，结果联系不上。” “潘叔，那个叫狗哥的人，是不是很厉害？” 潘叔笑了笑，说，“他平时做了点违法的生意，又认识了一些有背景的人，在道上倒是挺出名的。” “不过你不用害怕，他不会找你的麻烦，今天这件事情纯属是意外。” “我已经找人知会过他了，他以后不会再找你的麻烦，至于你那个姑父，如果你这边需要的话，我倒是可以找人教训教训他。” “不用。” 就这么教训余成信，对他的惩罚还是太轻了。 “难怪，余成信把我带到狗哥面前的时候，他选择放了我。” 正说着话。 林深到电话打了进来。 “颜末，你这会儿没事吧？我马上就过去了，带着人呢，没事儿吧？” 糟了！ 我想到刚才给林深求救，转头就把这件事情给忘记了。 “你们现在到哪儿了，我应该很快回学校。” “安全了就好，我们才刚出校门没多远，那我在学校等你。” “谢谢了。” 挂了电话，潘叔隔着后视镜看向我，“少爷知道你被人抓走，很担心，要不先给少爷报个平安。” 靳薄寒那边我一直没有机会联系他。 今天被余成信抓走的事情，潘叔恐怕也告诉他了。 我打开手机，给他发了个消息过去。 他那边很快回复：「我给你安排了几个保镖。」 「不用，余成信以后不敢这么做了。」 我现在还在学校上学，如果每天都带着保镖，估计别人看见我都跟看怪物一样。 靳薄寒却在这件事情上很坚持：「安全最重要。」 “潘叔，靳薄寒他做事情一直这么强势吗？” 潘叔笑笑，“少爷可不是多管闲事的人，别人想让他管，他还不一定管呢。” 我撇了撇嘴，“那我还不想让他管。” “颜小姐，其实少爷是在关心你。” “我这边收到消息，你被人抓走的时候，少爷害怕到，想要立刻飞回来，可是他身上有伤，暂时不能离开医院，所以便让我亲自去把你接回来。” 我没说话。 靳薄寒帮了我许多。 但我的心中依旧有许多疑团没有解开。 回到学校。 林深就在学校门口等着我。 她看见我立刻朝着我跑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上上下下看了一遍。 “没受伤吧？” 我摇摇头，“没有。” “到底怎么回事？”林深拉着我的手，“你刚才在电话里跟我说那个求救信号的时候，把我给吓坏了，我差点就要报警了。” 出了小翠的事情以后，我就跟林深商量了一个求救信号。 程苗苗常年不在宿舍里，我们见到她的次数非常少。 于是就定下一个求救暗号，如果找程苗苗借钱就代表我遇到危险了，如果是十块钱，就代表让她来找我，如果是二十，就代表让她去报警带警察一起来找我。 “是余成信，他来到学校，替我跟辅导员请了假，然后把我带走了。” “太过分了！” 林深咬牙切齿，“他找你干什么？” “还是因为小翠的事情，他怀疑是我坏了他的事，害得他被关进去半个月。” “不过，他找来的人倒是好说话，没有对我怎么样就把我放走了，余成信应该欠了他们许多钱，钱还不上，他们就要余成信把房子抵押。” “那你可要小心点，你爸妈留给你的那套房子应该值不少钱。” 林深倒是提醒了我。 早些天，我把家里的钥匙收了回来。 最近这段时间一直在学校，倒是没机会回去。 “我回去给汪奶奶打个电话，让她先帮我盯着点。” 汪奶奶常年在家里，可以帮我看着房子。 但是那个房子现在对于余成信这头恶狼来说，就是一块唾手可得的肥肉。 他就是现在不算计，以后也会盯上这套房子的。 隔天。 周五晚上。 周曼丽主动联系我，问我什么时候回家。 那个家，早已经没有我的地方了。 我原本是不打算回去的，周曼丽却说，“你姐姐失踪了，赶紧回来一趟吧，我快撑不住了。” 余安安又失踪了。 她失踪我已经见怪不怪了。 自从她跟王全山在一起之后，就三天两头的消失。 也找不到人在哪，隔了一阵子就又冒出来了。 她现在怀着孕，远的地方应该去不了，说不定跟王全山在哪个酒店里住着。 周六一大早。 林深见我要出门，“你不会是要回家吧？” “还真让你猜对了，我姑姑让我回家一趟。” “我跟你一起！”林深说。 林深的爷爷还在医院里，她每天除了做兼职之外，还要去医院照顾爷爷。 我不想连累她，“放心，不会有事情的。” ------------ 第一卷 第59章 鸿门宴 “你要是碰到什么麻烦，就赶紧跟我说。”林深脸上全是担忧。 我捏捏她的脸，“放心吧，光天化日的，他们还能杀人放火不成？” 周曼丽那点心思全用在了自己女儿身上，她满心欢喜地想让余安安嫁给富二代。 现在可倒是如愿了，余安安没嫁成富二代，嫁了个凤凰男。 差别是有些大，但倒是有共同点，就是有钱。 至于余成信，自己老婆女儿什么样她不管，只要给他钱花，能养着外面的私生子，家里就是闹翻了天，他也支持。 这样的一家人表面上还能维持体面，在亲戚朋友们面前成为模范家庭真是可笑至极。 我打了一辆出租车回家，到家时，已经快要中午了。 小区门口有家住户要装修，刚进去时就被装修队给拦住了。 我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快点，别耽误人家进门。” 那个女人说完话，紧接着传来孩子的哭声。 “快点啊，我还等着搬进去呢。” 女人边哄着孩子边往小区里走去。 我没想到余成信的胆子竟然这么大，敢让这个女人带着孩子住到小区里来。 “颜末？” 周曼丽的声音从我的身后传出。 “姑姑？” 我回头看她，见她手上推着小推车，推车里放着一大袋从超市买回来的东西。 隔了大概一周没见她，她看起来脸色苍白，眼底布满青丝。 “看什么呢？” 周曼丽朝着我刚才看的方向，几个搬家工人正在忙碌。 “没事，搬家公司的车挡住路了，我正准备走。” 我手扶着小推车，“给我吧。” 她顺手给了我，缓缓往前走。 “我刚才给你表姐打了个电话，让她今天晚上回来吃顿饭。” “联系上了？” 周曼丽明明在电话里跟我说余安安失踪了。 这会儿，她又开始扮可怜了，“这孩子，前些日子跟我吵了一架，收拾东西就离家出走了，我怎么打电话，她都不肯接。” “还是昨天，我让你姑父联系她，她这才肯回来。” 周曼丽说着，又是长叹了一声，险些就要站不住脚，一只手扶着我的胳膊，才勉强站稳。 “等你表姐回来，你替我好好地劝一劝她。” “她现在毕竟怀着孕呢，在肚子里的孩子多金贵啊。” “我的话，表姐不一定肯听。” 回到家中。 余成信从厨房里走出来。 他看见我，立刻笑起来，仿佛那天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站在门口不动，周曼丽看过来，诧异地问，“怎么不进去？” 余成信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殷勤地走过来，“颜末回来了，你可是有阵子没回家了，今儿个我做了好些好吃的，给你们改善改善伙食。” “你姑父难得下厨，太阳都打西边出来了，赶紧进来吧。” 周曼丽把小推车交给余成信，夫妻两人的关系好像也缓和了不少。 “你把这只鲈鱼收拾一下，待会我来做。” 周曼丽说着，走向卧室，“余安安啊，你能不能别回来就玩手机，起来走一走，你现在还怀着孕。” 我在玄关正换鞋的时候，余成信突然走过来。 他压低了声音同我说，“颜末，那天的事情是我做得不对，你别在你姑姑面前乱说话。” “你都敢拿刀威胁我，你怕什么？” 我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走向客厅。 周曼丽跟余安安正好一块出来，余安安板着一张脸，“我都说了，王全山现在对我很好，你不用担心。” 我看向余安安微微隆起的小腹，有些日子不见，她如今都显怀了。 周曼丽嘴上嘟囔着，“对你好有什么用啊？他现在还没有跟他老婆离婚。” 余安安不耐烦地说，“他要是真跟他老婆离婚，我还害怕了呢，你难不成真想要我嫁给这个老男人？” 余安安瞥了我一眼，冷冷地走到客厅沙发前坐下。 “回来了？” “上了大学就是不一样，能说走就走，一点不把我们当回事了。” “余安安！” 余成信厉喝了一声，“颜末从今以后就是你亲妹妹，不准再说这种话。” “我说这话怎么了？” 余安安一脸不爽，伸手指着我，“咱们家出事儿的时候，她在哪儿？” “我被王全山的老婆追着打的时候，她在哪儿？” “你们拿她当家人，人家只不过拿咱们这儿当一个临时的落脚点。” “等她成年了，收拾收拾东西，住人家爸妈给她买的大豪宅，到时候哪还会认你们这些穷亲戚。” “闭嘴！”周曼丽狠狠瞪了余安安一眼，“你要再敢瞎说，你就给我……” “怎么着啊？” 余安安双手环在胸前，漫不经心地抬起下颚，“让我滚出去，好啊，我这就滚出去。” “你给我坐下！” 周曼丽看余安安要走，立刻上前拦住她的路。 “你们都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不能安安稳稳地吃顿饭？” “那你少说两句不就行了，省得让外人在这里看笑话。” 余安安口中说的外人是我。 我没说话默默走进了那间小屋子。 周曼丽连忙跟在我身后叫我。 “颜末，颜末。” “姑姑，要不我还是回去吧。” 我说完，周曼丽就急忙拉住我的手，“回去干什么，留在家里吃完饭再走。” “表姐不喜欢我，我也不想让你面子上难看。” “她是被我宠坏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余成信在门口喊周曼丽，“鲈鱼怎么处理啊，你出来看看。” 周曼丽听见后骂骂咧咧地转身朝门口走。 她拉开房门，回头叮嘱我，“在这等着，待会儿叫你出来吃饭。” 我点点头，从包里掏出手机。 却意外地发现，家里的监控被拆掉了。 周曼丽以前让我在家里装的几个监控摄像头全部断了网。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了，今天的这顿饭表面上是阖家团圆，实际上却是一场鸿门宴。 微信上弹出来一条消息。 周知行一到周六日就对我格外殷勤。 对于一个刚上大学的小女孩来说，遇到这样一个温柔的学长，简直毫无抵抗力。 ------------ 第一卷 第60章 捉奸？ 「周知行：颜末同学，今天下午有没有空，朋友送了我两张音乐节的票，带你一块去看看？」 我记得之前周知行是不喜欢这些的。 他的心思都用在了读书上。 从前跟我在一起的时候，不是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面，就是去学校。 我那个时候，还以为他积极努力一心向上，觉得这样的男人值得托付，直到现在才渐渐看清，他哪是积极向上啊，分明是不愿意在家中看见我，故意躲着我罢了。 后来就连他的儿子都对外声称我是个丑八怪！ 有其父必有其子。 周知行，骨子里都透着卑劣！ 「对不起啊，知行哥，我今天回姑姑家里了，表姐他们都在。」 我把信息发出去以后，周知行一直没有回我。 余安安回家的事情，他应该不知道，否则不会在这个时候约我。 「周知行：这样啊，那没关系。」 看样子周知行对于安安的事情了解的不多。 「知行哥，我这次回家，感觉表姐好像不太喜欢我。」 既然余安安可以在人前装可怜，我为什么不可以。 「周知行：你表姐她怎么能这样呢，你没了父母，你姑姑是你唯一的亲人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这家里没有我能住的地方，唯一一间小房子是他们用来放杂物的地方。」 「我刚才回来，她还在怪我当初被别人欺负的时候，我没有帮她。」 「周知行：啊？她还被别人欺负过？」 我才不相信，余安安被王全山的老婆打的事情，周知行不知道。 当时都已经被人拍下来发到网上了，但凡是熟悉余安安的，差不多一眼就能认出来。 要不然周曼丽也不会这么快就答应余安安辞职。 毕竟当初余安安的这份工作是她花了大价钱才求来的。 「这事不能说，反正，我感觉姐姐好像是误会我了。」 “颜末。”门外突然传来余安安的声音。 声音落下，房门瞬间打开。 余安安走进来，臭着一张脸看着我，“我妈让我喊你出去吃饭。” 我拿着手机缓缓走过去。 路过她的时候，她伸出一只脚拦住了我的路。 我看向她，“怎么了？” 余安安勾了勾唇，“刚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事出反常必有妖！ 余安安这个态度明显不对劲。 “没关系。” 我说完，跨过她的腿走到餐厅。 余成信正在厨房里炒最后一道菜。 周曼丽已经把餐桌上的菜摆好了，手上抱着果子，给每个人的杯子里倒了一些。 “最后一道红烧肉好了！” 余成信解开身上的围裙，坐了下来。 “今天咱们一家终于是聚齐了，先喝一杯。” 余成信举起面前的酒杯，茶杯中倒的是白酒， 我们三个人都不能喝，喝的都是果汁。 “爸，你们俩还搞这仪式感干什么。” 余安安抿了一口果汁，皱了皱眉就放下了。 余成信嘿嘿一笑，“我今天做这么一大桌的菜呢，其实是想跟你妈妈道个歉，之前那事儿是我做得不对，不过后来也解释清楚了，这不都是误会吗。” 周曼丽撇了余成信一眼，没说话，显然不打算跟他一起盖上这块遮羞布。 然后余成信又端起酒，放在桌上的时候，一把握住周曼丽的手，亲昵地说，“老婆，我跟你道歉。” 他举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之前是我不懂事，在外面给你惹了不少麻烦，你也知道我现在做生意压力大得很。” “这年头生意可不好做，投进去的钱能回本就已经不错了。” 提起钱的事，周曼丽脸色变得难看至极，语气不悦的道，“我给你的这些钱，还有王全山私底下偷偷给你的，你到时候连本带利的都得给我还回来！” “放心吧，最近行情好，工钱也涨回来了。” “我这两天一直在外面应酬，不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我跟王总他们都谈好了等到年关，把钱给我一结，咱们起码能赚这个数。” 余成信伸出三根手指前后翻了翻。 “六百万？”周曼丽惊讶。 余安安也放下筷子看向他，“爸，你没开玩笑吧？” 余成信嘿嘿一笑，“你爸做事情这么靠谱，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你妈就是妇人之仁，目光短浅，我手里的钱一放出去，她就以为我赔了多少钱呢。” “做生意不就是这样，不经历风风雨雨，怎么捞到最大的鱼？” “到时候咱们一家换个大房子，最起码得比颜末他们家的房子大。” 余成信突然提起我家的房子，周曼丽看向我。 “颜末啊，我有件事儿想跟你商量一下。” 饭桌上商量事情，总不是什么好事。 我放下了筷子，看向她，“怎么了？” 周曼丽说，“你姑父他做生意需要流动资金，家里的钱都被他给拿走了，现在还得贷款，但是咱们家这个房子贷不了多少钱，你看，能不能先用你家的房子贷款呢？” 果不其然！ 听到周曼丽说出这件事情，我感觉头皮紧了紧。 “你放心，贷款以后，这钱我们一定会每个月都还，绝对不会让你为难。”余成信接着说。 三人都看着我，在等着我回答。 “贷款不是小事。”我说。 “我知道。”周曼丽说，“我跟你姑父，你还信不过吗？” “我们俩现在可是你的监护人，在法律上咱们应该也是一家人，要是你爸妈遇到困难，你难不成还能见死不救？” “再说了，你姑父他现在做的这个生意能赚不少钱，到年底就能把钱赚回来了，到那个时候，能一口气把贷款给还完，你家的房子还是你的，我们不会要的。” “你们怎么不找王全山？他不是挺有钱的吗？” 余安安听见我说这话，笑了一声，“不愿意就是不愿意，你还扯其他人干什么。” “别乱说。”周曼丽瞪了一眼余安安。 又和颜悦色地看着我，“颜末，姑姑实在是没办法了，找不着钱就套不着大鱼，等咱们家有钱了，你以后也就不用住那间小屋子了，你再考虑考虑。” ------------ 第一卷 第61章 你不能害死我们呀 “你要我怎么考虑，这可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了。” 我看着周曼丽，她自知心虚，避开我的视线。 “而且，这房子现在还没有过户到我的名下呢，我可没有权利让你们拿去贷款。” “这可怎么办。”周曼丽连忙看向余成信寻求帮助。 余成信拿着筷子夹了一颗花生，吃下去后又抿了口白酒。 “颜末，其实这也没有多少钱，到时候就算贷款，我跟你姑姑也是能还上的。” “难道你还怀疑，我们还不了钱？” “房子在那放着，要是还不了钱，我跟你姑姑肯定也跑不了，你还担心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如果还不了钱，房子就要抵押给银行了。” 我又不是傻子，上一世不是白活了那么多年。 余成信听见我说这话，立刻抬手，“那你放宽心好，我跟你姑姑都有工作，就算这回赚不了大钱，我们俩的工资也足够把贷款给补上了。” “让我再想想。” 我可没打算答应他们。 余安安突然嗤笑了一声，“爸妈，我就说她靠不上，你们这一桌菜也是白做。” “到底不是你们亲生的，什么也指望不上。” 她翻了个白眼，故意瞥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你倒是厉害，要不然找我们系主任过来帮个忙，他不是挺有钱的吗？” 啪一声。 余安安手上的筷子被她拍在桌子上。 “你少跟我提他，我早就怀疑我跟他的事情这么快就被他老婆发现，你没少在背后出力！” “凡事都要讲证据，你要是有证据就拿出来，没有证据就少在这里诬陷我。” “姑姑，看来你们今天不是为了喊我回家吃顿饭，那我就先回学校了，这饭我吃不起。” 我站起来准备离开。 走到沙发前拿我的书包时，周曼丽突然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颜末，走什么，不就是说两句话吗，你别放在心上。” “我是没放在心上，就怕你们放心上。” “咱俩到阳台上说。” 周曼丽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倒是要看看她想跟我说什么。 走到阳台上，周曼丽看见我过来，立刻拉上了玻璃门。 她冲我笑笑，神态有些紧张，“颜末，实话跟你说吧，你表姐跟王全山快要闹掰了。” “怎么回事？” 周曼丽长叹一口气，“自从上一次王全山他老婆来闹过一次之后，他就不怎么搭理你表姐了。” “要不是你表姐肚子里面还怀着他的孩子，他恐怕早就不管了。” “你们知道他是什么德性，还要让表姐把孩子生下来吗？” 我实在是搞不懂，周曼丽到底是爱自己的女儿还是更爱钱。 “月份大了，医生说你表姐的身体不适合打胎。” “如果打完胎，以后恐怕就没法再怀孕了。” 周曼丽扶着栏杆长叹一声，“你没有当妈，不知道当妈的辛苦，等你将来有孩子了就会知道我也有很多无奈。” “你姑父他又是个烂人，但我们俩在一块生活了大半辈子了，哪能是说离婚就离婚的。” “之前他被抓走那事儿，他朋友也跟我解释了，纯属是误抓。” 误抓？ 我笑了。 余成信的朋友难道比警察还要可信吗？ 她甚至连警察的话都不相信，执意地相信余成信没有做过这些事情？ 如果真的没做过的话，警察怎么可能会把他拘留十五天。 “姑姑，你这样自欺欺人的症状持续多久了？” 周曼丽被我问住了，她微微一愣，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颜末！” 她沉喝了一声，声音哽咽，“我也有苦衷！” “我想给安安一个完整的家庭，我不想让别人看我们家里的笑话。” “你姑父他前两年因为做生意失败的事，在家里颓废了很久，现在终于有了一个赚钱的项目了，你能不能体谅体谅我们。” “以前你们家里有钱，我带着安安去你们家走亲戚的时候，我都觉得丢脸。” “你永远没办法体谅我的心情，你不知道那种在别人面前抬不起的感觉。” “人总是要知足的。” 我背靠着阳台，看向客厅里正在吃饭的父女两人。 “你们这栋房子有一百多平，一家三口人，你跟表姐两个人在医院工作，姑父哪怕是在家里做家庭主夫，你们的生活也不会受到任何的影响。” “话是这么说，但谁不想家里的日子能好过一些。” 周曼丽语气凌厉，“你小时候没有吃过苦，不知道吃不饱饭是什么滋味，从小到大有你爸妈宠着你，你当然觉得人要知足些好。” “可是我们安安小时候受了太多的苦了，她为什么会走错路，还不是因为我跟你姑父给的太少了，她才会做出这样的事儿。” 周曼丽一把握住我的手，又开始她新一轮的道德绑架。 “你能不能帮帮我们，你爸妈留给你的房子，你又住不了，用来给我们贷款你也不用付出什么。” “你是不是看见我们家有钱了，心里不舒服啊？” 听见这些话是从周曼丽的嘴里说出来的，我并没有觉得很惊讶。 毕竟早在之前，我就已经见识过他们这一家人的无耻和狠毒了。 “你想多了。” “房子的事情，别想了。” 我拉开阳台的玻璃门，走到沙发旁拿起书包。 周曼丽在后面追着我，“颜末，我现在可是你的监护人！” “反正再过几个月我就成年了，不需要什么监护人了！” “你敢！” “妈，你让她走，她家里的钥匙在我的手上，就算是不让贷款，咱们也可以先搬进去。” 余安安晃了晃手上的钥匙，一脸得意地冲我挑眉。 余成信在一旁拍拍她，“怎么跟你妹妹说话呢。” 余成信这时候还装成一个大好人，“颜末啊，我们一家人就应该一起共渡难关，现在家里出了这种事情，你总该帮帮我们的。” “再说了，你家里出车祸的时候，我跟你姑姑可没少东奔西走，就是普通人，也不能分文不取吧。” “无耻！” ------------ 第一卷 第62章 我们见一面 “颜末，我要是你的话，早就答应了。” 余安安一脸理所应当，“你现在住我们家，吃我们的，喝我们的，我爸妈为了让你住得好一点，还把我赶到医院去住。” “要不是我怀了孕，恐怕这个家还回不来。” “我爸妈都为你做到这个份上了，你就不能为他们考虑考虑吗？” “你这是道德绑架！”我走向周曼丽，“你也觉得，我应该把房子拿给你们贷款？” “颜末，我没有办法，这是唯一能帮到我们家的了。你放心，将来要是赚了钱，我跟你姑父商量过了，给你二十万。” “你让我考虑考虑。” “那你什么时候给答复？”周曼丽紧接着问。 “我什么时候给答复看我心情，我要是不答应，你们还能在这杀了我？” 周曼丽顿时沉默下来。 余成信紧接着说，“好了，末末说考虑，就让她回去好好地考虑考虑。” 他站起来走到我的身边，“这毕竟不是小事，考虑也是应该的，我跟你姑姑在家里等着你的消息。” “咱们家将来能不能住上大豪宅，可就要靠你了！” “真的能住上吗？”我紧盯着他的双眼。 余成信要用房子贷款是为了还债，他能够骗得过周曼丽，可骗不了我。 余成信眼神闪烁了下，转头咳嗽了声。 “颜末，你不是要去学校，要不我开车送你？” “不用了。” 余成信却直接拿起车钥匙，一边穿外套一边说，“你再打车回去也不方便，我直接开车把你送回去吧。” “好啊。” 余成信现在不敢动我，我正好要知道他打算跟我说什么。 周曼丽不放心地要跟上来，余成信看他打算出门立刻呵斥她，“你跟上来干什么，你腰上的伤都还没有好！” “咱们走。” 余成信拿走钥匙，把我推出门外。 电梯正好上来，我走进电梯。 余成信顺势跟了上来，当电梯门合上，他偏头看向我。 “颜末，你聪明，应该知道，我现在的确是遇到困难了。” “用你家的房子贷款是为了还债，但是在过段时间，我这个项目已结款，就能把欠的钱全部还清了，你姑姑这边也能给她一个交代。” “再说了，你姑姑算是你现在唯一的亲人了，按理说就算是打官司的话，你爸妈当初留下来的那些财产也有你姑姑的份。” “怎么？现在又想算计他们的东西？” 我走出电梯，外面的阳光晃了我的眼。 余成信跟在我身边替自己辩解的话，显得可笑至极。 “不是算计，这本来就是应该的，你姑姑当初为了你们家的事情跑前跑后，不看僧面看佛面，你们也应该付出点儿。” “所以呢，我就要把房子给你们？” “不是给，只是用你的房子来贷款，等我的工程款已结，马上就可以还钱给你。” “再说吧，我考虑考虑。” 余成信拉开车门，我弯腰坐了进去。 他还在我的耳边不停地说，“你放心，我跟你姑姑是绝对不会坑害你。” “你坑我的事情还少？” 要不是那天那个叫狗哥的人，突然放了我余成信，恐怕早就把我交给狗哥来还债了。 他这个人，从来不是个好人。 短暂的沉默后。 我的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 打开一看是周知行发来的消息。 「周知行：这顿饭吃得怎么样，还好吗？」 「挺好的，就是不太愉快。」 「周知行：怎么了？」 「这两句话说不清楚。」 我缓缓握住手机，降下一点车窗。 窗外的风刮进来，我突然想到一件事情。 上一世。 就是周知行骗走了我爸妈的房子。 当初，他陪在我身边任劳任怨，从不嫌弃我被毁了容，还无法生育。 在别人的面前，他是挑不出错误的丈夫，在我的面前也一直装得很好。 直到后来，我答应把房子转到他的名下。 从那开始，他对我的态度就渐渐变了。 周知行一直是个很会算计的人，就连余安安在他的面前都被他牵着鼻子走。 如果是他们双方狗咬狗的话，我倒是很乐意看到这个画面。 「知行哥，你今天有时间吗，有些事情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跟别人说。」 「周知行：当然有时间，你现在在哪，我开朋友的车过去找你。」 「我马上就要到学校了，你方便来学校吗？」 余成信偏头看了我一眼，笑得让人恶心。 “跟谁聊天啊，打字打得这么快？” “颜末，我跟你姑姑不是反对你谈恋爱，只是你现在年纪还小，谈恋爱最容易被别人骗了。” “我没谈恋爱，跟室友在聊天。” 我拿手机给他看，他直看了一眼。 手机屏幕上是我跟林深的聊天界面。 林深问我什么时候回学校。 不到十分钟。 余成信把我送到学校门口。 我下了车他就走了。 我拿着手机在门口坐了一会儿，周知行开了一辆黑色大众过来。 他走下车，穿着白衬衣黑长裤，在人群中显得很显眼。 刺眼的阳光落在他身上，有一瞬间的晃眼。 过往发生的那些事情就像是走马灯一样在我的面前闪过。 周知行抱着余安安在他们家的餐桌上亲密。 还有他恶狠狠地把我关在家里的卫生间里狠毒的样子。 我永远无法忘记，他和余安安一起算计我，害得我一无所有，最后惨死在家中的样子。 “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白？” 周知行不知何时走到我的面前，摸了摸我的胳膊，惊了一下，“大热天的，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啊？” “刚从车上下来。” 周知行四处看了一眼，“谁把你送过来的？” “我姑父。” 周知行听到我说完，立刻松开了我的手，然后开始四处看。 “伯父人呢？” “他已经走了。” 周知行松了口气，“走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好。” 他带着我去了一家甜品店，甜品店的二楼很安静。 摆了几张沙发和桌子。 我挑了一个角落的沙发坐下，他顺势坐在我的身边。 他笑起来依旧和当初一样温柔，递来一个冰淇淋给我，“回家一趟，整个人都蔫儿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 第一卷 第63章 虱子多了不怕咬 我看了他一眼，蔫了吧唧地靠在窗边，“今天回家，闹得有些难看。” 周知行一脸惊讶，“怎么了？” “唉！” 我叹了一声，“知行哥，你说我是不是应该自己独立生活？” 周知行眼神闪烁了下，问我，“怎么会突然之间这么想？” 我轻轻摇头，垂下眼眸，“我只是觉得住在姑姑家里，好像给他们添了很大的麻烦。” “是不是你姑姑他们说你了？”周知行问。 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周知行忙说，“颜末，你现在还小，如果独立生活，万一以后出了什么事情，你让你爸爸妈妈怎么能放心呢？” “可我住在姑姑家，他们好像也不是很开心。” “其实我也知道，家里多了一口人，就多了一点压力。” “他们多什么压力！”周知行像是很了解他们这一家人，“你姑姑是医生，你姑父又在外面做建材生意，你学费什么的都不需要他们来交，偶尔回去吃顿饭就成压力了？”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周知行对我们家的事情还真是很了解。 如果这些事情都是余安安跟他说的话，那他们两个人应该很早就谋算起我父母留给我的那些财产了。 “啊？”我故作惊讶，“知行哥，你怎么知道我的这些事啊？” 周知行晃了晃神，抬手推了下镜框，“我跟你表姐是同学，之前见面的时候她偶尔会跟我说起你的事。” “再加上，你爸爸也是我的老师，你们家出事之后，我一直想找个机会见你一面，所以每次见到你表姐，总会问起你。” 他说得好好听，好像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似的。 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面目，我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我又叹了一口气，手里的冰淇淋快要化掉了，我拿着勺子抿了一口。 “话是这么说，但是最近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情，姑姑的压力很大。” “不管怎么说，你是个孩子，他们的事情让他们大人去处理就好了，你不要太过担心。” 我看着周知行，努力把眼睛睁大，微微撅着唇，“可是，他们现在想让我用爸妈的房子贷款给他们用。” “什么？” 周知行声音拔高了不少，脸上的笑意尽数消失。 “为什么要用你爸妈的房子！” “表姐没有跟你说这件事情吗？”我看着他。 周知行眨了眨眼，“这是你们家的私事，她怎么可能跟我说这些。” “不过，她爸妈为什么要让你用你爸妈的房子贷款，他们家不是也有房子吗，我记得她爸爸做工程挺赚钱的，最近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的确是姑父工作上的事情需要钱，我们家的房子能贷下来不少，所以他们就想让我答应。” “那你是怎么想的？”周知行问我。 我摇摇头，“那是我爸妈留给我的家，我怎么能让他们拿去贷款，如果钱还不下来的话，房子就要被抵押了，我虽然不太了解，但也知道其中的一些规矩。” “知行哥。”我看着他，“我今天拒绝他们，他们好像有些生气，你说我该怎么办啊？” “这件事情的确不好处理。” 周知行背靠着椅子，缓缓捏了捏眉心。 我看着他神情烦躁的模样，隐约猜测，他跟余安安之前一定在算计我的房子，只可惜现在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 他这么一个斤斤算计的人，要是想凭自己的努力在这个城市扎根，哪里有这么容易。 最简单快速的办法就是娶了我，顺理成章地继承我爸妈留给我的遗产，而那栋房子，也可以成为他的婚内财产。 吃绝户这样的事，他都敢做，也不害怕遭报应。 “不过，颜末，你做的对。” 周知行轻声说，“你应该坚持，那毕竟是你爸妈留给你的房子，就这么拿去给他们做贷款，将来万一钱还不下来，房子就要被抵押了，到时候你也没了家，连个安身的地方都没有。” “我也这么想，可是姑姑却觉得我是白眼狼。” 手里的冰淇淋快要化完，我把勺子放下，又是长叹了一声。 “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倒是有个主意。”周知行突然说。 “就看你信不信任我了。” “啊？”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周知行轻声说道，“我前段时间做项目赚了一点钱，不过也不多，大概只有十几万，如果你不想让这个房子落到你姑父的手里，我倒是可以暂时买下来不过房子的钱我没有办法一次性付清，这十几万也只能当首付。” 十几万就想套走一套价值几百万的房子，他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我知道，十几万可能连首付都凑不齐，但这是我全部的身家了，不过为了能帮你，我就是把全部身家都拿来也心甘情愿。” 看着他真诚的样子，我倒是差点被他给感动了。 “知行哥，我怎么能让你为了我，付出你的全部身家呢。” 周知行一把握住我的手，说得情深义重，“颜末，你爸爸是我的恩师，如果没有他就没有今天的我。” “我知道你是个好女孩，不愿意连累任何人，但是你现在的处境也很为难，我不愿意看见你被人这么欺负。” “如果你觉得这十几万有些少，我可以拉下脸再问别人借一点，这房子先过户到我的名下，其实还是你的，只要你信得过我的话。” “可是我，我害怕会让你得罪了他们。” 周知行真把我当蠢货了，一口一个骗局，说得好像能为了我上刀山下火海鱼。 “我跟他们没什么交情，你放心。” “那你跟我表姐，不是同学吗？” 这会儿又说没什么交情了，我心中发笑，更怀疑，上一世的我，是怎么爱上这样的一个男人的。 “是同学不假，但是，在我的心里，你比他们更重要。”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双目深情，“颜末，你很善良，我不愿意看见你被他们这样欺负。” ------------ 第一卷 第64章 终于见面了 我把手抽出来，不自在地缩在袖子里面。 周知行看了看我，转而笑笑，“对不起，是我太着急了。” “颜末，我是因为太害怕你被他们欺负了。” “虽然她是你姑姑，但是这样的吃相也太难看了，他们就是看你无父无母，想要霸占你父母留给你唯一的一套房子。” “我从小寄人篱下，完全可以体会你现在的痛苦。” “我家中的条件不好，爸妈常年在外面工作，我只能住在婶婶的家里，婶婶也经常说家里吃不起饭，还要再多养一个人。” “我完全能够理解你现在的体会，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想要帮你一把。” “你好好想一想，如果想好了，随时给我答复。” “知行哥，我就是害怕会连累了你。其实我知道，表姐跟你的关系很好，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影响到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的话，我会自责的。” 这些茶言茶语，我现在已经学了个八成，对我来说也是信手拈来。 周知行一听我说这话，焦急辩解。 “你姐姐她三观跟我不合，其实我知道她做了别人的小三，人家还没离婚，就怀了人家的孩子，我不喜欢这样破坏别人家庭的女孩子。” “相比之下，我更喜欢你这样纯洁善良的。” “颜末，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要想清楚，我的牺牲不算什么，只要最后能够保住你家的房子，如果你这套房子真的被你姑姑拿去贷款做抵押的话，将来很有可能会收不回来，到时候你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让我再想想吧。” 我看着他，“这么大的事情，总该让我考虑清楚以后再说。” “我不能再牵扯一个无辜的人进来。” 正好这时。 林深的电话打了进来。 我拿起手机，当着周知行的面接通了电话。 林深在手机里问我什么时候回学校。 “马上就回去。” 我看向大门口，林深刚从公交车上下来，这会儿正准备进去。 “我室友回来了，我要走了。” 周知行立刻起身，“颜末，我刚才说的是你要考虑考虑。” “知道，我会好好考虑的。” 离开周知行，我一路小跑追上了林深。 “嘿！” 林深被我吓了一跳。 “刚才突然给我发消息让我给你打电话，这是又有哪个追求者对你穷追不舍？” “不是追求者，是一条贪婪的恶犬。” “啊？”林深愣了下，“又是你姑姑他们？” “能想到吗，他们现在就开始算计我爸妈留给我的那套房子了。” “我去！”林深一脸不可置信，“这还是亲人吗，我现在严重怀疑他们收留你，是为了你爸妈留给你的那些财产！” 我拍拍她的肩，“不用怀疑，就是的。” 林深看着我，有些担心，“那你现在怎么办呢？他们好像是你的监护人吧，如果你不答应的话，以后住在他们家会不会有危险？” “我当然不会答应的。” “颜末。”林深轻声说，“小时候我在舅舅家里住过一段时间，我知道那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如果可以的话，你能不能搬到自己家里去住，这样也不用每天看他们的脸色。” “家里的房子刚装修好，之前我们一家人是在爸妈的单位里住的。” “要不你住我家？”林深兴奋地说，“反正我爷爷奶奶天天念叨你，你要是住进我家里，他们不知道该多高兴。” “住在别人家里容易，但是躲开他们却没有这么容易。” 林深皱眉，“这群人真不是东西，竟然趁火打劫！” “那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要不要我找几个社会上的人过去吓唬吓唬他们？” “别！” 我连忙拦住林深，“你要真找几个人过去吓唬他们，他们肯定知道这事儿是我干的。”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真让他们拿房子去贷款吧，到时候你根本不用想，这房子转几手就不是你的了，你再想要就要不回来了。” “我当然知道，所以这房子绝对不可能被他们拿去贷款。” 回到宿舍里。 我坐在椅子上仔细想了想。 周知行现在也在算起房子的事情，不知道他回去会不会找余安安算账。 我拿起手机，想了想，给靳薄寒发了一通消息过去。 「我姑姑在算计我爸妈留给我的房子，能不能帮我找几个靠谱的人演一出戏。」 这件事情找别人来做都不合适，只有靳薄寒，他能帮我找来专业的人，造出来的证据也更加让人相信。 靳薄寒回我的消息时已经是第二天。 这些天我一直没有跟他联系，也不知他在国外治疗得怎么样了。 我睡醒就看见他发来的消息。 短信上说：「有一个合适的办法，方便吗，晚上去一趟潘叔那里，我们视频上聊？」 突然要视频聊天，我还有些不自在。 但他是想帮我，我答应了下来。 下午天还没黑，我就收拾了东西打车去了那个宅子。 潘叔在胡同口接到我，伸手拿下我背在身上的书包。 “阿姨知道你要来，特地做了好些好吃的，还给你同学烤了一些饼干，等待会儿走的时候带着。” “好。” 我跟潘叔一起回了家，潘叔把我带到书房里。 电脑是开着的，屏幕上是一间病房，正对准了一张空荡荡的病床。 “少爷去做检查了，你稍微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回来。” 我点点头，“谢谢。” “还需要点什么，要不要我端一些甜点过来？” 我连忙摇头，“不用了。” 这时，屏幕里突然有动静传来。 靳薄寒坐在轮椅上，黑色衬衣和长裤，脸色苍白，整个人消瘦无比。 医护人员把他推到镜头前，我的半张脸在镜头里，看到他之后，我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潘叔走到我面前，想要伸手去调整摄像头。 我摇摇头，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坐到了镜头能照射到的地方，整个人都出现在了镜头里。 “嗨。” 这大概是车祸以后，第二次见他。 除去这次之外，我对他的印象，还是那个满头白发，眼神凌厉，三两句话便决定了别人生死的靳薄寒。 ------------ 第一卷 第65章 算计 “你还好吗？” 靳薄寒声音沙哑，他盯着镜头，认真地看着我。 似乎只要我说出一个不好，他会立刻皱着眉头问为什么。 我浅浅一笑，“挺好的。” “车祸的事……” 我听见这几个字就浑身一紧，立刻打断他，“这件事情，等你恢复好了以后，我们当面说。” 我无法确定自己可以平静地对着镜头里的他，重新回忆起当初的那场车祸。 那场让我失去了双亲，从此成为孤儿的车祸。 只有不去提及，我才能暂时当这件事情从未发生过，试图麻痹自己。 “靳薄寒，我现在遇到了麻烦。” “之前手机里跟你说过，周曼丽和余成信一直在惦记我爸妈留给我的财产，其实没多少钱，最值钱的是那套房子。” “我估算过那个小区的市场价，那套房子要是贷款的话，能贷800万。” 小区旁边是一所市级高中，所谓的学区房，这些年价格是一涨再涨。 周曼丽和余成信一个盯着房，一个盯着房子卖成的钱。 这两人，就像两个吸血鬼一样，每一天都虎视眈眈地盯着我。 “余成信哄骗周曼丽，说他在外面做生意需要一笔资金投入，如果没有这笔资金的话之前投入的所有钱都有可能打水漂。” “所以周曼丽就跟他一起威胁我，想让我把房子拿去给他们做贷款，其实这笔钱根本就要不回来，将来经过他们几次转手，房子就不会是我的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你想让我找个办法，让他们放弃拿你的房子来贷款，这个念头。” 我笑了起来，“是这个意思。” “潘叔在你身旁？”靳薄寒问。 我点点头，身旁站着的潘叔缓缓地走到镜头的面前。 “少爷。” “她说的你都听见了吧？” 潘叔点头，“我会安排人，妥善地解决掉这件事情。” “她现在还在上学，这些事最好不要传到学校里。” 潘叔又点了点头，“好的。” “颜末。” 靳薄寒突然叫我，我嗯了一声，挪到镜头的面前。 “让我好好看看你。” 我微微一愣，有些不太自在。 “靳薄寒，你怎么样？” 他似乎是愣了一下，然后冲着我笑笑。 我们两人认识这么久，我还从来没有见他笑过。 “我很好。” “听你的，有在好好地做康复。” “可以走路了吗？” 我记得那场车祸，靳薄寒的双腿伤得很严重。 也正是因为这样，上一世，他好像一直坐在轮椅上。 至于头发花白的原因，却不得而知。 靳薄寒轻轻摇头，“暂时还不能走路。” “靳薄寒，我们约定一下好吗？” “什么？”靳薄寒似乎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你好好做康复，我努力学习，等你将来能够站起来走路，我们就见面。” 我有许多许多话想要问他。 关于那一场车祸，关于他为什么要帮我，为什么知道我的一切，那张放满了我的照片的屋子是为什么存在。 “好，我很期待那一天。” 镜头的另一边。 靳薄寒的主治医生出来提醒他该去做康复了。 靳薄寒眉头微微皱了皱，转头对那个医生点了点头。 他回头看向我，有些抱歉，“我可能要先去做康复。” “快去吧，剩下的事情潘叔会帮我。” 靳薄寒挂断了视频会议。 我偏头看向潘叔，“这件事情恐怕要麻烦您了。” “不要跟我这么客气。” “我姑父姑姑很聪明，你打算怎么解决？” 潘叔笑了笑，“从你跟我的描述中能够感觉到他们是很贪心的人，对付这样的人其实很容易，就是让他们以为自己捡了个大便宜，实际上却是个大麻烦，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彻底打消这个念头。” “幸亏他们惦记的是一套房子，这个房子可以供我们操作太多的事情了。” “那我接下来怎么配合？”我问他。 “你正常跟他们沟通，装成一副最后被说服的样子。” “其余的事情我来做。”潘叔说。 从这里离开之后，我就回到了学校。 周知行又来到了学校里找我。 他有些急不可耐，“颜末，我那天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 “啊，我还没有考虑好。” 周知行浅浅一笑，“那就好，我还害怕你考虑好了，我没有钱给你。” “怎么回事？”我连忙问他。 周知行叹了一声，我这才发现，他走路竟然一瘸一瘸的。 “你的腿怎么回事啊？” “这都是小事，就是开车的时候心里面一直想着你的事情，不小心跟别人撞了车。” “怎么这么不小心！” 我惊呼了一声，心里忍不住地翻白眼。 什么叫做开车时一直在想着我，难不成出车祸的事儿，还想要怪罪到我的头上来？ “我的事情都是小事，我就是担心你姑父把你逼得这么急，到最后我却没有钱拿出来帮你。” “我开的是朋友的车，当时出车祸的时候，是我不小心闯了红灯撞到了别人的车上，所以我是全责。” “那这恐怕要赔不少钱吧？”我连忙问他。 周知行看了我一眼，缓缓地低下头，整个人十分憔悴。 他摘掉眼镜，捏了捏眉心，“估算下来差不多要赔10万块钱。” “那岂不是快要把你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了？” 周知行点头，“是啊，所以我也很无奈，我本来还以为这笔钱可以拿来帮助你的。” “可别这么说。” 我顺嘴说出来，周知行愣了一下，“啊？” “我的意思是，你不用压力这么大的，我已经想好了，如果姑姑实在是走投无路的话，我也不是不可以把这套房子拿出来给他们做贷款。” “不行！” 周知行的声音一瞬间拔高了不少。 他眉头紧皱，脸色涨红，好像这套房子本应该是他的一样。 “知行哥，你知道的，他们是我唯一的家人了，我回去之后认真的想了想，如果我不答应的话，以后恐怕就再也没有他们这些亲人了。” “颜末，你可以没有他们，但不能没有这套房子！” ------------ 第一卷 第66章 车祸 “可是钱可以再赚，亲人如果没了就彻底没了。” 我看着他，“如果我为了钱，就抛弃了自己的亲人，就等同于抛弃了自己的底线，抛弃了一切，知行哥，难道你可以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周知行愣了一下，“当然不会。” 我有些想笑，周知行上一世，不就是为了钱利用我，最后残忍地杀了我吗？他可以在钱的面前为所有的事情低头，甚至可以转头就出卖余安安，出卖自己的儿子，他这样的人向来是利益为先！ “所以你也觉得我这个决定是正确的，对吗？” 周知行皱了皱眉，“倒也不是，我只是觉得你要慎重的考虑一下这件事。”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一脸认真，“颜末，我回去之后调研了一下你爸妈留给你的这套房子，如果拿来做贷款的话，最起码可以贷款800万。”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这个房子如果拿去给你姑姑做贷款的话，从此以后就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无论是钱还是房子，你最后都得不到，如果我帮你的话，这个房子最后还会是你的。” “可是你的钱不是都要拿去赔偿吗？” 我有些为难地看着他，“知行哥，我真的不想连累你。” “不用觉得连累，我可以为了你去借钱。” 周知行紧紧握着我的手，放在他的胸前，“颜末，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或许你现在还不理解，但以后你一定会明白，我的付出都是为了你好。” “更何况什么是家人？家人是真心为你好的，他们这一家人只会算计你的钱，我却不会。” “真正的家人是要跟你出现在一个户口本上，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 我猛地把手抽出来，惊慌地看着他，“知行哥，我表姐不是喜欢你吗？” 周知行听到余安安，瞬间皱起眉头，“我不喜欢她。” “我跟她之间没有任何的感情，之前是她一直在讨好我，我跟她是同学，在小的时候，我们两家又是邻居，所以有些话不能说得太难看。” “颜末，你能理解我吗？” 我点了点头，“可以理解。” “那你一定要认真考虑一下我的提议，我手里的钱虽然不太够，但如果你把房子直接转到我的名下，这笔钱完全足够付手续费。” “等你姑姑他们彻底的放弃这个念头，我再把房子转移到你的名下就好，至于手续费的问题，恐怕就需要你来出了。” 周知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以为他这么深情的付出，我会立刻答应他。 “你让我考虑一下。” 我正说着，放在书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我拿出来一看，是周曼丽打过来的。 “姑姑打过来。” 周知行夺走我的手机，没经过我的同意就直接把电话挂断。 他握着我的手轻声说，“颜末，我是认真的，你一定要好好的考虑一下，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周一，咱们两个一起去办手续，只要把房子过户过来，他们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哪有这么容易。” 我叹了一声，周曼丽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这回周知行正要帮我挂断电话的时候，我一把将手机夺了过来。 当着周知行的面，接通了电话。 “颜末啊。” 周曼丽的声音一如往常那样，她就像是忘记了那天逼迫我把房子转给他们的事情。 “我今天来医院里复查，跟你表姐正好来你学校附近，我听你表姐说你学校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餐厅，咱们一块过去尝一尝吧。” “你们现在在哪？”我问她。 周知行也紧张起来。 周曼丽说：“我们马上就到你学校门口了，你这会儿赶紧从宿舍出来吧。” “好。” 我挂了电话，看向周知行，“知行哥，你去吗？” 他摇摇头，“我就不去了，我刚才跟你说的是，你一定要好好的考虑一下，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要答应你姑姑。” “你放心，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他说完，立刻起身，催促我，“你快去见他们吧，我也先回去。” “那我们一起出去？”我看着他。 周知行轻轻摇头，“我突然想起来还要去见一见你学校的一个教授，有些事情要跟他讨论一下，你先去吧。”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周知行这随口说谎言的本事这么厉害。 我目送着他离开，然后慢悠悠地往校门口走去。 等我走到校门口的时候，就看见了站在门口濒临崩溃的两个人。 余安安出门时戴了一顶帽子，脸上用一张黑色的口罩遮盖着，根本看不出来她是谁。 至于周曼丽，手上拄着拐棍走起路来颇有些费劲。 余安安搀扶着她，等我走过去的时候，她不耐烦倒冲我甩脸子。 周曼丽拍了她一下，笑着说，“我们在门口等了你好半天就要给你打电话呢。” “学校宿舍离校门口有些远，走过来还要20分钟。” “行了，别废话了，赶紧去吧。” 余安安把周曼丽直接交给了我，她转头就走。 周曼丽叫住她，“你走慢点，我们俩又不知道这个餐厅在哪。” “颜末就是这学校的，她难道不知道？” “我的生活费，没办法支撑这么大的花销，学校附近的餐厅根本没去过。” 提起这件事情，周曼丽顺口说，“颜末，其实你要是想生活费多一点，以后我可以再多给你1000块钱。” “姑姑，你不用这么做的。” 周曼丽握了握我的手，“我也知道，你爸妈还活着的时候，你的生活一直很好，我们家就这个条件你也知道。” “但是，你要是把房子拿来给你姑父做贷款的话，咱们家就有一笔多余的支出，多出来的这笔钱，我跟你姑父都不要全部交给你。” “这样，你每个月的生活费也会多很多，我以前听你爸爸说你喜欢出去旅游，有了这笔钱，你的生活又会恢复到从前，至于还贷款那都是我们的事情了，你不用管，这些钱就当做我跟你姑父还你的利息，怎么样？” ------------ 第一卷 第67章 讨债上门 亏她打得好算盘！ 刚开始的时候只是想用人情来逼迫我，赶紧把我家的房产证拿出来，给他们做贷款！ 现在可都好，连利息都给我算好，就等着我开口同意了。 周曼丽那张虚伪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一旁的余安安颇有些不耐烦地玩着手机。 我注意到，她这段时间似乎一直跟周曼丽待在一起，王全山那边倒是没什么动静了。 “姑姑，王主任不是挺有钱的吗？最近怎么没有见他来啊？” 我一提王全山，余安安就看向我，“你提他干什么，当他死了！” “啊？”我故作惊讶，“王主任怎么了？” 周曼丽拍了一下余安安，骂她，“怎么说话，人好好一个人怎么能死了。” 紧接着就跟我解释，“他最近跟他老婆打离婚官司，你表姐就只好搬回家里来住了。” 周曼丽说到这里，两手一拍，谄媚地笑，“说到这个事儿，我是真对不起你。” “原本当初是要你住你表姐的那间屋子的，你表姐现在怀着孕，又从医院里辞职了，住外边吧，又担心……” “好了，妈！你说这些干什么！” 余安安像是个炮仗似的，一点就炸。 恐怕她现在也后悔，当初为了那么点虚荣心，把自己的名声都给败坏。 她吼完周曼丽，放下手机，继而看向我。 “颜末，说起来咱们都是一家人，你现在住在我家里，虽然吃喝不用我们家管，但你想过以后吗？” “你将来要是嫁了人，我们就是你的娘家人，你在婆家受了气，能帮你的只有我们。” “可能现在看着，我们帮不了你什么，但是将来呢？” “人要往远处看，不能只盯着面前的二亩三分地。” 周曼丽紧接着说，“是啊，你姑父他是个干实事儿的人，这贷款又不是让他拿去胡来了，将来要是赚了钱，说不定你还有股份呢。” 说不定？ 现在只知道打空头支票，她们还真是把我当成傻子了。 看我不说话。 周曼丽转而语重心长地讲，“你们现在的孩子想的就是太多了。” “想当初啊，我跟你爸爸那个年代，一家人就是一家人，绝对不说两家话。” “但凡是有一家出了什么事，十里八村的亲戚都得过来帮忙。” “你都忘了你小时候我对你多好了？” “怎么会呢。” 我笑了笑，“你们对我的好，我都一点一点记在心里了。” 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过去的每一件事情，我都不敢。 但凡是忘了一件事，都是对不起我，对不起爸妈！ “就是，咱们怎么说也是一家人，现在我们家需要你帮忙了，你可不能后退。” 余安安贴心地为我倒了一杯茶，“我这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将来还得叫你小姨呢。” 她肚子里的孩子上一世叫的可不是小姨，叫的可是妈妈。 余安安打的如意算盘，无论是利用王全山还是利用周知行，她都必须要把这个孩子名正言顺地生下来，然后，在借机霸占我爸妈留给我的财产。 “行了，咱们先吃饭，让颜末好好想一想。” 周曼丽看我似乎有些动摇了，便不再继续追问。 一顿饭吃下来。 母女两人难得说了几句好听的话。 临近散席。 余安安扶着桌子慢慢起身，“我先去结账。” 周曼丽扶了她一下，轻声叮嘱，“你走路慢点儿。” 她说完，又看向我，“在学校可吃不到这么好吃的吧？” “嗯，我在学校只吃食堂。” 周曼丽笑了笑，“如果你把这房子拿出来给我们当贷款的话，以后每个月的生活费也能多一些。” “我今天看你们学校门口这些小女孩个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们颜末长得这么好看，也得好好打扮打扮才行。” “学校有没有男孩子追你啊？” 我淡淡一笑，“没有。” “怎么会没有呢，你长得这么好看。” 周曼丽瞟了一眼不远处的余安安，“我常跟人家说，我这个小侄女儿长得比亲闺女还好看呢。” “姑姑，您就别笑话我了。” 周曼丽轻轻握住我的手，“末末，你考虑好了吗，我今儿个特地来走这一趟，就是为了这事儿来的，你给我个答复吧。” 我心想，今天要是不给她一个答复的话，她估计是不会轻易的离开了。 这个答复要是给的不是她心里想的，她恐怕又要给我甩脸。 “既然都是一家人，那我肯定不能拒绝你们。” “房产证在家里，等这周六，我回家拿。” “要不你把钥匙给我？”周曼丽伸出手看着我。 “这么着急吗？钥匙在宿舍，还是等周六吧。”我板着脸说。 周曼丽见状，淡淡一笑，又默默把手收了回去，“好，那就等周六。” 等余安安结完账回来，周曼丽拿着包起身，同她讲，“你妹妹答应了。” 余安安有些惊讶，看向我，“那就行。” 她们两人把我送到学校门口，周曼丽就在那儿拦了一辆出租车。 “颜末，我们先走了，你在学校好好的，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我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离开。 转身，拿出手机，快步朝着宿舍走去。 「鱼儿上钩了。」 消息发给靳薄寒。 回到宿舍。 许久没有见过面的程苗苗难得出现在宿舍里面。 她脸上画着一半的欧美妆，被卸妆湿巾擦花了。 我推开门，她看过来，“回来了？” “嗯。” 我跟她没什么交集，虽然住在一个宿舍里，但成苗苗似乎是我们学校里一个特立独行的存在。 她不用每天都住在宿舍里，还可以时不时地出去一段时间。 这所大学对于她来说好像就是一个不急着完成的任务一样。 “颜末，林深怎么还没回来？” “我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程苗苗把手上的卸妆湿巾扔掉，走到阳台的水龙头旁冲着脸。 过了没一会儿，就拿着纸巾走进来，一边擦脸一边说，“你们俩的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我懒懒地看着她，“我们不是同一个专业，上课时间不一样。” ------------ 第一卷 第68章 帮我开个户 “好吧，那你有没有她电话？” 我拿起手机，“你找她有事？” 程苗苗点头，“她不是咱们学校出了名的百晓生吗，我想找她帮我找个社会上的人开个户。” “什么是开户？”我不太懂。 程苗苗听完我的问话，一脸惊讶，哈哈大笑，“你连开户都不知道？” “不知道。” 她笑够了，靠着往床上走的楼梯，慢悠悠地说，“开户就是人肉，这个人只要在网上有一个账号，就可以顺着这个账号找到她的个人信息甚至是家庭住址包括她父母的联系方式，厉害的人，估计还能把她工作单位挖出来。” “林深还会干这活儿？” 我跟林深认识这么久，还真没有听她说起过。 程苗苗摇摇头，“不是不是，她不会，她认识的人会。” “你怎么知道？” “她之前跟我说的啊。” “哦，那我把她手机号发给你。” 我找到林深的手机号码，这才想起来我跟程苗苗也没有加微信。 正要开口，程苗苗就把手机递了过来，“扫二维码。” 她站在我旁边自言自语，“我的幸福生活算是要结束了，本来还想着大一能好好的玩一年，大二再回来学习呢，这下好了，以后就要老老实实的上课了。” “你们艺术系课也不多吧？” 我加了程苗苗的微信，“通过一下。” “课不多，但是每天都有课啊。” 我看着她趴在桌子上哀嚎的样子，抿唇笑了笑。 “哎！” 程苗苗突然指着我，“颜末，你刚才抿嘴笑的样子跟我担私底下谈的那个女朋友的侧脸好像！” “别！别瞎说！” “我没谈恋爱！也不认识什么明星！” 我真是怕了她了。 拿起桌子上的手机，转头往外走。 迎面就碰上了回来的林深。 我俩正好撞在一起。 林深哎哟了一声，揉着额头，“干嘛去啊？急匆匆的。” “林深！” 程苗苗看见林深回来，连忙把她拉进来。 “怎么回事？” 我还想走来着，林深开口使唤我，“去给我倒杯茶，渴死我了。” “好，姑奶奶。” 林深吩咐完拍掉程苗苗的手，“找我干嘛啊，待会又有什么？” “这回真是急事，你帮我找个厉害的人开个户呗。” “开户，开谁的？” 倒了一杯茶走过来，林深接过杯子，“你又在外面惹什么人了？这回又跟谁在网上对骂了？” “这回真不是我，我都已经改邪归正了，从这周开始老老实实地在学校上课，以后就出不去了。” 林深笑了一声，“怎么着，你背后那关系不管用了？” 程苗苗撇了撇嘴，“也不是不管用了，就是最近家里出了点事儿，我也不好意思，总给人家添麻烦。” “哦，这样啊，要看谁的账户，你把账号发给我。” “谢了，事成之后给你5000块钱。” 5000？我跟林深对视了一眼。 林深咽下一口茶，“程苗苗，你不会真惹出什么大祸了吧，这可是犯法的，你得老实跟我说清楚，要开谁的户！” “我真没事，犯法也是那个人犯法。” 程苗苗指了指手机，“你说怎么会有人，明知别人有家室，还要上赶着去当小三儿的，你就说这人可不可恨吧。” 我突然觉得程苗苗说的这件事情有点儿莫名的熟悉。 但是程苗苗跟余安安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怎么也扯不上关系。 林深看了我一眼，她嘴角抽了抽。 “这人固然可恨，你把人家开户了，警察要是找我怎么办？” “这个你放心，我们已经知道这人长什么样，也知道她以前在哪上班了，只不过这人突然辞职了，也搬了家，现在人也找不着了。” 糟了！ 程苗苗口中说的这个人不会真是余安安吧。 “不是，你们都知道这么详细了，还找不到人？”林深继续问。 程苗苗撇撇嘴，“谁知道呢，我这不是以前受过我小姨好多帮助吗，她最近出了这事儿，整个人憔悴得不像话，她又咽不下这口气，我想来想去就只能在这事上帮帮她了。” “反正那人是小三，我这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好一个替天行道！” 我默默竖起大拇指，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林深在楼梯的拐角处找到我。 “你怎么在这，我找你半天。” “刚才程苗苗说的那个当小三的人好像就是余安安。” 林深点头，她拿着手机给我看，“不是好像，就是她。” 程苗苗的手机上有余安安的照片，她直接发给了林深。 林深说：“我刚才问她了，难怪她可以在咱们学校里横着走，就算是不上课也没人管，她喊咱们校董姥爷呢。” “不过，这老爷不是亲姥爷，算是家里排行老二，叫二姥爷。” “她姥爷已经去世了，当初拿出家底儿帮这个弟弟，才有了他弟弟的今天。” “王全山的老婆是她小姨，对她一直很好。” “你说，我原来还觉着程苗苗是个只知道追星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实际上人家聪明得很。这开学也有几个月了吧，愣是一点底气都不透露。” “要不是这次有求于我，还不知道要憋到什么时候呢，幸亏咱们俩没有在宿舍里讨论王全山，要不然，你就完蛋了。” “这事跟我没关系。” 林深点头，“但是，余安安毕竟是你表姐，你现在还在他们家里住，你嘴里说跟你没关系，人家却觉得你跟他们是一伙的。” “你朋友已经给余安安开户了？”我问她。 林深摇摇头，“哪有这么简单，这又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开得了的。” “程苗苗这边儿，我建议还是别跟她说你跟余安安的关系。” 我叹了一声，“现在不说，将来她也会知道的。” “你傻啊，程苗苗就是为了给她小姨出口气，我可替你打听了，她小姨不打算离婚，就打算跟王全山耗着。” “那王全山呢？” 我今天还听周曼丽说，王全山最近正在跟他老婆打离婚官司呢。 这谁的话有准？ “人现在忙着哄老婆呢，听说啊，当着全家人的面儿给他老婆跪下了。” ------------ 第一卷 第69章 你们在干嘛 “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离不了婚了啊。” 林深笑了下，“我看呐，你这表姐最后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她那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以余安安的脾气秉性，倒是不会为了一个孩子大动干戈。 但如果真像周曼丽说的那样，她身子骨不好，打掉这个孩子很难再受孕的话，那她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周念安。 “她大概会生下来。” 林深听后十分惊讶，“私生子啊！程苗苗她小姨能容忍？” “这就不是咱们能管的事儿了。” 微信提示音响起。 我拉着林深往回走，拿出手机看。 「靳薄寒：安排妥当，等鱼儿上钩。」 我不自觉地笑出来，周曼丽和余成信都把我当傻子。 如果到头来，图谋一切成了一场空，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情。 “笑什么？” 林深凑过来看着我，身后就是楼梯间的大铁门。 “小心点。” 我拉走林深从门口穿过，“这周六陪我去一趟姑姑家里收拾东西。” “啊，你要搬走？” “以后都不会回去了。” “那你住哪？” 林深很担心我，追着说，“不如就住我家呗，反正我爷爷奶奶喜欢你。” “我以后会自己租房子住。” 爸爸曾经买过一些理财产品，这段时间倒是陆陆续续有进账。 房子的事情没有解决之前，我暂时还不能回去住。 “行吧，都听你的。” 林深说完，推开寝室的门，正好碰见收拾妥当出门的程苗苗。 “哎，你去哪？” 程苗苗着急忙慌，“我小姨在家里晕倒了。” 林深飞快看了我一眼，“怎么会晕倒了呢？” 程苗苗着急，“我也不知道，估计又是被我小姨父给气的，我先去看看哈，你开户有消息了就直接联系我。” 程苗苗说完就走了，她走得着急，自己的东西堆了一地。 估计程苗苗又要几天不回宿舍。 我跟林深只好先帮她简单收拾了一下。 晚上。 靳薄寒联系我。 「靳薄寒：搬到海棠府住吧。」 我被他突如其来的一条消息打乱了心绪。 一时间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拒绝他。 「靳薄寒：在想拒绝我的理由？」 这人好像能听到我心里想的什么一样。 我只好坦白：「我暂时住在学校，空闲下来会去租一个房子住。」 「靳薄寒：一个人租房子住不安全。」 我没理他，比起来租房子住，我怎么感觉住在他家里会让我更不习惯呢。 半晌，靳薄寒或许妥协了，发来消息。 「靳薄寒：房子让潘叔帮你找吧，他在你不会被骗。」 我刚才还在听林深说在外面租房水有多深，有潘叔帮我找，起码可靠许多。 「好，但我要自己付房租。」 靳薄寒久久没有回我。 我等到快要睡着的时候，他突然发来一个两秒钟的语音信息来。 我关小了声音，把手机放在耳边，听见他满含无奈地笑着说，“好，不跟你抢。” 风平浪静了几天。 物理系大一的课程并不轻松。 周一到周五，唯独周五下午只有一节课。 这节课上完，我终于能好好休息一下。 周曼丽掐着时间打电话过来。 上来就问，“颜末啊，上完课了吗？今天要不要回家呀？” 她似乎很怕我会食言。 我慢悠悠走在回寝室的小路上，不经意一瞥，看见前面不远处站着的周知行。 周知行穿得干净清爽，白衬衫黑色长裤，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我晚上还有事情，要明天才能回去了。” “明天啊，那我让你姑父去接你啊。”周曼丽像是害怕我反悔一样，“明天几点，我提前跟你姑父说一声。” “十点吧。” 说完，我就挂了周曼丽的电话。 周知行坐在那冲我招了招手。 他笑看着我，等我走近之后，递来一杯奶茶。 “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 “谢谢。”我坐在他旁边，“知行哥，你是为了房子的事情来的吗？” 周知行愣了一下，“是不是我太着急，惹得你不高兴了？” “末末，我只是害怕你被你姑姑一家人给欺负了。” “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但是房子的事，估计已经定了。” “什么意思？”周知行愣住。 他看着我，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转而紧紧抿起双唇。 “姑姑跟表姐过来找我，聊了一下房子的事情，我跟他们毕竟是一家人，总不能见死不救。” “颜末！” 周知行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不少，这会儿脸上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他怒瞪着我，像是我弄丢了，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一样。 就像那天，他恶狠狠地把我推到卫生间里，然后冷眼看着我说，让我好好反省反省的时候。 “你吓到我了。”我静静看着他。 周知行眼神闪烁了一下，想伸手去拉我，被我躲开了。 我起身后退了一步，“知行哥，我先回去了。” “颜末，别！” 周知行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害怕你被人骗了。” 他苦口婆心地劝道，“那毕竟是一套房子，你不能这么草率。” “你先松开我。” 我的手腕还被他攥在手里。 周知行低头看了看，立刻松开我的手。 他双手握着我的肩膀，“颜末，我喜欢你。” “啊？” 我愣了一下，轻轻眨了眨眼，“知行哥，你在说什么呀？” 看来这是装不下去，准备剑走偏锋了。 “你怎么会喜欢我呢。” “我没有表姐好看，也没有表姐聪明，更没有她性格好。” 周知行打断我，“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 “你的喜欢就这么随意吗？” 周知行反被我问住，我继续说道，“表姐之前对你挺好的，还给了你我家的钥匙，让你来我家里查看资料。” “咱们才认识了没多长时间，你就说喜欢我，你让我怎么接受？” “颜末，喜欢一个人，不是用时间堆砌而成的。” “那不就是见色起意吗！” 我甩开他的手，“你让我冷静冷静吧。” 周知行还在后面追我，突然间就没了动静。 我回头看，看见是潘叔拦住了他。 ------------ 第一卷 第70章 要被弃了 潘叔不知道跟周知行说了什么话，周知行眉心紧了紧，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就走了。 等潘叔走过来，我才问他，“你刚才跟他说什么了？” 潘叔笑笑，“我说我是你父亲的好友，让他规矩点。” “潘叔，是靳薄寒让你过来的吧？” 靳薄寒昨天晚上还在跟我聊租房子的事情。 其实我自己也没有想好要把房子租在哪里。 学校旁边倒是有几个小区，只不过租金比较贵。 我恐怕负担不起大学四年的租金。 “少爷跟我说，你最近想要租个房子，我这边倒是有合适的，要不要咱们今天就去看看？” “这会儿会不会有些晚？” 潘叔笑笑，“走吧，我先带你去吃饭，然后开车带你去看房子。” “在哪？” “不远。” 我索性也不往宿舍走了，就跟着潘叔一块出了校门。 学校门口有几家饭店。 这个点儿正是人多的时候。 潘叔微微一愣，无奈地笑一笑，“真是不好意思，我很少来大学旁，不知道这的生意竟然这么好，不如我开车带你去其他地方？” 我想到靳薄寒平时的消费水平，估计他去吃饭的地儿，我都消费不起。 还是摇了摇头，“先带我去看房子吧。” “那好，我去开车。” 潘叔很快就开车停在我的面前，弯腰坐进副驾驶。 听他说：“我按照你的需求在一个小区找了两套，你先看看，如果觉得不行我再找这个小区，距离你们学校有几公里，少爷的意思是，让你成年之后考一个驾照。” “我可不买车！” 我哪有多余的钱去买车。 这场车祸，靳家倒是给了我一笔赔偿款。 那笔赔偿款我一分未动，一直存在我的银行卡里。 “这个您不用担心，家里有闲置的车子，少爷说您平常有许多事情要去做，又不喜欢司机送您，还是有一辆自己的车比较方便。” “不行，我不能再要他的东西。” 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潘叔。 潘叔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一向很识趣。 路上的时候倒是问了一下我在学校里的情况，包括刚才的周知行。 “刚才那男孩子是你的追求者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 说是追求者，倒不如说是个贪财的。 “其实我早早的就过来了，隔着远远的看着你们俩坐在一块，还以为你们在谈朋友。” 我微微皱了皱眉，谁跟周知行那样的人谈恋爱。 谈一场殓爱？ “颜末，你要是不喜欢这个男孩子，过段时间我找几个人吓唬他一顿，让他再也不敢来骚扰你。” “不用，他不是在追求我。” 潘叔愣了一下，“那他对你动手动脚就更可恶了！” “我爸妈留给了我一套房子，他是在打那套房子的主意。” 潘叔也知道这件事，“少爷跟我商量过了，过两天找几个催债的上门。” “我邻居汪奶奶年纪大了，经不得吓，你们做事情的时候小心点。” “好，知道了。” 潘叔的车不到几分钟就停在了小区门口。 过来的路线很简单，从学校直走一条路就来到了小区。 这距离学校很近，旁边又是地铁站，出行也方便，楼下医院超市一条龙可以说是个绝佳的好位置。 “这里的租金应该很贵吧？” “租金的事儿你不用担心，这个房子是我一个朋友的，他一家老小都在国外房子常年空着也是空着知道要租给一个小姑娘倒是挺满意的，提前跟我说了租金可以减半。” “真的假的？” 我有些不相信。 “咱们先去看看房子再说。” 房子距离小区门口也不是太远，在八楼。 两梯一户，门口的位置宽敞得可怕。 我看着潘叔在密码锁上输入密码，心里有些忐忑。 等门打开，里面装修都还是新的。 “这里是不是没人住过？” “住倒是住过，不过没住过几天。” 潘叔领着我在几个房间里转了一圈，“还够住吗？” 我忍不住啧了一声，“叔，我就自己一个人住，真用不着给我找一个大平层。” “没事，这租金你肯定交得起。” “多少？” 潘叔伸出两根手指。 我愣了一下，“两万？” 我说完转头就走。 这么贵，赶上我学费了。 果然租房子的事儿还是得麻烦林深。 “两千。” 潘叔疾步来到我的面前，一下子拦住了我的路。 “再看看，实在不行咱们再看下一户。” “不过下一户的房子要比这个更大一些。” “太大了，两千块钱怎么可能？” “实话跟你说吧，我这朋友他每个月请保洁来打扫房子也要费上不少钱，我跟他说了，住进来的是个小姑娘，人干净得很，他这才放心。” “刚开始还不想收你房租，我跟他说了，多少要收一点。你才肯住进来。” 我有些犹豫，这个房子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太多。 “这房子距离你学校很近，出行也方便，而且，这个小区很安全，少爷跟我说，你想自己找房子住，但你想过没有，你姑姑那些人以后可能会经常上门找你。” “少爷他不在国内，你不能让他担心啊。” 我听着他一口一个少爷，连忙打住。 “好，我租！” 天上掉馅饼的事，没道理拒绝。 不过这馅儿饼，估计是有人在国外做好了，故意丢下来的。 靳薄寒，你到底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租房协议签订完之后。 潘叔就把我送回了学校。 临近周末，反而在宿舍见到了程苗苗。 程苗苗整个人都憔悴了，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本来还以为可以去看我担的演唱会，这下好了，要留在这里照顾小姨。” 我听见她说起这事，轻声问，“你小姨怎么样？” “她啊。”程苗苗唉了一声，“怀孕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之前要了几年孩子一直没怀上，现在好了，突然就怀上了。” “家里头高兴得很，但是小姨心情不好，现在还在医院保胎呢。” 她竟然怀孕了！ 这个世界果然还是以我熟悉的方向癫起来了。 “颜末，你怎么了？” 我回过神，轻轻摇头，“恭喜呀。” “恭喜什么啊，那小三儿好像也怀孕了，我小姨说不能让那小三把孩子生下来，林深呢？” 她走到阳台，“开户怎么开这么长时间，以前可没这么慢。” ------------ 第一卷 第71章 别让你姐知道 “我回来了！” 林深气喘吁吁跑回来，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颜末。” 林深正要开口，看见程苗苗从阳台走进来。 “哎，你也在。” 程苗苗摆弄着她编成麻花的辫子，不耐烦地抱怨，“这次开户怎么这么长时间。” “你要查的东西太多，一般人不敢做。” 林深递过去一个u盘，“查到的东西都在这里。” “行，我把钱转给你。” 程苗苗当着我的面，转了一万块钱给林深， 林深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惊讶道，“怎么转得这么多？” “辛苦费。” 林深气得嘴歪，“好，有钱。” “我小姨的钱。”程苗苗把u盘仔细放进包里，生怕弄丢了似的，转头就跟我们吐槽，“我真不理解她，老公都出轨了，还要他干什么，不赶紧离婚的了，现在怀了孕还要把这个孩子给生下来。” “你小姨年纪也不小了吧，生个孩子不容易，怎么可能轻易打掉。”林深说。 “话是这么说，但也不能因为有个孩子就不跟他离婚了。” 程苗苗撇了撇嘴，“我们家里的人都说，反正也怀了孕，趁早离婚算了，让我小姨夫净身出户。” “他能愿意？”我插了一嘴。 程苗苗看向我，“怎么可能愿意，我小姨父一说要离婚，就要给我小姨跪下，脸皮别提多厚了。” 说着，程苗苗的手机响起来。 她当着我们的面接通了电话。 开口第一句就是：“小姨！” 我跟林深互相对视一眼。 就听见程苗苗说，“行，知道了，放心吧，我会好好谢谢她。” 挂掉电话，程苗苗笑嘻嘻看着林深，“我小姨说了，要我请你去吃饭。” “不用了吧。”林深摇摇头。 程苗苗一脸认真，“咱们宿舍到现在还没有一起出去吃过饭，就当是聚餐了。” “颜末，你也跟着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你家人还跟着，这件事情我也没帮上忙。” “我小姨不去。”程苗苗说，“她这两天在家里躺着，说是要保胎。” “走吧，我带你们去吃火锅。” 程苗苗二话不说地拉着我的胳膊就往外走。 “林深。” 我回头向她求救。 谁知，林深拿起包就跟了出来，锁门锁得比谁都快。 “行，今儿个大款在，放开了吃！” 学校大门口对面的商场里，有一家天香客。 常常人满为患，听说是最正宗的蜀地火锅。 我们过去的时候，老板竟然还为我们留了一间包间。 程苗苗拉着我们轻车熟路地走进去。 “我以前常来着，跟老板是朋友了。” 刚坐进包间里，她就接了个电话出去。 我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要是哪天程苗苗知道我就是那个破坏了她小姨家庭的小三儿的妹妹，她不得撕了我。 “林深，待会儿我找个理由先走，你在这儿陪她吃。” “别啊，她小姨又不来。”林深说。 “我表姐做的那事早晚瞒不住。” 我最担心的还是这件事情。 正说着话，半敞着的房门外传来程苗苗的声音。 “小姨？你怎么在这？” 王全山和他老婆现在还住在学校的家属院里。 家属院距离这不远，在这儿碰到他们夫妻两人，一点也不意外。 我连忙站起来，“她小姨之前捉奸的时候见过我，我先走了！” 林深比我还着急，“快点。” 她跑到门口把我挡住。 我往程苗苗那边看了一眼，连忙背过身朝外面走。 “哎，她怎么走了啊？” “她家里有点事，回去一趟。” 好在程苗苗没有继续追过来。 我跑到门口时松了一口气。 夜晚的微风吹到脸上，伴着学校门口小吃摊上的香味。 我还真有些饿了，走向不远处卖煎饼果子的小摊前。 “颜末？” 好巧不巧，正好遇到了王全山。 他老婆在里面，他正在外面抽烟。 他看见我，立刻扔掉手上的烟头，“你怎么在这？” 他朝着天香客看了一眼，“是你姐姐让你来的？” 我的胳膊被他使劲抓着，感觉肉都被挤到了一起，传来阵阵刺痛。 “我就是跟朋友一起过来吃饭。”我甩开了他的手，“放开我！” 王全山恶狠狠盯着我看，“你姐姐最近怎么样？” “我没有回家，不知道。” “她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事？” 我微微皱眉，“没有，我没回家。” 王全山语气突然和缓下来，“颜末啊，我过段时间就要回学校工作了，你平常还是要多努力，到时候我帮你争取一个保研的资格。” “你姐姐那事儿，你别往外说。” “对了，你同学也在里面？叫什么啊？” 我笑了笑，“叫程苗苗，你认识吗？” 王全山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你怎么跟她认识？” “我没有跟班里的同学住在一个宿舍，程苗苗正好是我的室友。” 王全山面上闪过一丝慌乱，摸了摸兜里的烟，掏出来一根咬在嘴里。 手里的打火机打了几次都没能打出火，他眼底闪过一抹暴戾，压低了声音说，“别乱说话，我跟你姐的事儿，学校里要是有其他人知道，那就一定是你说的。” “主任，这事儿你可威胁不了我，您在学校的人品如何，您心中比我还要清楚，就算我不说，您妻子在学校闹的那几次，也人尽皆知了。” “王全山！” 他老婆赵雅晴不知什么时候出来的，好像是看见了我们。 我趁王全山不注意，立刻溜了。 身后传来他老婆赵雅晴教训王全山的声音，一声叠着一声，当着许多人的面，一点没给王全山留脸面。 “老毛病还不改是吧？” “跟谁说话呢，我怎么瞅着还是你学校的女学生？” “老婆，这回我真不敢了。” 王全山也算是认清现实了，知道外面的野花再好看，也不如家里的这朵金花好。 起码哄好了金花还有钱花，尤其是这朵金花，现在还怀了孕，他的心思自然全落在了他老婆身上。 我躲在另一家小吃摊旁边，听见他老婆赵雅晴说，“你什么时候让他贱人把孩子打掉！” ------------ 第一卷 第72章 玩火自焚 “放心吧，我这就安排。” “那个女人什么时候把孩子打掉，你什么时候回学校上班？我的孩子不会有其他的兄弟姐妹，你趁早打消了这个心思！” “她打胎的时候我必须要在场，你们两个别给我耍什么花招！” 赵雅晴骂完了一通，就转头朝着停车场走去，王全山在她身后小心翼翼的照料着。 折腾来折腾去，余安安反倒是成了他们夫妻两人手中的玩物了。 回到宿舍。 周曼丽似乎是不放心，又给我打了一通电话，确定我明天一定会回家。 她嘴上还嚷嚷着，余成信特地跑了一趟菜市场买了几条鱼回家，明天要给我做些好吃。 我听着她在手机里面洋洋洒洒说了这么多，想起来上一世，我在他们家中任劳任怨，白天当保姆，晚上周曼丽和余安安在医院值班的时候，还要防着余成信偷看我洗澡。 有一次我实在忍不了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她，她却说我不要脸，故意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她那么信任余成信，那我就让她好好地瞧瞧，在她的眼中，二十四孝的老公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深赶在门禁之前回来。 我看见她自己一个人回来，有些疑惑，“程苗苗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她今天晚上住她小姨家里。” 林深坐在椅子打了个饱嗝，“你那会儿走太早了，她小姨就进屋里说了几句，没一会儿功夫就走了。” “我知道，在门口见到了。” “程苗苗说你们系主任跟着一块来的，你不会是碰见他了吧？” 我缓缓点头，苦笑，“还真让我碰见了。” “他没有为难你吧？” “那倒是没有，他好像过段时间就能回学校工作了。” 林深双手交叠带着些无奈地拍了拍手，“我是真佩服这一家人。” “其实也正常，她肯定忍不下这口气，也不会允许余安安的孩子出生。” “但如果跟王全山离了婚，余安安怀的孩子就能从私生子变成名正言顺的长子，你觉得，她会做出这种蠢事来吗？” “说的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林深笑笑。 周六一大早。 学校里面静悄悄。 大多数学生这会儿都还在宿舍里躺着。 林深起得比我还要早，她周六周日都要出去做兼职，赚钱养活自己。 我跟她一块出了门，在学校门口拦了一辆出租车。 回到家时，也差不多要十点了。 小区楼下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余安安。 她一看见我，就命令出租车司机把后备箱里的东西拿下。 一手插着腰，另一只手动了动指尖指挥我，“颜末，正好你在，把这些东西都拿到楼上去。” “好。” 我看到地上满满一大堆的奢侈品，婴儿用的东西没有几样，大多都是给自己买的。 “你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 我有些吃力地把所有的东西都挂在胳膊上。 跟在余安安的身旁，路上的影子看起来像是一只肥胖的企鹅在走路。 余安安指着那影子哈哈大笑，“颜末，你看看你这副蠢样子！” 我静静看着她，她继续笑道，“这些东西都是给宝宝准备的。” “里面没有几样宝宝的东西吧。” “我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每天就会很开心，我开心了肚子里的宝宝就开心，你说是不是给宝宝准备的？” 我懒得跟她争执，她嘴里全是歪理。 余安安走了两步就嫌热，回头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我先上去了，你慢着点，别把我买的东西摔坏！” 等我费劲走回家时，她已经躺在卧室吹着空调开始追剧了。 周曼丽从厨房走出来，“是颜末回来了吗？” “是我。” “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 周曼丽一看见地上的奢侈品袋子，脸色就变了，“你哪来的钱买这些东西？保险公司给你发生活费了？你那点钱也不够吧？” “不是我的。” 我累得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把东西往门口一扔，走进去倒了一杯茶。 周曼丽反应过来，冲着卧室骂了句，“还不赶紧起来把你买的东西都收拾进去！” “让颜末拿进来。”余安安懒洋洋地说。 周曼丽看向我，故意骂余安安，“整天就知道买，也不赶紧想想法子，赶紧把王全山给叫回来，他难道是等你生产都不打算出面了吗？” “我不是说了吗，他现在正在跟他老婆商量离婚的事情，我过去找他只会给他添麻烦！” 余安安砰一声，关上房门，门上的玻璃震了震。 她的声音从卧室里传出来，“再说了，我从来没有打算嫁给他，只要他给我钱什么都好说。” “你不打算嫁？他就去把这孩子给我打掉！我可不给你养！” “用不着你给我养，我自己有钱，让我爸赶紧把欠我的钱还了！” 周曼丽气得心口起伏，她脚步踉跄了下，扶着墙缓缓撑着。 “姑姑，你没事吧？” 周曼丽看着我，长叹了一口气，眼睛通红，“这就是我生的好女儿，颜末，现在只有你能够指望得住了，房产证拿回来了吗？” “啊？” 我轻轻摇头，“从学校回来以后就直接来这儿。” 她皱了下眉头，“正好，让你姑父做饭，我跟你回去拿房产证，等到下周一，咱们就过去把贷款给办了，你姑父的项目急需用钱，现在一点也耽误不了。” “这么着急吗？” 周曼丽拉着我朝外走，边走边解围裙。 “他这两天愁得头发都要白了。” 周曼丽顺手拿起车钥匙，“你知道你家里房产证在哪吧？” “应该知道，回去找找吧。” 周曼丽笑了笑，“你爸妈就你一个孩子，家里的财产将来不都是你的，房产证还有银行卡密码，你能不知道吗？” “可能他们还没来得及说吧。”我冷冷地看着她。 周曼丽愣了一下，“这谁也不知道意外会在哪一天出现，所以人活一天就是一天。” 我走进电梯里，放在包里的手机连续响了几声。 打开微信一看，是周知行发来的。 「周知行：颜末，我跟同学借到了钱，将近有十五万，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 第一卷 第73章 讨债的上门 他一直在劝我，要好好的考虑考虑，这十五万块钱就想从我的手中套走一套房。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情落到他的头上呢。 我没回他的消息，又把手机扔进了包里。 我们俩刚到地下停车场，余安安就打来电话，让她等等。 这一等又等了将近半个小时。 不远处传来动。 余安安跟余成信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兜的，笨拙地朝着我们走过来。 “你们俩提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余安安走到我面前，“让开。” 我往旁边挪了半步，她打开后备箱，“这些都是我坐月子的时候要用的东西。” 我微微皱了皱眉，周曼丽连忙走到我身边，客气地说道，“颜末，你之前不是答应过姑姑，让你表姐坐月子的时候去你家里吗。” “我们家就这条件，就让她在你家住几个月，等月子做完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我们就搬回来，你放心，房子还是你的。” “毕竟是新装修的房子，甲醛散了再说吧。” 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余安安正在交代余成信赶紧把东西塞进后备箱里。 车子晃动了两下，余成信和余安安坐了进来。 周曼丽系上安全带，隔着后视镜看向我。 “颜末，你要实在不放心，到时候咱们一家都搬过去住。” 她说的倒是好听，什么叫做我不放心。 到时候他们一家人全部搬进去，那这套房子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他们的了。 余安安坐在我的身旁，淡淡的瞥了我一眼，“之前不是答应得好好的吗？你不会是要临时反悔吧？我爸妈当初可是为了你把我赶出家门了，我住在医院宿舍的时候，可是一句话都没说。” “我也没说不让你住。” 我看着她，“我只是担心甲醛对你跟孩子不好。” 余安安笑了笑，“放心，等王全山离了婚，我才不会住你们那。” “他之前不是给你买了一套公寓吗？” 我故意往她伤口上撒盐，那套公寓王全山的老婆估计也收回去了。 现在两人不离婚，王全山手上的财产应该也都被他老婆给控制住了，余安安要是想再要钱，就没有那么容易。 “那套公寓算什么？等他离了婚，我们俩打算去看一栋别墅。” “那挺好的。” 我偏头看向窗外，车里寂静无声。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周曼丽就把车子停在了小区的地下停车场。 余安安怀着孕，肩不能提手不能扛。 我跟余成信还有周曼丽，费劲儿地把她要坐月子的东西拿到楼上。 刚出电梯，就听见余安安尖叫一声。 我家的房门上被人泼上了红漆，上面写着欠债还钱四个大字。 黑色门框上也被人用刀子划了几下，地上还有一些干涸的红漆。 “这怎么回事！” 周曼丽瞪着我，“颜末，是不是你干的？” “我有毛病，干这事儿？” 我转身敲响了对门汪奶奶的家门 敲了一会儿，屋子里传来动静。 汪奶奶打开房门，只漏了一个缝隙。 她看见是我，连忙将门打开，“颜末，你终于回来了，你们家到底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人干的，你看到了吗？” 周曼丽跟余成信走到我的身边。 余成信说，“小区里不是有监控吗，你还记得这些人是哪天过来的吗？” “天天来天天来，也就今天没过来，一到大半夜的就过来拍门，几个大男人手里还拿着刀。” 汪奶奶一把握住我的手，“颜末，奶奶都一把年纪了，自己一个人住在家里，这些人整天上门要债，我也休息不好，你爸妈到底欠了多少钱啊，怎么能让人找到家里面来呢。” “我也不知道，爸妈什么都没有跟我说。” 汪奶奶瞧向周曼丽，“你是孩子的什么人？” “我是孩子姑姑。” 周曼丽脸色难看至极。 楼梯间里刺鼻的油漆味道冲得人头疼。 汪奶奶说：“那正好，把这打扫打扫，省得影响我们。” 她说完，周曼丽脸色顿时耷拉下来。 “行了，我们等会儿就打扫。” 周曼丽把我拉到一旁，她气得唇瓣都在颤，“颜末，你就是不想让我们用你们家的房子贷款，也没必要演这么一出戏给我看吧！” “你把这门上泼成这个样子，给邻居带来了多少麻烦，这地上这些油漆你知道怎么清理干净吗！” “我也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看着满地的狼藉，轻轻摇头，“我每个月的生活费就只有这些，你也不是不知道，如果是我找来的，哪里有这么多的钱给他们付账？” “要是不相信的话，我现在就可以打报警电话。” 周曼丽不说话，直勾勾看着我。 余成信跟余安安也靠近过来。 余安安用手扇了扇，不耐烦地说道，“有什么话能不能先进去了再说，外面热死了！” 她的东西还在电梯口堆着。 我转身输了房门密码推开了房门。 原本以为屋子里是干净的，没想到整面墙都被人涂满了。 上面写了许多污言秽语，红色油漆写着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八个字。 我吓了一跳，站在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周曼丽看到这一幕，愣住了，“这些人胆子大到竟然敢钻到屋子里来？” “这下你们相信，这不是我干的了吧？” 我把客厅里面碎掉的玻璃茶几推到一边，地下一地的玻璃碎片。 “如果是我干的，我就做做样子好了，房子是刚装修好的，没必要这么大费周折，把屋子全给毁了。” 周曼丽这下也算彻底相信了我，“你爸妈怎么会在外面欠钱呢？” 余成信突然说了一句，“我记得颜末的爸爸似乎是在炒股。” 我爸爸之前的确是在炒股，不过他做事情有分寸。 “可是爸爸从来没有跟我说过。” 余成信在屋子里溜达了一圈，走出来说道，“看这样子是欠了不少钱，这几间屋子都住不了人，你估计还得花钱让人过来打扫一下。” “那还能贷款吗？”周曼丽问。 ------------ 第一卷 第74章 戏中戏 余成信沉思了会儿，轻声说，“保险公司只看房产证，不过，安安恐怕住不进来了。” “颜末，我真服你了！” 余安安冲着我撒起气来，“你们家不是挺有钱的吗？怎么还能在外面欠这么多的钱？之前我还以为我舅舅可厉害呢，原来也不过如此！” “你少说两句吧！”周曼丽回头瞪了一眼余安安。 她转头看向我，对我说，“颜末，要不你跟保险公司说一声，让他们先替你爸爸把这些钱给还了，你爸妈名下的财产应该也够还钱了。反正你再过几个月就成年了，这些钱过几个月也都是你的。” 我看着她苦口婆心的样子，哪怕我家现在成这个局面，她都还在为自己算计。 “你表姐再过几个月就该临产了，到时候没有地方坐月子怎么办。” “是啊，你给保险公司打个电话问一问，我舅在外面欠了这么多钱，他们总不能拿着我舅的钱，什么也不管吧。” 余安安掐着腰走过来，“不是我说你，你们家这么大的事儿，你不会不知道，硬是瞒着我们忙到现在，你是害怕我爸妈知道了以后不管你还是怎么着？” “我爸妈对你这么好，你也不能当白眼狼啊。” “要不是今天我们过来看见了这些，估计还被瞒在鼓里面呢！” “别站着说话不腰疼，家里欠了这么多钱，他们怎么可能会告诉我，我要早知道外面有这么多的外债，也不会让我爸妈带着我出去旅游。” 说起来去旅游的事。 周曼丽突然提起那一场车祸，“要这么说的话，那你们家出的这场车祸会不会是……” 她顿了一下，跟余成信对视了一眼。 我的呼吸渐渐放缓，静静地看着他们夫妻两个人演戏。 周曼丽吸了吸鼻子，抬起手擦了擦莫须有的眼泪。 转身在沙发上找到一处干净的位置坐下来，一阵唉声叹气。 “我早就说你爸做事情那么稳当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开车出了车祸，原来是他早就不想活了，但也不能这样啊，他们俩倒是轻松了，留你一个孤儿在世上。” “现在还在外面欠了这么多钱，难不成还指望你帮他们还钱？” 余成信紧接着说道，“我这个项目工程款要是下来，手里多少能够宽松一些，到时候咱们都帮帮忙，先把你们家的钱给还上。” “不过，这房子你到时候可就得先抵押给我了。” 我愣了一下，正要开口说话时，周曼丽猛地抬起手拍了余成信一巴掌。 “这个房子是我弟弟留给他女儿唯一的东西，你可别打房子的主意。” “我不是惦记，你看颜末现在也算是咱们俩半个女儿了，她爸爸欠的钱肯定也不是小数目，这样吧，你们都在这儿也不安全，我刚才听那个老太婆说讨债的每天中午都会过来。” 余成信看了下手机，“马上就12点了，你们先出去找个地方吃晚饭，我在这等着跟他们聊一聊。” 余安安听着立马起身，朝着门口走去。 周曼丽看着我，“颜末，要不咱们先出去？” 这件事情的走向跟我想象的有些不太一样。 我被周曼丽拉着走了出去。 我们俩正准备坐电梯的时候，余安安突然走向步梯。 “有人要上来了，会不会是那些讨债的？” 余安安说完，周曼丽就把我拉进步梯里。 我回头去看，周曼丽一把将我拉下去。 “别看了，你姑父在上面不会有事。” 我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潘叔跟我商量过，他会找几个讨债的装模作样的上门吓唬吓唬他们，但是可没有说过，把我家里装修的房子都给砸了。 我家的钥匙之前曾经给过周曼丽，难道是余成信拿着钥匙配了一把新的？ 走出步梯，我们迎面碰上了几个提着油漆桶的男人。 “别说话！”周曼丽紧紧抓着我的胳膊。 等到走出去之后，她长长松了一口气。 拿出来手机给我看：“你姑父刚才给我发信息说，讨债的上门了。还说你爸爸的确是欠下了不少钱。” “欠了多少？”我让她赶紧问。 周曼丽在手机上打字发给了余成信。 大概隔了几分钟，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打开一看，手颤抖了一下，把手机翻向我。 “那人说，你爸欠了他200万。” “200万？” 我愣住了，我爸爸虽然一直在炒股，但他绝对不会在外面欠下这么多的外债，更何况，这套房子还是刚装修的，如果真的欠了这么多钱，他哪来的钱装修房子。 在这之前，爸妈的感情一直很好，从来没有说过在外欠债的事。 我敢笃定，这件事情一定是余成信自导自演。 只是恰巧，两件事情撞到了一起。 “颜末，我跟你姑父是打心眼里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你爸在外面欠的这些钱，早晚都得还，你姑父刚才说的事儿，你得考虑一下，等他的工程款一结下来，先给你家还了钱，但他这个人你也知道，最看重钱了，你要不就先把房子抵押给他，反正到时候也是咱们一家人住进来。” 亏他们打的好算盘！ 这么里外里的倒倒手房子就成了他的了。 我爸到底欠没欠钱还不确定，他嘴里说还了钱，难道就真的还钱了吗。 我没说话，抬头看向楼上。 “走吧，先去吃饭。” 烈日炎炎，余安安挺着肚子，有些受不住了。 周曼丽连忙扶着她。 我们在小区门口找到了一家小餐馆。 我没什么胃口，拿着手机缩在墙角。 周曼丽跟余安安正在点菜。 我拿着手机赶紧联系了潘叔，这件事情必须要尽快跟他交代一下。 潘叔很快就回了我消息，明确说，房子里面的事情不是他干的。 「潘叔：怎么了，家里房子出事了？」 我看了一眼，走向我的周曼丽。 把手机切屏，调到了跟林深的聊天界面上。 周曼丽走过来的时候，特地往手机上瞟了一眼，“跟你同学关系还好吧，那个小姑娘看起来挺像个小男孩的。” ------------ 第一卷 第75章 倒打一耙。 “挺好的。” 亏她还是个医生，自己还有女儿，还这么对别的小姑娘评头论足。 “颜末，你爸这个事儿，他难道从来没有跟你妈说过吗？” “欠了这么多的钱，也不是什么小事，你在家的时候就没有见过他们俩吵架？” 余安安倒了一杯小麦茶递给她，一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样子。 “我舅舅表面上看起来挺靠谱的啊，怎么还能干出这种事儿来，他不是医院心内科主任吗？一年到头下来能赚几百万，还能欠债不还？” 她话里话外都在暗示这件事情是我策划的。 我白了她一眼，“你还不如直接说这事是我干的。” “我可没有这个意思，你别多想。” 周曼丽瞪了余安安一眼，转而看着我，替她解释，“你表姐没脑子，你别跟她一般见识。” 我垂眸笑笑，“房子被砸成这样就算你们不说，我也要报警的省得你们误会这件事情是我干的，我既然决定让你们拿房子去做贷款，就不会做这种事情，你要是不相信那也没办法，等警察调查以后再说吧。” “是要报警。” 周曼丽跟着点头，甚至还很鼓励，“等待会吃了饭，我就带你去警局。就算是欠了他们钱，也不能把咱们的房子砸成这样，这要我们怎么住人啊。” 她一口一个我们，好像这房子马上就成他们的了一样。 “吃饭吧。”余安安冷不丁地打断了周曼丽的话。 我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把筷子放下了。 打开微信，潘叔给我回了几条消息。 「我刚才问过他们，他们只在墙上画了几个字，监控录像也处理干净了。」 「需要我现在过去一趟吗？」 这条消息是在几分钟之前发过来的。 潘叔的动作很快，我担心他这会儿带着人过来，正好跟余成信他们那一行人撞到一起。 我赶紧回：「你不用过来了，房子里面被人砸了，我应该知道是谁干的，待会儿就去警察局报警。」 「是你姑父？」 潘叔知道我家里的情况，在门上写字也是迫不得已。 「暂时还不确定，不过很大可能是他，他说我爸爸欠了这些人200万，这些人要拿房子抵债。」 「你父亲真的欠钱了吗？」潘叔问我。 我认真想了想，在出车祸之前，我们一家人感情都很好，爸爸工作顺利，妈妈也有比较稳定的事业，他们两人的收入一直都很平衡，家里的房子也是共同出钱装修的，如果有财务危机的话，他们两个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装修房子，更不会在我快要上大学的时候带我出去旅游。 爸爸当初买的股票我看不懂，全都在基金那边。 我想到一个人或许可以帮我。 只是这个时间点，他应该还在做复健。 等吃完午饭。 周曼丽给余成信打了电话，确认那些要债的人都离开了小区，她这才带着我们回去。 回去以后，屋子里面依旧是一片狼藉。 余成信坐在沙发上，看见我过来，他冲我笑笑，“颜末，我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让这些人回去的。” “刚才要不是姑姑拦着我，我会当着他们的面报警的。” 余成信还以为我欠了他多大一个人情，听见我说这话，顿时愣住。 “报警？” 他怒目圆睁，向周曼丽求证，“你给他出的点子？” 周曼丽连忙摇头，“不是我！” “报什么警，你知道那群人是什么人吗，都是在道上混过，进去蹲过几年局子的，专门在外面放高利贷，你爸爸也不知道怎么找上这些人的，我听他们说刚开始也就欠了100多万，这200万是因为你爸还不上钱，积压在一块的利息。” “他们跟我说了，要是还不了钱呢，就把房子给他们，要是钱跟房子都不给，他们就得要人了。” 余成信真把我当成三岁小孩了，他故意吓唬我：“颜末，我可不是给你开玩笑，这些人可不是给你闹着玩的，说把你绑走就直接把你绑走了。” “我跟你姑姑都是普通老百姓，你要真出了事儿，我们俩可救不了你。” “正是因为这样才更应该报警啊。”我拿出手机，“我爸爸欠了钱，我会还就算是把房子卖了，我也把这笔钱给他还上，但是他们砸了我的房子就不行！” “那好，那你去报警可别连累我跟你姑姑，我刚才在这些人的面前装孙子，求爷爷告奶奶的，让他们先回去了，你转头就去报警，他们到时候要是找我的麻烦，你来赔！” 余成信也不装了，恼羞成怒，脸色涨红。 周曼丽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最后走到我的身边。 她总是一副老好人的样子，感觉做什么事情都很为难似的。 “颜末，报警的事情咱们再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我家房子被砸成这样还要重新装修，几十万就这么没了，我不该报警吗？” “那你爸还欠人家几百万呢，你怎么不说？”余成信吼了声。 周曼丽气得跺脚，冲他一阵挤眉弄眼，“你能不能小声点，让邻居都听见了！” 余成信哼一声，翘着二郎腿，装得像二大爷似的。 “这事闹得整栋楼的人估计都知道了，你还想瞒得住？” “要是报警，估计你爸爸医院里的那些同事们都知道他干的事，你爸爸那么要脸面的一个人，你这不是在害他吗！” “所以我不报警，房子怎么办？” 整个客厅一片狼藉，完全没有下脚的地方。 “这样吧，装修的钱我来出。” 余成信十分大度，“不过我要是装修，肯定就没有你爸妈装修的那么金贵，你也知道我手里没有多少钱。” 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钱肯定还要从这个房子的贷款里面出。 “但是呢。”余成信话风一转，“我的项目结款还要等到年关才行，再加上项目也需要用钱，我刚才已经打电话问了，只要有房产证，你这个房子还可以继续贷款。” “那些上门讨债的也答应用房子去做贷款，把钱还给他们。” ------------ 第一卷 第76章 白眼狼。 “我刚才算了一笔账，贷款下来的钱还了账以后我拿去公司一部分，剩下的还可以给这个房子重新装修一下。” “不对。” 话说到这里，我打断了余成信，“要是这么说的话，你还是拿我爸妈的钱还了我爸爸的债，那这房子跟你就没有关系。” “我还贷款了啊。”余成信说。 “我把贷款还了，那这房子是不是就该先抵扣给我？” 周曼丽又开始站出来做老好人，“末末，你姑父说的也没错啊，等他的工程款结下来，他把贷款给还了，那这200万，肯定也是房子的钱啊。” “不过你放心，这房子就算是让你姑父住着，也是你的家，咱们是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那要是一家人的话，我爸爸欠了钱，你们直接给还了不就行了。” 我拿着手机走到一旁，“这件事我是一定要报警的，我爸爸欠的钱，我就算是把房子卖了也会还，贷款不贷款的以后再说吧。” “颜末！” 余成信厉喝了一声，“你要造反！” “从现在开始，这就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情了，你要是觉得这件事情会连累你，我会尽快把房子卖掉，拿这笔钱还清了我爸爸欠下来的债。” “至于这房子里的损失，我也会一笔一笔地让他们给我还回来！” 我当着余成信的面，拨通了报警电话。 余成信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最后直接说不出话来。 我拿着手机走到门外，跟警察解释了一下原委，警察要来现场看一下。 等我挂断电话，就看见周曼丽扶着余成信走出来。 余成信看了我一眼，叹了一声，故意摇摇头，“这个家早晚要让你给弄垮！” 我心里憋着一口恶气，我相信爸爸的人品，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如果调查出来是余成信故意找人干的这次绝饶不了他！ “说什么一家人住我家里的时候一口一个姑姑，现在轮到我们有难了，又要赶紧跟我们撇清关系。” 余安安停在我面前，斜眼看着我，“颜末，做人还是你会做。” 余安安走后，周曼丽又折返回来。 “颜末。”她叹一声，“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好了。” “我把房子卖掉，还我爸爸的钱，如果你们要借钱的话，我肯定会借给你们的。” “是，你是有钱，也别这么看不起人。”周曼丽不知道被我哪句话戳着尾巴了，顿时火冒三丈。 “我们家就欠你这点钱是不是！” “当初提出要我用房子贷款的人是你们，我现在打算卖掉房子给我爸爸还钱，不愿意用钱的人也是你们，我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周曼丽的表情怪异，电梯里传来余成信的厉喝声，“你磨叽什么，还不赶紧走！”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跟你姑父可不会害你。” 等了不到二十分钟。 警察就上门了。 他们简单做了一个笔录，又对屋子里的情况拍照留了证据。 最后跟我说要去小区里调查一下监控录像。 好在单元楼下就装着两个监控，进门和出门都有一个。 我们在小区物业那里找到监控录像，录像上拍摄得很清楚，几个彪形大汉，手里提着铁锤和锄头，明显是带有预谋地上门。 警察说：“你父亲有没有欠人钱，你知道吗？” 我轻轻摇头：“我不知道。” “这件事情我们会公事公办，但你父亲欠下的那些钱，你还是要还的。” 他们知道我父母刚刚车祸身亡，卖掉房子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我爸爸真的欠了钱，我把房子卖掉，也会还上这笔钱的，但他们砸了我们的房子，按理是不是应该赔偿？” “这是当然，但这属于你们之间的纠纷，我建议我们找到他之后，你们当面协商。” 他们话里话外的话术，我也听懂了。 等做完所有笔录，我留在家里，把玻璃碎片简单打扫了一下。 突然有敲门声传来。 我以为是余成信他们又回来了。 走到门口听见了潘叔的声音。 “颜末，是我。” “你怎么来了。”我打开门，赶紧让潘叔进来。 “少爷不放心，让我过来看看。” 他一走进来看见满地狼藉，愣了一下，“这谁干的！” “我姑父。” 潘叔皱眉，“就是你微信上跟我说的那个？” “是他，但现在不确定我爸爸有没有欠人钱，如果能够找到来砸房子的这些人，当面问一下就好了。” “我去物业那里找监控，你再等一等。” “不用了，监控我拷贝了。” 我把视频发到潘叔手机上，“如果这件事是余成信谋划的话，那个狗哥会不会认识这几个人？” “你提醒我了！” 潘叔把视频放大以后，截了几张图发给了狗哥。 然后就拿着手机出去打电话了。 我在房间里收拾东西，突然听见汪奶奶说话声。 “哎哟，好好的房子怎么成这样了？” “汪奶奶？”我连忙走过去，“你小心点，这一地的碎玻璃别再崴着脚。” “颜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前两天不是跟我说，都是假的吗，房子怎么会被砸了？” 我之前担心汪奶奶年纪大了会被吓到，所以提前跟汪奶奶说了一声。 可谁知道这场戏还是一个戏中戏。 “门口那几个字是我找人写的，但是房子是别人砸的，我已经报警了，您别担心。” “您这几天在家里，没有听见什么动静吗？” 把房子破坏成这样，邻里邻居的一定会听见。 “我这些天一直在医院里，前两天血压有些高，我那个儿子特地回来一趟，让我在医院里住了几天。” “那您现在好点了吗？” 汪奶奶轻轻点头，“好多了，你这屋子也住不了人，要不今晚先住我家去？” “没关系，我今天还要留在这儿把房子打扫一下，估计要很晚。” “颜末啊，你自己一个小姑娘一定要小心点儿。” 汪奶奶颤着手，她眼角湿润，“可怜你一个小丫头了。” “没事，一切都会变好的。” 我相信，余成信一定会遭报应。 只是这报应，来得有些快罢了。 ------------ 第一卷 第77章 有诈 我把房间简单打扫一下，勉强收拾出了一间可以住人的屋子。 墙皮都被铲掉了，这个房子重新装修是必不可少的。 只是这个装修的钱，必须要有人来出！ 警察这边的效率很高，第二天临近中午的时候就联系我，让我去警局一趟。 我临出门的时候预约了一个换锁的师傅，要把提前在网上买好的水果拿了出来，敲响了汪奶奶家的房门。 汪奶奶这个时间点已经开始在家里准备午饭了，她虽然自己一个人，日子也是过得有滋有味的。 听见动静，汪奶奶一路小跑着出来给我开门。 我隔着房门都听见她穿着拖鞋噼里啪啦在地上走路的声音。 “您慢着点儿。” “来了来了。” 汪奶奶把房门一打开，“颜末，快进来，我正准备做午饭呢，留下来一块吃吧。” “不用了，我待会儿还要去警察局一趟，他们那边调查有结果。” “这是我给您买的一些水果，您先吃着，这段时间给您添麻烦了。” “瞧你说的，咱们邻里邻居的，以前我头疼脑热，都是你爸爸妈妈照顾我，我总不能放着你一个小孩子不管啊。” “奶奶，我预约了一个换锁的师傅，如果待会儿我还没有回来的话，麻烦您帮我看着点儿，等锁换完之后您先帮我拿着钥匙，千万别给其他人。” “放心吧，包在我身上。” 我有些不好意思，“耽误您今天下午出去跳舞了。” “这大热天的我也不出去跳了，你就放心去警察局，我待会儿做好了午饭给你留一点。” 汪奶奶说着突然转身朝着屋子走去：“你先等等我，我去给你拿把伞。” 外面的日头正大，警察局距离小区也就两公里。 我拿着汪奶奶的伞，走路去了警察局。 到了以后，昨天来办案的民警跟我说，他们通过监控比对找到了这几个嫌疑人，都是民丰区那边一个建筑工地上的人。 看来我猜得没错，这些人跟余成信果然有关系。 “抓到这几个人了吗？”我问他。 “我们的民警同志已经过去了，这会儿估计也快回来了，你先在这等一下。” 他给我倒了一杯水，拉开椅子就坐在我的旁边。 “颜末，是吧？” 我点点头，就听见他说，“你父母的那场车祸，后来也是我们处理的。” 提起车祸的事儿，我犹豫了一下，想到心中埋藏许久的疑惑。 “我爸妈的那场车祸，真的是意外吗？” 他愣了一下，笑着问我，“你怎么会这么问？”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场车祸太突然了。” “我听说这次的车祸事故，你们双方已经和解了？” 我缓缓点头，和解是因为我要活下去，要有足够的资本还给我爸妈报仇，给我自己报仇。 “我认识你爸爸以前，我妈去医院做手术的时候，她是我妈的主治医生，挺好的一个人，说出意外就出意外。” “不过这事情咱们谁也说不准，你节哀。” “我爸爸车祸报废的那辆车去哪儿了，您知道吗？” 他皱了皱眉说道，“一般这种报废车辆都会被推到车辆损毁所，出过人命的车子基本上都按报废处理了，也不会把零件拆下来重新做组装，过去这么久，那辆车子也不好找。” 他看着我轻声说，“既然你已经跟对方和解了，那这件事情还是别调查了。” 我能理解他的意思，他觉得我对这场车祸始终有着执念，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也跟对方和解，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即便再去调查，也是做无用功。 我在警察局里待了半个小时，就听见了门外鸣笛声。 他起身对我说，“走吧，人带回来了。” 我跟在他身后一起走了，出去看见几名警察带着几个人从车上走下来，那几个人正是昨天我在监控里看到的，砸我家房子的。 “快走！” 警察呵斥了一声，几个人被推着走进来。 “你估计还要在这里等一会儿，我们要先审问一下他们。” “我可以过去看看吗？” 他看了看我动着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我连忙说：“我保证不说话，不发出任何声音。” “那好吧，你就在窗外站着。” 我跟着他一起走了进去。 警察押着两个男人走到审讯室里。 两人坐在椅子上，双手被铐住，明显是被吓到了。 我隔着玻璃，完全听不见里面的声音。 看嘴型，他们好像是在问我爸爸是否欠了他们的钱。 面前的两个男人疯狂摇头，极力地撇清自己的关系。 刚才让我进来的那个警察偏头看向我。 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他走出来，“我们已经问过了这两个人全部认了，你爸爸并没有欠钱。” “那他们砸我房子，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故意为之了。他们交代是谁了吗？” “交代了。” “谁？”我急忙问。 “是这个男人，你看看认不认识他？” 他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这个人是附近出了名的地痞流氓，经常喝酒耍浑，是他拿了两万块钱找人到你家把屋子给砸了。” “他们是怎么进的我家门？” 我没想到，都这时候了，余成信竟然还能找到一个替死鬼。 “其中一个人在家里是做修锁生意的，你们家的房门应该是装的密码锁，这对于他来说很简单。” “接下来，你们就该谈谈赔偿的事情了。” “我可以进去了吗？” 他点点头，替我打开门，“进去吧。” 我走过去，坐在这两个男人的对面。 “我家的房子是你们砸的。” 他们两人看着我，尴尬地搓了搓额头。 “我不追究你们其他责任，但是我家的房子必须重新装修这笔钱你们要给我拿出来。” “当初我爸爸装修房子的时候，花了四十万，我不要太多，你们给我三十万就行。” 这个数额对于他们来说，不是小数目。 可能是他们在工地上一年到头下来也赚不到的钱。 “我知道你们是被人利用的，只要你们说出真正在背后指使你们做这件事情的人是谁，我就不要你们出一分钱。” ------------ 第一卷 第78章 地头蛇 其中一个男人听见我这么说之后，立即开口，“是个叫蛇哥的人！” “蛇哥？不是他吧，你再好好想想。” “就是他，那天晚上我们一块喝酒的时候，他突然跟我说有个小活，问我愿不愿意去干，还说一天就能挣5000块钱。” “当时跟我一起吃饭的兄弟都听见了，他给了我2万块钱，让我带着这几个人上你家砸房子，还说等好事成之后再给我补2万块钱！” “这都是他说的，我这几个兄弟可以帮我作证！” 我看向他旁边坐着的男人，男人畏首畏尾的，似乎吓坏了。 他连续点头，跟着附和，“对，我也听见了。” “怎么才能见到这个蛇哥？” “他不经常在这边活动，基本上隔个一段时间才会回来。” 身边的民警扭过头来跟我说，“这个我们也调查过了，他说的基本属实。” “这个叫蛇哥的人是这一代的流氓，认识的人也是五花八门的，平常靠帮人平事赚钱，所以这件事情也很有可能是别人委托他去做的。” “方便出来说吗？”我看着他。 他点点头，走出审讯室。 我站在审讯室门口，等他关上房门之后才开口说道，“我怀疑这件事情是我姑父做的，但是没有证据的事情，也不好下定论。” “你姑父？” 我点头，“这件事情说来话长了。” “他本来是想让我拿我家的房子贷款给他做生意，我之前一直没答应，最近才答应下来。” 我家里的情况，他都清楚。 听我说到这里之后，瞬间皱着眉，“你真把房子拿给他，让他去做贷款了？” “就是因为他太贪心了，想要的不是贷款，而是这套房子，所以贷款也没有贷下来，我又直接报警了。” “你现在跟我过来，把昨天的事情好好跟我说一遍。” 他带我走进另一间办公室，拿起纸笔示意我可以开始说了。 我把昨天的事情从头到尾给他说了一下，特意提到中午我被周曼丽带走的事情。 “当时我一直在家中等着，想见到这些来砸房子的人，是他让我姑姑先把我带走，过了没一会儿他就打来电话跟我说，我爸爸欠了这些人200万。” “所以你全程没有见到这些人？” “当然没有，全程都是由他出面来帮我沟通，等沟通完之后提议我拿房子去做贷款抵押，贷款下来的钱一部分还债一部分用于他的工作，然后，他再出钱把贷款还了，我这个房子就成他的了。” “怎么可能，他这是想空手套白狼！” 明眼人一听就能知道的道理，我怎么会不明白。 “所以我怀疑这件事情是他干的，但是，没有证据的事情，我也不敢说，如果能够抓住这个蛇哥，或许答案就在他嘴里。” “我们的民警同志已经去调查了这个人四处逃窜，基本上不会在一个地方久留，再加上你昨天是当着你姑父的面报警，估计他昨天晚上就已经离开了，短时间之内也不会回来。” “那就麻烦你们帮我盯着了。” 我站起来向他鞠了一躬，“辛苦了。” 他连忙伸手拖住我的胳膊，“不用客气，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房子的事，我劝你还是要慎重考虑一下，贷款不是小事，何况这可是你爸妈留给你的。” 他并没有把话挑明，却也在暗示我要小心余成信这一家人，我心中格外清楚，向他道了谢就离开了警察局。 回家时已经下午2:00了。 正好碰见来上门换锁的师傅。 汪奶奶从房间里倒了一杯冰水出来给师傅喝，看见我回来了，连忙上前，“怎么去了那么久才回来，午饭在微波炉里，快去吃吧。” “谢谢奶奶。” 我看了看换锁师傅，走到他旁边问他，“还要多长时间能换好？”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还得5分钟吧。” “好。” 我把伞还给了汪奶奶，跟她一块走进屋中。 “今天中午还特地做了你喜欢吃的炸蘑菇，多吃点。”汪奶奶端着午饭从厨房走出来。 “你刚去警察局，怎么样，抓住那些人了吗？” “抓住了。” 我热得浑身都是汗，喝了一大口冰水，喘匀了气，“他们说，是有人委托他们这么干的，赔偿的事情还要等抓住那个人以后才能讨论。” “那你这段时间还是住我这儿吧，我刚才去你家里转了一圈，也不能住人呐。” “没事的奶奶，我平常都在学校宿舍里住。” 正说着，门口传来敲门声。 “估计是门锁换好了。” 我放下筷子走过去，打开房门。 换锁师傅给了我一把钥匙，“摄像头也安装好了。” “谢谢您。” “多少钱？” 他却摇摇头，“潘叔已经给过了。” 我愣了一下，他把手机递给我。 我看见手机正在通话，缓缓放在耳边，就听见了潘叔的声音。 “颜末，是我。我让人过去给你换了一把锁，顺带在门上给你安装了一个小型摄像头，这样也能安全一些。” “谢谢您。” “不用客气，这件事你报警之后，警察那边怎么说？” “他们调查到一个叫蛇哥的人，但是这个人行踪不定，警察正在追查他的下落。” “蛇哥？这样吧，我也让人私下去查查，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你父亲是欠了他的钱？” “我爸爸没有欠钱，这件事情是他们故意这么做的。” 潘叔的声音沉下来，“看来这件事情跟你想的一样。” “麻烦您再帮我找一名律师。” “包在我身上吧。” 周日这一天，我找了几个保洁来家里打扫卫生。 整整一天，家里终于有了点人样。 周日晚上我就回了学校。 靳薄寒突然联系我：「律师已经给你找好了，需要派几个保镖跟着你吗？」 潘叔应该已经把我的事情跟他讲过了。 「保镖就不用了，暂时还不需要。」 「我过段时间回国。」 靳薄寒突然回国，打得我措手不及。 那天联系之后，靳薄寒就没了消息。 直到一周后，潘叔突然打电话说：“蛇哥找到了！” ------------ 第一卷 第79章 重逢 有潘叔的帮忙，事情顺利很多。 他在电话里跟我说，人暂时被他扣着，我估计警察那边还没有消息，下午正好没课，就打车过去了。 到潘叔跟我说的地方不到半小时。 一家私人会所里，从内到外都透着纸醉金迷的气息，无数玻璃堆砌的表面，外形像是一个吞钱的金蟾。 入门是一棵足足有六层楼那么高的金树，每一片金叶子都在轻轻晃动，金光耀眼。 我被人领着来到楼上。 四周墙壁是软包包裹，空气透着淡淡的檀香味，整层楼都安静得出奇。 我和身旁人的脚步声出奇地一致。 哒……哒哒…… “请进。” 那人走到黑色漆艺大门前，为我拉开门，随后躬身，“请。” 潘叔是靳薄寒的手下，在这种地方倒是不奇怪。 我想到靳薄寒说他不日就回国，心中有些期待和紧张。 走进房中。 正对南向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背对着我，我心中有一瞬的失神，缓缓走过去。 “靳先生。” 男人的身子微微一动，身后突然传来潘叔的声音，“颜小姐？” 我吓了一跳，小声喊了声，“潘叔。” 潘叔笑笑，“先生不在这。” 我愣住，看向眼前的人，绕过沙发上，就看到一个脸上挂彩的男人。 他看起来还很年轻，双手被困住，白净的脸上带着丝玩味儿的笑。 “想不到，余成信还有这么一个好侄女。” “老实点！”潘叔走过来的。 他像是很害怕潘叔，极其听话地闭上嘴。 “是余成信指使你砸我的房子的？” 他满不在乎，挑起眉，翘着唇，“是啊，怎么了？” “那咱们算一笔账，我家重新装修的费用你来出，一共三十万。” “我差你这三十万吗？冤有头债有主，你去找余成信，让他给你。” “我料到你会这么说了。” 他愣了下，看着我，脑袋晃了晃，满不在乎地说，“怎么？你还想找我要钱啊？” “余成信那个狗东西还没给我钱，我可没钱给你。” “他毕竟是我姑父，我找他还不如找你。” 他笑了下，眸子里透着阴狠毒辣，“那我要是不还呢？” “不还？”潘叔突然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后猛地一撇。 “啊！”他发出一声惨叫，潘叔笑笑，“还敢不还？” “你们这是绑架！我今天要是回不去，我那群兄弟马上就去报警！” “我警告你，赶紧放了我！” “要不然，老子跟你们没完！” 潘叔手上又一用力，蛇哥的胳膊以极其诡异的姿势搭在背上。 我皱了皱眉，“潘叔，行了。” 潘叔收了手，又顺手替他把胳膊给安上了。 他又是一声惨叫传出来，额上渗出了许多汗。 他看向我，“你过来。” 潘叔伸手挡在我面前，“颜小姐，别离他太近。” 我看他这副样子，谅他也没什么力气对付我。 “没关系，我过去看看。” 潘叔看了看我，侧身让开了一步。 “靠近点。”蛇哥低哑着声音说。 “颜小姐。”潘叔担心。 我缓缓俯身，“说吧。” 他突然笑了，离近了看，唇红齿白，模样倒是周正，可惜是个人渣。 “你真以为你爸的车祸是意外吗？” “你说什么？”我喉咙发紧，头皮隐隐发麻。 潘叔走来拉我，“颜小姐，走吧。” 我尚在刚才那句话的震惊中，不知觉间就被潘叔带到了一间屋子里。 那人好像是靳薄寒，他穿着白色衬衣，腿上搭着黑白相间的毛毯，头发剪得很短，比起上一世见到的那个满头白发的他，要精神些。 “你来了。” 不是手机上隔着几万里透过手机听筒的沙哑声，相反，他声音温柔，嗓音低沉，语调却和缓。 “我双腿不便，还不便去接你，只好让你亲自来了。” 靳薄寒控制着轮椅，缓缓转过身。 他静静望着我，眼神中透着几分温润的光，薄唇微微勾起，“过来。” 我站在原地，有几分惶恐又有几分紧张。 身上穿着的蓝色裙子稍显束缚，我缓缓走过去，停在他的面前。 “这段时间你受委屈了。” 我静静看着他，心中想着，我何止是受了这段时间的委屈，分明是十几年。 “先陪我吃点饭，我们商量一下，怎么解决房子的事情。” 靳薄寒控制着轮椅朝另一间房子移动。 这是一间套房，走廊两旁挂着许多名人字画。 我跟在他身后，听到他说：“房子我会让潘叔找装修队过去重新装修，但你自己住在那里，的确不安全。” “我听潘叔说你不愿意住在我的地方？” 轮椅突然停下来，我脚步未停，撞在他的轮椅上。 “没事吧？”他扭过头抬眸看着我。 “没事。”我轻轻摇头，“装修还是我来吧。” “你帮了我很多了，我不能再麻烦你。” 不仅是不能，更是不想。 蛇哥刚才说的那句话依旧在我脑海中，如果那场车祸不是意外，那爸妈的死人，会不会跟靳薄寒有关系？ 所以，他才会对我这么好，才会想方设法弥补我？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这个想法十分荒谬。 靳薄寒盯着我看，他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颜末，你跟我提任何要求，都不叫麻烦。” “为什么？”我开口问他。 他愣了一下，我又重复了一遍，“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靳薄寒唇边勾起一抹弧度，继续控制轮椅往前走。 “没有为什么。” 我想不到有别的理由，让一个人可以对陌生人这么好。 世上的有钱人这么多，却没有人能做到他这种地步。 可以为了我纵身火海── 吃饭时，靳薄寒问起我打算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我认真想后，告诉他：“我打算先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姑姑周曼丽，至于该怎么做，让她来做决定。” “你姑姑？” 靳薄寒讥笑了下，“她应该会包庇余成信。” 我心中自然也清楚，但该走的场合不能丢。 同靳薄寒吃过饭之后，他就让潘叔把我送回去了。 他也并未提及回国干什么，我对他也总有一种浅浅的防备。 他或许能够感觉到在我上车之前拉着我的手轻轻问了句，“颜末，你在害怕什么？” ------------ 第一卷 第80章 执迷不悟的人是你 我将手抽出来，弯腰坐进车里。 车窗降下一半，冲他摇摇手，“回去吧。” 他坐在轮椅上，微微颔首。 直到潘叔发动车子，我回头去看，他依旧在路边。 我收回视线时就听见潘叔说，“少爷回来以后，还没有回家就直接来这儿了。” 靳薄寒对我的好，我能感觉到。 正是因为他对我这般好，我每每因为蛇哥的那句话，怀疑他的时候都觉得很内疚。 “潘叔，蛇哥去哪儿了？” “他？少爷打算明天就把他放了，该交代的他都已经交代了，也没什么好审问的。” “明天，我想再见见他。” “可以，我来安排。” 这天晚上我回到家中。 周曼丽似乎没有想到我会回来，看见我以后不冷不热地问，“怎么突然回来了？” 余安安没有在家中，倒是余成信，在阳台上坐着乘凉。 听见我回来，他慢悠悠搁下茶杯，踩着凉拖，走到我面前。 “你不是报警了吗？警察怎么说？” “警察已经抓到人了。” 余成信瞬间皱眉，“这警察的速度也挺快的，那人怎么说？” “那人说是有人交代指使他们去砸的房子，还说我爸爸根本就没有欠钱。” 余成信笑了，他对自己的安排好像十分的笃定。 “他们是打手，怎么会知道你爸爸欠没欠钱？” “姑父，你怎么知道他们是打手？” 余成信被我问住了，我把包放下，看向周曼丽，“姑姑，我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 周曼丽看看余成信，又看看我。 “走吧。” 我们俩走出房间，她把门关上，就开始数落我，“颜末，咱们到底是一家人，你也不至于把事情办得这么难看吧。” “你姑父生意上正急着用钱，你家房子装修也要一大笔钱，让你用房子做贷款你又一直拖着不愿意。” “我真是心寒死了！” 听着她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地一通骂，我笑了。 “警察抓到了那些砸我家房子的人。” “那又怎么样！”周曼丽打断我。 “那人交代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们这么做的，警察问了以后，顺着蛛丝马迹找到了那个人，那个人说，我爸爸根本就没有欠钱，是我姑父让他找些人把我家房子给砸了。” “伪装成我爸爸欠了别人很多钱的样子，让我走投无路，他才好趁机把房子拿走，然后理所应当地变成自己的。” “我也觉得很心寒，我爸妈还活着的时候对你们一家很好，你的工作和表姐的工作都是我爸爸帮你们安排的，包括你们现在住的这套房子，当初还是我爸爸掏钱给你们补齐了首付。” “后来我爸爸觉得你们日子过得艰难，连这笔钱都没有要回去，你们住得心安理得，却还想霸占我爸妈留给我的最后一样东西。” “胡说八道什么！” 周曼丽恶狠狠瞪着我，“你姑父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要不咱们去警察局当着警察的面问问？” 她害怕了，眼神躲闪，“颜末，咱们是一家人，你不能害我们。” “我可没想害你们，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还是说，这件事情你也参与了？” 周曼丽急忙摇头，“怎么可能，我根本就不知道这事儿，我要是知道的话，绝对会拦着他！” “现在有一个解决的办法，我家的房子必须要恢复到原样，否则警察那边我不会签谅解书的。” “他才刚刚出来，如果再进去的话，今年过年你都不一定能见到他。” “不行！他现在还做着生意，被关这么久，你是要害死我们！” “那谁要害我？我都已经答应要把房子拿出来给你们贷款用了，为什么还要惦记我的房子！” 周曼丽发了疯似地抓住我的手，“颜末，你的房子我来装修，我出钱，你别逼我们了！” “我也是你的亲人啊，你为什么总觉得我在害你？” 我挣脱开她的手，指着屋子，“里面的那个人，骗了你多少次，你为什么还觉得害你的人是我？” “别胡说，他是我丈夫，跟我在一起过了半辈子了，我后半生除了指望他，还能指望谁？” 周曼丽面色痛苦，脚步踉跄了下，扶着墙缓缓蹲下。 “小时候家里条件苦，我一年到头都见不了你爷爷奶奶，你知道我多想要个家吗。” “他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对我也还不差，这件事以后别说了，你家的房子我掏钱装修。” “可以，希望你能够信守诺言。” 我知道，跟她说再多也没用。 她执意相信余成信，我现在说的这些，在她眼中只是在挑拨他们夫妻之间的关系。 我就准备要走，周曼丽突然跪在地上。 “颜末，我求求你，求求你先把房子拿去贷款，借给我们一点钱。” “你姑父他这个项目马上就该结尾款了，现在工程没有钱进行不下去，他已经在家里待了好几天了。” “外面全是催债的，你就当是帮帮我，行不行？” “我如果真把房子拿去贷款，把钱借给他才是真的害你。” 我转身，只当没有听见周曼丽苦苦哀求的声音。 离开这里之后，我漫无目的地走在路上。 路过涵洞时，头顶传来轰隆隆的卡车声。 前方阳光耀眼，树荫庇护下几缕绿色透着生机。 我不知道去哪儿，好像这里没有我能待的地方。 手机响起。 我接到了靳薄寒打过来的电话。 “在哪儿？”他问我。 “姑姑家附近。” 他似乎是听见了我身旁汽车过路的声音，“你先找个地方等我，我让潘叔开车过去接你。” “干什么？” “带你去见见融创机器人大赛举办方，想参加吗？” 我手机上一直保存着这个大赛的链接，只是暂时还没有资格。 却不知道靳薄寒是怎么知道我想去的。 “我好像没资格，要大二以上才能参加。” “优秀者可以破例。” 靳薄寒说出这句话时隐约带着笑意。 我忍不住笑起来，“好，那等你来接我。” ------------ 第一卷 第81章 物极必反 路边林荫道下，有三两行人走过。 烈日当空，人们行色匆匆，路边生机勃勃的景色也无暇顾及。 我盯着花坛里的一只蝴蝶，黄白相间，飞到花蕊上采蜜。 “颜末。” 旁边停下一辆汽车。 靳薄寒降下车窗，“上来。” “哦。”我怔愣了下，没想到他也会过来。 坐进车里，身上蒸腾的热气渐渐散去。 车上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木质香调。 “去之前可以先送我去一个地方吗？” 我低头看看身上洗得发皱的白色碎花吊带裙和临出门时随手扎的麻花辫，一切都显得不是很正式。 靳薄寒看我一眼，洞察了我的用意，“私下小聚，不用紧张。” “我要换个衣服。” 靳薄寒轻笑，“那我陪你去看看？” 逛街这种事情我可没打算麻烦靳薄寒。 潘叔把我们送到最近的商场，我本着速战速决的心态。 “你不用跟我去了，我很快。” “尺码。”靳薄寒把手机递给我。 我愣了下，有些窘迫。 靳薄寒把手机递给我，“时间定在四点，虽然迟到也不会影响什么，但我希望他们对你的第一印象是好的。” 他把道理摊开了摆在我的面前，给我两个选择，我选择了第二个。 把尺码发过去后，靳避寒便偏头看着窗外。 潘叔突然解开安全带，“我下去抽根烟。” 他一走，车上更安静了。 身旁人的一举一动都被无限放大，他闲适地靠着，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叩着膝盖。 白色衬衣上的每一处褶皱都恰到好处，衣领处解开了两颗纽扣，眉眼冷峭，面部线条干净利落，高挺鼻梁上还有一颗痣，微微垂眸时，可以看见又浓又长的睫毛，嘴唇轻抿着，整张脸看起来清冷漠然，坐着不动时，有些唬人。 “贴近点看怎么样？” 靳薄寒突然转头，眼底带着一抹玩味。 我心中一紧，好似有根弦崩一声断掉。 “你怎么知道我想参加融创机器人大赛的？” 靳薄寒笑笑，“我回国那天听潘叔提起的。” 潘叔？ 我好像是跟潘叔聊起过这件事情。 “参赛资格上说要求大二学生以上才可以参赛，我还不够格。” “他们设定这个要求是因为他们认为大一的学生没有足够的能力能参赛。” 靳薄寒看着我，“能力达到时，要求是空谈。” 我心中依旧很担心，如果我参赛被别人知道我根本没有达到参赛标准，舆论就会马上如野火般燎原。 说话间，潘叔就已经拿到了衣服。 车子开到半路，我看着四周熟悉的地标，疑惑地问，“这是回你家的路？” “先把衣服换掉。”靳薄寒说。 我点点头，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偏头看向窗外。 窗户降下了一些，夏日蝉鸣声伴着城市的喧嚣，颇有种两重奏的感觉。 我一时有些沉溺其中不愿醒，恍然意识到，周曼丽已经几个小时没有来骚扰我了。 想到我有这个想法，我有些想笑，周曼丽一家都把我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几个小时不联系，我竟然还有些感慨。 不知不觉，车子已经开到家门口。 家中阿姨将门打开，潘叔开着车，稳稳地停下来。 我看了靳薄寒一眼，连忙下了车。 跑到另一边拉开车门，看到他双腿，有些迟疑。 “我上去换衣服，马上下来。” 靳薄寒微微颔首，“去吧。” 我来过这里几次，靳薄寒让潘叔在楼上给我收拾了一间房出来。 房间里我的东西不多，换掉身上的衣服后，只能先留在这里了。 门外，有人敲门：“小姐，换好的衣服给我拿去洗了吧。” “不用了，阿姨。” 我走过去打开门，她冲我笑笑，径直走进去，“夏天衣服好洗，不要怕麻烦，少爷还在楼下等着呢，快去吧。” 我看了看时间，只好将衣服交给她。 等下了楼，潘叔正好端着杯子进来。 “潘叔，你干嘛？” “刚让少爷吃了药。” 我走过去，小声问，“我不敢问，靳薄寒的腿好些了吗？” “少爷跟我们话不多，这我可不知道，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得去亲自问问他。” 我哪好意思问。 坐到车上，靳薄寒递来一个名片。 “律师找好了，是我的人，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他。” 薄谨初—— 我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路上时候，车子路过京北传说中红圈律所——致宁律师。 “薄律师？”我脱口而出。 靳薄寒低笑，“反射弧怎么这么长？” 我有些不好意思，手指捏着名片，手心隐隐出汗。 “薄律师帮忙处理我的事情有些大材小用了。” “你的事情不是小事。”靳薄寒说。 我心中莫名一紧，静静看着他，“你的腿好些了吗？” “复健还要一些日子。” 靳薄寒频频蹙眉，看着我，“日子难熬，只想尽快回国。” “国内还有你放不下的东西吗？”我脱口问道。 却掉进一双如汪洋般深沉的双眸中。 靳薄寒看着我，尤为认真谨慎，“有。” 我避开他的视线，故作轻松，“那你更要好好做复健，才能尽快回来。” “你说得对。” 靳薄寒笑了声，“今天才感觉这双不能走路的腿有多麻烦。” 我想到蛇哥说的话，只是这时问我爸妈车祸的事情，实在是不应景。 吃饭地点在一间私人会所。 建在园林之中，有着京北小桃源的称号。 靳薄寒同我讲的是要见融创机器人大赛举办方。 席间坐的却是融创的创始人和这次机器人大赛的主理人们。 我眼底闪过一丝的惊讶，在这些人面前绝对不能失礼。 上一世，一场车祸毁掉了我大半，后来嫁给周知行后，彻底成了被关在家中的家雀儿。 那年融创机器人大赛，我报名参加，接到大赛回函的时候，被周知行看见。 他撕掉回函，把我关在家中三天，渐渐的，我彻底成了他驯服后的玩物。 “别怕。” 靳薄寒轻轻握住我的手，感觉到手上的温热，我渐渐回神。 ------------ 第一卷 第82章 被跟踪 靳薄寒在这样的局面上，一向是被人恭维着。 而此刻，他牵着我的手向诸位介绍，“家中小孩颜末，京北大一物理系的学生。” 在场的诸位又不是傻子，靳家无论是旁系还是分支都没有姓颜的。 我心中隐隐有些担心，确定坐在对面的，融创的董事长喻昶向我笑笑，“京大物理系可不好考，你们院系今年参加融创机器人大赛的一共有两个人，应该是你的学长学姐。” “对，他们是我们物理系出了名的学神。” 靳薄寒突然笑了声，“你参加考试了吗？” 我轻轻摇头，知道他想说什么，瞪了他一眼。 他眼里的笑意更甚，“我家这孩子也想参加这次的机器人大赛。” 我想过，他会旁敲侧击地说出我要参加这次机器人大赛的事情，怎么都没想过刚坐下就提出这件事。 喻昶脸色一变，看了看我：“这次机器人大赛，我们是要通过直播方式评选，颜末还是大一的学生啊。” “不可以？”靳薄寒漫不经心地挑眉。 喻昶轻轻摇头：“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参赛的人都是经验较为丰富的，以往都在各个赛事上崭露头角的人，颜末年纪尚小，我倒不是怀疑她的能力，只是在赛事经验这一方面她多少还是有些欠缺，这就短了别人一大截，参加这一届的赛事，有些吃亏啊。” “我倒是想了一个好办法，不知道诸位觉得怎么样。” 喻昶说，“小靳总，您就别跟我们卖关子了，有话直说就好。” “往年的机器人大赛，都是由各大高校的学生参加，门槛设得这么高，反而将一些蒙尘的明珠也一同筛选下去了。” “这也是为什么融创的机器人大赛热度一年比一年低，长此以往下去，我看明年还是别办了，省得花了几千万做营销，全部打了水漂。” “喻总，你说是不是？” 喻昶脸色一变，哈哈笑了笑，“小靳总，你有所不知。” “机器人大赛不是我们设的门槛高，而是，有能力的都在这些高校里，我们倒是希望别的学校踊跃参加，前几届的时候正是因为放低了门槛，但最后可闹了不少笑话出来。” “不如今年由我来出资，你们作为守擂的一方，我出资笼络一批达不到参赛标准的学生来攻擂，如何？” 我心中不由得一紧，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 靳薄寒偏头看我一眼，掌心覆在我的手上，轻轻握了握。 “喻总，我倒是觉得，小靳总这个提议不错。” 说话的这人是大地集团研发无人机的邹总，邹瀚。 他的名声享誉内外，更是成功把无人机做到垄断的地位。 邹瀚笑着说：“不如这样，今年的机器人大赛分为两大战区，一部分是由各大高校组成，另一部分就按小靳总的要求来，如何？” 喻昶想了想，“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双方实力悬殊，小靳总，你可要做好准备。” “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喻总，不如咱们赌一把？” 喻昶大笑，“好啊！我倒是越来越期待今年的机器人大赛了。” 靳薄寒三两句话改变了比赛规则。 当天晚上饭局结束以后。 我就看到了融创集团发布的赛事新规。 “你的名单已经报上去了，001号参赛选手。”靳薄寒轻声说。 我看着他：“你就不害怕，费这么大周章，最后我连初赛都进不去？到时候给你丢脸，怎么办？” “颜末，你对自己这么不了解？” 他盯着我看，我莫名心惊。 他好像比我还要了解，甚至，知道我的底细一样。 可我在这场车祸之前，明明不认识他。 上一世，初见他时，是因为那一房间的照片。 说起来他该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那些照片的存在，或许我早已在人世间烟消云散。 正是因为他的执念，尚且给我留有一丝魂魄，让我有机会可以眼睁睁看着周知行在我死后彻底发疯。 “我需要一个团队。” 这件事情只有他能帮我。 我跟班里的同学都不怎么熟，能有资格参加融创机器人大赛的，目前来看，好像还没有一个合适的。 “有什么要求吗？”靳薄寒问我。 “我只要新增报名表上的最后三个人。” 公平起见，如果让靳薄寒，我担心他会帮我找来几个隐世埋名的扫地僧出来。 “可以，不过我记得，团队要求是五个人。” 我淡淡一笑，想到另外一个人，“我这里已经有一个名额了。” 靳薄寒挑眉，“在学校交到新朋友了？” “林深。”我以为他不知道，“她是我室友。” “她好像跟你不是一个专业。”靳薄寒说。 我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 靳薄寒笑而不语。 潘叔急忙说，“是我跟少爷说的，那天我见了你同学，跟她说了几句话。” 潘叔去学校接我的次数比较多，见过林深也不意外。 正好这次报名，放开了限制没有专业和年级要求。 林深自然可以报名。 “她可以吗？” “当然可以。” 靳薄寒笑笑，“还说对自己没信心，别人都是五个人一个团队，你只找三个，另外一个女孩要做什么？” “她有大用处，你不懂！” 靳薄寒看起来心情极好，朗声笑笑，“我现在已经开始期待这次机器人大赛的结果了。” “潘叔，要提前给小颜同学准备一下礼物了。” “不能半路开香槟。” 我看着窗外。 城市的霓虹灯亮起，宛若游龙。 汽车稳稳地停在学校门口。 我下了车，弯腰冲靳薄寒挥挥手：“再见。” 靳薄寒微微颔首，升起车窗，车子缓缓地离开我的视线。 我正准备转身回学校时，突然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余成信。 他恶狠狠地盯着我，疾步朝我走来。 “颜末，我说你最近怎么胆子这么大，原来是傍上大款了！” “你瞎说什么！” 余成信直接拿出手机，照片里是我跟靳薄寒在饭局上说话。 他指着其中一个人，“这是大地集团的董事长邹瀚。” “有这发财的路子不跟我说，白眼狼！” ------------ 第一卷 第83章 毁尸灭迹 “你跟踪我！” 是我最近太大意了，对余成信放下了防备。 余成信咧开嘴，露出阴邪的笑，“我要是不跟踪你，还不知道你在外头过得这么滋润呢！” “颜末啊，你可不能不讲良心，你们一家人出车祸的时候，是我跟你姑姑为了你跑前跑后，你都忘了吗？” “我当然没忘！” 时至今日我都记着那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我在医院住了两个月，你们一家人一共出现了三次，住院费是用我父母留下来的钱付的，我欠你们什么了？” “你个白眼儿狼！” 余成信咬牙切齿，伸出手就要打我。 我哪会由着他欺负，后退半步让他扑了个空。 “这里可是学校门口，你打我一下试试！” 余成信怒目圆睁，“我教育自己家孩子，谁还能管得住我！” “你让蛇哥做的事情，他都招认了，人证物证都在，只要我把它交给警察，你也别想好过！” 余成信顿时愣住，转而咬牙切齿：“你说什么蛇哥，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我笑了：“你认不认识他不重要，他那里有你们两个见面的证据就够了。” “我是看在你是我姑父的份上，暂时没有把他交给警察，否则的话你也逃不了干系！” “别胡说，你这是想栽赃陷害！” “我有没有栽赃陷害你，你心里面清楚。” “我家的房子需要重新装修，装修的钱你来出，否则我明天就把蛇哥送到派出所里去，他那个人你最清楚了，不用逼供自己就全盘托出了。” “到时候，要是再说出其他的事情来，你可得掂量掂量了。” “颜末，你这是威胁我？”余成信露出了真面目。 “实事求是而已，你既然做了这些事情，就该想到会被人抓住把柄的一天。” “你真抓住蛇哥了？” 余成信似乎有些不信我，我拿出手机给他看了一张照片。 照片上坐在沙发上的人面对镜头，唇边溢出一抹痞笑。 余成信看了一眼，身子猛地哆嗦一下，他霎时便瞪着我，似乎有些妥协，“我暂时没这么多钱给你！” “一个月的期限，我要看到有人在我家动工，不要求三个月就把我家完全复原了，我给你四个月的时间。” “我现在上哪弄这么多钱给你！”余成信咬牙切齿。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满不在乎，转身朝着校门口走去。 他早在当初勾结蛇哥来我家砸房子的时候，就该料想到有这一天了。 回到宿舍。 程苗苗跟林深都不在。 我坐下歇了会儿，潘叔就给我打来了电话。 跟我说明天可以安排我见蛇哥。 我看了下课程表，明天上午正好没课。 晚上睡得很早，早上天还没亮时，我就醒了。 隔壁床上，林深迷迷糊糊坐起来。 “大周一的，还要去兼职吗？”我问她。 “不兼职，广播部需要点材料，我过去给她送一下。” 林深在床上晃了晃脑袋，突然哎了一声，“你起这么早干嘛？” “要出去见个朋友。” 我打车到靳薄寒的住处将近一个多小时。 等我到地方的时候，已经快九点了。 潘叔在巷口等着我，我下了车，他连忙上前，“颜小姐，我还要帮少爷去送个东西，待会儿你自己进去就好。” “好。” 潘叔交代完就开车离开了。 我来过这里几次，轻车熟路地走进去。 绕过门廊走进后院。 我突然听见砰一声响，像鞭炮的声音。 我愣了一下，又觉得不太对劲。 紧接着就在拐角处看见几个人拖着蛇哥从后门走了。 我心中莫名一紧，靳薄寒他杀人了！ 炎炎烈日下，我竟觉得心底发寒。 脚底像是灌了铅似的，一步也动不了。 “怎么不进去？” 靳薄寒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 我身体猛地僵了一下，渐渐回过头。 靳薄寒面色微紧，“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让人送你去医院做下检查？” “不用。” 我来是找蛇哥的，但现在蛇哥不在，我只想尽快离开这里。 “没什么事，我先回学校了。” “潘叔跟我说你来这是为了见一个人。”靳薄寒控制着轮椅挡在我面前。 他慢慢抬起眼眸，清冽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他身份特殊，如果你有什么要问的，直接问我就好，我已经让人把他送走了。” 蛇哥昨天跟我说的话，我起初是有些怀疑的。 可现在，我看见他这么迫不及待地杀了蛇哥，他这么着急毁尸灭迹，难道车祸真的是有目的的？ 我看向他的腿，靳薄寒应该不至于用自己的双腿换掉两条人。 “你的腿好些了吗？” “老样子。”靳薄寒理了理盖在腿上的毛毯，“既然来了，就陪我坐一坐吧。” “不了，我学校还有课，要先回去了。” “我送你？”靳薄寒追上我。 “不用，从门口打车回去很方便。” “让家里司机送你。”靳薄寒退让一步。 我停下来，看着他，“谢谢。” 从靳薄寒那离开以后，还没到学校，我就接到了周曼丽的电话。 手机铃声像催命符一样不停响着 我心里烦躁得很，想到刚才看的那一幕，直接挂断了电话。 靳薄寒他应该没有理由对我爸妈动手，更何况一场车祸也让他半身不遂。 他这么做完全没道理！ 可他为什么要杀了蛇哥？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来。 我低头一看，是周曼丽打过来的电话。 我只好接通电话，紧接着就听见周曼丽的哭声。 “颜末啊，你表姐不见了，她被人绑架了！” 我微微皱眉，听见关于余安安的事情就心烦。 “报警啊，你跟我打电话有什么！” “不行啊，绑匪说，我要是报警的话，他马上就杀了你表姐！” “那你给我打电话有什么用，是想让我去替换表姐，还是让我给你钱？” “绑匪说了，他要一百万，只要把钱给他，他马上就放了你表姐！” “你跟我说这些没用，我没钱。” 有了房子的事情，我很难不怀疑这次的绑架也是他们故意演的一出戏给我看。 ------------ 第一卷 第84章 被绑架了 “不要你的钱，这回我们不要你的钱。” 周曼丽哭着说：“我怀疑这事儿是王全山他老婆干的，你帮我去家属院里找找，看能不能给她求情，让她放了你表姐！” “你觉得可能吗？” 王全山的老婆如果真的要绑架余安安，我过去也只有等死的份。 “我劝你还是赶紧报警，跟警察商量一下怎么把表姐救出来。” “你到底有没有心啊！”周曼丽痛哭，“我求求你了，救救你表姐吧。” 我胸口闷着疼，强忍着恶心说，“你现在在哪儿？” “我跟你姑父都在家里，那个绑匪在监视我们，我们俩但凡有一个人出门，他就立马打电话过来。” “颜末，他不知道你，你去哪都没事，你帮帮我们。” “绑匪的电话有吗？” “有！” “你把电话发给我，我现在去报警。” “不能报警啊。”周曼丽还在执迷不悟，“要是报警的话，他们杀了你表姐怎么办！” “我要是不报警，你们打算怎么把表姐找回来？” “你把手机给我！”余成信突然在电话里说了一句。 他把手机抢走，说道，“颜末，你不是认识一些厉害的人吗，让他们帮忙找，实在不行让他先帮我把这笔钱给出了，等我有钱就再还给你。” “你以为我要钱就这么容易？” “要么我去报警，要么你们自己想办法。” 余安安得罪的人也就那么一个，如果这件事情不是余成信他们两夫妻在做戏的话，那绑匪的身份已经显而易见了。 “成信，还是让她去报警吧，安安肚子里面还怀着孩子，不能再耽搁了。” 余安安的孩子已经将近六个月了，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母子两人都很危险。 周曼丽又把手机拿走，极快的语速跟我说，“颜末，你先去报警，我这就把绑匪的电话发给你。” “知道了。” 挂了电话，我就收到了周曼丽发过来的一串手机号码。 “司机师傅，麻烦送我去一趟警察局。” 司机隔着后视镜看了我一眼，“绑架可不是小事，你做的对，还是得报警。” 我笑笑没说话。 想到有那么一个人，可以帮我查到这个手机的ip地址。 我连忙联系了林深。 「帮个忙，查一下这个手机号码最后的活跃地址在哪。」 林深给我回了个问号过来。 「我表姐被人绑架了，这是绑匪的电话号码。」 林深那边没了动静。 我赶到警察局时，她回了消息。 「查到了，这个手机号码是新注册的，在城东水电站附近的一家营业厅。」 我把这个线索一起告诉了警察，警察这边很快开始布防。 周曼丽不断给我打电话，我索性开了免提。 “我姑姑说王菲在派人监视他们，他们不敢出门，所以就只好让我来了。” 警察也意识到事情严重性，“现在人质怀着孕是吗？” “对啊，我女儿怀了六个月的身孕，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女儿啊！”周曼丽哭诉着。 “我们已经安排人去城东水电站，如果绑匪再给你打电话，你就告诉他准备好钱了，跟他约见面的地方。” “钱？”周曼丽哭着说，“一百万啊，我哪有钱！” 她问余成信，“你做生意拿走那么多钱，拿回来一点啊！” “我没钱，我哪里有钱！” “颜末，颜末有钱！” 周曼丽隔着手机大喊，“颜末，救救你姐姐吧，我们就她一个孩子！” “我没钱。” 这一百万不是小数目，就算是问靳薄寒要，我现在也开不了这个口。 “颜末，你有没有良心！我们可是一家人！你表姐现在出了事，你不能帮衬着点吗？” “你女儿被绑架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就要挂电话，旁边坐着的警察叔叔看了我一眼。 他起身走到门口，冲我勾勾手指。 我跟他走出办公室。 他在我旁边站着，点了一支烟，“你跟电话里这人是什么关系？” “他们是我姑姑姑父。” “按理说绑匪绑架，先看这人的家庭，我听你姑姑姑父的意思，他们家也是普通家庭，拿不出这一百万，那这次绑架是因为跟他们结仇了，你知道他们在外面得罪过什么人吗？” 我犹豫了一下，他似乎是看出来了，紧接着说，“你现在隐瞒就是在害你表姐，如果你想救人，就把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我们。” “她当人小三，怀了私生子。” “你见过那男的原配夫人？” 我点点头，“是我们院系的系主任，他老婆是我们校董的女儿。” “但是。”我看着他，“他老婆也怀孕了，我听我室友说，她最近一直在保胎，绑架的事情会不会不是她干的？” “不管是不是，这都是一个重大线索，我现在就派人去调查，你那个系主任叫什么名字？” “王全山！” 不到一个小时，警察就把王全山和他老婆带到警察局里来了。 跟他们一起过来的，还有一个我的老熟人，程苗苗。 “颜末？” 程苗苗看见我，顿时惊讶地停在原地。 “你认识她？”赵雅晴皱了皱眉。 程苗苗点头，走到我的面前，“她是我室友。” “颜末，你怎么在这里？” “她就是那个贱人的表妹！”赵雅晴说。 程苗苗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怎么会？” “颜末，你之前怎么没跟我说过？” “好了，现在不是你们叙旧的时候！” “先把他们两个带下去问话。” 王全山跟赵雅晴被警察带走。 程苗苗走到我面前，她冷着脸，“颜末，这么大的事情，你瞒着我瞒到现在！” “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没什么好说的，我就是说了，又能怎么样？” 程苗苗狠狠瞪着我，“我拿你当朋友，你竟然这么对我！” 我没说话，现在说什么也没用，当初瞒着她，的确是我做的不对。 但就算是说了，又能改变什么，她依旧要跟我住在同一个宿舍内。 “我算是看透你了，难怪你在学校没朋友！” 程苗苗气急败坏地拿着手机走了出去。 我轻叹，又是无妄之灾。 ------------ 第一卷 第85章 我来代替她 外面传来一阵争吵声。 王全山跟赵雅晴气冲冲走出来。 赵雅晴手扶着肚子骂骂咧咧道，“那个贱人就算是被绑匪给杀了，也跟我们没关系，凭什么要我们拿钱！” 赵雅晴停下来指着王全山的鼻子骂，“你要是敢拿钱，咱们俩今天就离婚！” “夫人，咱们家的钱不是都在你那儿吗，你不开口谁敢拿这个钱。” 王全山小心翼翼地扶着赵雅晴，对身旁的警察说，“警察同志，我跟那个女人已经断的干干净净了，你们现在也查清楚了，她被绑架跟我们没有关系，这笔钱我为什么要出？” “我怎么听说她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 王全山眉头一皱，“谁能证明？谁知道那女人在外面有没有招惹什么不三不四的男人！” “她本来就是干这种生意的，怀的到底是谁的种还不知道！” 我真想拿着手机把这一幕录下来，将来亲自拿到余安安的面前给她看。 “好了，我老婆现在还怀着孕，这两天还在家中保胎。” “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她也不会动怒，要是我的孩子出了什么问题，我绝对饶不了你们！” 王全山偏头看向我，“颜末，你该适可而止了！” 线索断了，我又被王全山一家人误会。 林深给我发来消息，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还没来得及跟她解释，周曼丽又接到了绑匪打来的电话。 警察立刻确定了绑匪打电话时的地址，就在水泥厂附近的一个村子里。 “所有人，跟我一起出发！” 办公室里一群办案的警察浩浩荡荡的走出去。 我也跟着来到门口被其中一个民警拦住，“太危险了，你还是留在警察局。” “我姐姐怀着孕，我要是不过去，姑姑他们估计不放心。” 他最后还是让我上了车。 不到一个小时，我们就赶到了地方。 “周队，村子里的人说，有一辆车停在了村东头的疯子家。” “前两天那老头不是送到养老院了？” “我刚跟养老院打电话确认了一下，他在一周之前就从养老院偷偷溜走了，至今找不到人。” “马上过去，人质现在怀着身孕，那个老头精神不太正常，一定要小心人质的安全！” 我不禁有些紧张，余安安的肚子里还怀着孩子，现在被一个疯子抓住，我不敢想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正要跟着他们一起去疯子家，就被周队拦住了。 “你干嘛去？老老实实待在这，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 “就让我过去看一眼吧。” 他皱了皱眉，对讲机里突然传来声音，“队长，找到人了，疯子手里拿着刀，人质脖子受伤了！” “走走走，他妈的，这老头不要命了！” 周队一时顾不上我，我急忙跟着大队一起跑过去。 村东头一个偏僻的小院子，四面无墙，院子里堆了半墙高的酒瓶子，四周完全没有下脚的地方。 院子里，一间狭小的柴房里传来声音。 余安安痛苦求饶：“求求你了，放了我吧，放了我！” “拿钱拿钱！什么时候把钱给我，我什么时候放人！” 老头的手中拿着一把柴刀，余安安雪白的脖子上冒着血。 她突然痛苦不已，“我肚子好疼！” “救命啊，我肚子好疼！” “不好，她怀孕六个月，再这样下去，大人小孩，都危险！” “不是让人去准备练功币了吗，准备好了吗？”周队压低了声音问。 “这老头说疯不疯的，刚才我们提着钱过去，他妈的！” “他一眼就看出来是假钱，那脖子就是因为看出是假钱才拉的！” “我有个办法！” 我看着余安安的情况实在不太好。 “我过去把表姐换出来！” 周队暗吼了一声，“你疯了！” “现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让我去吧，表姐肚子里怀着孩子，要真出了什么事，就是一尸两命。” “这老头神智，有些不清醒，他要的是钱，要是人质出了问题，他钱也拿不到，所以，他一定同意交换！” 周队明白我的意思，“你爸妈能答应吗？” “我爸妈已经死了。” 他愣了一下，“那不行！” 这时院子里面传来老头的怒吼声，“再不拿钱我就杀了她！” “快点吧，我不怕死！” 周队盯着我看，他犹豫了一瞬间，立刻拉着我走进院子。 老头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手上拿着的柴刀在余安安的脖子上划拉了一下。 “我劝你冷静一点！” 周队说，“你手里的人质现在怀着孕，她要真出了什么事，你非但拿不了钱，最后自己也活不成！” “她家人已经去筹钱了，她现在情况有些不太好，我把她妹妹给你，到时候你用她妹妹换钱怎么样？” 老头果然精神不大正常，他认真考虑了下，“好，答应你！” “你先把门打开，我就把人给你放进去。” “你让她自己过来！” 周队看着我，“可以吗？” “可以。” 我缓缓走到柴房门口，隔着一扇窗户，看向他。 “你先让我姐出来，我马上就进去。” “把手给我！” 他朝我伸出手，我犹豫了一下，缓缓将手递给他。 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手指上的茧子磨得我手腕生疼。 “把我姐放了！” 老头看了看余安安，一把将她从柴房推了出去。 他力气很大，大刀差点把我的胳膊给扯断。 砰一声，柴房的门被关上，他从背后按住我的脖子，把我按在窗户前。 我看见周队把余安安抱走。 不远处，周曼丽跟余成信拼了命地冲过来。 “要想救人就把钱给我，要不然我马上宰了她！” 我感觉到脖子上的皮肉被割开，火辣辣的疼。 “快快快，去医院！” 周曼丽和余成信一左一右地扶着余安安，他们似乎忘了，我代替他们女儿被扣在这里。 “你们走什么！里面还关着一个人！” 老头看见他们要走，发了狠地把刀子按在我脖子上，“我看谁敢走，再走一步我就杀了她！” 我感觉到他是真的要杀了我，掌心掐着我的肩膀，似乎要将我的骨头给碾碎。 “妈，我肚子好疼，上医院！” 周曼丽犹豫了一下，对周队说，“这不是你们警察的事吗？” ------------ 第一卷 第86章 帮你找儿子 “妈，肚子好疼，见血了！” 余安安哭得更大声了。 周曼丽看到地上滴下来的几滴血迹，顿时怒火中烧，指着周队的鼻子大骂：“我女儿孩子要是没了，我跟你没完！” “不是，你这……” 我看着他们一家三口仓促坐上救护车。 疯了头也看到这一幕，他以为这些人要不管我了。 我感觉到脖子上的刀猛地往下压了下，皮肉被割开时，只觉得伤口处火辣辣的疼。 “你在找你儿子是不是！” 疯老头的手顿了下，布满那老茧的手指狠狠扣住我的肩膀。 肉跟骨头挤到一起传来钻心的痛，我感觉肩胛骨要被他捏碎了。 他咬着牙问：“我儿在哪！” “我可以帮你找到他，你放了我。” “你骗我！” 他突然握紧了刀，咬牙切齿，“说！” “你要是杀了我，这世上最后一个知道你儿子在哪的人就死了！” “你这辈子都找不到他！” 他抖了一下，周队走过来，准备跟他交涉。 他顿时情绪激动起来，“别过来，你再过来一步，我就杀了她！” “好好好，我不过来总行了吧。” 周队举起手停在原地，点了支烟，“要不咱们聊聊？” “我不跟你聊，我要跟她聊！” 疯老头突然把我拉进屋子里。 我没反应过来，他一个手刀敲在我脖子上。 我顿时感觉眼冒金星，整个人踉跄地倒在柴火堆里。 上一世。 余安安生日那天偷偷跑出去。 不料却被一个人抓走了，我当时看见以后，担心她出事情就跟了上去。 结果，余安安却说我是余成信的女儿。 那人把她放了，反而把我敲晕，绑了起来。 他把我关进地窖，手脚被捆绑着，老鼠啃咬着我的脚趾。 他每日会给我丢下一颗馒头，整整三天，警察才找到我。 事后我才知道，警察是当天才接到报案，下午就找到了我。 原来余安安那天回去之后，并没有把这件事情告诉余成信。 她担心周曼丽和余成信知道她跟周知行的事情，所以不敢说。 直到过去两天我都没有回家，他才害怕起来。 我隐约记得，这个人把我当成余安安，问过最多的话就是，“我儿子在哪！” 余成信自己做下的孽，却要别人来替他还！ 我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影，一瘸一拐的走向我。 他从地上捡起麻绳，捆住我的双脚，紧接着，抓住我的双臂，用麻绳一圈一圈绕上去。 “你儿子是被余成信害的！” 疯老头顿住，转身抓起地上的柴刀，刀柄直直地对着我。 疯老头双目通红，“我儿子在哪！” “他被余成信藏起来了。” “余成信干尽丧尽天良的事情，害了不少人。” “你要是杀了人，这辈子都见不到你儿子了。” “你以为我想这么做？” “那群警察没一个有用的！” 他卷起手臂上破破烂烂的袖子，露出上面密密麻麻的伤痕。 我有些不忍去看，新伤摞旧伤，整条胳膊没有一处好地方。 “我去报警，他们就打我。” “所以我可以帮你！你看见外面站着的警察了吗，你不能说的话，我可以替你说！” “他们背后有许多人，靠我们两个人对付不了他！” 疯老头神色松动，“你没骗我？” “我现在被你绑着，一条命都在你身上，你要是不相信，现在就杀了我。” “我爸妈也死了，早点死，早点跟他们见面。” 疯老头突然丢掉柴刀，上前给我解麻绳。 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破开。 轰隆一声，尘土弥漫。 几个警察冲进来一把摁住他。 我神经猛地一松，无力地躺倒。 周队冲进来把我抱了出去。 我看见不远处，潘叔推着靳薄寒走来。 靳薄寒脸色阴沉，他紧紧盯着我，我莫名有些心慌。 “你朋友？”周队问我。 “嗯，放我下来吧。” 周队看了我一眼，把我放在地上。 我走向靳薄寒。 他慢慢抬起手，指腹轻轻覆上脖子上的伤口。 “疼吗？” 我鼻头一酸，极力隐忍着，“没事。” 靳薄寒收回手，“去医院！” “哎！我们还要做下笔录！” “我说去医院！” 靳薄寒眸光冒着寒气，直直地盯着周队。 周队就要开口时，他身旁一个官衔比他高的男人轻轻拉住他。 周队摆摆手，“警队又不是没有医生。” “你那是法医！”那个官衔高的人骂了他一句。 我被靳薄寒送到车上，他没有立刻上车。 我隔着窗户看见，他回去找周队。 不知说了什么，不多时潘叔就把他送了回来。 酷暑天气，他掌心冰凉，紧紧握着我的手腕。 “他伤着你哪儿了？” 脖子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我给他看了看，“你看，没什么事。” “那家人不值得你去救。”靳薄寒说。 我当然知道，纵使余安安死在我面前，我都不会眨一个眼。 “帮我一个忙！” 我握住靳薄寒的手，车窗外，疯老头被两名警察扣押着。 他偏头看着我，眼中充满了不甘。 “什么忙？” 靳薄寒轻轻拉了我一下，我收回视线。 “帮我找一个人。” 我指了指外面那个疯老头，“他儿子。” 靳薄寒皱眉，“找他儿子干什么？” “他儿子可能是被余成信关起来了，也有可能受了重伤，死了。” 上一世，我被救走以后，就不记得后面的事情了。 我伤得很严重，从那以后，周曼丽整天说我疯疯癫癫的。 余成信还要把我送进精神病院里。 但我清晰地记得，把我关起来的那个人是为了报复余成信。 “我之前听潘叔说，余成信跟狗哥他们很熟悉。” 潘叔开车回应：“那个人是专门做催债的，要是有人还不上钱，他就会把人抓走，一阵毒打，逼这些欠债的卖房卖车的还钱。” “那就对了！” 我看向靳薄寒，“余成信之前从王全山那里，骗走几十万，他把这些钱拿去放高利贷，不是没有可能。” “上次，余成信抓走我去见狗哥时，我听见他说要余成信赶紧还钱！” ------------ 第一卷 第87章 弱精症 “有没有可能，余成信出卖了这个人，让狗哥去要钱？” “警察那边估计也会查，但刚才那个疯老头说，他去报警，每次都被人打，好像是有人在阻止他找他儿子。” 我看着靳薄寒，对他的怀疑也渐渐加深。 “可以让潘叔帮忙找一找吗？” 靳薄寒紧抿着唇，良久他才开口，“为什么要趟这个浑水？” “我要报仇！” 我要余成信死，要周曼丽和余安安为我的父母忏悔！ 我要调查那场车祸的真相。 靳薄寒，如果你也参与其中，我同样不会饶你！ “好。” 靳薄寒看向车窗外，声音低沉，“潘叔，你去查。” “少爷。” 潘叔似乎有话要说，靳薄寒打断他，“放心去查，我来兜底。” “这个人不能查吗？”我问他。 狗哥，还有上次死在院子里的那个男人，他们跟靳薄寒和余成信都有某种联系。 靳薄寒跟我父母的车祸，到底有没有关系。 “能查。” “好吧，我明天就去见见他。” 到医院里医生给我清洗伤口，伤口有些深，还要缝针。 靳薄寒跟潘叔在房门外。 我的手机还在不停震动着。 林深担心我，都快疯了。 手机被刷屏，满屏都是她问我怎么样了。 「平安。」 我回了消息以后，她这才消停下来。 “伤口不要碰水。” 医生给我处理完伤口，我缓缓走出去。 走到靠近步梯的地方，听见楼上传来周曼丽的咆哮声。 “我女儿怀着孕，大人孩子都得保住！” 余安安竟然也被送到这家医院里来了。 周知行也在这家医院工作。 “要上去看看吗？” “嗯。” 这场戏才演了半截，后面还有一场重头戏。 “你们回去吧，我自己就可以。” 靳薄寒没打算离开，“我陪你上去。” 我正想试一试，他跟余成信到底认不认识。 索性答应下来，“好。” 从电梯出来以后就听见了周曼丽嚎啕大哭的声音。 “快给王全山打电话啊！”周曼丽不停催促。 “正打着！” 余成信看电话接通，对着手机怒道，“王全山，安安现在正在里面生孩子，你给我马上到医院里来！” “什么怎么突然生了，电话里解释不清楚，你马上过来！” 余成信说完就挂了电话。 “颜末，你怎么来了？” 他突然看见我，就像是忘了我是代替她女儿才受的伤。 周曼丽看了我一眼，飞快离开视线。 他们夫妻两人的冷血，我见识到了。 我推着靳薄寒走过去，“我来医院包扎伤口。” 余成信看见靳薄寒以后，瞬间睁大眼睛。 一扫方才冷漠的态度，十分关切地问，“你伤口怎么样了？” “缝了针。” 周曼丽一下把余成信拉走，“哎呀，你问什么，她好端端在这站着能有什么事儿！” “关心关心咱们女儿吧，她现在还在鬼门关里呢！”周曼丽掩面痛哭起来。 她似乎根本不记得，如果不是我，余安安早就死在那个疯老头的刀下。 靳薄寒像是感受到我的情绪，他握了握我的手。 “没关系。” 已经习惯了…… 余成信又过来找靳薄寒攀谈，“这位是恒丰集团的靳总吧？” 果然认识！ 我看着靳薄寒，他神色淡淡的。 余成信搓搓手，递到靳薄寒面前，“你好，我是颜末的姑父，做一点小生意。” 我看着这一幕只觉得可笑。 他女儿现在还不知能不能活下来，他竟然还一门心思想着赚钱的事。 “是吗？以后或许有机会能合作。”靳薄寒说。 我心中一紧，靳薄寒怎么能！ 这时。 余成信的手机突然响起来，他走到一旁接电话。 我没搭理靳薄寒，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发出去。 “生气了？”靳薄寒抬头看着我。 “没有。” “颜末，蚂蚁撼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在这之前，我想你好好活着。” 我没来得及细思他话中的意思。 王全山就来了医院。 他脚步踉跄，带着一股浓重的酒味。 刚站稳就被余成信拉到手术室门口。 “我女儿现在就在里面给你生孩子！” “她要是有个什么事，我跟你没完！” 周曼丽上前拉住余成信，“你跟他说什么，快点去交医药费！” “别动，我要见安安！” “你见鬼吧！”余成信提着王全山的领子。 这时，手术室的灯灭掉。 医生走出来，摘掉口罩，无奈摇头：“孩子没保住。” “什么！” 周曼丽疯了似的扑向王全山，“都是你害了我女儿！” 王全山的脸上很快便伤痕遍布。 他清醒过来，一把将周曼丽推倒在地上。 “孩子是不是我的，还不知道呢，你少在这赖我！” “你混蛋！” 周曼丽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我女儿，怀的就是你的孩子！” “拿什么证明？” 走廊的尽头。 程苗苗扶着赵雅晴走出来。 周曼丽慌了神，慌张看向余成信。 赵雅晴把一份报告甩到周曼丽的脸上，“好好看清楚吧，王全山他有弱精症，我跟他结婚这么多年才怀上孩子。” “你女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怀上他的孩子呢！” “弱精症又不是无精症，总是有概率能怀上的！” “我是医生，你少来蒙骗我！” “那你敢用这个孩子做一下基因检测吗？” 周曼丽语气强硬，“孩子都死了，你还要逼死我女儿吗！” “她知三当三，这孩子本来就不该生出来。” 王全山抹了把脸，回头看向自己夫人。 他看了看赵雅晴的肚子。 赵雅晴给了他一巴掌，“你连我都敢怀疑？” “你们俩是不是商量好的！” 周曼丽气得浑身发抖，“你们故意害我女儿是不是！” 她扑向王全山，被王全山一把掐住脖子按到墙上。 余成信急忙上前，几人厮打在一起。 “这出戏挺有意思。”靳薄寒勾了勾唇，“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孩子不是王全山的？” “纸是包不住火的。” 无论是周知行还是余安安，他们都把别人当傻子。 露出的破绽轻易一找就能找到。 有医生出来拦住他们几个人。 王全山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甩给周曼丽，“一万块钱，就当是医药费了。” ------------ 第一卷 第88章 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我看向王全山，早就知道他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这时候甩出一万块钱来羞辱周曼丽，倒是格外的让人解气。 只是这点痛快，不过是隔靴搔痒罢了。 靳薄寒勾了勾我的手指，“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啊？”我愣了一下，微微俯身，想听听他在说什么。 他竟直起身来凑近我，唇瓣就落在我的耳畔。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喉咙一紧，不自觉抓紧了轮椅扶手。 他低笑一声，“这么紧张？” 那边是周曼丽一家人疯狗互咬，这边是靳薄寒毫无预兆地靠近。 我立刻拉开两人的距离，轻声说，“余安安的男朋友周知行是我爸爸的学生。” 靳薄寒微微皱眉，“周知行？” “你认识？” 他摇摇头，“不认识。” 但他的反应却不像不认识这个人。 我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靳薄寒在这场车祸中到底扮演着几个角色。 受害者，还是主盟？亦或者是，戏中人？ 突然！ 周曼丽朝着我走来，她气势汹汹的模样，好像如今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一样。 在她距离我一步远的时候，靳薄寒不经意地抬起拐杖拦下她。 余成信还算有眼色，伸手拉住了周曼丽。 周曼丽怒不可遏地质问我：“是不是你通风报信！” “证据呢？”靳薄寒替我开口。 周曼丽胡搅蛮缠，“除了她还能有谁！” 我笑了，“姑姑，我通什么风报什么信啊？” “主任不是你们打电话叫来的吗？” “他去哪儿他老婆不是知道得一清二楚吗？” “还是说，他弱精症是我查的？” 我伸手指着不远处的赵雅晴，“他老婆就在那儿，不然咱们过去问一问？” 周曼丽不说话，我声音猛地压沉，“你平白无故的就过来诬陷我，也要有个真凭实据！” “你！你个不孝子！” 周曼丽嚷嚷着，张牙舞爪地朝我扑过来。 余成信在一旁拉都拉不住。 “潘叔！” 靳薄寒冷喝一声，潘叔三步并作，两步冲出来。 一手抓住周曼丽的胳膊，将她钳制住。 “滚回去！”靳薄寒面色阴寒，声音仿若是从万古深窟中冒出来的一样。 “别找死！” 余成信耸着腰，一把将周曼丽拉回去。 不住地向靳薄寒点头致歉，“对不起，靳总。” “你在家就是过的这样的日子？”靳薄寒皱着眉头。 我觉得，他这会儿心情极差。 “嗯。” “搬出来住。”靳薄寒说。 “我会搬出去。” “立刻马上。” 他不再看我，转头吩咐潘叔，“你去他家中，把颜末都带走。” “颜小姐，您看……” 潘叔看着我，我看着靳薄寒，“东西都收走了，在我宿舍放着。” 靳薄寒抬起眼眸，凝视着我。 我在他面前，如被烈焰灼烧一般。 他看得我浑身不自在，我扯了扯唇。 心底腾升起一股无力的怨恨。 周曼丽一家阴狠毒辣，靳薄寒深不可测。 那场车祸，让我无法深信他。 可他对我付出的种种，我无法将他同这些阴谋联系到一起。 “想报仇吗？”靳薄寒问我。 “想！” 我看着不远处乱成一团余家人，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我想看他们，身败名裂，臭名昭著，家破，人亡！” 说完这番话。 靳薄寒盯着我，“颜末，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那双眼睛好似能够洞察到我内心一样。 我避开他的视线，将勇气的情绪压下。 鼻腔酸涩得厉害，我眨了眨眼，冒出的泪意硬生生憋了回去。 这时，突然有医生跑过来：“病人醒了，你们别再吵了！” 这场闹剧才渐渐消停下来。 周曼丽和余成信两人一左一右地抓着王全山，要他到他们女儿面前赎罪。 赵雅晴站在原地，回头看向我。 走廊中喧嚣的脚步声渐渐散去。 她翘起唇角，似乎是笑了一下。 程苗苗扶着她，两人一起走向电梯。 “潘叔，去让医院出一份检查报告。”靳薄寒嘱咐潘叔。 我惊讶了一瞬。 这属于病人隐私。 但在靳薄寒面前，似乎不算什么。 潘叔离开以后，我推着靳薄寒走进电梯。 车上换了一个司机。 靳薄寒问我，“送你回家？” 我点点头，他随后对司机说，“回宅子。” “不是要回我那儿吗？” “太晚了。”靳薄寒指着他的腿，“要吃药。” 他的地方有一间属于我的房子。 他不在的时候，我留宿过一次。 当时家中没有其他人住着也习惯。 现在跟他同处在一个屋檐下，我有些不习惯。 回到家中。 靳薄寒被阿姨推着上了楼。 林深给我打来电话：“颜末，你表姐上热搜了！” “我发给你了，你看看，正直播呢。” 我切了个小号，点进链接。 余安安在病床上坐着，哭得梨花带雨。 她一字一句对着镜头诉说自己是如何被王全山被骗的。 “我年纪小不懂事，不知道他有家室。” “当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我怀了他的孩子。” “我原本是想把这个孩子打掉的，可医生说，我的身体不好，如果打掉孩子可能这辈子都无法再当一个母亲。” “我明知这个孩子不该留下，却还是背着骂名留下了这个孩子。” 看着她满分演技，评论区里两极分化。 一部分网友觉得她知三当三，活该被打。 另一部分，觉得她只是在最天真的年纪碰上了最老成的狐狸。 另一部分保持观望态度，甚至开始问男方是谁。 余安安在直播间里一字一句地说出王全山的身份。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直播间的人数飙升数倍。 我再点进微博。 京大瞬间上了热搜。 京大物理系主任这个词条紧随而上。 点进实时页面时，有不少人分享了当时去爬山时拍到的照片。 王全山的老婆下场去打余安安。 ［早就发现了，还拍下了捉奸现场一手资料！］ ［这不就是知三当三吗？］ ［要是真干得干干净净，还能约着一起去爬山？］ ［我嗅到了一个阴谋……消失的小三？］ ------------ 第一卷 第89章 我想进实验室 这条评论底下有许多人附和。 甚至开始猜测，王全山跟余安安去爬山，是不是打算杀了她。 林深在电话里说：“我刚才听一被王全山骚扰的姑娘说，你表姐找她了。” “她给她两万块钱，让她站出来发声。” “咱们学校被王全山骚扰的女生有很多。” “她这是打算搞死王全山了！” 林深应道，“自相残杀，两败俱伤呗。” 说着话。 我看见靳薄寒从电梯出来。 他换上了一身居家服，黑色的睡袍，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雪白性感的锁骨。 头顶，冷白色的吊灯照射下，那张清冷的面容更显得冷漠矜贵。 轮椅平滑地驶在大理石地面上。 叮一声。 他停在我面前，“饿了吗？” “我去！颜末，男人！” “你身边有男人！” “声音好好听！” 林深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我甚至能猜到，她他这会儿肯定像猴子一样，在宿舍里上蹿下跳。 “你朋友？”靳薄寒勾起唇。 他似乎来了兴趣，对我伸出手。 “我来跟她说。” 我连忙双手握住手机，警惕地看着她。 “你干嘛？” 靳薄寒无奈道，“我让潘叔去你学校，把你东西先带回来。” “这会儿？” 我把手机开了免提，递给他。 林深还在手机里狂叫。 “颜末，你竟然谈恋爱了！” “跟哪个野男人？” 我顿时想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 靳薄寒浅笑了下，“不是男朋友，也不是野男人。” 他声音低沉，语气温柔至极。 林深突然就沉默了。 我知道，这家伙这会儿肯定犯起花痴了。 下一秒就听见她说，“哥哥，你有什么吩咐？” “待会儿会有人去学校拿颜末从家里搬出来的东西，麻烦你拿到楼下。” “可是现在是门禁了呀。”林深说。 我看墙上挂钟，夜里十一点了。 “不用担心，他能进去。” 靳薄寒说完就把手机给了我。 林深说：“颜末，你晚上回不回来？” 我看了靳薄寒一眼，“明天一早回去。” “哦哦哦。” 林深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立马就挂了电话。 “机器人大赛另一个名额，就是这个女生的？”靳薄寒问。 “嗯，是她。” 靳薄寒笑了下，“你在学校有朋友就好。” “别站着了，过来坐。” 我跟着他走到沙发前，桌上放着一台电脑。 他看看我，“这是我国外的朋友整理的一份资料，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我看了一眼，这上面的数据都是关于机器人研发的前端数据。 在国内需要拥有一定的权限才能够查阅的。 “谢谢。” “不知道能不能帮到你，随便看看吧。” 这时。 他的电脑上弹出一个消息。 大概是靳薄寒国外的朋友，带着质疑的语气问他。 「你确定一个大一学生能看懂这上面的一个数字？」 “啪”一声，电脑被合上。 靳薄寒说：“上去休息吧。” 我点点头，走了两步，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回头看向他，“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他动了动唇，欲言又止。 “哦，我明天要上课。” 我说完，上了楼。 这天晚上我睡得很不踏实。 梦到了许多事情，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画面。 梦到了那场车祸，爸妈满脸鲜血，掐着我的脖子说：死的人应该是你！ 梦到了靳薄寒，他坐在那辆跑车里，车灯亮起，他脸上挂着邪魅的笑，猛踩刹车朝着我冲来。 我还梦到了周知行，他站在卫生间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说：“颜末，你就该死！” 我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天还没亮时，就醒了过来。 房间里很凉爽，我却出了一身冷汗。 刚动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刺痛着。 我缓缓走下床，来到盥洗室。 对着镜子照了照脖子上面的伤口，纱布隐隐透着血迹。 看样子是晚上睡觉时不老实，碰到伤口了。 外面天蒙蒙亮。 我没了睡意。 听见楼下有开门声音。 我走到窗前，看见靳薄寒的那辆迈巴赫缓缓驶出大门。 潘叔留在院子，关上房门后，他抬头看了一眼。 我走下楼。 潘叔说：“少爷今天要走了。” “我知道。” 他动了动唇，“你起这么早，是打算送一送少爷吗？” “少爷刚才在楼下坐了会儿。” 我没回答他的话，轻声问，“他这么早的飞机？” “不，少爷还要回老宅一趟。” 潘叔眼底闪过一丝冷意，声音微沉，“处理一下家事。” “对了，少爷让我交给你一样东西。” 潘叔走去房间，很快拿了一个文件袋过来。 我打开看看，是一张绒毛检测报告。 也是余安安孩子的dna检测报告。 “少爷说，这个东西可以帮您换一个机会。” 潘叔指了指电脑，“他说您明白。” 我细细思索了下，打开电脑。 靳薄寒像是故意给我看似的。 上面还登录着他的账号。 停留在他跟国外朋友的聊天页面。 「你确定一个大一的学生能看懂这上面的一个数字？」 「我确定你的这份数据帮不到她。」 靳薄寒回答得很笃定。 我笑了下，这倒很像他说出来的话。 他像是在家中装了监控似的。 我刚看到这份对话，他的账号就下掉了。 紧接着，我的手机响起。 靳薄寒：「有些事情需要人做，但不该是你。」 底下附了一张图片，是物理实验室的刊文。 「你怎么知道我想进实验室？」 这件事情我从没有跟任何人说起。 京大的物理实验室跟我父亲的科室有关系，他们一直在研究一个医疗器械。 如果能成功，将在极大程度上缓解被心内病痛折磨的病人。 靳薄寒：「你的才学聪慧应该用在更大的地方，报仇雪恨交给我。」 我还未从惊讶中缓解过来。 手机打进来一个陌生电话，开口说话的人是赵雅晴。 “我在你学校门口的咖啡店等你。” 这会儿刚刚七点，我赶到咖啡店时，正好八点。 赵雅晴憔悴了许多。 我拉开椅子坐下，她冲我笑笑，“那个人是你吧？” 我没说话，她自言自语，“提醒我王全山出轨的人，让我去捉奸的人，告诉我孩子不是王全山的人，都是你。” ------------ 第一卷 第90章 小小年纪颇有心计 我不动声色地看着她，既然已经被发现了，就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赵雅晴笑笑，抿一口咖啡，“想不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有心计。” “倘若有选择，我也不想这样。” 她托腮看着我，脸上是轻松愉悦的笑，丝毫没有因为丈夫的出轨和身败名裂感到任何不开心。 “我很好奇他们都对你做了什么？” “血海深仇。” 他们欺我，辱我，杀我，重活一世，就是将他们千刀万剐都不为过。 “我打算跟王全山离婚了。” “多亏了你的证据，可以让他净身出户！” 赵雅晴想到了什么，又笑了下，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 “我这孩子的确不是王全山。” 我惊讶了一瞬，转而明白过来。 赵雅晴从来不是一个被婚姻困住的女人，她只是在找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让王全山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的机会。 “知道为什么王全山在外面玩多少女人我都不管吗？” “因为我一直以为生不了孩子的人是我。” “直到前段时间我自己换了家医院检查，才发现他一直在骗我！” “他骗我不能生，其实不能生的人是他！” “余安安肚子里的种也不是他的吧？” 赵雅晴盯着我的眼睛，笑了，“你提醒我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王全山那南瓜脸，哪个女人愿意给他生孩子。” “对了，你跟我外甥女是室友啊？” 赵雅晴越说越兴奋，“藏得可真深啊。” “你想干什么？”我打断她。 赵雅晴哈哈笑起来，安静的咖啡厅里，邻桌几位客人频频看过来。 “余安安一场直播不仅赚了不少钱，还把名声弄起来了。” “明明是知三当三的荡妇，硬生生把自己说成被引诱犯罪的少女。” “我要她跟余成信一样被万人唾骂。” “你背后不是有人吗，你帮我弄臭她的名声，这事儿咱们就翻篇了，怎么样？” 我猜到了她会拿这件事情威胁我。 靳薄寒给我的检测报告，原来是要用在这上面。 “可以，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情。” “说。”赵雅晴摆弄着头发，有些不耐烦。 “我要进实验室。” 赵雅晴手上动作顿了下，猛地偏头看我，眼神上下打量着我。 “你开什么玩笑！” “让我进实验室，这份检查报告给你。” 我从包里拿出那份绒毛检查报告。 “这是什么？” 赵雅晴拿走，拆开看。 她愣住，转而癫狂大笑。 “哈哈哈！想不到啊，他余成信竟然还有今天！” ‘砰’一声。 赵雅晴双手拍在桌子上。 “我可以让你进实验室，你就是进去又能怎么样？” “硕士是门槛，你一个大一新生，进去打扫卫生都占地方。” “融创机器人大赛决赛冠军，够不够资格？” “你说什么！”赵雅晴愣住。 她看着我，眼神种透着几分轻蔑，“你？” “我行不行，十二月底，你就知道了。” “我要一个名正言顺进入实验室的机会。” 赵雅晴思索片刻，“好，我答应你。” 从咖啡厅离开。 我直接回了学校。 林深不在宿舍，程苗苗也不在。 我反倒轻松些，毕竟见了程苗苗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坐了会儿，听见走廊外有脚步声。 敲门声紧接着传来。 我走过去，从里面打开门。 程苗苗木着脸走进来。 许是空调开太低，感觉宿舍有些冷。 “颜末！” ‘砰’一声。 我吓了一跳，“你干嘛！” 程苗苗蹬蹬走向我，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头上扎着的马尾辫一甩一甩，“你之前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你表姐就是破坏我小姨家庭的小三啊！” “然后呢，告诉你之后，你打算干什么？” 程苗苗被我问住。 我准备去外面待一会儿，她拦住我的路。 “还没说清楚，你走什么！” “你还想听什么？” “亏我还拿你当朋友，你就是这么耍我的，我让林深帮我开户的时候，你是不是就已经知道了！” “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 程苗苗怒不可遏，“你知道你不提醒我。” “我坏你事情了吗？” 程苗苗又一次愣住。 这时，林深回来了。 看见我俩在吵架，她连忙上前拉开我们。 “吵什么！” “林深，你也帮着她是不是！”程苗苗一把推开她。 “好，我走！” “哎。”林深就要去追她，我拦住她，“我去吧。” 我追出去时，路上没有一个人影。 跑这么快？ 我正纳闷，程苗苗突然从我身后出现。 “我在这。” 我吓了一跳，走到不远处的长椅上坐下。 程苗苗跟着走来，倔强的和我保持着距离。 “我也是那天才知道。” “所以你请我吃饭，我没去。” “那又怎么样，你还不是瞒着我。” “我没有通风报信。” 我看着她，“管你信不信。” “你怎么会跟那样的人是一家人！” “因为我父母车祸都去世了。” 程苗苗呆愣，我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孤儿，她母亲是我姑姑，也是我的监护人。” 程苗苗：“所以……” “嗯，你想的那样。” 我收回视线，“我现在没有什么瞒着你了，你想知道什么也可以去问你小姨。” “小姨都跟我说了。” “那你还来找我吵架！” 程苗苗撇嘴，不情愿地说，“我拿你当好朋友，谁让你骗我来着。” “还和林深一起骗我，我就是生气你们俩从来没有拿我当朋友。” “我不会交朋友。” 我看着程苗苗，内心没有太多波动。 靳薄寒说，我不应该被仇恨拘于这四四方方的天地。 我想试试，好好活着，带着爸妈的期待和梦想活下去。 “我以后努力，跟你做朋友。” 程苗苗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红了眼，“烦死人了你！” 我渐渐扬起唇角，看向角落晃动的身影。 “你们俩腻歪吗？” 林深走出来。 程苗苗也没放过她，“我还生你气呢。” “我赔礼道歉成不成？门口火锅店，我请客！” “那我可不客气了。”程苗苗攀上她的肩。 烂漫的笑，在路灯地下，格外好看。 我有些愣神，林深伸手在我眼前晃晃：“走啦，颜末。” ------------ 第一卷 第91章 逼她去死 来到火锅店里。 程苗苗说起王全山。 “我外公知道王全山干的这些事情以后气坏了，反正学校他是呆不下去了。” “学校传出这么大的丑闻，他们打算怎么解决？” 王全山干出这些事情，受影响的还有学校的名声。 “我听小姨打电话的时候说，专门立案调查了。” “余安安账号被封禁了哎。”林深突然拿手机给我看。 我想到一个事情，问林深：“你不是有那个学姐的联系方式吗？” 林深点头，“啊，怎么了？” “把这事儿告诉她，就说立案调查了。” “可她被余成信骚扰是真的。” “侵犯是假的啊。” 林深反应过来，“我这就给她打电话。” 余安安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的身份，在医院里没日没夜地直播。 短短两天，粉丝增长了四百多万。 大多都是来欣赏这场闹剧的。 我晚上去了趟医院。 余成信在病房里，周曼丽不见踪影。 “你来干嘛？”余安安冷眼看我。 “我来看看你。” 余安安翻白眼，“黄鼠狼给鸡拜年。” 我笑笑没说话，走过去坐下。 “听学校人说，王全山这件事情被立案调查了。” “他活该！” 余安安每每提起王全山，都咬牙切齿。 “他是活该，但现在孩子没了，你怎么办呢？” 余成信突然看我一眼，眼中闪过晦暗不明的神色。 “你管我怎么办！” 余安安疯了似的拿起桌上的杯子砸向我。 我侧身躲开，“有这力气，赶紧找个律师吧，王全山净身出户，你之前花的钱都是他们的夫妻共同财产。” “颜末！” 余安安咬牙切齿，“我打死你！” “小心。” 我勾唇，“刀口再裂了。” “爸！” 余安安皱着脸看向余成信。 “闭嘴吧你！” 余成信瞪她一眼，小心翼翼看着我，“颜末，咱们出去聊？” “好啊。” 余安安火气未降，在病房里疯狂砸东西。 余成信关上门，里面依旧有劈里啪啦的声音传出来。 路过的护士已经见怪不坏了。 余成信说：“颜末，姑父求你让靳总帮帮我们。” “怎么帮？” 出钱出力，总要出点什么…… “咱们家现在这样，我还欠了一屁股的债，你让靳总先借给我一千万。” 还真敢狮子大开口啊。 “还有呢？” 余成信搓着手，“要是能再给我推荐几个赚钱项目就更不错了。” “那你要等等了，靳薄寒跟我的关系还没有好到能随便给我一千万。” “你们俩不是那个……”余成信的眼神在我身上打量。 “当初你们买房子的时候，我爸爸给你们付的首付吧。” 余成信愣了下点头，“你问这个做什么？” “想攀上靳薄寒这艘大船，就得拿出点诚意。” “你想要什么，不多，我爸妈当时拿了多少钱，换成现在的金额，还给我。” 余成信面色一沉。 “我知道你有钱。” 余成信能唬得住周曼丽，唬不住我。 他在外头养那个外室，每个月都要花不少钱。 “对了，还有我家新房装修的事情。” “仔细算下来好几十万吧。” “一并还了吧。” 余成信沉默不语。 “钱还了，我帮你。” “我怎么能信你？”余成信警惕我。 我笑了，“你不信靳薄寒？” “信！” 这时，病房里面又传来砰一声。 有护士过来说话，“你要是再管不了你女儿，就换个医院吧。” “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还要不要人家来这里治病了。” 护士说完，余成信赶紧走了进去。 我连忙追上刚才那个护士，问，“护士姐姐，请问周知行医生在不在啊？” “周医生？”她看着我，“你找他干什么？” “他是我爸爸的学生。” “他不在，前两天就请假了。” 周知行果然躲起来了。 先收拾了余安安再说。 我从医院回去的路上，看到了林深发来的截图。 是微博上的一个热搜。 里面有相关部门关于王全山这件事的具体调查报告。 我打开微博，点进去。 王全山方出示了最要命的证据。 余安安的孩子不是他的。 虽然孩子不在了，但绒毛检测的结果很明显，这孩子跟他没有血缘关系！ 回到租房。 我刷着手机走到沙发上坐下。 热搜‘跳楼’两个字吸引了我。 点进去一看，竟然是余安安。 背景是那间病房，余安安半个身子在窗户外面。 楼底下有几十米高。 稍有不慎，掉下去就粉身碎骨。 “别管我，你们都逼我，都逼我！” 余安安举着手机，对镜头控诉，“我是做错了事儿，但他王全山就没错吗？” “凭什么只骂我一个人！” 说的是，无论是王全山还是他，都会遭报应的。 镜头忽然一转。 我看见了周曼丽。 她憔悴了很多，头发凌乱，眼神无光，身上的衣服皱巴巴的。 “安安，你别吓妈妈啊。” “妈妈不怪你，不怪你，你下来吧。” 我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讽刺。 她的女儿是女儿，别人的女儿就不是。 “他来了吗？” 余安安疯狂看向外面。 这时，镜头外一个声音传来。 “安安，我在。” 周知行的声音！ 周曼丽消失的两天竟然是去找周知行了。 视频到这里结束了。 没有幻想中的，余安安脚滑从楼上掉下去。 我看评论区里的后续，据说是医院的一名护士。 「人救下来了，还是被我们院里的医生救下的。」 靳薄寒在微信里提醒我，「机器人大赛的事情该准备了。」 我没忘，还约了林深来这里找我。 林深苦不堪言：「程苗苗非要颤着我一起来，怎么办？」 「带她一起吧。」 我在家中等了会儿。 俩人就来了。 “颜末，你真不讲义气，怎么就带林深玩不带我。” “机器人你会？” 程苗苗挑眉，“林深也不会啊。” “她力气大。”我憋着笑。 林深嗯嗯两声，举起拳头。 程苗苗撇着嘴，很快就被房子的装修吸引了。 “别管她了，你过来一下。” 我建了一个群聊。 刚把林深拉进去。 群里加上我和林深，一共五个人。 “没人说话啊。”林深说。 “都是大佬。”我得出结论。 ------------ 第一卷 第92章 复仇者联盟 林深是个自来熟，进群以后先改了群名。 「复仇者联盟」 “看我新改的群名怎么样？” 我随便看了眼，没在意。 活跃气氛这种事情都是林深在做。 很显然，群里的三位大佬不乐意理人。 “颜末，这个比赛是干嘛的？”林深问。 “研究机器人的。” 林深哦了声，“比赛结束有奖品吗？” 我想到那天在网页上看到的一长串数字的奖金。 “应该有证书。” 结果怎么样还不知道，不能让林深白高兴一场。 “有证书就行，万一咱们拿了个名次，我也好出去吹一吹。” “吹什么啊。” 程苗苗抱着半块西瓜走过来。 林深伸手问她要，“你是一点不客气。” “切好放桌子上的，不就是给我们吃的。” 程苗苗说着凑近说，“我小姨跟王全山离婚了。” 林深惊讶，“离的这么顺利吗？” “婚内出轨，现在成了刑事案件了，我小姨直接让律师过去找他签字。” “他答应了？”我也惊讶王全山这时候了，会舍得放弃赵雅晴这么一个靠山。 “我小姨肚子里怀的可是他的孩子，他敢不答应。”程苗苗嗤了一声。 王全山算来算去，把自己算进去了。 亲老婆怀的孩子不是自己的，外面养的情人怀的孩子也不是自己的。 说来说去，报应二字。 我始终相信，真相会大白，坏人会伏法，恶人自有……恶人磨。 余安安出院是一周后的事情。 因着网络上风评被害，有不少人投诉到医院里来。 连带着周曼丽都被医院放了长假了。 余安安当初辞职的时候有多风光，出院离开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周知行反倒是成为了这一场闹剧中，唯一的受益人。 我有时候十分不理解，网络上的风评怎么会这么轻易就被扭转了。 周知行出面救下余安安，成了全网最帅男医生了。 没有人怀疑他跟余安安的关系，没有人怀疑余安安为什么要见他。 花边新闻毁不掉他的事业，互联网更新迭代如此快，不到两个月，人们就会忘记他曾经的所作所为。 真正毁掉他的，是他的人品，是他的欲望和贪念。 余安安出院，周曼丽没有联系我回家。 她现在不乐意见我，我却很乐意去见她。 可惜，我刚出学校大门，就碰上了警察局的周队。 他按了几下喇叭，把车停在我面前。 “颜末，有时间吗？” “有。” “上车。” 我猜他找我是调查有了结果。 疯老头被抓进去也有几天了。 但是因为他精神有问题很快就会再放出来。 “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孩都喜欢喝什么。”周队递来一杯珍珠奶茶。 “谢谢。” “知道我今儿找你干嘛吗？” “不知道。” 周队看了我一眼，“脖子上的伤都好了啊，恢复的还挺快。” 我淡淡一笑，那天受伤后，靳薄寒带我去医院。 为着脖子上的伤口，让潘叔给我买来了不少祛疤的药。 他说：“小姑娘都害怕留疤。” 后来每天到涂药的时间，潘叔就像是订好了闹钟一样提醒我。 最后我忍无可忍，去找靳薄寒。 他还委屈巴巴地说，“我以为你不想我打扰你。” “那天伤你那个老头儿，关半年就要被放出来了。” “他还有个儿子，你知道吧。” “嗯。” 周队来问我，恐怕是疯老头跟他说了什么。 他笑了下，似乎是在笑我的坦诚。 “他说你知道他儿子在哪。” “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 周队问，“谁？” “余成信。” 我说完，他看了我一眼，“你怎么知道的？” “我家的房子就是他砸的。” “你又知道了？” 周队笑了声，一脸匪夷所思，“你一个小姑娘，心思怎么这么深？” “我无父无母，唯一的亲人每天都在算计我爸妈的房子和遗产，我心思少一点就去大街上流浪了。” 流浪对我来说还是好，最起码最后没有死在他们手里。 “你姑姑知不知道这事儿？”周队问。 “你觉得呢？”我反问他。 “这个余成信有前科，跟附近歌厅的老板关系比较好。” “我们查到那个歌厅的老板私底下是给人放高利贷的。” “这老头的儿子在歌厅上班，歌厅经理说，他因为喝醉酒打伤了顾客，没钱还，借了余成信一笔钱。” 周队说完，把车停在了那家歌厅门口。 他伸手指着歌厅大门，“我来查监控，就在那，看见了一个人。” “谁？” 我心中一紧。 周队笑了，薄唇微微上扬，“谁？你啊！” “你一个小孩子来这儿干嘛？” “好奇，进去看看。” “那我还好奇呢，我怎么不进去看看啊？” 我微微皱眉，他嗓门大的震得我耳朵疼。 “余成信抓了我朋友。” “什么朋友？” “一个女主播，我联系不上她，就拜托靳薄寒帮我找人。” “靳薄寒……” 周队嘟囔了句，“靳薄寒就是撞死你爸妈的人是吧？” “你什么意思？” 车里气氛有些诡异。 我感觉胸闷，解开了安全带。 “你跟他一直有联系？” “有，怎么了？” “那你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他帮你的？” 我听出他话里试探的意思，“什么叫做我做这些事情？” “你犯法了，你知道吗，颜末！” 我愣住，“你什么意思！” 周队声音拔高了不少，“我的意思是说，有人举报你涉嫌绑架，然后栽赃嫁祸给别人！” “现在我这边还有足够的证据能够证明，你跟这件事情确实有某种联系。” “你懂吗，颜末，你摊上事儿了！” 车厢内充斥着周队的声音，耳膜被震的有些嗡嗡作响。 等他说完，我看向他，一字一句地说，“有证据吗？” “证据？”周队一拍脑门，“你甭管什么证据，你就告诉我，你跟靳薄寒到底是什么关系就行了！” “朋友。” “只是朋友？” “你想听什么关系？” 周队皱眉，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给我看，“这个人你认识吗？” 照片上的人是狗哥。 余成信欠了他的钱。 ------------ 第一卷 第93章 你被举报了 “认识。” 周队又问，“怎么认识的？” “余成信欠他的钱，把我抓过去抵债。” 我想想只觉得好笑，“你们警察，放着真正做了坏事的人不抓，却抓我这个受害者。” “周队，你是怀疑我绑架了疯老头的儿子？” “如果不是你，你是怎么知道他儿子在余成信的手里！” “那天，你又为什么会跟他说，你能帮他找到他儿子！” “我都是从我那个朋友的嘴里知道的，她是女主播，余成信之前给她刷了不少钱。” 我没说谎话，周队的眼神渐渐证明了我心里的猜想。 他是想从我嘴里诈出点东西出来。 或许，他要调查的人根本不是我，而是靳薄寒。 我想到那个在靳薄寒院子里被拉走的蛇哥，感到莫名胆寒。 我回过神，周队正盯着我看。 他冲我笑笑，一头凌乱的看着就不怎么营养的黄色卷发，被他揉搓成了鸡窝状。 “余成信是你姑父，他在外面欠这么多钱，你姑姑不知道？” “她知道一部分。” 余成信欠的钱连我都不知道具体有多少，更何况是周曼丽了。 “那我问你，欠余成信钱的那个人，靳薄寒认不认识？” “我怎么会知道？” 我觉得他的这个问题莫名其妙的。 从今天上车以后，他就一直在试探我。 到现在，逐渐把话题说到靳薄寒的身上。 只有一点的证明，这个案子跟靳薄寒有关系。 “我给你透个底，你现在是我们公安重点监督对象。” “现在已经不是绑架的问题了，那个人死了！” “谁死了？” 我不明所以。 周队说：“绑架你的那个疯老头，他儿子死了！” “什么时候的事？” “死亡时间还在调查，至于死亡原因。” 周队缓缓吐出两个字，“枪杀。” 我心中猛地一紧。 周队是一个老警察，我的任何表情在他的眼中都有可能会成为破绽。 他一直观察着我，我脸上除了十分惊讶之外，再没有表露出什么。 “不是我。”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你是被冤枉的。” 周队抽了一支烟出来，咬在嘴里。 “而栽赃陷害给你的人，有可能就是你身边最信任的人。” “这个人有没有可能是靳薄寒呢？” “不可能吧？” “不可能吧？”周队学着我重复了一遍。 “靳薄寒一直在国外治病，他这次回国具体因为什么事情我不清楚。” “有没有可能是为了给你报仇呢？” 我觉得十分可笑，“周队，您是警察，凡事都应该以证据为先。” “我当然会调查，但现在通知你一声，从今天开始我们的同志会密切地关注你。” “不是为了监视，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 “把跟踪说得这么明目张胆，这就是你们的权利？” 我不明白那个人好端端的为什么死了。 上一世。 是余成信活活把人给带走了。 那人死了，很有可能就是死在余成信的手里。 但现在，矛头好像都指向了靳薄寒。 “你今天打算去哪？” “回我姑姑家里。” 我看了看时间，就准备推开车门下车。 他锁上车门，“我直接把你送过去吧。” 我没有拒绝，把车门关上，又系上了安全带。 周队刚才咋咋呼呼说了半晌，就是为了能从我嘴里查出一些东西来。 可这件事情我也没有任何头绪。 如果人是靳薄寒杀的，那他这么着急地出国，也有了答案了。 心中的一个声音始终在告诉我，靳薄寒不是这样的人。 不知不觉，周队把我送到了小区楼下。 “谢谢。” 我下了车，他隔着车窗喊了我一声，“注意安全。” 我点点头，转身走进小区。 蛇哥，还有那个死掉的人，都跟余成信有某种关系。 蛇哥很有可能被靳薄寒杀了。 而现在这个跟余成信有关系的人也死了。 我很难不把这件事情和我父母的车祸联系到一起去。 脑海中的思绪很乱。 好像有无数件事情，密密麻麻地涌过来。 像一团乱麻一样，离不开也剪不断。 我不知不觉地就来到了周曼丽的家门口。 敲了敲房门，屋中没有人应声。 我又敲了下，这时对门的邻居走出来说，“你来找你姑姑啊，” “对，他们一家是出去了吗？” 邻居摆摆手，“好长时间没回来了，不知道去哪儿了。”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走进电梯时嘟囔了一句，“干出那种事儿，丢死人了，谁还敢回来。” 原来他们一家都没回来。 难道是跑了？ 我走到电梯门前等电梯。 手机嗡嗡，震动了两下。 打开一看是靳薄寒发来的消息。 「听潘叔说，你又去歌厅了？」 歌厅楼下就是余成信经常去的酒吧。 「对。」 我没有同他讲周队见我的事情。 「比赛的事情准备得怎么样？」靳薄寒突然转移了话题。 他好像只是简单问我一下而已。 我还在想着该怎么回答他时，就看到他发来的这句话。 「正在准备。」 「我大概年底回国。」他说。 到年底，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周曼丽一家人都不在，我只好先回学校。 果然，跟周队说的一样。 回学校的路上，就感觉到有几辆车在跟着我。 林深不知道从哪蹦出来，穿着一身黑。 “刚才有人找你，在校门口，你没见着？” 我回头看了看，“没有啊。” 林深纳闷，“长得还挺帅的，穿着白衬衫，他认出我是你室友，就拜托我去找你来着。” 我从手机里找到周知行的照片，“是不是他？” 林深看了一眼点点头，“是他。” 我又回头看了下，把包丢给林深，“你帮我拿回宿舍，我出去一趟。” 跑到学校门口，大门口出了几个拦车的出租车司机。 我并没有看见周知行的身影。 就在我准备给他打电话时，突然看见他在马路对面。 周知行冲我招招手。 我走了过去，“知行哥。” 他比原先瘦了许多，这段时间估计也被余安安折腾得够呛。 “我来看看你，脖子上的伤好了吧？” 我点点头，“好多了。” 他指了指咖啡馆，“颜末，有件事，我想跟你说一下。” ------------ 第一卷 第94章 把人当傻子 周知行大概是被余安安逼疯了，竟然试图从我的身上寻求一丝的安慰。 “你姐姐，她受了伤害，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逼我。” 周知行突然伸出手，在他的手还没碰到我手腕之前，我就把手抽走了。 “竟然还能见到他们，我今天去他们家，家里关着门。” “听邻居说他们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也不知道搬去哪儿了。” 说起这事儿，周知行又是一脸苦恼。 开始在我面前演起戏来。 “其实他们出院时是我安排的。” “当时那种环境，他们也在医院待不下去，拜托，我在外面给他们租了一间房子。” “是吗？” 周知行点头，他很苦恼，“当初我是看在我们两家关系这么好的份上，帮了他们。” “可他们现在，似乎是要赖上我了。” 我心想，这不是活该吗。 人家肚子里怀的是你的孩子，他难不成是演戏演疯了，真以为这孩子不是他的了。 “那你来找我也没用啊。” 周知行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有用！” 他蹙眉看着四周，“最近这段时间，你姐姐一直缠着我，给我打电话。” “我在医院的工作都被影响了，现在只有一个解决办法。” “颜末，你能不能，跟我在一起？” “开什么玩笑。” 被他碰过的手指蜷了蜷，我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她毕竟是我表姐，我不能做出伤害他们的事情。” 周知行被我的一句话给堵住了。 他深吸一口气，“好，刚才的事情是我冲动了。” 我还以为他会继续坚持下去，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转移了话题。 “对不起，我这段时间实在是被你表姐给折磨疯了。” “她不断的给我打电话，发信息，我实在没办法了。” “表姐是不是喜欢你？” 我一句话点明重点。 周知行还想在我面前装出惊讶的表情，好像自己什么都不知情一样。 我笑了笑，继续说道：“你跟我表姐挺配的，表姐长得也好看，怎么不考虑考虑她？” 我说出这句话时，周知行的脸上露出遮掩不住的恶心。 他皱了皱眉，“颜末，谈恋爱是要互相喜欢才能在一起的！” “是啊，所以这个忙我也没法帮你。” 周知行想要利用我来挡刀，转移余安安对他的恨意。 余安安现在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全部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她现在怎么样？”我问的余安安。 周知行轻声说，“她这段时间情绪有些激动，你姑姑一直陪在她身边。” “王全山的原配妻子没有再找他们的麻烦吧？” “那倒没有，不过，王全山之前花在她身上的钱，恐怕都要重新清算清算还回去。” 我故作一脸的惊讶，“这么惨？” 周知行无奈笑笑，他推了推脸上戴着的银边眼镜，一脸斯文相。 “其实我也不相信安安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但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也没有别的办法。” “其实也不是没办法。”我说道。 周知行诧异，“什么办法？” “你想让安安姐不再继续缠着你，就让她喜欢上其他人不就行了？” “别开玩笑了！”周知行毫不犹豫地说，“她现在这个样子，谁还会看得上她？” 他顺口说出来的一句话，彻底暴露了他的内心。 “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他眼神闪烁了下，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手机铃声十分刺耳。 周知行拿起来看了一眼，立刻挂断了电话。 他忍不住向我抱怨，“又是你姐姐打来的电话。” 我忍不住翻白眼。 余安安把周知行当成救赎。 殊不知，周知行把她当成了拖累。 “学校还有课，我得先回去了。” 机器人大赛的事情还没有准备好，没时间在这里陪他演戏。 正准备走时。 周知行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我脚步顿了一下，没站稳朝他怀中跌了过去。 桃木桌脚挡了我一下，我这才没跌到他怀中。 缓缓扶住桌子，这才站稳身形。 “小心点。”周知行冲我温柔的笑。 他刚伸出手，想要摸摸我的头。 我立马躲开，被他碰一下都觉得恶心。 “我先走了。” 周知行含笑看着我离开。 我心里凉飕飕的，总感觉他今天来这里，目的并不单纯。 等回到宿舍。 正巧碰见程苗苗从外面走回来。 整个人像霜打的茄子似的，一回宿舍里就躺在了她买的沙发椅上。 “我小姨真是疯了。” “怎么了？”我抬头看了她一眼。 程苗苗说：“小姨给我找了几个家庭老师，让我每周都得去她家上课。” “你之前，逃课缺了那么多的课，是时候补回来了。”我说。 程苗苗突然看向我，“颜末，你给我补习吧！” 我蹙眉，轻轻摇头，“我不行。” “我听林深说，你是专业第一考进来的，我又不学专业课，只学英语。” “为什么只学英语，你小姨不会是打算把你送国外读书吧？” 她无力地点头，趴在桌子上哀嚎。 “她真有这个打算。” “为什么？” “她要去国外生孩子，自己一个人觉得无聊，就打算把我也带过去。” 不愧是有钱人家。 沉寂了许久的微信群突然发出动静。 我点开一看，是群里许久没说话的另外三个人。 往上一滑，原来是林深说，大家自我介绍一下。 她率先发了个模板出来。 「林深，京大一年级学生，18岁。」 幸亏她没把自己的专业说出来，否则我还不知道怎么跟这些人解释。 「江绪林京大物理系大四学生。」 竟然还能在这里碰上一个学长？ 我压下心底的惊讶，另一条消息弹出来。 「傅念南大物理系研究生」 「邓文柏南大计算机工程大一」 我惊讶这里，竟然也有一个大一的学生。 这次，参赛标准放开之后，网络上报名参赛的选手参差不齐。 看群里的三个人，水平比我想象的要高很多。 「颜末京大物理系大一。」 我把自我介绍发出去后。 江绪林突然问：「专业课第一的学妹？」 ------------ 第一卷 第95章 奇葩学姐 邓文柏：「早有耳闻，原来是大神啊！」 林深看热闹不嫌事大：「不仅是大神，还是个美女呢。」 我寻摸着手头上能打人的工具，才反应过来，林深不在宿舍。 江绪林：「南大就在我们学校隔壁，离的也不远，我建议，咱们私下见一面怎么样？」 别的人组队大多都是私下都是朋友。 我们这一队，算是系统规划的。 说是规划倒也不算。 我跟靳薄寒提过要求，只要报名的后三位选手。 一直没说话的傅念，突然开口：「时间我来定吧，我这边有些忙，不一定能配合你们的时间。」 林深小窗敲我：「说的好像大家都不忙似的！」 比赛还没开始，我可不想小组内部就发生矛盾。 在群里说了下，我没有意见，其他三人也跟着开口。 结果，傅念直接把时间定在了今天晚上。 她连问都没有问，「我还有事情，就不看微信了，今天晚上，京大门口那家火锅店不见不散。」 我敢猜测，这会儿林深估计已经开始磨牙了。 连我都觉得这位学姐脾气有些古怪，似乎很难接触。 「对了，麻烦学妹帮我们提前占个座，你离得近。」 我看了看，下午倒是还有一节课。 上完课之后可以直接过去，就答应了下来。 私底下，我加了另外几个人的微信。 只有傅念一直没有通过。 我知当她是在忙。 结果等我到火锅店跟林深见面之后。 发现，她早早的通过了林深的微信请求。 林深甚至在我之后加的她。 “这姐姐对我有意见。” 我把手机放在桌子上。 抬头就看见准时赶来的江绪林。 江绪林跟我印象中学物理的学长有些出入。 宽松的帽衫，一头利落的短寸，清爽帅气，背着一个电脑包走进来。 “嗨，我是江绪林。” 林深在一旁笑，“学长要是不说，我还以为你是隔壁那个大一新生呢。” 江绪林笑笑，坐下就问，“我还不知道咱们学校卧虎藏龙，体育系的女生都敢来报名参加机器人大赛。” 一句话把林深堵得说不出话来。 趁着人还没来，我决定先跟学长套套近乎。 “林深负责的部分，我帮忙做。” 他挑了挑眉：“我没意见啊，反正报名这次比赛，就是打发时间玩。” “那怎么能行，咱们是要拿奖的！”林深说。 江绪林笑了下，“就咱们这配置，别说是拿奖了，初赛都不一定能进去。” “真的假的？” 林深在我的蛊惑之下，原本很有自信的，甚至还觉得奖金唾手可得。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又等了一会儿，邓文柏也来了。 他倒是跟我印象中学物理的男孩没有什么出入。 炎炎夏日，穿着格子衬衫，袖子挽到了胳膊肘，戴着黑色粗边眼镜，笑起来脸上还有两个酒窝。 “大家好，我是邓文柏。” 他一走进来就郑重其事地做起自我介绍。 林深立刻配合着起身，“你好，我是林深。” 我跟江绪林也只好站起来，挨个介绍自己。 邓文柏坐下以后，往外看了看，“那位学姐还没来？” 她组的局，我们都到了，她自己反倒是还没来。 江绪林蹙眉，拿起手机看了看又放下了。 显然是不想多管闲事，也不想太多的干涉别人。 至于邓文柏，看起来憨憨厚厚的模样，更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人。 林深冲我使了个颜色，我点点头拿出手机来。 在群里面艾特了一下傅念。 「我们在302了。」 消息刚发出去，包房的门就被推开。 傅念走进来。 她看了我们一眼，拉开椅子直接坐在了江绪林的身旁。 “学姐你可来了，再不来，我这口水都要流到地上了。”林深说道。 傅念不苟言笑的模样看起来有些凶。 她开口说话时也板着脸，莫名给我一种高中老师的感觉。 “吃饭前我先说一下。” “既然是五个人，那咱们就分工合作，我每周有两个半天的时间休息，周三和周五下午你们可以联系我，其他时间我一律不回。” 我微微蹙眉，团队还没开始，好像就要夭折了。 林深看向我。 江绪林接下她的话，“那如果有要紧的事情呢？” 傅念笑了下，“说实话，我对咱们这个团队没抱任何希望。” “团队里有三个大一的学生，其中一个还是体育系，能过初赛就看咱们两个了。”傅念看向江绪林。 江绪林态度谦和，“话不能这么说，能参加这次比赛的，实力都不差。” “如果按照正规报名，那实力肯定不差。” “不知道融创那边为什么突然改规则，一点门槛都不设。” “弄得跟胡闹似的！” “那学姐你怎么这么晚才报名，这门槛可卡不到你吧？”林深抓住重点。 傅念看了她一眼，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我太忙了，错过报名时间了。” “学长呢？”林深又问江绪林。 在场的五个人，只有他们两个是符合要求的。 江绪林垂眸笑笑，“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玩。” 一顿饭吃下来，比我在周曼丽家中还要难熬。 傅念的嘴向她的性格一样，又闷又毒。 吃完饭，她先去结账。 我连忙走过去，“学姐，我已经结过账了。” 她淡淡扫我一眼，“哦。” 说完转身就走了。 留下我独自在风中凌乱。 肩膀一沉，林深从包房里走出来。 江绪林跟邓文柏俩人有说有笑的。 “这人有毒吧？” “可能大佬的性格就是这样吧。” 我们俩相视一笑，正准备走时身后传来江绪林的身影。 “颜末。” 我停下来回头看，“学长找我有事吗？” “我这里有一份整理好的资料，不知道对你有没有用。” 我有些惊讶，接过他递过来的资料。 翻看了一下点点头，“谢谢学长。” 走出火锅店。 江绪林跟邓文柏似乎有约。 我跟林深向他们告别之后就回了学校。 江绪林给我的那份资料没什么用，但我总感觉，他似有若无的在帮我。 难道是靳薄寒？ 我找到置顶微信。 「江绪林是你安排来参赛的吗？」 靳薄寒：「？」 ------------ 第一卷 第96章 年纪小别恋爱 看靳薄寒的反应，他应该不认识江绪林。 「没事了。」 靳薄寒没回我消息，我以为他去忙了，结果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参赛选手不是我安排的。” 他特地来解释这件事，还有点莫名的可爱。 “我就随口一问。” “对队友不满意？” 靳薄寒低声询问，他放缓的声音意外的像是加了低音炮的效果。 “还行，反正影响不到最后的结果。” “这么自信？”靳薄寒笑了下。 “嗯哼。” 在这件事情上，我还是很自信的。 “不愧是我们专业第一考入京大的小天才。”靳薄寒声音愉悦。 他主动提及余成信的事情，“你姑姑一家人最近有没有再为难你？” “他们一家三口都躲起来了。” “估计是没脸见人了。” 我反倒是清净了不少。 突然想到那天周队的话，我思索了下，开口问他。 “你还记得那个叫狗哥的人吗？” “潘叔从他手里把我救走过。” “他是你朋友吗？” 靳薄寒轻声问，“问他干什么？” “余成信跟他有来往。”我随口找了个借口。 靳薄寒紧接着说，“潘叔的儿子以前是他干弟弟，死在了一场火拼中。” 我顿时恍然大悟。 难怪，潘叔当时一句话就能把我接走。 “颜末。” 许是我发呆的时间太久，靳薄寒叫了我一声。 “你年纪还小，不能谈恋爱。” 他说的格外认真，“想要什么跟我提。” “谁谈恋爱。”我小声嘟囔了句。 手机里传出靳薄寒的笑声，“那就行。” 挂掉他的电话。 林深突然挽住我的胳膊，压低了声音说，“我总感觉咱们被人跟了。” “警匪片看多了吧。” 我拉着林深赶紧往学校门口走。 周队说会安排几个人保护我的安全，不出意外，这些人应该就是了。 “不是……我真感觉有人跟踪。” 我回头看了眼，学校门口的车很多。 一时半会儿哪看的出来。 我拿出手机给周队发了个信息过去。 「你的人在跟我？」 约莫过了二十分钟。 我们已经回了宿舍。 周队回我：「人撤了。」 报名参赛的时间马上截止。 预赛时间就在下个月月中。 我们只有一个半月的时间。 从预赛到初赛再到决赛，一共pk三轮。 预赛考的是编程。 算是无形中设置了一个门槛，只留下百强选手。 从初赛和决赛，从百强选手中留下三强选手。 这也是融创历年来最受欢迎的三强争霸赛。 只是今年，分为南北两个赛区。 次日。 我就收到了傅念的微信通过提醒。 没觉得她有多冒犯，只感觉这个年纪还能做出这种事情，有些搞笑。 中午林深不在。 我跟程苗苗一起去吃饭。 程苗苗说：“王全山被判了五年，学校也调查到他受贿，免除了他的从教资格。” “报应。” 王全山伤害了那么多人，得到这个结果不意外。 “我小姨说，让我赶紧考托福，然后给我安排学校呢。” “那你还不抓紧时间。” 餐厅里这会儿人有些多，我说完就拉着程苗苗先去占座。 程苗苗嘴里嘟囔着，“我不想去。” “你不陪你小姨？” “我这不是正在犹豫吗。” 程苗苗拉开椅子坐下，“你去吧，我在这儿给你占位置。” 我刚走过去，肩膀就被人拍了一下。 回头一看，竟然这么巧。 “学长。” 江绪林冲我笑笑，“难得在学校碰见你。” “学长是大忙人，咱们俩见面的几率应该不大。” 江绪林哈哈一笑，“这次预赛你准备的怎么样？” 我负责林深跟我的，其实预赛要准备的东西并不多。 通过预赛对我来说没什么难度。 “还在准备。” 江绪林有些诧异，“我给你的那本资料书你看了吗？” 我犹豫了一下，“实在不好意思，还没来得及看。” 他眉心微微蹙起，轻声说道：“那上面有我给你画的知识点，你回去一定要记着看。” 我带着这个疑问，吃完饭就赶紧回了宿舍。 从包里翻找出他给我的那本知识点。 上面许多东西都是我之前见过的，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就在我要把资料放下的时候，一个薄薄的u盘突然掉了下来。 我愣了一下，捡起来 U盘，插在电脑上。 电脑上弹出了一个文件，竟然是一套完整的参赛作品。 江绪林不会觉得以我跟林深的能力，连预赛都过不了吧？ 我拿着u盘走到阳台上。 拨通了江绪林的电话号码。 “学长，我看了你给我的东西。” “看了就好，预赛不用担心，通过预赛之后，后续我会带你们。” “学长是怀疑我的能力？” 江绪林顿了顿，“这不是给你的，给你室友的。” 轮到我吃惊了，他笑笑说道，“你室友是体育系的，我私下了解过，她根本就不懂编程。” “那你为什么没说出来？” “颜末，你不用对我有这么重的防备，我在帮你。” 我当然知道他在帮我，但完全不需要。 “谢谢学长。” 隔天下午。 我接到了周队的电话。 周队在电话里跟我说，他们调查到了一个人。 这人目前还在看守所中关押着。 这人叫姜凯，在一家企业当白领。 他问我认不认识他。 “不认识啊，他怎么了？” “你再想想认不认识。”周队声音微沉，隔着手机都能感觉到十分不爽。 “可以给我看看照片吗？”我问他。 他很快就把这个人的照片发给我了，我觉得有些熟悉。 “这人跟余成信有关系？” “对，我们调查到余成信有一个情妇，这人就是他那个情妇名义上的老公。” “我认识他！” 我回想起小翠之前跟我说的事情。 “周队，我可以跟你见一面吗？” 挂掉电话。 我觉得宿舍里憋闷得慌走到阳台上坐了会儿。 午后的阳光毒辣，撒到身上，我却感觉不到任何暖意。 那场车祸除了给我带来身体上的伤痛之外，还永远留下了心里的创伤。 上天给了我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 车祸还是无法避免的发生了。 或许，让我活下来的原因，就是要调查清楚这场车祸，调查清楚爸妈的死因。 ------------ 第一卷 第97章 不懂就别说话 从寝室走到操场，差不多要五六分钟的时间。 我出门时程苗苗给了我一把伞。 她平时很宝贝那把伞，据说上面有她喜欢的爱豆的签名。 我想，她应该是把我当朋友了。 连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能交给我。 我举着那把伞出了门，一路上，吸引了许多人的注意。 大多都是盯着头顶上的那把伞。 最后没办法，我把伞合上装进了包里。 一路小跑着来到了操场。 寻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坐下。 操场上人不多，有几对小情侣在树林子里散步。 我盯着那边看了会儿，就看见周队从侧门走进来。 他个子很高，还戴着墨镜走起路来风风火火，不像是个警察，倒像是我们学校的体育老师。 “来，看看这份资料。” 他走过来就把资料丢给我，转头去机器旁买水。 我打开资料扫了一眼。 他朝着我走过来，“这个姜凯，是我们调查到的另外一个嫌疑人，他的嫌疑比你要大一些，所以你暂时安全。” 我笑了笑，“你真相信是我杀的人？” 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极为清楚。 “杀过人的人，都会这么反问别人。” “那我为什么要杀一个，跟我没有关系的人呢？” “如果这个人，跟你爸妈的车祸有关系？” 我心中一紧，“我爸妈的车祸有问题？” 他打开易拉罐里的饮料，喝了口。 “小孩子，要学会相信党，相信政府，相信警察。” “在警察叔叔面前，你得诚实一些。” “为什么这些欺负你的人，都跟余成信有关系，我是不是可以合理的怀疑，你在故意让我们顺着这个线索调查下去？” 我看向他，“所以你还是在怀疑我？” 他的声音拔高了一些，“我是不是更可以怀疑，你再伪造一条线索，然后嫁祸给他们？” “拿证据说话。” 周队对我几次三番的试探。 看来，我并没有在他那边留下什么好印象。 “证据我当然有，你那个叫小翠的朋友，我已经见过她了。” 他打开手机上的录音机，放在我们俩中间。 “说说吧，颜末。” 我喉咙一紧，偏头看向旁边，“你要我说什么？” “当然是说说，你作案过程。” “我没杀过人。” “那你为什么算计余成信？” “因为他欺负我。” 我看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的说，“父母双亡，寄人篱下，还被亲姑父骚扰，你觉得，我该怎么做？” 他愣了下，我知道他不会相信的。 手机里的监控录像成为了为我证明的证据。 周曼丽家中的监控刚装好几天。 我出门之后，余成信就溜进了我的卧室。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他就拿着我的内裤走了出来。 一边闻着一边一脸陶醉。 周队的脸色很难看。 我静静看着他，“这只是他们对我做过的其中一件事情。” “如果我像你一样，把他们当家人，或许现在你已经见不到我了。” 周队像是被点了穴似的，一动不动，连个声音都没有。 我深吸了口气，“联系小翠是想报复他。” “他经常看小翠的直播，我想让姑姑看清楚他的真面目。” “后来阴差阳错的，发现他在外面养了别的小三，还有了孩子。” “后来，余成信骗了我姑姑不少钱，谎称在外面做生意。” “那笔钱被他挥霍以后，他就因为色情生意被抓了进去。” “出来以后就来找我的麻烦，想用我去找狗哥抵债。” “是靳薄寒救了我，也是他救了小翠。” “你在这里怀疑我杀人的时候，我还在拼命逃离虎狼窝。” 我起身，居高临下看着他，“你们警察办案不是都讲究证据吗？” 他没说话，手中的易拉罐瓶子被他捏的发紧。 我转身离开。 走后不久就接到了林深打来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仓促说：“颜末，你在哪儿啊，我们在图书馆等你呢！” “什么时候的事情？” “群里说了呀。” 我这才想起来，手机被关了静音了。 打开群聊一看，傅念自己在群里吵起来了。 我赶紧跑过去，来到图书馆，还没喘匀气儿就被林深带进一个隔间里。 傅念一脸茄色，看见我过来，阴阳怪气道，“本来水平就不高，还拖累大家，要是不想参赛就趁早取消报名资格，省得拖累我们。” 江绪林打断她，“谁都有有事的时候，你这通知是突然发的，我们又不可能第一时间看手机。” “是你自己的学妹你就是护的很。” 傅念瞥了江绪林一眼。 “我早就跟你说过，五人战队里三个都是拖累。” “这下你总该相信了吧，他们三个，连参赛作品都没有弄好，预赛都进不去，到时候等着当笑话吧！” “你参赛作品没弄好？”我看向邓文柏。 邓文柏点点头，“最近课题多。” “没关系，我这正好多一份。” “林深跟我的参赛作品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一份是学长给我做参考资料的，正好拿来给他用，可以吗？”我看向江绪林。 江绪林愣了一下，茫然地点点头。 一旁的傅念噌的一下站起来，“你好大的口气，别以为弄好参赛作品就可以通过预赛了！” “不如先看看再说。” 她白了我一眼，“看你们的作品都是在浪费我的时间。” 林深这暴脾气瞬间忍不住了，“你这么看不惯我们，为什么还要跟我们一组！” 她说的快，我连拦都没能拦住。 傅念顿时笑了，“你还真挺有自信的！” “反正现在报名还没结束，别的组也缺人，那我就先走了。” “你们这地方我也不乐意呆。” “傅念！”江绪林追了出去。 林深小心翼翼看着我，“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也不算麻烦，她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们，早晚都得走。” “也不知道学长能不能把她叫回来。”林深说。 “强扭的瓜不甜。” 邓文柏刚说完。 江绪林就从门外走进来，他冲我们三人摇摇头。 “参赛要求必须是五个人，咱们现在缺少一个。” 江绪林看了看时间，“报名截止时间还有一小时，你们谁能再找来一个人？” ------------ 第一卷 第98章 一个顶俩 我们几个面面相觑。 邓文柏说：“这时候就是能找来人，谁愿意来我们队啊。” 江绪林听后，纠正他，“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林深叹口气，也跟着说，“我们这水平能行吗？” 江绪林看了她一眼，拍拍她的肩膀，“你先别担心了。” 林深哦一声，颇为乖巧的点头。 我看到这一幕，脑海中突然想到一个人。 “我有人选，她随时都能报名。” “谁！”林深忙问。 “我室友，程苗苗。” 林深霎时间睁大了眼睛，“颜末，你开什么玩笑！” 她一个体育生的身份已经让傅念气的退赛了，要是再来一个艺术生，下一个退赛的人会不会就是江绪林了。 “程苗苗，艺术系的，学长，邓文柏，你们敢不敢？” 江绪林没说话。 邓文柏看了看他，又看向我，“要不我们还是把傅念学姐请回来吧。” “是啊，我一个拖油瓶就够了，要是再来一个，咱们预赛估计都进不去。”林深小声嘟囔。 江绪林突然看向我，“你有把握吗？” “有。” 江绪林突然笑了，转头向林深跟邓文柏说，“不用等傅念了，她一开始就找好队友了。” “什么情况？” 我也跟着纳闷。 “傅念从一开始就找好队友，却又到今天才说，就是故意卡我们的时间，让我们参不了赛？” 江绪林点头，“傅念几天前就联系他们了，她男朋友跟我学长是一队。” “所以他们战队一直缺少一个人？”林深问。 江绪林摇头，“他们为了给傅念腾位置，让那人退赛了。” “太可恶了！” “时间不多了，林深你给程苗苗打电话，我给她报名。” 报名截止时间不到四十分钟了。 林深电话打通后，开门见山一句话，“机器人大赛凑人头，来不来？” 程苗苗一口应下。 我登录上网站，“让她把证件和验证码一起发给我。” 组队流程很快，报名链接关闭前十分钟。 系统显示我们组队成功。 诺大的会议室里。 每个人的脸上不见报名成功的喜悦。 邓文柏叹一声，“一个体育系，一个艺术系，四个大一新生，学长，任重而道远啊。” 江绪林噗一声笑了，“交给颜末了。” “预赛怎么办啊？”林深担心。 “截止时间是什么时候来着？”林深问了一嘴。 邓文柏看向她，“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啊！” 俩人面面相觑。 “我来。” “我叫来的人，我负责。” 江绪林在一旁轻声提醒，“预赛上传作业截止时间不到24小时了，我可以帮你。” “学长，你的那份作业，让邓文柏用。” 邓文柏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啊，我拖累你们了，我的电脑有点不太好用。” “我那里正好有一台多余的，如果你后天有时间的话，我拿去给你。” 报完名回去的路上，程苗苗还在飘飘然。 “我竟然报名参加了融创机器人大赛！” “我小姨要是知道这件事情，还不得把我夸到天上去！” 林深在一旁嘟囔：“预赛还没有过，你少半场开香槟！” “不是有颜末在嘛。” 程苗苗嘴里嘟囔着，“物理系专业第一，天才少女。” “颜末，你刚才说你还有多余的一台电脑，在哪儿？” “明天去买一台吧。” 林深惊讶，“你要给邓文柏买一台电脑？” “学长刚才跟我说，他家里条件有些不太好。” “其实不是电脑不好用，是根本就没有电脑。” “他的预赛作业做了一半，都是借了室友的电脑用的。” “买什么啊，用我的不就行？” 程苗苗冲我们挑眉，“我刚考上这所大学的时候，小姨就送了我一台顶配的笔记本电脑，我也不知道什么牌子的，反正挺好用的。”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电脑？”林深问。 “就在衣柜底下压着呢，我也不打游戏，整天在那放着。” “他借用要借用很久的。”我说。 “没关系啊。”程苗苗满不在乎，“我小姨有钱。” 林深：“……” “谢谢侠女！” 我突然发现程苗苗其实很可爱。 单纯善良没有心机，更重要的一点是，多金。 余成信一家躲起来以后，我的生活转而变得平静起来。 我们顺利通过了预赛。 将近一周的时间都在准备初赛。 初赛的难度要比预赛高很多。 我除了每天上课，剩下的时间几乎都泡在了图书馆里。 那天偶然见到江绪林以后，周五下午成了我们小组开会的固定时间了。 林深跟程苗苗自高奋勇，一个负责我们的夜宵，一个负责饮品。 俩人配合默契，五人组变得越来越好。 我想了想，突然提议，“咱们换一个队名吧。” 队友改头换面自然也要换一个新的名字。 江绪林笑问，“改个什么名字好呢？” “一个顶俩怎么样？” 我噗嗤一声笑了，看向林深，“你都想的什么好名字。” 林深吐舌笑道，“你跟江学长还有邓同学，可不就是一个顶俩吗。” “这个名字好。”江绪林说。 我觉得他们一定是疯了，起这么一个名字。 不过最后，还是听他们的，把队伍的名字给改掉了。 晚上我们几个人坐着一块吃饭时。 林深突然想起来问：“傅念通过预赛了吗？” 她一直记着傅念当初算计我们的那件事情。 现在想起来都恨得牙痒痒。 江绪林点点头，“通过预赛了，他们那个小组整体实力都很高，这次排名在前三。” “妈呀！”林深惊讶。 她顿时看向我，见我没说话，她抿了抿唇也不再多言。 其实我早就看到了排名上傅念他们那一组。 整体实力的确很高，对物理也都是大神。 这次南征北战，可以说是融创机器人大赛历年以来最热闹的一次。 网络上也形成了两极分化的状态。 一边看好科班生，另一边看好那些实力隐藏的扫地僧。 彼此之间争执不断，每一天几乎都会在热搜上出现几个关于融创机器人大赛的词条。 ------------ 第一卷 第99章 出国 我再次见到余成信，是在这周六。 汪奶奶突然联系我说，有装修工人要过来装修房子。 我想到原先让余成信答应我的事情。 急忙打车赶了回去。 回去以后就看见余成信在单元楼里坐着，身后跟了一群装修工人。 应该是他公司里带过来的一群人，身上还穿着工服。 余成信瘦了许多，眼神凹陷，皮包骨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渗人。 “人我给你带来了，怎么装修你跟他们说。” “知道了。” 我不愿意跟他有任何牵扯，正准备走时，他突然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颜末！” 我用力挣脱，手腕处被他指腹上的茧子磨得发疼。 “找个时间去看看你姑姑吧。” 他盯着我，笑的发邪。 “毕竟是一家人。” 我感觉他话中有话。 “好，你们现在住在哪？” 余成信从包里掏出一张纸条给我。 我伸手去接，他粗糙的指腹擦过我的手指。 “我生意有些起色，欠你的钱我慢慢还，别着急。” 我拿走字条，看着上面的地址。 装修工人陆陆续续的进入我家。 当天，我就联系了人，在我家中装了几台监控。 汪奶奶看我要走时，将我拉进屋中。 “丫头，你安心去学校吧，我在这帮你盯着装修保准没问题。” “奶奶，我这次回来的匆忙，没有给您带东西。” 汪奶奶哎呀一声：“咱们俩不用这么客气，你好好学习，时不时的回来看看我就成。” 我看向外面那群装修工人：“家里装了监控，您平常闲着没事的时候走来看看就行。” 余成信能这么顺从的让人过来给我装修房子。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回学校的路上，突然接到了潘叔的电话。 自从靳薄寒离开以后，我就很少再联系他。 一来，周队一直派人盯着我。 如果跟他走的近，难免会牵扯更多人进来。 我接通他的电话，就听他在手机里乐呵呵地说，“颜末，家里阿姨做了点儿，你还吃的饼干，我给你装点送学校去？” “不用了，潘叔。” “我最近在学校挺忙的。” 潘叔顿了顿，又说，“少爷交代过，让我时不时的看看你的近况。” “那麻烦你来学校一趟吧。” 潘叔手脚麻利，我到学校不久他就来了。 我在图书馆拿到了他送来的饼干。 “潘叔，靳薄寒在国外复健还好吗？” 潘叔愣了下，“你们最近没有联系吗？” “没有。” 自从前段时间，同他打过电话之后。 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他在国外复建辛苦，我几乎不打扰他。 潘叔叹口气，往我旁边一坐。 “少爷不愿意让我跟你说的。” “他怎么了？”我心中一紧。 后知后觉想到以前就算是我不去找靳薄寒聊天，他也会时不时的过来找我的。 可这有将近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他的消息了。 我们两人的微信记录还停留在半个月以前。 “他在复健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 “情况比之前更复杂。” “现在好些了吗？” 潘叔摇头，他看了我一眼，又无奈叹口气。 “他其实是想让我瞒着你的，但我也实在没办法。” “国外的医生打来电话说少爷情况有些不大好。” “老爷前两天已经去过一趟了。” “如果你这边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安排让你出国，去见见少爷。” “他最在意的人就是你，如果见了你，情况或许会好一些。” 我想到周队，如果这个时候出国，很有可能会连累到靳薄寒。 “潘叔，我可以去国外，但有个麻烦最近一直缠着我。” 我把周队的事情跟他说了一下。 他面色难看，“这么大一个人欺负一个孩子算怎么回事！” “他们最近还跟踪你吗？” “最近应该是没有了，没感觉到身边有奇怪的人。” “那天我想见蛇哥，结果后来也没见成。” “您是知道内情的吧，可以告诉我他去哪儿了呢？” 潘叔眉心紧了紧，“颜末，这事儿，不好解释。” “那他还活着吗？” 潘叔愣了下，转而笑道，“当然活着，法制社会，谁敢杀人。” 我看出他眼底一闪即逝的慌乱。 “潘叔，如果我这一趟去国外。” “警察一定会盯着我。” 潘叔声音微沉，“我来解决。” 回去以后，我向学校请了两天的假。 辅导员顺利给了我假期。 临走时还特地问我参加融创机器人大赛的事情。 “颜末，我听说你过预赛了，加油啊。” “好，我会努力。” 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你现在可是咱们系的希望，院领导都很看重这次的比赛，有没有信心？” “压力有些大。” “谦虚了。” 他笑笑把我送到门口，这待遇，还是从前都没有过的。 “回来记得找我销假。” 我顺利出了校门。 当天下午就到了机场。 几个小时的飞机下来，整个人昏沉沉的。 飞机落地后，我就被潘叔安排的人接走了。 “咱们现在去哪？” 开车的是一位华人司机。 “潘叔交代，先带您去休息。” “不用了，直接把我送到医院，我想见见你们少爷。” 汽车转到去了医院。 这是我第一次出国。 异国他乡，心中腾升起几分紧张。 靳薄寒在当地很有名的一家私立医院。 他有着属于自己的一层病房。 走出电梯后，门口两个保镖将我们拦了下来。 司机验证身份之后才把我们放行。 他把我领到一间病房门口，随后往后退两步，“少爷就在里面，您请。” 我正要推门进去，听见病房里一声惨叫。 手指刚刚触碰到门把手，便有些退缩。 “他每天复健都这样吗？” 司机无奈点头，“复健很痛苦。” 我想，靳薄寒应该不太想我看到他这副模样。 等到房间里的声音渐渐消失。 病房的门被打开。 有两个白人护士走出来。 我回头向里面看去。 靳薄寒瘫坐在轮椅上，身子一阵阵发抖。 旁边的护工在给他换衣服。 他有些抗拒，声音沙哑，用英文让那人离开。 我轻轻走进去，停在了他身后。 “我来吧。” 话音刚落。 靳薄寒身体僵硬，缓缓回头看向我。 他眼中充斥着惊讶，“你怎么来了？” ------------ 第一卷 第100章 没有意外 靳薄寒眼神闪躲，一时间不知道看向哪里。 他用英文同生堂的人说让他们先离开。 站在他身旁的医生饶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路过我身边时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看向他的眼神，他似乎是在说，我可以。 我走上前，旁边的护工陆陆续续跟在医生的身后离开。 房门被关上，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我半蹲在他的面前。 他的双腿在止不住的颤抖着，旁边有工具，摆放的整整齐齐。 我指着一个像护膝类的东西问他，“这个要放在哪里？” 他的腿猛的僵直，语气有些不自然，“我自己来！” “没关系，让我学一下。” 我拿起护膝，放在膝盖处比了比。 他突然握住我的手腕，“颜末，你怎么来这儿了？” “是潘叔跟我说你的情况，所以我就过来了。” “我不是告诉过他！”靳薄寒声音猛地沉下去。 他像是生气了，我担心他会怪罪潘叔。 “如果不是我自愿，潘叔也无法把我带到这里来，你别怪他。” “这到底怎么用啊！” 手里头的东西沉甸甸的，握在手上都十分硌手，很难想象，每天要伴随靳薄寒几个小时。 “我教你。” 靳薄寒开始手把手的教我如何把这些工具用在他的腿上。 直到把所有的东西都放好以后，他缓缓拉我起来。 “你先出去让医生进来。” 我犹豫了一下，他表情平和，一脸坦然。 “待会儿，我可能会控制不住的叫出来，我害怕你留在这儿吓到你。” 之前一直听说复健十分痛苦。 我走出屋子，看着医生们陆陆续续的走进去。 那扇房门关上。 不到几分钟的时间里面就传出了靳薄寒痛苦的嚎叫声。 我的心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房间里的声音渐渐变小。 不是复健结束了，而是靳薄寒叫的没力气。 我在门外的走廊里坐着。 等了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 才看见有医生走出来。 医生出来以后，左右看了两眼，目光最终定格在我的身上。 我立刻起身走过去，用不太流利的英文问他：“他怎么样？” 医生说：“你可以进去了。” “他还好吗？” 医生挑眉，无奈的摇头。 这对于他们来说，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 我推开那扇门走进去。 靳薄寒静静的躺在床上。 护工把他刚换下来的衣服放进盆子里。 路过的时候，我看见那裤子上有一滩明显的黄色污渍。 “好点了吗？” 我走到病床前，靳薄寒睁开眼睛看着我。 他发丝凌乱，像被水过了一遍似的。 粘在额头上，看起来很不舒服。 我抽了张纸巾给他擦拭着额头和脸上的汗。 他缓缓张开唇瓣，“吓到你了吗？” “怎么可能。” 他不知道我经历过的痛苦远不止这些。 “我听潘叔说，你已经通过预赛了？” “队友出了点意外，临时换了个，勉强通过预赛。” “你的实力，应该到决赛的。” 靳薄寒看着我，他冲我温柔的笑着。 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会对我这么熟悉。 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他努力往旁边挪了挪，床上的位置空出了一半。 “刚从机场出来就来这儿了？” 显然，他刚才已经知道了我下飞机的时间。 “潘叔给你安排了住的地方，要回去休息一会儿吗？” “还不累。” 他拍拍身旁空着的位置，“先休息会儿？” 我抿唇笑了笑，脱掉鞋子，躺在他身边。 看着头顶花白的天花板。 我脱口而出：“靳薄寒，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靳薄寒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他声音低哑，语调却十分平和。 “那场车祸，害你失去双亲，我很抱歉。” 我隐约记得那天。 靳薄寒车速很快，几乎要失控了。 我们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两辆车就撞到了一起。 “如果那天我不上路，没有开那辆车，就不会出事。” 不会的。 尽管那天我已经阻止了爸妈。 尽管已经过去了，预计车祸的时间，车祸还是来了。 上一世，我不知道对面的人是谁。 车祸发生的一瞬间两辆车子剧烈撞击到一起。 我们甚至来不及反应，就晕倒了。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出现在了医院的手术台上。 救我的人是周曼丽和余安安。 她们拿着手术刀，说着安慰我的话，却切掉了我的子宫。 害我这辈子都做不了一个母亲。 直到重活一世。 车祸还是无可避免的发生了。 爸妈救了我一命，他们本该可以活下来，却用身体替我挡住了插入心脏的玻璃碎片。 “靳薄寒，你是什么时候认识我的？” 他没有犹豫，脱口而出，“车祸之后。” 可我却有些不太相信。 但在这之前，我的确不认识他。 甚至在生活中也完全结交不到他这样的朋友。 靳家，掌握着京北的龙头企业。 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否则我这辈子都没有机会结识到他。 “潘叔跟在你身边多久了？” “从我出生起。” “家里的芳姨呢？” “潘叔有过一任妻子，后来两人性格不合，离婚以后，方姨嫁给了他。” “爷爷就把芳姨留在了家里照顾我。” 我们开始了一问一答的环节。 “你是已经开始接管家族企业了吗？” 靳薄寒明明暗里帮助我以后，我曾在暗中查找过一些关于他们企业的资料。 毕竟是商界龙头，能查到的，只是他们想给我们大家看到的。 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富。 “准确的说，出国留学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正式管理公司了。” “我是家族继承人，从小到大的生长轨迹都按照他们对我的安排来进行。” “一场车祸让老爷子突然改变了主意，他现在应该把重心放在了培养其他孙子身上。” 我听他说这些话，心中莫名有些遗憾。 这样一个大家族的继承人，身上承载着的是数不清的财富和让人高不可攀的地位。 他说话神色一片坦然，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感到失望，亦或者是遗憾。 靳薄寒偏头看着我，“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 第一卷 第101章 习惯很可怕 “好啊。” 靳薄寒说：“想报仇吗？” 我毫不犹豫：“想！” “相信我吗？” 他不止一次问过我这个问题。 我是否信任他，心中早已有了答案。 “余成信应该已经派人去装修你家中的房子了。” 我惊讶，“这件事情难道是你做的？” 他笑了笑，说道，“薄律师敲打了他两下，他自然不敢耽误下去。那里毕竟是你家，总不能一直这样慌下去，要赶在过年之前装修好。” 我想到上一世。 靳薄寒为了能够让我的日子好过一些，私底下给余成信介绍了不少项目。 让余成信赚了许多钱，而他们收了钱却不办事。 一味的欺负我，却不告诉我真相。 我转身看着靳薄寒，“帮我报仇可以，但不要让他们日子过得太好。” “当然。” 我看他面露疲惫之色，打算起身做起来。 “你先好好休息。” 我正要起来时，靳薄寒突然按住我的胳膊。 “再陪我待一会儿。” 手腕上传来他指腹温热的触感。 理智终究是败了。 他拿起被子盖在我们两人的身上。 “进学校实验室困难吗？” “赵雅晴已经答应我了，前提是我要拿到融创机器人大赛的冠军。” “这对你来说应该没难度。”靳薄寒说。 我笑了笑，“你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颜末，你可以试着把心事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帮你。” “你已经帮我够多了，有些事情需要我自己来做。” 复健结束后的靳薄寒，身体很虚弱。 他同我聊了几句之后，就沉沉的睡去。 连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的时候，屋子里传来交谈声。 我睁开眼睛，看见对面的沙发上，靳薄寒背对着我坐着。 他的面前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 男人眉飞色舞的同他讲话。 两人的语速很快，似乎是在交谈工作上的内容。 我不经意的动了一下。 靳薄寒突然回头，“醒了？” 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在，我有些尴尬地卷起被子。 靳薄寒笑笑，同那人讲，“我家小孩醒了，抱歉。” 我能听懂他说的话，脸不禁更热了。 随后，靳薄寒操纵着轮椅来到我的面前。 他垂眸看着我，眼神湿漉漉的。 “脸怎么这么红？”他故意似的捏了捏我的脸，“我看你睡得沉，就没有叫你，刚才那位是我的律师，我们在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饿了吗？我让人带你出去吃饭。” 我也觉得自己不太适合待在这个地方，便点了点头。 连忙从床上坐起来，靳薄寒在一旁看着我，“慢点儿，没人跟你抢。” 我穿上鞋子，拿着包包立刻走了出去。 昨天那个开车接送我的司机在门口。 他看见我以后笑着走上前来，“颜末小姐，我带你去附近吃点东西。” “随便吃点就好，楼下有吗？” “有。” 来到这家医院楼下。 这会儿已经过了饭点来吃饭的人并不多。 我选了一个靠窗的位置，要了一份意面。 我只请了两天的假期，明天就要回去了。 吃过饭以后，我提前给靳薄寒发了消息。 「工作聊完了吗？」 他很快回我：「聊完了，回来吧。」 没有司机引路，我轻车熟路的上了楼，找到了他的病房。 “今天不用做复健吗？”我问他。 他在窗边坐着，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本书，在学习插花。 桌上，铺满了一层的花瓣。 我走过去，闻到淡淡的花香味。 “如果天天做复健，我恐怕要被逼疯了。” 他笑笑举起来一束花给我看，“好看吗？” 我有些恍惚，紫罗兰映衬着他的脸，儒雅俊逸。 他举着花瓣晃了晃，“拿着。” 我接过花，挨着他坐下。 “明天我就要走了。” “我安排了飞机。” “潘叔给我订机票了。” “我让他取消了。” 我偏头看着他，“别太照顾我了，我怕我会习惯。” 习惯是一个很可怕的东西，如果有一天，突然没有这样的生活。 巨大的落差感会让我迷失方向。 与其这样，倒不如从来没有拥有过。 “我巴不得你赶紧习惯。” 靳薄寒把手里的剪刀递给我，“剩下的你来做。” 我哪里会插花，跟着书上的步骤，有样学样的。 就这样，我们俩玩的将近半个小时。 靳薄寒很快就被医生推了出去，他要去做检查。 我在沙发上坐着。 桌上摆了一台电脑，靳薄寒临走的时候跟我说，我可以使用这台电脑。 正好在国外，不能耽误进度。 我便直接打开了他的电脑。 他的电脑上没有设置任何密码，页面干净。 上面正好有几个我需要的软件。 我刚准备上手，就听见门口有脚步声。 紧接着病房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笑着看向门口，就走进了一个漂亮的女人。 她穿着打扮很考究，一头柔顺光滑的卷发，身上是我曾在网上看到的某个时装周上面展示的衣服。 她径直走到我的面前，眼神漫不经心地落在我的身上。 “你就是颜末？” “是我。” 她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难怪小寒在国外待不下去，无论如何都要回国。” “现在你来了，我倒是放心了，小寒都给你安排好了吧？” 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是希望我能长久住在这里。 “你误会了，明天就可以回国。” 她十分惊讶，“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看望靳薄寒。” 她笑了笑，“小姑娘，你知道有多少人想来这陪陪小寒吗？” “不知道。” 她甚至不想听我解释，“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只要留在这里陪小寒，一切都好说。” “我不会留在这里，我还要回国读书。” 她听完我说话，声音拔高了不少，面带怒意，“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 我合上电脑，起身看着她。 “你是靳薄寒的什么人？” “我是他姐姐！”她微微抬起下颚，用眼底的余光看着我。 “靳薄寒知道你来这吗？” “我每周都会来这里看望他，你觉得呢？” ------------ 第一卷 第102章 你是第几个女人 “是吗？” 可靳薄寒怎么告诉我，从来没有人来这里看望过他。 女人的脸上闪过一抹谦虚，好像是被我说中了。 我察觉到后，拿起手机。 靳薄寒这会儿应该还在做检查，他的电话或许在他的护工手上。 电话还没打出去，女人突然冲向我。 她趁着我不注意，一把夺走了手机。 砰一声，手机摔到地上。 手机屏幕被摔了个粉碎，在地上弹了一下，又重重的落下去，连接着就变成了黑屏。 “这台手机很贵，你得赔给我。” 我静静看着她，她好像是有那个狂躁症一样。 从进来开始就一副意气指使的模样。 “我欠你这点钱！”她双手环在胸前，趾高气扬，恨不得拿鼻孔示人。 “那就等靳薄寒回来了以后，再说这台手机值多少钱。” 手机是他送给我的，据潘叔说，这台手机被改装过。 至于多少钱我还真不清楚。 但这个女人犯下来的错误，需要靳薄寒来解决。 万一人家俩人真是姐弟，那我岂不是自不量力了。 “真不知道小寒看上你哪了！” 她上下打量着我，就像是打量着一个便宜货物，既看不上，又无可奈何的模样。 我走过去捡起手机，尝试开机。 可惜手机已经摔坏了。 “你留在这边，我每个月都给你一笔钱，怎么样？” “你是听不懂人话吗？”我实在不耐烦，连看都没看她便走向门口。 靳家的人，除了靳薄寒，真没有一个正常人！ “你来这不就是为了赚钱吗！” “老爷子到底给了你多少钱，年纪轻轻的就过来干这种事儿。” 这女人说的话有些莫名其妙的。 我回头看着她，“我干什么事情跟你有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我是小寒的姐姐。” “老爷子给我弟弟找了什么女人，我总得看看是不是什么不干不净的人！” “之前除了我之外，还有别的女人来这？” 靳薄寒在这里是疗伤的，我倒是不相信她口中说的话。 “又是一个自命清高的人，既然收了钱就别管太多，老老实实的在这里陪着小寒。” 女人上下打量着我，“你倒是比之前的人长得好看一些，不过，再好看有什么用呢。” 就在这时。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隐约有说话的声音。 “我先走了，刚才跟你说过的话，不准跟小寒说，否则你一分钱都拿不到！” 她拿起包慌张走了出去。 我跟在她身后，来到走廊一看，只是几个医生护士。 他们路过我时看了我一眼，不知为什么冲我笑了一下。 手机坏了，联系不到任何人。 人生地不熟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层楼里等着靳薄寒回来。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 “怎么在这儿？” 我回过头，看见靳薄寒坐在轮椅上朝着我走来。 我勉强冲他笑笑，“手机坏了，害怕找不到你，就在外面等你。” “手机怎么坏了？” 靳薄寒停在我的面前，他微微皱眉，像是想起什么。 他突然看着我问，“你受伤了吗？” 我摇摇头，“只是听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来找你的人叫靳祎，她算是我名义上的姐姐。” 靳薄寒控制着轮椅朝病房移动。 我跟在他身旁，按着轮椅的速度，慢慢走回病房。 “她是我爸爸领养的女儿。” 我把房门打开，他进去后继续说，“说是领养，倒不如说是私生女，借着领养的名头带回家里来，既不会被人骂又能名正言顺地成为靳家人。” “老爷子早些年还会管管他在外面那些风流事，后来身体不好了，也就不愿意管了，任凭他在外面做了多少风流事，只一个要求，不准再带孩子回来。” “靳祎是十岁那年回来的，我爸不敢把她带回来，就一直花钱养在外面，后来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差，渐渐的管不了家里的事情了。” “他才敢把人领到家里来。” 果然是豪门贵族，这里面发生的事情都不是常人能理解的。 靳薄寒看着我笑笑，“是不是感觉很离谱？” “离谱的事情多了。” 更离谱的事情我都经历过。 如果我把周知行还有周曼丽一家人对我做过的事情说出来的话，他只怕会更惊讶。 “她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她每周都来找你。” 靳薄寒哼笑了声，眼神凉薄，“她只是趁我不在的时候才敢过来一趟。” 靳薄寒看向桌子上被摔碎的手机。 他捏了捏眉心，刚做完检查以后，脸上有些不自然的惨白。 “待会儿我让人再送一台手机过来给你。” “我的假期只有两天，如果不按时回学校，会被处罚的。” 靳薄寒看着我，轻轻一笑，“我不会把你困在这，走之前陪我吃顿饭。” “你这个样子还能离开医院吗？” “放心，我会好好活着。” 靳薄寒按下他轮椅上的按钮。 门外陆陆续续走进来几名穿着制服的护工。 他被护工推去一间封闭的房间里。 我坐在门口等着，没一会儿的功夫，司机师傅便给我送来了一台手机。 跟之前的那台手机一模一样，操作起来很方便。 我把卡换在新手机上以后，靳薄寒便被人推着出来了。 他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高领毛衣，整洁单调的黑色长裤，整个人透着一股儒雅矜贵。 他淡淡笑着，停在我面前。 “走吧。” 我接替了护工的工作，推着他的轮椅。 这家医院好像只为他服务一样。 从楼上下去医院里来来往往的医生，却不见有其他病人。 每个医生见到靳薄寒，都会停在一侧冲他笑笑。 走出医院大厅。 一辆黑色林肯缓缓停在我们面前。 靳薄寒被司机扶着坐进了车中，我弯腰跟着坐进去。 他自言自语道，“你来的这两天，我难得睡了个好觉。” “我可不能留在这。” 想到他姐姐说的那一番话。 我很好奇，“还有其他人来这里陪过你吗？” 他眉心紧了紧，像是觉得莫名其妙。 “颜末，你相信我吗？” ------------ 第一卷 第103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那要看是什么事情。” 如果是那场车祸的事情，我现在对他始终持怀疑态度。 靳薄寒呵呵笑了下，看向窗外。 “除了你之外，没有其他人。” 我心中莫名有些紧张，感觉脸颊燥热。 我竟然对靳薄寒有些期待。 “靳祎总喜欢胡说八道，我已经教训过她了。” “她对你的那些冒犯已经付出代价了。” “她怎么了？” “也没什么，就是扣了一些她的生活费，让她以后对我的人礼貌一些。” “什么你的人。” 我瞪了他一眼，他低低地笑起来。 吃饭的地方是一家米其林餐厅。 靳薄寒包场了。 踏足这里时，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穿着的衣服。 米白色的长裙，是靳薄寒一早让人为我准备的。 我后知后觉，他似乎早早的安排好了一切。 并没有我想象的那样，要把我扣留在这里。 我的防备在他的眼中就像是小孩子裸露在外的花招一样。 晚饭吃得很好。 靳薄寒同我说了许多治疗过程中的事情。 那场车祸毁了他的双腿，双腿神经很难恢复过来。 要想彻底站起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我安慰他，“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总有一天能站起来。” 他笑笑，“如果将来能站起来，我也想跟你一起在校园里走一走。” “学校有什么好看的。” “你那个学长怎么样？”靳薄寒突然提起江绪林。 “挺好的。” “颜末，你现在大一，学业为主。”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我反问他。 靳薄寒愣了一下，又看向我。 他眼神毫不遮掩，“我在克制。” “哦，那你喜欢我是吗？” “咳咳咳……” 靳薄寒猛咳了几声，拿起纸巾挡着嘴。 缓了缓，他声音才正常一些。 “谁教你这么问的？” “没人教，我自己学的。” 靳薄寒笑起来，“那你以后这些话只跟我一个人说好吗？”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想让我怎么回答？”他歪着头，认真看着我。 “不想说就算了。” 我不再理他。 靳薄寒轻叹一声，“你年纪还小，本应去体验一场属于你自己的青春，可我很自私，我不愿意放手，但这样做会委屈了你。” “那你就是不管我谈恋爱了？” 靳薄寒皱着眉，“大一不行。” “大二就可以？” “不三不四的人也不行！” “好人就可以？”我挑起眉看着他。 “人品一般，长得不好，声音不好听，条件不好的人都不行。” “您这意思，直接把男人排除在外好了，留下你一个人。” 靳薄寒憋着笑，“我正有此意。” 晚饭吃的很快乐。 靳薄寒直接把我送去了机场。 他的私人飞机早已到位。 离开之前，他张开双臂，“一路顺风。” 我走过去抱了抱他，“等你回国。” 那一刻他身体一僵。 从飞机舷窗往外看，靳薄寒坐在轮椅，对我挥挥手。 他身后站了许多人，有医生护工，还有时常陪同在他身边的司机。 可我感觉他是孤独的。 靳家的人，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包括那个自称是他姐姐靳祎，话里话外并没有对他有太多的尊重。 离开这里，就像梦醒了一样。 我在飞机上睡了一觉，醒来时，飞机已经快要到达目的地。 潘叔提前等在机场。 他接到我时，正好是下午四点钟。 “潘叔，辛苦你了。” “现在送你回学校还是回住的地方休息一下？” “先回学校吧，我还要去找辅导员销假。” 我刚把手机打开。 并有一长串的信息弹出来，手机嗡嗡响着，一连串的未接来电。 上面有林深打来的，还有几个是程苗苗。 我感觉到有些不妙。 没来得及打开微信，就给林深回了个电话过去。 “喂，颜末！” 林深语气慌张，“你干嘛去了，电话也打不通！” “去见了一个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事大了！” 程苗苗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 “颜末，江学长跟人打架了！” “怎么回事？” 江绪林一向很稳重，不像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跟人打架的人。 我感觉一定事出有因。 程苗苗说：“具体情况我们也不知道，好像是跟他宿舍的那个人打起来了他打架还挺狠的，把人家鼻梁骨给打断了啊，给他打架的那个人就是傅念的男朋友。” “怎么又是她！” 傅念好像阴魂不散一样。 林深接着说，“学长好像要被学校处罚了，能不能顺利毕业还不一定，人现在在看守所里。” “对了，我问了一下我小姨，学校这边倒是可以走走后门，就是这家人有点不太好招惹，非要学长坐牢。” “学长受伤了吗？” “当然受伤了，听说手都打骨折了，这会儿还在看守所。”林深说。 “我先想办法见见学长。” 挂了电话，潘叔问我，“学校出事了？” “一个学长打架被关起来了，他是我们战队的一员。” 潘叔了解情况后，说，“那你们这次的参赛成员岂不是要少一个人？” “应该不会。” 我突然想到一个人，这件事情他或许可以帮我。 “潘叔，先不着急回学校。” 我打电话给了周队，把江绪林打架的事情告诉了他。 好巧不巧，江绪林被关押在他队里。 其实只是两个人的打架斗殴，只不过对方比他伤的要严重一些。 所以，对方的家人一直死咬着不放，非要江绪林付出一点代价出来。 潘叔把我送到看守所。 周队在门口接到我以后就说，“你这学长的家里人到现在还没有过来，他的意思是不打算让家里人知道，看多长时间就蹲多长时间，认命了。” “两个人互殴，为什么要学长自己一个人蹲着？” 周队哼一声，“先动手的人是他，你说他该不该？” “动手原因呢？” 周队摸了摸自己的胡子，他看向身旁人，“小赵你过来说。” 小赵是个年轻男子，笑起来痞里痞气的。 “据说两人是发生了一些口舌争执，好像是关于什么比赛的事情，对方劝他退赛，他不愿意，两个人就争执了起来，他先给了那人一拳，那人又踹了他一脚，俩人就这么打起来了。” ------------ 第一卷 第104章 我们不熟 周队接着说，“打架呢肯定不对，尤其还是他先动的手。” 小赵跟着附和，“对啊，他这一动手就是有理也说不清了。” “我可以见一下他吗？” 周队看了小赵一眼，“行了，你去忙吧。” 小赵笑着走了后，周队开口说道，“他这种情况，最主要的还是要靠双方协商，但你这个学长呢，不太愿意让他家里人来，估计也是害怕家里人担心。” “但对方受伤又比他要严重一些，家里呢，你也知道，多少有点关系。” “哎，所以事情就不好办了。” “他们现在想要什么？” 我听周队说完，脑海中顿时想起了靳薄寒。 “想要钱，他给不起，还想要他坐牢，但人一大学还没有毕业的学生，要是坐牢，一辈子就毁了。” “我知道了，能不能让我见见他？” 我看着周队，他忽然咧嘴一笑，“见是能见的。” 他捏了捏眉心，领着我往刑警大队走去。 “你想过没有，怎么把他从里面捞出来？” “还没有。”我说。 周队接着说，“这事儿其实解决起来很简单，只要双方协商好就成了。” “你不是说对方不愿意协商吗？”我问他。 他笑笑说，“要是你这边也有关系的话，协商起来还是很方便的，毕竟谁也不敢不给靳薄寒面子。” 我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想见靳薄寒，但是又没有机会。 我不能在这件事情上把靳薄寒出卖。 “我跟靳薄寒不是很熟。” “不熟你都去美国找他？” “你还在跟踪我？”我停下脚步，直视着他。 他不自然地咳了一声，“不是跟踪你，就是有朋友在那边正好见到你们两个在一起。” “是吗，那可真巧啊。” 周队把我带到一间屋子门口，他的手搭在门把手上。 “颜末，我是警察，我的职责是抓犯罪分子，我做的事情也都是在帮你。” “所以呢？” 我还是那句话，“不管你怀疑我什么，只要你拿出证据我就认，但如果没有证据就这么一直跟踪我，我会去举报你的！” “嘿！你好赖话都不听了是吧！”周队脾气上来，脸色涨红。 我顺了顺气，压低声音，“你先让我见江绪林。” “行行行，进去吧。” 他拧开门把手，把房门推开。 江绪林在里面坐着，受伤的手已经被包扎好了。 他看见我进来，情绪有些激动。 “颜末，你怎么来了！” “我刚知道这件事情，来看看你，顺便看看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地方。” “对不起啊，我可能没法继续参赛了，不知道能不能跟主办方协商换一下队友。” “别瞎说，又不是杀人放火，打架互殴而已，我想办法带你出去。” 江绪林脸上露出一抹苦笑，“刚才警察已经告诉我了，他们要一百万才同意协商，我拿不出这么多的钱，只能进来。” “一百万！”我惊呼一声，“那你也受伤他们怎么不说。” “毕竟是我先动的手。” 江绪林叹一声，“我认命了。” “又不是没办法，我来想办法。” “跟你打架的那个人叫什么？” 我想到周队刚才说的话，“周队说他家里有些背景，是京北本地人吗？” 江绪林点头，“他叫程业，是牧野集团的太子爷。” “也是傅念的男朋友。”江绪林握了握拳，“我没想打他。” “他做什么了？” 我也认为，江绪林的脾气不像是会控制不住自己跟人家打架的。 除非是那人说了或者做了什么事情，他没有忍住才做出这样的事情。 “我妹妹在他家里做兼职，教他妹妹弹钢琴，他那天见了我说我妹妹长得挺好看的。” 江绪林咬着牙，“我知道他是个混蛋，不想让他接近我妹妹，他骂我妹妹出来卖还装这么清高！” “我妹妹她不是！” “她只是心脏不好，小时候又做了一场大手术。” “家里穷，为了手术费，欠了不少的钱，她为了减轻家里的压力，所以才出去找兼职的！” “程业也是有妹妹的，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我深吸了口气，渐渐冷静下来。 “你安心等着，我来想办法！” 看来这次真要找靳薄寒帮我了。 牧野集团，难怪江绪林那么绝望。 牧野是京北数一数二的大企业，做家居生意。 “颜末！” 我走到门口，江绪林突然叫住我。 “谢谢你。” 我冲他笑笑，“我们是队友，不用客气。” 江绪林红了眼睛，“不是，你们一家人都是好人。” “是你爸爸救了我妹妹，他还给我妹妹付了一半的手术费。” 我愣住，爸爸当初还做过这些事情。 “我妹妹的病，许多医生都不敢为她做手术，是你爸爸垫付了一半的费用，给我妹妹做手术，还让医院给我妹妹开通了绿色通道，让很多人给我们捐钱。” “如果没有他，我妹妹活不到现在。” 江绪林已经泣不成声，“我想报答你们，可我见到你后，才知道你爸妈出车祸去世了，晚了，一切都晚了。” “爸妈在天上看着，也会为你感到骄傲的。” “等我回来。” 我转身走了出去。 这天下午，骄阳似火。 从刑警大队走出去，宛若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颜末。” 我听见潘叔的声音，发现他还在外面等着。 “潘叔，你怎么还没有回去。” 潘叔笑笑，按灭手中的烟，为我打开车门，“你那朋友怎么样？” “不太好。” 我摇摇头，“他得罪了京北一家大企业的少爷。” “大企业，牧野？” 潘叔一下子猜到，我有些惊讶，“你怎么猜到的？” “不巧，能在京北称为大企业的，除了靳家就只有程家了，不过两家公司业务不同，往来也不多。” “要不我把这件事情告诉少爷？” “都是京北的企业，他们会卖靳薄寒一个面子吗？” 潘叔笑了笑，“还不用少爷出马，我去解决就好，但是这件事情要告诉少爷一声。” “好，我来说。” 潘叔发动车子驶离了刑警大队。 我在想怎么跟靳薄寒开口。 ------------ 第一卷 第105章 讨价还价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 潘叔说：“到了。” 我反应过来，这通电话始终没有打出去。 “谢谢。” 我拿着包下了车，走去宿舍。 回去以后，就被林深和程苗苗追问。 “怎么样？”林深问。 “有些棘手。” “那怎么办啊，我听小姨说，江学长打的这个人是牧野的太子爷呢，家里有权有势的。”程苗苗说完，长叹一声。 林深沉默的坐在一旁。 “就没有办法了吗？”林深说，“江学长不像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人啊，他怎么能这么干呢！” “有办法，我想想。” 我最终还是联系了靳薄寒。 这个点，他应该还没睡。 「有点事情想麻烦你帮帮我。」 消息发出去后，靳薄寒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连忙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夜幕降临，路灯渐渐亮起。 宿舍楼下，有三三两两的恋人正在腻歪。 手机里，靳薄寒沙哑的声音格外好听，“江绪林的事情我听说了。” 我喉咙一紧，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 下一秒，他说，“可是颜末，你想让我帮我的竞争对手。”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接他的话。 靳薄寒低沉的嗓音，温和的语调，如春风入境，让我一寸寸卸下防备。 “他是我队友。” “只是队友？”靳薄寒问。 我迟疑了两秒，回答的坚定，“只是队友。” 靳薄寒笑了，“让你回国就给我打电话报平安的。” “我不是正在给你报平安呢。” 电话打的有些晚，他反倒是先怪起我来了。 我心虚，小声反驳，“我下飞机就接到林深电话，然后就来看江学长了。” “是吗？” 靳薄寒似乎是咳了声，声音发紧，“那我是不是也可以申请下某人每天都给打个电话。” 每天？ 我打消了这个念头，“一周！” “三天！” “五天好吗？” 我败下阵来。 “两天吧。” 靳薄寒又咳嗽了下，“我自己在这边，没有朋友。” “苦肉计！”我无奈控诉他。 但似乎没有什么用。 靳薄寒卖起可怜，“你答应不答应啊？” “好，我答应你！” 这讨价还价，最后还把我绕进去了。 “成交！” “那学长呢？”我连忙问他。 “潘叔已经去解决了。” 我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你一开始就打算帮我的。” 靳薄寒低低地笑起来，“他是你队友，我怎么能让你参加不了比赛。” “那你还要我给你打电话。” 想到两天打一次，我有些纠结。 我每天的生活都很枯燥，不知道他喜不喜欢听。 “想你是真的。” 少女的心思，在这一刻彻底溃败。 我竟升起一丝欢喜来。 挂掉电话。 我摸了摸发烫的脸，转身走进宿舍。 “颜末！你脸怎么这么红！”林深突然指着我。 程苗苗正玩手机也不玩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 “你脸怎么这么红啊？” 我扭头看了眼镜子，两颊透着绯红，笑起来更是含羞带怯。 “哎呦，你不是去找人救江学长了吗？怎么自己的脸这么红。” 林深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瞪了她一眼，走到椅子上坐下。 “学长应该很快就能出来。” “关系这么硬？”程苗苗凑过来。 我笑笑，靳薄寒的关系应该是挺硬。 这天下午。 我就接到了周队打来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直呼厉害，然后就通知我下午去接人。 正好我们三个下午都没有课，就一起打车去了。 到刑警大队的时候。 周队已经把江绪林领到了门口。 他给江绪林手舞足蹈，嘴里说着什么。 等我们下车，他立马恢复了往日正经的模样。 “周队。” 我走上前，冲他笑笑，“麻烦你了。” “这倒是不麻烦，行了，人我就送到这了，颜末你跟我过来一下。” 我纳闷地看他一眼，跟他走到不远处。 “你找的是靳薄寒吧？”周队试探地问。 我没有隐瞒，能把这件事情摆平的这么快的也就只有他了。 他拍拍我的肩膀，笑着说，“还说你们俩关系不好，你一句话，靳薄寒不是马上就来帮你了吗。” 那你也不想想我是用什么换来的。 我抿了抿唇，他应该还有事情要跟我说。 “之前怀疑你的事情我跟你道歉。” “毕竟没有证据的事情不能瞎说，我也知道。” “但是余成信的案子绝对没有这么简单，而且现在不仅是你被牵扯进来，包括靳薄寒在内。” 他洋洋洒洒说完，又开始解释，“我不是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们两个能够配合我查案。” “我可以配合，但是靳薄寒可能不太行。” 周队皱眉，他这暴脾气，能说出这么多话来的确不像他。 这会儿翻脸不认人的样子，倒是像极了他。 “他在国外做复健，精气神很差劲，我亲眼见过，如果你不相信的话还可以让你的那位朋友帮你去看看。” “况且这件事情不是我说了算的，我就算要帮你，靳薄寒爷爷那一关我也过不了。” 周队咬了下牙，“行，那你去忙吧。” “嗯，再见。” 我回想着他刚才跟我说的话，余成信当年做过许多事情。 我很好奇，他在背后究竟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来。 林深几个人已经坐进车里。 我上了车，看江绪林的胳膊，“还要去医院换个药吗？” 江绪林摇头，“周队刚才已经为我找了医生换药了。” “那就好。” 我看江绪林犹豫了几下都没说话，诧异地问，“你要说什么？” “颜末，是你找的关系把我带出来的吗？” “程业家里家大业大，他们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你放心。” 至于靳薄寒，我说：“帮你的人现在在国外，等他将来回国，我介绍你认识一下。” “花钱了吗？”江绪林接着问。 “没有花钱，这件事情对他来说，也就一句话的事儿。” 靳薄寒甚至都没有出面，程家就不再追究了。 就在这时，江绪林的手机响起。 他拿起来一看，“是程业打来的电话。” “接啊。”我说。 江绪林接通电话，里面就传来一阵骂声。 “江绪林，我去你妈的！你还敢跑！” ------------ 第一卷 第106章 给你个机会 江绪林的脸色难看至极，他压低了声音，对着手机里的程业说：“你别得寸进尺！” “我去你妈！” 程业咆哮，“你tmd今天敢从警局走，我让你回不了宿舍！” 电话里隐约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我听着那个声音有点像是傅念。 “把手机给我。”傅念的声音娇娇柔柔的，完全不像是在我们面前那么冰冷的样子。 过了大概两秒钟，傅念的声音就传了出来。 “江绪林，你已经犯错了，你知道吗？” 我跟林深互看了一眼，我们俩人无奈到了极点。 傅念还是一如既往说教的语气，好像所有人在她的面前，都只能看她鼻息一样。 “你现在把程业打成这样子，他短时间之内回不了学校，毕业设计做不了，能不能顺利毕业还不一定。” “朋友一场，你还是赶紧来医院里跟他道歉吧，我能劝的都已经劝了，你要是就这么走了，以他的脾气以后还会继续找你的麻烦。” “你们是室友，你也知道他家里面有权有势，我虽然是他女朋友，但也阻碍不了他的想法。” “不如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好了。” 江绪林听完她的话后，冷冷一笑，“你的意思是说让我到医院里找他道歉，然后再祈求他原谅吗？” 傅念压低了声音，“不这么做，你还想怎么办？程业想在这座城市里面整你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咱们都是普通人家，跟他们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 “我在医院里等你们，只要你过来，我保证让程业不再为难你，他刚才已经在跟你们宿舍的室友联系，你就算是回去，估计也进不了宿舍了。” “你好好想想吧！” 傅念挂掉了电话。 江绪林看向我们，“先让司机把你们送到学校去，我自己去医院。” 林深说：“学长，你真的要去跟那个混蛋道歉吗？做错事情的人明明是他，不是你！” “我不是去道歉，我只是过去找他商量一个解决事情的办法。” 江绪林无奈摊开手掌，耸耸肩，“傅念有一句话说的对，我们这样的普通人家跟他这样家大业大的富家公子哥是比不了的。” “他就算是延迟毕业，也影响不了什么，他爸爸花点钱可以把他送到全世界任意一所名校里，可我不一样，我如果毕不了业就要延迟一年，这一年的时间会耽误我许多事情。” 林深动了动唇，我看她还想说些什么，连忙拉了拉她的手，示意不要再说下去了。 林深看我一眼，努了努唇。 程苗苗紧接着说，“学长毕业的事情你别担心，我跟我小姨说过了，小姨会帮你的。” “是啊，咱们回学校。”林深说。 江绪林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程业跟我有旧怨，就算摆平这件事情，剩下的大半年，我也没有办法在学校里安稳的呆着。” “我必须要去找他说清楚，待会儿你们先回学校，我自己过去就好。” 江绪林说着，看向我，“颜末，谢谢你找人把我带出来，接下来的事情我自己解决就好。” “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江绪林说：“我不想再连累你们了。” “我朋友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你救出来，如果你再被程业关进去的话，那岂不是浪费了人家的一番努力。” 我碰了碰林深的胳膊，林深紧接着便说，“是啊，学长，我们跟你一起去，人多势众，他不敢怎么样。” “司机，直接去仁爱医院。” 到医院时，已经下午2:00了。 我们几个下了车就在医院门口看见了已经等的不耐烦的傅念。 傅念头上撑着一把白色的蕾丝小伞，一脸不耐烦地看着我们，“等了你们很久，怎么现在才过来！” 她不等我们说话就转身走进医院里。 “程业刚刚打了一针，这会儿心情非常不好，如果你们听我的早点过来的话，这件事情很轻易就能解决掉。” “现在好了，你们正好赶在程业气头上，就算是我在身边站着，也不一定能帮到你们，你们好自为之吧。” “你这什么意思啊！”程苗苗拦住傅念，“是你打电话让我们过来的，现在又让我们好自为之，你有病吧！” “我看有病的是你们才是，我好心好意帮你们，真够白眼狼的！” 傅念停下来，“原本好心想帮帮你们的，既然你们这么不领情，那剩下来的事情也就不需要我了。” “既然程业心情不好，那咱们等他心情好了以后再来吧。” 我拉住江绪林，江绪林犹豫了一下，摆脱我的手。 “颜末，这件事情躲是躲不过去的，我亲自去一趟，你们在外面等我。” 看他这么坚持，我也没有办法。 “走吧。” 傅念把我们领到一间病房门口。 不愧是有钱人，就连病房都是私密单独的。 门口还站着两个，穿着黑色西装身材魁梧的男人。 像极了电视上那些扮演保镖的人。 男人伸手拦在我们的面前，傅念开口替我们解释，“他们都是程少的同学。” 保镖听了她的话之后，替我们打开了房门。 走进去之后。 这间硕大的病房看起来倒像是一间酒店的高级套房一样。 傅念指了其中一间屋子，表情怪异，“他在里面。” 等我们走过去以后，听见屋子里嬉笑的声音，隐约间还有女人说话的声音。 江绪林推开病房的门，屋中的声音戛然而止。 程业正躺在床上，一左一右躺着的是两个身穿护士装的女人。 程业的手放在两人的臀部上，他看向我们，眼神闪过一抹玩味儿。 “终于过来给我道歉了，可惜已经晚了。” “我这会儿心情不太好，除非你跪在地上求我。” “程业，别太过分了。” “你是谁？”程业看向我。 我笑了笑，“学长，我是你学妹。” “又是一个喜欢他的啊？” 程业叹气，手摸在额头上，“你们这些年轻单纯的小学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看出来他这个人人面兽心呢？” ------------ 第一卷 第107章 来迟了 “想当初啊，有那么一个女孩被他害的，到现在估计都还没转世呢。” “奉劝你们一句，离他远一点，他这个人就是垃圾！” “颜末，你们先出去吧。” 江绪林突然转身，把我们几个人推到了病房门口。 紧接着砰一声，关上了病房的门。 “学长！” 我的话还没说完，他就直接打断了我。 “颜末，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解决！” “怎么办，颜末，要不你再找找你那个朋友，让他帮帮忙？” 我也想联系靳薄寒，可他这会儿正在做复健，手机根本就联系不上他。 “潘叔！” 我差点把他给忘了。 “你们先在这里等我，我出去打个电话。” 我跑出病房，傅念就在旁边站着。 她看了我一眼，嘲讽的笑笑，“怎么出来了？” 我没搭理她，潘叔正好接通了电话。 “潘叔，恐怕还要再麻烦你一下了。” 我走远了一些，对潘叔说：“程业知道，我们把江绪林从看守所里带出来了，他现在在找我们的麻烦。” “你们现在在哪？” “在医院里，江绪林跟他还有些过节没有解决，就算是回学校，也一样会被针对，您能不能帮帮我们，让程家人管一管他儿子。” “程业难道不知道靳薄寒已经出面了吗？” 潘叔沉默了两秒后说：“我只是跟陈先生说了一下这件事情，程先生多年没有回国了，一直在国外，而且也有了新的家庭。” “至于程业母子，他们估计还没有被通知到。” “那恐怕要麻烦您来医院一趟了，程业现在揪着这件事情不肯放，江绪林家中有些困难，就算是回到学校也一样会被针对的。” “放心，这事儿我来解决，你先在医院里等我。” 挂掉电话，我急忙回去了。 刚走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就听见了病房里面传来一阵重物落地噼里啪啦的声音。 “程业，你在干什么！” 我连忙跑到门口，房门被人反锁。 里面只传出程业疯狂的吼叫声。 “哈哈哈，你还跟我继续硬下去啊！” “你不是挺有能耐的吗！”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响，林深和程苗苗两人慌张地看着我。 “怎么办啊，咱们不能就这么让他们俩打下去啊！” “砸门！” 等到潘叔过来，还不知道要多久。 我看到角落的灭火器，掂起灭火器，猛地砸向门把手。 接连砸了三下门把手彻底被卸掉。 林深一把踹倒房门。 房间里面程业把江绪林压在地上，拳头雨点似的落在他的脸上。 江绪林的手骨折了，这会儿完全反抗不了。 “你再打一个试试！” 林深大吼一声冲了上去。 我跟程苗苗也急忙上去，一个扯着头，一个扯着他的胳膊。 程业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猛一挥胳膊，我跟程苗苗瞬间飞了出去。 “别打他们，冲我来！” 江绪林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有本事你继续冲我来！” “当然你多没有意思啊，我看这三个小美女倒是挺有意思的。” 程业突然松开了抓着林深脖子的手，他坐在床上，双腿张开，赤裸裸的面对着我们。 “这样吧，只要这三个美女把我伺候好了，咱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我就既往不咎，你可以在学校待到顺利毕业，我呢，以后也不会再找你的麻烦了。” “去你的！” 林深一巴掌扇了过去。 “贱人！” 程业抬起胳膊猛甩了林深一巴掌。 林深被打懵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程业！” 我冲出去把林深和程苗苗护在身后。 程业刚抬起手，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怒吼声。 “你再动她一下试试！” “靳薄寒？” 我没想到，他竟然回国了！ 靳薄寒坐在轮椅上，被潘叔推着走进来。 程业看到他之后瞬间愣住了。 “靳少？” 他讨好地笑笑，“您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让人知会一声啊，我好去迎接您。” “伤着你了？” 靳薄寒来到我的面前，小心的握住我的。 我揭开手臂上面的衣袖，看见他的一瞬间，莫名的想哭。 “他刚才把我推开，撞到桌角了。” 刚才还没觉得那么疼，这一会儿靳薄寒到了以后，手臂疼的厉害。 靳薄寒眸底闪过一抹寒光，“潘叔，你来解决。” “放心吧，少爷，我会好好教训教训他的。” 靳薄寒看向我，“先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伤势，好吗？” “好。”我点了点头。 一旁的林深和程苗苗两人一直盯着我们俩。 我被看的有些不自在，“她们和学长也受伤了。” “医生会给他们检查身体。” 靳薄寒握了握我的手，“但是现在你先跟我来。” 我跟在他的身边走了出去。 门外站了一些医生。 一位年长的医生走到我们的面前，他先是冲我客气的笑笑，紧接着说道，“我先来给你检查一下。” “好。” 我回头看了看学长已经被医生们抬走了，林深和程苗苗站在原地冲我挥手。 我被医生带去了一个单独的看诊室里。 他检查了一下我胳膊上的伤口，消毒处理时，靳薄寒一直在旁边看着。 “怎么不能等我们来了以后再进去。”靳薄寒语气温柔，但我能听出来，他有些生气。 他握着我另一只完好的手说：“早知道就让你跟我一起回来了。” “我们刚开始的确在外面，是程业把学长关进去打他，我们害怕出人命才砸门冲进去的。” “吓到了吗？”靳薄寒问我。 “没有。” 我摇摇头，“你打算怎么处理程业？” 靳薄寒勾唇，“这个逆子还是交给他爸爸来解决。” “他以后应该不会再找学长的麻烦了吧？” 靳薄寒皱眉，“颜末，你似乎很关心你这位学长？” “我们是一个团队的。” 我轻轻回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掌心的温暖。 有他在我的身边，我觉得很安心。 “如果学长出了事情，我们也没法再参赛了，而且，我也不能见死不救啊。” 靳薄寒依旧不说话，他控制着轮椅离开了看诊室。 我走的很慢，他刻意的放缓了速度，“颜末，我没有怪你。” “那你在生我的气？” “我只是怪我自己没有保护好你。” ------------ 第一卷 第108章 贪心不足 靳薄寒说出这句话时，眼中满是认真和懊悔。 我有些慌，下意识开口安慰他：“你已经保护我了，这次的事情如果没有你怎么可能会解决的这么快。” 程业家大业大，如果没有靳薄寒这层关系在的话，他指不定会怎么为难学长。 好在现在事情已经解决了，靳薄寒反倒自责起来了。 我看着他的模样，举起手在他面前晃晃，“又没有骨折也没有缺胳膊少腿，我这不是活蹦乱跳的吗。” “你可真会安慰人。”靳薄寒说。 那还要我怎么安慰呀。 我撇撇嘴，突然想到另外一件事：“你这次回国，以后还回去吗？” “怎么了？不舍得让我走？” 我睨了他一眼，“复健做完了吗？” “这些国内也一样能做。” “那你为什么之前还待在国外？”我有些诧异。 “处理一些事情。”靳薄寒勾了勾唇。 “颜末！” 不知不觉走了回去。 林深和程苗苗俩人看着靳薄寒有点儿怯弱，站在那里脆生生的同他打招呼。 “靳先生好。” 我有些想笑，这么一喊，靳薄寒好像比我们大了许多似的。 “你怎么样？”林深看着我的手。 “皮外伤，没什么事。” 程苗苗叹了一口气，“学长可就要遭难了他伤的挺严重的估计要在医院里住上两天。” “但是学长好像不太想住在这里。”林深说。 我看了靳薄寒一眼，“我进去看看？” 靳薄寒嗯了一声，松开了我的手。 “哎哟！” 林深和程苗苗两个人站在一旁挤眉弄眼的。 找到江绪林的时候，医生还正在给他伤口清创。 他受伤比较严重，程业那个混蛋打他的时候下了死手。 江绪林又不能反驳，脸上身上全是伤。 他看见我进来，下意识的动了一下医生连忙按住他，“别乱动！” 江绪林眼神闪躲，“颜末，你先出去吧我没事。” 医生接着他的话说：“伤的这么严重，还说没事，你以为你的身子是铁打的吗？” “医生啊，他这种情况要在医院里观察多长时间？” 医生看了我一眼：“最起码也要两天吧，避免伤口发炎，起码也要输两天的消炎液。” “那如果不输液的话会怎么样？” 医生笑了下，“你们这些小年轻，就是仗着自己年纪小身体好，不把这些当回事。” “大夏天的伤口要是发炎，严重的话是要截肢的，我可不是吓唬你们啊。” 听完医生的话，我故意板着脸看向江绪林，“学长你听见了吧，老老实实的待在医院里，最起码也要待够两天。” “学校还有一些事情没有解决呢，老师也不知道我这两天都去哪儿了我还得回去一趟。” 江绪林穿上衣服，他身上的那件白色的t恤已经被血染红了。 “学校的事儿，程苗苗可以帮你解决保证你老师不会怪你，而且你还能顺利毕业。” 程苗苗刚才在外面就已经放话了，要给她小姨打电话。 我倒是希望赵女士这次能帮我们一把。 我看江绪林还在犹豫，“别犹豫了，医生，给他开药吧让他在这里住两天。” 江绪林动了动唇：“颜末，你……” 医生在一旁笑笑，“你就听你这个学妹的，看看人家对你多关心。” 他似乎是误会了，看着我们俩笑得开心极了。 等医生走后，我思考了片刻对他说，“医药费的事儿，是程家出。” “程业答应了？”江绪林很惊讶。 程业当然不敢不答应了。 这笔钱，到底谁出虽然还没有决定。 但是有靳薄寒在这里，程业恐怕还得跪着掏钱。 “他当然答应了。” 江绪林缓缓抬眸，欲言又止。 “你要说什么？”我看出他有话要说。 他深吸了口气，鼓足勇气一股脑说道：“刚才在外面帮我的那个人是不是你男朋友？” 江绪林这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的。 “学长……”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靳薄寒的声音，“颜末，咱们该走了。” 靳薄寒救了我，不用跟江绪林解释我们两人之间的关系。 “学长，我先走了。” 我打开房门，又回头叮嘱了一句，“你可一定要待在医院里，医药费都交了，要不然都浪费了。” 江绪林苦涩的笑笑，“知道了。” 出门以后，靳薄寒把我的手机递给我。 “刚才有一个备注叫周队的人给你打了一通电话。” 我微微皱眉，周队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他是谁？”靳薄寒问。 我看了他一眼有些犹豫，反正他们俩人早晚都会见面。 “他是刑警大队的队长，江绪林这一次就被关押在他那里。” “这人的名字倒是有些熟悉。” 靳薄寒说完倒是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我先让潘叔你的同学回学校。” “那我呢？” 我也要回学校的。 靳薄寒笑道，“你跟我回家，陪我吃顿饭。” “就只是陪你吃顿饭啊？” 靳薄寒眼底的笑意更甚，“也可以做点其他的事情。” 我的脸有些红，原本是想说如果只是陪他吃顿饭的话，就带上林深和程苗苗了。 结果现在他好像是误解了我的意思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靳薄寒很是开心哈哈大笑，“我给你带了一台电脑回来，顺便到我家里试试电脑怎么样。” “好。” 回去的路上，林深快要把自己的手机敲冒烟了。 我们三个人的小群里，林深和程苗苗一个接着一个逼问我。 「老实交代，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程苗苗紧随其后，「地下情搞多久了？」 现在就连地下情都出来了，我夹在两人的中间坐立不安。 林深说「他们俩的事儿我早就知道，就是不知道他俩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程苗苗：「好啊，这么大的事儿还瞒着我们，颜末，你太不够意思了！」 林深：「要我说啊，必须得请咱们俩吃顿饭。」 我实在是投降了，甚至感觉潘叔今天开车开的非常慢。 这俩姑奶奶，算是没完没了了。 ------------ 第一卷 第109章 上门借钱 「打住！」 「等我今天忙完回学校给你们好好的解释。」 「到时候你们两个挑地方，我请你们吃顿饭。」 直到我作出承诺，这俩人才放过我。 这车停在学校门口。 林深和程苗苗下了车。 靳薄寒降下车窗，“这里有两张演唱会的门票，应该是最近比较火的偶像团体。” 靳薄寒手指夹着两张黑色烫金的门票递给了林深。 林深后来看了一眼表情惊讶。 一旁的程苗苗更是站不住脚，差点晕倒在林深的怀里。 “我没有看错吧这竟然是我家哥哥的演唱会门票！” “而且还是那一场票！” “你没看错还不赶紧谢谢人家。” 程苗苗看向靳薄寒的眼睛都放光，“谢谢大佬！” 林深也在一旁道谢，说着，“颜末我们就放心的交给你了。” 程苗苗在一旁说：“是呀，今天晚上不用回来了。” “你们这俩见利忘义之徒！” 程苗苗冲我吐了吐舌头拉着林深就跑了。 靳薄寒升起车窗，吩咐潘叔开车。 随后他提醒我，“要不要给周队回个电话过去？” 我心里还记着这件事情，便给他回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 周队不容我开口便说道，“我听说你们去医院里找程业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怀疑他又在我的身边安插了几个眼线跟踪我。 但是下一秒周队就解释：“程业涉及打架斗殴，我刚才接到医院里的电话，才知道这件事情。” “摆平了吗？”周队问我。 “嗯，已经解决了。” “那就行，程业这小子，前两天晚上喝酒撞了个人驾车逃逸了，他这回算是完了，你们这两天最好别去招惹他，我们警察正盯着他呢。” “知道了。” 挂掉电话，靳薄寒坐在旁边应该也能听见。 我问他，“程业肇事逃逸是不是很严重？” “这件事情我也听说了。”潘叔说道，“听说他撞的还是前市长的岳父，当天晚上十点多钟的时候，他撞了人就跑了。” “不过，听说第二天就有人主动去自首了，警察那边也没有继续调查下去，至于前市长的岳父现在估计还在医院里。” “程业不会是找人给他顶罪了吧？” 那他的胆子也实在太大了，路上这么多监控，不仅找人顶罪，还把这件事情蒙骗过去了！ “周队怎么会突然发现呢？” 靳薄寒笑笑，“他也该遭报应了不是吗？” 我反应过来了，“是你做的？” 他轻轻握住我的手，“事情是他犯下的，他该为自己犯的错误付出代价。” “如果不是你，或许还会多一个无辜的人替他去受惩罚。” 晚上回到家中。 家里的阿姨得知靳薄寒回来，做了许多的菜。 “家中许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潘叔说。 “那你以后还出去吗？” 靳薄寒刚才就没有回答我这个问题。 他笑了笑，“不出去了，以后我会一直待在国内。” “那你的腿？” 靳薄寒现在还只能坐在轮椅上，今天他下车的时候，倒是可以扶着车门独自站立一会儿。 “接下来可以在国内进行治疗了。” “那你爷爷那边？” 靳薄寒去国外以后，他爷爷只联系过我一次。 还是因为靳薄寒不肯接受治疗，他想让我去劝一劝他，后来我们就再也没有联系过。 “他现在正在培养他的小孙子，先由着他去吧。”靳薄寒脸上带着散漫的笑。 “吃好了吗？” 我放下筷子，靳薄寒问：“要去看电脑吗？” “走。” 电脑被放在了书房。 用一个很大的纸箱子包裹着。 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把盒子打开，看到里面是最新款的微软电脑。 “市面上好像还没有发售这一款。” “朋友公司的，暂时还没有发售，我就先拿来了一台给你用上面刻了你的名字首字母。” 他说完我就看见电脑logo的旁边还刻着 Ym。 “我要是收了这台电脑，你想要我怎么感谢你？” 这电脑实在是太贵重了，要是给他钱，他似乎也不缺钱。 靳薄寒笑了下，“你要真想感谢我的话，不如就每周回来陪我过周六日？” 啊，每周都回来？ “那我学校外面还租着房子呢！” 原本是想要利用这个借口来拒绝靳薄寒。 结果下一秒就听见他说：“你房子的租金都交给我了。” “靳薄寒！” 书房里传来他爽朗的笑声。 这天晚上他留我住在这里。 他留的时间很巧妙，恰巧刚刚过了我们学校的门禁。 宿管老师很严格几乎过了十点，她就会把宿舍楼的大门给关上。 我这个时候回去到宿舍也要十一点了。 家中的阿姨把我的那间房子重新打扫了一下。 再次住进这里时，我的心里有些隐隐的紧张。 一墙之隔的旁边就是靳薄寒的卧室。 这天晚上我睡得很不安稳。 一大早天还没亮时，我就醒了。 早上刚起床右眼皮就跳了两下。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 我揉了揉额头去洗漱。 结果过了没一会儿，电话就响起来了。 拿起手机一看，竟然是余成信打过来的电话。 余成信不知道从哪儿得知靳薄寒回来了，开口就跟我套近乎。 “颜末，你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 我跟他没什么好聊的，正准备挂电话时他突然哭诉起来。 “你救救姑父吧。” “我做生意被朋友骗了亏了几十万，你不是跟靳先生关系好吗，你这样他借给我一点钱。” 果然没什么好事情。 “开什么玩笑！靳薄寒怎么可能会借给你钱。” “你不是他女朋友吗，只要你开这个口，别说是一百万了就算是一千万他都肯给我。” “你发什么疯！” 余成信一定是疯了。 “颜末，我实在是没办法了，求求你，让他借给我一点钱，要不然这一群要债的都快把我逼死了。” “靳薄寒跟我关系一般，我没办法让他开口借钱。” “你要真是缺钱用，你们家的房子不还在那儿吗，把房子卖了吧。” 那我的房子他们倒是舍得，轮到卖自己的房子反倒是犹豫起来了。 “你把手机给我，我来给她说。” 我隐约听见了周曼丽的声音，她要是不说话，我还以为她打算这辈子都不见我呢。 ------------ 第一卷 第110章 人赃并获 “颜末啊。” 又是周曼丽那熟悉的语气和声音，我现在仅仅是听到她说话的声音，都觉得恶心。 “你也知道我们家最近不好过，你就帮帮我们吧。” “姑姑啊，不是我不帮你，我实在没有钱给你啊。” 周曼丽啧了一声，带着满满的不悦。 “我可是你姑姑，咱们一家人，你要是不帮我，别人都得骂你白眼狼！” “别人要是知道，你们这么逼一个孤儿，又该怎么骂你们呢？” “姑父是开公司的，你是医院里的主治医生，表姐，之前从我们院系主任那里套走了不少钱吧，怎么平白无故的又开始缺钱了呢？” 距离我的生日也不到几天了，周曼丽打来这通电话的原因，目的可不是房子，而是我爸妈留下来的存款。 “你姑父做生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上上下下都得需要打点，他项目赚的钱要等到年关才能发下来，那这几个月工人们的工钱谁来给？” 说的可真搞笑，他自己的生意给不起工人工钱，就开始打我的主意。 “实在不行把家里的房子给卖了。” 周曼丽一听，惊呼一声，“这怎么可能呢！” “现在不是要紧时候吗，你们急需用钱，除了卖房子还有别的选择吗？” 周曼丽紧接着说，“颜末啊，你看咱们现在也成一家人了，一家人哪能没有地方住呢。” “你又不愿意卖你爸妈留下来的那套房子，过段时间就是你生日了吧，保险公司那边是不是该把你爸妈留下来的钱给你了？” 果然跟我想的一样，她已经开始惦记那笔钱了。 “保险公司那边，要想拿走我爸妈的钱，是要签协议的。” “只要你愿意借，什么协议我们都能签。” 果然上钩了。 “那好，我打电话问一下保险公司那边。” 周曼丽见我答应下来，语气都轻快了不少，“颜末啊，过两天你生日，我跟你姑父一定要好好的跟你办一下。” “好。” 还给我过生日，这一次绝对饶不了你们！ 挂掉电话。 我打电话联系了靳薄寒之前给我找的那个律师。 据说是在业内很厉害的一个律师，从没有过败绩。 我想他应该可以给我出出主意的。 “薄律师，打扰您了。” 电话很快就拨通了，薄律师笑问，“颜末，你找我有什么事？” “有件事情想跟您咨询一下，不知道您方不方便？” 薄律师笑了下：“当然方便。” 我把刚才周曼丽的请求同他说了一遍。 薄律师不愧是大律师，他说，“这钱可以借，但前提是要拿他家的房子做抵押，亦或者是用他公司的股份，只要他给其中的一样，你就可以把钱给他。” “那如果钱要不回来怎么办？” 余成信公司的那点股份应该也不值钱，至于他家里的房子，转手卖掉的话，或许能卖个100万。 “股份和房子都可以变现。” “如果他们不愿意，那你正好拒绝他们。” 薄律师又问，“他们准备什么时候跟你见面？” “我生日那天。” “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感觉他这个问题问的莫名其妙。 “十一月九号。” “好，我知道了。” 挂掉电话，我总感觉有点不太对劲。 隔天。 我突然接到了汪奶奶打过来的电话。 她在电话里说：“颜末，我昨天晚上听见楼道里有脚步声，等我出来的时候，什么人也没有。” “你说你们家里是不是遭贼了呀，我一个老婆子大晚上的也不敢出门看，要不你今天喊两个同学过来，咱们进你家里看一看？” “我知道了，奶奶，我这会儿就回去。” 正好下午没课，林深还约我跟她一起回趟家。 挂掉电话，林深就问我，“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邻居家奶奶说昨天晚上家门口有动静，害怕是家里遭贼了。” “那咱们这会儿赶紧过去吧！” 林深掏出手机：“我打个报警电话。” “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咱们先回去再说。” 我跟林深打了一辆车，匆匆忙忙回到家里。 汪奶奶为了等我们都没有午休，一直在门口站着。 我从电梯里出来后，她就连忙拉住我说，“你家门口的这个监控录像也被破坏了，屋子里不会真的遭贼了吧。” “我刚才给物业打电话，先让物业那边查一查，昨天晚上咱们这单元楼里监控录像。” “谢谢你啊，汪奶奶。” 我从包里拿出钥匙，开了锁之后。 正准备打开房门时，林深把我拉到一旁，“我来开。” 她胆子比较大，看着我俩挪到一旁之后，猛地拉开了房门。 大门打开之后，屋子里面干干净净的，地上堆了一堆的建筑材料。 余成信当初答应我要把房子装修回原样，墙上的大白已经粉刷好了，至于那些被毁掉的家具，现在还没有搬回来。 地板倒是重新贴了，满屋子的工业废料都还没来得及打扫。 汪奶奶轻声提醒，“颜末，你赶紧去找找你们家有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丢了的。” 我突然想起来，妈妈的首饰还在她的梳妆台底下的柜子里放着，爸爸的那些科研资料都被我提前藏起来了，留在家里的一部分也是被改动过数据的。 如果是科研资料丢了倒不怕，就怕我妈妈的首饰，被那几个没良心的人给偷了！ 我急忙走进卧室，果不其然，卧室一片狼藉。 梳妆台被砸了个粉碎，那原本合的好好的抽屉，此刻被开了半截儿。 里面的东西全部被扒了出来，妈妈的首饰盒敞开了盖，被扔在了角落里。 “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你妈的项链？”林深问。 “是我妈妈这些年买的金首饰。” “这得好多钱吧。”林深说着，拿出了手机：“我现在就打电话报警。” “先不急，我应该知道是谁。” 林深看向我：“什么意思啊，你知道是谁偷了你家的东西？” 汪奶奶凑近，“颜末，是不是又是你那个姑姑姑父？” ------------ 第一卷 第111章 报警 “奶奶你先别担心，我亲自找他们要个交代。” 汪奶奶叹气，“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你啪啪都死了，他们竟然还敢这么对你。” “颜末，必须要报警，不报警谁来处罚他们！” 林深点头说：“一定得报警啊，你自己去找他们，他们怎么可能会说实话。” “他们会说实话的。” 我这会去找他们，他们如果不肯说实话，那就是死路一条。 林深执意要跟着我一起去，她害怕周曼丽和余成信这对夫妻打我。 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我给周曼丽打电话的时候，她高兴的不得了。 还嚷嚷着要跟余成信给我提前过个生日。 她把家里的地址给了我，我拿到地址之后提前发给了靳薄寒。 路上的时候把这件事情跟靳薄寒讲了一下。 靳薄寒说：「想做什么尽管去做，潘叔马上带人过去。」 我想做的事情有许多，现在我想让他们为自己做出的事情付出代价！ 我们赶到周曼丽新租的房子的时候，已经是下午3:00了。 周曼丽一早就在小区门口等着。 我下了出租车，她连忙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亲切的不得了。 “姑姑想死你，你也不知道过来看看我。” “你之前也没有把地址发给我啊，我联系你们的时候，手机都是关机的，要不是你们缺钱找到我，估计，我到现在都还联系不到你们呢。” 周曼丽讪讪地笑笑，她的目光挪到了林深的身上，“这就是你大学同学？” “是啊，你之前在学校里见过。” 周曼丽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件事情上，她笑了笑说：“没印象了。” “这小区的环境还不错，这里的租金应该挺贵的吧？” “你表姐要养身体，要是环境住的差一点，对她恢复身体也不好，所以我们就租了这儿的房子。” 说了半天也没说租金的事，周曼丽还是跟以前一个德行。 “你临时打了个电话，我跟你姑父什么也没有准备。要不待一会儿到饭点咱们出去吃个饭？”周曼丽说。 “吃饭的事情不着急，我这次过来找你，是有些事情。” 周曼丽惊讶：“是不是你姑父的事儿啊？” “咱们到家再说吧。” 左不过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待会儿到家，再慢慢的清算。 “好好好，这种事情还是回到咱们自己家里说比较方便。” 周曼丽一路高兴的合不拢嘴，她还不知道，我这次过来找他们是因为什么。 走出电梯以后，周曼丽就急忙上前敲响自家的房门。 余成信就像是在门口等着似的，立刻打开了家门。 他笑出了一脸褶子，“颜末，你可终于回来了。” 在这之前，我可从来没有见过他们两个对我的态度这么好过。 我走到玄关处，正准备弯腰换鞋的时候，周曼丽连忙拉住我。 “不换鞋了，都是自己家人，换什么。” 她直接把我和林深推进了屋子里。 “颜末回来啦。”余安安穿着一身吊带睡衣从卧室里出来。 孩子流产以后，她比之前更瘦了。 她这次能这么配合的出来，我倒是有一些惊讶。 周曼丽连忙去倒茶，她把我按在沙发上坐下。 “我跟你姑父商量着，等你过生日的那天，咱们订一个好点的餐厅。” “你表姐说网上有一家网红餐厅做的菜特别的好吃，到那天我们就领你去这家网红餐厅过生日。” 周曼丽看了林深一眼，“把你这位同学也一起叫上。” “生日的事情不着急，我这次过来找你们，是有另外一件事情要说。” “什么事啊？”周曼丽瞥了余成信一眼。 夫妻俩人坐在我对面的沙发上，笑得合不拢嘴。 “我妈妈给我留下来的那些金首饰，在昨天晚上失窃了。” “什么，竟然被人偷了？”周曼丽一脸惊讶。 但我还是从她的脸上看出了几分慌张。 她说，“没有几个月就要过年了，今年的钱不好挣，小偷也多起来了。” “你家里面常年不住人，小头估计早就盯上了，你说说你妈的那些手势，你怎么不藏着点儿，还让小偷给偷走了。” “应该不是小偷吧。” 周曼丽愣了一下，“颜末，你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我家房门上安装的监控被破坏了，但是单元门口有监控。” “姑姑，视频我已经拷贝下来了，就在我的手机上。” “我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没有把东西交出去，也没有报警，我妈的那些东西你们还是直接拿出来吧。” 余成信顿时板着脸，咆哮道，“颜末，你故意来找麻烦的是不是！” “好了！”周曼丽打断了他，“颜末，这事儿是不是有误会呀，我跟你姑父怎么可能会去偷你妈的首饰呢！” “可是单元门口的监控录像明明白白的拍着，有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进了我们的单元楼。” 我打开手机，从相册里找到了录下来的那段监控录像。 汪奶奶感觉不对劲，以后就让小区的物业把监控拷贝下来了。 我们在来的路上，我收到了这份监控录像。 熟悉周曼丽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这就是她。 “我原本还想着咱们是一家人，你们家出了事情，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帮一把的。” “但你们现在竟然做出这种事情，让我怎么能把我爸妈留给我的钱拿出来给你们救急呢。” “不是，颜末你在开什么玩笑！” 周曼丽都到这一刻了，还是不肯承认。 她从我手上夺走手机，颤抖着的手指指着手机屏幕上的那段监控，矢口否认，“拍的这么模糊，你怎么就能确定是我跟你姑父呢！” “那好，应该是我误会了。” 我拿走了手机，“我这就报警，顺便把这份监控发给警察，警察那边可以把视频弄清晰一些，应该是可以看见是谁偷偷的溜进了单元楼的。” 我起身从沙发上站起来，“今天打扰了。” 林深恶狠狠瞪了他们两人一眼，“你们要是现在不承认，等报了警可就晚了！” 我走到门口时，周曼丽突然叫住我，“颜末，我说，我都说！” 她痛哭流涕，向我卖惨，“要不是我们日子实在过不下去，我跟你姑父也不会走到这条路上去。” ------------ 第一卷 第112章 亲情不值一提 我也从来没有想过，亲情竟然会如此的不堪。 从上一世，我切身体会过周曼丽这个自私又狠毒的人，再到这一世，看到他们一家三口恶毒的一面。 我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早已经可以脸不红心不燥地接受这一切。 可这一刻，午后的阳光本该温暖宜人，照射到我身上的时候，变得冷硬而刺眼。 客厅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余成信坐在那张暖白色的沙发上眼神闪躲，他手上夹着一支烟，狠狠吸了一口。 我深吸了一口气，“把我妈的首饰还给我。” 周曼丽的身体明显一僵，片刻后，她抬起头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家里最近欠债太多了，我也实在没办法，就把你妈妈的首饰拿去卖了换了钱来还债了。” 我心里猛的一沉，一股怒火从脚底直窜头顶，“那是我妈的东西，你怎么能这样！” 我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周曼丽。 周曼丽眼神怯怯的，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来为自己辩解。 但是在我的逼视下，终究还是没了动静。 我深吸了一口气，强压下心底的愤怒，手指着她和余成信：“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两天之内把我妈妈的首饰原封不动的还给我！” 周曼丽哆嗦着，回头去看余成信。 余成信那个老东西避开了她的视线，她紧接着看向我。 她一张嘴，我就猜到她想说什么。 “颜末，家里的日子实在不好过，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表姐出了事以后，我们一家人都不敢出门，我连医院的工作都停了。” “妈！你闲着没事又说我干什么！” 余安安不耐烦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我什么事啊，你们当初花我钱的时候，怎么没有觉得我丢人？” “他！”余安安指着余成信，“他从王全山那里套走几十万，一声不吭的全把钱给拿走了，现在你倒是怪我丢了你们的脸，花钱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钱是我卖身赚来的！” “啪！” 一声脆响。 周曼丽忍无可忍，一巴掌扇到了余安安的脸上。 “你给我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余安安冷笑一声，“花我钱的时候把我供起来，我没钱了，你就把我当累赘，你这妈当的也真够奇葩的！” 周曼丽浑身颤抖起来，她气的脸色煞白，“你给我滚回房间里去，滚回去！” 余安安双手交叉环在胸前，她并没有打算回去。 她不咸不淡地看了我一眼，一脸的不耐烦，“还有你，当初你们家出事的时候，我们忙前忙后，要不是我们，你的日子能过得这么好？” “现在我们家里遭了难，你非但不想着帮衬一把，还想落井下石，有你这样的人吗！” “我也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我看了看时间，给出她们最后的期限。 “我妈的首饰加起来应该有十几万，如果报警的话，这笔不小的数额，够你们坐上几年了。” “两天之内把东西原封不动的还回来，否则的话，警察局见吧。” 两天的时间转瞬即逝。 周曼丽那边毫无动静。 我再次找上门去，她彻底乱了分寸：“颜末啊，那首饰……首饰卖出去以后直接被融掉了。” 她慌张的说：“我……我真没有想到会这样啊！” 周曼丽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余成信也羞愧的跪下。 两人低着头，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我气得浑身发抖，鼻酸的难受，泪水在眼眶里面打转。 “你们现在跪下有什么用，那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 “你们偷我妈妈东西的时候，怎么没有想着忏悔！” 我拿出手机，“这件事情没完！” 这时。 余安安从房间里冲了出来，指着我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就这么没良心！” “我爸妈都给你跪下了，你还想怎么样？” “不就是几件首饰吗，等我将来有钱了，还给你不就行了，至于这么咄咄逼人吗！” 我冷冷地看着她，心中的怒火燃烧的更加旺盛：“我没良心，你倒是会装好人！” “你在外面挥霍无度，欠一屁股债，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余安安的脸色瞬间涨红，她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眼神闪烁着，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周曼丽见状，连忙拉住我的衣角，苦苦哀求，“颜末啊，咱们是一家人，我们现在知道错了，你就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我们一回吧！” 余成信也跟着说：“是啊，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何必闹得这么难看呢！” “家丑不可外扬，这种事情就别报警了吧，咱们自己私下解决好？”周曼丽这会儿知道怕了。 我看着他们装成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怜悯。 一家人就是要逼死我，一家人就是要霸占我爸妈留下来的所有财产！ 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 “一家人？” “你们拿我当一家人了吗？” “这是我妈妈留给我最后的念想，你们说拿走就拿走，说卖掉就卖掉！”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如果你们真的觉得愧疚，就跟我到我父母的坟前，把事情说清楚，跪下来给他们道歉！” 周曼丽的脸上露出一丝犹豫和不情愿。 “颜末，你放心这笔钱我会还给你的！” “你还什么，我妈妈的首饰都已经被融掉了，你拿什么还啊？” 周曼丽在我的目光逼视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余成信铁青着一张脸从地上缓缓起身。 他拍拍裤腿直起身来，怒视着我，“颜末，你也没必要把事情做得这么绝吧，咱们是亲戚，以后少不了要来往！” 他还想拿这件事情来威胁我。 什么是亲戚？ 天气难道就是两肋插刀落井下石吗？ “报警和下跪道歉你们两个自己选。” 我拿出手机晃了晃，周曼丽不假思索，立刻开口，“我去道歉，我现在就去！” “妈，你疯了吗！” 余安安冲出来拉住周曼丽，“你跟个死人道个哪门子的歉！” ------------ 第一卷 第113章 真相终将大白 “劝你说话注意点，现在犯罪的人是你们，我一旦报警，你们三个一个都逃不了。” 余安安给余成信使了个眼色，两人分站两侧，像是两只即将扑食的饿狼一样。 我站在那间昏暗的屋子里，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感。 他们两人突然冲上来，把我堵在角落。 鱼弯弯的盐中燃烧着怒火，余成信满脸横肉，他面部表情狰狞着，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这阵仗看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你个扫把星！” “自从你来家里以后，我家就没有安宁过！” 余安安咒骂着，扭曲的五官让原本就平凡的脸变得十分难看。 余成信也向前跨了一大步，高大的身形带着压迫感，冷冰冰的说道，“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敢跟我们作对，看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周曼丽就这样站在旁边冷眼旁观。 她甚至都没有开口阻拦，“颜末，你也别怪我们对你不好，是你不仁不义在先。” 就在这时。 身后的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开。 潘叔领着一群黑衣保镖泉涌般冲了进来。 他们迅速把我护在身后，潘叔回头看我一眼，“颜末，你没事吧？” “没事。”我摇摇头。 余安安和余成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了，脸色惨白如纸，他们双腿发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我看着他们三人吓瘫的样子，不禁冷笑，“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 他们拼命的磕头求饶，嘴里面念叨着各种悔意和保证。 “潘叔，把他们都带走。” 我们一行人来到了我爸妈的坟前。 四周静谧的只剩下风拂过草丛的沙沙声。 周曼丽被强行压下车，她眼神闪躲地低下头。 我走上前看着那冰冷的墓碑，心中五味杂陈。 “爸妈，今天我把他们带来了，给你们磕头认错。” 周曼丽原本不情愿，硬生生被按到地上。 余安安和余成信纷纷跪下来。 周曼丽痛哭：“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没有管好这一家子！”她的哭声在墓地回荡。 余成信和余安安嘴里嘟囔着道歉的话，但眼神中依旧透着一丝不甘。 我静静的看着他们三人演戏，等戏演够了，才缓缓开口，“姑姑，你知道他在外面养了个私生子吗？” 我指向余成信，呵呵一笑。 周曼丽的身体猛地一震，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不可能！” “颜末，你胡说什么！”余成信猛地站起来，但是很快又被保镖按在了地上。 “我有证据。” 我从包里拿出照片递给周曼丽。 周曼丽颤抖着双手接过照片，看见上面余成信和一个陌生女人以及孩子的亲密合影。 她脸色瞬间变的铁青，嘴唇颤抖着，眼中满是愤怒与绝望，“畜牲！” 周曼丽疯了似的扑到余成信的身上，“我为了这个家累死累活，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你听我解释！” 余成信妄想替自己开脱，我哪里会给他这个机会。 “还有一件事，他从你这儿借走的钱，根本就没有拿去开公司，而是去还高利贷了。” “现在还在外面欠了将近一千万。” 这件事情还是靳薄寒发信息告诉我的。 潘叔从狗哥那里得知的。 周曼丽一个急喘气，踉跄了两步，晕倒在地上。 我微微一笑：“还有那天绑架余安安的老头，是因为他弄死了人家的儿子，他才报复你女儿的！” 余安安瞬间愣住，她震惊的看向余成信，“爸，这是真的？” 余成信反手给了她一巴掌，“你妈怀疑我，你也敢怀疑！” 我看着他们三人厮打成一团，只觉得可笑至极。 “潘叔，剩下的事情交给你了，我还要再去见一个人。” 收拾完他们，还有一个最该死的人。 周知行在那天联系过我之后，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靳薄寒查到他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在研究所。 我想起来，余安安帮助他从我家中偷走的资料，现在应该是已经交上去了。 我在研究所门口见到了周知行。 他穿着白色衬衫同一个穿着碎花裙的女子极为亲密。 他突然看见我，瞬间松开了那个女孩的手。 “颜末，你怎么来了？” 他似乎对我的到来很惊讶，眼神却心虚的闪躲着。 “我来看看你，顺便拿走我爸爸的东西。”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周知行笑着说。 “我爸爸的研究数据在你这儿。” “颜末，你是听谁说什么了吗？你爸爸是我老师，我们两人的研究有重合很正常。” “既然你不肯承认，那我就去找你们院领导了！” 我不打算跟他僵持，刚走两步就被周知行追上。 “颜末，你听我说！” “那份研究数据对我来说很重要，有了他，我就可以在研究院里立足！” “别逼我了好吗！” “那是我爸爸的东西。”我看着他，此刻更是深刻意识到了这个人根本就没有人性。 “是又怎么样，你爸爸都死了，如果没有我他的研究就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你应该感谢我，是我让他的研究得以继续！” “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数据给我！” 周知行冷哼一声，“别开玩笑了，这项研究已经挂名了，跟你爸爸没关系。” “好，你别后悔就行。” 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周知行，你的噩梦开始了。 坐到车上，潘叔问：“咱们现在去哪？” “去找靳薄寒。” 我在车上给靳薄寒发了一条消息：「计划可以开始。」 三天前。 我见到了那个之前一直想见的蛇哥。 我以为他死了。 实际上，他被靳薄寒保护起来了。 他那天告诉我，爸妈的车祸不是意外。 见到他之后，他终于向我说出实情。 原来我爸爸开的那辆车，被余成信动了手脚，一家境外医疗公司看中了我爸爸的研究数据。 他们屡次联系我爸爸都无果，最后联系到了余成信。 余成信以为，只要我爸妈死了，他们名下所有的东西都会归于他。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那份研究数据早已经被篡改了。 ------------ 第一卷 第114章 沉重的代价 而此刻，余成信觊觎已久的研究数据，是被他的亲生女儿余安安亲手交到周知行的手上的。 他这会儿应该已经被警察抓起来了，手铐铐在手腕上的时候，他应该还在疑惑自己到底是怎么被抓起来的吧。 我回去以后，靳薄寒在沙发上坐着，面前摆了一盘棋盘。 他在自己跟自己下棋，一防一守，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输。 我走过去坐在他的对面，拿起一枚棋子，缓缓落下。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在怀疑你的？” 直到我见到蛇哥的那一天，才后知后觉，靳薄寒原来早就知道了我心里的想法。 “你那天听到枪声，转身走的时候被我看见了。” 靳薄寒垂眸笑笑：“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失望。” 他落下一子：“高兴的是，你在怀疑我的时候，并没有向警察出卖我。” 他又抬头看向我，我被他看得有些无措。 “失望的是，我并不是你最信任的人。” 我将手中的白纸丢进棋篓子里，眼前的棋局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他扭转，我输的彻底。 “一问一答好吗？” 这个我们曾经玩过的游戏，到这一刻，两人之间已经没什么再需要隐瞒的了。 “好。”靳薄寒勾唇，“这次换我先来。” “你问。” “你从车祸起就开始准备报仇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我微微皱眉，思索着那件事情应不应该告诉他。 如果说出来，他会不会以为我神经不正常？ “那我换个问题。” 靳薄寒许是看出了我的犹豫，“报完仇以后打算怎么办？” 我直视着他的双眼，坦然的回答：“读完大学，去国外找你。” “找我？” 靳薄寒眼底浮现起一层笑意，“所以在你未来的规划中，也有我的一个位置。” “我现在可以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但在这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 “你说。” “京南路88号，有一栋别墅，是不是你的？” 靳薄寒瞳孔微缩：“你怎么知道？” “别墅里有一间屋子，放了许多我的照片，是吗？” 靳薄寒表情有些不自然，他避开我的视线，“谁告诉你的！” “现在我可以跟你讲我的故事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车祸之后我做了一场梦里，梦里面，我因为车祸被撞坏了脑子，被余安安和周曼丽手术摘掉了子宫，又因为周知行的蓄意接近爱上了他。” 想到这儿，我都感觉到胃里一片翻腾。 “我和周知行结婚以后，因为不能生孩子，他就去领养了一个男孩，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这个男孩是他跟余安安生的。因为余安安栽赃我，他就把我关在了卫生间里，关了整整七天，我有幽闭恐惧症，很快就死了。” 我看向靳薄寒，“我死后，竟然看见了你，看见了，那个挂满了我照片的屋子，看见你去找余成信追问我的下落，看见你为我报仇，当着所有人的面揭开了周知行的真面目，也看见了余安安因为手术失误摘掉病人子宫的事情被揭发。” “后来，你在那间装满了我照片的屋子里自焚。” “当我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这一切都是一场梦，可梦里的世界渐渐和现实重合了，那场车祸真的发生了，唯一改变的是我猜到了未来会发生的事情。” 靳薄寒抿唇不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每一秒都变得无比漫长。 他终于开口：“他们曾经那样对你，为什么不早点说。” “你信我？” “信。” 我突然有些鼻酸，却不想在他的面前哭。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我背过身，拭去眼泪。 “周知行偷走了我爸爸的研究数据，他手上拿着的那份研究数据已经被我改过了。” “我今天去找过他，以他的性格，一定会立刻把研究数据交上去，所以现在，我想请你让研究院给他一个最高荣誉奖，我想当着所有我爸爸的学生，同事，领导，最好是用现场直播的方式，让他身败名裂，这辈子都抬不起头了！” “我这里还有一个关于他和余安安的视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足够恶心。” 靳薄寒问：“在哪儿？” 我从包里找到u盘递给他。 他准备插到电脑上，我急忙阻拦：“先别看。” 靳薄寒挑了下眉，像是突然猜到了什么。 “这点哪够啊，他犯下来的过错不止这些。” 我听着靳薄寒的话有些惊讶，“什么意思？” 上一世，我消息闭塞，直到临死之前才知道周知行做的那些事情。 如果不是死后靳薄寒帮我出口恶气，我甚至都不知道周知行和余安安在工作上捅了那么大的篓子。 “你知道周知行为什么离开原单位吗？” 我几乎脱口而出：“难道不是因为余安安？” 靳薄寒笑了笑：“他的承受能力不至于这么差。” 紧接着，他就拿出手机，给我看了一个人的信息。 我只注意到了上面的两个字：市长。 “10月8号的晚上，市长父亲外出散步的时候被一辆汽车撞到了，司机逃逸之后，市长父亲被送往医院，当天晚上值班的医生是周知行。” “因为他错误的判断，导致市长父亲错过了最佳的手术时机，市长要求查看手术过程的时候，他把责任推卸给了自己的助手。” “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答应的吧，这是要毁掉自己职业生涯的。” 靳薄寒说：“如果这件事情还有余成信参与呢。” “余成信认识一些灰色地带的人，周知行把这件事情告诉了余安安，余安安肯定会拜托自己的父亲帮他，所以，他的助手因为家人被威胁，就只能背了这个黑锅，被医院开除之后吊销了资格证，从此无法在这个行业内生存。” 靳薄寒同我说话的时候，我的手机叮咚响了一声。 “周知行给我发消息了。” 我看见上面的内容，一阵恶心涌上心头。 周知行说：「颜末，我获得了院里最高荣誉奖，这份研究数据对我来说帮助很大，我求求你，别毁了我，你跟我在一起，以后，我的荣誉就是你的荣誉，我给你一个家。」 “无耻！” 我把手机给靳薄寒看。 靳薄寒笑了一下，他勾勾手指，叫来了身边的助理。 “你跟他说什么了？”我看着很快就离开的助理有些诧异。 “你很快就知道了。” ------------ 第一卷 第115章 尘埃落定 这天下午。 我意外收到了周曼丽打过来的电话。 周曼丽惊慌失措：“颜末，警察过来把你姐姐带走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快帮我问一下！” “什么怎么回事，她犯法了呗。” 周曼丽怒吼一声，“犯什么法，你知道个屁！” “那你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我准备挂掉电话时，周曼丽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颜末，我求求你，饶了我们吧。” “你们当初也没想着饶了我。” 挂掉电话，我在阳台坐了很久。 天气一天天变冷。 往年这个时候，我妈都会嘟囔我出门要多穿一件衣服。 熟悉的声音犹在耳畔，至亲却已经不在身边了。 下午的时候，我回了周知行信息。 「颁奖大会我可以参加吗？」 周知行是一个极为自负的人，他甚至不觉得我能把他怎么样。 「当然可以。」 很快他就把地址发给我了。 颁奖大会地址定在了研究院的礼堂。 出门时，靳薄寒说：“我陪你一起过去。” “你今天下午没事？” 我看他上午的时候一直在打电话，似乎在解决什么事情。 “已经处理好了。”靳薄寒笑笑，突然伸出手。 我犹豫了一瞬，把手递了过去。 天空被夕阳染成了橙红色，像是一幅绚丽又透着几分诡谲的画。 我望向窗外飞逝而过的街景，有那么一瞬间，幻想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车子缓缓驶入研究院，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靳薄寒被潘叔扶到轮椅上，我将手上的毯子盖在他腿上。 靳薄寒眸光闪烁着笑：“以后拿毯子的活要给你开工钱。” 我睨了他一眼，“赶紧站起来，我可不想给你拿毯子。” “快了。” 礼堂突然传出喇叭的声音。 我有些没有听清楚靳薄寒刚才说的话，看了他一眼，他轻声说，“走吧。” 我们走进礼堂时。 研究院的领导正在上台致辞，我推着靳薄寒的轮椅坐在侧门。 从侧门可以一眼看见坐在第一排的周知行。 他穿着西服，意气风发的看向高台。 上一世他身上穿着的是白大褂，也是同样意气风发的坐在那里。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终于轮到给周知行颁奖。 台上的领导正在夸赞周知行此次提供的研究数据让他们的研究往前跨了一大步。 大屏幕上播着的纪录片突然闪了一下，紧接着，画面变成了周知行和余安安在我家中的房子里勾搭的一幕。 台下顿时唏嘘起来，领导听见声音后回头看了一眼，顿时脸色铁青的盯着周知行。 周知行慌张起身，急促走到台上。 “怎么回事！”他的领导怒斥道。 周知行想去按掉开关，却发现没有任何作用。 他突然四处看着，紧接着看见了我和靳薄寒。 “颜末，是你！” 他疯了似的朝着我冲了过来。 “小心！” 我下意识地挡在靳薄寒面前。 随后我才发现根本就不需要我。 从我们身后冲出来了几个穿着制服的警察，直接扣住了周知行。 “你们干嘛！小心我告你们！” 为首的警察是我最熟悉的人，周队。 周队亮出自己的证件，“你小子，犯法了知道吗！” 台下一片哗然。 靳薄寒捏了捏我的手，“害怕吗？” “不怕。” 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 我一步一步走向周知行，看着台下的众人。 “你们应该很好奇，周知行跟我是什么关系吧？” “他是我父亲的学生，借着我父亲去世，他蓄意接近我，偷走我父亲的研究数据占为己有。” “你们现在看到的这段激情视频，是他跟我表姐在我家中发生的。” “他们不仅玷污了我父亲的毕生心血，还弄脏了我的家！” “别信她的，她胡说！” 台下，一个人突然站起来：“我举报，周知行发表的所有论文，都是我老师颜青安的遗作！” “我这里有他学术诈骗的所有证据！” 我认出了这个人，他也是我父亲的学生。 下一秒，角落里传出一声嘶吼。 余安安蓬头垢面的冲出来，她冲出来时所有人都没有防备。 当所有人反应过来时，她手上的刀已经捅到了周知行的胸口。 余安安疯了似的坐在地上哈哈大笑：“哈哈……你该死！” 她又指着我：“颜末，你也该死！” “你们都该死！” 颜末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后退，又差点摔倒。 她茫然的环顾四周，又指向周知行，“你明明答应我，只要帮你做伪证，你就娶我的！” “你为什么骗我，为什么骗我！” “伪证？”研究院的领导发出疑问。 靳薄寒在另一端解释，“他手术失误，害死了一条人命，并且把责任推给了助理，绑架助理的妻儿，让助理替他背黑锅。” 话落。 周知行死死的盯着我这边的方向，他的眼神渐渐黯淡下来。 我蹲在他面前：“周知行，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让你进我家？” 周知行临死之前睁大了眼睛！ 救护车赶来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 余安安被被警察追到了医院的外面，却在逃窜到十字路口的时候，被一辆失控的卡车碾压了过去。 她曾经最引以为傲的那张脸，变得面目全非。 新闻上报道，一犯罪分子在逃窜过程中，被卡车碾压头颅致死。 事后，我问了周队，余成信会被怎么判。 他说，余成信涉嫌故意杀人，身上背负不止一条人命，无期徒刑。 周曼丽彻底疯了，每天嚷嚷着上吊自杀。 刚开始邻居还会看一眼，闹的次数多了，邻居也烦了。 狼来了的故事，最后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一切尘埃落定。 生日这一天。 靳薄寒陪我去看了爸爸妈妈。 汽车停在山脚。 “我自己上去吧。” 靳薄寒摇摇头，他掀开腿上的羊毛毯，缓缓走下车。 “你……什么时候的事儿？” “三天前。” “再走两步我看看。” 靳薄寒笑着在我面前走了两步。 我弯下腰看着他的腿，伸手捏了捏，“真会走路了？” 靳薄寒揪住我的耳朵，把我拉到他怀里，“不高兴？” “高兴的不得了，以后再也不用给你拿毯子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