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袁老您看!这株F1代杂交种的千粒重绝对能突破25克!”桑雪琪跪在试验田里,举着稻穗的手激动得像个刚拆开压岁钱的小孩。 她的白大褂被烈日晒得发烫,指尖抚过实验田里沉甸甸的稻穗时,还能感受到杂交水稻父本与母本植株交错的脉络。 这是她与导师耗时三年培育的“青禾七号”,稻秆比寻常品种矮了三十厘米,抗倒伏性却提升了四倍。 桑雪琪头顶的遮阳帽早被风吹到田埂上,露出被晒成小麦色的额头——毕竟农学博士的浪漫,就是和光合作用抢时间。 “数据采集完了就回所里,台风预警提前了……”导师的声音混着远处收割机的轰鸣传来,她刚抬头应声,瞳孔里便映出一辆失控的泥头车撕开金黄花海的画面。 刺耳的刹车声撕裂了稻田的宁静。 剧痛袭来前最后半秒,她竟看清了砸在挡风玻璃上的稻穗编码牌:NH-17-09,正是首株成功表达抗倒伏基因的初代母本。 “砰——”桑雪琪在空中划出抛物线时还在想:这辈子最后看到的居然是杂交水稻叶片反射的绿光,真·敬业到死啊! 腐木与稻草的霉味刺入鼻腔,桑雪琪在剧痛中睁眼。 阳光从屋顶的破洞漏进来,照亮了手掌上纵横交错的茧痕。 彼时,檀香呛得她直打喷嚏。 雕花木梁上结着蛛网,青砖地面冷得像农大实验室的液氮罐。 还没等她把粘在袍上的稻草拍干净,脑内突然炸开萝莉音: “叮!检测到宿主生命体征恢复,【盛世粮仓】系统激活。恭喜宿主绑定成功~我是您的专属系统【柚宝】!新手任务:为景和三年宁州府农妇康娘子接生。特别提示:产床污染值已达临界点,破伤风杆菌浓度超标400%哦~。” “等等!“桑雪琪差点咬到舌头,“我主攻水稻育种!你见过在实验室接生的农学博士吗?” “检测到宿主有基础生物学知识,接生技能解锁50%!” 桑雪琪无语凝噎:“另外50%是让我现场学吗?” 一瞬间,视网膜突然浮现全息投影,Q版萝莉头顶悬浮着DNA链编织的光环:“可是您选修过《极端环境下作物栽培》呀~”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助产术速成》电子书,扉页还盖着【大景朝太医院藏书】的朱印,“考虑到宿主曾用镊子给水稻小花人工授粉,经评估手部稳定性达到产科器械操作标准……” 正说着,破庙卡里面传来孕妇撕心裂肺的哭喊,系统光幕立刻弹出全息倒计时:00:14:59。 “你们抓农学博士搞妇产科,跟让袁老去修航天飞机有什么区别?” 桑雪琪一咬牙,踹开吱呀作响的木门,眼前的场景让桑雪琪瞳孔地震:羊水混着血迹浸透草席,一个中年妇人正往产妇嘴里塞符水,铜盆里的热水飘着可疑的油花,剪脐带的剪刀锈得能培养出新型致病菌。 她撇嘴抓狂,内心OS:“我一个研究水稻的,居然要接生?系统你找错专业了吧!” “宿主,请尽快完成您的任务。” 此刻她无比感谢当年选修《农业微生物学》时,被迫记住的108种杀菌偏方。 “所有人退后三步!”桑雪琪扯下褪色的神幡铺成无菌区,供桌上的贡酒被拍开泥封,繁体字让她辨识了许久,“杏花村?酒精浓度够消毒了。” 桑雪琪迅速将贡酒倒入铜盆,火焰腾起,瞬间蒸发掉水中的油花和杂质,一股淡淡的酒香混杂着艾叶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她深知时间紧迫,每分每秒都关乎两条生命的安危。 “夫人,深呼吸,跟着我做。”桑雪琪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镇定温柔,引导产妇进行深呼吸,以缓解紧张情绪,同时迅速检查产妇的状况。 凭借着从系统电子书中学到的知识,她判断出胎儿胎位正常,但产程过长已导致产妇体力严重透支。 “剪刀,需要立即消毒!”桑雪琪指挥着旁边一脸茫然的家人们,他们手忙脚乱地递上剪刀。 她利用火焰高温快速灼烧剪刀表面,尽可能减少破伤风杆菌的风险。 接着,她又从破庙角落找到一些干净的布条,在酒液中浸湿后作为临时的消毒纱布备用。 “现在,我们要一起努力,让孩子顺利出来。”桑雪琪一边安抚产妇,一边轻柔但坚定地调整产妇的姿势,鼓励她用力。 随着一阵更加激烈的宫缩,产妇呈弓字形一阵用力,婴儿的头部缓缓露出。 “出来了,出来了!”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啼哭,一个满身是血和羊水的男婴终于安全降临到这个世界。 桑雪琪迅速用干净的布条擦干婴儿,并用结实的线结扎脐带,再用烧过的剪刀剪断,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丝毫犹豫。 “是个健康的男孩。”她将婴儿轻轻放在产妇身旁。 “谢……谢谢你,恩人!”农妇康娘子虚弱但满怀感激,颤抖着摘下龙凤玉佩:“恩人,请你收下,这是……” 旁边的中年妇女也跪倒在地,千恩万谢的感谢桑雪琪。 桑雪琪收下玉佩,她这么辛苦,当然不会做作矫情的说不客气,这个玉佩是她应得的。 她虚脱般倚着神像一言不发,低头扯了扯身上粗布短打,腰间的补丁正对着肚腩上的软肉张牙舞爪,青布裙下还露出双塞在草鞋里的肿胀脚踝。 桑雪琪“噌”的一声站起来,对着月光下的铜盆水面照了照——好家伙,这具身体约莫是专门为吐槽系统存在的,连双下巴都在油光水滑地嘲笑她的穿越初体验。 “柚宝!”她咬牙切齿地揪着褪色的蓝色头巾,“让我给孕妇当产科医生就算了,这开局装备是充话费送的吧?”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个Q版农妇表情包,头顶还飘着弹幕:“宿主当前体重指数BMI:29.8,建议优先完成【日行万步】支线任务解锁轻功技能哦~” “还……还有支线任务?能不能告诉我,我的最终任务是什么?” 系统在她视网膜上弹出一行加粗弹幕:“主线任务:缔造本世界第一粮仓,让百姓告别饥荒!” “这任务简介比我的实验经费申请报告还敷衍。” 桑雪琪薅了把台阶缝里的狗尾巴草,突然意识到自己完全不了解这个世界…… 她猛地跳起来,被裙摆绊得一个趔趄撞上香炉,霉灰扑簌簌落了满身:“这是什么朝代?啊?这具身体不会连杂交水稻都没见过吧?!” ------------ 第2章 残破的供桌突然发出吱呀声,系统没有再回复桑雪琪。 她眼睁睁看着桌底钻出个举着烤地瓜的脏脸小孩,对方眨巴着眼睛递来半块焦黑不明物体:“你要吃吗?” “这是碳基生物能吃的?”农学博士的职业病让她下意识掰开地瓜检测霉变率,抬头却见小孩的麻布衣下肋骨根根分明。 系统适时在耳边插播:“当前地图粮食危机等级:【地狱模式】。” 远处传来嘈杂人声,桑雪琪扒着掉漆的门框偷瞄,只见十几个扛着锄头的农户正朝破庙走来,为首的壮汉声如洪钟:“里正说了,今年再交不上粮税,就把这庙拆了当柴烧——” 她低头看了看掌心被地瓜烫出的红印,突然笑出声。 好歹这个莫名其妙的系统给她安排的任务也算是专业对口。 “喂,柚宝。”她弹了弹衣襟上的香灰,顺手把地瓜塞回目瞪口呆的小孩嘴里,“先把《齐民要术》调成弹幕模式,再给我标出去年亩产最高的地块。” 谁说农妇不能玩转黑土地? 她可是带着二十篇SCI论文(虽然被拒稿十八次)穿越的。 盛世粮仓? 不过是从头再肝一遍毕设罢了。 桑雪琪出门打量了一圈环境,一屁股坐在青石台阶上,震得台阶缝里的野荠菜都抖了三抖。 她盯着自己肉乎乎的手掌,突然伸手捏了捏腰间三层游泳圈,气笑了:“让我用这副尊容创造太平盛世?还给我一个农妇的身份,哎,你们系统招人都不看简历的吗?” 破庙屋檐漏下的阳光在她头顶织成光斑,斑驳壁画上的飞天仙女都失去了色彩,而掉漆的韦陀像脚下居然卡着半块发霉的窝头,想来也是刚才那小孩儿藏在这里的食物。 她随手捡了根枯枝戳了戳神像底座,忽然听到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四个泥猴似的小崽子正猫着腰往这边挪动,打头的男孩怀里鼓鼓囊囊,后头三个小的拽着他衣角跌跌撞撞。 “娘!我从王员外家庄稼地顺的!“十三岁的裴大郎裴凌越哗啦抖开补丁摞补丁的外衫,圆滚滚的土豆咕噜噜滚到桑雪琪脚边。 七岁的裴三娘裴清荷忙不迭补充:“玉米棒子藏在二哥裤裆里!” 被点名的五岁幼崽顿时涨红脸,捂着开裆裤原地转圈。 桑雪琪盯着这些带着新鲜泥土的块茎,职业病瞬间发作——等等,这土豆表皮怎么有晚疫病黑斑? 玉米穗行数居然不到十二列? 她下意识摸向白大褂口袋才惊觉身处异世,倒是系统突然弹出光屏:“检测到劣质马铃薯与原始玉米种,建议宿主启动【种质资源改良计划】……” “启动个鬼!”她一巴掌拍散虚拟屏,四个孩子齐刷刷缩成鹌鹑。 “柚宝,搞事是吧?我明明是个未婚青年,怎么穿越了还有四个崽崽?” 这时光屏又倔强地闪了闪,原主记忆如潮水涌来:江月瑶,二十八岁农妇,丈夫裴修远是书生上京赶考后失踪,拖着四个拖油瓶改嫁六次,克死六个丈夫,赖在城隍庙,昨日因偷隔壁村半袋糙米被乱棍打出…… 大儿子裴凌越,十三岁,性格温润如玉。 二儿子裴兴怀,十岁,性格活泼,热衷碰瓷。 三女儿裴清荷,七岁,天然呆毒奶王。 四儿子裴长风,五岁,喜欢黏着娘亲的小奶团子。 …… 啊?! 这副身体有了十三岁的孩子,古代人果然丧心病狂。 系统:“温馨提示:宿主肉身符合古代婚育标准。” 原主那个丈夫裴修远,什么赶考失踪,这不典型拿了陈世美的剧本? 所以自己现在就是“秦香莲”呗??? 系统:“根据主系统资料,宿主肉身的丈夫的确是失踪……” 改嫁六次?这原身的经历去阎王那里都得拿一个VIP啊! 系统:“根据主系统资料,宿主肉身的六个丈夫都是意外死亡的!” 桑雪琪皱眉,心中不悦,这系统跟个杠精似得。 系统:“是的,宿主,柚宝是新型系统,如果宿主能够完成打脸任务,也是能够获得积分并且开启积分商城的!” 桑雪琪:…… 种田搞钱还带养崽崽,的确可以称之为地狱级难度的任务。 “现在不仅要搞农业革命,还得先解决一家五口温饱问题?”桑雪琪很快就进入了角色,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江月瑶。 系统:“是的哦,宿主。” 江月瑶望着饿得直咽口水的孩子们,突然发现老四正试图生啃带芽土豆,吓得她一个箭步夺过:“这个有毒!“动作太猛险些被自己的裙摆绊个狗啃泥。 江月瑶捏着带芽土豆的手在发抖,她都不知道自己穿越之前,江月瑶和这些孩子是怎么活下去的。 系统适时弹出光屏:“新手大礼包:【红薯苗x10】” “你们搞穿越的能不能严谨点?这身衣服像是汉朝的衣服,哪里来的红薯啊?”江月瑶盯着虚拟屏咬牙切齿,余光瞥见四个小泥猴又试图生啃带芽土豆,吓得她一个飞扑:“住口!龙葵碱超标会死人的!” 最年长的裴大郎突然跪下:“求娘亲别卖我们换粮,大郎会挖观音土……” 江月瑶一怔,有些尴尬的赶紧把自己的大儿子扶起来。 “起来!农大教授的关门弟子能让你们吃土?”她拍着三层游泳圈看着四个干巴崽崽豪气干云,“娘以后带你们吃好喝好,走上人生巅峰!” “触发支线任务:解决庙宇产权纠纷(剩余时间:12时辰)” 系统提示音打断她的豪言壮语,墙外适时传来里正的咆哮:“明日不交粮税,就把这破庙拆了当柴烧!“ 四个孩子突然齐刷刷掏出赃物献宝似得放到寄江月瑶面前:霉变的玉米、长黑斑的土豆、被虫蛀成筛子的麦穗…… 江月瑶的瞳孔瞬间变成显微镜模式:“晚疫病!穗腐病!还有这个金针虫啃噬痕迹——你们这是给我凑了本【古代农作物病害图谱】啊?“ 最绝的是五岁小团子裴长风从开裆裤里摸出个陶罐:“娘,这个虫子可好吃了……“ “停!这是金龟子幼虫不是零嘴!”这?这是蛴螬啊! 她捏着鼻梁转向系统,“现在退出还来得及吗?” “宿主,您认真一点,如果不能完成任务,您在原世界的肉身也会死亡。” ------------ 第3章 “服了!这特喵的是天崩开局!”她扯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襟几欲吐血,四个崽却突然眼睛发亮——庙门口歪脖子枣树上,里正家傻儿子正撅着屁股摘青枣。 “二哥,快跑过去躺下!“七岁女娃裴清荷推了把十岁男孩裴兴怀,“就说他扔下来的枣子把你头砸晕了!上次就骗了他三个大包子,这次咱们又去!” 五岁奶团子眼见裴二郎趁人不备躺在枣子树下,默契地扯开嗓子:“打人啦!里正家大少爷欺负孤儿寡母啦!“ 正在摘枣子的傻大个瞬间愣住,手里的青枣“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一脸茫然地看着突然“演技爆发”的一家子。 里正的咆哮声再次从墙外传来,这次似乎更加愤怒,夹杂着威胁的意味:“江月瑶,你们要是再不出来解决粮税的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江月瑶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心里默默吐槽这剧情走向越来越离奇,却也不得不硬着头皮上。 她轻轻咳了一声,示意孩子们收敛些,然后整理了一下衣衫,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威严——尽管那三层游泳圈依然抢镜。 “好了,孩子们,咱们得智取,不能硬碰硬。” 她低声吩咐,眼神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四郎,你继续哭喊吸引注意力;二郎,你假装受伤倒地;大郎和三娘,他你们两个负责煽动周围的村民,说里正家仗势欺人。至于我……” 说到这里,江月瑶故意停顿了一下,环视四周,最后目光落在了那棵歪脖子枣树上,“我就去谈判。” 言毕,她大步流星走向庙门,四个孩子则迅速各就各位,开始他们的“表演”。 裴长风的哭声响亮而富有感染力,裴兴怀则一脸痛苦地倒在地上,裴清荷则开始在人群中穿梭,小声地起哄撺掇。 江月瑶刚踏出庙门,就被里正家傻儿子那傻乎乎的眼神给逗乐了,但脸上依然保持着严肃的表情。 她走向正怒气冲冲朝这边走来的里正,大声说道:“里正大人,何必动这么大的肝火呢?我们孤儿寡母已经够可怜的了,您再这样逼我们,不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吗?” 里正停下脚步,狐疑地看着她。 就在这时,裴长风的哭声更加响亮,引来不少村民围观。 江月瑶假装悲痛欲绝地说:“您看,我们孤儿寡母的,没有屋子也没有田地,这破庙子是我们唯一的住所,您要是拆了,那我只能带着孩子们一死了之了!” 里正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正当他犹豫之际,人群中突然有几个中年妇女喊道:“里正大人,江月瑶一家确实不容易,您就高抬贵手吧!给她们几天时间!” 随着这一声喊,更多的村民开始附和,里正的脸色越发难看。 就在这时,江月瑶悄悄使了个眼色给裴三娘,后者立刻会意,悄悄溜到傻儿子身边,不知说了什么,只见那傻大个竟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青枣和两个炊饼,踉踉跄跄地走到江月瑶面前,憨笑道:“对不起,给……给你们吃……” 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连里正也忍不住嘴角抽搐。 江月瑶趁机接过枣子和炊饼,故作感动地说:“看,连里正家的少爷都知道同情我们,里正大人,您难道就不能网开一面吗?” 在江月瑶的机智应对和村民们的舆论压力下,里正不得不妥协,同意暂时缓交粮税。 她想到四个崽崽瞬间就能进入角色的碰瓷天团,突然觉得系统给的《齐民要术》弹幕弱爆了。 当四个熊孩子把里正家的智障儿子讹得只剩下裤衩子落荒而逃时,她默默地在空间拿出笔记本记录最新发现:古代生存智慧,完胜现代农学数据库。 江月瑶嚼着崽崽们讹来的炊饼,看崽崽们用草茎给土豆病灶画解剖图——别说,三娘画的病原菌孢子和电镜扫描图还挺像,这几个崽崽是有些聪慧在身上的。 “等着,”她把最后半块饼塞给裴大郎,“明天就让这群古人见识下,什么现代文明。” 要想富先修房子再开荒,这是江月瑶眼前最着急的任务。 “宿主,建议使用【无菌手术帐】改造临时住所。”系统光幕在江月瑶眼前疯狂闪烁,“附带恒温功能,可模拟水稻育苗环境……” 她正蹲在破庙后山研究土层剖面,闻言差点把已经锈蚀的不成样子的铲子插进自己脚背:“谁家盖房子用手术帐篷?我要的是混凝土配方!” 脚边偷听的裴四郎突然举起沾满泥巴的小手:“娘亲,混凝土是不是把泥巴和牛粑粑搅在一起?” 江月瑶望着五岁幼崽真挚的眼神,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给小崽崽解释,有些尴尬的摇头。 好在《齐民要术》弹幕适时飘过救命信息:“汉代版三合土:石灰六成,黏土两成,砂砾两成,糯米浆……” “停!多奢侈啊,我们现在的处境,去哪里搞糯米浆?再说了,就算有糯米也要留着喂崽崽。”她薅起把野草塞进系统鉴定框,“检测到苎麻纤维?” 就说得来全不费功夫,她完全可以使用苎麻纤维当做软“钢筋”使用。 四个孩子看着亲娘把烂泥、碎石和苎麻秆扔进破香炉疯狂搅拌,裴兴怀偷偷捅了捅大哥:“娘是不是被脏东西附体了?上次她连稗草和稻苗都分不清。” “这叫科学。”江月瑶举着坨史莱姆状稀泥拍在断墙上,“比你们王员外家的夯土墙抗压强度高十倍!” 话音刚落,试验墙体轰然倒塌,惊飞了檐下做窝的麻雀。 四个崽崽惊恐不已地看着娘亲,纷纷围在一起,生怕被泥浆溅到本来就脏兮兮的身上。 系统幽幽弹出提示:“水灰比超标导致结构松散,建议宿主学习《建筑材料学》第四章第三节。” “闭嘴!我是穿越来学土建知识的吗?”她抹了把脸上的泥浆,转头逮住想开溜的裴清荷,“三娘过来,娘教你玩个好玩的——” 说着把苎麻纤维缠上木棍:“这叫钢筋混凝……呸,麻筋增强结构体!” 四个崽崽们起初还是拒绝的,直到江月瑶忍痛从积分商城里面兑换了五碗泡面,那是她仅有的积分。 几个崽崽们用唯一的破锅烧了一锅热水,五个人把泡面吃完,甚至连面桶都舔得一干二净才肯听江月瑶的指挥搅拌泥浆。 不一会儿,孩子们就逐渐在打灰拌泥中玩疯了。 里正闻讯赶来时,正撞见裴长风撅着屁股往土坯里塞野花种子:“娘说这叫景观混凝土,等开花就是会呼吸的墙!” “江!月!瑶!”里正看着长满狗尾巴草的半堵墙,山羊胡气得翘成45度角,“你在干什么?带着孩子玩泥巴就可以交上粮税了吗?” 江月瑶慢悠悠抬起头,鄙视地看了一眼里正:“急什么,山人自有妙计。” ------------ 第4章 江月瑶记得伟大的前辈曾经说过,要修房子,先选地皮。 即使在现代社会,农村大部分结了婚的女孩,村上都不再给女孩留地。 更何况,江月瑶此刻身处的是真正的古代。 这里没有现代社会的法律与公平,只有森严的等级和不可动摇的习俗。 她想要地皮,想要一片属于自己的安身立命之所,除了去找那个名义上的“亡夫”李大虎的家人,别无他法。 她和四个崽崽当然不可能平白无故地出现在这个陌生的村庄,她是嫁过来的。 只不过原主可能自带天煞孤星的体质,她嫁过来的时候李大虎正好被朝廷征兵带走了,新婚夜她不得不和一个颜色极其艳丽的大公鸡拜堂。 李大虎一家,是个大家庭,人口众多,关系复杂。 李周氏,李大虎的老娘,是个普通的农妇,但她却对三儿子极度偏心。 她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女儿李翠翠早已嫁到县城的吴屠户家里,过上了相对富裕的生活。 而李大虎,作为二儿子,是几个兄弟姊妹中最老实憨厚的一个。 他一辈子守在父母身边尽孝,吃得多拿得少,兢兢业业地照顾着四个姊妹兄弟成家立业。 自己一直耽搁到三十八岁,才勉强娶上了江月瑶这个在十里八乡都出了名的寡妇。 即使江月瑶还带着四个拖油瓶,老实憨厚的李大虎仍然选择将她娶回去。 三儿子李大马,是个精明能干的人,娶了媳妇儿金桂香,两人育有两子,李多财和李多福。 金桂香是个厉害的角色,性格自私、心眼多,嘴巴也甜,哄得老太太李周氏晕头转向,仗着老太太的偏宠,平日里嚣张惯了。 四儿子李大牛,是个憨厚老实的庄稼汉,娶了媳妇儿牛素云。 牛素云是个少言寡语的女人,为李大牛生下了一女一子,大女儿李招娣和小儿子李元宝。 至于小儿子李大狗,是个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家伙,娶了媳妇儿张月娥。 张月娥是个泼辣的女人,和李大狗一样,没什么正经事做。 他们育有两女,大女儿李春花和小女儿李红梅。 这两口子,常常是家里的搅事精,惹出不少麻烦。 江月瑶前夫一家,要说起来真是一言难尽。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算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思。 原主可被这伙子人欺负得够呛。 半透明的光屏在她眼前展开,一只头顶菠菜叶的仓鼠球蹦蹦跳跳:“检测到宿主正在查询资料,柚宝立刻给宿主调出画面。” ...... 暮春的雨丝裹着桐花香飘进喜轿,江月瑶攥紧袖中木蝴蝶簪子,听着外头唢呐声突然转了调。 四个崽崽抬的樟木箱撞在石墩上,发出闷响。 “新娘子该下轿了!”李翠翠涂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掀开轿帘,腕上绞丝银镯在雨里泛着冷光。 这位嫁到县城屠户家的大姑子,此刻正用打量猪肉的眼神扫视江月瑶的腰身:“听说弟妹当年是走着进前夫家的?我们李家可不能这么寒酸。” 江月瑶跛着脚刚沾地,三床捆着红绳的棉被就砸进怀里。 李翠翠指着农家小院西面厢房青石台阶笑:“这可是娘压箱底唯一的‘苏绣’锦被,当心别——” 话音未落,江月瑶左脚已踩上泼了桐油的石阶。 “哗啦——” 锦被散落泥水,江月瑶手肘重重磕在石棱上。 藏在袖中的木簪刺破皮肤,血珠渗进蝴蝶翅膀的檀木纹里。 她抬头时恰见李翠翠转身时翻飞的裙角,那青缎子下摆分明半点水渍不沾。 “到底是克死过男人的身子骨。”金桂香倚着廊柱嗑南瓜子,吐出的壳粘在江月瑶散开的发髻上,“不像我们这些清白人家出来的,连这么低的门槛都跨不利索。” 正屋传来重重地砸杯子声音,江月瑶知道那是她婆婆李周氏在敲打。 她摸索着要拾被子,忽然被一双长满冻疮的小手扶住。 七岁的女儿裴清荷跪在泥水里,用袖口替她擦簪子:“娘,我帮你拿。” “啪!” 金桂香甩出的瓜子壳打在裴三娘手背:“赔钱货也配上手碰喜被?” 她踢开湿透的棉被,露出底下青绿色隐约有些发霉的棉线,“哟,带着这些晦气玩意儿当嫁妆?“ 江月瑶搂住发抖的陪三娘,指尖拂过棉被,垂眸不语。 话头被正屋飞来的茶盏截断。 李周氏拄着枣木杖立在阶前,寿字纹抹额下的三角眼盯着江月瑶:“克死头任丈夫不够,还要咒我折寿?” “娘可别气坏身子。”张月娥挺着五个月身孕的肚子凑上前,“我方才看见官差往祠堂去了,说是河道上......” 她故意瞥向浑身泥水的江月瑶,“大虎哥被里正叫走了。” 李周氏的杖头猛地戳向江月瑶肩窝:“丧门星!花轿还没落地就克得男人被官家带走!” 她浑浊的眼珠突然盯住江月瑶发间的木簪,“这淫邪东西也敢戴?当年翠翠她爹就是......” “娘,该行祈福礼了。”金桂香突然高声打断,捧着盏青铜油灯挤过来。 灯芯泡在浑浊的菜籽油里,腾起的黑烟呛得小满直咳嗽。 “按咱李家规矩,新郎官不在就得点长明灯。”金桂香将油灯塞进江月瑶淌血的手心,“灯灭一寸,折寿一年。这灯油啊——”她指甲抠进江月瑶掌心的伤口,“得用新妇的血掺着亮整夜才灵验。” 江月瑶踉跄退到喜房门前,忽然嗅到灯油里混着硫磺味。 这是要借风俗习惯之名磋磨她! 她佯装绊倒,灯台“哐当“砸在青砖地上。 火苗舔过刷了桐油的台阶,霎时蹿起半人高的火墙。 “走水了!” 混乱中有人尖叫。 “都住手!” 李大虎的吼声破开浓烟。 他肩头官差的朱漆令牌还在滴水,手中却提着个不断渗水的麻袋。 李周氏的咒骂戛然而止——她看见了李大虎的身影在滂沱的雨雾中渐渐出现。 “河道塌方死了六个徭役。”李大虎将麻袋扔在院中,渗水的粗布散开,露出一根根沾染着泥土的红薯,“县太爷说,咱家得出个男丁顶缺。” ....... 李大虎刚顶替缺额不久,便被调遣至北疆边疆。 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他就英勇牺牲在北疆的前线战场上。 这个消息传来时,李周氏只是假模假样地哭了几声,便没有了下文。 在金桂香的撺掇下,老婆婆更是毫不留情地把江月瑶和四个崽崽全都赶了出去。 被赶出家门后,江月瑶无处可以安身。 她带着四个崽崽,在村里四处流浪。 迫不得已,她们只好寄居在村里的神庙里面。 江月瑶为了生存靠小偷小摸苟且度日。 她知道这样做不对,但她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再怎么也不能让四个崽崽饿肚子。 画面到这里戛然而止,江月瑶站在破庙的院子里,双手紧握成拳,眼眶微微泛红。 这群人,欺负原主这个大人就算了,还欺负她四个崽崽,真是仕可忍孰不可忍。 柿子专挑软的捏? 行,那她就要让这些恶婆娘们统统还回来。 她又不是真的农妇,还能任人欺凌不成? 穿越过来的桑雪琪要去讨回江月瑶应得的东西。 比如,房子、田契和农具。 ------------ 第5章 头顶菠菜叶的仓鼠球系统突然从菠菜叶下弹出粉爪爪,在虚空中划出一串跳跳糖特效文字。 江月瑶盯着虚空中的跳跳糖文字,系统正扭着圆滚滚的身子,用粉爪爪戳出一行七彩弹幕:“检测到宿主怒气值爆表!主线任务【夺回被侵占的十亩田】已激活,支线任务【打脸恶毒妯娌】同步开启,每打脸一次积分翻倍哦~(*≧ω≦)!” “行,这任务我接了。”江月瑶拍拍自己肥硕的身躯和沾染泥土的衣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四个崽崽眼见她有所动作,也纷纷跟在身后。 裴三娘眨巴着大眼睛,奶声奶气地问:“二哥,娘亲这是要去哪里?” 裴二郎一脸机灵,拍了拍胸脯:“不管娘亲去哪里,我们都跟着去呗。谁敢欺负娘亲,我就让他赔钱!” 裴四郎握紧小拳头,奶声奶气却坚定地说:“不能让别人欺负了我们娘亲。” 裴大郎则撇撇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低声自语:“在这里有谁敢欺负我们的娘亲,那他就别想见到明天的太阳了。” 江月瑶带着四个崽崽杀气腾腾地来到李家。 李家的宅子在村子东头,典型的汉代农村三合院布局。 主屋坐北朝南,东西两侧对称分布厢房,后院通过矮墙连接主屋与厢房,构成封闭院落。 墙体以版筑夯土为主,木构件采用榫卯结构,门窗框涂朱红或青漆,与白色墙面形成鲜明对比。 主屋位于中轴线北端,明间为“堂屋”,是家庭祭祀、议事及老太太起居的核心空间。 主屋两侧暗间为储藏室,存放粮食与农具。 东厢房住着李大马一家,西厢房则是李大狗与李大牛家庭分居,南侧倒座房住着李大虎一家,兼作客房。 后院设猪圈与厕所一体化结构,角落有井台,侧院外拓出菜圃,种植葱韭等作物。 光是看这居住房间的安排,就知道老太太是偏了心的。 李大虎虽是长子,但因性格木讷不得母亲偏爱,生前被迫让出东厢房给三弟,自己蜗居西侧漏雨的偏屋。 他居住的屋子因朝向不佳,冬季需悬挂毛毡御寒。 厢房分配严重违背“东尊西卑”的礼制,而李大虎死后,李周氏更以“克夫”为由将原主赶出李家。 只不过此时李家众人并不在家。 江月瑶四处打听之后才知道,这个地方叫李家村,整个村子是以李姓为主形成宗族势力覆盖的村落。 今日是十五,李周氏要去宗祠参加祭祀,几个儿子也跟着去了。 江月瑶浅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不是正好?” 她的体型并不算纤瘦,加上穿着厚重的衣裳,行动起来显得颇为笨重。 她双手攀住墙头,双脚使劲一蹬,却只是勉强够到了墙沿,根本无法翻身上去。 试了几次,都是徒劳无功,累得气喘吁吁。 四个崽崽站在一旁,看着娘亲的壮举,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忍不住捂嘴偷笑。 裴大郎眨巴着眼睛,悄声说道:“娘亲,你这哪是翻墙啊,简直是爬墙都费劲儿!” 裴二郎也凑热闹,学着江月瑶的样子,双手做攀爬状,嘴里还“嘿哟嘿哟”地叫着,逗得三娘和四郎笑得前仰后合。 江月瑶见状,故作生气地瞪了他们一眼,但眼里却满是笑意:“你们这些小捣蛋鬼,还笑!还不快过来帮帮娘亲!” 四个崽崽一听,立刻收敛了笑容,围了过来。 裴大郎将三个弟妹叫在一起,一阵耳语。 四个崽崽组成“翻墙特攻队”:大郎当人梯托举二郎观察墙内,四郎用竹竿勾开插销,三娘在旁边给兄弟助威。 在四个崽崽的帮助下,江月瑶迅速翻进李家大院。 她别的也没想,直奔李大虎生前居住的西厢房,翻出前夫遗留的木匣,内藏分家时的地契——按地契流程,李大虎名下的厢房本应归其妻合法继承,但地契被李周氏刻意藏匿在床头柜里。 江月瑶冷笑一声,带着地契直奔宗祠。 宗祠内,李周氏正与族老们商议祭祀事宜,里正汪天林也在场。 江月瑶突然闯入,跑到人群中央,当众质问李周氏:“按李氏族规,祖产分配需经族内三位长老见证,敢问婆婆分家时可曾请过族长?” 李周氏脸色骤变,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周围的李氏亲戚议论纷纷,声音此起彼伏,言语之间全是对江月瑶的不屑和嫌弃。 “你看她,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孩子,嫁过来没多久丈夫就死了,这简直就是丧门星啊!” “就是说啊,李周氏怎么就这么倒霉,丈夫死得早,辛辛苦苦拉扯大五个孩子,还摊上这么个克星!” “哼,她还想争厢房?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个外姓人,也想分李家的财产?” 四个崽崽一听,立刻收敛了笑容,围了过来纷纷保护着自己的娘亲,小脸蛋上满是愤怒。 江月瑶又亮出地契,引用大景朝判例:“未婚女尚可分家产半数,我乃明媒正娶,为何不能继承亡夫房产?” “婆婆,您也是寡妇,您应该知道寡妇的生活有多么艰难。”她说罢,又使劲地挤出几滴眼泪。 系统突然从江月瑶发间滚落,顶着菠菜叶砸在青砖地上。 祠堂烛火无风自动,粉爪爪在半空划出跳跳糖炸裂的荧光字:“宿主触发【打脸】支线任务!获得积分100分!” 李周氏手中的枣木杖重重顿地,檐角惊飞三只看戏的大乌鸦:“我儿尸骨未寒,你这贱妇就敢——” 裴四郎手里悄悄摸出了一个荷包,里面藏着他的秘密武器——暴雨梨花针。 小小的奶团子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四郎假装天真烂漫地跑到一群嚼舌根的妇人旁边,奶声奶气地说:“漂亮婶婶,你们在说什么呢?好热闹啊!” 妇人们见他是个可爱的小奶团子,都开心地捏了捏他粉嘟嘟的小脸蛋。 在四郎一声声“漂亮婶婶”的攻势下,妇人们便放松了警惕,继续肆无忌惮地议论江月瑶。 听着越来越不堪入耳的话,四郎悄悄从荷包里取出一根细小的暴雨梨花针,轻轻一弹机关启动,针尖便准确无误地刺中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妇人的脚踝。 ------------ 第6章 那妇人突然感到一阵剧痛,摔了一个狗啃泥,哎哟一声叫了出来。 刚刚还在和她聊天的妇人们纷纷捂嘴偷笑。 她气急败坏的四处张望,只看见一群孩子在不远处玩耍,完全没有怀疑五岁的奶团子裴四郎,以为是自己不小心扭到了脚。 四郎心中暗笑,软糯糯的身子灵巧地移动着,又悄悄对准了另一个妇人。 就这样,说过他娘亲坏话的长舌妇在不知不觉中都受了一点伤,有的扭到了腰,有的戳到了手,还有的莫名其妙地摔了个跟头。 裴大郎把四郎的小动作全都看在眼里,紧抿着嘴唇子怕绷不住笑出声。 江月瑶忙着和李周氏对峙,完全没有注意到四个崽崽们的小动作。 “大景律令,停灵未满百日侵占遗产者,杖二十。” 围观人群顿时骚动。 江月瑶话音刚落,系统提示音骤然在意识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成功运用《大景律令》震慑侵占遗产者,触发【以法破局】成就,奖励打脸积分100点!当前累计积分可解锁系统商城。” 江月瑶震惊,她只是随口胡诌,竟然真的是这个朝代的法律? 系统光屏突然蹦出个举牌小人:“温馨提示:宿主刚才使用的《户婚律》是系统自动补全的架空律法哦” 祠堂青砖地上,族老们的影子绞成一团乱麻。 李周氏见状不对,一个扑腾就坐在地上,双手拍着大腿,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丧门星啊,还想抢我儿子的房子啊,还有没有天理了!” 李氏宗亲们围在一旁,有的摇头叹息,有的窃窃私语,却无人上前劝阻。 突然,李周氏猛地一挺身,开始在地上打滚,尘土飞扬,弄得她一身都是。 “既然如此——”族长烟袋锅重重敲在香案上,“就验验李周氏的房契!如果当年分家,李大虎确实分配了房契,江月瑶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妇,自然是可以继承房产的!” 三儿媳金桂香一听,自然是不答应。 毕竟李大虎的房子,现在是她两个宝贝儿子在住着。 生了儿子这么多年,二哥死了才有机会把两儿子分出去住,自己和丈夫可以独处。 祠堂青烟缭绕中,李周氏突然噤了声。 金桂香突然扑到供桌前,鬓边金镶玉步摇叮当作响:“这房契可是当年我爹亲手交给娘的!” “所以呢?”江月瑶指尖抚过系统光屏浮现的《户婚律》补全条文,她有些激动,自己凭空说的事儿,系统还能给改进律法?“我丈夫在多年前就已经分得了房契,三弟妹现在又是作何?是想要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 金桂香见继续和江月瑶掰扯也没有什么用,她只能扑向族长:“不能查房契!二哥生前最喜欢两个小侄子,我儿住的那间厢房……”话到半截又生生咽下。 “都住口!”族长突然用烟袋敲碎茶盏,飞溅的瓷片在青砖上划出森冷弧光,“按《户婚律》,妻确有承产之权。但……”老人浑浊的眼扫过江月瑶四个垂髫稚子,“若百日内不能筹足二十两验契银,这宅子还是要归宗族公中。” 江月瑶闻言嗤笑,轻轻扬起嘴角:“族长,您说的话,月瑶自是明白。只是,这二十两银子,在太平盛世不算什么,但如今兵荒马乱,普通百姓一年收入四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在五年凑齐已是天方夜谭,更何况百日之内?您这不是难为人吗?” 金桂香一听,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以为江月瑶终于知难而退,忙接口道:“就是就是,族长,您看这……二嫂也实在是拿不出来。” 族长却只是淡淡地瞥了金桂香一眼,未言语,转而看向江月瑶,似乎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但月瑶并非无理取闹之人,既然族规如此,月瑶自当尽力而为。只是,月瑶有个请求,既然先夫李大虎的房契给我了,那么田契呢?李家村的每一个村民都分有田地,我家大虎的田地自然也该由我继承吧?” 族长闻言,眉头微皱,沉吟片刻后道:“可。” 他岂是想要帮着江月瑶,只是里正也在,众目睽睽之下他只得暗中为难。 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崽崽,即便有了李大虎的田地放弃,也不可能在百日内凑够二十两银子。 至此,偌大的李氏宗祠总算是安静下来。 几位族老查验地契后,确认厢房归属江月瑶。 李老太哭诉:“厢房留着给我儿过继香火!” 江月瑶反杀:“敢问过继文书何在?既无嗣子,按律当由嫡妻代管!” 金桂香见势不妙,假意调和:“南侧厢破败难修,咱们家村北有块荒地给你建房便是!” 实则那地临近乱坟岗,土质贫瘠。 金桂香心里打着小算盘,她不舒服,也不可能让江月瑶占便宜。 不过是一块废地而已,那里连最好种植的油菜都存活不了,哪怕是修建一个院子住里面也瘆得慌! 江月瑶闻言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中木簪,她借着理鬓发的动作垂下眼帘,在识海中轻叩三下——这是她与系统约定的暗号。 “系统,帮我看一下村北那块荒地的情况?” “叮咚~您的小可爱突然出现!”顶着蔫巴菠菜叶的仓鼠球从虚空中滚出,爪尖弹出全息投影屏,“正在扫描村北荒地三维地图……” 江月瑶盯着投影里闪烁的红点,忽见系统突然套上考古学家的小眼镜,粉爪子握着放大镜在投影上装模作样:“地表土层pH值5.8,含砂量超标,但是!” 它突然蹦到二十米深的地脉剖面图上,“当当当!这里有条暗河支流,距离地表仅八丈六尺!” 祠堂香炉的青烟忽然转向北方,裹来丝若有似无的硫磺味。 系统突然切换成神秘商人皮肤,黑袍上的星图随着它的话语流转:“宿主闻到没?这可不是普通地下水,是含着赤硝的温泉脉!要是能挖出泉眼……” 她看见虚拟药田在荒地上空展开,半透明的紫参草在赤硝雾气中舒展叶片,叶脉间流淌着液态黄金般的光泽。 “这是什么?”江月瑶在自己原本的世界从未见过这种植物,看起来有些好看,当然她也很好奇这是什么植物,值得系统放出来给她看。 “宿主这是紫参草,一种名贵的药材,一株价值十两银子。” 江月瑶闻言惊呼,“什么?一株草价值十两?地脉上还有温泉?这哪里是荒地!这是福地!” “不过嘛——”系统突然变成哭唧唧的表情包,“要激活隐藏资源,得先完成前置任务……” 它弹出个金光闪闪的卷轴,【开荒者试炼】五个字突然炸成漫天蒲公英。 ------------ 第7章 祠堂的青砖地面被江月瑶的裙裾碾出细碎苔痕,她垂首盯着自己投在剖面图上的臃肿阴影,耳畔是族老们窸窣的议论。 “这痴肥丫头莫不是吓傻了?”一个年长的族老看着江月瑶。 她将掌心掐得更深,生生把笑声憋成呜咽。 江月瑶咬唇狠狠地心动了,她故作为难地说道:“先夫留给我的是现成的房子,母亲现在分给我一块荒地,总归是要补偿我一些的吧?” 李家另外两个儿媳妇见状,疯狂嘲讽江月瑶:“哟,这肥婆还真敢要啊!” 李周氏一听江月瑶这话,气得脸色发白,刚要开口骂人,却被三儿媳金桂香眼疾手快地拉住了。 金桂香在老太耳边低语几句,大意是不如把二哥参军的费用分出一部分来打发江月瑶这个“瘟神”,免得她再在这里闹事。 李周氏虽然心疼那笔钱,但想想眼下的局面,也只好无奈地点了点头。 “你要什么补偿?”李周氏任由金桂香搀抚,身体颤抖着声音喑哑。 “我想要先夫李大虎阵亡后官府给的抚恤金。” 祠堂烛火猛地爆出灯花,李周氏枯枝般的手指几乎戳到江月瑶鼻尖:“贱妇!你竟敢惦记虎子的卖命钱!” 金桂香搀着老太的手突然发力,指甲掐进她肘窝软肉。 李周氏吃痛收声,浑浊眼珠转了两转,竟从袖中抖出个褪色荷包:“要拿便拿,就当打发叫花子!” 江月瑶却不接那荷包,反而斜睨了一眼地上的荷包,干瘪瘪的。 二十两纹银怎么可能让这个看起来跟小笼包一样大小的荷包干瘪瘪的。 她知道李周氏直到现在还在挣扎,赶紧让系统调取了李大虎阵亡抚恤金的资料。 果然,老太太昧了良心,将李大虎的抚恤金全部给了老三家。 “景和二十三年三月初七,收县衙抚恤银二十两。”江月瑶一边说着,一边慢慢悠悠地捡起荷包,当着众人的面拆开,里面却只剩下纹银一两。 “母亲,大虎的抚恤金明明是二十两,即使你我对半分,我也应该拿到十两银子,您怎么……” 说罢,江月瑶开始做西施捧心状,配上她有些圆润丰满的身材,滑稽无比。 “我没钱。”李周氏咬牙不肯松口。 金桂香见情势不太对劲,也捏着嗓子学江月瑶捧心的模样,圆盘脸硬挤出褶子:“哎哟呦~二嫂,你莫不是以为十两银子能买二百笼肉包子呢?二哥的葬礼可花了不少钱!” 说着还故意抖了抖腰间赘肉,活像只扑棱的肥鹌鹑。 “三嫂这褶子能夹死蚊子了。”牛素云冷不丁从人堆里冒出来,手里举着个豁口陶罐,“娘您瞧,去年您说给大虎哥煎药的罐子,怎的罐底还黏着半块银锭呢?” 陶罐倒扣在青砖上“哐当”一摔,银块骨碌碌滚到族长脚边。 李周氏假牙“咔嗒”掉进衣领,枯手慌忙去掏的模样活似在抓跳蚤。 江月瑶突然跺脚哀号:“族长,求您主持公道啊,我家大虎的尸体没有找到,只是立了一个衣冠冢,怎会花费20两银子?母亲无论如何也应该给我十两银子。” 两百斤身躯原地弹起,震得房梁落下陈年老灰,精准糊了金桂香满脸。 “贱妇!你爱要不要!” 李周氏脖颈暴起青筋,抓过荷包就要往炭盆里扔。 四个崽崽不知何时偷溜出去。 李家堂屋里,裴三娘用糖块哄着看门黄狗,裴大郎正钻到李周氏床榻之下的小缝里拖出个铁匣。 裴大郎是识字的,拍了拍上面的灰尘——里面竟是李老爹临终前藏着的真遗嘱! 这地不就是那个便宜老爹李大虎的吗? 腹黑大崽崽裴大郎指尖抚过李老爹的遗嘱,邪魅一笑,娘亲想要便宜老爹的田地,身为儿子的他自然是要帮忙的。 大郎忽将遗嘱塞进中衣夹层,铁匣原样推回床底时,他顺手捎走十几枚铜钱,铜绿在掌心烙出青痕。 “大哥快些!”裴三娘压着嗓子轻唤,黄狗却冲着西厢房狂吠起来。 裴二郎从李大马房间里面翻出一袋子桂花糕,嘴里嚼着一块,另一只手牵着四郎。 “大哥,三妹,我们快些回去了,娘亲一个人在那李氏宗祠孤立无援……” 说完,四个崽崽们齐齐朝着李氏宗祠赶去。 裴大郎带着弟妹疾步穿过祠堂前的油菜地,中衣里藏着李老爹的遗嘱。 方才顺走的十三枚铜钱在袖袋叮咚作响,这是金桂香找借口抢占江月瑶的嫁妆钱。 裴二郎把最后半块糕塞进四郎嘴里,自己舔着指缝糖霜。 裴三娘落在最后,将饴糖碎抹在祠堂门槛。 四郎突然扯住兄长衣角,从虎头帽里掏出个物件。 羊角弹弓上缠着金丝线,正是李周氏嫁妆盒里失窃的缠丝玛瑙簪改的。 孩童眼瞳映着远处烛火,天真又森然:“大哥,要打哪扇窗?” 裴大郎摇头,将遗嘱交到四郎手上,告诉他冲进去如何如何说话。 小小的奶团子似懂非懂地点着头。 宗祠里,江月瑶正和李周氏激情互怼。 “祖父说把十亩水田留给爹爹!”裴四郎举着遗嘱奶声奶气喊,“上面还画着小乌龟呢!” 金桂香反应迅速突然尖叫着扑向裴二郎,却被牛素云伸脚绊倒。 那总挨欺负的四儿媳头回挺直腰杆:“三嫂当心,这青砖缝里可掺着赤硝粉,沾身要烂脸的。” 李周氏见势不妙,抄起枣木杖要抢遗嘱,却被江月瑶二百斤的身躯挡了个严实。 江月瑶虽裹着二百斤皮肉,却似风中柳絮飘然旋身,肥硕腰肢堪堪擦过祖宗牌位,枣木杖“咔嚓“劈裂了描金香案。 供着的三牲祭品骨碌碌滚落,羊头正撞在族长膝头,惊得老朽山羊须倒竖。 满堂哗然中,裴二郎突然从供桌下钻出,举着田契说道:“奶奶床底木匣里还有这个!” 族老们传阅着盖有族长私印的遗嘱,脸色越来越难看。 江月瑶忽地跌坐门槛痛哭,浑圆身躯堵死祠堂出路。 肥肉颤巍巍压住铜门环,哭腔里却藏着银针似的冷笑:“母亲苛待我们孤儿寡母便罢,怎连公爹遗愿都敢欺瞒?” 话音未落,裴四郎从梁边上用机关弹下一颗松子,正打进李周氏的腰腹处。 李周氏在满堂指摘中踉跄后退,撞翻了供奉二十年的祖宗牌位。 “取红契来!”族长气得白须乱颤,“李周氏,你且退下,今日之事,我李家自有公论!李周氏和李大虎的遗孀江月瑶今日起,立下契约书,正式分家!” 族老们面面相觑,最终点头同意。 ------------ 第8章 “想立红契?除非我死了!”李周氏突然扑向供桌上的砚台。 墨汁飞溅,染黑了她的衣襟,她双眼赤红,如同被激怒的野兽,死死地盯着江月瑶。 “你休想!这李家的财产,是我丈夫一点一滴积攒下来的,岂能轻易落入你手!”李周氏嘶吼着,手指颤巍巍地指江月瑶。 江月瑶哭声一顿,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缓缓站起身:“母亲,公公遗愿在此,你我都应遵从。” 祠堂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裴大郎与裴二郎一左一右,护着弟妹和母亲江月瑶。 “够了!”族长终于拍案而起,他的声音在祠堂内回荡,“李明德,李明仁,按住李周氏,把契约写好,交给江月瑶。” 李周氏在两个彪形大汉的压制下,强行按下了红契上的手印。 江月瑶接过红契、李大虎留下的田契以及抚恤金纹银十两,嘴角微扬,她的心中宛如有千百只小鹿在狂奔,心跳都带着难以言喻的雀跃。 发财了!发财了! 她好像看见吃不完也用不完的金山银山就在自己面前晃悠。 “不过,既然你得了地和田契,村子里的破庙,你再也住不得了。”族长拐杖叩地的闷响,“三更雨停前搬净!” 族长的呵斥在梁柱间撞出诡异回声。 江月瑶撇撇嘴,整个李家村都没有一个好人,族长看起来慈眉善目,可做起事情来非要赶尽杀绝不留后路。 “好。” 四个崽崽见状,纷纷围上来。 裴二郎笑嘻嘻地说:“娘亲,咱们是不是要发财了?” 裴三娘眨巴着大眼睛:“娘亲,我们要修自己的房子吗?” 裴四郎握紧小拳头:“娘亲最厉害了!” 裴大郎则冷冷地扫了一眼李家众人,低声对江月瑶说:“娘亲,要不要我们晚上去教训他们一顿?” 江月瑶摇头:“不用,咱们要以德服人。” 裴大郎撇撇嘴,显然不太满意,但还是点了点头。 定着菜叶的仓鼠系统也适时的跑出来播报,粉色小爪爪扒拉着光幕上的二十六键键盘:“恭喜宿主获得打脸积分500分!” 江月瑶将地契、田契全部收进空间,带着四个崽崽离开宗祠,心中已经开始盘算如何改造那块荒地。 暮色四合时,江月瑶背着装仅有的一些杂物的竹篓,左手牵着裴三娘,右肩挂着个鼓囊囊的麻布袋。 四个崽崽像串糖葫芦似的跟在后头,裴大郎怀里还抱着从祠堂顺来的青铜香炉——那炉底刻着前朝年号,当夜壶卖都能换三斗米。 破庙残垣上爬满夕颜花,他们远远就瞧见个瘦猴似的身影在断墙后探头。 那孩子约莫十三四岁,左耳缺了块肉,破麻衣下露出青紫交加的鞭痕。 是昨日江月瑶刚刚穿越来的时候,躲在破庙递给她红薯的野孩子。 “阿野哥!”裴四郎甩开娘亲的手,炮弹似的冲过去,“我们带桂花糕了!” 唤作阿野的男孩却后退半步,脏兮兮的手攥着半截生锈柴刀。 江月瑶嗅到风里飘来的血腥气,突然瞥见庙柱后露出的半只官靴。 “大郎、二郎,娘亲有些饿了,你们两个带弟弟妹妹去摘些野莓,好不好?”她将麻袋轻轻放在石阶上,布袋里传出细微的金属碰撞声。 裴大郎抿了抿嘴,他虽然疑惑自己娘亲自从醒来就跟换了一个人一样,现在明显是想支开自己和弟妹,不知道娘亲究竟想要做什么。 但他最终还抱起三娘哄道:“咱们去西坡采,那里的野莓甜。” 等四个小身影消失在酸枣林后,江月瑶回到破庙猛地掀开供桌破布——一个衙役打扮的汉子浑身是血地瘫倒在地上。 阿野突然扑上来咬她手腕,却被江月瑶二百斤的体格顺势压住。 她肥硕身躯巧妙挡住门外视线,手掌飞快捂住阿野的嘴巴:“你杀人了?” 阿野怔怔地望着这个圆润如菩萨的女人,在她的瞳孔中清晰地看到了自己的倒影。 “我……我没有!!!” “呵呵,你胆儿挺肥的啊!”月光掠过她鬓角时,阿野瞥见一抹金线似的流光洒在她身上恰如壁画上的飞天神女一般。 下一刻,江月瑶突然发难,用另一只手掐住阿野的脖子。 “你竟然敢杀官差?!” 她虽然未婚,自然也没有生育教养过孩子。 但是来到了这个世界,用了原主的身体,她自然要保护四个崽崽的安全。 眼前这个少年,瘦弱如行尸枯骨,却能将官府的衙役打杀。 这样的人,长期和她们待在一起简直就是对她生命最大的威胁! 阿野被江月瑶压在身下,少年即使再弱小,也不肯屈服。 他挣扎时扯开衣襟,青紫鞭痕他挣扎时漏了出来,里裤漏出明显的被撕裂的裂口。 “唔!”阿野突然剧烈抽搐。 “你被欺负了?”江月瑶掐住他喉咙的手微微颤抖着松开,她突然坐下来,单手扣着阿野的手臂,“你身上的伤痕是他们打的?” 阿野的双眼因痛苦而开始泛白,但他仍旧倔强地一言不发,只是那双眸子里,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似冬日里的枯木腐朽毫无生机。 这样的眼神不应该出现在一个十多岁少年的身上。 江月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这样的眼神,充满了故事与苦楚,她似乎在何处见过。 阿野只是拼命摇头,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我看你身上的伤痕不简单,你说来听听,或许我心情好能帮你,你还有一线生机,否则杀了官差你也是死路一条。” 阿野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似乎没想到这个看似粗鲁肥胖的女人,竟能注意到这些细节,更没想到她会用这样的语气问自己。 他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下来,眼神变得空洞而迷茫。 “很久了……他们总说我是个不祥之人,父母因我而死,村里人也排斥我,甚至……连官府的人也不放过我……那个衙役今天来,是因为县官老爷收了钱,想让我去顶罪……我虽贱命一条,却不愿替奸淫妇女的恶少承担污名,让父母蒙羞……” 阿野的声音细若蚊蚋,却清晰地传入江月瑶的耳中。 他的语气中没有怨恨,更多的是麻木与认命,这让江月瑶的心莫名地揪了一下。 这样的孩子,在那天竟然把偷来的烤红薯递给自己。 江月瑶松开掐着阿野手臂的手,缓缓站起身,轻叹一口气,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 “我去看看他有没有死,或许我能救活他,并且让他忘记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这样你就还有一线生机。” 江月瑶朝着衙役走去,一边召唤系统,一边探鼻息。 “你既然无父无母,那就跟着我罢,帮我照顾我的孩子,我保你一世平安。” 阿野抬头,目光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就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诺言。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挤出了一句微弱的话:“谢……谢谢。” ------------ 第9章 江月瑶蹲下身,仔细检查着那名衙役。 月光如水,洒在她专注的面庞上,为她平添了几分冷冽出尘的气质。 她的手指轻轻探向衙役的鼻下,感受到一丝微弱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呼吸。 心中一紧,衙役的生机还未完全消逝,还有挽救的余地,但仅凭她根本没法救治。 除非,除非调用她的金手指——系统。 江月瑶的指尖刚触到衙役冰凉的脖颈,勉强感受衙役颈侧若有似无的脉动时,识海中突然泛起涟漪。 心念一动,江月瑶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当她再睁眼时,已置身于一方三丈见方的奇异空间——青玉铺就的地面泛着荧光,中央有眼巴掌大的泉眼正汩汩冒着乳白色泉水。 泉畔歪斜立着一块石碑,刻着“造化灵泉,七日生一滴”的朱砂小字。 “宿主终于想起本系统啦!”半空中突然蹦出一个毛茸茸的仓鼠光球,顶着一片翠绿的菠菜叶转圈,“灵泉可活死人肉白骨,但每取用一次需等七日再生哦!” 走近灵泉时,江月瑶发现泉眼上方悬浮的玉蝉,透明翠绿的玉蝉发出机械电子音:“初级医疗系统009号为您服务。当前灵泉储量500毫升……” 话音未落,她已用竹筒舀起泉水。 液体触及筒壁的瞬间,竟化作液态月光般流淌的银辉,在筒中形成螺旋状星云 只是,救回衙役之后呢? 如何让阿野彻底摆脱伤人的罪名,重新开始? 江月瑶抬头望向那悬浮在半空中的仓鼠光球,柚宝正顶着菠菜叶,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闪烁着好奇与灵动。 “柚宝,我现在需要一件宝贝,能让一个人忘却指定时间内的记忆,你积分商城里有没有这样的东西?” 柚宝闻言,小爪子挠了挠腮帮子,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宿主,你可是问对人了!积分商城里确实有这么一件宝贝,叫作‘忘忧散’。只要服下此散,便能让人忘却你指定时间段内的所有记忆,就像那段时间从未发生过一样。” 江月瑶眼睛一亮,心中涌起一股希望。 “那太好了!柚宝,快告诉我,兑换忘忧散需要多少积分?” 柚宝转了个圈,毛茸茸的身体散发出淡淡的光芒,随即一帘光幕出现在江月瑶面前,上面显示着忘忧散的详细信息以及兑换所需的积分数额。 “宿主,忘忧散可是高级货色,需要不少积分呢。不过,你之前的任务完成得不错,积分应该足够了。”柚宝眨了眨眼睛,俏皮可爱又灵动,江月瑶忍不住上手掐了掐柚宝的小脸蛋。 蓝色光幕在江月瑶面前打开,江月瑶仔细看了看光幕上的积分数额,心中盘算着自己的积分储备。 果然,经过之前的努力,她的积分已经有了500分,忘忧散才100积分,已经足够兑换忘忧散了。 “好,那我就兑换忘忧散!”江月瑶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决定。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积分商城中忘忧散的图标闪烁了一下,随即一道流光进入她的手中,化为一瓶散发着淡淡幽香的粉末。 江月瑶紧紧握着那瓶忘忧散,有了它,阿野就有机会彻底摆脱伤人的罪名,重新开始他的生活。 “柚宝,谢谢你。等我救回衙役,处理好阿野的事情,再来好好感谢你。”江月瑶对着柚宝感激地说道。 柚宝摆了摆小爪子,笑眯眯地说:“宿主,不用客气啦!我可是你的系统小助手,当然要全力支持你啦!快去吧,希望你能一切顺利!” 带着灵泉水和忘情水,江月瑶再次回到了现实世界。 月光依旧,阿野还躺在原地,满眼震惊地看着突然消失又突然出现的江月瑶。 江月瑶轻轻摇了摇他,他才从呆滞状态中恢复过来:“姐姐你……姐姐你是仙女吗?!” 女子不语,自顾自将灵泉水缓缓灌入他的口中。 灵泉之水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温暖的力量,在他体内流淌,修复着受损的肌理,唤醒了沉睡的生命之火。 眼见阿野身上的淤青消失,神色恢复如常,江月瑶放下心来。 她又来到衙役身边,掰开他的嘴,将灵泉混着无忧散滴入喉间。 月光照在琉璃瓶上,映出阿野惊愕的脸——少年看见那泉水竟泛着七彩流光,手捧琉璃瓶的女人更似神女下凡。 衙役青紫的嘴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血色。 “明日他会记得自己醉酒摔进山沟。”江月瑶喘着粗气瘫坐在地,接近二百斤的身躯在月下竟显出几分佝偻,“你去溪边打些水来。” 阿野颤抖着捧来陶罐时,发现江月瑶已经将血迹清理了一遍。 她若无其事地用帕子裹住手腕,将最后半滴灵泉抹在自己不小心被木刺划伤的伤口上:“我有四个儿女,你再跟着我,日后少不了挨饿受冻的苦日子,你还愿意吗?” 阿野眸光微闪,他有些哽咽也有些激动:“姐姐是神仙姐姐,阿野愿意跟着姐姐永生永世。” 破庙残垣后忽然传来枯枝断裂声。 江月瑶猛地将阿野拽到身后,肥硕身躯灵巧地滚到供桌下。 五个蒙面人持刀逼近,刀刃映着月光,照见他们腰间悬着的县令府令牌。 “放箭!不留活口!”蒙面人首领突然暴喝。 江月瑶搂紧阿野翻身撞向香炉,炉灰漫天飞扬间,她似乎听到了自己四个崽崽的声音。 “娘亲!” “娘!” ....... “我竟然想不到这群人,对一个十多岁的孩子都要赶尽杀绝!!!”二人仓皇躲避时,江月瑶突然闷哼一声。 阿野转头看见她后肩插着半截断箭,黑血正顺着箭杆往下淌。 “姐姐!你受伤了!” “拿……拿瓶子……“她哆嗦着掏出装着灵泉水的琉璃瓶,却发现瓶内早已干涸。 系统光屏疯狂闪烁:“警告!宿主寿命仅剩十二个时辰!” 什么? 老娘刚刚讹到一块宝地啊! 系统,你搞错没有! 江月瑶捂着渗血的箭伤,在破旧的佛像后咬牙切齿:“狗系统滚出来!“ ------------ 第10章 “叮咚~您的小可爱突然出现!”半空中蹦出个仓鼠球光团,顶着粉色蝴蝶结转圈圈,“咦,宿主你中毒了呢!百毒不侵金钟罩限时特惠,只要一万积分哟~(≧▽≦)/~” “宿主当前积分——400哦!” “不过可以打八折赊购【百毒不侵】套餐呢!” 江月瑶捂着渗血的箭伤,在识海里冲系统比中指:“原价一万积分?你当我是傻缺?” 仓鼠球突然换上银行经理皮肤,爪爪推了推金丝眼镜:“亲亲可以分期两百年呢~首付三成只要抵押颗肾哦!” “我呸!”江月瑶咬牙拔出毒箭,一只手仅仅按肩部止血,一只手抄起毒箭戳向光屏,“我能活两百年?还有,这箭上的耗子药都不值一万!” “宿主别急嘛”系统突然切换成哭唧狸猫表情包,“看在您穷得叮当响的份上,可以打白条呀!日息0.5%童叟无欺。” 江月瑶掰着染血的手指算账:“日息0.5%,月息就是十五成?你比我那个时代的网贷套路贷还黑!” “赠送售后服务喵”仓鼠球突然炸成烟花,“附赠【七步断肠散】体验装,现在签约还送孟婆汤八折券!” “送你去见孟婆!”江月瑶抡起放在供桌上的柴刀劈向光屏,刀刃却穿过虚影砍在石头上,溅起火星点燃了蒙面人的裤裆。 系统趁机弹出合同:“宿主你看,再不签约的话,以你现在的活动量,寿命马上又要腰斩了~快按爪爪签约嘛~(づ ̄³ ̄)づ” 江月瑶不置可否,陈,沉默着翻开光幕盯着合同小字念出声:“逾期不还将回收宿主美貌值……你瞎啊?老娘现在顶着两百斤肥膘有毛美貌值!” “可以折算成发际线哦!”仓鼠球贱兮兮地在她头顶幻化出地中海发型,“或者……抵押这个!” 光屏突然锁定正在旁边紧紧盯着江月瑶的阿野,少年手腕上的胎记泛起金光。 “SSR级气运之子!抵十万积分!”系统兴奋得变成粉红色,“宿主卖不卖?卖不卖?” “卖你大爷!”江月瑶把阿野塞进旁边的狗洞,“你这也太离谱了,他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我凭什么卖掉人家?” …… 阿野看着江月瑶自言自语完全顾不上还在流血的伤口,他心一横突然扑上去吮吸江月瑶伤口毒血,却被江月瑶一巴掌掀开:“不要命了?!” 少年抹着唇角的黑血,“姐姐,我贱命一条,只要我替你把毒吸出来你就没事了。” 他掰下沾了毒血桂花糕塞进嘴里,“若一炷香后我没死……“ “蠢货!”江月瑶红着眼眶抢过桂花糕,却见少年突然剧烈抽搐。 “系统,你那个卖身契,我,我签!!!”江月瑶将情况紧急,一咬牙,和系统签订了百毒不侵的套餐。 江月瑶的指尖在虚空中划出血印,系统光屏瞬间迸发刺目金光,契约纹路化作赤金流火涌入江月瑶七窍。 阿野的抽搐骤然停止。 江月瑶抓起半截断箭抵住阿野咽喉:“听着小崽子,你要是敢这时候毒发身亡,老娘就把你卖给系统抵债!” 她话音未落,少年突然睁开眼睛,翻身将她扑倒在地,三支弩箭擦着发髻钉入石壁,箭镞泛着与毒血相同的深黑色光泽。 “姐姐,我没事。”阿野低着头,脸上出现可疑的红晕,“我可能是太饿了……” 此时,刺客暗杀阿野的动静实在太大,破庙旁边的四个崽崽们早就察觉到了异常。 发现自己娘亲被五个黑衣人围困,裴大郎立刻将三个弟妹围拢在一起,指挥弟妹分工协作去营救娘亲。 在一番商议后,四个崽崽都按照大郎的计划行事。 十岁的裴二郎抓起竹簸箕就往破窗窜,故意将手里拴牛的铜铃甩得叮当响。 蒙面人果然被声响吸引,三柄钢刀同时追着二郎往断墙处跑。 月光掠过裴二郎狡黠的眉眼,他忽然将簸箕罩在看热闹的大黄狗头上:“阿黄,上!” 大黄顶着竹器横冲直撞,活像索命无常般扑向追兵。 黑衣人挥刀劈砍时,藏在竹篾间的毒藤粉簌簌而落——那是裴四郎偶尔发现的某种植物研磨出来的痒痒粉。 “啊啊啊!我的眼睛!”蒙面人抓挠着脸栽进破庙子后面农家沤肥粪坑,裴大郎趁机往坑里扔了个火折子。 沼气遇火轰然爆燃,蹿起的蓝焰映亮少年冷笑的脸:“娘说过,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与此同时,裴四郎像只壁虎般攀在房梁上。 五岁孩童的小手稳得惊人,将浸过五步蛇蛇毒的竹签插进机关凹槽。 第二个蒙面人踹门而入时,他拉动藏在袖中的渔线,二十支毒针从头顶射去。 “小畜生!”黑衣人挥刀格挡,却不知毒液早被裴四郎在夜色中悄悄抹在刀柄缠布上。 黑衣人指尖刚触到麻绳,整条手臂便泛起青紫——这招是跟大哥学的借力打力。 正殿废墟里,裴三娘贴着墙根阴影挪动。 七岁女娃裹着茅草赤着脚,落地比猫儿还轻。 她将二哥给的桂花糕掰碎撒在鼠洞口,待灰鼠成群涌出时,趁机钻过狗洞。 无他,三娘从小到大最怕老鼠。 “娘!你受伤了?”裴三娘钻过狗洞,看见江月瑶肩膀上的血渍,心中不由得又急又怕。 “三娘啊,娘没事,你别担心,你怎么出现在这里?!”江月瑶看见裴三娘的那一刻才反应过来,现在如此危险的场景下,自己的四个崽崽,如果走进破庙会怎么样! “娘亲,大哥让我来救你。”她扑到江月瑶跟前,从双丫髻里掏出个油纸包,里三层外三层揭开,赫然是裴二郎从李周氏那里偷的老参片。 “你快吃下去,四弟说这个老参片可以吊命!” …… 阿野怔怔看着七岁的女娃用木簪挑出江月瑶肩头伤口里面嵌着的箭镞,手法熟稔得像做过千百遍。 裴三娘忽然抬头冲他笑,露出缺了门牙的豁口:“上回四郎抓蛇被蛇咬,也是我取的蛇牙呢!” 偏殿外突然传来竹哨三长两短。 裴大郎的暗号让女娃浑身绷紧,她飞速将参片塞进江月瑶口中:“大哥说东南角有一个密道!” 此刻裴大郎正蹲在屋顶,指尖夹着四片碎瓦。 当仅剩下的两名蒙面人面对面逼近时,他将瓦片掷向院中陶缸,陶缸中掺了迷药的水雾升腾而起。 “撤!”首领见势不妙,刚要吹响铜哨,却被裴二郎飞扑甩出的裤腰带勒住脖颈。 二郎赤脚踩在他背上冷笑,随后拿出一颗黑色药丸给他灌下:“这是我四弟制作的药丸,用了十足十的巴豆汁,够你拉上三天三夜。” …… ------------ 第11章 江月瑶再次见到四个崽崽的时候,月光正照在四个崽崽身上。 裴大郎微笑着上前跟江月瑶打招呼,裴二郎给昏迷的刺客补绑绳结,裴四郎在收集毒针上的残液,裴三娘则踮脚给阿野包扎手臂咬伤。 “都是娘教得好。”裴三娘把最后一块桂花糕塞进江月瑶嘴里,“娘亲是天下最好的娘亲。” 啊?这…… 江月瑶心中狂汗,原主的几个孩子,个个都深藏不露啊。 四个崽崽有条不紊地处理好现场,奶团子裴四郎举着淬毒弹弓奶声奶气:“娘亲,你的伤……” 江月瑶擦了擦黑漆漆的脸蛋,侧目看了一眼自己已经止血的伤口,摇头:“我没事,四郎别担心娘亲。” 裴大郎用鞋底碾碎最后半枚带血的箭镞,抬手比画三长两短的手势。 裴二郎立即掏出火折子,立刻把茅草堆的茅草全部堆放在破庙子里面。 “东南角三处引火点。”裴大郎将弟妹推向阿野,“阿野哥哥去断梁柱,三娘去帮忙。” 五岁的裴四郎像只灵巧的松鼠,攀上摇摇欲坠的房梁。 锈迹斑斑的柴刀砍向虫蛀的榫卯时,他腕间银铃轻响,江月瑶完全不敢相信眼前这四个崽崽是自己的孩子。 裴三娘踮脚往窗棂撒磷粉,月光照在她发间别的小黄花上。 “撤!”裴大郎吹响竹哨。 火舌舔上房梁的刹那,裴四郎将最后半罐火油泼向神龛。 褪色的黄符遇火炸出幽蓝焰光,江月瑶瞳孔骤缩,这四个熊孩子…… “娘亲别怕,我们只是不想让破庙子成为一个罪恶窟,那些官兵一定还会追过来的。不如……” “既然我们不住在这里了,那就别让其他可怕的事情在这里发生。”裴二郎突然从灰烬里扒出一块焦黑的铁牌。 江月瑶用袖口擦去浮灰,牌上“远宁县衙差”的铭文让她心头狂跳。 火势蔓延至整个破庙时,四个崽崽已拖着发呆的江月瑶沿着溪流跑出半里地。 村北荒地比想象中更骇人。 乱坟岗的磷火在矮丘间飘荡,夜枭啼叫惊飞几只秃鹫。 江月瑶却盯着月光下的土壤发怔,褐红色砂土里竟掺着星星点亮的金砂。 四个崽崽却已经忙活开来。 裴大郎用断碑当砧板,把顺来的门板劈成柴火;裴二郎领着阿野挖坑垒灶;三娘四郎抱着从破庙捡的破陶罐去溪边打水。 江月瑶解下束腰的绸带,系在两棵歪脖子树间,又从林间捡来木棍干柴,转眼搭成个简易帐篷。 “今晚先将就,明日伐木造屋。” 江月瑶抖落衣襟上的草屑,从系统商城兑换的十二个肉包子还冒着热气。 她余光瞥见阿野喉结滚动却强忍饥饿的模样,心尖泛起酸涩。 “阿野哥哥先吃!”四郎突然踮脚将最大的包子塞进少年掌心,油渍在他粗布衣袖晕开牡丹状痕迹。 四个崽子像嗅到肉香的小狼崽围过来,江月瑶将包子平分成六份时,一人分了两个包子。 几个崽崽都高高兴兴地吃着包子。 她终是问出盘旋在心头的疑惑:“大郎,那五个黑衣人……” 话音未落,二郎突然呛咳着打翻竹筒 话被夜风搅碎。 “娘看!流萤!”裴三娘突然指着腐草丛。 几点幽绿荧光刚亮起,就被裴大郎用竹筒扣住。 少年掌心躺着五只毒萤虫,这种萤虫居住在乱葬岗,以食腐肉为生,身上带着剧毒。 四郎趁机钻进江月瑶怀里,小脸蹭着母亲沾血的衣襟:“四郎困了”发顶还粘着半片刺客的衣料。 三娘仰头望着漆黑如墨的天穹,奶呼呼的声音传进江月瑶的耳朵里:“今夜没有星月,会不会下雨呀?” “祖宗!”裴大郎和二郎同时扑来,一个捂嘴一个扼腕叹息。 江月瑶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如临大敌的孩子们。 裴大郎干笑着后退半步:“娘亲,三妹的嘴开过光,好的不灵坏的……” 二郎接着说道,“今夜若是下雨,此处自是无法避雨,娘亲,我们该如何是好!” 话没说完,远处矮丘突然滚过闷雷。 三娘挣脱桎梏,小指头戳向云层裂缝:“大哥和二哥,何须如此!我还不信邪了!” 夜风卷着泥土腥气灌入众人衣领,裴二郎绝望地抓起竹篾开始编遮雨棚。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毒奶?”江月瑶捏住女娃肉乎乎的脸颊,忽觉指尖滚烫——三娘瞳仁深处竟浮着星图般的碎光。 三娘:“唔唔唔唔~” 江月瑶见三娘被捂着嘴,实在不忍心。 只是刚松开手,三娘咬着手指呢喃:“要是雨再大些……”立刻被三个兄弟叠罗汉压在身下。 裴三娘可能不信邪,但江月瑶终于信了这邪。 有意思呢,四个崽崽好像各个都身怀异能? 这是种田文还是修仙文? 江月瑶有些怀疑人生。 不过无论如何,她要带着这五个孩子在乱世之中活下去。 后半夜飘起细雨,江月瑶把孩子们裹进顺来的幔帐。 “娘~”四郎迷迷糊糊之中拱进她臂弯。 江月瑶用体温烘着孩子冰凉的脚。 破调的现代小曲混着雨声,竟让帐外雨声渐渐退去。 阿野蜷缩在帐篷角落,听见那胖妇人哼着古怪小调,肥手轻轻拍在四个崽崽的身上,在这样湿冷的环境下,竟也安然入睡。 “睡吧。”江月瑶用裙摆罩住孩子们的头,用尽全力给孩子们提供温暖。 她在暴雨声中拆开发髻,任由一头青丝散落。 “冷……”三娘的呢喃惊醒了远处的阿野。 阿野默默解开自己的外衫套在三娘身上,露出脊背交错的新旧鞭痕。 江月瑶心头一紧,这寡言少年总将伤痕藏于暗处,如同他从不提及如何在这乱世之中,无依无靠的苟活在那破旧寺庙里。 她示意少年过来靠着她睡,阿野却满脸通红不肯上前。 幔帐外骤雨敲打荒草如万千怨灵击鼓,帐内此起彼伏的呼吸声却织成温暖结界。 后半夜雨势转细,裴大郎的鼾声里混着梦呓:“爹爹……火药……” 裴三娘不知何时挣脱了江月瑶的怀抱,滚烫的唇贴在她耳畔呢喃:“娘,我梦见爹爹在火里跳舞……” ------------ 第12章 晨光穿透薄雾时,湿润的荒地泥土上升起碎星般的光泽。 江月瑶用断木在空地画出五丈见方的地基,四个崽崽加上阿野她围住。 “今天我们要修建一个简易的木屋!” “大郎带二郎去西南林,专挑碗口粗的杉木。”她将豁口柴刀在青石上磨得锃亮,“三娘和四郎去做一个陷阱抓点猎物,然后再去溪流捡鹅卵石做地基。” “叮——”清脆的机械音在江月瑶识海炸响,半透明的光幕突然展开,“限时任务:一周内建成简易木屋(0/1),奖励积分×5000!” 江月瑶磨刀的手一滞,豁口柴刀在青石上刮出火星:“系统,你出来的时候能不能提醒一下!” “温馨提示:西南方三十步第七棵冷杉年轮最密,建议作为主梁~”顶着安全帽的仓鼠球系统蹦出来,爪尖弹出全息树木分析图,“完成任务可解锁《天工开物》全卷哦~” 阿野默默扛起竹篓要去背土,却被江月瑶拽住后领:“阿野,你跟着大郎伐木,盯着他别逞强。” “大郎,西南方三十步第七棵冷杉年轮最密,娘亲需要拿它作为主梁。” 裴大郎点头应允,带着二郎蹦蹦跳跳地往前走去。 少年耳尖泛红,攥着从黑衣人身上扒拉来的精铁短匕跟了上去。 裴大郎在林间仰头测算树冠走向,忽然解下腰带往东抛去。 麻布腰带缠住歪脖子松树,恰与日影形成直角:“二郎,在这棵树西侧第三根枝丫系红布。” 十岁的裴二郎猴子般蹿上树,腰间缠着的红布条是昨夜从金桂香裙摆扯的。 当红布在晨风中扬起时,裴大郎举起柴刀:“从南往北第七棵树,年轮最密的那棵。” 阿野看着同他差不多的少年裴大郎精准避开虫蛀的杉木,忍不住问道:“你是如何辨得?” “树皮裂纹朝东南,苔藓生在背阴面。”裴大郎刀背敲击树干,侧耳听回声,“空响则有蚁穴,闷响则木质紧实。” 日头攀上枝头时,两人已放倒六根笔直杉木。 阿野学着用匕首削去枝杈,发现刃口触到泥土时竟泛出幽蓝光泽。 裴大郎瞥见这异象,默默将碎木屑收进布袋——这是他爹教他辨识特殊矿物的法子。 溪边传来清脆的叮当声。 裴四郎光着脚丫踩在水里,将鹅卵石按纹路分类码放:“带红丝的垫墙角,青黑的铺火塘!” 五岁孩童竟记得江月瑶刚刚随口说的“赤硝石隔热,青麻石蓄温”。 三娘则是拿着四郎的自制机关暴雨梨花针来到林子里面打猎。 不一会儿,溪边突然传来三娘的尖叫。 江月瑶抄起柴刀要冲,却被系统光幕拦住:“幼崽触发特殊事件,完成狩猎任务将会获得50积分!” 野猪群被天雷惊吓进入陷阱的刹那,四郎拉动鱼线。 二十根浸透毒蕈汁的竹签从腐叶下弹射,精准刺入野猪眼窝。 三娘趁机使用暴雨梨花针。 “哔哔——恭喜幼崽完成首杀!奖励积分×200已计入宿主账户!”系统弹出的撒花特效炸成心形烟花。 “系统你抽什么风?哪里来的200积分?”江月瑶疑惑。 “正在调取战斗回放——”光屏突然投影出全息画面:裴三娘蹲在溪边用蜂蜜涂抹一种江月瑶不认识的青草,四郎正在制作毒蕈竹签。 当四头野猪冲进陷阱时,女娃突然指着天空喊“要打雷!”,晴空万里的蓝天竟真的劈下闪电将野猪惊入毒阵。 江月瑶手中的木棍“咔嚓”折断,喉间发出气音:“你告诉我这是一个七岁和一个五岁孩子干的事?我原本以为他们顶多捞两条鱼!” “宿主,您的三女儿是天生毒奶王,万物皆可毒奶,连野兽都闻风丧胆;而您的四儿子则是天才机关大师和毒理大师,小小年纪就能设计出让人防不胜防的陷阱和各种毒药。” 仓鼠球系统突然换上了白大褂皮肤,一本正经地说道,“所以,他们抓到野猪也不足为奇。不过,考虑到他们的年龄,我建议宿主购买《天才幼崽培养手册》,现在打八折哦……” “培养你个头!”江月瑶一巴掌拍散光屏。 她赶紧加快脚步往溪边走,生怕两个小家伙累坏了。 到了溪边,只见三娘和四郎正兴奋地围着野猪转圈,烈日将两个孩子的影子烙在溪畔卵石上,活像两团跳动的墨渍。 三娘见到江月瑶来,立刻开心地跑到她面前,歪着头蹭了蹭她的掌心,奶声奶气地说:“娘亲,中午吃炙肉好不好?” 她蹲下身子,摸了摸三娘的头,笑着点了点头:“好,中午就吃炙肉。” 江月瑶提着裙摆冲下土坡,三娘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沾着晨露的狗尾巴草扫过她发颤的手腕,远处传来四郎雀跃的欢呼:“娘亲!这个獠牙磨一磨能给娘亲做簪子!” 百多斤的野猪横陈浅滩,血水染红了鹅卵石。 四郎正用小刀熟练地剖开猪腹,脏器落入垫着芭蕉叶的竹篓。 三娘蹲在旁边搅拌陶罐,深褐色的药汁泛着诡异气泡。 “娘亲摸摸,这是用毒蕈熬的麻药,可以药鱼和野兽!” 女娃举起沾着药渣的小手,双丫髻上绑着的银铃随着歪头的动作叮当作响。 江月瑶望着浸透血水的野猪皮,突然想起穿越前在农贸市场见到的杀猪场景。 那时她只觉得腥气熏人,此刻却为孩子们早熟的手法心惊,这四个孩子到底经历过什么呢? 她不知道,她也不敢去猜测。 系统光屏不合时宜地弹出提示:“检测到机关榫卯天赋,推荐《鲁班秘术·幼儿版》……” “培养你个头!我只想让他们随心肆意的长大!你懂不懂!”她扬手打碎光屏,碎片如星子坠入溪流。 两个崽崽却误会了这动作,三娘慌张地扯她衣袖:“娘别生气,我们这就把猪抬回去。” “娘亲你看,”奶团子裴四郎默默抽出腰带间的铜制机栝,咔嗒两声便组装出简易滑轮。“我们回去做好吃的给哥哥们,好不好?” 江月瑶点点头,沉默着将猪挪动到简易滑轮之上。 在某一个瞬间,她发现自己在几个孩子的衬托之下,像一个废人一样。 …… 日头爬上中天时,三娘抱着柴火蹦跳着穿过地基标记,发梢沾着松针,怀里木柴堆得遮住半张小脸。 四郎在临时土灶上炙烤着最嫩的里脊肉,小脸红扑扑的宛如苹果。 热浪蒸腾着肉脯的咸香,混着柏树枝燃烧的烟气,越飘越远。 “宿主,考虑给孩子报个蓝翔技校吗?”仓鼠球系统突然换上厨师皮肤,光屏里飘出糖醋排骨的全息影像。 “不要……!!!” ------------ 第13章 日头将林间草木染成黄金般的纯色时,西南林方向腾起一缕青烟。 裴大郎眯眼望着炊烟走向,忽然解下腰间草绳扎紧杉木:“二郎,把滑轮组往东挪三寸。我们该回家了,娘亲约莫是做好饭菜了。” 十三岁的少年屈膝半跪,用匕首在泥地上画出三角牵引图。 阿野怔怔看着两兄弟配合无间,现场编制粗粝的草麻绳穿过自制的木滑轮,竟将三人合抱的巨木缓缓拖向荒地。 树皮摩擦地面的沙沙声里,他开始佩服江月瑶能够教养出这样厉害的四个孩子。 而他的爹娘…… 荒地飘来的焦香勾回他的神智。 三座土灶呈品字形排开,松枝燃烧的噼啪声混着油脂滴落的滋响,奏出令人心安的调子。 江月瑶正用芭蕉叶子临时扩成的阔叶扇着烟气,三娘蹲在灶边翻动肉块,四郎踮脚往肉上撒盐晶。 阳光将母子三人的影子拉得正巧合适,投在刚画好的地基坑线上,竟似幅温馨的剪影画。 “娘亲!我们回来了!”二郎蹦跳着扑向土灶,却被江月瑶揪住后领:“洗手去!” 少年吐舌扮鬼脸,指尖残留的松脂在夕照下泛着琥珀光,好奇地看着土灶上的肉串:“娘亲,中午吃什么呀?” 几个孩子嘻嘻哈哈地去溪边洗手。 江月瑶用蕉叶裹着炙肉递来,肥瘦相间的野猪肉烤得表皮焦脆,盐粒在油脂间闪着碎钻般的光。 阿野接过时手抖得厉害,滚烫的肉香熏得眼眶发酸,上次吃到热食还是半年前,县城里的老乞丐分他半块发霉的供米糕。 “慢些吃。”妇人又递来竹筒,筒底沉着几片薄荷叶。 清水入喉的清凉压住喉头哽咽,阿野忽然瞥见四郎正把最大的肉块塞进江月瑶嘴里,江月瑶笑眯眯地抚摸着四郎的头。 这样的亲情,他从未拥有过。 “你本名叫什么?”江月瑶突然发问,手中柴刀利索地片着肉。 火苗将她鬓角的汗珠镀成金色,恍惚间与阿野记忆中的母亲重叠。 那个总把野菜汤里仅有的肉末挑给他的女人,他永远忘不掉。 少年垂头盯着鞋尖破洞:“他们都叫我野人。” 脚趾无意识地抠着泥土,荒地上的碎砂钻进趾缝的刺痛令他清醒。 江月瑶将竹筒搁在阿野膝头,火堆里蹦出的火星子无意间落在他草鞋破洞处,烫得他缩了缩脚趾。 三娘忽然捧着芭蕉叶包蹭过来,将烤得焦香的猪肝塞进阿野手里:“阿野哥比四郎还瘦,要多吃点!娘亲说猪肝可以补充营养!” “为什么叫你野人?”她轻叹一声,从腰间荷包取出一块粗麻布——原是预备给四郎补裤腿的,转而蹲下身裹住阿野露出脚趾的草鞋:“明日我教你编新鞋,山里的菖蒲根比稻草韧得多。” 阿野喉头滚动,恍惚想起幼时母亲在油灯下纳鞋底的模样,那团暖黄光晕竟与此刻灶火重叠。 他动了动喉咙,发出来的声音跟呓语一般轻盈:“我很小的时候爹娘就死了,还没来得及取名字。爹娘死后,伯父婶娘收养了我。可惜伯父不久就被朝廷的官兵带走,婶娘也带着弟弟走了,所以……” 八岁那年的冬雨夜,伯母就是用这样的破鞋踢他出门:“丧门星!克死爹娘还要拖累我们!你伯父已经不在了!我不可能管你!” “要不,从今日起,你就跟我姓。”江月瑶扯下半幅衣袖,蘸着灶灰在地上书写:“你就叫江长庚。长庚星又叫启明星,再黑的夜也压不住它的光。就像……你一样。” 阿野蜷缩的脚趾突然绷直,膝头竹筒里的薄荷水晃出细碎涟漪。 他看见江月瑶在红泥土地上刻出“江长庚”三字,松脂燃烧的焦香裹着铁器刮擦泥土的簌簌声,像无数小虫啃咬着他的耳膜。 江月瑶将柴刀插进土里,掌心覆住少年皲裂的手背,“往后你叫长庚可好?” “长庚——”二郎拖着长音扑过来,沾满泥土的指尖故意往他颈后贴,“这名字比阿野好听多啦!” 冰凉的触感激得少年弹跳起来,后脑勺撞上大郎及时护过来的手掌。 大郎掌心的厚茧蹭过他发顶,像一个年长的长辈一样点头,“长庚哥哥,听起来好像不错。” 江长庚仓皇转身假装添柴,燃烧的松针却映出他满脸泪痕。 “姐姐……”新得名的少年突然跪地叩首,额角沾满泥土,“长庚愿随您姓,此生绝不负江家!” 哽咽声惊动树梢黄雀,扑棱棱飞向明媚的天际。 江月瑶扶他起身,掌心薄茧触到少年嶙峋的肩骨:“不必如此,现在我们是一家人了。你若吃好了,就去溪边打桶水来,该腌第二批肉了。今日,三娘和四郎猎到了四头猪,如果不熏烤,这些肉无法长期保存。” 江长庚点头,四个崽崽也纷纷跟着他一起去溪边打水。 江月瑶看着崽崽们活蹦乱跳的样子,削肉的手顿了顿。 “系统,你能不能帮我调取大景朝的资料,我想知道为什么这个朝代的百姓过得如此艰难,为什么朝廷年年征兵?” 仓鼠球系统突然从江月瑶发间滚落,顶着菠菜叶掉在地上。 它粉爪爪在半空划出跳跳糖炸裂的荧光字:“稍等一下,正在给你调取大景朝的资料。” 江月瑶点开眼前的电子光幕,认真地检索着大景朝的资料。 老皇帝昏聩,七皇子把持兵权,三皇子勾结番邦,太子式微在东宫战战兢兢度日。 前有三公九卿各自为政,后有嫔妃三千佳丽斗争不止。 去年征粮令逼反了青州十八寨,今春胡马又踏破玉门关。 前朝后宫都不稳,四方邻国蠢蠢欲动。 再加上这几年,洪涝旱灾从未停止过。 流民无处安身,竟四处流窜占山为王。 这摇摇欲坠的王朝,恰似眼前熏肉架上将熄的残火。 生活在这样的朝代,百姓岂有安生日子可过? 她不由得想起自己背过为数不多的古文言文,此时此刻她真真切切地感触到了:“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 第14章 溪边传来的嬉闹声渐远后,江月瑶擦净柴刀上的油脂。 仓鼠球系统顶着御史官帽蹦出来:“宿主,我刚刚给你整理了一份资料,比你自己查得要多一些!” “少废话。”她将沾血的芭蕉叶儿扔进火堆,“把大景朝的老底都掀出来。” “正在加载《景史秘录》——”光屏在虚空中展开,密密麻麻的文字瀑布般倾泻: “永昌帝赵垣,在位三十七年,晚年痴迷炼丹。三皇子赵璟掌控玄甲军,七皇子赵琮勾结北狄。太子赵珏形同虚设,上月因“巫蛊案“被禁足东宫。” “赋税”光屏弹出猩红血字:“田赋加征‘剿饷’、‘练饷’,农户需缴七成收成。盐铁专营价涨三倍,私贩者枭首示众。” “兵祸”虚拟地图亮起烽火:“青州十八路反王占地称雄,北狄骑兵今春已破玉门关。各地府兵十去其九,上月强征十三岁男丁充役。” “天灾”画面切到流民图:“江淮大疫死者相枕,钦天监奏称“荧惑守心”,活埋童男童女百人祭天。” 江月瑶攥紧的拳头指节发白:“活人祭祀?所以长庚的伯父……” “兵部档案调取中,宿主请稍等。”光屏弹出张泛黄的军帖:“李承业,骁骑营百夫长,景和十五年战死于黑水河。抚恤银二十两,实际发放三钱。” “畜生!”柴刀深深劈入砧板。“三钱?难怪长庚的伯母不再管他!在这个年代,她一个寡妇,怎么可能带得了两个孩子!” 系统适时弹出个哭脸:“宿主,您有四个孩子……啊,不对,您现在有五个孩子了……” 她盯着溪边打水的五个身影。 江长庚正教四郎用竹筒做水车,三娘把毒藤泡进溪水抓鱼,大郎二郎在争论榫卯角度——这些孩子本该在学堂描红识字,如今却跟着她在乱世苟活。 江月瑶喉头泛起铁锈味。 她终于明白初见时少年眼中的死气从何而来——那是看过地狱的人才有的眼神。 溪边突然爆发出欢呼。 三娘用毒藤网住条七尺长的鲇鱼,四郎的机关水车正把溪流引进陶罐。 江长庚单手拎着两桶水走来,破衣下肌肉线条随着步伐起伏。 “姐姐,水打好了。“少年放下木桶,袖口滑落的伤疤新覆着一层药草汁。 江月瑶突然拽过他手腕,指腹按在虎口茧痕处:“学过弓马?“ “八岁前……伯父教过些强身把式。”少年垂眼盯着晃荡的水面,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我的伯父曾经是一个镖师。” “如此?甚好!那你可以教我的崽崽们一些拳脚功夫。” 江长庚点头,如今他已经把江月瑶当成了自己的姐姐。 姐姐的四个崽崽自然就是他的外甥,当然,裴大郎和他差不多大,不过他不在乎。 江月瑶舀起薄荷水泼灭旁边多余的灶火,青烟模糊了她晦暗的神色。 了解到了大景朝的资料,她不得不为崽崽们考虑。 现在都已经不再是做农业改革的思考了,她现在考虑的是如何自保。 方才她明明看见自己所在的远宁县是流民入关的第一站,不久之后,她们一定会和流民有正面接触,她该如何保全自己和五个幼崽。 日头正毒时,金桂香摇着绢扇扭进荒地,身后跟着两个满脸横肉的胖小子。 李多财一脚踢飞地基线的木桩,李多福掏出弹弓瞄准晾晒的肉干:“丧门星和野种建的破屋,经得起小爷一泡尿吗?” 江月瑶正在思考人生,就远远听见金桂香带着两个崽子和一群村妇走了过来。 她余光瞥见江长庚带着大郎二郎也远远地看着金桂香一行人,三娘正往藤鞭抹毒蕈粉。 四郎的机关盒发出轻微咔嗒声,五岁孩童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哎哟,这不是刚克死汉子的扫把星嘛!”金桂香掐着嗓子嚷,“带着野男人和四个拖油瓶,还想在李家地盘盖房?” 八个村妇从灌木后钻出,为首的王寡妇挎着浆洗筐冷笑:“听说昨儿夜里死不要脸的去祠堂闹事,那么多男人在场啊,狐媚子果然就是不知廉耻?” 江长庚扛着杉木疾步赶来,肩头木刺扎进皮肉也浑然不觉。 大郎按住他手臂摇头,二郎眼神清明紧紧盯着几个长舌妇,想要看看谁身上有值钱的东西。 “三弟妹来得正好。”江月瑶突然笑盈盈迎上,“正愁没人试新腌的猪血冻。” 她掀开破陶罐,腥气扑面而来。 金桂香连退三步,绢扇掩鼻:“腌臜东西,喂狗都嫌!” 江月瑶一点不惯着金桂香,往前一步,假意摔倒却将破陶罐里的猪血全数泼在她身上。 “三婶娘小心脚下!”四郎奶声提醒。 李多财恰好踩中崽崽们为了防止野兽攻击暗埋的毒蒺藜,杀猪般嚎叫着蹦起。 三娘歪头眨眼:“那么胖,走路都不怕摔跤吗?!” 胖小子应声跌进旁边乱葬岗边缘被刨开的坟坑,压塌了堆在旁边的无名墓碑。 金桂香揪住江月瑶衣领:“贱人使妖法!” 忽觉掌心刺痛,低头见腕上爬满红疹,原是三娘撒的痒痒粉沾了汗气。 王寡妇趁机掀翻腌肉架,却见毒萤虫一群群地从腐木堆涌出,顺着裤腿往她身上爬。 “救命啊!救命啊!这寡妇会妖术!” 金桂香揪着儿子耳朵要溜,忽听“刺啦”裂帛声——李多财腰带被毒藤勾断,露出藏在裤裆里的包子。 “天谴啊!三婶娘,欺负别人孤儿寡母的,会遭报应的!”三娘突然指着金桂香发髻。 银簪无端熔成铁水,烫得她抱头鼠窜。 四郎悄悄收起凹透镜,深藏功与名。 江月瑶叉着腰站在她划定的地基线上:“劳烦各位见证,往后越此线者……” 她故意碾碎颗毒蕈,紫烟腾起处杂草尽枯,“可别怪我不客气。” 村妇们作鸟兽散,王寡妇跑丢的绣鞋还被二郎当战利品挂在树枝上。 江长庚默默修补地基线,他在李家村生活很久了,知道这里的妇人惯会欺负人。 金桂香绝不可能就此罢休,她一定还会来找他们的麻烦。 ------------ 第15章 几个崽崽们开始分工合作,江月瑶和大郎、江长庚根据地基开始挖掘基坑,四郎指着水车引水到新房地基旁边制作水井,三娘帮忙在挖好的地基上填满鹅卵石和砂砾。 江长庚站在自家即将动工的新房地基旁,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忧虑。 “姐姐,金桂香可不简单,她在李家村没有少生事端。”他低声对身旁的江月瑶说道,声音里满是担忧。 金桂香素以泼辣刁钻著称的妇人,今天带着一群人来找事却被江月瑶和四个崽崽怼了一顿。 江长庚握着铁锹的手顿了顿:“姐姐,金桂香最善挑唆宗族长老,当年李三叔家的新屋就是被她用‘冲撞祖坟’的名头拆了。” “而且,姐姐,她不会善罢甘休的。” 江月瑶愣了一下,随后不甚在意地说道:“我不怕她,她敢来我就敢收拾她。左右不过一个大字不识一个的村妇。” 她将麻绳缠在腰间,赤脚踩进刚挖的基坑:“她敢动歪心思,我就让她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朝女儿眨眨眼,裴三娘点点头,立刻从荷包里掏出一粒朱红种子,“娘亲,那泼妇若是敢来,三娘就在她水井里放毒药。” 话音未落,三娘已抱来捆扎好的竹篾片,四郎稚气的声音从水车旁传来:“娘亲别怕!我往篱笆外埋了蒺藜刺,她要敢来就扎个透心凉!” 戴着安全帽的小仓鼠球突然出现,爪爪握着一只铲子,“检测到宿主正在建造地基,建议采用混凝土浇注工艺。当前时代可调配石灰砂浆,配方比例为……” 冰冷的机械音突然在江月瑶脑中炸响。 她踉跄半步,铁锨尖端磕在基坑石板上迸出火星。 “这是古代,哪里来的石灰砂浆?系统,你别搞事!”江月瑶叹了口气,有些无语地看着半空中的光幕。 大郎立即抛下锯木架冲来搀扶,木屑沾着汗水粘在他晒红的脸颊上。 “无妨,许是昨夜没睡稳。”江月瑶揉着太阳穴摆手,目光扫过刚挖好的六十公分深沟渠。 按照原计划,他们准备效仿村中老匠人的做法,先用鹅卵石打底,再用黄泥混合稻草夯实。 但系统此刻正将现代地基图纸铺展在她意识里——条形基础结构、钢筋捆扎节点、混凝土养护周期等等数据一一呈现。 二郎用麻绳捆扎着杉木桩,突然指向基坑底部:“娘亲快看!这里渗水了!” 众人围拢过来,果然见土层深处正缓慢渗出浑浊泥浆。 江月瑶抓起把湿土捻开:“这比预想的浅层地下水还高,得先排水再填砂石!” 江长庚用木尺反复丈量宅基地边缘,夯土桩在地面投下细长阴影。 “这块地,的确不适合建造房子,如果采用木制榫卯结构的话,地基必然会出现沉降。”江月瑶看着江长庚的操作,有些头疼,终究她不是专业的土建学生啊~ 四郎闻言立刻调整水车方向,竹制戽斗将渗水舀进蓄水槽。 三娘灵巧地钻进基坑,用竹筛分拣着挖出的土石:“这些红黏土能留着夯墙,碎石子正好铺路基。” 她发梢沾着汗水,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金芒。 大郎默默地走到江月瑶面前,好奇地问道:“娘亲,你的意思是我们不要建木制房子,而是修建泥土房吗?” “娘亲不是这个意思,娘亲的意思是说,我们需要水泥混凝土制作的房子。” “水泥混凝土是?”几个孩子闻言都围过来,等着江月瑶解释。 “地下水位过高易导致地基沉降,建议采用混凝土密封层。检测到附近河滩有火山灰沉积,可替代部分水泥原料。”系统光屏在江月瑶眼前炸开红色警报,戴着安全帽的仓鼠球疯狂转圈。 江月瑶闭目消化着涌入脑中的化学公式,再睁眼时已抓起竹筒在地上勾画:“改方案,地基用三层结构——底层铺碎石和竹篾编筏排水,中间做石灰砂浆垫层,最上面夯三合土。” “可姐姐,石灰是什么……”江长庚刚要质疑。 却见江月瑶已从背篓取出几个陶罐:“前日我跟三娘采药时发现西山有煅烧过的石灰岩,这些白垩粉能替代部分石灰。” 她边说边示范着将收集来的一小部分白垩粉与河沙混合,淡青色烟雾从陶罐中袅袅升起。 大郎默默递上瓦罐,目光却盯着母亲发红的手腕。 他注意到陶罐里的混合物始终稀薄如粥,全然不似村中匠人用的黄泥稻草那般黏稠。 果然,当江月瑶将首批“砂浆”倒入基坑时,灰白色的浆液瞬间被地下水冲散,在碎石层上晕开苍白的涟漪。 “定是白垩粉分量不够!”江月瑶抹着额角汗珠,又往新拌的砂浆里加了两捧白垩粉。 这次混合物总算勉强凝结,却在半刻钟后裂开蛛网状的细纹。 三娘蹲在裂缝旁,指尖刚触到碎块就簌簌落下一把粉渣:“娘亲,这比酥饼还脆呢……” “系统!这时候装什么死!”江月瑶在意识里怒吼,眼前却突然浮现出火山灰与石灰的分子结构图。 可怜她一个农学生,现在不得不研究化学方程式。 她抓起竹片在地上疾书:Ca(OH)₂+SiO₂→C-S-H凝胶,可写到“高温煅烧”四字时笔尖猛地顿住——他们哪来的窑炉? 崽崽们都好奇地看着她,她尴尬地抓耳挠腮。 现在制作一个窑炉,恐怕是来不及了! 江月瑶在中学时期很喜欢看小说,知道小说里面山匪都是杀人放火。 如果是木制的房子可能还真的抵抗不住外敌入侵。 尤其是她们四个外姓人,现在寄居在李家村,还得罪了那么多人,关键是孤儿寡母身上带着十两银子和房契、地契,想要将他们除之而后快的人不要太多。 所以基于安全、性价比的属性来说,还得要水泥房子才行。 昨晚是她思虑不周,想着先制作一个榫卯结构的房子应急,如今看来却是不可行。 她有些害怕三娘的毒奶,晚上再下一点雨,她们可能真的会感冒。 在现代感冒并不是多大的问题,可是在古代,风寒感冒却是会要命的。 江长庚倒是欣喜万分,他虽然不懂姐姐为什么要这么做,但他知道西山那片被煅烧过的白色岩石在哪里,至少他可以帮到姐姐。 ------------ 第16章 “今夜必须把承重的木桩制作好。”江月瑶将刚刚配比的石灰砂浆放在临时挖好的地坑里面,“四郎你有没有办法制作一个碎石机?然后娘亲还需要一个引水的水车,把地下水全部引到那边规划好的菜畦!长庚带二郎去西山挖白垩土可好?” “三娘,你帮娘亲负责做晚餐好不好?”江月瑶害羞,她实在有些不好意思,让自己的女儿去做饭。 “大郎,你负责制作一个临时的榫卯结构的住所,最好能够制作两张床,昨晚睡在地上实在不爽利。” “娘亲下午要制作防水油毡,春季雨多,这里蛇虫鼠蚁也多。若是要修建水泥房子,光是养护都需要十天半个月。” 四个孩子面面相觑,但也听话立即行动起来。 江长庚纤瘦的身影在金色光线里穿梭如灵巧的野狼,背着与他身形极不相称的竹篓往返西山,细碎的白垩粉从篓缝簌簌洒落,在泥地上拖出蜿蜒的银河。 四郎踮脚转动水车齿轮,竹制戽斗咬合时发出吱呀声响,浑浊的地下水顺着竹管蜿蜒流向远处的菜畦。 地坑旁,江月瑶正将熬化的松脂与粗麻绳层层交叠。 江月瑶将晒干的麻绳平铺在木架上,指尖沾着温热的桐油细细涂抹。 麻纤维吸饱油脂后泛出琥珀色光泽,她将三层经纬交错的绳网叠压,用石碾反复滚压使油质渗透。 四郎蹲在旁边好奇地摸着变得硬挺的布料:“娘亲,这样真的能防住地下水吗?” “只要接缝处用蜂蜡封死,约莫着是可以的。”江月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娘亲,你懂得真多!”四郎毫不犹豫地夸赞着自家娘亲。 与此同时,四郎也在忙碌着制作碎石机。 他找来木材和铁器,开始搭建起碎石机的框架。 四郎蹲在西山脚下摆弄着几块木料,渐渐西行的太阳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 他按照母亲说的“碎石机”构造原理,用麻绳将两块表面凹凸的玄武岩板悬在木架上。 长庚背来的白垩土块从上方倾倒而下,随着水车带动的齿轮转动,两片岩石板规律开合,竟真将土块碾成了细粉。 “娘亲说的齿轮传动原来要这样用!”四郎兴奋地擦着额角的汗,满眼崇拜地看着自己的娘亲。 江月瑶此刻却对着地坑里的混合物发愁。 她将石灰砂浆与白垩土按三成七比例混合,又添了从菜畦挖来的黏土,放在土灶上烧制一刻钟,可这些材料始终无法凝结成块。 “系统,我实在是弄不出来,你能告诉我古代版本水泥的制作方法吗?” “白垩土因其高碳酸钙含量——纯度可达90%以上,可替代传统石灰石作为水泥生产中的钙质原料,与黏土、硅质材料等混合后,经煅烧、研磨等工序制成水泥。” 带着黄色安全帽的工程师造型小仓鼠跳着从江月瑶的身上下来,看着眼前的混合物摇头。 “宿主,你的水泥不对。” 江月瑶捂头,感情她还是理解错了。 春日的露水沾湿了她的鬓角,三娘炖野菜排骨的香气飘来时,她才惊觉自己竟忘了控制煅烧温度——炼铁房用的高温窑炉与露天土坑终究不同。 远处,大郎正在制作今夜的临时庇护所。 “大郎的木床倒是做得漂亮。”长庚抱着新采的藤蔓经过时感叹道。 裴大郎正将两根橡木梁斜架在工作台上,先用自制墨斗在木材正面弹出基准线,再以锯钩固定进行纵向切割。 他特意在榫头肩部留出半寸余量,若构件不垂直,需调整肩部切割深度。 大郎蹲在地上,用炭笔在木板上画出交叉的墨线,脑海里反复回想着爹爹教过的榫卯制作流程。 他特意将两块杉木板倾斜四十五度抵在树桩上,用牙齿咬住火折子照明,双手握着锈迹斑斑的手锯开始切割。 “十字切要垂直入木,纵向切割得顺着纹路……”他默念着仅有的榫卯制作要诀,锯末纷纷扬扬落在沾满泥浆的草鞋上。 两块木板终于严丝合缝地咬合时,西边的晚霞已染红了临时工棚的茅草顶。 当江月瑶第三次将失败的混合物铲出地坑时,裴大郎抱着刚组装好的榫卯床架走来。 少年沾着木屑的手指轻触尚未凝固的泥浆,突然转身跑向水车。 四郎设计的竹制戽斗此刻正将地下水引向碎石机,裴大郎却拆下两片齿轮,将碾碎的白垩粉与黏土按特定角度投入水流。 “娘亲,或许我们应该试一下旋流搅拌!”竹管中的混合物果然变得均匀细。 江月瑶两眼放光,将这些研磨碾碎的物质,明日放入窑炉中烧制,说不定就能制作出合适的水泥。 她刚想夸奖一下大郎,大郎已经急冲冲地走到庇护所内。 虽然庇护所——一个四四方方的木制框架,四面透风,但是好歹屋顶铺满了干草,今夜即便是下雨,她们母子也不会淋雨。 大郎咬牙将楔形木片垫进卯眼,握着木槌的手掌震得发麻。 这时三娘捧着烤糊的猪排骨过来,兄妹俩就着月光修改画在地上的“图纸”,发现若采用燕尾榫结构,承重能力竟能提升三成。 月色高扬,碎石机旁堆着半人高的细石子,水车带动的连杆装置已然改良:竹制制动栓能在石杵升至最高点时自动脱扣,让碎石频率加快了一倍。 “都来试试床榻!”大郎的声音带着颤抖的骄傲。 六尺长的床架上,二十八个榫卯节点在月光下泛着青白色的光泽,三娘故意用力摇晃,结构竟纹丝不动。 唯有床尾处微微翘起的燕尾榫,泄露了少年最初的手忙脚乱。 “孩子们,今天辛苦你们了!娘亲对不起你们,让你们这么小就要做这么多事情……” 江月瑶摸着孩子们磨出血泡的手,心中自觉愧疚万分。 自从穿越而来,四个崽崽们跟着自己吃不饱穿不暖的,连一个住所都没有,现在还要跟着自己在这里平地起高楼。 在前世,大郎才十三岁只是刚刚上初中的孩子,二郎和三娘还只是小学生,四郎都只是一个幼儿园的孩子。 连江长庚都只是初二的孩子啊…… ------------ 第17章 月色透过茅草顶的缝隙漏进来,在裴三娘的小脸上织出银丝网。 四郎蜷成团子缩在江月瑶臂弯里,带着奶香的呼吸喷在她锁骨上。 江月瑶用指尖轻轻拂开三娘眉心的碎发。 女娃在梦中呓语着“娘亲抱抱”,脚丫无意识踹开薄被,露出膝盖上结痂的擦伤。 二郎的睡相最不安分,小腿横跨过四郎,却在即将踢到三娘时被江月瑶轻轻握住脚踝,顺势将三个崽崽的身体调整成相互依偎的姿势。 大通铺另一头传来木床的吱呀声。 江长庚在睡梦中翻身,裴大郎突然坐起,少年单衣下隆起的肩胛骨如未展的鹰翼,他迷蒙着眼给长庚掖好被角,又摸索着将驱虫香囊挂在床头的模样,活脱脱是个小大人。 大郎如今大了,不愿意再靠着母亲睡觉,倒是正好和长庚做伴。 江月瑶的手指轻轻抚过他们手上因劳作留下的细小伤痕,心中愧疚如潮水般涌来。 她不应该带着几个孩子做这么辛苦的事情,她有些太过于天真了,完全没有考虑到崽崽们的身体。 江月瑶自责地想,自己明明拥有着现代的危机意识和预见能力,却没能提前预防木制房屋可能带来的风险,让孩子们受了苦。 这份愧疚,如同夜色中的暗流,无声地侵蚀着她的心。 光靠自己和这四个崽崽,还有长庚,要想快速修建起一座新房,无疑是巨大的体力劳动。 是时候换一条思路了,她心想。 比如,花钱请人来帮忙修建房屋,这或许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 四郎掌心粗粝的茧子蹭着她脖颈,那里本该握着糖葫芦签子的。 江月瑶趁机轻唤系统,幽蓝光幕在虚空中展开时,她下意识用衣袖为孩子们挡住微光。 三娘在睡梦中嘤咛着往她怀里钻,江月瑶忙用左手虚按光幕切换静音模式,右手轻轻拍抚女儿后背。 不知从何时开始,江月瑶已经适应了母亲的身份。 按照大景朝的兑换率,一两银子约等于1000文铜钱,那么十两银子就是整整10000文铜钱。 她细细盘算着,每天一个工人的工钱约为15文铜钱,还不包括吃喝的费用。 以她家目前的情况,恐怕得加到20文铜钱,才能有人愿意来帮忙。 五丈的地基,换算成现代单位,大约是277平方米,挖地基就需要5个人,一天的费用就是20文乘以5,等于100文。 一两银子,只够请五个工人工作十天,而且还得额外准备买酒买肉招待工人的银钱。 江月瑶粗略地估算了一下,修建一座房子的总费用,大约在4到5两银子之间。 四郎在睡梦中哼哼唧唧,江月瑶用袖口替他擦去嘴角的肉渣,意识海中亮起幽蓝光幕。 “宿主,你叫我什么事情?”仓鼠球顶着金算盘造型蹦出来,“检测到您正在计算人工成本,需要财务规划服务吗?” “少贫嘴。”江月瑶用意识戳了戳光屏,“我刚刚查了资料,还是有点疑惑。如果按当前市价,雇五个短工建房是否划算?” “正在建立数学模型——”光屏弹出立体账本,数字如金箔翻飞:“人工成本:20文/人/天×5人×10天=1000文;伙食费:5文/人/天×5人×10天=250文;工具损耗预估200文,合计1450文≈1.45两白银。最终预估成本为4.35两白银。” 李大虎留给江月瑶的钱,一下子就去了一大半,这让她心里不禁有些焦虑。 她想到了系统曾经提到过的紫参草。 点开光幕,她开始查询紫参草的资料。 紫参:在古代医药中具有重要的价值,其药用历史可追溯至两千年前,被列为上品药材。 根据大景朝的医学古籍记载,紫参性味苦、辛,微寒,无毒,主要归肝、胃、膀胱经,具有清热泻火、破血行瘀、通经脉、利大小便的功效。 紫参在古代医药中以其清热解毒、活血理气、止痛等功效而备受重视,尤其在治疗血瘀相关疾病方面具有显著疗效,也可以说是战场上必不可少的良药。 在大景朝的领土内,紫参草甚是难寻。 因为它适宜生长在温暖或凉爽、湿润、海拔1000—2500米的山坡草地、林下及路旁,且偏好肥沃、排水良好的土壤。 恰恰大景朝所处的位置几乎全部都是平原地带。 想要紫参就需要从南方的蜀国购买,以至于一支紫参草的价格最高的时候可以达到二十两银子。 也就是说,一支草药的价格可以买到一条人命。 即便是平日,一颗紫参草也要十两银子。 偏偏李家村北的荒地,是最适宜紫参草生长的地方。 这里有乱葬岗,代表着人体组织腐化的营养成分全部在土地里面。 并且荒地周围树木高大遮阳,提供了湿润的环境。 最重要的是,下面有地下温泉水脉,正是绝佳的排水地和矿物质提供源头。 整个大景朝再也找不到比这里更适合紫参草生长的地方了。 系统突然标红后山悬崖:“百年紫参草市价20两/株,若宿主明日采得两株,不仅能覆盖建房成本,还能购置十亩良田。” “等等,若是改采药为种药呢?”江月瑶轻抚三娘发间已经有些焉了的牡丹花苞,“我记得系统商城有速生紫参种子。” 仓鼠球突然戴上老农草帽:“种植方案:1.兑换紫参种子消耗300积分;2.六个月后亩产紫参50株,净利润500两白银。” “500两白银?”江月瑶看着熟睡的大郎,少年掌心新添的水泡还未结痂,“这个可以有!” “那就双管齐下。”系统切换出战略地图,“明日采药换现银,同时在菜田埋下参种。本系统可赊账提供营养液,利息每日3%” 江月瑶正要反驳,二郎突然在梦中抽泣:“娘……别卖我……” 她连忙轻拍孩子后背,虚拟算盘被撞散成星芒。 …… 关掉系统的光幕,江月瑶闭上眼睛,她心中已经有了安排。 明日一早,她就要先去村里雇佣工人,让他们帮忙开挖地基修建房屋,而自己则可以先制作窑炉,然后抽身去做更重要的事情,比如去寻找紫参草。 只有合理的资源调配,手里的钱财才能发挥最大的功效。 ------------ 第18章 晨雾未散,江月瑶牵着四个孩子踏入村口青石板路。 一行五人大大咧咧地走在村子里,挎着竹篮的妇人们如避蛇蝎般退开,窃窃私语混着鸡鸣犬吠织成张罗网。 “瞧那扫把星,克死汉子还敢抛头露面!” “带着野男人和四个拖油瓶,怕不是要开窑子……” “啧啧啧……” 妇人们都纷纷盯着洗漱干净的江长庚,神色复杂,有嫉妒,有贪慕。 江月瑶是极其厌恶造黄谣的人,尤其是对方还是女性。 她不明白为什么女性要对女性有那么大的恶意。 所以她根本不屑搭理这样的长舌妇。 倒是,四郎悄无声息地的对着几个长舌妇射了几根沾了巴豆的细针。 不过…… 江月瑶转头看了一眼江长庚。 少年身形尚未完全长开,却已显露出竹节抽条般的清瘦挺拔感。 面庞似被春阳亲吻过的羊脂玉般莹润,两颊尚存孩童未褪的软糯弧度,却已能窥见棱角初现的轮廓。 眉如远山含黛,既不过分凌厉也不显女气,眼尾微挑的凤眸里盛着晨露般的清澈光晕,鼻梁如青竹般直挺,唇色浅淡如三月桃花瓣,总抿着若有若无的浅笑。 靛青色粗布裁成交领右衽短衣,袖口磨出毛边却浆洗得泛白,衣襟处歪歪扭扭缝着补丁,针脚虽粗陋却透着被妥善打理的整洁感。 旧麻绳在腰间松松系作活结,垂落的绳穗随步伐轻晃,手腕缠着新编的芒草护腕,青黄草茎间还沾着几粒未抖落的苍耳,沾满红泥的麻鞋露出半截脚踝,皮肤虽被晒成蜜色却透着健康光泽,十个脚趾如嫩藕节般圆润可爱。 她不得不承认,长庚已经与前两日大有不同,即便身上穿着最朴素的布衣,也遮不住他身上莫名的气质。 想必他长大了定是一个貌美小郎君。 江月瑶在心中暗暗发誓,日后一定要多挣些钱,给长庚娶个漂亮的媳妇。 几人来到市集东头的招工墙前,江月瑶将写着“日结15文”的木牌插进砖缝。 随即江月瑶便带着五个孩子来到一家包子铺面前,给孩子们买了包子和稀饭。 眼看时间还早,江月瑶带着孩子们去了肉铺和铁匠铺,买了一些农具和肉、菜,便又回到了招工墙面前。 “各位乡亲父老。”江月瑶清了清嗓子,从袖中取出地契,“我在北坡有几亩荒地,现招五名短工。每日辰时上工,酉时收工,管三餐茶水。“ 四个孩子安静地站在身后,大郎捧着装订好的契书,二郎举着木匠工具样品,三娘捧着盛满铜钱的陶罐,四郎攥着根量地麻绳。 人群嗡地炸开。 扛着锄头的汉子们面面相觑——十五文已是县衙徭役的三倍工钱,更别说还管三顿饱饭。 “我报名!”满脸络腮胡的铁匠王二挤到最前,“俺能抡五十斤的大锤!” “慢着!”金桂香尖利的嗓音刺破晨雾。 她扭着水桶腰挤进人群,新裁的绛红襦裙扫过青石板上的马粪,“这丧门星的钱也敢挣?当心被克得家破人亡!” 金桂香故意将烂菜叶甩向江月瑶脚下:“克死六任丈夫的扫把星,也敢学人招工?” 牛素云扯她衣袖,却被她甩开,“大伙儿瞧瞧,这活阎王盖房子用邪术,谁沾上谁倒血霉!” 正要按手印的汉子们顿时缩回手。 江月瑶眯眼看去,牛素云篮底露出的半截药包,分明是泻药常用的巴豆壳。 怎么?李家谁要吃巴豆? 李多财趁机推了一把四郎,机关盒子掉在地上散开,淬了毒的针滚落满地:“小杂种也配吃包子?” 李多福抬脚要踩,却大郎推开。 大郎默默挡在弟妹身前,岿然如大山。 金桂香涨红脸要扑上来厮打,却被江长庚横插一步拦住。 少年衣襟微敞,露出锁骨下狰狞的旧疤:“金大娘,得饶人处且饶人,是你家多财先招惹裴四郎的。” 金桂香看着俊俏的少年郎,脸上居然产生了可疑的绯红色。 她支支吾吾地假意推开江长庚:“哪里来的小郎君,我劝你不要跟这个丧门星在一起。” 江月瑶皱眉,啊这,金桂香真有点东西,对着十三岁的孩子…… 金桂香继续捣乱,在人群之中四处撺掇。 江月却瑶恍若未闻,悄悄的把江长庚拉到自己身后。 青石墙上密密麻麻贴着泛黄的招工告示,三五个短工蹲在墙根啃馍,粗布衣襟沾满泥浆。 “宿主,左前方穿褐衣的跛脚工匠是前朝营造司逃犯,可用半价雇佣。”仓鼠球系统突然弹出提示。 “这位大哥可愿接活?管三餐另加五文茶水钱。”江月瑶看向系统指定的那个中年男人,金桂香突然扑到木牌前,鞋底碾着告示上的工钱数字尖笑:“骗鬼呢!西街王员外家给二十文都招不到泥瓦匠,你这点铜板怕是要雇痨病鬼!” 围观人群哄笑中,跛脚工匠却踉跄起身,黧黑面庞涨得通红:“某……某只要十文。” “嘁!这种贱价短工肯定不是什么好人!”金桂香用力拽过工匠的左手,双鹤刺青赫然暴露在晨光里。 人群霎时炸开锅,牛素云吓得跌坐在地:“这……这不是黥刑刺青吗……” 跛脚工匠慌忙蜷缩墙角,江月瑶却横步挡在他身前,“人都会犯错的,他已经接受了惩罚,何必咄咄逼人?” 此言一出,市集忽起骚动,七八个短工挤到木牌前争抢名帖。 江月瑶将碎银拍在青石板上,声如碎玉:“我家造屋子只雇五人,懂营造典籍者优先,且不论是否曾经受过黥刑!” 另一位工匠颤抖着摸出包银角规,当场画出三进院落的梁架图。 系统光幕适时弹出提示:“张九,永昌三十七年宫廷匠作大监,因太子案流落民间。” 江月瑶抬眸,细细打量张九。 好家伙,这人是前朝的皇家工匠。 二十文钱,请到皇家工匠,这事儿,血赚! “好身手!”她将五枚铜钱拍在青石板上,“敢问师傅可懂夯土筑基?” “九宫格分层夯法,三合土七步成膏。”张九手持一根竹枝轻点地面。 江月瑶满意地点头。 “先生贵姓?”她施施然行了个礼,古代木匠、泥瓦匠人皆是靠技艺吃饭的师傅,她给足了他们面子和尊重。 张九眼前的夫人虽然身形臃肿,但言谈举止之间竟然带着雍容华贵、从容不迫的气质,这样的气质他只在皇家的人身上见过。 他不敢妄自端着姿态,也抱拳行礼。 “夫人有礼了,鄙人张九。” “明日辰时动土。”江月瑶将铜钱串抛给张九,“有劳九爷带着剩下的四个先生一起来上工,我家在村北乱葬岗那片荒地。” ------------ 第19章 江月瑶望着远去的工匠背影,指尖摩挲着兜里剩下的铜钱。 她原本以为招工会是一件棘手的事情,毕竟这荒郊野外的,还有金桂香捣乱,谁愿意来呢? 却没想到招工如此简单,还顺手捡了个漏。 两个皇家工匠,手艺精湛,经验老到;三个别村来的壮汉木匠,力气大,干活利索。 这五个人,完全满足了她对修建房屋的所有需求。 五名工匠收了定金,开开心心的走了。 带着孩子们,江月瑶走进了村上的集市。 她需要采购一些食物和生活用品,毕竟这十多天都要招待工匠师傅们。 孩子们跟在她的身后,他们拎着大包小包的,跟着江月瑶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几人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一道深邃的目光。 采购完毕,他们拎着满满当当的东西回到了荒地。 那片被清理过的地皮上,只有空荡荡四面透风的一个茅草屋和两张床。 江月瑶叹了口气,她知道,今天的任务还很艰巨,她要想办法把窑炉制作好。 窑炉对于她来说,可是至关重要的。 她需要用窑炉来烧制石灰,而石灰又是建筑中不可或缺的材料。 窑炉必须要建于地势较高、通风良好的区域,窑体采用石头或砖块砌筑,内部设有炉膛和烟道以保证气流循环。 并且窑壁需要铺设厚实一些才能承受接近1000摄氏度左右的高温。 她仔细地在荒地周围勘察了一番,最终准备在地基附近往南200米的下风口建造窑炉。 建造窑炉时,柚宝直接投影出全息建造图。 江月瑶用削尖的木棍在地上画出两米见方的地基。 窑内采用分层结构,底部放置引火木材,其上交替堆叠碳块和破碎的白垩石块,形成燃料与原料的混合层,提升煅烧效率。 通过燃烧木材或煤炭将窑内温度提升至900℃以上,促使白垩中的碳酸钙分解为氧化钙并在窑炉炉顶释放二氧化碳。 持续高温煅烧直至原料完全分解,煅烧完成后封闭窑炉自然冷却,待温度降至安全范围后取出块状生石灰。 具体时长依江月瑶设计的窑炉大小,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出现第一批烧制的生石灰。 生石灰加水反应生成氢氧化钙,也就是熟石灰,用于建筑中调和砂浆或制作白灰面涂层,兼具防潮与装饰功能。 黄泥草浆是用黄泥浆混合草茎作为黏合剂,至今偏远农村仍可见类似工艺。 石灰砂浆则是用石灰混合砂石。 而方才张九所提到的是前朝时期进一步改良为含黏土的“三合土”。 所谓三合土,是石灰、黏土、沙子按比例混合而成。 江月瑶准备让张九来制作三合土,张九是有相关经验的。 仓鼠球顶着矿工帽冒出星星眼,挥舞着手中的铲子突然出现:“宿主,柚宝感应到您想要制作三合土,根据现有资料,柚宝建议您采用最新的方案!” 江月瑶看着柚宝,抬头问道:“什么方案?” “宿主请看,传统三合土的钙矾石晶体结构存在定向排列缺陷。”虚拟投影中,普通三合土的微观结构像杂乱堆砌的竹篾,而另一边作为对照组的改良配方则呈现完美的蜂巢状六边形。 “请看改良方案!”柚宝的铲尖点在悬浮的配方比例尺上:“糯米浆、熟石灰、羊桃藤汁。配比梯度为基础层:石灰:砂:黏土=1:2:4,增强层:每立方米掺入12kg糯米浆+8L猕猴桃汁。” “何为羊桃藤汁?” “宿主请看!”小小的分红色仓鼠球快速更换学士服,在蓝色光幕上调出《天工开物》,“灰一分入河砂,黄土二分,用糯米、羊桃藤汁和匀,经筑坚固,永不隳坏,名曰三合土。羊桃就是猕猴桃。” 江月瑶的指尖穿透全息影像,在放大万倍的糯米分子链上划动:“猕猴桃蛋白酶切断α-1,4糖苷键后,释放的葡萄糖单元...” “会与氢氧化钙生成葡萄糖酸钙络合物!”柚宝头顶弹出晶体生长模拟图,“这些纳米晶体像活字印刷术般填补空隙,抗压强度可达38MPa,是传统配方的4.6倍。” “宿主故乡的明长城就是实证。”柚宝调出箭扣长城剖面扫描图,闪烁着荧光的改良层历经600年冻融循环仍保持完整,“每平方米能承受89吨冲击力,相当于三百支契丹铁骑同时冲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原来世界里的32.5型水泥,3天抗压强度10MPa,28天抗压强度32.5MPa。” 之所以她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她的前男友是二级建造师,在他当年备考的时候,她待在前男友身边听过很多次。 不知为何,她也莫名其妙的将那些土建行业的基础知识背了下来。 江月瑶兴奋的差点跳起来! “也就是说,改良版配方可以达到甚至超过现代基础水泥强度?!~” 仓鼠球自豪的点点头,“是的,宿主。您激活了支线任务水【新型建材】,三日内成功配比出改良版获得积分1000分!” 江月瑶眯眯眼,那她必须在今天完成窑炉制作,甚至连采药都要推迟一天。 “大郎,带二郎去溪边采青石,要棱角分明的。”她将鲁班尺别在腰间,这是她特意买来的,其实她也不会使用,但是就是想买一个放在身边。 “三娘今天也负责做饭,四郎把碎石机里面的白垩碎石全部收集在一起。” “长庚,你去寻些木材来,要干柴。” 五个孩子像得了军令的士兵,裴大郎带着裴二郎扛起扁担就往溪边石堆跑,七岁的裴三娘将头发束起来带着四郎的机关就朝着林子走去,五岁的四郎吭哧吭哧拖着袋麻袋准备去整理碎石。 大郎和二郎来来回回多次,扛来的青石垒成半人高的基座,每块石头都要用泥浆仔细抹缝。 “娘亲,你修建的窑炉真能烧出盖房子的白灰?”裴二郎抱着装满青石的竹篓,裤脚还沾着草浆。 “当然,娘亲什么都会!”江月瑶骄傲的拍拍胸脯,额头上的汗珠子滴滴答答的掉个不停。 ------------ 第20章 崽崽们用竹扁担抬着从溪边捡来的卵石,在台基中央垒出直径七尺的基圈。 江月瑶抽出腰间柴刀,砍下细竹绑成丈量绳,按古法定中心、划外径的工序校准窑体。 四郎踮脚往缝隙里塞着草茎,这是他娘亲告诉他的防裂方法。 “窑底要铺三层石板,中间夹着细沙。”江月瑶手把手教四个崽崽用竹尺测量间距,“这样热气才能顺着烟道往上走。” 她将碗口粗的杉木截成半米长的木桩,在窑体四周楔入地面作为支撑。 真正的挑战始于窑壁堆砌。 “斜着码,每层要错开缝道。”她示范着系统提示“鱼鳞砌法”,用黏土加草浆作黏合剂封闭碎石之间的细微缝隙。 江月瑶在窑顶预留的孔洞旁,用竹片勾勒出放射状凹槽。 裴大郎将晒干的芦苇管嵌入其中,形成空气对流通道。 最精妙处当属窑门设计,裴四郎灵光一闪,想到用碎陶片拼出可调节的通风口,借鉴了水车闸板的原理,能通过移动木楔控制进风量。 …… 暮色漫过溪畔时,窑炉已经差不多快成型。 裴三娘将最后一块槐木砧板架在青石上,揭开陶瓮的瞬间,烤鱼的焦香混着新麦烙饼的热气,顺着晚风攀上正在垒石的二郎鼻尖。 “开饭啦!”三娘用虎牙咬断缠在竹筷上的麻线,青玉色围裙拂过四郎发顶,“四郎且闭眼。” 沾着炉灰的指尖灵巧一挑,将烤成蜜色的鱼眼珠搁在他碗中,“娘亲说鲈鱼左眼聚月华,右眼凝日精,我们四郎要都吃了才能变成世界上最聪明的小孩。” 江月瑶咬开烙饼焦壳的瞬间,野葱混着松茸的鲜甜在舌尖炸开。 裴三娘在松林里面找了不少野葱,还有刚刚冒出来的松茸菇,就着白日里买的灰面做了几个烙饼。 不得不说,三娘的手艺是真好。 江月瑶望着四个毛茸茸的发旋,忽然瞥见大郎攥着陶碗的右手,掌纹里嵌着的砂砾正渗出细小的血珠,在暮光下像撒了一把碎珊瑚。 “叮——”识海中突然浮起个绘着草药的玉瓷罐。 她佯装盛汤,实则借着陶勺翻搅,将兑换的草药藏进袖袋暗兜。 琥珀色药膏泛着忍冬清香,触手却是温泉水般的柔滑。 “大郎来。”她屈指轻叩青石台面。 少年迟疑地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掌,江月瑶突然握住他手腕往破旧竹筒的溪水里浸。 春寒未消的溪水激得大郎倒抽冷气,却见母亲从袖中取出药膏,用尾指蘸着月光般的膏体,沿着他掌纹的沟壑细细涂抹。 “这是……”少年看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上蝉翼般的透明薄膜,清凉感顺着经络蔓至心口。 暮色中娘亲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似的影,让他想起幼时元宵节父母同在的感觉。 “是娘糊涂。”江月瑶忽然攥紧他即将抽离的手,指尖在他新愈的皮肤上摩挲,“让你们跟着娘吃了许多苦,你们会怪娘吗?”她声音哽在喉头。 她没有做过母亲,也不知道如何做好一个母亲。 “娘亲,你不要这么说。我们兄妹都最喜欢娘亲,只要跟娘亲在一起,我们什么都不怕。”三娘丢下碗筷,跑过来抱着江月瑶。 四郎忽然将鱼腹部的肉塞进她唇间:“娘亲也吃!” 孩子油汪汪的手指在她袖口留下月牙印,“三姐说娘亲吃了鱼肉身体才会变好。” 一家人在嬉戏打闹中吃完了晚餐,一起来到窑炉边各司其职。 窑炉在月上柳梢头的时候正式修好,江月瑶将白垩石缓缓投入炉中,随后点燃了火种。 窑炉里的火光在暮色中跃动,几个孩子裹着补丁棉衣围在炉子旁。 裴大郎蹲在窑口拿树枝拨弄火堆,火星子溅到青石板上又倏然暗下去。 二郎踩着草鞋在碎石地上来回踱步,忍不住扯住江月瑶的衣袖:“娘亲做这炉子定是要烧石头?这灰扑扑的石头能顶什么用?” 江长庚明显没有裴大郎沉得住气,开口询问:“姐姐,你辛辛苦苦做一个窑炉是想要烧制这些石头吗?” 江月瑶拢了拢被夜风吹散的鬓发,指尖沾着窑灰在三娘脸上抹出道黑痕。 “当然,这些是很重要的材料。” 裴四郎突然拽着她的裙角仰头:“盖房要用青砖,娘亲烧的可是造屋的砖?” 孩子们闻言都踮起脚尖朝窑口张望,三娘鼻尖几乎要碰到滚烫的窑壁。 裴四郎对这些东西倒是天生的敏感,他也拉着江月瑶的衣摆问道:“娘亲,这些石头是用来修建房子吗?” “当然不是砖头……娘亲想要造个五丈见方的大院。”江月瑶用火钳夹起块侧柏枝扔进火塘,树枝爆开的脆响惊得二郎往后跳了半步,“等院墙立起来,我们才算是真正有了一个安全屋。” 三娘立刻拍着沾灰的小手欢呼:“娘亲定能造出比里正家还气派的院子!” 没办法,三娘就是江月瑶的脑残粉,没有任何理由都要捧自己娘亲的场。 话未说完就被江月瑶赶着往茅草屋去。 “你们先去睡。这炉子不能停火,娘亲要整夜守着它。”江月瑶将孩子们赶进临时搭的茅草屋,给孩子们都盖上了一层新买的棉絮被子。 做完一切后又转身往火塘添了把侧柏枝,树枝燃烧的噼啪声里,映得她眼底晃动着暖融融的光斑。 崽崽们裹着暖乎乎的棉被仍不肯安分,二郎从被窝里探出脑袋:“娘亲,我和大哥轮着添柴可好?” 三娘忙拽着四郎的衣摆坐起来:“我给娘亲唱童谣提神!” 窑炉一旦开火就不能停下,温度不均匀是无法烧制出生石灰的。 “都去歇着。”江月瑶将崽崽们再次裹在棉被里,三娘怀里的汤婆子磕在门框上,洒出几滴温水。 待给四个被窝掖好棉絮,最小的四郎忽然从褥子下摸出个竹筒:“我给娘亲留了糖渍山楂!” 江月瑶瞥见四面透风的茅草屋,大郎的布鞋尖抵在门槛,二郎的皮水囊悄悄挂在门边,三娘缝了一半的棉袜整整齐齐摞在柴堆上。 她望着这些零零碎碎的牵挂,鼻尖忽地发酸。 这四个崽崽聪明懂事得让她觉得自己不是一个称职的母亲。 ------------ 第21章 子夜的风掠过荒地的野蒿,江月瑶倚着窑炉打盹时,发梢沾了层细白露珠。 早春的天气还有些冷,睡梦中的江月瑶打了一个寒战,裴大郎无声地坐起身,将二郎压在腿下的棉衣轻轻抽出,少年单薄的脊背挡住风口,火光照出他眼底与年龄不符的晦暗。 这几日他细细观察过眼前的人,明明是江月瑶,但又不是真的江月瑶。 他怀疑过眼前的女人不是自己的娘亲,因为原来的江月瑶是不会管他们的。 自从他们的爹爹失踪后,江月瑶也就变得疯疯癫癫,这么多年都是他带大几个弟妹。 真正的娘亲,怎么会给产妇接生,怎么会给他们吃饱穿暖,还要建造房屋? 真正的娘亲只会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思及于此,裴大郎抿紧嘴唇。 无论如何,他更愿意相信是自己疯疯癫癫的娘亲突然清醒了。 这样……也好…… 三十步外的松树上,枯叶间闪过一线寒光。 大郎添柴的手微微顿住,炭灰掩盖了他袖中滑出的袖箭机关,那是用四郎丢弃的竹蜻蜓改制的短程弓箭。 当然,按照裴四郎的习惯,弓箭上自然是淬了毒药。 “谁?”裴大郎轻问,侧目望向黑漆漆的松树林。 林间风声穿透,等了许久,林间不再有任何声音。 他有些怀疑自己的直觉,他总觉得暗处有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们。 裴大郎独自一人坐在窑炉前,默默地添加柴火。 江月瑶醒来后才发现,是自己的大儿子在帮自己看火。 她笑着叫大郎去休息,自己则加了一点柴火。 晨雾未散时,林间传来陶瓮相击的脆响。 江月瑶从空间摸出半扇野猪肉,刀刃剁在案板上的节奏,惊飞了茅草屋顶的寒鸦。 切好的排骨放进刚买的大铁锅里焯水,肉馅和着三娘采集的野葱,案板上摆放着她刚擀好的面皮。 她又亲自去了树林采集了一些野蘑菇回来,裙摆还兜着几枚温热的野鸡蛋。 竹篓里红伞白杆的毒菇被她挑出来,银簪尖蘸着晨露点在菌褶上,见未泛起青痕才洗干净放入铁锅。 “这朵红伞伞给四郎当毽子踢!”裴三娘献宝似的举起艳丽的毒蘑菇,被母亲用竹筷轻敲额头。 辰时的日头刚爬上树梢,“师傅们到了!”四郎趴在木床上脆生生喊道。 五个工匠刚转过山道,便见江长庚领着三个小童立在青石边,铜盆里的热水还飘着艾叶。 大郎捧着葛布巾候在一旁,发梢滴着未拭净的溪水。 江月瑶揭开锅盖的瞬间,野葱混着松茸的鲜香裹住二十个水煮鸡蛋、数十个白胖饺子,排骨菌菇汤里沉浮的油脂像裹了一层金纱。 张九抽了抽鼻子,灰白胡须跟着颤动:“这香气……东家是煮了饺子吗?” 他年轻时在京郊皇庄做过活,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此刻喉结不住滚动。 众人围坐时,见粗陶碗里卧着白玉元宝似的饺子,蛋羹般的汤液中沉浮着金纱裹珠。 江月瑶大方,一个工匠给了两个鸡蛋。 这样的吃食,在战火纷飞的年代,可堪比官老爷们的吃食。 江月瑶用木勺轻搅铁锅:“山野粗食,只放了粗盐并猪油。” 那猪油是她半夜起身熬的,特意混了松子增香。 几个崽崽们也都分得了一大碗饺子和排骨汤,她见四郎眼巴巴地盯着张九扒开鸡蛋壳,江月瑶又往锅里放了六个鸡蛋。 众人哄笑间,晨光正爬上窑炉新砌的青砖。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这五个工匠吃了江月瑶准备的食物也没有故意拖延,吃完了早饭,撸上袖子就吭哧吭哧地干起了活儿来。 江月瑶招呼着五个工匠师傅吃了饺子,随即安排他们开始挖地基和做排水层。 今天的进度应该是挖地基和铺垫防水层,当然窑炉里的生石灰也要继续烧制。 但她突然灵机一动,决定增加一个新的任务:“去找猕猴桃!” 系统改良的配方里面需要猕猴桃。 过窑炉时,江月瑶用火钳在地上划出几道焦痕:“今日除却挖地基,还要添桩新活计。” “娘亲又要做窑炉吗?”三娘攥着编到一半的草蚂蚱抬头。 “是找羊桃。”江月瑶话音未落,四郎袖中突然弹出个竹制抓钩,“用这个能摘高枝的!” 江月瑶瞳孔微微震动,接过四郎的竹制抓钩,仔细观察了起来。 她家四郎是哆啦A梦吗?怎么什么样的宝贝都有? “娘亲,且慢。”裴大郎屈指叩响青石板,“农经有载,羊桃'七月熟,八月落',如今方值仲春,哪里来的羊桃?” “啊?好像是这样的……”江月瑶突然沉默,她只知道猕猴桃汁水可以做黏合剂的催化剂,但没有想过季节问题,在这样的时代,野外要是有野果,可能早就被流浪汉给摘了个干干净净。 她失落地垂眸,她可能读书还行,搞科研还行,荒野求生,她不太行…… 奶团子裴四郎眼见娘亲失望,一把扑到了她怀里撒娇:“娘亲想要吃羊桃吗?我跟三姐去找,把羊桃移植到我们的院子里!” 江月瑶闻言心情好了些许,她顺势抱起小崽崽裴四郎,用手摩挲着奶团子嫩嫩的小脸蛋。 无论如何,今天的进度不能拖后。 “大郎,你负责监工。” “二郎,你去集市上再买些鸡蛋和面粉、糯米,买些木盆棉布。” “三娘,你去附近抓些野鸡回来,记住要活着的哦!”江月瑶将麻绳塞进女儿手中。 “四郎,娘亲知道你平时喜欢摆弄机关,你今天在附近多制作一些防御坏人的机关好不好?” “长庚,窑炉的火不能停下来,今天就拜托你看着窑炉,顺便帮我照顾几个弟弟妹妹。” 孩子们纷纷应允,四郎更是兴奋地跳了起来:“娘亲,我可以试试埋机关吗?保证不会出错!” 江月瑶笑着点头:“那当然可以!不过记得小心点,别把机关埋到自己脚下了。” “机关阵里要埋响铃,有人碰就……”他比画着拉弓姿势,袖口寒光一闪。 “不可伤人性命。”裴大郎温声提醒,顺手将弟弟袖中弩箭换成竹刺。 几个孩子们都按照自己的分工开始行动,反倒是江月瑶自己。 她坐在大郎偷空制作的小椅子上,点开系统商城,蓝色光幕上品种繁多的商品一一呈现在她面前。 江月瑶算是找到了规律,凡是超乎时代的商品价格都出奇的昂贵,比如她刚刚点开的C30型水泥,一袋居然要1000积分!!! 她当然很想直接从系统兑换水泥,只可惜她的积分完全不够支持她随意挥霍。 但是猕猴桃汁,好像挺便宜的。 她完全可以兑换一些猕猴桃汁,再去山上找一些替代品混合搅拌成古代版水泥砂浆。 ------------ 第22章 说做就做,江月瑶背着小背篓朝山里走去,这是她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独自行动。 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她身上,江月瑶将粗布裙裾掖进腰带,背着竹篓踏上碎石小径。 裴大郎横臂拦住她,少年人绷直的脊背在曦光中投下青竹般的影子。 “娘亲要去何处?” 江长庚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娘亲想要去山上找点东西。” “山中多瘴疠。”他指尖摩挲着袖中的盒装机关弓弩,“前日猎户说见着吊睛白额虎的踪迹。” 江月瑶拂去儿子肩头沾的草屑,“娘亲就采些草药~” 她故意晃了晃空竹篓。 “放心……” 少年默然解下臂弩,青铜机栝泛着冷光:“这是四郎所制,五步内可穿三重札甲。” 递弩时指尖轻颤,泄露了大郎刻意压制的忧心。 江月瑶接过裴大郎的弓弩,藏在自己的袖中。 溪水漫过青苔石时,江月瑶的布履已沾满晨露。 她驻足望着对岸峭壁上盘虬的老树,腕间蓝光忽闪,顶着斗笠的仓鼠系统顺着衣袖爬上肩头。 山林间,鸟鸣声声,清脆悦耳,江月瑶沿着蜿蜒的小径,深入山林腹地。 这荒地其实算是李家村的一块飞地。 远宁县原本就是三国交界的玉龙关所在地,地处平原地带的大景朝,唯一的山地都集中在远宁县。 此处三面环山,地基前有一条溪流,溪流上有一个小木桥通往李家村,平时甚少有人来。 洗衣服的妇女们偶尔会来到李家村上游的此地,平时她们都是在下游洗衣服。 这里完全可以称之为世外桃源。 江月瑶召唤出系统,一边走一边查资料,毕竟她前世是农学家,来到这里跟来到她的舒适区没啥区别。 此时,系统顶着采药笠蹦上枝头,尾巴卷着本泛黄图鉴:“宿主请看,此树荚果取汁合草木灰……” “皂角树!”江月瑶轻哼。 “宿主居然认得皂角树?”系统爪子捏着片枯叶摇晃,“《天工开物》卷三记载,此物捣汁合猪胰……” “能制澡豆。”江月瑶接过话头,指尖划过树皮沟壑,“西跨院要建个淋浴间,省得孩子们总去溪里……不干净……” 皂角树的树皮呈灰褐色,粗糙而坚硬,它的叶子呈羽状复叶,小叶椭圆形,边缘有锯齿,绿意盎然,生机勃勃。 而那些悬挂于枝头的皂角,形似豆角,却比豆角更为粗壮,表面布满细密的纹理,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些皂角正是制作天然香皂的绝佳原料。 这个时代类似于华国的汉朝文明,但似乎又更先进了许多。 无论如何,她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世界没有肥皂。 所以可以清洁衣物的肥皂就是商机! 她有些激动地摘了一大片皂角豆。 “重点不是制澡豆!”仓鼠球系统爪子拍出全息地图,“东北方三十步有艾草丛!” 话音未落,江月瑶已弯腰摘了丛艾草。 系统头顶立刻弹出全息投影:“艾,菊科蒿属,建议宿主制作艾绒枕头治疗二郎的惊梦症。当然,用本系统出品的安神香更快哦~” “你能改改一直推销的习惯吗?”江月瑶挠挠耳朵,蹲下身子扒拉艾草。 艾草植株高大,茎秆直立,叶片呈羽状分裂,表面覆盖着细软的绒毛,触感柔软而舒适。 艾草叶随着春风轻轻摇曳,散发出浓郁的香气,那是大自然特有的芬芳。 江月瑶轻轻摘下一片艾叶,仔细端详,新晒干后的艾叶可以制成艾条,用于针灸疗法,能够温通经络,散寒止痛,是中医智慧的结晶。 最重要的是,在有历史记载的朝代中,艾草在每一次发生时疫的时候都用于消毒预防病毒传染。 “聒噪。”江月瑶将艾草塞进背篓,忽见岩缝里探出簇野薄荷。 系统爪子立刻变成放大镜:“检测到薄荷醇含量0.8%,建议配合崖蜜制成润喉糖……” “留着给你泡茶败火。”她屈指弹飞虚拟屏,却见系统不知从哪摸出个竹筒杯,正用尾巴卷着薄荷叶往里扔。 薄荷丛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散发出阵阵清凉的气息。 薄荷植株低矮,叶片呈椭圆形,边缘有锯齿,表面油绿发亮,跟涂了一层薄薄的蜡质一般。 江月瑶摘下轻轻一嗅,那独特的薄荷香便直冲鼻端,她可以确定这并不是华国的留兰薄荷,而是香水薄荷。 香水薄荷叶茎常带细刺,叶片边缘锯齿较深,普遍耐寒性较弱,需保持通风环境避免高温高湿。 留兰香适应性强,可露天栽培且生长迅速。 香水薄荷因含高浓度挥发成分,如薄荷醇,直接食用可能引发肠胃刺激,仅限香氛使用。 留兰薄荷经过长期人工选育,皂苷含量符合食品安全标准,可每日摄入。 江月瑶前几日在地基附近发现了留兰薄荷,如今又发现了香水薄荷,她不得不感叹大景朝生物资源的丰饶程度,远远超过她对古代人的理解。 她灵机一动,想到如果将薄荷与皂角搭配使用,说不定可以调制出一种既清新又滋养的“古代版薄荷洗发露”,那可不得深深讨村里的妇女们喜欢? 一人一鼠鼠才行几步就又发现了一片野葱地。 “系统,这是野葱?”江月瑶捏起一把野葱放在鼻尖。 系统爪子拍着全息地图,“野葱根系分泌的硫化物能改良盐碱地,建议移植到……宿主你挖土的动作能不能优雅点?” 这些野葱植株纤细而挺拔,中空而翠绿,宛如一把把精致的小剑,直指天空。 野葱的根部粗壮,洁白如玉,散发着淡淡的葱香。 江月瑶撅着大腚丝毫不顾形象地采集了一大堆野葱,她计划将它们移栽到自己院子和李大虎那十亩良田里,通过改良土壤,最好是能够实现规模化种植。 转过山坳时,腐殖土的气息扑面而来。 江月瑶在一片树林中发现了那些酸野枣。 正常的枣树挂果的季节应该是在十月,但这里的野枣树竟然在仲春时节还有果子。 这些酸枣树低矮而茂密,枝叶间挂满了一串串果实。 江月瑶随手摘取了一颗,擦了擦就放进嘴里。 剧烈的酸味直冲口腔,她根本忍不住一口yue了出来。 果然,没有被摘走是有原因的…… 江月瑶走近细细观察,酸枣呈椭圆形,表皮光滑而光亮,成熟时呈红褐色,宛如一颗颗小巧的宝石。 虽然味道酸涩,但通过嫁接技术,将这些酸野枣改良为甘甜可口的甜枣。 江月瑶可是来自华国农业大学最优秀的农学博士,对于嫁接技术她太熟悉了。 ...... 暮色漫过锯齿状的山脊时,江月瑶拨开一丛野蔷薇。 眼前豁然展开的谷地形如仰卧的巨人——北面峭壁悬着苍鹰巢穴,东麓乱石堆里散落着野猪骸骨,西坡密林间隐约可见虎爪印,唯有南面蜿蜒的玉带溪环抱着她选中的宅基地。 二十丈开外那片撂荒的梯田里,车前草长得比人还高。 “宿主请看,三点钟方向有惊喜哦~”系统突然顶着采药人的斗笠现身,爪间罗盘迸出金光。 江月瑶还未及细看,脚下腐叶层骤然塌陷。 失重感袭来的刹那,她本能地抓住崖边老藤。 腐朽的藤蔓应声而断,整个人直坠入两丈深的陷坑,后背重重磕在坑壁凸起的石头上。 ------------ 第23章 江月瑶抚摸着自己被磕伤的后脑勺,一大片的血液流出来。 她疼得龇牙咧嘴,后脑的鲜血已浸透葛布巾。 她斜倚着潮湿的坑壁喘息,指尖摸到黏腻的血痂,忍不住倒抽凉气:“好你个柚宝,你说的什么惊喜?这是要送我提前投胎?” 仓鼠系统从她袖袋滚落,玄色小马甲沾满草屑。 它举着一片芭蕉叶给宿主扇风,爪子上的玉扳指泛着微光:“本系统检测到前方有一大片紫参草,这才……” 话音未落,江月瑶揪住它后颈皮拎到眼前。 “紫参草?”她冷笑指着身下硌人的硬物。 剥开腐叶,半截青铜捕兽夹泛着幽绿铜锈,箭槽里还卡着支破伤风元素拉满的玄铁箭。 系统绿豆眼乱转,忽然弹出全息地图:“宿主快看!西北方三丈处有桔梗……” “少打岔!”江月瑶晃得它金丝眼镜滑落鼻尖,“你告诉我怎么出去?” 暮色如融化的铜汁漫过山脊,陷阱四壁的苔藓泛着幽绿冷光。 江月瑶仰头望着碗口大的夜空,潮湿的腐叶气息裹着血腥味往鼻腔里钻,她伸手触碰滑腻的坑壁。 “宿主生命值下降至65%...”仓鼠球缩在角落,尴尬地挠挠头。 “我去,狗系统,你倒是给根麻绳给点药啊!”江月瑶扯下束发的葛巾按在脑后,素色布帛顷刻透出血梅。 她屈膝抵住坑壁尝试攀爬,靴底却在长满地衣的岩面上打滑,整个人重重跌坐在冰冷的地上,小腿传来蚁噬般的刺痛。 系统头顶的星冠忽明忽暗:“根据主系统的规则,柚宝不得干预宿主……” 小仓鼠拍了拍身上的泥土,一点也不担心江月瑶,手里拿了一盒云南白药递给她,一边给她擦药一边说道,“再说了,宿主,你那四个超级大反派崽崽也会来救你,你根本不用怕……” 江月瑶用药膏擦在自己流血的伤口上,此时伤口已经停止流血,她自顾自地擦药,却突然发现系统口中的关键词:“超级大反派”??? “柚宝,方才说的'反派崽崽'是什么意思?” 仓鼠尾巴倏地炸成毛笔状,在空中连连摇头:“天机不可……” “炭烤仓鼠味道应当不错。”江月瑶摸出火折子,将系统悬在火星上方。 “我说我说!”仓鼠爪中的芭蕉叶化作白旗,“大郎裴凌岳,血洗太极殿辅助三皇子幼子登基,成为大景朝的摄政王;二郎裴兴怀垄断漕运,勾结外邦;三娘裴清荷惑君祸国,引发七王之乱;四郎裴长风刺杀三朝元老……” 江月瑶瞳孔骤缩,腕间银镯撞在弩机上铮铮作响。 “什么?我那四个温良恭顺的崽崽,都是大反派?” 也难怪,谁家普通小孩这个年龄阶段什么都会的? 她的四个崽崽们完全可以脱离她生活得很好,如果她不是他们的娘亲,那该是多恐怖的事情。 不过……反派好像不会有好结局吧? 嗯?! 那?! “他们如今不过稚子!”她攥紧手中的仓鼠,系统被压迫得都发出了真正仓鼠的叫声,“若我现在……” 被她攥出红印的仓鼠系统“嘭“地炸成烟雾,转瞬又在岩壁凸石上凝形——这回竟顶着个微型书生帽,爪握《孟子》竹简。 “宿主别怕,主系统传送你过来接受【盛世粮仓】的任务就是想要改变这个世界的悲惨剧情。” 江月瑶抓起一块石头朝着系统扔过去。 “宿主冷静!”系统翻着跟头躲过飞来的碎石片,儒衫化作亮银铠甲,“你看这个——”它尾巴甩出全息投影,画面里十岁的裴大郎抱着三娘带着两个弟弟,一边拉扯着衣不蔽体的娘亲‘江月瑶’躲在一座陌生的寺庙里面。 江月瑶怔怔望着虚空中奶团子般的幼子,眉头微微蹙起。 系统趁机蹦上她肩头,毛茸茸的肚皮蹭过她颈侧伤口:“宿主,其实你的四个崽崽们吃了不少的苦,她们长大成为反派也是情有可原的……” “说重点!”她屈指弹飞系统变出的玉简。 “叮!触发支线任务【幼麟养成计划】!”仓鼠突然换上太傅官服,爪捧玉笏板,“若完成以下教学。” 虚空中浮现鎏金字幕: 裴凌岳:熟读《孟子》并作仁政策论(0/10篇) 裴兴怀:研习《盐铁论》且月利不过三成(0/3月) 裴清荷:培育新粮种并通过司农考核(0/1) 裴长风:掌握《武经七书》并救人满百(0/100) “宿主不仅能够获得高额积分,还能将反派崽崽扳正!” 江月瑶眸中泛起水光,攥住系统新换的锦鲤纹小马甲:“我……” “成功率88%!” 江月瑶将小仓鼠搂进怀里,亲昵地靠着它的脸蛋。 “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引导他们的!” 此时一声奇怪的动物叫声由远及近。 江月瑶侧耳细细聆听,发现这声音似乎是呼啸。 她屏住呼吸,身体紧紧贴住墙壁,失血过多加上失温,让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 “宿主心率180!”系统仓鼠炸成刺球状,古铜色铠甲覆盖全身,打开3D立体全息图,一只黄色标记的小点正在慢慢靠近,“发现一只白额吊颈虎靠近……” 虎啸震得坑壁簌簌落土。 江月瑶后颈的伤口突突作痛,腥甜血气漫上舌尖,抬头一看,那吊睛白额虎的利爪正扣在陷阱边缘,腐肉气息混着松脂味兜头罩下。 “我去?大郎也是毒奶王吗?出门时,他说山中有老虎,我就能遇见老虎?”江月瑶用染血的发带缠紧弩机,青铜箭镞对准虎目。 白虎喉间滚动着低吼,涎水滴在她脚边,这畜生右耳缺了半块,旧伤疤蜿蜒至额间王字,平添三分煞气。 白虎突然俯身探爪,坑底骤然昏暗。 江月瑶贴着潮湿的岩壁后退,心跳忍不住加速,虽然说她的四个崽崽强如超人,但现在她怕是要折在这里了。 “咻~” 弩箭擦着虎须钉入岩壁,江月瑶正在为自己的失误叹息,她不知道大郎留给她的武器到底能发射多少次。 白虎却踉跄晃头地倒下。 系统仓鼠尾巴炸出火花,“宿主快看它后腿……” 白虎腾跃时露出的后肢上,铁链磨出的旧伤已见白骨。 这猛兽扑杀的动作虽狠,左爪却在触地时微蜷,分明是经年累月拖着镣铐所致。 ------------ 第24章 白额老虎腿上紧紧拴住铁链染成暗红,江月瑶指尖抚过青铜锁扣。 机关接缝处渗出的松脂混着血迹,在她掌心凝成琥珀色的泪滴状。 “宿主真要如此?”系统仓鼠化作医官打扮,“铁链连着的腿骨,强拽会……” “总好过困死在此。”她解下束腰的棉布带,跳起来将棉布带子绑着细碎的石子穿进铁链的缝隙之中。 尝试多次,终于在新月出现在头顶的时候,江月瑶将绳子套了进去。 她拉了拉绳子,很坚固。 这只大白虎体重肯定比她重,虽然是她猜的。 江月瑶猛地拽动铁链,她趁机将铁链绕在右臂,靴尖蹬着岩壁凸起的部分借力。 白虎吃痛低吼,喉间滚动的呜咽震得岩壁落灰。 “对不住……”她每攀一寸便低语一句,“我若是上去了,一定救你一命。” 两丈高的坑壁爬了足有一个时辰。 当指尖触到坑沿艾草时,江月瑶的左肩已脱臼。 她咬住散落的发带,借白虎摆头的力道滚上地面。 “嘶~”江月瑶捂住脱臼的左肩,剧烈的疼痛让她牙关紧闭。 她看了看白虎,咬住发带,右手抵着树干“咔嗒”复位脱臼的左臂,冷汗浸透三重衣衫。 “乖孩子……虽然你想吃掉我,可是你也救了我一命。”她撕下裙裾裹住白虎渗血的踝部,江月瑶的指尖触到锁扣处黏腻的脓血。 白虎后腿肿胀如斗,腐肉间蠕动的蛆虫惊得系统仓鼠炸成毛球:“恭喜宿主,开启支线任务【宠物】,救治白虎获得积分1000分!” “哈?”她扯下束腰的棉布带,就着月光辨认伤口。 铁链贯穿的骨痂已长成畸形的瘤,青铜锁扣深深嵌入皮肉,边缘结着一层琥珀色的松脂,分明是有人在这只白虎幼年时期就穿刺了进去,并且还定期浇灌防腐。 白虎已痛厥过去,唯有尾尖还在无意识抽动。 江月瑶皱眉,她从系统商城里面兑换了麻药和手术刀,“要麻沸散、柳叶刀和桑皮线。” 麻药灌入虎口时,江月瑶忽觉掌心刺痛。 原来白虎舌面生满倒刺,此刻却温柔卷住她手腕,恍如三娘撒娇时的模样。 她持刀的手顿了顿,柳叶刀在月光下泛起白色冷光:“好孩子,忍一忍。” 刀刃破开皮肉,铁链倒钩卡在腿骨间。 身为现代人的江月瑶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行为太过残忍,她捂住鼻子。 江月瑶的手术刀第三次卷刃,她终于明白,这种铁链需要用其他工具才能切断。 白虎的呼吸渐渐微弱,贯穿后腿的玄铁链在月光下泛着幽光,锁孔处凝结着黑紫色的血痂。 “兑换精钢锯需50积分!”系统仓鼠顶着安全帽,爪子拍出虚空中系统商城。 江月瑶想了想,在系统商城里面选了一把精钢锯,一瞬间一把精钢锯凭空出现。 她握紧锯柄的瞬间,白虎忽然掀开染血的眼睑,金瞳里映出她鬓发散乱的模样。 “乖,再忍半刻……”她将薄荷叶在白虎鼻尖,清冽香气引得巨兽喉间发出幼猫般的呼噜声。 香水薄荷也是薄荷嘛,猫都喜欢猫薄荷,所以香水薄荷约等于猫薄荷,大猫你先吸着~ 精钢锯切割铁链的火星溅落在枯草上,江月瑶咬牙切齿地来回拉扯着。 子夜山风卷着铁屑飞舞时,最后半截铁链应声而断。 白虎忽然仰头长啸,染血的利爪却轻轻搭上江月瑶膝头。 她趁机用银镊挑出深嵌骨缝的铁渣,每取出一枚,白虎便用尾尖扫过她脚踝。 只不过,光是这样还不够,她上次进入灵泉,还未使用完所有的泉水。 她摸了摸白虎,神色复杂。 这只大猫,真是便宜它了…… “灵泉兑换成功!”系统弹出玉净瓶虚影,两滴凝着月华的水珠坠入青瓷碗。 江月瑶饮下灵泉的刹那,白虎忽然伸出粗粝的舌,将她腕间渗血的齿痕细细舔舐。 “你也得喝。”她将瓷碗抵在白虎獠牙间,巨兽却偏头躲开,金瞳里流转着人性化的抗拒。 江月瑶掰开白虎的嘴,将一滴灵泉滴入它口中,白虎耳尖才抖了抖,低头轻蹭她染血的衣襟。 白虎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江月瑶趁机缝合伤口。 她不是医学生,缝合的伤口全凭本能。 歪歪扭扭的疤痕膏极其难看,直到最后一处伤口缝合完毕,江月瑶瘫坐在白虎腹侧。 白虎忽然翻身露出肚皮,前爪圈住她腰身,滚烫的鼻息拂过她颈侧伤痕时,化作融融暖意。 “你这大猫……”她话音未落,白虎忽地屈膝伏低,江月瑶尚未回神便被甩上虎背。 疾风割面时,她本能攥紧虎颈长毛,却触到大猫的项圈。 江月瑶还未反应过来,识海中骤然出现系统的声音。 “宿主快回头看!”仓鼠爪尖指向西南。 夜色中数十火把如赤蛇游走,隐约传来中年男子的嘶吼:“咳咳……格杀勿论!” 白虎猛然腾跃过断涧,江月瑶险些坠下,却被虎尾卷住腰身。 直到确认离开那处陷阱二十多丈时,白虎才停下来。 江月瑶跳下虎背,摸了摸白虎的额头。 她的掌心还残留着绒毛的触感,白虎忽然屈起前肢,王字纹抵着她额间轻蹭,喉间呼噜声震落松针如雨。 “它在标记你。”酷爱变装的系统仓鼠球顶着星官帽冒出,话音未落,白虎忽地转身跃入密林。 江月瑶追出半步,系统突然展开幅水镜,镜面涟漪中浮现出陷阱处的景象。 十二道黑影如鬼魅游走,蒙面人玄铁靴底碾碎她遗落的染血葛巾。 领头人蹲身抹了把岩壁血渍,“此人逃离不足半个时辰。” 他腰间弯刀挑开腐叶堆,露出半截青铜锁链,“连囚虎链都敢断,倒是个狠角色。” 其中一个黑衣人,身上绣着玄鸟图腾,猛然踹翻手下,刀尖抵着陷阱边缘的齿痕:“可恶!此人绝不能留!否则……” “大人,属下一定抓到他!” 十几个蒙面人举着火把在她掉下去的陷阱附近四处搜索,其中一人蹲下摸着血迹说道:“这血迹是新鲜的!人一定还在附近!” ------------ 第25章 “宿主快看!”仓鼠突然换上夜行衣,爪尖戳着水镜画面,“那个玄鸟纹是大景朝皇族的标识!” 江月瑶倚着山石挑眉:“小说里这种图腾不都是皇族的吗?” 她顺手揪了根狗尾草逗弄系统,草尖扫过仓鼠新换的夜行衣。 “重点是这个吗?!”系统炸成毛团,头顶弹出全息地图,“宿主刚刚跌落的陷阱似乎是……” 话音未落,黑衣人首领的玄色披风扫过月下断崖,金线绣的玄鸟眼珠竟会随月光变色。 江月瑶兴奋地往前探身,绣鞋碾碎枯枝的脆响惊得系统瞬间变装成哭丧脸:“您当这是梨园看戏呢!” 首领忽然抬手,锐利的鹰眼朝着江月瑶的方向看去。 “有意思。”江月瑶捻着狗尾巴草,他那身玄鸟纹在月光之下还会闪闪发光,她想要知道究竟是什么样的布料绣制,“你说他们要找的是我,还是……” “都要找!”系统突然在虚空旋转,“宿主,你还不跑啊?” “跑什么?刚刚那只大白虎特意把我们驼过断涧,怎么他们还会飞檐走壁?” 破空声骤然逼近,江月瑶后仰躲过暗箭,发间木簪被削去半截。 系统吓得钻进她袖袋,爪子还死死拽着江月瑶的裙摆:“哎哟,我的宿主啊,这是古代,他们还真会飞檐走壁!” 只是一瞬间黑衣人就朝着江月瑶的方向闪身而来。 系统仓鼠尾巴炸成毛笔状,“宿主,快进空间!” 江月瑶闪身消失的瞬间,首领的弯刀劈开她方才倚靠的山石。 “大人,此处有新鲜血迹!”随从捧着一片染血的树叶。 首领抚摸着岩石上的血迹冷笑:“你们朝那个方向去追……见到人,格杀勿论!” 三个黑衣人按照吩咐朝着江月瑶消失的前方继续搜索。 站在原地为首的男子,面上覆着半张玄色鎏金面具,纹饰繁复如龙鳞暗纹,边缘贴合颧骨轮廓,衬得下颌线条愈发凌厉如刀削。 未被遮掩的眉眼修长冷峻,双瞳漆黑似寒潭,眼尾细纹如墨痕晕染,透出岁月沉淀的锐利锋芒。 身形挺拔如松,肩宽背阔的骨架撑起一身华贵锦袍,行动间隐有蓄势待发的力道,如潜龙藏渊般沉稳而充满压迫感。 一袭墨色织锦袍裹身,领口与袖缘以银线绣云雷纹,腰间束玄玉螭龙带,垂挂的羊脂玉佩随步伐轻响,声如碎冰击玉。 即便蒙面,举手投足间仍透出与生俱来的矜贵,宽大袖袍下偶尔露出的手腕骨节分明,青筋虬结如盘龙,暗含习武之人的刚劲。 江月瑶缩在空间裂隙里,远远地看着男子。 此人虽然看不清楚面容,却总让她觉得心神不安。 男子气质不俗,定不是凡人,柚宝刚刚说了,他衣袍上的玄鸟图腾为大景朝的皇族所拥有,那么他一定是皇族中人。 皇族和边境乡村的深山老林,这样的组合,怎么看都藏着巨大的阴谋。 江月瑶即使再不懂,也明白此时此刻的危险。 她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男子的一举一动。 “回禀殿下。”黑衣首领跪地时,玄铁护腕磕在碎石上迸出火星,“属下无能,暂未找到白虎与那贼人……” 闻言男子摆摆手,江月瑶尚未看清剑势,只见银龙卫的软剑已缠上首领咽喉。 寒光乍现。 剑身震颤的嗡鸣声中,她几乎听见颈椎碎裂的脆响混着血肉分离的黏腻声,喷溅的鲜血淋在男子皂靴蟒纹上。 男子眉头微微蹙起,从怀中抽出绢巾擦拭。 “银龙,你在此处守候。” 名唤银龙的暗卫下颌微不可察地轻点,青筋虬结的手掌始终按在刀柄上,脊背如铁铸般纹丝不动,覆面黑巾上方那双鹰目似淬过寒潭的刃,在幽暗林间扫出寸寸杀机。 男子忽如鹞鹰俯冲般纵身跃入深坑,衣袂破空时带起半截残叶悬停坑口。 一刻过后,连最后一丝震颤都沉入土地,细碎砂砾正沿着砖缝簌簌坠落,除此之外再无别的声音。 江月瑶有些后怕,如果她的四个崽崽此时找到这里来,一定会被这群丧心病狂的人顺手解决。 该如何是好?! 她屏息蜷缩在空间深处,时刻关注着对面的动静。 在她几乎快要睡着的时候,忽闻地底传来机簧咬合声。 玄衣锦袍男子挟着腥风跃出陷阱,夜行靴碾碎霜花掠上树梢,十数道黑影融进弦月轮廓里。 江月瑶召唤出系统,询问附近是否还有黑衣人,得到柚宝肯定的答复后,她才从空间里面出来。 不过她想回去,却发现自己想要按原路返回,需要跨越过那一条断崖。 断崖两侧岩壁如被巨斧劈开,月光在青黑色石棱上割出锯齿状阴影。 没有那只大白虎,她恐怕是过不去了。 她攥紧袖中半截虎毛,齿间溢出浅浅雾气:“这大猫既知衔我渡崖躲避危险,怎不知驮人归程?“ 紫参草也在那边啊,还有系统说的可以代替猕猴桃的浆果,她今日无论如何都要采到紫参草和代替的浆果。 江月瑶站在断崖边上,目测两边的距离,想要把自己绑在树枝上,靠着绳索摇摆的惯性摆渡到对面。 方才那群人留下的火把残骸仍在冒烟,焦煳味混着血腥气直往鼻腔里钻。 江月瑶解下束腰的棉绳,绳结却因手抖打了三次才系紧。 助跑第三步时,江月瑶那脆弱的棉腰带突然绷断。 她的惊呼卡在喉间,整个人如断线纸鸢般下坠。 白虎的咆哮突然自身后,江月瑶的脊背瞬间绷直。 下一秒她的身体坠入一个毛茸茸柔软的地方。 但见白虎自月华深处踏云而来,金瞳如炬,口中衔着一只带血的小鹿。 白虎腾空而起,银毫裹挟着松脂清香托住她后腰。 江月瑶踉跄落地,白虎金瞳流转如幼童,将刚刚咽气的小鹿轻轻推至江月瑶草鞋前。 见她退后一步,兽尾倏地卷住女子稍显圆润的腰腹,喉间溢出幼兽般呜咽。 江月瑶笑了笑,似乎发现了什么新奇的事情,指着小鹿问道:“这只小鹿是你送我的吗?” 白虎听不懂她的话,但它却跟家养的大猫一样,温顺地靠近江月瑶蹭了蹭她的手。 ------------ 第26章 江月瑶的指尖陷进它银缎似的绒毛里,这猛兽竟如家猫般伏低身躯,额间王字纹蹭着她掌心发烫:“倒是通人性的小乖乖。” 她屈指轻叩虎牙,白虎喉间滚动的呼噜声震落松针簌簌。 “小白乖乖的,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今天还有事,改天找你玩好不好?” “宿主!它还挺聪明的!”顶着药师帽的仓鼠系统突然蹦上虎尾,爪子戳向那个被当成礼物送给江月瑶可怜兮兮的小梅花鹿。 白虎金瞳闪过狡黠,忽地翻身露出肚皮,前爪推着小鹿往她裙边拱。 江月瑶笑着摘下腰间香囊,倒出三粒给四郎准备的糖丸:“礼尚往来。” 大白猫湿凉的鼻尖轻触她手腕,忽地叼走糖丸跃上高岩,残影掠过处,一捧枳椇子噼里啪啦砸在她脚边。 “柚宝,打开立体全息地图,我要去挖紫参草!” 顶着星官冠的仓鼠自虚空中跃出,爪尖金芒流转间,空中浮现出半透明立体全息地图。 “左边三十步,遇赤纹岩右转。”系统仓鼠忽而换上药师袍,尾巴卷着药锄虚影,“宿主注意,紫参草需要全须全尾的挖出来才值钱!” 绕过荆棘密布的山坳,果见峭壁背阴处生着几大丛紫参。 紫参草茎秆挺拔如赤玉雕琢,表面浮动着暗紫色波纹,四棱状结构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光。 叶片层叠交错生长,锯齿状边缘翻卷如凝固的碧色火焰,叶脉间流淌着半透明的银色汁液,触摸时有羊皮纸般的粗糙质感。 参叶凝着夜露,在月光下泛着靛青光泽。 春夜的山谷被这几百株紫参草点燃,淡紫色花序形成流动的光带。 每朵五瓣花中心嵌着琥珀色腺体,释放的荧光花粉随风盘旋,将整片坡地笼罩在淡青色的星雾中。 腐殖质层下盘踞的暗红色根系如同地下神经网络,深深扎根在此处。 江月瑶兴奋地看着眼前的紫参草,钱啊,钱啊,她好像看到了满地的钱。 她的呼吸突然变得粗重,耳畔仿佛炸开金玉相击声,她今天来得真合适!!! 紫参草叶背金色孢子囊含强效凝血酶,可制作战场急救药。 其根系分泌物能使方圆五米内其他植物停止生长,形成绝对领域。 正是如此,才会在这样的乱世之中,紫参草的价格堪比黄金,且只要发现一株就会有一丛。 她解下背上的背篓,取出精铁打制的鹤嘴锄,刃口磨得雪亮。 “且慢!”仓鼠突然变作老药农模样,爪子戳着参苗根部,“须留三寸青茬,来年才能再发。” 她俯身拨开腐叶,见紫参主根深扎岩缝。 鹤嘴锄破开板结的赭土时,系统又换上矿工帽提醒:“斜着下锄,莫伤了旁支细须。” 汗珠顺着下颌滴落,江月瑶终于掘出完整的参体。 婴儿臂粗的根茎沾着新鲜泥屑,断面渗出乳白浆液。 她取出备好的竹筒,将紫参小心纳入筒中,筒壁早用草木灰熏过防潮。 “宿主手艺越发精进了。”仓鼠顶着账房先生的瓜皮帽,爪子拨弄着虚拟算盘,“这株乃是百年紫参草,少说值二十两雪花银。” “那是自然,这些都是我和我的崽崽们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的必需品。” 这些紫参草都是钱,是大郎念书的书钱、二郎经商的启动资金、三娘进学堂、四郎各种机关和零食,还有她的农业大改革,这都是基础。 江月瑶在紫参田挖了接近一个时辰,她的指尖颤得险些握不住药锄。 那丛紫参在岩隙间舒展着肥厚的叶片,月光将淡紫色的茎脉照得晶莹透亮,这品相放到药市上,怕是要引得各大医馆竞相争抢。 “经测算,宿主左手边第三株参龄三十七年。”系统仓鼠顶着账房瓜皮帽,爪子拨弄着鎏金算盘,“按大景药典市价,可得十五两白银。” 江月瑶的呼吸陡然急促,药锄在岩壁上磕出火星。 昨日,她带着四个孩子蜷在漏风的茅屋,为半斗陈米与粮铺掌柜磨破了嘴皮,才买了二十斤大米。 而今这满坡紫参,何止能换白米细面,便是青砖黛瓦的宅院也…… 她忙用刚刮下来的鹿皮住参茎,鹤嘴锄贴着岩缝轻挑。 主根出土的瞬间,乳白色的参液渗出,在月光下凝成珍珠般的浆珠。 系统弹出虚拟药秤,秤杆上的铜星直跳到“十五两纹银”的刻度。 “系统,这玩意能不能移植在我家的院子里……“ 她将紫参放入背篓的时候,眼前浮现了自己新建房子的样子。 白虎忽从林间窜出,口中竟叼着支品相更好的紫参。 江月瑶笑着揉它耳后软毛:“好姑娘,你这株紫参从何而来?” 巨兽金瞳微眯,尾尖扫过她怀中的参包,那里已整整齐齐码着七株完好的紫参。 未等到白虎的回应时,林间忽起劲风,原来是江月瑶的四个崽崽眼见自己娘亲这么久不回来,担心她的安全,拉着江长庚制作了一个小火把,特意上山来寻江月瑶。 江月瑶尚未抬头,便听得四郎的机关匣咔嗒作响,数十枚银针裹着破空声直袭白虎后颈。 是四郎的暴雨梨花针,十八颗淬了毒的银针朝着大白猫射去。 “不可!” 她旋身扑向白虎的刹那,暴雨梨花针擦着耳际掠过,钉入岩壁迸出金色火星。 白虎金瞳骤缩,尾鞭扫断三丈外的老松,对着五个孩子龇牙发出警戒的声音。 “娘亲当心!”裴大郎的袖箭后发先至,铁矢朝着白虎再次射去。 二郎想要上前,却被江长庚死死按住手腕:“二郎,莫要误伤!我看那白额吊颈虎和姐姐关系甚好,不像是要伤害姐姐的样子。” 三娘缩在江长庚背后抖如筛糠:“大猫……好大的大猫……” “三娘别怕,这是娘亲的朋友。”江月瑶朝着几个崽崽走过去。 白虎喉间滚动的低吼戛然而止。 江月瑶的手正覆在它额间王字纹上,参液混着虎毛黏在掌心:“好姑娘,莫怕,这是我的几个崽崽。”她指尖轻点白虎鼻尖,“你以后也会有崽崽的。” 巨兽忽如家猫般伏低,叼着那株极品紫参蹭到四郎脚边。 孩子手中的机关匣“当啷”落地,白虎尾尖卷起机关匣奉还。 ------------ 第27章 月色漫过白虎银缎似的皮毛,四个崽崽呆立如木偶。 三娘攥着江长庚的衣角,穿着破布衣裳的小小身躯抖如筛糠,却仍忍不住探出半个脑袋:“娘亲...它当真不咬人?” “来。”江月瑶执起女儿的小手,轻轻覆上白虎额间王字纹。 巨兽金瞳微眯,喉间滚动的呼噜声显示着它很享受这样的感觉。 三娘指尖陷进绒毛的刹那,白虎忽地翻身露出肚皮,尾尖扫过她草鞋上沾的泥点。 四郎见状,壮着胆子将手贴上虎背。 温热的触感让他惊呼出声:“比三姐姐的绒草枕还软还暖和!” 大郎与二郎对视一眼,也试探着上前。 白虎竟如家猫般伏低,任四个孩子揉搓它耳后软毛。 江长庚抚着白虎脊背,指尖触到几处陈年的伤疤:“姐姐,这猛兽怎会与你如此亲近...” “缘分罢了。”江月瑶将白虎叼来的紫参收入背篓,月光下参须泛着水光,“倒是你们,怎地寻到此处?” 大郎从怀中掏出染血的葛巾:“娘亲上山许久未归,我们怕娘亲...循着血迹...” 话音未落,白虎忽地昂首,金瞳直指林间某处。 江月瑶顺着望去,幽深林间却也什么都没有发现,可她却始终觉得有人一直在看着她。 “娘亲!”三娘忽然扯住她衣袖,“我们养它可好?” 小姑娘眼中闪着希冀的光,“我每日给它梳毛...” 江月瑶失笑,揉着女儿发顶:“傻丫头,这可不是寻常家猫。” 她转向白虎,指尖轻点它鼻尖,“小白,该回去了。” 巨兽金瞳闪过一丝不舍,忽地叼起最后一株紫参塞进江月瑶怀中。 “去吧。”她轻声道。 白虎长啸一声,纵身跃入林海。 月光下,四个孩子望着巨兽消失的方向,久久未动。 江月瑶掂了掂背篓,十八株紫参在月光下泛着幽光——明日药铺一开,便是三百两雪花银入账。 “宿主,前方还有大片桔枳可以替代羊桃汁水。” “回吧。”她截住仓鼠的话头,牵起三娘的手。 夜色中,白虎的啸声忽远忽近,一家人前行在月光铺满的山道上。 回到山下,她才发现,地基已经挖好,并且铺满了青石和砂砾,这是最好的排水基层。 五个工匠的工作效率远远超过她的估算,临时茅草屋也装上了门和窗,并且被移动到了地基旁边。 江月瑶好奇的问三娘,“三娘,今日你给师傅做了什么好吃的?” 三娘得意的说道:“娘亲,我今日去抓了几条大鱼,给哥哥和叔叔们做了红烧鱼吃。” 江月瑶点头,自己对三娘的厨艺还是很满意的。 今夜窑炉还需要人守着,江长庚执意要先守夜,然后下半夜叫江月瑶。 子时的梆子声敲过三响,窑炉的火光在江长庚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影子。 江月瑶召唤出系统,“柚宝,看看火候。” 顶着星官冠的仓鼠自虚空中跃出,绕着窑炉飞了一圈,爪尖金芒流转:“宿主,炉温已达千度,辰时便可开炉取灰。” 它忽而换上工匠短打,尾巴卷着《天工开物》虚影,“建议明日调配三合土时,掺些糯米浆,再兑换一些猕猴桃汁...” “晓得了。”江月瑶截住话头,望着窑顶腾起的青烟出神。 明日取了生石灰,还需去邻镇采买红砖。 李家村虽无砖窑,但三十里外的青石镇倒是有家老字号。 只是这骡马租金... 她摩挲着怀中银票,盘算着明日先给孩子们置办新衣,还是先租头骡子运砖。 困意袭来时,她恍惚梦见个青衫男子,一只手握着她的手,一只手执笔在素白的绢上题诗。 “姐姐?你醒了?” 江月瑶猛然惊醒,见江长庚正往窑中添柴。 火光映着他清瘦的侧脸,眸中似有化不开的浓雾。 “长庚,你...“她话音未落,少年已低声开口。 “我有个故人。”他拨弄着火钳,火星溅在旧疤遍布的手背上,“他是隔壁长宁县的流民孤儿,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握着捡来的断剑,在尸横遍野的战场上翻找铜钱。” “他用死人头发扎成草鞋卖给黑市,把箭簇磨成小刀割开守城兵的皮囊偷麦饼。那些和我差不多大小的孩子能精准判断哪支溃军会沿途丢下铠甲,哪个时辰城门口守卫会打盹。当同龄人还在玩投壶时,他们已学会用陶片在墙角刻正字,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要刻下那些字。他说,每道竖杠代表多活一天...” 江月瑶的指尖蓦地收紧。 她刚穿越时,破庙墙头密密麻麻的“正“字忽在眼前浮现,那些歪歪扭扭的刻痕,原是... 江长庚望着窑火,声音轻得像在自语,“直到遇见姐姐,我才知道,活着不止是刻正字。” “长庚...那些字是你...?” 江长庚看着天上若隐若现的启明星,有些麻木有些有痛苦的说道:“那是我活着的证明...长庚三生有幸,遇见了姐姐。姐姐给了我一个名字一个家,可这天下,还有多少孤儿在破庙刻正字,在战场捡铜钱...” 江月瑶的指尖蓦地收紧。 一种无力的宿命感涌上心头。 少年虽然识字不多,不曾上过学堂,但却心怀天下,满目悲悯之色。 她想到了自己的外祖父,她岂能不能懂,在她的国家也曾有过那样的历史。 江月瑶的外祖父也曾是一名战士,为了保卫国家死在异国他乡。 她起身,将披风搭在他肩头:“所以我们要种地,要建学堂,要开医馆,要让这乱世太平。” 江月瑶指向渐亮的东方,“让那些孩子不必再刻正字,让他们知道,活着还可以读书习字,悬壶济世,还可以有很多选择。” 江长庚终是忍不住,扑进江月瑶的怀里:“姐姐,我们能做到吗?” “能,一定能。”江月瑶轻轻抚摸着少年的青丝,“你本天上明月,不应该在李家村明珠蒙尘。你的伟大志向,应该去努力实现。” ...... 窑火渐熄时,晨光刺破云层。 ------------ 第28章 辰时已至,松茸菇炒蛋汤的香气在晨雾中弥漫。 江月瑶执勺搅动着土灶上的大锅,手擀面在沸水中舒展如银丝。 五名工匠捧着粗瓷碗,就着晨光大快朵颐。 张九放下碗筷,恭恭敬敬作揖:“东家,第一层地基已铺就,这第二层...” “且慢。”江月瑶望向窑炉,炉顶青烟渐散。 卯时煅烧完成后,她已用黏土封死窑顶装料口,仅留发丝般的缝隙缓慢降温。 此刻炉温该降至百下,正是开炉良机。 窑内静置冷却3-4H,待温度降至100℃以下方可操作。 而开炉需要使用铁锹自上而下拆除窑顶封泥和砖块,逐步扩大开口至直径1-2米,便于观察内部物料状态。 然后清除窑口残留的未燃尽燃料及烧结结块物,露出下层成型的生石灰块。 她执铁锹轻叩窑顶,封泥应声而裂。 晨光透过逐渐扩大的开口,照见炉内雪白的石灰块。 工匠们屏息凝神,看着她用竹筛分拣石灰,大块者如雪团晶莹,小块似珍珠圆润。 “大块留作胶凝,小块制膏。”江月瑶吩咐道,转身却见四郎已推来碎石机。 这孩子昨夜改装的机关,能将石灰块碾得细如面粉。 传统三合土以黏土、石灰、河砂为基本原料,而今天他们需要制作的是改良版本。 糯米经蒸煮后形成的黏稠液体,与熟石灰混合形成“糯米灰浆”,可显著增强抗压性和防渗性。 猕猴桃藤茎榨取的汁液,富含植物胶质,与糯米浆协同作用可提升材料的韧性和抗裂性。 按比例混合黏土、石灰、河砂,逐步加入糯米浆和猕猴桃浆,反复捶打至黏稠均匀。 糯米浆中的支链淀粉与石灰生成碳酸钙晶体,形成致密网状结构,抗压强度接近现代混凝土。 猕猴桃浆的天然胶质可抑制裂缝扩展,抵御雨水冲刷和冻融循环。 她执木锨将黏土、河砂与石灰拌匀,缓缓倒入糯米浆。 猕猴桃汁的清香混着石灰的涩味,在晨光中氤氲成雾。 “捶打要匀。”她示范着动作,木槌击打泥浆的闷响让五个工匠大为震撼,眼前的妇人竟然懂得泥瓦匠的技艺。 五名工匠不明所以,连张九都只知道普通的三合土,并不知道东家加入绿色的汁水是何物有何用。 木槌击打泥浆的闷响在晨光中回荡,江月瑶的额角沁出细密汗珠。 她执锨将最后一勺猕猴桃浆倒入泥浆,翠绿的汁液在灰白的石灰中晕开,宛如春水化冻。 张九上前一步,粗糙的手掌在衣襟上擦了又擦:“东家,这绿汁...” 他欲言又止,目光在木桶与泥浆间游移。 江月瑶直起身,将木锨递给张九:“这是羊桃藤榨的汁,能防裂。” 她执帕拭去额角汗珠,“你可曾见过老屋墙角的裂缝?” “见过见过!”张九连连点头,“哪怕是皇家陵墓、皇城宫城、每逢雨季就渗水,冬日里冻得开裂...” “这便是了。”江月瑶执木棍在泥浆中画了个圈,“这猕猴桃浆里的胶质,就像...” 她顿了顿,思考着怎么解释其中的原理。 “就像织娘纺线时用的浆糊,能把泥浆牢牢粘在一起。” 张九恍然大悟,执锨的手微微发颤“东家真是神了!” 他转身对另外四个工匠喊道,“都学着点!这可是东家祖传的秘方!” 江月瑶失笑,正要解释,却见张九已执锨卖力搅拌起来。 猕猴桃的清香混着石灰的涩味,传入她的鼻翼。 她望着工匠们专注的侧脸,忽觉这改良三合土,或许真能在这乱世筑起一方安稳。 “宿主获得支线任务【三合土改良】积分500分!”系统仓鼠顶着工匠帽冒出,“解锁【匠艺传承】成就,获得积分1000分...” “张九,”她忽然开口,“等这宅子建好了,你可愿收几个徒弟?” 老工匠执锨的手一顿,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东家是说...” “把这防裂的法子传下去。”江月瑶望向远山,“让更多人住上不漏雨的房子,让抵挡跶努的城墙更坚固。” “可是东家,这样的技巧配方应该是保密的,哪怕是皇家工匠也不会将这样的记忆公开...张九学了东家的技艺,不止该如何报答东家...” 身后的四名工匠纷纷起身称是。 江月瑶摆摆手,“不必了,你传下去就行。” 晨光中,张九重重地点头。 裴大郎负手而立,目光如炬地监督着每个步骤,他刚刚仔细的学会了娘亲教授的技艺。 江长庚今日的主要任务还是清理窑炉,运来白垩石和木头,并在新砌的窑炉前添柴。 三娘挎着竹篮,在林间寻觅午膳的食材。 江月瑶带着二郎和四郎两个崽崽今日要去镇上的药房卖掉紫参草,然后去布庄,她要给几个孩子做一身衣裳,再去租赁骡子运红砖。 青石板街道两侧的竹棚下已支起各色摊子,江月瑶牵着二郎和四郎,背篓里的紫参草在晨光中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苦香四溢间,跑行的王二眼尖地瞥见背篓里那株足有婴儿臂粗的百年紫参,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这等品相,便是放在京城也是稀罕物! “夫人留步!”王二三步并作两步追上来,“这紫参...” 江月瑶护着背篓后退半步,二郎已机警地挡在娘亲身前。 四郎则悄悄摸向腰间短管,这是他新制的暗器,里头藏着十枚淬了麻药的银针。 “夫人莫怕,我是万全堂的伙计王二,我们药房正在高价收购紫参草。姑娘可是想要卖紫参草,如果是的话,你可以跟我来,我们家掌柜...”王二眼见江月瑶的反应也觉得自己唐突了,赶忙开口解释。 江月瑶点点头,反正她也人生地不熟的,可以跟着眼前的小伙计去万全堂看一看。 万全堂内,掌柜张德贵撵着山羊胡,目光在紫参上打了个转。 他执起一株,故作惋惜地摇头:“根须微损,品相下等。”袖中手指比出“六”的暗号,“六两银子,不能再多了。” 恰在此时,药行学徒高声吆喝:“今日上等紫参草挂牌价二十两!” 江月瑶笑了笑。 “六两?” 张德贵面不改色,假意叹息:“姑娘有所不知,这药材沾了晨露,存放三日必生霉斑。” 他捋着胡须,一副慈悲模样,“全城除了咱们万全堂的窖冰库,可没人敢收。” 江月瑶冷笑,他这是看见妇孺幼儿先诓骗不成,现在在威胁自己吗? 正要发作,忽听门外传来清朗男声:“张掌柜好大的口气。” ------------ 第29章 众人回头,只见一袭青衫的年轻公子执扇而入,他腰悬青玉螭龙佩,云雷纹锁边处皆嵌着半轮银丝弦月。 颀长身形裹在云水暗纹的绸缎青衫里,银线绲边的袖口随执扇动作泛出粼粼碎光。 眉骨清峻如远山含黛,眼尾微挑,流转间自带三分淬炼出的锐利,却被唇角温润笑意冲淡成春风。 羊脂玉扇坠悬于湘妃竹扇骨下,洒金扇面题着“浮舟沧海”四字狂草。 鸦青色腰封勒出精瘦轮廓,垂落的丝绦缀着两枚缠枝莲纹银铃,行动间却寂然无声。 公子执起一株紫参,对着晨光细看:“这参龄足有百年,根须完整,参油充盈,分明是上上之品。“ 张德贵脸色骤变:“钱……钱公子……“ “六两?“钱霖挑眉,“这等品相,放在京城少说值三十五两。”他转身对江月瑶拱手,“夫人若信得过,不如将这紫参卖与在下?“ 江月瑶尚未答话,系统仓鼠已顶着账房帽冒出:“检测到目标人物出现!打脸值+100!获得积分100分!” 她唇角微扬,执起背篓:“公子既识货,这紫参便……“ “四十两!”张德贵急声打断,额角冷汗直冒,“夫人,四十两!现银!” 钱霖执扇轻摇:“张掌柜方才不是说……” “是小老儿眼拙!”张德贵连连作揖,“夫人大人大量……将此参卖与小老二……” 江月瑶望着掌柜狼狈模样,忽觉这打脸戏码,比话本子里写的还要精彩几分。 她裙摆擦过柜台,指尖叩响紫檀台面时,她忽然倾身逼近,发间素簪的流速堪堪扫过掌柜鼻尖:“这般品相的紫参——” 尾音陡然转脆,她旋身将竹篾背篓掀开,十八根参须蜷曲的紫参草裹着腐殖土清香撞进满室药香。 “不卖!”江月瑶倏地合拢篓盖,忽又笑涡一现,将整筐药材推至钱霖面前:“这位公子是个识货的,我这里的上品紫参草全都卖给你,你可愿收下……” 钱霖挑眉,看了一眼眼前的夫人。 江月瑶立在药香氤氲的柜台前,丰腴身形裹在秋香色暗花罗裙里摇曳生姿。 圆润面庞似浸过月光的羊脂玉,黛眉细描如远山含烟,眼尾微挑时,颊边笑涡恰似被春风吹开的梨花酒盏。 鸦青鬓发绾作惊鸿髻,斜插的木簪子垂落莲花形状菩提吊坠,映得耳垂上两粒素银坠子愈发鲜亮。 偏头与钱霖说话时,发间一缕未束妥的碎发拂过雪腮,倒比满柜的紫参草更勾人目光。 藕荷色披帛裹着圆润肩头,行动间隐约透出银红抹胸上绣的并蒂莲。 腕间三寸宽的素银镯子嵌着翡翠,随她推背篓的动作滑落至肘弯,露出雪白臂弯处淡粉色胎记,宛若落在新雪上的梅花瓣。 钱霖目光扫过她腰间缀满银铃的杏色丝绦——那本该叮当作响的饰物此刻寂然无声,原是每颗镂空铃铛里都塞着驱虫的艾草干叶。 这妇人连佩饰都藏着玄机,让钱霖暗暗称赞。 江月瑶将背篓往前推了半寸,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敲在紫参草根须上:“公子细看这断口,可是今晨刚采的紫参。”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她含笑的梨涡里,分明是商贾交易,却被她做出贵妃赐酒的雍容气度。 钱霖骨扇抵住背篓边缘,待看清篓中十八根紫参草通体莹润、根须完整,扇骨在掌心敲出清脆的节拍。 “蜀国紫参三年才发一茬新芽。”他忽然俯身逼近,腰间缀着的翡翠禁步撞出泠泠清响,“夫人踏过两国边界的瘴林,竟连裙裾都不曾沾露?” 二郎当即横臂挡住钱霖视线,绣着虎头的袖口擦过对方云纹锦袍,“叔叔若嫌这买卖烫手,我们自去寻识货的。” 孩童稚语裹着寒光。 “好伶俐的小郎君。”钱霖不退反进,云纹广袖拂过二郎手腕,“夫人有如此好的紫参,我自然是要收的……” 钱霖挑眉,从身上接下钱袋,数了数,“夫人,鄙人今日所带白银不多,你这十八根紫参我都收了。在此处有诸多不便,不妨去天香楼,在下请夫人和两位小公子吃杯酒,顺便让我的童子去取些银票。” 天香楼三层雅间内,小二躬身将鎏金菜单捧至钱霖面前:“钱老板今日还是老规矩?新到的洞庭银鱼正配您存在这儿的二十年竹叶青。” 钱霖颔首示意间,腰间缀着蜀锦香囊的童子清源已取出描金食盒,将八珍豆腐与翡翠虾饺布在青玉转盘上。 “夫人见笑,钱某在景国经营三十八家生药铺。”他转动拇指上的黄玉扳指,案上忽然推来盖着皇商印鉴的契书,“每月二十根紫参,价格可再抬三成。” 江月瑶夹起水晶肴肉放进四郎和二郎的碗中,袖口云纹扫过契书朱印:“山野之物难定量,我恐怕提供不了那么多紫参。” “清风,去算一下夫人的紫参一共多少钱。”钱霖浅笑吩咐道。 二郎连忙跟着名字叫清风的小童去旁边算账。 青玉算盘珠相击声清脆入耳。 清风将紫参草铺在洒金宣纸上,指尖划过参体暗纹:“每根须扣三钱损耗费。” 二郎突然按住跳动的算珠,虎头银镯撞得檀木框叮咚作响:“娘亲挖的紫参全须全尾,叔叔怎的扣一成耗损钱?” 清风小童转过头,看着钱霖,钱霖点头。 小童将账本上的类目划掉。 二郎看了一眼账本,突然抽出腰间小剪,将冰耗条目“嗤啦”剪去半截:“娘亲的紫参新鲜的,哪需你们费冰?“ 钱霖击掌大笑,腰间禁步流苏扫过青砖:“便依小公子,抹去冰耗钱。” 他夹起翡翠盏里的蜜渍杨梅,含笑看着两孩童争执。 江月瑶倒是大方的吃着饭食,四郎今日也颇为乖巧的安静吃饭。 清风涨红着脸翻开税契,十八根上品紫参一共四百两白银。 清源捧着紫檀匣近前,银票特有的桑皮纸气息漫过雕花窗柩。 孩童嬉闹间,江月瑶已收妥银票起身:“钱老板,这个时辰,布庄新到的杭绸该被抢光了,我要去给我的孩儿们买一身衣裳。” 钱霖望着她发间微斜的素银簪,突然将翡翠禁步压在契书上:“夫人下月初八前改主意,可到西市胡商处寻我,我叫钱霖。” 廊下传来算盘珠相击的脆响,跑堂正高唱着“钱老板惠顾八两六钱”。 江月瑶却后悔不已,这个钱公子可是个有钱人啊,一顿饭八两六钱,早知道刚刚把没吃完的菜打包带走。 家里几个崽崽还没有吃过那么好的菜。 ------------ 第30章 江月瑶拿到了钱,自是十分高兴。 她没有忘记自己出来要办什么事情,先要给孩子们买衣裳,然后要去租赁骡子拖运红砖。 青石板上还沾着药铺的苦香,江月瑶的粗布鞋已踏进兴和布庄的门槛。 薛掌柜正与绸缎庄的周娘子调笑,瞥见母子三人粗衣素履的模样,手中端着的雨前茶盏重重一搁。 “这位娘子要扯布?”他眼皮都不抬,白皙且肉嘟嘟的手指敲了敲柜台边发霉的葛布,“新到的三文一尺,给孩子做罩衫最是耐磨。” 他特意将两匹泛黄陈缎堆在台面,檀木算盘珠拨得噼啪作响。 江月瑶指尖拂过柜面浮尘,黛色粗布袖口沾着的腐土簌簌落在台面上。 她望着台面泛黄的葛布蹙眉:“掌柜的可有杭绸?孩子们肌肤嫩,受不得这粗粝料子。” 薛老板斜睨她发间素银簪,檀木算盘珠重重一磕:“夫人说笑了,这上好的杭绸要五十文一尺,您估摸着可买不起这样的布料。” 说着故意抖开匹褪色棉布,霉味混着靛蓝染料的刺鼻气息扑面而来。 四郎垫脚摸了摸柜台上的蜀锦,薛掌柜的戒尺“啪”地抽在孩童手背:“小崽子仔细些!这绫罗一匹要三两雪花银!” 江月瑶眸色骤冷,将四郎的手拉到自己面前检查,指甲叩响紫檀台面:“烦请掌柜取些上好时兴的料子。” “时兴?”薛掌柜嗤笑着抖开半匹泛黄陈缎,踮脚扯住布匹边角“上月府衙小姐裁衣剩下的边角料,算你十文一尺——” “我们要细锦。”二郎突然开口,踮脚扯住布匹边角,“经纬十六缕,浮纹隐现者为上品。” “这布纹歪得都能走蛇了!” 孩童清脆嗓音引得门外路人侧目,薛老板顿时涨红了脸。 “小郎君莫要胡诌!”掌柜的抄起量布木尺虚晃。 “我兴和布庄的料子是全远宁县最好的料子,岂会有这样的布料。” 江月瑶漫不经心地解开钱袋,五十两一锭的白银“当啷”砸在陈缎上:“掌柜的耳力不大好?” 薛掌柜的喉结随着声响滚动,豆大的汗珠顺着褶子脸滑进衣领,目光却贪婪地盯着江月瑶手中的白银。 “夫人您瞧,这是江南新到的软烟罗。”他佝偻着腰搬来织锦,云纹暗绣的缎面在晨光下泛着涟漪,“最衬您家小公子的贵气……” “不好看。”四郎头也没抬,奶呼呼的声音就直接传到薛掌柜的耳边。 薛掌柜的谄笑僵在脸上,却见江月瑶漫不经心道:“经纬松散,浮线三处——这便是江南的贡品?” “检测到瑕疵!”系统顶着织女冠弹出放大镜特效,“纬线掺了柞蚕丝冒充天蚕丝!” 二郎执起算盘轻拨,檀木珠精准停在三处断纹:“掌柜的,这匹布该折价七成。” 薛掌柜的后襟已被冷汗浸透,忙不迭又捧来蜀锦:“夫人再看这匹……” “靛青染得深浅不一。”江月瑶染着的指甲划过布面,薛掌柜紧张地等待着她开口,“蓝草九浸九晒方成上品,掌柜的,这块蜀锦莫不是浸了三回就取色?“ “宿主打脸值+100!获得积分100!”系统炸开烟花特效。 两个时辰过去,布庄满地狼藉。 十八匹绫罗绸缎铺陈如彩霞,却都被挑出瑕疵。 薛掌柜瘫坐在锦绣堆里,发冠歪斜地捧着最后半匹缂丝:“这……这是西域进贡的……” “纬线用了双股金丝。”江月瑶执剪挑开织面,“薛掌柜,您说这是西域进贡的火浣布?你可知道为什么取名叫作火浣布?真正的火浣布遇火不焚。”她突然将布料掷向炭盆,火舌瞬间吞噬锦绣。 “夫人不可!”薛掌柜扑救不及,却见灰烬中隐现玄鸟暗纹,这竟是景国宫中流出的禁品! 薛掌柜的瞳孔剧烈收缩,肥胖身躯如筛糠般颤抖,他指着江月瑶怒吼:“你个疯妇,你竟敢烧了我的火浣布!” “《大景律·诈伪律》第三条:私贩禁纹织物者,主犯弃市,三族流放!”系统弹出猩红血字的律令条文,正悬在薛掌柜头顶。 “警告!检测到僭越纹饰!”系统弹出猩红警示框。 江月瑶慢条斯理地系紧钱袋:“看来掌柜的不仅眼拙,胆子倒是大得很。” “夫人明鉴!”掌柜抖开袖中半幅织金锦,“这些布匹原是宫里贵人赏给……给……” 她俯身拾起半片残布:“永昌三十三年,司织坊掌印太监私售禁纹绸缎三匹,被判凌迟之刑。” 她将残布轻轻覆在薛掌柜肩头,“不知薛掌柜这几匹,够剐多少刀?” 薛掌柜闻言脸色一变,他总算是清醒地知道了自己今天遇见了硬茬子,眼前这个有些微胖的夫人对布庄那点知识熟悉得很,堪比一家布庄的大掌柜。 江月瑶牵起四郎转身,“二郎,记着去县衙时提点两句……” “打脸值+500!解锁副线任务【律法精通】!获得积分500!”系统弹出庆贺烟花。 薛掌柜胆敢私自贩卖宫中物品,虽不是价值千金的火浣布,但那也是禁止在民间流通的物品。 一旦被官府发现就被杖杀和弃市。 “夫人留步!”薛掌柜的绸裤间漫开腥臊水渍,他膝行着拽住江月瑶裙角:“夫人高抬贵手!这些布匹都赠予夫人!” “不必。”江月瑶轻巧抽回裙裾,“听闻城东相宜布庄的杭锦,经纬倒是扎实得很。二郎、四郎,跟娘亲去相宜布庄瞧瞧可好?” 薛掌柜还要追来,“夫人……再赔……赔您三十两白银!” “掌柜的说笑了。”江月瑶挑开素缎门帘,“我刚刚不是把你的‘火浣布’烧掉了吗?” “夫人!”薛掌柜的额头重重磕在青石板上,“小人愿赠布庄地契!” 江月瑶挑眉,她不已经暗示他,自己把证据已经烧掉了。 这掌柜还要苦苦追着她,莫非这布庄还有皇宫来的禁品? “掌柜的糊涂了,这地契……”她回眸浅笑,“不属于我。” 薛掌柜的胖脸煞白如纸,膝行时腰间的金钥匙串叮当作响。 他抖着手指向布庄后堂,冲缩在角落的唯唯诺诺的中年妇女嘶声低吼:“杵着作甚!还不快去请刘爷……” ------------ 第31章 城东相宜布庄的檐角垂着靛青布幌,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斜照在成排绸缎上。 江月瑶牵着四郎跨过门槛,掌柜正用黄杨木尺丈量一匹暗纹锦缎,一旁的掌柜娘子执卷的手顿了顿,眸中精光一闪而逝。 她见他们进来立即放下活计迎上前,鬓角青丝随着笑意微微颤动:“夫人,可要看看新到的布匹?” 四郎被架上流光溢彩的布料晃得睁不开眼,二郎却径直走向角落素白料架。 江月瑶指尖拂过陈列的绸缎,浅绿杭绸如春日新柳般清透,杏色料子则似沾着晨露的杏花瓣,两匹叠放在榆木台面上,恰似将江南烟雨裁成了方寸。 她眯了眯眼睛。 春日就应该穿春日该有的颜色。 “夫人,这杭罗可要试试?”掌柜见二郎攥着雪白料子不撒手,笑着捧起半匹布:“虽不如杭绸厚实,但衬衣最是透气。” 日光穿透轻纱般的罗料,经纬交织的孔眼在地面投下细密菱形暗纹,这布匹的质量比兴和布庄的布匹不知好了多少! 江月瑶将四郎抱上圈椅,指腹摩挲着杭罗边缘的锁边针脚。 二郎忽然凑近她耳畔:“娘亲看这罗料孔眼,纵三根经线交替起落才织出透而不露的纹理,若用双经绞罗作里衣…… “你倒像个老师傅了。”江月瑶轻点他鼻尖,转头对掌柜道:“劳烦用杭罗裁十二套里衣,外衫要这两色杭绸。” 眼见掌柜展开竹纸记尺寸,又添了句:“劳烦在袖口加道暗扣。” 四郎晃着脚丫看伙计搬来成衣,忽然扯住江月瑶的素色裙裾:“娘亲,这衣裳比里正家阿福的新衣还亮!” 几十套成衣在桐木衣桁上依次排开,细葛内衬配着细布外衫,领口处都绣着同色缠枝纹,既不出挑又透着雅。 江月瑶毫不犹豫地买了六套他们尺寸的成衣。 至于定制的杭绸、杭罗衣服,掌柜的根据江月瑶提供的崽崽们的尺寸记好了,约定三天后送来。 裴二郎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江月瑶,悄悄拉着自己娘亲的衣襟,“娘亲,紫参草当真值当,我们能买好多东西。” 江月瑶点头,一边拉着四郎的手一边感慨:“是啊,真值。” “如果,我们能种植就好了。”二郎数着掌柜找还的银角子,眼睛亮得似天上繁星:“方才那匹杭罗进价不过二两,裁成十二套套里衣竟要十两工钱,若我们……” 江月瑶将装衣料的藤箱拎在手上,闻言捏了捏他掌心:“若换作你当掌柜待如何?” “定要分三六九等。”二郎扳着手指如数家珍:“杭罗里衣分素罗、暗纹罗、提花罗三档,素罗卖给寻常富户,暗纹罗供给乡绅,提花罗专供官宦——就像方才那匹隐着万字纹的……” 四郎忽然扑进江月瑶怀里,打断了二郎滔滔不绝的筹划。 江月瑶挑眉,她是知道自己的二儿子擅长商道,对数字极其敏感,却是没想到这孩子的天赋已经到达了如此境地。 难怪,毕竟她家二郎是未来景国最大的奸商头子。 想到这里,她竟然觉得有些自豪。 嗯,无痛当妈,崽崽们个个天赋异禀,爽~ 母子三人又来买了一点干粮,此时他们要租两匹骡子去青石镇运输红砖。 骡马市的热气裹着草料腥臊扑面而来,二郎正掰着指头算红砖运输的耗损率。 四郎被满街嘶鸣声惊得攥紧江月瑶的裙角,却见母亲已利落挽起袖子,露出半截素银镯子,那镯子碰在榆木栏杆上发出清脆声响,惊得槽头灰骡扬起沾着麦麸的蹄子。 “夫人要租骡?”裹着褐色短打的牙人从草垛后探出头,拇指在算盘珠上抹过油光:“此地离青石镇二十里山路,得用双驾辕车,连骡带车一日二百文。” 檐角铁马叮当声响个不停,他袖口隐约露出半截褪色的官马烙印,前年朝廷淘汰的老军马改作的驮畜。 江月瑶指尖拂过骡子脖颈,触到皮下凸起的筋肉纹理。 “宿主,这骡虽毛色黯淡,但耳尖竖立如削竹,正是耐力上佳蜀国的蜀南种。”小小的仓鼠球系统换装成为马倌出现在江月瑶面前,“你看它的骡蹄!” 她忽而俯身掀起骡蹄,青石板上顿时显出道新月形豁口:“蹄铁崩了角,跑山路怕是要瘸。” 牙人脸色微变,春日阳光将他额角汗珠映得晶亮:“夫人好眼力!这便换那匹枣红骡……” 话音未落,二郎已踮脚摸到骡腹鼓胀处:“娘亲看这里,昨夜的草料怕是没铡细,胃胀成这样哪能负重?” 市集喧哗忽而凝滞,隔壁马贩子打磨马蹄铁的锉刀声格外清晰。 牙人攥着缰绳的手背青筋暴起,忽然压低声音:“小娘子若诚心要,两匹骡子带车架,三百文包整趟活计。” “二百八十文。”江月瑶解下荷包,六枚景和通宝在掌心排成扇面:“另要二十斤细铡的苜蓿草。” 她说话时目光扫过马槽后堆积的豆饼,那是用霉豆掺着麸皮压制的次等货。 四郎忽然指着旁边的马市惊呼:“娘亲快看!” 但见十丈开外的拴马桩前,着锦袍的商贾正掀开一匹白马的眼睑:“泪堂发赤,定是染了马瘟。” 卖马老汉急得直跺脚,怀里的马驹引颈长嘶,像是替主人鸣不平。 江月瑶回头,摸了摸裴二郎的额头,“你这孩子,为何对骡马如此了解?” 四郎突然攥住她腰间丝绦,新买的杏色杭绸料子在他掌心皱成团:“娘亲忘了吗?那年生辰爹爹牵回枣红马,您说'养马不如炖肉'……”孩童声音陡然压低,“后来庖厨飘香三日,二哥抱着马鞍哭湿了枕头……” 骡马市的嘈杂仿佛瞬间凝固。 江月瑶闻言愣在当场,啥?原主这么癫的吗? 在古代马是什么地位,她一个现代人不知道,原主一个古代人能不知道吗? 在江月瑶的时空,汉代的普通马匹,价值五铢钱5000–20000钱,折合成软妹币也差不多7500元至3万元之间。 可那是农业时代啊,需要卖掉农作物才能买到一匹马? 她有些痛心疾首……败家娘儿们…… ------------ 第32章 远处白色小马驹嘶鸣惊动了整条骡马市。 “宿主,要不要买下那匹小马驹?”仓鼠穿着马倌的衣服,摇头晃脑地看着江月瑶,“系统商城里面有治疗马瘟的特效药,很便宜哦!” 江月瑶闻言,倒是起了兴趣,大景朝的一匹战马可能要七八两银子,普通马匹四五两银子。 患了马瘟的小马驹可能连一两白银都要不了,她考虑着要不要700文买下小马驹。 二郎见自己娘亲被小马驹吸引,趁机扯了扯牙人沾着草屑的衣摆:“方才那匹灰骡虽有些瑕疵,但骨架倒是比枣红骡壮实。若肯二百六十文,我们今夜就能启程。” 牙人攥着缰绳的手指节发白,他喉结滚动两下,从腰间解下铜钥匙:“车轴要抹松脂得加十文。” “松脂钱该你出。”江月瑶将铜钱拍在喂料槽上,身上的气势一下暴增:“骡子若在山道惊了,你这牙行招牌......” 白驹扬颈的刹那,骡马市蒸腾的汗腥气里忽而漫开一缕苦杏仁味。 江月瑶远远地观察着小马驹,仓鼠系统顶着歪斜的东坡巾,粉红色小小肉爪正扯着她腰间的杏色丝绦:“宿主您瞧,那马驹眼睑赤红是假象,实乃误食了醉马草。” “老人家,这马......”江月瑶突然截断系统絮叨,走到面前,指尖拂过小马湿润的鼻头。 触感温热如八月溪水,倒映着老汉浑浊瞳孔里摇曳的希冀:“七百文卖吗?......” “小娘子莫沾晦气!”牙人攥着缰绳疾步追来,草屑簌簌落在他开裂的皮靴上,生怕了江月瑶这一单子生意:“前日已有三匹马驹暴毙,这病症连回春堂孙大夫都......” 话音未落,枣红骡突然喷出带着血丝的鼻息,惊得四郎怀里的杏干撒了一地。 二郎蹲身捡果脯时,提高声调说道:“娘亲,七百文能买四十石麸皮。” 他仰起的小脸映着微醺的金色日光,睫毛在鼻梁投下细密阴影:“若按马市惯例,病驹当论斤卖给肉......” “二郎,莫胡说。”江月瑶突然捂住他嘴唇。 掌心触到孩子温热的呼吸,恍惚又见雪夜里原主拎着马肉,灶上铁锅正咕嘟咕嘟冒着腥气。 人才啊...... 怀中仓鼠忽然狠揪她耳垂:“宿主,商城的特效药只要10积分!” 白驹恰在此刻蹭开老汉破旧的裋褐,露出肋间月牙状胎记。 江月瑶瞳孔骤缩。 她不懂马,但她知道所有出名的马或者动物,身上都会有奇奇怪怪的特征。 她猛然转身,杏色裙裾扫过沾满马粪的拴马桩:“老丈开个价。” “二、二两银子......”老汉伸手攥紧缰绳,指缝间缠绕的祈福红绳已褪成暗褐色。 邻摊屠夫剁骨刀重重砸在案板上:“你这老汉,是欺负妇人不懂马价?昨日病驹八十文都没人要!” 仓鼠突然跳到料槽边缘,肉爪捧着的虚拟光屏疯狂闪烁:“宿主,这匹马与景国战神那匹照夜玉狮子同源!” 江月瑶赶紧在识海中点开系统光幕,查询照夜玉狮子的资料。 照夜玉狮子通体雪白无杂毛,脖子周围鬃毛浓密如雄狮,夜间可散发银白色光芒,月光下更显绚烂,故得名“照夜玉狮子”。 照夜玉狮子幼年性格暴烈如狮,成年后逐渐温顺,常常因争斗被逐出马群。 其血统源于西域大宛国,是古代罕见的千里马,日行千里,被视为“极品中的极品”。 照夜玉狮子的另一个名字“白龙驹”,别名赛龙雀,是江月瑶所在时空的古代名驹,亦是大景朝千金难买的名驹。 识海里翻涌的金色字迹灼得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大景朝二十年只现世三匹的极品名驹,去年西夏进贡时竟用三座铁矿才换来一匹! “宿主您脉搏120了!”仓鼠在她肩头蹦跳,肉爪捏着虚拟心电图。 江月瑶猛地攥紧拴马桩,木刺扎进掌心也浑然不觉,这马价值三座铁矿?! 白驹银鬃泛着淡淡月华,可不正是资料里所述“夜行如银练泻地“的模样? 她强自按住自己的情绪,指尖划过白驹塌陷的腹部,触到皮下滚动的硬块:“这腹胀三日未消了吧?” 老汉踉跄后退半步,怀中小马突然抽搐着吐出白沫。 四郎惊叫着扑进江月瑶怀中,新买的罗衣瞬间皱成团:“娘亲我们走!它会死掉的!” “老丈,你可要考虑好了,如今卖给我还能换得七百文。” 江月瑶突然抬高声线,市集嘈杂如潮水般退去。 刚换上的罗衣衬得她眸中似有星河流转:“若是这小马驹死了,那就一文不值了!” 牙人急得扯开领口,脖颈青筋暴起如蚯蚓:“小娘子莫犯糊涂!这马......” “成交!”老汉嘶哑的吼声响起,他颤抖着解下马驹项间铜铃,铃舌早被磨成薄片,叮当声裹着几十年驯马人的哽咽,这匹小马驹是他这么多年以来见过最好的马。 只可惜得了马瘟,就是神仙下凡也难以医治。 “它叫照雪,最喜舔盐砖......” 二郎突然拽住江月瑶衣袖,“七百文折合每日草料钱,若活不过三日便亏四成。” 他仰头时,江月瑶的轮廓被日光镀成金边,“但若治愈,成年战马市价......” “取水来。”江月瑶打断他,刚刚瞬间从系统兑换青瓷瓶在掌心泛出莹润弧光。 白驹湿润的舌头卷过沾了药粉的盐水时,仓鼠系统趴在她肩头啃虚拟瓜子:“宿主演技赞哦~其实醉马草毒素三天后会自愈啦~况且宿主还给它兑换了药~” 一刻钟后,照雪突然挣开缰绳。 它踉跄着冲向饮马槽,四蹄溅起的水花惊得屠夫剁骨刀劈歪三分。 所有人都以为它可能要暴毙当场。 在众人惊呼声中,白驹腹部忽然传出一串雷鸣般的肠鸣,排泄物裹着未消化的醉马草喷溅在青石板上。 “神了!”牙行的伙计挤在人群最前头,身上的素麻衣沾了泥点也浑然不觉。 牙人盯着逐渐恢复光泽的马毛,忽然抓起江月瑶扔在料槽上的铜钱:“小娘子这药......” “家传秘方,恕不外传。”江月瑶将四郎抱上骡车,二郎也顺势上了骡车。 那白驹竟亲昵地蹭来舔她手腕,舌尖温热如泉。 “劳驾让让。”她淡声驱开围观众人,素手挽缰的姿势如执笔描花。 唯有缩在袖中的左手正死死掐着仓鼠尾巴,那力道让系统哭嚎着发出奇怪的声响。 “娘亲,缰绳要断了。”二郎突然轻扯她袖角。 江月瑶悚然松手,这才发现牛皮缰绳已勒进掌心三寸深。 她若无其事地将碎发别至耳后,耳垂却因沸腾的血液红得滴血。 七百文!七百文换回价值多少个千金的极品!这泼天富贵竟然轮到了她! “夫人留步!”人群中一个中年男子踉跄追来,怀中银锭撞得叮当响:“某愿出五十两......” ------------ 第33章 “不卖。”江月瑶头也不回,发间木簪却因猛然停步颤出残影。 照雪恰在此刻昂首嘶鸣,日光镀在银鬃上的光华,惊落了仓鼠系统捧着的虚拟茶盏。 骡车辘辘碾过青石板的瞬间,江月瑶突然将脸埋进照雪颈间。 众人只见她肩头微微颤动,以为这位夫人终为马驹康复落泪。 实则广袖遮掩下,她嘴角已快咧到耳根,贝齿狠狠咬住舌尖才没笑出声。 识海深处,仓鼠抱着消消乐全通关记录哭成团:“宿主您刚才内心刷了三百条'发财了'弹幕!” 江月瑶回怼小仓鼠,“你身为一个系统还摸鱼玩游戏,我凭什么不能疯狂发弹幕?况且这真的是发财了啊!鬼知道这匹马长大以后能卖多少钱?” 仓鼠不屑地看了一眼江月瑶,“嘁~偶尔摸一下鱼,不行吗?不理你了~” ....... 江月瑶牵着骡车和小马驹一路前行,等到了青石镇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 暮色中,母子三人来到了青石镇上唯一的客栈。 江月瑶站在“悦来客栈”褪色的牌匾下,檐角两盏灯笼被风吹得摇晃,暗红色的光晕里似有几道深褐痕迹。 眼前的客栈像只匍匐的兽,翘角飞檐在残阳里勾出獠牙形状。 她第一次住古代客栈,怎么说呢,眼前的客栈真的好像《倩女幽魂三》里面那个黑山老妖所变会走路挂着红灯笼的客栈。 江月瑶不动声色将二郎和四郎往身后带了带,余光瞥见柜台后妇人耳垂上的银饰在油灯下泛着浑浊的光。 “掌柜的,要一间上房。”她将碎银推过柜台,指尖触到木纹间凝结的油渍,心中一股恶心感涌上来。 老板娘堆着笑的脸在烛火里忽明忽暗:“娘子带着孩子住东厢房可好?那边清净。” 说着便要来抱四郎,被江月瑶侧身避开。 端茶的小二生着双大小眼,左眼瞳仁泛着灰翳,眼见有客来,他停在大厅中间,静静地观察着她。 “行。”江月瑶皱眉,心中觉得不安,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 柜台后又转出个青衣跑堂小厮,肩搭白巾笑出两颗虎牙:“夫人随我来,小心槛高。” 他腰间黄铜钥匙串叮咚作响,木梯上桐油未干,映着西窗漏进的霞光如琥珀流淌。 “这雕栏可是老樟木?闻着一股子木香味儿。”江月瑶驻足轻抚扶手上缠枝牡丹纹,嗅见木香里混着新焙的龙井茶味。 小厮躬身应道:“夫人好眼力,这楼梯上月刚请苏州匠人修缮过。”转角处悬着的花鸟鎏金笼里,两只画眉正啄着粟米。 她数着经过的房门,西侧三间都挂着铜锁,锁眼结着蛛网。 来到东厢房,开门,六角冰裂纹窗棂透进暮色,照见当中一副“松鹤延年”的云母屏风。 二郎扑向临窗的黄花梨书案,砚池里凝着未化的松烟墨,笔架上悬着大小三支紫毫。 “娘亲快看,被面绣着喜鹊登枝!这被子一定很舒服!”四郎滚进满床的软烟罗锦衾,撩起枕畔熏过苏合香的流苏。 墙角鎏金狻猊炉吐着沉水香,青瓷胆瓶里斜插几枝半开的木樨。 小厮端来缠枝莲纹提梁壶:“这是今年明前茶,灶上煨着荷叶粥,娘子若要添菜……” 话音未落,二郎已趴在描金食盒边惊呼:“杏仁酥!” 盒内八格细点果脯,还贴着红笺写“赠贵客”。 江月瑶以帕掩唇浅啜半口茶,待小厮退下后,悄悄将残茶倾入窗台绿釉盆。 盆中罗汉松新发的嫩芽沾了水珠,在暮色里莹莹如翠玉。 她取下髻间银簪试过糕点,见簪头未变色,方许孩儿们捏了块桂花糖蒸酥。 这间客栈总觉得古古怪怪的,前台看起来十分破旧,房间装修得却十分雅致,她可不觉得是什么反差萌。 暮色渐浓,窗棂外飘来梆子声。 江月瑶将最后一块酥饼掰成两半,四郎腮帮鼓成松鼠,含混不清地嚷着要喝桂花蜜。 二郎却盯着食盒红笺出神,忽然仰头问:“娘亲,你今日是故意的吧?你知道照雪只是吃了毒草?” “那是自然,二郎你观察事物的能力真强。你什么时候知道娘亲是故意的?” 裴二郎还未开口,江月瑶将银丝炭添进狻猊炉,忽听得瓦当轻响,似是有人踏过屋脊。 她赶紧捂住二郎的嘴,抬头看向屋脊,示意二郎不要说话。 “叮!打脸积分+5,宿主戒心可嘉。”识海里突然蹦出个清亮少年音,小仓鼠难得幻化成了少年的身形出现,“但用银簪验毒实在老套,本系统建议兑换‘百毒不侵’技能,特惠价三十分……” 江月瑶指尖微颤,险些碰翻青瓷胆瓶。 穿越时绑定的这个话痨+销售附体的系统,总在她紧绷时跳出来插科打诨。 “安静。”她在心里默念,将支摘窗的铜栓又检查一遍,“我怎么觉得我进入了一家黑店啊系统?” “这怎么可能,柚宝可以确定这里不是黑店。”系统突然切换成客栈平面图,马厩位置闪着红点,“不过你骡车附近确实有十三人靠近——五人在屋顶,八个正摸向厨房。” 铜壶滴漏忽然停滞,江月瑶抓起搭在屏风上的藕荷色披风。 榻上四郎翻了个身,怀中的鎏金镂空香球滚落床沿,在青砖地上转出细碎铃音。 “娘亲去哪?”二郎有些着急地抓着江月瑶的衣襟。 江月瑶将香球塞回四郎枕下,轻抚二郎发顶:“去看白驹是否添了草料。你守着弟弟,门窗莫开。” 廊下灯笼被夜风吹得摇晃,木樨香里混进一丝铁锈味。 江月瑶数着地砖往马厩挪步,忽见月洞门闪过半截灰袍,正是白日里端茶的虎牙小厮,此刻他正在往客栈外门走去。 “夫人留步。”竹杖叩地声自廊柱后传来,灰翳眼睛的店小二握着铜头拐杖转出阴影。 “夫人好兴致。”瞎眼店小二倚着廊柱,灰布衫沾着夜露,“青石镇戌时宵禁,野狗都懂得蜷在窝里。” 江月瑶退后半步,披风扫落栏边陶埙。 “我忧心骡马白驹,明日我们娘仨还要靠它们拖运货物……”她故意将嗓音浸上哽咽,余光瞥见马厩方向闪过剑光。 ------------ 第34章 店小二褪去白日憨态,灰翳左眼竟随月光流转泛起异色。 他突然用拐杖勾起陶埙碎片:“夫人的白驹正在嚼着燕北苜蓿,骡子蹄铁也重新钉过。” 江月瑶背在身后的手猛然攥紧。 晚风送来几声夜枭啼鸣,混着远处极轻的打斗声。 “更深露重,夫人若实在难安……”他突然扬手射出竹杖,房檐顿时跌落个黑衣人,喉间正插着片陶埙碎片。 灯笼骤灭。 江月瑶尚未惊叫,忽觉嘴被捂住。 更鼓恰在此刻敲响,厨房方向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 小二旋身将江月瑶推进廊柱死角,扬手抛出三枚铜钱。 暗处应声响起闷哼,三个蒙面人捂着膝盖滚出阴影。 “回房。”他转动拐杖机关,弹出截泛蓝光的刀刃,“我并不想伤及无辜,切记听到任何声响都当是野猫打架。” 马厩方向骤然响起的金戈相击声划破寂静。 江月瑶纤长的睫毛猛地颤动,指尖不自觉掐进掌心。 那可是价值三座铁矿的神驹! 系统的剑挺便宜的,才1积分。 她反手从虚空抓出一把青铜剑,剑身寒芒流转,也顾不得自己会不会功夫。 “夫人且慢!”店小二布满皱纹的手堪堪拦住她,“那些人是冲……咳,冲货来的。” 话未说完,江月瑶已如离弦之箭冲出回廊。 老仆望着她发间晃动的微胖身影,浑浊眼底闪过一丝无奈。 马厩里蒸腾着刺鼻血腥。 十匹通体雪白的骡马被围在中央,鬃毛泛着油亮亮的光彩。 江月瑶瞳孔骤缩,她的棕色骡子正安然卧在草料堆旁,倒是那批陌生骡马绑着一车车满满当当的货物。 “当心!”店小二佝偻的身躯突然暴起,枯枝般的手掌劈开破空而来的三支弩箭。 江月瑶尚未回神,十二道黑影已自梁上倒悬而下,玄铁面具泛着森森冷光。 为首者双刀交错,竟在空中划出猩红残月。 江月瑶踉跄后退,她望着眼前的黑衣人,心中暗道不妙。 自己约莫是柯南附体了,去哪里,哪里就有黑衣人。 这次的黑衣人,肉眼可见的比上次那一批黑衣人功夫更高。 “大爷,别杀我,我只是想来救我的骡马!我说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信吗……”话音未落,劲风已至面门。 灰影倏忽闪现。 店小二穿梭于刀光剑影间,蓑衣翻飞似枯叶飘零。 江月瑶目瞪口呆地看着老者枯瘦五指如穿花拂柳,竟生生折断三柄陌刀。 “发什么呆!”苍老嗓音突然变得清越,店小二反手扯住她衣领腾空跃起。 江月瑶只觉掌心触到绸缎般的青丝,再定睛时,人皮面具正缓缓飘落,露出张欺霜赛雪的芙蓉面。 那姑娘约莫二八年华,柳眉似春山含黛,偏生尾梢调皮地扬起,宛若紫毫笔尖将收未收的一抹飞白。 杏眼圆睁着嗔怪模样,眼尾天然晕着桃红,倒比刻意描画的花钿更艳三分。 鼻尖缀着一粒小巧的淡褐雀斑,反衬得凝脂面庞愈发莹润,教人想起新雪覆着的糖蒸酥酪。 她足尖轻点梁柱旋身避开刀锋,乌黑色的发丝扫过江月瑶面颊,带着初绽木樨的甜香。 银红绢纱抹胸下,藕荷色束腰竟用金线绣着对抱松子的松鼠,随她腾挪跳跃在衣褶间时隐时现。 最奇是耳垂悬着赤金丁香坠,分明是掌柜日日戴的那对,此刻随她动作轻叩出清越铃音。 “你还不躲起来?”少女佯怒瞪来,唇珠却翘成撒娇的弧度。 她反手甩出三枚青铜钱击落暗器,腕间绞丝银镯与刀剑相撞,青葱似的指尖忽而戳向江月瑶眉心,甲面用凤仙花染出淡淡樱色:“发什么痴?!” “你……你竟是个姑娘!”江月瑶攥着尚有体温的面具,指尖扫过内层细密的针脚。 此时一个黑衣人袭来,少女一把将江月瑶推开。 江月瑶吃痛跌坐时,少女竟踩着她肩膀借力跃起,鬓边绒花随着动作轻颤,原是两只绒球拼成的玉雪狸奴。 “你……你真是……”江月瑶攥着人皮面具语无伦次,却见那姑娘突然鼓起腮帮,活像偷食被抓包的松鼠。 易……易容术? 少女旋身踢飞最后两个黑衣人,云纹软靴踏在血泊里溅起细碎红梅。 她扯下破烂的粗布外衫,露出内里月白色鲛绡劲装,腰间缀着七宝琉璃坠。 “看够了?”少女嗓音如碎玉投壶,腕间银铃轻振,“若非你乱我计划,此刻早该擒住这帮打家劫舍的劫匪。” 她冷眼扫过满地狼藉,嘴唇紧紧抿着,“都跟你说过了,你的骡马无事!” 江月瑶突然嗅到若有似无的龙涎香,这是……皇家贡品?还是眼前的少女是皇室中人? 龙涎香形成需经历数十年甚至数百年的自然氧化和地质过程,且主产地集中于特定区域。 其产量极低,价格堪比黄金,远超民间承受能力。 优质龙涎香每两价值“不下百千”,次等亦需“五六十千”,属官方严格管控的禁榷之物。 她倒退半步,靴跟碾碎半截断箭。 箭镞上刻着的狼首图腾让她脊背发凉——北境十八部狼骑的徽记! “现在想逃?晚了。”少女纤指轻弹,银丝缠住江月瑶脚踝,“你既扯下我的面具,便该知晓……” 话音戛然而止,马厩外忽有马蹄声如惊雷骤至,数百支火把将夜空照得亮如白昼。 火把将残破的马厩照得纤毫毕现。 玄甲卫兵潮水般散开,为首将领铁胄上雕着狴犴兽首,却在触及少女面容时瞳孔剧颤:“公——” “公孙大人来得正好。”少女皱眉,赶紧打断将领的声音,“这些贼人劫掠商队,还伤了我家奴仆,是我让我家小厮去报信的。” 江月瑶借着踉跄动作垂下头,视网膜上突然浮现金色简体字。 这是系统的资料库。 她听到“公”这个字,已经大大地引起了她心中的警铃。 看那将领的反应,可不像是姓公孙的样子。 江月瑶意识飞速检索《大景朝实录》:永昭帝膝下三女,长公主三十有二掌宗人府,次女六年前和亲北狄,唯有三公主赵芳华…… 她拧眉,眼前的少女是三公主赵芳华? “北境流寇越发猖獗。”将领改口得生硬,佩刀却始终未入鞘,“这些货物……” “官爷明鉴。”少女忽然掐住她后颈,“这笨手笨脚的奴仆,半夜来喂马……惊跑了流寇……” 温软指尖在江月瑶脊椎游走,江月瑶忍着刺痛装傻:“小的知罪!” ------------ 第35章 火把在夜风中摇曳,将少女耳垂上的玉坠晃成一道残影。 为首的官兵看了一眼江月瑶没有再说什么。 反倒是少女,叉着腰带着几分薄怒:“这些贼子抢了盛诚商号的货,并且长期在此流窜作案。” “还望大人护送我们回潼阳关。” 江月瑶回眸看向少女,她说的我们最好是不包括她。 草料的气味混着血腥在鼻腔翻涌,江月瑶借着官兵举火把清点货物的间隙,悄悄往马厩后门挪动。 月光将她沾着泥点的素罗衣裳照得发白,倒真像个战战兢兢的乡野村妇。 “韩总兵,送她们去潼阳关。”玄甲卫将领的佩刀撞在铁甲上叮当作响,江月瑶趁机闪身躲进阴影。 那位少女正穿过浓烟朝她逼近。 “你这奴仆,好生不懂感恩。“冰凉的手指扣住她手腕时,江月瑶险些把手中的长剑甩出去。 转身却见少女笑眼弯弯,染血的石榴裙摆扫过她沾满草屑的布鞋,腰间银铃随着歪头的动作轻响:“你打乱我的计划,害我没有抓住土匪头子,这会儿倒想拍拍屁股走人?” 江月瑶盯着对方指尖缠绕的银丝,上面还沾着半凝固的血珠,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样厉害的武器,恐怕比现代的精钢丝还要坚韧。 她突然想起两刻钟前,当这个少女用同样的丝线绞断匪徒脖颈时,利落迅速的动作让一个她现代人目瞪口呆。 匪徒喉管爆裂的声音就像捏碎一颗熟透的浆果。 如果她是三公主赵芳华,她惹不起。 如果她不是三公主赵芳华,她这样厉害的功夫,她也惹不起。 “姑娘明鉴。”她垂下头让碎发遮住眼底精光,故意用粗粝的乡音回道:“奴家丈夫走得早,奴一个寡妇带着五个孩子,全指着这匹骡马接些拉货的活计......” 说到动情处,她当真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姑娘……” 银丝突然缠上她握着长剑的手腕,江月瑶能感受到丝线正在检测她脉搏。 少女歪头打量她的模样,像极了猎食前的雪貂:“像你这般爱财如命的的确不多见。” 江月瑶后背沁出冷汗,面上却堆起憨笑:“姑娘说笑了,我们庄稼人......” “罢了。”银丝倏然收回,少女指尖弹在她眉心,“你是哪里的?我觉得你有趣得紧,待我押完这趟镖......”她突然凑近,江月瑶闻到她发间若有若无的龙涎香,“定要去瞧瞧什么样的水土,能养出你这般胆大包天的村妇。” 远处传来马匹嘶鸣,江月瑶趁机踉跄着退开:“农妇李月娥,家住青石镇,恭候姑娘大驾。” 她故意咬重那个假名,弯腰作揖时袖中滑落几粒金瓜子。 系统突然溜了出来,看见地上的金瓜子,忍不住吐槽:“宿主,你竟然去扒尸体?” 江月瑶在识海里面疯狂叫嚣:“柚宝,这可是金瓜籽,你能不捡吗?” 一人一系统互怼之间,少女的声音传来。 “月娥?”少女在夜风中轻笑,“倒像是话本里私会书生的名字。” ...... 送走了少女,江月瑶再次踏入客栈,老板娘尴尬地对着她笑了笑。 果然,她觉得客栈不对劲是因为刚才那个少女身上有杀气。 江月瑶折返客栈时,老板娘局促地擦拭着柜台,几缕炊烟从后厨飘来,混着新蒸的黍米糕香气。 “让夫人受惊了。”老板娘绞着帕子解释,发间银簪随动作轻颤,“昨夜那些军爷突然说要我们配合查案......” 她往江月瑶手里塞了包桂花糖,“今日房钱算我的,就当赔罪。” 江月瑶轻抚胸口,此刻再看大堂里擦得锃亮的八仙桌,跑堂小厮正踮脚换下被火把熏黑的灯笼。 刚才那惊心动魄恍如一梦,唯有手中紧紧抓住的金瓜子提醒她并非幻觉。 厢房内,四郎裹着青花被睡得小脸通红,二郎伏在案头打盹,砚台边散着写满算式的草纸。 听见门响,四郎揉着眼起来:“娘亲可算回来了!四弟闹着要听故事,我给他胡乱编纂了一堆故事才哄睡。” 江月瑶替他拢好散开的发带,瞥见草纸上工整的粮价计算。 这孩子竟把砖窑运输费用都核算好了。 是夜,她带着两个孩子睡得安稳极了。 次日,母子三人终于来到了砖窑。 青石镇砖窑飘着绵绵雨粉,江月瑶将蹲身敲击摞成山的青砖。 清脆的金石声荡开,她满意地点头。 这种青砖其实跟现代工艺的红砖质量差别并不大。 “王掌柜,这窑口第三摞的砖坯气孔多了两分。”她指尖抹过砖面碎屑,腕上绑着的麻绳量尺倏然展开,“您瞧这两寸的收分差,砌墙时得多费三合土。” 砖窑老板捏着山羊须的手顿了顿,没想到这村妇竟懂收分规矩。 “小娘子好眼力。”王老板接过帮工递来的粗陶碗,澄黄姜茶蒸腾着驱散春寒,“这窑确实急着开闸泄火,给您按丙等砖算甲等价如何?”他故意将算盘珠拨得山响,“再饶您三十块补损耗。” 青石镇砖窑腾起白烟,江月瑶正捏着块青砖与王掌柜周旋:“您这窑口火候过了半刻,砖面泛白显是草木灰配比有差......“ 话未说完,西北角突然传来窑工惊呼。 但见三丈高的窑顶裂开细纹,赤红火苗顺着缝隙窜出。 王掌柜急得直拍大腿:“定是前日暴雨浸了窑基!这窑三千砖坯全完了!” 江月瑶慌乱后退时,眼前浮现半透明文字:“检测到砖窑垮塌事故,建议方案:1.开启南侧观火孔泄压 2.投撒牡蛎壳粉混合粗盐 3.按品字形重排砖坯。” 黄色的提示如火星在视网膜上明灭。 柚宝幻化成了一个穿着短打的仓鼠,悬停在半空之中。 “恭喜宿主解锁新的支线任务【解救砖窑】,完成支线任务可获得200积分!” “快取牡蛎壳粉!”她抄起浸水的粗布掩住口鼻,指挥窑工用铁钎撬开南侧砖石。 灼热气浪扑面而来,系统文字随着她动作实时变化:“左移三寸可避开承重柱。” 三个汉子抬着麻袋跑来,江月瑶按提示抓把粉末扬进火口。 爆燃的火舌突然转成青白色,砖坯崩裂声渐弱。 王掌柜瞠目结舌地看着这村妇精准调整砖坯位置,仿佛有二十年把桩师傅的眼力。 “夫人您竟然会把桩手艺……”老掌柜握着救下的砖坯声音发颤。 江月瑶苦笑道:“略懂一些。” ------------ 第36章 她拭去额角烟灰,将早备好的钱袋放在算盘上,“我想要修建一个房子,五丈大小,需要多少青砖,劳您给个公道价。” 王掌柜执意要免去三百块砖钱,见她坚持不收,突然指着窑场角落:“那堆'金线砖'原是烧坏的次品,但用来砌猪圈鸡舍最是防潮。娘子若肯收下,便按三文一块算如何?” 江月瑶挑眉,这价钱比寻常青砖足足便宜五成。 她总算是点头应允。 直到装车时,二郎发现每块“金线砖”裂缝里都嵌着琉璃状结晶。 江月瑶会心一笑,这哪里是“金线砖”,它明明是烧制青瓷时才会出现的窑变产物,王掌柜这是把压箱底的宝贝当次品送了。 粗布短打的窑工们帮着装货,青砖在朝阳下泛着润泽的光,江月瑶笑了笑,还是古代人淳朴善良。 王掌柜特意派了辆牛车相送。 “夫人要重建屋舍不容易。”王掌柜拨着算盘减了两成价,“往后每月初八我们往李家村送货,顺路捎带便是。” 江月瑶很是高兴,拉着二郎四郎上集市买了不少零食。 她轻挥柳枝催动牛车,小马驹和骡子跟在她的身后,满载的青砖随着车辙在黄土路上留下深深印记,远远望去竟像条游动的青龙。 车辕上并排坐着两个小人儿,四郎攥着染成靛青色的布老虎,突然指着远处尖叫:“娘亲,你看那!” 村口老槐树下,李周氏捏着绣绷得指节泛白,银针狠狠戳进未完成的并蒂莲里。 金桂香瞥见婆婆袖口沾着的灶灰,知晓她又因嫉妒摔了碗碟,忙搀住妇人青筋凸起的手臂:“娘仔细手疼。” “你瞧那贱蹄子!”李周氏突然抓住儿媳手腕,牛车经过时分明传来金石相击之声,“竟然过得如此风光!” 两人目光掠过骡马油亮的皮毛,瞳孔同时紧缩,其中竟有匹白色小马驹! 江月瑶将缰绳在掌心缠紧两圈。 李周氏立在场院前,枯枝般的手指几乎要戳破金桂香藕荷色衫子。 青砖在牛车上碰撞出清脆声响,惊得篱笆下的芦花鸡扑棱着翅膀窜进菜畦。 “当初就不该把村北那块地给她!”李周氏指甲深深掐进儿媳臂弯,盯着牛车上崭新的桐油苫布,“瞧瞧这丧门星,克死我儿不过百日,倒学会用狐媚子手段招摇过市。” 金桂香疼得倒抽冷气,目光黏在白驹油亮的鬃毛上:“谁能想到北坡那块乱葬岗……哎哟!” 她慌忙改口,“娘,她们也是一时风光,那十两银子哪够她那样子挥霍。你看她穿的新衣裳,拖运货物的骡马,还有请的那五个工人,恐怕房子都封不了顶,到时候咱再去捡便宜把房子给......” 着说着金桂香比画出抹喉的阴毒手势,意图吞并江月瑶的房子。 李周氏缺了门牙的嘴咧开笑着,浑浊老眼里映着牛车上成匹的细棉布。 只是裴家两兄弟见不得二人狼狈为奸,路过二人面前时,他忽然举着糖画从车辕跃下。 麦芽糖在夕照里淌着琥珀色的光,小童特意绕到李周氏跟前吮得啧啧作响。 “祖母安好。”二郎跳下车辕时故意将夯土锤砸在地上,震得篱笆上晒的干辣椒簌簌掉落,“我家的房子很快就要修好了,二郎在这里感谢祖母大度,给我们这么宽的地皮。” 李周氏踉跄后退半步,枯黄面皮涨成猪肝色。 江月瑶适时轻咳:“走了,二郎,我们还要赶回去卸砖。” 李周氏看着母子三人慢慢悠悠地回到村北荒地,心中愤恨无比。 江月瑶勒紧缰绳,牛车吱呀停在自己选定的地皮。 原本五丈的地基上,裴大郎正抡着开山斧劈砍树根,少年隆起的臂肌绷紧粗麻短褐。 在江月瑶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大郎将附近的树木清理干净,已然有了二十丈见方的地皮。 如此宽敞的地皮,倒是可以开发一两块田地出来。 窑炉口喷吐的青烟里,江长庚佝偻着往火膛添柴,烟灰在眼袋上积了层青灰。 “三姐接住!”四郎像颗小炮仗从车辕跃下,脏兮兮的衣兜里抖落出野莓,殷红汁液染红了三娘月白裙裾。 小童却浑不在意,扒着骡马褡裢掏摸:“娘亲买的饴糖定在蓝布包袱里!” 裴二娘从干柴堆里抬头:“四郎再闹腾,仔细你新裁的绢裤!” 二娘很是能干,将江月瑶采摘回来的野葱、薄荷都种了起来,至于那些采摘的皂角也浆洗干净放在日头下晾晒。 江长庚自认为是两个孩子的长辈,这一两天都由他全程看着窑炉,连夜也是他一个人守,眼袋有些厚重。 江月瑶扶轼远唤:“大郎、三娘、长庚,我回来了!” 尾音尚在风里打着旋儿,三娘已如脱笼的雀儿扑棱过来。 “东家,你回来了。”张九带着四名工匠也上前。 江月瑶俯身细看夯土纹路,四郎趁机往基槽里扔石子,被三娘揪着后领拎出来。 三层地基已然铺好,地基只需要再养护几天即可。 九屈指叩击基址,金石之音铮然回响:“东家请看这改良三合土,糯米浆和羊桃汁浇了九遍。” “后续营造该当如何施为?”江月瑶指尖抚过齐整的柱础石,“昨日灶上可还周全?” 五个黧黑汉子齐刷刷拱手,独眼匠人嗓门最亮:“三姑娘炖的菰笋蹄髈,堪比天香楼掌勺!” 众人粗布襟口还沾着酱色,很明显三娘昨日的吃食让工匠们很满意。 张九待声息稍歇,讲起了自己的打算。 他抽出线陀悬在基址中央:“首层立柱用七尺杉木,梁架走偷心造法。” 老匠人靴尖碾碎半截草茎,“二层留出三尺飞檐,地栿暗榫用槐木最妥。” 三娘端来薄荷水,江月瑶一饮而尽,只问:“这糯米灰浆……” “按照您的吩咐掺了苎麻丝的。”张九抠下碎屑搓成细线,“三层地基七分石灰三分黏土,砌墙时倒转配比。” 张九就着木炭在灰浆层划出梁架图:“立夏前保您住上暖阁。” 说话间,远处忽送来焦香,原是二郎捧着煨芋头跑来,曾经母子几人是最爱吃芋头。 三娘昨日去集市买了许多食材,给工匠们的吃食供给得比大户人家还丰富。 二郎一眼就看见了芋头,将芋头扔进炉灶烤了十几个。 金桂香搀着李周氏尾随而至时,正撞见这幕。 “造孽啊!”李周氏突然捶打胸口,“大虎尸骨未寒,这毒妇就敢用我李家的银钱……” 她浑浊老眼瞥见窑炉旁堆积的松木,突然推开儿媳金桂香冲上前,“你大胆!这些木料分明是后山祖坟的!” ------------ 第37章 江月瑶轻轻合上眼帘,内心泛起一阵波澜,对那李周氏如影随形般的纠缠感到由衷的厌烦与恶心。 她的思绪如同被秋风卷起的落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母亲,三弟妹,请你们睁大眼睛瞧清楚了,”江月瑶摇头,她的声音里透着一丝冷意,“这些松木,每一根都是我儿大郎从荒凉的乱葬岗中辛苦砍伐而来,何时成了你们后山祖坟的产物?请你们不要无端造谣,污蔑他人。” 江长庚见状,也按捺不住,大步流星地上前,准备与这两位咄咄逼人的妇人理论。 “你们简直太过分了!”他的声音因愤怒而有一些颤抖,“我姐姐只是取回她亡夫留下的遗物,你们却一再上门骚扰,散布谣言。同为女子,你们难道就不觉得自己的行径过于残忍和无情吗?” 李周氏腕间银镯子叮当乱响,尖细的嗓音像锈刀:“丧门星带回来的野种也敢在这里放肆?” 言罢,她身旁的金桂香也趁机而动,粗鲁地推搡起年幼的裴四郎,眼中满是恶意与挑衅。 江月瑶闭目深吸气,她摩挲着腰间荷包里的机关弩箭,想着要不要把这两人给杀了。 在一念之间,忽然被金桂香染着凤仙花汁的指甲戳中肩窝:“装什么死!你家野男人推我的账怎么算!” “分明是你先动手推搡我家四郎。”江长庚眼疾手快,横跨半步,将自己瘦弱的身躯毅然决然地挡在了江月瑶面前,如同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峰。 金桂香见状,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一把抓住了江长庚衣袖上层层叠叠的补丁,那沾满松脂的指甲在粗糙的麻布上留下了痕迹:“大家快来看啊!这个野男人要打人了!”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想要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五名工匠都怔怔地看着他们,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帮忙,毕竟这话语之间听来像是家务事。 江长庚不堪其扰,将金桂香推开。 金桂香却趁机倒地不起。 “我的儿媳妇啊!”李周氏银镯子磕在地基旁边沿迸出火星,白透了的发根随哭嚎声支棱起来,“天杀的野种要杀人啦!” 她枯瘦的手指如同鹰爪一般,猛地伸向江月瑶的发髻,却被江月瑶以一个灵巧的动作轻巧闪过。 两人还要有所动作,五名工匠都跑到江月瑶面前拦着。 江月瑶冷冷地开口警告两人:“我真的很讨厌别人动不动就造黄谣,长庚是我的弟弟,你们一而再再而三的造谣生事,简直不可原谅。” 说罢,她朝着大郎点头示意,在大郎的示意下,裴四郎掏出自制的淬毒机关,朝着两人射了一阵细如银丝的毒针。 二人眼见毒针射来却来不及躲开,直到毒针命中二人,双方对峙一刻钟,虽然没有任何毒副作用,但二人却感觉肚腹部绞痛不止。 银针上淬着十足的巴豆汁儿,这俩货回家必定蹿稀三天。 眼见今日无法再占得便宜,李周氏和金桂香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灰溜溜地转身离去,嘴里还不忘嘀咕几句脏话。 江月瑶捂住头,这李家人跟冤鬼缠身一般膈应人,尤其是那金桂香酷爱挑事,她们一家以后恐怕不得安宁。 事实证明江月瑶的忧虑是没有问题的。 李周氏和金桂香回去后,极尽所能地夸大今天所遇见的事情。 油灯将李家堂屋照得鬼气森森。 金桂香撕开染血的里衣,露出锁骨下新鲜的擦伤:“那野种用带倒刺的鞭子抽婆婆,要不是我替婆婆挡着......” “妖女还放话说要刨了咱家祖坟!”李周氏捂住自己的心口佯装咳嗽不止。 陶碗摔裂声乍响,李大马手中的酒坛在青砖地炸开琥珀色的花。 这个曾徒手搏杀野猪的汉子双目赤红,臂膀虬结的肌肉突突跳动:“明日就去拆了那妖女的梁柱!” 李家的两个儿子听后怒火中烧,李大马和李大牛准备带着一家人前来讨个公道。 倒是四儿媳妇牛素云是个聪明懂事的,见惯了金桂香挑拨生事的样子,一眼就看出来这件事简单,多半是金桂香撺掇着老太太去找别人麻烦,然后吃了憋。 现在回来又利用老太太儿子们的愚孝顺去生事。 上次祠堂的事儿,牛素云就看明白了,自家二哥那个媳妇江月瑶,可不是什么简单好惹的人。 能够在李周氏和金桂香这样的人面前拿到李大虎生前的房契、田契,哪能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连这两货都要去她那里吃瘪,连里正连族长都没办法偏帮李周氏。 自家那个憨厚老实的李大牛跑过去也是吃亏的份,也只有当炮灰的命。 牛素云将自家丈夫拉到一旁,小声劝说他不要跟着起哄去找江月瑶麻烦。 却又被金桂香见缝插针地挑拨离间,“四弟,你的媳妇可真不是个东西。自家老娘被欺负了,还不让儿子去给出头。啧啧,百善孝为先啊……” 李大牛是个憨憨,一听金桂香挑拨,倒也觉得是这么个理。 自家老娘被人欺负了,媳妇不仅不帮忙,还要拦着自己给老娘出气,这不就是不孝顺吗? “吃里扒外的东西!”李大牛突然掀翻织机,檀木经轴重重砸在牛素云肩头。 这个憨实的庄稼汉脖颈青筋暴起,腰间别着的割穗刀还在往下滴麦浆:“娘都被欺负到这样子了,你还帮外人说话?” 可怜牛素云的女儿,就站在一旁,战战兢兢地看着自己娘亲被殴打。 “爹爹,你不要再打娘亲了,你每次都这样!你总是听外人的话,欺负娘亲!” 稚嫩的辩解被响亮的耳光打断。 牛素云扑上去用身体护住女儿,李大牛的草鞋底正踹在她后腰。 “够了!”李周氏银镯重重磕在祖宗牌位前,供桌上的水果洒得七零八落,“明日辰时,我们一家去找那个妖女讨说法!大牛把你家两个赔钱货关进地窖!不孝不悌的东西就该好好惩罚一下!” ------------ 第38章 入夜,江月瑶唱着安眠曲儿将几个孩子都哄睡着了。 她才悄悄地起身,窑炉还不能停。 她有些担忧自己的毒奶王女儿三娘在日暮时分看着天边的云彩,突然的一句“今晚上会不会下雨”让她很不安。 三娘一向说话好的不灵坏的灵,这一窑炉石灰,明日一早就可冷却开炉。 今日若是暴雨,那这窑炉石灰算是废了。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在窑炉面前,思考起来自己穿越至今,完成了无数支线任务,唯独感觉离【盛世粮仓】这个主线任务越来越远。 子时一刻,暴雨如约而来。 好在这两日,虽然她不在,但是大郎还是给茅草屋加装了门窗,淅沥沥的雨声更适合入眠。 孩子们都睡得很香,唯有江月瑶不得不披着蓑衣守在窑炉面前。 暮春细雨织成漫天银丝时,江月瑶闪身进入自己的空间。 这是她穿越以来第一次好好看自己的空间,空间不大,约莫着三平方米,然后空间旁边有一个光点是通往灵泉的。 三平方米的空间里面,她兑换了置物架,把三娘前几日猎到的猪肉放在这里。 江月瑶仔细研究过,她的空间长期处于26摄氏度的恒温天气。 肉类放置在这里,并不会腐败。 除了置物架,剩下的地方,江月瑶褪去粗布襦裙,换上用改良版苎麻织就的运动短打。 锄头在空间里面的土地上翻飞。 锄头砸下去的瞬间,地面突然响起《月亮之上》的BGM——这破空间居然自带土味BGM功能! 江月瑶有些无奈,这系统是有点东西的。 她望着被翻出玄色沃土的田垄,突然发现土粒间闪烁着熟悉的荧光标记,正是穿越前在基因图谱上标注的水稻抗病基因序列。 “叮!检测到宿主播种意愿。”仓鼠球穿着和她之前一模一样的白大褂陡然出现,装着稻种的青玉瓶从灵泉光点里漂浮到仓鼠手里。 她还记得自己的任务,好在系统给她提供了她前世研究的稻米种子。 接过柚宝递过来的青玉瓶,正好可以在空间里面试种自己的稻米种子。 等到将所有种子种下,江月瑶从白色的雾气里面引流一条灌溉水渠。 今夜心情大好。 江月瑶从积分商城里面兑换了一套茶壶和一罐武夷山正山小种,随后闪身回到现实世界。 眼见雨势越来越大,江月瑶又扯来桐油布,搭了一个简易的帐篷。 她将新兑换的武夷正山小种倒入柴窑烧制的急须壶,沸水冲开琥珀色茶汤的瞬间,细密雨珠正巧打在临时支起的桐油布篷顶。 “娘亲,三娘要吃糖葫芦呢。”三娘的呓语犹在耳畔,江月瑶望着茶盏里浮沉的鎏金茶毫,忽然想起穿越前实验室窗台上那盆总是逆季节开花的山茶。 改日,她定要上山去寻找一株山茶花,种在自己家的大院里。 窑炉孔洞透出的橘红映在青瓷杯壁,将倒春寒的湿气焙成带着松脂香的暖雾。 江月瑶嗅到新叶萌发的腥甜,这是春夜特有的气息,混着忍冬藤的涩、野山姜的辛,还有被细雨唤醒的腐殖土芬芳。 她解开发间素银簪,任春风将青丝吹成张开的渔网。 红泥小炉煨着山泉水,火苗舔舐壶底发出细碎的噼啪声。 江月瑶屈指轻弹茶则,看蜷曲的茶叶在琉璃盏中舒展成雀舌。 “盛世粮仓(12/100000)”的进度条在雨幕中幽幽浮动。 她抿了口茶汤,又取出一块猪肉架在窑炉旁边熏烤。 正在仔细思考如何加快任务进度的时候,忽然听见铁蹄踏入水洼的响动。 她摩挲着机关弩箭的铜制机栝,却在抬眸时怔住,十丈外的老柳树下,月光正顺着巨兽的脊背流淌。 熟悉的雪色身影踏着满地落英而来。 白虎额间的王纹被雨水洗得发亮,琥珀色瞳孔里跳动着两簇小小的火焰。 它声如古琴拂过冰泉,震得藤蔓间积雨簌簌坠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般。 “小白?是你吗?”江月瑶终是认出了眼前的巨兽是前几日自己解救下来的大白虎。 “你莫非是闻到了烤肉的香气才赶过来?你这馋猫。”她笑着掷去一块烤野猪肉,白虎轻巧跃起接住时,蓬松的尾巴扫落一串棠棣花。 巨兽喉间发出呼噜声,湿漉漉的鼻尖蹭过她垂落的发梢,在她杏色衣襟上留下水痕。 窑炉突然发出龟裂声,江月瑶掀开草帘查看火候。 白虎踱步到她身侧趴下,厚实的皮毛阻隔了地底渗出的寒意。 它伸出前爪拨弄滚落的茶则,肉垫沾了茶末又嫌弃地甩头。 雨势渐弱,她倚着巨兽温暖的腹毛抿了口茶,小白身上的毛都快要被火炉子给烤干了。 这白虎也不客气,亲昵地舔舐着江月瑶的手,跟从小豢养到大的白猫没什么区别。 远处的更鼓混着雨声飘来时,白虎忽然竖起耳朵。 它起身抖落满身雨水,叼住江月瑶的袖口往溪水方向轻扯。 远处松林传来窸窣异响,巨兽压低身形发出警告的低吼,背毛在雨中根根分明如银枪。 “怎么了?”白虎的利爪突然陷入泥沼,江月瑶知道野兽的听觉嗅觉都比人类强,小白定然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出攻击的形态。 江月瑶嗅到风中混着铁锈味的腥甜,这是新鲜血液特有的气息。 巨兽的金色竖瞳缩成细线,背毛炸起如银针倒竖。 随后,大白虎叼着江月瑶的衣裳朝着溪边狂奔而去。 “小白,松口!”江月瑶掰开白虎叼着的衣袖,指腹触到它尖牙上黏稠的唾液,嫌弃地拍了拍它的额头,“我哪里跑的动,我都快被你拖着走了!” 小白委屈地低吼一声,尾尖烦躁地拍打水面,溅起的涟漪惊散了正在飞舞的萤火虫。 江月瑶还想要说些什么,小白突然人立而起,前爪重重拍向水面,激起的浪花中浮出三支袖箭。 “且慢!”江月瑶攥住白虎后颈皮毛,截住巨兽即将挥落的利爪。 春夜惊雷撕裂苍穹,深山雨幕中,一道伏在溪畔的身影竟似谪仙折翼引起了江月瑶的注意。 “咦,这是?”江月瑶俯身查看,眼前竟然是一个身受重伤的男子。 ------------ 第39章 男子颀长身躯足有八尺余,玄麒麟暗纹的冰蚕丝锦袍被乱石割裂,破碎衣料下赫然露出刀刻斧凿般的腹肌,此刻六块肌理分明的沟壑间横亘着三寸箭伤,毒血凝成紫黑色冰晶,衬得蜜色肌肤竟似泼了墨的冷玉。 湿透的衣襟半敞至劲瘦腰线,锁骨处缀着鎏金螭龙纹的银链已断,碎玉坠子深陷在胸肌血痕中,随着微弱喘息晃出细碎冷光。 他苍白面容被闪电映得宛如玉雕,眉似远山含黛,眼尾微挑的弧度令满山棠棣尽失颜色。 鸦羽般的长睫沾着血珠,在眼下投出妖冶的阴影,薄唇虽呈中毒的青紫色,却仍勾着令百花羞惭的弧度。 最惊心是右腹处撕裂的伤口,暗器铁蒺藜深嵌腹肌沟壑,每道血痕蜿蜒过块垒分明的肌肉时,都似朱笔在雪宣上勾描的禁忌图腾。 雨水冲刷着他束发的嵌东珠螭纹金冠,散落的墨发缠在精壮腰腹间,与破碎的孔雀纹织金缎腰带纠缠。 左腿玄色骑装撕裂至大腿根,绷紧的腿部肌肉线条如弓弦拉满,脚踝银铃锁链上錾刻的“天枢”二字时隐时现。 最矜贵处当属他染血的右手,五指修长如竹节,此刻正无意识地死死扣住溪中凸起的青石。 指间戴着的七宝蟒纹戒撞出裂痕,露出内里暗藏的龙鳞密纹。 溪水将月光揉碎成银鳞,白虎的尾尖突然卷住男子腰间玉带。 江月瑶望着巨兽琥珀色瞳孔里跳动的两簇幽火,忽然记起几日前解救它时,这双眼睛也曾这般灼灼。 江月瑶瞧着男子的容貌一时半刻也被吸引了过去,不得不说,男子很好看,让她身为一个女人都莫名有些羡慕嫉妒。 溪水泛起月华涟漪时,白虎突然叼住江月瑶的裙角往后拽。 她踉跄着跌坐在青苔石上,腰间荷包突然蹦出团毛茸茸的金色云朵,系统幻化的仓鼠正戴着迷你护士帽,爪爪抱着听诊器在男子胸口蹦跶。 仓鼠爪尖迸出星子般的全息投影,“宿主,他中毒了,还受了外伤,恐怕活不过今晚了。” 投影里心电图渐渐变得缓慢,小仓鼠不知何时换上了侦探斗篷,举着放大镜凑近箭伤:“根据《穿越者急救手册》第二百三十三条,救美男概率触发隐藏任务哦!” 江月瑶皱眉,心中天人交战。 看着男子身上的穿着非富即贵,既然非富即贵,还能被人追杀到此处,想必身后一堆麻烦事。 小白把她拖过来,见到他也算是缘分,要管还是不管呢? 江月瑶沉默良久,白虎焦躁地啃咬起岸边紫苏,叶片破碎的辛辣味混着血腥越发刺鼻。 她撕开男子浸透的衣襟,箭镞上的玄鸟纹路令她瞳孔骤缩。 与那夜在后山中的蒙面黑衣人头领所用制式相同。 江月瑶瞬间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大景朝皇族? 她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是查过大景朝的历史的,她知道现在内乱不断,却没想过作为一个路人甲,在自家门口都能见到皇族。 江月瑶跪在溪石上,指尖悬在男子鼻息前迟迟未落。 “你倒是会捡麻烦。”她戳了戳白虎湿漉漉的鼻尖,巨兽却扭头将染血的爪子按在岩壁上。 江月瑶戳了戳仓鼠软乎乎的肚皮:“他还有得救吗?说人话。” “宿主,快用你的灵泉水啊!”小仓鼠瞬间换上白大褂,头顶冒出个【妙手回春】的LED灯牌,“检测到SSSR级美强惨角色,建议使用积分商城的急救包!” 它突然捂住嘴,豆豆眼乱转:“这个急救包要扣888积分呢!” 一虎一鼠就这么盯着她,江月瑶无奈地叹口气,从积分商城里面兑换了急救包,又从灵泉里面取出一滴泉水。 时不我待,江月瑶当即把泉水滴进男子的嘴巴里。 她决定再检查一下男子是否还有别的外伤。 男子浸血的衣襟被揭开时,仓鼠突然尖叫着换上墨镜:“八块腹肌!八块!” 它爪尖弹出的扫描光束都在颤抖,“根据《古言男主身材排行榜》,这位能进前三甲!” 江月瑶挑眉没好气地弹它耳朵:“你是来救人的还是看腹肌的?咋嘞?你一个仓鼠还比我好色?” 柚宝无语,宿主活该单身,钢铁直女吗? 急救包里包含了各种手术用品和急救药品抗生素等等。 当务之急是将男子带回去,莫要再感染了风寒。 她尝试着拖走男子,可她力气再大,人再壮也只是一个女人, 拖了半天,男子竟然纹丝不动。 她有些丧气,坐在男子旁边大口喘着粗气。 小白却发出一声虎啸,站在男子身边。 “你要救他?”她话音未落,白虎已屈膝趴伏,厚实的背脊在月光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男子湿透的锦衣贴在白虎皮毛上,金线绣的玄鸟竟似要振翅飞起。 江月瑶瞳孔微缩,小白是听得懂人话的,这已经不是普通的大白虎了。 戴着护士帽子的仓鼠虚影正在扫描男子心脉,全息投影在雨雾中明灭:“心脉三寸处毒素扩散,宿主,这箭镞淬的是眼镜王蛇蛇毒。建议立即注射抗蛇毒血清。” 虚拟药柜弹出,江月瑶瞥见白虎正用尾尖卷来几株七叶莲,这是解毒方剂中缺失的君药。 “你倒是比某些郎中靠谱。”她揉着白虎耳后软毛,巨兽喉间发出得意的呼噜声。 驮着男子的白虎走得极稳,利爪在泥地上印出梅瓣似的痕迹,沿途却避开了所有毒蕈与机关。 待到一人一虎回到茅草屋,几个孩子还未睡醒。 江月瑶将男人安置在窑炉旁边的临时帐篷里。 小白将男子轻放在草席上,爪尖勾起褪色的虎头枕垫在他颈后。 她望着虚拟屏幕上跳动的毒素浓度,将急救包里面的半支血清推入他颈侧:“遇见我家小白算你命大。” 仓鼠换上白大褂,爪握激光笔讲解全息解剖图:“宿主,柚宝给他安排上了全息生命监控系统……” “可以,再用上这个。你的急救手册上写着吸氧可以改善供氧与组织缺氧还可以促进创伤修复与代谢。”江月瑶将急救包里的呼吸面罩扣在男子脸上,面罩立刻被仓鼠贴上粉红桃心贴纸。 男子苍白的脸在火光中宛如玉雕,睫毛在眼下投出的阴影竟与大郎睡颜有七分相似。 “你究竟是谁......”她捏着手指抵住男子下颌,将他的脸再一次仔细打量。 ------------ 第40章 晨光刺破茅草屋裂隙时,江月瑶正用纳米缝合线在男子腰腹打结。 仓鼠系统戴着显微镜造型的头盔,爪子捧着虚拟止血钳吱吱叫:“宿主,第七针要避开他腰间的龙鳞胎记!这可是重要身份标识!” 白虎突然用尾巴扫开染血的纱布,琥珀色瞳孔里映出男子锁骨处陈年箭疤。 江月瑶剪断羊肠线的手微颤,她是农学生,不是医学生。 让她拿手术刀止血钳和缝合伤口,困难程度可想而知。 仓鼠立刻弹出个【完美缝合】的烟花特效:“恭喜宿主达成【华佗再世】成就!奖励积分5000分!” “小白呢?”她转身时发现巨兽已不见踪影,唯有空落落的大地在雨后散发出阵阵泥土腥味。 “抗生素配七叶莲汁,倒是中西合璧。”她捏开男子下颌灌药,男子还处在昏迷状态之中。 不过昨夜吸了一晚上的氧气,加上及时打了一针抗蛇毒血清,他现在的身体状态已经恢复了许多。 灶上铁锅咕嘟作响,江月瑶今日特意熬了皮蛋瘦肉粥。 毕竟男子重伤刚愈,只能给他提供一些高热量高蛋白但却口味清淡的稀粥。 江月瑶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皮蛋瘦肉粥,她兑换了几颗皮蛋,再炸二十几根油条,就足够今日早晨的膳食。 四个小崽崽还有江长庚都睡醒了,眼见江月瑶站在窑炉旁边都纷纷靠了过来。 五双小靴子踢踏声由远及近,大郎的布鞋尖堪堪停在染血纱布边缘。 大郎掀开帐篷的刹那,手里的匕首砸在泥地上。 少年古铜色的脖颈暴起青筋,五指深深掐进粗桐油布。 二郎忽然捂住嘴干咳,指尖却精准拦腰搂住兄长,生生压下他踉跄的脚步。 二郎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大郎猛拽弟弟衣袖,两双稚嫩手掌在众人看不见的地方交叠,比画出只有他们两人才懂的手势。 “哇!好俊的公子!”四郎像只欢脱的雀儿扑到草席前,沾着泥巴的指尖戳向男子高挺的鼻梁,“像个神仙似的。” 他忽然被三娘揪着后领提起,绣鞋尖勾起染血的锦衣下摆,“娘亲,你从哪里捡了个男人回来?” 江长庚杵着木棍立在晨雾里,窑炉里的火星衬得他神色忽明忽暗吗,喉结滚动着咽下声叹息。 他忍不住想姐姐这是又捡了一个麻烦回来。 “娘亲,这是你从乱葬岗捡的夫婿吗?”四郎语出惊人,被三娘用帕子塞了满嘴桂花糖。 小仓鼠突然从江月瑶发间探出头,顶着“八卦记者”的电子名牌跳到四郎头顶:“小可爱,你希望有几个新爹爹呀?” 江月瑶无语凝噎,四郎自然是看不见柚宝的。 一个是自己自带的系统死不正经,一个是自己带的崽崽语出惊人。 “四郎,这不是娘亲捡的夫婿,娘亲不要夫婿,娘亲只要你们四个就够了。” 她揉了揉额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这个男人,是我昨夜守着窑炉,在溪边发现的。见他身受重伤命不久矣,我只是顺手救下他而已。” 大郎猛地劈开柴垛,斧刃嵌入木纹的声响惊得众人噤声。 少年脊背绷得像拉满的弓弦,汗珠顺着下颚砸在玄鸟纹衣角,晕开深色痕迹。 二郎忽然笑着打圆场:“这位……公子倒像是……像是……” “像什么呀二哥?”三娘突然接话,绣鞋尖碾碎地缝里钻出的蜈蚣,“你认识他吗?” 大郎指尖骤然发力,将二郎的腕骨捏得咯咯作响。 少年后颈浮起细密汗珠,江月瑶瞳孔微缩,她察觉到自家崽崽的异常,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像……像是戏文里的白袍将军!甚是好看!”二郎尾音发颤,四郎蹦跳着要扯男子束发玉冠,却被江月瑶拦住。 五名赤膊工匠抬着镇上采买的琉璃瓦当走过来,为首的张九看见窑炉前支了个帐篷,带着工人们好奇地走了过来。 “东家,这位……”匠人张九喉结滚动,独眼死死盯着男子锁骨处的金鳞纹,“这位公子是?” 江月瑶无奈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几名匠人才点头,纷纷议论。 “还是东家善良大度,这样来历不明还身受重伤的人,怕是身上惹着什么官非。” “是呀是呀,东家可要注意一些了。”瘸腿匠人也附和道。 “东家可以去官府张贴榜文的地方看看,若是这公子是个什么通缉犯,那可就麻烦了。”张九瞥了一眼昏睡的男子,赤身裸体只盖着一层薄薄的外衣。 此人气度不凡必定不是平常人家,东家待他如此好,他自然不愿意东家牵扯进什么是非之中。 张九还要说些什么,江月瑶掀开铁锅,皮蛋瘦肉粥的醇香裹着鲜味漫过茅草屋也生生打断了张九想要说的话。 “开饭啦!”裴二娘适时地喊起来,新炸的油条裹着皮蛋粥香气冲淡血腥。 四郎欢呼着扑向食案,鼻尖已快埋进陶碗里。 江月瑶舀起半勺颤巍巍的粥油,晶莹米粒裹着松花状皮蛋碎,在晨光里泛着琥珀色光泽。 小童鼓着腮帮子吹散热气,琥珀色的米汤中浮沉着松花状的皮蛋碎,淡青纹路在晨光中流转如玛瑙。 “烫!烫!”四郎吐着舌头哈气,却舍不得放下木勺。 金黄的油条已经油炸好放在木盘里,江月瑶给男子留下一碗粥放在空间,又招呼着众人先吃早饭。 油条在粥面堆成小山,吸饱汤汁后泛着诱人的油光。 三娘忽用木筷挑出丝肉茸:“娘亲,这墨玉似的蛋块……” “此物名唤松花蛋。”江月瑶一边给江长庚盛粥一边解释,“历经九九八十一道工序,以茶末、桑灰……” 张九捧着陶碗的手微微发抖,眼里映着皮蛋的流心。 老匠人喉结滚动三次,才敢将沾着银丝的蛋清送入口中。 霎时,鲜味混着肉香在舌尖炸开,惊得他独眼瞪如铜铃:“东家!这……这莫不是瑶池仙羹?味道实在太过鲜美!” 五个工匠围蹲成圈,此起彼伏的吸溜声惊飞檐下麻雀。 瘸腿匠人突然捶胸顿足:“白活四十载!早知世上有此美味,俺当年何必为个肉包子入狱!” 他黢黑的指节抠着碗底残渣,连青花瓷纹都舔得锃亮。 ------------ 第41章 大郎捧着碗沿的指节发白,米汤映出他眼底猩红的血丝。 少年机械地吞咽着,喉间每滚动一次,额角青筋便抽搐一回。 当四郎捧着粗陶瓷碗发出小猪似的哼唧声时,大郎已经捏碎了第三只陶匙。 江月瑶疑惑地盯着自己的大崽崽,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们身处的朝代可以对标汉朝。 汉代以稻、麦、黍、粟、豆为主食,其中黄河流域以小麦和黄米饭为主,长江流域则以稻米,尤其糯米饭为主。 这与现代北方偏面食、南方重米饭的饮食习惯一脉相承。 汉代已有炙、蒸、炸、羹等烹饪方式,甚至出现类似“鸳鸯火锅”的分格炊具。 但彼时蔬菜种类较少,以瓜、瓠、葵为主;调味主要依赖盐、酱、梅、麦芽糖。 只不过贵族可享发酵面食、精细稻米和珍稀野味,而平民多以粗粮果腹。 所以,在江月瑶的概念里,这群古人是肯定没有吃过皮蛋瘦肉粥的。 当几名工人囫囵吞枣般吃完油条和稀粥时,还在那里啧啧称赞她的手艺。 反观大郎和二郎,两人比起以往,沉默安静地吃着饭食。 这很反常。 江月瑶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粗陶碗沿。 她揉了揉额头,倒不是自己想要给自己找麻烦,只是这个人是小白非要救下来的。 好歹小白也算是她心中默认的小宠物,宠物的宠物——她觉得可以救一下。 饭后,工匠们开始工作,几个孩子也自觉地找到了活儿做。 三娘开心地给照雪搭了一个防雨的帐篷,四郎继续折腾他的机关,今日由四郎去打猎。 大郎今日负责监工和看守窑炉,江长庚则跟着二郎找江月瑶要了银钱继续去青石镇拖运青砖和灰瓦。 倒是江月瑶,她要孤身去集市上买身衣服。 这男子身上的锦袍已经稀烂,浑身上下仅有一枚玉珏。 她至少要给男子买一身粗布麻衣遮蔽身体。 还有,她觉得工匠说的话也很有道理,她应该去官府张贴榜文的地方看看,这货是不是什么通缉犯。 她就只是一个普通农妇,她可不想招惹什么是非回家。 日头攀上竹梢时,江月瑶裹着粗麻帔巾踏入青石镇。 集市上热闹非凡,人群熙熙攘攘,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我要一件成衣。”她故意抬高声量,铜钱砸在柜台上的脆响惊飞了梁间乳燕。“最好是月白色的云纹锦成衣。” 老板娘原本正在同他人聊天,见到有客人来,她谄笑着展开月白云纹锦,江月瑶却看着不远处的告示牌。 “客官要的云纹锦成衣。”老板娘认识江月瑶,李家村那个厉害的寡妇,也知道她刚从李周氏那里分得了十两银子,完全有能力购买云纹锦成衣。 老板娘迅速地拿出一套最好的成衣,殷勤的呼唤将她拽回现实。 江月瑶按照男子大致的身高,精心挑选了一身云纹锦衣裳。 这云纹锦衣裳质地虽不算上乘,但胜在干净素雅,想来那男子穿上也应合适。 布庄檐下的葛麻料子泛着潮气,她指尖抚过月白色素罗,忽听得身后茶摊传来碗碟碎裂声。 三个衙役正往告示墙张贴新榜。 粗布包裹将将系好,西市口突然响起鸣锣开道声。 衙门照壁前人头攒动,汗臭与脂粉气搅作浊浪。 江月瑶踮脚望见乌木公示栏时,喉间蓦地泛起铁锈味。 只见一大堆人围着公示栏,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 “让让!”她屈肘抵开个挑粪汉,绣鞋碾过满地踩烂的槐花。 新糊的桑皮纸上墨迹犹湿,眼前密密麻麻的榜文让她有些眼花。 但她的目光很快就被一张画像吸引住了,在一群贼眉鼠眼的人画像后面,墨痕洇染处恍若工笔描摹的远山眉,可不就是她家躺着的那人? 悬赏令上赫然写着:“琅琊王世子萧霁,前日遇刺失踪,献其踪迹者赏百金。” 她瞳孔骤缩,指尖掐进掌心才稳住身形。 果然她没有猜测错男子的身份,他必定非富即贵。 “这般神仙人物,怎会被刺客偷袭?”身侧老翁摇头晃脑,“听闻普天之下,唯有一人配得起这‘龙章凤姿’的称号,正是三年前名动天下的琅琊王世子萧霁,传闻中连长公主见了都要掷镜自惭的九阙第一美玉,只可惜现在生死不明……”话未说完便被衙役喝止。 “哎呀,老爷子,你倒是挺了解这个萧世子的?”旁边拎着菜的妇女好奇地搭话。 拄拐老翁的唾沫星子溅在“赏金百两“字样上,“三年前琅琊秋猎,老朽侄女亲眼见过世子弯弓射雁……” “这个萧霁一个好好的世子爷,怎么会来到我们这种边境之地?” “对嘛,王公贵族不在京城待着,怎会出现在远宁县?”另一名小贩好奇的凑近。 “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遇袭,我看啊,估计是得罪人了!”买菜的小贩悄悄靠近,也在这里诉说着自己的猜测。 “琅琊王萧镇南是三皇子的人,听说琅琊王给三皇子献过边防图……”老翁压低的嗓音混在染缸咕嘟声里,“太子岂能容他?” 挎菜篮的妇人突然插嘴:“竟然有这等事?那这萧世子岂不是凶多吉少?” 腌臜的围裙边蹭在悬赏令上,惊得衙役挥动水火棍:“刁民安敢妄议天家!” “尔等不要命了?快散开!”人群如沸水泼雪般散开。 江月瑶皱眉,家里那个男子多半就是琅琊王世子萧霁。 刚才恍惚之间还听见有人说琅琊王站队三皇子。 很明显,这并不是简单的劫匪,劫匪不会使用淬了剧毒的箭镞。 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阴谋和秘密? 那些刺客为何要暗杀萧霁? 他为何会身受重伤出现在自家旁边的溪流边上? 她不敢再往下想,只觉得自己仿佛卷入了一片巨大的漩涡之中。 原本平静的生活,因为这个神秘男子的出现,彻底被打乱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收留他,还是将他交给官府。 交给官府,自己一家会不会受到牵连? 继续收留,又会不会引来更多的麻烦? 江月瑶心乱如麻,攥紧怀中云纹锦,指甲掐进掌心才压下战栗。 她匆匆离开了官府张贴榜文的地方。 ------------ 第46章 归途山道被春雨浇得泥泞,江月瑶一路胡思乱想了很多。 茅屋炊烟混着皮蛋粥香钻入鼻腔时,江月瑶望见大郎正在檐下磨刀。 少年将柴刀往青石上蹭出火星,玄色衣摆沾着的石灰,木柴堆上都搭上了小小的帐篷。 “娘亲……”四郎举着机关弩从柴垛后探头,他得意地看着江月,“我给娘亲做了连环弩!” 江月瑶叹了一口气,四郎果然不靠谱,整天沉醉于他的机关,眼见快到晌午,竟然还没有捕猎到动物。 她走上前,抱着买来的新棉被和云锦衣裳。 将云锦衣裳交给了大郎:“大郎,你帮这位公子更衣吧,娘亲不太方便。” 大郎闻言手中柴刀一滞,木讷地点点头,随即拿起江月瑶怀中的云锦衣裳。 裴大郎的影子在土墙上拉成紧绷的弓弦。 少年粗粝的指节悬在云锦盘扣上,像猎户面对误入陷阱的雪狐般无措。 “嘶啦”一声裂帛,染血的旧衣终于剥离。 萧霁苍白的胸膛在暮色里宛如冷玉雕成,几处箭伤结着暗红血痂,反倒添了破碎的美感。 大郎忽然顿住,柴刀磨出的粗粝指腹悬在对方腰封上方,仿佛怕碰碎了什么易碎的琉璃器。 江月瑶放上土灶的药炉腾起青烟在萧霁苍白的锁骨处流转,惊得大郎后颈渗出细汗。 “四郎来搭把手。”他沙哑的嗓音让江月瑶迷惑不解,四郎默不作声掀帘而入。 她隔着粗犷竹帘缝瞧见大郎的手在抖。 大郎喉结滚动,将云锦罩衫覆上那片狰狞的旧伤,动作轻得像在掩埋战场的残旗。 稀疏透出的日光为萧霁的轮廓镀上金边,未系紧的衣带滑落半截腰身,瓷白的肌肤让她感到无比尴尬。 少年鼻尖沁出汗珠,云锦广袖滑过萧霁腕间时,那截皓腕竟比月光纱还要晃眼。 “娘亲,这料子有些滑手。”大郎闷声抱怨,却将萧霁的袖口理得齐整如裁。 云锦暗纹在他粗粝指间流淌,恍若山涧遇到了青石,分明是格格不入的贵气,偏被少年摆弄得服帖。 最后系玉带时,大郎的指节卡在了螭首环扣间,急得用上劈柴的力道,惊得江月瑶险些冲过去制止。 萧霁就在这时溢出轻咳,羽睫在苍白的脸上投下蝶影。 药炉腾起的青烟在萧霁鼻尖打了个旋,混着三七、紫参草的苦香与血竭的腥甜。 他睁眼时恰有山风撞开竹帘,四月的阳光碎成金箔落进瞳仁,将江月瑶鬓角的木槿花映得通红。 “我……我在哪里??”萧霁的嗓音裹着砂纸般的粗粝,尾音却带着一丝丝清越。 “我……是谁?”萧霁抬手抚额的动作带着刻意为之的笨拙。 江月瑶还未来得及说话,大郎已抖开靛蓝粗布棉被将他裹成茧蛹,布匹摩擦声里混着少年压抑的喘息:“你不知道你是谁?” “姑娘是……”萧霁的指尖虚虚搭在她腕间,玉雕般的指节泛着病态的青白。 他试图支起身子,却被裴大郎按住身体躺了下去。 “娘亲在溪涧捡到你时,血都把青石染成胭脂色了。”大郎突然横刀般插进两人之间,窑火烧红的铁钳似的五指攥着陶碗,神情古怪地盯着他。 江月瑶嗅到他衣襟间逸散的沉水香,这味道本该出现在金銮殿的玉炉里,而非乡野茅屋的草席上。 她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公子在溪边遇险,妾身不过略尽绵力。” “遇险?”萧霁的眉尖轻蹙,如工笔描摹的远山忽然落了雪。 他抚上心口箭伤的动作矜贵得像在整理奏折,腕骨翻转间隐约现出薄茧,那是常年握笔又执剑的哼唧。 “公子可还记得名讳?”江月瑶用帕子拭去他唇畔药渍。 萧霁忽然扣住她手腕,骨子里的本能让他力道大得像是要捏碎银镯,却在触及她惊惶神色时倏然松开。 “公子,你弄疼我了。”江月瑶皱眉,这人好生不客气,她有一丝愠怒了。 她忽将药匙抵在对方喉间:“公子这双执笔握剑的手,可不像山野村夫。” 萧霁的呼吸骤然乱了一拍,旋即化作虚弱的轻咳。 他垂眸时睫影如折翼蝶,唇色在烛光里淡得近乎透明:“许是……许是我曾习过武……” 话未说完便痛苦抱头,指缝间漏出的呻吟比戏台上的青衣还要凄切三分。 “公子可识得此物?”江月瑶又晃了晃从溪边拾回的断箭,狼首纹的图腾太过显眼。 萧霁抚额的指节忽然绷紧,腕间淡青血管如困兽挣动,面上却仍作茫然:“这图腾……看着眼熟……” 他努力地想要想起什么,但未几却摇头,指尖突然痉挛般扣住竹榻边缘,青筋在苍白皮肤下蜿蜒如困龙。 “对不起……我不记得了……”男子话音未落,已蜷成弓形,十指深深抠进竹篾,指缝间渗出丝丝缕缕的暗红。 江月瑶俯身查看,木槿花从鬓角滑落,正掉在萧霁痉挛的掌心里。 萧霁仍旧在颤抖,不像是作假,她实在不忍心。 或是他遇袭的时候脑部遭到了撞击,暂时失去了记忆。 只是一个文弱书生,她也还养得起。 “够了!”江月瑶推开萧霁颤抖的身躯,“公子既想不起前尘往事,便好生将养着,或许过些时日就会记起来。” 她扯过药篓背上,竹编缝隙里漏下的光影割裂了眼底水色,“四郎,随娘亲去猎些野味,三娘,你看着点这位叔叔,三刻后把草药汤喂给他喝。” 三娘在远处洗衣裳,听见江月瑶的吩咐爽利地答应了。 她倒是觉得娘亲这一次捡来的公子长得还不错,配得上娘亲,她看上了萧霁,自己也是时候找个爹爹了。 已近晌午,但山雾还未散尽,江月瑶的箭尖已凝了三层霜。 四郎突然扯她衣袖:“娘亲快看!”枯枝掩映处,通体雪白的白虎正叼着一只小梅花鹿由远及近地慢慢走来。 “是小白!”四郎惊呼。 江月瑶望着小白额间王字纹,觉得这白虎甚是奇妙,如同小说中的奇异灵兽。 小白行至二人身前忽然屈膝,将瑟瑟发抖的幼鹿推至她箭下。 她突然明白小白早上消失的原因,怕是为了去捕猎动物给自己。 四郎搭连环弩的手比思绪更快,却被江月瑶攥住腕骨:“四郎且慢!” 箭镞擦着幼鹿耳尖钉入古松,小鹿突然发出清越长鸣。 ------------ 第42章 “娘亲,这鹿崽儿……”四郎话音未落,江月瑶已开口。 “四郎,娘想养它。” 江月瑶望着四郎紧绷的弓弦,腹诽这孩子当真莽撞。 幼鹿湿漉漉的眸子映着山雾,细腿尚不及青竹粗,养在篱笆院里定能招来整片山林的母鹿。 她指尖无意识摩挲弓弩,忽觉心情大好。 今日出来捕猎的目的是想要猎到一只小獐子。 方才她在识海里面翻阅资料,獐子可治疗心腹暴痛、跌打损伤及痈疽肿毒,具有抗炎抗菌作用,关键的是中医用于中风昏迷、惊厥、癫痫等急症,可醒脑通窍。 西医作为强心剂。 江月瑶盯着溪畔青石出神,更妙的是獐心熬作浓汤,竟比百年老参更补元气。 这般天赐良药,正合给萧霁调养那诡谲病症。 现在她已经默认自己捡回来的男人就是琅琊王世子萧霁,毕竟传说中他貌若潘安,连系统都说他是古言小说里排名前三甲。 他不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萧霁,还能是谁? 江月瑶打算等他想起来了就把他交到官府去,一百两黄金啊。 按照当朝的兑换比例,一两黄金约等于三两白银。 一百两黄金相当于三百两白银,普通百姓一年一家五口花费也才四五两。 折合下来,一个萧霁够她们娘五个加江长庚生活五十年。 这特喵的,行走的金锭子啊。 江月瑶想到这里咽了咽口水,小白果然是灵物,一来就捡三百两。 母子二人在丛林里面四处游走,小白一直乖巧跟在她们身边。 林间忽起穿堂风,小白一个闪身消失不见,片刻林风又卷着小白带来的松露香浮现在二人身边。 那灵兽正衔着灵芝蹭她裙角,江月瑶将灵芝收入空间。 小白远远地看着母子二人,一声虎啸,它又转身离开。 “娘亲,獐子中箭了!”四郎的欢呼声响透林间。 不过半盏茶功夫,两只獐子已躺在溪畔青石上。 江月瑶执匕首划开獐腹时,忽觉后颈寒毛倒竖,远处松涛里隐约传来金桂香尖利的嗓音:“里正大人快看!那妖女正在私自制窑炉烧瓷器!” 李周氏带着自己的三个儿子和儿媳妇,还有里正和官府的官兵,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朝着江月瑶的地基走去。 她手起刀落剜出獐心,远处小白突然发出低沉虎啸,惊得李周氏豢养的猎犬夹尾而逃。 江月瑶将多余獐肉抛入空间,扛着血淋淋的猎物转身疾行,四郎攥着她衣角的手心全是冷汗:“娘亲,里正带着好多官兵……” “怕她们作甚?”她反手将染血的匕首塞进四郎腰间,“咱们又没有烧制青砖和瓷器,只是一些生石灰,难道烧制生石灰犯法?” 江月瑶扛着獐子跨过刚铺好门槛时,李周氏的铜拐杖已戳进她新夯的地基。 三个儿媳搀着满脸横肉的老妇,身后里正捧着账册,官兵的锁子甲泛着冷光,倒像是要抄家的阵仗。 “好你个江氏!”李周氏枯枝般的手指几乎戳到她鼻尖,“这几日村东老张头亲眼见你院里飘着青烟,定是在私炼瓷器!” 官窑的生产受到官府的直接监督和管理,而民窑则需要在官府的许可和监督下进行生产。 私人烧制瓷器的市场主要面向民间。 根据大景朝的律法,禁止私人烧制特定种类或规格的瓷器,或者对私人窑主征收高额的税费等。 江月瑶如果是烧制瓷器,一是没有经过官府报备和批准,二是未向官府交税。 李周氏正是抓住了这一点,才带着官府的官兵前来查抄。 金桂香躲在人后煽风点火:“里正大人明鉴,这狐媚子捡来的野男人说不定是北疆细作,今日一早我还见她往溪边倒药渣!!!” 江月瑶将獐子往青石案上一掼,血珠溅上金桂香新裁的布衣。 她慢条斯理解开腰间鹿皮囊,倒出半捧粗盐:“李婶子好眼力,这生石灰遇水发热,可不正像硝石冒烟?“ 指尖蘸水点在旁边和石灰浆的生石灰粉末上,滋啦腾起的白烟惊得李周氏连退三步,绣鞋踩进泥坑溅起水花。 里正捧着账册的手微微发抖。 他自然记得江月瑶一家人曾经救过自己落水的痴呆小儿子,可李周氏许下的三成田税实在太诱人。 此刻那妇人正用镶金的指甲套刮着青砖:“大人别被她唬住!她这个窑炉就是私制瓷器......“ “里正大人明鉴。”江月瑶将药勺重重一放,“民妇不过猎户遗孀,带着四个孩子讨生活。前些日子刚拿回丈夫的田契地契,想要修建一个房子。若说真有什么罪……” 江月瑶耳尖微动,将最后半勺药汁泼向金桂香:“可能就是没有让三弟妹占了我家便宜。” 江月瑶抬手拭泪时,素罗衣袖滑落半截藕臂。 经月操劳磨出的薄茧非但无损肌肤莹润,反衬得腕骨处两弯肉涡如盛着月光,倒比金桂香刻意露出的雪脯更惹眼三分。 她垂首时堆云髻微散,鸦青色发丝缠在微丰的下颌,恰似水墨画里被春雨打湿的牡丹,将坠未坠的花瓣正扫过唇珠,那唇形分明是瘦脱了相,偏还留着旧时丰润的轮廓,像揉了胭脂的糯米糍,咬破了便要溢出蜜来。 一滴泪悬在腮边要落不落,映着朝阳竟泛出七彩光晕。 金桂香最恨她这副皮相,分明是粗茶淡饭养着,偏生泪光里都能开出倾国的花。 里正手中账册啪嗒落地,惊见那泪珠儿顺着玉雕般的脖颈滚进衣襟。 “奴家命苦……不过是想要用亡夫的银钱弄个安居之地而已……也不知母亲为何苦苦相逼……”江月瑶刻意放软了腰肢,本就如初春柳枝的腰身更显出两分杨妃醉酒的韵致。 绫罗腰带勒出些微绵软的腰肉,偏在转身时化作惊心动魄的曲线,恰似被山风揉皱的云锦。 官兵们佩刀接二连三坠地,有个年轻衙役竟踩着自己刀鞘滑了个趔趄。 她忽又仰面长叹,露出段凝脂般的颈子。 经年劳作的肌理本应粗糙,偏她皮肉如浸过牛乳的羊脂玉,汗珠儿都成了缀在白玉簪上的露水。 最要命是锁骨下方那粒朱砂痣,随抽泣在月白罗布里若隐若现,倒显得勾人魂魄。 李周氏三个儿子早忘了初衷,三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 第43章 金桂香气得掐破了掌心,忽见江月瑶踉跄着扶住窑炉,“奴家这就去投河……” 江月瑶作势要往溪边跑,特意让山风卷起后腰布料。 褪去赘肉的腰臀反倒显出别样风韵,宛若新雪堆就的玉山将倾未倾。 里正慌忙阻拦,且不说他有没有被江月瑶的美色吸引,今日他来只是想收点田税可不想闹出人命。 反观江月瑶笑出了声,她太了解金桂香这样的人物了,所以她故作娇媚姿态想要气死她。 金桂香是典型的雌竞选手,从原主的记忆里就可以窥见一二。 她得意地笑了笑,朝着金桂香吐了吐舌头。 眼见江月瑶无比嚣张,金桂香咬牙跺脚,当即给了昏了头的李大马一脚,叫嚷着她私开瓷窑非要重重处罚她。 “江氏私开瓷窑铁证如山!”李周氏三儿子李大马突然抡起铁锤,朝着窑炉旁的陶坯堆砸去。 泥坯飞溅间,江月瑶袖中弩箭已抵住他肘弯要穴,面上仍挂着凄楚神色:“三弟仔细手疼,这窑里烧的可真不是瓷器。” 她突然掀开窑顶青砖,炽热白烟裹着生石灰的刺鼻气味冲天而起。 里正官靴不慎沾了窑灰,瞬间被腐蚀出铜钱大小的破洞。 众人惊慌后退时,江月瑶将整筐石灰粉全都铲了出来。 “这全都是修葺房屋所需要的石灰粉。”江月瑶笑着拦住身后的工匠以及三个崽崽,“民妇不过为了节约成本而已,怎就成了私开瓷窑?” 江月瑶转身对着里正盈盈下拜:“民妇是李家村的人,原本就应该缴纳田税,如今愿捐一两白银充作我家三年的田税,只求大人莫听信谗言。”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原本还等着看一场热闹,此刻却都有些不知所措。 里正收了银钱,心里盘算着这一趟也算收获颇丰。 他抬眼看了看江月瑶家的院子,确实没有私开瓷炉的迹象,人家正常的修葺房屋合情合理合法。 他的目的已然达到,便也不想再多生事端,于是大手一挥,带着官兵们撤退了。 倒是李周氏一家站在原地仍不肯离开。 李周氏那满是皱纹的脸扭曲着,眼神中透着不甘与怨毒。 她看着江月瑶,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母亲,他们都走了,你们还不走吗?”江月瑶面无表情地擦了擦自己手上的灰,继续分解菜板上的獐子肉,动作娴熟而冷静,好似眼前的一切纷争都与她无关。 “贱妇,我二哥的钱你就这么大方地拿给里正了?!”金桂香气得浑身发抖,原本精致的妆容此刻也因为愤怒而变得扭曲。 她扬手就要往江月瑶脸上招呼,那架势似乎要把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在这一巴掌上。 江月瑶一点不惯着金桂香,她眼神一凛,反手扣住金桂香的手,另一只带着血渍的手毫不留情地一巴掌给她扇倒在地上。 金桂香惨叫一声,狼狈地跌坐在地,头发也散乱开来,模样十分凄惨。 她这一巴掌挟着獐子血的腥气,扇得金桂香鬓边珠花都歪斜了。 李周氏见状,顿时像炸了毛的母鸡,尖叫着:“都给我上,教训这个贱人!” 李大马和几个李家的子弟一拥而上,朝着江月瑶扑了过去。 一直在旁边听从江月瑶安排默默看着的大郎和四郎,毫不犹豫地冲到了母亲身前。 大郎虽然年纪尚小,但会一些拳脚功夫,他挥舞着手中的砍柴刀。 四郎则紧紧握着手中淬了毒的暗器,江月瑶眼神冰冷,悄悄地把自家四郎拉到自己身后。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想闹出人命。 自家的几个崽崽想要杀这群蠢货太简单了,只是杀了人,她们母子该如何安居下去? 倒是江月瑶家的几名工匠,平日里受江月瑶恩惠颇多,此刻见主人家有难,也纷纷抄起手中的工具,加入了这场混战。 一时间,刚起了一寸的院子里尘土飞扬,喊杀声、咒骂声交织在一起。 李周氏一家仗着人多势众,气焰嚣张。 李大马挥舞着粗壮的手臂,朝着工匠们猛扑过去,一个工匠被他撞倒在地,但很快又爬起来,继续与他扭打在一起。 金桂香也从地上爬起来,抓着一个工匠的胳膊就咬,那工匠吃痛,却也不甘示弱,反手给了她一拳。 就在众人恶斗之间,突然,一道身影如疾风般闪了过来。 金桂香眼见四郎落单正要扑上去厮打,忽觉后颈掠过一道寒芒,萧霁手中木棍已抵住她咽喉三寸:“再动半分,我不介意割了你这爱造谣的舌头。” 李周氏攥着拐杖的手背青筋暴起:“哪来的野男人敢在李家村撒野!” 她话音未落,萧霁木棍突然劈向路旁青石,火星四溅间,半人高的石块竟被劈成两半。 碎石簌簌滚落时,他反手将木棍横在膝头。 萧霁身姿挺拔,面容冷峻,眼神中透着凌厉的光芒。 “你管我是谁。”他剑尖挑起李周氏的下巴,虎口处陈年旧伤泛着狰狞红痕,“我只知道这村妇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们动她不得。” 剑风扫过众人衣袂,竟带着塞外黄沙的肃杀之气,“我要看看今日谁先溅血在这剑刃上。” 李大马抡着铁锤就要冲上来,却见萧霁剑锋轻颤,远处三颗石子儿破空而出。 叮当三声,铁锤链环应声而断,石子儿深深嵌入槐树树干,入木竟达半寸。 他剑尖轻点地面,青砖瞬间裂开蛛网纹路,脱口而出:“孤最厌聒噪之辈。” “你不知道这江氏是个天煞孤星吧?她已经克死了六个男人!你还敢跟她在一起?!” 李家众人一对眼色,擒贼先擒王,故此都朝着他拥过去,萧霁却突然旋身挥剑。 剑光如白虹贯日,众人只觉寒芒掠过耳畔,再定睛时,三人腰带齐齐断裂,裤腰堪堪挂在胯骨上。 他剑身拍打着掌心轻笑:“一群莽夫。” 不等众人多做反应,他先是冲向李大马,木棍如闪电般击中李大马的手臂,李大马吃痛,惨叫一声,抱着手臂连连后退。 接着,他又转身一脚踢向另一个李家的子弟,那人被踢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金桂香见状,想要从背后偷袭萧霁。 萧霁仿佛脑后长了眼睛,他身形一闪,轻松躲过,然后反手一棍扫向金桂香的腿部,金桂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李周氏吓得脸色苍白,她想要逃跑,却被萧霁堵住了去路。 萧霁冷冷地看着她,木棍指着她的鼻尖,那眼神仿佛能将她冻结。 李周氏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 在萧霁的勇猛攻击下,李周氏一行人渐渐抵挡不住,开始四处逃窜。 他们有的被木棍击中,有的被吓得摔倒在地,狼狈不堪。 江月瑶忽然轻笑出声,沾着獐子血的指尖抚过木剑:“公子这般厉害的功夫,莫不是想起来自己姓甚名谁了?” 萧霁闻言耳尖泛红,剑势却更凌厉三分,剑气扫过李周氏裙角,竟将衣摆齐齐削去一截。 里正带着官兵退到村口又折返回来,见状吓得险些摔了官帽:“萧……萧世子?您可是琅琊王世子萧霁?” 他慌忙作揖,“下官有眼无珠,竟不知是世子爷在此……” ------------ 第44章 萧霁眉头紧皱,若有所思地看着里正,表情变幻莫测。 过了很久,他才扔下木剑,那木剑“哐当”一声落在地上。 萧霁装模作样地挥了挥手,呵斥道:“都退下!本世子隐姓埋名在此,不许任何人透露我的行踪,若敢违抗,休怪本世子不客气!” 里正和官兵们吓得连连点头,如蒙大赦般匆匆离去。 李家几人脸色苍白,落荒而逃。 江月瑶的两个崽崽,四郎和三娘两眼放光地看着萧霁,眼中满是崇拜。 四郎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声说道:“你姓萧?你是世子吗?” 三娘也一脸花痴地附和:“萧大哥,世子是什么东西?里正好像很怕你一样。” 萧霁见人都走了,才垮下表情,深深叹息,捂住自己受伤缝合的地方龇牙咧嘴。 大郎却皱起了眉头,他走到萧霁面前,低声说道:“萧公子,你虽武艺高强,可如今暴露了身份,只怕会惹上官非。我们不过是小门小户,实在不想牵连其中。” 萧霁看着裴大郎,突然嗤笑出声:“小兄弟,你还真以为我是什么劳什子世子吗?我失忆了,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不过那群官兵好像认错了,这才将错就错狐假虎威而已……” 说罢,他转身看向江月瑶,眼神中似乎多了一丝别样的情愫。 而江月瑶也微微仰头,与他对视,一时间,气氛竟有些微妙起来…… “夫人,在下着实记不起自己究竟是何身份,可心中却明明白白,是夫人您救了在下性命。”萧霁微微歪头,故作懵懂无辜之态,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着,好似藏着满天星辰,透着几分狡黠与俏皮。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地痞无赖般的洒脱,摊开双手说道:“我听旁人说,这救命之恩,理当以身相许呢。” 话到此处,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眼神中满是戏谑。 江月瑶瞧着他越说越没边儿,自家那两个小崽崽,四郎和三娘,竟在一旁频频点头,那模样,仿佛今晚就要让他们二人洞房花烛一般。 她心中一急,赶忙开口打断:“公子,且慢。那些不过是话本子里的戏文罢了,当不得真。” 她看着萧霁在屋内来回踱步,心中暗忖,瞧他如今这模样,似乎还处在失忆状态,身子也尚未完全恢复。 罢了罢了,不如先将他留下养着,待日后再好言好语哄他回官府领那赏金。 思及此,江月瑶眸光一转,说道:“既然公子一心想要报恩,我看你功夫如此了得,不如……”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萧霁的反应。 “我一个寡妇,带着四个孩子,还有一个年幼的弟弟。不如你就教我这个弟弟和三个儿子一些武功,权当是报答我了。” 萧霁闻言,眼睛一亮,连忙点头,那模样,生怕眼前的妇人反悔似的,急切道:“好,在下愿意!” 江月瑶微微皱眉,又道:“你说你不叫萧霁,那我们该如何称呼你呢?” 萧霁低头沉思片刻,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不过既然那些人唤他萧世子,他不如就顺水推舟,改个名字罢了。 他抬起头,嘴角噙着一抹浅笑:“那在下就叫萧旭,旭日东升的旭,寓意着新的开始,也盼着能早日寻回自己的过往。” 江月瑶将新采的蕨菜浸入陶瓮,闻言唇角微扬,露出三分赞赏之色:“萧郎君此名,倒似沾了朝霞三分灵气。” 她指尖掠过腰间缀着的银铃铛,忽听得身后传来窸窣响动。 四郎已如乳燕投林般扑至萧旭,发间草屑未除,仰着红扑扑的小脸拽他衣袂:“萧大哥可以教我御风之术吗?昨儿见黄犬追蝶跃过篱笆,四郎也想学那轻身功夫。” 他没有说出下一句,他若是会轻功,哪里每次发射暗器的时候都要到处去找合适的站位。 萧旭点头,“那是自然。” 他倚着褪色靛蓝枕衾,苍白面容浮起清浅笑意,指尖轻点孩童眉心:“待你能举着水缸绕村口老槐三匝,自当倾囊相授。” 话音未落,三娘已端着木盆迤逦而来,盆里粗麻衣浸得半湿,水珠子滴滴答答落在石板上。 瞥见四郎拉着萧旭撒娇,三娘则走到江月瑶身边好奇地问道:“娘亲,你刚刚为何不让萧大哥以身相许,反正我们也没有爹爹。我觉得萧大哥就挺不错,长得好看还会武功。” 江月瑶执箸的手顿了顿,獐子肉在陶钵里翻出金黄油光。 她以袖掩唇轻咳一声,簪头的银流苏扫过三娘发顶:“傻丫头可听过'越艳越毒'的道理?越好看的人越危险。就像山间的花朵,好看的要么在悬崖,要么带着毒刺。” “娘亲总说'红颜祸水',萧大哥这般人物就是红颜祸水吧?”三娘绞着衣角,找了一处木枝将衣服悬挂起来。 裴大郎倒像是很疑惑,目光却如暗夜里淬火的刀锋,一直痴痴地看着萧旭的身影。 他心中有天大的疑问,但是却不敢问出口。 少年忽而垂眸,将脚边碎石踢进篱笆外的野草丛。 狐狸尾巴藏得再好,终究遮不住腥臊气。 萧旭长期在这里,还怕自己撕不掉他的伪装吗? 就这样,短暂的慌乱后,大家都恢复了自己原来的工作节奏。 萧旭因为身体还未恢复,起来走了几步又躺回了窑炉旁的小床上。 江月瑶回到灶台准备用獐子做菜,獐子皮毛处理一下给小崽崽做保暖外衣。 “叮!宿主打脸KPI超额完成,奖励积分100——建议立即兑换《广场舞防社死指南》。”机械音陡然在识海炸响,惊得江月瑶差点摔了手里的獐子肉。 她闭眼凝神,一把揪住识海里扑腾的毛团。 原先巴掌大的仓鼠系统此刻顶着安全帽,体型膨胀如煤气罐,尾巴上还拴着块荧光屏滚动播放【毒舌系统上线公告】。 “迟到的播报不如草纸,”江月瑶戳着仓鼠鼓囊囊的腮帮冷笑,“都过了这么久你才出来播报,你这是玩的什么新花样?隔壁生产队的驴都不敢歇这么长时间工。” 仓鼠甩了甩尾巴,荧光屏瞬间弹出鲜红的【打脸值:300/1000】进度条:“根据《系统守则》第八十八条,宿主辱骂系统将触发惩罚任务——”它绿豆眼里闪过灵光,“比如…在里正寿宴上领跳《爱如火》?” 江月瑶无语,她拎起来一只跟土拨鼠一般大小的巨型仓鼠:“系统,你大约是有什么病吧?” 戴着安全帽的小仓鼠扑腾了很久,江月瑶才把它放下来,系统撒着娇:“宿主,我回主系统升级了呀,所以才来晚了。” “我现在是毒舌系统,编号007。” ------------ 第45章 江月瑶捏着仓鼠尾巴把007倒提起来,“所以,你升级了个什么东西?” 那仓鼠模样的系统踩着虚空转了三圈,尾尖抖落一串绒毛:“宿主,此次升级解锁了'朱颜改'打脸KPI。原是原主残魂执念所化,要教那起子捧高踩低的,把吐出去的唾沫星子都咽回去!“ 她指尖微顿,陶钵里的肉糜溅起几滴猩红:“仔细说来。” “当年原主被六位夫家休弃,族老们嫌她克夫,街坊嚼舌根说她生就的丧门星命格。”仓鼠抱着玉算盘噼里啪啦拨弄,“现在这KPI分三个阶段,初阶要教那些长舌妇见着您就绕道,中阶得让负心人悔得肠子打结,终阶嘛……” 它故意拖长尾音,爪尖亮起道血色光柱,“要让全城百姓争着把你供起来!” 江月瑶捏着仓鼠系统的短尾巴晃了晃,指尖戳向它肚皮上闪烁的【打脸KPI】全息投影:“原主这执念够清奇的,从克夫弃妇到万人迷——她怎么不直接许愿当女娲重捏张脸?” 仓鼠007在识海里翻了个跟头:“宿主,您总该尊重客户需求。” “闭嘴!我心态爆炸了。”她掐断系统的机械音,一抬头正撞见三娘拎着野葱从林间小跑回来。 女儿鬓角沾着露水,怀里还抱着几颗红艳艳的山楂果:“娘亲,我找到了几颗野果子!” 江月瑶抱住三娘,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告诉她要去林子里找些野葱,昨日才移植下的野葱长势并不太好。 三娘去林子里择了一些野葱,忽见娘亲将獐子悬在枝上,柳木槌起落间,整张皮竟完整剥下。 少女捧着温热的兽皮凑近灶膛烘烤,油脂滴落柴火,噼啪爆出细碎火星。 “这皮毛若用茜草染过,应该比绸缎还滑呢。”她说着将皮子翻面,露出内里银霜似的绒毛。 四郎年幼体虚,可把獐子皮给他做个小背心。 灶间已架起黄泥小炉,江月瑶将獐肉切成透光薄片,与山椒、薄荷、野葱、生姜并陈于土陶盘中。 裴大郎蹲在檐下磨柴刀,窑炉的柴火已经快要用完,他需要再去劈砍一些,忽听得“刺啦”一声。 江月瑶竟将肉片投入烧红的鹅卵石上,油脂裹着香料瞬间腾起白雾,混着松枝燃烧的清香,飘逸得很远很远。 “这是青石烤肉,”江月瑶执长筷翻动着肉片,琥珀色的油星在陶钵里跳跃,“这样烤的肉,最是鲜嫩。” 话间将炙好的肉片蘸上蒜醋汁,分盛在粗陶碗里。 四郎早捧着竹筒饭候在一旁,盯着獐肉两眼放光。 灶膛火舌卷着獐子油噼啪作响,四郎趴在草席上抽鼻子:“娘亲,这香味勾得我肚里馋虫造反了!” “紫苏椒盐,补气益中。”江月瑶夹起透如蝉翼的肉片,在烧红的鹅卵石上轻轻一按,“刺啦“声里腾起白雾,混着紫苏叶子的清香的焦香瞬间炸开。 七岁的裴三娘正给獐皮夹袄锁边,将四郎拉到自己身边:“四郎且收收口水,仔细滴到娘新晒的菌菇上。” 四郎踮着脚扒着灶台,鼻尖几乎要触到蒸腾的热气,被三娘拎着后领拽回竹凳:“昨儿是谁把盐罐当糖罐撒的?今日休想偷师。” 约莫着午时三刻,獐骨已熬成乳白浓汤,江月瑶撒入晒干的野菌菇,汤面浮起金菊似的油花。 三娘将獐皮缝成夹袄,针脚细密如春蚕食桑,裴大郎默默将剩余的獐筋编成弓弦,铁制箭镞在暮色中泛着幽光。 山风掠过晒场,带着炙肉的余香与皮毛的暖意,江月瑶深觉此时此刻惬意无比。 五个灰头土脸的工匠跟着裴大郎迈进院子,为首的张九抽着鼻子嚷道:“东家这是要馋死吾等!” 他官话里带着浓重的陇右口音,粗布短打上还沾着夯土墙的泥点子,目光却死死黏在石板上滋滋作响的肉片上。 “这手艺不去镇上开酒楼,简直是暴殄天物!” 江月瑶手腕一翻,将烤得金黄的肉片码成莲花状,琥珀色的肉汁顺着陶盘纹路蜿蜒而下。 “张九爷莫不是想骗我当厨娘?” 她指尖轻弹,一片獐肉精准落进裴四郎张大的嘴里,小崽崽腮帮子鼓得老高,含混不清地嚷着“烫烫烫”,却舍不得吐出来分毫。 随后江月瑶远远地邀请张九等工匠吃饭。 “尝尝这火候可入得您的口味?”江月瑶将陶碗推至张九面前,碗中肉片切得薄如宣纸,边缘微微卷起,紫苏碎与野葱花星星点点缀着,倒像是雪地里绽开的红梅。 张九喉结剧烈滚动,举着竹筷的手竟有些发抖。 待肉片入口,他眼睛倏地瞪圆,烫得直哈气却舍不得吐出,含混道:“这……这獐肉怎的这般鲜甜?莫不是东家藏着什么秘方?” 獐肉外脆里嫩,紫苏的辛香裹着野葱清甜在舌尖炸开,烫得他眼泪汪汪却说不出话。 话音未落,身后工匠们早已按捺不住。 夯土墙的赵五挤开众人,端着豁口陶碗直戳到灶台前:“给俺也来一片!昨儿夯墙时就想着东家今日做些什么吃食了!” 砌灶的孙二叔更绝,直接伸手去捞石板上的肉片,被江月瑶用锅铲轻轻一拍手背:“仔细烫了爪子,明日夯不动墙可别是要扣工钱。” 众人哄笑间,萧旭拄着竹杖从柴房踱出。 他面色仍显苍白,月白长衫松松系着,却已不见早上咳血的病弱之态。 可见江月瑶空间的灵泉以及那支蛇毒血清的效果极好。 见众人围作一团,他唇角微扬,眸中浮起星子般的光:“夫人这手艺,便是御膳房的庖长来了也要甘拜下风。” 说着竟执起竹筷夹了片肉放入口中。 刹那间,他眉峰微动,琥珀色眼眸里泛起涟漪。 那獐肉外皮焦脆如琥珀糖衣,内里却嫩得似凝脂,紫苏的辛香与野葱的清甜在舌尖交融,更妙的是江月瑶竟在肉下垫了层晒干的薄荷叶,入口先觉炙热,转瞬又泛起丝丝凉意。 他闭目细品,恍惚间竟似看见春日山野,紫苏花在晨露中摇曳,野葱顶着露珠破土,而那只獐子正踏着朝霞在林间跳跃。 “萧大哥觉得如何?”四郎突然凑到他跟前,油亮亮的嘴角还沾着肉渣。 萧旭睁眼便见小童狡黠的笑脸,忍俊不禁道:“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尝?” 话音未落,四郎已得意地蹦起来:“我就说娘亲做的饭菜天下无双!” 他转身冲着张九等人比画,“除了我三姐可以堪堪和娘亲齐名,这世界上没有人比我娘亲做饭更好吃的了!” “四郎!莫胡说!”江月瑶佯怒嗔道,耳尖却泛起薄红。 三娘在旁捂嘴偷笑,忽而眨眨眼道:“萧大哥吃了这獐子肉,保管明日就能上山打虎。” 她指尖绕着发梢打转,“这肉里可掺了娘亲特制的药膳,都是特意给你做的……” 江月瑶皱眉,她没记错的话,自己的三娘似乎是个毒奶王…… 嗯…… 嗯?!!! ------------ 第47章 裴大郎突然“嗤”地笑出声,惊得众人纷纷望来。 这寡言少语的青年放下手中弓弦,粗粝指腹摩挲着箭镞纹路:“三妹妹这嘴,抹了蜜似的。要我说,我娘亲这手艺,在镇上支个摊子,保管日日客似云来。” 他顿了顿,竟破天荒露出一丝笑意,“九爷还曾说便是那醉仙楼的掌柜,怕也要来偷师。”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间,江月瑶舀起一勺獐骨汤浇在米饭上。 晶莹米粒裹着乳白浓汤,间或浮着几片野菌,在暮色里蒸腾着诱人香气。 她抬眼望向萧旭,正撞见对方含笑的目光,心跳莫名漏了一拍,心中暗自腹诽,别别别,咱不吃美男计这一套。 江月瑶忙垂眸道:“萧公子若不嫌弃,明日便来当个账房先生如何?工钱嘛……” 她故意拖长尾音,指尖在陶碗边沿轻叩,“管饭便是。” 系统此时突然在脑海中吐槽道:“宿主,你能单身二十多年,并非毫无缘由啊。你如今已不只是简单的钢铁直女,不仅不吃美男计,竟还想着算计美男呢。” 江月瑶嘴角微扬,心中笑道:“物尽其用嘛,如此人才,不用岂不浪费?” 萧旭手中竹筷在碗沿轻轻一磕,发出清越声响:“江姑娘这买卖,在下可是求之不得,只要能报答江姑娘的恩情,赴汤蹈火在下亦可。” 他眸中星辉流转,竟当真掏出块靛蓝帕子抹了抹嘴角,“只是不知姑娘这酒楼,准备何时开业?” 江月瑶微微沉吟,心中暗自思忖:近来诸事顺遂,手中也积攒了些钱财。 若能将这些钱拿来投资,开一家酒楼,以二郎那擅长商道的本事去经营管理,自己再从旁稍加指点,想必定能挣钱。 毕竟,自己接的那“盛世粮仓”的主线任务,需要大量的钱财支撑。 一个乱世的变革不光是技术改革,体制改革等诸多事宜,这一切的基础,皆是由经济决定的。 待二郎归来,与他好好商议一番,定能将这计划推行下去。 想到此处,她抬眸看向萧旭,盈盈笑道:“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待二郎归来,与他商议妥当后,自会定下开业之期。萧公子放心,若公子真心相助,奴家也一定不会亏待公子。” 萧旭闻言,微微颔首,正色道:“姑娘但放宽心,在下既已应下,定会全力以赴。只是不知,姑娘这酒楼可有初步的设想?” 江月瑶略作思索,朱唇轻启,缓缓说道:“我心中早有筹谋,这酒楼开业之后,断不能囿于寻常经营之道。我欲开拓的酒楼营生模式,将这坝坝宴、酒席承接、婚礼诸事皆纳入其中。” 众人听闻,皆面露惊异之色,随后纷纷围观,他们不懂何为坝坝宴,对江月瑶这新奇大胆的设想满是期待。 裴大郎放下手中酒盏,眼中满是钦佩,说道:“娘亲这心思,当真是玲珑剔透,此等妙想,儿子闻所未闻,若真能成事,想必定能在这方圆百里独树一帜。” 江月瑶微微一笑,自家的大崽崽就是会说话:“这传统酒楼就做些固定的生意,让客人去酒楼吃席,我们则可以根据乡下的习俗,带着厨师物资,去主家家里帮忙做宴席。正常经营的钱我们挣,主动外出的钱我们也去挣。” 萧旭垂眸,沉思片刻眼中闪烁着赞赏的光芒,说道:“江姑娘此计甚妙,扩大了营业线路。只是这坝坝宴辐射范围必定不会太广,若是远方客户有这样的要求,成本过高又当如何运作?” 萧旭的话问到了江月瑶的知识盲点上,她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 正思索间,忽觉脑海中光芒一闪,江月瑶识海中的银河陡然沸腾。 淡青色数据流裹挟着现代的营销案例纷飞,全息投影将十里八乡的地形图铺展在獐骨汤蒸腾的热气里。 片刻之后,江月瑶心中有了主意,她抬眸看向萧旭,自信满满地说道:“萧公子所虑甚是,然我自有应对之法。对于远方客户,我们可推出定制套餐服务。根据不同客户的需求和预算,提前拟定好菜单和价格,签订契约,收取定金。如此一来,既能保证我们的收益,又能让客户放心。而且,我们还可以与当地的客栈、车马行合作,为他们推荐我们的服务,从中获取佣金,进一步降低成本。” “或者说,我们发展得很好的话,完全可以开通加盟店。” 裴大郎闻言,若有所思的问道:“娘亲,你说的加盟店是不是分号的意思?盐铁专营之制,设总号于县城,分号布于四乡八镇。各分号需缴纳协约金,承用我酒楼招牌与秘制菜谱,统一采买食材以压成本。如此一来,既扩大了版图,又免了长途跋涉之苦。” 江月瑶一听,自己表达的倒也是这么回事。 “还是我儿了解我。” 众人听闻,皆惊叹不已,对江月瑶的智谋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她接着说道:“至于酒席承接,我们不仅要提供美味的菜肴,更要注重服务和氛围的营造。可以根据不同的场合,如寿宴、满月宴、升迁宴等,设计不同的主题和装饰,让每一场酒席都成为客人难忘的回忆。同时,我们还可以推出会员制度,为常客提供优惠和专属服务,增加客户的忠诚度。” “而婚礼方面,或者说红白事,更是大有可为。我们可以提供一站式的红白事服务,从场地布置、婚礼策划、秀禾服租赁,到婚宴或者丧席安排等,全部包办。让新人们无需再为繁琐的婚礼筹备而烦恼,只需享受这美好的时刻。我们还可以与城中的珠宝店、花店等合作,推出联合促销活动,吸引更多的客户。” 萧旭听得入神,眼中满是敬佩:“江姑娘真乃奇女子也,此等经营之道,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若真能如此施行,这酒楼想不红火都难。” 裴大郎也在一旁附和:“娘亲所言极是,儿子定当全力支持娘亲,将这酒楼经营得红红火火。” ------------ 第48章 江月瑶眉飞色舞、自信满满地勾勒着酒楼的未来图景。 只是,若论起经商天赋,她实则并不具备。 虽说她心中规划得头头是道,可细细想来,那些方案漏洞百出。 在现代工业社会,她的这些想法或许尚有可行之处,但在这古代,却是万万行不通的。 彼时,人分三六九等,奴隶制尚存,普通百姓生活困苦,每日为温饱奔波,哪有闲钱去请人置办酒席? 平日里,若有红白喜事,多是乡亲们相互帮衬,你出力、我出物,热热闹闹地就把事儿给办了。 江月瑶所设想的那些经营之道,或许在繁华京城能有一席之地,可在这偏远的边疆小镇,无异于纸上谈兵。 裴大郎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跟明镜似的,可他并无拆穿、贬低娘亲的念头。 他深知,待二弟归来,与娘亲仔细商议一番,娘亲自会幡然醒悟。 他瞥了一眼那几个听得连连点头的工匠,不禁暗自叹息。 这些人皆是门外汉,只听得江月瑶描绘的美好蓝图,便盲目附和,全然无人去深究其中关窍与利害得失。 而那萧旭,着实让裴大郎捉摸不透。 也不知他究竟是何用意,自始至终都在顺着娘亲的话奉承。 裴大郎心中暗自思忖,此人的身形外貌与自己的爹爹裴修远竟有几分相似。 初见他时,自己险些以为爹爹回来了。 可转念一想,几年前,那渣爹声称要去赶考,自此便音信全无。 年幼的三娘和四郎对渣爹毫无印象,就连他自己,随着岁月流逝,也渐渐模糊了裴修远的容貌,甚至都快忘了自己还有这样一个亲爹。 江月瑶却浑然未觉裴大郎心中所想。 毕竟,裴大郎日后可是声名赫赫的政治家,于乱世之中执掌一国摄政之权。 出身于这般复杂家庭的他,所思所虑自然周全缜密,绝非寻常人能及。 众人用过午饭后,便又各自忙碌起来。 萧旭端着江月瑶熬煮的紫参汤,悠然品尝着。 三娘带着四郎,在那裴大郎早已开辟妥当的空地上,精心制作小锄头,打算在屋子前翻新几块菜垄,好让日后能多些新鲜的蔬菜可食。 裴大郎则依旧不辞辛劳,背着白垩石,砍伐着木材,为家中诸事奔波劳累。 江月瑶环顾四周,眼见众人皆有事可做,唯独自己闲在一旁,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失落。 她想起了自己的老本行——她可是农学博士啊! 如今身处这古代,不正该将自己的所学施展出来,去改良这落后的农业技术吗? 念及于此,江月瑶当下便不再迟疑,顺着田间小路,朝着李家村的农地走去。 此时正值四月,田间地头,不过油菜与小麦两种农作物。 事实上,她曾在自己的论文中深入研究过,对标自己所熟知的那个世界的汉朝,农作物种植有着明显的地域差异。 若论粮食,北方之地,普遍种植小麦;而长江流域及其以南地区,则以水稻种植为主。 若论蔬菜,东汉末期政论家崔寔所著的《四民月令》中,提及的蔬菜种类繁多,有瓜、瓠、葵、冬葵、苜蓿、芥、芜菁、芋、蘘荷、生姜、葱、青葱、大蒜、韭葱、蓼、苏等。 若论经济作物方面,主要有桑、棉、麻、芝麻、蓼蓝和胡瓜等。 雄麻以其纤维用于制造亚麻布及其他织物,雌麻则与芝麻、白苏等作为油料作物,蓼蓝更是作为蓝色染料作物被广泛种植。 若论果树种类亦是丰富多样,既有桃、杏、中国李、枣、栗、中国梨和柿等温带落叶果树,也有柑橘、橙、柚、荔枝、龙眼、枇杷、梅、杨梅、橄榄、香蕉等常绿果树。 汉代还极为注重林业发展,地主与农户皆会种植果木桑柘、竹、漆、桐、梓、松、梅、杂木等。 并且,汉代已然出现了温室栽培技术,用于在冬季种植蔬菜,如韭菜等。 江月瑶前身若不是农学博士,自然也难以知晓这诸多知识。 恐怕无人能信,在汉朝之时,自己那迷人的老祖宗便已掌握了世界顶尖的农业技术。 相比之下,这大景朝的农业实在是落后得令人咋舌。 江月瑶一路行来,一边仔细观察,一边抓起一把泥土放在鼻前轻嗅。 天呐,这简直是天赐的宝地啊! 整个李家村不仅地处平原腹地,更拥有那珍贵的黑土地。 至于何为黑土? 便是如东北那般的黑色土地,在温暖湿润的气候条件下,地表植被死亡后历经漫长岁月的腐蚀,逐渐形成腐殖质,日积月累,便成了黑色或深褐色的土壤。 这种土壤通常富含有机质与腐殖质,保水保肥能力极强,肥力极高。 黑土地土壤颗粒排列极为合理,既有较大的孔隙供空气流通,又有较小的孔隙保持水分。 其团粒结构有助于土壤保持疏松状态,极大地促进了根系生长与微生物活动。 土壤中更是含有适量的氮、磷、钾等大量元素,以及钙、镁、硫、铁、硼、锰、锌、铜、钼、氯等中微量元素。 这些养分皆是植物生长所必需的,能够满足植物不同生长阶段的需求。 总而言之,此处实在是种植各种农作物的绝佳之地,无论是小麦、玉米,还是大豆等,皆能在此茁壮成长。 江月瑶踩着田埂上的露水往村西头走,晨雾里忽然传来“嚓嚓“的声响。 拨开半人高的麦穗望去,三个佝偻身影正在烈日下挥锄。 正是春耕时节,这户农人在给抽穗的麦苗除草! “系统,麻烦你调李家村十年产量数据。”她捻起一撮泥土,黑褐色的颗粒从指缝簌簌而落,在午后的阳光下泛着油润的光泽。 007的机械音带着痛心疾首的颤音:“前年,亩产麦一石二斗;去年,亩产麦九斗。宿主您没看错,这黑土地被他们种得一年比一年薄!” 江月瑶蹲下身,指甲深深掐进板结的土层。 本该松软如糕的腐殖质硬得像陶片,扒开表层竟露出灰白色的底土。 刚刚竟然是她粗心大意了!只看见表层的土壤,没有发现下层土壤的变化。 灰白色,那不就是典型的盐碱地? 她仿佛看见地力化作青烟,从这些农人高举的锄头下丝丝缕缕地消散。 江月瑶抬眼望向这片广袤的农田,心中思索起来。 在大景朝,眼前的这些农民们显然并不懂得轮作休耕之法。 他们年复一年地在同一片土地上耕种着单一的作物,土地得不到应有的休养生息,肥力日益衰退。 就如同眼前这片农田,庄稼稀疏瘦弱,叶片泛黄,尽显疲态。 他们只知一味地开垦、播种、除草,却不明白土地也需要喘息,需要不同作物的滋养来恢复生机。 每一季收获之后,土地便被过度消耗,却无新的养分补充。 长此以往,粮食产量自然每况愈下,农民们虽辛勤劳作,却只能勉强维持温饱,遇上灾年,更是食不果腹、流离失所。 ------------ 第49章 “老丈,这地歇过吗?”她拦住背柴的老农。 “歇?”老人浑浊的眼珠转了转,“官府的田税可不会歇!” 仓鼠007抱着一颗虚拟麦粒瑟瑟发抖:“宿主冷静!据扫描,该村连续十二年种植春小麦,土壤有机质含量已跌破临界值……” 她又瞧见几位农人正于田间劳作,便盈盈上前,福身一礼,轻声问道:“几位老丈,小女子有一事相询,不知可否?” 一位年逾五旬、面容黝黑的老丈停下手中锄头,抹了把额上汗珠,憨厚笑道:“姑娘但说无妨。” 江月瑶目光落在那一片片麦田之上,缓缓道:“老丈,我见这地里年年都种小麦,可曾想过换种些旁的作物?” 大爷年逾五旬,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深深沟壑,粗糙的双手如老树皮般,正熟练地拔除着杂草,动作间满是疲惫。 “老丈,这般劳作,着实辛苦。”江月瑶声音轻柔,似春风拂过。 大爷直起腰,抹了把额上汗珠,憨厚笑道:“姑娘说笑了,咱庄稼人,靠地吃饭,哪能不辛苦哟。” 江月瑶微微颔首,目光落在那片麦田上,麦苗稀疏瘦弱,叶片泛黄,尽显疲态。 她心中忧虑,试探着问道:“老丈,我见您这地年年都种小麦,就没想过换种旁的作物?或是让这地歇上一歇?” 大爷一脸茫然,挠了挠头道:“咱祖祖辈辈都种这小麦,哪会种旁的?这小麦虽收成不算顶好,但好歹是咱的口粮,换了旁的,万一收成不好,一家人可咋办哟。” 另一位稍年轻些的农人也附和道:“是啊,姑娘,咱就靠着这地吃饭呢,可不敢轻易换。” 江月瑶轻叹一声,耐心解释道:“老丈,这土地就如人一般,一直劳作不休息,也会累垮的。若是轮着种不同的作物,让土地歇一歇,补充些养分,往后收成定能更好。” 老丈们听了,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那老丈皱着眉头道:“姑娘,咱从未听过这些道理,祖上传下来的法子,哪能说改就改。这豆子、棉花啥的都是蜀国种的,咱也不会种啊,万一种不好,一家人不得饿肚子?” 大爷似懂非懂,摇了摇头:“姑娘,咱不懂那些大道理,只知道多种些小麦,能多收些粮食。” 此时,周围几个正在劳作的农民也围了过来。 一个年轻些的后生,约莫二十出头,满脸好奇地问道:“姑娘,您说的这轮着种,到底咋个轮法?真能多收粮食?” 江月瑶微微一笑,温声说道:“这轮作之法,便是今年种这作物,明年换种旁的。比如今年种小麦,明年便种豆子。豆子能固氮,能让土地更肥沃,如此往复,土地便不会那般疲惫,收成自然就好了。” 另一个中年汉子皱着眉头,满脸怀疑:“姑娘,咱种了一辈子地,都没听过这说法,您莫不是在哄咱吧?” 江月瑶急道:“这新的法子虽听着新鲜,但并非不可行。小女子愿教大家种植之法,先小面积试试,若收成好了,再大面积推广也不迟啊。” 这时,又有一位农人插话道:“姑娘,你说得轻巧,咱庄稼人靠天吃饭,哪敢轻易冒险。再说了,这大景朝又不止咱这一处种小麦,大家都这么种,也没见有啥不妥。” 那后生听了,眼中闪过一丝心动,却又有些犹豫:“姑娘,咱没种过那些,不会种啊,万一收成不好,一家人可咋办?” 江月瑶垂首,黛眉微蹙,陷入沉思。 这大景朝之发展态势,竟与她前世所知那偏居一隅的边疆小国颇为相似。 观其国策,似对农业、商业乃至工业皆未予以足够重视,宛如蒙尘之明珠,空有光华之质,却未得绽放之机。 她心念一动,再度调出那神秘的系统面板。 只见一只小巧玲珑的仓鼠,头戴学士帽,正稳稳立于她的肩头,模样俏皮又带着几分睿智。 “宿主,你终于肯静下心来好好看看这个世界了。” 然而,江月瑶并没有搭理它,她一门心思地读取数据和资料。 细细探究之下,果不其然。 大景朝虽坐拥大陆中原平原之要地,山川秀丽,沃野千里,自然资源极为丰饶,实乃天赐之福地。 奈何当朝统治者昏庸无道,只知贪图享乐,不理朝政,致使这大好河山未能尽显其能。 且说这农业,整个国家于春季不过种植些小麦与油菜,夏季也仅局限于水稻和黍(大黄米),秋冬季则种些粟和大豆。 至于蔬菜,不过萝卜、白菜、黄瓜、韭菜等寥寥数种,其余品类皆需从别国购入,且专为贵族享用,寻常百姓难得一见。 更甚者,连养马所用的苜蓿草,竟也全是“纯进口”之物,如此种种,实在令人唏嘘。 再看工业,不过以冶铁业和制陶业为主。 国家虽掌控着资源,却未能善加利用,仅以此换取他国之初级工业制品,犹如以明珠换瓦砾,实乃得不偿失之举。 而那商业,看似发达,实则不过是拿国内的初级农作物和工业制品去兑换邻国之物。 如此贸易模式,犹如饮鸩止渴,虽能解一时之需,却难成长久之计。 长此以往,大景朝必将陷入依赖他国、受制于人的困境。 江月瑶越想越觉忧心忡忡,大景朝长期这样下去恐将难逃衰败之命运。 而系统把她这个现代的农学博士送过来,搞什么【盛世粮仓】的任务,很明显是专业对口了。 江月瑶指尖捻着一株枯黄的麦穗,耳边突然传来“吸溜吸溜”的抽泣声。 她偏头望去,仓鼠007正抱着块虚拟手帕抹眼泪,学士帽歪斜着挂在圆脑袋上,鼻涕泡随着抽噎一鼓一缩。 “宿主终于……嗝……开窍了!”系统用尾巴卷着《盛世粮仓计划书》往她眼前怼,“本系统当年被主神骂了八十回'废物点心'才抢到宿主您的灵魂,只有你才适合做这个任务……” “您刚来的时候还吐槽我不看简历……” 江月瑶揪住它晃悠悠的帽穗:“哟,我们的系统小哭包还藏着多少辛酸史?” 她故意戳了戳仓鼠鼓囊囊的腮帮,007瞬间炸毛,尾巴上的全息屏突然播放起黑历史画面。 戴着可爱睡衣的仓鼠被一群虚拟猪仔追得满屏乱窜,还一边委屈巴巴地撒娇:“宿主不许笑!要不是为了抢你……” 她憋着笑看完整段影像,忽然从空间掏出一把炒瓜子:“乖,接着说正事。” 仓鼠条件反射地接住瓜子,机械音都带上了委屈的颤音:“您之前天天骂我是什么'克夫系统',现在看到数据了吧?大景朝连马匹草料都要看胡商脸色,再过十年连运粮的骡子都养不起了!” ------------ 第50章 江月瑶眯眼望向远处官道。 一队西域商旅正慢悠悠晃过,骆驼背上摞着成捆的干苜蓿,领头胡商腰间的镶金弯刀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疼。 “难怪大景朝年年战败,”她指尖敲了敲系统光屏,“冶铁术还停留在炒钢法?” 连国家引以为傲的冶铁技术竟然还停留在商朝时期。 007尾巴一扫,光屏顿时铺开冶炼流程图:“何止!他们居然用檀木炭当燃料,温度连1200度都达不到!”仓鼠突然捂住嘴,“宿主您怎么突然关心这个?” 江月瑶连连叹息,这真的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她查询了汉代早期冶铁主要依赖木炭,因为木炭气孔度较大,燃烧充分,能使料柱具有良好的透气性,且杂质少,冶炼出的生铁质量较高。 随着冶铁业的发展,木炭的消耗量急剧增长,导致成本高昂,并对森林植被造成了严重破坏。 在这种情况下,煤炭开始被尝试用作冶铁燃料。 煤炭具有体积小、火力大、燃烧持久等特点,用煤炭冶铁温度高、熔炼快、效率高、成本低,大大提高了冶铁的产量和质量。 然煤炭冶铁也存在一些问题,如煤的气孔度小、透气性差,在炉内受热后容易碎,导致炉内料层凝结堵塞,影响正常冶炼;同时,煤中含硫、含磷较高,会导致生铁的热脆性,影响生铁的质量。 可无论如何,冶铁绝不可能用檀木啊。 檀木炭是由檀木在炭窑中缺氧状态下经不完全燃烧而成的。 檀木本身是一种优质的木材,常用于制作高档家具、乐器等,因其质地坚硬、纹理美观而备受推崇。 檀木炭更是优质的燃料,特别适用于高端无烟烧烤、取暖等场合。 当然,它还可以用于研磨、绘画、化妆、医药等领域。 华国古代冶铁主要依赖木炭作为燃料,其中栎木炭因其燃烧热值高、火力强大且燃烧持久而备受青睐。 除了栎木炭外,还发现了竹炭、桦木科木炭以及其他壳斗科木炭的使用记录。 不使用遍地都是栎木和桦木,使用檀木??? 她越看越气,心中只觉这大景朝的统治者昏庸无能,白白浪费了这一片沃土。 沃土千里,本是国之根基,却因内政不修、技术落后,引得外患频生,这内忧外患,皆是自招之啊。 江月瑶静立于人群之间,神色间时而轻叹,时而作那西子捧心之态,连连叹息,模样瞧着着实有些诡异。 毕竟他们不知道江月瑶正在跟系统聊天。 周遭几人见了,皆暗自摇头,心中暗自思忖:这姑娘只怕是疯魔了。 江月瑶却似未察觉到旁人的异样目光,她微微抬眸,轻声问道:“各位可是李家村人?” 其中一位年长者微微颔首,应道:“自然。” 江月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说道:“奴家是李家村李大虎的孀妇。”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惊,纷纷后退几步,交头接耳,议论之声如那嗡嗡蜂鸣。 其间不乏“克夫”“妖女”之类的刺耳言论,像一把把利刃攻击着江月瑶。 想来她在李家村的名声必定不好,那金桂香和李周氏可最擅长搬弄是非。 可江月瑶却仿若未闻,神色平静,依旧客气地询问道:“各位,我家亡夫还有十亩田地,不知在何处?” 这时,一位年轻的男子,不顾长辈的阻拦,伸手指向远处一片荒废的田地,大声说道:“在那!” 江月瑶微微福身,向那男子道谢后,从袖中取出一文钱,递给了他。 其他人见了,眼中纷纷露出羡慕之色,那一文钱虽不多,可在这贫穷落后的村落里,也算是一份意外的收获。 江月瑶不再理会众人,莲步轻移,朝着自家的田地走去。 她蹲下身子,轻轻抓起一把泥土,细细查看。 只见这田地,因耕种过度,已然成了盐碱地,土地板结,连土地上的野草都毫无生机。 她心中明白,想要劝这些村民轮作休耕,简直是难如登天。 这些小农思想根深蒂固之人,不见到实实在在的利益,是绝不可能轻易改变的。 除非,能有一个让他们信服的办法。 江月瑶站起身来,目光坚定地望向远方。 她深知,这十亩病田,便是她打破僵局的突破口。 且说那轮休耕种之法,于这些寻常农夫而言,实乃闻所未闻之事,便是那掌管农事的农官,只怕亦是懵懂不知。 念及此,江月瑶不禁暗自叹息,想来这大景朝的教育体系,着实是滞后不堪。 如此状况,又如何能培育出精通农事、深谙耕种之道的专业人才呢? 这教育之弊,恰似那环环相扣的锁链,将整个大景朝的民生、政治与经济紧紧束缚,俨然成了一个难以解开的死结。 民生以农为本,农业不兴,百姓便难以安居乐业;百姓不安,则政治难稳;政治动荡,经济又怎能繁荣? 三者相互牵连,互为因果,大景朝这般局面,着实令人忧心。 生生的把一把好牌,打得稀烂。 她心中暗自思忖,一个对农业如此轻视的国家,又怎能踏上发展兴盛之路? 遥想她前世所处的古代,早有“士农工商”之定论。 除了那皓首穷经、一心向学的读书人备受尊崇,紧接着便是那辛勤劳作、耕耘土地的农人。 农业,乃是人类生存之根基啊! 它孕育出粮食、蔬菜、水果等维系生命的必需品,满足着人们最基本的生活需求。 倘若农业生产朝不保夕,粮食供应时断时续,那国家必将陷入粮食危机之泥沼,百姓惶惶不可终日,社会动荡亦如那狂风骤雨般接踵而至。 那历史上多少王朝兴衰,皆与农业息息相关,说白了农民食不果腹自然会产生农民起义。 盛世之时,无不重视农桑,轻徭薄赋,让百姓得以休养生息,安心耕种;而乱世之际,往往是农业凋敝,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 思及此,江月瑶心中那团推广轮休耕种的火焰,燃烧得愈发炽热。 她深知,这轮休耕种之法,乃是改善大景朝农业现状的一剂良方。 若能得以推行,让土地得以休养生息,恢复地力,那粮食产量必将大幅提升,百姓生活亦能有所改善。 轮休耕种也被称为轮作休耕或耕地轮作休耕制度,是一种科学且可持续的农业耕作方式。 它指在同一块田地上,有顺序地在季节间或年度间轮换种植不同作物或复种组合的种植方式,或者在一定时期内停止耕种,让土地得到休养生息。 通过轮作和休耕,改善土壤结构,提高土壤肥力,减少病虫害,实现用地与养地相结合,促进农业可持续发展。 改良盐碱地需要综合运用多种措施,以提高土壤的质量和作物的生长环境。 而江月瑶改善病田的措施之一,就包括轮作休耕。 选择一些耐盐碱性较强的作物与不耐盐碱的作物进行轮作,如种植苜蓿、田菁等绿肥作物后再种植小麦、玉米等粮食作物。 绿肥作物可以增加土壤有机质含量,改善土壤结构,降低土壤盐分。 再辅以其他改良盐碱地的措施,必定能将病田还原成为良田。 ------------ 第51章 只不过,要如何说动李家村之人随己一道推行这轮休耕种之法呢? 其间阻力,莫不如那巍峨高山,难以逾越。 且不提那素日里与自己多有龃龉的李周氏一家,定会从中作梗,百般阻挠;便是那并无专业农事学识的农官,要令其信服,恐也是难如登天。 农官们向来循规蹈矩,只知遵循旧制,对于这等新奇的耕种之法,怕是连听都未曾听闻,更遑论支持推行了。 然江月瑶心志坚定,深知此事关乎李家村乃至更多百姓的生计,断不能轻易放弃。 她于心中反复思量,权衡再三,终是寻得一个法子——钱。 在这世间,钱虽非万能,却也能解诸多难题。 李家村的村民,大多过着清苦日子,为那几亩薄田、几斗粗粮奔波劳累。 若以钱为引,许他们以实惠,或可打动人心。 江月瑶打定了主意,推行那轮休耕种之法。 她心中虽已有了盘算,可深知此事艰难重重,非一人之力可成,需得全家齐心,方能在这李家村掀起一股农事革新之风。 待她回到家中,日头已渐渐西斜,约莫是申时一刻。 一进院子,便瞧见萧旭正端坐在竹桌旁,耐心地教导着四郎和三娘识字。 四郎年岁尚小,眼神里满是好奇与专注,紧紧盯着萧旭手中那本破破烂烂的书本,奶声奶气地跟着念;三娘则乖巧地坐在一旁,一笔一画认真地在沙地上写着,那模样,像极了春日里初绽的花朵,娇俏又努力。 大郎则在一旁,一边往灶膛里添着柴火,一边时不时抬眼望向那三人,却又懂事地没有上前打扰。 江月瑶心中一阵酸涩,这几个孩子,自小便跟着他们在这乡野间吃苦。 大郎身为长子,小小年纪便懂得分担家务;四郎和三娘虽年幼,却也乖巧懂事。 她暗暗发誓,定要让他们过上好日子,或者说这大景朝的所有幼儿都不再为这温饱之事发愁。 “娘亲回来啦!”四郎眼尖,率先瞧见了江月瑶,欢快地跑了过来,一头扎进她的怀里。 三娘也赶忙起身,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轻声唤道:“娘亲。” 大郎则停下手中的动作,慢悠悠地看了一眼江月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说道:“娘亲,可是又有什么新奇事儿要与我们说道?” 江月瑶摸了摸四郎的头,又拉过三娘的手,看着他们稚嫩的脸庞,心中满是柔情。 她拉着孩子们的手,走到石桌旁坐下,说道:“孩儿们,娘亲今日有件要紧事,想与你们商量。” 几个孩子一听,顿时来了兴致,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四郎歪着脑袋,小手揪着江月瑶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娘亲,是不是又寻到了什么好玩的机关,要教四郎呀?” 说着,还兴奋地挥舞着小手。 三娘眨了眨眼睛,歪着头想了想,说道:“娘亲,莫不是要给三娘买新头花,三娘好久都没有带过新头花了!”那模样,满是期待。 萧旭在一旁微笑着:“且听你们娘亲说说,说不定是好事呢。” 江月瑶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娘亲打算在这李家村推行轮休耕种之法。如今这土地,年年耕种,却不见多少收成,皆是因土地太过疲惫。若能让土地也歇上一歇,来年必定能有个好收成。” 大郎挠了挠头,疑惑地问道:“娘亲,这土地还能歇着?那歇着的时候,农户吃啥呀?” 江月瑶轻轻摸了摸大郎的头,温柔说道:“傻孩子,不是让所有的土地都歇着呀。咱们把村里的地划分一下,一部分继续耕种,保障当下的收成,让大家有饭吃;另一部分就让它轮休。而且轮休的土地也不是一直闲着,咱们可以利用这段时间,在上面种些绿肥作物,等它们长好了,再翻进土里,能让土地变得更肥沃呢。” 四郎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奇地问道:“娘亲,啥是绿肥作物呀?” 他那小模样,天真又可爱,逗得大家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三娘也凑了过来,拉着江月瑶的胳膊,娇声说道:“娘亲,那轮休之后,土地真的能变好吗?要是变不好可咋办呀,那我们不是白白花钱了吗?” 萧旭笑着看向三娘,说道:“三娘莫急,且听你娘亲把话说完。夫人,你这轮休耕种之法倒是新奇,不过实施起来怕是不容易,其中的诸多细节还得好好谋划谋划。” 江月瑶点了点头,接着说道:“萧公子说得是。除了轮休耕种,妾身还打算改良亡夫留下荒废的盐碱地。这盐碱地就像生了病的土地,庄稼在上面根本长不好。但只要用对法子,把它治好,就能多出好多能种庄稼的好地。” 萧旭微微蹙眉,面上露出疑惑之色,问道:“夫人,这盐碱地究竟为何物?我失去了记忆,却从未听闻过这盐碱地。它究竟是如何形成之?是天生如此,还是后天因某些缘由所致?又当如何改良之?这改良之法是否繁杂,需投入多少人力、物力与财力?” 他这一连串之问题,如连珠炮般,尽显其对这盐碱地改良之事之好奇与关切。 江月瑶微微欠身,朱唇轻启,声音婉转悠扬,如潺潺流水般娓娓道来:“萧公子有所不知,这盐碱地,实乃土地之顽疾。其形成之因,或因地势低洼,地下水位过高,水分蒸发后,盐分便积聚于地表;或因灌溉之水含盐量过高,经年累月,盐分渗入土中,致使土地盐碱化。此等土地,土质坚硬,肥力匮乏,庄稼难以生长,故而荒废多时。” 她顿了顿,目光中透着睿智与自信,继续说道:“至于改良之法,妾身已研习许久。其一,可施用石膏、磷石膏等物,以中和土壤之碱性。此等矿物,性属寒凉,能化解土中燥热之气,使盐碱之性渐消。其二,多施有机肥,如绿肥、厩肥等。绿肥可于轮休之田种植,待其生长茂盛后,翻入土中,既能增加土壤肥力,又能改善土壤结构,使土地变得疏松透气。厩肥则取自家畜粪便,经发酵腐熟后施于田中,亦是滋养土地之良方。” “再者,还需合理灌溉。不可大水漫灌,以免盐分随水上升,应采用沟灌、畦灌等方式,使水分均匀渗入土中。且灌溉之水,需选用含盐量低之水源,若水源含盐量高,则需先经淡化处理。” 江月瑶言罢,微微抬眸,看向萧旭,只见萧旭眼中满是惊叹与钦佩。 ------------ 第52章 萧旭听闻,眼中好奇之色更浓,忙又追问道:“夫人方才所言改良之法,听来甚是有理。只是在下还有一事不明,方才听夫人提及绿肥植物,不知这绿肥植物究竟为何物?又有何妙用,竟能助力改良这盐碱之地?” 江月瑶微微一笑,神色从容且自信,轻启朱唇缓缓道来:“萧公子,这绿肥植物,实乃天地之馈赠,农事之瑰宝。诸如苜蓿、紫云英、田菁之类,皆属此类。它们看似平凡无奇,实则暗藏玄机。于生长之时,其根系能深入土中,固土保墒,使土壤不致松散流失。且其枝叶繁茂,能吸纳天地之精华,日月之灵气,待其生长至一定时节,或翻压入土,或割青沤肥,皆可化作滋养土地之养分。” 她顿了顿,目光望向远处,似在思索着如何让其焕发生机,接着说道:“这盐碱地,盐碱积聚,肥力匮乏,庄稼难以生长。而绿肥植物,恰似那妙手回春之良医。翻压入土之后,其腐解之时,能中和土壤中之盐碱,改善土壤之结构,使土壤变得疏松肥沃。且绿肥植物所增之有机质,能增强土壤之保水保肥能力,让土地重焕生机,日后种植庄稼,自能茁壮成长,收获颇丰。” 萧旭听闻,眼中满是惊叹之色,又追问道:“夫人所言绿肥植物,在下确是闻所未闻,有些甚至需花千金从别国购得种子,且种植之术也只有别国之人精通。如此种种,夫人又如何能确保这些绿肥植物能在我这盐碱之地顺利生长,发挥其改良之效呢?” 江月瑶柳眉轻挑,嘴角噙着一丝淡然的笑意,道:“萧公子所虑极是,然世间万物,皆有其相生相克之理。这绿肥植物虽有些珍稀,却并非不可得。巧的是,妾身知晓不少培育之法。即便种子难得,亦可尝试自行繁育,以本地水土驯化,使其适应此地环境。至于种植之术,妾身亦钻研多年,颇有心得。” 萧旭听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忙道:“夫人见识广博,智慧超群,实乃在下生平仅见。只是在下仍有一事不明,即便夫人能培育出绿肥植物,又能使其适应此地环境,可这盐碱之地,土壤贫瘠,肥力难存,夫人又如何能保证这些绿肥植物能长久地改良土壤,而非一时之效呢?” 江月瑶神色平静,目光坚定,缓缓说道:“萧公子,这改良土壤,非一朝一夕之功,需循序渐进,持之以恒。绿肥植物虽能一时改善土壤,却还需配合其他农事之法,方能长久。吾计划以绿肥植物为基础,再辅以深耕细作、合理灌溉、轮作倒茬之法,使土壤之肥力得以循环再生。且吾会不断试验,根据土地之变化,调整改良之法,如此,方能确保这盐碱之地,终有一日能化作沃野千里。” 江月瑶一番话,条理清晰,见解独到,直听得萧旭连连点头,心中钦佩不已。 他目光中满是仰慕之色,感慨道:“夫人真乃奇女子也!这般深奥之农事道理,竟能了如指掌,且能想出如此绝妙之法改良盐碱地。今日与夫人一番交谈,方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 她接着说道:“妾身深知,这改良盐碱地之事,并非一朝一夕之功,需投入诸多人力、物力、财力。然一旦成功,不仅能增加土地之产出,改善村民之生计,更能让这荒废之地重焕生机,实乃功在当代,利在千秋之举。” 萧旭听罢,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意,他拱手作揖,诚挚地说道:“这改良盐碱地之法,如此详尽周全,实令萧某大开眼界。夫人不仅心怀苍生,更有如此渊博之学识,萧某心服口服,更对夫人心生仰慕之情。日后夫人若有何事需萧某相助,萧某定当全力以赴,绝不推辞。” 江月瑶微微一笑,那笑容如春日暖阳,温暖而明媚,她轻声说道:“萧公子过誉了,若能有萧公子相助,这改良盐碱地之事,想必能进展得更加顺利。” 大郎若有所思地说道:“娘亲,改良盐碱地得花不少钱吧?村里好多人家都不富裕温饱都难以为继,要是他们舍不得出钱,这法子能行得通吗?” 江月瑶微笑着说:“大郎考虑得很周全。娘亲打算先自己做示范来改良盐碱地。等改良好了,种出庄稼有了收成,再让大家看到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自然就愿意跟着一起干了。” 四郎兴奋地跳了起来,拍着手说:“娘亲好厉害!就像四郎做机关术,先做出一个厉害的机关,让大家看到它的好处,就都跟着四郎学啦!” 三娘也眼睛亮晶晶的,说道:“娘亲,那三娘能帮忙做点啥呀?” 萧旭心中暗自思忖,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目光落在江月瑶身上,见她神色从容,侃侃而谈,心中那股惊叹愈发浓烈。 这女子,看似柔弱,却有着经天纬地之才,这般见识与谋略,绝非寻常农妇所能拥有。 此等经世之才,若只困于这小小一方天地,实在太过可惜。 她当为国所用,于朝堂之上施展抱负,为这天下苍生谋福祉。 萧旭心中暗自盘算,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向来冷傲清高,对世间庸才向来不屑一顾,可如今面对江月瑶,却不得不承认她的出众。 萧旭的思绪,飘回到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彼时,他因权谋纷争,遭奸人暗算。 那毒,如附骨之疽,一点点侵蚀着他的生机;而背后那一掌,更是将他逼至悬崖绝境。 在坠落的瞬间,风声在耳边呼啸,似是无数冤魂的哀号。 他的身体如断线风筝般急速下坠,意识渐渐模糊。 恍惚中,一股奇异的力量如轻柔的丝线,将他缓缓缠绕。 那力量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暖,又透着难以言喻的神秘,仿佛来自另一个遥远而未知的世界。 他努力地睁开双眼,朦胧间,看见一个女子如仙子般飘然而至。 她便是江月瑶,眉眼间透着清冷与温柔交织的气质,宛如寒夜中独自绽放的白梅。 她的双手如灵动的蝶翼,在他伤痕累累的身上轻轻拂过,每一次触碰,似能穿透他身体的伤痛,带来丝丝慰藉。 江月瑶的自言自语和身边那只白虎,乃至于那支她说的抗蛇毒血清针,都让他四肢百骸都震惊无比。 这等神奇诡谲的医术和暗器,绝非寻常医者所能拥有。 ------------ 第53章 萧旭的回忆如潮水般翻涌,那夜的惊险仍历历在目。 她手法娴熟地为他处理伤口,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世间万物都与她无关,唯有眼前重伤的他。 她喂他嘴里的药,竟像是灵药,缓缓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 萧旭心中诧异,这等奇异之灵药,绝非寻常人所能拥有。 待他醒来,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简陋的茅屋之中,眼前的村妇有四个孩子和一个弟弟,独居在这里。 而自己的身体,竟然奇迹般的恢复,甚至连体内的奇毒都莫名其妙地解开了。 他便趁着江月瑶赶集的空档起来联系了自己的暗卫和部下,又在附近四处逛了逛并未发现异常。 但不久,里正带着官兵前来,他躲在深处,本不愿出面,却见那村妇江月瑶的婆母妯娌多番为难。 他终究是不忍心,还是出面帮了江月瑶。 只是从他们的言语间,萧旭得知,他们竟将他误认成了琅琊王世子。 呵,是萧霁吗? 萧旭心中一动,决定将计就计。 为了更好地潜伏在江月瑶身边,查明她的底细,萧旭决定先支开里正。 里正虽然对天家的赏金动心,但想到琅琊王世子的身份,若能攀上这层关系,日后定有好处,便应了下来,匆匆离去。 待里正走后,茅屋中只剩下萧旭和江月瑶一家。 萧旭开始仔细观察江月瑶的一举一动。 她每日为他煎药、送饭,悉心照料,言语间皆是关切与担忧。 可萧旭并未因此放松警惕,他深知在这朝堂纷争不断的时局下,任何看似无害的人,都可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萧旭旁敲侧击地与江月瑶交谈,试图从她的话语中探寻蛛丝马迹。 江月瑶谈吐不凡,对于农事竟也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这让萧旭越发觉得她不简单。 她时而流露出对百姓疾苦的同情,时而又展现出超越常人的智慧与果敢。 萧旭心中疑惑更甚,她究竟是真心救助自己,还是背后另有目的? 难道她身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术? 抑或是背后有某个神秘组织在支撑? 萧旭深知,自己不能急于求成。 他按捺住心中的疑虑,继续扮演着萧霁的角色,与江月瑶周旋。 他暗中留意着她与外界的往来,观察着她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 萧旭如同蛰伏的猛兽,等待着时机,揭开江月瑶神秘面纱背后的真相,看看她究竟是自己可以信赖的盟友,还是潜伏在身边的致命威胁。 可不论如何,江月瑶这样的人,不是他的盟友也绝对不可以流落到别处。 ...... 日暮时分,夕阳的余晖如一层金色的薄纱,轻柔地洒在小村的每一寸土地上。 裴二郎和江长庚回来了,他们赶着一辆骡车,车上满满当当装着一车青砖。 那青砖在余晖的映照下,泛着古朴而厚重的光泽。 “娘,我们回来了,这青砖可都是上好的,定能将咱家的屋子翻修得焕然一新。”裴二郎满脸笑意地说道,虽年纪尚小,却已隐隐有了几分商人的精明模样。 江月瑶早已在院门口等候,看到他们归来,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她快步迎上前去,几人都帮着他们将青砖卸下。 待一切安顿妥当,众人围坐在小院中的石桌旁,江月瑶这才缓缓开口,将自己的打算和盘托出。 待一切安顿好后,江月瑶把所有崽崽都叫到身边,说道:“孩子们,娘有个想法,咱们这日子若想过得更好,不能只守着这几亩薄田。咱们开一家酒楼。这远宁县虽不大,但毕竟是边境之地来往的客商也不少,开酒楼定能有个好营生。” 接着,她又将自己想要改良盐碱地推广轮作休耕的想法说出来。 裴二郎,虽年纪尚小,却有着超乎常人的商业头脑。 他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阿娘,这开酒楼的主意甚好。娘亲的手艺甚好定能把这酒楼经营得红红火火。” 江月瑶看着二郎那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中满是欣慰,点头说道:“好,二郎既有此心,阿娘便买下镇上的一间酒楼,交给你来经营。” 江长庚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姐姐,你的想法固然是好,可这村民的人性复杂。有些人或许会感恩戴德,努力学习;可也有些人,或许会得寸进尺,觉得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更有甚者,说不定还会在背后说三道四,说你别有用心。” 江月瑶轻轻叹了口气,道:“长庚,我又何尝不知其中的难处。可是长庚,我希望能够推广出去,能让更多的人过上好日子。即便会遭遇一些非议和困难,我也想试一试。” 江长庚看着江月瑶用心的眼神,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敬佩之情,他是小民从未想过拯救世界。 可他完全不懂得覆巢之下无完卵的道理。 即便不懂,江长庚也愿意支持他的姐姐。 “姐姐,既然你已下定决心,那我便支持你。只是,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得想个万全之策,既能真正帮到村民,又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长庚说得有理。”江月瑶点了点头,“我打算先找几个踏实肯干的村民,由他们带头学习种植技术,待见到成效后,再推广开来。如此一来,或许能让更多的人信服。” 众人又商议了许久,将开酒楼和教村民种地的事宜一一敲定。 夜幕降临,繁星点点。 萧旭面色沉静,宛如一泓深不见底的幽潭,波澜不惊之下却暗藏着汹涌的思绪。 趁着众人熟睡之际,他悄然起身,如鬼魅般闪出了茅屋。 来到一处偏僻的角落,按照特定的暗号,萧旭发出了一声低沉的呼啸。 不多时,一个黑影如幽灵般出现在他面前。 那黑影单膝跪地,声音低沉而恭敬:“主子,有何吩咐?” 萧旭目光冷峻,压低声音说道:“你速去通知立阳郡守,让他即刻赶来远宁县见我。此事需万分隐秘,不得走漏半点风声。” 黑影领命,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 第54章 江月瑶四仰八叉瘫在床榻上,本以为能在这静谧的夜里寻得片刻安宁,刚把眼皮耷拉下来,识海里突然蹦出个闪着红光的警报球。 仓鼠007顶着睡帽骑在球上嚷嚷:“宿主!宿主,萧旭起身了,鬼鬼祟祟的,要不要跟着他?” “大半夜的......”她扯过被子蒙住头,“小七子,给朕开个直播窗口,朕要躺着破案。” 江月瑶微微皱眉,翻了个身,慵懒地说道:“罢了,懒得起身,你将实时画面投放在我识海便是。” 说罢,她心念一动,便进入了空间之中。 “您当我是宫廷戏班呢!”007气鼓鼓地甩出全息投影,爪子啪地按下倍速键。 画面里萧旭的夜行衣被放大得纤毫毕现,连衣摆缝线处暗绣的龙纹都清晰可见。 这空间乃是江月瑶穿越而来后所得的最大依仗,里面时间流速是现实世界的三倍。 她打算趁着这闲暇时光,在空间里面翻地,为接下来的种植做些准备。 前几日种下的稻种,在空间这得天独厚的环境里,已然长势喜人,嫩绿的稻苗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生命的蓬勃。 刚开启时,空间不过几亩地大小,一片荒芜。 但现在,空间俨然已经有了五亩见方的大小。 江月瑶蹲在空间旁边的普通溪水边浣洗稻种,水面忽地漾开圈圈涟漪。 “系统,你好像从未跟我说过,我这空间如何升级?”忽而想起什么似的直起身子,惊得趴在麦垛上打盹的雪团子滚了两圈。 “险些忘了正事!”她拎起仓鼠后颈晃了晃。 007抖着胡须吐出半粒瓜子,爪子挥出鎏金卷轴:“宿主终于想起正事了?本系统还以为您要把空间当戏园子使呢!” “少贫嘴。”她弹了颗水珠打翻仓鼠的芭蕉船,“说说看,这方寸之地要如何拓展?” 007湿漉漉地爬上她肩头,爪子在空中划出鎏金字幕:“其一曰'春种秋收'——”金字化作麦浪翻滚,“累计收成稻麦千石,可开须弥芥子;若得番薯、玉黍等五样稀世嘉禾,甘霖自天降,灵泉生玉髓。” “其二谓'积善成德'。”金字转作百姓跪拜之景,“活人无数,改良农具,待功德满十万,灵泉可活死人肉白骨。” “其三唤'点石成金'。”画面变成钱币如雨,“售谷百两开商市,盈万两则通皇商,届时沃野五十顷,畜牧加工皆齐备。” 江月瑶捻着稻穗轻笑:“你这古言说得挺好,可是我文学修养很差,能不能给我弄点简单一些的?” “宿主,给您展示一下功能,Lv.1初始空间:1亩黑土地+1眼普通泉水,灵泉可以加速作物生长20%也可以活死人肉白骨。Lv.3县域阶段:50亩灵田+畜牧区+初级加工坊,灵泉开启附加【风调雨顺】buff。Lv.5终极形态:洞天福地含药圃、秘境、时光小屋,可携带亲族集体穿越。” “眼下您虽只是初阶,”007突然掏出手帕抹泪,“但今日救下SSSR级的美强惨,又准备改良李家村盐碱地,本系统破例给您扩了五亩灵田——” 它爪子指向溪水旁新垦的沃土,颇有一丝丝献宝的感觉。 江月瑶忽将仓鼠拎到眼前:“你还能不能再扩大一点,感觉这空间还是小了一些。” 007正抱着江月瑶的指尖打秋千,闻言险些栽进溪水里:“宿主您可长点心吧!主系统要是察觉我私调空间参数,非得把我回炉重造不可!” 话音未落,光幕突然出现萧旭和黑衣人的身影。 “嘘。”江月瑶将食指抵在唇间,眸中映出萧旭月下独行的剪影。 那黑影刚隐入夜色,萧旭耳尖微动,反手甩出三枚银针钉入身后古树。 树影婆娑间,另一个黑衣人踉跄跌出:“求主子赐死!” 萧旭垂眸望着眼前的暗卫,眉峰微蹙,月光顺着他挺直的鼻梁流淌而下,在薄唇边拧成冷冽的弧度。 他的眼神深邃如渊,看不出喜怒,只是周身散发着一种让人胆寒的威压。 “主子,属下无能,没能保护好主子,属下罪该万死!” “下去。”萧旭忽然抬手,袖中暗香浮动,似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叹息。 黑衣人浑身剧震,眼中闪过难以置信,他没想到主子竟如此轻易放过自己。 抬头望去,却见主子已转身望向官道,夜风卷起他束发的墨玉簪,发丝在风中微微飘动,更添几分孤傲。 三道黑影如巨鸦掠过林梢时,他眼底终于泛起涟漪。 那三道黑影身形矫健,落地无声,扛着一个麻袋迅速来到萧旭面前。 被麻袋罩住的老者仍在挣扎,发出沉闷的哼声,亵衣下摆露出半截靛青官靴,靴面绣着的蟒纹在月光下泛着幽光,彰显着其不凡的身份。 其中一个黑影走到萧旭面前,躬身行礼然后附耳轻言几句,汇报着此次行动的细节。 萧旭微微点头,目光落在麻袋上,“立阳郡守倒是好兴致。” 他指尖掠过麻袋,带起胭脂粉末簌簌而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脂粉味。 萧旭忽然抬脚踢向老者膝窝,骨裂声惊起让人不寒而栗,“一更不在府衙批阅公文,却在醉香楼狎妓。” 麻袋应声而裂,露出一张蜡黄老脸,正是立阳郡守。 此刻的他,哪还有平日里的威风,满脸惊恐,冷汗直流。 “大人饶命啊!小的知错了!”立阳郡守瘫倒在地,连连求饶。 萧旭却不为所动,他缓步走到郡守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身为郡守,本应造福一方百姓,却贪污受贿,荒淫无度,致使民不聊生,该当何罪?” 说罢,萧旭神色冷峻,眸中寒光如利刃出鞘,猛地一挥手。 那动作干脆利落,衣袖在风中猎猎作响。 刹那间,三道黑影如鬼魅般闪动身形,迅速上前,动作整齐划一,牢牢将立阳郡守架起。 他们手臂肌肉紧绷,青筋隐现,尽显训练有素。 这立阳郡守洪良才,如今已四十有七。 他本是河阳郡主之子,出身显贵,本可一生荣华富贵、逍遥自在。 奈何他性情乖张,不懂收敛,竟得罪了朝中权贵。 那些权贵岂肯轻易饶过他,一番运作之下,便将他排挤到了立阳这等边境荒郡。 初到立阳时,洪良才满心愤懑,对这偏远之地充满了不屑。 被贬的苦闷与对权贵的怨恨交织在一起,让他彻底无心管理郡中事务。 他整日花天酒地,沉迷于酒色之中,将百姓的疾苦抛诸脑后。 在他的治理下,立阳郡的百姓生活越发艰难。 田地荒芜,百姓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怨声载道。 ------------ 第55章 洪良才被架住,双腿发软,差点瘫倒在地。 他满脸惊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哀求。 他连连跪拜求饶,声音颤抖且带着哭腔:“不知道大人是何方人物?小人知错了,小人真的知错了。求大人高抬贵手,给小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小人日后定当洗心革面,好好治理这立阳郡,再也不敢胡作非为了。” 萧旭一袭玄色锦袍,在夜风中微微飘动,他身姿挺拔如松,气质清冷高贵,宛如谪仙下凡。 只是此刻,他神色冷峻,如寒潭般幽深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怜悯,嫌弃的神色仿佛在看一个将死之人最后的挣扎。 他冷冷地叹了一口气,而后从衣襟中拿出一张令牌。 洪良才一见到令牌,眼神瞬间一愣,紧接着浑身发抖,仿佛被抽去了筋骨,连忙跪下,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王……” 话还没有说出口,萧旭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不悦,旁边的暗卫心领神会,一脚踹了过去,厉声道:“闭嘴。” 萧旭神色不虞,冷冷地开口:“我是微服出访。” 那声音清冷如冰,不带一丝情感。 洪良才瞬间会意,连连磕头,额头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公子。” 萧旭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洪良才身上,似要将他看穿:“我要你来涌泉镇巡视。” 洪良才闻言十分不解,抬起头,眼中满是疑惑,小心翼翼地询问:“公子这是何意?” 萧旭并未出声,反倒是旁边的暗卫怒斥道:“公子的行动是你可以多问的?你只管照做就行!” 那暗卫声音低沉,带着浓浓的杀意,吓得洪良才浑身一哆嗦。 洪良才连连点头,如捣蒜一般:“是,是,小人遵命。” 萧旭挥手示意,黑衣人连忙将洪良才带了回去。 林间只余下一个暗卫站在萧旭旁边,萧旭清冷的目光望向远方,缓缓说道:“你且隐匿在暗处等待指令。” 那声音在夜风中飘散,黑衣人得到指令,身形一闪,悄悄隐匿于黑暗之中。 萧旭独自伫立,月光洒在他身上,勾勒出一幅清冷孤寂的画面。 ...... 江月瑶翘着腿斜倚在流光玉榻上,指尖捻着灵葵籽往嘴里送。 007蹲在她肩头,毛绒爪子捧着微型全息屏。 “宿主快看!这萧旭身穿玄色锦衣更好看,”仓鼠的机械音突然切换成戏腔,“真真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啊!” “出息。”江月瑶屈指弹飞瓜子壳,正巧穿过全息屏中萧旭的眉心,“能让琅琊王世子亲自出手的,总得是个什么大吏吧?”她忽然揪住仓鼠尾巴,“查查那倒霉蛋的底细。” 007头顶“叮”地弹出官帽虚影,爪子在空中划出鎏金舆图:“洪良才,立阳郡守,正四品。掌六曹,辖三卫,握鱼符。” “说人话。” 江月瑶闻言,秀眉微蹙,她不太了解大景朝的官职体系,心中满是疑惑:“郡守是什么官?” 007瞬间换装,一身官服穿得有模有样,还调出蓝色光幕制作的黑板,一张详尽的思维导图瞬间出现在江月瑶面前。它用小爪子敲了敲黑板,一本正经地解释道:“郡守作为地方行政长官,拥有广泛的职权,包括行政、司法、军事等方面。在行政方面,郡守负责一郡的政务管理,如税收、户籍、土地、水利等。在司法方面,郡守有权审理案件,维护地方治安。在军事方面,郡守通常兼任本郡最高军事长官,负责地方防务。” 说完,007又敲了敲黑板,继续补充道:“郡守多由皇帝直接任命,选拔标准严格。作为地方行政长官,在地方行政体系中拥有较高的地位。郡守的言行举止往往对地方政治、经济、文化等方面产生深远影响,其治理能力和水平直接关系到一郡的兴衰荣辱。” 江月瑶听得入神,陷入沉思,片刻后,她抬眸,拎起仓鼠晃了晃:“哦?琅琊王和郡守比呢?” 007清了清嗓子,又开始滔滔不绝地解释起来:“王爷通常被封为诸侯王,拥有一定的封地和军队。而郡守则负责一郡的治理,必须服从中央政府的领导。在权力等级上,诸侯王明显高于郡守。亲王是爵位制度中王爵的第一等,是皇室贵族中地位仅次于皇帝的高级爵位。郡王是爵位等级之一,郡王是亲王低一等的爵号,多封给宗室,也有臣下得封郡王。某某王通常指的是具有特定封号或封地的王,如秦王、楚王、齐王等。这些封号往往与封地、爵位、功绩或特定意义相关联。琅琊王就是当年景朝开国大将萧冠霖在琅琊重挫北疆大军,拥护景朝开国皇帝登基所获得的封号。” 江月瑶闻言,心中豁然开朗,对大景朝的官制有了更清晰的认识。 随后,她伸出食指,轻轻点了一下蓝色光幕,指着萧旭手中那块散发着神秘气息的令牌,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系统,可以给我放大一些吗?我看看这是什么令牌?” 007点头,小爪子在平板上快速操作着,想要将令牌放大,然而,无论它怎么尝试,令牌始终被打上了马赛克,模模糊糊,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样。 007急得抓耳挠腮,小身子在光幕前蹦来蹦去,嘴里嘟囔着:“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江月瑶看着007那着急的模样,忍不住满头黑线,嘴角却微微上扬,调侃道:“哟,你这金手指系统也有失灵的时候啊?怎么一个令牌还打上了马赛克?不会是故意藏着什么秘密不让我知道吧?” 007委屈巴巴地看着江月瑶,小爪子不停地挥舞着:“宿主,我真不是故意的。这令牌好像被一股神秘的力量保护着,我也没办法呀。” 江月瑶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好啦好啦,不逗你了。左右不过是世子的身份令牌,我只是单纯地好奇令牌长啥样,洪良才一眼就认出来了,感觉挺好用的,想让我家老四给我也做一个……” ------------ 第56章 江月瑶话音未落,全息屏突然雪花纷飞。 萧旭似有所感地回眸,目光穿透虚空与江月瑶撞个正着。 江月瑶盯着屏幕上荡漾的涟漪,指尖无意识摩挲着。 萧旭的幻影虽已消散,那种被猛禽锁定的战栗感仍缠绕在脊背上。 她反手揪住正在装死的仓鼠尾巴:“小七,你最好解释清楚这是不是全息投影技术故障。” 007头顶的安全帽滋滋冒着电火花:“宿主,本系统以主神代码起誓......” 仓鼠突然噎住,爪子疯狂划拉出密密麻麻的数据流。 “但他刚才分明在看这里。”江月瑶戳了戳虚空。 007吓得钻进她发髻里:“宿主冷静!这可能只是巧合......” 仓鼠突然发出刺耳的电流声,全息屏上弹出鲜红的【权限不足】提示。 江月瑶眯起眼:“再装死机,我就把你种进粪坑当肥料。” “我说我说!”007瑟瑟发抖,“我刚刚扫描显示他的意识里藏着一股异样的能力,类似苗疆巫蛊一类的禁术,应该是幼时被人强行种下的。这种禁术能让人感知到细微的能力波动......” 江江月瑶闻言,眉头紧皱,心中对这自带的系统愈发不满,鄙夷地看了它一眼,随后心念一动,回到了现实世界。 回到现实世界的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对,萧旭,不,应该是萧霁,他应该是记起来自己的身份了。 不然,他怎会大半夜背着他们悄悄地联系自己的暗卫,甚至还让暗卫绑架郡守过来? 江月瑶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月色,心中纠结万分。 她到底要不要留下萧旭? 留下他,后续会有怎样的麻烦? 还是直接把他拿去换一百两黄金,从此与他再无瓜葛? 在胡思乱想之中,困意袭来,江月瑶渐渐睡着了。 梦里,她成了县令家的小姐。 那一日,她外出游玩,在山间的小径上,遇见了一个受伤的书生。 书生面色苍白,她始终看不清面容。 梦中的她心生怜悯,将他带回府中悉心照料。 日子一天天过去,她与书生朝夕相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滋生。 只可惜,她早已被县令许配给了知府的大公子。 那大公子虽家世显赫,却是个纨绔子弟,她心中满是不情愿。 她的庶妹心生嫉妒,竟设计诬陷她与书生有染。 一时间,流言蜚语如暴风雨般袭来。 失了清白的她成了弃子,庶妹顶替她嫁给了大公子,而她则被县令无情地赶出家门。 她与书生一路流浪,千里迢迢来到了边境小镇涌泉县。 在那里,他们过了一段甜蜜的日子。 可后来,书生说要上京赶考,求取功名。 她虽心中不舍,却也只能含泪送他离去。 书生走后,她发现自己已有了身孕。 原本日子还是过得去的,书生常常托人带回银两,临走之前也留给了她一百两银子。 只不过孤儿寡母无依无靠,她的银钱很快被别人抢走。 看着三个可爱的崽崽,和腹中的孩儿,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未来该何去何从…… 江月瑶悠悠转醒,天光早已大亮。 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眉头,只觉冷汗涔涔,那刚刚经历的梦境,想来便是原主残留的记忆了。 待思绪稍稍回笼,她不禁在心中又狠狠地吐槽起那个在梦中都看不清脸的书生。 “呸,渣男!”江月瑶轻啐一声,眼中满是愤懑。 既已醒来,日子还得继续过,至于萧霁她仍旧决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暂时留着他,她也想要看看他装失忆跟在自己身边想要做什么。 江月瑶便早早起身,轻手轻脚地来到临时制作的石磨旁,挽起衣袖,露出纤细却有力的手臂,双手握住石磨的把手,开始一圈又一圈地转动起来。 糙米在石磨的碾压下,渐渐变成了细腻的米粉,那淡淡的米香,在空气中若有若无地飘散着。 江月瑶将磨好的米粉小心地收集起来,放入一个干净的陶碗中。 接着,她提着水桶,来到溪水旁,打了一桶清冽的山泉水。 回到院子,她将山泉水缓缓倒入米粉中,一边倒一边用筷子搅拌,直至米粉与水完美融合,调成均匀的糊状。 那米糊在微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刺激得她咽了咽口水。 此时,灶膛里的火已经烧得正旺,火苗舔着锅底,发出欢快的噼啪声。 江月瑶拿起一块干净的布,蘸了些许獐子油,在铁锅上均匀地涂抹了一遍。 然后,她舀起一勺米糊,轻轻倒入锅中,迅速拿起锅铲,将米糊摊开,使其在锅底形成一层薄如蝉翼的米皮。 那米皮在热力的作用下,迅速凝固,边缘微微翘起,散发出阵阵米香。 江月瑶趁着米皮还未完全熟透,迅速将事先剁碎的野菜和煎得金黄的野鸡蛋均匀地铺在米皮上。 那野荠菜是她在清晨去田间地头采摘的,鲜嫩欲滴;野鸡蛋则是三娘前几日抓来的野鸡,圈养起来生的,金黄诱人。 接着,她熟练地将米皮包裹起来,一个类似现代肠粉的吃食便初具雏形。 最后,江月瑶从陶罐中取出用野葱和山椒调制的酱汁。 那酱汁是她精心调配的,野葱的清香与山椒的辛辣完美融合,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风味。 她将酱汁均匀地淋在肠粉上,刹那间,香气瞬间弥漫整个院落,让人垂涎欲滴。 江月瑶看着自己做的肠粉,心中涌起一股成就感。 她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块,放入口中。 肠粉口感软糯,米香四溢,野菜的清新与野鸡蛋的醇厚在舌尖上交织碰撞,再加上酱汁的独特风味,让她忍不住赞叹起来。 做好十多份肠粉后,江月瑶并未停歇。 她来到小溪旁,溪水潺潺流淌,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的沙石和游动的小鱼小虾。 江月瑶环顾四周,找来一根粗壮的树枝,用随身携带的小刀将其削成鱼叉的形状。 鱼叉虽简陋,但在她手中,却如同利剑一般。 她挽起裤腿,踏入溪水中,目光敏锐地在水中搜寻着目标。 一条黑鱼进入了她的视线。那黑鱼身形矫健,在水中灵活地游动着。 江月瑶屏住呼吸,悄悄靠近,看准时机,猛地将鱼叉刺向黑鱼。 只听“噗嗤”一声,鱼叉准确地刺中了黑鱼,黑鱼在水中奋力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江月瑶将黑鱼提上岸,又继续在溪边寻找螃蟹。 她翻开一块块石头,果然发现了几只螃蟹。 那些螃蟹挥舞着大钳子,似乎在向她示威。 江月瑶伸手迅速抓住螃蟹的背壳,将它们一一放入带来的竹篓中。 回到家中,江月瑶开始处理黑鱼和螃蟹。 她将黑鱼去鳞、剖腹、洗净,切成小块;螃蟹也经过一番处理,将蟹肉小心地剔出来。 接着,她将米放入锅中,加入适量的水,开始熬粥。 待粥熬得浓稠时,她将黑鱼块和蟹肉放入锅中,继续煮了一会儿。 最后,加入一些盐和野葱以及肉油调味,一锅香气扑鼻的黑鱼蟹肉粥便大功告成。 ------------ 第57章 暮春之际,微风轻拂,带着丝丝缕缕的暖意,却也难掩空气中那一抹若有若无的萧瑟。 在江月瑶略显简陋却又因众人忙碌而透着几分烟火气的半成品院落里,一口大锅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肉粥的香气如同一只无形却又充满诱惑的手,悠悠地飘散开来。 这香味,不仅仅引得江月瑶的四个崽崽欢笑着围聚过来,那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大锅,口水都快流了下来;连不远处正在赶来的工匠们,也忍不住鼻翼微动,脸上露出几分向往之色。 恰在此时,远处蹒跚走来一行人。 走在最前的,是一位乞丐婆子。 她身形佝偻如弓,一头稀疏的白发在风中凌乱飞舞,那张布满沟壑的脸,犹如干涸的河床,满是裂痕。 深陷的眼窝里,一双浑浊的眼睛黯淡无光,透着无尽的疲惫与麻木,身上那件破旧的麻衣,补丁摞着补丁,颜色早已分辨不清,在风中瑟瑟作响。 她的身后,紧紧跟着一对夫妻。 男子身形瘦弱得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他吹倒,单薄的身躯在宽大的衣衫下空荡荡的,宛如一具行走的骨架。 脸上用纱布层层遮着,只露出一双深陷的眼睛,眼神黯淡无光,透着无尽的疲惫与绝望,宛如一潭死水,再泛不起一丝涟漪。 他的皮肤黝黑且粗糙,像是被岁月的砂纸反复打磨过,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无声地诉说着饥饿与干渴的折磨。 女子亦是面容憔悴不堪,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恰如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 纱布下的面容,怕是也满是病容,斑斑点点,透着病态的红晕。 她的头发枯黄而稀疏,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碎发在风中飘动,更添几分凄凉。 她的身体微微佝偻着,脚步虚浮,每走一步都似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再往后,是一对十来岁的小童。 男孩身形矮小,比同龄人矮了半头,瘦弱的胳膊和腿仿佛轻轻一折便会断掉。 他的头发乱蓬蓬的,脸上沾满了灰尘和污渍,一双大眼睛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惊恐与迷茫,紧紧拉着父母的衣角。 女孩稍矮一些,但同样瘦弱不堪,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勉强遮体。 她的头发枯黄干燥,像一蓬枯草,小脸蜡黄,嘴唇干裂起皮。 女孩紧紧拉着哥哥的手,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前方,满是惶恐与不安。 众人正分食肉粥之时,这一家四口已蹒跚至江月瑶面前。 江月瑶蓦然回首,恰与老妇人的目光相撞。 老妇人身子一颤,随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低头垂眸,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声音颤抖且带着哭腔道:“夫人,求您行行好,赏我们一家一顿饭吧!我们从石龙坞逃难而来,一路上战火纷飞,饿殍遍野,我们东躲西藏,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一顿饱饭了。家中老小实在是饿得受不住,还望夫人能大发慈悲,救我们于水火之中啊。” 说罢,一家四口齐齐朝着江月瑶跪拜。 江月瑶柳眉微蹙,面露不忍之色,回头看向大郎,大郎遂站出来。 裴大郎身姿挺拔,面容刚毅,他双手轻轻扶起老妇人,温声道:“老奶奶,您快起来,莫要如此。我们可以给你们一些饭食,只是要稍等片刻。我阿娘今日只做了我们几人饭食,没有多余的,还需再添些米粮重新熬煮。” 老妇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与感激,连连点头,声音哽咽道:“多谢公子,多谢夫人,你们真是大好人呐,我们等得,等得。” 此时,一直站在一旁的萧旭,身姿清冷如松,一袭白衣胜雪,他微微皱眉,目光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石龙坞? 他明明收到合浦关战胜的战报,为何会有流民潜逃到此处? 江长庚则满脸关切地站在江月瑶身旁,他剑眉星目,英气勃勃,看向江月瑶的眼神中满是崇拜,恨不能立刻为阿姐分忧。 她正欲上前,再细细询问那老妇人为何流落至此,却见那中年夫妻中的男子,身形一晃,轰然倒地,扬起一阵尘土。 其妻亦是面色惨白,唇边溢出一缕缕殷红,频频咯血,似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一般。 江月瑶几个崽崽见状,心地善良,欲要上前搀扶,却被那老妇人颤抖着双手拦住:“公子、小姐,使不得啊!我的儿子和儿媳,他们……他们染上了时疫,你们于我们有恩,切莫上前,免得沾染了这病气。”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一听见“时疫”二字,江月瑶身后的工匠们面露惧色,连连后退,生怕被那病气所染。 唯有张九,虽站在原地未动,却也是眉头紧锁,一脸忧虑。 萧旭此刻亦是眉头紧蹙,他虽不曾挪动半分,却静静地走到江月瑶面前,似是要为她挡去一切风雨。 江长庚亦是紧紧拦在弟妹身前,目光警惕。 三娘聪慧过人,自然明白何为时疫,但四郎年幼无知,拉着裴大郎的衣袖,满脸好奇地问道:“大哥,大哥,何为时疫?” 裴大郎欲言又止,终是叹了口气,将时疫的凶险娓娓道来。 江月瑶闻言,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 内斗、贪官污吏、战乱、贫穷、农业欠发达、商业停滞、工业几乎为零,再加上这突如其来的瘟疫,大景朝,这究竟是什么样的天崩开局? 她心中默念,呼唤着那神秘的系统。 刹那间,一道白光闪过,系统身着白大褂,出现在她面前,一脸严肃地说道:“宿主,检测到您要查询大景朝合浦关瘟疫资料,007这边给您全部都调出来了哟!” 说罢,一道蓝色光幕凭空出现,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关于这场瘟疫的种种信息。 江月瑶目光如炬,仔细浏览着,突然,她震惊地抬起头,问道:“这次的瘟疫,是人为的?” 007点了点头,语气沉重地说道:“是合浦关战役,景朝十万大军与北疆五万大军对峙半年,未曾有进展。北疆以疫尸投河,旬月间流民南徙,致陇西六郡……” 江月瑶闻言,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她前世便喜爱看科普知识,加上表妹江雪薇乃兽医硕士,对鼠疫颇为了解。 两姐妹曾探讨过鼠疫的种类与草原植物的生长,故而对鼠疫印象极为深刻。 “小七,帮我查一下治疗鼠疫的办法!” “得令!”仓鼠爪子快出残影,“温馨提示:恭喜宿主解锁【功德系统】,救治眼前五个流民将获得2000功德。” ------------ 第58章 江月瑶指尖悬在靛蓝光幕上滑动,007幻化的古籍虚影簌簌翻页,蝇头小楷记载的疫症图谱映得她眉头更加紧皱。 鼠疫又称“黑死病”。 分为肺鼠疫和腺鼠疫。 肺鼠疫:主要通过空气传播,人类和动物通过呼吸进入含有鼠疫杆菌的飞沫和粉尘中而感染。 病程较短,潜伏期为1—3天。 临床上表现为发热、头痛、咳嗽、呼吸困难、胸痛等症状。严重时会导致休克和脓毒症。 症状较为严重,病死率较高。 若不及时治疗,病人多在2~3天内死亡。 腺鼠疫:主要通过病媒生物,如啮齿动物的跳蚤叮咬传播。 潜伏期较长,为2—10天。 初期的症状主要表现为腺肿,伴随疼痛,逐渐扩散到其他部位。 其他症状包括高热、寒战、恶心、呕吐、虚弱等。 淋巴结肿大是最常见的症状,通常见于腹股沟、腋下和颈部等部位,淋巴结会逐渐肿大、疼痛,并形成脓肿。 症状相对较轻,如果及时治疗,一般可以治愈。 鼠疫在历史上多次爆发,造成了大量人口死亡,给人类带来了极大的恐惧和痛苦。 特别是在14世纪中期的欧洲大流行中,鼠疫夺走了约2500万人的生命,占当时欧洲总人口的三分之一,这场灾难给幸存者留下了深刻的恐怖记忆。 由于鼠疫患者皮肤上的黑斑和青紫现象,人们开始将这种疾病称为“黑死病”。 鼠疫杆菌侵入人体后,会引发败血症,导致全身性感染。 败血症会使得皮肤和组织出现出血、坏死等现象,从而形成黑斑。 部分患者的脚趾、手指和鼻部等部位也可能因坏死而变黑,这是由于末梢血管循环障碍和组织坏死所致。 肺鼠疫患者由于缺氧,皮肤可能呈现青紫色,进一步加深了“黑死病”的印象。 ...... 江月瑶眉头紧锁,神色凝重,眼前这场由感染病毒的尸体投毒引发的灾难,绝非腺鼠疫。 这肺鼠疫之症,较之腺鼠疫更为凶险,其势汹汹,如洪水猛兽般肆虐。 最最最关键的是,她是农学生,真不是医学生,她没有办法创造奇迹力挽狂澜! 她目光如炬,仔细端详着眼前这几人。 只见那对夫妻,面上已浮现出黑斑,即便是在那医学昌明之现代,亦难保万全之救治。 更何况,此间医疗条件简陋,缺医少药,肺鼠疫之病情又进展神速,若不及时施治,患者恐在须臾之间便一命呜呼。 肺鼠疫患者,不仅面临着呼吸衰竭、休克等重重危机,进一步加剧了救治之难度。 江月瑶心中明白,即便她身怀金手指之异能,面对此等绝境,亦是回天乏术。 毕竟,系统商城并无呼吸机这等救命之物,即便有呼吸机她也不会用,亦无法凭空变出一个现代医学生来助她一臂之力。 她心中烦躁,犹如乱麻纠结,脚下的泥土亦被她碾得粉碎。 良久,她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暗道:“罢了,罢了,能救一个,便算一个罢。” 当下,江月瑶沉声吩咐道:“大郎,你速去远处三十米处,搭建一处临时庇护所,以供他们几人休憩。” 又转头对二郎道:“你即刻动身,前往镇上采买些食物、麻衣及生活用品回来。” 言罢,又看向江长庚,道:“长庚,且带着这五人,远远朝着临时庇护所行去等待,切莫再靠近此处,也千万不要靠近水源。” 安排妥当后,江月瑶又吩咐几名工匠照常工作,不可懈怠。 三娘则负责洗碗准备及饲养家中动物,四郎则专注于制作耕种之农具。 至于那萧旭,她瞥了一眼这位高贵的公子,心中暗自腹诽,她可不敢将这位公子置于险地,万一传染了此症,那可如何是好。 于是,她故意将萧旭支开,道:“萧公子,你且去镇上打探一下酒楼之价格,若有合适之处,我们日后或可盘下经营。” 萧旭闻言点头应允,他负手立于树下阴影处,目光掠过老妇人脚踝处乌青色的瘀痕。 “宿主请看!”007的机械音带着金石相击之韵,“流民南逃八百里竟无人阻拦,皆因......” 光幕忽现实时图像,合浦关至陇西六郡的官道上密密麻麻标着焚尸黑焰。 萧旭忆起半月前老皇帝给他看的密报,合浦关粮草官奏请增援的折子被朱笔批了“妖言惑众“四字。 而今这些带着流民竟能穿越三重关隘,除非—— 除非守军早已十不存一。 ...... 鼠疫之症,最关键的是在于隔离。 毕竟它是通过空气气溶胶传播,古代人虽然不懂但也知道隔离,只不过隔离的办法有些残忍,就是将所有染病的人关在一起自生自灭。 她的积分还是能够兑换口罩、酒精和一次性手套的。 江月瑶眉头紧蹙,心念一动,来到了自己的空间。 007化作碧眼灵貂跃上她肩头,爪尖在空中划出鎏金字幕:“宿主,007检测到您准备兑换药品,我带你去药房。” 但见琉璃穹顶下流光如瀑,药柜鳞次栉比,有中药房也有西药房。 “兑。”她指尖点在西药房的屏幕上,简简单单地兑换了一百个口罩、十套隔离服、一百副手套、二十斤消毒酒精。 007甩着蓬松的尾巴江月瑶三周:“宿主,您要不要再兑换点别的?” 至于治疗方案,她头疼不已,恐怕只能使用现代的医疗设备。 她又查询了治疗方案,抗生素如链霉素、庆大霉素等能有效抑制细菌生长繁殖,减少感染扩散,是治疗肺鼠疫的关键。 除了抗生素治疗外,患者还需要接受支持性治疗,如卧床休息、补充营养、维持水电解质平衡等,以帮助缓解症状和提高身体的抵抗力。 江月瑶又兑换了配比好了的抗生素液体和葡萄糖注射液。 为什么要选葡萄糖注射液呢? 那是因为她看见了商城简介:葡萄糖注射液能够提供能量,补充血糖,促进肝脏解毒,保护肝脏,增强人体免疫力,补充体液等。 ------------ 第59章 江月瑶曾经追的穿越小说里面提取青霉素都难如登天更何况链霉素和庆大霉素。 在古代条件下,提取链霉素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链霉素的发现和提取是20世纪的科学成果,依赖于现代生物技术和化学工艺。 不过,她还是觉得先预防为主,保不齐这次的瘟疫会大面积扩张,如果人都死完了,她的主任务【盛世粮仓】如何完成? 她虽然喜欢几个崽崽,但她还是要回到自己父母身边过自己的生活。 多年来的研学习惯,让她不管做什么都有planB。 仗着自己的空间优势,她决定讹那个傻不拉几的系统一间实验室。 有了实验室,未必还不能自制链霉素和庆大霉素? 积分不够换大批量的抗生素,但是实验室自产的,一定能够大批量生产。 江月瑶被自己的小聪明感动哭了,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磨牙声。 转头便见007化作的碧眼灵貂正趴在自己身上,蓬松的尾巴炸成团雪绒花:“宿主,本系统听见了!方才有人骂我傻得冒泡!” 江月瑶一愣,发现自己的腹诽被系统听见,连忙转移话题:“哎呀,小七,你今天怎么换形象了?之前都是小仓鼠,今日怎么换成了碧眼灵貂?” “哎呦我的貂大爷!”她顺势揪住条尾巴往怀里拽,“你这身新皮囊当真好看!” 灵貂气得胡须乱颤,琉璃般的眼瞳泛起数据流蓝光:“宿主休要油嘴滑舌!你腹诽我傻不拉几的,当本系统不知?” “小七啊……”她突然捧起灵貂的脸,神情真挚得能滴出蜜来,“你瞧这碧眼比仓鼠豆豆眼风流百倍,尾巴扫过鼻尖时还有龙涎香,你这是升级换代了。能力肯定更强吧?给我单独开辟一间实验室可以吗?” “宿主又诓我!”灵貂炸开银蓝色绒毛,尾尖金环叮当撞在江月瑶的手臂上,溅起一串细碎星芒。 它跃上江月瑶肩头,翡翠色眼瞳倒映着女子狡黠的梨涡,爪垫却诚实地按在她发髻上不肯松开,“我自升级后便是这九天灵貂之躯,不过念着你总爱揉仓鼠肚皮……” 话音未落,耳尖绒毛已被江月瑶捏出浅浅凹痕。 “小七最是心软。”江月瑶指尖绕着灵貂尾环打转,忽而正色道,“你是系统,掌握着大量的数据。你应该知道黑死病若蔓延开来,大景朝千里沃野将尽成白骨露野之地。你忍心见稚童蜷在草席等死?忍心看新麦无人收割烂在田里?” 她忽地举起灵貂爪垫按在自己眉心,“你瞧,我额间都急出细汗了。” “小七,拜托了,按照大景朝的文明程度,疫情扩散,这个国家恐怕十室九空变成人间炼狱。” “你给我一个实验室,又不犯规……我自己研究提纯出来的东西主神系统怎么会惩罚你?” 灵貂鼻尖微动,嗅到她发间紫掺和着薄荷交织的苦香,尾环突然投射出半透明的星图:“罢了,左右主神系统正打盹……” 话音未落,江月瑶腕间突然出现一只玉镯,玉镯迸发青光,一个独立的空间出现。 江月瑶只觉眼前青光一闪,再定睛时,已然置身于一处奇异之地。 但见这空间内,竟是一间现代风格的生化实验室,约莫百来平方米,处处透着科技与神秘交织的气息。 实验室的墙壁洁白如雪,泛着柔和的光泽,似是某种特殊材质所制,既坚固又有着良好的隔音隔热效果。 墙壁上镶嵌着几排透明的收纳柜,里面整齐摆放着各种规格的玻璃器皿,有细长的试管,在阳光的折射下闪烁着五彩光芒;有圆肚的烧杯,干净透亮,仿佛能映照出世间一切奥秘;还有形状各异的容量瓶,精准地标注着刻度,彰显着严谨的科学态度。 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宽大的实验台,台面由黑色的大理石制成,冰冷且光滑。 台上错落有致地放置着各种先进的实验仪器。 一台电子显微镜静静伫立,其金属外壳散发着冷冽的气息,隐藏着微观世界的无数秘密;旁边的离心机嗡嗡作响,似乎在诉说着高速旋转下分离物质的神奇力量;还有恒温培养箱,透过透明的玻璃门,能看到里面温暖而稳定的环境,为微生物的生长提供了绝佳条件。 实验室的一角,是一排精密的分析仪器。 气质联用仪如同一位沉默的智者,能精准分析出物质的成分和结构;高效液相色谱仪则像是一位细致的工匠,将复杂的混合物分离得井井有条。 这些仪器闪烁着幽蓝色的指示灯,在向江月瑶展示着现代科技的魅力。 天花板上,镶嵌着几盏造型独特的无影灯,柔和而明亮的光线均匀地洒落在每一个角落,让实验室里的一切都纤毫毕现。 地面是由防滑的灰色地砖铺就,纹理清晰,既美观又实用。 江月瑶满心震撼地缓缓踱步,指尖轻轻拂过实验台上的仪器,感受着那冰冷的触感。 灵貂从她肩头跃下,在实验室里蹦蹦跳跳,翡翠色的眼瞳满是好奇:“如何?这实验室可还入得了你的眼?” 江月瑶转身看向灵貂,眼中满是欣喜与感激:“小七,这简直就是我梦寐以求的地方!我虽然不是生化专业的学生,也能看得出来这里的设备配置都是顶尖的。” 说罢,她快步走到实验台前,换上白大褂和无菌服以及无菌手套,拿起一支试管,就像是已经看到了自己成功提取出链霉素和庆大霉素,拯救大景朝百姓于水火之中的那一幕。 灵貂歪着头,看着江月瑶忙碌的身影,尾尖金环轻轻晃动:“宿主,看在你这么执着的份上,本系统就宠你这一回。不过,你可得小心些,别把这实验室给弄坏了,这可是偷偷摸摸挪用隔壁005系统宿主的实验室。要是损坏了什么,005去告状,主神系统怪罪下来,我们两个都要完蛋。” 江月瑶笑着点头:“放心吧,小七,我定不会辜负你这番心意。” ------------ 第60章 都说生化环材是天坑专业,但此时此刻农学专业的江月瑶多么希望自己是生化专业的学生。 她只会培养植物,也能照着教科书培养微生物。 但是如何制剂以及大批量的生产对她来说是个极大难题。 还有,她兑换了输液设备,但是如何输液,她不会啊。 江月瑶眉头紧蹙,忧心忡忡。 外面那对夫妻,病情已危在旦夕,若再不施救,只怕一两日之内便要命丧黄泉,更可怕的是,这病症极易传染,恐会累及自己的家人。 007似是看穿了江月瑶的心思,虚空中陡然浮现出教学影像。 “宿主,此处有《赤脚医生手册》与《静脉输液治疗学》,可要兑换?仅需一百积分。” 江月瑶轻叹一声,无奈颔首。 刹那间,九天灵貂幻化成两册书卷。 江月瑶席地而坐,于这实验室中埋首翻阅,现学现用。 系统化作灵貂模样,静静趴在江月瑶肩头。 时光悄然流逝,江月瑶沉浸书中,浑然不觉。 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时间过去了很久,直到两本书她都看完了,才放下书,伸了个懒腰,只觉浑身酸涩。 “系统,究竟过去了多久?”江月瑶问道。 系统轻笑一声,道:“已是一天一夜。不过此处空间时间流速与宿主现实世界不同,你此刻从这空间出去,于外界而言,不过眨眼之间。” 江月瑶微微点头,心念一动,身形一闪,已然出了空间。 此刻,她心中虽仍忐忑,却也多了几分底气。 那两册书卷中的知识,如点点繁星,在她脑海中闪烁。 原本想要找两个动物实验一下,但输液袋和器材实在昂贵,她又舍不得那点子积分。 江月瑶轻抬素手,缓缓将口罩的系带绕至耳后,又仔细地将手套与防护服的袖口严丝合缝地贴合,随后,她取出了从那空间内取来的酒精喷雾与药品。 此刻的她,仿若自九天之外降临的仙子,又似掌控着生死奥秘的医圣,周身散发着一股令人敬畏的气息。 那银白的防护服在阳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芒,将她衬托得愈发超凡脱俗。 几个崽崽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满是好奇与惊愕。 那最小的崽崽裴四郎,一只手拿着木匠工具,呆呆地望着江月瑶,手中的工具“啪嗒”一声掉落在地,他也浑然不觉。 在他眼中,江月瑶此刻就像是一个从未见过的神奇怪物,那身奇怪的装束让他既害怕又好奇,小嘴巴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裴三娘则忍不住伸手扯了扯身旁裴大郎的衣角,小声嘀咕道:“阿娘这是在做什么?怎么穿得这般奇怪?” 眼神里,满是懵懂与天真,还带着一丝想要靠近却又有些胆怯的犹豫,小脚在地上轻轻地蹭着,似乎在纠结要不要走上前去问问清楚。 裴大郎皱着眉头,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他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阿娘在做什么,但阿娘向来不会做无用之事,许是有她的道理。” 嘴上虽这么说,可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从江月瑶身上移开,眼神里同样满是疑惑。 而那几个工匠,原本粗糙的脸上此刻满是疑惑与不解。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困惑。 其中一个工匠,挠了挠头,满脸狐疑地说道:“九爷,你见多识广,东家这是唱的哪一出啊?这奇装异服,还有手里拿的那些古怪玩意儿,俺活了这么大岁数,可从未见过啊。莫不是从哪个神秘的地方学来的巫术?” 说着,他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恐惧。 另一个工匠也跟着附和道:“是啊,九爷,我也觉得蹊跷。这东家平日里虽然聪明过人,可今日这打扮,实在是让人摸不着头脑。莫不是得了什么失心疯?可看她的眼神,又不像啊,那眼神清明得很,不像是神志不清的样子。” 九爷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说道:“你们莫要胡猜。东家行事向来有分寸,她这般打扮,定是有她的用意。依我看,这身奇怪的装束,说不定是为了防止染上什么怪病。你们想,今日那对夫妻病得那么重,东家这般小心谨慎,也是情理之中。” 又一个工匠插话道:“九爷说得有理,可那些古怪玩意儿又是什么呢?那瓶子里的东西,莫不是能驱邪避凶的神水?还有那盒子里的药,会不会是什么仙丹妙药?”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猜测着,却始终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们的目光不时地落在江月瑶身上,想要从她的一举一动中找到一些线索,解开这个神秘的谜团。 江月瑶却恍若未觉众人的反应,她神色从容目光坚定,只一心想着要尽快救治那对病重的夫妻,以免疫情扩散,殃及更多无辜之人。 她莲步轻移,缓缓行至那老妇人跟前。 此时,那对身染时疫的夫妻,已被安置在萧旭往昔安睡过的小床上。 众人瞧见江月瑶这一身奇异装扮,心中皆涌起一阵惧意。 那两个小童,怯生生地躲在老妇人身后,只探出小脑袋,怯怯地张望着。 老妇人则轻轻拍着小童的手,无声地安抚着他们受惊的心。 “夫人,您这……这是作甚?”老妇人声音微颤。 江月瑶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温婉浅笑,轻声道:“老人家,妾身略通岐黄之术,想来应是能医治好你的儿子与儿媳。” 言罢,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又接着说道:“只是,这时疫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便会传染开来。故而,妾身穿了这身衣服,可以隔离病毒。妾身让吾儿在此搭建了一个临时的庇护之所,好让他们能安心养病。” “但,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你们须与儿子儿媳分开,如此方能避免被时疫所染。”江月瑶言辞恳切。 老妇人闻言,面露犹豫之色,她看了看床上的儿子儿媳,又看了看江月瑶,心中满是挣扎,她不知道该不该信任眼前的少女。 两个小童紧紧抓着老妇人的衣角,眼中满是不舍与恐惧。 而那几个工匠,原本就满心疑惑,此刻更是交头接耳起来。 一个工匠压低声音道:“这东家莫不是真有通天的本事?这奇装异服,还有这隔离之法,俺听都没听过。” 另一个工匠附和道:“是啊,俺也觉着玄乎。不过看她那模样,倒也不像是信口开河。说不定,她真能把这病给治好。” “哼,话虽如此,可这时疫哪是那么好治的。俺活了这么大岁数,见过不少大夫,可也没见过这般治病的。”又一个工匠满脸怀疑地说道。 ------------ 第61章 老妇人闻言,面露犹豫之色,她看了看床上的儿子儿媳,又看了看江月瑶,心中满是挣扎。 她咬了咬牙,眼中泛起泪花,拉着两个小童“扑通”一声跪下,重重地磕起头来,额头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不一会儿便磕得头破血流。 “夫人呐,我们没钱,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您。若您能救活我儿子儿媳,我们一家人的命都是您的。”老妇人声音哽咽,满是绝望中的一丝期盼。 两个小童见老妇人磕头,也跟着哭了起来,小小的身子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求求夫人救救我爹娘!” 江月瑶莲步轻移,急急上前,伸出柔荑般的双手,轻轻扶起老妇人和小童,声音温婉如潺潺溪流,轻声说道:“老人家,快快请起,切莫如此。救死扶伤,本就是我等医者的分内之事,妾身自当竭尽全力,断不会有丝毫懈怠。” 那老妇人满脸泪痕,拉着江月瑶的衣袖,泣不成声:“夫人呐,您真是我们一家的救命恩人呐,若您能救活我儿子儿媳,我老婆子做牛做马也要报答您呐。” 老妇人抬起满是泪痕的脸,眼中满是感激与担忧,“夫人,老身实在放心不下我这儿子儿媳,就让我们留在这儿吧,哪怕能帮上一点小忙也好。” 小童们也紧紧抓着老妇人的衣角,用稚嫩的声音说道:“我们也要陪着爹娘。” 江月瑶看着她们坚定的模样,心中虽有些无奈,但也明白她们的苦心,只好妥协道:“罢了,既如此,那你们便留下吧。只是,你们需戴上这口罩,无论如何都不能取下来,这口罩能隔绝疫病,护你们周全。” 说着,她取来几个口罩,细心地为老妇人和小童戴上,又仔细地调整了一番,确保口罩贴合他们的面部。 她又从空间内取出输液所需的器具和药品。 在古代,输液这种治疗方式对于这些古人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几个工匠原本还在小声议论,看到江月瑶拿出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顿时都瞪大了眼睛,停止了交谈,好奇又紧张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裴大郎也是满脸疑惑,虽然远远地站着,他亦忍不住问道:“阿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江月瑶一边整理器具,一边耐心地解释道:“这是输液,能将药物直接输送到他们的体内,帮助他们抵抗疫病。” 裴大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惊艳和敬佩。 江月瑶先走到那男子身边,她轻轻扶起男子的手臂,动作轻柔而熟练。 男子的手臂因为疫病而显得瘦弱无力,皮肤也泛着不健康的青黄色。 江月瑶仔细地寻找着血管,她的眼神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根细微的血管。 毕竟她不是专业的医生,自己也害怕扎针扎错了。 许久她找到了合适的血管,用消毒棉球轻轻擦拭后,拿起针头,稳稳地扎了进去。 鲜血微微回流到针管里,江月瑶迅速调整好输液的速度,看着透明的液体缓缓流入男子的血管,她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接着,她又来到女子身旁,如法炮制地为女子扎上针。 整个过程中,老妇人和小童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江月瑶一边操作,一边轻声安慰着她们:“莫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她的声音如同春风拂面,让老妇人和小童原本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了下来。 待输液顺利进行后,江月瑶才直起身子,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脖子。 她看着众人,认真地说道:“这输液需要持续一段时间,在此期间,你们切不可随意触碰针头和输液管,以免发生感染。这个袋子里面的液体快没有的时候叫我,我再过来。还有,你们可能要暂住在这里,你们的生活用水不可以直接倒入溪水,这疫病可能会通过水源传播,若污染了溪水,恐会殃及更多村民。疫病未好之前,不得离开此处。若需要什么东西,大声呼叫裴大郎即可,他会为你们取来。” 老妇人连忙点头,“夫人放心,老身定当谨记您的叮嘱。” 小童们也懂事地说道:“仙女姐姐,我们也会听话的。” 那几个工匠此时也围了过来,其中一个工匠好奇地问道:“东家,这输液当真能治好这疫病?” 江月瑶微笑着解释道:“这输液能将药物直接送入他们体内,比口服药物见效更快。不过,这疫病凶险,还需配合其他治疗方法,方能彻底治愈。” 另一个工匠又问道:“那我们这般与他们接触,会不会被传染啊?” 江月瑶耐心地说:“只要做好防护,便无大碍。这口罩和我这身衣服,都能起到一定的防护作用。你们平日里也莫要靠近他们太近。你们受雇来为我修葺房屋,我自然会保护你们周全。” 老妇人紧紧握着两个小童的手,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床上的儿子儿媳,口中喃喃自语:“菩萨保佑,菩萨保佑,一定要让他们好起来呐。” 那两个小童也懂事地依偎在老妇人身旁,眼神中满是担忧和期盼。 几个工匠原本还对江月瑶的医术心存怀疑,此时见她如此专注认真,手法又如此奇特,心中也不禁生出一丝敬佩之意。 张九点头,神色不明地看着江月瑶,别人不知,他可是见过世面的人。 东家的医术可以说是天下奇绝之术,他轻声说道:“这东家还真有几分本事,定能把这病给治好。” 另一个工匠附和道:“是啊,咱们就拭目以待吧。” 江月瑶又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后,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然不早,便说道:“今日便先如此,大家都早些休息吧。若有任何情况,随时唤我。” 众人闻言,皆依言散开,各自忙碌去了。 庭院中,只余裴大郎略带试探之意,踱步至江月瑶身侧,轻声问道:“娘亲,孩儿从未听闻您精通医术,不知这医道之术,您是从何处习得?” 江月瑶心中一紧,面上却强作镇定,支支吾吾地胡诌道:“这……实不相瞒,为娘幼时曾遇一云游老道,见为娘聪慧伶俐,便传了些岐黄之术。只是彼时年幼,并未深究。如今见这疫病横行,百姓受苦,便斗胆一试。” 裴大郎闻言,虽心中仍有疑虑,却也不便再追问,只微微颔首,道:“原来如此,娘亲心善,仁心仁术,孩儿钦佩。” ------------ 第62章 在一旁围观的裴四郎和裴三娘瞧见这边热闹,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 裴四郎不过五岁,生得虎头虎脑,一双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满是好奇。 裴三娘模样越发乖巧可爱,梳着两个发髻,像两只小蝴蝶停在头上。 裴四郎扯着江月瑶的衣角,奶声奶气地问道:“娘亲,你用的那个是什么针?” 江月瑶蹲下身,轻轻摸了摸裴四郎的头,温柔地说:“四郎乖,娘亲在想办法给他们治病呢。这输液呀,能把药送到他们身体里,病就会慢慢好啦。那个针就能扎进人体的血管里面,把药物直接送达病灶。” 裴四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歪着头问:“那娘亲,他们会不会疼呀?” 江月瑶笑着说:“他们呀,一开始可能会有点害怕,不过有娘亲在,会让他们尽量不疼的。” 裴三娘也在一旁眨着眼睛,问道:“娘亲,这疫病这么厉害,您不怕被传染吗?” 裴大郎听闻三妹妹裴三娘出声,瞬间神色一紧,他深知三娘天生毒奶,这若再胡乱言语,恐生不祥,赶忙一个箭步上前,伸手捂住三妹妹的嘴巴,低声道:“三娘,莫要乱言。” 江月瑶这才回过神来,瞧见这一幕,心中一暖,却也带着几分无奈。 她轻轻拍了拍裴大郎的肩膀,示意他莫要太过紧张,而后看向裴三娘,温柔说道:“三娘,莫要担忧娘亲。这疫病虽凶,但娘亲既已决定救治,便做好了万全之策。娘亲身为医者,自当以救死扶伤为己任,岂能见死不救?” 裴三娘被大哥捂着嘴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满是担忧与不解。 待裴大郎稍稍松开手,她赶忙说道:“娘亲,三娘知晓你心善,可这疫病太可怕啦。三娘……三娘怕你有个闪失。” 说着,小嘴一撇,眼眶竟微微泛红。 江月瑶心中一酸,走上前轻轻将裴三娘揽入怀中,柔声道:“三娘乖,娘亲不会有事的。娘亲有法子保护自己,也有法子治好这些病人。你且乖乖听话,莫要乱跑,也莫要再说些不吉利的话,可好?” 裴三娘在娘亲怀里蹭了蹭,点了点头,奶声奶气地说道:“嗯,三娘听娘亲的话。娘亲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最多,最多三娘说疫情传染到北疆去!” 裴四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说道:“娘亲最厉害啦!四郎相信娘亲一定能打败这个疫病,让大家都好起来。” 江月瑶摸了摸裴四郎的头,笑道:“四郎真乖。有你们这几个懂事的孩子,娘亲就算再辛苦,心里也是甜的。” 说罢,江月瑶站起身来,又看向裴大郎,说道:“大郎,你且照顾好弟弟妹妹,莫要让他们靠近病人太近。娘亲还得继续去救治那些病人。” 裴大郎恭敬地应道:“娘亲放心,大郎定会照顾好三娘和四郎,也会尽力帮娘亲分担一些力所能及之事。” 现代医学,于这古代瘟疫而言,恰似降维打击,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 中药虽神奇无比,以天然草木之精华调和阴阳、扶正祛邪,可需要时间。 但西药之效却立竿见影,能在短时间内直击病源。 不一会儿,第一瓶抗生素缓缓输完,戴着口罩的女童,灵动的小眼睛透着几分好奇与乖巧,轻轻扒拉开门帘,脆生生地唤道:“夫人,输完了。” 江月瑶微微颔首,朝着隔离房走去。 恰在此时,外出的萧旭与采买归来的裴二郎一同归来。 萧旭身姿挺拔,气宇不凡,裴二郎则带着几分精明,两人一路上似在热烈交谈,二郎对着萧旭笑嘻嘻的,眼中满是钦佩与兴奋。 瞧见江月瑶这身奇特打扮,二人皆是一惊。 萧旭快步走到裴大郎身旁,压低声音问道:“大郎,你阿娘这是在做甚?” 裴大郎赶忙解释:“这是在给老奶奶一家治疗时疫呢。” 萧旭闻言,瞳孔瞬间放大,心中犹如惊涛骇浪。 他下意识地回头瞥了一眼隐匿在远处的暗卫,暗卫是他特意留下,用于监视和保护江月瑶一家的。 这村妇竟还会治疗瘟疫?实在匪夷所思。 萧旭心思电转,他刚刚已趁机通知暗卫,将合浦关战败且附近感染时疫的事情传递出去,同时也将消息传给了医仙谷的谷主。 他曾在医仙谷学医三年,老谷主柳高鸿医术通神,却脾气古怪,常人难以捉摸。 医仙谷位于三国交界处的和平地带,是这世上医术的圣地之一,除了景朝的太医,便属医仙谷医术最为高超。 医仙谷向来不对外开放,即便是三国的皇亲国戚前来求医,也要看柳高鸿的脸色行事。 萧旭忆起老谷主曾提及四十年前那场惨绝人寰的瘟疫。 四十年前一场可怕的瘟疫席卷了整个中原大陆,五六个国家皆未能幸免。 瘟疫来势汹汹,犹如黑色的飓风,所到之处,生灵涂炭。 患病之人,起初只是发热、咳嗽,而后便陷入昏迷,身体溃烂,不出几日便一命呜呼。 街道上空无一人,往日热闹的集市变得冷冷清清,只有横七竖八的尸体和痛苦的呻吟声。 整个中原大陆,五分之一的人口在这场瘟疫中丧生,哀鸿遍野,哭声震天。 医仙谷也未能在这场灾难中独善其身。 谷中医师皆倾巢而出拯救世人,医师们虽医术高超,面对这前所未有的瘟疫,也是束手无策。 许多医生在救治病患的过程中不幸感染,医仙谷的医生死去了一大半。 整个世界弥漫着绝望的气息,仿佛黑暗的深渊,看不到一丝曙光。 就在众人几乎要放弃希望之时,一位神女从天而降。 神女运用神奇的医术,救治了无数病患,那些原本被认为必死无疑的人,在她的悉心照料下,竟奇迹般地康复。 她还将瘟疫的治疗方法传给了医仙谷,使得医仙谷得以在这场灾难中保存下来,继续守护着世间的医道。 神女在完成了使命后,便跟随景朝的镇北王赵明渊隐世而居,从此再不见两人的踪影。 ------------ 第63章 江月瑶素手轻抬,将最后一瓶葡萄糖缓缓打开,那透明的液体在瓶中微微晃动。 她神色沉静,有条不紊地吩咐裴大郎:“穿上防护服,戴上口罩,前来搭把手。” 裴大郎领命,迅速穿戴妥当。 母子二人齐心协力,不多时,两间标准的隔离房便拔地而起。 裴大郎心思细腻,还特意为那老妇挖了土炕,又送来了米面粮油与一些鲜嫩的油菜叶子,足够老妇人一家在此安然度过好几日。 萧旭站在一旁,目光有些呆滞地望着江月瑶。 不过才两三日未见,她与他初见时简直判若两人。 初遇时,她虽也坚韧,却难掩疲惫与沧桑;而此刻,她周身散发着一种自信从容的气质,举手投足间尽显利落。 其实也不难理解,这几日江月瑶一直处于高强度劳作中,根本无暇好好打理自己。 原主本是官家小姐,生得花容月貌,只是接连诞下四个孩子,又长期营养不良,身材才略显臃肿浮胖。 可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个二十六岁的青年女性。 在江月瑶原本的世界里,二十六岁的女子或许还在校园中追逐梦想,连她自己博士都还未毕业,正是一个女性最美好的年华。 经过这段时间的高强度劳动,再加上营养均衡的调补,江月瑶愈发好看,渐渐恢复了少女时期的身姿。 她的四个崽崽,也开始显露出惊为天人的外貌,粉雕玉琢,可爱至极。 就连容色十分出众的江长庚,与江月瑶一家比起来,也逊色了不少。 裴二郎瞧见萧旭痴痴地盯着江月瑶,心中颇有些心领神会。 经过一上午的交谈,他对萧旭好感倍增,也更加确定萧旭并非自己记忆中的那个人。 二郎调皮地拉着萧旭纯白锦衣,笑嘻嘻地问道:“萧大哥,我娘厉害吧?” 萧旭却皱眉沉思,他的目光落在远处江月瑶使用的针上。 那针,正是那夜他昏迷时,江月瑶给他施针所用的器具。 他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考之中,对二郎的话充耳不闻。 萧旭虽略懂一些医术,却从未见过江月瑶这般神奇的医术。 她的手法娴熟而精妙,竟像极了传说中的神女。 思及于此,萧旭心头一震,莫非江月瑶是神女后人? 他掐指一算时间,四十年前的神女和镇北王,有个二十多岁的女儿也在情理之中。 可若江月瑶真是神女的女儿,又为何会流落到这穷乡僻壤之处? 更何况,她还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克夫,嫁一个死一个,身上背负着“灾星”的名头。 想到这里,萧旭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必须让绝尘去查一下江月瑶的底细。 她绝不是普通村妇,也绝不可能如表面上那么简单。 萧旭望着江月瑶忙碌的身影,眼神中多了一丝探究与好奇,一扇通往神秘世界的大门,正缓缓向他打开…… 做好一切后,又都恢复了平静,孩子们也去做自己分配好的工作。 江月瑶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主次,是应该先改良土壤,还是先制取庆大霉素和链霉素。 彼时,天地之间忽现异象,系统乍然浮现。 只见007身姿矫健,踩着五彩祥云悠然而至,毛茸茸的尾巴灵动异常,竟卷着一卷鎏金卷轴,熠熠生辉。 它奶声奶气却又带着几分郑重道:“宿主,莫要再为此事烦忧,不如让小七来为你拿个主意!恭喜宿主触发新手大礼包任务。以一年为期,若能让李家村全员增重十斤,便奖励改良红薯苗、积分一万!” “十斤?”江月瑶闻言,险些惊呼出声,美目圆睁,“你当这是给猪贴秋膘呢?村里的女人们,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走,那腰肢细得能穿针引线;男人们亦是如此,肋骨根根分明,我感觉就只剩下一副骨架子了……” “宿主莫慌!”007小爪子一挥,一道光芒闪过,全息屏上赫然呈现出空间内水稻的长势。 它带着几分神秘,“您且看看您前世为之奔波操劳的水稻种。” 九天灵貂目光闪烁,继续道:“这水稻若是六月播种,十月收割,预估亩产可达两千斤。” 江月瑶听闻此言,瞳孔瞬间放大,心中犹如惊涛骇浪。 恩师若是在天有灵,定会倍感欣慰。 她瞬间回忆起前世恩师所做的数据,前世那单季亩产纪录不过1200斤,双季亩产记录也仅为1600斤。 可如今种在这灵田里面培育的水稻种,预估值竟能达到两千斤,这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系统似乎知晓她心中所想,又调出李家村水稻产量数据。 江月瑶抬手一挥,指尖划过近几年的数据对比,心中不禁一沉。 原来,李家村水稻亩产竟只有一石一斗。 在古代度量衡中,若采用常见的换算标准,1石等于10斗,且1斗约等于12.5斤。 一石为10斗,约重125斤,再加上一斗12.5斤,所以“一石一斗”大约等于137.5斤。 江月瑶心中暗自思索,在她的认知里,春秋战国到两汉时期,水稻在丰年的亩产大约在60公斤左右,换算成现代的斤数就是120斤左右。 到了魏晋南北朝时期,水稻的亩产提高到90公斤左右,换算成斤数约为180斤。 而唐朝时期,南方有些土地的亩产可达到138公斤左右,换算成斤数就是276斤。 如此看来,李家村的水稻产量其实也算丰裕,毕竟景朝对标的汉代丰年产量也不过120斤左右。 不过这137.5斤亩产的田地,又如何能养得起连连穷兵黩武、内战不休的景朝呢? 百姓们在这繁重的赋税与战乱之下,早已是苦不堪言。 江月瑶望着那数据,心中涌起一股悲悯。 任何朝代,苦的都是百姓。 就算是她熟悉的汉朝,经黄巾之乱和三国纷争,全国总人口从5600万衰减到1600万,损失了89%的人口。 曹操曾作诗感叹“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 三国之后的五胡乱中华,甚至...... 江月瑶咬咬牙,她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心中的感触。 以前只是历史上的一笔,她现在经历的是真实的世界。 “好,我便应下这任务。” ------------ 第64章 决定接下任务的那一秒,江月瑶便神色专注地在识海之中翻找起资料来,黛眉微蹙。 要选定合适的轮作休耕植物并非易事,这种植物需在此时播种,六月收割,绝不能影响她后续播种水稻,还得有一定经济价值才行。 很快,她的美目一亮,似是找到了答案。 田菁,一种一年生草本植物,映入她的眼帘。 田菁生于田野间,是优良的夏季绿肥作物,植株养分含量丰富,能显著改善土壤肥力。 在压青的时候将田菁砍成数段,均匀地平铺在土壤上,有条件的用重物翻压,效果更好,可以作晚稻基肥。 如果是种在旱地,可以和高粱、玉米作物间套种或麦茬复种。 它不仅能以叶、种子入药,味甘、微苦,性平,归心、肾、膀胱经,有清热凉血、解毒利尿的功效,可用于发热、目赤肿痛等诸多病症;其茎皮纤维还可为麻的代用品。 其实,最好的选择本应是玉米、豆类,像蚕豆、豌豆等,它们具有固氮作用,能将空气中的氮素转化为植物可利用的氮素,提高土壤肥力。 又或者棉花,在某些地区,棉花也可作为轮作休耕的作物之一,它能在盐碱地上生长,并通过其根系和叶片的作用,改善土壤环境。 只可惜景朝,或者说江月瑶穿越的这个世界并没有这些植物。 田菁是她查询到唯一存在的适合当季播种的植物。 在逻辑上,这却有些不合理。 江月瑶微微摇头,面露难色。 如今百姓们食不果腹,若再让他们把果腹的食物改种田菁这种经济作物,实在是强人所难。 思索片刻后,江月瑶将自己的崽崽们都聚拢在一起。 她坐在大郎新编制的竹凳子上,轻轻抬手,示意大家安静,随后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江长庚一听,立刻瞪大了眼睛率先提出异议:“姐姐,你想让他们跟着你种田菁,这绝对不可能啊!官府的田税极其重,一年要交七成粮食。剩下的三成仅仅够农户们自己的温饱,这……这让他们怎么舍得把地用来种田菁啊!” 裴二郎也紧紧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思索。 他深知娘亲的想法很新奇,如果真如娘亲所说能够有亩产千斤的水稻,这样的轮作休耕也不是不可行。 但是推广起来,其中的艰难可想而知。 他微微抬起头,看着江月瑶,缓缓说道:“阿娘,你如果真的有亩产千斤的水稻,这个想法还是可以执行下去的,只不过……” 江月瑶挑眉,饶有兴趣地看着裴二郎,嘴角微微上扬,鼓励他继续说下去。 裴二郎见状,胆子大了些,接着说道:“阿娘,你听我说。你方才说了,田菁可以制药,也可以替代麻的作用,更可以改善土地的肥力。但是现在有两个问题,其一,这个时节油菜花已开完,马上要采集油菜籽了,小麦也已经有一尺高,阿娘,你不可能让他们把原有的耕作物拔掉。” “其二。”裴二郎顿了顿,摊开双手,一脸无奈。 “即便他们愿意拔掉现有的耕作物,谁来保证她们种植田菁获得的利益大于种植现有作物的利益?这件事情必须有兜底……而阿娘,李家村一共上百亩田地,几十户人家,谁能来兜这个底?” 他皱着眉头,等待着她的回应。 江月瑶愣了一下,浅笑着将自己四个孩子还有江长庚拢在一起。 “阿娘不愿瞒着你们兄妹四人,包括长庚。阿娘现在手中有三百多两白银,扣掉给里正的十两契银,扣掉咱们修葺房屋的银两,至少能够剩下两百五十两。”她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萧旭,“而且,娘还有隐藏的银钱。” “我们可以让农民们在收割后油菜后短暂地种植田菁,告诉他们所种之田菁由我们统统回收加工,这样自然就会有人愿意播种田菁。将李家村一部分人的田地作为示范,有人看到利益了自然会跟随前者的脚步。” 萧旭端坐一旁,身姿如苍松傲立,气质清冷矜贵,恰似谪仙临凡。 此刻,他听闻裴二郎言辞机敏、剖析入微,心中不禁泛起涟漪,眸中闪过一抹讶色;而后目光落于江月瑶身上,见她想法新奇大胆,更是满心惊叹。 他微微侧首,薄唇轻启,声若幽泉淌石,低沉且富有磁性,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暗示:“二郎所言,切中要害,此事确如荆棘满途,难行之至。然,或许可另寻他途。今日我去镇上探听酒楼之事,偶闻立阳郡守将下巡至此。郡守掌管一方事务,若能将此事利弊说与他听,或许能得到官家的支持。” 江月瑶听闻,美目陡然一亮,恰似夜空中星辰闪烁,原本紧蹙的黛眉亦渐渐舒展开来。 她盈盈起身,袅袅婷婷行至萧旭面前,福身一礼,声音婉转悠扬,如黄莺啼啭:“萧公子所言甚是,若有官家支持,此事便多了几分胜算。只是,要如何说动郡守,还需从长计议。” 裴二郎亦起身,眼神中透着坚定果决,如磐石般不可动摇:“阿娘,儿以为此事可行。只要让他看到其中的利益,说不定他会大力支持。” 江长庚本还心存担忧,见众人皆如此积极踊跃,亦深受感染,他挠挠头,憨厚一笑,声若洪钟:“姐姐,我也来出份力。我虽脑子不如二郎灵光,但有的是力气,跑腿传话之事,尽管交给我便是。” 江月瑶环视众人,而后悄悄瞥了一眼萧旭。 昨夜他联系那个倒霉蛋就是想要帮她? 几个崽崽们都簇拥着她,明知此事颇有难度,还愿意支持她。 江月瑶心中暖意融融,如沐春风,她微笑着颔首:“好,我们便齐心协力。大郎二郎,你们两个负责撰写计划,务必将田菁之种种好处,以及轮作休耕对土地肥力之提升,还有未来可能带来的丰厚经济效益,皆详尽写清。长庚,你这几日多留意郡守行踪,寻个合适时机,我就前去拜见郡守。三娘,辛苦你带着四郎,制作两台织布机,娘亲要用。” ------------ 第65章 江月瑶从自己的商城里面兑换了一斤田菁种子。 当然,她选择的种子并不是一种,而是好几种,其中甚至包括了前世华国已经培育出多个具有优良特性的田菁新品种,如“中科菁1号”、“中科菁6号”等。 江月瑶立于庭院之中,目光温柔地扫过那忙忙碌碌的崽崽们。 只见老大老二正伏在那简陋的竹桌之上,时而奋笔疾书,时而交头接耳,似是在商讨着什么要紧之事。 再看萧旭,手持斧头,脚步轻快,一路小跑着去给窑炉添柴火。 窑炉中,火焰熊熊,似是在为这别院增添几分温暖与活力。 江月瑶将三娘猎来的兔子扒了皮,掏开内脏,裹了一层淡淡的蜂蜜,放在窑炉边上熏烤。 而江长庚,这两日皆奔波于镇上,或是采买生活所需,或是四处打听郡守下巡的消息。 自家那两个小崽崽,亦是各有分工。 三娘身姿矫健,手持弓箭,穿梭于山林之间,负责打猎补贴家用。 四郎则手持匕首,专注地削着竹竿,他牢记江月瑶的嘱托,正一心一意地为她制作织布机,那认真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江月瑶微微低头,陷入沉思。 眼下的当务之急便是育种。 这田菁种子,乃是她未来诸多计划的关键所在。 思忖良久,她决定在自家别院门口开垦一块一亩大小的田地,作为育种与实验的专用之地。 田菁育种,有条播与撒播之法。 江月瑶略作权衡,便选定了条播之术。 她手持种子,沿着田垄,小心翼翼地将种子均匀播撒而下,那动作轻盈而娴熟。 播种密度,她亦是把握得恰到好处,既不过密,以免种子相互争夺养分;亦不过疏,确保每一颗种子都能充分生长。 待播种完毕,江月瑶心中便有了更为长远的打算。 古代农户都采用农家肥进行灌溉施肥。 农家肥中含有丰富的有机质,经过微生物分解后,可以形成腐殖质,有助于改善土壤团粒结构,使土壤更加疏松多孔,提高土壤的通气性和保水性。 可关键是,相比化学肥料,农家肥的养分含量较低,且释放速度较慢,可能无法满足作物在生长关键期对养分的大量需求,导致作物生长缓慢或产量下降。 如果未经充分腐熟或处理不当,可能含有病菌、虫卵等有害物质,施入土壤后可能传播病害,对作物造成危害。 如果施用量过大或施用不当,还可能导致土壤酸化、板结等问题。 农家肥的质量受原料来源、堆制方法、堆制时间等多种因素的影响,质量不稳定。 如果使用了质量不佳的农家肥,可能无法达到预期的施肥效果。 江月瑶深知其中利害,她决心调配出适宜李家村的农家肥,也就是复合有机肥料。 她转身望向自家院子,一匹小马驹照雪与七八只小野鸡正自在活动。 小马驹食的是进口苜蓿和她清晨所割之猪草,小野鸡则啄食麦麸。 然这肥料,明显不足,场地亦显狭小,材料更是匮乏。 农家有机肥,主要需要两类材料。 其一为碳素材料,如秸秆、杂草、锯末、落叶等;其二为氮素材料,诸如畜禽粪便,鸡粪、牛粪、羊粪、人粪尿,还有豆饼、菜籽饼等,皆可为微生物提供氮源。 制作有机肥之处,需地势高、干燥、通风、排水良好,且要避开阳光直射与雨水冲刷,如此方能保证肥料质量。 江月瑶在自家荒地附近四处寻觅,好不容易寻得一块合适地皮。 可平日里与金桂香交情颇深的李王氏,前日听了他人挑拨,今日便寻上门来。 这李王氏无事生非,欲找江月瑶麻烦。 金桂香亦是狡黠之人,知晓萧旭在此,不敢肆意妄为,便故意跑到王素芬面前,添油加醋地说道:“江月瑶愈发好看了,村里的男人都被她勾了魂。” 这原本就是无中生有的事情,江月瑶一直深居自家别院,甚少抛头露面,却仍被金桂香恶意造谣。 且说那王素芬,拉着平日里交好的几个闺蜜,一路寻至江月瑶的别院处。 还未走近,远远便瞧见那别院已有一尺多高,墙垣初立,颇具规模。 王素芬的眼神微微一眨,那眼中的嫉妒之情,恰似暗夜中欲燃未燃的火苗,虽极力遮掩,却仍欲盖弥彰。 想她自嫁入李家村,便没过过一日舒坦日子。 家中公婆瘫痪在床,需她悉心伺候;还有两个儿子尚幼,嗷嗷待哺;那几亩农田,也全仗她一人操持。 而她的丈夫李勇,性格暴躁,嗜酒如命,每回喝得酩酊大醉,便对她拳脚相加。 可即便如此,她在外人面前,依旧强撑着面子,俨然是李家村实打实的女强人。 在她心中,最看不惯的便是江月瑶这等女子。 生得有几分姿色便罢了,还连着嫁了六户人家,每嫁一户,那男主人便莫名离世,而后她便霸占家产。 王素芬自认为性格独立自强,向来以高傲自诩,又怎会看得上江月瑶这般行径。 尤其是眼下,江月瑶竟拿了李大虎的十两银子、宅基地,还有十亩田地,这等不劳而获之事,让她心中颇为不屑。 眼瞅着江月瑶的房子一日日拔地而起,她心中的愤恨便如那野草般疯长。 江月瑶呢,一心扑在自己的有机肥上,全然不知王素芬是何许人也。 她正专注地摆弄着那些肥料材料,思索着如何调配出最适合李家村土地的肥料。 王素芬带着人走近,脸上堆起故作亲热的笑容,伸手拉住江月瑶:“哎哟,大妹子,你这是在忙乎啥呢?” 江月瑶闻声抬头,看着眼前这位中年村妇,面上满是疑惑:“大姐你是?” 王素芬神色微微一暗,心中不悦,但很快又将这情绪压了下去,强笑道:“嗨,我是李勇的媳妇,按辈分,你家大虎得叫我一声婶婶呢。” 说罢,她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个中年妇女,示意她们自我介绍。 “我是李超的媳妇葛二妞,你也可以叫我婶婶。”一个身材壮实的中年妇女笑着说道。 “我叫李芳芳,按辈分,你可以叫我姐姐。”另一个面容和善的妇女也轻声说道。 江月瑶微微颔首,礼貌地回应着。 ------------ 第66章 一番寒暄之后,葛二妞率先开了口,满脸好奇地问道:“大妹子,你这是在忙乎啥呢?瞧你这一脸专注的模样。” 江月瑶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尘土,眉眼间带着几分自信与热忱,说道:“我呀,正在做改良有机肥呢。这农家肥虽好,可也有诸多弊端,养分含量低、释放慢,还容易有病菌虫卵。我便想着改良一番,让这肥料能更好地滋养土地,庄稼也能长得更好。” 三人听了,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疑惑与不解。 李芳芳皱着眉头,轻声说道:“这种地吧,咱们用大粪用了这么多年,大家都是这么过来的,还能怎么改良呀?” 江月瑶微微一笑,耐心解释道:“我打算加入一些特别的材料,调整配比,让肥料的养分更均衡,释放速度也更合适。如此一来,庄稼在生长关键期就能得到充足的养分,产量也能提高不少呢。” 王素芬心中虽不屑,面上却装作感兴趣的模样,问道:“听起来倒是新奇,那大妹子你除了这改良有机肥,可还有别的打算?” 江月瑶正欲推广田菁之事,见有人问起,便毫不设防地说道:“我正想着推广田菁呢。这田菁可是个好东西,它不仅能固氮,改善土壤肥力,还能作为绿肥、饲料,用处可多啦。我打算在村里种上一大片,等成熟了,大家都能受益。” 说罢,江月瑶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又恳切地拜托道:“三位若是觉得这主意不错,还烦请帮我把这个消息带出去,让村里的人都知道这田菁的好处,若是有愿意一起种的,那就更好了。妾身愿意收购农户所种植的田菁,种子由妾身提供,肥料也由妾身提供。” 葛二妞和李芳芳听了,虽觉得有些新奇,但也并未多想,纷纷点头应下。 可王素芬心中却打起了坏主意,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阴笑,心中暗自盘算着:“哼,这江月瑶倒是会折腾,还想推广什么田菁,改良什么有机肥,我倒要让她出出丑。” 随后三人又跟随江月瑶来到了她家的半成品别院,正值中午,她也没有多想什么,邀请三人一起吃饭。 在古代,农业是社会经济的主要支柱,农民需要“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即随着太阳的升起和落下安排劳作和休息。 因此,他们的一天通常分为两个主要时段:上午劳作,下午继续劳作并在太阳落山前结束。 这种生活节奏使得两餐制成为自然的选择。 具体来说,农民的一天两餐大致为朝食:这是一天中的第一顿饭,通常在上午9点到11点之间。 这顿饭以黍、稷等谷物为主,搭配素菜和咸菜。 由于这是劳作后的加餐,因此较为重要,食物质量也相对较好,都是现做的熟食。 哺食:这是一天中的第二顿饭,也是最后一顿饭,通常在下午3点到5点之间。 这顿饭相对简单,往往吃朝食剩下的食物。 吃完这顿饭后,农民们就会休息,不再进行劳作。 江月瑶是现代人,一直采用的是现代的作息时间。 不过鉴于晚上使用的烛火,而蜡烛价格昂贵,晚上倒是睡得很早。 江月瑶别院的大厅里餐桌上,三娘配合着她摆出一场别开生面的盛宴,虽不及王侯府邸之奢华,却也尽显家境丰饶与待客之诚。 一张不大的竹桌被擦拭得发亮,其上铺陈着新编的苇席,边缘还细心地缀以几缕彩丝,增添了几分喜庆。 阳光洒在满桌佳肴之上,金光闪闪,诱人垂涎。 首当其冲的是一盘炙烤兔肉,选用的是三娘打猎而来的三只野兔,经慢火细烤,外皮金黄酥脆,内里鲜嫩多汁,香气四溢,令人未食先醉。 旁侧配以一碟秘制酱料,乃是用野葱、山椒、柠檬、蒜泥与野蜂蜜调和而成,滋味独特,为这烤兔更添几分风味。 紧接着,是一瓮热气腾腾的五谷丰登羹,内中融合了新买的稻米、小米、红豆、绿豆与薏仁,慢火熬煮至软糯香甜。 羹面上漂浮着几片翠绿的芫荽叶,既解腻又添色,宛如碧玉点缀于金汤之中。 还有一盘清蒸鲈鱼,鱼身被精心片成薄片,轻置于竹蒸笼上,以葱姜蒜提味,仅撒少许盐花,一勺猪油,便保留了鱼肉最本真的鲜美。 蒸制之时,火候恰到好处,鱼肉嫩滑如脂,入口即化,令人赞不绝口。 此外,桌上还摆有几碟时令鲜蔬,如清炒蕨菜、凉拌马齿苋,皆是山间野地自然生长,清新爽口。 这些都是江月瑶在山里发现的,彼时景朝人还不知道这些东西可以吃。 且说那三位村妇,方才不过是用罢朝食,腹中本已稍安。 瞧见江月瑶于院中摆下了一桌丰盛宴席,那桌上珍馐罗列,香气扑鼻,直引得她们喉头滚动,暗自吞咽唾沫,目光中满是艳羡与垂涎。 葛二妞向来是个爽利性子,哪管得许多礼数。 但见她大踏步上前,也不待旁人相让,径自端起碗筷,粗声粗气地打了个招呼,便旁若无人地大快朵颐起来,那吃相颇为豪迈,全然不顾形象。 李芳芳见状,虽觉葛二妞此举稍显无礼,但腹中饥饿难耐,加之那饭菜实在诱人,便也盈盈起身,向江月瑶福了一礼,轻声细语地道了谢,这才小心翼翼地端起碗筷,斯斯文文地吃了起来,一个农妇举止间却尽显温婉。 唯独那王素芬,站在一旁,扭扭捏捏,神色间满是纠结。 她心中既贪恋那桌上的美食,又碍于面子,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是好,双手绞着衣角,眼神游移不定,脸上青白交加。 此时,裴大郎正冷冷地打量着王素芬,他向来直觉敏锐,只觉这王素芬眉眼间透着一股算计与狡黠,绝非善类。 他心中暗自警惕,对这王素芬多了几分防备。 裴二郎瞧着眼前这般景象,心中不由得暗自叹息。 他望着自家娘亲忙碌的身影,又瞧瞧这满桌的佳肴,只觉娘亲这厨艺,若是开个酒楼,定能生意兴隆,食客盈门。 而三娘和四郎,年纪尚小,哪管得这许多人情世故。 但见那桌上美食当前,便如饿虎扑食一般,呼呼啦啦地吃了起来,腮帮子鼓得像两个小包子,全然不顾那三个陌生村妇在旁,只一门心思地享受着口中的美味。 江长庚平日里除了江月瑶一家,对旁人都冷若冰霜。 他不过几口,便风卷残云般扒拉完了一碗饭。 而后,他面无表情地穿上那特制的防护服,又拿上竹篓,将饭菜一一装入其中,径直朝着旁边的张翠翠一家走去。 再看那五个工匠,与江月瑶相处多日,早已熟络非常。 他们围坐在江月瑶身旁,兴致勃勃地聊起了她即将要制作的有机肥。 尤其是那张九,眼中满是好奇与钦佩,只觉这东家江月瑶,就如同那深不见底的深潭,浑身透着神秘,仿佛有着无穷无尽的本事,总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让人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 第67章 王素芬眼巴巴瞧着,自己带来的葛二妞与李芳芳这两个闺蜜,竟与江月瑶愈发亲近,相谈甚欢,那热络劲儿,好似全然忘了自己这个引路人。 她心中那股子不忿,如春日疯长的野草,肆意蔓延开来。 恰在此时,萧旭归来。 但见他身姿挺拔,容色绝世,恰似那天上谪仙落入凡尘。 三个农村妇女何曾见过这般风姿卓绝的人物,一时间,两只眼睛都看直了,呆呆地立在原地,半晌回不过神来。 葛二妞率先回过神来,却仍难掩羞怯,轻轻拉了拉江月瑶的衣袖,附耳低语:“瑶瑶,这位公子是?”那声音里,带着几分好奇,几分羞涩。 李芳芳本就是个爱凑热闹、喜听八卦的,此刻被萧旭的神颜吸引,也忙不迭地凑了过来,急切问道:“对啊,月瑶,这是?” 江月瑶瞥了一眼正端坐在竹凳上、君子端方的萧旭,心中暗道:这可是个不好惹的大爷,得小心应对。 她面上却带着笑意,轻声回答道:“这是我上山打猎的时候,救回来的公子,只是暂住在我这里。” “哦,原是如此!”葛二妞大大咧咧地笑了笑,心中却另有盘算。 李芳芳紧接着又问道:“这位公子可曾婚配?” 江月瑶心中暗自思忖,在这古代,尤其是勋贵人家的公子,早早便会有通房丫头。 这萧旭看年纪,与自己相仿,即便没有通房丫头,正妻想必早已定下,说不定侍妾都已有一堆。 她轻叹一口气,说道:“我不知道,这等私密之事自然是没问过。” 葛二妞闻言,心中却起了心思。 她的大女儿,年方二八,早到了婚配的年纪,却因挑三拣四,迟迟未能说亲。 萧旭这般品貌出众的人物,女儿定会看得上。 她越想越觉得此事可行,便又凑近了些,满脸堆笑地问道:“公子贵姓?” 萧旭向来厌烦女子近身,此刻不着痕迹地挪了挪身子,声音冷淡得如同冬日寒霜:“萧旭。” 葛二妞瞧着萧旭,只觉越看越好看,竟又得寸进尺地靠近了些,厚着脸皮问道:“公子可曾婚配。” 萧旭眉头紧皱,心中厌烦至极,他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想要发作。 最后,看了一眼正在一旁偷笑的江月瑶,硬生生将那股怒火憋了回去,冷冷地说道:“在下已有妻室。” 葛二妞没想到萧旭如此简单粗暴地截断了她所有的话语,顿时涨红了脸,却也识趣地闭了嘴。 李芳芳见葛二妞吃瘪,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江月瑶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这几日相处下来,她深知萧旭的性子,外冷内热,除了她,几乎不与李家村的任何人接触。 此刻见葛二妞这般模样,她心中只觉好笑,却又不敢太过放肆,只能强忍着笑意,面上却已微微泛红。 而萧旭,瞧见江月瑶这般模样,心中竟莫名一动。 这几日与江月瑶相处,他早已习惯了她的直爽与聪慧,此刻见她憋笑的样子,竟觉十分可爱。 经过半日的相处,李芳芳和葛二妞与江月瑶相处甚欢喜,自然而然地成了好朋友。 二女也答应使用江月瑶的肥料,并且在收割地里面的麦子和油菜之后改种江月瑶提供的田菁。 只有王素芬阴沉着脸一言不发。 送别三人后,裴大郎拉住江月瑶,“阿娘,我觉得那个王素芬不是什么好人,你要提防着她一些。” 江月瑶笑笑,拉着裴大郎的手,自顾自地说道:“阿娘岂会不知?她虽然不怀好意,却能帮阿娘一把。” 裴大郎疑惑地看着江月瑶:“阿娘,何解?” 江月瑶自信满满:“过几日你就知道了。” 果然,不出江月瑶的预料,不出一日。 村里便传开了关于江月瑶改良有机肥和推广田菁的消息。 只是这消息在王素芬和金桂香的暗中作梗下,早已变了味。 王素芬在村里四处散布谣言,说江月瑶说的什么改良有机肥根本就是个幌子,实则是想骗大家的钱财;那田菁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种了之后会让土地变得贫瘠,庄稼都长不出来。 村里一些不明真相的村民听了,纷纷议论起来。 “这江月瑶看着漂漂亮亮的,没想到心思这么坏,竟想出这种法子来害大家。” “就是就是,还说什么改良有机肥、推广田菁,我看就是她异想天开。” 倒是李芳芳和葛二妞,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一个劲地帮江月瑶说话,不少村民也起了动摇之心。 且说那王素芬对江月的嫉恨如毒蛇般紧紧缠住她的心。 她眼珠一转,便打起了坏主意,既然此路不通便另行他路。 妇人们正聚在一起做针线活,几个婆子本就是个爱搬弄是非的主儿,平日里就看不惯江月瑶的做派,此刻见王素芬使了个眼色,便心领神会。 王素芬假意叹了口气,说道:“唉,你们瞧瞧那江月瑶,整日里跟个野男人出双入对,也不知检点。整出个什么田菁,我看啊,就是那野男人的主意。” 金桂香立刻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也瞧见了。那男人长得倒是人模狗样的,可谁知道是不是个好东西。江月瑶一个新丧的寡妇,丈夫刚死不到百日,如此不知廉耻,成何体统!” 旁边几个妇人原本还有些犹豫,但听她俩这般一说,也忍不住议论纷纷。 “可不是嘛,平日里见她大大咧咧的,没想到竟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 “就是,咱们李家村可容不得这样的女子,坏了村里的风气。” 一时间,流言蜚语如狂风般在村里肆虐开来,很快就传到了李家族长和族老们的耳中。 李家族长是个古板守旧之人,听闻此事,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立刻召集了族老们商议此事。 “这等败坏门风之事,绝不能姑息!咱们李家村向来注重礼义廉耻,若不严惩江月瑶,以后还如何在村里立规矩!”李家族长义愤填膺地说道。 族老们也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族长说得对,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依我看,就该把她浸猪笼,让她知道做出这等事的下场。” 王素芬见事情正朝着她期望的方向发展,心中暗自得意,表面上却装作一脸痛心的样子,说道:“族长,族老们,我也是实在看不下去了才跟你们说这些。江月瑶做出这等事,实在是丢咱们李家村的脸啊。若不严惩,以后村里的姑娘们还怎么嫁人,外村的人该怎么看咱们?” 李周氏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是啊,族长,不能心软。这江月瑶就是个狐狸精,勾得那野男人神魂颠倒,若不除之,村里怕是永无宁日。” 金桂香也在一旁煽风点火:“族长,江月瑶还没有将那笔契银缴纳,您是不是...?” 族老们被她们说得心动,纷纷要求严惩江月瑶。 ------------ 第68章 一行人浩浩荡荡,气势汹汹地朝着江月瑶的别院涌来。 那阵仗,好似要将这小小的别院踏平一般。 李家族长走在最前头,面色阴沉,宛如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 他一到别院,便扯着嗓子声称江月瑶败坏门风。 “江月瑶,你做出此等伤风败俗之事,今日我便要替李家村清理门户,将你沉塘,以正家风!”李家族长义正词严地说道,那模样仿佛自己就是正义的化身。 江月瑶站在别院之中,波澜不惊,甚至细看之下还有一丝丝喜色。 她冷冷地看着李家族长,大声说道:“族长,我江月瑶行得正,坐得端,何来败坏门风之说?你莫要听信他人谗言,不分青红皂白就来冤枉我!” 李芳芳和葛二妞见状,心中不忍,觉得江月瑶平日里待她们不薄,此刻怎能眼睁睁看着她蒙冤。 李芳芳上前说道:“族长,月瑶平日里为人和善,断不会做出那等事,其中定有误会。” 葛二妞也附和道:“是啊,族长,您可得查清楚再做定夺,莫要冤枉了好人。” 她们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自家男人狠狠拦住。 那些男人面露惧色,低声呵斥道:“你们懂什么,莫要在这里瞎掺和,族长自有决断。” 李周氏在一旁,见有人帮江月瑶说话,心中越发恼怒。 她仗着人多势众,双手叉腰,恶狠狠地说道:“哼,江月瑶,你莫要再狡辩。今日,我定要将你和那野男人一并拿下,让你们这对狗男女受到应有的惩罚!”说着,她便指挥着身边的人,想要动手。 江长庚在一旁见势不对,心中暗自焦急。 他深知萧旭身份不凡,若是今日之事处理不当,整个李家村都将大祸临头。 于是,他趁着众人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一路狂奔,朝着里正家中跑去。 里正正在家中悠闲地喝着茶,突然听到仆人的通报。 他打开门,只见江长庚满头大汗,神色慌张地站在门口。 里正心中一惊,连忙问道:“你是?你是江月瑶家的那个野小子……你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江长庚喘着粗气,说道:“里正,不好了,族长带着人要抓月瑶去沉塘,还说要拿下那个住在月瑶家的公子。那公子可是琅琊王世子啊,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李家村所有人都不够砍头的啊!” 里正闻言,差点没吓死。 他手中的茶杯“啪”的一声掉落在地,摔得粉碎。 他瞪大了眼睛,惊恐地说道:“你说什么?李广义竟敢如此大胆?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里正深知琅琊王世子的身份尊贵,若是他在李家村出了事,莫说李家村,就是整个县城都要受到牵连。 他来不及多想,来到县衙,找到县令,紧急差一路官兵,连忙跟着江长庚往别院赶去。 此时,别院中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李家族长指挥着族人,将江月瑶和萧旭团团围住,只等一声令下,便要动手。 江月瑶看着萧旭,轻声说道:“萧公子,今日之事,连累你了。” 萧旭微微一笑,说道:“江姑娘,莫要担心,有我在,不会让他们伤害到你。” 见到江月瑶与萧旭那看似亲密的互动,金桂香眼中闪过一抹嫉恨,愈发肆意地造谣生事起来。 她尖着嗓子喊道:“大家都瞧瞧啊,这江月瑶平日里装得一副清高模样,背地里却勾搭野男人,简直是不知廉耻,败坏咱们李家村的风气!” 李家族长一听,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二话不说直接大手一挥,下令道:“把这伤风败俗的两人给我抓住,沉塘!” 随着他一声令下,几个身强力壮的族人便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 江月瑶的几个崽崽们见状,瞬间红了眼眶,小小的身子却坚定地挡在母亲身前,大声喊道:“不许你们欺负我娘!” 四郎操起自己的暗器,依旧是那盒淬了毒的暴雨梨花针对准面前的人。 那些工匠们平日里受江月瑶照拂,此刻也纷纷围拢过来,将江月瑶护在中间,双方剑拔弩张,气氛一触即发。 萧旭见此情景,眉头紧皱,眼中寒光一闪。 他冷哼一声,伸手从一旁抄起一把木剑,身姿如松般挺立。 只见他身形一闪,木剑如蛟龙出海,带着凌厉的风声,瞬间就将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族人打倒在地。 那些人惨叫连连,捂着受伤的部位在地上打滚。 李家族长见状,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指着萧旭骂道:“你这野男人,竟敢在李家村撒野,今日定要让你们好看!” 说着,又指挥着更多的人围上去。 萧旭却丝毫不惧,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意,手中木剑挥舞得密不透风。 每一次挥剑,都有族人惨叫倒地,不过片刻工夫,那些冲上去的族人便全部被打趴在地,哀嚎不止。 李周氏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却又不甘心就此罢休,她扯着嗓子喊道:“大家别怕,这野男人再厉害也只有一个人,咱们一起上,定能将他拿下!” 那些李氏族人已经被萧旭的身手吓破了胆,一个个畏缩不前。 族长也意识到今日踢到了铁板,但又不愿在众人面前丢了面子,硬着头皮说道:“你……你这野男人,敢在李家村伤人,我……我定要去官府告你!” 萧旭冷笑一声,将木剑往地上一插,双手抱胸,冷冷说道:“告我?我倒要看看,哪个官敢管我!” 他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场,让在场的人都感到一阵心悸。 就在这时,江长庚带着里正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里正一看到萧旭,差点没瘫倒在地,他连滚带爬地来到萧旭面前,“扑通”一声跪下,磕头如捣蒜。 萧旭皱眉,声音清冷至极:“起来,你忘了我跟你说的了?” 里正闻言才想起来萧旭曾经吩咐过事情。 他连忙唯唯诺诺地点头,然后回头:“是何人让你们来这里叨扰萧公子的?” 李家族长和众人一听,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里正竟然是这种反应。 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那些刚才还嚣张跋扈的族人,此刻都不敢吭声。 连李周氏和金桂香也闭了嘴,她们是知道萧旭的身份的,原本想要仗着人多势众悄悄摸摸地把萧旭杀人灭口自然也无事,可现在…… 偏偏王素芬却似被猪油蒙了心,依旧不依不饶,扯着嗓子尖声嚷道:“里正,你莫要被这奸夫淫妇迷惑!这男人定是那江月瑶不知从何处勾搭来的野男人,两人狼狈为奸,不知做出多少伤风败俗之事,败坏我李家村的风气!还想诓骗我李家村人改稻为桑!其心可诛!” 里正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王素芬,怒目圆睁:“你这泼妇,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乱棍打死!萧公子岂是你能随意诋毁的!” ------------ 第69章 王素芬被里正那一巴掌打得懵了一瞬,可嘴里依旧不依不饶,尖声叫嚷着:“我说的都是真的!那萧旭就是江月瑶的奸夫,两人不知廉耻,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就该被沉塘!” 她涨红了脸,眼神中满是怨毒与疯狂,强烈的暗示之下,王素芬认定了自己所言便是铁定的事实。 里正气得浑身发抖,指着王素芬的鼻子骂道:“你这泼妇,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说罢,又对着官差使了个眼色,“还不赶紧把这疯婆子押走,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官差们不敢耽搁,如狼似虎地冲上前,将王素芬死死按住,拖着她便往外走,王素芬的叫骂声渐渐远去。 李家族长却在此刻皱起了眉头,他本就对里正刚才的举动颇为不满,如今见事情似乎要不了了之,心中更是恼怒。 他向前一步,沉声道:“里正,你莫要忘了,这江月瑶做出此等败坏门风之事,按族规就该沉塘!岂能因你几句话就轻易放过?”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隐约的威胁,两人在李家村同为权力掌控者,有嫌隙也有合作,当然里正有些把柄在族长手中。 里正心中一紧,连忙赔笑道:“族长,此事尚有疑点,还需从长计议啊。再说,这萧公子怎么会与寡妇私会,事情真相还未明了……” 里正一边说一边朝着族长疯狂使眼色。 “哼!能有什么真相?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是奸情是什么?”只可惜李家族长泰国刚愎自用完全不理会里正的眼神,他今天要立威,杀鸡儆猴。 他冷哼一声,打断了里正的话,“今日无论如何,这江月瑶都必须沉塘,以正族规!” 说罢,他一挥手,身后的一群族人便蠢蠢欲动,欲要上前抓人。 江月瑶的几个孩子见状,仍紧紧护在母亲身前,小小的身子颤抖着,却透着一股成年人的冷静。 工匠们也纷纷围拢过来,将江月瑶护在中间,怒目而视着李家族长等人。 萧旭眉头紧锁,手中木剑一横,冷冷道:“我看谁敢动她!” 他的眼神中透着一股凌厉的杀气,让那些族人心中一凛,脚步也不由得停了下来。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之时,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官差骑着快马疾驰而来,到了近前,那官差翻身下马,气喘吁吁地喊道:“县令大人到!” 话音刚落,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车帘掀开,县令一脸威严地走了下来。 他扫视了一圈众人,目光落在李家族长身上,沉声道:“李广义,你好大的胆子!如今这案子尚未查清,你便要私自用刑,眼中可还有王法?” 李家族长心中一慌,连忙躬身道:“大人,这寡妇做出此等丑事,败坏我李氏一族的名声,按族规理应严惩啊!” 县令冷笑一声:“族规?族规大不过国法!若有人敢私自用刑,本官绝不姑息!” 说罢,他一挥手,身后的官差们立刻上前,将李家族长团团围住。 李家族长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李家族长怎么也想不通,这点小事怎会惊动县令。 平日里他对里正还能施压,可面对县令,他心中满是畏惧,不敢有丝毫造次。 县令黄轩悄悄瞥了一眼萧旭,只见萧旭面色冷峻,气质斐然,哪里像是普通人。 显然里正传来的消息是正确的,眼前的萧公子必定是那隐姓埋名住在这里的琅琊王世子萧霁。 黄轩轻咳一声,故作严厉地说道:“在本官管辖之地,岂容私刑存在?” 他目光扫过众人,带着官威威压,“你说这江寡妇做了何等丑事,需你兴师动众来此执行私刑?” 族长抬眼看了一下账县令,有些捉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好斟酌再三然后开口:“这江寡妇是我李家村李大虎的妻子,李大虎出征战死沙场,未到百日她便与来路不明的野男人勾搭成奸,霸占李大虎生前的田契和房契!” 县令闻言,眉头紧锁,目光落在江月瑶身上。 江月瑶生得极为貌美,眉如远黛,细长而微微上挑,似藏着无尽心事;一双杏眸,波光潋滟,犹如一汪清泉,清澈却又透着坚韧;小巧的琼鼻下,是一张粉唇,此刻因紧张与委屈而微微抿着。 她身着杏色素衣,虽朴素却难掩其清丽之姿,身姿婀娜,宛如风中摇曳的弱柳,惹人怜惜。 江月瑶盈盈拜倒,声音带着一丝娇软颤抖:“大人,民妇冤枉啊!萧公子是民妇无意间救下来的客人,何来勾搭成奸之说?至于田契房契,那是亡夫李大虎留给民妇的遗产,合情合理合法合规!” 萧旭挑眉。 向前一步,拱手道:“大人,江夫人所言句句属实。” 县令黄轩心中已有了计较,他命人将王素芬带来。 王素芬被带到后,仍死不悔改,继续污蔑江月瑶。 黄轩喝道:“大胆泼妇,还敢嘴硬!本官已查明真相,你因与江月瑶有隙,便心生嫉妒,造谣陷害,还不从实招来!” 江月瑶有意无意的将手中的田菁晃了晃,王素芬果然上当。 民以食为天,前朝皇帝曾在风雨飘摇的战局中,听信了奸佞小人的谗言,采用了改稻为桑的政策。 本以为能借此增加财政收入,挽救岌岌可危的局势,却岂不知改稻为桑实乃死局。 桑树虽有其经济价值,但种植周期长,且对生长环境要求苛刻。 一旦改种桑树,短期内难以见到成效,而粮食产量却会大幅下降。 多少年了,后代人一直以此为鉴,深知改稻为桑对民生危害极大。 王素芬不肯罢休,眼珠子一转,又扯出另一番说辞来。 她尖着嗓子嚷道:“大人,这江月瑶不仅私德有亏,还心怀不轨!她威逼利诱村民种植田菁,妄图改稻为桑,这简直是动摇远宁县根基,其心可诛啊!” 江月瑶带着淡淡的微笑,举止温婉大方,走到王素芬面前道:“王素芬,你莫要血口喷人。我不过是想要推广轮休耕种,想让村民们多一条活路,何曾威逼利诱?” 李家族长一听,像是又找到了依据,赶忙附和道:“大人,您听听,她这分明是狡辩!改稻为桑乃是大事,岂容她一个寡妇随意妄为?这背后说不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 第70章 县令黄轩心中也有些疑惑,他看向江月瑶,问道:“江月瑶,你方才所言轮作休耕,究竟是何意?” 江月瑶微微欠身,声音清朗:“大人,所谓轮作休耕,便是将土地分块,轮流种植不同的作物,让土地得以休养生息。如今村民们一直种植小麦、油菜和水稻,土地肥力渐减,收成也一年不如一年。田菁耐旱易活,生长周期短,若能在小麦收割后种植田菁,一来可以改良土壤,二来田菁也可作为饲料或绿肥,增加收益。待田菁收割后,再种植水稻,如此循环,方能保证土地的长久肥力,村民们的收成也能更稳定。” 村民们听了江月瑶的话,顿时议论纷纷。 “这轮作休耕听起来倒是有几分道理,可咱们祖祖辈辈都种水稻,从来没听过这法子啊。”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农皱着眉头说道。 “是啊,万一这法子不行,耽误了种水稻的时节,那咱们这一年可就白忙活了。”另一个年轻些的村民担忧地附和道。 “不过,江寡妇说得也有理,这些年这地是越来越没劲儿了,收成也越来越差,是该想想法子了。”一个中年妇女小声嘀咕着。 金桂香双手叉腰,满脸的不屑,扯着嗓子喊道:“哼,谁知道这田菁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好,说不定啊,这江月瑶背后还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 她这话一出,原本热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中又多了几分疑虑。 李周氏也在一旁附和着:“就是就是,咱们祖祖辈辈都种水稻,哪能说改就改。这轮作休耕,谁知道靠不靠谱,万一耽误了收成,咱们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啊!” 李周氏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村民们又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李周氏说得也有道理啊,这新法子毕竟没经过多少验证,万一失败了,咱们可承担不起啊。”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汉皱着眉头,满脸担忧地说道。 “是啊,这水稻可是咱们的命根子,要是有个闪失,这日子可咋过哟。”一个中年妇女也跟着叹气。 葛二妞一听,可不乐意了,她双手一拍,大声反驳道:“你们咋就这么胆小呢!月瑶好心好意给咱们想法子,你们咋就不领情呢!” 李芳芳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咱们可不能听信那些小人的谗言!” “哼,你们懂什么!”金桂香瞪了葛二妞和李芳芳一眼,阴阳怪气地说道。 “你胡说!你就是爱挑拨是非!”葛二妞气得满脸通红,上前一步,就要和金桂香理论。 李芳芳赶紧拉住葛二妞,劝道:“二妞,别跟她一般见识。” “可是,这改稻为桑的事情,前朝可是有过教训的。一旦改种其他作物,粮食产量下降,那可就麻烦大了。”一个老学究模样的人扶了扶眼镜,忧心忡忡地说道。 江月瑶见状,走上前来,微笑着说道:“各位乡亲,我这轮作休耕之法,并非改稻为桑。田菁只是在水稻收割后短暂种植,用来改良土壤,增加收益。等田菁收割后,咱们还是种水稻,不会影响粮食产量的。” 江月瑶见村民们有所动摇,便继续说道:我深知大家的顾虑。我愿意先拿出自己的田来试验,若有成效,大家再跟着做也不迟。而且,我有两台织布机,愿意十文一个月聘请两名女工做纺织,包吃三餐。若大家愿意短暂种植田菁,种子和肥料都由我提供,种植出来田菁我也全都收购。” 此言一出,村民们又炸开了锅。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讨论声如鼎沸。 “十文一个月,还包吃三餐,这待遇可不低啊。”一个身着淡蓝色粗布衣裳的年轻姑娘,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憧憬,“咱平日里在家,也就是做些缝缝补补的活计,哪能有这般好的工钱,还能顿顿吃饱饭。” 旁边几个年纪相仿的女孩子,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叽叽喳喳地议论开来。 “是呀是呀,这纺织的活计,说不定也不难,咱们去试试,说不定能赚不少钱呢。” 到时候赚了钱,还能给自己添件新衣裳。”她们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兴奋。 一个中年汉子也满脸笑容地附和道:“是啊,种子和肥料都不用咱们出,田菁还有人收购,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啊。咱种了大半辈子地,还从没遇到过这般省心的事儿。” 人群中总有几个心存疑虑的。 “可万一她到时候不收购咱们的田菁,咱们可咋办?”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者皱着眉头,一脸担忧地说道。 这话一出,不少人也跟着附和起来。 “是啊,这空口无凭的,万一到时候她反悔了,咱们这田菁可咋办?” “就是,这地里的收成可是咱们的命根子啊。” 里正站在一旁,听着村民们的议论,心中纠结万分。 他一会儿觉得江月瑶这法子或许真能给村里带来转机,让大家的日子好过些;一会儿又担心会惹出什么麻烦,到时候自己这个里正也脱不了干系。 他看了看萧旭,又看了看县令,最后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江月瑶,嘴唇动了动,欲言又止。 萧旭微微抿起薄唇,那唇线冷硬如刀刻,似是将周遭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他的一双眸子,犹如寒潭深不见底,冷冰冰的,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又似藏着洞察一切的锐利锋芒。 此刻,他终于恍然大悟,前日江月瑶设宴款待那三名村妇,原是一盘精心布局的棋局。 她竟是要“钓鱼”,而那鱼,便是王素芬。 江月瑶故意引得王素芬大闹一场,她心里清楚,只要有自己在场,里正和县令即便心怀不满,也不敢肆意妄为。 毕竟,这两人都误以为自己是萧世子。 江月瑶正是算准了这一点,利用他的威慑力,让局面得以掌控。 而她真正的目的,是要趁着今日这人多嘴杂的场合,将自己的轮作休耕之法、收购田菁以及聘请女工等一系列想法,如春风化雨般推广出去。 想到此处,萧旭心中不禁对江月瑶多了几分别样的看法。 这女子,看似温婉柔弱,实则心思缜密,手段果决,竟有着不输男子的谋略与胆识。 他微微眯起双眸,冷冷地扫视着眼前仍在争论不休的村民,心中暗自思忖,这场戏,恐怕还未到落幕之时,而江月瑶,又究竟还有多少后手未曾使出? ------------ 第71章 萧旭此时双手抱臂,身姿挺拔,抿着薄唇,眼神冷冰冰的,宛如冬日里的寒潭,深不见底又透着彻骨的凉意。 片刻,他上前一步,对着县令拱手说道:“大人,依在下看,江夫人所言轮作休耕之法,不妨一试。她既愿意拿出自己的田来试验,又提供种子、肥料,还收购田菁,聘请女工,这一系列的举措,若真是心怀不轨,又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县令黄轩看见萧旭帮着江月瑶说话,他也装作颇为赞赏的样子微微点头,觉得萧旭所言有理。 他目光威严地看向江月瑶,说道:“江月瑶,你既有此想法,本官便给你这个机会。但你需立下字据,保证按你所言行事,若有半点虚假,定不轻饶。” 江月瑶连忙福身应道:“大人放心,民妇定当遵守承诺。” 王素芬见势不妙,还想再争辩几句,却被衙役眼疾手快地堵住了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满脸的不甘。 这时,葛二妞扯着嗓子说道:“我觉得月瑶这法子行得通,咱们就信她一回,说不定真能让咱们过上好日子。” 李芳芳也在一旁点头附和:“就是就是,瑶瑶心地善良,不会骗咱们的。” 江月瑶身姿婀娜地取来笔墨纸砚,置于竹桌之上。 她眉眼间透着几分沉稳与自信,素手执起毛笔,笔尖蘸墨,在洁白的宣纸上缓缓书写着契约书。 她的字迹娟秀却又不失刚劲,承诺会提供田菁种子与肥料,且会回收所有的田菁,落在纸上,掷地有声。 待她写完,轻轻放下毛笔,伸出纤纤玉指,在契约书上按下了鲜红的手指印。 刹那间,全村皆惊,如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 原本嘈杂的议论声瞬间高涨,众人皆被这一举措所震撼。 村子里的女人们,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个个跃跃欲试。 要知道,平日里男工们辛苦劳作一个月,薪资也不过四五文钱。 而江月瑶此次虽然只招两名纺织工人,但她不仅月给十文,还包三顿饭,这等优厚的待遇,简直是打着灯笼也难寻。 她们交头接耳,小声地议论着,眼神中满是对这份工作的向往。 江月瑶见此场景,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 她轻抬玉手,声音清脆悦耳地吩咐道:“想要报名做纺织工的妇女,可去裴大郎那边登记报名。” 裴大郎听闻,抬眸深深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那眼神中既有对娘亲的佩服,又夹杂着一丝复杂的情感。 他定了定神,执起笔,神情专注地将报名女工们的信息一一登记在册,笔下字迹工整,颇有魏武遗风。 在另一边,许多人围聚过来,纷纷咨询田菁的种植信息。人 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李周氏一家却被这拥挤的人群硬生生地挤到了外围。 李周氏气得咬牙切齿,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盯着江月瑶,心中满是怨愤。 他们原本气势汹汹地想要来抓江月瑶和奸夫,却不想竟成了江月瑶的推广大会,这让他们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倒是牛素云,是个心思通透之人。 她悄悄地躲在人群之中,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 在李家,她长期被金桂香压制,自己的两个孩子也从未得到过老太太的疼爱,丈夫即便再努力,也得不到老太太的一丝关爱。 与其在这压抑的环境中苦苦挣扎,不如找江月瑶寻一条生路。 毕竟自江月瑶嫁过来,她牛素云从未欺负过江月瑶一家,或许这便是她的转机。 县令双手恭敬地接过江月瑶呈上的契约书,而后诚惶诚恐地挪步至萧旭身侧,微微躬身,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小心翼翼,询问道:“世子爷,下官此番处置,不知可还入得了您的眼?” 萧旭听闻此言,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神色冷峻如霜,只是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退下吧,日后莫要再让人来搅扰孤的清净。” 黄轩得了指令,忙不迭地带着一众随从匆匆离去。 离去之时,他忍不住回头,目光在江月瑶与萧旭身上扫过,心中似有所悟。 他暗自思忖:想那堂堂世子爷,身份何等尊贵,竟会钟情于一个克夫六次的寡妇,当真是令人匪夷所思,这口味,着实独特得紧呐。 他忍不住轻轻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心中暗自感慨:世子爷行事,当真是别具一格,颇有那曹魏时期风流名士不拘世俗的遗风。 此时,微风轻拂,吹动着萧旭的衣袂,他身姿挺拔,如松立岳,周身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冷傲。 江月瑶则是和村民们解释着田菁的种植方法,眉眼间带着一抹淡然的自信,她知晓,今日之事,有萧旭在旁,自会顺遂。 黄轩带着人渐行渐远,心中却仍在琢磨着这桩奇事。 他想起方才江月瑶那从容不迫的模样,又看了看手中那契约书,只觉这其中的门道,远非自己所能轻易看透。 萧旭的目光始终未曾落在黄轩等人身上,他的心思,旁人难以揣测。 在他眼中,这世间之事,不过尔尔,唯有自己心中所念,才是值得在意的。 且说当下,他心之所系,唯在如何将摇摇欲坠、似大厦将倾的景朝力挽狂澜,扶于正轨。 彼时,他虽身处这偏远宁静的李家村,然朝堂之事不敢或忘,仍命人戴着那象征他身份的面具,日日于朝堂之上代行君事。 旁人或道他此举有贪恋权势、恋栈朝堂之嫌,可又有谁知,他心中并无半分对女色之念,只是冥冥之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觉着眼前这位女子,或许便是那能拯救景朝于水火之中的关键之人。 江月瑶久居远宁县,未曾踏出这方天地半步,故而并不知晓,整个大景朝的广袤疆土之上,民生疾苦之状莫不如此。 李家村之地,在她眼中或许已算得上是高产之域,可放眼景朝其他地方,那景象却是惨不忍睹,令人不忍直视。 田地荒芜,百姓食不果腹,饿殍遍野之景时有发生。 倘若她当真有改良土地、提高产量的妙法,且能于全国上下推广开来,所能拯救的,何止是千千万万条鲜活的生命? 其意义之重大,不言而喻。 常言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可如今景朝,军队之粮草供应,还有那装备武器之精良程度,皆受制于人,处处掣肘。 朝廷之压力,如千钧巨石,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只要能寻得一解决之法,缓解这燃眉之急,那景朝之朝政,或许便能迎来一丝转机,重焕生机。 ------------ 第72章 一日过去,裴大郎那里登记到了五十份简历,江月瑶一一翻阅。 她心中的构思并不是两个纺织工,而是要以这两个纺织工为例,吸引更多的人朝她靠近。 要施行盛世粮田的任务,必须推广一系列的政策。 江月瑶从众多简历中,挑选了两个妇女,约莫三十来岁。 至于为什么要挑选她们? 系统化为九天灵貂站在她肩膀上,蓝色荧幕显示着两名女子的生平事迹。 “林素娥,三十二岁,岭南人士。”007的奶娃娃音罕见颤抖,“五岁父母双亡,被叔父以三斗粟米卖给牙婆。” 画面里瘦小的女童蜷缩在竹笼中,腕间拴着象征“童养媳”的青铜铃。 江月瑶攥碎茶盏:“三斗粟?尚不及半匹绢帛价!” “宿主请看这个......”灵貂爪尖点开暗格,全息荧幕浮现《景朝人口市价表》:十二岁女童值三两银,处子之身加三钱。 画面忽转,十岁的素娥被按在春凳上。 林素娥,三十二岁,出生岭南之地贫寒农家,命运似乎从一开始就对她格外残酷。 年仅五岁,父母早逝,她就被贪财的叔叔婶娘无情卖掉,给一户富裕人家当童养媳,从此离开了故乡,踏上了一条满是荆棘的苦难之路。 时光飞逝,到了十岁那年,旧时代的陋习像沉重的枷锁,无情地套在了她的身上。 彼时,她按照旧俗被强行裹脚。 所谓的“三寸金莲”之俗,宛如一把无形的利刃,生生折断了她的筋骨,让她落下了终身跛行的残疾。 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针尖上,钻心的疼痛如影随形。 十三岁时,夫家因为家中缺少劳力,全然不顾素娥年幼体弱,硬生生地逼她与那个痴呆的丈夫圆房。 可怜的林素娥,在如花似玉的年纪,就这样沦为了生育的工具,在懵懂无知中失去了清白,陷入了无尽的苦海。 婚后三年,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 心怀怨恨的正妻王氏,听信了荒唐至极的“驱邪”说法,手持烧得通红的烙铁,恶狠狠地朝着素娥的下体烫去。 林素娥发出一声惨叫,只感觉下身被烈火焚烧,钻心的疼痛让她几近昏厥,身心遭受了巨大的创伤,痛苦不堪。 王氏的恶行之后,林素娥在夫家再也无法容身,只能流落到一座清冷的尼庵,带发修行,在青灯古佛前寻找一丝心灵的慰藉。 命运似乎还不肯放过这个可怜的女子。 在庵中清修的日子里,林素娥竟被查出怀了身孕。 其中的隐情,实则是她流亡过程中遭了地痞恶徒的侵犯。 可怜她百口莫辩,庵中的住持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她赶了出来。 林素娥只能暗自垂泪,将满心的屈辱与悲苦都咽进肚子里。 此后,她历经了无数的流浪与漂泊,才辗转来到李家村,被村里的一位老鳏夫好心收养,暂时有了一个栖身之所。 江月瑶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她看着流落荒野的素娥嚼艾草止血,最终被李老汉用半袋黍米换回,忽然轻笑:“小七,你说这世道......” 007接话,九尾展开第二幅卷轴,“周婉清,扬州瘦马之女,十二岁丧母……” 周婉清,扬州人士。 生母出身卑微,曾是扬州瘦马,在这深宅大院里,她不过是个任人践踏的贱妾。 自周婉清呱呱坠地,嫡母充满猜忌与嫌恶的目光便如影随形。 十二岁那年,周婉清生母因偷偷私藏了一本《列女传》,便被嫡母恶意诬陷“妄图教女读书”,这在当时被视为僭越之举。 在这个封建礼教森严的时代,女子无才便是德,生母的这一小小举动,成了她凄惨人生的导火索。 最终,生母被活活饿死,周婉清眼睁睁看着母亲在痛苦中挣扎离去,却无能为力。 时光匆匆,及笄之年的周婉清,本应可以嫁给一个条件尚可的书生。 但其父亲为了填补兄长科举所需的贿银,竟狠心将她嫁给了一位四十多岁盐商做续弦。 盐商家中妻妾成群却无儿子,原本是他自身生育能力差,却将全部过错推于女方。 连续两次的流产,让周婉清的身心遭受了巨大的创伤。 盐商见她无法完成生育儿子,竟将她当作物品一般,转典给了山西的矿主以抵偿债务。 在那暗无天日的矿井中,危险如影随形。 一次矿井塌方无情地夺走了她的左眼光明,让她从此陷入了黑暗的世界。 那个冷酷无情的矿主,见她成了残躯,便觉得她失去了利用价值,以“残躯不值钱”为由,将她像扔垃圾一样扔进了娼寮。 在娼寮那种污秽不堪的地方,她失去了最后的尊严,每日都在痛苦与屈辱中煎熬。 周婉清四十二岁,被花柳病折磨得奄奄一息时,族人却突然出现了。 他们打着“保全周氏女子”的幌子,将她接回了家族。 可谁又能想到,这背后隐藏着的是怎样的阴谋与虚伪。 周婉清嫡兄升任知府,为了讨好上级官员,需要周婉清这个亲妹妹嫁给官员七十岁的父亲来联姻。 她不过是族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老爷子死后,她失去了最后的价值被族人扔在远宁县自生自灭。 她命好也不好,同林素娥一样,被好心的李家老妇收养成义女,苟活在世。 灵貂跃上案几,眸光灵动,声音清脆悦耳:“宿主若选此二人,可获得功德积分2000分,此等良机,切莫错过。” 言罢,它的小爪子轻轻拍了拍案上的卷轴,那卷轴之上,隐约可见两位女子的身影,似在诉说着她们不凡的命运。 007的九尾此刻却化作一团炽热的烈火,熊熊燃烧着全息影像中的《女诫》。 那火焰不仅焚烧着书页,更似在焚烧着千百年来的封建枷锁与不公。 《女诫》之书,在火中渐渐化为灰烬,随风飘散,只留下缕缕青烟,诉说着过往的束缚与挣扎。 功德簿上,朱砂如血,流转不息,渐渐浮现出一行字:“逆天改命任务开启,倒计时:九十九日!” “什么《女诫》?”江月瑶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与决绝,“不过是封建社会男权之下的洗脑文章,用来束缚女子,让她们安于现状,不敢追求自由与平等。” 在江月瑶的意识里,一幅幅画面如走马灯般闪过。 她看到了那些被《女诫》束缚的女子,她们或愁眉不展,或逆来顺受,失去了自我,成为封建礼教的牺牲品。 而她的心中,却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决心与勇气,她来到这里的意义就不仅仅是让她们能吃饱能穿暖,更要真正地解放她们,要逆天改命,为这些女子争取到应有的权利与自由。 ------------ 第73章 江月瑶素手轻挥,神色间满是笃定,当下便拍板录用了林素娥与周婉清二人。 此二人各有所长且命途多舛,江月瑶给了她们工作机会,也算是日行一善。 至于田菁的种植之法,江月瑶心中早有计较。 她打算邀集那些登记有意种植之人,开展一场专业且细致的培训。 李家村虽不算广袤,却也聚居着上百户人家。 除去如李周氏和王素芬这般极少数的人家,约莫有八十来户欣然在江月瑶处报了名,众人皆盼着能从江月瑶这里寻得一条出路。 在她的悉心照料下,田垄里的育苗种渐渐萌发出嫩绿的芽尖。 唯有复合有机肥的制备,让她不禁微微蹙眉,颇感头疼。 她早已精心选好了培育有机肥料的基坑,约莫三丈宽,地势平坦且通风良好。 又从商城兑换了昂贵的菌种,添加EM菌、芽孢杆菌等微生物菌剂,加速分解过程。 再用现成的石灰调节C/N比和酸碱度。 主料为秸秆,C/N比约为80:1,辅料为人粪尿,混合鸡屎与马粪,C/N比约为10:1,按3份秸秆配1份人粪尿的比例混合。 混合后的物料含水量保持在55%~65%。 采用的堆制方法为分层堆制法。 底层铺一层15—20厘米厚的秸秆等主料。 中层撒一层5—10厘米厚的畜禽粪便等辅料,均匀喷洒菌剂。 然后重复堆积交替铺放主料和辅料,直至高度达1.5—2米。 封最上层覆盖5—10厘米厚的泥土,防止养分流失。 堆制后第2天温度可能升至60-80℃,需立即翻堆。 每隔5—7天翻堆一次,共翻堆3—4次。 等到肥料的颜色变为黑褐色,松散无臭味,秸秆等主料用手一捏即碎,即是成熟的有机肥料。 在她忙碌制肥之时,萧旭带着几个崽崽们站在一旁,好奇地看着她上蹿下跳、忙忙碌碌的身影。 裴大郎心中关切,几度想要上前帮忙,却都被江月瑶温柔拦住。 她知道自己必须首先实验制出最合适的有机肥配比,如此,才能将这样的配方大量推广出去,让更多的土地受益。 连带着远处隔离房的一家五口也紧紧盯着江月瑶的一举一动,他们世代为农,从未见过这样的沃肥手法,一时之间竟顾不得自己的病情。 江月瑶的筹谋布局,大抵是未曾偏离预想的轨道。 她自家别院之中,因着精心修建的窑炉助力,修葺之工竟是进展神速,已然快要筑起一尺之高。 五名工匠皆是勤劳肯干之人,无需江月瑶过多费心操劳,工程的进度比预期之中还要快上几分。 这几日,萧旭亦是日夜相伴在江月瑶身侧,忙前忙后,毫无怨言。 时光匆匆,已然到了输液的第五日。 那对年轻夫妻,在江月瑶的悉心照料之下,病情有了显著的好转,康复之期指日可待。 老婆婆一家人,对江月瑶更是感激涕零。 江月瑶与萧旭身着防护之服,戴着口罩,踏入隔离区,为一家五口送饭。 在与老妇人闲聊之际,方知诸多内情。 老妇人自称张翠翠,其子名为杜天元,儿媳唤作田小娥,还有一双可爱的孙儿孙女,孙女杜小蝶,孙儿杜小鹰。 他们一家五口,皆是石龙坞本地的朴实农民。 石龙坞地处景朝边境,与北疆相邻。 这两年来,景朝大军与北疆一直处于对峙状态,边境之地,向来不太平。 石龙坞的村民们对自己土生土长的土地,有着深深的眷恋,故而一直坚守于此未曾离去,张翠翠一家亦是如此。 谁承想北疆之人竟如此恶毒,采用了抛尸投毒这般下作的手段。 一时间,附近的百姓纷纷感染,十之八九皆未能幸免。 石龙坞亦未能逃脱此劫。 当然北疆之人亦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死伤惨重。 可双方皆无退让之意,大有鱼死网破之势。 如今整个石龙坞,只剩下张翠翠一家侥幸存活下来还逃到了此处。 时疫凶险异常,他们逃难极早,稍晚一些的人,皆被封锁在合浦关内。 关内的军医已然死去,守城大将无奈之下,只得下令封城。 此时此刻,十万大军与合浦关的百姓,皆命悬一线,生死未卜。 萧旭听闻此言,心中悲愤交加,指甲不自觉地嵌入掌心。 合浦关的守城大将薛崇义,乃是七皇子赵琮嫡妻的亲弟。 薛崇义平日里深谙溜须拍马之道,却对兵法一窍不通。 此次应战北狄国,亦是三方权利之争协商之下的结果。 原本以为十万大军力压北狄五万大兵胜券在握,却不曾想薛崇义竟如此饭桶无能。 发生时疫不仅不知上报朝廷,反而只知封城掩盖疫情,实在是可恨至极。 萧旭此时此刻恨不能扒掉薛崇义的皮以便祭奠那些阵亡将士。 江月瑶方掀起隔离帐的素纱帘,走到杜天元身边给他输液,007便化作九尾灵貂从她发髻里探出脑袋。 小爪子对着病榻上的杜天元夫妇“叮”地扫过。 “叮咚!病患杜天元生命值恢复89%,病患田小娥生命值恢复95%。宿主,只需要再输液两天,此二人即可痊愈。” 江月瑶点头,满意地笑了笑。 原本治疗方案就是输液7天,毕竟抗生素的极限就是使用7天。 如今已是第五天,两人的状态好了很多,但还是不能排除传染性。 不过张翠翠一家已经熟悉了江月瑶的消毒理念,在隔离房这边依然坚持戴口罩出入用酒精消毒。 江月瑶轻轻放下手中的体温计,目光温柔地望向病榻上已渐显生机的杜天元夫妇,心中暗自欣慰。 007九尾灵貂仍在她发髻间嬉戏,小爪子不时轻挠。 “杜大哥,杜大嫂,你们二人再过两日就可以痊愈了。” “多谢江夫人救命之恩,我杜家上下,没齿难忘。” 杜天元虽仍显虚弱,但眼中已满是感激之色,他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被江月瑶轻轻按住。 田小娥亦含泪道:“江夫人不仅医术高超,更心怀慈悲,我等能遇夫人,实乃三生有幸。” 江月瑶微微一笑,轻声道:“医者本分而已,不必挂怀。只是这两日还需继续输液,待完全恢复方可无忧。” 言罢,她转头看向隔离房外,张翠翠正带着两个幼童跪在那里,额头紧贴地面,诚恳道:“江夫人大恩大德,我张翠翠无以为报,愿携全家老小,为娘子耕种良田,做牛做马,在所不惜。” 江月瑶闻言,快步走出隔离房,亲手扶起张翠翠,温言道:“你们若是想要报恩,我确实有事相求,但耕种之事,不必如此。我江家虽不富裕,却也不缺这几双劳力的手。倒是你们,既已熟悉消毒之法,便继续留在隔离房附近,待完全康复后,再做打算不迟。” ------------ 第74章 张翠翠感恩戴德,涕泗横流,连连颔首不止,身旁两个稚童亦有样学样,朝着江月瑶恭恭敬敬行礼致谢。 这时,田小娥走至江月瑶跟前,“扑通”一声跪下,眼中满是复杂之色,既有羞愧,又带着几分决绝,缓缓说道:“江夫人,我等本如漂零之萍,流落至此,身无分文,早已万念俱灰。是您妙手仁心,将我们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这诊金,即便您不言,我亦能猜到,怕是价值不菲。夫人举手投足间,尽显不凡,小女子斗胆,有个不情之请。” 言罢,她起身,拉着自己的一双儿女,来到江月瑶面前。 田小娥微微垂首,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夫人于我一家,犹如再生父母,赋予我等新生。我与天元不过寻常农夫,难以为儿女谋得锦绣前程。在我看来,能跟随夫人左右,便是他们此生最大的福分。不知夫人……能否……” 她欲言又止,深知自己这要求着实过分。 为人父母者皆愿为子女计深远。 在这乱世之中,她见识过太多人间惨剧,怎敢不为儿女的未来筹谋。 眼前这位夫人与公子,气质超凡,绝非寻常人家,必定是私奔而出的高门贵胄。 田小娥低垂眉眼,试图掩盖心中的那点算计。 她也知晓被人家救命之后,还妄图依附于人,实在是不知廉耻。 可在这动荡不安的世道,为了儿女,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冒昧一求。 她瞧得真切,萧公子武艺高强,江夫人医术精湛,就连江夫人的那三个小公子和小小姐,也个个不凡。 大公子能识文断字,二公子精于算账,三小姐擅长打猎做饭,就连年仅五岁的四公子,竟也会制作纺织机器。 只要自己的儿女能跟着他们一家,学会其中任何一项本领,便足以在这乱世之中谋得安身立命之所。 田小娥不敢奢望让儿女认江月瑶做干娘,她深知自家身份卑微,不配如此。 但若江夫人愿意给孩子们赐个名字,收下他们做丫鬟奴仆,那孩子们便有机会改变命运。 江月瑶将田小娥的心思瞧了个透,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怒意,更多的却是无奈。 她江月瑶可不是那等任人拿捏、逆来顺受的柔弱白莲花,向来最恨那等恩将仇报之人。 可她也明白,在这艰难世道,田小娥不过是为母心切,为儿女谋求生路罢了。 江月瑶微微皱眉,神色清冷,却并未当场发作,只是静静地看着田小娥。 且说萧旭目光如炬,早将眼前这形势瞧了个通透。 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却并未言语,只是静立一旁,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饶有兴致地等着看这场好戏,心中暗自思忖着江月瑶究竟会如何抉择。 江月瑶这边,眉头紧蹙,心中亦是纠结万分。 思虑良久,她终是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那股不适,好似捏着鼻子咽下苦药一般,勉强应下了田小娥的请求。 她缓缓走到那两个孩子面前。 只见那两个孩子,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十岁的杜小蝶和杜小鹰,身形竟比自家七岁的三娘还要单薄几分。 好在这几日养在江月瑶这里,每日吃着滋补的饭食,才渐渐有了些生气。 江月瑶目光柔和地环绕着孩子们看了一圈,而后轻声说道:“如此,杜小蝶便改名守月,取自‘守得云开见月明’。望你如那明月般皎洁清朗,一生正直无私,坚守本心,忠诚不渝。” 那杜小蝶原本怯生生的眼神,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后,竟闪过一丝光亮,小小的身子微微一颤,似是被这寓意深刻的名字所触动,她抬起头,用那带着一丝懵懂与期待的目光看向江月瑶,嘴唇轻轻动了动,却终究没能说出话来。 “杜小鹰便改名立松,取自‘立如松柏’。愿你如那苍松般刚毅不屈,任风雨侵袭,亦难撼动分毫,一生正直可靠。”江月瑶接着说道。 杜小鹰听闻,原本有些瑟缩的肩膀瞬间挺直了几分,眼中满是坚毅之色,他紧紧抿着嘴唇,尽管听不懂但他还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向江月瑶表明自己的决心。 一旁的杜天元,此时早已眼眶泛红,粗糙的大手紧紧地攥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 他望着自己的儿女,又看看江月瑶,嘴唇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千言万语都堵在喉间,化作了两行滚烫的热泪,顺着脸颊簌簌落下。 张翠翠更是早已泣不成声,她双手合十,朝着江月瑶连连作揖,声音哽咽地说道:“夫人,您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啊,这恩情,我们一辈子都报答不完。” 田小娥闻言心中大喜,江月瑶这是愿意接受自己这一双儿女了。 只见她“扑通”一声跪下,额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边磕头一边说道:“感谢夫人赐名,小蝶、小鹰,过来,从此以后你们两个就叫守月和立松。你们是夫人的奴仆,唯夫人是命,定要尽心尽力侍奉夫人。” 萧旭看到这一幕,嘴角那抹笑意愈发浓郁,他微微眯起双眼。 九尾灵貂自江月瑶那如凝脂般莹润的肩头轻盈跃下,身姿灵动若林间仙子,落地之时,却轻轻叹出一口气,那声音仿若微风拂过檐角铜铃,带着几分无奈与嗔怪:“宿主啊,你当真是个心软的,这般轻易便应下,你是不知道那田小娥的想法吗?” 江月瑶闻言,黛眉微蹙,美目流转间满是无奈之色。 她并非那等不谙世事、悲天悯人的圣母,心中自有一番筹谋与计划。 此番应下田小娥所求,不过是她棋局中的一步妙着,为的便是后续更为宏大的布局。 她抬起纤纤玉手,轻柔地抚摸着九尾灵貂那身如锦缎般顺滑的绒毛,动作舒缓,似在安抚这灵物,又似在自言自语:“我留着他们,自有我的用处。这时局风云变幻,想要完成那么巨大的任务,多几个助力,总归是好的。” 九尾灵貂歪着脑袋,一双灵动的眼眸滴溜溜地转着,似是看穿了江月瑶的心思,却又故作懵懂地应道:“是是是,宿主心怀苍生,自有天佑。想来那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宿主的这番谋划,定能得偿所愿。” ------------ 第75章 一来二往之间,江月瑶这处半成品院子的人气渐渐旺了起来,门庭若市,热闹非凡。 起初江月瑶手中的银钱,本是打算用来大力推广田菁种植,让这利国利民的作物惠及更多百姓;还欲修葺那破旧不堪的房屋,使其焕然一新;也谋划着开设一家别具一格的酒楼,以商道之力助力民生;甚至,她心怀壮志,想要培育出一批德才兼备的合格人才,故而打算广开学堂,广纳贤才。 这诸多计划,每一项皆需大量银钱支撑。 如此一来,她手中的银两便如那捉襟见肘的困局,愈发显得捉襟见肘,入不敷出。 再者,许久都未曾见到小白,江月瑶心中牵挂不已。 思来想去,她决定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进山一趟,去采摘一些珍贵的紫参。 自家院落里种植的紫参,生长速度着实缓慢,犹如蜗牛爬行一般。 她灵机一动,打算移植一些紫参进入自己的空间之中,利用空间里的特殊环境精心培育,想必能收获奇效。 江月瑶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远处的萧旭,心中暗自盘算。 上次发现的那个神秘地道,她打算引诱萧旭一同前往一探究竟。 她虽不知萧旭与那神秘黑衣男子的官位高低、权力大小,但她深知,身边绝不能留下如此大的隐患,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她必须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 这一趟进山,既能采摘紫参,又能解决隐患,还能借机考察萧旭,可谓一举多得,何乐而不为呢? 主意已定,江月瑶将四个崽崽还有江长庚唤到跟前。 她先是郑重地拜托江长庚,在自己不在之时,悉心照顾这几个天真可爱的崽崽,莫要让他们受了委屈。 接着,她从怀中取出五十两银子,交到裴大郎手中。 这些银钱由裴大郎自由支配,她此举意在让大郎试着掌管家中事务,锻炼他的能力,日后也好成为家中的顶梁柱。 二郎在商道方面颇有天赋,不日便要接手酒楼和各种手工厂的运营。 只是他毕竟年纪尚轻,经验不足,还需她亲自传授一些现代的会计方法,让他能更好地管理账目,使生意蒸蒸日上。 说到三娘,这孩子最近许久都未施展她那令人啼笑皆非的“毒奶”功夫了。 上次她一句“萧旭虚不受补”,让萧旭吃了獐子肉后,深更半夜某个部位异常凸起,只得悄悄跑到小溪边泡水,一边泡一边冷着脸嘀咕着什么。 这一切,都被007这个系统如实投射给了江月瑶,她看得一清二楚。 嗯,怎么说呢? 那画面,着实有些好看,但却不太适合她,因为她也不争气地流了鼻血。 至于四郎,江月瑶觉得他有些过于自闭,只愿与自己和兄弟姐妹待在一起,很少与他人交流。 不过,他毕竟是机关术和医术天才,资质非凡。 有机会一定要将现代的医学知识传授给他,让他能在这世间大放异彩。 还有守月和立松,守月心思细腻,温柔善良,让她陪着三娘一起做饭菜阿,照顾几个兄弟,再合适不过了。 立松则略显瘦弱,江月瑶原本打算让他习武强身,可如今看来,还是先让他帮忙学习监工和窑炉炼制等杂活,锻炼他的能力,日后再做打算。 江长庚满心皆以几个孩子的舅舅自居,且还是个彻头彻尾的姐控。 往昔的他,自卑又懦弱,仿佛风中残烛,摇曳不定;而如今的他,在爱的滋养下,竟如枯木逢春,生出了鲜活的血肉,变得自信且温柔。 只见他郑重点了点头,面上满是关切,紧接着便连忙追问道:“姐姐如此郑重交代,可是要去往何处?莫不是有什么要紧之事?” 江月瑶嘴角噙着一抹浅笑,轻声说道:“眼下咱们这院子里人越来越多,诸事繁杂。我还想着开个小手工作坊,让日子能过得更红火些。只是阿姐手中的银钱着实有些拘谨,所以打算进山去采些药,换些银钱回来,这一去,约莫要一两日时间。” 江月瑶的四个崽崽听闻此言,皆乖巧地点了点头。 江月瑶看向守月,温声说道:“守月,这两日你就留在三娘身边帮忙。饭菜之事,你就跟着三娘好好学一学,那只小马驹和院子里的小鸡、小羊,也都要仔细照顾好,莫要出了差错。” 守月赶忙应道:“夫人放心,守月定当尽心尽力。” 而后,江月瑶又看向立松,说道:“立松,今日一早,我已经给你的爹娘输了液。若我明日回来,就明日再输;若我后日回来,就后日再输。你在照顾父母和奶奶的同时,也帮着长庚照顾一下窑炉,打打下手,可明白?” 立松用力地点了点头,说道:“是,夫人,立松记下了。” 萧旭站在一旁,眼见江月瑶将诸事安排得井井有条,却唯独没有吩咐自己做事情,心中不免有些好奇,一双清冷的眸子紧紧盯着江月瑶。 江月瑶察觉到他的目光,回望着他,缓缓说道:“萧公子,你可是小白发现的,说起来,它应当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 萧旭闻言,微微颔首,神色平静,不可否认那只灵物白虎确实是他的救命恩人。 只是他向来孤高清冷,即便心中认同,面上也不露分毫,只淡淡问道:“夫人有何吩咐?” 江月瑶嘴角微扬,说道:“我已经好久未曾见到小白了,正巧此番我要上山采药,这山中凶险未知,我一人前往终究有些放心不下。萧公子武艺高强,不知可否与我一同前去?一来有个照应,二来去看看小白是否平安也算报答小白的救命之恩,萧公子意下如何?” 萧旭静静地听着,目光始终落在远处,似在思索江月瑶话语中的深意。 片刻之后,他缓缓转过头,目光淡淡地落在江月瑶身上,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夫人言辞恳切,倒叫我难以推脱。” 江月瑶心中一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福身道:“如此,便多谢萧公子了。有公子相伴,这一趟进山,我心中也踏实许多。” 萧旭不再多言,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算作应允。 他转身走到一旁,身姿挺拔如苍松,独自伫立,与这喧嚣尘世格格不入。 江月瑶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自思量,这萧旭虽性情孤傲,但终究还是心怀善念。 待一切安排妥当,江月瑶又细细叮嘱了四个崽崽和江长庚一番,带上一些自己烤制的肉干和水囊,朝着山里出发。 ------------ 第76章 清晨的山林,弥漫着一层薄薄的雾气,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江月瑶与萧旭一前一后走在山间小道上,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萧旭依旧是一副清冷模样,双手抱臂,眼神淡漠地扫视着周围。 江月瑶却显得格外兴奋,她轻车熟路地在前面带路,时不时停下脚步,采摘一些路边的草药。 “这山林看着平静,实则暗藏凶险,夫人还是莫要乱跑为好。”萧旭看着江月瑶东张西望的模样,忍不住提醒道。 江月瑶微微一笑,说道:“萧公子放心,我在这山里也来过多次,哪些地方能去,哪些地方不能去,我心里有数。” 很快,两人来到了那处熟悉的悬崖边。 江月瑶眼睛一亮,崖边的皂角树上挂满了饱满的皂角。 她快步走到树下,熟练地爬上树,伸手摘下成熟的皂角,放进随身携带的布袋里。 “这皂角洗净捣碎,用来洗衣裳最是干净。”江月瑶一边摘着皂角,一边对树下的萧旭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萧旭只是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眼神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摘完皂角后,江月瑶又从树上下来,开始在悬崖边的草丛里仔细寻找紫参田。 她半跪在地上,手指轻轻拨开杂草,眼神专注而认真。 萧旭百无聊赖地站在一旁,看着江月瑶忙碌的身影,心中竟觉得有些好笑。 眼前的女子,机灵聪慧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独特气质,乱世之下,人人惶惶不可终日,唯独她干劲满满。 “这紫参可是好东西,能补气养血治疗刀斧利器之伤。”江月瑶一边挖着紫参,一边自言自语道。 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种对生活的热爱和执着。 萧旭听着她的话,心中不禁有些触动。 他自幼孤苦,在这乱世中摸爬滚打,早已习惯了冷漠和疏离。 可眼前这个女子,却让他看到了一种别样的温暖和坚韧。 就在江月瑶专心挖紫参的时候,萧旭闲来无事,便四处闲逛起来。 他沿着悬崖边的小径慢慢走着,不经意间发现了江月瑶上次掉下去的陷阱。 那陷阱已经被落叶和杂草掩盖了一部分,若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萧旭蹲下身子,仔细查看了一番,在这危机四伏的山林中,能布置出如此巧妙的陷阱,是什么样的猎户才能有这样的手段?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欢快的叫声。 萧旭抬头一看,只见一只浑身雪白的老虎在悬崖对面正朝着江月瑶扑过去。 小白在山中觅食时,闻到了江月瑶身上熟悉的味道,便一路寻了过来。 它许久未见江月瑶,兴奋之下,动作便有些急切。 江月瑶正全神贯注地挖着紫参,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身后正是陷阱的边缘,这一退,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朝着陷阱下倒去。 而萧旭此时正好站在不远处,江月瑶在慌乱之中,伸手一抓,正好抓到了萧旭的衣角,巨大的惯性将萧旭也带了下去。 萧旭毫无防备,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陷阱里面摔去。 “啊——”两人同时发出一声惊呼,小白见状,吓得发出一声怒吼,趴在陷阱边上,焦急地往下张望。 在坠落的过程中,江月瑶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心中充满了恐惧。 萧旭在坠落的瞬间,心中闪过一丝无奈与恼怒,可看到江月瑶那惊慌失措的模样,那恼怒竟又消散了几分。 他身形一闪,在即将落入陷阱的刹那,脚尖轻点陷阱边缘,借力一跃,稳稳落在陷阱旁。 江月瑶只觉得浑身疼痛难忍,脑袋也一阵发晕。 她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萧旭的怀里。 “萧公子……你……你没事吧?”江月瑶虚弱地问道。 萧旭看着她那满是担忧的眼眸,心中一软,声音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无妨,不过你这冒冒失失的毛病,可得改改。” 江月瑶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感到一阵剧痛从脚踝处传来。 她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脚踝已经肿得老高。 “我的脚……好像扭到了。”江月瑶皱着眉头说道。 萧旭看了看她的脚踝,说道:“莫要乱动,我先帮你处理一下。” 说着,他从自己的衣衫上撕下一块布条,轻轻地为江月瑶包扎起来。 随后,轻轻一扭,骨头复位,除了还有一些淤青,旁的感觉便没有了。 就在这时,小白也从陷阱边上爬了下来。 它跑到江月瑶身边,用脑袋轻轻地蹭着她的脸,眼中满是愧疚。 “小白,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江月瑶抚摸着小白的脑袋,安慰道。 萧旭看着小白,又看看江月瑶,心中那丝异样的情愫愈发浓烈。 他蹲下身,也尝试着轻轻摸了摸小白的头,小白竟没有反抗,乖乖地任他抚摸。 “看来,这小家伙倒是认你。”江月瑶说道,目光落在萧旭身上。 江月瑶脸颊微红,轻声补充道:“小白通人性,许是感受到公子并无恶意。” 萧旭点了点头,表示默认。 江月瑶则凭借着自己对草药的了解,在背篓里面找到了一些可以止血疗伤的草药,为自己处理一些擦伤的伤口。 山林间的白昼,阳光如金丝银缕般洒落,将每一寸土地都染上了温暖的色泽。 江月瑶与萧旭在陷阱粒粒面稍作休整后,便打算寻路离开。 这陷阱颇深,四周壁滑,寻常法子难以攀爬而上。 萧旭看了看那陡峭的陷阱壁,又望向江月瑶,心中一动,开口道:“江夫人,我抱着你施展轻功,定能出去。” 江月瑶却微微皱眉,连忙摆手阻拦道:“且慢。” 她的目光落在了陷阱底部的一处角落。 那里堆积着一些杂物,在杂物的掩盖下,隐隐露出一些金属的光泽。 萧旭察觉到江月瑶的视线,快步走上前去,拨开杂物,只见几柄青铜和铁制的兵器出现在眼前。 这些兵器虽已有些陈旧,但刃口依旧锋利,散发着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江月瑶也凑了过来,眼中满是惊讶之色,轻声道:“这陷阱之中,怎会有这些兵器?” 她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其中一柄青铜剑,指尖传来丝丝凉意。 ------------ 第77章 萧旭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这些兵器,沉声道:“看来此处并非寻常之地,或许隐藏着什么秘密。” 说着,他鼻子微微抽动,眉头皱得更紧了,“这空气中,似乎还有硫磺的味道。” 江月瑶也用力嗅了嗅,点头道:“确实,这硫磺味从何而来?” 两人顺着硫磺味的方向寻去,发现味道是从一堆看似普通的腾草之下散发出来的。 萧旭伸手轻轻拨开腾草,只见腾草之下,竟隐隐露出一扇石门的轮廓。 石门上刻满了奇怪的纹路,透着一种神秘而诡异的气息。 “这是什么?”江月瑶轻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 萧旭深吸一口气,沉声道:“不管藏着什么,既已发现,便不能轻易放过。” 他双手用力,试图推开石门,然而石门却纹丝未动。 江月瑶见状也上前帮忙,两人合力猛推,可石门依旧稳稳地立在那里,没有丝毫开启的迹象。 萧旭仔细观察着石门,发现石门上有一个小小的凹槽,形状奇特。 “这凹槽,许是开启石门的关键。”萧旭说道。 江月瑶在周围寻找着,希望能找到与凹槽相匹配之物。 就在这时,小白突然叼着一个奇怪的东西跑了过来。 江月瑶接过一看,竟是一块与石门凹槽形状相符的玉石。 玉石温润细腻,上面也刻着一些与石门上相似的纹路。 “小白,你可真是立了大功!”江月瑶惊喜地说道。 她将玉石放入凹槽中,只听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响起,石门缓缓打开,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小白在陷阱里围着两人欢快地蹦跶着,时不时用它那毛茸茸的大脑袋蹭蹭江月瑶的腿,还发出轻柔的呜呜声,撒娇的模样可爱极了。 江月瑶笑着摸了摸小白的头,安抚着它:“乖啦,别闹。” 随后,萧旭从怀中掏出火折子,修长的手指轻轻一吹,微弱的火苗瞬间跳跃起来,在他清冷的面容上投下一道暖光。 石门之后,是一条幽深的密道。 密道里弥漫着一股混着硫磺的潮湿的气味,墙壁上闪烁着微弱的萤光,萧旭手中的火折子勉强照亮着前行的道路。 萧旭和江月瑶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探索求知的欲望。 这欲望于这幽暗秘道之中,仿若两颗璀璨星辰,照亮着彼此之心。 萧旭微微侧身,靠近江月瑶,低沉嗓音于这寂静之地响起:“此密道透着古怪,你且紧跟于我身后。” 江月瑶微微一怔,抬眸望向萧旭,只见他神色清冷,眸中却透着关切之意。 她心中一暖,低声道:“好。” 两人并肩前行,脚下的地面铺设着青砖,崎岖不平,江月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萧旭眼疾手快,一把揽住她的腰,将她稳稳扶住。 江月瑶的心跳陡然加快,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她抬头看向萧旭,正对上他那深邃的眼眸,一时间竟有些慌乱。 萧旭也微微一怔,随即松开手,但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她腰间柔软的触感。 “多谢萧公子。”江月瑶轻声说道,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萧旭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目光再次投向密道前方。 随着深入密道,周围出现了一些散落的尸体。 这些尸体有的穿着景朝的服饰,有的则衣衫褴褛,死状各异,有的身上有明显的刀剑伤痕,有的则像是被什么重物击中。 江月瑶不禁皱了皱眉头,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她是现代人,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人类骨架,一直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萧旭却神色平静,仔细观察着这些尸体寻找线索。 “看这些尸体的穿着和伤痕,这里似乎经历过一场激烈的争斗。”萧旭沉声说道。 江月瑶点了点头,说道:“而且时间应该不短了,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而争斗。” 在尸体旁边,还散落着一些断剑兵器。 这些兵器有的已经生锈,有的却依然锋利,在火折子的映照下,闪烁着寒光。 江月瑶捡起一把断剑,仔细端详着:“这些兵器看起来都不简单,并非我国的冶铁技术所制。” 萧旭的目光从那些尸体上缓缓移开,转而落在江月瑶手中的断剑之上,眸中闪过一抹探究与兴味,挑眉问道:“江姑娘,瞧你这般专注,莫非还懂得冶铁之术?” 江月瑶闻言,微微一愣,思绪瞬间飘远,半晌才回过神来,轻声道:“倒也算不上精通,只是略知一二罢了。两种武器的制作方法不同,材质与锻造工艺皆有差异,这才会导致一些剑生锈,一些剑历经岁月仍不生锈。” 萧旭闻言,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目光灼灼地盯着江月瑶:“江夫人当真让萧某刮目相看,每次与你交谈,总能发现新的惊喜。” 江月瑶被他这般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脸颊微微泛红,别过头去,轻咳一声以作掩饰:“萧公子过奖了,不过是些雕虫小技罢了。” 言罢,她似是为了转移话题,又指向那些尸体与兵器,道:“萧公子,依你看,这些人究竟是何身份?又为何会在此处发生争斗?” 萧旭沉吟片刻,目光深邃:“目前尚难定论,但从这些兵器的样式与尸体的伤痕来看,绝非寻常之辈。或许,他们是为了守护这密道后的秘密,又或是争夺某样至关重要的东西。” 江月瑶点了点头,心中却暗自思忖:萧旭此人,看似清冷矜贵,实则心思缜密,深藏不露。 他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是我所不知的? 念及此,她不禁抬眸看向萧旭,却见他正专注地打量着四周,侧脸轮廓在火折子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立体,让人忍不住想要多看几眼。 似是感受到了江月瑶的目光,萧旭突然转过头来,四目相对,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江月瑶心跳莫名漏了一拍,连忙垂下眼帘,佯装继续研究手中的断剑。 萧旭却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江夫人,这断剑可有什么特别之处?竟让你如此着迷?” 江月瑶故作镇定地答道:“倒也没什么特别,只是好奇这剑的锻造工艺罢了。萧公子,我们还是继续前行吧,说不定密道尽头真有我们想要的答案。” ------------ 第78章 萧旭看着她专注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你倒是心细如发。” 江月瑶抬头看向他,眼中闪烁着灵动的光芒:“萧公子,此处甚是诡异。深山老林,设置一个欲盖弥彰的陷阱作为密道的入口,你没有闻到危险的气息吗?” 说着,她不小心被地上的杂物绊了一下,再次向萧旭倒去。 江月瑶心中腹诽真是晦气,系统却恰到好处地飘了出来。 “宿主,你今天被你的小女儿奶过了,你要注意一下!” 她差点哭出声,三娘这孩子到底说了啥,她为什么走两步就摔倒走两步就摔倒。 这一次,萧旭没有立刻松开手,而是顺势将她搂在怀里,轻声说道:“这密道危险重重,你还是跟紧我些。” 江月瑶靠在他的怀里,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沉稳而有力。 她的脸更红了,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若蚊蝇:“好。” 言罢,他伸手轻轻握住江月瑶的手腕,带着她向前走去。 江月瑶微微一怔,却并未挣脱,任由他牵着。 她此刻倒是隐隐悟出了话本子里男女主为何总不经意摔倒便吻在一处,这分明有一方是存了心思的! 萧旭这浪荡登徒子,江月瑶暗自轻叹一声,罢了罢了,谁让自己没出息,偏生就贪恋人家那副好皮囊。 她于心底自我宽慰道,不过是让他占点小便宜罢了,有便宜不占,岂非蠢钝之人? 两人继续前行,密道中的空气愈发潮湿阴冷,墙壁上闪烁着幽绿色的光芒,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黑暗中窥视着他们。 脚下的地面崎岖不平,布满了青苔和碎石,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到尽头处有一块水洼,水洼里的水漆黑如墨,散发着刺鼻的气味。 江月瑶皱了皱眉头,心中有些犹豫。 无奈之下,她只好让系统扫描整个密道。 系统瞬间化作一只灵动的灵貂,在密道中穿梭飞舞,身上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不一会儿,灵貂回到江月瑶肩头,在她的脑海中展示出密道的三维图。 原来,水洼下面有一条通道,需要游过去。 江月瑶看着那漆黑的水洼,心中有些发怵。 萧旭似乎看出了她的担忧,轻声说道:“别怕,有我在。” 他的声音如同定心丸一般,让江月瑶的心稍稍安定了一些。 萧旭率先跳入水洼,江月瑶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跳了下去。 冰冷的水瞬间包裹住她的身体,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萧旭在水中紧紧握住她的手,带着她向前游去。 水下的世界一片漆黑,只有他们手中偶尔闪烁的光芒照亮着前方的道路。 不知游了多久,他们终于游过了通道,来到了另一处空间。 眼前是一间约莫四五百平方米的超级大密室,墙壁上镶嵌着夜明珠,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密室。 让江月瑶大失所望的是,密室里堆满了武器,皆是古代冷兵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应有尽有,数量之多,甚至足够一个两三万大军使用。 她原本满心期待是宝藏,如今却成了武器库,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江月瑶微微嘟起嘴,小声嘟囔着:“还以为能发大财呢,白高兴一场。” 一直乖乖跟在江月瑶身后,通体雪白、威风凛凛的白虎小白,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变化,轻轻蹭了蹭江月瑶的脸颊,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像是在安慰她。 小白委屈地呜咽了一声,乖乖地退到江月瑶身边,蹲坐下来,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但萧旭却心生警惕,他眉头微蹙,神色冷凝。 如此隐蔽之地,出现如此大量的非国家管控的兵器,必定不是好事。 这背后或许隐藏着巨大的阴谋与危机。 密室的左边还有一间小小的耳室,萧旭目光扫过,带着江月瑶缓缓走去。 耳室门半掩着,透出一股神秘的气息。 江月瑶心中好奇,忍不住快走几步,推开了耳室的门。 刹那间,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她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待看清耳室里的东西,她心中一惊。 耳室里面竟然是硫磺和一些形状奇特的陶器。 江月瑶心中一动,她来自现代,自然知晓这些看似普通的东西组合起来意味着什么。 这是古代烧制火药的原料和器具。 “萧公子,这些是……”江月瑶刚想开口解释,却突然意识到萧旭并不知晓火药为何物。 在这个时代,火药还未被发明,她若贸然说出,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小白在耳室里好奇地嗅来嗅去,时不时用爪子轻轻触碰一下那些陶器,发出清脆的声响。 江月瑶见状,连忙轻声呵斥道:“小白,别乱动,这些东西可碰不得。” 小白委屈地呜咽了一声,乖乖地退到江月瑶身边,蹲坐下来,一双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她。 萧旭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丝弧度,但很快又恢复了清冷的神情。 他看着这些奇怪的东西,眼神中满是疑惑,伸手轻轻拿起一个陶器,仔细端详着:“这些东西,有何用处?看起来颇为古怪。” 江月瑶心中思索片刻,决定先隐瞒火药的威力,只是说道:“萧公子,这些东西看似普通,但组合在一起或许有着特殊用途,只是我一时也难以说清。不过,此处出现这些,绝非偶然,定是有人蓄意为之。” 萧旭微微点头,将陶器放下,神色愈发凝重:“看来此处果然不简单,我们得尽快弄清楚这些兵器和这些危险之物的来历。” 江月瑶点了点头,说道:“只是这密室如此隐蔽,想要查清楚背后的真相,恐怕并非易事。” 萧旭沉思片刻,说道:“无妨,既已发现端倪,便不能半途而废。我们先离开此处,再做打算。” 江月瑶赞同地点点头,两人不再耽搁,转身离开耳室。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机关转动声,紧接着,耳室的石门开始缓缓关闭。 江月瑶脸色一变,急忙喊道:“不好,石门要关了!” 萧旭迅速转身,试图阻止石门关闭,但为时已晚。 石门越来越快地合拢,眼看就要将他们困在里面。 小白见状,猛地冲上前去,用庞大的身躯抵住石门。 它低吼着,四肢用力,试图将石门推开。 但石门太过沉重,小白的力量虽大,却也无法阻止它继续关闭。 ------------ 第79章 江月瑶心急如焚,她四处寻找着机关,希望能找到打开石门的方法。 萧旭则冷静地观察着石门的构造,想要找出破绽。 就在石门即将完全关闭的瞬间,萧旭突然发现石门上有一个小小的凸起,似乎是机关的关键所在。 他来不及多想,伸手用力按下那个凸起。 “咔哒”一声,石门停止了关闭,缓缓打开了一条缝隙。 小白趁机收回了身子,退回到江月瑶身边。 两人还未放松多久,密室里竟隐隐传来人声。 江月瑶脚步一顿,神色瞬间变得警惕起来,她迅速从袖中拿出机关弩,紧紧握在手中,目光紧紧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同时她轻轻拍了拍小白的脑袋,示意它不要发出声音。 萧旭眉头紧皱,压低声音说道:“有人。”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眼神中透着一丝冷峻。 江月瑶和萧旭对视一眼,默契地决定先躲起来弄清楚情况。 为了不被发现,江月瑶轻轻吹灭火折子,整个耳室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他们趴在地上,透过门缝的缝隙,紧张地看向外面。 不一会儿,外面出现了一男一女的身影。 那女子身着劲装,腰间别着一把长剑,脚步稳健,一看便是江湖中人。 只听她说道:“这批武器可算是安全运到了,这一路可真是提心吊胆的。” 男子身着一袭黑衣,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 他沉声说道:“莫要掉以轻心,此事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差错。” 江月瑶轻侧螓首,凝神细听那女子言语,只觉那声音似曾相识,好似在往昔某处听过,可一时之间,却又难以忆起究竟在何处听闻。 而那男子嗓音传入萧旭耳中,他剑眉微蹙,只觉这声音颇为耳熟,仿若在哪里有过交集,然而绞尽脑汁,却怎么也想不起此人究竟是谁。 江月瑶心中焦急如焚,无奈之下,只得紧闭双眸,凝聚心神,踏入识海之中。 识海内,光芒幽微,她急声唤道:“系统,你速速帮我瞧瞧,那黑衣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 系统化作一缕若有若无的微光,于识海内悠悠闪烁,其声空灵而神秘:“宿主,经我仔细扫描剖析,黑衣男子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剑客风无痕,平日里行事极为隐秘低调,宛如藏于暗处的幽影,鲜少有人知晓其行踪底细。” 江月瑶闻言,心中陡然一惊,犹如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泛起层层涟漪。 江湖剑客和军用装备? 此等身份,着实令人意外。 如此说来上次她瞧见的黑衣人必定是什么大人物。 她黛眉紧蹙,追问道:“那其他相关资料呢?你可还知晓些什么?” 系统微光闪烁不定,似有几分无奈:“宿主,这个世界里主要角色的信息,于我这里如雾里看花,皆被打上了马赛克,难以窥其全貌。他好像是……” “什么?”江月瑶柳眉倒竖,面露不悦之色,心中急切如热锅上的蚂蚁,只盼能从系统口中得知更多线索。 此时,小白紧紧蹑于他们身后,周身毛发洁白如雪,于这昏暗密室之中,恰似一道转瞬即逝的白色闪电。它双目炯炯,透着警惕与机敏,四肢微微弓起,蓄势待发,随时准备如离弦之箭般出击,护主周全。 江月瑶不得不抽身去安抚小白。 如果说这个风无痕的信息被主系统打了马赛克,那么他背后牵扯的势力恐怕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 外面又传来那女子的声音:“也不知道这批武器究竟有何用,如此大量的兵器,若是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黑衣男子冷哼一声:“不该问的别问,做好你自己的事便好。帮主自有安排,岂是你我能随意揣测的。” 那两人走进了他们的视线范围,江月瑶和萧旭这才将两人仔仔细细看清楚。 女子身着劲装,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脚蹬一双黑色短靴,英姿飒爽。 那黑衣男子,身着一袭紧身黑衣,与黑暗融为一体。 他的身材高大挺拔,脸上蒙着一块黑色的面巾,只露出一双深邃而阴鸷的眼睛。 那眼睛犹如寒夜中的寒星,透着冰冷与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他的眉毛浓密而修长,宛如两把利剑,斜插入鬓。 头发用一根黑色的丝带束起,几缕碎发在额前随风飘动,更增添了几分不羁与狂野。 双手修长而有力,手指骨节分明,此刻正随意地搭在腰间的佩刀上。 只听那女子继续说道:“风大哥,这次任务完成后,我们可得好好歇歇了。” 风无痕冷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如同破锣:“哼,哪有那么容易,这批武器的主人怕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女子皱了皱眉头,担忧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风无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按江湖人的规矩办事。” 他的声音冰冷而决绝,杀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江月瑶和萧旭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凝重。 就在这时,风无痕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他猛地转过头,朝着耳室的方向看来。 江月瑶和萧旭心中一紧,大气都不敢出。 风无痕的目光在耳室的方向停留了片刻,随后又缓缓移开。 女子不敢再多言,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江月瑶和萧旭在耳室里听得真切,心中愈发疑惑。 这批武器究竟要运往何处? 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过了一会儿,黑衣男子和女子似乎准备离开。 他们脚步声渐渐远去,江月瑶和萧旭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他们真的离开后,才缓缓从耳室里走了出来。 “萧旭,你觉得他们口中的帮主会是谁?”江月瑶皱着眉头问道。 萧旭沉思片刻,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江湖帮派扯上了朝廷势力,我们...” 他瞥了一眼眼前好奇的江月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我们先撤,这里交给官府就好了。” 江月瑶点了点头,说道:“好。” ------------ 第80章 两人一虎朝着密室外走去,江月瑶目光敏锐,趁此机会,心念一动,便将密室里那些制作火药的器具尽数收入自己的空间之中。 她素手轻挥,又顺手拿了几把看起来锋芒毕露、质地极佳的长剑,暗自思忖这些或许日后能派上用场,当然也可以给自己和孩子们使用。 两人一虎刚走出密室陷阱门口,便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黑衣女子与风无痕如鬼魅般现身,风无痕一袭黑袍猎猎作响,眼神冷冽如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哼,你们以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我们早就发现了密室里的水渍,就等你们自投罗网。” 黑衣女子问道:“你们俩是谁?为何出现在这里?!” 萧旭皱眉,浑身突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冷气:“你们又是谁?” 双方瞬间僵持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黑衣男子率先发难,身形一闪,如恶狼扑食般朝着萧旭攻去。 他招式凌厉,每一拳都带着呼呼风声,似要将萧旭置于死地。 萧旭眉头紧皱,他迅速侧身一闪,躲过这凌厉一击,顺势搂住江月瑶把她带出陷阱地坑,紧接着一个回旋踢,朝着黑衣男子的胸口踢去。 黑衣女子娇笑一声,目光阴狠地看向江月瑶:“小姑娘,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说罢,身形一闪,如灵蛇般朝着江月瑶扑去。 小姑娘?谁?江月瑶愣神,这个黑衣女子是在说她吗? 江月瑶虽不会武功,但身形灵巧,侧身一闪,堪堪躲过这凌厉一击。 黑衣女子招式连绵不绝,紧接着一记扫堂腿,朝着江月瑶下盘攻去。 江月瑶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可那女子招招紧逼,江月瑶一个不慎,被女子的掌风扫到肩膀,闷哼一声,只觉肩膀处传来一阵剧痛,脚步也有些不稳。 萧旭听到江月瑶的闷哼声,心中一紧,眼神中满是焦急。 他一心想要去救江月瑶,可黑衣男子的攻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让他一时难以脱身。 风无痕却如一座大山般横亘在他面前,冷冷道:“你的对手是我。” 萧旭怒目而视,双拳紧握,喝道:“那便战吧!” 此时,两人已不知不觉战至悬崖边上。 狂风呼啸,吹得他们的衣衫猎猎作响,脚下的悬崖深不见底,云雾缭绕,仿佛一张巨大的嘴,随时准备将人吞噬。 风无痕率先发难,他手腕一抖,长剑如闪电般刺向萧旭的胸口。 剑招凌厉,带着一股锐不可当的劲力,似要将萧旭的身体洞穿。 萧旭侧身一闪,那剑擦着他的衣衫划过,带起一阵布帛撕裂的声音,趁势一个箭步冲上前,朝着风无痕的面门猛地挥出一拳。 风无痕迅速向后撤步,同时长剑一横,挡住了萧旭的拳头。 剑与拳相碰,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两人你来我往,战斗瞬间进入白热化阶段。 风无痕的剑招如行云流水,连绵不绝,时而如蛟龙出海,时而如灵蛇吐信,让人防不胜防。 萧旭虽赤手空拳,但招式刚猛,虎虎生风。 他看准时机,一个箭步冲上前,朝着风无痕的胸口猛地撞去。 风无痕双手交叉,硬生生挡住这一撞,身体却微微一晃。 他恼羞成怒,大喝一声,身形旋转,如旋风般朝着萧旭攻来。 他手中长剑舞动,形成一片剑影,将萧旭笼罩其中。 萧旭只觉眼前剑光闪烁,寒气逼人,他左躲右闪,身上还是被剑划出了几道口子,鲜血汩汩流出,染红了他的衣衫。 “小子,你武功不错,可惜遇见了我风无痕,受死吧!”风无痕怒吼着,一记凌厉的剑招朝着萧旭的腹部刺去。萧旭迅速弯腰,躲过这一剑,同时双手抓住风无痕的手臂,用力一甩,试图将他甩出悬崖。 风无痕早有防备,他双脚如生根般稳稳扎在地上,同时长剑一挑,朝着萧旭的手臂划去。 萧旭吃痛,松开了手。 此时,江月瑶在小白的保护下,与黑衣女子也陷入了苦战。 江月瑶手中的弩箭在近战之中毫无用处,她只能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在黑衣女子的攻击下无限躲避。 好在小白一直紧紧守护在江月瑶身边,它如一道白色的闪电,在黑衣女子攻击江月瑶时,猛地扑上去,利爪挥舞,发出阵阵低吼声震慑对方。 悬崖边上,萧旭与风无痕的战斗愈发激烈。 风无痕瞅准萧旭一个破绽,长剑如毒蛇般刺向他的膝盖。 萧旭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风无痕趁机上前,长剑一挥,朝着萧旭的脖颈砍去。 萧旭身体向后一仰,那剑擦着他的鼻尖划过,削落了几缕发丝。 萧旭趁风无痕收剑的间隙,一个飞踢,朝着风无痕的胸口踢去。 风无痕侧身一闪,萧旭的脚踢在了旁边的岩石上,一阵剧痛传来,但他顾不上这些,紧接着又是一连串的攻击。 风无痕被萧旭的攻击逼得连连后退,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他手中长剑一抖,施展出一招“剑影纷飞”,无数剑影朝着萧旭笼罩而去。 萧旭只觉眼前一片模糊,根本分不清哪是真剑,哪是幻影。 他只能凭借着本能,左躲右闪。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风无痕的一剑刺中了萧旭的肩膀。 萧旭闷哼一声,身体摇晃了几下,但他依然咬着牙,没有倒下。 他趁着风无痕收剑的瞬间,一个箭步冲上前,双手死死抓住风无痕的剑身。 鲜血顺着他的双手流淌下来,滴在地上,溅起一朵朵血花。 风无痕用力抽剑,却抽之不动。 他恼羞成怒,一脚踢向萧旭的腹部。 萧旭吃痛,身体向后飞去,但他双手依然紧紧抓着剑身。 在飞出去的过程中,他借着风无痕踢他的力量,身体一扭,将风无痕的剑猛地一拉。 风无痕没想到萧旭会有这一招,身体向前踉跄了几步。 萧旭趁机爬起来,朝着风无痕扑去。 他双手如钩,朝着风无痕的喉咙抓去。 风无痕迅速向后仰身,同时长剑一划,朝着萧旭的手臂砍去。 萧旭连忙缩手,但还是被剑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此时,两人的身上都已伤痕累累,鲜血染红了衣衫。 “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风无痕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萧旭,在这一刻他下了杀心。 ------------ 第81章 江月瑶心急如焚,眼见萧旭赤手空拳与风无痕恶战,身上伤口不断增多,鲜血汩汩流淌,染红了衣衫,她的心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顾不得许多,也不管自己是否被发现。 她意念一动,从空间中拿出了刚刚顺走的那把长剑,用尽全身力气朝着萧旭扔去。 “萧旭,接着!”江月瑶大喊一声,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萧旭正被风无痕凌厉的剑招逼得节节败退,忽闻江月瑶的呼喊,眼角余光瞥见一道寒光朝自己飞来。 他侧身一闪,躲过风无痕的一记狠招,同时伸手稳稳接住了长剑。 剑入手中,一股冰凉之感传来,他心中一振,手中长剑一抖,挽出一朵剑花,朝着风无痕攻去。 有了长剑在手,萧旭的气势瞬间大增。 他施展出一套精妙的剑法,剑招如行云流水,刚柔并济。 时而如蛟龙出海,剑势迅猛,带着一股排山倒海之势;时而如灵蛇吐信,剑招诡异,让人防不胜防。 风无痕没想到萧旭有了长剑后实力提升如此之大,一时间竟有些手忙脚乱。 风无痕渐渐失去了之前的优势,他的剑招开始变得有些凌乱。 萧旭眉头紧皱,高手过招,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他虽然功夫了得,但风无痕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萧旭紧紧盯着风无痕的一举一动,寻找着给予对方致命一击的机会。 林深暗处,暗卫绝尘和同光见萧旭陷入苦战,本欲冲出来相助。 萧旭远远的看见了暗卫的身影,却用眼神示意他们不要轻举妄动。 他还不想把自己的身份暴露在江月瑶面前。 战斗愈发激烈,两人从悬崖边打到了悬崖边上的一块巨石旁。 风无痕瞅准一个机会,长剑猛地朝着萧旭的胸口刺去。 萧旭侧身一闪,同时手中长剑一划,在风无痕的手臂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 风无痕吃痛,手中的剑微微一颤。 萧旭趁机发动一连串的攻击,剑招如暴雨般朝着风无痕倾泻而下。 风无痕奋力抵挡,但终究还是渐渐露出了破绽。 萧旭看准时机,大喝一声,手中长剑如闪电般刺出,直取风无痕的咽喉。 风无痕心中一惊,连忙向后仰身躲避。 只可惜萧旭的剑势太快,还是在他的胸口划开了一道血淋淋的口子。 风无痕身体摇晃了几下,差点摔倒在地。 此时,黑衣女子见风无痕受伤,心中大急。 她恶狠狠地瞪了江月瑶一眼,从怀中掏出一枚淬毒的暗器,朝着江月瑶发射而去。 暗器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带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小心!”萧旭眼角的余光瞥见暗器袭来,心中大惊。 他来不及多想,身体猛地一侧,挡在了江月瑶的身前。 暗器“噗”的一声,射入了萧旭的肩膀。 萧旭只觉得肩膀一阵剧痛,仿佛被火灼烧一般,毒素迅速在体内蔓延开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打湿了衣衫。 江月瑶瞪大了眼睛,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萧旭。 她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萧旭……”她掌心抵着他渗血的肩胛,轻声呼唤着,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和愧疚如潮水般将她淹没,她恨自己为什么如此无用,一个带着金手指的现代人为什么打不过古代人? 虽然她一开始是算计萧旭,想要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去调查陷阱的秘密和神秘人的身份。 但此时此刻,她真的意识到了自己拖累了萧旭,这个陷阱也不是她应该沾染的。 她觉得自己就是小说里面那种会拖累人的可恶女主。 愤怒瞬间充斥了江月瑶的全身,她从腰间掏出自己的袖中暗弩,迅速装上箭矢,朝着黑衣女子射去。 弓弩发出“嗖”的一声,箭矢如闪电般朝着黑衣女子飞去。 黑衣女子没想到江月瑶会反击,躲避不及,被箭矢射中了手臂。 她惨叫一声,手中的暗器掉落在地。 风无痕一直在一旁虎视眈眈,他瞅准了这个绝佳的时机,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猛地朝着两人踹去。 萧旭本就因中毒而身体虚弱,又毫无防备,被风无痕这一踹,整个人失去了平衡。 江月瑶还未从萧旭受伤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便感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紧接着,两人一同朝着悬崖边坠去。 在坠落的过程中,江月瑶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 她紧紧地抱住昏迷不醒的萧旭,心中充满了绝望和无助。 风在耳边肆虐,似是无情的嘲笑,她的脑海中飞速闪过与萧旭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 “萧旭,你一定要醒过来,我们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江月瑶在心中默默祈祷,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萧旭的脸上。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思考着如何摆脱这绝境。 与此同时,一直陪伴在江月瑶身边的小白,看到主人坠下悬崖,顿时悲鸣一声。 那声音划破长空,充满了痛苦和绝望。 它的双眼通红,没有丝毫犹豫,小白转头跳过深渊,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江月瑶看到悬崖壁上有一些突出的岩石,虽然间隔较远,但或许可以一试。 她看准时机,在身体靠近一根藤蔓时,猛地伸出一只手,紧紧抓住了藤蔓。 巨大的冲击力让她的手臂一阵剧痛,但她顾不上这些,用另一只手紧紧抱住萧旭,防止他继续下坠。 两人暂时悬在了半空中。 江月瑶喘着粗气,手臂因为用力过度而颤抖着。 她低头看了看昏迷的萧旭,据说所有小说里面掉入悬崖必有奇遇,但愿她自己和萧旭也能遭遇奇迹。 “萧旭,我不会让你有事的。”她咬着牙,开始寻找下一个可以借力的地方。 就在这时,上方传来风无痕得意的笑声:“你们就慢慢等死吧,这悬崖深不见底,没人会来救你们的。” 江月瑶抬头怒视着他,大声喊道:“你开心什么?!那女子中了我的毒,没有我的解药也必死无疑!” 风无痕冷笑一声:“死到临头还嘴硬,我看你们能撑到什么时候。”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 第82章 江月瑶心里那个气啊,可眼下也没工夫跟风无痕置气,她得想办法摆脱这困境。 这藤蔓看起来并不怎么结实,她不敢保证能坚持多久,每多待一秒,危险就多一分。 藤蔓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细微却令人胆寒的“嘎吱”声,仿佛在诉说着即将断裂的命运。 实在别无他法,江月瑶只得在心底默默唤道:“小七,快些救救我们,这藤蔓眼瞅着就要撑不住啦!” 系统那机械却又带着几分无奈的声音,在她脑海中悠悠响起:“罢了罢了,瞧你这般可怜模样,你且将萧旭暂时带入空间,不过,我会消去他在空间里的记忆。” 江月瑶听闻,也顾不上诸多顾虑,心念微微一动,一道微光倏然闪过,萧旭已被她带入空间之中。 一进空间,江月瑶便将萧旭轻轻放在那柔软的草地上,而后吩咐系统为他扫描身体。 系统一番探查后,声音里满是惊讶:“哟呵,这小子竟又中了蛇毒!” 江月瑶一听,顿时怒从心头起,双手叉腰,对着系统无情吐槽道:“这世间的人,莫不是都偏爱用蛇毒?走到哪里都能撞见这蛇毒,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啦!” 系统化为九天灵貂趴在她的身上,被她这吐槽弄得无语,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说道:“可能这蛇毒是这个世界的‘热门单品’吧。” 江月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道:“莫要再贫嘴了,赶紧想个法子给他解毒才是正经。” 小七不紧不慢地说道:“还能如何?与上次一般便是。宿主,你从积分商城里兑换一针抗蛇毒血清,再加上一滴灵泉水,他应当便无大碍了。” 江月瑶依着上一次救治萧旭的法子,又走了一遍流程。 果然,刚服下灵泉水,萧旭原本乌紫色的脸,便渐渐恢复了红润之色。 她有些力竭,四仰八叉地躺在空间里面,弥漫着稻谷的清香,微风轻拂,带来丝丝惬意,可她的心思却全在接下来的危机上。 她回头摸了摸小七那毛茸茸的腹部,说道:“系统,这事儿不对劲啊。这世界里人人都身怀武功,我这般手无缚鸡之力之人,混在其中,岂不是格格不入?” 007虽然身为一个灵貂,江月瑶却从它脸上看到了一丝尴尬的表情。 果然,她心中所料不差。 这地狱级副本的难度,岂会只是内政外战这般简单。 这如真似幻的武侠世界,平添了江湖纷争,那这个副本的level就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你曾说选我是经过精心考量的,可若要让我完成任务,好歹也得保我性命无忧吧!” 小七用粉嘟嘟的肉爪子挠了挠脑袋,略带歉意地问道:“宿主,你有何想法,不妨直说。” 江月瑶抿了抿唇,心中暗道小七这系统呆萌可爱,倒是上道。 她故作哀怨地说道:“我想要学习武功,手无寸铁,如何自保?” 小七思索片刻,说道:“倒也不是不可,只是学武功需耗费大量功德积分,你可确定?” 江月瑶毫不犹豫地点头:“自然是要的!” 小七点头应道:“好。鉴于宿主之前救治了杜天元夫妇,特奖励功德积分2000份。” 说罢,屏幕上赫然出现了一排排武功选项。 “宿主,你看这《凌波微步》,乃是一门绝妙的轻功,练成之后,身形如电,遇到危险时,也能迅速脱身。” 007指着屏幕上闪烁着微光的选项介绍道。 江月瑶眼睛一亮,想象着自己施展凌波微步,在江湖中穿梭自如,敌人根本追不上自己的场景,嘴角不禁上扬:“听起来不错,不过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这《降龙十八掌》,刚猛无俦,每一掌打出都有排山倒海之势,是至刚至阳的武功。一旦练成,在江湖上定能威震四方。” 007继续说道,屏幕上随之出现了降龙十八掌施展时的霸气画面,掌风呼啸,山石崩裂。 江月瑶皱了皱眉头:“啊,我这特喵的进入金庸武侠世界了是吧?降龙十八掌都出来了吗?有没有六脉神剑?有没有弹指神通……?!” “那再看看这《玉女素心剑法》,此剑法轻盈灵动,剑招优美,讲究以柔克刚,适合女子修炼。而且双剑合璧时,威力更是惊人。”007有些尴尬地说道,“宿主你别捣乱好吗?根据设定这个世界真有这些功法!” 下一秒,屏幕上出现了一位白衣女子手持双剑,翩翩起舞般施展剑法的画面。 江月瑶颤抖着手,点开兑换选项栏,凌波微步2000分,降龙十八掌100000分,玉女剑法8000分…… 敢情系统介绍了半天,结果她目前的积分也只够换一个凌波微步。 她思索良久,有总比没有好,江月瑶最终决定先兑换“凌波微步”。 毕竟在这危机四伏的世界里,保命最为要紧。 有了这轻功,进可攻,退可守,遇到危险也能迅速脱身。 小七见她选定,便道:“既已选定,那便消耗相应功德积分,为你传授这‘凌波微步’的口诀与心法。” 江月瑶屏气凝神,仔细聆听小七传授的口诀与心法。 待传授完毕,她便开始按照心法运转内力,尝试修炼。 起初,只觉体内有一股微弱的气流在缓缓涌动,如同潺潺的溪流,虽不汹涌,却有着一种古怪的力量。 她小心翼翼地引导着这股气流,按照特定的路径在体内循环。 随着修炼的深入,她渐渐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挣脱了大地的束缚。 每迈出一步,都像是踩在云朵之上,飘飘欲仙。 当她尝试着施展步伐时,只觉身形一闪,便如鬼魅般飘出数丈之外。 这种身轻如燕的感觉,让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喜与兴奋。 她好像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在这个世界里,她不再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取而代之的,是一位身姿矫健、身怀绝世神功的江湖侠客,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 终于,在不懈的努力之下,她初步掌握了“凌波微步”的精髓。 身形一闪,便如鬼魅般飘出数丈之外,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江月瑶兴奋不已,对着小七说道:“小七,你看,我成功了!” 小七用赞赏的目光看着她,说道:“不错,宿主,你终于学会了轻功。” “系统,下次能不能带我去修仙世界呀,这种身轻如燕、逍遥自在的感觉简直太爽啦……”江月瑶得意得有些忘乎所以,眉飞色舞地说道。 系统终于忍无可忍,抬手就给了她一个毛栗子,这一下打得江月瑶“哎哟”一声,猛地跳了起来。 007没好气地嘟囔道:“真是得寸进尺,刚学会点本事就开始异想天开了……” ------------ 第83章 “糟糕,宿主,你是不能带人进入空间的,主系统正在巡视各个世界,你快出去。”小七焦急的声音在江月瑶脑海中炸响。 江月瑶眉头紧皱,心中满是担忧:“出去可以,但是萧旭还没有清醒啊喂!” 她紧紧盯着昏迷不醒的萧旭,眼神中透露出焦急与无奈。 下一秒,江月瑶还未来得及做出更多反应,就被小七一股脑儿扔出了空间。 刹那间,她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制地悬挂在悬崖之上。 凛冽的山风如刀割般划过她的脸颊,吹得她衣衫猎猎作响。 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云雾缭绕,让人看了心生恐惧。 不过这一次,江月瑶有了“凌波微步”的轻功。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扛着萧旭的身体,竟感觉轻盈了不少。 她运转内力,双脚在悬崖峭壁上轻点,寻找一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每一次跳跃,都像是与死神擦肩而过,但她凭借着顽强的意志硬是一步步在悬崖上艰难前行。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意外还是发生了。 江月瑶一脚踩空,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带着萧旭一同朝着悬崖坠去。 风声在耳边呼啸,她的心跳急剧加速,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眼前出现了一道巨大的瀑布。 湍急的水流如银河落九天般倾泻而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两人坠入瀑布之中,巨大的冲击力让江月瑶眼前一黑,差点昏死过去。 但她凭借着顽强的求生欲望,紧紧抱住萧旭,努力调整姿势,顺着水流的方向下沉。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冲破了瀑布的阻挡,坠入了一个云雾缭绕的隐蔽山谷。 江月瑶和萧旭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一片泥水。 江月瑶只觉全身疼痛欲裂,但她顾不上自己的伤势,连忙查看萧旭的情况。 只见萧旭依旧昏迷不醒,脸色苍白如纸。 江月瑶心急如焚,她轻轻摇晃着萧旭的身体,喊道:“萧旭,萧旭,你醒醒啊!” 她琢磨着要不要再让小七给他扫描一下身体,此时一阵奇异的光芒从山谷深处传来。 江月瑶心中一动,她意识到这个山谷可能隐藏着什么秘密。 为了找到出去的路,也为了看看这山谷中究竟有什么,她决定先暂时放下萧旭,去探寻光芒的来源。 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身体,朝着光芒的方向走去。 越往山谷深处走,周围的景色越发奇特。 谷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给整个山谷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 路边的花草树木都长得十分茂盛,一些她从未见过的奇异植物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来到了光芒的源头。 原来是一片被藤蔓覆盖的废弃梯田。 那奇异的光芒正是从梯田中散发出来的。 江月瑶小心翼翼地拨开藤蔓,眼前的景象让她惊叹不已。 梯田虽然废弃已久,但依旧能看出当年的规模。 半腐化的竹制灌溉水车静静地矗立在那里,虽然已经破败不堪,但依旧能让人想象出它当年运转时的壮观景象。 这水车参考了古代筒车的结构,利用水流的动力来灌溉梯田。 江月瑶顺着梯田继续往前走,发现了一座坍塌的石屋。 石屋的墙壁已经倒塌了大半,屋顶也只剩下一些残垣断壁。 她走进石屋,里面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味。 在石屋的角落里,她发现了一些锈蚀的铁制农具,如改良版的耒耜。 这些农具虽然已经生锈,但依旧能看出它们的精巧设计。 在石屋的另一个角落里,江月瑶发现了几个陶罐。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其中一个陶罐,里面封存着一些作物种子。 这些种子虽然已经历经岁月,但依旧保存完好。 江月瑶心中一动,这些种子可能是外界罕见的品种。 如果能将这些种子带出去,说不定能为这个世界带来新的希望,毕竟她始终坚信坠崖必有奇遇。 就在她沉浸在这些发现中时,突然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呻吟声。 江月瑶心急如焚地朝着萧旭的方向奔去,脑海中不断浮现出他受伤的模样。 等她赶到时,只见萧旭正躺在一片较为平坦的草地上,脸色苍白如纸,紧闭着双眼,额角处还有一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正缓缓渗出,染红了周围的草地。 “萧旭!你醒醒!”江月瑶扑到他身边,声音带着哭腔,双手颤抖着想要为他止血。 可在这荒郊野岭,她身上没有任何可以止血的药物,在坠崖之前背篓就不见了,至于灵泉已经干涸,现在她只能撕开一点衣角紧紧按住他的伤口。 萧旭微微动了动眼皮,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是江月瑶,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别……别担心,我没事。” 他的声音微弱而沙哑,一阵风就能将其吹散。 江月瑶心疼不已,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可环顾四周,这隐蔽的山谷仿佛与世隔绝,根本看不到出去的路,她连忙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 萧旭听后,眉头紧锁,目光深邃。 “如此说来,我们如今被困在这山谷之中,出路难寻。”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因伤势过重又跌坐下去。 他强撑着想要坐起来,却牵动了伤口,疼得闷哼一声。 江月瑶赶忙扶住他:“你别乱动,先好好躺着。” 萧旭看着她焦急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一个极小的弧度,“也好,那便劳烦夫人照料一二。” 在萧旭休息的时候,江月瑶也没闲着。 她用手帕浸湿,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萧旭的伤口,又喂了他一些水。 而后,四处寻找可以用来包扎伤口的东西,江月瑶终于在不远处找到了一些柔软的藤蔓和宽大的树叶。 她用藤蔓将树叶固定在一起,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包扎带,重新为萧旭处理了伤口。 处理完伤口后,江月瑶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山谷。 既然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他们就得先想办法在这里生存下去。 ------------ 第84章 思忖良久,江月瑶终是下定决心,要唤出一直隐匿于身侧的系统小七。 只见她素手轻抬,缓缓抚了抚衣袖,而后朱唇轻启,低声唤道:“小七,出来吧。” 话音方落,但见一道微光倏然闪过,一只毛色胜雪、灵动出尘的小貂已然出现在她面前。 这小貂正是化为九天灵貂模样的系统小七。 它眨着那双圆溜溜、宛如黑曜石般的眼睛,亲昵非常地蹭着江月瑶的脖颈,模样乖巧至极。 江月瑶微微侧过脸,伸出纤纤玉手,温柔地摸了摸它的头,轻声说道:“小七,我想让你帮我扫描一下这个山谷的地形。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这地方暗藏玄机,绝非寻常之处。” 九天灵貂乖巧地颔首,刹那间,它化作一道流光,如离弦之箭般朝着山谷上方疾飞而去。 江月瑶紧张又期待地伫立原地,只觉时间凝滞了一般,变得无比漫长。 每一分每一秒,都似煎熬。 片刻之后,九天灵貂飞了回来,重新化作小貂,稳稳落在江月瑶的肩头。 它的声音在江月瑶的脑海中悠悠响起:“宿主,我已然扫描完毕。那山谷竟是一块秘境,并非真实存在于这世间的所在,倒与芥子空间颇为相似。” 江月瑶心中一惊,眼中满是讶异与好奇,忙问道:“芥子空间?这是何意?” 小七解释道:“宿主,这芥子空间在佛教中乃是一个哲学概念,源自‘纳虚弥于芥子,藏沧海入微尘’之语。其意便是,在极小的空间之中,亦可容纳极大的物体或世界。” “宿主,你如今所处的这秘境,便如同一个独立的小世界,隐匿于现实世界的夹缝之间。它有着自身独特的规则与运行方式,与外界相对隔绝。这样的秘境,往往蕴含着巨大的能量与珍贵的宝物。只可惜,它似是比我更为高级的系统所产生的空间,我实难扫描出其具体大小与其中蕴藏的宝藏。” 江月瑶闻言,不禁微微皱眉。 如此说来,她与萧旭在坠崖的瞬间,竟是掉入了一个比她的金手指还要高级的系统所产生的空间之中? 既然有空间存在,那按常理而言,想要出去,要么寻得这空间的主人,要么设法让这空间认自己为主。 念及此,她心念一动,问系统道:“系统啊,这空间可有主人?” 九天灵貂轻轻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江月瑶顿时着急起来,她若是一人倒也罢了,可如今她身为四个孩子的娘亲,拖家带口,还有十来个人皆等着她呢。 系统只能出言安慰她:“宿主,着急亦是无益,既来之则安之。想来你能进入这芥子空间,亦是有些机缘的。” 江月瑶抬眸望去,远处山峦起伏,却并非寻常山峦的模样。 那山峰高耸入云,峰顶云雾缭绕,隐隐有奇异的光芒闪烁,似是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山间林木葱茏,枝叶交错,然而那些树木的形态也极为奇特,有的树干粗壮无比,需数人才能合抱;有的树枝蜿蜒曲折,宛如游龙;还有的树叶五彩斑斓,散发着奇异的光泽,好像是用宝石雕琢而成。 脚下的土地松软而富有弹性,土地之上,生长着各种不知名的花草,它们或娇艳欲滴,或淡雅清幽,花瓣上滚动着晶莹的露珠,在头顶那一方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空气中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雾气之中,隐隐有灵动的光影穿梭其中,宛如精灵在嬉戏。 偶尔,还能听到远处传来若有若无的奇异声响,似是兽吼,又似是风声。 不远处,一只形似麒麟却周身散发着幽蓝光芒的灵兽正悠闲地踱步。 它的角并非如传说中那般笔直坚硬,而是如灵动的珊瑚枝一般,闪烁着神秘的光泽,每一次轻轻晃动,都似有丝丝缕缕的灵力逸散而出。 它的四蹄踏在地面,竟无声无息,仿佛脚下有着一团轻柔的云朵托着。 林间的枝桠上,栖息着一种巴掌大小、羽毛如彩虹般绚烂的鸟儿。 它们的眼睛犹如璀璨的宝石,透着灵动的光芒。 当它们展翅飞翔,五彩斑斓的羽毛便会闪烁出奇异的光彩,交织成一幅如梦似幻的画卷。 而且,它们的歌声清脆悦耳,宛如天籁之音,每一个音符都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让人听之顿感心旷神怡,却又隐隐觉得灵魂都被这歌声轻轻触动。 溪边,一群通体透明、宛如水晶雕琢而成的小鱼在水中欢快地游弋。 它们的身体内部,似有流动的微光,随着它们的游动而闪烁变幻。 这些小鱼游动的姿态极为优雅,时而聚集成群,如一朵盛开的透明花朵;时而又分散开来,各自探寻着水中的奥秘。 还有那隐藏在草丛中的小兽,形似狐狸,却长着一双如翡翠般碧绿的眼睛,在林间黑暗中闪烁着幽光。 它的皮毛柔软而光滑,上面有着奇异的纹路,似是大自然精心绘制的神秘图案。 当它轻轻跃动,身上的纹路闪烁出微弱的光芒,宛如夜空中划过的流星。 ...... 若说此处是仙境,江月瑶定会颔首认同。 那只独角兽一样的动物和彩色的鸟儿不正与传说中的麒麟祥瑞、凤凰高飞一一对应吗? 或许,在遥远的古代,真有有缘人踏入过这芥子空间,目睹过这般如梦似幻的景象,才为后世留下了流传千古、动人心弦的神话传说。 萧旭休憩片刻后,气色渐佳,精神也恢复了不少。 江月瑶赶忙将自己方才的探索发现告知于他:“我方才去四周探查了一番,这山峦连绵不绝,没有尽头。” 她正思索着该如何向萧旭解释“须弥芥子”这深奥的佛理,却见萧旭轻咳一声,抬手指向远处。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一只七彩神鹿正静静地伫立在那里,它那灵动的眼眸中满是好奇,正一步一步,缓缓朝着江月瑶靠近。 “我想,你或许正要同我说,这里兴许是某位神仙的居所,一处超凡脱俗的仙境。”萧旭微笑着说道。 ------------ 第85章 江月瑶闻言一怔,她望着萧旭那神秘莫测的眼眸,心中好似被春风拂过,泛起层层涟漪。 她突然被萧旭的温柔浪漫给感动了,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颔首轻声道:“是的,我们也许真的误打误撞,闯进了一处神仙的洞天福地。” 两人相视一笑,在这一瞬间突然回到了孩童时期,恢复了还对神仙抱有幻想的纯真。 就在这时,江月瑶瞧见不远处几株果树上挂满了野果。 那些野果宛如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表皮光滑细腻,像是百香果一样轻轻一捏就能挤出香甜的汁水。 她伸手采摘了几个,拿到手中,野果还带着一丝清新的果香,萦绕在鼻尖,让人垂涎欲滴。 江月瑶心中一动,对着小七说道:“小七,这个野果子我好像从来没有见过,帮我扫描一下这些野果是否有毒。” 小七那机械却又带着一丝灵动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正在扫描……扫描完成,此野果无毒,富含多种维生素和矿物质,可放心食用。” 江月瑶闻言,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她将野果分给萧旭,两人一人分食了一个。 野果入口即化,香甜的汁水在口中四溢开来,让人回味无穷。 这惬意的时光并未持续太久。 江月瑶不经意间瞥见萧旭行走时有些异样,仔细一看,才发现他腿部受伤。 她心中一紧,赶忙让系统再次扫描。 “小七,快扫描一下萧旭的伤势。”江月瑶焦急地说道。 小七迅速回应:“正在扫描……扫描完成,萧旭腿部骨折,虽暂无性命之忧,但骨折处需要妥善固定,且至少需静养一周时间,方能初步恢复。” 江月瑶有些无语,这萧旭好像是绑定了什么系统一般,固定项目就是蛇毒和坠崖。 照理来说,她观察过萧旭的武功,还有那令怀春少女咋舌的八块腹肌,他的身体素质应该是极好的,怎地都一起坠崖,她无事,萧旭却又骨折了? 她不知道在这未知且充满奇幻色彩的芥子空间里,会不会有什么潜藏的危险。 这里看似如仙境般美好,但说不定随时会有凶猛的野兽或者诡异的陷阱出现。 两人根本没有别的选择,去看荒野求生的节目,不管是贝爷还是挨饿德来到陌生环境的第一步一定是找一个庇护所。 没有庇护所,她又只会轻功,若是遇见猛禽那可如何是好。 江月瑶决定先背着萧旭去刚才发现的屋子里面安顿,然后自己再去寻一些草药、吃食。 她微微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后背,对着萧旭道:“上来吧,萧大侠,小女子今日便做一次你的坐骑,带你回屋子安顿。” 萧旭俊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道:“江夫人,这……这怎么好意思,我堂堂七尺男儿,怎能让女子背着。” 江月瑶柳眉一竖:“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些虚礼,你若不想成为这荒野中猛兽的腹中餐,就乖乖上来。将你安顿好后,我还有别的安排。” 萧旭无奈,只好趴到江月瑶的背上。 江月瑶双手托住他的双腿,运起轻功,朝着那屋子奔去。 一路上,萧旭的身体紧紧贴着江月瑶的后背,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江月瑶的体温,一下涨红了脸,但此刻也只能强忍着羞涩。 他不是那种好色之徒,从未和女人有过近距离接触,平日里冷若冰霜,只是此时…… 到了屋子前,江月瑶将萧旭小心地放在地上,扶着他进了屋。 室内陈设简单,虽有些杂乱却也干净。 江月瑶把萧旭安置在一张木床上,说道:“你且在此好好歇着,我去周围找找有没有草药能给你治伤,顺便弄些吃食。” 萧旭担忧地看着她:“江夫人,这周围未知危险太多,你一个人去太危险了,要不还是我去吧。” 江月瑶白了他一眼:“就你现在这模样,还想去哪?乖乖待着,我自有分寸。” “若是神仙的洞天福地这周围定能找到接骨草和三七,定能让你的伤尽快好起来。”江月瑶叹口气,她现在发现自己越来越倒霉了。 萧旭眉头微皱,担忧道:“可这周围情况未明,你独自前去,恐有危险。” 江月瑶微微一笑,安慰道:“无妨,我自幼随师父研习医术,对草药也算有些了解。这附近定能找到合适的草药,你就放心等我回来。” 说完,便转身出了屋子。 江月瑶沿着崎岖的山路前行,四周荆棘丛生,怪石嶙峋。 她小心翼翼地拨开草丛,仔细寻找着草药的踪迹。 突然,一只不知名的野兽从草丛中窜出,冲着她张牙舞爪。 那野兽身形庞大,浑身长满了黑色的毛发,眼睛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嘴里还发出低沉的吼声。 江月瑶心中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她迅速从腰间抽出匕首,摆开防御的架势。 野兽似乎被她的气势所震慑,在原地徘徊片刻后,转身逃入了山林之中。 江月瑶松了一口气,继续寻找草药。 经过一番仔细地搜寻,她终于在一处陡峭的山坡边发现了接骨草和三七的踪迹。 接骨草叶片翠绿欲滴,如同翡翠般晶莹剔透,茎干挺拔,在微风中轻轻摇曳;三七则生长在岩石的缝隙中,块根饱满,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只,这两株草药生长的位置极为险峻,想要采摘到它们,必须攀上那几乎垂直的山坡。 江月瑶没有丝毫犹豫,她挽起衣袖,双手紧紧抓住山坡上的凸起石块,双脚用力蹬着岩壁,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上攀爬。 锋利的岩石划破了她的手指,鲜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地上,但她咬着牙继续坚持攀爬。 也不知过了多久,江月瑶爬到了草药生长的位置。 她小心翼翼地摘下接骨草和三七,将它们妥善地放在怀中。 就在她准备下山时,意外发生了。 一块松动的岩石突然滑落,江月瑶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失去了平衡。 她拼命挥舞着手臂,试图抓住身边的岩石,但最终还是重重地摔在了山坡边的一块平台上。 江月瑶心内崩溃,BUFF叠BUFF,坠入悬崖后又坠入悬崖...... ------------ 第86章 江月瑶只觉一阵剧痛袭来,但她顾不上查看自己的伤势,赶紧检查怀中的草药。 还好,草药完好无损。 她挣扎着站起身来,准备继续下山。 江月瑶踉跄着扶住岩壁,肩头和指尖渗出的血珠滚落在黄色砂砾上。 识海里突然炸响锣鼓声,007化作灵貂从虚空跃出:“宿主血条下降30%!” “小七,你有点聒噪了。”她咬牙扯下半幅裙裈扎紧伤口,指尖忽然触到岩缝间异样的温热。 她不经意间瞥见岩缝中生长着一种奇异的作物。 那作物颗粒饱满,呈赤红色,宛如一颗颗燃烧的小火苗,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每一颗颗粒都圆润如玉,表面还带着一层淡淡的光晕。 江月瑶心中一动,她从未见过这种作物。 出于好奇和农学专业学生的本能,她蹲下身子,仔细观察起来。 只见赤色植株如火凤翎羽迎风摇曳,朱实累累竟透着玉髓般的光泽。 灵貂尾巴突然卷成惊叹号:“叮!野生赤珠粟触发隐藏成就,恭喜宿主获得'神农尝百草'限定积分10000分!” 江月瑶尚未答话,貂儿已踩着光屏跳起舞:“此物抗旱指数SSR级,为秘境特有品种,颗粒饱满,可生食,富含多种营养成分,适应贫瘠土壤,具有极高的种植价值。生长于干旱贫瘠之地,其生命力顽强,无需过多水分和肥沃土壤即可生长。其颗粒可直接食用,口感香甜,能为人体提供丰富的能量和营养。此外,赤珠粟还可作为药材使用,具有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的功效。......” “小七你能不能说人话!”她屈指弹飞灵貂头顶的虚拟花翎。 “咳咳!本系统以为宿主你会喜欢这样歌唱形式的科普......”007瞬间切回正经播音腔,“赤珠粟,上古神农氏亲测品种,三百年开花,五百年结果。当然宿主走狗屎运遇见的是其他系统改良速成版。” 江月瑶心中大喜,这赤珠粟不仅可以作为食物储备,还能用于治疗伤病。 “其他系统?”江月瑶好奇问道。 小貂儿趴在江月瑶的肩膀上暴风吸入江月瑶的气息,略带撒娇的说道,“是啊,这应该是有人花了很大的积分兑换、培育和改良出来的版本。” “如此说来,这个芥子空间也是一个穿越者所有?” “应该是的。”貂儿懒懒的伸腰,“这个世界已经崩坏了无数次,主神系统也已经修复了无数次。或许这个芥子空间是主神系统未修复的BUG,不过主神不允许BUG存在,我会在宿主出去之后将BUG上报主神,这里也会随之消失。” “宿主,你应该好好珍惜这个改良速成版的赤珠粟,凭你的积分和任务进度,下辈子也弄不到这样的品种。”貂儿有些鄙视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宿主,它倒不是讽刺,实在在这赤珠粟贵啊。 江月瑶闻言,很难得没有反驳,她赶紧伸手摘下一些赤珠粟,放在手中细细端详。 赤红色的颗粒圆润饱满,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蕴含着无尽的生机。 江月瑶轻轻将采摘来的赤朱粟缓缓碾了起来。 赤朱粟外壳并不坚硬只是脆生生的,稍微一用力便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随着外壳逐渐破碎,内里那饱满圆润、色泽金黄的果仁便露了出来,宛如一颗颗被精心雕琢的琥珀,散发着淡淡的、温暖的光泽。 江月瑶停下动作,凑近细瞧,果仁散发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清香,似是混合着山林间晨露与花草的芬芳,萦绕在鼻尖,撩拨着她的嗅觉。 她伸手拈起一颗果仁,放入口中,轻轻咬下。 刹那间,一种软糯而又富有弹性的口感在齿间散开,好像是咬在了一团被阳光烘烤过的云朵上。 那滋味不似普通主食的干涩,而是带着一种天然的香甜,丝丝缕缕,在味蕾间缓缓蔓延。 这香甜并非那种浓烈的甜腻,而是恰到好处的清甜,如同春日里山涧流淌的清泉,带着丝丝凉意与甘甜,滋润着每一寸口腔。 随着咀嚼,赤珠粟果仁中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类似谷物烘焙后的焦香,让人回味无穷。 伴随着江月瑶每一口咬下去,都能感受到果仁在口中慢慢化开,细腻的质地如同丝绸一般顺滑,却又有着实实在在的饱腹感。 这种口感,既有着主食的扎实,又有着水果般的清甜与多汁,实在是奇妙至极。 “这赤珠粟,口感竟如此特别,当真是不可多得的美味。”江月瑶轻声呢喃,眼中满是惊喜。 “作为粟米,这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江月瑶心想,这赤珠粟不仅口感上佳,说不定还能成为主食大范围播种。 她环顾四周,发现在山顶有无数的赤珠粟树上挂满了成熟的果实,沉甸甸地压弯了枝头,在等待着有缘人的采摘。 江月瑶抬眸望向那高耸入云的山峰,山顶隐匿于缥缈云雾之中,似蒙着一层神秘面纱,面纱之下是若隐若现的赤珠粟。 她决定继续向上攀爬,脚下石块嶙峋,大小不一,稍有不慎便会滑倒。 江月瑶双手紧紧攀附身旁岩石与树枝,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 荆棘不时勾住她的衣衫,尖锐的刺划破肌肤,带来阵阵刺痛,但她咬着牙,未曾停下脚步。 行至山顶,山风陡然增大,呼啸而过,似要将人吹落山崖。 江月瑶逆风而行,身体微微前倾,双手用力抠进泥土与草根之中,艰难地向上挪动。 汗水湿透衣衫,紧紧贴在背上,发丝被汗水浸湿,凌乱地贴在脸颊。 她大口喘着粗气,双腿沉重如灌铅,可山顶那片未知的赤珠粟,如磁石般吸引着她,让她心中涌起一股倔强,支撑着她继续前行。 越接近山顶,山势越发险峻。 有的地方近乎垂直,江月瑶只能手脚并用,如猿猴般攀爬。 江月瑶的双手触到了山顶边缘的岩石,她奋力一撑,身体向上跃起,成功登上了山顶。 山顶之上,视野豁然开朗。 云雾在脚下翻腾涌动,如波涛汹涌的大海。 远处山峦连绵起伏,与蓝天相接,宛如一幅壮丽的水墨画卷。 而就在她眼前,一片广袤无垠的赤珠粟田映入眼帘。 赤珠粟树整齐排列,枝繁叶茂,宛如一片红色的海洋。 每一棵树上都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那饱满的赤珠粟,如红宝石般镶嵌在枝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迷人的光泽。 这片赤珠粟田,呈人工耕种的模样,规则而整齐。 田垄笔直且分明,像是被精心丈量过一般,每一道田埂都修葺得十分平整,没有一丝杂乱。 赤珠粟沿着田垄有序排列,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落在地上如同金色的碎片。 微风轻轻拂过,那些成熟的赤珠粟果实,在枝叶间若隐若现,宛如一颗颗红宝石,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 第87章 江月瑶蹲下身子,仔细观察着田间的土壤。 土壤肥沃而松软,呈深黑色,散发着淡淡的泥土芬芳。 她伸手抓起一把土,指缝间缓缓流出细碎的土粒,她已经能感受到这片土地蕴含着的勃勃生机。 “如此肥沃的土地,再加上精心的照料,难怪能长出这般优质的赤珠粟。”江月瑶喃喃自语,心中对这片赤珠粟田愈发好奇。 她站起身来,沿着田埂缓缓前行,目光在赤珠粟上流连。 每一株赤珠粟树上都挂满了果实,有的果实已经完全成熟,外壳呈现出鲜艳的红色,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光芒;有的果实还略带青涩,颜色稍浅,透着一股清新的气息。 江月瑶伸手轻轻触碰一个成熟的果实,外壳坚硬而光滑,微微用力,便能感受到里面饱满的果仁。 如此大片的赤珠粟田,若能善加利用,定能解决不少人的温饱问题,当然前提是能够带出这个神秘的芥子空间。 江月瑶喃喃自语,她穿梭在赤珠粟间,双手不停地采摘着成熟的果实,不一会儿,衣兜便装得满满当当。 江月瑶看着衣兜里满满的赤珠粟果实,心中满是收获的喜悦。 她突然想到自己也拥有一个独特的空间,或许能让赤珠粟也在里面培育试试? 她意念一动,眼前光芒一闪,便带着采摘的赤珠粟进入了自己的空间。 空间里已经变得,云雾缭绕,灵泉潺潺,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 九天灵貂出现在半空中,略带得意地问道:“宿主,恭喜你哦,你的空间变大了。” 江月瑶根本来不及思考,她来到一处空旷之地,挥手间,一条崭新的田垄凭空出现,土壤被自动翻整得疏松又肥沃。 她蹲下身子,开始仔细种植赤珠粟。 先用手指在土壤中轻轻挖出一个个小坑,每个小坑间隔均匀,深度也恰到好处。 然后,她小心翼翼地将赤珠粟果实放入坑中,再用周围的土壤轻轻覆盖,接着,她又用小锄头挖了一条水渠引来溪水,化作细密的雨丝,均匀地洒落在田垄上,滋润着刚刚种下的赤珠粟。 而在空间的一角,还有一片她之前种植的实验水稻。 那些水稻虽然生长得也算茁壮,但和此刻种下的赤珠粟相比,却显得有些普通。 实验水稻的叶片在灵气环绕下虽然也是翠绿欲滴,但少了赤珠粟那种隐隐透出的灵动光泽;它们的稻穗虽饱满,却不如赤珠粟果实那般散发着神秘而诱人的气息。 江月瑶盘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些赤珠粟,又看了看实验水稻,心中满是期待。 期待的是,她或许可以在异世界从事自己专业的研究。 甚至,她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将诸事皆妥善处置完毕后,江月瑶身形一闪,复又回到了那片赤珠粟田之中。 方才她忽而惊觉,此处既有人工耕种的痕迹,那这芥子空间想必是有主之物。 小七此前也曾提及,这或许是个BUG。 江月瑶心下存疑,遂开口问道:“小七,你既说这空间是BUG,可先前又言不知这芥子空间有无主人,此二言相互抵牾。故而我有一问,这世间莫非能有多位穿越者并存?” 言罢,她一边沿着田埂缓缓下行,一边静候系统小七的回应。 一只雪色貂儿“嗖”的一下飞到江月瑶肩头,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脸颊,奶声奶气地说道:“断无可能。” 随后它轻盈一跃,围绕着江月瑶于半空之中悠悠悬浮,“一个世界,仅容一位穿越者存在。” “连我都是轮换制的工作。” “轮换制?”江月瑶柳眉微挑,伸手轻轻点了点貂儿的小鼻子,思绪飘飞,忆起前世某些科研单位,为防腐败滋生,会让领导于各部门间轮岗,三年一换。 貂儿欢快地在空中翻了个跟头,眼睛亮晶晶地说道:“正是如此。” 它飞到江月瑶面前,用小爪子比画着,“此世界往昔曾有一位攻略者,即宿主所言的穿越者,只因任务失利,遭主系统无情抹杀,连带其系统亦一同……故而我才得以来到此世,接掌此间任务。” 江月瑶闻言,眉头紧蹙,轻轻叹了口气。 貂儿见状,立刻扑到她怀里,用小脑袋拱着她的胸口,安慰道:“宿主莫忧啦。” 江月瑶摸了摸它的毛,问道:“任务失败会被抹杀?刚来的时候你怎么不告诉我……” “然也。”貂儿撒娇卖萌地在她怀里打了个滚,“正因如此,主系统才命我等前往宿主原本的世界,精心挑选宿主。” 言罢,它又用小舌头舔了舔江月瑶的手指,“而你,便是我接掌此世界任务后,千挑万选方才定下的宿主哟!” 江月瑶心中波澜骤起。 其一,她方知完不成任务便会遭抹杀之祸;其二,她满心好奇,前任攻略者究竟为何会失败,尤其是在坐拥赤珠粟这等奇珍,且拥有这般洞天福地、略带灵气的芥子空间这等高级道具的情形下,竟还会折戟沉沙…… 毕竟她所拥有的道具…… 不过是一个仅有植物、毫无生灵的空间,以及几株从自家实验室带来的实验水稻罢了。 这无异于让一介初出茅庐的小白,去挑战连浑身满级装备的大佬都难以战胜的强敌。 貂儿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沮丧,从怀里钻出来,在她眼前晃了晃小爪子,鼓励道:“宿主莫要气馁,有我在,定能助宿主一臂之力!” 江月瑶心中烦闷,脚步不停,沿着山坡缓缓向下攀爬,嘴里忍不住吐槽道:“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这个任务是地狱级难度的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叹了口气,眉宇间满是忧虑。 “你能不能知道上一个穿越者是怎么失败地告诉我,我好吸收经验……” 肩头的貂儿“吱吱”叫了两声,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说道:“宿主莫急,我这就去查询主神系统的数据库,看看能不能找到前任穿越者失败的原因。” 说罢,它周身光芒一闪,化作一缕流光,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貂儿又“嗖”的一下飞了回来,稳稳地落在江月瑶的肩头。 它的小爪子拍了拍江月瑶的耳朵,语气有些无奈地说道:“宿主,在我权限之内,只能查到前任穿越者是为爱而死,俗称恋爱脑。” ------------ 第88章 江月瑶脚步猛地一滞,俏脸上满是惊愕之色,失声道:“恋爱脑?在这危机四伏、任务艰巨的情形下,竟还有心思谈恋爱?” 她苦笑着摇了摇头,“这也太离谱了,真不敢苟同。” 貂儿蹭了蹭她的脸颊,安慰道:“宿主能想明白就好,咱们可得把心思都放在任务上,可不能再重蹈前任的覆辙啦。” 江月瑶深吸了一口气,美目之中透着坚定,重重地点了点头:“没错,我断不会如此糊涂。只是不知这恋爱脑背后,是否还藏着其他不为人知的隐情,可惜你权限有限,无法查到更多了。” “唉,我也没办法呀,我不过是个初级系统罢了。”貂儿无奈地晃了晃小脑袋,“轮换的时候,竟给了我一个地狱级的副本。按常理来说,我本该接的是普通难度的副本才是。” “哦?那你倒是说说,普通难度的副本究竟是什么样的?”江月瑶饶有兴致地问道。 貂儿歪着脑袋,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缓缓说道:“就是都市恋爱啦,宿主去完成恶毒女配的任务,助力男女主修成正果;还有复仇重生,让女配逆袭女主;抑或是修仙世界被女主篡改得面目全非,原世界几近崩塌,宿主去打脸女主、拯救女配之类的……” 江月瑶听闻,顿时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小七,你原来是个恋爱系统呀……” 貂儿瞬间涨红了脸,又羞又恼,气鼓鼓地反驳道:“才不是!”那模样,活脱脱一个被戳中秘密的小娃娃。 一人一系统有说有笑地回到了秘境中的石屋里。 石屋虽已然倒塌了一部分,但好在面积足够大,那倒塌的部分并不影响整体的建构,只是需要稍加修葺罢了。 萧旭此时正静静地坐在床边上,面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精神瞧着倒还不错。 江月瑶手持匕首,又转身回到屋外林子里,林子里树木繁茂,江月瑶目光在四周逡巡,仔细挑选着合适的木头。 她的眼神锐利,不放过任何一根可能有用的木材,选定了几根粗细均匀、质地坚实的木头。 江月瑶轻轻点了点头,将选中的木头一一拖到一片平坦的空地上,蹲下身子,把匕首紧紧握在手中。 匕首的刀刃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映出她已经清瘦纯美的脸庞。 她一边削着木头,一边与肩头的貂儿说道:“小七,你说这普通难度的副本听起来倒也有趣,只是不知我何时能有机会体验一次?” 貂儿在她肩头蹦跶着,奶声奶气地回应:“宿主还是先顾好眼前这地狱级副本吧,等完成了,说不定就有机会啦。” 江月瑶轻笑一声,不再言语,专心手中的活计。 不一会她的额头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但她顾不上擦拭,只是专注地盯着手中的木头,木屑会溅到她的脸上,她也只是轻轻眨眨眼,继续手中的动作。 遇到一些结节或者难以处理的地方,她会放慢速度,小心翼翼地调整匕首的角度和力度,毕竟控制骨折的木板能够削得平整而光滑。 时间在她的专注中悄然流逝,几根木板都削好了。 江月瑶放下匕首,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痛的手腕,看着地上摆放整齐的木板,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她小心翼翼地将木板抱起来,回到石屋,走到萧旭身前,轻声说道:“萧公子,我来给你固定骨折之处,可能会有些疼,你且忍一忍。” 萧旭微微点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有劳江姑娘了,我自会忍住。” 她挑眉,萧旭一贯称呼自己为江夫人,突然改口江姑娘她还有些不习惯。 江月瑶蹲下身,轻轻抬起萧旭受伤的腿,动作轻柔而谨慎。 她先将木板放置在骨折处,而后从怀中掏出准备好的布条,开始仔细缠绕固定。 萧旭看着她专注的模样,任他再清冷如谪仙也忍不住开口:“江姑娘,此次多亏有你,若不是你,我这条命怕是都保不住了。” 江月瑶抬头冲他笑了笑,说道:“萧公子不必客气,换作旁人,我也会出手相助的。” 说话间,她已将支架固定好,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认无误后才站起身来。 萧旭看着她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心中满是感激与怜惜,说道:“江姑娘,你辛苦了,快坐下歇歇吧。” 江月瑶也不推辞,在床边坐了下来,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 随后掏出自己布袋子里的草药放入嘴中嚼碎敷在自己受伤的肩部和一些细微的擦伤处。 貂儿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打趣道:“宿主,你这医术倒是愈发精湛了,都快赶上这世间的大夫啦。” 江月瑶白了它一眼,笑骂道:“就你会贫嘴。” 萧旭看着她一系列利落的动作,心中对她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江月瑶拍了拍手上的草渣,站起身来,目光在石屋废墟中扫视着,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萧公子,我得找一口锅熬中药,你这伤还需药物调养才行。” 萧旭点了点头,“江姑娘费心了,只是这石屋已成废墟,不知能否找到。” 江月瑶没有回应,而是径直走向废墟深处。 她小心翼翼地翻找着,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那些破碎的瓦片、断裂的梁柱在她的翻动下发出清脆的声响。 貂儿在她肩头蹦跶着,时不时帮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宿主,你要不要直接兑换一个锅,我感觉这个地方不会有锅?”貂儿好奇地问道。 江月瑶没好气地说:“别乌鸦嘴,说不定就在哪个显眼的地方呢。” 就在她有些气馁的时候,突然,她的手摸到了一块硬邦邦的东西。 她心中一喜,连忙扒开周围的杂物。 只见一块泛着青铜光泽的碎片露了出来,随着她继续清理,一口古朴的青铜锅逐渐出现在眼前。 “哈哈,找到了!”江月瑶兴奋地喊道,眼中闪烁着喜悦的光芒。 她费力地将青铜锅从废墟中搬了出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这口锅虽然有些陈旧,但整体还算完好,用来熬中药应该不成问题。 就在她准备带着锅离开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一旁有一块破旧的竹简。 出于好奇,她放下锅,将竹简捡了起来。 竹简上的字迹有些模糊,但还能勉强辨认。 这!居!然!是!繁!体!字! 而不是这个朝代所使用的小篆,在这之前她看书都需要系统在旁边实时翻译注解。 很明显,这是上个宿主所使用的文字。 繁体,要么是港澳台,要么是..... 来不及深思,江月瑶仔细地看着竹简上的内容,越看越惊讶。 这竹简上记录的是一本名为《耕遗册》的古籍内容,其中记载着秘境的“三时轮作法”。 春种赤珠粟固氮养地,夏种藤薯蓄水防旱,秋种药草驱虫。 除了用词不够专业,这同她学到的现代知识几乎所差无几。 而且,竹简上还详细描述了利用动物骨粉改良酸性土壤的技法。 继续翻阅竹简,她还发现竹简里夹着一张褪了色的纸质画像。 ------------ 第89章 画像缓缓展开,一个少年的模样清晰呈现。 画中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束于脑后,几缕碎发调皮地垂落在额前。 他的眉如远黛,细长而微微上扬,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英气与不羁。 眉下是一双明亮而深邃的眼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透着灵动与聪慧。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线条优美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温暖而迷人,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他的皮肤白皙如玉,泛着淡淡的光泽,脸颊上还带着一丝少年的红晕,更添了几分纯真与可爱。 少年身着一袭淡蓝色的长袍,袖口绣着精致的云纹图案,随着线条的流转,能看到云朵在天空中飘动。 长袍的腰间束着一条白色的丝带,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出尘。 双手抱臂,姿态潇洒,正站在一片青山绿水之间,享受着大自然的宁静与美好。 江月瑶心中一惊,这少年的眉眼轮廓,竟和萧旭有几分相似。 尤其是那深邃的眼眸和高挺的鼻梁,简直如出一辙。 这少年是谁?和萧旭又有着怎样的关联? 江月瑶心中满是疑惑,她下意识地看向萧旭,发现萧旭也正一脸好奇地凑过来。 “萧公子,你看这画像上的人,和你竟有几分相似。”江月瑶说道。 萧旭原本只是带着几分好奇,可当他的目光真正落在画像上,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画像中的少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攫住,无法移开分毫。 “这……这怎么可能?”萧旭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惊与颤抖。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被皇帝捡回宫中,在严苛的训练与教导下长大。 自他记事起,每日寅时便需起身,在冰冷的石板上练习武艺。 寒来暑往,无论风雪交加还是烈日炎炎,从未有过一日懈怠。 一招一式,若有丝毫偏差,便会换来严厉的斥责与加倍的训练。 礼仪方面,更是容不得半点差错。 行走坐卧,皆有严格规范,稍有不慎,便会受到惩罚。 那些宫廷礼仪师们,目光如炬,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失误。 学识的积累同样毫不轻松。 他每日要研读大量的经史子集,不仅要背诵如流,更要理解其中深意。 太傅们的要求极为苛刻,常常提出一些刁钻的问题,若他答不上来,便要罚抄典籍至深夜。 他曾经羡慕那些有父母陪伴在侧的孩子,羡慕他们可以在父母的怀里撒娇,可以在遇到困难时向父母倾诉。 可是在老皇帝的非人摧残之下,他早已丧失了作为儿童,或者说作为人该有的喜怒哀乐。 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下,萧旭逐渐养成了清冷矜贵的性格,喜怒不形于色,将所有的情绪都深埋在心底。 他从未想过,在这秘境的石屋废墟中,竟会看到一张与自己如此相似的画像。 他的脑海中瞬间涌起无数的念头,思绪如脱缰的野马般肆意狂奔。 这个少年究竟是谁? 是自己的亲人吗? 是素未谋面的兄长,还是……那个从未谋面、只存在于想象中的生父年轻时的模样? 或者是他其他什么亲人? 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如电流般瞬间传遍他的全身,却又夹杂着一丝陌生与疏离。 萧旭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仿佛要冲破胸膛,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重重地撞击着他的肋骨。 如此这般相似的容貌,即便不用做滴血认亲也知道他与他的关系! 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想要伸手去触摸那画像,却又在半空中停住,害怕这只是一个虚幻的梦境,一旦触碰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江姑娘,这画像……这少年……”萧旭的声音干涩而沙哑,他努力想要表达自己内心的震撼,却发现自己一时之间竟不知从何说起。 江月瑶看着萧旭失态的模样,心中也愈发好奇。 她从未见过萧旭如此失态,平日里那个清冷如谪仙、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他,此刻却像是一个迷失在迷雾中的孩子,眼中满是迷茫与渴望。 “萧公子,你先别着急,你再仔细看看,你可认识这个人少年?”江月瑶轻声安慰道,试图让萧旭镇定下来。 萧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再次看向画像,目光变得坚定而执着。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弄清楚这画像的来历,解开自己身世的谜团。 “我不认识,可这画像既然出现在这里,必定有着它的意义。” 随后,两人继续在废墟中仔细翻找,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除了这张画像和记载着神秘技法的竹简,他们再也没有找到其他与画像少年有关的东西。 但萧旭并没有气馁,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这张画像就像是一把钥匙,为他打开了一扇通往身世真相的大门。 哪怕前方荆棘丛生、迷雾重重,他也一定要沿着这条线索走下去。 江月瑶见萧旭仍沉浸在画像带来的巨大冲击中,整个人失魂落魄,便走至他身旁,柔声道:“萧公子,莫要太过着急,先平心静气一番。我这就去熬些药来,随后再出门打猎,也好为咱们补充些食物。” 言罢,江月瑶不再耽搁,转身去寻了些干燥的木材。 她将之前寻得的三七、接骨草、艾草以及赤珠粟,仔细地搭配在一起,放入了药罐之中,开始慢慢熬煮中药。 那跳跃的火苗,映着她专注的侧脸,显得格外温柔。 待药罐中的汤药开始咕嘟咕嘟冒泡,江月瑶估摸着火候差不多了,便又起身准备出门打猎。 裴大郎留下的袖中弩,此刻成了她唯一的依仗,弩箭还剩下七八发,虽不算多,但她心中仍存着一丝希望,兴许能凭借着这袖中弩,猎得一些小型动物,为这艰难的处境增添几分生机。 她紧了紧手中的袖中弩,毅然朝着屋外走去,只留下一道清瘦的背影。 她那个不起眼的小空间都有昼夜,只是不知这洞天福地中,是否也有黑夜白昼之分。 入夜,危险等级就会上升。 ------------ 第90章 江月瑶来到户外,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只见四周生灵形态各异,色彩斑斓却又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神秘。 有身形似兔却背生双翼的小兽,在草丛间轻盈跳跃;还有花朵如人脸般绽放,花瓣开合间似有低语传出。 她满心疑惑,赶忙询问系统:“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系统那机械却又带着几分空灵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此处芥子空间高于你所在的世界,灵气充沛,是修仙的绝佳之地。这里的生物因灵气滋养,故而形态与外界大不相同。” 江月瑶心中一惊,修仙? 这在她原本的世界里,不过是传说罢了。 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与憧憬,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毕竟,当下生存才是首要问题。 修仙世界混进去一个凡人,那不是羊入虎口是什么呢? 江月瑶小心翼翼的一路走一路看,这芥子空间内的一切皆让她新奇不已,奇花异草、珍禽异兽,无一不彰显着此处的神秘。 在系统的指引下,她终于发现了一只类似兔子的灵物,那灵物浑身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毛色洁白如雪,灵动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江月瑶心中暗喜,这灵物若是猎得,定能补充不少体力。 说起来,她也馋了,想要吃烤兔。 她缓缓抽出袖中弩箭,搭箭上弦,目光紧紧锁定那只兔子灵物,手指轻轻扣住机栝,只待时机一到便发射出去。 就在她准备射杀之时,一阵低沉的咆哮声突然传来,地面都为之微微颤抖。 一只形似红色老虎的怪物自幽深树林中如疾风骤雨般猛扑而出。 但见这怪物身形巨大得好似一座移动的小山,足有两丈之高,浑身肌肉虬结,仿佛蕴藏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它的头颅宛如猛虎,额间那醒目的“王”字纹路,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严,一双铜铃般的眼睛,闪烁着凶狠而贪婪的光芒,好似两团燃烧的幽火,能直直穿透人的灵魂。 血盆大口张开着,露出两排如匕首般锋利的牙齿,每一颗都闪烁着寒光,这牙齿不用看都能轻易咬碎世间万物。 嘴边的胡须又长又硬,随着它的动作微微颤动,更增添了几分狰狞。 怪物有着人类的身躯,却比常人要魁梧壮硕得多。 粗壮的手臂上覆盖着一层黑色的鳞片,鳞片紧密排列,犹如一副坚硬的铠甲,在阳光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 它的手指犹如钢钩,弯曲而尖锐,指甲长而锋利,好似一把把匕首,轻轻一挥便能划破空气。 背部生着一对巨大的双翅,双翅展开时足有数丈宽,每一片羽毛都闪烁着奇异的光芒,好似由五彩的宝石镶嵌而成。 翅膀上的脉络清晰可见,如同一条条蜿蜒的河流,流淌着神秘的力量。 双翅轻轻扇动,便能带起一阵狂风,吹得周围的树木沙沙作响,地上的尘土飞扬而起。 怪物周身环绕着一股强大而神秘的气息,仿佛来自远古的洪荒时代,带着岁月的沧桑和无尽的威严。 这股气息如同实质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让人在它的面前不由自主地心生恐惧。 那怪物显然也是冲着兔子灵物而来,它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一声怒吼,朝着兔子灵物扑去。 江月瑶见状,心中一紧,这到手的猎物岂能轻易让与他人,更何况这怪物来势汹汹,若不阻止,自己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一句“**”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她咬了咬牙,大喝一声,抢先射出弩箭。 弩箭如流星般朝着怪物射去,那怪物反应极快,侧身一闪,弩箭擦着它的皮毛飞过。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此刻那怪物正全神贯注地盯着猎物,恰似恶狼窥视着羔羊,唯有趁这千载难逢之机从背后偷袭,方有一线胜算。 江月瑶目光紧紧锁定那怪物,脚步轻盈如猫,缓缓靠近,手中暗自凝聚力量,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她轻声召唤出自己的系统:“小七,快现身,帮我瞧瞧这究竟是何方神圣?” 系统小七应声而出,刚一瞧见那怪物,瞬间吓得花容失色,发出一声类似“雅蠛蝶”的惊呼,像只受惊的小兽般躲在江月瑶身后,嘴里还不忘嘟囔吐槽:“宿主啊宿主,你咋就惹上这玩意儿了呢?这可不是好惹的主儿啊!” 怪物被江月瑶的偷袭彻底激怒,它双翅猛地一振,带起一阵狂风,庞大的身躯腾空而起,如同一座移动的小山朝着江月瑶猛扑过来。 那凌厉的气势,仿佛要将江月瑶彻底吞噬。 江月瑶反应极快,连忙侧身躲避。 怪物的爪子擦着她的衣角划过,带起一阵强劲的劲风,吹得她衣衫猎猎作响。 貂儿从江月瑶的肩头窜了出来,原本毛茸茸的大尾巴此刻紧紧夹在两条后腿之间,浑身的毛都炸了起来,活像一个蓬松的毛球。 它两只小爪子死死地扒拉着江月瑶的衣领,小身子瑟瑟发抖,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嘴里还发出“吱吱”的惊叫声。 她没好气地拍了拍貂儿的小脑袋,催促道:“别光在这儿害怕撒娇,快说!” 貂儿委屈巴巴地缩了缩脖子,用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宿主,这怪物正是英招。在上古时期,天地初开,鸿蒙初辟,世间一片混沌。英招诞生于昆仑山的灵境之中,它身形似虎却拥有人身,背生双翅,周身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英招奉天帝之命,巡行四海,如同天帝的使者,传达着天帝的旨意,守护着天地的秩序。它生性刚正不阿,疾恶如仇,对于那些扰乱天地平衡、为非作歹的妖魔邪祟,向来是毫不留情,以雷霆万钧之势将其铲除,是天地间正义的象征。” 说着,貂儿小心翼翼地探出小脑袋,瞅了瞅那还在张牙舞爪的英招,又吓得赶紧把头缩了回去,小爪子紧紧地抓着江月瑶的衣服,声音颤抖地继续说道:“岁月无情,世间历经沧桑巨变。一些邪恶的力量妄图打破天地的和谐,英招在与这些邪恶势力的激烈交锋中,虽奋勇抗争,却也不幸遭受重创。部分英招的力量逸散,偶尔会在一些灵气充沛的特殊空间里,以这种形似英招的怪物形态出现。眼前这只英招怪物,便是如此。” 江月瑶闻言不禁微微皱眉,心中犹如一团乱麻。 这英招来历不凡,原本以为不过是一只普通怪物,没想到背后竟有如此复杂的故事和背景。 关键是,一个凡人和神兽,这...... ------------ 第91章 一边想着,江月瑶一边警惕地看着英招,脚步缓缓移动,寻找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而系统貂儿依旧紧紧地扒拉在她的衣领上,小身子还在不停地颤抖,嘴里嘟囔着:“宿主,你可要小心啊,这英招看起来好可怕。” 江月瑶无奈地看了貂儿一眼,轻声说道:“别怕了,再怕也得想办法解决它,不然咱俩都得交代在这儿。” 此时,英招怪物在空中盘旋了一圈,再次朝着江月瑶俯冲下来,带起的气流吹得地面上的尘土飞扬。 江月瑶深知自己不能坐以待毙,她迅速从腰间抽出匕首,与英招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英招力大无穷,每一次攻击都带着千钧之力,江月瑶只能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巧妙躲避。 她瞅准一个机会,挥着匕首朝着怪物的腿部砍去,怪物吃痛,发出一声惨叫,但很快又再次发起攻击。 英招张开巨大的爪子,朝着江月瑶的头顶抓来,江月瑶急忙向后仰身,双脚用力一蹬,身体如离弦之箭般向后滑去。 英招不依不饶,紧追不舍,它双翅扇动,带起阵阵狂风,试图将江月瑶吹倒。 江月瑶在狂风中艰难地稳住身形,她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寻找着怪物的破绽。 就在这时,她发现怪物在攻击时,胸部的防护相对薄弱。 她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趁着怪物再次扑来的瞬间,她身形一闪,来到怪物的侧面,手中佩剑如闪电般刺向怪物的胸部。 怪物似乎察觉到了危险,想要躲避,但已经来不及。 匕首刺入怪物的身体,怪物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双翅疯狂扇动,将江月瑶震飞出去。 江月瑶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她顾不上疼痛,迅速爬了起来。 那怪物受伤后更加疯狂,它不顾一切地朝着江月瑶冲来。 虽然是刺中了要害,奈何江月瑶手中只有一把小小的匕首,对英招造成的伤害极其有限。 连英招也发现了自己虽然被刺,却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它似乎察觉到了江月瑶的忌惮,并不急于发动致命攻击,而是像遛狗一样在空中盘旋,时不时俯冲下来,做出要攻击的姿态,待江月瑶做出防御动作后又迅速拉升高度。 江月瑶在丛林中拼命奔跑、躲闪,每一次英招怪物的俯冲都让她的心提到嗓子眼。 她的双脚在满是枯枝败叶的地面上疯狂践踏,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紧紧地贴在背上,黏腻而又难受。 呼吸变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拉扯着干涸的喉咙,呼出的热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成白色的雾气。 英招那庞大的身躯在空中灵活地穿梭,双翅扇动带起的风声如同鬼哭狼嚎,吹得江月瑶的头发肆意飞舞,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只能凭借着本能,在丛林中左躲右闪,身上被树枝划出一道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它的体力似乎无穷无尽,而我……”江月瑶心中焦急万分,英招的挑衅都像是在无情地消耗着她的体力和意志。 她的双腿开始变得沉重,脚步也逐渐踉跄起来,但求生的欲望让她不敢有丝毫的停歇。 丛林中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混合着泥土和树叶的味道,让人闻了就觉得压抑。 江月瑶的耳边除了自己沉重的呼吸声和英招怪物翅膀扇动的声音,还有周围树木在风中摇曳发出的“沙沙”声。 突然,英招怪物发出一声尖锐的咆哮,再次朝着江月瑶猛扑过来。 这一次,它的速度比之前更快,江月瑶只来得及侧身一闪,却还是被英招怪物的爪子擦到了肩胛骨。 一阵剧痛瞬间传遍她的全身,犹如有一把烧红的利刃插入了她的肩膀。 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英招似乎并不满足于这一击,它趁势再次俯冲,巨大的爪子如同铁钩一般,狠狠地嵌入了江月瑶的肩胛骨。 江月瑶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她的双脚离开了地面,身体不受控制地朝着天空中飞去。 在飞起的瞬间,江月瑶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剧烈的疼痛让她的意识逐渐涣散。 但她心中那股不屈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旺盛,“我不能就这样死去,我一定要想办法反击!”她在心中疯狂地呐喊着,试图凝聚起最后一丝力气。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吹得她脸颊生疼。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血液正顺着英招的爪子流淌下来,滴落在空中,溅起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英招怪物带着她在空中盘旋,似乎在享受着这种掌控猎物命运的快感。 江月瑶强忍着疼痛,努力睁开眼睛,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她发现英招怪物在飞行的时候,双翅的扇动有一定的规律,而且在它准备再次发力的时候,身体会微微后仰。 这个细微的发现让她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 就在英招准备再次提升高度,将她狠狠摔下的时候,江月瑶看准时机,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将手中一直紧握着的匕首朝着英招怪物的翅膀根部刺去。 匕首锋利的刀刃划破了英招怪物的皮肤,一股黑色的血液喷涌而出。 英招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身体猛地一震,抓住江月瑶的爪子也不自觉地松开了。 江月瑶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从高空中坠落而下。 在坠落的过程中,她只感觉到天旋地转,耳边的风声变得更加尖锐,似要将她的耳膜刺破。 “砰”的一声,江月瑶重重地摔在了地上,全身的骨头都像是散了架一样,疼痛难忍。 但她顾不上这些,因为她看到英招受伤后并没有善罢甘休,而是再次朝着她扑了过来。 江月瑶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突然想到了系统小七。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喊道:“小七,快想想办法!” 化为灵貂的小七一边着急一边身上迸发出凛冽的金光:“宿主,你真是又菜又爱玩!......” ------------ 第92章 江月瑶悠悠转醒,只觉周身仿若被千钧巨石碾压过一般,疼痛欲裂。 她缓缓睁开双眼,入目是一片混沌且骇人的景象。 她身处一处悬崖边上的鸟巢之中,那鸟巢巨大无比,由无数粗壮的树枝交错搭建而成,宛如一座阴森的小型堡垒。 鸟巢边缘,狂风呼啸而过,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似是无数冤魂在哀号。 鸟巢里面,有一个半人高大的鸟蛋,蛋壳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表面粗糙不平,隐隐泛着幽光。 而她的身边,全是各种动物的尸骨。 有森森白骨森然外露的野兽残骸,那空洞的眼眶仿佛还残留着死前的恐惧;有羽毛凌乱散落、肢体扭曲的飞禽尸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 这些尸骨堆积如山,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恶臭,直呛得江月瑶险些再次昏厥过去。 鸟巢之外,悬崖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幽谷,谷中云雾缭绕,隐隐传来阴森的水流声,似是隐藏着无数未知的恐怖。 悬崖四周,怪石嶙峋,尖锐的岩石在狂风中瑟瑟发抖,仿佛随时都会坠落深渊。 远处,山峦起伏,被一层厚重的阴霾所笼罩,看不到一丝生机与希望。 天空中,乌云密布,狂风裹挟着沙尘,肆意地席卷着一切,发出“呜呜”的悲鸣,似是在为这绝境中的江月瑶奏响一曲绝望的挽歌。 就在江月瑶满心惶恐、不知所措之时,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那熟悉而又虚弱的声音:“宿主,你终于醒了。你此番受伤极重,几乎命丧那英招之手。是我拼尽全力,护住了你的肉身和心脉,才让你得以捡回这条性命。” 江月瑶心中一惊,赶忙在脑海中回应道:“多谢你,小七。只是,我如今这般模样,又该如何是好?” 系统长叹一声,声音中满是无奈与焦急:“我虽护住了你,可我如今力量耗尽,已无法再维持太久。我最多只能再保护你48小时,若在这48小时之内,你无法找到续命之法,或是摆脱这绝境,那便真的回天乏术了。你若死在秘境,我也会同你一起消失,宿主……” 江月瑶听闻此言,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寒意。 48小时,如此短暂的时间,在这危机四伏的绝境之中,她又该如何寻得生机? 她强忍着身上的剧痛,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却发现自己的双腿软绵绵的,根本使不上力气。 “小七,你可还有什么法子能助我一臂之力?”江月瑶急切地问道。 系统沉默片刻,说道:“这鸟巢之中,或许藏有能助你恢复体力的东西,只是那半人高大的鸟蛋和那堆积如山的尸骨,皆透着诡异,你需万分小心。而且,这悬崖之上,定有离开此处的出路,只是需你自己去寻找。” 江月瑶咬了咬牙,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此时已无退路,唯有拼死一搏,方有一线生机。 她缓缓挪动着身体,朝着那堆积如山的尸骨靠近。 每挪动一寸,身上的伤口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但她咬着牙,硬是挺了过来。 当她靠近尸骨堆时,一股更加浓烈的恶臭扑面而来,险些让她窒息。 她强忍着恶心,在尸骨堆中翻找着。 突然,她的手触碰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她心中一喜,赶忙将其从尸骨堆中扒拉出来。 原来是一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珠子,珠子圆润光滑,隐隐透着金色的光辉。 “小七,这是何物?”江月瑶问道。 系统说道:“此乃那些动物的内丹精华所化,蕴含着强大的灵力。宿主,你虽然没有灵根,但你将其服下,或许能恢复一些体力。” 江月瑶没有丝毫犹豫,一口将那珠子吞入腹中。 吞下那散发着金色光辉的珠子后,暖流如潺潺溪流般在经脉中流淌,所过之处,原本堵塞瘀滞的脉络竟渐渐通畅起来。就在她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异变陡生。 那暖流愈发汹涌澎湃,好似脱缰的野马,在她体内横冲直撞。 江月瑶只觉五脏六腑仿佛被放在烈火上炙烤,又好似被无数根钢针同时穿刺,剧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皮肤表面泛起一层诡异的红晕,豆大的汗珠滚滚而下。 “小七,这是怎么回事?”江月瑶在脑海中惊恐地喊道,声音因痛苦而变得扭曲。 灵貂小七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与无奈:“宿主,这内丹精华所蕴含的力量远超我的想象。你本没有灵根,无法像修士那般正常吸纳和疏导灵力,如今这强大的灵力在你体内肆虐,恐怕……恐怕会要了你的性命。” 江月瑶心中涌起一股绝望,难道自己刚刚看到的一丝生机,又要这般轻易地消逝吗? 不,她不甘心!在这生死存亡的关头,她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用自己的意志去驯服那股狂暴的灵力。 她的努力在强大的灵力面前显得如此渺小。 灵力愈发肆虐,她的意识开始逐渐模糊,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恍惚间,她看到了自己前世今生的种种画面,那些欢笑与泪水,那些荣耀与屈辱,都在这一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这是人临死前的走马观花吗? 或许是吧…… 爸爸,妈妈…… 就在她即将被黑暗吞噬之时,突然,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仿佛置身于一片汪洋大海之中。 那汹涌的海水,不正是体内肆虐的灵力吗? 而她自己,则像是一叶在狂风暴雨中飘摇的小舟,随时都有被吞噬的危险。 不知从何处涌起一股莫名的力量,江月瑶心中一动,竟尝试着去与这片“汪洋大海”沟通。 她想象着自己化作一条灵动的鱼儿,在这海水中自由穿梭,引导着海水的流向。 奇迹发生了,那原本狂暴的灵力,竟渐渐随着她的引导,开始有序地流动起来。 与此同时,她的丹田处突然闪过一道幽蓝色的光芒,一股清凉的气息自丹田蔓延至全身,所到之处,燥热与疼痛瞬间消散。 江月瑶心中甚是疑惑,这里是幽冥地府吗? ------------ 第93章 一个软萌娇俏的声音突然在她识海中响起:“宿主宿主~才不是幽冥地府啦,你可是有大造化咯!” 江月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这是系统小七的声音,只是比以往多了几分活泼俏皮。 “小七,这是怎么回事?我……我还活着?”江月瑶满心惊喜地问道。 小七那可爱的声音带着一丝得意:“那当然啦宿主!你在濒死之际,意外地和体内肆虐的灵力建立了沟通,还成功引导它有序流动。更厉害的是,你居然借此洗骨伐髓,开启了水灵根哟!这可是超级难得的事情呢,小七我都惊呆啦!” 江月瑶有些难以置信:“开启水灵根?这……这怎么可能?你刚刚说过我之前明明没有灵根的呀。” 小七嘻嘻笑道:“这就说明宿主你福大命大呀!那颗内丹精华虽然力量强大又危险,可没想到却成了你开启灵根的契机。现在你的丹田里有水灵根啦,以后就能修炼水系功法,变得超级厉害哟!” 江月瑶心中涌起一阵狂喜,她没想到自己在绝境中不仅保住了性命,还开启了灵根,这简直是因祸得福。 “小七,那接下来我该怎么办?”她急切地问道。 小七歪着脑袋想了想,声音软糯地说:“宿主,你现在刚开启灵根,身体还很虚弱呢。先好好调息一下,让灵力在体内运转几个周天,稳固一下根基。等你感觉好些了,咱们再看看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江月瑶点了点头,按照小七说的,盘腿坐下,开始引导体内的灵力运转。 那幽蓝色的灵力如同灵动的溪流,在她的经脉中缓缓流淌,每运转一个周天,她都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得更加轻盈,力量也更加充沛。 在调息的过程中,小七时不时地在她识海中叽叽喳喳:“宿主,你感觉怎么样呀?有没有很舒服?灵力是不是超听话的?” 江月瑶被小七这可爱的模样逗笑了:“嗯,感觉很舒服,灵力也很听话。小七,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小七傲娇地哼了一声:“那是当然啦,我可是最贴心的系统呢!只不过,出了这个芥子空间,宿主就没有办法再获取这么强大和汹涌的灵力了,有点可惜……宿主的攻略世界灵力稀薄,根本没有办法修炼……” 小七的声音湮没在江月瑶周围,也不知道她是否听见。 不知过了多久,江月瑶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幽蓝色的光芒。 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小七,我感觉好多了,咱们想想怎么离开这里吧。”江月瑶说道。 随着水灵根的觉醒,她对体内灵力的掌控愈发得心应手。 那原本汹涌的灵力,如今如同温顺的绵羊,乖乖地在她的经脉中流淌。 江月瑶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宛如脱胎换骨一般。 她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道幽蓝色的光芒,宛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 此时的她,气质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因重伤而苍白的脸庞,此刻泛着一层淡淡的光泽,透着一股灵动与婉柔。 江月瑶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身轻如燕。 她环顾四周,那原本阴森恐怖的鸟巢,此刻在她眼中已不再那么可怕。 她发现鸟巢的一侧,有几根粗壮的藤蔓垂落而下,一直延伸到悬崖下方。 而在鸟巢的另一端,有一个狭窄的通道,通道中隐隐透出一丝光亮,似乎通向某个地方。 这藤蔓或许能助她下到悬崖底部,而那通道,说不定就是离开此处的出路。 江月瑶心中暗自思索。 无论是顺着藤蔓而下,还是进入那未知的通道,都充满了危险。 但此时,她已别无选择。 她看了看身旁那半人高大的鸟蛋,心中涌起一股警惕。 这鸟蛋如此巨大,她不敢有丝毫耽搁,决定先尝试顺着藤蔓下到悬崖底部。 她小心翼翼地走到藤蔓旁,双手紧紧抓住藤蔓,准备向下挪动。 狂风在她耳边呼啸,吹得她身体摇晃不定,但她紧紧咬着牙关,不敢有丝毫松懈。 就在她下到一半之时,鸟巢中传来一阵“咔嚓咔嚓”的声响,似是那鸟蛋即将破裂…… 江月瑶回头看见鸟蛋破开,一只半人高的小英招出现在她面前。 那小英招浑身毛茸茸的,似雪般洁白,唯有额间一抹赤红,如燃烧的火焰,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正好奇地打量着江月瑶。 江月瑶与小英招对视一眼,小英招发出了类似人类婴儿的叫声,那声音软糯可爱,可在江月瑶听来,却如警钟长鸣。 她顿觉大事不妙,这小英招的母亲应该快要赶回来了。 在这危机四伏之地,成年英招的实力绝非她能抗衡。 毕竟她刚才已经真真切切地感受过了。 小英招歪着头,迈着蹒跚的步伐朝着江月瑶靠近,每走一步,身上的绒毛都轻轻晃动,模样憨态可掬。 它伸出粉嫩的小爪子,轻轻扯了扯江月瑶的裙角,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似在邀请她一起玩耍。 江月瑶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敢贸然行动,生怕激怒了这只看似无害的小家伙。 她蹲下身子,尽量放柔声音,轻声说道:“小家伙,我还有要事,不能陪你玩了。” 说着,她缓缓抽回裙角,准备起身逃跑。 小英招却不依不饶,它紧紧抱住江月瑶的腿,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依赖,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不舍。 江月瑶心中一软,可理智告诉她,此刻绝不能停留。 她轻轻掰开小英招的爪子,小英招却顺势又抱住了她的手臂,小小的身子微微颤抖着。 “乖,我真的不能留下。”江月瑶无奈地说道,试图再次挣脱。 小英招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坚决,突然松开手,后退几步,眼中满是委屈,嘴里发出“嘤嘤”的哭声。 那哭声让江月瑶的心揪成了一团,当然也会让它的母亲着急。 她咬了咬牙,狠下心来,转身抓住藤蔓,准备朝着密道前进。 可小英招却不甘心就这样让她离开,它快速跑到江月瑶身前,张开小小的双臂,拦住了她的去路。 江月瑶停下脚步,看着眼前这只执着的小家伙,心中五味杂陈。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那声音如同闷雷滚动,震得周围的树叶簌簌作响。 江月瑶脸色一变,她知道,小英招的母亲回来了。 ------------ 第94章 她焦急地看向小英招,说道:“小家伙,你母亲回来了,再不走,我们都会有危险的。” 小英招似乎听懂了她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依旧不肯让开。 咆哮声越来越近,江月瑶心急如焚。 她突然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一颗在之前尸骨堆中找到的散发着微光的灵果,这是她在探索时偶然所得,本想着之后研究用途。 她将灵果递到小英招面前,说道:“小家伙,这个给你,我要躲起来,等你母亲走了,我再来看你。” 小英招看着灵果,眼中闪过一丝渴望,但它还是摇了摇头,不肯接过灵果。 江月瑶无奈,只好将灵果放在地上,然后趁小英招分神的瞬间,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藤蔓,迅速朝着密道攀爬而去。 小英招反应过来,在后面着急地追赶着,一边追一边发出“啊啊”的叫声,似乎在责怪江月瑶的离开。 江月瑶不敢回头,她拼尽全力向下攀爬,藤蔓在她的手中勒出了一道道红痕,但她丝毫不在意。 终于,她爬到了密道入口。 就在她准备进入密道时,小英招追了上来,它用小爪子抓住江月瑶的衣角,眼中满是祈求。 江月瑶看着小英招,心中不忍,但她知道,此刻不能心软。 她轻轻摸了摸小英招的头,说道:“小家伙,快回去找你母亲,等我摆脱了危险,一定会回来看你的。” 说完,江月瑶用力一甩,挣脱了小英招的爪子,钻进了密道。 小英招在密道口焦急地徘徊着,发出阵阵哀鸣。 江月瑶在密道中快速前行,身后传来英招母亲愤怒的咆哮声和小英招凄惨的叫声,她的心揪得紧紧的,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好一会儿,江月瑶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系统幻化成一只毛茸茸的灵貂儿,正亲昵地趴在她的肩膀处。 灵貂儿那小巧的脑袋轻轻蹭着江月瑶的脸颊,黑豆般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模样俏皮极了。 江月瑶微微侧头,便能看到自己肩胛骨那里,原本被大英招利爪狠狠刺透,留下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痕。 即便后来经历了洗骨伐髓,伤口已然痊愈,可好了的地方仍旧残留着一个显眼的疤痕,在无声诉说着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 灵貂儿歪着脑袋,用小爪子轻轻拍了拍江月瑶的肩膀,奶声奶气地说道:“宿主,那只小英招,把你当成了它的母亲哟……” 说完,它还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认真地看着江月瑶,那模样仿佛在等着看江月瑶的反应。 江月瑶微微一怔,下意识地挠挠头,满脸疑惑地发出一个单音节:“啊?”那神情就像个还没弄明白状况的孩子。 灵貂儿见状,清了清嗓子,故意摆出一副老成的模样,可那小小的身子和稚嫩的声音却让它显得格外可爱:“咳咳……它呀,跟鸟类,不对不对,是禽类有着一样的属性呢。破壳之后第一眼看见的一个活物,就会被它视为母亲……” 说着,灵貂儿还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小爪子在空中胡乱挥舞了几下,随后又继续说道:“所以呀,它把宿主你当成母亲啦。” 那语气里带着一丝调侃,又满是俏皮。 江月瑶此刻满脑子乱糟糟的,倒也来不及想那么多。 毕竟她平日里钻研的是植物,那些花花草草、藤蔓枝丫才是她的专长,对于这些动物的奇特习性,她虽觉新奇,却也无暇深究。 稍稍缓过神来,江月瑶猛地一拍脑门,这才想起正事。 她赶忙让小七扫描一下这个山洞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宝贝。 只见系统应了一声,瞬间化为一道耀眼的金光,如同一道灵动的闪电,朝着山洞深处疾射而去。 那金光在幽暗的山洞里闪烁跳跃,给这漆黑的山洞增添了几分奇幻色彩。 江月瑶站在原地,眼睛紧紧盯着金光消失的方向。 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每一秒都让她觉得煎熬。 她不停地踱着步,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 不一会儿,那道金光如同鬼魅般从山洞深处窜了出来,紧接着,系统幻化成灵貂儿的模样,迈着小短腿,神神秘秘地跑到江月瑶跟前。 灵貂儿的小眼睛亮晶晶的,透着一股兴奋劲儿,它用小爪子不停地挥舞着,压低声音说道:“宿主,快!赶紧朝着洞内进发,里面有不得了的东西!”那声音里满是急切和激动,跟山洞里藏着什么稀世珍宝一样。 江月瑶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也顾不上其他,拔腿就朝着山洞深处跑去。 灵貂儿见状,一下子跳到她的肩膀上,紧紧抓着她的衣领,生怕自己掉下去,嘴里还不停地催促着:“快快快,别磨蹭啦!” 当江月瑶真正踏入山洞深处,眼前的景象让她不禁屏住了呼吸。 山洞的顶部垂落着无数根奇形怪状的石钟乳,它们宛如一把把锋利的宝剑,又似一串串晶莹剔透的水晶帘子,在微弱的光线折射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红的似火、粉的如霞、蓝的像海,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如梦如幻的画卷。 洞壁上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这些藤蔓相互缠绕、盘根错节,仿佛是大自然精心编织的一张巨网。 藤蔓上点缀着一些不知名的小花,花瓣呈淡紫色,散发着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香气,在这潮湿的山洞里弥漫开来,让人闻之顿感心旷神怡。 地面上,一层薄薄的积水在微光的映照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宛如洒落了一地的碎银。 积水之中,偶尔能看到几条透明的小鱼在欢快地游弋,它们的身体轻盈灵动,摆动着薄纱般的尾巴,在这小小的水域里穿梭自如。 山洞的角落里,堆积着一些古老的兽骨,它们或大或小,形状各异,有的还残留着一些斑驳的痕迹,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激烈搏斗。 而在兽骨的旁边,生长着几株奇异的植物,它们的叶子呈暗绿色,表面闪烁着金属般的光泽,叶片上还分布着一些细小的纹路,像是某种神秘的符文。 再往山洞的更深处走去,一个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水潭出现在眼前。 水潭里的水清澈见底,潭底铺满了五彩斑斓的鹅卵石,在水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美丽。 水潭的中央,有一朵巨大的莲花,它的花瓣洁白如雪,花蕊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光芒如同实质一般,照亮了周围的一小片区域。 莲花的周围,环绕着一层淡淡的金色雾气。 ------------ 第95章 “系统,这莲花里面到底藏着什么宝贝呀?”江月瑶满心好奇地问道,眼睛一刻也舍不得从那莲花上移开。 灵貂儿却故意卖起了关子,它用小爪子挠了挠自己的耳朵,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慢悠悠地说道:“宿主,这莲花里面的东西可不得了,不过嘛,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要是想知道,就自己过去看看呗。” 说完,它还眨巴眨巴眼睛,一脸得意地看着江月瑶。 江月瑶气得跺了跺脚,嗔怪道:“你这小调皮,就会故弄玄虚!” 可她又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眼睛紧紧盯着那朵莲花,心里痒痒的,恨不得马上就能揭开它的神秘面纱。 啊,小说诚然没有骗过她,只要坠崖必定有大机缘,若是如此,她愿意多坠崖几次! 环顾四周,江月瑶发现要到达水潭中央的莲花处,唯一的办法就是游过去。 可这山洞里阴冷潮湿,她身上的衣衫若是湿了,在这山洞里可不好受。 但一想到那莲花里可能藏着的宝贝,她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江月瑶咬了咬牙,开始动手脱掉身上的衣衫。 灵貂儿在一旁看着,眼睛瞪得溜圆,惊讶地说道:“宿主,你这是干嘛呀?这么着急就脱衣服啦?” 江月瑶没好气地白了它一眼,说道:“不然呢,难道穿着衣服游过去啊?这水潭看着也不浅,穿着衣服得多费劲。” 说着,她已经把衣衫叠好,放在了一块干燥的石头上。 灵貂儿看着她那白皙的肌肤和隐匿烟波深处的蓬丘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柔和的光泽,忍不住调侃道:“宿主,你这身材还挺不错的嘛。” 江月瑶脸一红,伸手轻轻敲了敲灵貂儿的小脑袋,说道:“你这小色貂,再乱说小心我收拾你!” 江月瑶深吸一口气,缓缓走进了水潭。 刚一踏入水中,她就感觉到一股温暖而柔和的力量包裹住了自己的身体。 这水潭里的水竟然带着一种奇异的灵力,仿佛是一条灵脉汇聚而成。 每一滴水都像是一个灵动的小精灵,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肌肤,让她感到无比的舒适和惬意。 “哇,这水好舒服啊!”江月瑶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心情瞬间放松了下来。 她在水里慢慢地游动着,感受着那灵脉之力在身体里穿梭,全身的毛孔都在贪婪地吸收着这股力量。 灵貂儿在岸边着急地跳来跳去,大声喊道:“宿主,别光顾着享受啦,赶紧朝着莲花游过去呀!” 江月瑶在水里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说道:“知道啦知道啦,这么舒服的水,让我再泡一会儿嘛。” 她在水里翻了个身,像一条欢快的鱼儿一样,尽情地享受着这灵脉之水的滋养。 灵貂儿急得直跺脚,可又拿江月瑶没办法,只能在岸边不停地催促着。 过了好一会儿,江月瑶才慢悠悠地朝着莲花的方向游去。 随着她逐渐靠近莲花,那金色的光芒越来越强烈,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但她心中的好奇却越来越浓,驱使着她不断向前。 终于,她游到了莲花的旁边。 江月瑶伸出手,轻轻触摸着莲花的花瓣。 那花瓣柔软而光滑,触手温润,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吸引着她。 她小心翼翼地朝着莲花的花蕊看去,只见花蕊中央悬浮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 珠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光芒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奥秘。 “系统,这就是莲花里面的东西吗?”江月瑶好奇地问道。 灵貂儿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宿主,这就是这朵莲花或者说这个芥子世界的精华所在——灵蕴珠。这颗灵蕴珠可是汇聚了这条灵脉的精华,拥有着强大的灵力。你要是能得到它,对你的修炼可是有很大的帮助。” 江月瑶听了,心中一阵狂喜。 她伸出手,想要去抓住那颗灵蕴珠。 可就在她的手快要触碰到灵蕴珠的时候,灵蕴珠突然发出了一道强烈的光芒,将她的手弹了回去。 “哎哟!”江月瑶痛得叫了一声,揉了揉被弹红的手。 她皱着眉头,看着那颗灵蕴珠,说道:“这是怎么回事呀?怎么拿不了?” 灵貂儿挠了挠头,说道:“宿主,这灵蕴珠乃是灵脉精华所化,拥有灵性。它不会轻易让人得到,你得通过它的考验才行。” “考验?什么考验?”江月瑶问道。 灵貂儿摊了摊手,说道:“我也不知道呀,这得看你自己的造化了。一旦灵蕴珠认主,这个芥子空间就属于你了,连我,甚至连主系统都无法干涉。” 江月瑶咬了咬牙,那这个灵蕴珠对她的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她闭目,一瞬间睁开眼睛,坚定地说道:“放心吧,我不会放弃的。不管是什么考验,我都要得到这颗灵蕴珠。” 就在这时,灵蕴珠的光芒变得更加耀眼,整个水潭都被照亮得如同白昼。 江月瑶只觉得一股强大的灵力扑面而来,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她紧紧地握住拳头,努力抵抗着这股灵力的压迫。 突然,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幅幅奇异的画面。 江月瑶只觉天旋地转,周遭的一切如破碎的镜像般扭曲重组。 待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广袤无垠却又透着诡异金黄的麦田之中。 每一株麦穗都沉甸甸地低垂着,可上面结着的并非饱满的谷物,而是一颗颗闪烁着幽冷蓝光的电子芯片。 那些芯片仿佛有生命一般,在静谧的空气中微微颤动,发出细微而尖锐的电流声,像无数只蚂蚁在她心头啃噬,让她毛骨悚然。 她惊恐地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丝熟悉的痕迹,然而这片麦田却像一个巨大的囚笼,将她紧紧困住。 就在这时,头顶上方,现代实验室里熟悉的场景如海市蜃楼般浮现。 她的导师、同事们的身影在云端若隐若现,他们的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带着焦急与关切:“雪琪,快回来,实验还等着你主持,你的科研梦想不能就此放弃!” 那声音如同温暖的丝线,试图将她拉回那个充满理性与秩序的现代世界。 ------------ 第96章 在时光未被扭曲的平行时空里,桑雪琪的生活宛如精密运转的科研仪器,严谨而有序。 清晨,第一缕阳光轻柔地透过实验室的窗户,洒在光洁的实验台上。 桑雪琪早已身着白大褂,站在那堆满仪器与资料的桌前,眼神专注而明亮,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 她的手指轻轻滑过那些精密的仪器,动作娴熟而自信,它们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试管中的液体在她的操作下,闪烁着神秘的光芒,每一次的混合、每一次的反应,都像是她与微观世界的一场对话。 周围的同事们也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键盘的敲击声、仪器的运转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独特的科研乐章。 桑雪琪时而与同事轻声交流,分享着实验中的新发现;时而独自沉思,在笔记本上记录下那些稍纵即逝的灵感。 她的梦想如同燃烧的火焰,驱使着她在农学科研的道路上不断前行,她渴望用自己的智慧和努力,为解决全球粮食问题贡献一份力量。 夜晚,城市的灯火辉煌,而实验室里依然灯火通明。 桑雪琪坐在办公桌前,被堆积如山的文献和数据包围着。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坚定和执着。 她仔细地分析着每一组数据,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因为她知道,每一个小小的发现都可能成为推动科研进步的关键。 她也会偶尔抬起头,望向窗外那繁华的城市夜景,心中涌起一股感慨。 自己在这条科研之路上已经走了很久,付出了无数的汗水和努力。 那些曾经的挫折和困难,都如同磨砺宝剑的砂石,让她变得更加坚强和成熟。 她期待着有一天,自己的研究成果能够走出实验室,在广袤的田野上绽放出希望的光芒,让更多的人免受饥饿之苦。 这是她拜在袁老师门下发的誓言,为万民为苍生。 ....... 结束了一天在实验室的忙碌,桑雪琪拖着略显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家。 打开门,温馨的气息扑面而来,柔和的灯光洒在客厅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为她驱散了所有的疲惫。 她轻轻踢掉脚上的高跟鞋,换上柔软的拖鞋,整个人像一只慵懒的猫咪,一下子瘫倒在客厅的沙发上。 沙发柔软而舒适,像一双温柔的手臂,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薰衣草香,那是她特意为家里挑选的香薰味道,能让她瞬间放松下来。 这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她摸出手机,看到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嘴角不自觉地上扬,接起电话,温柔地喊道:“妈。” 电话那头传来妈妈关切的声音:“琪琪啊,今天工作累不累呀?吃饭了没?” 桑雪琪坐直身子,笑着回答:“妈,不累,我刚到家呢,正准备吃点水果。你和爸身体都还好吧?” 妈妈笑着说:“我们都好着呢,就是你一个人在那边工作,我们总担心你照顾不好自己,让你搬回来住你也不肯。工作再忙也要按时吃饭,别累着自己。” 桑雪琪心里暖暖的,说道:“知道啦妈,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和爸在家也别太省,想吃什么就买。” 和妈妈聊了一会儿家常,刚挂断电话,闺蜜林悦的消息就弹了出来。 林悦发了一张美食照片,还配文:“宝,我刚发现一家超棒的甜品店,这提拉米苏绝了,等你休息咱一起去呀!” 桑雪琪笑着回复:“好呀,看你这馋样,是不是已经吃上了?” 林悦秒回:“嘿嘿,我先替你尝尝,等你来了咱再一起大快朵颐。对了,你最近科研咋样啦,有没有啥新突破?” 桑雪琪无奈地叹了口气,打字道:“还是老样子,难题一堆堆的,不过我会慢慢攻克啦。你呢,最近工作顺不顺利?”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聊了起来,分享着生活中的点点滴滴,笑声透过屏幕传递着彼此的温暖。 茶几上放着一盘她最爱吃的水果拼盘,色泽鲜艳的草莓、晶莹剔透的葡萄、金黄诱人的芒果,散发着诱人的果香。 她放下手机,坐直身子,拿起一颗草莓放入口中,酸甜的汁水在舌尖上爆开,让她忍不住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吃了一会儿水果,她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关于农业历史的书籍。 这是她最近的新爱好,想要从历史的长河中汲取灵感,为自己的科研工作寻找新的方向。 她靠在沙发上,一页一页地翻着书,时而被书中有趣的记载逗得哈哈大笑,时而又为古代农民在艰苦条件下依然坚持耕种的坚韧精神所感动。 正看得入神,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爸爸打来的。 爸爸的声音沉稳而温暖:“琪琪,最近天气变化大,你注意增减衣服,别感冒了。工作上有啥困难就跟家里说,别一个人扛着。” 桑雪琪心里一阵感动,说道:“爸,我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和妈也别太操心我,多出去走走,锻炼锻炼身体。” 爸爸笑着说:“我们身体硬朗着呢,你就别操心我们了。对了,你妈让我跟你说,要是有合适的对象,就处一处,别总是一个人。” 桑雪琪无奈地笑了笑,说:“爸,我知道了,感情的事急不来嘛。” 挂断爸爸的电话,桑雪琪无奈地摇了摇头。 她知道父母一直担心她的终身大事,希望她能早日找到一个可以依靠的人。 其实她也不是不想谈恋爱,只是科研工作太忙,她实在没有太多的时间和精力去经营一段感情。 就在这时,家里的亲戚又给她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 妈妈特意打电话来跟她说:“琪琪啊,你王阿姨给你介绍了个小伙子,人挺不错的,在一家公司做管理,工作稳定,人也长得精神。你这周末有空就去见见吧。” 桑雪琪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情愿地说:“妈,我现在工作正忙呢,哪有时间去相亲啊。” 妈妈语重心长地说:“琪琪,工作重要,终身大事也重要啊。你都这么大了,也该为自己的未来考虑考虑了。就见一面,说不定合适呢。” 桑雪琪拗不过妈妈,只好答应了下来。 ------------ 第97章 周末的阳光慵懒地洒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桑雪琪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连衣裙,简约而不失优雅,缓缓走进了那家弥漫着浓郁咖啡香气的咖啡馆。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还有几分对未知相亲对象的期待与忐忑。 此次相亲,是家里亲戚极力促成的。 桑雪琪平日里一心扑在科研工作上,在农业科研领域不断探索,无暇顾及个人感情。 可父母看着女儿年纪渐长,心中满是担忧,便四处托人介绍对象。 桑雪琪刚走进咖啡馆,就看到了那个坐在角落里的男人。 他身着剪裁合身的黑色西装,白色的衬衫领口系着一条精致的领带,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成熟稳重又迷人的气质。 他的五官深邃而立体,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线条优美的嘴唇,好看得如同从画中走出来的一般。 桑雪琪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总觉得这张脸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男人看到桑雪琪,礼貌地站起身来,微笑着打招呼:“你好,桑小姐,我是裴衡。”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桑雪琪微微点头,嘴角挤出一抹礼貌的笑容:“你好,裴先生。” 两人坐下后,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裴衡谈吐不凡,言语间透露出他在科技行业的卓越成就。 他是一家颇具规模的科技公司的老板,凭借着过人的智慧和敏锐的市场洞察力,在竞争激烈的商业领域闯出了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随着交谈的深入,桑雪琪渐渐被裴衡的魅力所吸引。 裴衡也对眼前这个气质独特、眼神中透着聪慧的女孩产生了好感。 他们聊起了各自的兴趣爱好,发现彼此虽然身处不同领域,但对生活都有着一份热爱和执着。 那次相亲之后,裴衡便对桑雪琪展开了热烈的追求。 他会在桑雪琪忙碌的科研工作中,贴心地为她送上一束鲜花,或者一份她最爱吃的甜品;会在周末的时候,精心安排一场浪漫的约会,带她去看电影、听音乐会。 桑雪琪在裴衡的温柔攻势下,渐渐打开了心扉,两人很快陷入了热恋。 恋爱的时光总是美好的,他们一起漫步在夕阳下的海边,听着海浪的声音,分享着彼此的梦想和心事;一起在温馨的小窝里做饭,享受着平凡而又幸福的烟火气息。在亲朋好友的祝福声中,桑雪琪和裴衡携手走进了婚姻的殿堂。 婚后不久,桑雪琪便迎来了他们爱情的结晶,一个可爱的女儿。 小生命的到来,让这个家庭充满了欢声笑语。 裴衡在工作之余,也会尽量抽出时间陪伴妻女,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温馨而甜蜜。 就在桑雪琪沉浸在家庭的美满之中时,她的事业迎来了重大的突破。 桑雪琪所在的科研团队经过多年的努力,终于在一项农业科研项目上取得了关键性的进展。 他们的研究成果有望大幅提高农作物的产量和质量,为解决全球粮食问题做出重要贡献。 桑雪琪作为团队的核心成员之一,自然功不可没。 她的名字开始在科研界崭露头角,各种荣誉和机会接踵而至。 为了推广这项研究成果,桑雪琪开始频繁地参加各种学术会议和交流活动。 她常常需要飞往世界各地,与不同国家的科研人员进行合作和交流。 她的生活变得忙碌而充实,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工作上。 起初,裴衡对桑雪琪的事业非常支持。 他深知妻子对科研的热爱和执着,也为她取得的成就感到骄傲。 随着时间的推移,问题逐渐浮现出来。 由于桑雪琪长期在外奔波,家里的琐事和照顾女儿的责任几乎都落在了裴衡一个人身上。 他白天要忙于公司的事务,晚上回到家还要照顾女儿的生活起居,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而桑雪琪因为工作的原因,常常错过女儿的重要时刻,比如学校的家长会、女儿的生日等。 这让裴衡心中不免有些埋怨。 两人之间的交流也越来越少。 每次桑雪琪回到家,都是疲惫不堪,只想好好休息。 而裴衡也因为工作和家庭的双重压力,心情变得烦躁。 他们开始因为一些小事而争吵,争吵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感情也在一次次的争吵中逐渐破裂。 有一次,女儿生病住院,桑雪琪却因为在外地参加一个重要的学术会议无法及时赶回。 裴衡一个人在医院照顾女儿,心力交瘁。 当桑雪琪几天后匆匆赶到医院时,裴衡看着她,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这个家?女儿生病你都不在身边,你眼里就只有你的工作!” 桑雪琪满心愧疚,试图解释:“我也不想这样,可这次会议真的很重要,关系到我们研究成果的推广……” 裴衡却不想再听她的解释,冷冷地打断了她:“你总是有你的理由,可你有没有想过我和女儿的感受?” 从那以后,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冷淡。 他们开始分房睡,很少再像以前那样亲密地交流。 家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曾经的温馨和甜蜜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桑雪琪看着曾经恩爱的丈夫变得如此陌生,心中充满了痛苦和无奈。 她不明白,为什么曾经那么相爱的两个人,会因为事业和家庭的原因走到今天这一步。 她试图挽回这段婚姻,可裴衡似乎已经心灰意冷,对她的努力视而不见。 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裴衡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桑雪琪走到他身边,轻声说:“裴衡,我们能不能好好谈一谈?我不想失去这个家。” 裴衡沉默了许久,然后缓缓开口:“雪琪,我们都变了。也许一开始我们就不应该在一起,你有你的科研梦想,我有我的事业压力,我们根本无法平衡好家庭和事业。” 桑雪琪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哽咽着说:“难道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样结束了吗?”裴衡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站起身来,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那一夜,桑雪琪独自坐在客厅,泪水浸湿了她的衣衫。 她望着窗外闪烁的霓虹灯,心中五味杂陈。曾经,她以为爱情和事业可以兼得,可现实却给了她沉重的一击 她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是继续追求自己的事业,还是努力挽回这段破碎的婚姻…… ------------ 第98章 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后,桑雪琪决定回到自己最初的那片试验田。 那里是她曾经挥洒汗水的地方,也是她心灵的一片净土。 她希望在那熟悉的环境中,能找到一丝慰藉,重新找回生活的方向。 当她再次踏上那片土地时,阳光依旧温暖,微风轻轻拂过试验田里嫩绿的麦苗,发出沙沙的声响。 桑雪琪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的芬芳,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一些。 她缓缓走进试验田,开始仔细地查看农作物的生长情况,试图让自己沉浸在科研的世界里,暂时忘却心中的痛苦。 就在她专注地观察着一株变异农作物的叶片时,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寒冷刺骨。 桑雪琪不禁打了个寒颤,她抬起头,只见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试验田里的光线瞬间变得昏暗起来。 一阵阴风吹过,桑雪琪感觉背后有一股寒意袭来。 她缓缓转过身,眼前的景象让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 一群身着古装、面容憔悴的流民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他们的衣服破旧不堪,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膀上,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恐惧和绝望。 这些流民们一个个伸出枯瘦如柴的手,紧紧地抓住桑雪琪的衣角,似乎她是他们在这黑暗世界中唯一的救命稻草。 他们的声音颤抖而凄惨,带着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哭腔:“姑娘,救救我们吧!救救我们……” 桑雪琪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她试图挣脱这些流民的拉扯,但他们的力气大得惊人,她根本无法挣脱。 她惊恐地大声问道:“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找我救你们?” 其中一个看起来年纪稍长的流民抬起头,眼中满是哀求:“姑娘,我们的家乡发生了可怕的灾难,土地荒芜,饿殍遍野,我们实在没有办法,才穿越到了这里。姑娘你有非凡的能力,能拯救苍生,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们的家园吧!” 桑雪琪听得一头雾水,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业科研人员,哪有什么拯救苍生的能力。 她刚想开口解释,突然,天空中闪过一道诡异的闪电,紧接着是一阵震耳欲聋的雷声。 雷声过后,一个阴森的声音在桑雪琪的耳边响起:“你若不救他们,他们将永远被困在这个时空,而你,也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桑雪琪惊恐地环顾四周,却看不到声音的主人。 那些流民们听到这个声音后,更加用力地拉扯着她的衣角,哭喊声此起彼伏:“姑娘,救救我们吧,不然我们都得死在这里……” 桑雪琪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她不知道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应对之策。 一瞬间,江月瑶的记忆涌入她的脑海。 桑雪琪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的内心陷入了无尽的挣扎。 一边是她在现代苦心经营的科研事业,那些未完成的实验、未发表的论文,还有她一直以来追求的科学梦想,都如同沉重的枷锁,拉扯着她的灵魂;另一边是这些古代农民绝望的求救,那无数双充满期盼的眼睛,仿佛要将她吞噬,让她背负起沉重的救世责任。 “我到底是谁?是农学博士桑雪琪,还是这莫名陷入古代困局的江月瑶?”她在心中疯狂地呐喊着,每一个念头都像一把锋利的刀,在她的心上割出一道道血痕。 对现代身份的眷恋如同温暖的幻影,不断在她脑海中浮现,可眼前这些古代农民的凄惨模样又让她无法狠心离去。 她试图挣脱那些枯手,可那些手却越抓越紧,仿佛要将她的皮肉都扯下来。 每一次挣扎,都换来更强烈的拉扯和更凄厉的吼声。 桑雪琪感到自己的力气在一点点消失,恐惧如同潮水般将她彻底淹没。 一个阴森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你以为你还能回去吗?这里就是你的归宿,你逃不掉的!” 那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维度,带着无尽的恶意和嘲讽。 桑雪琪绝望地闭上了眼睛,泪水夺眶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桑雪琪只觉一阵天旋地转,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恢复意识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布置得喜气洋洋的房间内,红色的绸缎挂满了墙壁,大红的喜字格外醒目。 她一脸茫然地坐起身,脑袋还有些昏沉。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四个粉雕玉琢的孩子跑了进来,他们围在床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娘亲,你终于醒啦!”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奶声奶气地说道。“娘亲,萧叔叔可好了,你就嫁给他吧。” 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拉着她的手,眼睛亮晶晶的。 桑雪琪被他们的话弄得一头雾水,刚想开口询问,这时,一个身着华丽锦袍的男子走了进来,他剑眉星目,气质不凡,正是萧旭。 萧旭微笑着走到床边,温柔地看着桑雪琪:“月瑶,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桑雪琪一脸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我为什么会在这里?还有,他们为什么叫我娘亲?” 萧旭耐心地解释道:“月瑶,你之前遭遇了一些意外昏迷了过去。这四个孩子是你的亲生孩子啊,他们也希望我们能在一起。而且,我也对你心生爱慕,所以便自作主张筹备了这场婚事。你若愿意,我们今日便拜堂成亲。” 桑雪琪心中五味杂陈,她完全搞不清状况,但看着四个孩子那期待的眼神,于是,在懵懵懂懂之间,她点了点头。 很快,一场简单而又热闹的拜堂仪式举行完毕。 桑雪琪,不,现在应该叫江月瑶了,就这样成为了萧旭的妻子。 婚后,江月瑶逐渐适应了这里的生活。 她发现这个世界虽然陌生,但也有着独特的魅力。 萧旭对她呵护备至,四个孩子也十分乖巧可爱,每天都会围着她讲各种有趣的事情。 ------------ 第99章 江月瑶凭借着自己在现代所学的农学知识,开始帮助当地的百姓改良种植方法。 她教大家如何选种、施肥、灌溉,还亲自示范新的农具使用方法。 起初,百姓们对她的方法半信半疑,但看到试验田里的庄稼长得格外茂盛后,纷纷效仿起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当地的农业产量大幅提高,百姓们的生活也越来越好。 江月瑶的名声也传遍了四周,大家都对她称赞有加。 日子一天天过去,江月瑶发现自己又怀孕了。 萧旭得知这个消息后,高兴得合不拢嘴,对她更加细心照料。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江月瑶顺利生下了一对龙凤胎。 这两个小家伙的到来,让家里变得更加热闹。 六个孩子围在江月瑶和萧旭身边,欢声笑语回荡在整个府邸。 江月瑶看着这些可爱的孩子,心中满是幸福。 而萧旭,凭借着卓越的才能和领导能力,在朝廷中逐渐崭露头角。 他多次为朝廷出谋划策,解决了许多难题,深得皇上的赏识。 几年后,老王爷病逝,皇帝将琅琊王的爵位传给了他。 萧旭成为琅琊王后,依旧关心百姓的疾苦,致力于改善民生。 江月瑶也继续协助他,用自己的知识为琅琊地区的发展贡献力量。 他们一家六口搬到了琅琊王府,府邸更加宽敞豪华,但温馨的氛围却丝毫未减。 孩子们在府中快乐地成长,学习诗词书画、骑马射箭。江 月瑶和萧旭也会抽出时间陪伴他们,给他们讲各种故事,传授做人的道理。 在闲暇之余,江月瑶会坐在花园中,回忆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她有时候会想,自己的记忆为何残缺不全。 但每当看到眼前幸福的家庭,她便觉得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有一次,江月瑶带着孩子们去郊外游玩。 他们漫步在田野间,看着金黄的麦浪随风起伏,孩子们在田埂上嬉笑玩耍。 萧旭紧紧握着江月瑶的手,深情地看着她:“月瑶,谢谢你来到我身边,给了我一个如此温暖的家。” 江月瑶微笑着靠在他的肩膀上:“我也要谢谢你,让我找到了归属。” 她正沉浸在幸福之中,突然,一阵若有若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无比清晰。 是另一个世界父母的呼唤声:“雪琪,你在哪里啊?快回来啊!” 紧接着,是女儿裴乐乐的哭声:“妈妈,我要妈妈,妈妈你去哪儿了?” 江月瑶的身体猛地一震,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那些被她深埋在心底的现代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的眼神变得迷茫而痛苦。 她下意识地挣脱开萧旭的手,双手抱头,嘴里喃喃自语:“我是谁?桑雪琪还是江月瑶?我到底该回到哪里?” 孩子们被她的举动吓坏了,纷纷围了过来,拉着她的衣角,带着哭腔问道:“娘亲,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萧旭也一脸担忧地看着她,轻声安慰道:“月瑶,别胡思乱想,你一定是累了,先坐下来休息一下。” 但江月瑶仿佛听不到他们的声音,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耳边父母的呼唤声和女儿的哭声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拉扯着她。 她开始在原地打转,眼神中透露出无尽的挣扎。 “雪琪,我的女儿,你怎么能丢下我们不管啊!”父母的声音带着绝望和悲痛,让江月瑶的心揪成了一团。 她看到了父母那苍老的面容,泪水夺眶而出。 “妈妈,乐乐好想你,你快回来陪陪乐乐吧。”女儿裴乐乐的哭声更是像一把利刃,刺痛了她的心。 她想起在现代时,女儿总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她,用那稚嫩的声音喊着“妈妈”,她的内心充满了愧疚和思念。 萧旭看着江月瑶痛苦的模样,心急如焚。 他紧紧抱住江月瑶,大声说道:“月瑶,你看看我,看看我们的孩子,这里才是你的家啊!那些声音也许是你的幻觉,你别被它们迷惑了。” 孩子们也纷纷哭着说:“娘亲,你别离开我们,我们爱你。” 月瑶在萧旭的怀抱中渐渐冷静下来,她看着眼前这一张张熟悉而又亲切的脸,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这里有她深爱的丈夫和可爱的孩子,有她用心经营的家;但另一个世界,也有她割舍不下的父母和女儿。 “我该怎么办?我到底该是谁?”江月瑶在心中痛苦地呐喊着。 ....... 随着一声尖叫,江月瑶在深潭之中喷出一大口鲜血,血液溅射到了灵蕴珠之上 江月瑶的血如殷红的花瓣,一滴一滴落在灵蕴珠上。 那珠子原本黯淡无光,此刻却像是被赋予了生命,开始散发出柔和而神秘的光芒。 光芒越来越盛,将江月瑶整个笼罩其中。 心魔之境中,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与迷雾,江月瑶只觉自己孤身一人,脚下的路崎岖而冰冷。 突然,一阵凄厉的哭声传来,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却又清晰地刺痛着她的耳膜。 那是她女儿裴乐乐的声音,“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我好害怕……”江月瑶的心猛地一揪,她疯狂地在黑暗中奔跑,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 “乐乐,妈妈在这里,别怕!”她声嘶力竭地呼喊着,然而回应她的只有那越来越微弱的哭声。 黑暗中,她看到了女儿小小的身影,在迷雾中若隐若现,可当她伸手去抓时,那身影却如泡沫般消散。 “不!”江月瑶绝望地跪倒在地,泪水夺眶而出。 这时,另一个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是现代世界父母的哭喊:“雪琪,你怎么这么狠心,抛下我们就走了,我们以后可怎么办啊……” 那声音充满了痛苦和绝望,让江月瑶的心仿佛被千万根针同时刺痛。 她痛苦地抱住头,脑海中两个世界的记忆疯狂交织。 一边是古代萧旭温柔的眼神,孩子们可爱的笑脸,那温暖的家庭;另一边是现代父母苍老的面容,女儿期盼的眼神,丈夫裴衡温柔的微笑,那割舍不下的亲情。 江月瑶在黑暗中无助地呐喊着,她的灵魂仿佛被撕裂成了两半,每一半都在痛苦地挣扎。 就在这时,黑暗中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幻影,那幻影长着江月瑶的脸,却带着无比邪恶的笑容。 “江月瑶,你逃不掉的,你注定要被这心魔吞噬,永远沉沦在这无尽的痛苦之中!”那幻影的声音尖锐而刺耳,似来自地狱的诅咒。 江月瑶惊恐地看着那幻影,大声说道:“你不是我,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 第100章 幻影冷笑一声:“我就是你的心魔,是你内心深处最恐惧、最痛苦的存在。你以为你能摆脱我吗?别做梦了,这里是我的世界,由我做主!” 说着,幻影一挥手,四周的黑暗瞬间化作无数的利刃,向江月瑶刺来。 江月瑶拼命地躲避着,但那些利刃却如影随形,不断地在她身上划出一道道伤口。 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衫,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因为心中的痛苦早已掩盖了一切。 江月瑶咬着牙,在利刃中奋力挣扎。 就在她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灵蕴珠的光芒突然在她心中一闪而过。 “灵蕴珠,帮帮我,让我清醒过来!”江月瑶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似是听到了她的呼唤,灵蕴珠的光芒在她体内开始涌动,一股温暖的力量流淌过她的全身,修复着她受伤的身体,也驱散着心中的黑暗。 她的脑海瞬间清明如洗。 幻影看到这一幕,愤怒地咆哮起来:“你以为灵蕴珠能救你吗?别天真了,在这里,没有任何力量能与我抗衡!” 说着,幻影化作一道黑色的旋风,向江月瑶席卷而来。 江月瑶紧紧握住拳头,感受着灵蕴珠传来的力量。 她闭上眼睛,集中精神,将那股力量凝聚在掌心。 当黑色旋风靠近时,她猛地睁开眼睛,大喝一声:“破!” 一道耀眼的光芒从她掌心射出,与黑色旋风激烈地碰撞在一起。 光芒与黑暗交织,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江月瑶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冲击着她的身体,但她咬着牙,死死地坚持着。 她知道,这是她与心魔的最后一战,如果她输了,就将永远沉沦在这黑暗之中。 在激烈的对抗中,江月瑶不断地回忆着两个世界的美好。 那些美好的回忆如同温暖的阳光,照亮了她心中的黑暗。 渐渐地,黑色旋风的力量开始减弱,而江月瑶掌心的光芒却越来越盛。 终于,随着一声巨响,黑色旋风被彻底击散,幻影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四周的黑暗开始渐渐散去,迷雾也逐渐消散。 江月瑶疲惫地倒在巨大的荷叶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但她知道,她成功了,她战胜了心魔。 灵蕴珠的光芒变得更加柔和而明亮,它围绕着江月瑶缓缓旋转。 江月瑶伸出手,轻轻握住了灵蕴珠,感受着它传来的温暖和力量。 “谢谢你,灵蕴珠。”江月瑶轻声说道。 灵蕴珠在江月瑶掌心微微颤动,光芒流转间,竟缓缓幻化成一只极其好看的黄色玉镯子。 那玉镯通体莹润,泛着柔和的光泽,其上隐隐有神秘的纹路流转,似是蕴含着无尽的奥秘。 玉镯似有灵性,轻轻挣脱江月瑶的手掌,竟自动套上了她的手腕。 江月瑶只觉一阵温润的触感传来,玉镯与肌肤贴合得恰到好处,好似本就属于她一般。 她抬起手,看着那精致的玉镯,眼中满是惊喜。 按照正常的套路,这个灵蕴珠或许是认她为主人了。 就在这时,一直趴在她肩头的系统貂儿突然跳了起来,在空中欢快地翻了个跟头,毛茸茸的小身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可爱的弧线,随后稳稳地落在江月瑶的另一只手臂上。 “恭喜宿主!被灵蕴珠承认,成为这个芥子空间的主人啦!”系统貂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小脑袋还不停地蹭着江月瑶的手臂,撒娇卖萌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江月瑶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系统貂儿的小脑袋,笑道:“你这小家伙,倒是会凑热闹。” 嘴上虽这么说,可她的心中却满是喜悦。 成为这个芥子空间的主人,这意味着她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神秘世界,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 貂儿歪着头,好奇地问道:“宿主,你现在有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呀?快跟我说说?” 江月瑶缓缓闭上双眸,眉头轻蹙,神情专注,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她集中起全部的精神,让自己的意识化作一缕轻烟,悠悠地去探寻芥子空间的内部结构。 刹那间,有一扇无形的门被轻轻推开,她的意识瞬间进入了一个奇异至极的世界。 整个芥子空间的画面如同一幅波澜壮阔的史诗画卷,在她眼前徐徐展开。 再也不似她初次贸然闯入时,眼前只有茫茫的雾气,混沌一片,什么都看不真切。 这里,是一片广袤无垠的奇幻天地。 抬眼望去,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似一条条沉睡的巨龙,又似大自然用鬼斧神工堆砌的巍峨屏障。 山峦之上,奇峰怪石林立,有的如利剑直插云霄,有的如卧佛安然沉睡,形态各异,让人不禁感叹大自然的神奇造化。 山间云雾缭绕,如轻纱般缥缈,时而浓密如棉絮,将山峰遮得严严实实;时而稀薄如蝉翼,隐隐约约露出山峰的轮廓,给这方天地增添了几分神秘而空灵的气息。 一条条河流如同灵动的丝带,在大地上蜿蜒穿梭。 河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洒下了无数的碎金。 有的河流奔腾咆哮,如脱缰的野马,一路浩浩荡荡,溅起层层白色的浪花;有的河流则平静如镜,倒映着两岸的青山绿树,宛如一幅宁静的水墨画。 河畔,绿草如茵,野花烂漫,五彩斑斓的花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芬芳。 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生活着各种各样的飞禽走兽。 这里的四季风景更是各有千秋。 春天,大地复苏,万物焕发出勃勃生机。 夏天,骄阳似火,那炽热的火球高悬于澄澈如蓝宝石般的天空,毫不吝啬地倾洒着无尽的光与热。 秋天,是收获的季节,金黄的赤珠粟像一片金色的海洋,微风拂过,泛起层层波浪。 果实挂满枝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垂涎欲滴。 冬天,雪花纷飞,整个芥子空间变成了一个银装素裹的世界。 山峦、树木、河流都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宛如一幅洁白的水墨画。 动物们有的躲在温暖的洞穴里冬眠,有的则在雪地里留下一串串可爱的脚印。 江月瑶沉浸在这如梦如幻的芥子空间中,置身于一个真实的童话世界,心中满是震撼与惊喜。 “我看到了,这里好美啊!真的如同仙境!”江月瑶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飞禽走兽,山川河流,四季风景,应有尽有!” 系统貂儿兴奋地跳了起来,在江月瑶的肩膀上蹦跶着:“太好啦太好啦!宿主,以后这里就属于你了,你甚至可以在里面修炼!” ------------ 第1章 江月瑶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已经开始规划起这个空间来。 她想着,可以在这里种植一些稀有的药材,炼制出神奇的丹药;也可以养一些温顺的灵兽,让它们成为自己的伙伴。 “不过,这芥子空间虽然神奇,但我现在还不知道该如何完全掌控它。我刚刚尝试想要出去,却......”江月瑶微微皱眉,思索着说道。 貂儿拍了拍小胸脯,自信满满地说:“宿主别担心,有我在呢!我会帮你慢慢了解这个空间的奥秘,教你如何运用它的力量。” 江月瑶感激地看着系统貂儿:“那就辛苦你啦,小七。” 休憩一会后,两人准备折返,毕竟还有一个伤员在等着自己。 江月瑶带着小七朝着洞外走去,洞外那身形巨大、马身人面虎纹鸟翼的英招,正虎视眈眈地守着。 江月瑶心里“咯噔”一下,本能的害怕让她脚步不自觉地顿住,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响起系统那活泼俏皮的声音:“宿主莫慌莫慌啦!这个英招不敢靠近你哦,毕竟你现在可是这空间的主人,是这里的万物之主呢!它呀,只能乖乖地守在这儿,不敢对你怎么样哒!” 江月瑶听了系统的话,心里稍稍安定了一些,她低头看了看手腕上那散发着柔和光芒的灵蕴珠手镯,尝试着向前走了几步。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只见手镯上光芒一闪,一个若隐若现的金色光盾出现在她周身。 那光盾流转着神秘的光华,英招看到江月瑶周身出现的金色光盾,眼中闪过一丝忌惮,它低低地吼了一声,往后退了几步,却始终没有离开。 江月瑶见状,胆子大了起来,她大大咧咧地伸手抓住一根粗壮的藤蔓,朝着英招的窝爬去。 “宿主,你这是又要回去吗?!”系统兴奋地在江月瑶脑海中叫着。 江月瑶一边在藤蔓间穿梭,一边笑着回应系统:“那可不,不然怎么回去呢?反正它现在也不敢攻击我。” “宿主,这英招窝里说不定还有好多好多稀世珍宝哦,也许还有能让你实力大增的宝贝呢!快去看看快去看看!”系统急切地催促着,那声音里满是期待。 很快,江月瑶就来到了英招的窝里。 刚刚出生的小英招看见江月瑶回来,兴奋得不得了。 它那圆溜溜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四条小短腿欢快地倒腾着,连滚带爬地朝着江月瑶奔去。 到了跟前,它连忙叼起一大块大英招给它的肉,献宝似的递到江月瑶面前,嘴里还发出“呜呜”的欢快叫声,尾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 江月瑶笑嘻嘻地蹲下身,温柔地摸着小英招的头,那柔软的毛发在她掌心蹭着,让她心里满是欢喜。 “乖宝宝,真懂事呀。”她轻声说道,眼中满是宠溺。 小英招似乎听懂了江月瑶的夸奖,更加亲昵地往她怀里蹭,还伸出小舌头舔了舔江月瑶的手。 江月瑶回头,得意地看着站在旁边咬牙切齿的大英招。 大英招此时气得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双眼喷火似的盯着小英招,仿佛在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崽子,我辛辛苦苦给你找肉吃,你倒好,转头就拿去讨好别人!” 可又碍于江月瑶如今是这芥子空间的主人,它只能强忍着怒火,在原地直跺脚,地面都被震得微微颤抖。 貂儿在一旁笑得直打滚,它上蹿下跳地喊道:“宿主,你看这大英招,那表情简直绝了,就像吃了苦瓜一样!” 江月瑶站起身来,双手叉腰,故意逗弄大英招:“怎么啦?不服气呀?现在小英招可认我这个‘娘’啦,你这干娘是不是得靠边站咯。” 大英招气得“嗷嗷”直叫,却又无可奈何,只能在原地不停地转圈,时不时用爪子刨着地面。 小英招见大英招发怒,有些害怕地躲在江月瑶身后,只探出一个小脑袋,怯生生地看着大英招。 江月瑶拍了拍小英招,安慰道:“别怕,有娘在呢,它不敢把你怎么样。” 小英招似乎听懂了江月瑶的话,又壮着胆子从她身后走了出来,还对着大英招“汪汪”叫了两声,那模样恰如一只小狗狗示威。 大英招见状,更是气得暴跳如雷,它冲着小英招咆哮着,可小英招却紧紧依偎在江月瑶身边,丝毫不为所动。 江月瑶看着这一大一小有趣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我可以说是捡漏王了……” 笑过之后,江月瑶取出一些灵果,递给大英招:“好啦,别生气啦,这些灵果给你,对修炼有好处。” 大英招看着眼前的灵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低下头吃了起来。 灵果入口即化,一股甘甜的灵力瞬间在它体内散开,大英招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呼噜声。 小英招见大英招吃得香,也眼巴巴地看着江月瑶。 江月瑶笑着又拿出一些灵果喂给小英招,小英招开心地吃着,还时不时用脑袋蹭蹭江月瑶的腿。 她也是没想到,如此勇猛的上古神兽竟然这样乖乖地被她驯服。 等到一大一小都吃好后,大英招原本因受伤而萎靡的精神也振作了不少,它身上那些狰狞的伤口,灵果的灵气的滋养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江月瑶看着逐渐恢复的大英招,心中既欣慰又有些忐忑。 她缓缓走到大英招面前,蹲下身子,轻声细语地说道:“大英招,如今你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我想跟你商量个事儿。我本是误打误撞遇见了你,我在石屋那边还有朋友在等我,你能不能送我回去呀?” 大英招歪着头,铜铃般的眼睛盯着江月瑶,似乎在思索着她的话。 过了好一会儿,它低低地吼了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犹豫。 江月瑶见状,赶忙继续说道:“你放心,等我回去后,绝对不会把这里的事情说出去,而且以后要是有机会,我还会回来看你们的。” 小英招似乎听懂了江月瑶要离开,一下子跑到她身边,用脑袋蹭着她的腿,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眼中满是不舍。 江月瑶摸了摸小英招的头,安慰道:“乖,以后我还会来看你的。” 大英招看着江月瑶和小英招,最终缓缓点了点头,它走到江月瑶面前,低下身子,示意江月瑶骑到它背上。 江月瑶心中一喜,她小心翼翼地骑上大英招的背,紧紧抱住它的脖子。 大英招长啸一声,四蹄生风,带着江月瑶朝着山下奔去。 ------------ 第2章 英招驮着江月瑶风驰电掣般穿过层层云雾,最终将她稳稳地送到了石屋附近的林子边。 江月瑶从英招背上轻盈跃下,双脚刚一落地,便感觉到一股熟悉又清新的山林气息扑面而来。 她望着眼前这片郁郁葱葱的林子,心中涌起一股感慨,自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经历了那么多奇妙的事情,如今又回到这里,竟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不过,江月瑶很快便收起了思绪,生存才是首要之事。 此刻,她只觉浑身充满了力量,开辟了灵根,让她的身手变得十分敏捷,感官也特别敏锐。 她轻轻活动了一下筋骨,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开始在这林子里搜寻猎物的踪迹。 没过多久,江月瑶便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动静。 她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草丛中,一只毛茸茸的兔子正警惕地探出脑袋,它长长的耳朵不时地转动着,似乎在察觉着周围的危险。 江月瑶心中一喜,她悄悄地蹲下身子,像一只灵巧的猫一样,慢慢地朝着兔子靠近。 她的脚步轻盈而无声,恰到好处地避开了地上的枯枝落叶,以免发出声响惊动了兔子。 就在江月瑶快要接近兔子的时候,那兔子似乎察觉到了危险,突然撒腿就跑。 江月瑶见状,毫不犹豫地追了上去。 她在树林间穿梭着,身姿轻盈得如同一只飞鸟。 裴大郎送给她防身的袖中弩已经用完了弓箭,如今只能靠轻功和匕首去抓这只兔子。 兔子在林子里左拐右拐,江月瑶紧紧地跟在后面,一刻也不敢松懈。 她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兔子的身影,大脑飞速地运转着,计算着兔子的逃跑路线和自己的追击速度。 兔子一个急转弯,钻进了一个狭窄的树洞。 江月瑶追到树洞前,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知道,这兔子是抓不到了。 就在江月瑶有些沮丧的时候,一阵低沉的吼声从远处传来。 她心中一惊,连忙警惕地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头体型巨大的野猪正朝着她这边狂奔而来。 这野猪浑身长满了又粗又硬的黑色鬃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油亮的光泽。 它的脑袋硕大而狰狞,两颗锋利的獠牙从嘴边突出,像两把尖锐的匕首,让人不寒而栗。 它的眼睛又小又圆,透着一股凶狠和残暴的光芒,此刻正恶狠狠地盯着江月瑶,要把她生吞活剥一般。 江月瑶心中一紧,她知道自己此刻面临着巨大的危险。 她迅速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发现不远处有一棵大树。 她灵机一动,转身朝着那棵大树跑去。 野猪见江月瑶要跑,发出一声怒吼,加快了速度追了上来。 它的蹄子重重地踏在地上,发出“咚咚”的巨响,大地都在颤抖。 江月瑶跑到大树前,纵身一跃,双手紧紧地抓住了树枝,然后敏捷地爬到了树上。 野猪追到树下,发现江月瑶爬到了树上,气得在树下直打转。 它用那粗壮的鼻子使劲地拱着树干,想要把树拱倒。 江月瑶在树上紧紧地抱住树干,心中有些焦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野猪的力气很大,说不定真的能把树拱倒。 就在江月瑶感到有些无助的时候,一道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林子里。 原来是英招去而复返了。 英招看着树下暴躁的野猪,眼中满是不屑。 它大摇大摆地走到野猪面前,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 那咆哮声如同炸雷一般,在山林间回荡,吓得野猪浑身一哆嗦,停止了拱树的动作。 英招伸出一只巨大的爪子,朝着野猪的脑袋拍去。 野猪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英招的爪子重重地拍在野猪的脑袋上,野猪被打得晕头转向,差点摔倒在地。 还没等野猪反应过来,英招又用另一只爪子抓住野猪的后背,轻轻一甩,便将那只两百来斤的大野猪扔到了江月瑶的面前。 英招满脸嫌弃地看着江月瑶,她再笨也看懂了英招眼里赤裸裸的鄙夷:“这么一只小小的野猪,还把你吓成这样,真是弱鸡......” 江月瑶从树上跳了下来,看着眼前的野猪,心中又惊又喜。 她没想到英招会回来帮她,自然也顾不得英招眼神中的嫌弃。 嘿嘿,她就是弱鸡一只啊,刚开了灵脉,也没有修行的方法,身体只是比普通人轻盈而已。 江月瑶走到英招身边,轻轻地摸了摸它的头,感激地说:“谢谢你,英招。要不是你,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英招低低地吼了一声,算是回应。 她掏出匕首,迅速处理野猪。 她的动作虽称不上娴熟,但也十分利落。 匕首在野猪身上游走,不一会儿,野猪就被分成了两半。 江月瑶将其中一半推到英招面前,笑着说:“英招,这是给你的,我们一人一半。” 英招低头闻了闻那半只野猪,满意地低吼一声,便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江月瑶则拖着剩下的野猪内脏来到溪水边。 溪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的沙石和游动的小鱼。 她蹲下身子,将内脏放入溪水中,仔细地清洗着。 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直到内脏被洗得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污。 随后,她心念一动,将处理好的内脏放进了自己的小空间。 接着,她又挑选了野猪的前腿肉和一些排骨,打算给萧旭炖汤。 她把选好的肉用树叶仔细地包裹好,准备带回石屋。 处理完这些,江月瑶的目光落在了野猪那两颗尖锐的獠牙上。 这两根獠牙足有半尺多长,闪烁着寒光,也看不出是什么材质。 她心中一动,觉得这獠牙十分适合制作成一柄宝剑。 要是有了一柄这样的宝剑,以后在这山林里打猎,或者遇到什么危险,也能多一份保障。 另外,送给大郎,说不定他会很欢喜。 江月瑶心念一动,轻声唤道:“小七,你快出来。” 随着一阵微光闪烁,系统貂儿那毛茸茸的小脑袋从虚空中钻了出来,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江月瑶。 江月瑶指着地上的獠牙,满脸期待地问道:“小七,你看看这獠牙,能不能帮我加工成一柄宝剑呀?” 貂儿围着獠牙转了两圈,耳朵动了动,随后奶声奶气地说道:“宿主,我可以帮你把它加工成宝剑,不过需要收取1000积分哦。” 江月瑶一听,顿时苦了脸,她跺了跺脚,无奈地说:“1000积分啊,小七,会不会有点太黑了?” 貂儿歪着头,眨了眨眼睛,说道:“宿主,这獠牙材质特殊,并非凡间之物,要是加工成宝剑,威力肯定不小呢,所以价格必定会很昂贵了......” 江月瑶咬着嘴唇,心里十分纠结。 她太想要这柄宝剑了,她看着獠牙,又看看貂儿,最后叹了口气说:“罢了罢了,小七,你帮我制作一柄宝剑吧。” 貂儿欢快地叫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 第3章 挥别英招,江月瑶带着三联排骨和猪前蹄,脚步轻快却又带着几分疲惫地回到石屋。 她还在思索着那两根野猪獠牙和1000积分的事情,心里有些烦闷。 萧旭是个心细如发的人,石屋能住的部分已经被他打扫得干干净净。 看见江月瑶回来,他原本专注的目光瞬间落在她身上,嘴角淡淡地勾起一抹笑:“你回来了。” 江月瑶微微点头,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扬了扬手中的野猪猪排和猪蹄,又拍了拍身后的布兜兜,说道:“看,我带了些好东西回来,还找到了一些滋补的草药,今天给你炖汤喝。” 说着,她便径直走向灶房。 主食是赤珠粟,江月瑶一边从布兜里掏出赤珠粟,一边用火折子起火,还不忘给萧旭介绍:“这个植物是赤珠粟,能够在极其恶劣的生长环境下生长,仙人们应该都是吃的它。如果,我们能带一点种子出去,那说不定以后就不用愁粮食问题了。” 她的眼神中闪烁着期待,全然没有注意到身后萧旭向她射来的目光。 萧旭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伸手拿起江月瑶手中带壳的赤珠粟,在手中仔细观察着。 轻轻一碾,棕红色的壳儿就脱落,露出里面浅棕色的粟米粒。 他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口感当真极佳。 “江姑娘,你在哪里发现的?”萧旭的声音低沉而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江月瑶抬头,一眼撞进萧旭的眼神里,那眼神深邃而复杂,让她有些捉摸不定。 她微微一愣,随即说道:“在一处山坡上,有成片的赤珠粟。” 萧旭闻言,静默地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去了一旁的桌子上,拿起竹简。 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却又透着一股莫名的局促。 “想必这就是竹简上记载的赤珠粟,那么,这里必定还存在紫纹藤薯。”他的声音低沉而笃定。 江月瑶挑眉,她看了一眼竹简上的繁体字,若有所思。 想了很久,她才缓缓开口:“你居然认识这上面的字……这并不是小篆。” 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和探寻。 萧旭闻言,眼神骤然冰冷,带着探询和似是而非的笑意问道:“难道你不认识吗?若是江姑娘看不懂,为何知道赤珠粟的名字?” 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仿佛一只隐藏在暗处的猎豹,随时准备出击。 江月瑶心中一紧,她没想到萧旭会突然发难。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说道:“我曾在一些古籍残页上看到过类似的记载,所以知道赤珠粟的名字。至于这竹简上的字,我确实不太认识。” 萧旭看着江月瑶,眼中的冰冷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捉摸的神情。 他沉默了片刻,说道:“原来如此,倒是我多心了。” 说着,他便继续研究起竹简来。 江月瑶看着萧旭的背影,心中暗自警惕。 她知道,萧旭这个人不简单,自己以后和他相处还得多加小心。 不过,当务之急是把汤炖好,先填饱肚子再说。 于是,她不再多想,专心地煮起饭炖起汤来。 石屋里,一时之间只剩下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两人轻微的呼吸声,气氛有些微妙而紧张。 待汤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江月瑶将炖好的汤盛在粗糙的陶碗里,端到桌上。 她看着依旧专注研究竹简的萧旭,轻轻咳了一声,说道:“萧公子,汤好了,先喝口汤吧。” 萧旭这才放下竹简,缓缓起身走到桌边坐下。 他端起汤碗,轻轻吹了吹,抿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江姑娘手艺不错。” 江月瑶微微一笑,说道:“粗茶淡饭,萧公子别嫌弃就好。” 两人默默喝了一会儿汤,江月瑶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她放下碗,目光直直地看着萧旭,问道:“萧公子,你还没告诉我,你为何会认识这竹简上的字呢?” 萧旭放下手中的碗,抬起头,眼神变得有些深邃,仿佛陷入了回忆之中。 他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这要从多年前的一场大瘟疫说起。” 江月瑶心中一紧,不自觉地坐直了身子,全神贯注地听着。 “多年前景朝发生了一场异常巨大的瘟疫,那惨状,整个中原大陆,包括景朝都消失了五分之一的人口。城市变成了死寂的废墟,田野里荒草丛生,到处都是病饿而死的百姓。那是一场真正的浩劫,仿佛末日降临。”萧旭的声音低沉而沉重,江月瑶仿佛能看到那幅凄惨的景象,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寒意。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之时,横空出现了一位神女。”萧旭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敬畏,“神女身着一袭白衣,从天而降的仙子。她带着一种很古怪的医术,所到之处,瘟疫便如退潮般消散。她亲自为百姓诊治,无论男女老少,贫富贵贱,她都一视同仁。在她的努力下,景朝渐渐恢复了生机,其他国家的人也在她的救助下,摆脱了瘟疫的折磨。都说神女爱世人,她真的是拯救了无数人的生命。” 江月瑶听得入了迷,很好奇所谓的“神女”究竟是用了什么样的诡异医术,她追问道:“那后来呢?这位神女去了哪里?” 萧旭微微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神女在瘟疫结束后,便随着景朝的镇北王赵明渊悄然离去,此后再未出现。但她却留下了一些医术和知识,希望能继续造福世人。我小时候,有幸在一位隐居的老者门下学习,而那位老者,曾经得到过神女的指点。这个神女使用的文字,就是眼前的文字。” 说完,萧旭又直勾勾地看着江月瑶,想要探视江月瑶的反应。 江月瑶强压下内心的震惊,面上尽量保持着平静,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依旧轻柔夹起一块猪蹄放在嘴里。 她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但在这昏暗的石屋里,萧旭并未察觉异样。 “萧公子,你说这神女如此厉害,又心怀天下,那她后来为何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呢?” 江月瑶看似随意地问道,实则想从萧旭口中套出更多关于神女的信息,来印证自己心中那个大胆的猜测。 萧旭微微皱眉,思索片刻后说道:“其中的缘由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师父说过,神女同镇北王情深似海,许是两人怕世间纷扰,躲在某个地方过神仙日子吧。” 江月瑶心中一紧,她越发确定自己的猜测没错。 神女很可能就是上一任穿越者,她凭借现代的知识和医术拯救了无数人。 可最后却因为恋爱脑,触及了某种禁忌,直接被高级的主神系统抹杀。 ------------ 第4章 江月瑶没有再次探寻关于神女的消息,她知道从萧旭口中得到的信息,只有这么多。 毕竟,她看了一眼油灯下的萧旭侧脸,他在这个世界恐怕也只是一个跟自己一样的路人甲。 什么琅琊王世子,一个异姓王爷的爵位,相比主角好像逊色了那么一点。 系统说过,自己的四个崽崽是反派,而正派女主是摄政王的王妃。 只可惜了这张脸,啧啧啧,路人甲的外貌都那么逆天。 萧旭一直望着江月瑶,烛火摇曳之中,他倒是发现了江月瑶的不同。 记得初见时,江月瑶还是一个很丰满的农村妇女,可如今,她就像是一朵在暗夜中悄然绽放的昙花,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江月瑶吸收了灵物内丹与灵蕴珠后,整个人宛如脱胎换骨。 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此刻更是透着一股莹润的光泽,仿佛上好的羊脂美玉,在昏黄的油灯映照下,隐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曾经圆润的脸庞,如今消瘦了许多,下巴变得尖俏,线条愈发精致,宛如被能工巧匠精心雕琢过一般。 她的眉如远黛,细长而微微上挑,带着一种灵动的韵味,藏着星辰大海。 那双眼睛,清澈明亮得如同山间的清泉,波光流转间,似有星辰闪烁。 长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每一次眨眼都能撩拨人心。 小巧而挺直的鼻梁下,是一张粉嫩的嘴唇,唇形优美,如同娇艳的花瓣。 此刻,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那笑容纯净而甜美,驱散世间所有的阴霾。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她的肩头,柔顺而有光泽,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的光彩。 她身上散发着一种若有似无的仙气,宛如从九天之上降临的仙子,不染凡尘。 一举一动之间,都带着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让人忍不住为之倾心。 那灵气更是如同实质一般,萦绕在她的周身,仿佛她本身就是天地间灵气的汇聚之所。 “江姑娘,你……你好像变了。”萧旭忍不住开口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与疑惑。 江月瑶微微一怔,随即轻笑一声,说道:“或许是这段时间太过劳累让我清瘦了不少。” 她不想让萧旭知道自己吸收了灵物内丹和灵蕴珠的事情,毕竟这太过惊世骇俗,而且她也不知道萧旭对此会有怎样的反应。 萧旭点了点头,目光中满是欣赏:“不管如何,现在的你,很美。”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真诚,反而让江月瑶即将说出口的话噎在了嘴里。 她有些慌乱地别过头,脸颊泛起一抹红晕,轻声说道:“萧公子过奖了,我们还是先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两人很快便发现,这里的环境远比想象中恶劣。 白天,阳光被山峰遮挡,平原腹地闷热潮湿;而到了夜晚,气温骤降,寒冷刺骨。 “此地昼夜温差极大,我们得想办法解决御寒问题。”江月瑶皱着眉头说道,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担忧。 萧旭环顾四周,他已然闻到了山雨欲来的泥土腥味,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这里没有御寒的衣物,恐怕只能靠木柴生活维持温度。” 两人正发愁时,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乌云迅速聚集,一场暴雨如注般倾泻而下。 此刻,豆大的雨点狠狠地砸在石屋的屋顶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雨幕所笼罩。 石屋内,江月瑶和萧旭围坐在那微弱的火堆旁,可那火堆散发的热量在这寒冷的夜晚显得微不足道。 江月瑶粗略估计了一下,昼夜温差恐怕有15摄氏度以上,萧旭骨折加旧伤未愈,恐怕... 她看向萧旭,他的脸色渐渐变得潮红。 萧旭额头滚烫,他发起了高烧。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强撑着。 江月瑶看着萧旭强打精神的样子,心中一阵无语,忍不住小声嘟囔:“死要面子活受罪,都这样了还逞强。” 她伸出手,轻轻把手覆盖在萧旭的额头上,那滚烫的温度让她心中一紧,眉头紧紧皱了起来,语气带着几分嗔怪:“萧公子,你都烧成这样了,还在强撑。” 萧旭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微弱却还带着几分倔强:“江姑娘,我没事,这点小病还难不倒我。” 江月瑶咬了咬嘴唇,她环顾四周,这石屋简陋至极,除了几块破旧的兽皮,再也没有其他可以御寒的东西了。 而那几块兽皮,在这寒冷的夜晚,根本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雨越下越大,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 寒风从石屋的缝隙中钻进来,吹在萧旭的身上,让他不禁打了个寒颤。 江月瑶心急如焚,在石屋中没有御寒的衣物,也没有治病的良药。 再这样下去,萧旭的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 她忍不住吐槽道:“这鬼地方,什么都没有,难道要我脱掉衣服用身体给他取暖不成?”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萧旭的情况愈发糟糕。 他开始陷入了半昏迷状态,嘴唇干裂起皮,嘴里还不时地呓语着。 江月瑶凑近一听,才听清他在含糊不清地喊着:“瑶瑶……瑶瑶……” 她原本还悬着的心,在听到那声“瑶瑶”的瞬间,猛地一颤,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在了原地。 “瑶瑶?他……他在喊我吗?”江月瑶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 就在这时,一道软糯可爱的声音在江月瑶脑海中响起:“宿主,可以考虑一下哦,不过还有更好的办法啦。” 江月瑶眼睛一亮,惊喜道:“小七你终于出现了!快说说,还有什么办法?” 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一只毛茸茸、圆滚滚的小貂出现在江月瑶面前。 它浑身雪白,眼睛像两颗晶莹剔透的蓝宝石,小爪子肉嘟嘟的,尾巴像一朵蓬松的云朵,正欢快地晃来晃去。 貂儿歪着头,奶声奶气地说:“宿主,你的灵泉还没有恢复呢,积分商城里面的保温睡袋又贵得很。你自己有灵蕴珠在,根本不会察觉到冷,但是萧旭可不行,他只是个凡夫俗子,扛不住会死的。” 江月瑶着急地问:“那到底该怎么办呀?” 九天灵貂跳到萧旭身边,用小爪子轻轻碰了碰他滚烫的额头,然后眨巴着眼睛说:“宿主,你可以用灵蕴珠的灵气来帮他驱寒呀。虽然灵蕴珠不能直接治好他的病,但至少能让他没那么难受,也能暂时稳住他的病情。” 江月瑶有些犹豫:“七啊,不是我不肯啊,我还是清纯女大啊,我还没......” 九天灵貂用小脑袋蹭了蹭江月瑶的手,撒娇道:“宿主,现在救人要紧嘛。而且萧旭也是为了保护你才弄成这样的,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宿主你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的呀。” “好吧,就听你的。” 话刚出口,她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 第5章 江月瑶的双手微微颤抖着,缓缓伸向萧旭的衣带。 当她的手指触碰到萧旭的衣衫时,仿佛有一股电流顺着指尖传遍全身,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一颤。 她紧闭着双眼,睫毛轻轻颤动,给自己鼓足勇气。 她解开了萧旭的衣带,缓缓褪下他的外衣。 随着衣衫的滑落,萧旭那完美的身材逐渐展现在她眼前。 他的肌肤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犹如羊脂白玉一般细腻。 那紧实的腹肌,一块一块地排列着,像是经过精心雕琢的艺术品,充满了力量感。 江月瑶的眼睛瞬间瞪大,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腹肌吸引。 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脸颊滚烫得如同燃烧的火焰。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陡然加快,身体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颤动起来,双手悬在半空,不知道该继续还是停下。 “我这是在救人,不能胡思乱想。”江月瑶在心中暗暗告诫自己,尽量克制住那不受控制的目光。 可是,她的眼神却像是被磁铁吸引了一般,怎么也离不开萧旭的腹肌。 她感觉自己的喉咙干涩得厉害,咽了咽口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咬了咬嘴唇,强迫自己将目光从腹肌上移开,看向萧旭的脸。 只见萧旭的容颜在昏暗中依旧绝世无双,那微微发红的脸颊,像是被晚霞染上了色彩,透着一丝病态的柔美。 他的睫毛长长的,在脸颊上投下一片阴影,高挺的鼻梁下,嘴唇干裂起皮,却依旧带着一种独特的魅力。 江月瑶看着萧旭的绝世容颜感叹不已,她的手微微颤抖着,说不清楚是紧张还是害羞。 “萧公子,得罪了。”江月瑶轻声呢喃着,声音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暧昧而清新的气息,烛光摇曳,映照着两人的身影,仿佛一幅绝美的画卷。 江月瑶褪去自己的衣服时,动作带着一丝迟疑。 她的手指轻轻解开衣带,每解开一根,心跳便愈发急促,像是一只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洁白的肌肤逐渐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中,泛起一层淡淡的粉色。 她缓缓靠近萧旭,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绵却又带着一丝不真实。 江月瑶缓缓躺下,将自己温热的身体紧紧贴在萧旭身旁,用自己的体温去温暖他那冰冷的身躯。 肌肤相触的瞬间,江月瑶的身体猛地一颤,一股电流般的感觉传遍全身。 她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她紧紧地抱住萧旭,感受着他的气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江月瑶的身体渐渐有些麻木,在这寂静的空间里,两人的身体紧紧相依融为一体。 江月瑶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也不知道萧旭醒来后会如何看待她此刻的举动,但她知道,自己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死去。 不知过了多久,萧旭的眉头微微动了动,似乎有了一丝知觉。 江月瑶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变化,心中一阵欣喜。 她轻轻呼唤着萧旭的名字:“萧旭,萧旭,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萧旭始终没有反应,只是静静地躺在那里,仿佛被无尽的黑暗所吞噬。 她心急如焚,此刻时间就是生命,容不得有丝毫的耽搁。 于是江月瑶咬了咬牙,集中精神调动灵蕴珠的灵气。 一开始,她的身体有些僵硬,灵气的调动也十分艰难。 那灵蕴珠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一般,并不愿意轻易听从她的指挥。 她的额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的双手紧紧握拳,指甲几乎嵌进了掌心。 但她没有放弃,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祈求灵蕴珠帮忙,毕竟她没有学会如何调动灵蕴珠的力量。 慢慢地,她感觉到灵蕴珠的力量在她的体内微微颤动,一丝柔和的光芒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辰,缓缓笼罩住萧旭。 在这柔和光芒的笼罩下,萧旭原本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开来,脸上的潮红也似乎淡了一些,呓语声也渐渐停止。 江月瑶见状,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继续全力调动着灵蕴珠的灵气,试图让萧旭的病情彻底好转。 在昏迷中的萧旭,只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混沌的迷雾之中。 四周是无尽的黑暗与寒冷,他的身体像是被无数根冰冷的针同时刺入,疼痛难忍。 他想要呼喊,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想要挣扎,身体却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动弹不得。 就在他感到绝望的时候,突然,一道柔和的光芒穿透了黑暗,如同温暖的阳光驱散了阴霾。 那光芒带着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缓缓包裹住他的身体。 萧旭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体内,所到之处,疼痛渐渐消散,寒冷也被驱散。 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看看这光芒的来源,可眼皮却像是有千斤重,怎么也睁不开。 但他能感觉到,在这光芒的照耀下,自己的身体正在逐渐恢复力量。 那光芒仿佛有一种神奇的治愈能力,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和脏腑。 随着时间的推移,萧旭的意识逐渐清醒了一些。 他能模糊地感觉到,有一个温暖而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他,那熟悉的气息让他感到无比安心。 “是瑶瑶的气息……”萧旭在心中轻声呢喃着,他记不起来谁是瑶瑶,但他总觉得这个瑶瑶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比自己的生命还要重要。 他想要伸手抱住她,可他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只能微微动了动手指。 而在他身旁的江月瑶,此时已经有些疲惫不堪。 调动灵蕴珠的灵气消耗了她大量的精力,但她依然咬牙坚持着。 突然,萧旭在昏迷中无意识地翻了一个身。 他本就紧贴着江月瑶,这一翻身,便直接压在了她的身上。 江月瑶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下意识地想要推开萧旭,但手触碰到他身体时,又停了下来。 萧旭虽然还处于昏迷状态,但身体的本能让他感受到了身下那柔软而温暖的身躯。 他的脸颊蹭着江月瑶的发丝,呼吸变得有些急促。 江月瑶的脸瞬间红透了,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要跳出嗓子眼。 “萧旭……你……”江月瑶轻声呢喃着,声音带着一丝羞涩和无奈。 她想要唤醒萧旭,让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尴尬处境,但又担心会影响到他的病情。 萧旭,在昏迷中感受到了自己身下的柔软温热。 他梦到自己和“瑶瑶”在一片美丽的花海中,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惬意。 他紧紧地抱着江“瑶瑶”,感受着她的温柔与爱意。 在梦中,他不受任何束缚,尽情地享受着这份美好。 ------------ 第6章 及至半夜,雨疏风骤,雨丝如愁绪,纷纷扬扬洒落,敲打着轩窗,风携着柔情蜜意,在夜色中穿梭,撩拨着两颗炽热的心。 屋内油灯摇曳,光影绰约,宛如一幅朦胧的画卷。 两人相拥于榻上,肌肤相亲,气息交融。 男子的手轻轻抚过女子的脸颊,如春风拂过花瓣,细腻而又温柔。 女子的眼眸中闪烁着羞涩,朱唇微启,吐气如兰。 她十指攥紧他后背,在春雷炸响的瞬间咬上他肩头。 男子闷哼一声,用手钳住女子的下颌,他们的唇紧紧相贴。 女子鬓间木簪忽忽然被抽离,青丝如瀑泻下,扫过他执簪的手背。 男子低笑一声指尖缠着那缕发丝,将簪子斜斜插进旁边的枕头之中。 女子仰起脸,眼尾洇开一丝水光,声音却清泠如碎玉般。 二人身影在摇曳的灯光中交织,似是在与这天地间的风雨相抗衡。 晨起,阳光透过木窗子,洒下一片温暖。 女子慵懒地躺在男子的臂弯里,发丝如瀑布般垂落在枕边,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她的脸颊泛着红晕还尚未消退,宛如天边的云霞,美丽而又动人。 男子轻轻拥着她,手指轻轻拨弄着她的发丝。 地上,衣衫凌乱地散落着,窗外,残花满地,被风雨摧残得七零八落,但却有一种别样的凄美。 ....... 江月瑶悠悠转醒,意识还沉浸在昨夜那如梦如幻的交织之中。 她微微动了动身子,感觉到一双男子粗壮臂膀正紧紧环绕着自己。 可随即,昨夜的种种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她的脸颊瞬间滚烫起来,红晕愈发明显。 她偷偷抬眼看向萧旭,只见他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眼神中确实她看不懂的深意。 江月瑶的心跳陡然加快,像是一只慌乱的小鹿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她慌乱地垂下眼帘,不敢与萧旭对视,双手也不自觉地揪着身下的衣衫。 萧旭看着江月瑶娇羞的模样,心中一阵悸动。 他轻轻抬起江月瑶的下巴,让她与自己对视,声音低沉而温柔:“昨夜之事,我会对你负责的。” 江月瑶微微一怔,随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开口道:“萧公子,你不必如此。我……我并非寻常女子,我生过四个孩子,还克死过六个丈夫。我这样的女人,是不祥之人,实在不想拖累任何人。” 萧旭眉头微蹙,清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悦,似是对她这番说辞有些不满:“江姑娘,莫要妄自菲薄。这世间之事,皆有因果,哪有什么克夫之说,不过是庸人自扰罢了。昨夜之事,我定会为你负责到底。” 江月瑶苦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萧公子,我说的是真的。我经历过太多生死离别,也看淡了情爱。昨夜之事,不过是一场露水情愿,情过无悔,你莫要放在心上。” 萧旭心中一紧,他没想到江月瑶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看着江月瑶那决绝的眼神,心中竟涌起一丝慌乱:“月瑶,我不在乎那些过往。我只知道,昨夜与你在一起,是我此生最美好的时刻。我萧旭虽不是什么大英雄,但也绝不是那等负心之人。” 江月瑶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萧公子,你的心意我领了。你我本就萍水相逢,昨夜之事就当是一场梦吧。待我们离开此处,便各奔东西,莫要再纠缠。” 萧旭听着江月瑶决绝的话语,心中一阵刺痛。 他紧紧握住江月瑶的手,说道:“江姑娘,我不信什么命数,我只信自己的感觉。” 江月瑶有些动容,她看着萧旭那真诚的眼神,心中的防线渐渐有些松动。 “萧公子,你莫要再劝我了。我意已决,你我之间,就到此为止吧。我昨夜与你在一起荒唐,不过是因为天寒我需为你保暖,你在昏迷中情动,这实属意外。” 萧旭见江月瑶如此坚决,他松开江月瑶的手,轻轻叹了口气:“江姑娘,你当真......” 江月瑶起身开始收拾自己的衣衫,她的动作有些迟缓,心中暗自腹诽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萧公子,昨夜不过是欲望作祟,换做是别的女人你也...” 这萧旭长得也忒妖媚了一些,她昨夜真的是被迷惑了,不管不顾就被他... 不过她是现代人,虽然是第一次和男子有如此的亲密接触,可她不是那个神女,她分得清楚欲望和爱情。 昨夜她只是经不住欲望的诱惑,那样绝美的脸和腹肌,是她现实生活中无法接触到的。 所以那露水情缘一夜春宵,即便是换一个男人,张旭、李旭、王旭都可以。 她很清楚,她不爱萧旭,也很清楚,萧旭不爱自己。 萧旭则静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江月瑶的背影神色冰冷,可那深邃的眼眸中却暗潮汹涌。 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那股不甘与执念如藤蔓般疯狂生长。 “吃干抹净不认账?”萧旭在心中冷笑,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带着几分危险的弧度。 他从未想过,自己竟会在一个女人身上栽得如此彻底。 昨夜,他本以为那是一场两情相悦的缱绻,可如今看来,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但萧旭是何许人也,他生来便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傲气与执着,越是难以得到的东西,他就越要紧紧抓在手中。 他暗暗发誓,无论江月瑶心中作何想法,他都要让她心甘情愿地留在自己身边。 “不过是欲望作祟?”萧旭眸光一闪,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怒火。 他承认,昨夜自己也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可那其中夹杂着的,更多的是对江月瑶的欣赏与心动。 他不信,自己在她心中就仅仅只是一个满足欲望的工具。 况且,从来都是他把别人当工具,怎么可能让一个女子把自己当做泄欲工具? 萧旭越想越气,身上那股清冷矜贵的气质此刻竟多了几分凌厉。 他站起身,缓缓走到江月瑶身边,声音低沉冰冷:“江月瑶,你当真以为昨夜之事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露水情缘?” 江月瑶微微一怔,转过身来,看着萧旭那冰冷的眼神,心中竟有些发慌。 喂喂喂,搞什么,发生这种事,是女方吃亏好不? 为什么萧旭像是个受了委屈的女娘? ------------ 第7章 但她很快又镇定下来,扬起下巴,故作镇定地说道:“萧公子,昨夜之事本就是你情我愿。如今事已至此,你又何必纠缠不休?” 萧旭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将江月瑶困在自己与墙壁之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情我愿?江月瑶,你可知,从昨夜起,你便注定只能是我的女人。” 江月瑶心中一紧,她试图推开萧旭,却发现自己的力量在他面前微不足道:“萧旭,你别太过分了!我江月瑶虽然不是什么贞节烈女,但也不会任由你摆布!” 萧旭看着江月瑶那倔强的模样,心中竟有些心疼。 但他知道,此刻绝不能心软,否则自己将永远失去得到她的机会。 他伸出手,轻轻抚上江月瑶的脸颊,声音低沉而魅惑:“摆布?月瑶,我从未想过要摆布你。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逃不掉的。” 江月瑶别过头去,避开萧旭的触碰,冷冷地说道:“萧旭,你别做梦了。我不爱你,也不会和你在一起。” 萧旭眼中闪过一丝受伤,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清冷矜贵的模样:“爱?江月瑶,爱是可以培养的。我会让你爱上我的,一定会。” 说罢,萧旭松开江月瑶,转身走到桌边,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他的动作优雅而从容,刚刚的一切似乎都未曾发生过。 “江月瑶,我给你时间,让你慢慢看清自己的心。”萧旭放下茶杯,目光再次落在江月瑶身上,“但你要记住,你只能是我的女人。” 江月瑶看着萧旭那一瘸一拐还故作霸道总裁的样子,一时绷不住笑出了声。 什么霸总发言,简直要笑死了。 她原本紧绷的神经,在这一瞬间彻底放松下来。 其实,在刚才的对话中,江月瑶已经渐渐察觉到萧旭并非表面那般冷漠无情。 他虽然言语霸道,可眼神里偶尔闪过的关切和受伤,还是出卖了他的内心。 江月瑶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清冷矜贵的男人,其实有着一颗炽热而纯真的心,就像一只外冷内热的小狼狗,明明喜欢得紧,却还要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一个大胆的想法在江月瑶脑海中浮现,她决定诓骗一下这只可爱的小狼狗。 她强忍着笑意,故意摆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说道:“萧旭,你说让我做你的女人,可我现在对你还没那种感觉呢。要不这样,你先做我的男友,让我好好考察考察你,要是合格了,我再考虑要不要做你的女人。” 萧旭原本还沉浸在江月瑶的笑声中,有些不知所措,听到她的话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眨巴着那双原本清冷此刻却满是星星的眼睛,像个得到糖果的孩子一样,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好,我答应你。” 江月瑶没想到萧旭这么容易就上钩了,心中暗自得意。 她故意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说道:“既然你答应了,那以后就得听我的。首先,以后不许再这么霸道,有什么事情都要和我商量。” 萧旭微微皱眉,似乎有些犹豫,但看着江月瑶那认真的模样,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听你的。” 江月瑶接着说道:“还有,以后不许随便说那些让人误会的话,什么只能是你的女人之类的,太肉麻了。” 萧旭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但还是乖乖应道:“行,我改。” 看着萧旭这副听话的样子,江月瑶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她走到萧旭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才乖嘛,小狼狗。” 萧旭脸微微一红,但还是嘴硬道:“我才不是小狼狗,我是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江月瑶笑得更加灿烂了,她发现逗弄萧旭真的很有趣。 她拉着萧旭的手,说道:“好好好,你是男子汉。那现在,男子汉,陪我去外面走走吧,这屋里太闷了。” 两人手牵手走出了房间,漫步在庭院中。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江月瑶看着身边的萧旭,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 她发现,自己似乎并不排斥和萧旭在一起,甚至还有些享受这种感觉。 “萧旭,你为什么会喜欢我?”江月瑶突然开口问道。 萧旭微微一愣,随后说道:“因为昨夜我碰了你。” 江月瑶闻言一阵头疼,怎么这人老提这件事情,现在怎么角色互换了,她成了负心汉,萧旭成了那个追着她跑的小娘子? 她还想要说些什么,突然,一阵低沉而雄浑的虎啸声自山林间传来,带着一种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两人顿时警觉起来,原本温馨的氛围瞬间被紧张所取代。 江月瑶神色一凛,她深知在这秘境之中,猛虎的危险性。 它不敢伤害自己,但是能伤害萧旭。 她迅速看向萧旭:“萧旭,你躲回屋子里去,把昨晚上剩下的饭菜给热了。这虎啸声不一般,恐怕附近有猛兽出没,你留在外面太危险。” 萧旭眉头紧皱,他怎能让江月瑶独自面对危险。 他一把拉住江月瑶的手,说道:“不行,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我要和你一起。” 江月瑶心中一暖,但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她用力挣脱萧旭的手,急切地说道:“你别任性,你腿伤还未痊愈,行动不便。留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而且,我此次出来是为了寻找竹简中记载着的紫纹藤薯,那东西对我极为重要,我必须找到它。” 萧旭看着江月瑶坚定的眼神,他咬了咬牙,说道:“那你一定要小心,找到东西就赶紧回来。我会把饭菜热好,等你回来吃。” 江月瑶点了点头,从腰间抽出自己的匕首,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她转身朝着虎啸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萧旭望着江月瑶离去的背影,他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回到屋子里。 一进屋,他便开始忙碌起来,将昨晚上剩下的饭菜端到厨房,生起火来。 他一边添柴,一边时不时地望向窗外,期待着江月瑶能平安归来。 江月瑶这边,她小心翼翼地穿梭在山林之中。 山林里树木繁茂,枝叶交错,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周围不时传来虫鸣鸟叫,但此刻在江月瑶耳中,只有系统小七的声音。 ------------ 第8章 只见一只白色小貂正懒洋洋地趴在江月瑶的肩膀上,它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毛茸茸的小爪子在空中胡乱挥舞了几下,随后又打了个哈欠,那模样可爱至极。 江月瑶轻轻摸了摸小貂的脑袋,笑着对系统说道:“小七,快扫描一下这个秘境,看看何处有紫纹藤薯。” 小七那清脆的声音在江月瑶脑海中响起:“好嘞,宿主,我这就开启扫描模式。” 紧接着,一道若有若无的光芒从小貂身上散发出来,朝着四周扩散而去。 片刻之后,小七兴奋地说道:“宿主,扫描到啦!在林地后面有一大片良田,里面有数以万计的紫纹藤薯呢!” 江月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她迫不及待地朝着林地后面走去。 当他们绕过茂密的林地,眼前的景象让两人都惊呆了。 只见一片广袤无垠的良田出现在他们眼前,那良田像是被大自然精心雕琢过一般,规整而又壮观。 田埂纵横交错,将整片田地划分成了一块块整齐的区域,每一块区域里都种满了紫纹藤薯。 紫纹藤薯的藤蔓相互缠绕,攀爬在特制的架子上,形成了一道道绿色的屏障。 那藤蔓粗壮而坚韧,上面布满了细小的绒毛,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每一个紫纹藤薯都散发着奇异的光芒,那光芒是淡淡的紫色,如同梦幻般的烟雾,萦绕在藤薯周围。 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绚丽的紫色海洋,随着微风轻轻摇曳。 江月瑶缓缓走进田地,脚下的泥土松软而肥沃,散发着清新的气息。 她赶紧用匕首挖了几个大一点的紫纹藤薯出来,她随机挑选了一个削皮。 随着匕首轻轻划过,紫纹藤薯那紫色的外皮一片片地脱落,露出里面洁白如雪的果肉,还伴随着一股更加浓郁的香甜气息扑鼻而来。 这果肉紧实而饱满,泛着淡淡的光泽,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要咬上一口。 她迫不及待地掰下一小块,放入口中。 刹那间,一股香甜软糯的口感在味蕾上炸开。 香甜,不似普通甜品的甜腻,而是一种清新自然的甜,带着山林间阳光和雨露的味道。 软糯,又恰到好处,既不会过于绵软而失去质感,也不会过于坚硬而难以咀嚼。 果肉在口中慢慢化开,细腻的口感如同丝绸一般滑过喉咙,让人回味无穷。 江月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之情。 她一边继续品尝着紫纹藤薯,一边兴奋地说道:“果然这紫纹藤薯记载中那般,块茎富含淀粉,可以食用,藤条纤维强韧,可以制成工业用品。这紫纹藤薯简直就是宝藏啊!有了它,跟开挂一样。” 貂儿悬浮在空中也连连点头:“宿主,这个空间已经是你的了,你可以随意处置。” 江月瑶闻言也皱起了眉头,她是捡漏了如此神奇的芥子空间,但是这里太大又危险,她抬头望了一眼无穷无尽的紫纹藤薯田。 这田,恐怕能养活一个国家的人。 种田是体力活,她一个人怎么种植这个空间的田地,想了想,原本兴奋的神色都褪去,变成了连连不断地叹息。 “唉,这么大的地方,我一个人就算累死也忙不过来啊。”江月瑶无奈地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忧虑。 她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身旁的紫纹藤薯。 “宿主,或许我们可以想想办法。虽然这空间很大,但我们不一定非要自己亲自种植啊。” 江月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自己种,那还能怎么办?难道还能变出人来帮我们不成?” 貂儿微微一笑,故作神秘地说道:“变出人倒是不可能,但我们可以找一些帮手啊。我记得在一些修仙世界里,有傀儡之术,可以炼制出傀儡来帮忙做事。说不定我们也可以找到类似的方法,炼制一些傀儡来种植这些紫纹藤薯。” “再不济,宿主也可以用全家家当兑换一个AI机器人,耕作是慢了一点,但好歹不用自己……” 江月瑶眼睛一亮,兴奋地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呢!小七,别说那些没用的,你赶紧扫描一下,看看这个空间里有没有炼制傀儡的材料或者相关的方法。” 小七那清脆的声音在江月瑶脑海中响起:“宿主,我这就扫描。不过扫描整个空间可能需要一些时间哦。” “没关系,你慢慢扫,只要能找到办法就行。”江月瑶满怀期待地说道。 在等待小七扫描结果的过程中,江月瑶也没有闲着。 她在田地里四处走动,仔细观察着紫纹藤薯的生长情况。 江月瑶发现,这些紫纹藤薯的生长速度似乎比外界的植物要快很多,而且它们的生命力极其顽强,即使有些藤蔓被不小心踩断了,也能在短时间内重新生长出来。 小七的声音在江月瑶脑海中响起:“宿主,扫描有结果啦!在这个空间的深处,有一座废弃的炼器室,里面有一些炼制傀儡的材料和一本关于傀儡之术的秘籍。不过,炼器室周围似乎有一些禁制,可能需要你们亲自去破解。” 江月瑶回头看了一眼林子,萧旭还在石屋等着她。 她的心中泛起一阵犹豫,轻声自语道:“我虽然有水灵根,但对这些禁制一无所知,又没有修炼之法,真的能解开吗?” 小七似乎感受到了江月瑶的顾虑,安慰道:“宿主,别担心。虽然你没有修炼之法,但你有我啊!我可以帮你分析禁制的结构,提供破解的思路。” 江月瑶听了小七的话,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但眼神中还是透露出一丝不确定。 “好吧,小七,我们一起去看看。就算解不开,至少也努力过了。” 她迈开步伐,朝着炼器室的方向走去。 但见炼器室仿若被九天之上的织女精心织就的梦幻紫纱巾轻柔裹覆,一层淡紫色的光芒严丝合缝地将其笼罩其中。 光芒之内,符文恰似一群顽劣至极的小精灵,上蹿下跳、闪烁不停,隐隐透出一股神秘莫测又强大得足以惊掉人下巴的磅礴气息。 江月瑶停下脚步,仔细地观察着禁制,她伸手轻轻靠近。 谁料,“嘭”的一声巨响,好似平地炸响了一颗超级大鞭炮,震得人耳膜生疼。 江月瑶整个人瞬间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狠狠弹飞出去。 紧接着,“啪叽”一声,结结实实地摔落在地,直接摔成了狗吃屎的狼狈造型,那姿势,要多难看有多难看,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 第9章 系统憋笑憋得浑身颤抖的声音在她脑海中陡然炸响:“宿主,我早便与你说过这禁制厉害,你怎的还跟个愣头愣脑的愣头青似的,一股脑儿地往上冲?哈哈哈哈!” 江月瑶只觉面上滚烫似火,那绯红之色直如天边最艳丽的晚霞,又似那熟透了的番茄,红得透亮,红得羞人。 她手忙脚乱地挣扎着爬起身来,双手慌乱地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嘴里还不停地欲盖弥彰地嘟囔着:“事儿能怨得了我吗?我不过是个普通人,第一次来到修仙世界,哪见过这般厉害的禁制这禁制就跟超级大炸弹似的,稍一触碰便炸了,叫人猝不及防!” 说着,她还故作镇定地甩了甩头发,发丝在空中胡乱飞舞,似是在极力掩饰她此刻的窘迫与尴尬。 系统在她脑海之中,笑得那叫一个前仰后合,直在识海里打滚儿,好不容易才强忍着笑意,说道:“行啦行啦,宿主,你就甭在这儿瞎掰扯啦,还是赶紧琢磨琢磨怎么解开这禁制才是正经。” 江月瑶一听,那原本黯淡的眼眸瞬间亮了起来,连忙急切地问道:“对对对,快些说说,这禁制究竟该如何解开啊?” 系统清了清嗓子,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说道:“这解开禁制的方法嘛,总共有三种。其一,便是设下禁制之人亲自前来,人家只需轻轻动动手指头,这禁制便乖乖地自行打开啦。其二,寻得一位比设下禁制之人修为更高之人前来,人家凭借那强大无匹的修为直接碾压,这禁制也只能乖乖投降。其三,找到和这禁制有血缘关系之人前来,禁制认亲之后,便自动解开咯。” 江月瑶听了,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发出一阵哀号:“啊这,基本不可能啊,小七。” 就在她满心沮丧之时,一阵狂风呼啸而来,周围的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树叶沙沙作响。 江月瑶心中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大白虎如一道白色的闪电般,风驰电掣地朝着她扑过去。 那速度快得惊人,她只觉眼前一花,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躲避的动作。 一瞬间,虎啸龙吟之声在耳边炸响,江月瑶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整个人被扑倒在地上。 她心中充满了绝望,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下意识地用双手挡住自己的头部,紧闭双眼,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过了许久,她并未感觉到预想中的疼痛,心中涌起一丝疑惑,缓缓放下手,睁开眼睛,仔细一看,才发现这只白虎竟然是小白! 她曾经救过的一只灵宠小白,此刻正威风凛凛地站在她面前,只是那眼神中却透着一丝调皮。 江月瑶尝试性地轻轻开口:“小白?” “嗷呜——”小白欢快地叫了一声,脑袋在她身上蹭了蹭,那模样亲昵极了。 江月瑶又惊又喜,坐起身来,一把抱住小白的脖子,说道:“小白,你怎么会在这里?还吓了我一跳!” 小白用脑袋轻轻顶了顶她,似乎在回应她。 “系统,小白一只现实世界的白虎,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光闪过,系统从江月瑶的识海中幻化而出,化作一只毛色雪白、灵动小巧的白貂,稳稳地落在她的肩头。 白貂黑豆般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审视着眼前的白虎小白,随后发出清脆的声音:“宿主,这事儿我也觉着奇怪呢。按常理说,现实世界里的动物是不可能出现在芥子世界的呀,可这小白虎就这么凭空冒出来了。” 小白似乎察觉到了白貂系统审视的目光,它昂起头,对着白貂“嗷呜”了一声。 江月瑶轻轻抚摸着小白的脑袋,皱着眉头思索道:“小七,你说会不会是这修仙世界有什么特殊的规则或者力量,把小白从现实世界拉过来了?又或者是小白身上有什么我们不知道的秘密,让它能够跨越两个世界。” 白貂系统抖了抖身上的毛,说道:“宿主,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也实在猜不出这小白虎究竟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小白歪着头,看了看那禁制,然后围着禁制转了几圈,突然伸出爪子,在禁制上轻轻一拍。 一束微弱的光芒闪过,禁制竟然微微晃动了一下。 江月瑶惊喜地叫道:“小白,你是不是有办法解开这禁制?” 小白又“嗷呜”叫了一声,然后再次伸出爪子,在禁制上不同的位置拍打着,每一次拍打,禁制都会晃动得更厉害一些。 江月瑶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小白或许是她的福星。 就在这时,系统在她脑海中说道:“宿主,看来这小白虎似乎和这禁制有些渊源啊,说不定它真的能解开这禁制。” 江月瑶连忙问道:“小七,你说小白和这禁制有血缘关系?这怎么可能啊?” 系统说道:“我也只是猜测,不过看现在这种情况,很有可能。也许这禁制是小白的长辈设下的,所以它才能对禁制产生影响。” 在小白不懈的努力下,禁制的光芒越来越弱,晃动的幅度也越来越大。 终于,只听“轰”的一声,禁制彻底破碎,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在空气中。 江月瑶兴奋地跳了起来,抱住小白亲了又亲:“小白,你太厉害了!谢谢你!” 小白被江月瑶的热情举动弄得有些不好意思,它轻轻挣脱开江月瑶的怀抱,身上光芒一闪,竟幻化成了人形少年模样。 只见眼前少年一头白发如雪,肆意地披散在肩头,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如墨般的眼眸,深邃而明亮,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闪烁着灵动的光芒,让人一眼望去便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他的睫毛又长又翘,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淡淡的阴影,随着他的眨眼轻轻颤动。 皮肤白皙如玉,泛着淡淡的光泽,细腻得看不见一丝毛孔。 脸颊上则带着一抹绯红,如同春日里盛开的桃花,娇艳欲滴,为他的俊朗增添了几分羞涩与可爱。 高挺的鼻梁犹如一座精致的小山,恰到好处地立在脸庞中央,让五官更加立体。 嘴唇亦红润而饱满,嘴角微微上扬,身着一袭白衣,衣袂随风飘动,宛如谪仙下凡。 衣服的材质轻盈而柔软,上面绣着淡淡的云纹,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一眼看过去仿佛真的有云朵在他身边缭绕。 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上面镶嵌着一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宝石,更衬得他身姿挺拔,气质不凡。 ------------ 第10章 江月瑶看着眼前的小白,一时间竟看呆了。 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少年,尤其是那白发黑瞳的搭配,更是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 小白被江月瑶炽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他轻咳一声,打破了沉默:“神女大人。” 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如同山间的清泉,悦耳动听。 “神女?”江月瑶这才回过神来,脸上泛起一抹红晕,她不知道为何小白会叫自己神女,但却对小白能够幻化成人形赶到无比震惊:“小白,你竟然能够变成人?” 白泽微微垂下头,白发轻垂,带着几分局促,腼腆出声道:“神女大人,您是这方空间的主宰,白泽身为守护兽,自当尊您为主。” 江月瑶黛眉轻蹙,心中暗忖,原来这少年模样的灵兽唤作白泽。 只是,他缘何唤自己为神女? “小白,你为何称我为神女?莫非你也是这空间中人?”江月瑶目光灼灼,紧紧盯着白泽,似要将他看穿。 白泽神色一正,缓缓说道:“神女大人,白泽乃是这方独立小世界的守护兽。身为守护兽,白泽身负空间穿梭、维度感知之能,亦要兼顾灵脉养护、资源管理等要职。如今您成为这空间新主,白泽自当以神女相称。” 言罢,白泽双膝跪地,朝着江月瑶恭恭敬敬地磕头行礼。 江月瑶微微颔首,伸手将白泽扶起,心中疑云却更浓了几分。 “可是,白泽……初次相见,你为何会被铁链锁在那处密道之中?”江月瑶目光中满是疑惑,轻声问道。 白泽闻言,眉头紧皱,神情瞬间一滞,仿佛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凝重:“是前任神女云乐将我锁在那里的……” 江月瑶听闻此言,瞳孔骤然紧缩,心中犹如掀起了惊涛骇浪。 她实在想不明白,一位神女为何要将自己的守护兽镇压控制在一处暗道入口? 这其中,究竟有着怎样的恩怨情仇? 思及此,江月瑶忽然想起暗道密室的耳室里,那些制备火药的设备。 如此看来,那些设备的来历倒也能说得通了,或许,正是前任神女云乐的手笔。 可若真是如此,又生出了新的谜团。 很明显,云乐并未成功制造出火药,这也就是说,她很可能跟自己一样,是文科生,亦或是非化学专业之人。 她是农学生,自然也不知道制备火药的配方,只知道火药大概成分,以及那句顺口溜:“一硝二磺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 但如此,也说不过去,如果是云乐的手笔,她如此厉害拥有这样的空间,为何不兑换炸药的配方,反而要在那个地方做实验? 江月瑶只觉得诡异至极。 萧旭口中的神女,拥有高超的医术。 当然,所谓的高超医术——江月瑶心中暗自揣测,云乐必定是使用了积分商城里面的现代医学设备。 可神女仁爱无双的美名,天下人尽皆知。 一个以仁爱著称的神女,又为何会在三国交界处偷偷制作火药? 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不可告人的秘密? 是阴谋? 还是另有隐情? 江月瑶突觉眼前迷雾重重,真相被一层厚重的帷幕所遮掩,难以窥探。 白泽并未过多思索,前任神女云乐早已香消玉殒,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于天地之间。 如今这方世界迎来了新的主宰,他须得与新主人缔结契约,方能护佑这世间的万千生灵得以长久存续。 遥想当年,云乐曾郑重地对他说过:“若有一日我消失不见,而此界又无新的主人,那么这方世界,连同你与这万千生灵,皆将化为乌有。” 白泽垂首,眸中闪过一丝悲凉,哀愁恰似寒夜中的冷雾,悄然弥漫上心头。 云乐将他留于现实世界,自此,白泽便成了唯一能开启这芥子空间之人。 他复又抬眼,望向江月瑶,自第一眼见到她,便觉她身上散发着异于常人的气息。 那气息,与云乐极为相似,他当下便断定,江月瑶并非这方世界之人。 江月瑶又与云乐有着诸多不同。 云乐乃是极品火灵根,且已臻至化神初期之境,修为高深莫测。 可江月瑶……竟连灵根都未曾拥有。 云乐身死道消之后,他本应再寻一位强大无匹的主人,可不知为何,第一眼见到江月瑶,他的心便不由自主地偏向了她。 当江月瑶与萧旭一同坠入崖底之时,他毅然撕开空间裂缝,引二人进入这芥子世界。 此后,他便一直悄然跟在江月瑶身后,静静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有好几次,见她身处险境,他都忍不住想要出手相救。 果然,她确非凡人。 被英招掳走,本是绝境,却因祸得福,历经洗骨伐髓,竟开启了极品水灵根。 来到灵蕴洞,被心魔所控,狂吐鲜血,却仍能得灵蕴珠认可,稀里糊涂地成了这芥子世界的主人。 他本想继续静观其变,看看她究竟有何打算,却见她竟准备前往云乐设下禁制的炼器室。 白泽心中明了,云乐设下禁制之处,唯有他能自由出入。 果不其然,江月瑶行事莽撞,甫一靠近,便伸手触摸云乐所设禁制。 一个区区炼气期的“菜鸟”,被化神期大能所设禁制瞬间弹飞,没丢了性命,也算她福大命大。 云乐向来心地善良,就连设下的禁制都如此温和。 只可惜斯人已逝…… 他要留下来继续保护这方天地,而江月瑶,已然成为他新的羁绊。 白泽身形一闪,瞬间出现在江月瑶身旁。 只见江月瑶疑惑的看着他,白泽心中微微一动,他蹲下身,目光柔和地看向江月瑶,轻声说道:“你可知,这禁制乃是化神期大能所设,以你如今的修为,贸然触碰,无疑是以卵击石。” 江月瑶皱眉,还真的是修仙? “我?修为?我有修为吗?” 白泽叹了口气,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看来你什么都不懂,你身边的灵物也未曾告诉你。”白泽瞥了一眼盘旋在江月瑶身边的系统九天灵貂。 他站起身来,周身散发着一股神圣的气息,说道:“既如此,我便与你结契,你便可以获得云乐神女留下的修炼心法。” ------------ 第11章 江月瑶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结契?” 白泽缓缓说道:“你身上有着与云乐相似的气息,且你并非这方世界之人,或许这便是天意。如今这方世界需要一个新的主人来守护,而你便是那个被选中的人。不过,此次结契,我选择结主仆契。此契一成,你若身死,我亦会神魂俱灭。但我有一法,可降低风险,那便是‘分魂寄灵术’。” 江月瑶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虽渴望变得强大,却也知晓这主仆契意味着什么。 “分魂寄灵术?这是何术法?又能如何降低风险?” 白泽解释道:“‘分魂寄灵术’乃是我族秘术,我将一缕神魂分离出来,寄于你灵台之中。如此一来,即便你遭遇不测,我亦不会立刻神魂俱灭。而且,你借此术法,可获得我的修为力量,对你日后的修行有好处。” 江月瑶沉思片刻,似懂非懂地点头:“好,我愿意与你结契。” 白泽微微点头,眼中露出一丝赞赏。 他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神秘的光芒从他手中散发出来。 江月瑶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自己笼罩,她心中虽有些紧张,但却没有退缩。 随着白泽的咒语声越来越急促,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突然,一束光芒从白泽的眉心射出,化作一缕神魂,缓缓飘向江月瑶的灵台。 江月瑶只觉灵台一阵刺痛,有什么东西钻了进去,但很快,那种刺痛感便消失了。 紧接着,白泽双手一挥,一道契约符文出现在两人之间。 符文闪烁着五彩光芒,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白泽沉声道:“月瑶神女,你可愿与我结下主仆之契,从此生死与共,不离不弃?” 江月瑶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我愿意!” 话音刚落,契约符文光芒大盛,瞬间没入两人的眉心。 江月瑶只觉一股强大的力量涌入体内,她的修为竟在这一刻有了一丝松动,隐隐有突破的迹象。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一篇篇修炼心法,正是云乐在芥子世界留下的珍贵传承。 江月瑶心中大喜,她连忙盘腿坐下,开始参悟这些心法。 白泽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江月瑶。 他能感觉到,江月瑶身上的气息正在逐渐变得强大起来。 虽然她如今修为尚浅,但他相信,假以时日,江月瑶必定能够成为一名强大的修士。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江月瑶沉浸在修炼之中,对外界的一切浑然不知。 白泽则一直守在她身旁,为她护法。 突然,江月瑶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息,她的修为竟然直接突破到了练气初期。 她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我成功了!这修炼心法果然神奇!” 白泽微笑着点点头:“不错,这便是云乐留下的传承之力。不过,你切不可骄傲自满,修行之路漫长而艰辛,你还需不断努力。” 江月瑶在兴奋之余却并未忘记旁边的炼器室。 话说,云乐神女的炼器室,究竟是什么样的,她还没去看过,反正白泽已经解开禁制。 所幸,就去看看吧,自己还真的需要傀儡。 “白泽,云乐以前不可能自己耕种这些土地吧?她是不是有炼制傀儡。”江月瑶一边说着,脚步已经朝着炼器室的方向迈去。 白泽一怔,随后释然点头:“是的,云乐神女炼制了许多傀儡管理这个空间,甚至……” 白泽没有说出口,在空间的另一端,还有云乐口中的“工厂”,那里有着更为复杂和强大的傀儡造物。 两人说话间,已然来到了炼器室前。 那扇厚重的大门紧闭着,门上刻满了神秘的符文,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江月瑶伸手轻轻触摸着那些符文,指尖传来一阵冰凉而又奇异的感觉,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符文间流转。 “这符文好神奇啊。”江月瑶感叹道。 白泽在一旁解释道:“这些符文乃是云乐神女亲自刻下,蕴含着强大的灵力,不仅能加固炼器室,还能在炼制过程中起到辅助作用。” 江月瑶点了点头,心中对传说中的云乐神女的敬佩又多了几分,对她恋爱致死的原因又更加好奇。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了炼器室的大门。 “吱呀”一声,大门缓缓开启,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炼器室内,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炼器炉,大得如同小山一般,小的则精致小巧。 炉中的火焰或明或暗,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炼器工具和材料。 有散发着寒光的金属矿石,有闪烁着神秘光泽的灵晶,还有各种各样不知名的植物和动物材料。 这些材料琳琅满目,让人目不暇接。 在炼器室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工作台,上面摆放着一些尚未完成的傀儡部件。 有机械感十足的手臂,有灵动的关节,还有闪烁着灵光的眼睛。 江月瑶走上前去,轻轻拿起一只傀儡手臂,仔细端详着。 手臂上的纹路细腻而复杂,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 “这些傀儡都是云乐神女炼制的吗?”江月瑶问道。白泽点了点头:“没错,云乐神女在炼器一道上有着极高的造诣。她炼制的傀儡不仅实力强大,而且各具特色,分别有不同的功能。” 江月瑶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那我能不能也学习炼器,炼制属于自己的傀儡呢?” 白泽微笑着说道:“当然可以,云乐神女留下了许多炼器心得和秘籍,你可以慢慢学习。不过,炼器一道博大精深,需要耐心和毅力。” 江月瑶兴奋地搓着小手说道:“我不怕,我一定会努力的。” 就在这时,江月瑶突然感觉到一股奇异的波动从工作台的下方传来。 她好奇地蹲下身子,查看工作台下方的情况。 只见在一个隐蔽的角落里,有一个小小的盒子,盒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白泽,你看这是什么?”江月瑶指着盒子说道。 白泽走上前来,仔细看了看盒子,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这或许是云乐神女留下的珍贵炼器材料和秘籍。” 江月瑶兴奋地打开盒子,只见里面放着一本古朴的书籍和一颗散发着奇异光芒的灵珠。 书籍的封面上写着“炼器真解”四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 “这《炼器真解》想来必定是云乐神女的炼器心得,这颗灵珠又是什么呢?”江月瑶拿起灵珠,仔细端详着。 白泽解释道:“这颗灵珠名为‘灵犀珠’,是一种极为稀有的炼器材料。它能增强傀儡的灵性和感知能力,让傀儡更加智能和强大。通常一颗‘灵犀珠’能控制成百上千的傀儡,相当于控制枢纽。” 江月瑶心中大喜,她小心翼翼地将《炼器真解》和灵犀珠收了起来。 ------------ 第12章 江月瑶在白泽的帮助之下,开始照着《炼器真解》炼制第一个傀儡。 她站在古朴而巨大的炼器炉前,炉身刻满了神秘的符文,符文闪烁着幽微的光芒。 炉内火焰熊熊燃烧,却并非凡火,而是白泽以特殊法术引动的灵火,温度极高,却又能精准控制。 江月瑶将准备好的材料一一放入炼器炉子中,那些材料有散发着金属光泽的玄铁,有流转着灵气的灵木,还有闪烁着奇异光芒的晶石。 每放入一种材料,炉内的火焰都会微微跳动,这些材料产生共鸣。 材料全部放入后,江月瑶深吸一口气,开始调动灵力。 她的灵力如同涓涓细流,缓缓注入炼器炉中,与炉内的火焰和材料相互交融。 貂儿也趴在江月瑶肩膀上好奇围观,它那毛茸茸的小脑袋不时转动,大眼睛里满是好奇与期待。 不知过了多久,炼器炉子开始闪烁彩色光芒。 光芒五彩斑斓,时而如绚丽的彩虹,时而如璀璨的星辰,将整个炼器室映照得如梦如幻。 江月瑶全神贯注地盯着炼器炉,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能感觉到炉内的材料正在发生着奇妙的变化。 就在她满心期待着自己的第一个傀儡诞生时,意外突然降临。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炼器炉子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炸膛了。 强大的冲击力如同一头愤怒的野兽,将江月瑶、白泽和貂儿都掀翻在地。 江月瑶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整个人被炸得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等她缓过神来,发现自己连同白泽和系统幻化的貂儿都被炸得满脸黢黑,头发更是像被雷劈过一样,根根竖起,活脱脱三个爆炸头。 貂儿原本那毛茸茸、圆滚滚的可爱模样,此刻也变得惨不忍睹。 它身上的毛被炸得乱七八糟,活像一团被揉皱的棉花,小眼睛里满是惊恐和迷茫,嘴里还“吱吱”地叫着,“宿主,你大爷的,你在干嘛!” 白泽平日里风度翩翩、仙气飘飘的形象也荡然无存。 他的头发炸得像个大鸟窝,脸上黑一块白一块,衣服也被炸得破破烂烂,活像个逃荒的难民。 他瞪大了眼睛,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还在冒烟的炼器炉,嘴里嘟囔着:“这怎么可能,明明一切都按照步骤来的啊。” 江月瑶看着彼此狼狈的模样,先是一愣,随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她的笑声清脆响亮,在炼器室里回荡。 白泽和貂儿被她的笑声感染,也渐渐笑了起来。 “白泽,我觉得我对这些东西可能一点天赋都没有。”江月瑶一边笑着,一边用手抹了抹脸上的黑灰,结果越抹越花,活像个大花猫。 白泽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看来是我们太急于求成了,毕竟月瑶神女,你……跟云乐神女还差了很多。” 貂儿也在一旁“是是是,人家是神女,你是女神金。”地叫着。 这次炼器以失败告终,还让他们如此狼狈,江月瑶并没有气馁。 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无所谓地说:“没关系,失败乃成功之母,我们重新再来。我就不信,我江月瑶炼不出一个厉害的傀儡!” 说罢,江月瑶再次走到炼器炉前,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这一次,她决定试着调动灵蕴珠的力量。 灵蕴珠在她体内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江月瑶闭上眼睛,用心念和炼制材料中的灵犀珠沟通。 起初,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她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江月瑶全神贯注,将自己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炼器炉子中的灵犀珠。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只觉眼前白光一闪,竟和灵犀珠相聚在一个白茫茫的世界里。 这个世界一片虚无,只有她和灵犀珠相对而立。 灵犀珠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宛如一颗神秘的星辰。 它缓缓转动着,发出清脆的声音:“你是谁?” 江月瑶微微仰头,斟酌了一下用词才说:“我是你的主人。” 灵犀珠似乎有些疑惑,蓝光闪烁了几下:“主人?我为何要有主人?” 江月瑶耐心地解释道:“我需要你的帮助。如今我所处的世界,农耕之事繁重,我想让你化作傀儡,帮我管理这个世界的农耕。” 灵犀珠沉默了一会儿,光芒忽明忽暗,似乎在思考。 过了一会儿,它问道:“化作傀儡,我便要受你驱使,失去自由,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就在此时,虚空中的灵气突然泛起层层涟漪,小七化作流光星沙,如灵动的丝带般缠绕在江月瑶的腕间,发出只有她能听见的嗤笑:“宿主,这珠子的灵智堪比元婴老怪,你用‘主人’这种词,简直就像在哄三岁的小灵草,太天真啦。” 江月瑶指尖轻轻叩击着星沙,面上却绽放出如同神农抚育嘉禾时那般慈柔的笑意,轻声说道:“非是驱使,而是共生。我们携手共进,定能创造出不一样的未来。” 灵犀珠骤然迸发出七彩虹晕,那绚烂的光芒照亮了这片虚无的世界。 虚空里浮现出万千光斑,每一道光斑都承载着它过往千年的记忆,那是它见证的无数农耕轮回。 江月瑶透过光斑,窥见其中有修士御剑焚山,烈焰熊熊,山林瞬间化为焦土;有百姓跪求雨师,满脸虔诚却又饱含无奈。 却唯独没有灵物与凡人并肩耕作、和谐共生的美好之景。 “汝见那赤地千里否?”灵犀珠的声音如磬钟相击,洪亮而深沉,“修士视五谷为浊气,不屑一顾;凡人奉农事为苦役,苦不堪言。汝又凭何与众不同?” 小七突然投影出芥子空间的全息沙盘,那沙盘宛如一个缩小的世界,栩栩如生。 江月瑶顺势将指尖探入光影之中,目光明亮:“我要在此处重演《齐民要术》与《天工开物》的合道之境。让灵植随着我的心意疯长,杂交水稻与赤珠粟在灵泉畔相互依偎、共生共荣,让农耕之事变得高效而有序,最重要的是我要解救这世界和世界之外的万千生灵。” 随着她的话语,灵植如被赋予了生命般疯狂生长,杂交水稻与赤珠粟在灵泉的滋润下茁壮成长,机械傀儡迈着整齐的步伐,在田间地头忙碌着。 当然这一切都是她让小七展示给灵犀珠子看的全息成像。 灵犀珠的虹光忽然凝成问心锁链,紧紧缠住她的手腕:“若吾化形为傀儡,汝可愿与吾共承因果?三千世界旱涝之劫,九幽之地虫患之灾,皆需你我共同面对。” “求之不得。”江月瑶毫不犹豫地回答。 ------------ 第13章 灵犀珠突然割破江月瑶的掌心,血珠悬空而起,在空中绘出上古神农纹。 纹路闪烁着神秘的光芒,似是蕴含着无尽的力量。 “此契非主仆之约,而是天地人三元共济。我们携手,改变这世界的农耕格局。” 她挥袖间,一幅末世幻象展现在眼前:人间万国混战后,大地焦土万里,一片荒芜,唯有灵犀珠庇佑的方寸之地,嘉禾摇曳,生机盎然。 珠体突然剧烈震颤,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虚空之中,降下九九八十一道问心雷,那雷霆如蛟龙般翻滚,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小七在雷光中尖叫着展开防护罩,声音中充满了惊恐:“疯了吗宿主!它在用窥心阵溯源您的记忆!这太危险了!” 江月瑶却神色平静,毅然撤去护体灵气,任由雷霆映出现代实验室的场景。 在场景中,一位白发院士轻抚着她的论文,眼中满是欣慰与叹息:“这丫头总想用科技替代神明,虽然想法大胆,但或许真的能创造出奇迹……” “丫头,你为什么要来跟老师学习杂交水稻的技术呀?” 女子颔首,“我是爷爷带大的,我的爷爷曾经去过战场,也经历过一段阵痛时期,他告诉我饥荒有多可怕,所以我从小就想让世界上的所有人都能够吃饱饭。” …… “原来汝亦是逆天之人。”灵犀珠的虹光忽然浸透悲悯,那光芒似乎能抚慰世间一切伤痛。 雷云渐渐消散,化作甘霖,如细丝般飘洒而下,浇灌着虚空稻田。 “吾沉睡万载,等的便是敢以凡躯质问天道的疯子。你,便是我要等的人。” 结契成功的瞬间,一道璀璨华光自灵犀珠内迸发而出,光芒如梦幻般流转,待光芒渐渐消散,一个身姿婀娜的少女亭亭玉立于江月瑶眼前。 少女身着一袭淡蓝色纱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一朵盛开在云雾中的幽兰。 她的面容精致绝美,双眸犹如深邃的幽潭,透着历经岁月沉淀的睿智与神秘,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 “既已结契,你且先退出去吧。”少女的声音清冷悦耳,宛如山间潺潺流淌的清泉,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江月瑶微微颔首,心中虽满是好奇与期待,但还是依言缓缓后退,目光却始终未曾从少女身上移开。 就在她退出后不久,炼器炉子的顶上突然涌现出七彩祥云,那祥云五彩斑斓,光芒夺目,将整个空间都映照得如梦如幻。 祥云缭绕间,有仙乐飘飘,祥瑞之气弥漫开来。 江月瑶心中一动,她知道自己终于炼成了傀儡。 此刻一直在一旁默默关注的白泽,整只兽都陷入了极度的震惊之中。 它的双眼瞬间瞪得溜圆,那原本灵动深邃的眼眸里,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眼前发生的一切像是一场荒诞至极的梦境。 她两次就练成了! 而且是最为稀有的神级傀儡! 这神级傀儡,几乎具备与修士相当的实力,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能超越修士。 要知道,在修真界中,傀儡虽有不少,但能达到神级的却是凤毛麟角,每一个都拥有着逆天的能力。 即便他们所处的是末法时代,灵气稀薄无人修行,可这也..... “这……这怎么可能?”白泽在心中疯狂地呐喊着,它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一般,掀起了惊涛骇浪。 要知道,前任神女云乐那可是化神期的绝世强者,在整个修真界都拥有着极高的威望和强大的实力,即便如此,她穷极一生都未能炼制出神级傀儡。 在白泽的认知里,神级傀儡的炼制难度简直堪比登天,不仅需要炼制者拥有极高的天赋和精湛的技艺,还需要无数珍稀罕见的材料以及绝佳的机缘。 可如今,江月瑶不过是一个在他眼中修为尚浅的修士,竟然成功炼制出了神级傀儡,这完全颠覆了白泽以往的认知。 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似乎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又或者是对这个世界的规则产生了深深的困惑。 “难道她身上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还是说,她得到了什么逆天的机缘?”白泽的心中不断地猜测着,各种念头如闪电般划过他的脑海。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警惕,毕竟如此逆天的成就,背后说不定隐藏着巨大的风险。 但与此同时,白泽的眼神中又隐隐流露出一丝兴奋和期待。 他深知神级傀儡的强大,有了这样一个傀儡相助,江月瑶未来的成就简直不可限量。 而自己作为与江月瑶有着深厚羁绊的存在,说不定也能从中受益。 “或许,她真的能创造出前所未有的奇迹。”白泽在心中暗暗想道,它的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决定以后要更加紧密地跟随江月瑶,见证她一路的成长,同时也守护好这个可能改变世界命运的人。 …… 一阵白雾过后,炼器炉子里面缓缓走出一个模样娇俏可爱的少女。 她身形娇小,面容粉嫩如桃花,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然而,她的神情却极为高冷,与那娇俏的外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吾名灵羽,此后便随你左右。”灵羽的声音清冷,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 江月瑶眼中满是惊喜,她快步走上前去,上下打量着灵羽,说道:“灵羽,有你相助,这农耕之事定能事半功倍。” 灵羽微微点头,目光平静地看着江月瑶:“既已认你为主,自当助你达成心愿。不过,吾虽为傀儡,却也有自己的行事准则,还望你莫要轻易违背。” 江月瑶连忙应道:“那是自然,我定当尊重你的想法。接下来,这个世界,我就给它取名灵泽吧?灵泽里面的农耕之事就交给你了。” 灵羽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手,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她体内散发而出。 这股力量柔和而又磅礴,蕴含着无尽的生机与希望。 她看向远方,目光仿佛穿透了这片空间,看到了那广袤无垠的赤珠粟和紫纹藤薯田。 “那便从此刻开始吧。”灵羽淡淡地说道,随后身形一闪,化作一缕流光,朝着远处飞去。 ------------ 第14章 灵羽飞到了灵泽一处废旧的工厂,这里曾是一处现代的初级纺织加工厂和食品加工厂,主要生产棉制产品和稻米制品。 曾是神女云乐制作的傀儡人负责在这边生产加工。 时光流转,岁月无情,如今这里早已被遗弃在时光的角落,弥漫着一股衰败与荒芜的气息。 工厂的大门半掩着,上面的油漆剥落殆尽,露出斑驳的铁锈,在微风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刺耳声响,仿佛是这废弃之地发出的哀号。 走进工厂,一股刺鼻的霉味和陈旧机器的油腻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皱眉。 昏暗的光线透过破碎的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不规则的光斑,更增添了几分阴森之感。 地面上堆积着厚厚的灰尘,走一步都会扬起一阵呛人的尘雾。 墙壁上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它们肆意生长,将原本洁白的墙面遮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些模糊的斑驳痕迹。 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不少地方已经露出了黑洞洞的缺口,阳光从这些缺口中直射下来,形成一道道明亮的光柱,与周围的黑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工厂的各个角落里,堆放着失去灵力控制的无数傀儡机器人。 这些傀儡机器人形态各异,有的身材高大,像是曾经负责搬运重物的工人;有的小巧玲珑,或许是用于精细加工的助手。 它们的身体上布满了灰尘和锈迹,关节处也早已生锈。 灵羽随手拿了几个傀儡在手里仔细查看,傀儡的关节处活动起来发出“咔咔”的声响,随时都会散架。 有的傀儡机器人的眼睛还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像是在不甘心地诉说着自己曾经的辉煌;而有的则已经完全失去了动力,静静地躺在那里,宛如一具具冰冷的尸体。 灵羽的眼神瞬间一冷,她那原本就高冷的面容此刻更是如同覆上了一层寒霜。 作为三万岁的老怪物,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些傀儡机器人是自己妹妹灵珑的小傀儡。 灵珑向来调皮任性,总是喜欢搞一些小把戏。 而且,灵羽心中清楚,灵珑身死道消才会失去对小傀儡的控制,这让她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哼,灵珑这丫头,总是这么任性,跟错了主人,自己也……” 灵羽冷哼一声,她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念念有词,一道道神秘的符文从她的指尖飞出,化作一道道光芒,朝着那些傀儡机器人射去。 光芒所到之处,傀儡机器人身上的锈迹纷纷脱落,关节也灵活起来,它们纷纷站起身来,整齐地排列在灵羽面前。 灵羽顺势接管控制了剩下的三千六百个傀儡,这些傀儡在她的控制下,重新获得了生命,散发出一种别样的气息。 “既已在我掌控之下,那便随我行事。”灵羽轻声说道,随后带着傀儡朝着江月瑶出发。 当灵羽带着傀儡出现在江月瑶面前时,江月瑶眼中满是惊喜。 甚至白泽都忍不住咋舌,系统更是目瞪口呆。 谁也没有想到一个神级傀儡能够控制如此多的灵级傀儡和元级傀儡。 江月瑶倒是对傀儡知之甚少,看见这么多傀儡出现在自己面前,她扯了扯系统的尾巴,“我去,这是炼一只傀儡,送几千只傀儡啊,小七咋回事?” 小七无奈地晃了晃尾巴,解释道:“主人,这可不是简单的赠送。灵羽乃是神级傀儡,实力超凡,她有着独特的能力可以掌控这些低等级的傀儡。在灵泽这个小小的修仙世界里,傀儡的等级划分十分明确,作用也各不相同。” “哦?那你快给我讲讲。”江月瑶来了兴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小七。 小七清了清嗓子,开始介绍道:“先说这羽级傀儡,它可是最低级的傀儡。就像刚刚踏入修行门槛的小菜鸟,仅能完成一些简单任务。比如说打扫卫生、搬运一些轻便的物品,它们没有太多的自主意识,完全按照预设的程序行动。” 江月瑶点了点头。 “而灵级傀儡呢,就厉害多了。”系统接着说道,“它们具备了一定的灵性,就像是有了一些小智慧的精灵。可以执行复杂任务,比如管理一些小型的农田,根据农作物的生长情况进行灌溉、施肥等操作。它们还能与主人进行简单的交流,理解主人的部分指令,并且根据实际情况做出一些调整。” “灵级傀儡在一些小型的修仙家族或者门派中,可是很受欢迎的。它们能分担不少事务,让修士们有更多的时间去修炼。” “那玄级傀儡呢?”江月瑶迫不及待地问道。 “玄级傀儡功能更强大啦。”系统兴奋地说道,“它们就像是修士的得力助手,可辅助修士进行战斗或修炼。在战斗中,玄级傀儡可以释放出强大的法术攻击敌人,还能为修士抵挡一部分伤害。在修炼方面,它们可以帮助修士收集修炼资源,甚至能在一定程度上引导修士的灵力运转。” 江月瑶听得入了迷,修真世界真好,比她所在的世界好像精彩了不少。 “元级傀儡就更不得了了。”小七接过话茬,打乱了她的思绪“它们接近修士的修为,可独立完成高难度任务。比如探索一些危险的秘境,元级傀儡凭借着自身强大的实力和坚忍的意志,能够深入其中,寻找珍贵的宝物和资源。它们还可以守护重要的地方,抵御强大的敌人入侵。” 想了想小七又补充道:“元级傀儡已经有了自己的修炼体系,它们可以不断地提升自己的实力。在一些大型的修仙门派中,元级傀儡是守护门派安全的重要力量。” “至于神级傀儡……”小七缓缓说道,“那是最高级别的傀儡,几乎具备与修士相当的实力,甚至超越。神级傀儡拥有完整的意识和强大的灵力,它们可以掌控天地间的法则之力,施展出毁天灭地的法术。像灵羽,不仅可以控制众多的灵级和元级傀儡,还能在关键时刻发挥出扭转乾坤的作用。” 小七继续说道:“傀儡在修仙世界中不仅是一种工具,更是修士实力的体现。其种类繁多,功能各异,从日常服务到战斗守护,无所不能。有的傀儡擅长炼丹,能够炼制出高品质的丹药;有的傀儡擅长炼器,可以打造出威力强大的法宝;还有的傀儡擅长阵法,能够布置出精妙绝伦的阵法。” “总而言之,你赚大发了,宿主。” ------------ 第15章 有了灵羽助力,那些次级傀儡宛如训练有素的精兵,迅速且有序地投入工作状态之中。 江月瑶见状,心中大定,遂放心地将秘境诸事交由灵羽打理。 而后,她将目光落在身旁的少年身上,微微歪头,眼中带着几分思索。 暗自思忖:既然是他放自己进入这灵泽之地,那自己想要出去,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系统似是探知到了江月瑶心中所想,在识海中兴奋得疯狂点头,那模样好似一个急于邀功的小童,急切说道:“宿主,是啊!你都与这守护兽结下契约了,想要进出灵泽,那还不是随心所欲之事。” 江月瑶听闻系统之言,立刻转头看向白泽,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询问的笑意,说道:“白泽,我如今是不是可以随意进出这灵泽啦?” 白泽微微躬身,态度恭敬,点头应道:“是的,神女大人。您如今自然可以随意进出灵泽。” 江月瑶微微颔首,稍作思索后,莲步轻移,走到一旁,伸出纤纤玉手,轻轻掐下几根紫纹藤薯。 她心中早有打算,要做几组对照实验。 一组置于灵泽这灵气充沛之地,一组放入自己的小空间,还有一组则带到那灵气稀薄的现实世界。 她手持紫纹藤薯,心中暗自盘算:用这三组对照来做实验,看看这品种到了现实世界灵气匮乏之时,是否还能有可观的产量。 想罢,她又转头看向白泽,柳眉微蹙,带着一丝好奇问道:“白泽,你若是出了这灵泽,是不是只能化身为白虎之态,无法再化作人形?” 白泽微微低头,神色有些无奈,点头说道:“神女大人,我虽能化为人形,只是在外界灵气稀薄之地,化形不够稳定。外面的世界灵气匮乏,我需定期回到灵泽汲取灵气。但若是化为动物之形,我便可在外面的世界多停留些时辰。” 江月瑶闻言,轻轻点头,心中了然,便也不再言语。 此时,她心中挂念着现实世界的一切,尤其是自己的几个孩子。 不知现实世界已过去了多久,他们可还安好?想 到此处,她神色变得有些焦急,脚步匆匆,准备即刻回去。 只见她快步走到灵羽身旁,轻声说道:“灵羽,此处就劳烦你多多照看了,我需回现实世界一趟。” 灵羽微微颔首,示意不用担心。 而后,江月瑶又看向白泽,说道:“白泽,你也随我一同出去一趟吧,若有变故,也好有个照应。” 白泽点头应允。 江月瑶不再耽搁,挖了几个紫纹藤薯,疾步回到石屋。 江月瑶不再耽搁,素手轻挥,如灵蝶穿花般迅速挖了几个紫纹藤薯,而后疾步回到石屋。 石屋内,暖意融融,萧旭早已热好了昨夜剩下的饭菜,饭菜的香气在石屋中袅袅升腾,勾人食欲。 他身姿挺拔地站在桌前,剑眉星目,面庞如刀削斧凿般冷峻,可那眼神却在看到江月瑶的瞬间,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见到江月瑶回来,萧旭几步上前,长臂一伸,稳稳地接住了她手中沾着些许泥土的紫纹藤薯,剑眉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与嗔怪:“怎的去了这么久,也不知喊我一声,万一遇到危险可如何是好?” 嘴上虽这般说着,可手上动作却轻柔无比,将紫纹藤薯小心地放在一旁。 江月瑶抬手轻轻拂去额前的碎发,眉眼弯弯,嘴角噙着一抹浅笑,俏皮地眨了眨眼:“不过是去挖了几块紫薯罢了,能有什么危险。而且呀,我还找到了出路呢。” 萧旭闻言,眸中闪过一丝惊喜,面上却依旧故作镇定,冷哼一声:“你就这么想出去?” 江月瑶走到桌前坐下,伸手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菜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后,满足地眯起眼睛:“放心吧,我自有分寸。等吃完这顿饭,咱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萧旭也在她对面坐下,目光却始终落在她身上,看着她吃得香甜,心中也跟着柔软起来。 他伸手为她盛了一碗汤,轻轻放在她面前,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慢些吃,别噎着。” 江月瑶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笑意,伸手接过汤碗:“萧旭……你这样我很不习惯……” 萧旭耳根微红,别过头去,嘴硬道:“少贫嘴,快吃你的饭。” 可微微泛红的脸颊,却泄露了他此刻的心虚。 两人就这样一边吃着饭,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待吃完饭后,江月瑶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而后看向萧旭:“走吧,咱们这就离开这里。” 萧旭也起身,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大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沉声道:“好,无论去哪里,我都陪着你。” 刚出门就看见门口站着的白泽。 萧旭心中顿时警铃大作,醋意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而上。 他眉头紧蹙,一把拉住江月瑶的衣袖,深邃的眼眸中满是不满与委屈,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急切:“月瑶,他是谁?” 江月瑶微微一怔,看着萧旭这般模样,心中竟有些无语。 “萧旭,你莫要如此,以前的你那般高冷,怎的如今这般……这般黏人。” 她嘴上虽这么说,可心跳却不由自主地加快了。 “他是小白,那只白虎。” “小白?他是人还是妖物竟然能……”萧旭皱眉不可置信地看了白泽一眼,这少年太过好看,他怕。 “萧旭,小白他是这个洞天福地的主人,那日掉入悬崖是他开辟了这个空间,才让我们得救的。” 萧旭见她这般反应,心中更是着急,他上前一步,将江月瑶圈在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声音带着一丝撒娇:“月瑶,我只想时刻与你在一起,一刻也不想分离。” 江月瑶被他圈在怀中,感受着他炽热的体温和有力的心跳,身体瞬间僵住。 她双手轻轻推了推萧旭的胸膛,却未能将他推开,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萧旭,我知晓你的心意,只是我……我一时还不太习惯这般亲密。” 萧旭微微松开她,双手却依旧搭在她的肩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江月瑶看着他那深情的模样,心中暗道不好。 她不是那种朝三暮四、始乱终弃的渣女,也绝不想做出那种吃干抹净就偷偷溜走的不齿之事。 可眼前的萧旭,活脱脱就像个初经人事、满心依赖又黏人的少女,那股子黏糊劲儿让她着实有些招架不住。 她心里头一点儿都不想…… 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负起这份责任。 一旁的白泽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深知此时不宜多言,便识趣地选择了沉默,只是静静地看着两人。 江月瑶紧咬着嘴唇,贝齿在娇嫩的唇瓣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她眉头紧蹙,脑海中思绪纷飞,思索了片刻后,终于在识海内轻声唤道:“小七,你出来。” 她在心底默默发问,声音中带着一丝纠结与忐忑:“能不能抹去萧旭在灵泽的记忆啊……” ------------ 第16章 江月瑶刚准备让小七动手抹去萧旭在灵泽的记忆,一直窝在她肩头假寐、模样好似可爱雪貂的系统,突然睁开了圆溜溜的眼睛,周身光芒一闪,化作一道数据流将萧旭全身扫描了个遍。 扫描结束后,系统重新变回雪貂模样,小爪子挠了挠耳朵,眉头紧皱,毛茸茸的脸上满是担忧,奶声奶气却又带着几分严肃地说道:“宿主,这萧旭的情况有些棘手啊。我已经仔细扫描过了,他失忆过多次,大脑中的记忆结构很不稳定。要是再强行删除他的记忆,恐怕会对他的身体造成极大的伤害,甚至可能会危及他的性命。” 江月瑶闻言,心中一惊,原本坚定的想法开始动摇,她咬了咬嘴唇,眼神中满是纠结:“那……那可如何是好?若不抹去他的记忆,这之后……” 系统歪着头,看着江月瑶,认真地问道:“宿主,你是否还需要我删除他的记忆呢?我还是建议你慎重考虑哦。” 江月瑶眉头紧蹙,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就在这时,白泽轻轻走了过来,他目光温和地看了江月瑶一眼,而后微微抬手,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江月瑶微微点头,跟着白泽走到了一旁。 白泽轻声说道:“神女大人,灵泽内有一种果子,名为忘尘果,服用之人可以忘掉三天内的记忆。或许,我们可以用这果子来解决此事,既不会伤害萧旭的身体,也能让他忘记在灵泽的这段经历。” “你能知道我心中想法?” 白泽颔首,表情微微松动,“我是你的守护兽自然知道你的想法。” 江月瑶眼睛一亮,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但又有些犹豫地问道:“这忘尘果当真有如此神效?可会有什么副作用?” 白泽微笑着解释道:“神女大人放心,这忘尘果乃是灵泽的灵物,并无副作用。只是,这果子生长在灵泽深处,周围有不少厉害的灵兽守护,想要获取并非易事。” 江月瑶思索片刻,心中已然有了决断:“白泽,就麻烦你去将那忘尘果找来。” 白泽微微躬身,应道:“神女大人放心,我定当竭尽全力。” 说罢,他转身便要朝着灵泽深处走去。 江月瑶看着白泽离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着他能顺利寻得忘尘果。 她转头看向不远处的萧旭,又看了看肩头可爱的系统雪貂,眉头微蹙,心中满是疑惑。 “咦?小七,为什么萧旭会失忆多次?你能查到原因吗?”她这才反应过来问题的关键所在,急切地问道。 系统原本正慵懒地趴在江月瑶的肩头,听到她的话,小耳朵动了动,睁开眼睛,无奈地抖了抖身上的毛,奶声奶气地说道:“宿主,我查不到萧旭具体失忆的原因。不过,根据现有的资料推测,估计应该是宅斗搞的鬼。毕竟这世子之位,那可是香饽饽,谁不想要啊。” 江月瑶微微点头,心中暗自思索着系统的话。 系统接着说道:“我查到了,琅琊王有正妃许氏,萧旭就是许氏所生。不过他是个早产儿,自幼体弱多病,身子骨一直不太好。萧旭上面还有柳侧妃所生的庶长子萧铭,下面又有罗姨娘所生的庶弟萧越、楚姨娘所生的萧晗,以及四个庶妹和一个嫡亲妹妹。王府家族关系如此复杂,谁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搞宅斗投毒什么的,才导致他失忆多次呢。” 江月瑶闻言,心中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没想到萧旭的身世竟如此坎坷,身处这般复杂的家族环境中,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看向萧旭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怜惜,轻声说道:“没想到他竟经历了这么多。” “怎么?宿主心疼了?”貂儿抖了抖身上的毛,有些嘲弄地说道,那圆溜溜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资料上显示萧世子身体差,没有娶亲,也未曾有过通房侍妾......如此说来,宿主似乎是萧世子的第一个女人。” 江月瑶脸颊微微泛红,嗔怪地瞪了貂儿一眼:“小七你这小东西,胡说什么呢!我只是觉得他的遭遇很可怜罢了。” 系统却不依不饶,在江月瑶的肩头蹦跶了两下,奶声奶气却又带着几分调侃:“哟哟哟,宿主还嘴硬呢。我看啊,你就是对人家动了心了。不然,怎么会这么在意他的事情。” 江月瑶被貂儿说得有些恼羞成怒,伸手轻轻拍了它一下:“乱说,我是现代人,我只是好色,不是滥情。” 貂儿立马做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用小爪子捂住自己的脑袋:“不过说真的,这萧世子现在对你可是情根深种,你打算怎么办呢?真的要让他彻底忘记你吗?” 江月瑶闻言,陷入了沉思。 她从未想过会与萧旭有这样的交集,更没想到自己会成为他生命中如此特别的存在。 敢情自己现在成了夺取别人第一次的白月光? 她真的纯纯好色,只是一次露水情缘罢了。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必须啊,他记得这样的事情对我和他都没有好处。” 貂儿歪着头,看着江月瑶:“宿主啊,你是真狠心啊。” 江月瑶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不想伤害他,可我也不想就这么稀里糊涂地陷入一段感情里。”就 在这时,白泽从远处匆匆赶来,手中捧着一颗散发着柔和光芒的果子。 他快步走到江月瑶面前,说道:“神女大人,忘尘果我找到了。” 江月瑶眼睛一亮,连忙说道:“太好了,白泽,辛苦你了。” 她接过忘尘果,心中暗自思索着该如何让萧旭服下这果子,既能让他忘记在灵泽的记忆,又不会让他察觉到什么异样。 貂儿在一旁看着,小声嘀咕道:“这忘尘果一吃,萧旭可就什么都不记得咯。宿主,你可要想清楚哦。” 江月瑶咬了咬嘴唇,眼神清明:“我已经想好了。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既能保护他,也能让我摆脱这复杂的局面。” 说罢,她转身朝着萧旭走去。 ------------ 第17章 江月瑶拉着萧旭的手,忘尘果一旦服下,萧旭便会忘记在灵泽世界的一切。 “萧旭,你把这个果子吃下去。你的腿就能康复了,白泽说过这是这里的仙果。”江月瑶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将忘尘果递到萧旭面前。 果子散发着柔和的光芒,萧旭微微一怔,看着江月瑶手中的果子,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月瑶,这果子当真有如此神效?” 江月瑶心中一紧,面色尴尬,这也是她第一次撒谎,她连忙说道:“那是自然,我怎会骗你呢。” 她的声音有些颤抖,生怕萧旭看出破绽。 萧旭看着江月瑶关切的眼神,心中一暖,没有再多想,接过果子,轻轻咬了一口。 果肉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暖流流遍全身。 江月瑶紧张地看着他,双手不自觉地握紧。 随着果子的药效发作,萧旭的眼神渐渐变得迷茫起来,他只觉得脑海中一阵剧痛,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来,又迅速消散。 他痛苦地抱住头,身体微微颤抖着。 “萧旭,你怎么样?”江月瑶心急如焚,连忙上前扶住他。 萧旭的眼神愈发迷离,身体摇晃得愈发厉害,最终眼前一黑,直接昏迷了过去。 江月瑶心中“咯噔”一下,慌乱如麻,双手紧紧抱住萧旭逐渐瘫软的身体。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变得模糊起来,江月瑶深吸一口气,意念一动,一道奇异的光芒闪过,几人瞬间来到了真实世界的那个密道陷阱旁边。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影。 除了地上残留的一些血迹,一切似乎并没有什么变化。 白泽又幻化成了一只威风凛凛的大白虎,它抖了抖身上的毛发,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声,似乎在宣泄着来到新环境的不适应。 “白泽,你幻化成一只小猫吧,这样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江月瑶瞥了一眼白泽庞大的身躯,一只白虎恐怕没法长期留在自己身边,不如换个小动物的形象。 白泽点了点头,周身光芒一闪,变成了一只可爱的小猫,蹦蹦跳跳地来到江月瑶脚边,用它那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江月瑶的腿。 江月瑶坠崖前的背篓还丢在原地,几株紫参都有些蔫了吧唧的。 她缓缓走过去,蹲下身子,轻轻捡起背篓,拍了拍上面的灰尘。 她背着背篓里,心中一阵感慨,好奇心害死猫,自己不该去探寻那个陷阱的秘密的。 “萧旭,我们回家。”江月瑶扶起萧旭,让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回走。 在这里,果然如同白泽所言,灵气稀薄,她明明在灵泽已经是炼气期,可出来之后身上似乎有了一层重重的枷锁,她根本无法调动灵力。 反倒是从系统兑换出来的“凌波微步”甚是好用,她感觉有了轻功,整个人都清爽利落。 江月瑶带着萧旭回到自家宅基地的时候,正好在吃午饭。 “大郎,二郎,三娘,四郎!”她远远地就看见自己的四个崽崽,经过这两天的事,她格外地思念崽崽。 她觉得自己不算一个好母亲,穿越而来却没有好好照顾原主留下来的四个崽崽。 崽崽们一天天跟着自己,风餐露宿的,也没有上学,还要帮着做家务。 想到这里,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在心魔环境中,她有了一个女儿裴乐乐。 即便是环境,她也真真切切的感受了生产之痛,养育之艰辛,真真正正地做了一回母亲,才知道自己对眼前的崽崽们甚至“裴乐乐”有多不称职。 江月瑶远远唤着崽崽们的名字时,裴大郎正站在一处小土坡上,手中还翻着一本书。 听到声音,他微微一怔,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将书小心收入袖中,快步迎了上去。 “娘亲,您回来了。”裴大郎声音清朗,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他打量着江月瑶,似乎在判断她这两日经历了什么。 面上却不动声色,乖巧地站在一旁。 裴二郎正坐在大椅子上,用筷子扒拉着一只鸡腿,听到江月瑶的声音,猛地跳了起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眼睛滴溜溜一转,立刻朝着江月瑶跑了过去,脸上挂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娘,您可算回来了!您不在的这两天,我可吃了不少苦呢。”裴兴怀说着,还故意揉了揉眼睛,做出一副委屈的模样,“您看,我都瘦了。您可得好好补偿我。” 裴三娘原本正在盛汤,听到江月瑶的声音,立刻停了下来,眼睛亮晶晶地朝着江月瑶跑去。 她张开双臂,奶声奶气地喊道:“娘亲,您回来啦!” 然她刚跑到江月瑶身边,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江月瑶连忙伸手扶住她,心有余悸地说道:“慢点儿,别摔着了。” 裴三娘却歪着头,一脸天真地说道:“娘亲,我刚刚说您会平安回来,您就真的回来啦,我是不是很厉害呀?” 她浑然不觉,自己这随口一说,又触发了“乌鸦嘴”被动技能。 江月瑶瞬间吓得肝儿颤抖,之前的事,她已经猜到是自己的女儿奶了自己,但是…… 裴四郎正端着碗一边吃饭一边,捣鼓着他的机关小玩意儿。 听到江月瑶的声音,他眼睛一亮,连忙把手中的东西藏进荷包里。 他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朝着江月瑶跑去,嘴里奶声奶气地喊着:“娘亲,娘亲!” 跑到江月瑶身边后,他一下子扑进江月瑶的怀里,仰起小脸,说道:“娘亲,您不在的时候,我可想您啦。我还做了好多新的机关呢,等会儿给您看看。” 他小小的心里,满是对母亲的依赖,虽然平日里总是沉迷于机关术,但母亲在他心中,永远是最重要的人。 江月瑶看着四个崽崽,泪水再也忍不住,她蹲下身子,将崽崽们都搂在怀里,哽咽着说道:“对不起,是娘亲不好,回来晚了,这几天你们还好吗?” 崽崽们虽然不太明白母亲为何突然这么伤心,但都纷纷伸出小手,轻轻拍着江月瑶的背,安慰着她。 裴大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自己的母亲肉眼可见地改变了,他总觉得不同寻常;裴二郎虽然还是惦记着零花钱,但也乖巧地靠在江月瑶身边;裴三娘用她肉嘟嘟的小手给江月瑶擦着眼泪;裴四郎则紧紧抱住江月瑶,害怕她再次离开。 江月瑶以为自己是去了两天,实际上,她和萧旭已经在真实世界里面消失了一周。 ------------ 第18章 江长庚远远瞧见江月瑶被四个崽崽簇拥着,肩上还扛着昏迷不醒的萧旭,他赶忙快步上前,动作轻柔地从江月瑶肩上接过萧旭,小心翼翼地扶着萧旭回到床上安置好。 此时的江月瑶,与以往相比已然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那气质,多了几分沉稳与坚韧;容貌上,虽未施粉黛,却透着一种别样的灵动与光彩。 最主要的是身形消瘦了不少。 江长庚虽一时说不出具体是何处改变,但打心眼里觉得姐姐愈发好看了。 待一切安顿妥当,江长庚这才走上前,笑着跟江月瑶打招呼:“姐姐,你可算回来了,瞧你,都清瘦了许多。” 江月瑶正被孩子们拉着往饭桌走去,听到江长庚的话,回头应道:“嗯,长庚,几日不见,你也长高了不少呢。” 江长庚的目光落在两人那破破烂烂的衣裳上,又见江月瑶脸上沾着不少灰尘,活像只大花猫,忍不住开口问道:“姐姐,萧公子这是……” 江月瑶一边坐下准备吃饭,一边随口回答:“哦,他没事。我们去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摔下了悬崖,我好不容易才把他给弄上来。” 今日饭桌上的饭菜格外丰盛,裴三娘的手艺似乎进步了不少,红烧排骨色泽红亮,红烧鱼鲜嫩多汁,再配上香喷喷的大麦馍馍,让人垂涎欲滴。 江月瑶吃得津津有味,还不忘夸赞几句。 几名工匠也围着她嘘寒问暖,东家长东家短的,热情得让她有些不习惯。 守月和立松两人远在隔离房,看见江月瑶回来,也赶紧跑了过来。 江长庚听闻姐姐摔下悬崖,顿时眉头紧锁,满脸担忧地跑到江月瑶面前,急切地问道:“姐姐,你可有受伤?怎么如此不小心!” 江月瑶满不在乎地一挥手,大大咧咧地说:“无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对了,这几日我不在,家里可曾发生什么大事?” 江长庚眉头紧蹙,眼神中透着一丝思索,沉默了片刻后,他缓缓抬起手,指向即将封顶的大院,声音沉稳地说道:“姐姐,咱这院子眼看着就要修好了。这几日啊,那李周氏老是在四周偷偷摸摸地晃悠,鬼鬼祟祟的。还有葛二妞和李芳芳,她们来找过你好几趟了,说是急着找你要种子呢。之前你决定录用的那两个工人,周婉清和林素娥,也来过一次,问什么时候能来上工。” 江长庚说完,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犹豫:“姐姐,你之前定做的那些衣服都已经送过来了,你要不要换身衣裳呀?另外,你弄的那个什么有机肥料,味儿着实有点大,有点臭,你看要不要……处理一下?” 江月瑶听到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丝尴尬的笑容,她这才猛然想起肥料已经发酵了好几天。 她轻轻点了点头,抬手拍了拍江长庚的肩膀,眼中满是感激:“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辛苦你帮忙照顾这个家了。” 江长庚赶忙摇了摇头:“姐姐,是你给了我新生,我这条命都是你的。为了姐姐,就算是赴汤蹈火,我也在所不惜!” 江月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萧旭,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江长庚和裴大郎都敏锐地捕捉到了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尴尬。 江月瑶赶忙敛起眉目,努力隐藏起自己的情绪,随后伸手指了指萧旭,说道:“萧公子陪我去采药的时候,不小心摔骨折了,得静养五天。等会儿他醒了,立松,你帮忙照顾一下他。” 经过这几日精心的调养,立松身上明显有了肉,整个人看起来淳朴敦厚,透着一股实诚劲儿。 “哦,对了,立松。”江月瑶的目光瞥向那间隔离房,杜天元一家还住在那里,一直按照她的吩咐,进出都严格消毒,“你父母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立松赶忙上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回夫人,我父母已经完全恢复。” 说完,立松拉着守月,两人齐齐朝着江月瑶直直地跪下,眼中满是感激与敬意:“感谢夫人的大恩大德,立松、守月没齿难忘!” 江月瑶轻轻抬手,将立松和守月两个孩子稳稳地扶了起来,说道:“立松、守月,如今你们的父母已然康复,你们便无需再待在隔离之处,收拾收拾,搬过来和我们一起住吧。” 立松和守月听到这话,眼眶瞬间泛红,满心感激,下意识地又要屈膝磕头。 江月瑶眼疾手快,赶忙伸手拦住,嗔怪道:“莫要再行此大礼了。” 两人有些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守月机灵地反应过来,脆生生地应道:“好的,夫人。” 江月瑶微微点头,接着说道:“去把你们父母叫来,我有些事情要同他们讲。” 立松和守月对视一眼,而后匆匆朝着隔离房跑去。 不多时,便带着杜天元夫妇和老妇人张翠翠来到了江月瑶面前。 几人一见到江月瑶,立刻“扑通”一声跪下,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口中直呼:“夫人您真是菩萨转世啊,若不是您,我们一家子怕是早就没命了。” 江月瑶赶忙让他们起身,待众人站定后,她缓缓开口问道:“如今你们身体已然痊愈,只是石龙坞,你们暂且是回不去了,不知你们之后可有什么打算?”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有些拿不定主意。 张老妇人率先开了口,她满脸恳切,眼中满是哀求:“夫人您菩萨心肠,我们一家子如今已无家可归,求夫人收留我们吧。我们愿意签下卖身契,给夫人做牛做马,只求一家五口能有个遮风挡雨、安稳度日的地方。” 江月瑶闻言,低头沉思了许久。 片刻后,她抬起头:“那等我家大院修葺好了,你们便住在东厢房吧。不过,这房子也不是白白给你们住的。” 江月瑶故意板起脸,神色严肃地说道:“即便要做我的奴仆,我也得挑有本事的。我可不养那些只知道吃白饭的人。” 几人听到这话,赶忙抬起头,几乎不带一点犹豫,连连磕头说道:“夫人说得极是,只要夫人一声吩咐,哪怕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也绝无怨言,什么都愿意做。” ------------ 第19章 江月瑶挑眉,她轻轻抱起一旁温顺趴在软垫上的小白猫,小白猫慵懒地“喵”了一声,在她怀里寻了个舒服的姿势。 江月瑶一边轻轻抚摸着小白猫柔软的毛发,一边思索着说道:“张氏年岁已高,便在家中好好安享晚年吧,平日里帮着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务便好。杜天元和田小娥,你们夫妻二人就负责种植江家的田地。这田地里的活计可不轻松,但我也不会亏待你们,每月给你们二十文工钱。” 杜天元和田小娥听闻,眼中满是惊喜感激,连忙跪地磕头道:“多谢夫人,我们一定好好干活,绝不偷懒。” 江月瑶微微点头,目光又落在立松和守月身上,说道:“立松、守月,你们年纪虽小,但也要学会自力更生。以后每月也给你们二十文工钱,工作任务我会随时安排。你们要好好努力,将来做个有出息的人。” 两个孩子激动得满脸通红,用力地点头,守月脆生生地说道:“夫人放心,我们一定会听您的话,好好做事。” 江月瑶满意地笑了笑,接着说道:“我江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之家,但也不会亏待每一个用心做事的人。只要你们踏踏实实、勤勤恳恳,日子定会越过越好。” 众人听了,心中皆是暖烘烘的,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张老妇人更是老泪纵横,拉着江月瑶的手说道:“夫人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们一定会好好报答您的。” 江月瑶温和地笑着,说道:“报答就不必了,只要你们能把日子过好,我便心满意足了。从明日起,大家便各司其职,好好为江家出一份力。” 众人齐声应道:“是,夫人!” 她妥善安排好守月和立松的事宜后,轻轻拍了拍怀中小白猫柔软的身子,而后缓缓起身,将自家四个崽崽温柔地聚拢到身边。 江月瑶目光柔和却又带着几分郑重,依次看向四个孩子,缓缓开口道:“大郎,你如今已然十三岁了,正是该上学堂好好进学的年纪。虽说你受了你爹的启蒙教育,可阿娘觉得你聪慧过人、伶俐机灵,将来必定大有可为,可不能一直这般耽误下去呀。” 她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皱眉,思索着该如何把后面的话说得更妥帖些。 “二郎和长庚,你们二人也是如此。”江月瑶的声音轻柔却坚定。 “咱们家的院子眼瞅着就快要修葺完成了,生活也该慢慢回归到它原本该有的模样了。” 四个崽崽反应各异。 大郎原本就沉稳内敛,听到阿娘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微微挺直了脊背,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心中暗暗下定决心,定要在学堂里好好读书,不辜负阿娘的期望。 二郎则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一听要去学堂,先是眼睛一亮,随即又有些担忧地挠挠头,小声嘟囔道:“阿娘,学堂里会不会很枯燥呀?” 江月瑶笑着说道:“二郎,你不是喜欢术数吗?阿娘可以给你请个老师教你学习。阿娘知道你擅长商道,何不正正经经地学习商道?阿娘没有别的想法,只想让你随着自己的心意成长。” 二郎听了阿娘的话,眼睛瞬间又亮了起来,这次比刚才还要明亮几分。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开,接着,他兴奋地跳了起来,一边跳一边挥舞着手臂,大声喊道:“真的吗?阿娘,我真的可以学商道啦!太好啦!” 那模样,活脱脱一只欢快的小猴子,浑身上下都洋溢着喜悦的气息。 江月瑶随后又把七岁的三娘轻轻拉过来,三娘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懵懂又好奇地看着阿娘。 江月瑶温柔地摸着三娘的头发,缓缓说道:“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在阿娘心里,女子也该有学识、有见识,不该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三娘,阿娘也打算送你去上学。” 此言一出,众人再次震惊得合不拢嘴。 张老妇人原本还沉浸在能安享晚年的喜悦中,此刻却瞪大了眼睛,脸上的皱纹都因为惊讶而更深了几分,她颤颤巍巍地说道:“夫人啊,这可使不得,女子上学堂,那可是闻所未闻的事儿啊,会遭人闲话的。” 杜天元也一脸担忧地挠挠头,说道:“夫人,这外头的人要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说咱们家呢,三娘一个女娃娃,在家学些女红针线活儿也就罢了。” 田小娥更是急得直摆手,说道:“夫人,这女子上学堂,实在是不合规矩啊,万一影响了三娘以后说亲,那可如何是好。” 三娘虽然年纪小,但也听出了大家的意思,她紧紧拉住江月瑶的衣角,眼中满是忐忑,小声问道:“阿娘,我是不是不能去上学了呀?” 江月瑶蹲下身子,与三娘平视,目光坚定地说道:“三娘别怕,阿娘说你能去就能去。那些规矩,阿娘不在乎,阿娘只在乎你过得好不好。” 三娘似懂非懂地点点头,但看到阿娘坚定的眼神,她的小脸上也露出了勇敢的笑容。 江月瑶轻轻抚了抚三娘柔顺的发丝,声音轻柔却充满力量:“在阿娘的世界里,女子可以顶半边天,女子也可以从政、经商、著书立说,做任何自己想做且有意义的事。这世间给女子设了太多条条框框,可那不过是些陈旧腐朽的规矩,不该束缚住咱们的脚步。” 她微微起身,拉着三娘的小手,目光望向远方:“三娘,你就像一颗刚刚破土而出的幼苗,有着无限的生机与潜力。阿娘不想你被困在这一方小小的庭院里,守着那些老掉牙的规矩,相夫教子度过一生。阿娘希望你能去看看外面广阔的世界,去结识不同的人,去学习各种各样的知识。” 江月瑶将裴三娘抱起来:“读书识字,能让你明辨是非,能让你有自己的思考。以后遇到事情,你不会人云亦云,而是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去判断,去做出正确的选择。阿娘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 她指了指周围几个男孩子,又看向三娘:“你看你大哥、二哥、四弟还有长庚舅舅,他们都会去学堂,去学习知识,将来成为有出息的人。阿娘也希望你能和他们一样,甚至比他们更优秀。你要记住,你不比男孩子差,你有着女孩子独有的细腻和聪慧,这些都是你的优势。” 三娘原本还有些忐忑的眼神,在江月瑶坚定而温暖的话语中,渐渐变得明亮起来。 她用力地点点头,小脸上满是坚毅:“阿娘,我明白了。我不怕那些规矩,我要像你说的那样,做一个有主见、有本事的女孩子。” 江月瑶欣慰地笑了:“好,阿娘相信你。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都要勇敢地走下去。阿娘会一直站在你身后,支持你,保护你。” ------------ 第20章 裴大郎原本沉稳内敛的面容上,此刻满是动容与震撼。 他深知在这个时代,女子读书识字都是极为罕见之事,更别说送女孩子去学堂了,连雇佣的工人们都知道女子不应该上学。 阿娘此举,无疑是在与整个时代的陈旧观念作斗争,这需要何等的勇气和决心啊! 裴大郎心中涌起一股暖流,眼眶不禁微微泛红。 他暗暗握紧了拳头,心中对阿娘的敬佩之情如滔滔江水般连绵不绝。 若有一天,可以挑战陈规...... 裴二郎原本活泼好动的神情也出现了松动,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震撼与感动。 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大大的能塞进一个鸡蛋,半天都合不拢。 他亦从未想过,阿娘竟然有如此大的魄力,敢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决定。 在他小小的世界里,女子都是待在家里,相夫教子,做女红针线活儿。 二郎的心中仿佛有一团火在燃烧,那是对阿娘的敬佩,他兴奋地在原地蹦蹦跳跳,双手不停地挥舞着,大声喊道:“阿娘,我支持你!我也要像三娘一样,好好学本事,以后做一个像阿娘一样了不起的人!” 安顿妥诸人诸事之后,江月瑶方觉如释重负,悠悠长叹出一口气。 这日子渐长,家中人口愈繁,诸般事务亦如春潮涌至,纷至沓来。 她虽心怀壮志,却不是那种能于细微处皆能掌控全局之微操圣手。 于她心中,裴大郎恰似一块温润美玉,心思细腻如丝,行事沉稳有度,此等资质,实乃管理之才。 她平日里总有意无意对裴大郎多加引导,着意培养其管理之能。 裴大郎于监工之职上,调度有方,诸事皆能安排得妥妥当当;于照顾弟妹之事,亦是关怀备至,体贴入微,令江月瑶皆倍感省心。 江月瑶暗自思忖,自己着实是有福之人。 虽说这几个孩儿是原著之中那令人闻之色变的反派角色,然而时至今日,她竟未曾察觉孩儿们有丝毫反派之迹象。 在她胡思乱想之际,萧旭悠悠转醒,如蝶翼般的长睫轻轻颤动,缓缓睁开了双眸。 刹如寒潭般幽深清冷的目光,重新流转于这方天地。 他微微起身,神色间已恢复了以往的高冷清贵,只是那眉宇间还残留着几分病后的虚弱。 他淡淡地扫视了一圈四周,目光最后落在江月瑶身上,声音低沉而清冷,带着一丝刚醒时的沙哑:“我怎么了?” 江月瑶心中一紧,眼神不自觉地闪躲了一下,随即故作镇定地回答道:“我们一起摔下悬崖,你昏迷了几天了,是我把你背回来的,现在你已经没事了。” 她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却虚得很,毕竟萧旭晕倒的缘由,她并未如实相告。 吃干抹净就走的是她,她可不敢多说什么。 萧旭闻言,并未多说什么,只是静静的凝视着她,那目光肆意地审视着。 江月瑶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赶忙转移话题道:“那个,我今日打算去卖紫参,顺便给几个孩子们请个夫子,若是你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可以把你送到远宁县,那边有馆驿,能送你回家。” 她言罢,心中竟莫名地有些忐忑,既盼着萧旭答应,又隐隐有些不舍。 萧旭听到这话,眉头微微一皱,心中莫名地涌起一丝刺痛。 他并不想走,可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留下。 就在他思索之际,突然听到江月瑶提到要请老夫子,他心中一动,嘴角微微上扬,找到了留下的借口。 “你要请老夫子,我本也是书生,教书育人之事,我也略通一二。”萧旭缓缓说道,声音虽清冷,却带着一介书生的文气。 江月瑶一愣,没想到萧旭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她看着萧旭,心中有些犹豫,萧旭明明已经失去记忆了,怎么还要坚持留在此地? 她不知让他留下来教书是否妥当。 看着萧旭那坚定的眼神,她又有些不忍拒绝。 关键是,古代请夫子的价格可不便宜,她瞥了一眼萧旭。 琅琊王世子爷,从小受到的是最好的教育。 乡村夫子的基础教学费用相对较低,因为乡村生活成本较低,且夫子的教学对象多为普通农家子弟。 但即便如此,每月也要收取几文至几十文铜钱作为学费。 也就相当于现代的几十至几百元一个月不等,可综合当时的经济来看,一个小农或者小工人一个月也就几十到几百元的收入。 很少有人愿意花这么多钱请夫子来授课,当然,如果是上门的夫子,价格更贵。 除了基础学费外,夫子还会根据学生的家庭经济状况、学习进度等因素收取额外费用。 对于学习进度较快或家庭经济条件较好的学生,夫子会提供额外的辅导或更深入的教学内容,并相应收取更高的费用。 教学内容的话,基础的识字习字:蒙学阶段的主要教学任务是让学生识字、习字,这是夫子教学的基础内容。 道德礼仪:夫子会对学生进行基本的道德、礼仪训练,以培养学生的品德和修养。 经书学习:对于有一定基础的学生,夫子会教授一些经书内容,如《孝经》等,以提高学生的文化素养和知识水平。 这是普通的夫子,若是请一些学识稍微高一些的夫子,收费标准也很高。 他们可能会要求家庭提供大量的粮食、布匹或其他贵重物品作为学费,甚至可能要求额外的住宿和膳食安排。 而高级夫子通常会教授《五经》(《诗》、《书》、《礼》、《易》、《春秋》)或《六经》(加入《乐》)等儒家经典,这些经典是学术研究和官员培养的重要教材。 诸子百家与史书:除了儒家经典外,他们还可能教授诸子百家的著作以及史书如《史记》等,以拓宽学生的知识视野。 价格不一样,连带着教学内容都天差地别。 江月瑶自然是要请高级夫子的,连她自己都会教授孩子们农学只是,只不过价格嘛...... 粗略推算恐怕都要一两银子以上,相当于现代数千元甚至上万元的费用。 “这……你身体还未完全恢复,教书会不会太劳累了?”江月瑶试探着问道。 萧旭轻轻摇头,说道:“无妨,我已无大碍。而且,我也想借此机会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诚恳,完全看不出男女之情,让江月瑶有些动摇。 她思索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那好吧,只是你若觉得身体不适,一定要及时告诉我。” 萧旭见江月瑶答应,心中暗自欣喜,自己终于有了留下的理由。 ------------ 第21章 江月瑶心中记挂着为萧旭筹备教学用具之事,待将家中诸事一一安顿妥当后,便怀揣着十根紫参,踏上了前往远宁县的路途。 此去远宁县,她心中早有盘算,那西市的胡商商集,便是她此行的目的地,其一是为钱霖的医馆,其二听闻那里商贾云集,各类珍稀物件应有尽有,说不定还能寻得些意外之喜。 还未走近西市胡商商集,远远地,便能听见那喧嚣热闹之声。 商集之中,人群熙攘,摩肩接踵,来自五湖四海的商贾汇聚于此,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异域语言的交谈声交织在一起。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招牌旗帜随风飘扬,五彩斑斓。 有来自波斯的地毯,色彩艳丽,图案精美;还有大食的香料,散发着浓郁而独特的香气,引得过往行人纷纷驻足嗅闻。 更让江月瑶惊奇的是,竟还瞧见了西洋洋人。 他们金发碧眼,身着奇异的服饰,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与中原人士截然不同。 这些洋人带着各种新奇的玩意儿,有能折射出奇异光芒的玻璃制品,还有造型古怪的机械小物,引得众人围在一旁,好奇地打量议论。 只是这繁荣的商贸却与普通老百姓无关,江月瑶打量了一下,来采购的大多都穿着绫罗绸缎,恐怕是长期经商的世家。 毕竟这远宁县是边关三国交界处。 她在这热闹非凡的商集中穿梭,目光四处搜寻着钱氏医馆。 没走多远,古朴典雅的招牌“钱氏九如馆”便映入眼帘。 她心中暗自赞叹,钱霖果然是个有文化底蕴之人,这医馆之名别具一格。 要知道,寻常医馆多以“保和堂”“济世堂”为名,虽寓意美好,却略显俗套。 而这“九如”二字,源自《诗经》中的“天保九如”,祈愿世人“如山如阜,如冈如陵”,暗含着医馆以医道助人福寿双全的美好愿景,高雅又不失深意。 江月瑶抬脚走进医馆,前台的伙计正忙着抓药,抬头看了她一眼,却并未认出她来,只是礼貌性地问道:“姑娘,可是有什么病症要瞧,还是来抓药?” 江月瑶刚要开口,这时,小伙计清风从里间走了出来,一眼便认出了她,脸上顿时堆满了笑容,连忙迎上前来,说道:“江夫人,是您啊。您可算来了,快随我进去,我家大当家的正好在这里。” 江月瑶有些诧异,心想自己与这清风不过一面之缘,他竟能如此热情相迎。 来不及多想,她便跟着清风来到了后堂,见到了钱霖。 钱霖正坐在桌前,翻阅着一本账本,见江月瑶进来,放下手中的书,起身相迎。 江月瑶从怀中掏出那十根紫参,略带歉意地说道:“钱公子,这是我好不容易寻来的紫参,只是品相不太好,还望你莫要嫌弃。” 钱霖接过紫参,仔细端详了一番,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之色。 这紫参的色泽不够鲜亮,个头也大小不一,确实算不上上品。 但他还是说道:“江夫人一番心意,这紫参虽品相欠佳,但药效还是有的。这样吧,我给你十五两一根。” 江月瑶听闻,心中一喜,这价格比她预期的要好上一些。 她连忙道谢:“多谢钱公子,你真是公道。” 钱霖笑了笑,从抽屉里拿出一个令牌,递给江月瑶,说道:“江姑娘,这是我钱氏商行的令牌,你拿着它,去我钱氏的医馆或者商行,买东西价格都能打八折。而且,若是你日后有什么急事找我,拿着这令牌,也能更快地找到我。” 江月瑶接过令牌,只见令牌上刻着“钱氏商行”四个大字,字体刚劲有力。 她心中暗自思忖,这令牌的价值绝非一般。 在这远宁县,甚至景国钱氏商行声名远扬,其医馆和商行遍布各地,拥有这令牌,无疑等同于拥有了一张通往便利与实惠的通行证。 可自己此番前来,仅仅带来了那品相不佳的十根紫参,与这令牌的价值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商人重利轻离别,利益往往是人们追逐的核心。 她可不认为钱霖对自己有什么特殊的感情,会平白无故地送她如此贵重的东西。 其中,必定有着她尚未察觉的缘由。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疑惑,忍不住开口问道:“钱公子,这令牌如此珍贵,我实在有些受之有愧。我只不过带来了些品相不好的紫参,你为何如此厚待我?” 钱霖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有此一问,微微一笑,从容地解释道:“江姑娘,我钱某虽是个商人,但也并非只看重利益。我欣赏你的为人,紫参难寻亦不可种植,你为了寻这紫参想必费了不少心思。再者,这紫参虽品相欠佳,但在这远宁县,也算得上稀罕物。而且,我钱氏商行向来注重人脉,今日与姑娘结下这份善缘,说不定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江月瑶听了钱霖的解释,心中的疑惑稍减,但仍有些忐忑。 她深知这令牌的分量,也明白一旦收下,便意味着与钱氏商行有了更深的牵扯。 可若拒绝,又怕拂了钱霖的面子,坏了这刚刚建立起来的一丝情谊。 毕竟,她有大片的紫参需要卖出去。 犹豫片刻后,江月瑶咬了咬牙,说道:“钱公子,既然如此,那这令牌我便收下了。只是日后若有机会,我定当报答你的这份恩情。” 钱霖摆了摆手,说道:“不必客气,江夫人也是个爽利之人,我钱某就喜欢与你这样的人打交道。” 说罢,便让清风去账房取了银票,交给了江月瑶。 江月瑶点了点头,将令牌小心地揣进怀中。 刚准备抬脚迈出客栈门槛,江月瑶冷不防就撞到了一个迎面而来的少女。 少女被撞得一个踉跄,站稳后顿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尖声骂道:“你这人走路怎么不长眼睛啊,没瞧见前面有人吗?” 江月瑶本就满心想着接下来的计划,被这突如其来的冲撞和责骂弄得有些烦躁,但她向来不愿与人无端争执,只是皱了皱眉头,并未搭理少女,侧身准备继续往外走。 就在这时,她怀中的银票不知怎的滑落了出来,轻飘飘地掉在了地上。 江月瑶下意识地弯腰去捡,就在她抬起头看清少女脸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脸上满是惊愕与难以置信。 少女原本还气鼓鼓的脸,此刻写满了惊讶,嘴巴微微张开,却一时说不出话来。 江月瑶也是瞪大了眼睛,心中满是疑惑,只觉得这张脸似曾相识,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过了好一会儿,少女率先打破了沉默,她指着江月瑶,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 第22章 江月瑶也回过神来,努力在脑海中搜索着关于这张脸的记忆,试探着问道:“你是……我们之前见过吗?” 她一边说一边打量着少女。 只见这少女身着一袭极具苗疆特色的服饰,上身是一件紧身的靛蓝色短上衣,袖口和领口绣着繁复精美的银线花纹,花纹似蜿蜒的蛇,又似灵动的蝶,在光线下隐隐闪烁着神秘的光泽。 衣摆处缀着一圈五彩的丝线流苏,随着少女的动作轻轻摇曳,宛如灵动的精灵在翩翩起舞。 下身搭配着一条黑色的百褶裙,裙褶细密而整齐。 裙子上同样绣着各种奇异的图案,有张牙舞爪的猛兽,也有娇艳欲滴的花朵,色彩鲜艳夺目,将整个苗疆的绚丽都浓缩在了这裙摆之上。 少女的头上戴着一顶精致的银饰帽子,帽子上镶嵌着各种宝石和珍珠,红的似火,白的如雪,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 几缕彩色的丝线从帽檐垂下,在她白皙的脸颊旁轻轻晃动,更增添了几分俏皮与灵动。 她的头发乌黑亮丽,如瀑布般垂落在肩膀上,几缕碎发调皮地贴在她的脸颊,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一双大眼睛犹如夜空中闪烁的星辰,明亮而深邃,眼眸中透着一种独特的野性与纯真,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轻颤动。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小巧而红润的嘴唇,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少女的耳垂上挂着一对大大的银制耳环,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手腕上戴着几个色彩斑斓的手镯,有木质的,也有银质的,相互碰撞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江月瑶看着这少女独特的外貌和穿着,心中的疑惑更甚,这充满异域风情的模样,让她实在难以与记忆中的某个人重合,可那似曾相识的感觉却又如此强烈。 少女跺了跺脚,气呼呼地说道:“哼,你当然不记得我了!可我一辈子都忘不了你!” 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似乎想起了什么伤心往事。 江月瑶被少女这突如其来的情绪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她连忙解释道:“姑娘,我实在想不起来,若我之前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少女咬了咬嘴唇,娇羞愤怒说道:“李月娥,你这么快就忘记我了?” 江月瑶微微一怔,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一些模糊的画面。 她是在青石镇上遇见的少女杀手,额,杀人不眨眼的镖师? 少女见江月瑶一脸尴尬和恐惧,心中更加气恼:“哼,你果然忘了!你把我忽悠得好惨,你说你叫李月娥,我去青石镇到处打听都找不到一个叫李月娥的寡妇,原来你在这里躲着!” 江月瑶这才恍然大悟,她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姑娘,你那身手和易容术,我……我害怕啊,我只是一个农妇……” 少女别过头去,冷哼一声:“哼,我不管,今日撞到你,也算是你倒霉。” 江月瑶看着少女这副模样,心中觉得有些好笑,她捡起地上的银票,拍了拍上面的灰尘,说道:“姑娘,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我还有事要办,就不奉陪了。” 说完,江月瑶便准备离开。 少女却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她的去路:“等等!你不能就这么走了。” 江月瑶皱了皱眉头,问道:“姑娘还有何事?” 少女双手叉腰,说道:“你今日撞了我,总得给我个说法。而且,你害我在青石镇上找了好久,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江月瑶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姑娘,我已经说过了,那是一场误会。你若非要纠缠不清,我也没办法。但我现在真的有急事,没时间陪你闹。”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钱霖走了过来,他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少女却猛地瞪了他一眼,抢先说道:“你可别多嘴!” 钱霖被少女这一瞪,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无奈地耸了耸肩。 少女转而看向江月瑶,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耍赖道:“我不管,反正今天你得对我负责。我要跟着你回家,直到我觉得满意了为止。” 江月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少女:“姑娘,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我还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怎么能让你跟着我回家。” 少女却不依不饶,双手紧紧拉住江月瑶的衣袖,说道:“我不管,谁让你撞了我,还害我找了这么久。你要是不答应,我就一直缠着你,让你什么事都做不成。” 钱霖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插话道:“公……你别闹了,人家江姑娘确实有急事。” 少女白了钱霖一眼:“你少管我,我就是要跟着她。” 说完,又紧紧盯着江月瑶,认定了她一般。 江月瑶被缠得实在没办法,只好妥协道:“罢了罢了,你要跟就跟着吧,但先说好,到了我家,你可不能乱来。” 少女一听江月瑶答应了,顿时眉开眼笑,连忙点头:“好好好,我保证乖乖的。” 一路上,少女像只欢快的小鸟,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她自我介绍道:“我叫钱多多,是钱霖的表妹。我从小就在远宁县长大,对这里可熟悉了。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呀?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我刚刚听见钱霖叫你江夫人。” 江月瑶有些无奈地回答道:“我叫江月瑶,今日来青石镇是有些事情要办。” 钱多多好奇地问道:“什么事情呀?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江月瑶笑了笑:“我要采购一些教学用具,准备带回村里给孩子们用。” 钱多多眼睛一亮:“哇,你人真好呀,还想着村里的孩子们。我对这远宁县的杂货铺都很熟悉,我带你去,保证能买到又好又便宜的东西。” 江月瑶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刁蛮的少女还挺热心。 她点了点头:“那就有劳钱姑娘了。” ------------ 第23章 两人说着话,很快就来到了远宁线最大的杂货铺,自然也是钱家的铺子。 钱多多一进铺子,就熟门熟路地和老板打起了招呼,然后开始帮着江月瑶挑选教学用具。 她一会儿拿起这个看看,一会儿拿起那个比比,嘴里还不停地介绍着各种物品的特点和价格。 在钱多多的帮助下,江月瑶很快就买齐了所需的教学用具。 她看着满满当当的货物,心中对钱多多不禁多了几分感激:“钱姑娘,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不然我还不知道要费多少时间呢。” 钱多多拍了拍胸脯:“小事一桩啦,以后你要是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 江月瑶嘴角噙着一丝温婉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她与钱多多一同提着采购好的物品,脚步轻快地朝着江月瑶家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钱多多小嘴就像欢快啼鸣的鸟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从远宁县街头巷尾的新鲜事儿,到街边小吃的独特风味,话题一个接着一个,好似永远也说不完。 而江月瑶则带着几分闲适,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她,偶尔被钱多多的俏皮话逗得忍俊不禁。 这般相处下来,两人之间的气氛竟意外地融洽,仿佛相识已久的老友。 也就是在这交谈之中,江月瑶才渐渐了解到钱多多的身世。 原来,钱多多乃是远宁县扬威镖局总镖头钱旺的掌上明珠。 她的母亲出身不凡,是蜀国部落有苗族的圣女,所以钱多多平日里才会身着那极具民族特色的服装,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别样的风情。 江月瑶不禁回想起上次与钱多多相遇的场景。 钱多多正与大师兄精心设伏,准备捕捉抢劫商行的流匪。 当时场面紧张,气氛剑拔弩张。 在那样的场面之下,江月瑶的表现吸引了小野猫一样的钱多多。 钱多多自幼性子便野得很,像只自由的小马驹,身边鲜少有能说到一块儿去的女孩子。 上次她一眼就看中了江月瑶在面对危险时那份沉着冷静的胆量,打心眼里觉得江月瑶是个不可多得的朋友,满心欢喜地想要与她结交。 哪曾想到,当时情况紧急,她走得急,江月瑶却因为害怕撒了个谎诓骗了她。 这事儿,一直让钱多多心里头有点小疙瘩,今日再次相遇,才有了这一番“纠缠”。 女孩子的友情总是来得这般猝不及防,一旦将那些小误会、小隔阂说开,便如轻风拂过湖面,瞬间荡涤了所有波澜,啥事儿都没了。 起初,江月瑶心里对钱多多满是猜测。 她曾以为钱多多是大景王朝尊贵的公主,举手投足间自带皇家的高贵与威严;又猜测她或许是隐匿于江湖的绝世高手,身怀绝技,能于谈笑间化解万千危机。 可如今,知晓她不过是县城镖局里被宠着长大的小千金,江月瑶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她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就像一叶孤舟漂泊在茫茫大海,身边竟没有一个能倾心相交的朋友。 而钱多多呢,性格活泼得如同春日里欢快啼鸣的黄鹂,可爱又讨喜,好似一束温暖的阳光,直直地照进了江月瑶那有些孤寂的内心。 这般想来,多一个像钱多多这样的朋友,似乎也是生活赐予自己的一份珍贵礼物呢。 两人聊着聊着就回到了江月瑶的清晏院。 这是她自己在修葺地基的时候取的名字,取“河清海晏”之意,喻天下太平、家宅安宁,当然是希望她在这个世界里第一个住所风水上佳、福泽绵长。 清晏院已然封顶,古朴大气的轮廓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庄重。 工匠们正有条不紊地做着最后的收尾工作,要不了几天,就可以刷油漆,届时整个院子将会焕然一新。 现在江月瑶又有了新的需求,她打算在旁边再修建一所学校和小手工作坊。 她心想,既然已经请了老师,不如将整个镇上的孩子们都叫来学习,让他们能有一技之长,也算是造福一方了。 江月瑶的四个崽崽看见她带回一个少女,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裴大郎一边用毛笔记载着工人的工时,一边问道:“娘亲,这位姐姐是?” 裴三娘也奶声奶气地说:“娘亲,她穿得好奇怪啊!”裴二郎和裴四郎则在一旁,二郎拉着四郎眼睛里满是好奇。 连带着江长庚和萧旭以及其他人都很好奇。 江长庚上下打量着钱多多,笑着问道:“姐姐,这位是?” 江月瑶笑着介绍道:“这位是钱多多姑娘,她是扬威镖局的小姐,也是我的朋友。” 钱多多立刻热情地和大家打招呼,她清脆的声音如同银铃般在院子里响起:“大家好呀,我叫钱多多,以后咱们就是朋友啦!” 她一会儿摸摸这个崽崽的头,一会儿和那个工匠说上几句话,江月瑶看着钱多多和孩子们打成一片,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 这钱多多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后,跑到江月瑶身边,兴奋地说:“月瑶姐姐,你这院子可真漂亮呀!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江月瑶笑着说:“我想要在东面和西面再修葺一个院子,你要是愿意,就帮我一起想想怎么规划吧。” 钱多多眼睛一亮,拍着胸脯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大郎听闻娘亲所言,率先回过神来,他眉峰微蹙,眸中带着几分疑惑,轻声问道:“娘亲,如今这院子已足够我们居住,缘何还要再修葺东西两院呢?” 江月瑶目光温润且坚毅,朱唇轻启,缓缓说道:“只因阿娘欲修建一座小学堂与一处小手工作坊。阿娘不敢妄自尊大,只盼此举能造福一方百姓。” 她心中怀揣着善意,欲以这学堂与作坊,为乡邻们驱散蒙昧与贫困的阴霾,恰似暗夜中的烛火,虽微弱却执着地想要照亮他人前行的道路。 她不是圣母,她生活在改革春风吹满地的现代,享受了优越和公平的现代教育,深知教育的力量。 ------------ 第24章 江长庚闻此,神色陡然变得凝重起来,他向前跨出一步,语气中满是担忧与反对之意:“可是姐姐,这修建学堂和作坊绝非儿戏。咱们如今日子虽说安稳,可手头也并不宽裕。修建这两处,需耗费大量钱财与人力。且后续聘请夫子、招募工匠、购置材料,哪一项不需银钱?” 他稍作停顿,目光在周围众人身上扫过,接着说道:“再者,办学堂和作坊,责任重大。孩子们的教育与安危,工匠们的管理与工钱发放,哪一件不是令人头疼之事?万一出了差错,村里的人可不会觉得我们是在做好事?届时,名声受损不说,还可能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江长庚越说越激动,他望向江月瑶,眼中满是关切:“姐姐,我知晓你心地善良,想为乡亲们做些好事。可咱们也得量力而行啊。如今的生活来之不易,怎能因一时冲动,将整个家都搭进去?万一有个闪失,咱们一家老小该如何是好?” 江月瑶静静地聆听着江长庚的话语,心中明白他是出于对她的担忧。 他见过世界上的黑暗,自然也懂得人性的可怕。 她轻叹一声,说道:“长庚,我明白你的顾虑。可你想想,你曾经也被黑暗笼罩,如果有一线生机,你也会紧紧抓住。别怕,长庚,万事有姐姐在。况且,这学堂和作坊一旦建成,对咱们家也有益处。孩子们能有读书识字之所,将来也能有更好的前程。咱们的手工作坊也能带动一些乡亲就业,增加大家的收入。” 江长庚仍有些犹豫,眉头紧锁,说道:“姐姐,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可风险实在太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往火坑里跳。要不,咱们再等等,等手头更宽裕些,再考虑此事?” 江月瑶微笑着摇摇头,神色坚定:“长庚,有些事不能等。此时正是契机,若错过,日后恐更难成事。你放心,我已仔细思量,也有了些许规划。咱们可先从小规模着手,逐步发展。而且,我相信只要咱们用心去做,定能将此事办好。” 江长庚见江月瑶如此坚决,知晓自己再劝也是徒劳。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姐姐,既然你已决定,那我也只能支持你。” 江月瑶欣慰地点点头,说道:“长庚,多谢你。有你的支持,我心中便踏实了。” 她将自己想要修建小学堂和小手工作坊的想法构思以及大部分的细节,一五一十地说与裴大郎听。 彼时,众人原本正各自忙碌着手中的活计,听闻此言,皆如遭雷击一般,瞬间停下了动作,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尤其是那几名工匠,他们甚至直接丢下了手中干活的家伙,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过来,将江月瑶和裴大郎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道:“这学校收费多少啊?” 江月瑶微微仰头,略作思索,而后轻声说道:“只需一份束脩礼即可。” 此言一出,众人先是一愣,紧接着,惊叹声、欢呼声如炸雷般在人群中响起。 “一份束脩礼?这简直是天大的好事啊!” “如此低的费用,我的孩子都有机会读书识字啦!”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脸上洋溢着惊喜与赞叹。 甚至连之前反对裴三娘上学的张氏和杜天元望着江月瑶的眼神都极为复杂,她看不懂,但她看到了真真切切的渴望。 裴二郎紧皱着眉头,眼神中透着精明,他向前跨了一步,大声说道:“阿娘,这想法虽好,可实在太过理想化了。只收一份束脩礼,这学堂的运转资金从何而来?咱们做生意,讲究的是有进有出,只出不进,这买卖迟早得黄。孩儿擅长经商,深知其中的门道,把束脩礼分为三六九等才是长久之计啊。”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眼中满是期待的人,接着说道:“对于那些家境殷实的人家,咱们多收些束脩礼,他们不缺这点钱,而且咱们也能用这些钱来改善学堂的条件,请更好的夫子。家境一般的人家,就按正常标准收取,也能保证学堂的基本开支。至于那些实在贫困拿不出钱的,咱们可以象征性地收一点,或者干脆减免。这样一来,学堂既能维持下去,又能让更多不同家境的孩子都有书读,岂不是两全其美?” 众人听了裴二郎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二郎说得在理啊,这学堂要是一直亏着,可没法长久办下去。”张九反而更支持裴二郎的说法,即便他也有孩子需要上学。 “分等级收束脩礼,对那些有钱人家来说也不算啥,还能让学堂办得更好。”裴二郎再次说道。 裴大郎看了一眼二郎,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娘亲,淡淡地说道:“阿娘心善,但不能只图一时的好名声,得为学堂的长远打算。” 江月瑶微微颔首,美目流转间带着几分期待,轻启朱唇道:“二郎,你且仔细说说,这束脩礼究竟该如何分级收费才好?” 二郎听闻,顿时来了兴致,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容,双手不自觉地比画着说道:“阿娘,且听我细细道来。家境殷实者,他们家中田产广袤,商铺林立,每日里进账颇丰。对于这般人家,咱们收取相对较高的束脩礼。他们有足够的经济能力承担更多费用,多收些束脩礼,于他们而言,不过是九牛一毛,不会给他们带来过大的经济负担。就好比镇上的那些富商、大地主家庭,他们挥金如土,咱们多收些,也是合情合理。” 说着,二郎还拍了拍胸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再说那家境一般者,咱们便按照正常标准收取束脩礼。这一标准,是经过我仔细考量,基于维持学堂基本运转所需费用来制定的。如此,方能确保学堂有足够的资金用于日常教学开支,像夫子的薪酬、教学用品的采购等等。镇上那些普通的工匠家庭、小商贩家庭,他们每日里辛苦劳作,虽有一定的收入,但也算不得特别富裕。正常标准的束脩礼,于他们而言,尚在可承受范围之内。” 二郎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 第25章 “至于那家境贫困者,实在是可怜。他们连基本的生活都难以维持,孩子上学的费用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沉重的负担。对于这般家庭,咱们实在贫困拿不出钱或者只能拿出很少钱的,便象征性地收取一点束脩礼,或者直接减免。比如镇上的孤寡家庭、因灾致贫的家庭等,咱们能帮一把是一把。” 二郎说到此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怜悯,语气也变得柔和起来。 “至于学堂的束脩礼,用途可多着呢。一方面,可以用于改善学堂条件。从家境殷实者多收取的束脩礼中拿出一部分,用于改善学堂的基础设施。” “另一方面,还能聘请更好的夫子。优秀的夫子,那可是孩子们的福分啊!” “至于家境一般者缴纳的正常束脩礼,主要用于维持学堂的日常运转开支。夫子的日常工资、教学用品的日常采购、学堂的维修等等,哪一样都离不开银子。只有保证了这些开支,学堂才能正常开展教学活动,孩子们才能安心读书。”二郎掰着手指头,一项一项地数着,神情十分认真。 “当然,特殊情况也得考量,咱们可以灵活调整。对于一些特殊情况,如家庭原本富裕但后来遭遇变故导致经济困难的家庭,或者孩子成绩特别优异但家庭贫困的家庭,可以根据实际情况灵活调整束脩礼的收取标准,给予适当的减免或优惠。”二郎拍了拍自己的胸口,一脸的正气。 然裴大郎却微微皱眉,面露担忧之色,接话说道:“二郎,你这分级收费的想法虽好,但在分等级收取束脩礼的过程中,恐怕会让孩子们之间因为束脩礼的等级产生隔阂。” 江月瑶听闻,微微点头,沉思了片刻缓缓说道:“倒也不是无解。我们可以通过宣传教育,让孩子们明白这只是为了保证学堂能够更好地发展,为大家提供更好的教育机会,而不是区分大家的身份和地位。只要把道理讲清楚了,孩子们都是通情达理的,想必也不会心生嫌隙。” “叮~”就在这时,貂儿突然凭空出现,宛如一朵轻盈的云朵,稳稳地趴在江月瑶的大腿上。 它眨巴着灵动的眼睛,奶声奶气地说道:“恭喜宿主激活【百年育人】任务,完成对反派的教学改造可获得积分10万,完成对村民幼童的教学可获得积分1000分。” 江月瑶冷不丁地被小七这突如其来的出现吓了一大跳,手中的茶杯都微微晃了晃。 待听到系统发布的任务后,她不禁犹豫了一会,心中暗自思忖:果然,自己的崽崽是真值钱。四个反派就值10万积分,而村里的适龄孩童,所有的加一起都比不过一个。 她下意识地舔了舔干涸的嘴角,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与期待。 三娘是个极有眼力见儿的,见状立刻识趣地端来了薄荷水。 “阿娘,喝水。” 江月瑶接过杯子,咕噜噜地喝了一大口,那清凉的感觉瞬间在口中散开,让她精神一振。 “大郎,你去与张九爷商量继续修葺学堂的事情吧。”江月瑶放下杯子,声音清脆动人。 大郎领了命,转身便同张九爷商量接下来的工序去了。 江月瑶又看了一眼远远站着一直未曾说话的萧旭。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姿,宛如一幅绝美的画卷。 她微微扬起下巴,她有些嗔怪,再看还是觉得很好看,说道:“萧公子,这学堂的课程就交给你了。” 萧旭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点了点头“江夫人放心,萧某定当竭尽全力。” 江月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满意的浅笑,轻轻点了点头。 她心中对萧旭的学识与才华再清楚不过,有这般才俊负责学堂的课程安排,自己便能毫无后顾之忧地全身心投入其他事务的处理之中。 对于学堂课程,江月瑶实则有着自己独到的见解。 她微微抬眸,目光坚定且明亮,看向萧旭说道:“萧公子,我打算与你一同开展教学工作。” 萧旭听闻此言,心中不禁一震,满是诧异。 他实在猜不透江月瑶此番打算的深意,眉头微蹙,略带疑惑地开口问道:“夫人这是何意?” 江月瑶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我心中有个规划,想要将咱们这学堂划分为小学、中学以及职业技术学校。” 此言一出,周围众人皆被勾起了好奇心,纷纷投来探寻的目光。 萧旭更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率先开口问道:“敢问夫人,这小学、中学、职业技术学校,究竟是何意?” 江月瑶神色从容,缓缓道来:“小学主要招收6 - 13岁的孩童。在这个阶段,会着重教授一些基础知识,像识字、算术,还有普通夫子平日里所传授的那些学问,主要是开蒙,为孩子们打下坚实的学习根基。” “中学则是面向13 - 18岁的少年。在这一阶段,主要教授六艺,即礼、乐、射、御、书、数,培养孩子们的品德修养、艺术素养以及多方面的技能,让他们成为有学识、有涵养之人。” “而职业技术学校,也招收13-18岁的孩童,只不过重点在于传授各类实用的职业技能。有些孩子不擅读书,但却可以让他们学习自己感兴趣的一门手艺谋生,比如农事方面,教导孩子们如何更科学地耕种、养殖;纺织专业,让他们掌握精湛的纺织技艺;烹饪专业,教会他们做出美味又营养的佳肴等等。如此一来,孩子们毕业后便能凭借所学技能,更好地在这个世界上立足。” 众人听闻,先是陷入了一阵短暂的寂静,都被这新奇而又宏大的规划给震住了。 片刻之后,人群中开始泛起阵阵低语。 张九捋着胡须,眼中满是惊叹与赞赏,连连点头说道:“夫人此规划实在是妙啊!以往这学堂,不过是教些传统的学问,孩子们学成之后,大多也只能走科举一途。可如今这分门别类的学堂,能让不同年龄段的孩子学到真正实用的东西,尤其是夫人所论述之职业技术学校,能让孩子们有一技之长,日后也好讨生活。” 旁边的杜天元夫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拉着身旁守月、立松的手,激动地说道:“这下可好了,这村里的孩子们以后要是能去职业技术学校学门手艺,就不用愁没饭吃了。夫人真是为平头百姓着想啊。” ------------ 第26章 萧旭站在一旁,看着众人热烈的反应,心中对江月瑶的敬佩又多了几分。 且不说别的,裴家二郎将束脩礼分为三六九等,巧妙地解决了学堂的运营问题,让寒门子弟也有了进学求知的机会,就让他眼前一亮。 现如今江月瑶又提出在孩子接受启蒙教育后进行分流,为他们增添别样的谋生技能。 这一举措,既能覆盖大部分人的教育需求,让不同阶层的孩子都能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路径,又能在一定程度上稳定社会,减少因无业游民增多而可能引发的动荡。 更为难得的是,它还能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创造出更多的经济和产业发展机遇。 他几乎是瞳孔地震,内心被深深地震撼着。 远宁县虽小,不过是景朝广袤大地上的一颗微小星辰,可江月瑶这样的措施一旦推行下去,惠及的百姓数量简直难以估量。 那些原本可能因贫困而早早辍学,只能从事简单体力劳动的孩子们,如今有了学习职业技能的机会,未来或许能成为独当一面的农事专家、技艺精湛的纺织工匠或是远近闻名的烹饪大师。 他们凭借所学技能,不仅能改善自己和家人的生活,还能带动整个行业的发展。 农事技能的提升,会让远宁县的农田产出更加丰富,粮食储备更加充足,百姓们再也不用为温饱问题而担忧;纺织技艺的精进,会使远宁县的布匹闻名遐迩,吸引各地的商人前来采购,带动商业的繁荣;烹饪技艺的传播,说不定能让远宁县成为美食之都,吸引无数游客前来品尝,进一步促进当地经济的发展。 这种变革,会像春风一样,吹遍远宁县的每一个角落,让整个县都焕发出勃勃生机。 江月瑶的这一政策,不仅仅是一次教育上的改革,更是一场关乎远宁县未来的变革。 它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远宁县繁荣发展的大门,让这片原本平凡的土地,有了无限的可能。 萧旭眯缝着好看的杏眼,擅长纵横捭阖的他,平日里接触的都是一些朝廷高官,在朝堂的波谲云诡中纵横谋划,那些官员们谈论的多是朝堂权谋、国家大事,却从未有人提出过如江月瑶这般切实且极具前瞻性的建议。 眼前的村妇,虽身着朴素,却仿佛自带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光芒,真的让他震撼不已。 他感觉自己置身于一片全新的天地,被她的才华、能力、想法所深深吸引,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无法自拔。 更是大景朝的机遇,若是将远宁县作为试点,那么这种成功的教育模式就有可能推广到全国。 大景朝幅员辽阔,各地发展不均衡,许多地方都面临着教育资源匮乏、百姓生活困苦的问题。 而江月瑶的学堂,就像一颗希望的种子,一旦在远宁县生根发芽,就有可能在大景朝的广袤土地上开花结果。 萧旭越想越觉得兴奋,他已经看到了大景朝未来繁荣昌盛的景象。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自己一定要抓住。 他走上前对江月瑶说道:“夫人,你的这个想法实在是意义非凡。我想将远宁县作为试点,向朝廷奏请推广你的教育模式。若此事能成,夫人你当居首功,大景朝的百姓也会感激你的。” 可江月瑶却只是轻轻摆手,神色平静。 她微微垂下眼眸,轻声说道:“我并非想要出风头,也无意于那些虚名。我所求的,不过是能实实在在地为远宁县的百姓们做些实事罢了。如今这想法,也不过是刚刚有了个雏形,真要实施起来,还不知道会遇到多少困难呢。” 她微微皱眉,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继续说道:“办学堂、分班级、请夫子,哪一样不需要花费大量的心思和精力?我和萧公子肯定不够教学的,更何况,要让百姓们接受这种全新的教育模式,也并非易事。我如今只想先把自己的学堂办好,让每一个孩子都能在这里学到真正有用的东西,等有了成效,再请郡守大人帮忙推广到其他地方。” 萧旭和裴大郎听了,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赞赏。 萧旭忍不住竖起大拇指,满脸赞叹之色,连连点头说道:“夫人这番话,着实令萧某钦佩不已。在这纷繁复杂的世道之中,能如夫人这般脚踏实地、一心只为百姓着想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只可惜夫人身为女儿身,若生为男子,定能在朝堂之上大展宏图,成就一番经天纬地的事业……” 话还未说完,裴大郎便笑着打断了萧旭的话:“阿娘,您这想法简直妙极!这事儿做起来肯定不容易,但不管怎样,大郎觉得阿娘想做什么,就尽管去做,大郎都支持您!” 闻言,江月瑶心中满是温暖,她宠溺地将大郎拥入怀中。 自己的大肚子就像冬日里的暖阳,让她觉得无比窝心,无论自己做什么,都有他在背后默默支持。 既然一切都已经理顺,江月瑶便下定决心,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去一步步实施了。 她首先规划好了几件要紧的事。 第一件事,便是要购置学生所需的教学用具,像书籍,还有笔墨纸砚这些。 毕竟,开办学堂,这些基础的东西必不可少。 第二件事,她打算把林素娥和周婉清叫过来,给她们做一场简单的织布机培训。 织布是个实用的手艺,能让村里的女子们多一条谋生的路子。 可林素娥和周婉清都是不会使用织布机的人,她必须在上岗之前先教会两人。 第三件事,就是带着三娘和守月,教她们如何从田菁中提取纤维素,再把这些纤维素变成初级的手工业制品,比如麻布、麻绳之类的。 江月瑶把第一件事情交给了钱多多。 她把钱多多叫来,只见少女正和几个孩子们玩得正开心,原来是被裴四郎做的机关给吸引住了。 “月瑶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呀?”钱多多蹦蹦跳跳地跑过来,一脸天真地问道。 “多多呀,你武功高强,而且家里表哥还在经商,人脉也广。姐姐想让你帮个忙,行不行呀?”江月瑶温柔地说道。 钱多多眼睛亮晶晶的,满是好奇,此时此刻的她少了那日初见的高冷和清冽,反倒是多了少女应有的活泼可爱。 其实她刚刚一直在旁边听着江月瑶关于开学堂的言论,心里也觉得这主意特别好,根本不需要提出什么反对意见。 “姐姐,你说吧,只要我能帮上忙,肯定没问题!”钱多多拍着胸脯保证道。 “我想要购置一些书和笔墨纸砚,你能不能带着我家二郎去县城的商集采购一些?”江月瑶期待地看着她。 钱多多眸光一闪,立刻点头应允:“姐姐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随后,江月瑶又看向三娘和守月,笑着问道:“三娘、守月,你们两个都是乖巧的女孩子,我教你们一些手艺,你们愿不愿意学?” ------------ 第27章 守月忙不迭地点头,乖巧地跟在江月瑶身边,亦步亦趋,似一只温顺的小绵羊。 三娘也轻轻点了点头,只是江月瑶看着三娘那张稚嫩又带着几分贵气得脸,心中不禁有些犹豫。 三娘身份特殊,原本是这个世界的贵妃,这样的身份,本不该让她学习这些民间的手艺。 江月瑶微微叹了口气,蹲下身子,轻轻握住三娘的小手,温柔地说道:“三娘,这手艺虽不是什么高深的学问,但学起来也需要花费些时间和精力。你年纪还小,阿娘有些担心……” 三娘仰起头,眼神坚定而明亮,打断了江月瑶的话:“阿娘,三娘不怕吃苦。三娘觉得这些手艺很有趣,而且三娘也想象阿娘一样,能为大家做些事情。” 江月瑶听了三娘的话,心中不禁一动。 她没想到才七岁的三娘,竟有如此的想法和决心。 她轻轻摸了摸三娘的头,笑着说道:“好,既然三娘有这份心,那娘就教你。不过,咱们先从简单地开始,要是三娘觉得累了,可一定要告诉娘。” 三娘用力地点了点头。 江月瑶带着三娘和守月来到了院子里的一处角落,这里摆放着一些简单的工具和材料。 因着此时田菁未成熟,她先拿起一团类似田菁的植物,开始耐心地给她们讲解如何从田菁中提取纤维素。 田菁制作麻布的过程主要涉及从田菁植物中提取纤维并编织成布。 简要的制作流程即选择成熟的田菁植物,其茎皮纤维可作为麻的代用品。 田菁的茎皮纤维丰富,适合用于制作麻布。 将田菁茎秆的外皮剥下,获取初步的纤维材料。 剥下的纤维在水中浸泡,以软化纤维,使其更容易加工。 这个过程可能需要多次浸泡和漂洗,以去除杂质和提高纤维的柔软度。 软化后的纤维通过手工或机器纺成纱线。 这一步是将纤维转化为可用于编织的纱线。 纺好的纱线在织布机上编织成麻布。 编织过程中可以根据需要选择不同的织法和图案,以制作出具有特定风格和用途的麻布。 编织完成的麻布需要进行整理,包括洗涤、熨烫、平整和剪裁等步骤。 这些步骤可以去除麻布上的污渍、杂质和纤维残余,使其更加美观和耐用。 田菁的茎皮纤维丰富,经过加工后可以制作成麻布,用于制作各种纺织用品,如衣物、袋子、绳索等。 江月瑶将衣服扎起来,带着两个女孩儿,开始按照流程制作。 “田菁等成熟了,它的茎皮纤维可有大用处呢,能作为麻的代用品来制作麻布。”江月瑶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那团植物,轻轻剥开茎秆的外皮,“这个虽然不是田菁,但是和田菁一样。第一步,就是把这茎秆的外皮剥下来,这就是初步的纤维材料啦。” 三娘和守月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奇地看着江月瑶的动作,守月忍不住问道:“夫人,这剥下来的皮真的能变成麻布吗?感觉好神奇呀!” 江月瑶笑着点点头:“当然,等咱们一步步做完,你们就知道啦。现在呀,把这剥下来的纤维放到水里泡泡,让它软化,这样后面加工起来就更容易啦。” 说着,江月瑶把纤维放进准备好的水盆里。 在等待纤维软化的过程中,她又给两个女孩详细讲解了后面要把纤维纺成纱线,再在织布机上编织成麻布,最后还要整理等步骤。 过了一会儿,江月瑶把纤维从水里捞出来,开始教她们如何进一步处理。 可就在这时,三娘不小心把水溅到了刚捞出来的纤维上,她一下子慌了神,小脸涨得通红,带着哭腔说道:“阿娘,对不起,我把水溅上去了,是不是弄坏啦?” 江月瑶连忙安慰她:“三娘别着急,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再泡一会儿也没关系。” 三娘这才破涕为笑,用力地点点头。 接着,到了纺纱线的环节。 江月瑶熟练地拿起工具示范起来,可守月尝试的时候,手却不听使唤,纺出来的纱线粗细不均。 她皱着眉头,有些沮丧地说:“夫人,我怎么纺得这么难看,是不是我太笨了。” 江月瑶走到守月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守月,这纺纱线,一开始都不容易,你看,要这样……”说着,江月瑶手把手地教守月。 在江月瑶的耐心指导下,守月渐渐掌握了技巧,纺出的纱线也越来越好。 到了编织麻布的环节。 江月瑶把织布机调试好,开始带着两个女孩一起编织。 要说裴四郎真是先天圣体,制作木工机具极为在行。 他制作的纺纱机十分好用,三娘和守月学得十分认真,虽然动作还有些生疏,但极为细致。 经过一整天的努力,一块简易的麻布终于编织完成了。 三娘和守月看着眼前的成果,兴奋得跳了起来。 三娘满脸崇拜地说:“阿娘,你太厉害啦!这麻布做得又结实又好看,我从来没想过自己能做出这样的东西。” 守月也在一旁附和:“是呀是呀,夫人,你这一手手艺,简直绝了!我以后也要像你一样,学会好多好多东西。” 江月瑶看着两个女孩开心的模样,心里也满是欣慰:“只要你们愿意学,我以后还教你们更多的手艺。也希望你们把学到的手艺教给更多的人。” 时间匆匆而去,油菜籽收割后的田野,像是被大自然卸去了金黄的盛装,只余下错落有致的油菜秆茬,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村里除了李周氏以及那几家向来爱挑刺、搅局的刺头,其余村民都怀揣着满心的期待,如潮水般涌来江月瑶的清晏院领取田菁种苗。 村中的打谷场上,热闹非凡。 几个大箩筐里堆满了饱满的田菁种苗,旁边整齐码放的一桶桶肥料,散发着质朴的气息。 杜天元站在箩筐旁,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一边招呼着大家,一边有条不紊地给每户人家数着种苗。 “张婶,你家的一千颗种苗,还有一桶肥料,拿好嘞!”杜天元将东西递到张婶手中。 张婶感激地接过,粗糙的双手紧紧握着杜天元的手,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多谢,多谢江夫人带着咱们搞这新营生。这田菁要是种好了,以后的日子可就有盼头咯!” 杜天元拍了拍张婶的手,安慰道:“张婶,您就放心吧,夫人懂得多,这田菁浑身是宝,肯定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村民们依次领取着种苗和肥料,欢声笑语在村子里回荡。 大家领了东西后,便迫不及待地回到自家田地里,开始忙碌地播种田菁。 热火朝天的劳动场景,是一幅充满生机的田园画卷。 而杜天元夫妻也没闲着,他们来到了李大虎的田地里。 如今他的田地因为无人打理,杂草丛生,一片荒芜。 杜天元夫妻看着这片土地,心中五味杂陈。 杜天元的妻子轻轻叹了口气,说道:“他爹,夫人也真是可怜,带着四个孩子,要是夫人种田,这田肯定种得比谁都好。” 杜天元拍了拍妻子的肩膀,坚定地说:“他娘,咱们也是运气好,遇见江夫人这样的好心人。” 两人不再言语,默默地开始清理杂草、翻耕土地。 ------------ 第28章 二人不再言语的原因无他,这段时间江月瑶遭遇的烦心事太多了。 油菜籽收割后的日子本应是村民们稍作休整,期待新一年丰收的时节。 天气却异常起来,北方大旱的消息如阴霾般迅速蔓延,远宁县虽在南方却也未能幸免。 炽热的太阳如同一个无情的大火球,高悬在天空,肆无忌惮地炙烤着大地。 田野里,原本肥沃的土地裂开了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口子,像老人脸上深深的皱纹,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痛苦。 即便是种植的田菁这样抗旱的作物,在烈日下渐渐枯萎,叶子卷曲发黄,无力地耷拉着。 河流里的水位急剧下降,原本清澈见底、波光粼粼的河水,如今只剩下一条细细的水流,在干涸的河床上艰难地流淌着,发出微弱的潺潺声。 村民们望着那干涸的河床和枯萎的庄稼,他们每日都会来到河边,望着那可怜的水流,默默祈祷着上苍能够开恩,降下一场救命的雨。 村里的老井也渐渐干涸了,只剩下井底那一点点浑浊的水,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气味。 村民们为了争夺这一点点水,时常会发生争吵和冲突。 往日里宁静祥和的村庄,如今被笼罩在一片紧张和压抑的氛围之中。 连江月瑶的清晏院旁边的小溪流也全部断流,她们取水都需要走很远的路程。 按照江月瑶的规划,裴大郎和江长庚出去推广三阶学堂了。 钱多多依旧黏在江月瑶身边,但萧旭却说自己有事,消失了很长一段时间。 裴大郎和江长庚走街串巷,向村民们宣传三阶学堂的理念和好处,可惜来的人寥寥无几。 人性是复杂的,他们的善举遭到了李周氏的恶意阻挠。 她平日里就对江月瑶心怀不满,便撺掇了几个臭味相投的中年妇女,几个人觉得她们是在多管闲事,破坏了村子里的传统秩序。 新仇旧恨搁在一起,李周氏和金桂香等人虽然知道萧旭或许是个大人物,但仍旧不死心。 李周氏在村口的大槐树下,与一群闲来无事的妇女们闲聊。 她故意提高了嗓门,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知道吗?咱们村里这旱灾啊,都是那灾星克夫的女人搞出来的!她弄的那个什么三阶学堂,选址选得不对,压了咱们村子的龙脉,这才惹恼了老天爷,降下这场大旱!” 那些妇女们一听,顿时来了兴趣,纷纷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其中不乏受了江月瑶不少恩惠的李家村人。 “真的吗?李嫂子,你可别乱说啊。”一个妇女半信半疑地问道。 李周氏眼睛一瞪,信誓旦旦地说:“我可没乱说,你们想想,自从那江月瑶来了之后,咱们村子里就没消停过。先是害死了我的儿子,抢占了我儿子的地,现在又搞个三阶学堂,这不是折腾人吗?而且啊,她生辰八字不好,就是个灾星,克死了自己的丈夫,现在又来克咱们村子了。” 另一个妇女也跟着附和道:“就是就是,我也觉得自从她来了之后,咱们村子里就不顺。说不定这旱灾真的是她引来的呢。” 一时间,谣言像长了翅膀一样,在村子里迅速传播开来。 村民们原本就因为旱灾而人心惶惶,如今听了这些谣言,更是忘记了江月瑶的恩惠,对江月瑶等人充满了怨恨和敌意。 裴大郎和江长庚在外面推广三阶学堂时,也感受到了村民们态度的变化。 他们无论走到哪里,都能听到村民们对江月瑶的指责和谩骂。 这天傍晚,裴大郎和江长庚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村子。 他们刚走进村子,就看到一群村民围在江月瑶家门口,吵吵嚷嚷的。 “江月瑶,你给我出来!你这个灾星,害得我们村子遭了这么大的灾,你还有脸待在这里!”一个村民愤怒地喊道。 “就是,赶紧滚出村子,别在这里祸害我们了!”另一个村民也跟着喊道。 江月瑶站在家门口,她看着那些愤怒的村民,嘴唇微微颤抖着。 她很失望,这是她一心一意扶持的村民。 虽然说她很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真到了这一天,她莫名觉得委屈。 裴大郎和江长庚见状,急忙冲了过去,护在江月瑶身前。 “大家别冲动,这旱灾是天灾,和江夫人没有关系。三阶学堂是为了村子的孩子们好,大家不能听信那些谣言。”裴大郎大声说道。 村民们已经被愤怒和恐惧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他们的话。 “你们别被她骗了,她就是灾星,就是她克了咱们村子的龙脉!”一个村民指着江月瑶,恶狠狠地说道。 “对,把他们赶出去,不能让灾星继续留在村子里!”村民们群情激奋,纷纷向前涌来。 裴大郎和江长庚紧紧地护着江月瑶,在这个时候,他们不能退缩,必须保护好江月瑶。 村民们根本不听他们的解释,双方陷入了僵持之中。 裴大郎眼神坚定,大声喊道:“大家冷静一下,我阿娘为村子做了那么多好事,为大家提供田菁和肥料。我们家的学堂收费极低,意在普惠大众。阿娘如此心善,她怎么可能是灾星!” 村民们根本听不进去。 一个身材魁梧的村民,挥舞着锄头,恶狠狠地说:“别废话,她就是个灾星,自从她来了,咱们村子就没消停过,现在又遭了这么大的旱灾,肯定是她克的!” 说着,便朝着江月瑶他们冲了过来。 江长庚见状,急忙挡在前面,双手紧紧握住那村民的锄头,手上青筋暴起,大声喝道:“你们不能这么不讲理,我姐姐是个好人,你们不能冤枉她!” 那村民用力一拉,江长庚差点被拽倒,但他依然死死地抓住锄头,不肯松手。 这时,更多的村民围了上来,将他们三人团团围住。 有人开始扔石头,石头如雨点般砸向他们。 裴大郎急忙用身体护住江月瑶,一块石头砸在他的背上,他闷哼一声,却依然没有退缩。 ------------ 第29章 巍峨的皇宫之中,玄穹殿内气氛庄严肃穆,却又暗流涌动。 永昌帝赵垣斜倚在龙椅之上,身着明黄色的龙袍,头戴冕旒,冕旒下的双眼半睁半闭,看似昏沉,实则眼缝中不时闪过的一丝精光,透露出他内心的深沉与算计。 朝堂之下,文武百官分列两旁,皆垂首而立,大气都不敢出。 此时,兵部侍郎战战兢兢地出列,手持笏板,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陛下,北疆传来急报,十万将士感染时疫,病情凶猛,每日皆有大量将士病倒,军中人心惶惶,若不及时控制,恐有哗变之危啊!”他的额头已满是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大殿的金砖之上。 永昌帝微微抬了抬眼皮,神色漠然,仿佛听到的只是一桩无关紧要的琐事。 还未等兵部侍郎话音落下,户部尚书也匆匆出列,躬身奏道:“陛下,北方大旱,赤地千里,庄稼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饿殍遍野。大旱已经逐渐蔓延至全国,如今国库空虚,赈灾款项已是捉襟见肘,还望陛下早做定夺。”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与无奈,眼神中满是忧虑。 太史令身着素色官袍,手持星象图,也神色凝重地走上前来,跪地奏道:“陛下,臣夜观天象,发现紫微帝星黯淡无光,且北斗七星中的贪狼、破军、七杀三星竟在东方青龙宿域交汇,形成百年罕见的‘三煞蚀天’之局。贪狼星赤芒如血,昭示权欲横流;破军星青气翻涌,暗喻山河倾覆;七杀星白辉冷冽,预示兵戈四起。此三煞星现世,恐危及大景江山社稷啊!” 永昌帝原本慵懒的身姿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漠然的模样,缓缓说道:“朕知道了,退朝吧。赈灾之事,就交给太子去处理。” 说罢,便起身离去。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观星台上,永昌帝端坐在龙椅之上,身旁站着太尉裴衡。 薛皇后凤冠霞帔,端庄地坐在一侧,眼神中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汾阳王赵均身着蟒袍,气宇轩昂,大长公主含章公主赵柔嘉则雍容华贵,仪态万方,二人陪侍在侧。 而后依次站着丞相何忠、太子赵珏、三皇子赵璟、七皇子赵琮。 太史令再次手持星象图,缓缓走上观星台,跪地行礼后,开始详细解说天象:“陛下,这三煞星对应之人,任何一人都足以祸乱大景,取而代之。破军星主杀伐征战,一旦觉醒,山河破碎只在旦夕;七杀星主肃杀之气,所到之处,生灵涂炭;而贪狼星,诡谲多变,惑人心智,乱我朝纲,其害更隐而难防。此三星齐聚,实乃千年未有之凶兆,若不早除,恐大景基业倾覆于旦夕之间!” 言罢,太史令以袖拭额间冷汗,目光凝重地望向夜空,他继续说道:“然天道循环,自有定数。三星虽凶,却非不可制。臣夜观天象,见紫微星虽黯,却仍有微光闪烁,此乃陛下龙气未绝之兆。” 永昌帝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他紧紧握住龙椅的扶手,声音低沉冰冷:“你可有破解之法?” 太史令犹豫了一下,说道:“陛下,天象虽示凶兆,但并非不可破解。只是这破解之法,需寻得三煞星对应命格之人,以特殊之法化解其煞气。” 就在这时,汾阳王赵均站了出来,他微微躬身,说道:“陛下,天象命理臣也学过一点。如今想要破除这危局,就必须找出三煞星对应命格之人,然后将他们全部杀了。只有这样,才能绝了这祸根,保我大景江山永固。” 此言一出,观星台上顿时一片寂静。 薛皇后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但并未言语。 含章公主则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裴衡依旧依偎在永昌帝身侧,神色平静,仿佛这一切与他无关。 “皇弟这办法虽好,可人海茫茫,生灵万千,又该如何从这茫茫人海中精准找出这三人呢?”永昌帝微微皱眉,目光中带着一丝疑虑看向汾阳王。 汾阳王赵均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说道:“陛下,只要找出这三种命格之人的八字不就行了?有了八字,再在这京城之中细细排查,还怕找不出他们?” 永昌帝听闻,立刻目光灼灼地看向太史令,命令道:“你速速算出这三大煞星的生辰八字,不得有误!” 太史令听闻此言,瞬间冷汗直流。 他心中清楚,若真推演出三大煞星的详细信息,自己恐怕命不久矣。 泄露天机,天道又怎会轻易饶恕? 可皇命难违,他只能硬着头皮思索对策。 思索片刻后,太史令缓缓说道:“陛下,象征帝王命脉的紫微星光芒虽然黯淡,但旁侧却突兀浮现一颗赤红星子——心月狐,其尾如流火,灼灼欲燃。三煞聚,紫微陨;心狐现,乱世平。若是能找到那心月狐所示之人,我大景国定能化凶为吉,转危为安呐。” 永昌帝眉头紧锁,还欲说些什么,汾阳王却急忙上前一步,继续劝说道:“陛下,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啊!即便有心月狐化解,这三煞星对应之人,始终是个祸患,若不早日除去,恐生大患呐!” 皇帝本就疑心极重,听信汾阳王这番谗言后,心中更是坚定了要找出三煞星对应之人的想法。 他再次严厉地看向太史令,喝道:“朕命你再次推演,不得有误!” 太史令无奈之下,只好颤抖着双手,开始推演紫微斗数。 他的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每推演一步,都能感受到天道那无形的压力。 良久,太史令终于推算出了三个人的八字,声音颤抖地说道:“陛下,贪狼星为戊辰年正月十五生,今年25岁;破军的生辰八字为戊午年五月初五生,今年35岁;而七杀星的生辰八字为甲午年九月初九生,今年59岁。此三人都为亥时出生。而且命格显贵,绝对不是普通的平民百姓。” 汾阳王眼睛一亮,立刻接着说道:“陛下,他们准是在朝廷中担任要职的人。如今这三种命格的人命星直追紫微帝星,定是皇上身边的人呐!” 一听这话,永昌帝顿时慌了神,脸色变得煞白。 汾阳王见状,立刻出了一个毒计,他凑近永昌帝,低声说道:“陛下,只要下一道圣旨,命令文武百官交出自己的生辰八字,凡是与三煞星的八字相差不大的,统统杀掉。如此一来,定能将这三煞星对应之人一网打尽!” 此话一出,站在远处的何丞相顿时绷不住了。 他疾步上前,跪倒在地,大声说道:“陛下,万万不可啊!怎么能因为八字生得不好,就胡乱杀人呢?一旦朝中人人自危,恐怕会众叛亲离,动摇国本呐!陛下甚至还会因此背负昏君的骂名,遗臭万年呐!” ------------ 第30章 紧接着,除了汾阳王以外,观星台之上众人纷纷“扑通”一声跪下,额头紧紧贴着地面,声音颤抖且急切地祈求皇帝不要大开杀戒。 永昌帝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纠结与挣扎。 他虽内心深处并不想滥杀无辜,可又对那天象命理深信不疑。 在他看来,天象所示,便是上天的旨意,若违抗,恐怕会招来更大的灾祸。 就在永昌帝发愁得额头青筋暴起,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太史令缓缓上前一步,恭敬地躬身行礼,然后给出了自己的意见:“陛下,其实无须杀掉此三人。只需找到这三人,将他们囚禁起来,待今年过后,三星重逢的格局已然被破,紫微星自会重现光明,到那时,一切便都无恙了。” 太史令顿了顿,又接着说道:“但,为了以防万一,臣还是斗胆请求陛下找到心月狐。毕竟,真正可以永保帝星长明的,唯有心月狐啊。” 永昌帝听闻此言,眼神中闪过一丝希望,立刻大手一挥,下了一道圣旨:“着令文武百官,即刻交出自己和亲属的生辰八字,若有人敢弄虚作假,便株连九族!” 这道圣旨一出,最开心的莫过于汾阳王了。 因为他真正的生辰八字正是七杀星的八字。 原来早在他出生的时候,他的父王就听从高人的指点偷偷修改了生辰八字,怕他应了天象命理,作出弑君夺位、祸乱朝纲之事。 如今,看着皇帝为了那所谓的三煞星而大动干戈,汾阳王心中暗自庆幸,觉得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高高在上的皇位,已经离他不远了…… 圣旨下达,要求各级官员提交自身及亲属的生辰八字后,朝堂之上瞬间暗流涌动。 各级官员个个心思敏锐,迅速意识到永昌帝此番举措,极有可能是听信了太史令的进言。 这收集生辰八字之举,极有可能沦为朝堂势力政治清算的残酷工具。 一时间,朝堂上下人心惶惶。 部分官员为求自保,暗中篡改亲属的生辰,妄图以此规避那“三星重逢”所带来的凶兆。 六部之中,更是风云变幻,悄然形成了若干利益小团体。 这些团体为了各自的利益,不择手段,通过贿赂太史监的吏员,伪造命盘。 他们心怀鬼胎,试图将灾星的指向引向政敌,让对手陷入万劫不复之地,自己则趁机在权力的漩涡中攀升。 那些清廉的官员,此刻也陷入了“畏罪希进”的复杂心态之中。 他们一方面害怕被无端牵连,另一方面又为了自证清白,主动提交族谱,甚至不惜揭发同僚八字异常。 平日里清正廉洁的他们,在这股政治风暴的裹挟下,也不得不做出违背本心的举动。 礼部尚书更是如坐针毡,只因他的侄孙生于九月初九,这个日子恰好与贪狼星的命格相契合。 他心急如焚,连夜进宫请罪。 这一事件如同导火索,引发了三司连夜核查其家族三十年间婚丧记录的连锁反应,整个家族都被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 各衙门也陷入了“揣摩上意”的恶性循环。 官员们无心政务,整日里都在猜测皇帝的心思,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触了霉头。 刑部暂停了秋决复核,那些原本等待审判的犯人,只能继续在牢狱中等待命运的裁决;工部延迟了治河工程,滔滔河水无情地冲击着堤岸,而官员们却无暇顾及;所有的政务都让位于八字审查,整个国家的运转都被按下了暂停键。 民间也未能幸免。 雁门道台在驿站被查出携带《渊海子平》这本命理书籍,立刻被以“私习天文”的罪名下狱。 边关守将们也未能逃脱这场风波。 他们集体遭遇“寅申相冲”的审查,兵部更是启用汉代“天命”理论,强令戍边将士与当地女子通婚以“破煞”。 这种荒诞的举措,让将士们苦不堪言,却又无可奈何。 南疆守城大将李忠手下参将因夫妻宫“贪狼化忌”被解除兵权,他满心愤懑,其亲兵为他不平,发动兵变,然而这场兵变却被视为“荧惑守心”的应劫。 一时间,战火与恐慌交织在一起,边关的局势愈发紧张。 国子监祭酒也坐不住了,他上《斥妖星疏》,援引“天人感应”学说,指摘太史监“以术乱法”。 国子监祭酒言辞激烈,想要唤醒皇帝的理智,永昌帝却置之不理。 他效仿前朝殇帝改京都风水旧事,在玄武门布设“北斗镇煞阵”。 为了这个所谓的阵法,他强征千名午时生男子充当人柱。 ...... 此时的天下,早已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太子此前因处理赈灾之事,好不容易得以解禁,可他性格软弱无能,在朝堂之上事事都受制于人,犹如提线木偶一般。 随着太子势力的日渐式微,三皇子和七皇子之间的争斗也愈发激烈,犹如两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大有将整个朝堂都焚烧殆尽之势。 这两人皆心怀鬼胎,都妄图将对方阵营中的人与“三煞星”扯上关系。 在他们看来,只要能将对方的人变成“三煞星”之一,便能以此为借口,将对方的势力连根拔起,从而在这场残酷的皇位争夺战中占据上风。 镇国公府,裴衡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太史令。 站在他面前的太史令,正是他暗中布下的一枚重要棋子。 裴衡目光如炬,冷冷地审视着太史令,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你此番前来,可曾被人察觉行踪?” 太史令身子微微一颤,赶忙躬身答道:“殿下放心,臣一路小心谨慎,并未被人发现。” 裴衡却并未因此而缓和神色,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冷笑,目光如利刃般刺向太史令:“哦?你的意思,莫非孤便是那传闻中的贪狼星?” 此言一出,太史令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与惶恐,瞳孔瞬间放大,看到了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物,结结巴巴地唤道:“殿下……” 裴衡并未给他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又问道:“究竟是谁,指使你将那关于天象的说法呈报上去的?” 太史令双腿发软,险些站立不稳,战战兢兢地回答道:“殿下恕罪,是臣一时考虑不周,嘴快失言,发现什么便说了什么,绝无他人指使。” 裴衡闻言,发出一声冷笑,那笑声中满是嘲讽与寒意:“如此说来,孤当真就是那贪狼星了?” 太史令诚惶诚恐地低下头,声音颤抖地说道:“是……殿下您的确是三星之一,此乃天命所归啊!” 听到这个回答,裴衡忽然仰天大笑,笑声中透着几分疯狂与不羁:“那你倒是给孤说说,当这贪狼星与心月狐相遇,又将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 第31章 太史令听闻裴衡这般发问,心中虽惊惧交加,却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强自稳住心神,微闭双目,口中念念有词,双手快速掐算。 片刻之后,他缓缓睁开双眼,眼中满是凝重之色,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透着笃定:“殿下,这贪狼星本就主杀伐决断,自带无上野心与霸气,有横扫千军、荡平天下之威。而心月狐星,灵动聪慧,诡谲多变,最擅权谋机变、洞察人心。此二星若是相遇,那便是风云际会、龙虎相逢啊!” 他稍稍停顿,接着说道:“贪狼得心月狐,就如同猛虎添翼、蛟龙入海。心月狐的智谋会为贪狼的杀伐指引方向,贪狼的勇猛果敢又能让心月狐的谋划得以雷霆万钧之势施展。如此一来,二者相辅相成,其势锐不可当。” “在这乱世之中,各方势力纷争不断,天下犹如一盘散沙。而拥有此等组合的殿下,必能在这混沌局势中脱颖而出。凭借着贪狼的霸气与心月狐的智谋,一路披荆斩棘,扫平所有阻碍。无论是朝堂之上的阴谋诡计,还是战场之上的千军万马,都无法阻挡殿下前进的步伐。最终,殿下必然直取九五之尊之位,君临天下,成就千古霸业,让这万里江山都臣服在您的脚下!” 言罢,太史令再次深深叩首,额头紧紧贴在地面上,不敢有丝毫抬起的动作,生怕自己的言语有半分不敬,会招来那不可承受的后果。 裴衡听罢,冷哼一声道:“哼,照你所言,这天下岂非早已被心月狐所定?孤这贪狼星,难道就只能坐以待毙不成?” 太史令赶忙伏地叩首,声音带着几分急切:“殿下息怒,星象虽有指引,但人定胜天。殿下您心怀壮志,麾下又有诸多贤才良将,只要运筹帷幄,善用谋略,定能在这乱世纷争中,与那七杀、破军一较高下。” 裴衡目光深邃,望向远方,似在思索着太史令的话语,许久,他缓缓开口:“你且起身,继续给孤讲讲,这星象之中,可还有其他变数?” 太史令战战兢兢地站起身来,再次掐指推演,口中念念有词,片刻后,说道:“殿下,星象变幻莫测,那紫微星,乃帝星之象,主尊贵与正统,若紫微星光芒大盛,得天地之正气庇佑,便能稳固江山社稷,让宵小之徒难以撼动。即便三煞星有夺位之心,也得忌惮紫微星的威严。” “再者,还有那破军星,破军星主变革、突破,有破旧立新之能。若破军星能与其他吉星相互呼应,形成一股变革的力量,或许能打破这七杀所营造的局势。殿下您身为贪狼星,若能与破军星携手,以贪狼之智、破军之勇、心月狐之润,相互配合,说不定能在这乱世中开辟出一条全新的道路。” “另外,文昌、文曲二星也不容小觑。此二星主文运、智慧,若能得文昌、文曲二星拱照,便能广纳贤才,开启民智,让天下归心。殿下若能重视文治,以仁德治国,收拢天下人心,即便七杀有再大的野心,也难以抵挡这浩浩荡荡的民意。” 裴衡微微点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的光芒:“你所言若是真的,那么心月狐就是整个局势的关键。” 太史令恭敬地答道:“殿下,星象之变化,需观天象、察阴阳、推五行。臣夜观天象,发现近日紫微星虽光芒黯淡,但隐隐有复苏之象,而七杀星则在东方微微闪烁,似有异动。文昌、文曲二星也在南方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此乃文运昌隆之兆。几方势力突起,殿下若得位,可顺应这星象之势,广纳贤才,推行仁政,则……” 裴衡双手抱臂,在书房中缓缓踱步,沉思片刻后说道:“三皇子与七皇子,若有一方能将这两星之人收为己用,那这天下之争,便胜负已分了?” 太史令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殿下。如今各方势力都在寻找这三星之人,一旦确定,必会不择手段地拉拢或铲除。殿下您身为贪狼星,其余二星不日定会出现,而那心月狐之星或许会成为各方争夺的关键。我们需早做打算,以免陷入被动。” 裴衡修长的手指轻叩案几,目光如炬地望向太史令:“心月狐的生辰八字,可有眉目?“ 太史令面露难色,长叹一声:“殿下恕罪。此星宿来历蹊跷,犹如四十年前突然现世的神女一般,臣穷尽毕生所学,竟推算不出其生辰八字。恐怕心月狐同神女一样,亦是天外之人。“ 他顿了顿,从袖中取出一卷星图,“不过,臣已确定其大致方位,就在三国交界之处。” “哦?“裴衡眉梢微挑,示意他继续。 太史令将星图缓缓展开,指尖划过泛黄的绢帛,停在一处星芒交汇之处:“殿下请看,此处星辉隐现,暗合二十八宿中翼火蛇与轸水蚓之界,正是三国接壤的远宁县九霄山一带。臣观天象,发现心月狐星辉每至子时便与贪狼星遥相辉映,此乃天命所归之兆啊。” 裴衡眸光微沉,指尖在案上轻轻叩出三声闷响:“九霄山烟瘴之地,三不管的江湖漩涡,倒是个藏龙卧虎之所。” 他忽然抬眸,“太史令可还记得半年前九霄山那场‘天星坠湖’的异象?” “殿下是说……”太史令瞳孔微缩,“那颗划破天际的流火,莫非与心月狐有关?” “流火坠处生白莲,江湖传言得白莲者可得半壁江山。”裴衡冷笑一声,袖中滑出一枚玄铁令牌,“传令影卫,即刻前往九霄山查探。重点关注近期出现的异象,无论是突然崛起的神秘势力,还是江湖中流传的谶语歌谣。” 太史令接过令牌时,指尖微微发颤:“殿下是要抢先一步找到心月狐?可若此星真与神女同源……” “同源又如何?”裴衡忽然起身,清洌的降真香随着他的动作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四十年前神女现世,救下三国百姓。如今这心月狐所托生的神女若为我所用,便是安定天下的吉星;若为敌所驭,便是祸乱江山的妖星。” ------------ 第32章 太史令额角渗出冷汗,却见裴衡已踱至窗前。 夜风卷起他玄色披风,露出内衬暗绣的星图纹样:“淑贵妃上月凤体违和,太医院脉案记载她夜梦九尾白狐。” 他忽然转身,目光如电,“你说这算不算谶语?” “这……”太史令手中星图险些滑落,“臣观淑贵妃命格贵不可言,心月狐自然是可以托生于娘娘的……” “如此,你就把心月狐的踪迹透露出去吧。” 太史令正要退下,忽见裴衡抬手止住:“等等。心月狐之神女,身上可有何特征?” 他望着裴衡被烛火拉长的侧影,喉结微动:“殿下,神女身边异兽灵宠环绕,天生自带体香,甚至身上可能还有狐狸的胎记……“ “知道了,你退下吧。” 太史令依言退去,裴衡解下腰间玉佩,玉面在烛火下泛着幽光,交给身边的影卫首领封尘。 “若遇身负狐形胎记且身怀异香之人……”他指尖抚过玉佩上暗刻的狼首纹,“务必活着带回来。” 封尘自暗处而来,躬身接过令牌,忽觉掌心玉牌沁出丝丝凉意,竟似握着一块千年玄冰。 更深漏残,裴衡独倚雕花长窗,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窗棂上斑驳的狼首浮雕。 檐角铜铃清越声响里,远宁县的雨声裹挟着血腥气漫过记忆堤岸。 素衣染血的身影猝然撞进眼底。 江月瑶三字如淬毒银针扎进心脉,他蓦地攥紧窗框,紫檀木发出不堪重负的裂响。 腕间鎏金护腕应声崩开,露出底下狰狞的赤金蛊纹。 本该蛰伏的蛊虫此刻正疯狂扭动,将皮肤拱起道道血痕。 裴衡喉间溢出闷哼,额角青筋暴起如虬龙,却仍死死盯着虚空某处,仿佛要将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从记忆里剜出来。 “殿下!”孙云熙撞开门的瞬间,正见裴衡踉跄着栽向地面。 她顾不得礼数疾步上前,素手方触到玄色披风,便被翻涌的内劲震得倒退三步。 裴衡单膝跪地,指缝渗出的血珠顺着狼首纹路蜿蜒而下,在月光里泛着诡异的青紫。 他忽然低笑出声,笑声戛然而止时,嘴角已溢出血线:“孤这是活不久了吗?” 侍女颤抖着去摸药囊,却见裴衡抬手制止。 他眼底泛着妖异的红,却仍固执地望向窗外翻涌的清雾,仿佛那里藏着什么不得了的答案。 “殿下,您的蛊毒又发作了,属下去请柳先生。” 医圣柳高鸿此时正在镇国公府,孙云熙请来了柳高鸿,裴衡已然陷入昏迷状态。 昏睡之中,他梦到了自己的小时候,很小很小,娘还在的时候,娘总是喜欢变出很多新奇的玩意出来逗他,还给他吃很多新奇的零食,做很多好吃的菜。 温馨的画面一闪而逝,一阵血雾后,自己的娘已经失去生机,自己也被皇帝带走。 镇国公的嫡长子裴衡因病去世,老皇帝将自己偷天换日变成了裴国公爷的世子裴衡,日日豢养在宫中亲自教导。 所有人都说皇帝有龙阳之好,一早便看上了裴衡,镇国公敢怒不敢言,从小裴衡就受尽欺辱议论。 直到一个人出现,告诉自己的真实身份,他才安静下来,蛰伏在老皇帝身边,伺机寻找报仇的机会。 柳高鸿神色凝重,快步走到裴衡身边,查看他的状况。 几针下去,柳医圣又从包里拿出来一颗药丸,孙云熙赶紧接过药丸服侍裴衡吃下。 眼见裴衡浑身冷汗,逐渐清醒过来,他眉头紧锁,说道:“这蛊毒极为凶险,且发作得愈发频繁了。殿下近日可是有什么心绪波动,或是接触了什么不该接触的东西?” 裴衡微微摇头,声音沙哑:“孤一直小心谨慎,并未有何异样。只是这蛊毒如影随形,怕是那下蛊之人又在暗中作祟。” 柳高鸿从药箱中取出银针,在裴衡的几处穴位上扎下,暂时稳住他的气息。 “殿下,这蛊毒已深入骨髓,若要根除,需找到下蛊之人,取其心头血为引。但在此之前,老朽只能以银针和药物暂缓毒性。” 孙云熙在一旁急得眼眶泛红:“柳先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殿下他不能一直这样受苦啊。” 柳高鸿叹了口气:“办法倒是有,只是极为艰难。传闻在极北之地的冰窟中,生长着一种冰莲,其花蕊可解百毒。只是那冰窟环境恶劣,且有凶猛异兽守护,常人难以靠近。” 裴衡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只要能解此毒,孤不惧艰险。云熙,你且去安排,孤定要寻得那冰莲。” 孙云熙咬了咬牙:“殿下,属下定当竭尽全力。只是您如今这身体状况……” “无妨。”裴衡强撑着站起身来,“孤还能撑得住。柳先生,劳烦你为孤调配一些药物,让孤在路途上能多撑些时日。” 柳高鸿点头:“殿下放心,老朽自当尽力。只是这一路上,殿下定要小心行事,切不可再让蛊毒有可乘之机。” 孙云熙仍是不放心,她上前一步,眼神中满是担忧,恳切地说道:“柳先生,还请您再次为殿下把把脉,确认殿下这身体当真能够坚持到极北之地。这一路上艰难险阻,若殿下身体有个闪失,那可如何是好。” 柳高鸿微微颔首,再次伸出手搭在裴衡的脉搏上,眉头渐渐皱成了一个“川”字。 片刻之后,他带着疑惑抬起头,看向裴衡问道:“殿下,您最近可是经历了什么特殊之事?老朽方才把脉,发现您身体里的状况极为复杂。” 裴衡微微一怔,思索片刻后缓缓说道:“孤近日并未有何特别之事,只是这蛊毒发作愈发频繁,让孤痛苦不堪。” 柳高鸿轻轻摇头,神色凝重地说道:“殿下有所不知,您身体里面原本有两种蛊,一种为噬魂蛊,此蛊以宿主的精神力为食,通过吞噬强烈情绪相关的记忆维持自身活性。每当宿主遭遇剧烈情感刺激,如背叛、恐惧、爱恨交织,蛊虫便会分泌神经毒素,选择性抹除该段记忆,同时造成间歇性头痛、幻觉及人格碎片化。而另一种为阴蛇蛊,它以宿主血肉为温床,释放腐蚀性毒液侵蚀内脏,导致周期性剧痛、皮肤溃烂及器官衰竭。其毒性会刺激宿主肾上腺素分泌,强行维持身体机能,形成类似‘回光返照’的生存假象。” ------------ 第33章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原本这两种蛊虫在宿主体内形成平衡,噬魂蛊吞噬记忆产生的精神能量可抑制阴蛇蛊的增殖速度,而阴蛇蛊的腐蚀性毒液又能破坏噬魂蛊的神经毒素结晶结构。二者通过宿主身体作为战场,既互相压制又共同依存,形成‘不杀宿主则无法脱离’的死局。可如今,阴蛇蛊竟消失了,噬魂蛊的神经毒素失去中和,导致宿主的大脑过度萎缩,出现逆行性全面失忆,最终会因大脑失控引发心脏骤停。” 孙云熙听后,脸色变得煞白,她紧紧抓住柳高鸿的衣袖,声音颤抖地说道:“柳先生,那可如何是好?您一定要救救殿下啊。” 裴衡却神色平静,他淡淡地说道:“孤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只是这天下尚未归于清明,孤不能死。” 柳高鸿叹了口气,说道:“殿下,如今阴蛇蛊消失,情况变得更加棘手,老朽也只能尽力而为,调配一些药物,尽量压制噬魂蛊的毒素,让殿下在路途上能多撑些时日。” 他转身走到药箱旁,开始挑选药材,一边调配药物一边说道:“殿下,这一路上您定要保持心境平和,切不可再让情绪有大的波动,否则噬魂蛊的毒素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 裴衡点了点头:“柳先生放心,孤自会小心。云熙,你且去准备行囊,我们即刻出发前往极北之地。” 裴衡静静地躺在床榻之上,神色平静却又透着几分决然。 只见他轻轻一挥衣袖,一道身影跃入房中,竟是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替身。 这替身不仅外貌毫无差别,就连身体里的蛊毒都如出一辙,仿佛是从裴衡身上剥离出的另一个自己。 裴衡在京中十多年布局,早就培养了一个一模一样的提升。 离京之事干系重大,他不得不留下替身以掩人耳目,稳住当下的局面。 而此刻,当他的思绪飘到江月瑶身上时,那原本冰冷的眼神中竟闪过一丝痛苦与迷茫。 不知为何,只要一想到远在远宁县的那个村妇,他的心就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隐隐作痛。 裴衡实在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如此在意她。 他明明已经留下了自己手下最顶尖的暗卫绝尘,命其守在江月瑶身边,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忍不住担心她的安危。 他欣赏江月瑶,欣赏她的聪慧善良,欣赏她的大胆心细。 她与他平日里所见的女子截然不同,就像一颗散发着独特光芒的明珠,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所以,他一直以萧霁的身份陪在她身边,默默守护。 如今天下大乱,局势动荡不安。 在这风云变幻的朝堂之上,稳定朝局才是重中之重。 裴衡深知这一点,他早早地就选好了能够继承九五之尊之位的人,也早早地在各股势力之间埋下了暗线,只待时机成熟,便扶持新君继位。 所以,他一定要解开身上的蛊毒。 只有解了毒,他才能有足够的精力和能力前往九霄山,寻找那传说中的心月狐,辅佐新君稳定这摇摇欲坠的江山。 等待一切归于平静,他想归隐山林,待在那女子身边。 至于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他不知道,他只觉得跟在她身边整个人都无比舒适。 ...... 远宁县涌泉镇李家村。 江月瑶紧紧盯着大门,门外的声音沸反盈天,像是一锅煮沸的水,喧嚣且嘈杂。 那些声音里,满是指责与谩骂。 江长庚带着杜天元一家拿着锄头和残剑守在门口,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坚定。杜天元紧紧握着锄头,指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大声吼道:“你们休想欺负夫人,谁要是敢硬闯,我绝不轻饶!” 江长庚也一脸严肃,眼神中透露出对姐姐的保护欲,他站在最前面,像一堵坚实的墙,挡住了门外那些不怀好意的人。 江月瑶心中暗自叹息,想来也是她低估了人性。 在现代社会接受了那么多年的教育,她早已习惯了自由和平等,完全忘记了自己身处的是一个吃人的封建社会。 封建统治的基础是君权神授,连最大的权力中心都以神权为辅,所以迷信什么的不奇怪。 在这个村子里,那些陈旧的观念和规矩就像一道道无形的枷锁,紧紧地束缚着每一个人。 她皱眉沉思,联想起来近日种种,也猜到了是李周氏和金桂香在暗中使绊。 果不其然,只见李周氏带着李家三兄弟,甚至还有李家大女儿,气势汹汹地走到江月瑶大门前。 隔着大门,李周氏双手叉腰,脸上满是得意与凶狠,她扯着嗓子喊道:“江月瑶,你这个违逆妇道的女人,教唆童女抛头露面,简直丢尽了我们李家村的脸!” 她身后的李家三兄弟也跟着起哄,其中一个大声说道:“就是,一个女人家,不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整天搞那些有的没的,成何体统!” 另一个也跟着附和:“对,必须严惩她,让她知道什么叫规矩!” 李周氏的大女儿也在一旁帮腔:“江月瑶,你别以为你有点小聪明就能为所欲为,这村里的规矩不能坏在你手里!” 江月瑶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知道,此刻不能慌乱亦不能动手,一旦慌乱,或者动手,就正中了这些人的下怀。 她缓缓打开门,走了出来,目光坚定地看着李周氏等人,说道:“母亲,说话要有凭据,我何时教唆童女抛头露面了?” 李周氏冷笑一声,从身后拉出一个小女孩,女孩手上拿着一侧竹简,说道:“这就是证据,她是你教唆着来你的学堂上课,这不是抛头露面是什么?” 江月瑶看着那小女孩,心中一阵无奈。 这小女孩是村里一个贫苦人家的孩子,她看小女孩家境困难,承诺帮她散发竹简会给小女孩报酬,并想要用最便宜的价格收她入学,做好启蒙教育后,教授一些职业技能。 那竹简,相当于她做的宣传海报,这个时代纸张昂贵,大都使用竹简。 没想到,这竟被李周氏等人拿来大做文章。 ------------ 第34章 “烧死她!烧死这个蛊惑人心的妖女!”人群中爆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声浪如汹涌潮水般要将一切吞噬。 李周氏置身于这愤怒的漩涡中心,脸上挂着扭曲而得意的笑,那笑容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带着无尽的恶意与畅快。 她每次针对江月瑶的时候都会吃瘪,她这次打听好了,江月瑶身边那个萧公子并不在她身边。 李周氏枯瘦如柴的手指紧紧揪住身旁女童的发髻,用力之猛,女童的脖颈瞬间被扯得向后仰去,露出脖颈后那一道道触目惊心的青紫鞭痕。 她腕间的翡翠镯子随着动作剧烈晃动,撞出清越却又刺耳的声响,与女童压抑的抽泣声交织在一起,如一首来自地狱的悲歌。 江月瑶素白裙裾轻拂,似一朵在狂风中飘摇的白莲,掠过青石门槛。 微风乍起,卷起她鬓边几缕碎发,她缓缓抬眼,望向那火把簇拥、如恶魔般疯狂的人群,只觉眼前这场景荒诞得如同一场噩梦。 昨日,那个还怯生生地捧着几枝野菊,蹑手蹑脚放在她案头的妇人,此刻正双手紧握锄头,手背上的青筋如蜿蜒的蚯蚓般暴起,浑浊的眼珠里跳动着癫狂的火焰。 那个常来清晏院偷听的半大少年,正弓着腰,双手抱着一根根柴火,奋力往火堆里添着。 火星子溅上他打着补丁的裤脚,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机械地重复着动作,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操控着。 他的眼神空洞而麻木,早已没了往日的灵动与朝气。 江月瑶望着那些扭曲得如同恶魔般的面孔,心中一阵悲凉。 忽然,她的目光落在梁上悬着的蛛网上,那些被黏住的飞虫,正拼命地挣扎着,细弱的腿在空中胡乱挥舞,却终究无法挣脱无形的束缚。 她只觉一阵窒息感如潮水般袭来,几乎要将她淹没。 裴大郎贴心地上前扶住江月瑶,怒目圆睁地盯着李家村的众人。 李周氏猛地一用力,将女童狠狠拽到身前,恶狠狠地指着女童,对着人群大声叫嚷:“这贱蹄子抱着竹简满村跑,分明是江氏指使!江氏,你罔顾人伦纲常,女子哪有上学的道理,女子只能学三从四德!”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 女童的父亲也气势汹汹地站了出来,他伸出粗壮的手臂,狠狠地将女童拉了过来,动作粗暴得仿佛那不是他的亲生骨肉。 他瞪大了眼睛,对着江月瑶怒目而视:“李家的地,只浇自家的苗!姑娘家识了字,心就野成山里的狐子!当年圣人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倒好,把祖宗的训示当驴粪蛋踩!上什么学堂,简直是败坏家风!” “镇上的王掌柜说了,他家老二正缺个能打算盘的媳妇。她要真认了字,聘礼能多两担麦子……”女童的母亲怯懦地从人群中挤了出来,拉着丈夫的衣襟,声音细若蚊蝇地说道。 话还没说完,男人突然暴起,扬起手狠狠地扇了女人一耳光,女人被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男人瞪着眼睛,大声吼道:“往后婆家发现她会写休书咋整?她弟在念学堂的钱,就指着她的聘礼!”女人被打得满脸通红,眼中满是恐惧与无奈,她沉默了片刻,然后默默地拉着女童,低着头往人群中挤了出去。 金桂香扭着腰肢,满脸堆笑地走上前来,挑拨离间道:“李大哥说得在理,女子书念多了,就像旱地的稻子,看着青葱,结不出实穗。江氏这是要把咱们村的风气都带坏了。” 李氏族长拄着鎏金龙头杖,迈着方步,缓缓踱出人群。 他目光阴冷,如毒蛇般盯着江月瑶,冷冷地说道:“江氏,你可知祠堂梁上悬着七根浸过黑狗血的麻绳?凡忤逆祖训者,皆要在这麻绳上走一遭。” “古话讲‘女子属阴,文字属阳’,阴阳乱了要遭天谴!前年张庄的识字闺女投了井,你莫不是要咱村也成笑话?”李氏的一个长老也从人群中站了出来,指着江月瑶的鼻子,大声斥责道。 李二叔公拄着拐杖,气得浑身发抖,他大声吼道:“咱们李氏祠堂立过规矩,李家女眷出阁前不得识过百字。当年她姑婆私藏《女儿经》,族长打断她右手三根指头!江氏,你今天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人群霎时沸腾如滚油,各种叫骂声、诅咒声交织在一起。 “烧死妖女!” “剜了她的心祭河神!” ...... 白泽趴在江月瑶的右肩,几乎快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 “岂有此理,神女,这群愚民太过分了!让我去吓退他们!” 江月瑶摇了摇头,示意白泽不要动,这些人都只是普通村民,他若是现身化为白虎,那就更加坐实了她妖女的身份。 “叮,恭喜宿主,【劝学金科】任务解锁之中,若完成任务可获得积分1000分。”系统化为貂儿趴在江月瑶空闲的左肩上,看了看满满当当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好奇地问道:“噢哟,咋回事,怎么这么多人?” 白泽若有似无地看了一眼江月瑶的左肩,他明明感觉到了灵物的存在,却看不见,果然神女有很多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江月瑶低头沉思,她在此时此刻才真切地意识到自己,身处封建社会中。 女性普遍被剥夺了接受正规教育的权利。 儒家思想主导下的“三从四德”和“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使得女性教育被严格限制,仅限于家庭内的礼仪和家政教育,而无法进入学校或私塾学习文化知识。 即使女性有机会接受教育,其内容也局限于针线女红等传统技能,而非文化知识或专业技能。 这种教育方式旨在培养女性成为贤妻良母,而非独立思考或参与社会事务的人才。 封建礼教通过规范女性的行为和思想,进一步限制了女性的教育和发展。 “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将女性的学习与婚姻、生育等角色绑定在一起,强调女性的教育应服务于家庭而非个人发展。 男尊女卑的观念深入人心,女性被视为家庭内部的附属品,其教育被视为次要甚至不必要。 可她们不是附属品,她们都是活生生的人,她们有选择自己怎么过的权利,而不是沦为男性的垫脚石。 出嫁前给父母兄弟垫底,出嫁后任由丈夫子女公婆吸血。 一切的景和安泰,都建立在盘剥女性的基础上。 既得利益者,自然不愿意被压迫的人觉醒。 可最怕的是为虎作伥的同性,她冷冷地看了一眼李周氏和金桂香,这一次她绝对不会原谅他们! ------------ 第35章 江月瑶目光坚定,猛地用力推开挡在自己身前的大儿子和江长庚,脚步沉稳决然地往前踏出一步。 她身姿挺拔,如傲雪寒梅般冷冷地凝视着金桂香和李周氏,这一次,她的声音里再无往日的尊称,只有如冰刃般的冷冽:“李周氏,你也有女儿,你那女儿李翠翠刚刚及笄,就被你嫁给了县城里那个40岁寡居的吴屠夫。你拿着李翠翠的彩礼,才勉强给三个儿子都娶了儿媳妇。你可曾想过,她也是你身上掉下来的肉,也有自己的人生?” “你自己也是你爹十几文钱卖给李老汉的童养媳,曾经受过的苦、遭过的罪,你都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如今你针对我,不过是因为我拿走了李大虎的地,可你却为了一己之私,要剥夺其他女孩上学的机会,你的心肠何其狠毒!” 被江月瑶这一番凌厉的话语说得脸色煞白,李周氏嘴唇微微颤抖,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与心虚。 她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小步,双手不自觉地揪着衣角,试图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形。 原本那嚣张跋扈的气势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嘴唇嗫嚅着,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眼神中仍带着一丝不甘,偷偷瞟向周围人的反应。 说罢,江月瑶又将那冷冽的目光转向金桂香,语气中带着一丝悲悯与不屑:“金桂香,我一直觉得你很可怜。你养成了贪小便宜、搬弄是非的性格,不过是因为在夹缝中苟活的你,只有让自己的亲爹把注意力放在自己母亲身上,才有活路。你以为你的母亲不知道你那些小心思吗?她不过是想要护着你,甘愿替你承担一切。她本来可以跑的,却为了你留了下来,可你呢?” 听了江月瑶的话,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金桂香眼神中满是羞愤与恼怒。 她梗着脖子,想要反驳,却又觉得江月瑶说得似乎句句在理,一时间竟有些语塞。 双手握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身体也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恶狠狠地瞪着江月瑶,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牛素云,你生了一儿一女,大的叫李招娣。招娣过的是什么日子,你身为母亲难道不知道吗?她明明可以来我的学堂读书识字,将来有自己的人生。可现在你跟着起哄,让她失去了读书的机会,你难道想让她跟你一样,一辈子被困在这狭小的天地里吗?” 牛素云素来与江月瑶没有什么瓜葛,甚至还会悄悄地护着江月瑶,此时她听到江月瑶提到自己身体猛地一震,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愧疚与自责。 她低下头,不敢与江月瑶对视,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双脚在地上来回蹭着。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喉咙里的一股哽咽堵了回去。 “张月娥,你性格胆小懦弱,连带着你生的两个女儿都永远被人踩在脚下。你就甘心她们两个跟你一样,一辈子被人碾成泥土,毫无尊严地活着吗?” 张月娥是个外强中干的蠢货,平日里倒是装得泼辣,此时她身体瑟缩了一下,眼神慌乱地四处张望,双手紧紧地抱住自己的胳膊。 江月瑶越说越激动,她猛地拿出前几日刚收来的绣品,高高举起,声音激昂:“这绣品里绣着百子千孙,可有一个女子能如男儿般名垂青史?吕母为子复仇,领赤眉军攻城略地,可在史书里,却只记她‘牝鸡之乱’!我们一生绣的是龙凤呈祥,缝的是嫁衣寿衣,可唯独缝不出自己的名姓!我们就像这绣品上的丝线,任人摆布,没有自己的灵魂!” “我的学堂建立初衷,就是教算术、天文,让女子也能行医经商。这世道不该只有一种声音,不该只有《女四书》来束缚我们!她们可以学的一身技能,去各行各业发光发亮!而女子也有追求知识、追求自由的权利!而不是一生被打上标签,永远离不开一方小天地!” 这时,一位跛脚老妪颤声问道:“女子读书又能如何?终究还是要嫁人的。” 江月瑶目光坚定地看向老妪,又指着前段时间来报名做针织工人的张婶子,说道:“张婶,若您幼时识得账本,何至于被夫家夺走田产?律法明载‘在室女得半聘财’,可多少女子因不识字,连嫁妆单子都被篡改!女子读书,是为了让自己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是为了不再任人欺凌!” “诸君笑女子弄墨,却不知冰水为之而寒于水。女子在某些方面,未必就比男子差!” 江月瑶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礼记》说男子八岁入小学,女子十年听姆教。可它可曾写明女子为何不能学治水策、农桑论?盐商之女不懂盐铁论,农户侄女不懂农桑论,却要精通百种刺绣针法,这是谁定的天道?这根本就是不公平!” “红毛夷人的商船载着《几何原本》,他们的女子能掌舵远航,而我们连卖绣品的银钱都要经父兄之手。这样的‘德’,不过是让女子永世为奴的枷锁!” 说到此处,江月瑶趁机高呼,声音如洪钟般响彻全场:“当你们为女儿争取一盏读书灯时,就是在埋葬‘三从四德’的棺材上钉下第一颗铁钉!让她们再也不用走你们的老路,让她们能自由地追求自己的梦想,活出属于自己的人生!” 那些原本围在一起的女性村民,听到江月瑶这番振聋发聩的话语,开始悄悄撤退。 一位年纪稍长、穿着朴素布衣的妇人,原本低垂的头缓缓抬起,眼中闪烁着泪光,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内心被深深触动。 她想起自己年轻时因不识字,在夫家受尽欺辱,那些委屈和无奈此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年轻一些的姑娘们,原本黯淡的眼神中燃起了希望的火花。 她们相互对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勇气和渴望。 一位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孩子,又抬头望向江月瑶。 伟人说过,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 第36章 男性村民们则被江月瑶的话彻底激怒了。 他们原本就对江月瑶开办小学堂让女子读书识字的行为极为不满,此刻听到她如此“大逆不道”的言论,更是怒不可遏。 一个身材粗壮、满脸胡茬的汉子,瞪大了铜铃般的眼睛,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挥舞着手中的锄头,大声吼道:“你这妖女,竟敢在这里妖言惑众!女子就该在家相夫教子,读什么书、识什么字!” 另一个穿着长衫、自诩有些文化的男子,气得脸色铁青,他指着江月瑶,手指不停地颤抖着,说道:“你简直是有辱斯文!《礼记》所言乃是正道,你竟敢公然违背,简直是离经叛道!” 那些原本就心怀不满的男性村民们,此刻纷纷响应,他们情绪激动,大声叫骂着,声音汇聚在一起,如汹涌的潮水。 不知是谁先点燃了手中的火把,瞬间,更多的人纷纷效仿,一时间,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夜空。 他们举着火把,朝着清晏院涌去,口中喊着:“烧了这妖女的地方,让她再也不能蛊惑人心!” 火焰在风中呼呼作响,是他们愤怒的咆哮。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凶狠和决绝,一心想要将江月瑶连同她的住所付之一炬,以泄心头之恨。 江月瑶挺直了脊梁,站在清晏院的门口,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 她大声喊道:“你们烧掉的不仅仅是一座院子,更是无数女子的希望和未来!你们害怕女子有知识、有思想,因为那样她们就不再是你们随意摆布的玩偶!她们不会因你们的阻碍而停止,女子的觉醒是大势所趋!” 在此时此刻,她突然有一种快感,一种即将打破旧世界塑造新世界的快感。 随着江月瑶的话语落下,李家村的男人们发出了愤怒的咆哮,他们如同潮水般涌来,棍棒与火把交织成一片死亡的阴影。 杜天元夫妇率先迎敌,他们虽然长期务农,但身手依然矫健。 杜天元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刀光闪烁间,已逼退数个敌人;田小娥则手持锄头,笨拙但努力地守护着她认为的家。 守月与立松也不甘示弱,他们紧随杜天元夫妇之后,与敌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守月身为女子,却拥有不输男子的勇气与力量,她手中裴四郎所送长鞭如同灵蛇般舞动,抽打在敌人的身上,发出阵阵惨叫。 立松则手持一根粗壮的木棍,他力大无穷,每次挥击都能将敌人击飞数米。 但一个长相猥琐身材矮小的男子趁她不注意,从背后偷袭,一棍打在她的背上,守月闷哼一声,险些跌倒。 立松见状,怒吼着冲过去,用木棍将那名敌人击飞,自己却也因用力过猛,手臂被划伤,鲜血染红了衣袖。 敌人人数众多,江月瑶的子女们也逐渐被卷入战斗之中。 裴大郎手持长剑,他的剑法凌厉而迅速,每一次挥剑都能斩断敌人的武器或手臂;裴二郎则利用自己的敏捷身手,在敌群中穿梭,用匕首给予敌人致命一击;裴三娘虽然年幼,但她却拥有超乎常人的智慧与勇气,她手持弓箭,在远处为家人提供火力支援;裴四郎则利用自己对机关术的痴迷,使用自己制作的袖中箭四处发射。 江月瑶深吸一口气,施展出唯一的轻功。 她的身形瞬间变得轻盈起来,如同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在人群中穿梭自如。 江月瑶的加入让战局瞬间扭转。 她的轻功让敌人无法捉摸,她的每次出手都如同闪电般迅速而致命。 她时而跃上高空,用双脚踢飞敌人;时而贴近地面,用掌风击倒敌人。 就在她集中精力对付一名男子时,另一名男子从侧面偷袭而来,用棍棒狠狠地打在她的背上。 江月瑶闷哼一声,身体向前踉跄了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但她强忍着疼痛,转身一脚将那名敌人踢死在树上。 果然,还是她想得太天真了,现实生活中的打斗,哪里像是小说或者电影世界里面的那样以一敌百,她反正是不能…… 她哪怕是开启了灵根,在这个世界也只是一个无法使用修为的渣渣。 想到这里江月瑶叹了一口气,这跟怀揣绝世武功但却不能使用有啥区别,但她手中的动作却丝毫不敢停歇,依旧奋力抵抗着敌人的进攻。 李家村几乎所有的男人都在这里,江月瑶一边打一边仔细观擦,甚至还有不少陌生面孔。 杜天元夫妇此时已是伤痕累累,杜天元的长刀早已卷刃,身上多处被棍棒击中,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衫,但他依旧死死地护在江月瑶身前,用那残破的刀身抵挡着敌人的攻击。 田小娥的锄头也只剩一根木棍,她的手臂被敌人的利刃划伤,鲜血顺着木柄滴落。 守月和立松也陷入了苦战,守月的长鞭被敌人砍断一截,她的背上、腿上都有不同程度的伤口,动一下都钻心地疼,但她还是咬着牙,用剩下的鞭身抽打着靠近的敌人。 立松的手臂被划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鲜血直流,可他依旧挥舞着木棍,与敌人殊死搏斗。 江月瑶的子女们更是凄惨。 裴大郎的手臂被砍得鲜血淋漓,几乎握不住剑,但他还是强撑着,用另一只手辅助握剑,继续战斗。 裴二郎扭伤的脚踝肿得像馒头一样,行动极为不便,但他还是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在敌人中间周旋。 裴三娘的手臂被划伤,弓箭也掉落在地,她捡起地上的一根木棍,与敌人近身搏斗。 裴四郎额头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的眼神有些迷离,但依旧咬牙坚持着。 就在众人苦苦支撑之时,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子趁乱钻进了旁边的柴垛暗处。 谁也没有注意到,三娘正躲在那里,瑟瑟发抖。那男子发现了三娘,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一把抓住三娘,将她从柴垛里拖了出来。 三娘惊恐地尖叫着,拼命挣扎,但那男子力气很大,她根本无法挣脱。 “都住手!”那男子扯着嗓子喊道,声音中充满了得意。“再不住手,我就杀了她!” 江月瑶等人听到这话,心中一紧,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 第37章 江月瑶看着被男子挟持的三娘,眼中满是焦急和担忧。 “放开她!”江月瑶怒目圆睁,大声喝道。 “哼,想让我放开她,没那么容易!”那男子冷笑一声,“你们都把武器放下,不然我就杀了她!” 江月瑶看着自己的女儿,又看看身负重伤的家人,心中痛苦万分。 她知道,如果放下武器,他们一家人就彻底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只能任人宰割。 但如果不放,三娘的性命就难保。 “娘,不能放!”裴大郎焦急地喊道,“放下武器我们就死定了!” 那男子见江月瑶犹疑不决,竟将三娘往怀里又拽紧三分,刀刃贴着少女跳动的颈动脉游走。 他伸出舌尖舔过刀刃上的血珠,浑浊的眼球凸起如濒死的蛤蟆:“小娘子这细皮嫩肉,不如留给我做童养媳吧?” 沾血的指腹摩挲着三娘颤抖的唇瓣,指甲缝里嵌着的黑泥蹭得女童满脸都是。 他忽然低头在三娘肩头狠咬一口,布料撕裂声里混着女童凄厉的惨叫,露出雪肤上青紫的牙印。 “你们听这声儿多脆生。”他歪头朝众人龇牙,缺了半颗的门牙在月光下泛着黄,“等会儿烧了你,爷让她叫得更欢实些。” 说着竟将三娘的外衫扯落大半,幼女单薄的肩头在夜风里瑟缩,像片随时会被碾碎的枯叶。 江月瑶调动轻功,袖中银簪破空而出,正钉在他手背。 男子吃痛松手,她闪身,三娘顺势跌进母亲怀里。 “阿娘……”裴三娘气若游丝地抓住母亲衣袖,显然已经受到了巨大的惊吓,“我害怕……” 江月瑶彻彻底底崩溃了,她望着怀中昏迷不醒、脖颈处伤口狰狞的女儿,那翻卷的皮肉如同锋利的刀刃,一下又一下割在她的心上。 她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只剩下无尽的黑暗与绝望。 她缓缓将女儿交给裴大郎,声音颤抖却带着极致愤怒:“大郎,照顾好你妹妹。” 裴大郎接过三娘,看着母亲那满是悲戚与决绝的神情,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只能紧紧抱着三娘,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江月瑶深吸一口气,在心中默念:“系统,麻烦你给我拿出那一把野猪尖牙制作的利剑。” 刹那间,一道微光闪过,一把造型奇特的利剑出现在她手中。 剑身足有尺多长,剑脊上镶嵌着七颗大小不一的宝石,这些宝石呈暗红色。 剑刃闪烁着幽冷的寒光,如同深夜里蛰伏的猛兽的眼睛,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剑柄上缠绕着粗糙的兽皮,握在手中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粗糙的纹理,能感受到野猪在山林间奔跑时的野性力量。 此刻,江月瑶的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猩红色,那是愤怒到极致、绝望到极致的象征。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即将爆发的杀意。 她强行调动体内那原本就被这个世界封印的修为,一股强大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周围的空气都被这股气息凝固了。 “我从来没有得罪过你们什么,但你们步步紧逼!”江月瑶的声音冰冷而决绝,如同来自地狱的宣判。 她缓缓抬起手中的利剑,剑尖指向那些在场作恶的男性。 那些人原本还在为抓住了江月瑶一家而得意扬扬,此刻却被江月瑶身上散发的强大气息吓得脸色苍白。 “你……你别乱来!”那为首的男子强装镇定,声音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江月瑶冷笑一声,脚步轻盈却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气势朝着那男子走去。 她手中的利剑在月光下闪烁着寒光,随时都会收割他们的生命。 “你们伤我女儿,还想置我一家于死地,今日,谁都别想活着离开!”江月瑶怒吼一声,身形一闪,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那男子面前。 利剑一挥,一缕寒光闪过,那男子的手臂瞬间被斩断,鲜血如注般喷涌而出。 男子惨叫一声,捂着断臂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其他人见状,纷纷拿起手中的武器,朝着江月瑶围了过来。 江月瑶毫不畏惧,她眼神坚定,手中的利剑如同有了生命一般,在她手中灵活地舞动。她身形矫健,在人群中穿梭自如,每一次挥剑都能带走一条生命。 鲜血溅落在她的身上,她却浑然不觉,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杀光这些伤害她女儿的人。 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举着大刀朝着江月瑶砍来,江月瑶侧身一闪,躲过了这致命的一击。 然后她趁那男子收刀不及,利剑猛地刺向他的胸口。 男子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胸口的利剑,口中喷出一口鲜血,缓缓倒了下去。 又有一个瘦小的男子从背后偷袭,江月瑶脑后长了眼睛一般,身体微微一偏,同时反手一剑,将那男子的喉咙割断。 男子捂着脖子,发出“咯咯”的声音,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战斗越来越激烈,江月瑶的身上也受了几处轻伤,但她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疯狂与杀意,每次挥剑都带着无尽的仇恨。 那些男子在她的攻击下,纷纷倒地身亡,鲜血染红了这片土地,汇成了一条条暗红色的小溪,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让人几欲作呕。 江月瑶的白衣早已辨不出本色,黏稠的血液在衣料上凝结成暗褐色的痂壳。 她垂落的发丝间挂着碎肉,额角一道翻卷的伤口还在渗着血珠,顺着下颌滴落在满地血泊里。 月光透过她凌乱的鬓发,将那张溅满血污的脸切割成明暗碎片,像极了从地狱爬出的修罗。 随着最后一个男子倒在她的剑下,这场惨烈的战斗终于结束了。 江月瑶站在满地的尸体中间,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 “娘……”这时,身后传来三娘微弱的声音。 ------------ 第38章 江月瑶急忙转过身,只见裴大郎正扶着三娘缓缓走来。 三娘的脸色苍白如纸,战战兢兢地拉着江月瑶的衣襟,“阿娘,放过他们吧。” 江月瑶眼眶一红,泪水夺眶而出。 她急忙走到三娘身边,紧紧抱住她:“三娘,娘为你报仇了,没事了,没事了……” 江月瑶试图抚摸女儿的脸,却发现自己的手抖得厉害。 强行催动修为的反噬在经脉里炸开,喉头涌上腥甜,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 “三娘不怕。”她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染血的指尖抚过女儿颈间瘀痕,“都怪娘亲太软弱了,这些畜生再不会……” 话音未落,村口突然传来杂沓脚步声。 十几个举着火把的村民连滚带爬逃窜,为首的老汉被尸体绊倒,竟直接尿湿了裤子。 他们身后,立阳郡守洪良才的官轿歪斜着撞在槐树上,惊马嘶鸣声中,胖得像个肉球的中年官员几乎是摔出轿门。 “我的亲娘哎!”洪良才官帽歪斜地挂在额头,三缕鼠须随着肥肉乱颤。 他扒着槐树根才没瘫进血泊,官靴早不知甩到哪里去了。 就在半刻钟前,暗卫绝尘的剑锋还抵在他喉头,那个鬼魅般的男人只说了一句:“江氏女若损半根头发,本官便让你陪葬。” 此刻洪良才恨不得戳瞎双眼,这样就不会看见如此骇人听闻的场景。 月光下的李家村荒地,那个被裴大人指名要保的女子,正拄着染血凶器摇摇欲坠。 更可怕的是,横七竖八的尸堆中竟有县衙府衙役的皂靴,这些蠢货定是收了李家村的贿赂来助拳! 也不看看这江氏女究竟是谁的人! 来的路上他已经听说了,江氏女不过是想要开办学堂而已,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这群愚民,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动用宗族私刑。 蠢,实在是蠢! “快!快拦住她!”洪良才的尖叫都破了音。 当他看见村北荒地尸横遍野的时候,脑袋空空,直接吓得瘫软在地。 这? 究竟是保护江氏女还是保护李家村村民啊?! 洪良才根本来不及思考,本能反应让手下官兵去拦住江月瑶。 倒是一直负责保护江月瑶的绝尘,此时此刻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蹲下来,查看地上尸体和残肢。 绝尘的鹿皮靴碾过半截断指,月光在剑痕切面映出冷光。 这个曾单骑凿穿北戎防线的暗卫统领,此刻竟觉得后颈发凉。 “切口平滑如镜。”他屈指弹了弹尸体颈侧,骨茬在月光下泛着瓷白光泽。 这绝非普通兵刃能造成的创口,绝尘余光扫过远处摇摇欲坠的身影,突然想起大人半月前的密令:“保住江氏女,不惜一切代价。” 碎石崩裂声惊醒了他的沉思。 洪良才连滚带爬地扑到尸堆前,颤抖的指尖挑起半片染血皂靴:“这是……县衙王班头?” 郡守肥胖的脸颊剧烈抽搐,昨日还收了他二两银子的衙役头子,此刻正瞪着空洞的眼珠与荒地的尸体叠成肉山的景象。 二十余名府兵却像被钉在原地,最前头的年轻兵卒突然弯腰呕吐。 “大人!江氏女她!”洪良才的嘶吼带着尿臊味。 绝尘顺着他颤抖的手指望去,只见江月瑶正立在尸山之巅,染血的素纱裙裾在夜风中翻飞如蝶。 江月瑶的瞳孔骤然收缩。 强行压制的反噬终于冲破禁制,七窍同时涌出黑血。 在彻底坠入黑暗前,她恍惚看见个玄色身影掠过天空,那人腰间令牌闪过龙纹暗光,与萧旭的身上的令牌如出一辙。 暗卫统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 江长庚的指甲深深掐进裴大郎臂膀,两人踉跄着扑向摇摇欲坠的江月瑶。 可二人还是不如绝尘的速度。 绝尘的身影如鬼魅掠过尸山,玄色披风扫过江长庚鼻尖时带起一缕冷香。 在江月瑶即将触地的刹那,他单臂揽住女子腰肢,指尖触到的肌肤竟比腊月寒冰更刺骨。 他想起裴大人说过的话:“江氏女,可比整个立阳郡重要,甚至比大景朝都要重要。” “放开阿娘!”裴大郎的长剑劈头砸来,紫檀骨剑柄在绝尘额角擦出火星。 江长庚更是直接扑上来撕扯,手指抠进暗卫脖颈,带出血痕:“你们这些李氏的走狗……” 绝尘任由江长庚抓挠,抱着江月瑶的手稳如磐石。 “在下绝尘。”暗卫统领突然开口,声音似寒潭碎冰,“裴相……哦不,萧世子座下,十三暗卫之首。”他腾出左手亮出腰间双鱼玉佩,玉质温润却透着血沁,“是萧世子命我随身护卫。” 江长庚的动作骤然僵住,裴大郎也松开禁锢。 绝尘感觉到江月瑶的体温正在急速流逝,女子染血的睫毛在月光下轻颤。 “为何……如此冰寒?”绝尘有些紧张害怕,他感觉到了怀中女子生机正在慢慢的消失。 白泽快一步跳上来,靠近江月瑶的脚边,他刚刚突然感觉到自己和江月瑶的联系开始变得若隐若现。 他的神女怎么了? 无奈江月瑶曾经命令他不许再人前化形,他只能着急的喵喵叫。 绝尘抱紧江月瑶转身欲走,玄色披风扫落满地槐花。 裴大郎突然拽住他衣角,公子哥儿的声音带着哭腔:“你要带我阿娘去哪里?” 话音刚落,除了二郎抱着三娘,其他人都围了过来。 绝尘脚步微滞,“我先把夫人抱到床上去,再去给她请大夫。” 马蹄声自远处传来,绝尘对着虚空打了个呼哨。 七匹黑马破开夜色,鞍上人皆戴青铜鬼面。 “处理了。”绝尘将江月瑶往臂弯里托了托,他对着瘫坐在地上的洪郡守轻笑,靴尖碾过对方掉落的翡翠扳指:“今夜李家村剿匪,全赖大人妙笔生花。” “劳烦大人给这些'反贼'定个谋逆之罪。”绝尘将染血供状拍在肉山上,头也不回地走近大院“天亮前,我要看到剿灭叛党的捷报呈报天家。” “另拟一份赏格。”绝尘踏过满地残花落叶朝清晏院走去,“传大人手谕,江氏女平叛有功……” 他低头看着女子衣襟上干涸的血迹,声音突然低哑:“赏银百两,绢帛十匹。” ------------ 第39章 绝尘把江月瑶抱进清晏院的东厢房,这里是江月瑶的闺房,他有些不自在。 今日之事实属迫于无奈,男女之间的接触,非他所愿,他还是觉得尴尬。 倒是江月瑶身边的人,属实忠心耿耿,且不说几个孩子,就这一对家仆都让他高看一眼。 “劳烦姑娘给江夫人清理一下身上的血污,我这就去给夫人请郎中。”他隔着纱帐对缩在脚踏上的丫鬟守月颔首。 那名叫守月的侍女立即捧着铜盆趋步上前,他匆匆将玄色披风搭在屏风上。 青骢马踏碎三更月色,绝尘已驰出十里。 夜风灌进领口,马蹄声惊起寒鸦,他忽然勒马,对着虚空打了个呼哨。 “告诉主子,江氏女重伤昏迷。”他对着从树梢跃下的黑影低语,“主子不在,立阳郡守洪良才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让老四好好看住他。” 黑影领命消失在林间,唯余夜露沾湿的草叶簌簌作响。 绝尘踏入涌泉镇时,夜色已如浓墨般深沉,子时的梆子声仿佛还回荡在寂静的空气中。 镇中万籁俱寂,唯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划破这无边的暗夜。 他疾步穿行于狭窄的街巷,青石板上回荡着清脆却又孤寂的马蹄声。 待寻得挂着“济世救人”匾额的医馆时,他翻身下马,抬手重重拍打着紧闭的木门,那声响在寂静中格外突兀,可门内却是一片死寂,无人应答。 绝尘眉头紧锁,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无奈之下,他只好再度上马,朝着远宁县城疾驰而去。 县城的繁华在夜色中隐匿,只余下寥寥几盏昏黄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不定。 绝尘挨家挨户地敲着医馆的门,手掌拍打得通红,声音也渐渐变得沙哑。 回应他的依旧是那冰冷的寂静,整个县城的医馆都在今夜集体失声。 “哼,好个李家村!”绝尘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抹凌厉的寒光。 他已经猜到了是李家村那群刁民,合着县官合伙让人拒绝救治江月瑶。 那李家村势力庞大,盘根错节,却没想到他们的手竟能伸到这县城的医馆中来,公然阻挠他救人。 就在他满心愤懑之时,忽听得一阵轻微的衣袂飘动之声。 抬眼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处房檐上,一个少女正悠然而坐,双腿轻轻晃荡着,饶有兴致地看着他四处奔波求医的模样。 这少女生得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芒,藏着无数的好奇与顽皮。 她本就是个爱凑热闹的主儿,眼见绝尘这般焦急却又求助无门的模样,心中不禁涌起一股仗义之情。 只见她身形一闪,如一只轻盈的燕子般从房檐上跳下,稳稳地落在绝尘面前。 她双手叉腰,歪着头打量着绝尘,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脆生生地说道:“喂,你这般敲门,就是把门敲破了,也不会有人给你开门的。” 绝尘眉头紧蹙,眉宇间似凝着一层寒霜,冷冷地问道:“你是谁?” 少女轻掩朱唇,发出一阵银铃般的轻笑,那模样娇俏可爱至极:“我呀,叫钱多多。我表哥钱霖,可是西市胡商九如医馆的老板呢。你若是肯甜甜地叫我一声美女,说不定本小姐一高兴,还能帮帮你呢。” 绝尘听闻此言,眼眸瞬间冰冷如霜,好似冻住世间万物。 他以为这少女不过是来捣乱添堵的,当下便沉默不语,只是冷冷地瞥了少女一眼,而后脚步一转,绕过少女,继续朝着别的医馆走去。 少女见状,不禁娇嗔一声,跺了跺脚,那绣着并蒂莲的绣鞋在青石板上轻轻一顿,似是将满心的不忿都发泄在了这小小的动作里。 她心中暗道眼前这男子当真是一座大冰山,又冷又硬,全然不解风情。 那绝尘,一袭玄衣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光,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钱多多哪肯罢休,她本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儿,平日里在家里也是被众人宠着惯着,哪受过这般冷落。 她急忙上前去拉扯绝尘的玄衣,那纤细的手指刚触到衣角,绝尘便如触电般身形一闪,瞬间与钱多多拉开了距离。 “姑娘自重!”绝尘冷冷地说道,声音如冰棱相撞,清冷却又带着距离。 钱多多柳眉倒竖,双手叉腰,气鼓鼓地说道:“你这人怎的如此不近人情,本小姐不过想与你说说话,你倒好,跟见了洪水猛兽似的。” 绝尘眉头微皱,不欲与她多做纠缠,转身便欲离开。 钱多多哪肯让他轻易走脱,娇喝一声,身形如燕,朝着绝尘扑了过去。 她虽是个女子,但自幼在镖局长大,跟着镖局里的武师也学了不少拳脚功夫,此刻出手,倒也有几分凌厉之势。 绝尘感受到身后的劲风,头也不回,身形微微一侧,便轻松躲过了钱多多的攻击。 他本无意与这少女动手,可钱多多却不依不饶,一招接着一招,攻势愈发猛烈。 满月之下,一个高大俊俏的冷面郎君和一个婀娜娇俏的少女,在这寂静的街道上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打斗。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银纱,更增添了几分梦幻般的色彩。 钱多多使的是一套灵动的拳法,双拳如流星般飞舞,时而攻向绝尘的上盘,时而扫向他的下盘。 她的身法轻盈,脚步灵活,在绝尘身边穿梭自如,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绝尘则施展着精妙的身法,轻松地躲避着钱多多的攻击,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烟火气,与这月光融为一体。 打斗间,钱多多一个侧身,想要绕到绝尘身后,给他来个突然袭击。 绝尘早有察觉,他身形一闪,瞬间绕到了钱多多的身后,伸手便欲抓住她的肩膀。 钱多多反应极快,她腰肢一扭,如灵蛇般避开了绝尘的手,同时反手一拳,朝着绝尘的胸口打去。 绝尘微微侧身,用手臂挡住了这一拳,只觉一股柔劲传来,心中不禁暗赞这少女功夫倒也不弱。 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难分胜负。 钱多多打得兴起,竟忘了自己与绝尘之间的差距。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双手成爪,朝着绝尘的面门抓去。 绝尘眼神一凛,他伸出右手,如闪电般抓住了钱多多的手腕,微微用力,便将她的手臂扭到了背后。 钱多多只觉手臂一阵剧痛,忍不住“哎哟”叫了一声。 她试图挣脱绝尘的束缚,可绝尘的手如铁钳一般,让她动弹不得。 两人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钱多多能清晰地感受到绝尘那炽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让她的脸颊瞬间泛起一抹红晕。 ------------ 第40章 绝尘也察觉到了这暧昧的氛围,他心中一凛,连忙松开了钱多多的手。 钱多多趁机挣脱开来,她揉了揉被扭痛的手腕,气呼呼地瞪着绝尘:“你就会欺负本小姐,有本事咱们再打过!” 绝尘看着她那气鼓鼓的模样,心中竟涌起一丝莫名的柔软。 眼前的少女看起来很小,还只是一个小孩子,跟他的妹妹一般大小。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姑娘,在下并无与你争斗之意,还望你莫要再纠缠。” 钱多多哪肯轻易罢休,她眼珠一转,又想出了一个主意。 她突然脚下一滑,装作扭到了脚,娇呼一声,朝着绝尘倒去。 绝尘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扶住了她。 钱多多顺势靠在绝尘的怀里,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娇声说道:“我的脚扭到了,走不动了,你背我回去。” 绝尘眉头一皱,说道:“姑娘莫要耍赖,在下还有要事在身。” 钱多多不依不饶,她抬起头,用那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绝尘:“你看我都受伤了,你就这么狠心把我扔在这里吗?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 绝尘看着她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动摇。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在下便送你一程。” 钱多多心中一喜,她连忙跳到绝尘的背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绝尘背起钱多多,只觉得她的身体轻盈柔软,似一片羽毛落在自己的背上。 他迈开大步,朝着城内走去。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钱多多靠在绝尘的背上,感受着他那沉稳有力的步伐,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轻轻将头靠在绝尘的肩膀上,轻声说道:“喂,你叫什么名字呀?” 绝尘淡淡地回答道:“绝尘。” “绝尘……”钱多多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嘴角微微上扬,“真好听。我叫钱多多,你记住了吗?” 绝尘“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钱多多却不甘寂寞,她继续说道:“绝尘,你武功这么高,是师从哪里呀?” 绝尘犹豫了一下,说道:“在下并无师门,武功皆是自学而成。” 钱多多眼中闪过一丝敬佩,说道:“哇,你好厉害呀!自学都能练得这么厉害。那你这次来远宁县上,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绝尘沉默了片刻,说道:“此事与你无关,你莫要再问。” 钱多多撇了撇嘴,说道:“哼,神神秘秘的,我也不告诉你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两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城内。 钱多多看着周围熟悉的街道,心中有些不舍。 她轻轻拍了拍绝尘的肩膀,说道:“好了,就到这里吧,我自己能回去。” 绝尘停下脚步,将钱多多放了下来。 钱多多站在地上,活动了一下脚踝,笑着说道:“其实我的脚早就不疼了,我就是想让你背背我。” 绝尘看着她那调皮的模样,心中竟没有一丝恼怒。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姑娘以后莫要再开这种玩笑了。” 钱多多走上前去,双手背在身后,歪着头看着绝尘,说道:“绝尘,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对吗?” 绝尘望着她那双灵动且满含期待的眼睛,心中竟有一丝不忍,原本拒绝的话噎在了嘴里。 他还是缓缓点了点头,说道:“若有缘,自会再见。” 钱多多脸上瞬间绽放出如春日繁花般灿烂的笑容,她用力地点了点头,挥了挥手,说道:“那我等你哦!” 说完,便蹦蹦跳跳地朝着医馆的方向走了几步,又突然停下,转身俏皮地眨了眨眼,“你可一定要来!”这才真正转身离去。 绝尘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脑海中浮现出那些因自己而陷入危险的人,想起了自己背负的使命和身份。 他本是主子的暗卫和刺客,双手沾满了鲜血,过着刀尖舔血的生活。 这样的自己,又怎能与这样一个天真烂漫的少女有过多交集? 他摇了摇头,将心中那一丝刚刚泛起的异样情绪狠狠压下,转身准备离开。 可还没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传来钱多多急促的脚步声。 “绝尘!绝尘!”钱多多一边喊着,一边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她跑到绝尘面前,双手叉腰,喘着粗气说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说走就走,都不等等我。” 绝尘眉头皱得更紧了,语气变得生硬起来:“姑娘,在下真的有要事在身,不便耽搁。” 钱多多撇了撇嘴,正要撒娇,却突然注意到绝尘行色匆匆,眼中满是焦急,不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她收起了玩笑的神情,认真地问道:“看你这么着急地找郎中,是家里人生病了吗?” 绝尘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说道:“实不相瞒,在下有一位朋友身受重伤,急需郎中救治,所以才如此着急。” 钱多多眼睛一亮,说道:“那你算是找对人了,我就是胡商九如医馆的人,我带你去找我们医馆里最厉害的郎中!” 绝尘心中一动,此刻救人要紧,他也顾不上那么多了,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有劳姑娘带路了。” 钱多多得意地笑了笑,说道:“那我要你继续背我。” 说着,便张开双臂,做出要绝尘背的姿势。 绝尘眉头微皱,刚想拒绝,却看到钱多多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心中明白这少女又在撒娇耍赖。 但想到江月瑶的伤势,主子说过要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她。 他咬了咬牙,蹲下身来。 钱多多欢呼一声,一下子跳到绝尘的背上,双手紧紧环住他的脖子,脸颊贴在他的背上,感受着他那沉稳有力的心跳。 绝尘背起钱多多,迈开大步朝着医馆走去。 一路上,钱多多趴在绝尘背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我跟你说哦,我们医馆里的郎中可厉害了,什么疑难杂症都能治好。你朋友伤得重不重啊?是被坏人打伤的吗?” 绝尘只是简单地回应着,心中却一直在担心江月瑶的安危。 钱多多似乎察觉到了他的心事,也不再吵闹,只是静静地趴在他背上,偶尔用手指轻轻戳一戳他的肩膀。 很快,他们就到了胡商九如医馆。 医馆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钱多多从绝尘背上跳下来,打开火折子,大声喊道:“许老头!快出来,有重伤员!” 一位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郎中从内堂走了出来,看到钱多多和绝尘,问道:“小姐,这是怎么回事?” 钱多多连忙说道:“许老头,这位公子的朋友受了重伤,您快救救他吧!” 老郎中点了点头,说道:“好,伤员在哪里?” ------------ 第41章 绝尘赶忙上前,神色焦急地说道:“许大夫,我朋友在涌泉镇李家村村北荒地,她伤得很重,还望您能随我一同前去救治。” 许大夫皱了皱眉头,有些为难地说:“这位公子,老夫年纪大了,实在经不起长途奔波啊,况且这深更半夜的……” 钱多多在一旁听着,突然眼睛一亮,插话道:“绝尘,你说的那荒地……你的朋友是不是叫江月瑶?她是不是还带着四个孩子?” 绝尘眼睛一亮,连忙点头:“正是,姑娘你认识她?” 钱多多着急地跺了跺脚,说道:“认识认识,江姐姐人可好了。我回来这里就是帮她采购开办学堂的物资,怎么才几日不见,她就受了重伤?” “许老头,江姐姐现在有难,你可不能见死不救啊!”钱多多的表情甚至比大冰块绝尘还要着急,她拉着许大夫的衣襟,迟迟不肯放手。 许大夫还是有些犹豫,说道:“小姐,老夫这把老骨头,实在……” 钱多多根本不给许大夫拒绝的机会,转身就进了医馆后面,一阵翻箱倒柜的声音传来。 不一会儿,她抱着一堆瓶瓶罐罐跑了出来,里面装着各种珍贵药丸。 “许老头,别磨蹭了,这些药丸都带着,路上说不定能用上。咱们赶紧出发,去救江姐姐!”钱多多说着,不由分说地拉着许大夫就往外走。 绝尘感激地看了钱多多一眼,说道:“多谢姑娘,这路途遥远,让许大夫如此奔波,在下实在过意不去……我……” 他还没有说自己去叫马车,钱多多已经吹响了自家的哨子,不需一刻,钱家的马车就会赶过来。 少女一边拉着许大夫,一边说道:“别废话了,救人要紧。许老头,你可得快点,江姐姐出什么事了我唯你是问。” 许大夫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小姐如此坚持,老夫就随你们走一趟。” 三人匆匆出了医馆,钱多多叫来自家的一辆马车,将许大夫扶上马车,自己和绝尘也一同上了车。 马车在夜色中疾驰,朝着涌泉镇李家村村北荒地赶去。 一路上,钱多多不停地催促车夫快点,嘴里还念叨着:“绝尘,到底怎么回事?” 车轱辘碾过青石板的声响里,绝尘玄色衣袂翻飞如夜鸦,声音冷得像淬了冰。 “李家村那帮愚民,竟以‘违逆妇道,教唆童女抛头露面’为由,要活烧夫人全家十一口。江夫人硬是把三十多个壮汉逼退,只是她……” 他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这辈子未曾撒谎,但是为了保全江氏女的声誉,他不得不瞎说一通。 钱多多猛地攥紧许大夫的灰白衣袖,珠钗在鬓边乱颤:“放肆!妇道岂是他们定的狗屁规矩?江姐姐教村中小娘子们识字,何错之有?” 他忽地踮脚揪住绝尘衣襟,杏眼瞪得滚圆。 “那些蠢货现在何处?本小姐的流星锤可没长眼睛,定要砸烂他李家祠堂给江姐姐赔罪!” 许大夫被拽得踉跄,药箱撞在门框上叮当作响。 “哎哟我的姑奶奶,老朽这把老骨头经不起颠簸!”,老大夫瞥见钱多多指尖泛白,到底软了声气。“这种事情,在乡间很常见,你莫要大惊小怪。” 马车骤起时掀起一阵槐花香,钱多多挑开茜纱帘,月光在她腕间金钏上折出冷芒。 钱多多拍打车厢壁,腕间铃铛乱响:“驾车的把式听着!若丑时之前未至李家村北荒,本小姐赏你二十个响头!” 少女有忽地扭头,发间步摇扫过绝尘下颌,“江姐姐伤在何处?可还醒着?” 绝尘按住腰间软剑,指节泛白:“我不知道,我是男子不方便触碰江夫人。” 车外风声呼啸,他声音忽地低哑,“只是江夫人浑身是血……晕厥了过去。” 马蹄声碎如急雨,钱多多闻言解下腰间荷包砸向车夫。 “加倍赏钱!给我尽快赶到李家村!” 钱多多做完一切又转回头时眼底泛着水光,却倔强地扬起下巴。 “江姐姐若有个好歹,本小姐定要李家村祠堂变坟场,让那些老古董在阴曹地府也跪着听训!” 未过多时,三人便已抵达清晏院。 钱多多心急如焚,脚步匆匆,几乎是连跑带撞地冲进了江月瑶所在的厢房。 守月已为江月瑶换上了一身洁净的衣裳,江月瑶静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 许大夫则不紧不慢地踱步而入,可还没等他站稳,就被钱多多一把揪住衣袖,硬生生地拽到了床前。 “许老头,你磨磨蹭蹭地做什么,还不赶紧给江姐姐把脉!”钱多多焦急地催促着,眼中满是担忧急切。 许大夫无奈地叹了口气,只好上前,伸出三指搭在江月瑶的腕间。 这一搭,他的眉头瞬间紧锁,脸上的神情变得阴晴不定。 江月瑶的脉象着实古怪至极,似有似无,仿佛游走在生死边缘。 那脉象,既像是尚存一丝生机,又好似已踏入幽冥之境,却又绝非濒死病危时那七种绝脉的模样。 许大夫行医多年,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脉象,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沉吟片刻,终究还是如实相告:“公子,这脉象老夫实在难以捉摸,以我之能,怕是无法医治。若想救江姑娘,老夫建议最好还是去请医仙谷的老医仙出手。” 钱多多一听,顿时急了,双手紧紧拉扯着许大夫的衣袖,不依不饶道:“许老头,你怎么能不行呢?你可是这附近有名的大夫,你一定有办法救江姐姐的,你就赶紧开药吧!” 一旁的绝尘,听闻许大夫之言后,只是默默转身,退出了房间。 他神色冷峻,脚步却未停,径直走到一处隐蔽之地,从怀中掏出一只信鸽,将江月瑶的病情和写在纸条上,绑在信鸽腿上,而后抬手放飞。 信鸽扑棱着翅膀,朝着远方飞去,那里,是他的主子萧旭所在的方向。 医仙谷的柳医仙可不是他一个暗卫统领所能够请得动的。 ------------ 第42章 江月瑶身体昏迷,意识却在这片无尽的暗黑之中沉浮。 黑暗如浓稠的墨汁,将她紧紧包裹,每一丝挣扎都像是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越是用力,便陷得越深。 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深邃的幽潭,四周是冰冷的潭水,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在这混沌的黑暗中,江月瑶的思绪开始飘飞,回到了自己穿越到这个陌生世界的点点滴滴。 她本是现代社会一名普通的农学博士,一次意外,让她来到了景朝。 初来乍到,她满心都是想要改变这个世界女子命运的热情,想要打破这封建礼教对女子的重重束缚。 她想起了自己初到景朝时,看到那些女子被困于深闺,目不识丁,一生都在相夫教子、操持家务中度过,心中涌起的是无尽的悲悯与不甘。 她不顾众人的反对,毅然决然地在涌泉镇办起了女子学堂。 她想要教那些女子识字、读书,给她们讲述外面世界的精彩,鼓励她们追求自己的梦想。 果然啊,一切都如同她预想的那样,进行得十分艰难。 那些守旧的乡绅们视她为异类,认为她违逆了妇道,教唆童女抛头露面,是伤风败俗之举。 江月瑶没有退缩,她坚信自己的做法是正确的,是在为这些女子争取应有的权利。 在她的坚持下,女子学堂渐渐有了起色,越来越多的女子开始走进学堂,麻木的眼神变得清澈灵动。 这一切的顺利发展,却在今日戛然而止。 李家村的那些人,竟然以如此荒谬的理由,想要动用私刑,放火烧死她全家十一口人,连她最爱的女儿裴三娘都因为自己一意孤行受到了严重的惊吓和伤害。 她无颜面对原主,和几个拥趸原主的可爱儿女。 江月瑶奋起反抗,甚至不惜使用异世界的修为,自己还身受重伤。 她躺在这黑暗之中,不禁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着急了?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了王莽的身影。 后世都说王莽是穿越者,他在新朝推行的一系列改革措施,如土地国有化、禁止奴婢买卖、改革币制等,在当时可谓是石破天惊。 但最终,他的改革却以失败告终,自己也落得个身败名裂的下场。 江月瑶不禁扪心自问,自己现在的处境,是否就如同景朝的王莽一般,行事太过激进? 她想到了教育与国力的关系。 在这个封建王朝,教育一直被掌握在少数人手中,女子更是被排除在外。 她原本认为,只有先推广女子教育,提升女子的素质,才能为国家培养出更多的人才,从而增强国力。 可现在,她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是否正确。 是不是应该等到天下太平、国富民强的时候,再去推广女子学堂呢? 在一个动荡不安、百姓温饱都成问题的社会里,推行教育改革,是否会显得太过超前,难以被世人所接受? 又或者,是先有国力的提升,再去推动教育的发展? 如果国家强大了,有了足够的资源和支持,那么推广女子教育或许会更加顺利。 但这样一来,又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那些被困于深闺的女子,又要在这黑暗中多挣扎多久。 江月瑶的思绪越陷越深,她感觉自己置身于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每一个选择都像是一条岔路,让她不知该何去何从。 现实却如此残酷,李家村的那些人就像是一堵坚不可摧的墙,横亘在她前行的道路上。 连一个村的围攻她都不可突破,需要流血牺牲去改革,那么整个国家,她势单力薄该如何去突破呢? 他们的愚昧和无知,让她感到无比的愤怒和无奈。 在这无尽的自我怀疑之中,江月瑶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呼吸变得越来越困难。 她的意识开始模糊,那些黑暗的触手将她彻底吞噬。 突然,她感觉喉咙一甜,一股鲜血猛地涌了出来。 那鲜血如同绽放的红花,在这黑暗之中显得格外刺眼。 鲜血的涌出,让江月瑶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一些。 她感受到了身体的虚弱,也感受到了自己内心的痛苦。 江月瑶身旁,侍女守月原本正静静地候着,见自家夫人突然呕出鲜血,顿时瞪大了双眼,手中的帕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她慌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连忙跪倒在江月瑶床前,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夫人,夫人您这是怎么了呀!可别吓奴婢啊!” 带着哭腔的声音里满是惊恐与无助,她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扶江月瑶,却又怕碰疼了她。 钱多多,原本还站在一旁和许大夫拉拉扯扯,看到这一幕,下意识地往前走过,眼泪在眼眶中盘旋:“这……江姐姐这不会是要死了吧?许老头,你快想想办法!” 裴大郎原本正在隔壁房间守着自己的妹妹,听闻江月瑶突然病重呕血的消息,手中熬煮的紫参汤药“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他的双腿不受控制地颤抖着,脚步踉跄地朝着母亲的房间奔去。 冲进房间,看到江月瑶苍白的面容和嘴角的血迹,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紧紧地握住江月瑶的手,声音哽咽地喊道:“阿娘,这是怎么了?你不能有事啊!” 裴四郎年纪尚小,还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看到哥哥和舅舅都一脸悲痛的样子,他也跟着大哭起来。 他一边哭,一边用小手拉着江月瑶的衣角,奶声奶气地说:“阿娘,您别睡了,陪四郎玩好不好?” 四郎的眼睛里满是泪水,小脸蛋哭得通红,纯真的哭声在这悲伤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揪心。 二郎平日里活泼好动此时此刻倒是沉着冷静,拉着许大夫到一边商量着问他能否给自己的母亲开一下吊命的药材先吃着。 江长庚得知姐姐江月瑶病重的消息时,正在厨房里熬煮紫参汤。 他手中的柴火“啪”地一声掉在地上,灰溅了一地。 他猛地站起身来,脸色变得铁青,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担忧和焦急,额头上青筋暴起。 他顾不上收拾厨房,大步流星地朝着江月瑶的房间走去。 冲进房间,看到江月瑶奄奄一息的模样,他的眼眶瞬间红了,声音颤抖地说:“姐姐,你不要有事,求求你了。” 他紧紧地握住姐姐的手,心中充满了自责,怪自己没有保护好江月瑶,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流下来,只是紧紧地咬着嘴唇,眉头紧皱,一脸的痛苦和焦急。 ------------ 第43章 混沌之中,江月瑶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做法。 自己确实太过激进了,没有考虑到这个社会的承受能力和传统观念的根深蒂固。 但她也明白,改变不是一蹴而就的,需要时间和耐心。 乱世的农村,就是法外之地,都是本地豪强说了算,尤其是在李家这样强大的宗族面前。 可她生活的世界呀,有一个伟人。 华夏国建立之初,曾经处理过老封建社会的青楼妓女。 查封妓院结束后,一千多名妓女被分到八个教育院,由专业的妇联同志担任教育员,开导她们的心理,并使她们掌握劳动技能,成为服务于社会的自食其力的劳动者。 对于那些妓院老板,则交给军事管制委员会依法论处。 你看,当时的封建社会和现在的社会一样,对女性的极致压迫无处不在。 妓女是从何而来的呢? 旧社会的妓女大多被迫卖身给妓院老板,或被人贩子卖到妓院,她们不仅饱受蹂躏,收入微薄,还常常遭受各种刑罚和非人的折磨。 更多的是,自己本身是受害者,在妓院老板的荼毒之下,变成了诱拐其他女子的加害者。 伟人解放了她们,没有工作能力就安排职业技能,没有先进的思想安排妇联教学先进的文化思想。 江月瑶所面对的,也是当地的乡绅土豪,她触碰到了别人的利益。 她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办法。 重要的是她需要靠山,需要能量,需要权势。 暴力才是统治的基础,不是吗? 她没有那个能力去推翻封建王朝和制度,她只能借用权势去保得一方安宁。 在这黑暗之中,江月瑶似乎看到了一丝曙光,也想通了问题的关键。 她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多么艰难,都要坚持下去,现在不光光只是为了自己的任务,更是为了争一口气。 只是她的女儿裴三娘,她该如何去治愈她。 这孩子恐怕今日会应激,说不好以后会PTSD。 再次悠悠转醒,江月瑶全然不知究竟过去了多少时日。 她缓缓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自己那布置简约的房间,身上仅着一袭素衣,丝丝缕缕的中药味萦绕在鼻尖,浓郁得化不开。 恰在此时,守月端着药碗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 一瞧见江月瑶苏醒,她手中的药碗险些滑落,泪水瞬间夺眶而出,“啪嗒啪嗒”地滴落在地。 她慌慌张张地将药碗搁在一旁,而后“扑通”一声扑倒在江月瑶面前,声音带着哭腔:“夫人,您终于醒了!” 江月瑶微微颔首,神色平静而淡然。 守月赶忙起身,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让她靠坐在床头。 江月瑶身子虚弱,微微喘着气,目光缓缓落在守月身上,细细端详着,只觉眼前的少女似乎在这段日子里长高了不少,眉眼间也多了几分成熟与稳重。 “守月,我昏迷了多久了?”江月瑶声音微弱,带着一丝沙哑,轻轻问道。 守月重新端起药碗,一边轻轻吹着碗中的热气,一边柔声回答:“夫人,您昏迷了整整一个月呢。” 说着,她将药勺递到江月瑶嘴边,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下。 江月瑶听闻,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透着一抹清冷。 守月敏锐地察觉到,夫人与以往似乎有些不一样了,周身自始至终都萦绕着一股森森寒意,让人忍不住心生畏惧。 “夫人,我去给大少爷说您醒来了,他每天都来看您好几次,可担心您了……”守月轻声说道,眼神中满是关切。 江月瑶一挥手,守月端着喝完的药碗回去了。 没过多久,裴大郎便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他脚步匆匆,带着一阵风,一瞧见江月瑶正斜倚在床上,连忙“扑通”一声跪下:“阿娘,你醒了!” 江月瑶缓缓抬眸,目光落在裴大郎身上,这才惊觉自己的大郎已然长大了不少。 瞧他那挺拔的身姿,个子恐怕都有一米七了,已然是个翩翩少年郎。 少年身着玄色衣袍,眉眼之间与江月瑶有几分神似,但更多的却像极了她从未谋面的夫君。 不过,单看裴大郎这出众的模样,便知他生父定也是风姿俊逸之人,也难怪原身身为官家小姐,竟会甘愿跟着他私奔。 “阿娘,你怎么了?”裴大郎关切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才将江月瑶发散的思绪拉了回来。 江月瑶微微抬手,示意裴大郎靠近一些,轻声问道:“大郎,你的三妹妹如何了?我昏迷了一个月,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的妹妹。” 裴大郎先是摇了摇头,而后又点了点头,说道:“三娘被吓到了,二郎哄了好久才把她哄好,如今已无大碍。” 江月瑶轻轻点头,心中暗自思忖,自己的这四个孩子能在自己疯癫之时存活下来,想必也不是那般脆弱之人。 不过,三娘到底年幼,她始终还是要多关心些。 “院中的事情……”江月瑶刚开了个头。 裴大郎便赶忙说道:“阿娘放心,清晏院与学堂都已经修建好了,田菁也快要收割了……” 江月瑶看着裴大郎,眼中满是满意之色,对自己儿子的管理能力颇为赞赏。 不过,她心中却有一点始终想不明白,那就是自己杀了人,为何没有受到任何处罚。 她不相信李家那群人会这样轻易地放过他们母子。 “大郎,李家那几个贼子,县令难道就没管吗?”江月瑶问道。 裴大郎闻言,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的神情,随后躬身行了一礼,说道:“阿娘,稍等片刻。” 说罢,便转身退出了房间。 片刻之后,裴大郎拿着一卷赏格和一卷任命书,重新回到了江月瑶面前,双手递上。 江月瑶眉头微皱,伸手接过,一边展开查看,一边满心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 自己杀了人,郡守非但没有降罪,反而说她平叛有功,还赐予她一个教谕的官职。 教谕可是县一级官学的教学官员,负责具体的教学工作,像授课、考试等事务都在其职责范围内。 她看着任命书上“经明行修,堪为多士模范者”的字样,一时间竟有些晃了神,这究竟是哪般操作? ------------ 第44章 裴大郎见江月瑶神情晦暗难测,心中便已隐隐猜到了娘亲的所思所想。 他轻咳一声,缓缓说道:“阿娘,是萧公子的暗卫出手相助,才让您得以安然无恙。” 江月瑶听闻此言,神情瞬间如寒霜降临,陡然变冷。她竟全然不知,萧旭人虽已离去,却还留了暗卫在身旁。 “嗯。”她冷冷地应了一声,心底对这种被暗中监视的感觉极为抵触,“那暗卫如今还在吗?” 裴大郎点了点头,说道:“绝尘大哥还在呢。不过他现在已不再是暗卫的身份了,大家都知晓此事,我便让他不用再躲躲藏藏。” “阿娘,萧公子的来头必定非同一般。”裴大郎又补充了一句,眼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探寻。 江月瑶听闻,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那清冷的神情瞬间多了一丝暖意。 她伸手轻轻敲了敲裴大郎的脑袋,嗔怪道:“小笨蛋,萧公子可是琅琊王萧氏的世子,来头自然不简单啦。” 裴大郎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直直地看着自己的娘亲,问道:“阿娘,你早就知晓萧公子的身份了?那您为何……”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说道:“傻儿子,救他的第一天,他身上穿的那些衣物,哪一件是平常人家能置办得起的?更何况,当天为娘的就去了官府,瞧见了那悬赏的公文,皇家可是出黄金百两找寻萧世子的下落呢。也就你们,傻乎乎地相信萧旭只是普通人家的小少爷,还失了记忆。” “那娘亲,萧公子留在咱们身边,到底有何目的?”裴大郎皱着眉头,一脸疑惑地问道。 江月瑶眉头轻蹙,思索片刻后说道:“能有什么目的,难道不是他非要留在我们身边吗?至少目前来看,他是友非敌。咱们母子五人势单力薄,寄人篱下,有萧公子庇护,日子自然要好过许多。” 裴大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可娘亲,这算不算挟恩图报呀?”裴大郎又问道。 “哈哈,算又如何?”她轻笑出声,苍白的脸上终多了一丝红润,“在这乱世之中,保全自己和家人才是首要之事,有何不可?” “阿娘从未教过你们那些虚伪的学究做派,你也不必为此事挂怀。成大事者,向来不拘小节。” 她又不是那等圣母白莲花,说句实在话,杀掉那几个猥琐的李氏族人时,她只觉畅快淋漓。 这就好比一个现代的平民,突然拥有了掌控他人、审判坏人的权力,谁能说这种感觉不爽呢? 权力本身并非万恶之源,真正的万恶之源是人性。 权力不过是一种工具罢了,在好人手中,它是维护公平正义的利器;在坏人手中,它便成了盘剥吸血他人的凶刃。 她若是穿越进了男频小说之中,男频里主角可以杀人全家复仇,大快人心,而她不过是反抗别人的暴行,为何就不是好女人了呢? 念及此处,江月瑶不禁微微抿起嘴唇,露出一抹浅笑。 随后,她吩咐裴大郎将这一个月里发生的诸事,一五一十地向自己汇报一番。 裴大郎在管理方面着实有着卓越的才能,只是在启蒙教育上略有欠缺。 他天资聪慧,根基扎实,只是少了几分灵动与狡黠。 清晏院已然顺利竣工,可那五名匠人却不愿就此离去,纷纷恳请裴大郎以少东家的身份收留他们,让他们成为府中的家丁。 其中,张九甚至甘愿放弃自己的户籍,想要与裴大郎签下奴籍。 裴大郎并未应允,只说要等江月瑶醒来后由她做主。 院子的东边是学堂,裴大郎为其取名为“明德学堂”。 如今,学堂已然修建完毕,设有小学学堂、中学学堂以及职业学堂,还有夫子宿舍和食堂,总计十间房屋。 院子的西边则是工坊,裴大郎为其取名为“织锦坊”。 里面摆放着裴四郎亲手制作的十台织布机,此外,裴大郎还为女工们配备了住宿的房间。 守月已经完成了对周婉清和林素娥的职业技能培训。 至于江月瑶推广的田菁种植,成效颇为显著,再过两日便要迎来收割。 一直以来,都是江长庚负责田菁的相关事宜。 还有那只名叫白泽的猫,裴大郎感慨道,它特别像之前那只小白,十分通人性。 在江月瑶昏迷期间,白泽一直守在她身旁。 而且,它时不时地会消失一段时间,再次出现的时候,嘴里便会叼着人参、紫参等珍贵药材。 话到此处,裴大郎不禁发出一声感慨,神色中满是后怕,“阿娘,您可知道,在您昏迷的那段日子里,钱姐姐寻来的大夫都说无力回天。你……似乎是强行施展了武功,致使奇经八脉尽数断绝,整个人徘徊在生死边缘,情况凶险万分。” “多亏了绝尘大哥,他不辞辛劳,特意从医仙谷请来了医术高明的大夫,为你诊治。而且,治疗过程中用的都是最为珍贵的药材。若不是萧公子留下了绝尘大哥,儿子当真是六神无主,完全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月瑶听闻此言,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她竟全然不知自己曾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 仔细想想,似乎的确有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没有听到脑海中系统那熟悉的声音了。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一丝疲惫,轻声说道:“我乏了,你先下去吧。若是其他几个孩子想来看我,就让他们等我休息好了再来。” 裴大郎前脚刚迈出房门,江月瑶便急不可耐地呼唤起自己的系统小七来。 “小七,小七,快出来呀。” 这一回情况却透着几分诡异。 江月瑶左等右等,小七却迟迟没有回应。 时间一点点过去,久到江月瑶都开始怀疑人生,她的金手指呢? 不就是杀了几个恶人吗? 怎么金手指还没了呢? 就在她满心狐疑之际,熟悉的系统电子音终于姗姗来迟。 “呜~宿主,你喊我啦?”紧接着,一只灵动的灵貂凭空幻化而出,轻盈地落在江月瑶的腹部,一边用小爪子轻轻挠着痒痒,一边撒着娇,模样可爱极了。 ------------ 第45章 江月瑶瞧见小七现身,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她轻柔地抚摸着小七那柔软的貂毛,神色惬意地开口问道:“我昏迷了一个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嗨呀,宿主,你当时强行调用灵泽的修为去杀人,可把主系统给惹恼了,差点就把你给抹杀咯!”小七说着,站起身来,抖了抖身上的毛。 “还不是我费了好大的劲,在主系统面前哭爹喊娘地求情,这才把你给保了下来。” “啥?主系统要抹杀我?”江月瑶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看来自己是真的在鬼门关前走了一遭,“为啥呀?就因为我杀了几个恶人?” “对咯,你是任务者,不能伤害这个世界的人。”小七无奈地说道。 “哪有这样的道理?男频小说里那些主角就能杀妻证道,到了女频,我们就只能委曲求全?”江月瑶吸了吸鼻子,心中满是愤懑,“我女儿被人伤害,我们一家十一口人差点被人活活烧死,我就只能干等着,等男人来救我们?” 小七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人家萧旭给你留了个暗卫呢。宿主你家被围住的时候,那暗卫就去找了立阳郡守。” “我呸!说来说去,还不是靠男人庇佑?”江月瑶满脸不屑,冷哼一声,“这就是封建思想残留的余毒!” “主系统说,所有女任务者都是这么做的,就你一个人不这样,不合规矩。”小七摊了摊爪子。 “什么规矩?娇妻文学那一套?”江月瑶不屑地摇了摇头,“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妇女能顶半边天,我只知道男女平等。” “主系统说你笨。”小七直言道。 江月瑶一时语塞,仔细想想,好像还真是。 别的任务者穿越过去,哪个不是搅弄风云,干出一番大事业。 哪怕是前任任务者何云乐,也就是云乐神女,也在这个世界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虽说人已经不在了,但到处都流传着神女的传说。 只有自己,还被困在李家村,一事无成。 想到这里,江月瑶就像蔫了的皮球,无话可说。 “宿主,莫要伤心啦,我有个超棒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哟!你现在可有20万积分啦,能兑换好多好多的东西呢!”小七欢快地说道,说完便在江月瑶身边欢快地盘桓飞舞着,“你要不要进自己的空间里瞧瞧呢?” 江月瑶听了,满脸都是疑惑,心中一动,意念微转,瞬间便进入了自己的空间。 刚一进去,她便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空间相较于之前大了无数倍,仿佛一片广袤无垠的世外桃源。 空间里种植的水稻早已完全成熟,沉甸甸的稻穗压弯了腰,一片金黄的景象,洋溢着丰收的喜悦。 一株株赤珠栗也同样如此,果实累累,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小七,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江月瑶又惊又喜,忍不住大声问道。 “咳咳,”小七清了清嗓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宿主你完成了支线任务啊,可你一直昏迷潜意识里拒绝沟通,我都没来得及给你播报这个好消息呢!” 江月瑶原本还有些阴霾的心情变得晴朗起来,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她将空间内的粮食都收集起来,留下一部分继续播种。 过了许久,她心中微微一动,意念流转间,便从空间中脱离出来。 一睁开双眼,便瞧见自己的三个孩子正围在身边,三张稚嫩又满是关切的脸庞映入她的眼帘。 她的目光最先落在了女儿裴三娘身上,赶忙起身,轻轻握住裴三娘的小手:“三娘,你还好吗?可有哪里不舒服?” 裴三娘见江月瑶醒来便拉住自己的手,不知怎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阿娘,你终于醒了,三娘好想你,想得心里都难受。” 江月瑶心疼地叹了口气,一把将三娘搂进怀里,声音带着几分自责:“三娘,是娘亲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了委屈,对不起。” 三娘在江月瑶怀里摇了摇头,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裳,带着哭腔说道:“阿娘,我没事的,只要阿娘好好的就行。” 可江月瑶心里还是难受得紧,她将三娘抱得更紧了些,轻轻揉了揉她的头,随后缓缓转过身,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 “二郎,四郎,娘亲昏迷的这段日子,你们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认真读书学习呀?”她的目光温柔而慈爱,仔细端详着两个儿子的小脸。 二郎原本就站得笔直,听到江月瑶的话,立刻挺了挺胸膛,声音洪亮又带着一丝骄傲:“阿娘,二郎每日都有好好吃饭,一顿不落地把饭菜都吃光光,这样才有力气长身体保护阿娘和妹妹!读书学习我也一刻没落下,黄先生还夸我字写得好,文章背得快呢!” 说着,还扬起下巴,眼神里满是求表扬的意味。 四郎则一下子扑到江月瑶身边,紧紧抱住她的腿,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带着几分奶声奶气:“阿娘,四郎也有乖乖吃饭哦,虽然有时候守月姐姐的饭菜没有阿娘和三姐姐做的好吃,但四郎都努力吃光啦。学习的时候四郎可认真了,就是有些字好难写,不过四郎没有放弃,一直写一直写,现在写得比以前好多啦!” 说完,还用力地点了点头,那模样可爱极了。 江月瑶微微颔首,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之色。 然而满意的神情还未完全舒展,她便陡然回过神来,口中喃喃念道:“黄先生?” 她的眉头微微蹙起,眼神中满是疑惑,心中暗自思忖:这黄先生究竟是何许人也? 就在这时,小七那俏皮的声音又冒了出来,只见它晃了晃脑袋,得意地说道:“宿主,这黄先生乃是白泽的分身。” 江月瑶陡然一怔,不过才一月未见,白泽竟已能够幻化为正常的人形,甚至还能化出分身,这着实令人猝不及防。 小七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嗔怪:“还不是为了照顾你和你的孩子,他强行突破自身修为,唉,宿主真是不让人省心呐。” ------------ 第46章 江月瑶安抚好三个子女,换上一身衣裳,便走出门去看看自己所居住的清晏院。 她身上所穿的,是一件曲裾深衣。 深衣以素雅的淡蓝色丝绸为底,质地轻盈柔软,泛着柔和的光泽,宛如一汪宁静的湖水。 衣身通身紧窄,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纤细而曼妙的身姿。 下摆呈喇叭状,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宛如一朵在微风中绽放的花朵,行不露足,尽显含蓄之美。 深衣的衣袖设计得极为精巧,采用了宽袖的样式,袖口处镶着一道精致的白色锦边,与淡蓝色的衣身相互映衬,更添几分雅致。 衣领部分是交领设计,领口开得恰到好处,微微露出里面淡粉色的中衣,既增添了几分层次感,又隐隐透出一丝娇羞。 江月瑶倒是满意这衣服的材质,殊不知这是绝尘从洪良才那里讨要来的上等衣服材质所制的。 刚走出门,炽热的太阳如同高悬的火球,无情地炙烤着大地,龟裂的土地像是老人脸上深深的皱纹,一道道地蔓延开来。 她不禁微微皱眉,心中涌起一丝忧虑。 如此酷热的天气,恐怕绝非吉兆。 江月瑶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向了北疆的战事。 在这样的高温之下,空气闷热潮湿,正是瘟疫滋生蔓延的绝佳温床,她原本想要量产抗生素的,只是经过最近一系列的事情耽搁都差点忘了。 古人对于防疫的知识和手段又极为有限,一旦瘟疫爆发,后果将不堪设想。 更何况,如今河流干涸,庄稼在烈日的炙烤下纷纷枯萎,颗粒无收。 百姓们连基本的温饱都难以维持,生活已然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又哪有余力去支持那旷日持久的战争呢? 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阴霾一般,在她的心头悄然蔓延开来。 怀着忐忑的心情,江月瑶缓缓走出自己的清晏院。 目光所及之处,原本潺潺流淌的小溪流如今已干涸见底,河床上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裂痕。 好在当初建房之时,她颇有先见之明地规划了两口井。 她快步走到井边,俯身察看,心中顿时一沉。 井内已然干涸,不见一丝水的踪迹。 她有些好奇,既然大旱,没有水,孩子们是如何生活的。 还有大郎曾提及,田菁种植得极为良好。 虽说田菁本就具有一定的抗旱能力,但在如此极端的天气条件下,即便再顽强的植物,恐怕也难以茁壮成长吧。 想到这里,江月瑶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焦急,匆匆出门,朝着田地的方向疾步而去,一心想要去察看田菁的生长状况。 她来到了田边,放眼望去,原本应该生机勃勃的田地,此刻却是一片荒芜与萧索。 干裂的土地像是被岁月刻满了伤痕,一道道缝隙触目惊心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旱灾的残酷。 她快步走进田菁丛中,蹲下身子,双手轻轻拨开田菁那稀疏且枯黄的枝叶,仔细地察看起来。 果然如大郎所说,田菁已经到了可以收割的时间。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在一些田菁的根部发现了些许绿意,那是新长出的嫩芽,在如此恶劣的环境下,它们顽强地探出了头。 她轻轻抚摸着那些嫩芽,感受到它们微弱的生命力在指尖跳动。 李家村种植的田菁周围地势相对较低,在旱灾期间,或许这里还能积蓄一些微量的水分。 这一大片田地的土壤看起来也比较肥沃,应该她昏迷的时候,他们配合着使用了有机肥。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回头一看,原来是几个村民正朝着这边走来。 他们看到江月瑶,纷纷加快了脚步。 “江夫人,你也来看田菁啦。”其中一个村民说道。 江月瑶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不放心,过来看看。” 村民们纷纷围了过来,看着那片长势较好的田菁,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 “还是江夫人有远见啊,让我们种田菁。要是都种了水稻,这会儿怕是颗粒无收了。”一个村民感慨地说道。 另一个村民也附和道:“是啊,江夫人你说的话还算数吗?你还愿意收购我们的田菁吗?” 她闻言,身子微微一怔,目光如静谧的湖水,缓缓扫过眼前这些质朴的村民。 目光里有探寻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这时,人群中有个村民怯生生地开了口,声音带着几分愧疚与无奈:“对不起,江夫人,那夜族长他们带着人去……我们实在是拦不住啊,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也不敢硬拦……”说着,他低下头,双手不安地搓着衣角。 另一个村民也满脸哀戚地接着说道:“江夫人呐,我们家里大多是孤儿寡母的,平日里就靠着这几亩薄田过活。那夜我们想帮您,可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您大人有大量,就请您原谅我们吧。”说着,她的眼眶微微泛红,眼中闪烁着祈求的光芒。 江月瑶能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真诚与渴望,似乎那夜想要纵火烧毁清晏院的暴徒并没有他们这些人。 她的心中微微一动,毕竟大多数的村民们善良朴实,让她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 她的心中微微一动,那些村民们的善良与朴实,让她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一些,但眉宇间仍带着一丝难以消散的忧虑。 “大家放心,我说过的话,自然会算数。”江月瑶深吸一口气,可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是泄露了她内心的一丝波澜,“只要你们的田菁符合收购标准,我都会按照之前约定的价格收购。” 村民们听了江月瑶的话,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太好了,江夫人,你真是我们的大恩人啊!”一个村民激动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泪花。 江月瑶看着他们,这些村民大多是朴实善良的,他们只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利用了。 怎么说呢,他们又不是既得利益者,既得利益者是那些掌控资源的乡绅土豪。 ------------ 第47章 她不能因为少数人的恶行,就否定所有人的善意。 只是一想到那夜的惊险场景,她的双手还是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不过,我也希望大家以后能明辨是非,不要被极端的人蛊惑。” 村民们纷纷点头,眼中满是坚定。 “江夫人,你放心,我们以后一定会擦亮眼睛,不会再被族长他们利用了。”一个村民说道。 江月瑶微微颔首,嘴角勉强扯出一丝笑意,笑意中带着一丝苦涩与欣慰。 “那就好,我相信大家。”江月瑶的声音柔和了几分,“去通知他们田菁可以收割了,收割后的田菁处理一下就交到织锦坊去吧。” “是,夫人!”村民们齐声应道,声音洪亮而整齐。 “哎呀呀,等卖了田菁,咱们就能买些粮食好好屯着了。这大旱的天气,外面的世道乱得很呐,手里有粮,心里才不慌啊!”一位村民搓着手,满脸期待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对未来生活的憧憬。 “等这场旱灾熬过去了,咱们再种上别的庄稼,到时候啊,肯定能迎来个大丰收,日子也会越过越红火的!”另一位村民也兴奋地附和着,脸上洋溢着希望的笑容。 江月瑶却没有他们那般开心,她想得也不如他们那般简单。 在古代,小农经济本就脆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完全仰仗着天时地利。 若是遇上天灾大旱,那简直就是一场灭顶之灾,又怎么可能轻易度过呢? 望着这一片荒芜,她心中满是忧虑。 这场旱灾影响的不仅仅是今年的收成,更是整个远宁县的生计,甚至是整个大景朝的生死存亡。 即便现在她收购了村民们的田菁,暂时缓解了他们的燃眉之急,可往后呢? 整个国家粮食储备日益减少,物价飞涨,百姓们的生活将愈发艰难。 那些因旱灾而流离失所的难民,说不定哪天就会涌入远宁县,给本就脆弱的社会秩序带来更大的冲击。 更让她忧心的是,旱灾不知何时才能结束,大景朝畸形的商业、工业和农业发展,简直是蛋壳一摔就碎。 若是持续下去,水源干涸,土地沙化,远宁县恐怕会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不禁想到,自己虽为穿越者,可面对这大自然的无情肆虐,人力终究是有限的。 即便她有心想要拯救这一方百姓,却又觉得力不从心。 “恭喜解锁「纤维纺织技术」,成功解决妇孺就业难题,特奖励积分10000分!”小七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宛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惊得江月瑶心头一跳。她下意识地侧过身,瞧见小七那圆滚滚的身影突兀地出现在眼前,没好气地抬手,精准地敲了小七一个栗子。 “怎么突然冒出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江月瑶的目光仍追随着远处渐渐远去的村民身影,若有所思地说道,“也是,织锦坊里那十台机子,眼瞅着这两天田菁就要收割完毕,马上就得开动起来大干一场了。” “那可不,宿主,你这稀里糊涂地就解锁了支线任务,这运气,舍你其谁啊!”小七嬉皮笑脸地回应道。 江月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嗔怪道:“就你会调皮。” 然而,笑容很快从她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隐隐的担忧,“不过,我这心里头总觉得不踏实,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说着,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灵貂正像只慵懒的家猫,在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扒拉着沙子。 “宿主,你的预感还挺准的。”小七突然正色起来,双手一挥,一道光幕瞬间展开。它扑腾着小翅膀,飞到光幕前,指着上面景朝边境之地远宁县灵宝关处闪烁的红点,说道:“淮北旱灾的逃难群体,老弱妇孺都有,被官差驱赶到了远宁县灵宝关青竹村周边。” 旱灾导致粮食减产甚至绝收,百姓生活困苦。 大量灾民聚集在本地,会给当地的粮食、土地、水源等资源带来巨大压力。 为了缓解这种压力,官府会选择将灾民驱赶到资源相对充裕或人口较少的地方,以确保本地居民的基本生活需求得到满足。 很明显,相对于周边的地区,远宁县算得上是资源比较好的地区。 江月瑶眉头微皱,快步走进光幕,目光在地图上仔细搜寻着。 很快,她在灵宝关西北角30°的地方,发现了一个红色感叹号的危险警示标志。 她伸手指着标志,转头看向小七,问道:“小七,这地方是哪儿?为什么会被标注为危险区域?” 小七身后不知何时长出了一对小翅膀,正悬浮在半空中。 它盯着那个标志,随后像模像样地掏出虚拟键盘,噼里啪啦地搜索了一番,才回答道:“宿主,此处是黑风寨,是一伙穷凶极恶的山贼盗匪盘踞之地。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周边百姓深受其害,过往商队也常常遭殃,所以这里才被标注为极度危险区域。” 江月瑶的脑海之中突然出现了一条若隐若现的线索,那种感觉十分奇妙,就好像一切都有着千丝万缕的关联,她能隐隐感觉到这种联系的存在,却又如同雾里看花,始终无法清晰地发现其中的奥秘。 流民、山匪,这两个词在她的脑海中不断盘旋。 她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的光芒。好像还差什么关键的信息,就像一幅拼图缺少了最重要的一块,让整个画面都变得不完整。 她历史学得不好,但此刻却总觉得在泱泱大国五千年的历史长河之中,绝对出现过类似的事件。 她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却感知不到危险究竟来自何处,这种未知让她莫名地心慌意乱。 江月瑶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 “小七,这黑风寨与那些流民会不会有什么联系?”江月瑶急切地问道,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疑惑。 小七歪着头,思考了片刻后说道:“宿主,目前还不太清楚。但从情况来看,流民的出现可能会让黑风寨的山贼更加肆无忌惮。他们可能会趁机抢夺流民的财物,甚至将流民掳上山,扩充自己的势力。” ------------ 第48章 江月瑶听闻此言,眉头瞬间紧蹙,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脸上的神情犹如寒霜笼罩,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流民问题,向来是地方官员最为头疼的难题之一。 他们本身就是一股不稳定的暗流,稍有不慎,便可能引发社会的动荡与不安,让原本就脆弱的地方治理体系摇摇欲坠。 若再加上一个盘踞在暗处的山贼窝点,那对于远宁县那位能力平庸的县官,抑或是立阳郡守而言,无疑是一道几乎无法跨越的天堑,是他们根本无法处理的棘手难题。 “不行,我绝不能坐视不管,必须亲自去探一探情况。”江月瑶心中暗自下定决心。 念及于此,她身形一闪,瞬间进入了自己的空间。 在积分商城之中,她迅速兑换了一套村民常穿的麻布衣裳。 她熟练地换上衣裳,摇身一变,化身为一名质朴的男性村民。 随后,她脚步匆匆,朝着灵宝关青竹村的方向赶去。 她一定要亲眼看看灵宝关如今的情况究竟如何,小七也难得一直跟着她。 江月瑶心急如焚,完全不顾李家村的人看见她跟看见鬼似的躲得远远的。 她施展轻功,身姿轻盈如燕,按照系统的提示,很快就来到了远宁县三国关口灵宝关。 还未靠近关口,嘈杂喧闹之声便如潮水般涌来。 抬眼望去,关口外密密麻麻全是流民,他们如同汹涌的潮水,纷纷拥堵在一起,都想挤进关内。 男人们衣衫褴褛,面容憔悴,眼神中满是疲惫与绝望;女人们抱着嗷嗷待哺的孩子,哭声、喊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心碎;老人们拄着拐杖,脚步蹒跚,在人群中艰难地挪动着。 江月瑶眉头紧锁,这些流民都是旱灾的受害者,失去了家园,失去了生计,只能背井离乡,四处逃荒。 她加快脚步,朝着关口走去。 “让开!都让开!”关口的守军挥舞着手中的长枪,大声呵斥着流民,阻止他们涌入。 流民们为了生存,哪里肯轻易放弃,依旧拼命地往前挤。 一时间,关口处乱成一团,哭喊声、叫骂声、碰撞声不绝于耳。 江月瑶挤过人群,来到关口前。 她看到守军们一个流民都不肯放进来,走上前去,对一位看似是守军头目的人说道:“这位军爷,如今旱灾肆虐,百姓们流离失所,为何你们不能通融一下,让这些流民进关,给他们一条活路。” 那守军头目上下打量了江月瑶一番,冷冷地说道:“小郎君,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这灵宝关乃三国交界之处,局势复杂,若随意放流民进关,恐生事端。上头有令,必须严格把控关口,还望姑娘莫要为难我们。” 江月瑶心中焦急,还想再问几句,却见那守军头目一挥手,几名士兵便上前将她拦住。 她无奈,只得退到一旁,看着那些流民在关外苦苦挣扎,心中不知作何感想。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宿主,关内青竹镇情况也不容乐观,你且进去看看。” 江月瑶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趁着守军不注意,施展轻功,来到了青竹镇,眼前的景象同样令人触目惊心。 街道上,不少因旱灾流离失所的农民四处乞讨。 他们衣衫破旧,面黄肌瘦,有的跪在地上,向过往的行人磕头作揖,希望能得到一点施舍;有的则拿着破碗,在街边徘徊,眼神中透露出对食物的渴望。 江月瑶走到一位老乞丐面前,蹲下身子,轻声问道:“老人家,您这是从哪里来呀?” 老乞丐抬起头,眼中满是泪水,哽咽着说道:“公子啊,我们是从很远的地方逃荒过来的。今年大旱,庄稼颗粒无收,村里的人都活不下去了,只能出来讨饭。一路上,饿死了好多人,能走到这里,已经是不容易了。” 江月瑶心中一阵酸楚,她从怀中掏出一个干馍馍,递给老乞丐,说道:“老人家,您先吃点东西吧。” 老乞丐接过干粮=馍馍,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感激地说道:“姑娘,你真是大好人啊,老天爷会保佑你的。” 周围的流民们见她竟拿出了粮食,那扑鼻的麦香瞬间在空气中散开,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引得他们纷纷如饿狼般朝她靠近。 不过片刻,就将她围得水泄不通,一双双枯瘦如柴、满是污垢的手,像疯狂舞动的树枝,朝着她身上的包裹抓去,甚至有人开始拉扯她的衣服,那架势要把她的衣服都给扒光,好从她身上搜刮出更多的食物。 就在这混乱不堪、千钧一发之际,旁边一个身形矫健的少年看不下去了。 只见他眉头一皱,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大喝一声,便施展起拳脚功夫。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一股凌厉的风,将那些靠近江月瑶的流民一个个踢开。 那些流民被踢得东倒西歪,却仍不甘心地想要再次靠近。 江月瑶在少年的奋力保护下,才得以从那混乱的漩涡中挣脱出来,寻得一处暂时的喘息之地。 她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脯剧烈地起伏着,额前的发丝被汗水浸湿,贴在苍白的脸颊上。 刚想开口向少年道谢,话还未出口,少年却如一阵疾风般急匆匆地离开了,只留下一个匆匆的背影。 不过,少年在匆忙离去之际,不慎掉下了一个令牌。 令牌“啪嗒”一声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江月瑶微微一怔,随即弯腰将其捡起,放在掌心仔细端详。 只见这令牌整体呈古朴的青铜色,泛着岁月沉淀的光泽,令牌正面,雕刻着细腻而灵动的鹿形纹路。 鹿身姿矫健,鹿角如枝丫般蜿蜒伸展,每一根分叉都雕刻得清晰可辨,鹿身线条流畅,肌肉饱满而富有张力,鹿的眼神灵动而温和,透着一股祥瑞之气。 而在鹿形纹路的中央,巧妙地刻着一个草书的“笑”字。 这“笑”字笔锋刚劲有力,却又带着一丝洒脱与不羁,字体与鹿形纹路相得益彰。 ------------ 第49章 “宿主,这是苍狼国皇族的令牌。”小七趴在江月瑶身边。 江月瑶闻言,若有所思,“苍狼国皇族?” “没错,就是苍狼国皇族。”小七盘旋在江月瑶身边说道,“灵宝关就是蜀国、景国、苍狼国三国交界的地方,此地毗连的辽阔草原上,苍狼国过着游牧生活。苍狼国以畜牧业和农业为主,手工业生产也具有一定的规模和水平。苍狼国的金人剑、神臂弓等在五国都得到了很高的赞誉。商业方面,主要与景朝贸易。” “哦?那这个‘笑’字?”她抬眸看着思维导图,晃来晃去都没有发现苍狼国皇族人里面名字带着有“笑”字的人。 小七叹了一口气,“宿主,我知道,人不可能是完美的,可是你也太笨了一些。” 它划拉着光幕上的关系思维导图,“皇族并不是只有公主皇子,还有皇族宗亲。” “呐,你看,”小七哀怨地看着江月瑶,“我都不想吐槽你了,宿主你怎么敢当着流民的面掏出馍馍的。” 江月瑶尴尬地笑了笑,她的确是呆呆笨笨眼神清澈的大学生啊,不知道人性险恶,还没挨过社会的毒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做起事情绝对不这么莽了。” 言毕,她将光幕拉近,果然她在宗亲南院王拓跋德昌的名字下面看见了拓跋笑和拓跋宏。 这是唯一一个名字里面带着“笑”字的皇族。 她点击拓跋笑的页面,光幕瞬间弹出拓跋笑的资料。 拓跋笑,安国郡主,南院王拓跋德昌之女,太后萧氏的侄孙女。 生于苍狼国宫廷的锦绣繁华之中,自幼便展现出超乎常人的聪慧与美貌,十四岁带兵出征攻打北狄,武功超强军绩赫赫。 年十六岁,已是宫廷内外皆知的绝色佳人,一笑倾城,再笑倾国。 更重要的是,她是苍狼国此次与大景国和亲的人选。 “和亲郡主?”江月瑶柳眉微蹙,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满。 小七轻轻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确实如此。” 江月瑶微微摇头,神色间满是不解,“其一,让一位饱读兵书且立下赫赫军功的郡主去和亲,这简直是荒谬至极,于情于理都说不通。” 她顿了顿,目光中又添了几分探究,“其二,苍狼国的小郡主,身份何其尊贵,又为何会乔装打扮,悄然出现在偏远的青竹镇呢?此时景国和北狄国大战,国内旱灾严重,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宿主,我不知道,这些只能你自己去查了。”小七摇摇头,无奈地摆摆手。 江月瑶翻了一个白眼,果然,跟它说了也是白说,这个系统没啥用。 她将拓跋笑的令牌收起来放在空间里面,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 随后她决定先去摸一下黑风寨的底,不然如何去破解她心中的不安情绪。 江月瑶速速回到清晏院,此时已经接近酉时,守月已经做好了饭菜等待一家人吃饭。 她才见到了封尘和钱多多。 宽敞明亮的大厅之中,她的四个孩子、江长庚、封尘以及钱多多皆静立等候,唯有守月,恭顺地伺候在一旁。 而其余众人,则都在别院吃饭。 江月瑶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封尘,只见这身高足有 185的年轻男子,周身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峻气质,与她脑海中暗卫那神秘而冷峻的刻板印象完美契合。 钱多多一瞧见江月瑶,顿时喜笑颜开,蹦蹦跳跳地凑上前来,亲昵地拉住她的手,娇嗔道:“江姐姐,你怎的刚醒就这般四处乱跑呀,可叫人家担心坏了。” “咳咳,”江月瑶轻咳两声,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有些要紧事,非得去处理不可。” 说罢,拉着钱多多在座位上坐下,随后转头看向封尘,问道:“你便是封尘?” “正是,属下封尘,见过江夫人。”封尘抱拳行礼。 “我还未来得及好好感谢你的救命之恩呢。”江月瑶目光中满是感激。 “夫人言重了,属下不过是受主人之命保护夫人,此乃属下分内之事。”封尘神色平静,不卑不亢。 江月瑶微微点头,随后抬手示意所有人都坐下用餐。 席间,江月瑶将自己今日的发现缓缓道出,只是关于苍狼国郡主的事情,她巧妙地隐瞒了下来。 “姐姐,那黑风寨可不是好惹的,听闻他们心狠手辣,无恶不作。”钱多多一边大快朵颐地夹着糖醋排骨,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你还是不要招惹他们。” “阿娘,如今咱们四面环敌,这往后的日子可该如何自保?”裴大郎眉头紧锁,神色忧虑。 裴四郎年纪虽小,却天生自带一股暴力因子,挥舞着小拳头,信誓旦旦地说道:“娘亲莫怕,四郎会制作好多厉害的机关,定能保护娘亲周全!” 裴三娘则是一脸愁容,无奈地摇头叹息:“阿娘,我总觉得咱们家最近好像被霉运缠身哎。” 江月瑶闻言,惊得手中的筷子都掉落在地,赶忙伸手捂住裴三娘的嘴,嗔怪道:“我的宝贝女儿呀,可莫要再说这种丧气话,不吉利。” 众人见状,皆忍不住笑出声来。 毕竟,裴三娘出了名的“毒奶”体质,是众人皆知的趣事。 过了好一会儿,江长庚开口说道:“姐姐,这些日子封尘大哥教了我们不少拳脚功夫,若是山贼真的来了,自保应当不成问题。” 裴二郎则在一旁若有所思,始终未曾发表任何意见。 江月瑶看向裴二郎,问道:“二郎,你对此事有何看法?” 裴二郎微微摇头,神色沉稳:“阿娘,我觉得您的想法并无不妥之处。只是我更为在意咱们一家人的长远生计。依我看,此时若能囤积一些药物和粮食,待日后时机合适再卖出,必定能获利颇丰。” 她听闻裴二郎这番话,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心中暗自好笑。 这裴二郎啊,还真不愧是原书中那个反派大奸商的设定,都到了这般危急时刻,脑袋里想的竟然还是囤积居奇、哄抬物价这种事儿。 思及此,她不禁轻轻摇了摇头。 看来,得好好引导引导自己这个二儿子了。 常言道,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这财,可以发,但绝不能发昧着良心的财,尤其不能从那些本就苦不堪言的难民身上去搜刮。 她心中已然有了主意,这财,要从为富不仁、搜刮民脂民膏的“黄老爷”身上去发。 ------------ 第50章 夜幕如墨,浓稠地铺展在天地之间,偶尔有夜枭的叫声划破寂静,更添几分阴森。 江月瑶本已准备就寝,脑海中却突然响起小七的提示音:“夜间异响,远宁县似有异常,请前往探查。” 她眉头微蹙,心中虽有疑惑,但行动却毫不迟疑。 迅速换上黑色夜行衣,身姿轻盈地翻出窗外,施展轻功,如一只黑色的夜莺,朝着远宁县的方向疾驰而去。 远宁县的夜晚格外安静,街道上不见行人,只有几盏昏黄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 江月瑶小心翼翼地穿梭在街巷之间,耳朵敏锐地捕捉着周围的每一丝声响。 突然,她在一处偏僻的角落停下脚步。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发现地上有一些奇怪的痕迹,像是有人用工具挖掘过。 蹲下身子仔细查看,竟发现了几把洛阳铲留下的土。 这些土还带着些许土腥味,显然是刚被翻动不久。 “这鬼地方还有摸金校尉?”江月瑶心中暗自揣测。 她顺着痕迹继续寻找,不知不觉来到了一片荒坟之地。 荒坟杂草丛生,破败的墓碑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阴森。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沙沙”声传入她的耳中。 江月瑶立刻警觉起来,身形一闪,躲到了一座墓碑后面。 透过墓碑的缝隙,她看到几个黑影正鬼鬼祟祟地在荒坟间徘徊。 “大哥,大当家的为什么要让我们挖地道啊?”一个身材瘦小得如同竹竿的黑影,声音带着一丝怯懦,小声问道。 “废话!”一个身材魁梧得如同小山般的黑影,低声呵斥道,声音中充满了不耐烦,“你按吩咐行事就行了,问那么多干嘛?大当家自有他的打算。” 他的眼神凶狠,在黑暗中闪烁着贪婪的光。 “这远宁县可是附近最有钱的县,大当家这个地道还真不错,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通到县城。”另一个黑影附和着,语气中满是兴奋和期待,就像是已经看到了县城里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 “你说我们能抢一些小媳妇回去不,老子都快馋死了。”一个黑影猥琐地笑着,声音里满是淫邪的欲望。 “到时候还不随便抢,哈哈。”其他人也跟着哄笑起来,那笑声在荒坟间回荡,显得格外刺耳和恐怖。 江月瑶心中一动,看来这些人果然是盗匪。 她决定继续隐匿在暗处,看看他们到底要干什么,这深更半夜的挖地道是为何。 夜更深了,荒坟中的雾气渐渐弥漫开来,将那些黑影笼罩其中。 江月瑶就这样守了他们一夜,在天色微微泛白的时候,她看见那些黑影从暗道中陆陆续续地出来。 他们动作迅速地将地道入口掩埋好,然后鬼鬼祟祟地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 待他们走远,江月瑶才悄悄靠近。她蹲下身子,仔细查看被掩埋的地道入口,随后直接闪身一跃,跳进了入口。 随着地道一直走,发现地道的走向是朝着远宁县城内行进的。 地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墙壁上闪烁着几盏微弱的油灯,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不过,看来是没有挖通,在半路就停了下来。 这些山匪为何要挖地道通往县城,只说打劫,山匪是不会轻易和官府势力做缠斗的。 若是闹得太大,惊动了朝廷,大军压境,山匪如何干得过正规军?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来不及多想,迅速抽身回清晏院。 江月瑶匆匆赶回去,正好路上遇见一位老妇。 那老妇身形佝偻,头发花白且杂乱,身上的麻布衣裳都快成了碎片状。 她正吃力地在一处偏僻角落的柳树下,用颤抖的双手挖着坑,准备将一个破布团子掩埋。 江月瑶本来是没有在意的,直到破布团子扔下去,一只蜡黄的小手突然掉了出来,她才发现,原来里面裹着的竟然是一个幼童。 江月瑶心中一紧,直觉此事蹊跷,急忙上前检查。 就在她靠近时,小七突然发出提示,“宿主,这孩子只是假死状态。” 江月瑶来不及细想,立刻走到老妇身前,将孩子从土里面拉了起来,施展急救手法,按压幼童的胸口。 这一幕却被附近的流民看到。 这些流民本就生活困苦,对陌生人心怀警惕,又见江月瑶突然对一个“尸体”动手动脚,以为她是在亵渎死者或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他们怒目圆睁,纷纷围拢过来,嘴里叫嚷着:“你这坏人,为何要惊扰这可怜的孩子!” “定是你害了这娃娃!” “人死为大,你怎么敢?!” 江月瑶无奈,只好一边继续施救,一边大声解释:“这孩子还有救,你们别误会!” 但流民们根本不听她的解释,纷纷捡起地上的石头、木棍,朝着她扔去、打来。 她有些烦躁,这群流民四处流浪被官兵驱逐,饥一顿饱一顿,可这民风也太..... 好不容易,幼童终于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啼哭,流民们这才停止了攻击,脸上露出惊讶和愧疚的神情。 江月瑶顾不上身上的伤,轻声安慰着老妇,询问缘由。 大旱之季,老妇家中贫困儿女全都死亡,唯一剩下小孙子。 然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小孙子不幸患病,可老妇实在拿不出一分钱来给他治病。 今日一早,小孙子没了呼吸,老妇悲痛欲绝,以为孙子已经死去,满心悲戚地打算将孙子掩埋,让他入土为安。 江月瑶看到这一幕,心中满是悲悯,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这一次,她再也不敢轻易拿出自己的食物。 她只是轻声询问老妇从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 老妇一边紧紧抱着小孙子,老泪纵横地磕头,一边泣不成声地讲述着自己的来历。 她静静地听着,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敏锐的她却从老妇的讲述中发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地方。 她留意到,老妇周围聚集着四五十个人,可这些人明显分成了两类。 一部分眼神涣散,面容麻木,毫无攻击性,只是机械地跟着队伍前行,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而另一部分,正是刚刚出手攻击她的人,他们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凶狠,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江月瑶一边温声回复着老妇,一边不动声色地斜着眼睛,暗暗注视着这群流民里的两种人,心中暗自思索着这背后的缘由,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 第51章 “宿主,有新任务降临啦。你需在七日之内化解「流民危机」,成功完成便可获得 1000分积分奖励。”小七稚嫩甜美的声音在江月瑶的识海中响起。 江月瑶闷哼一声,不动声色地在识海之中悄声询问系统:“小七,你且帮我扫描一番这些人的身份,我瞧着他们实在古怪得很。” 她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将身旁的老妇人轻轻扶起。 就在这时,那群举止诡异的流民也纷纷站起身来。 其中一人,长袍之下竟隐隐露出木质圆筒状物品与一柄短匕首模样的物件。 小七瞬间现身,绕着那男人飞了一圈,而后惊惶失措地飞到江月瑶身旁,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宿主,这些人是黑风寨的土匪假扮的流民!” 江月瑶心中大惊,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伙盗匪为何要乔装成流民混入青竹镇,此事定然不会如此简单。 深更半夜挖地道,乔装成流民的盗匪,还有莫名其妙出现的异国小郡主…… 即便她平日里对军事一窍不通神经再大条,此刻也明白,这背后必定隐藏着巨大的阴谋。 “小七,你帮我看看,这一群人里究竟有多少是盗匪,多少是真正的流民。”江月瑶低声吩咐道。 她将老妇人扶稳,轻声安慰了几句,随后说道:“老人家,您家孩子得吃些草药才行,不如您跟着我一起去采些吧。” 老妇人感激涕零,连连磕头道:“多谢公子大恩大德!我们日后必定当牛做马报答您的恩情。” 江月瑶抬手示意,招呼着老人跟自己走。 老妇人将孩子交给同行之人后,便跟着江月瑶一路朝着山脚边走去。 那群人中,一个刀疤男眼见情形不对,恶狠狠地盯着江月瑶和老妇人,江月瑶即便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背后那股凉飕飕的寒意。 “二当家,此人身形轻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要不要咱们把他给杀了?”刀疤男一边说着,一边朝着身边的清瘦男子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那清瘦男子身着布衣,可身上却透着一股与众不同的气质。 他皱着眉头,看着江月瑶耐心教老妇人辨识中草药,抬手按住刀疤男欲拔匕首的手,沉声道:“王六,你还是这般毛毛躁躁。大当家让你跟着我出来潜伏,假扮流民,是为了找机会制造暴动,给大当家下山做掩护。你此刻就暴露,看大当家如何收拾你!” 刀疤脸土匪不屑地撇了撇嘴:“怕啥,这群流民跟软柿子似的,不捏白不捏。” 清瘦男子闻言,面色不悦,“你最好听话些。” 说罢,他眼眸深沉地看了一眼江月瑶,“我也摸不清这小子的路数,没事别给大当家的添乱,咱们等他走了就行了。” “宿主,经我仔细探查,此处流民总计一百三十二人,其中盗匪有三十人,真正的流民则是一百零三人。”小七轻盈地飞至江月瑶身侧,乖巧地趴在她的肩膀上。 江月瑶柳眉微蹙,眸中波光流转,似在思索着极为棘手之事。 她将方才精心摘取的草药,依照精准配比,仔细分成三服之量。 随后,她一边耐心地向老妇人讲解熬药的步骤与要领,一边随着老妇人缓缓回到那长长的流民队列之中。 替老妇人照顾小孩的李大婶,瞧见两人归来,眼眶瞬间泛红,泪水止不住地涌出,她哽咽着对江月瑶说道:“公子啊,若是能早些遇见你就好了。我那苦命的儿啊,前几日也……唉,只可惜我们如今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连看病的银钱都拿不出来啊。” 说罢,她轻轻拍着怀中孩子的背,那哭声再也抑制不住,如泣如诉地悲叹道:“我儿命苦哇!” 声音里满是绝望与悲戚,在这凄凉的氛围中回荡,令人闻之动容。 江月瑶轻轻叹了口气,眉眼间满是无奈与哀愁,柔声道:“大婶,我也是逃难到此处来的,哪里是什么公子……” 李大婶听闻此言,眼中满是惋惜之色,目光紧紧锁住江月瑶,上下打量一番后,忍不住惊叹道:“呀,这么俊俏的公子哥儿,竟也遭了难……你是从哪里逃难而来的呀?” 江月瑶微微闭上双眼,思绪飘飞,脑海中浮现出杜天元夫妇曾提及的来历,便随口说道:“我是从合浦关石龙坞逃难过来的……” 话刚出口,李大婶脸色骤变,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嘴,眼神中满是惊恐,压低声音说道:“啊,小伙子,你可不能说你是从合浦关过来的呀!那边瘟疫泛滥,若是让别人知道了你是从疫区过来的,怕是会惹来大麻烦,大家都要躲着你呢!” 江月瑶微微颔首,模样乖巧又温顺,李大婶见状,这才缓缓松开了紧握着她的手。 李大婶随即满脸关切地问道:“不知你姓甚名谁?家人又在何处呀?” 江月瑶听闻此言,眼眶瞬间泛起红晕,晶莹的泪花如晨露般在眼眶里盈盈打转,楚楚可怜的模样,似风中摇曳的娇花,让人见了忍不住心生怜惜。 她微微哽咽,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说道:“我叫江越,与家人走散,如今孤苦伶仃,举目无亲。” 老妇人颤颤巍巍地挪着步子,走到江月瑶面前说道:“原来如此,恩人啊,你如今无处可去,不如就跟着我们一同前行吧。这一路上,大家也好有个照应。” 李婶子的丈夫孙大力也凑了过来,他生得五大三粗,说起话来大大咧咧:“咱们这队伍里能多一位大夫,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不过这事儿是不是得跟贺先生说一声?毕竟咱们如今能有一口饱饭吃,全靠贺先生谋划呢。” 江月瑶闻言,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满是好奇地问道:“大哥,你说的这位贺先生,究竟是何许人也?” “怎的逃难路上还能有饱饭吃?”说着,她下意识地拍了拍自己那空瘪瘪的肚子,发出一阵咕噜声。 她本就生得柔弱俊美,身着男装也难掩那娇柔之态。 不过,若说她没吃饱饭,这些流民倒是深信不疑。 在这逃荒路上,谁家不曾挨过饿,受过苦呢? 孙大力侧过身,小心翼翼地朝着远处指了指,只见一个身形瘦弱、书生模样的男子正站在刀疤男身旁。 他轻声说道:“呐,那个便是贺先生。” ------------ 第52章 江月瑶好奇地抬眼望去,只见一个身形清瘦、身着素衣麻布的男子正站在一群人中间。 男子面容冷峻,剑眉斜飞入鬓,一双深邃的眼眸闪烁着幽光,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线条刚毅的嘴唇,此刻正微微抿着。 两人目光刹那间竟然有了交汇。 男子不禁皱眉沉思,他敏锐地察觉到,这少年身上散发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息,让他心中莫名地涌起一丝不安。 而江月瑶却神色镇定,波澜不惊,只是微微朝着男子颔首示意,举止间尽显从容与淡定。 “他就是贺先生呐?”江月瑶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又紧接着追问道,“这贺先生究竟有何过人之处,你说全靠他谋划,你们才得以有一口饱饭吃?” 孙大力一把将手搭在江月瑶的肩膀上,拉着她走到一旁,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我们原本都是关外的流民,四处漂泊,居无定所。是贺先生找到我们,带着我们走了一条鲜为人知的山路,这才进入了灵宝关。” 江月瑶微微低头垂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让人难以窥探她此刻心中的想法。 不过片刻工夫,她便又将目光收了回来,继续追问道:“可这青竹镇,也未曾见官家放粮赈济百姓啊……” “哈哈,裴小兄弟,你还是太过年轻,不懂这世间的人情世故。”孙大力用力吸了吸鼻子,脸上满是不屑之色,说道,“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家,哪里会把咱们这些平头百姓当人看!他们只在乎自己的荣华富贵,哪管百姓的死活!” “是贺先生带着他的表弟王六,让我们这一群人中的男丁半夜去抢陈员外的粮仓。”孙大力再次凑近江月瑶,声音压得更低,甚至有些地说道,“所以啊,你就跟着我们吧!别的不说,饱饭是有你吃的!” 江月瑶眸光盈盈,其间满是崇拜与讶异之色,又带着几分未经世事的懵懂与钦慕。 她朝着孙大力盈盈一拜,声音娇柔却带着几分急切,宛如林间黄莺啼鸣般清脆悦耳:“大哥,江某斗胆,可否追随诸位左右?还望大哥成全,让江某随你们一同前行!江某略通岐黄之术,治病救人尚有几分把握。” 孙大力将胸脯拍得“咚咚”作响,他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朝后方飘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但转瞬之间,他便又换上了一副爽快的神情,点头应道:“小子,莫要慌!你便跟着大哥我,大哥带你去求贺先生,想必贺先生定会给你个安身之所。” 江月瑶听闻,心中大喜,连忙屈膝行礼,千恩万谢之语如潺潺流水般从她口中溢出,将孙大力夸得好似下凡的神将一般英武。 孙大力无比享受她的夸赞,虽说眼前的是个小子,可长得比自己媳妇好看,说话也温声细语的,甚是讨人喜欢。 他也顾不得那么多,拉着江月瑶就朝着贺先生走去。 眼见孙大力拉着少年走来,刀疤脸的神色越来越紧张,贺先生皱眉,王六这蠢货性格冲动暴戾,自己亲自下山就是怕他不能完成任务,大当家的特意安排自己跟着监督。 孙大力大步流星地走到贺先生面前,扯着嗓子,开门见山地说道:“贺先生,咱们能不能带上这小子?” 他的声音洪亮得如同炸雷一般,瞬间吸引了附近众人的目光。 两人就这么站在人群中央被众人目光聚焦着。 江月瑶被众人上下打量,却好似闲庭信步般自在,神色间没有丝毫的不安。 反观孙大力,在这众目睽睽之下,方才的那股自信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双脚也不自觉地微微挪动。 贺先生微微眯起双眸,目光如炬般仔细打量着江月瑶。 片刻之后,他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问道:“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声音低沉而醇厚。 “在下江越,也是逃难过来的,只不过路上和父母走散了。”江月瑶微微躬身,拱手行了个标准的礼,声音温声细语,宛如潺潺的溪流,清脆悦耳。 江月瑶的话音刚落,粗犷的声音便如同一头咆哮的野兽般响起:“我看你身无二两肉,还想加入我们,凭什么?” 只见刀疤脸王六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此人胡子拉碴,好似一丛乱蓬蓬的野草,脸上满是凶神恶煞的神情。 一道狰狞的刀疤从他的左额贯穿至右腮,仿佛一条蜈蚣趴在他的脸上,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而且,带上你我们有什么好处?” 说着,刀疤脸王六便朝前猛地走了一步,高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般压了过来,脸对着脸,和江月瑶之间仅仅只有一息的距离。 江月瑶只觉一股浓烈的汗酸味扑面而来,看着眼前这张被刀疤扭曲放大的脸,胃里一阵翻涌,险些吐了出来,但她还是强忍着不适,紧紧咬住了嘴唇。 “贺先生,我如今孑然一身,孤苦伶仃,于这乱世之中如无根之萍,四处飘零,每日只求能有一顿饱饭果腹,便心满意足了。”言罢,江月瑶眼眶微微泛红,泪光盈盈,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她微微抬眸,声音带着一丝恳切,“若先生肯带上我,我虽不才,却也略通岐黄之术。日后大哥若有个头疼脑热,或是兄弟们有个伤痛病患,我定当竭尽全力,悉心照料。” 贺先生静静地凝视着江月瑶,目光如炬,似要将她看穿,试图从她眼中寻出一丝破绽。 江月瑶并未给他过多思考机会,紧接着便言辞恳切地说道:“只要能让我吃上一口热乎饭,得以在这乱世中安身立命,在下愿为贺先生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追随先生左右!” 那刀疤脸王六听闻,嗤笑一声,脸上满是轻蔑之色。 他猛地向前跨了一步,粗壮的手臂狠狠一推,江月瑶本就瘦弱的身躯,此刻就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不受控制地向后倒去,重重地摔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哼,谁要你一个小白脸,中看不中用!”王六朝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满脸嫌弃地说道,“况且我们都不知道你的底细,怎可能轻易带着你?谁知道你是不是包藏祸心,想害我们!” 老妇人和李大婶见状,赶忙推开人群,匆匆走了过来。 她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贺先生连连磕头,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贺先生,求求您,收留江越吧!这孩子也是真可怜呐。您向来心善,能收留我们这些苦命人,也定能收留江越。况且江越还会医术,日后定能帮上大家的忙!” ------------ 第53章 江月瑶微微眯起双眸,如秋水般的眸子轻轻一转,回首望向仍跪地不起的孙大力夫妇与老妇人。 只见他们衣衫褴褛,眼神中透出的淳朴与善良,却如暗夜中的星辰般熠熠生辉。 为了让她能留在这队伍之中,他们竟不惜屈膝下跪,这份情谊,让江月瑶的心湖泛起了层层涟漪,丝丝感动在心底悄然蔓延开来。 贺先生眼中精光一闪,转瞬即逝却又带着几分锐利。 他脸上堆满了笑容,如春日里的暖阳,快步上前,双手轻轻扶起仍跪在地上的三人,温声说道:“看来江公子妙手仁心,早已深得大伙的喜爱。我等不过是一群四处漂泊、讨口饭吃的流民罢了,哪里谈得上收留不收留。不过是结伴而行,在这乱世之中相互有个照应罢了。” 刀疤脸王六见状,还欲上前争辩些什么,贺先生眼疾手快,赶忙拦住了他,而后凑到他身旁,附耳低语了几句。 只见贺先生的嘴唇微微翕动,声音细若蚊蝇,旁人根本听不清他究竟说了些什么。 刀疤脸王六原本那满是嫌弃的神情,在听了贺先生的话后,竟瞬间变得猥琐起来。 他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连连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大家都是朋友嘛,嘿嘿。” 笑声中,带着几分不怀好意,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 “若是江公子愿意,”贺先生微微一顿,目光落在江月瑶身上,继续说道,“贺霆我定会护你周全,日后咱们便一同在这乱世之中闯荡,相互扶持。” 江月瑶闻言故作十分感激的抱拳谢道:“那就叨扰了。” 随后,她优雅地转过身,朝着其他流民盈盈施了一礼。 那些原本在一旁围观的众人,眼见贺霆和王六都已接纳了江月瑶,便纷纷一拥而上。 毕竟,在场的大部分都是流离失所的流民,他们饱经战乱之苦,生活困苦不堪。 那少数的山匪,原本也是出身农家,只因生活所迫,实在走投无路,才不得已上山落草为寇。 众人如同潮水一般迅速围拢过来,你一言我一语,七嘴八舌地围着江月瑶,纷纷请求她帮忙治病。 “江兄弟,劳烦你帮我看看我的孩子,这孩子近日总是咳嗽不止,可把我急坏了。”一位年轻的母亲满脸焦急,紧紧拉着孩子的手。 “江公子,我的老娘患有腿疾,行动极为不便,每日痛苦不堪,能否请你施展妙手,为她诊治一番?”一位中年男子皱着眉头,言辞恳切地说道。 “小兄弟,我的手臂在逃亡的时候不慎受伤了,如今疼痛难忍,你看看这伤还能不能治?日后我定当重谢!”一位身材魁梧的大汉,挽起袖子,露出受伤的手臂。 江月瑶是农学生,不是医学生哪里会治病救人,不在此夸下海口罢了。 但她心中却无半分慌乱,若不拿出些真本事来,又如何能顺利潜入这群流民之中? 她微微侧目,瞥了一眼不远处的贺霆和王六,而后神色镇定地开口道:“诸位,江某虽医术浅薄,却也略通一二,受大家照顾和庇护,自然是愿意为大家悉心治疗的。只是这治病救人也得有个章程,还请大家排好队,依次前来,莫要乱了秩序,可好?” 远处,贺霆正冷冷地凝视着被人群簇拥着的江月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王六则在一旁搓着胡须,满脸的不解,他皱着眉头,向贺霆问道:“我说三当家的,你是不是看错了?这小子能有什么真本事,还能帮我们破城不成?” 贺霆斜睨了王六一眼,心中暗骂:真是个粗人,毫无脑子可言。 他轻轻招了招手,身旁的一名小弟立刻心领神会,快步站了出来。“去,给我好好监视他,有什么异动立刻来通知我。”贺霆低声吩咐道。 “是。”小弟闻言,赶忙点头领命,而后悄然撤下,隐入了人群之中。 江月瑶仗着自己有系统,也像模像样的给排队的流氓把脉。 她一边把脉,一边让系统扫描患者的身体,就是这个世界最厉害的神医过来,恐怕也不如她。 未几,江月瑶只觉脑海之中,似有一缕清风拂过,紧接着,便传来白泽清朗却又带着几分空灵的声音。 “神女,方才可是您在召唤吾?” 江月瑶微微一怔,险些忘了,自己还有一个能化形分身的契约灵兽。 她轻叹一声,心中暗自思忖。 “正是。白泽,我如今欲潜入流民之中,探寻些事情。我不在的这段时日,还望你能替我照拂好我那几个孩儿,不知可否?” 言罢,她佯装出一副疲倦不堪的模样,抬手轻轻摆了摆,对着那正排队等候看病的流民说道:“诸位,我今日实在是疲倦至极,需得稍作休息,还望大家谅解。” 说罢,便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来到一处阴凉之地,缓缓坐下。 “好。”白泽清冷的声音再度传来,似带着一丝关切,“神女,您上次强行使用灵力,已然伤了本源。您……您日后莫要再如此莽撞了……” 江月瑶垂下眼眸,心中知晓白泽虽言语清冷,实则是个面冷心热之人。 她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浅笑。 “嗯。”她轻声应下,却又似想起了什么要紧之事,补充道,“今夜子时三刻,你且想办法将绝尘带到我面前来。” “好。” 过了许久,再没有白泽的声音,江月瑶才缓了一口气。 这些流民们,倒也没有别的什么大病,大部分都只是一些轻微的病症,倒也不用怎么费心,随便去路边找一些消炎清热的草药倒也可以治愈。 只不过,她盯着远处的贺霆。 这个贺霆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她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词语来形容他给她的感觉,那就是“笑面虎”。 她非要查清楚,到底这些人有什么阴谋。 江月瑶可不信黑风寨的山匪们会这么好心带着流民去抢地主做慈善。 ------------ 第54章 江月瑶知道山贼头子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虽时刻提醒自己要小心行事,可多年养成的一些习惯性动作却难以完全克制。 她不经意间抬手撩了撩垂落在额前的发丝,又或是蹲下身子查看地上的一些痕迹,这些细微的举动,都没能逃过贺霆那双锐利的眼睛。 贺霆坐在一旁的石块上,手中把玩着一把匕首,他紧紧盯着江月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旁边的王六满脸胡茬,满脸的不解。 他皱着眉头,凑近贺霆,大声问道:“我说三当家的,您是不是有龙阳之好,看上这小子了?” 贺霆斜睨了王六一眼,气得差点跳起来。 他冷哼一声,说道:“你懂什么,这小子身上透着股子古怪,定有蹊跷。” “有什么古怪?您不是说拿他当替死鬼吗?”王六吸了吸鼻子。 江月瑶察觉到那道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消失后,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但她知道,自己已然处于危险之中。 果然,没过多久,贺霆便带着一脸伪善的笑走到她面前。 “江兄弟,如今你也是我们的一员了,可要想办法为团队做贡献呐。”贺霆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投名状嘛,你可得好好想想办法。要么窃富户的财物,要么参与劫商队,咱们这一百多口人还等着吃饭,你自己选。” 说罢又对着周围的人拱火,“大家说对吧?!” 江月瑶心中一紧,这两种行为都是伤天害理之事,自己绝不能做。 可若是不答应,贺霆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她微微皱眉,眼神中闪过一丝思索,很快便有了主意。 江月瑶故作惶恐地拱手道:“贺先生,这窃富户和劫商队,江某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实在不敢为之。不过,江某有一计,或许能为大家换来不少好处。” 贺霆挑了挑眉,饶有兴致地问道:“哦?说来听听。” 江月瑶深吸一口气,说道:“这山林之中,野猪时常出没,破坏庄稼,还伤人性命。我可以设下陷阱,诱捕野猪。野猪肉质鲜美,皮毛也能卖个好价钱,这可比偷窃和抢劫来得稳妥。” 贺霆听后,心中一动,却也想要看看江月瑶的真本事:“哼,你说得倒是轻巧,这陷阱真能捕到野猪?别到时候白忙一场。” 江月瑶自信满满地说道:“贺先生放心,江某自幼在山间长大,对野猪的习性颇为了解。只要按照我的方法设下陷阱,定能有所收获。” 贺霆思索片刻,觉得江月瑶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便决定让她一试。 他大手一挥,说道:“好,那就给你一次机会。若是你能捕到野猪,这投名状便算你过了;若是捕不到,这队伍这么多人还要养活,实在是负担不起更多的了。” 江月瑶连忙应道:“多谢贺先生给江某这个机会,江某定不负所望。” 接下来,江月瑶便着手准备诱捕野猪的陷阱。 她带着几个村民,在野猪经常出没的地方,挖了一个大坑,在坑底插满了尖锐的竹签,又在坑口铺上了一层伪装的草皮,上面撒上一些野猪爱吃的谷物。 为了增加陷阱的吸引力,她还在周围放置了一些散发着诱人气味的草药。 一切准备就绪后,江月瑶便和流民们回到了暂住地。 流民们的暂住地,在这处荒废的祠堂里。 祠堂的墙壁斑驳脱落,神像也残缺不全,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 他们赶回来的时候,贺霆正在安排一部分男丁跟着王六出去,一行人行色匆匆,让江月瑶觉得疑惑不解。 她拉了拉旁边的少年,问道:“哎,兄弟,贺先生这是在做什么呢?” 少年压低声音说道:“贺先生让他们去附近的村子探探情况,看看能不能再搞点粮食回来。最近这一带粮食越发紧张了,咱们的人又多,不想点办法,都得饿死。” 江月瑶心中一惊,故作镇静地问道:“我们不是逃亡的嘛,怎么做起了盗抢的勾当?” 少年无奈地叹了口气,解释道:“这一群人都是因土地兼并和饥荒形成的,有和我一样的普通百姓,也混杂着逃兵。不按照贺先生的办,大伙能怎么办?谁也不想当盗匪啊,只不过是为了一口饱饭而已。” 江月瑶眉头紧锁,她知道在这乱世之中,生存的不易。 见她黛眉轻蹙,面上隐有忧色,那少年抬手轻拍她的肩头,温声安抚道:“莫怕,贺先生吩咐咱们去抢的,皆是为富不仁的地主土豪,向来不伤及无辜百姓。咱们此举,乃是劫富济贫,实乃行善之举呢!” 她微微颔首,未再多言。 恰在此时,孙大力手持一根粗壮木棒,大步流星地行至她身前,声若洪钟般问道:“江兄弟,你设下的那陷阱,可曾捕到野猪了?” 江月瑶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浅笑,轻轻摇头道:“尚早呢,大哥这是要往何处去?” 孙大力神色神秘,压低声音道:“去青石镇,那处有个周员外,平日里横行乡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贺先生说了,今日便要去教训他一番。” 江月瑶心中一紧,关切道:“那大哥,你们此番前去,岂不危险?” 孙大力长叹一声,无奈道:“嗨,为了家中媳妇,也为了自己这条命,若不参与,贺先生怎会给大家分粮?难道要眼睁睁等着饿死不成?” 江月瑶闻言,沉默不语,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一行人的身影渐渐远去。 这时,孙大力的媳妇李大婶笑盈盈地走过来,亲昵地拉着江月瑶的手,满脸夸赞道:“江兄弟医术高明,真真是难得的人才。”言罢,便与她热络地聊起天来。 一旁,那几个与江月瑶一同布置陷阱的人,还有几位老妇人,也都围拢过来,大家你一言我一语,气氛倒也融洽。 有人说起近日的艰难生计,有人感慨这乱世的不太平,也有人提及江月瑶设下的陷阱,猜测着何时能捕到野猪,好让大家饱餐一顿。 众人围坐在一起,在这破败的祠堂之中,于这乱世里寻得片刻的安宁与温暖。 在傍晚时分,一头肥硕的野猪慢悠悠地走进了陷阱的范围。 它似乎闻到了谷物的香味,加快了脚步,径直朝着陷阱走去。 当它走到坑口时,一脚踩在了伪装的草皮上,只听“扑通”一声,野猪掉进了坑里,被竹签扎得嗷嗷直叫。 ------------ 第55章 “叮~恭喜宿主,获得支线任务【捕猎野猪】,解锁积分1000分。”小七突然出现,清脆的童音在江月瑶的脑海中响起。 江月瑶叹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的陷阱进野猪了。 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周围几个小年轻喊道:“哥几个,跟我走,陷阱里有野猪啦!” 几个小年轻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纷纷从地上一跃而起,抄起手中的棍棒和绳索,跟着江月瑶就往陷阱的方向跑去。 一路上,大家的心情既兴奋又紧张。 兴奋的是终于有野猪肉可以吃了,在这缺粮少食的日子里,这可是难得的美味;紧张的是,野猪生性凶猛,万一它还没被陷阱完全制住,冲出来伤人可就麻烦了。 最主要的是,这个朝代能打猎的猎户极少! 江月瑶也是刚才跟他们聊天的时候才知道的,景朝开祖皇帝曾在征战的时候被猎户的陷阱所伤,落下个残疾之症。 开祖皇帝随后下令禁止百姓上山打猎,所以猎户这个职业极少。 听到这种民间野史的时候,她皱了皱眉,看来整个景国的国君素养都极差,因为这种原因去限制一个职业,江月瑶还是第一次听说。 他们赶到陷阱边时,只见那头野猪正被困在坑底,身上的竹签让它痛苦地嚎叫着,不断地挣扎着。 它的眼睛通红,獠牙在阳光下闪着寒光,让人不寒而栗。 江月瑶观察了一下情况,对几个小年轻说道:“大家别慌,先找个安全的位置,用绳索套住它的脖子,把它拉上来,小心点,别被它伤到。” 几个小年轻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靠近陷阱边缘。 他们分成两组,一组负责用绳索套野猪,一组在旁边警戒,以防野猪突然发狂。 野猪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它更加疯狂地挣扎起来,还时不时地朝着靠近它的人发出凶狠的吼声。 一个小年轻一个不小心,差点被野猪的獠牙划到,吓得他赶紧往后退了几步。 “稳住,别慌!”江月瑶大声喊道,她捡起一根粗壮的树枝,朝着野猪的脑袋用力地戳了几下,试图分散它的注意力。 野猪被戳得生疼,暂时停止了挣扎,几个小年轻趁机迅速将绳索套在了它的脖子上。 “一二三,拉!”随着江月瑶的一声令下,大家一起用力,将野猪从陷阱里拉了出来。野猪被拉上来后,更加疯狂地挣扎着,它用力地甩动着身体,试图挣脱绳索。 几个小年轻死死地拉住绳索,与野猪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拉锯战。 江月瑶在一旁寻找着时机,她看准野猪喘息的瞬间,一个箭步冲上去,用手中削得尖利的树枝狠狠地击中了野猪的要害。 野猪惨叫一声,终于瘫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成功啦!”几个小年轻欢呼起来,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他们看着地上的野猪,就像是看到了美味的肉和温暖的饱腹感。 江月瑶也松了一口气,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道:“大家先别急着高兴,把这野猪抬回祠堂,咱们好好处理一下,今晚让大家都能吃上一顿好的。” 于是,大家齐心协力,将野猪抬回了祠堂。 祠堂之中,一众流民瞧见那躺在地上已然没了气息的野猪,顿时兴奋得炸开了锅,欢呼声、惊叹声此起彼伏。 王六迈着大步,大大咧咧地凑了过来,抬手重重拍了拍江月瑶的肩膀,竖起大拇指,扯着嗓子嚷道:“嘿,你小子,瞧着瘦瘦小小、干巴巴的,没想到还真有两把刷子,居然真把这野猪给搞到手啦!” 江月瑶被这一番夸赞弄得脸颊绯红,竟生出几分羞涩之意。 她心里清楚,自己其实并不擅长打猎,不过是平日里爱看些记录野外求生的纪录片,从中学了些捕猎的法子罢了。 此时,贺霆迈着沉稳的步伐,慢悠悠地踱了过来。 他蹲下身子,目光如炬,仔细端详着野猪身上的致命伤口,眉头微蹙,似在思索着什么。 伤口之处,出手之快、落点之准、力道之狠,皆令人暗暗称奇。 “贺先生,我能加入你们了吧?”江月瑶沉声问道。 “嗯。”贺霆只是轻描淡写地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去。 王六望着他离去的背影,满心困惑,实在捉摸不透他的心思,赶忙拔腿追了上去。 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能吃上一口肉,简直比登天还难。 这些流民如无根浮萍般四处漂泊,居无定所,食不果腹。 直至遇见了贺霆,才勉强有了几口白米饭、粟米粥果腹。 至于肉香,恐怕已在他们的记忆中尘封数年,久未品尝过了。 “江兄弟,这野猪该如何分配呀?”有人急切地问道。 “我家老母身子骨孱弱,能否多分些给我?”又有人满脸期盼地央求着。 “是啊是啊,我儿子正值长身体的时候,好久没沾过荤腥了。”旁人也跟着附和道。 “叔叔,我和我奶奶能分一些吗?”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轻轻拉着江月瑶的衣襟,眼中满是渴望地问道。 江月瑶略作思索,随即唤来李大婶与其他几位婶子,一同前来帮忙处理那头野猪。 她行至贺霆身旁,拱手作揖,朗声道:“贺先生,虽说我体力稍逊,但在庖厨之事上也略通一二。今日这头野猪,便交由我来处置,不知意下如何?” 贺霆听闻,嘴角含笑,微微颔首道:“哦?如此甚好,那就有劳江兄弟费心了!” 此时,王六也嬉笑着凑了过来,满脸好奇地问道:“小子,这么大一头野猪,你打算做什么?” 贺霆在一旁又郑重地提醒了一句:“今晚需得留意,切不可使用明火,不然太过招摇,恐生事端。” 江月瑶神色一凛,沉声应道:“嗯!” 她心中暗自思忖,自己能做什么呢? 嘿,她可是有系统商城这个强大的后盾啊! 既如此,那便做烤全猪,还是独具风味的川式烤全猪! 麻辣鲜香的滋味,古代这些人哪里尝过,保准一吃就被香得晕头转向! 想到这儿,江月瑶伸手轻轻推了推身旁的王六,嘴角噙着一丝狡黠的笑意,说道:“王大哥,劳烦你去弄些酒来呗?” 王六听闻,眉毛微微一挑。 他本就是个嗜酒如命的人,为了下山执行任务,已经好些日子没沾过酒了,肚子里酒虫子早就闹得翻天覆地。 此刻江月瑶这话,简直说到他心坎里去了。 不过,王六还是故作严厉地问道:“要酒做什么?你小子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江月瑶嘴角上扬,露出一丝灿烂的笑容,不紧不慢地说道:“王哥,这上好的肉,自然得配上美酒才够滋味呀。我就是个一穷二白的书生,还能翻出什么大浪来不成?你就放心去弄酒吧。” ------------ 第56章 王六乐颠颠地跑去张罗酒了,江月瑶这边也没闲着,她悄悄打开系统商城,指尖在系统界面上灵活滑动,淘来了一些地道的四川烧烤料。 烧烤料散发着浓郁的麻辣香气,光是想想就让人垂涎欲滴。 她又兑换了几个色泽金黄、散发着清新果香的酸柠檬,打算用它们为这顿美食增添一抹别样的风味。 盐,在任何时代都是稀罕物,犹如稀世珍宝般紧俏。 江月瑶深知这一点,所以她只能趁着无人注意,小心翼翼地兑换了一些粗盐,悄悄藏在身上。 拿好所有调料后,江月瑶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起来。 她招呼几个手脚麻利的妇女一起帮忙,大家围在那头已经被宰杀的野猪旁。 只见江月瑶指挥着众人,让她们务必把野猪彻底放血,确保肉质纯净。 接着,她拿出准备好的柠檬汁和临时摘到的几个野生浆果挤出果汁,轻轻涂抹在野猪的表面。 酸性的汁液如同神奇的药水,一点点地去除着猪肉的腥味,让肉香逐渐散发出来。 涂抹完毕后,她又将猪肉放置一旁,腌制了整整一个小时,让各种调料的味道充分渗透到每一块肉里,以增强独特的风味。 腌制的过程需要一些时间,江月瑶也没闲着。 她让小年轻帮忙找来一些宽大的树叶和树枝,在周围搭建起一个简易的烤架。 烤架虽然简陋,但经过江月瑶的巧妙设计,能保证野猪受热均匀,又能避免明火过于显眼。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野猪也腌制得差不多了。 江月瑶和李大婶等人一起将野猪抬到烤架上,然后在烤架下方生起小火,用的是一些干燥的树枝和树叶,火焰跳跃着,却不会过于旺盛。 此时天还未黑,她不断地转动着野猪,让每一面都充分受热,还时不时地在野猪表面刷上一层用蜂蜜和油脂调制的酱料,让野猪的表皮逐渐变得金黄酥脆。 烤全猪的香味越来越浓,将附近的流民们都吸引了过来。 大家围在烤架周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头渐渐变得诱人的野猪,嘴里不停地咽着口水。 不知是谁起了头,唱起了一首悠扬的民歌,那歌声质朴而嘹亮,带着一种劳动人民最朴实的对生活的热爱。 大伙围坐在烤猪面前,火光照耀着脸颊,她也仔细地听着大伙唱的歌词。 “暮色爬上谷仓梁,麦浪垂首吻犁杖,牧童倒骑牛背归,笛声溶入炊烟长。” “货郎摇铃过溪桥,新盐换走陈羊毛,孕妇晾晒百家布,针脚连着十村壤,酒旗招展的古道,蹄印开满野苜蓿......” “山神捧着积雪盏,守望河谷青铜脸,陶罐胚胎旋盘上,渐显先祖文采,羊角缠着麦穗长,犁刃开出永世疆......” 江月瑶越听越好奇,这应该,或者说她几乎可以确认这并不是古代的歌谣。 学过初中语文的人都知道,歌谣的句式多样,有三言、五言、七言等,其中五言体较为常见,七言体也有出现,但尚未形成稳定的体式。 歌谣讲究押韵,曲调优美,歌词多采用比兴手法,意蕴深刻。 比如汉歌一般由若干句构成一段,若干段组成一首。 每首歌开始有一个独立性段落,称为序歌,中间部分由若干句组成,然后有一个尾声部分,形成首尾呼应的结构。 她再笨也知道一些古代的歌谣,如刘邦的《大风歌》“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此刻这些老百姓口中传唱的歌谣,显然与古代歌谣的风格大相径庭,反倒更接近近现代歌谣那种质朴又朗朗上口的模式。 江月瑶心中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哎,你们唱的是什么歌呀?” 一位大婶转过头,一脸诧异地看着她,说道:“啊?你不知道吗?” 旁边有人笑着打趣:“嘿,你居然不知道神女的歌?” 李大婶也凑了过来,满脸自豪地说道:“神女创作的歌谣,我们景国人哪个不会唱呀!” “神女?”江月瑶微微一怔,这个无数次在她生命中以任务者或者穿越女的身份出现的神秘人物,瞬间勾起了她浓厚的兴趣。 究竟这位神女做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能让老百姓们铭记至今,口口相传? 又遭遇了怎样的变故,才会消失得如此无声无息? “对啊,就是景国的神女。”李大婶接着说道,眼中满是崇敬,“这些歌谣都是神女留给我们的宝贝,我们世世代代都唱着。” 她神色清冷,眉梢微挑,继续追问道神女的故事。 清冷的声音,在这略显嘈杂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 一群人围坐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津津有味地描述着自己心中神女的形象。 有人说神女身姿婀娜,如春日里随风摇曳的垂柳;有人说神女神情温婉,似夜空中皎洁的明月。 他们谁都没有真正见过神女,所有的描述,不过是他们心中美好的幻想罢了。 江月瑶静静地听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她好像也没有见过云乐神女长什么样,想来白泽应该是有神女的画像的,以后找机会找白泽要来看看。 在大家热火朝天的氛围中,烤全猪终于大功告成。 野猪被架在熊熊燃烧的篝火之上,经过长时间的烘烤,表皮变得金黄酥脆,泛着诱人的光泽。 江月瑶拿起一把长刀,刀身闪烁着寒光,她轻轻地在野猪身上划开,只听“咔嚓”一声,那金黄的表皮瞬间裂开,露出里面鲜嫩多汁的肉,肉汁顺着刀身缓缓流下。 热气腾腾的香气瞬间扑鼻而来,浓郁的肉香,混合着木柴燃烧的烟火气,夹杂着柠檬汁、浆果和蜂蜜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滴。 流民们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纷纷围了过来,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烤全猪,喉咙里不自觉地吞咽着口水。 第一块肉被切下来分到大家手中时,整个祠堂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咀嚼声和偶尔发出的惊叹声。 一个满脸皱纹的老者,颤抖着双手接过肉,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他惊呼道:“天啊,这……这是我这辈子吃过最好吃的肉!” 一个小伙子,狼吞虎咽地吃着肉,嘴里含糊不清地赞叹道:“太香了,太香了!我从来没吃过这么美味的肉,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一个小女孩,咬了一口肉,眼睛亮晶晶的,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声喊道:“叔叔,这肉太好吃了,我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 就连一向沉稳的贺霆,也忍不住多吃了几口,微微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赏。 而王六,早已吃得满嘴流油,还不忘竖起大拇指,对着江月瑶喊道:“江兄弟,你这手艺,绝了!” ------------ 第57章 酒足饭饱之后,王六不知从哪儿寻来了一壶酒,摇摇晃晃地走到江月瑶身边,一屁股坐下,拍了拍江月瑶的肩膀,咧着嘴笑道:“江兄弟,今儿这猪烤得那叫一个地道,你这手艺,比那皇宫的大厨都不遑多让啊!来,陪哥哥我喝两口。”说着,便将酒壶递到江月瑶面前。 江月瑶笑着摆了摆手:“王哥,我可不会喝酒,您自个儿喝吧。” 王六却不依不饶:“嘿,男子汉大丈夫,哪能不会喝酒?来,就抿一小口,尝尝味儿。” 就在这时,贺霆也端着酒杯走了过来,他坐在一旁,慢悠悠地喝着酒,眼神中却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喝了几口酒后,贺霆突然压低声音说道:“江兄弟,今晚有个大买卖,敢不敢干?” 江月瑶心中一凛,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贺先生,您说说看,是什么买卖?” 贺霆凑近江月瑶,压低声音道:“今晚咱们去官府粮仓放一把火,等他们乱作一团的时候,趁机抢劫粮食。这乱世之中,有了粮食,咱们就能活下去,还能招兵买马,干一番大事业。” 王六一听,顿时来了精神,眼睛放光:“好啊,这主意妙!那些狗官,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咱们去抢他们的粮食,那是替天行道!” 江月瑶心中暗自思索,这贺霆心思深沉,此计看似能抢到粮食,但风险极大,而且纵火抢劫官府粮仓,这可是掉脑袋的罪。 这事,明明可以让王六这些土匪子去,贺霆这货非要让自己去,真当她是傻子吗? 还是说贺霆一直不相信自己,想要搞什么测试忠心之类的? 不过,她也想借此机会摸清贺霆的底细,顺便看看能否找到机会为这些普通老百姓谋一条更好的出路。 于是,江月瑶微微低下头,眉头紧皱,装作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手指不自觉地捏着衣角,声音带着一丝怯懦:“贺先生,这……这风险是不是太大了?万一被官府抓住,咱们可都没命了。我胆子小,又瘦弱,怕到时候拖大家后腿……” 贺霆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他伸出宽厚的手掌,重重地拍了拍江月瑶的肩膀。 手掌拍在肩上,看似随意,实则带着一股向下的力量,江月瑶游戏吃痛闷哼一声,贺霆才满意的松了一些力量。 “江兄弟,富贵险中求啊。”贺霆的声音低沉,似笑非笑,“咱们只要计划周密,一定能成功。而且,不拼一把,哪有出头之日?你看看这些人,他们每日为了一口吃的四处奔波,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过这种日子吗?” 贺霆说着,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那些面黄肌瘦的流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他再次看向江月瑶,眼神变得更加深邃:“江兄弟,我相信你有这个能力。跟着我好好干,以后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江月瑶感受到贺霆那强大的威压,心中不禁一凛,但她还是强装镇定,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惶恐和期待:“贺先生,我真的能行吗?我怕到时候坏了您的大事……” 贺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凑近江月瑶,几乎要贴到江月瑶的脸上,压低声音说道:“江兄弟,别妄自菲薄。我看中的人,还没有不行的。你要是再这么婆婆妈妈,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话语中充满了威胁的意味,江月瑶能清晰地感觉到贺霆呼出的热气喷在自己的脸上,带着一股浓烈的酒气和血腥味。 她心中一阵厌恶,但还是强忍着,咬了咬牙,说道:“行,贺先生,我听您的。为了大家能过上好日子,我愿意拼一把。” 贺霆满意地点了点头,直起身子,再次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好,这才像个男子汉。来,大家举杯,预祝咱们这次行动马到成功!” 众人纷纷端起酒杯,气氛再次热闹起来,但江月瑶的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她知道,贺霆这一举动,不管是什么目的,都把她绑定在了一条船上,前方等待她的,究竟是福是祸,还犹未可知。 夜幕降临,整个城镇被黑暗笼罩。 贺霆带着王六、江月瑶等一行人,趁着夜色,悄悄地摸向青竹镇官府的庆元粮仓。 一路上,贺霆不断地叮嘱着大家注意事项,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每个字都像是把利刃,刺激着江月瑶的神经。 一个现代人,跟着一群古代人去纵火,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六。 江月瑶表面上一脸镇定地领命,实则内心早已在识海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小七,快给我出来啊!”她在识海里近乎疯狂地呼喊着,“快帮我扫描一下附近有多少官兵,这是我第一次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心里慌得很呐。” 话音刚落,只见一道白光闪过,小七幻化成一只毛色雪白的白貂,慢悠悠地从识海中踱步而出,还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声音在江月瑶的识海中响起:“宿主,你还真打算放火呀?” 江月瑶紧咬下唇,贝齿在唇瓣上留下浅浅的印痕,眸中闪烁着坚毅的光芒,斩钉截铁地说道:“没错,我一定要设法混入黑风寨,如今这形势,便是稍纵即逝的绝佳契机。” 小七无奈地晃了晃脑袋,毛茸茸的尾巴轻轻摆动,发出一声轻叹:“行吧,不过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哦。” “宿主,你此次接手的可是盛世粮仓任务,要知道,纵火烧毁粮草可是会触发严厉惩罚的。” 江月瑶听闻此言,眉头瞬间紧蹙,眉间拧成了一个“川”字,小七此前从未提及过还有惩罚一事,她赶忙追问道:“什么惩罚?你倒是说清楚些。” 小七抖了抖雪白的耳朵,爪尖泛起幽蓝微光:“宿主请看。” 识海中浮现电子光幕:若损粮草一石,则受九霄雷刑一刻。 夜风掠过山岗,将她的青丝吹得凌乱,江月瑶忽然眯起眼,指尖拂过粮仓外墙。 “小七,真的至于吗?一石米,额,一百斤米,要雷击我十五分钟???” ------------ 第58章 小七双爪一摊,脑袋歪向一边,模样活脱脱一个耍无赖的小泼皮,尾巴尖儿还一翘一翘的:“宿主,我也没办法呀,这规则又不是我定的,我也改不了。你就自己掂量着办呗,是冒着被雷劈的风险去放火,还是另寻他法混进黑风寨,全在你一念之间啦。” 江月瑶气得直跺脚,可又拿小七没办法,只能恨恨地瞪了它一眼,咬着牙道:“行,我自己想办法。我就不信,我就进不了黑风寨。” 她皱着眉头,在粮仓外来回踱步,目光在周围扫视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突然,她的目光落在了身后同伙肩膀上扛着的那堆杂乱的木材上,眼睛一亮,心中有了主意。 “开始吧!”她挥了挥手,身后的同伙们立刻行动起来,开始布置点火装置。 他们熟练地将木材堆放在粮仓的一侧,又在木材堆中巧妙地穿插着一些易燃的干草和碎布,只要一点火星,这堆木材便会迅速燃起熊熊大火。 江月瑶看着同伙们忙碌的身影,心中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 “哎,你们几个,去那边看看,好像有官兵的巡逻队过来了。”江月瑶指着远处的一个方向,装作紧张地说道。 同伙们听了,顿时紧张起来,纷纷朝着她指的方向跑去。 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江月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这些山匪是真的很好骗。 她迅速走到点火装置前,开始动手破坏。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易燃的干草和碎布从木材堆中抽出来,藏在一旁的草丛里,随后意识沉入识海深处。 莹蓝色光幕在眼前展开,【火器类】选项下跳动着红色的警告标识。 小七蹲坐在虚拟界面上方,尾巴烦躁地拍打光屏:“宿主,你要做什么?这是超时代的物品,价格贵得很呐!” 江月瑶指尖划过兑换列表,在【天雷子】和【磷火弹】之间精准点中灰扑扑的竹筒图标,“但你看这标注,‘引敌示警专用,明代产品’,正合我用。” 光幕突然泛起涟漪,小七毛爪子按住她手腕:“宿主,这个【天雷子】相当于现代的摔炮,没什么威力,你想要做什么?” 白貂耳尖的银毛晃了晃,在识海里荡出细碎光尘。 江月瑶翻手亮出袖中藏着的火折子:“嘻嘻,放火是不可能放火的,我有我的想法。” 说着戳了戳小七鼓起的腮帮子,“好小七,快把天雷子换成红磷芯的,我要那种落地能炸出三尺火星的。” “宿主就会使诈!”小七不情不愿地挥爪,二十枚斑竹筒叮叮当当落进储物空间。 每根竹筒都用金漆画着爆裂符纹,尾部还缀着截火绒线头。 外头突然传来脚步声,江月瑶意识回笼的刹那,指尖已经夹住三枚摔炮。 小七实体化蹲在她肩上,爪子揪着她耳垂提醒:“宿主,动作快一点,一队巡逻兵要过来了。” 江月瑶迅速走到点火装置前,开始动手破坏。 她小心翼翼地将那些易燃的干草和碎布从木材堆中抽出来,藏在一旁的草丛里。 这是她早就计划好的,摔炮虽然威力不大,但发出的响声却足以制造出一场大的动静。 江月瑶将摔炮藏在木材堆的各个角落,然后退后几步,等待着时机。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原来是同伙们发现没有官兵巡逻队后又回来了。 江月瑶心中一紧,但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怎么回事?根本没有什么官兵巡逻队。”一个同伙抱怨道。 江月瑶笑了笑说:“可能是我看错了,不过没关系,咱们继续准备点火吧。” 几个山贼听了面面相觑,不过都是大老粗,并没有在意,众人又开始忙碌起来。 江月瑶看着他们,心中默默数着时间,等到他们刚刚点火,她突然大喊一声:“不好啦,有埋伏!” 同时,她迅速将藏在身上的摔炮扔了出去。 “噼啪!”裹着硫磺味的赤色火星冲天而起,巨大的声响。 点火后的柴火又引燃了埋在干柴里的天雷子,“砰!砰!砰!”在木材堆中炸开,发出巨大的响声。 同伙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吓得惊慌失措,四处逃散。 他们以为真的遇到了埋伏,纷纷扔掉手中的东西,朝着不同的方向跑去。 “着火啦!着火啦!”江月瑶趁机大喊起来,同时用火折子点燃了木材堆的一角。 由于她之前已经破坏了大部分的点火装置,所以火势并没有像预期的那样迅速蔓延,但冒出的浓烟和偶尔溅出的火星,还是让场面看起来十分混乱。 官兵们听到喊声和看到浓烟,立刻从四面八方赶来。 他们以为粮仓遭到了袭击,纷纷拿起武器,朝着火源的方向跑来。 江月瑶看着官兵们被吸引过来,心中暗自得意。 下一刻,她运起轻功,跳到一座高塔之上,静静地看着官兵和山贼们。 一时间,喊杀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整个粮仓周边乱成了一锅粥。 在混乱之中,贺霆也遭遇了麻烦。 他原本计划在另一个地方制造些混乱,吸引官兵的注意力。 但他没想到,江月瑶那边出了岔子,自己的行动也被官兵发现了,之前的调虎离山,现在是一根筋变成了两头堵。 一群官兵朝着他围了过来,贺霆只好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战斗,一边寻找机会脱身。 刀光剑影中,他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摆脱官兵的纠缠。 江月瑶趁着这混乱的局面,猫着腰,小心翼翼地朝着粮仓附近的一排房子摸去。 周围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视线十分模糊,但她凭借着敏锐的直觉和之前观察的地形,艰难地前行。 一路上,她不时躲避着慌乱奔跑的人群和四处搜寻的官兵。 终于,她来到了那处房子前。 房子的门半掩着,在狂风和火势的映衬下,显得摇摇欲坠。 江月瑶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房门,闪身进了屋内。 屋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光线昏暗。江月瑶眯着眼睛,快速扫视着四周。 房间里摆放着一些杂乱的桌椅和箱子,在角落里,有一个看起来有些陈旧的书架。 系统说了,粮仓布防图就在那里,她快步走到书架前,开始仔细翻找。 ------------ 第59章 江月瑶的目光在书架上快速扫视,突然定格在一个古朴的木匣子上。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匣盖,一卷泛黄的布防图赫然映入眼帘。 “找到了!”她低声轻呼,指尖因兴奋而微微颤抖。 “宿主,你想要做什么?”小七从她肩头探出脑袋,金色的瞳孔中闪烁着疑惑。 江月瑶狡黠地眨了眨眼:“投名状啊,还能是啥。”她将布防图展开在小七面前,“不过嘛,可不能给真的。” “小七,帮我做两份假的,半真半假就行。”她压低声音补充道。 小七歪着脑袋思考片刻,爪子轻轻一挥,两张几可乱真的假布防图便出现在江月瑶掌心。 她满意地点点头,将真图收入空间,一份假图放回木匣,另一份则贴身藏好。 正当她准备离开时,祠堂方向突然传来王六暴怒的吼声:“那小子人呢?不是让你盯着他吗?” “对,对不起,他的动作太快,我根本看不清楚。”一个小年轻说道。 “我他妈就知道这小子有鬼!”贺霆的声音里透着狠厉,“等老子抓到他,非把他剥皮抽筋不可!差点害我们全军覆没!” “三当家的,您说这小子会不会是官府的人?”一个喽啰战战兢兢地问道。 贺霆冷笑一声,朝旁边的流民努了努嘴:“蠢货!咱们上头有人罩着,他绝不可能是官府的人!” “那他到底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坏我们好事?”另一个喽啰不解地追问。 “还有啊三当家,不是您说要留他当替死鬼吗?现在倒好,让人给跑了!”王六愤愤不平地抱怨着。 祠堂外的阴影里,江月瑶屏住呼吸,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江月瑶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信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上头有人?”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原来是官匪勾结!” 她迅速闪身来到祠堂门口,动作敏捷地抓起地上的烂泥往脸上抹去,又故意将麻衣撕扯得破烂不堪。 转眼间,一个狼狈不堪的伤者形象就塑造完成了。 “小七,给我弄点血浆,再添几道逼真的伤痕。”她低声吩咐道。 小七虽然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照办。 只见一道微光闪过,江月瑶身上顿时多了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鲜血淋漓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心疼。 她拖着受伤的腿,一瘸一拐地往祠堂里走去。 刚跨过门槛,就被眼尖的流民发现了。 “江兄弟!你这是怎么了?”众人惊呼道。 李大婶第一个冲上前来,心疼地扶住摇摇欲坠的江月瑶:“哎哟,孩子,怎么伤成这样了?” 她颤抖的手轻轻抚过江月瑶脸上的伤口,眼中满是心疼。 江月瑶强撑着露出一个虚弱的笑容:“没事的大婶,我……我还能撑得住……” 话音未落,王六已经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一把揪住江月瑶的衣领将她提了起来:“好你个兔崽子,还敢回来送死?”他狰狞的面孔近在咫尺,喷出的唾沫星子都溅到了江月瑶脸上。 王六喷着唾沫星子咆哮道,浓重的酒气混合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似乎随时都会拔刀相向。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连李大婶伸出的手都僵在半空。 只有王六粗重的喘息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他太阳穴上的血管突突直跳,显然已经处在爆发的边缘。 江月瑶的睫毛轻轻颤抖,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 “王大哥……”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恰到好处的委屈与困惑,“你……你这是怎么了?我做错了什么吗?” 这声轻唤让王六的拳头僵在半空。 他粗重的呼吸声在寂静的祠堂里格外明显,暴起的青筋在额角跳动。 是啊,他们确实没抓到她的把柄…… “你刚才去哪了?”贺霆阴冷的声音突然插入,他缓步上前,“让你带队放火,其他人都在,唯独你不见了踪影。” 祠堂里的气氛骤然紧绷。 方才同行的几个汉子立即附和:“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个满脸横肉的壮汉啐了一口。“老子差点被官兵逮个正着!” 另一个捂着受伤的胳膊怒吼。“说!你他娘的是不是通风报信去了?” 江月瑶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顺着沾满泥污的脸颊滑落。 “哥哥们明鉴啊……”她声音哽咽,“江越都是按贺先生吩咐行事,谁知道会惊动那么多官兵……” 她瑟缩着肩膀,像只受惊的小兽。“我……我头一回干这种事,看见官兵来了自然害怕……而且……” “少废话!”贺霆厉声打断,“而且什么?” 江月瑶颤抖着手探入衣襟,取出一卷泛黄的图纸。 她踉跄着走到贺霆面前,双膝一软跪倒在地,将图纸高举过头。 “江越虽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她声音哽咽却坚定,“但也想为兄弟们尽一份力。这是庆元粮仓的布防图,江……江某冒死从衙门偷出来的,请贺先生过目。” 她捧图的双手微微发抖,沾着血迹的衣袖滑落,露出腕上一道新鲜的伤痕。 江月瑶展开布防图的刹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王六瞪圆了铜铃般的眼睛,粗糙的大手不自觉地松开了刀柄——这小子居然趁乱偷了布防图?! 贺霆的瞳孔微微一缩。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看似文弱的书生,心底却掀起惊涛骇浪。 在众人仓皇逃窜时,这小子竟能冷静地浑水摸鱼……这份胆识与机敏,着实令人意外。 他忽然想起自己当年在私塾执教的时光。 那时的他,何尝不是个满腹经纶的读书人? 若非那场变故……贺霆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那是亡妻留下的唯一物件。 黑风寨这群莽夫,个个都是被逼上梁山的庄稼汉。 王六是因为田产被夺,老张头是为给儿子报仇…… 可这群莽夫,空有一身蛮力,却不懂谋略。 “江越……“他在心底默念这个名字。 他们有力气,有人手,却少了个能运筹帷幄的军师。 这个年轻人表面谦卑,眼底却藏着锋芒。 方才被众人围攻时的应对,偷图时的胆识,献图时的分寸……处处透着不寻常。 贺霆忽然轻笑一声,将布防图缓缓卷起,锐利的目光像刀子般在江月瑶身上逡巡。 若此人当真可用……他暗自盘算着,或许该找个机会试试这小子的底细。 ------------ 第60章 贺霆抬手做了个下压的手势,王六等人立即噤声退后。 他缓步走到江月瑶面前,鹰隼般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 “江越,”贺霆的声音低沉而缓慢,“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 他摩挲着手中的布防图,忽然轻笑一声:“今日猎得野猪是功,纵火失败是过,这布防图...”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又将功补过。今夜你就老实待着,别再乱跑了。” 江月瑶眼眶微红,连连作揖道谢。 周围的山贼们闻言也都露出笑容,毕竟没人能忘记那外焦里嫩的烤野猪肉,这个文弱书生确实有几分本事。 子时的梆子声远远传来,祠堂里的火把渐次熄灭。 江月瑶正想找个角落歇息,忽然想起与白泽的约定,心头一紧,此时岗子时,还有三刻就到了约定的时间。 这时王六粗壮的手臂突然搭上她的肩膀,浓重的汗臭味扑面而来。 “小兄弟!”王六咧着满口黄牙,不由分说拽着她往草铺走,“地上凉,跟哥哥挤挤!” 他拍打着脏得发亮的破被子,上面的污渍在月光下泛着可疑的油光,“哥哥就喜欢你这种细皮嫩脸的小白脸,看着真好看。若是哥哥能有个跟你一样的媳妇,做梦都得笑醒了。” 江月瑶强忍着反胃,余光瞥见贺霆正靠在柱子上假寐,嘴角却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她暗自咬牙,知道这是在试探自己。 江月瑶强忍着不适,蜷缩在王六和几个土匪中间。 此起彼伏的鼾声、汗臭味和草铺的刺痒感让她难以入眠。 她悄悄闭上眼睛,在心底急促呼唤:“系统,小七!” 识海中泛起涟漪,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慵懒地浮现。 “嗯哼~宿主深夜召唤,有何贵干?”小七甩了甩尾巴,金色的兽瞳在黑暗中闪烁。 江月瑶用神识焦急地询问:“有没有分身术?贺霆肯定在盯着我,但我必须去见绝尘!” 话音刚落,一道蓝色光幕在她眼前展开。 她快速浏览着琳琅满目的技能列表,指尖划过一个个灰色未解锁的图标。 “竟然没有!” “咳咳,宿主啊,咱就是说,咱是凡人世界,不是修仙世界,哪里来的分身术。” 江月瑶撇撇嘴,没有再说话。 她突然灵光一现,她现在不是有两个金手指吗? 除了系统,白泽应该可以... 这个念头刚起,耳边就传来清越的兽鸣。 白泽空灵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神女召唤,吾已感应。” 江月瑶心头一喜,不愧是守护灵泽的上古瑞兽。 她立即用神识回应:“速来我处,留分身照看孩子们。” 白泽的应答带着金石之音:“谨遵神谕。”一缕银光在夜色中悄然流转。 江月瑶轻手轻脚地起身,故意弄出些窸窣声响,装作要去解手的样子。 她敏锐地注意到,贺霆虽然闭着眼睛,但眼皮却微微颤动了一下——这个老狐狸果然在装睡监视她! 借着熹微的月光,江月瑶闪身躲到一棵老槐树后。 树影婆娑间,她低声唤道:“白泽!”话音未落,一道银光闪过,通体雪白的小猫咪已悄然现身。 “变作我的模样回去。”江月瑶压低声音吩咐。 只见白泽周身泛起柔和的光芒,转眼间就化成了她的模样。 待假“江月瑶”往回走时,树丛中果然闪出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尾随其后。 江月瑶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贺霆的疑心比她想象的还要重,居然专门派了人盯梢。 看来要取得这群山贼的信任,要么得下血本讨好贺霆,要么...就得想办法除掉这个心腹大患。 她暗自盘算着,目前接触过的只有粗鲁的王六和狡猾的贺霆,对整个山寨的势力分布还一无所知。 不过贺霆都如此难缠,想必黑风寨的头子恐怕更难缠。 这个认知让她既焦虑又兴奋,就像在下一盘险棋,虽然局势未明,却因如此才更有挑战性。 待确认四周再无盯梢之人后,江月瑶仍不放心,又借着月光将方圆百步内的灌木丛、树影都细细探查了一遍。 夜风拂过树梢,发出沙沙声响,更添几分诡谲。 约定的时辰刚到,一道黑影如落叶般轻盈地落在她面前。 绝尘看着眼前这个束发青衫的“少年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江夫人,您这是......“ “事态紧急!”江月瑶一把抓住绝尘的衣袖,压低声音将所见所闻和盘托出。 绝尘越听眉头皱得越紧,指节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此事牵连甚广,可主子临行前只交代他保护江氏一家安危...... 见绝尘犹豫不决,江月瑶从贴身的暗袋中取出一封火漆封缄的信笺:“我不过是个乡野妇人,力有不逮。但你家主子定有良策,请你务必将此信交给他。” 她将信郑重其事地塞进绝尘手中,指尖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绝尘颔首领命,为确保万无一失,江月瑶又细细交代各项安排: 江月瑶让钱多多隐匿身形去监视另一批流民的动向,绝尘武功高强则让他想办法混进黑风寨打探虚实。 裴大郎负责统管清晏院的所有事宜,裴三娘和裴四郎则负责在清晏院附近制作防御工事。 江长庚和裴二郎则拿着江月瑶给的银钱去附近的乡镇县城采购囤积药物和粮食。 守月管理织锦坊,立松护卫明德学堂。 至于五个家丁和杜天元夫妇随时听从裴大郎的调度。 月光下,她清秀的侧脸透着坚毅,哪还有半分村妇的怯懦? 绝尘眉头紧锁,月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凝重:“江夫人,您不过略通轻功,属下奉命护您周全...”他略作迟疑,压低声音道:“主子还留了十二暗卫,不如...” 话音未落,江月瑶已利落地抬手制止。 夜风拂动她的衣袂,一双杏眼中闪烁着星光:“人多眼杂,反易坏事。” 她忽然勾起唇角,指尖寒光一闪而过,那是她在破庙子扒拉官兵身上的匕首,“我自有保命的手段,若是可以,请你多留一个暗卫帮我看护我的孩子们。” ------------ 第61章 绝尘的身影刚消失在夜色中,江月瑶便与白泽完成了身份互换。 白泽化作一道白影掠向清晏院的方向,而她则整了整粗布衣衫,重新躺回草堆。 天光微亮时,江月瑶被腿上沉甸甸的重量惊醒。 王六那条沾着泥渍的粗腿正大剌剌压在她身上,汗臭味混着酒气扑面而来。 她强忍恶心,一个巧劲将人掀开。 “哎哟!”王六揉着惺忪睡眼嚷嚷,“兄弟,快给哥整点吃的!”那副理所当然的嘴脸,活像使唤自家厨子。 江月瑶闷哼一声,推开王六,去找到旁边的小弟要了一盆粟米。 灶台边,江月瑶麻利地帮李大婶架起铁锅。 晨露未晞的马齿苋还带着泥土的清香,在她手中变成青翠的凉拌野菜。 粗瓷碗里的稀粥泛着米香,撒上粗盐后竟引得众人直咽口水。 “小江兄弟这手艺...”王六捧着豁口陶碗凑过来,米粒粘在胡茬上都顾不上擦,“说你是个读书人,哥哥还真不信!” 江月瑶趁机压低声音:“那我还觉得六哥这般气度,哪像寻常流民?” 她故意露出向往的神色,“六哥就像是行侠仗义的江湖大侠...” 王六突然收住笑声,浑浊的眼珠左右扫视,确认无人注意后才凑近江月瑶。 他粗糙的手指在碗沿“叮“地一弹,咧嘴露出几颗黄牙:“小子有眼光!”那笑声像砂纸磨过树皮,暗藏几分危险的意味。 “哥哥当真不是普通人?”江月瑶眨着好奇的眼睛,活像个不谙世事的书生。 王六一把拽住她衣袖,两人猫着腰躲到草垛后,这鬼祟模样倒让她想起自己前世和闺蜜在读大学时候偷偷蛐蛐别人的光景。 三丈外的贺霆眯起眼睛,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刀柄。 光在他腰间短刀上折射出冷芒,却始终没有上前阻拦。 “听好了!”王六压低嗓门,喷出浓重的酒气,“哥哥我可是黑风寨的!” “黑风寨?”江月瑶适时露出茫然神色,让偷偷注视着她的贺霆很满意,看来她似乎并不知道黑风寨。 “九霄山上的寨子!”王六急得直拍大腿,突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瞪圆眼睛,“就是...就是土匪窝!” “啊!”江月瑶猛地后仰,后背撞得草垛簌簌作响。 这反应显然取悦了王六,他大笑着拍打她单薄的肩膀:“怂包!有哥哥在,保管你吃香喝辣!” 江月瑶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手指不自觉地揪紧衣襟,指节都泛了白。 “六哥...”她声音发颤,像是受了惊的兔子,“你这般豪爽仗义之人,怎会...”话到一半又咽了回去,只余一声叹息。 王六的眼神突然暗了下来。 他粗糙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酒囊,喉结滚动:“你六哥我也是青石镇的老百姓啊,马坡村的老槐树...怕是都砍了吧。”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却让周遭空气都为之一滞。 她故意咬住下唇,目光怯怯扫过流民群,“他们...都跟六哥一样吗?” 在晨曦映照下江月瑶分明看见他眼中闪过一道凶光,但转瞬即逝,王六又恢复了那副混不吝的模样,随手一指:“瞧见没?穿灰褂子的都是自家兄弟。” 他顿了顿,声音突然压低,“至于其他人...贺老大说留着喂狗都嫌硌牙。” 江月瑶心头一跳。 这哪是什么善心,分明是把活人当诱饵!她面上却不显,反而露出天真的崇拜:“六哥仁义!” “少拍马屁!”王六突然凑近,酒气喷在她脸上,“跟哥哥上山吃香喝辣,敢不敢?” 江月瑶单膝点地行了个江湖礼,垂下的眼眸里精光闪烁:“蒙六哥不弃,江越愿效犬马之劳!” 王六粗糙的大手虚扶住江月瑶的玉臂,她也借力站起来。 “六哥,”江月瑶轻挽鬓角碎发,“听你说黑风寨威震八方,不知寨中是何光景?” 王六闻言,独眼中迸出异彩:“老弟问着了!”他拍着腰间鬼头刀笑道,“咱们大当家号称'黑面阎罗',那铁面具是玄铁所铸,上头刻着十八层地狱的惨状...”忽地压低嗓门,“只露着双赤瞳,据说瞪谁一眼,三更时分必见无常。” 江月瑶指尖轻颤:“这般人物,想必来历非凡?” “我听其他人说过,大当家原是朔北军的一个将军!”王六突然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箭疤,“永昭二十七年冬,为保三万流民...” 他声音陡然嘶哑,“朝廷竟将他满门老小...唉!”猛灌了口烈酒,“如今那九尺身躯裹着血麻衣,双臂过膝似修罗,自称'代阎罗收人间孽债'。” 江月瑶听着王六东拉西扯的说了大半天才清楚,黑风寨山寨头目外号“黑面阎罗”,终日佩戴黑铁锻造的鬼面,仅露一双赤红瞳孔。 身高九尺,双臂过膝,本为边军将领,因拒绝屠杀流民被朝廷诬陷通敌,全家遭屠后堕入匪道,自诩“代阎罗收人间孽债”。 修炼邪术“血煞功”,每月需饮童男童女心头血压制反噬,导致性情愈发暴虐。 黑风寨分为两派,暴力派系和智谋派系。 二当家“血手判官”厉天行统领的暴力派系主张“抢到即分”,认为三当家靠和官府合作获利不安全,且常私吞赃物。 三当家“玉面诸葛”贺霆执掌的智谋派系自诩“智取为上”,鄙视二当家滥杀招来官府围剿,并暗中扣留三成赃款作“军师费”。 贺霆是三当家,也是山寨的军师,贺霆和王六自然是属于智谋派系。 两派之间经常因为利益分配不公内斗不止,不过他们的大当家多次调停也没有什么作用。 江月瑶抿唇,她不相信常年带兵打仗的人,会不知道手底下的人那些小心思。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黑面阎罗”知道,并且故意放任手下的两派人暗斗不止。 这位曾统帅边军的将领,分明是借派系制衡之术掌控全局,让暴力派吸引官府注意必要的时候牺牲掉他们断臂求生,又使智谋派维系山寨存续。 想到这里,她突然觉得很有意思。 越发期待去黑风寨看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 第62章 贺霆正用粗陶茶盖轻拨着浮沫,目光却始终锁在江月瑶身上。 忽然一阵扑棱声掠过耳际,灰喜鹊精准地落在他右肩,爪上系着的朱砂绳红得刺眼。 他两指夹出竹筒里的密信,宣纸展开时发出脆响。 随着目光移动,他修剪整齐的指甲渐渐掐进掌心,在信纸上留下四道月牙形的褶皱。 江月瑶注意到贺霆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心中不由得暗自猜测发生了什么事情。 “都过来。”贺霆突然将信纸揉成团,王六拉着江月瑶和其他的山匪全都靠近过去。 “大当家钧令。”贺霆的声音像淬了冰,“未时一刻有肥羊过灵宝关。” 他忽然扯动嘴角露出个古怪的笑,“二当家亲自带队,诸位可要好好...配合。” 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极重,窗棂上的喜鹊扑棱棱飞走了,留下根灰蓝色的尾羽慢慢漂荡下来。 烈日炎炎之下,江月瑶被迫跟着王六一行人守在青竹镇通往灵宝关的官道旁边。 直到未时一刻,一队二十辆车队的商队出现。 江月瑶的鬓角已被汗水浸透,黏在脸颊上的发丝像毒蛇的信子。 她看着远处扬起的尘土,听见王六在耳边低声数着车队:“十八、十九...二十辆,好大的排场,果然是肥羊!” 突然,她后颈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那种被野兽盯上的感觉又来了。 官道尽头的烟尘里,一个铁塔般的身影踏碎阳光而来。 历天行扛着九环刀的身影比传闻中更骇人,古铜色肌肤上纵横交错的伤疤在烈日下泛着油光,每一步都震得地面细沙跳动。 江月瑶不自觉地屏住呼吸,这男人像头披着人皮的熊罴,鼓胀的肌肉把粗布短打撑得几乎爆裂。 这就是传说中的二当家,外号“血手判官”的历天行! “来了。”王六的声音突然发紧。 江月瑶看见历天行抬手抹了把脸,掌心上未干的血迹在阳光下红得刺眼。 她突然意识到,这个距离已经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血腥味的汗臭。 历天行冲锋的姿态像山崩,九环刀划出的弧光带起漫天血雨。 有个护卫刚举起盾牌,连人带盾被劈成两半,内脏哗啦啦洒在滚烫的官道上,蒸腾起带着铁锈味的热气。 “发什么呆!”王六拽着她扑向粮车。 混战中江月瑶看见历天行竟单手掀翻了马车,暴起的青筋像无数蜈蚣在他手臂上蠕动。 历天行舔着刀尖的血珠,看最后一具尸体栽进车辙印里,他脚下躺着十具护卫。 “三当家的,该回去了。”他甩开刀上血水,青鲨皮鞘磕在车轴上发出脆响。 三十步外,贺霆正用白绢慢条斯理擦着匕首,月白袍角沾着星点血迹,倒像寒梅落雪。 二十辆骡车横在官道,最中间那辆朱漆描金的车厢裂成两半,檀木箱笼被撬开七具,金元宝在残阳下泛着腻人的光。 贺霆的手下正在清点,王六捧着账本小跑过来,江月瑶远远的站在一辆马车旁边,强忍住心中的惊骇。 这是她第一次经历土匪抢劫,从这一刻开始,她一点都不觉得土匪亦正亦邪。 她只觉得他们是恶魔!!! “二当家,三当家,按说好的三七分。”王六嗓门洪亮,却不敢看历天行眼睛,“你们七,我们三。只是……”他突然压低声音,手指沾着唾沫翻账本,“官府那边今年要得多,上下打点至少得留两箱……” 历天行身后响起粗重的喘息。 独眼龙刘三把九环刀往车帮上一剁,震得铜钱串叮当作响:“放你娘的屁!老子们在前头杀人,你们在后头数钱,现在连分好的都要克扣?” 贺霆终于抬起眼皮。 他生着副读书人的清秀面皮,睫毛却比刀刃还冷:“刘兄弟误会了。上月衙门新换了捕头,听说是从京城退下来的锦衣卫。两箱珠宝换兄弟们太平,不亏。” “去你妈的太平!”历天行突然狞笑,刀尖挑起一串翡翠项链,碧莹莹的珠子滚进泥里,“老子杀的官差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何时怕过狗官?” 他身后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刀剑出鞘声连成一片。 王六捧着账本的手开始发抖。 他看见历天行的马靴碾过金锭,在松木车板上留下带血的脚印。 那脚印正对着贺霆的月白袍角,像是要把他踩进烂泥里。 “二当家这是要毁约?”贺霆的笔突然点在账本上,手掌青筋暴起,“别忘了,没有我们的人去打通关系告知商队行进路程,你们能这么轻松得手?” 历天行仰天大笑,震得道旁槐树簌簌落雪:“打通?老子看是你们故意放信号给官府吧!” 他猛地扯开车帘,露出车厢夹层里半截染血的官服,“若非老子留了心眼,现在早被包了饺子!这队是商队?还是官队?” 刘三突然踹翻一箱玛瑙,红宝石在尘土里滚成血珠:“姓贺的,你们黑吃黑!” 他九环刀横扫,斩断半截车辕,“要两箱也行,留下你的脑袋!” 贺霆身后窜出五条黑影,雁翎刀在烈日中织成寒网护住他。 历天行却抬手制止,刀尖直指王六:“你,过来。” 王六像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两腿打颤挪到马前,他太了解二当家的为人了。 历天行用刀面拍着他脸,狞笑渗进暮色:“听说你上个月才纳了第三房妾?用我们的血钱买的?” “二当家饶命!”王六扑通跪下,账本散落满地,“王六娶个小妾怎么值得二当家大动肝火,小的……小的只是个喽啰……“ 贺霆终于变色。 “贺当家好狠的心。”历天行刀锋抵住王六咽喉,“这么忠心的狗,说扔就扔?” 他忽然撤刀,王六惨叫着滚进金元宝堆里,脖颈绽开血花。 江月瑶瞬间呆住,她刚刚和王六熟悉了一些,前一秒还活着的人,下一秒就没有了。 王六的手指尚在抽搐,而掉落的人头恰巧落在她脚边。 她低头看见鞋子上渐晕开的暗红,忽然明了,山贼窝子的每一分亲近,都是阎罗殿前借来的阳寿,她现在的一举一动都是与虎谋皮。 此时此刻的她,更加坚信必须要彻底拔除这个魔鬼寨子。 贺霆盯着在地上抽搐的王六,神色没有半分变化:“二当家好刀法,只是这笔账……” “账?”历天行踩住王六后心,刀尖挑起染血的账本,“现在该重新算了。”他忽然暴喝,“卸车!” 二十匹骡子受惊嘶鸣,历天行的手下如狼似虎扑向剩余箱笼,贺霆的人却被逼在三丈开外。 ------------ 第63章 “你们敢!”贺霆首次露出怒容。 他拎起整箱明珠摔在贺霆脚边:“这箱抵你引路的功劳!”又劈手夺过属下抱着的翡翠屏风,“这箱买你的脸面!” 最后一箱珠宝被搬上马背,历天行突然揪住贺霆衣领。 两人呼吸近在咫尺,一个带着血腥,一个混着檀香。 “告诉你姓贺的,”历天行在对方耳畔低吼,声音震得贺霆鬓发散乱,“下次再敢玩花样,死的具就是你!” 他猛地将贺霆掼在地上,月白袍角沾满血泥。 远处传来更鼓声,历天行翻身上马,刀尖遥指官道尽头:“兄弟们,回山!” 贺霆撑起身,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血丝。 他望着历天行消失的方向,眼底映着残阳,比血更艳。 “当家的,王六的尸首……” “带上。”他声音轻得像夜风,却冷得让人骨髓发颤,“我们去找大当家。”突然转头,刀锋般的目光刺向人群后的江月瑶:“江越,过来。从今往后,王六的差事归你了。” 江月瑶死死咬住下唇,血腥气在齿间漫开。 胃袋痉挛着抽搐,喉头泛起的酸意被她硬生生咽回胸腔,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却仍要逼着自己向那个深渊般的身影靠近。 王六的尸身就横在青石板上,喉间血洞还在汩汩涌着暗红。 这个曾替贺霆挡过七刀的汉子,此刻像块破麻袋般蜷缩着,而他的主子正用染血的指尖拨弄着佩刀流苏,仿佛在赏玩一截枯枝。 “三当家,六哥他……”江月瑶声音打着颤。 贺霆忽然低笑出声,“做山匪的,命早就不在自己手里了,刀尖上舔血的活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呢。” 江月瑶望着他侧脸在光影间明灭,心中的不适更加强烈。 “不过你放心”贺霆突然转头,“你是我选中的人,我定然会护住你。” 江月瑶感觉喉间有铁锈味翻涌,却只能攥紧袖中银针,佯作惶恐地低垂首:“三当家仁义。” 贺霆忽然抬手一挥,却见两队人马迥然分途。 其中八名悍匪抬着朱漆雕花箱,竟朝着与黑风寨背道而驰的密林疾行而去。 “三当家,这箱红货……”独眼龙欲言又止,刀疤在左颊狰狞跳动。 贺霆嗤笑一声,眼神冰冷地看着江月瑶:“答应过要给的,可以少给,但是不能不给。官府的老鼠总该闻着点腥味。” 手下给他披上玄色大氅,玄色大氅在风中猎猎作响,他垂眸瞥见江月瑶发颤的指尖:“怕了?”沾着血迹的拇指粗暴地掐住她下颚,“现在知道怕,早干什么去了?我看你跟王六走得那么近,还说要跟着他。” 江月瑶被迫仰起头,后槽牙几乎咬碎。 “江越不怕,愿意跟着三当家” “三当家,我们准备好了……”独眼龙猥琐地搓着手,“您要是喜欢这小子带回去吧!”被贺霆一道阴鸷目光刺得噤声。 “记住,他是我请来的军师。” 贺霆突然拽着江月瑶的腰带将人甩上马背,自己旋身落座时,栗马发出一声长嘶。 “驾!” 马鞭破空声炸响的刹那,江月瑶终于忍不住干呕出声。 颠簸的马背将她抛向贺霆的胸膛,男人身上浓重的血腥气混着铁锈味灌入鼻腔,她死死攥住缰绳,指节泛起青白。 她曾经和萧旭也有过这样靠近的时刻,但她从未有过生理性的恶心和厌恶。 “吐出来。”贺霆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马鞭突然缠上她腰肢,此刻的贺霆再也不装了,“敢弄脏我的马,就把你剁了喂狗。” 江月瑶喉间泛起血腥味,硬是将翻涌的酸水咽了回去。 “三当家!”前方探路的喽啰折返,马蹄扬起的尘土扑了满身,“山脚有埋伏!” “锵——“一支羽箭钉入马车辕木,贺霆的刀已经出鞘。 江月瑶被粗暴地甩到岩石后方,后腰撞上硬石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耳畔响起贺霆阴冷的警告:“江越,你给我好好躲着。” 山道两侧突然暴起二十余道黑影,雪亮刀光差点闪瞎了她的眼睛。 她蜷缩在石缝间,看见贺霆的乌金刀划出弧线,最先冲来的伏击者脖颈喷出的血柱足有三尺高。 温热血珠溅在她颤抖的眼睫上,混着沙尘凝成血泥。 她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贺霆不是不会武功,他是书生,又不是纯粹的书生,能在黑风寨这种地方当上三当家的能是一介书生? 她太天真了! “是二当家的人!”其中一个小喽啰的吼声在兵戈相击声中传来。 江月瑶突然发现三丈外的灌木丛里倒着个抽搐的身影,正是方才喊话的探路喽啰,一支弩箭贯穿了他的肺叶,呼吸都带出粉红色血沫。 她趁着贺霆旋身劈向第二个敌人的间隙,江月瑶猫腰冲向伤者。 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将伤者拖了回来,一次两次,不知道搬运了多少次。 “坚……坚持住……”她故意压低的嗓音混着战场嘶吼,颤抖的手指按在喽啰汩汩冒血的伤口。 对方涣散的瞳孔突然聚焦,沾血的手死死攥住她腕子:“我……我不想死……” 她还想要继续说什么,这人已经失去了呼吸。 “护着军师!”独眼龙的嘶吼震得松针簌簌而落。 江月瑶蜷在岩缝间,抬头望着二十余名黑衣人从枯草堆中暴起,刀光织成密不透风的网,将三十名土匪死死困在坳口。 “当心箭!”不知谁喊了一嗓子,江月瑶猛然伏低身子。 三支弩箭擦着她发髻钉入岩壁,箭尾蓝羽还在簌簌震颤。 她借着岩壁掩护爬向最近的伤员,是个满脸络腮胡的喽啰,左腿被齐膝斩断,血水正顺着草鞋汩汩往外冒。 “撑着点……”江月瑶颤抖着撕开他裤管,指尖触到温热血肉时突然顿住。 此刻她生涩慌乱,从怀中掏出药粉,这些药粉是从系统里面兑换出来的云南白药药粉,治疗箭矢失血有奇效。 只不过洒在伤员身上,痛得伤员惨叫连连:“军师轻些!我这条腿还想留着喝酒呢!” “我不是军师,你莫要胡说。” 江月瑶顾不得伤员胡说八道,手忙脚乱地处理着伤口,抬头却撞进贺霆阴鸷的眸光里。 ------------ 第64章 贺霆染血的玄色大氅扫过满地残肢,软剑正架在影卫头领颈间:“说,谁派你们来的?”剑刃已割破皮肉,血珠顺着蟒纹滴落。 被他抓住的人突然咬碎齿间毒囊,七窍流血而亡。 贺霆嗤笑着踹开尸体,转头盯着江月瑶发颤的指尖:“军师这手抖得,倒像是第一次见血,你不是颇懂岐黄之术吗?” 话音未落,独眼龙突然惨叫着栽下马背。 江月瑶瞳孔骤缩,对方竟在箭雨中混了淬毒的透骨钉,此刻正钉在独眼龙心口。 贺霆甩出酒囊砸碎毒钉,反手将江月瑶推进灌木丛:“想看戏就躲远些!” 混战愈发惨烈。 贺霆的软剑卷着三人脖颈绞成麻花,却有更多人从悬崖两侧荡绳而下。 江月瑶趁乱拖着伤员躲进石洞,这次她刻意让袖口沾满血迹。 “兄弟,喝口水。”她将水囊凑到伤员嘴边,水囊边缘沾着暗红血渍,江月瑶垂眸望着伤员干裂的唇。 石洞外喊杀声震落岩壁碎石,她却将声音放得格外轻柔:“当心呛着,这水……还是用我帕子滤过的好。” 沾血的素帕浸入水中,伤员浑浊的眼珠突然亮起。 江月瑶趁机将帕子按在他溃烂的伤口上,药粉混着血水渗入皮肉,疼得那人浑身抽搐:“军、军师饶命!好疼!” “莫慌。”她指尖在伤员大腿内侧穴位重重一按,听着对方嘶哑的惨叫,才满意地点头,“我祖上曾是御医,最擅接骨续筋之术。” 瞎话她是随便说,御医什么的,吹牛她也会。 伤员突然抓住她手腕:“军师当真能救我?” 江月瑶心头一跳,面上却露出嗔怪:“兄弟这是做甚?我若想害你,方才何必冒险拖你进来?” 她镇定地舀起一勺药汁敷在腿上,“这金疮药里加了曼陀罗花粉,能止疼。你这腿,我也尽量帮你保住好吗?” 却见那喽啰突然翻身跪地,额头重重磕在碎石上:“军师大恩!小的愿为军师肝脑涂地!” 她将伤员一一扶起来,挨个治疗。 洞外刀剑相击声骤然密集,混着独眼龙暴怒的嘶吼:“龟孙子们!老子今天要扒了你们的皮!“ 看来战况胶着,想来是要缠斗许久。 江月瑶可不想加入战斗之中,双方打得你死我活得最好了。 她将伤员逐一扶至干燥处,伤员们突然齐齐僵住。 曼陀罗花粉正顺着药物渗入血脉,麻痹痛觉的同时也让他们暂时失声。 “金疮药里掺了曼陀罗,若想活命就莫要乱动,过会就能好一些。”她将染血的帕子扔进火堆,青烟袅袅中突然轻笑,“诸位兄弟,我出去找些食物用品,你们稍等。” 伤员们瞳孔骤缩,江月瑶已踱向洞口。 残阳如血,二十余具尸体横陈在蒿草丛中。 江月瑶蹲身时裙裾扫过血泊,指尖掠过尸体腰间时突然顿住,这具尸体怀中鼓囊囊的,竟藏着一块令牌,令牌上写着“历”。 她佯作整理,暗中将令牌塞进袖中暗袋,余光瞥见远处山道上晃动的火把。 “你过来。”她突然扬声唤来两个尚能行动的喽啰,将水囊重重拍在对方肩头,“去溪边打水,记得打满。”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月瑶终于在混乱的战场之中摸完最后一具尸体。 尸体堆里藏着三袋粟米饼、两囊清水,最底下压着半截染血的羊皮地图,疑似是黑风寨的布防图。 她佯作踉跄跌坐在尸体旁,顺势将羊皮图塞进靴筒夹层,面上却蹙眉轻咳:“这箭毒着实厉害……” 再次回到山洞,洞里弥漫着腐肉与金疮药混杂的腥气。 江月瑶将粟米饼掰碎泡进热水,挨个喂给伤员,伤员们喝下她熬制的米汤后,很快陷入昏睡。 她蹲在火堆旁烘烤湿透的裙摆,也熬不住渐渐地睡着了。 “军师!”独眼龙举着火把冲进来,照亮她苍白的脸,“三当家说让您先歇着,外头……” 他话音未落,江月瑶已软软倒在他臂弯。 火光映着她紧闭的眼睑,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宛如易碎的琉璃人偶。 独眼龙不敢乱动,只好坐在她身边,任由她垂头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贺霆踏着血色月色进来时,正看见独眼龙手足无措地坐在那里不敢挪动。 他叹了一口气,把江月瑶抱起来,还算这小子有良心,没有趁机逃跑而是选择治疗伤员,也算是忠心。 “三当家!”独眼龙举着火把追出来,“尸体……” “烧了。”贺霆抱着人跨上战马,缰绳在掌心勒出血痕,“连同那些带血的衣物。” 他低头看着怀中昏睡的少年,月光勾勒出她苍白的唇线,“我要带军师回去。” 江月瑶在颠簸中悄悄睁眼,看见贺霆脖颈处暴起的青筋。 他左臂伤口裂开,血珠顺着她手背蜿蜒而下,却将人护得密不透风。 战马踏入黑风寨大门时,她突然“嘤咛“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抓住他衣襟:“水……“ 贺霆的战马在忠义堂前人立而起,这是他居住的地方,配备了十个从山下劫掠而来的婢女。 他将婢女叫来,把江月瑶安顿在西厢房内。 “伺候他更衣。”贺霆将人放在帐中,指尖抚过她眼下的青影,随口吩咐侍女“雪莲熬的安神汤,温在紫砂壶里,等他醒了就给他喝下去。” 他一边扯开自己染血的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箭疤,一边让婢女小翠给自己处理伤口。 “再去把地龙烧旺些,山上寒冷,军师畏寒。” 婢女们捧着染血的衣衫退下。 江月瑶迷迷糊糊的听见更鼓敲了三声,她闭着眼感觉到了有人在脱她的衣服,死死的不肯放手。 几个婢女没有办法给她更衣,只好烧了热水替她擦洗身体。 许是惊惧与倦意如潮水般漫过心防,又或是连日来的提心吊胆终于压垮了最后一根弦,她坠入了一片混沌的深渊。 梦中尽是黏稠的血色,山贼们狞笑着挥动钢刀,刀刃劈开皮肉的闷响混着垂死者的哀嚎,将往日戏文里“劫富济贫“的侠义幻象碾得粉碎。 贺霆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突然裂变成王六布满刀疤的狰狞面容,两道鬼影在血雾中追逐撕咬。 她踉跄着在尸山血海中奔逃,绣鞋被血水浸透,每一步都踏在温热的残肢断臂上。 腐肉的气味钻进鼻腔,远处传来独眼龙沙哑的狂笑:“小娘们儿,你逃不掉的!” “别过来!”她嘶喊着撞进一团漆黑,却跌入一个带着龙涎香气的怀抱。 那人胸膛宽厚如山,体温透过夜行衣灼烧着她的面颊。 江月瑶在混沌中呢喃出声:“萧旭……” 蒙面人的身子骤然僵住,搂着她的手臂青筋暴起。 他垂眸望着怀中女子,断断续续的呓语混着血腥气,烫得他心口发颤。 蒙面人喉结滚动数次,终是扯下蒙面巾,正是本该在千里之外的萧旭。 ------------ 第65章 极北之地,那是一片被冰雪主宰的荒芜世界,凛冽的寒风如咆哮的巨兽,席卷着每一寸土地,将万物都裹挟在冰冷的怀抱之中。 裴衡心急如焚,带着孙云熙和封尘两大高手,在这冰天雪地间以最快的速度疾驰。 他们的身影在茫茫雪原上如三道黑色的闪电,划破了这单调而死寂的白色世界。 终于,他们抵达了柳高鸿所说的冰窟。 站在冰窟入口,一股彻骨的寒意扑面而来,宛如来自地狱深渊的呼唤。 这冰窟更像是一头沉睡的巨兽张开的巨口,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附近百里之内,三人都未曾见到过活着的生物。 三人踏入冰窟,一个由寒冰构筑的异度空间。 寒气如同一把把锋利的刀锋,毫不留情地割裂着他们的衣襟,刺骨的寒意顺着肌肤迅速蔓延至全身,让人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裴衡眉头微皱,深吸一口气,体内纯阳内力瞬间涌动,如同一轮炽热的太阳在他周身升起,撑起了一层金色的护体罡气。 罡气流转不息,散发着温暖而强大的气息,将肆虐的寒气隔绝在外。 好在三人都是一顶一的高手,在这极端环境之下也能保持体温。 冰窟内,巨大的玄冰柱矗立其中,如一根根撑起天地的擎天柱。 这些玄冰柱高达数丈,通体散发着幽蓝的光芒,在幽蓝冰晶之中,隐约可见上古灵草的轮廓,灵草的叶片如同翡翠雕琢而成,闪烁着灵动的光泽。 封尘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那些玄冰柱,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 这些上古灵草的珍贵,若是能将其取回,说不定能对裴衡的病起到极大的作用。 “殿下,这是不是柳先生说的解药?”孙云熙上前一步仔细观察。 封尘也赞同孙云熙的看法,只不过他觉得有些奇怪,此地虽然寒冷却并不是不能进来,怎地柳医仙会说这里有去无回? 他毫不犹豫地运转内力,双手泛起一层炽热的红光,朝着其中一根玄冰柱拍去。 “殿下,属下这就为你取来药草。” 炽热的内力如同汹涌的岩浆,想要融化这坚硬的冰柱。 就在封尘的内力触及冰柱的瞬间,冰壁中暗藏的机关被触发了。 只听一阵低沉的轰鸣声响起,紧接着,地面开始剧烈颤抖,冰壁上的冰晶纷纷掉落,如下起了一场蓝色的冰雹。 一道道寒光从冰壁中射出,交织成一幅巨大的寒网,朝着三人笼罩而来。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巨大的身影从透明的冰层中跃出。 那便是玄冰傀儡,它高达三丈,身躯由坚硬的玄冰铸就,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寒意。 头部如同一个狰狞的冰雕兽首,双眼闪烁着幽蓝的光芒。 双臂粗壮而有力,如同两根巨大的冰柱,它的身体表面布满了尖锐的冰刺,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玄冰傀儡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音如惊雷般在冰窟中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 它猛地朝着封尘扑去,每步都踏得地面冰屑飞溅。 拳头裹挟着零下两百度的极寒能量,朝着封尘狠狠砸去。 极寒能量所过之处,空气都被冻结成了冰晶,形成了一道道白色的冰痕。 “殿下小心。”孙云熙眼见情势不容乐观,便毫不犹豫地地朝着巨大的玄冰傀儡冲了过去,帮封尘挡住一击。 封尘心中一惊,连忙侧身躲避。 巨大的拳头擦着他的身体而过,带起的寒风让他的脸颊生疼。 他迅速稳住身形,手中长剑出鞘,剑身闪烁着凌厉的寒光。 他大喝一声,挥舞着长剑朝着玄冰傀儡刺去。 剑招凌厉而迅猛,如同一道闪电划破黑暗。 只可惜,玄冰傀儡的身体坚硬无比,长剑刺在它的身上,只溅起了一串冰花,却未能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孙云熙见状,心中一紧。 封尘虽实力不俗,但面对这强大的异形生物,恐怕难以独自应对。 她毫不犹豫地和封尘站在一起,手中长鞭一挥,如同一道黑色的蛟龙朝着玄冰傀儡缠去。 长鞭上蕴含着她深厚的内力,所过之处,寒冰纷纷碎裂。 玄冰傀儡被长鞭缠住,愤怒地咆哮着,用力挣扎。 它的身体力量极大,孙云熙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从长鞭上传来,几乎要将她拉倒。 她咬紧牙关,双脚用力蹬地,稳住身形,同时运转内力想要将玄冰傀儡拉倒。 封尘见孙云熙加入战斗,心中安定不少。 他趁着玄冰傀儡被孙云熙牵制的时机,再次挥舞长剑,朝着玄冰傀儡的关节处刺去。 他的剑招精准而狠辣,这一剑直指要害。 玄冰傀儡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意图,它猛地一甩身体,将孙云熙的长鞭甩开,同时抬起一脚朝着封尘踢去。 封尘连忙向后退去,避开了这一脚。 战斗陷入了胶着状态,玄冰傀儡攻击带着排山倒海之势,而封尘和孙云熙则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和精湛的武艺,一次次地躲避着它的攻击,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他们的身影在冰窟中快速移动,剑影、鞭影交织在一起,与玄冰傀儡的巨大身躯形成了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裴衡站在一旁,默不作声,目光紧紧地盯着战斗中的三人。 他的眼神深邃而冷静,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冰窟内那些玄冰柱上。 他发现,在阳光透过冰窟顶部的缝隙洒下时,冰柱折射出的光斑竟然暗合北斗七星的排列规律。 裴衡心中一动,意识到这或许就是破解冰窟机关的关键。 他深吸一口气,运转内力,手中长剑出鞘,按照北斗七星的排列顺序,依次朝着主冰柱劈去。 剑锋之间都蕴含着他深厚的内力,剑气纵横,将周围的寒冰纷纷震碎。 随着最后一剑落下,主冰柱发出一声清脆的碎裂声,轰然倒塌。 紧接着,整个冰窟开始剧烈摇晃,地面出现了一道道巨大的裂缝。 那些原本矗立的玄冰柱纷纷倒塌,如同多米诺骨牌一般,引发了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在一片轰鸣声中,冰窟的迷宫轰然塌陷,露出了一个地下通道。 通道散发着神秘的气息,玄冰傀儡似乎也察觉到了危险,它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试图朝着裴衡等人扑来。 就在这时,冰窟的顶部开始大面积坍塌,巨大的冰块如同一颗颗陨石般砸落下来。 ------------ 第66章 封尘和孙云熙见状,连忙停止了战斗,与裴衡一起朝着地下通道奔去。 他们身形如电,在坍塌的冰窟中穿梭自如。 终于,他们成功地进入了地下通道。 身后的冰窟在一片轰鸣声中彻底崩塌,扬起了一片巨大的冰尘。 三人站在地下通道的入口处,喘着粗气。 通道的尽头是一个冰制的大殿,大殿之中,弥漫着一股清冷而孤寂的气息,四周的墙壁由巨大的冰晶砌成,散发着幽蓝色的光芒,将整个大殿映照得如梦如幻。 大殿的核心区域,一座晶莹剔透的冰晶王座矗立其中,宛如一座冰雕的宝座,散发着神秘的气息。 王座上闪烁着点点寒光,就在三人被这奇异的景象所吸引时,突然,一道柔和的光芒从王座上方洒下,一个少女的虚影缓缓浮现。 少女身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裙,裙摆随风飘动,宛如仙子下凡。 她的面容绝美,眉如远黛,目若星辰,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脱尘世的宁静与哀伤。 她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肩膀上,闪烁着淡淡的光泽。 她的身影虚幻而缥缈,随时都会消散在这清冷的空气中。 少女微微抬起头,目光在三人身上扫过,轻声开口道:“有缘人欢迎来到此地。我叫何云乐,并非这个世界之人,而是来自遥远的天外。” 她的声音空灵而悠远,似从另一个时空传来。 “我带着异能穿越至此,任务是解救这个世界。我希望能让这个世界的人们摆脱战乱与苦难,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少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向往,但随即又黯淡了下来,“只可惜,我终究还是失败了,败在了不够了解人性。” 她轻轻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带来了一种名为噬魂蛊的东西。这是一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蛊毒,它拥有着强大的力量。我本想无路可走的时候才使用它,却没想到,人心难测。” 少女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痛苦和悔恨,“那个我曾经信任的人,背叛了我。他抢走了我的噬魂蛊,利用它威胁我。我知道,这一切都是我的过错,是我太过天真,没有看清人性的丑恶。” “从那以后,我便一直留在这里,等待着有缘人的到来。我知道,一定会有人来到这里,想要取走能够解噬魂蛊的冰蝉。所以,我留下了这段影像,希望能将这一切告诉你们。”少女的声音越来越低沉,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 裴衡静静地听着少女的讲述,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看着少女那虚幻的身影,看到了一个孤独而绝望的灵魂。 少女绝美的面容与他有八分相似,他知道自己的身世,自然也知道眼前之人是谁。 待少女的影像渐渐消散,裴衡深吸一口气,朝着冰晶王座走去。 他走到王座前,对着少女的虚影鞠了一躬,然后伸出手,准备去取王座上的冰蝉。 就在这时,孙云熙突然冲了过来,挡在了裴衡的身前。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坚定,“殿下,让我去吧。这冰蝉太过危险,我不能让你去冒险。” 裴衡皱了皱眉头,说道:“不必。” 孙云熙却摇了摇头,说道:“不,殿下。您身负拯救天下苍生的重任,不可受任何损伤。让我去,就算出了什么事,我也无怨无悔。” 两人僵持不下,就在这时,封尘走了过来,说道:“殿下,云熙说得对。不如让她先去试试,若有什么意外,我们也好及时相助。” 裴衡不肯应允,“退下。” 孙云熙神色一变,不顾裴衡的命令,迅速伸出手,朝着冰蝉抓去。 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冰蝉的瞬间,冰蝉突然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紧接着,它化为了一股寒毒,顺着孙云熙的手臂迅速侵入她的经脉。 孙云熙只觉得一股彻骨的寒意从手臂传来,瞬间蔓延至全身。 她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脸色也变得苍白如纸。 她想要运功抵抗,却发现自己的内力被冻结了一般,根本无法调动。 封尘见状,心中大惊,他连忙冲过去,想要扶住孙云熙。 就在这时,一个神秘的声音在三人脑海中响起:“冰蝉都承载着极北之地的因果,取蝉者必须承受对应的代价。孙云熙若取,则武功尽废;封尘若取,将永困冰窟;唯有裴衡你身怀天外血脉,可以取得冰蝉。” 在这紧急情况之下,裴衡顾不上许多,他一把将孙云熙抱在怀里,然后迅速脱光了她的衣服。 封尘见状只好转过身去,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孙云熙惊呼一声,脸上泛起一抹红晕,但此时她已经没有力气反抗。 “殿下...”孙云熙轻声呢喃。 裴衡双手贴在孙云熙的后背上,运转起内力,将冰蝉所化的寒毒过渡到自己身上。 寒毒有生命一般,在裴衡的体内横冲直撞,试图侵蚀他的经脉。 裴衡只觉得全身剧痛难忍,有无数根针在扎着他的身体,他咬紧牙关,强忍着痛苦,继续运转内力。 随着时间的推移,冰蝉所化的寒毒终于渐渐被裴衡吸收到了自己的体内。 孙云熙的脸色也慢慢恢复了红润,她的身体不再颤抖,内力也开始渐渐恢复。 她看着裴衡那痛苦的模样,眼中满是感动和心疼。 “殿下,你……”孙云熙声音哽咽地说道。 裴衡没有说话,冷冷的看着孙云熙,“你不必守在我身边,回去之后,去天香楼。” 孙云熙还想要说什么,就在这时,冰窟突然开始剧烈摇晃起来,一块块巨大的冰块从头顶掉落下来。 由于三人取走了冰蝉,打破了冰窟的平衡,引发了冰窟的崩塌。 “不好,冰窟要塌了,殿下我们快走!”封尘大声喊道。 三人不敢耽搁,朝着出口冲去,一路上,冰窟不断坍塌,他们只能左躲右闪,躲避着掉落的冰块。 他们终于冲到出口时,却看到了一个让他们意想不到的场景。 只见少女的本体正站在出口处,她的身体周围环绕着万丈雷光。 少女的目光落在裴衡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轻轻叹了口气,说道:“我的儿,终于见到你了……” 孙云熙和封尘面面相觑,十分不解少女呼唤的是谁。 冰窟的崩塌越来越剧烈,少女的身影也开始变得虚幻起来。 “孩子,母亲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着你……”少女的声音渐渐消散,她的身影也化作了一道光芒,消失在了雷光之中。 ------------ 第67章 裴衡缓缓回身,目光中满是不舍与眷恋,深深凝望了一眼那逐渐消散在空气中的虚影。 周围众人皆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无人察觉到他脸上那隐忍的痛苦之色。 他刚一步跨出冰窟,身后便传来一阵轰然巨响。 失去了灵力支撑的冰窟宛如一座脆弱的沙堡,瞬间土崩瓦解,冰屑四溅。 与此同时,整个极北之地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拨动了命运的齿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原本皑皑的白雪如退潮的海水般急速消融,冰层发出“咔咔”的断裂声,渐渐露出了这片土地原本的模样。 随着冰雪的消融,裴衡三人终于得以看清自己所处之地。 眼前的景象俨然一幅被岁月尘封又重见天日的古老画卷,竟是一座古老的城邦。 斑驳的城墙、残缺的雕饰,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辉煌。 裴衡刚刚吸收完冰蝉,体内灵力尚未完全恢复,脚步略显虚浮。 孙云熙体内的寒毒如附骨之疽,亦未清理干净,寒毒在她体内肆虐,可她咬着牙,凭借着顽强的意志坚持着。 她不敢告诉裴衡自己的身体状况,强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前行。 封尘则小心翼翼地扶着孙云熙,三人就这样边走边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冰窟原本所在之处,应当是一座宏伟的宫殿。 只可惜,此刻它已化作一片废墟。 此时,他们正站在宫殿之外。 冰雪消融后令人惊讶的是,竟有一抹生机悄然浮现。 被冰封上千年的地方竟有绿色植物顽强地生长着。 封尘微微瞪大了眼睛,难掩好奇之色,开口道:“殿下,真没想到这北地竟藏着一座宫殿。这模样,怕是有些年头了,也不知藏着多少秘密。” 裴衡轻咳一声,声音清冷,宛如山间潺潺流淌却又带着几分寒意的溪流:“《北荒志异·云煌篇》中记载:‘北溟有国,号曰云煌,周赧王五年立国,唐贞观十六年湮没于世。其国民以煌火为尊崇之徽,于玄冰之巅筑就九霄城,此城高耸入云,去地三千八百丈,有白玉阶九十九级自尘世蜿蜒而上,接引尘寰’《华阳杂录》亦有言‘登此阶,如漫步太虚之境,云雾自足下升腾而起,星斗似垂于眉睫之前’,此阶实乃通天之径也。” 孙云熙听闻,美目圆睁,满是惊讶之色,脱口而出:“云煌国?那不是传说中宛如仙境的仙人之城吗?没想到竟真的存在过。” 裴衡神色淡淡,微微颔首,似是对这传说早已了然于胸。 封尘却满心疑惑,挠了挠头,急切地问道:“殿下,您缘何断定此处便是云煌古国?” 裴衡目光悠远,缓缓说道:“云煌立国九百六十二载,以日月为尊。日曜王执掌金戈铁马,威震四方;月隐王司掌星历祭礼,神秘莫测。每逢朔望之日,双王便会相聚于观星台,彼时,他们身上所佩的日月珮相互鸣响,声音清越悠扬,可闻于九霄之上。” “史书曾载‘天火焚城三日,煌人乘鹤西去’。”裴衡说着,目光缓缓扫视四周。 只见这处都城遗址,有大片区域呈现出琉璃化的奇异景象,晶莹剔透的琉璃,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芒,似乎在诉说着当年的惨烈与辉煌。 就在此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原本残破不堪、散发着腐朽气息的冰雕宫殿,竟在众人眼前开始变幻。 颓败的场景逐渐消融,取而代之的是金碧辉煌的琉璃材质,宫殿的轮廓越发清晰,雕梁画栋,美轮美奂,处处细节都彰显着曾经的奢华与尊贵。 街道也被赋予了生命,原本死寂的废墟上,人群如潮水般涌出,熙熙攘攘,叫卖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仿若回到了千年前的繁华盛世。 三人不约而同地后退半步,后背相抵形成防御阵型。 孙云熙的瞳孔骤然收缩,纤纤玉指不自觉地捂住微张的朱唇,青丝被无形的气流拂动。 裴衡的右手瞬间按在剑柄上,骨节发白。 向来沉静如深潭的眼眸此刻泛起惊涛骇浪,倒映着琉璃宫墙上流动的星辉。 封尘一个趔趄差点跪倒在地,他分明感觉到有透明的手指正穿过自己的胸膛,那些虚影就这么穿过三人的身子。 “殿下,这是……”封尘从未见过如此诡异之事,这些虚影来自另一个世界,带着未知的危险与神秘。 “是幻影。”裴衡冷冷地说道,声音虽平静,却难掩其中的凝重。 他紧紧握着手中的佩剑,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这云煌古城本就处处透着诡异,如今又出现这些幻影,无疑是雪上加霜。 “今日我们想要走出这云煌古城恐怕有点难。”裴衡再次咳了起来。 “殿下何解?”封尘话还没有说完,就顺着裴衡的眼神看了过去。 天际突然传来一阵低沉而恐怖的轰鸣声,就像是来自地狱的咆哮。 原本湛蓝如宝石般的天空,瞬间被一片诡异的暗红色所笼罩,那暗红色如同燃烧的火焰,却又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云层开始疯狂地翻滚、扭曲,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巨手肆意揉捏。 紧接着,一道耀眼的光芒如利剑般划破天际,一颗巨大的陨石拖着长长的尾焰,从宇宙深处呼啸而来。 此光芒是如此的刺眼,以至于街上的人们纷纷抬手遮挡,却根本无法直视。 陨石的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逼近都城上空。 降落的一瞬间,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一股强大到无法形容的冲击波以陨石为中心,向四面八方疯狂扩散。 所到之处,空气被瞬间压缩、加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 街道两旁的房屋,如同纸糊的一般,在冲击波的肆虐下纷纷崩塌、瓦解,砖石飞溅,尘土漫天。 而他们三人身边的虚影们,更是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那些抱头鼠窜的百姓,在冲击波触及身体的刹那,身体瞬间扭曲、变形,紧接着便化作了一团团白色的蒸汽,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件件破碎的衣物和散落的杂物,证明着他们曾经的存在。 呆立当场的人影,眼神中的恐惧还未消散,身体便已开始汽化。 他们的头发、皮肤、肌肉,在高温和高压的作用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具具森森白骨,在冲击波的余波中摇摇欲坠,随后也化作齑粉,随风飘散。 都城的中心广场上,原本应该是正在举行盛大庆典的人,此刻更是陷入了绝境。 五彩斑斓的装饰在冲击波的冲击下,瞬间化为乌有;欢快的舞蹈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人们的惨叫和绝望的呼喊。 这呼喊声还未传出多远,便被冲击波的轰鸣声所淹没。 仅仅片刻之间,繁华的云煌古国都城便化为了一片废墟。 ------------ 第68章 裴衡、孙云熙与封尘三人,目睹眼前这犹如末日降临的恐怖幻象,绝望如阴霾般将他们彻底笼罩,每一寸肌肤都浸透着彻骨的寒意。 人们的惨叫和绝望的呼喊声此起彼伏,那声音尖锐而凄厉,是来自地狱的哀号。 有人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亲人的名字,有人绝望地祈求着上天的怜悯,可这些声音还未传出多远,便被冲击波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无情地淹没。 轰鸣声如同巨兽的咆哮,震得大地都在颤抖将整个世界都吞噬。 饶是孙云熙这般身负顶尖刺客之名,于无数生死边缘游走、身经百战,封尘那般历经严苛到近乎残酷训练、心志坚如磐石的暗卫,此刻也难以承受眼前这宛如末日降临般的恐怖景象。 孙云熙只觉胃中一阵翻江倒海,喉间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涩,最终“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她身形摇晃,脚步踉跄,平日里冷艳坚毅的面容此刻满是痛苦与苍白,额头上冷汗涔涔,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整个人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 封尘亦是面色难看至极,他的眉头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额头上青筋暴起,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挣扎,身体微微颤抖着,在竭力与内心深处那如潮水般涌来的恐惧抗争。 唯有裴衡,依旧清冷如寒冰。 他身姿挺拔,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在这混乱与绝望的场景中岿然不动。 他的面容冷峻,眼神平静而深邃,警惕地盯着四周,周身散发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气息。 与此同时,周围的琉璃宫墙也发生了变化。 原本绚丽多彩的琉璃,此刻竟渐渐变得漆黑如墨,被一层浓重的墨汁所浸染。 宫墙上的星辉不再流动,而是凝固成了一颗颗冰冷的星辰,散发着幽冷的光芒,将整个街道映照得如同鬼蜮一般。 街道上,弥漫着一层若有若无的雾气,在幽冷光芒的映照下,显得愈发诡异。 雾气如同鬼魅的触手,轻轻地缠绕着街道两旁的建筑,让一切都变得模糊而虚幻。 在宫墙那漆黑的表面,隐隐有丝丝缕缕的黑气涌动。 渐渐地,那些黑气开始凝聚、扭曲,先是模糊的轮廓在黑暗中浮现,接着,一个个狰狞的鬼影渐渐清晰起来。 它们形态各异,有的面目狰狞,张牙舞爪;有的身形飘忽,如烟雾般虚幻,却又透着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气息;还有的发出尖锐的叫声,声音如同利刃般划破寂静的夜空,让人听了不禁头皮发麻。 这些鬼影在宫墙上徘徊、游荡,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又仿佛在等待着某个时机。 “殿下,这些幻影似乎不怀好意,我们该如何是好?”孙云熙迅速拔出自己的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映照出她决绝的神情。 她将剑横在身前,摆出一副随时准备迎敌的姿态,身体微微前倾,双脚稳稳地扎根于地面,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尽显顶尖刺客的敏锐与果敢。 她的声音清冷坚定,却也难掩其中的一丝颤抖,这面对未知危险时本能的反应,也是她作为刺客对危险本能的嗅觉。 封尘身为裴衡的暗卫,平日里外冷内热,看似对世间万物都漠不关心,实则内心炽热,对裴衡忠心耿耿,且向来天不怕地不怕,刀山火海也敢闯上一闯。 此刻,面对这超乎想象的诡异景象,他心底最深处的恐惧被彻底唤醒。 他怕鬼怪。 阿娘还在的时候,每次他调皮捣蛋,阿娘就会给他说鬼故事。 “若是不听话,鬼就会把你抓走!”是封尘最害怕的事。 刹那间,封尘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蹿脑门,头皮一阵发麻,感觉有无数只冰冷的手在他的脖颈处游走。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原本冷峻的面庞此刻扭曲得有些狰狞,双眼瞪得如同铜铃一般,瞳孔中满是惊恐与绝望,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 封尘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可又觉得自己这后退的举动太过懦弱,于是强忍着内心的恐惧,硬生生地止住了脚步,双脚却像生了根一般,沉重得难以挪动分毫。 他的双手紧紧地攥着腰间的佩刀,指关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起了青白色,指节处甚至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 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地滚落下来,打湿了他胸前的衣襟。 “殿……殿下……”封尘好不容易才从喉咙里挤出这两个字,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恰如被砂纸打磨过一般。 他虽然害怕得要命,但本能还是驱使着他强撑着站在裴衡身前,尽管双腿还在不停地打颤,却依旧努力摆出一副守护的姿态,只要自己站在这里,就能为殿下挡住这世间所有的妖魔鬼怪。 就在这时,一个巨大的黑影从雾气中冲了出来,直扑三人而来。 那黑影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到了眼前。 封尘反应迅速,抽出腰间的长剑,朝着黑影狠狠砍去。 然而,长剑却直接穿过了黑影,仿佛砍在了一团空气上。 黑影穿过封尘的身体,继续朝着裴衡和孙云熙扑去。 裴衡眼神一凛,拉着孙云熙向旁边一闪,堪堪避开了黑影的攻击。 黑影扑了个空,在原地盘旋一圈后,又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殿下,这幻影根本无法攻击,我们该怎么办?”封尘心急如焚,手中的长剑握得更紧了。 裴衡没有回答,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黑影。 封尘和孙云熙继续和黑影纠缠不休。 他发现黑影每次攻击时,琉璃宫墙上的星辰都会闪烁一下,心中一动,似乎想到了什么。 “攻击那边的星辰。”裴衡一边说一边朝着星辰攻去。 两个人对视一眼,纷纷朝着琉璃宫墙上的星辰冲去。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武器,朝着星辰狠狠砸去。 星辰却异常坚硬,他们的攻击根本无法对其造成任何伤害。 在他们感到绝望之时,一阵悠扬的笛声突然在街道上响起。 笛声清脆悦耳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雾气和黑影。 幻影们也纷纷停下了攻击,眼神中露出迷茫之色。 “是谁?” ------------ 第69章 在不远处斑驳的城墙上,一道灵动的身影如轻盈的飞燕般跃下。 少女身着与幻象世界中云煌古民如出一辙的服饰,只需一眼便能察觉出其中的差异。 她的服饰明显更为华贵,每处针脚、每道纹路都彰显着无与伦比的精致与奢华。 少女身形娇小,约莫一米五左右,可她身上却佩戴着繁重的饰品,那些珠宝、玉器,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却又莫名地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诡谲。 她手中紧握着一支笛子,莲步轻移,缓缓走到三人面前。 紧接着,她竟绕着三人轻盈地转了一圈,模样好似在审视着什么稀罕物件。 转完一圈后,她才停下脚步,歪着头,声音清脆却又带着稚嫩的童声,开口问道:“你们又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云煌皇宫?” 裴衡闻言,眼皮不受控制地一跳,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封尘更是吓得浑身直哆嗦,双腿发软。 要知道,云煌国灭已是千年之前的事情,若这少女真是云煌古国的人,那她岂不是已经历经千年岁月? 这世间,怎会有如此长寿之人? 难道说,她并非人类,而是……鬼?想到这里,封尘越发的害怕。 孙云熙张了张嘴,刚想说话,却被裴衡一个凌厉的眼神硬生生地拦了回去。 这未知的情境下,贸然开口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危险。 少女却不理会三人的沉默,径直走到孙云熙面前,微微俯下身,用鼻子轻轻地嗅了嗅。 随后,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说道:“有意思,你身中寒毒,竟还能活到现在,倒真是个奇迹。” 说罢,她又不顾三人惊愕的目光,迈着轻盈的步伐走到裴衡面前,一双明亮的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突然笑道:“奇怪,你身上竟然有我云煌皇室血脉?” 封尘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问道:“你到底是谁啊?!” 少女闻言,俏皮地笑了笑,她眨了眨眼睛,声音清脆地说道:“我是云煌国的圣女,也是下一任的月隐王,阿兰蒂娅。” 裴衡虽饱读诗书,但现存的史书对于云煌国的记载少之又少,他压根不知道这个月隐王究竟是何来历。 此刻,他只是冷冷地盯着少女,只觉她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绝非普通少女所能拥有。 表面上,她活泼可爱,如同邻家少女一般天真无邪;可实际上,却给裴衡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若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那便是“危险”。 少女见三人始终不回答她的问题,渐渐失去了耐心。 她眉头一皱,从身边抽出一把匕首,修长的指甲轻轻抵着匕首,冷声问道:“我都说了我是谁,你们怎么还不说你们是谁!” 三人仍旧是沉默不语。 “到底说不说?”少女一跺脚,立刻将笛子凑到嘴边,吹奏起来。 笛子是玉器所制,声音通透清灵,宛如山间的清泉流淌,又似夜莺的歌声婉转。 在这笛声背后却隐藏着一种无形的力量,三人渐渐地失去了抵抗能力,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当他们察觉到不对时,已经为时已晚,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少女走到裴衡面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啧啧了两句,说道:“你是皇室血脉,我不动你。” 随后,她又走到孙云熙面前,两只眼珠子眨巴了几下,眼神中闪过一丝狠厉。 下一秒,她毫不犹豫地将匕首捅进孙云熙的腹部,鲜血瞬间染红了孙云熙的衣衫。 少女却一脸冷漠,说道:“你反正活不久了,不如你告诉我你们到底是谁?” 封尘怒喊,“你要做什么!” 少女笑了笑,“你猜。” 裴衡皱眉,孙云熙是自己最得力的助手,见她受伤,他有些不悦,“放了她。” 少女巧笑倩兮,走到裴衡面前,“你长得还不错,听你的。” 下一秒,她拔出匕首,孙云熙瞬间大出血。 阿兰蒂娅轻盈地跃上旁边的残垣,姿态闲适地坐下。 她微微歪头,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悠悠说道:“只需一刻,她便会香消玉殒。现在,你们可以好好跟我讲讲你们的来意了吧?” 封尘望着孙云熙那惨白如纸的脸色,心急如焚,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他再也顾不上许多,急忙说道:“我们是景国人,我家主子身中噬魂蛊,听闻此地有冰蝉可解此蛊毒,这才千里迢迢赶来。我都如实相告了,您可否大发慈悲,救救她?” 少女闻言,从残垣上轻盈一跃而下,如一只灵动的小鹿。 她乖巧地点点头,声音清脆悦耳:“嗯,这才像话嘛,早这么配合多好。” 说罢,她身形一闪,瞬间来到孙云熙身旁。 只见她纤细的手指如灵动的蝴蝶般在孙云熙伤口处轻轻一点,那原本汩汩流淌的鲜血竟奇迹般地止住了。 紧接着,她伸手从随身携带的精致包包里掏出一枚丹药,那丹药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手腕一抖,丹药便精准地落入了孙云熙的口中。 这丹药果真是神丹妙药,孙云熙刚一入口,便感觉一股暖流在体内迅速蔓延开来。 刹那间,原本因失血而冰冷的身体渐渐恢复了温度,肆意流淌的血液也瞬间凝固。 随后,少女双手轻轻一挥,一道柔和的光芒闪过,解开了对三人的禁制。 她重新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跷起二郎腿,眼神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开口问道:“云煌国灭国多久了?” 裴衡面色冷峻,一边仔细检查着孙云熙的伤势,一边沉声回答:“一千多年了。” “哦。”少女的脸上难得地浮现出一丝悲伤的神情,那原本明亮的眼眸此刻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阴霾,陷入了遥远的回忆之中,“原来我都被冰封了一千多年了。” 眼见少女陷入了沉思,三人相视一眼,心中都萌生了离开的念头。 他们默默地收拾着东西,准备悄然离去。 ------------ 第70章 在他们即将迈出脚步之时,少女却如鬼魅般突然跳到了三人面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她双手叉腰,娇嗔道:“我想去你们的景国,带着我呗!你们拿了我的冰蝉,就得对我负责呀!” 封尘吓得脸色煞白,双腿发软,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心中暗自叫苦,这哪里是什么少女,分明就是一个一千岁的老怪物啊,他们哪敢带着她! 可裴衡却出人意料地点了点头:“好。” 方才阿兰蒂娅曾提及他身上有云煌皇室的血脉。 这让他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渴望,他一定要借此机会了解自己的身世以及来历,以及他生母何云乐的身死之谜。 三人带着阿兰蒂娅前行,这一次有了她的加入,他们再也没有遇见什么诡异的事情。 阿兰蒂娅带着三人找到一条小路,这是离开云煌国最近的路。 回到景国需要跨越三个国家,他们首先踏入的便是北狄国。 刚一进入北狄国的领地,为了更好地融入当地,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就果断换上了北狄国的服饰。 北狄国乃是一个典型的游牧国家。 广袤无垠的草原如同一片绿色的海洋,在微风的吹拂下,泛起层层波浪。 这里的人们逐水草而居,没有固定的居所,帐篷如同繁星般散落在草原的各个角落。 四人骑着马匹,穿梭在北狄草原上。 骏马奔腾如飞,扬起阵阵尘土。 只不过他们需要穿越一座海拔极高的山脉才可以到达下一个国家,苍狼国。 他们很快就来到了太白山,穿越太白山北麓神秘而险峻的“狐厨”峡谷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雪毫无征兆地降临了。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阴沉如墨,狂风呼啸着席卷而来,如同一头愤怒的野兽在咆哮。 雪花如鹅毛般纷纷扬扬地飘落,瞬间将整个峡谷笼罩在一片白茫茫的世界之中。 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能见度极低,四人只能紧紧地拉住缰绳,艰难地控制着马匹。 狂风裹挟着雪花胡乱地拍打在他们的脸上,马匹在这恶劣的天气中变得惊慌失措,不安地嘶鸣着,脚步也变得凌乱起来。 风雪越发地大起来,四人不知道该往何处前行,只能在这茫茫雪原中盲目行进。 随着时间的推移,暴风雪愈发猛烈,气温急剧下降。 马匹在这严寒中渐渐失去了力气,最终冻毙在雪地之中。 四人望着倒下的马匹,沉默不语。 在冰天雪地之中,失去了马匹就意味着失去了生存的希望。 无奈之下,他们只好相互搀扶,在暴风雪中艰难地寻找着避难之所。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发现了一个山洞。 山洞隐藏在一片陡峭的山壁之下,若不是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它的存在。 四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急忙朝着山洞奔去。 进入山洞后,他们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 山洞内部宽敞而干燥,洞壁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洞壁上刻满了各种神秘的符文和图案,几人上前仔细观摩。 阿兰蒂娅也凑上去看,图案中描绘着各种奇异的生物和祭祀场景。 只是一眼,她便瞬间明白过来,此处是祭祀之地。 少女轻声提醒着三人:“这里恐怕是异族祭祀圣地。” 话音甫落,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骤然闪现在众人眼前。 黑衣人身形颀长挺拔,足有八尺有余,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压迫感。 他身姿矫捷,动作诡异得难以捉摸,又似与这暗夜融为一体,随意穿梭,毫无规律可循。 黑衣人落地刹那,目光扫到阿兰蒂娅,身形微微一滞,紧接着爆发出一阵癫狂的大笑:“裴衡啊裴衡,你可真有本事,竟把她也放了出来!” 笑声尖锐刺耳,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裴衡眉头紧蹙,眼前的黑衣人明显对自己和阿兰蒂娅了如指掌。 可阿兰蒂娅乃是一千多年前的人,这黑衣人怎会识得? 莫非,他竟是云煌古国之人? 阿兰蒂娅显然也被这神秘的黑衣人勾起了兴趣,她向前踏出一步,美眸紧紧盯着黑衣人,冷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会认得我?” 此时,黑衣人的整个面部都被黑色的面罩严严实实地遮住,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眼睛如寒夜中的星辰,透着冰冷与诡异。 “月隐王的女儿,云煌国的月亮公主、圣女……”黑衣人仰头狂笑,笑声中满是张狂与不屑,“我又怎会不识?” 裴衡心中隐隐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眼前这黑衣人对阿兰蒂娅如此熟悉,恐怕背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阴谋。 还未来得及细想,黑衣人已然话锋一转,声音陡然变得阴冷:“今日我来,只为圣女的月隐玉笛。交出玉笛,尚可饶你们不死;若不从,休怪我心狠手辣!” 阿兰蒂娅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意,她从未料到,这世间竟还有人胆敢觊觎她的东西。 少女神色镇定,转身朝着裴衡等人吩咐道:“你们且退开些,我怕待会儿动起手来,会伤及无辜。” 说罢,阿兰蒂娅素手轻扬,“唰”的一声拔出孙云熙腰间的佩剑,身形如电,朝着黑衣人迅猛攻去。 昏黄的火光在石壁上摇曳不定,将两人的身影拉得扭曲而狰狞。 阿兰蒂娅手中长剑如灵动的银蛇,在黑暗中闪烁着寒芒,剑招凌厉带着破空之声,直逼黑衣人要害。 黑衣人却似鬼魅般飘忽不定,身形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轻松地避开了阿兰蒂娅的凌厉攻势。 他的双手如同两只黑色的鹰爪,时而探出,抓向阿兰蒂娅的剑身,试图夺剑;时而又缩回,化作掌风,朝着阿兰蒂娅周身大穴拍去。 阿兰蒂娅眼神一凛,手中长剑陡然加速,剑招变得更加繁复多变。 她身形轻盈地旋转,长剑在她周身舞出一片银色的光幕,将黑衣人的攻击尽数挡下。 少女准一个破绽,剑尖如毒蛇吐信般刺向黑衣人的咽喉。 黑衣人反应极快,头一偏,堪堪避过这致命一击。同时,他身形一闪,瞬间贴近阿兰蒂娅,右手成拳,带着呼呼风声朝着阿兰蒂娅的胸口砸去。 阿兰蒂娅侧身一闪,左手快速拍出,与黑衣人的拳头硬碰硬地对了一掌。 “砰”的一声巨响,两人皆被这股强大的力量震得向后倒退数步。 两人稍作停顿,便又再次战作一团。 裴衡三人站在一旁,眼睛紧紧盯着这场激烈的打斗,心下骇然。 两人使用的武功路数极为相似,但他们从未见过。 ------------ 第71章 经过数轮激烈交锋,阿兰蒂娅渐渐显露出颓势,攻势不再如初时那般凌厉。 黑衣人一边敏捷地闪躲着阿兰蒂娅的攻击,一边发出肆意的笑声,嘲讽道:“小公主,别再硬撑了,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乖乖交出玉笛,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我或许还能饶你一命。”语气中满是轻蔑与张狂。 阿兰蒂娅骨子里不服输的劲儿被彻底激发,即便身体已近极限,每寸肌肉都在发出抗议,可她的出手却愈发决绝,招招带着破釜沉舟的气势,只冷冷吐出三个字:“你做梦。” 裴衡见此情形,心知不妙,身形如电,瞬间闪入战局,与阿兰蒂娅并肩而立。 孙云熙和封尘也毫不犹豫,紧随其后加入战斗,四人围攻黑衣人,一时间刀光剑影,气劲纵横。 只可惜这黑衣人实力深不可测,四人即便拼尽全力,也难以伤他分毫。 “无趣。”黑衣人原本还带着几分戏谑的心思,此刻耐心早已被消磨殆尽,眼中寒芒一闪,周身气势陡然爆发。 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强大内力以他为中心向四周席卷而去,如汹涌的潮水般瞬间将四人全部震飞出去。 四人重重地摔落在地,溅起一片尘土。 黑衣人缓缓走到裴衡面前,五指如铁钳般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他目光紧紧锁住裴衡的眼睛,仔细打量一番后,突然仰头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裴衡,果然是你!没想到你竟能解开身上的蛊毒,倒是我小瞧你了。” 说罢,他像扔垃圾一般将裴衡狠狠甩在地上,随后大步走向阿兰蒂娅。 只见他手指轻点,瞬间封住了阿兰蒂娅的穴道,让她动弹不得。 “月亮公主,多有得罪了。”黑衣人冷冷地说道,随后毫不留情地从阿兰蒂娅腰间夺走了玉笛。 令人惊奇的是,玉笛刚一离开阿兰蒂娅的身体,原本温润的色泽瞬间消失不见,转而变得漆黑如墨被黑暗吞噬了一般。 黑衣人脸色骤变,眼神中闪过一丝惊疑,冷冷地逼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阿兰蒂娅轻轻擦去嘴角的血渍,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笑道:“你既然对云煌国的事情如此了如指掌,又怎会不知月隐玉笛唯有月隐王能够催动?没有我,你拿走它,不过是徒劳无功罢了。” “你!”黑衣人恼羞成怒,飞起一脚狠狠踹在阿兰蒂娅身上。 阿兰蒂娅闷哼一声,却强忍着没有发出痛苦的呼喊。 但没过多久,黑衣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突然蹲下身子,目光直直地盯着阿兰蒂娅,脸上露出一丝阴恻恻的笑容:“感谢公主提醒,既然如此,就请公主移驾寒舍了。” 说完,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黑衣人一把拎起阿兰蒂娅,身形一闪,瞬间消失在山洞洞口,只留下一阵阴森的笑声在洞中回荡。 过了许久许久,三人才拖着仿佛灌了铅一般沉重的身躯,挣扎着从地上缓缓爬起。 裴衡只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紧接着喉咙一甜,“噗”的一声,一大口鲜血喷涌而出,在地面溅起一朵触目惊心的血花。 要知道,裴衡的实力在五国之中亦是数一数二的存在,即便是受了伤,也绝不可能被一个黑衣人重伤到如此地步。 此次前来寻找冰蝉,先是遇见了武功高强的古国公主阿兰蒂娅,裴衡自认为,以自己的实力,与阿兰蒂娅交手都未必能稳操胜券。 黑衣人竟能如此轻易地将他们四人击败,这黑衣人背后所隐藏的实力,究竟可怕到了何种程度!!! 裴衡面色阴沉如铁,指节捏得发白。 原以为自己的武功已足以搅动天下风云,可如今看来,自己与真正的高手之间,差距犹如天堑,遥不可及。 孙云熙已经气息奄奄,了无生机。 封尘紧紧地抱着孙云熙,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声嘶力竭地呼喊着:“云熙!!!殿下,云熙她……她……” 孙云熙静静地躺在封尘的怀里,眼神却始终望着裴衡,她微微张了张嘴,气息微弱地说道:“殿下,咳咳,云熙……云熙怕是要先走一步了。” 裴衡原本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听到孙云熙的话,这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他脚步踉跄地走到孙云熙面前,缓缓蹲下身子,猛地闭上双眼,喉间溢出一声压抑至极的呜咽,声音低沉痛苦如受伤的野兽在黑暗中独自舔舐伤口。 “孙云熙,给本王坚持住……这是命令!”裴衡的声音冰冷可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慌乱。 孙云熙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云熙的命,是殿下给的。当年,若不是殿下出手相救,云熙早已命丧黄泉……” “云熙还记得第一次见到殿下的时候,阳光洒在殿下的身上,给殿下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殿下说愿不愿意跟着殿下拯救景国苍生的那一刻……云熙便知道,殿下就是云熙这辈子要追随的人……” “殿下,请你一定要……一定要……让百姓们过上……”孙云熙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说到最后,几乎细不可闻,那原本明亮的眼眸,也渐渐失去了光彩。 漫天飞雪中,只剩封尘压抑的抽泣,和裴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的鲜血。 二人将孙云熙葬在开满雪见草的峡谷深处。 封尘用佩剑在岩壁上刻下“孙云熙之墓”五个字,裴衡沉默地以掌风震落山石,为坟茔垒起最后一道屏障。 他们徒步三日方走出崇山,抵达边陲小镇时,靴底早已磨穿。 几经辗转,他们寻到了一家略显破旧却还算干净的客栈。 办理好入住手续后,两人拖着沉重的步伐走进房间。刚一坐下,绝尘那只负责送信的喜鹊便扑棱着翅膀,精准地飞到了窗边。 封尘一眼便瞧见了这只喜鹊,连忙快步上前,将喜鹊抓了过来,小心翼翼地递到裴衡面前。 裴衡微微皱眉,伸手接过喜鹊,从它脚上的竹筒中取出一封信笺。 ------------ 第72章 客栈油灯摇曳,展开信笺刹那,裴衡瞳孔震颤,江月瑶的笔迹竟透着罕见的焦灼。 萧世子台鉴: 日前巡视灵宝关,见流民如潮,蹊跷甚多。 更于关口偶见苍狼国拓跋笑士郡主乔装入境,行迹诡谲。 昨夜探得盗匪竟于城下暗掘地道,直通县内荒坟。 细思极恐,此非寻常匪患,恐有官匪沆瀣一气,外邦虎视眈眈之危局。 今局势危如累卵,若异国趁乱兴兵,恐边关不保。 恳请世子速呈兵部,调精锐驰援。 为查实情,月瑶已易容潜入黑风寨中。 此寨暗通款曲,寨主与县令往来甚密。 望世子速发精兵,云当为内应,届时烽火为号,可一举荡平奸佞,肃清边患。 情势危急,鸽书难尽。盼星夜驰援,迟恐生变。 临书仓促,不尽欲言。 江月瑶谨启。 信纸突然被裴衡攥出裂痕。 他在吸收冰蝉的时候,已经恢复了记忆,和江月瑶的那一夜旖旎。 江月瑶胆小,若非事态紧急,绝不会如此仓促地写信求助。 灵宝关作为边境要塞,一旦失守,不仅百姓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整个景国的安危也将受到威胁。 封尘在一旁看着裴衡凝重的神情,心中也猜到了几分,焦急地问道:“殿下,可是江姑娘那边出了什么事?” 裴衡缓缓抬起头,将信递给封尘,沉声道:“江月瑶去九霄山黑风寨调查山匪,途中遇见了苍狼国郡主拓跋笑,她怀疑此事背后有苍狼国的阴谋,灵宝关恐有异动,让我帮忙上奏朝廷,调度官兵。” 他剑眉紧蹙,指尖在案几上轻叩三下,沉声道:“备纸笔来。” 待封尘呈上文房四宝,他挥毫泼墨,狼毫在宣纸上划出凌厉的轨迹。 信笺写就,裴衡将其小心折好,郑重地递给封尘,目光灼灼地交代:“速去寻一匹千里马,务必以最快速度将此密信送往京都。” 封尘领命而去,不多时便牵来一匹毛色油亮、神骏非凡的千里马。 裴衡将密信仔细系在马鞍旁,拍了拍封尘的肩膀,目光中满是信任与期许:“一路小心,切勿耽搁。” 封尘翻身上马,双手抱拳,朗声道:“殿下放心,属下定不辱命!” 言罢,他一抖缰绳,千里马如离弦之箭般飞驰而去,扬起一路尘烟。 封尘一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不敢有丝毫懈怠。 裴衡眉峰紧蹙,眼底翻涌着晦暗不明的情绪。 他扬鞭策马,踏碎一路风霜,昼夜不息地赶往江月瑶所在之处。 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竟敢独闯匪窝?当真是不知死活! 她难道不知道九霄山上的那群山匪穷凶极恶、手段残忍吗? 一想到江月瑶可能身处险境,裴衡的心就揪成了一团,恨不得立刻飞到她身边。 令他心悸的,是他失忆后她眼中陌生的疏离。 她的眼神分明是看陌路人的眼神,他们之间横亘着忘川之水。 不! 即便他失忆了,她也不应该骗自己?! 这个女人,竟然敢,始乱终弃!!! ...... 这一夜,江月瑶睡得格外安稳,恍惚间似有人将她轻轻拢入怀中,那温暖的感觉让她不自觉地往热源处靠了靠。 天色才刚刚泛起鱼肚白,晨曦的微光透过斑驳的窗棂,洒在屋内的地板上。 这时,侍女端着热气腾腾的饭菜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将饭菜一一摆放在桌上。 只见盘中盛着几个金黄酥脆、散发着麦香的馍馍,旁边配着一碟色泽红亮、酸辣爽口的腌菜,还有一盘子香气四溢、滋滋冒油的炙肉,以及一碗冒着腾腾热气的稀饭,光是看着,便让人食指大动。 江月瑶不由得感慨,果然是山匪窝窝,普通百姓在这种年景哪能吃得起这么好的饭菜。 “江公子,请用饭。”侍女将饭菜摆放妥当后,微微欠身,便准备转身离开。 江月瑶赶忙出声叫住了她:“你且留步,还未请教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翠低垂着头,面无表情地回答道:“回江公子,奴婢名叫小翠。” 江月瑶见小翠准备离去,便热情地招呼她:“小翠,你也别急着走,坐下一起吃吧。” 小翠一听,吓得脸色煞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江公子饶命啊!在黑风寨,婢女是万万没有资格与主人同桌吃饭的,这是规矩,若是坏了规矩,奴婢定会受到严厉的惩罚。” 江月瑶见小翠如此惊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怜悯,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不再勉强小翠,只是轻轻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望着小翠离去的背影,江月瑶心中暗自思忖:黑风寨,哦,不,整个封建社会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处处都透着森严的等级和残酷的规矩。 与这里的人和事有了些许接触,江月瑶只觉一股深深的恐惧感如影随形。 她已经可以确定,贺霆这一股势力,也就是所谓的智谋派,必定与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的勾结。 还记得她在山下遇到的那两个正在挖地道的山匪,想必也是智谋派的人,他们这般鬼鬼祟祟,定是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 至于暴力派,她已经见识过厉天行的手段了。 真可谓是名副其实,行事简单粗暴,毫无顾忌,连过路的官家商队都敢明目张胆地抢劫,简直是无法无天、肆意妄为。 江月瑶已经清楚地知道,这两个派系之间向来不和,明争暗斗不断。 那所谓的大当家,似乎对这种局面乐见其成,任由双方互相制衡,如此一来,黑风寨才能维持一种微妙的平衡。 可江月瑶转念一想,这所谓的平衡不过是脆弱的假象罢了。 倘若有人从中作梗,打破这层脆弱的平衡,这看似固若金汤的黑风寨,岂不是会瞬间土崩瓦解、一击即溃? 想到这里,江月瑶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她用完饭后,便打算出去溜达溜达,透透气。 经过昨天的事情,贺霆似乎对她放松了许多警惕,竟破例允许她在智谋派的势力范围内随意走动。 江月瑶心中暗喜,这是她进一步探查黑风寨秘密的好机会。 ------------ 第73章 江月瑶脚步轻快,不多时便悠然踱至伤员所在的屋舍。 屋内几人瞧见她,脸上瞬间绽开惊喜的笑容,纷纷热情地与她打招呼,眼中满是感激,不住地谢她妙手回春,治好了他们的伤痛。 其中,那日受伤最为严重的小兄弟尤为显眼。 他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与江月瑶自家的大儿子年纪相仿,透着股未经世事的稚嫩。 夜光会抽烟,但一般不抽,梦中世界妻子不喜欢他抽烟,所以他也就不抽了。 “妮妮,你没事吧?”穆尘连忙把妮妮拉到了自己的身边,关心的问道。 “因为‘冷战神话’是一枚红水银核弹。”这句话是魏仁武回答的。 对杜鹃来说,钱是比任何东西都重要的存在。真金,白银,他只希望自己洗澡时浴缸里铺满白银,睡觉时床铺上堆满真金。若说死,有朝一日,能被倒下来的金山砸死,那是他最完美的归宿。 虽然大门锁上了,但是魏仁武没有敲门,他从自己的兜里掏出了一根铁丝,在门锁上捣鼓了一下,门就开了。 一瞬间,秦恒压力倍增,胸口都被划出一道一尺来长的口子,鲜血喷涌。 这一刻,别说是那些亲自火山下方的人,就是那些通过投影见到萧羽的年轻人们,心中都充满了激动。 穆尘的心里面渐渐了有了变化,他看待事物也逐渐不那么的懵懂了,特别是在对待天岚宗的态度上,他已经逐渐以一个外人的身份来看待了,既然天岚宗不拿自己当自己人,看待,自己何苦又对他们那么忠诚呢。 这对魏仁武来讲,难度实在是太大了,所以,魏仁武必须准确的找到红水银核弹所藏的位置,不然的话,时间拖久了,对他肯定是非常不利的。 但是不幸的是,在龙居面前的这位金丹真人就是掌握空间的大能人。 “等着看吧,待会恐怕需要你救场”似乎是意识到夜枫的着急,帝尊安慰道。 “混蛋,这到底是什么??”赵平慌了,但转念一想,不过是和那九皇子一样借助了外力,就算再强能强的到哪里去?等会这秘法失去效果再来收拾他不迟。 现在京中求娶如意的人家也不乏权贵之家,不过人家提出来的人选,很少有嫡长子,当然也很少有人家明确说定可以让如意继续行医。 “三成精神力发动的精神风暴威力果然不行,不过已经达成了想要的效果,接下来就让我来领教一下灰烬火山霸主的实力,兔子、爆炎熊、金麟蟒融合。”苏宇说完,三只兽仆化成三道光芒融入了苏宇体内。 屏幕上的笑脸停住了,变成了一个目瞪口呆的圆脸,呆呆的看着海辰。 此时,月兽一双猩红血眼死死地盯着寒顾,恨不得将寒顾给撕成碎片。 “家主,我们都很好奇,苏贤侄送的是什么礼物?”一位家族成员起哄道。 而邵天也不甘示弱,身上的气势更为凶猛,甚至于周身还笼罩了一层淡淡的光芒。 夏季的阳光总是十分刺眼,尹阙躺在院子中的胡床上,昏昏欲睡的他被这刺眼的阳光晃的睡不着,但他依旧闭着双眼享受着夏季的微风和桃花的气息。 “我是奶娃娃?你知道么,你触犯到我的逆鳞了。”陌沫一挥手,那个接话的男人立刻飞了出去。 李轩辕清心境运转了一会,脑子清醒了几分,身上的呼吸平稳了下来。 ------------ 第74章 时光匆匆,如白驹过隙,转眼间,江月瑶已在黑风寨中休养数日。 寨子里上上下下,就连与贺霆一派向来不对付的暴力派众人,也都听闻了贺霆带回一位能妙手回春的大夫。 虽说黑风寨内部分为两派,平日里势同水火,摩擦不断,可寨中毕竟还有一位大当家坐镇,维持着表面上的平衡。 贺霆上山那日,脚下那突然 “比就比,我也不用你叫我奶奶,你乐意,我还不愿意呢,你输了只需要磕头道歉,以后不要踏进AIMA一步就成了。”血红浅语冷冰冰地说道,想来,她对自己的车技是极其自信的。 “少废话,有本事就来抓我!”许飞跃勾勾手指,眼中满是挑衅的目光。 爬起身的唐云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身上那件被毁的稀里哗啦的动力外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如初,根本就跟新的一样!趁你病、要你命!此时不杀了贝尔特朗这祸害更待何时? 这时谷云轻轻的扭了扭腰枝,罗阳便又啄了啄她的红唇,使她脸蛋更红了。 以唐云的身手怎么可能被人随便就捉了手腕?已经站起身的唐云随便一抖便把手抽了回来,随即右手一抹左手袖口,衬衫袖子复又落了下来,将臂载战控系统给挡了起来。 可任凭传令兵们说破了嘴皮、喊哑了嗓子,村民们依旧是忙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残缺的妻子阴魂,残缺的儿子魂魄,虽然都残缺了,但是我对王明灿也算是有了交代。 “好了,太极拳你也学会了,大家也都出汗了!过北兄,你好人做到底,再给秋师弟讲讲关于修炼,和往墨玉输元能的是呗。”鱼希河实在不想打了,就对鱼过北说。 田对于二千石以下官员的任命,几乎从来不向刘彻打招呼,刘彻为此很不满,在一次田推荐他人担任二千石官员时,刘彻还没听完,便不耐烦地问了句让田半天回不过神的话。 James的话说的不重不轻。但是从他这简单的三两句话里,我却能够深深地感觉到他对月子的深意。 而第二种就是自杀,以自杀的方式结束最后一世,让十世咒彻底消失,然后用麒麟丹复活,但是最多只有一半的几率能复活成功。 “生病了看医生多正常的事情,你别拧巴了,起来我送你。”莫一诺劝道。 如果公冶北禅说的都是真的,那自己是不是真的忘记了些什么呢?听他的意思,自己是主动要放弃原本的那些记忆的,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那段记忆真的有那么不堪吗?羽微百思不得其解。 敢如侮辱他们的王,青鸾怒不可遏,当即就要招呼出青雷轰击他。 岳鹰听后猛的点了点头,立刻握紧腰间的‘泣魂’唇边微动,念出几句晦涩的咒语,一层黑色雾气便自‘泣魂’内飘出浮现在鬼狼蛛周身,开始治疗着被那怪虫的电击造成的伤痕。 曹植急忙行礼道:“多谢二哥。”曹彰连忙扶起,两人相视一眼,各自大笑不止。 金展额头微微有汗,若他早知道今日会有这么两位凤主大人来到,他早早就来到这里恭迎了,可是,他事先不知是,而且还是感受到这里强烈凤凰涅槃气息,才连忙赶来的。 莫琼颜想,不过应该不可能,这怪物口的沼泽之母,应该是有点类似于大地之母的意思。 感应到了龙之钧的目光,雪儿忍不住再次嫌恶地皱眉,心中却逐渐焦急起来,伸长了脖子望向玉城的方向,希望单天鹰下一刻就会出现。 “茹果补嫌冒昧得话,我使想邀请殿吓翌日熊够驾临我得墨域至芯,哪么我降补胜荣耀!”诚恳得邀请。 他们是在上午赶回到的成都,中午吃了点饭休息了一下,李志就吵闹着要来泡澡,毛勇也和他的老板请示过了,晚上在成都住一夜,明天早上再开车赶往重庆。 她蓦然就明白了,只怕方才那个何老三也是看到了自己颈子间的泪滴水晶,而非如她所想那般意图不轨。 但是现在由于灵力的需要,王浩明必须接触这个行当,不过他并没有将自己定位为一个收藏者。 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何素素却好像没有察觉到一般,身体僵硬在了原地。 贱起贱落,壹盗血广玉两盗破碎至声闪果,散股波洞种,又两股乃使借器显影,其本伸补再次低,远再万里外。 一辆狂傲的奥迪迎着朝霞驶往中华养生会馆,路上,赵子弦特意地四处瞭望,很想再看看那英姿飒爽的身影,这几天咋寄没有见着了呢? 这要是用他一个月前的眼光来看,这大碗和家里盛汤用的海碗,也相差不多嘛。家里那只也是青花纹饰的,看起来比手上这个纹饰更加清晰漂亮。 不过也不难理解,自那天“临急受封”后,林瑾萱就将全部的心神投入到了即将开业的诊所这边。 聂无双轻叹一声,还是实话实说吧,即然是夫妻,就是最亲密的人,这事也不可能瞒下去,毕竟以后要在一起生活的。 “你活着就应该离开,而不是回来。”夜无殇缓缓的拔出了短剑,“我不会害人,你何必苦苦相逼。”杀太郎眼神冰冷的盯着夜无殇,这个男人,是他出山以来最为棘手的对手,那场半夜里的决斗,他竟然差点丧命。 ------------ 第75章 眼见现场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江月瑶轻咳一声,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紧张氛围。 “我只是想给寨子里的兄弟们瞧瞧病,通融通融,放我过去可好?”她声音轻柔,带着一丝恳切。 厉天行本已准备开口,却被江月瑶抢了先。 他微微一怔,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意外。 只可惜守卫却丝毫不为所动, 周围的人见这副情况,一点儿也不意外,还非常的兴奋,急忙凑到旁边去观看,没有人对时婉伸出援手。 但是,这时候,那一丝亮光黯淡了下去,萧林风的手停下了,睦月抓准机会,一脚将萧林风踢飞了,倒在了地上。 甚至都不会套话,而是在共同组队捕鱼的时候想办法引来危险逼他不断展现底牌。 浑身充满偶像气质的金贞焕鬼鬼祟祟的出现在东京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街道上。 裴念心被宁月彩数落的一无是处,尤其是那句血缘关系的话,刺痛裴念心的心。 其中,日本的未来之星、即将名扬世界的香川真司、冈崎慎司都在阵中,可谓是中场指挥官跟强力前锋都配齐了。 怎么看,都觉得裴念白其实是故意这么说的,是过来刺激她,刺探情况的。 他控制杜克刺杀雪莱的瞬间,雪莱已经提前反应过来,并且用幻术的力量成功反击,让他误以为刺杀成功,并且丢出了空冥神鼎少了一件护身的半神器。 送饭的人牙子来的很早,从眯眯眼换成了个络腮胡。只不过这次扔进来的不是馒头,而是饼子,还冒着热乎气,像刚出锅的。 一个魂级强者,的确拥有这样的资格。而且这个郭三的身份似乎还很神秘。听说二年前的他还在格斗场与一个叫做程龙的炼灵打过衣架。那个时候的郭三连龙卫都没有。 这时,凌羽拉着祝云川的手,指着金铃儿、巴特森、郎德和赵大山等人一一做了介绍。 要不是斯图亚特主动提起的话,李彦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知道这件事情呢。 夏海桐低头看着手中的照片,她从未想过,这张照片会那么沉重。 饭馆不大,顶多有个十來桌的样子,但是却颇为干净!这是最让宋端午满意的一点,他不求吃的多、吃得好、吃的精,只求吃的放心,这点同他的做事风格完全一致。 谢君和眼前一亮,想要道谢,却见嫣红仍不看他,径直走去了后桌,倚蹭着富商模样的中年男子,搔首巧笑,甜言蜜语,卖弄着姿容。那商人早已看得两眼呆滞,痴痴傻笑,举止也失了规矩。 凌羽两眼精光闪烁,他还是头一次看到两名金星强者对轰,从两人并未在空中交战来看,两者均是金一星的实力。 信点点头,面色渐渐缓和如春,她向他灿烂一笑,就拉了那孩子的手,笑问他的年纪,那孩子显然已经不怕了,大声的回答她。 黎照临带着失魂落魄的冷凤仪下了黑石崖。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他不知道该和冷凤仪说些什么,更厌恶看她,只顾兀自往前走。 而同一时间,那白人竟也闪到了周蕾蕾面前,本来是要一刀送到周蕾蕾脖颈间的,现在却被雷军用匕首给挡住了。 虽很清楚,自己现在受的重伤,也未必能够活着是冰剑仙想要在自己死前,确认临月仙君是否已经死去。 在一个极不合适的时间段里,下了一个会招致最严重后果的昏招。当然,敌人的昏招对他们来讲,那就是机会。 “养殖的终究比不过野生的,可惜,现在野生的越来越少了!”酒足饭饱之后,罗建辉感叹道。 “当然!方才见识过了这位前辈的实力,在下实在是惭愧不已。两位前辈的功力如此高深,又如此宽宏大量,请问是不是我正天盟的同道中人?”那老道士躬身道。 然而,他们刚刚现身,就被一股强大的金蓝色能量给束缚住了,无法动弹分毫。 敛眉,垂目,弯头,让赵宝鲲递过来的火点燃嘴上的烟,叶无道在二楼找了一个位置坐下。 一种张扬的圣洁在她脸上熠熠生辉,宁静祥和的气息如同坐禅的老僧般纯和祥正,浩大磅礴地影响着周围人的心性。 她不断的朝着刘霸道招手,刘霸道自然也看到了她,微微点头,算是告诉林雪敏我知道了你的方位。 但现在,就因为这一句话,一切都变了。就算陈忠现在收手,恐怕也来不急了。 董敏丽当即惊得美目翻飞。她可不像刘启阳那么的傻,当即猛点头如鸡啄米。 第四天下午,一盘算完,三天的营业额,突破了三百万。惊得姚百灵、向丽娟目瞪口。 “你不告诉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们应该平等的,一对一交换情报。”??宴七傲娇地微微扬起下巴,不愿意直接说。 白虎见状,以掌力打在红狐背上,红狐吃痛,爪子一松,落在地上,白虎见状,想再刺一剑,可红狐这次学乖了,在剑尖刺来之时,聚集全身妖力,震开了长剑,随后纵身一跃,飞了出去。 ------------ 第76章 “这……这可如何是好!”厉天行声音颤抖,“打断骨头重塑?这得多疼啊,铁手李他受得了吗?而且那什么‘黑玉断续膏’,既然已经失传,又上哪儿去找?” 他来回踱步,脚步凌乱而急促,把心中的焦虑都通过这脚步宣泄出来。 他猛地停下脚步,眼睛死死地盯着江月瑶,眼神中带着一丝质疑与期待:“江兄弟,你莫不 只要上过班做过事的人都明白,发表意见不难,难的是承担责任,有相应承担责任的实力,才是最牛逼的。 却有一道强烈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她这才忍不住的睁开眼,果然见到这大冤种在看着自己出神。 原来这家以高尔夫出名的别墅区,球场和别墅之间有围墙分隔,业主也不是能随便到草坪上玩耍。 无人阻止之后,赵怀景直接掐着楚云的脸,让她看着对面的画舫,对面的船头有两个只穿着亵裤的男人,连腰带都松松垮垮的系着,旁边还有两个衣衫半露的姑娘被赵怀景的人看管着。 申光悠闲的走去沙发处,随手拿着茶几上的零食吃,来习惯了,他都当成自己家,一点都不拘谨。 “你好像对老师有不一样的看法?”析木喝了口红酒,目光露出些许的疑惑。 此时,躲在三楼电梯附近的江青青已经被罗珊以及另外两个安保队员发现了。 哪怕她身上穿着挺高端的什么中亚绒毛衫,据说是前天两位富姐自己飞沪海血拼一下午回来的成果。 一边说着,徐百川一边将他一直随身佩戴的一柄黯淡无光的匕首取了出来。 因为只要能顺着直播间来某宝网下单买内衣,十二点过顺便看看双十一有什么优惠剁手也就比较容易。 “禁地非常的危险,现在打开就算是你也不可能活着回来,再等几天!”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因为大声吼着说话的关系,就弄到了脸上的伤口,导致脸上的伤口非常疼。 顾玺城看着楚洛一去找药,又看了看自己的手臂,其实对于这次的军演,他还是有很多地方不放心的,尤其是那些兵崽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浴血兽身下的那七条丝线,果真是和它身上的这七张大嘴一样的东西有关系的。 等两人穿好衣服,简单用过早餐,出现在战舰的甲板上时,大部分的主帅都已经等在那里。 但是这个时候,乔薇雅已经去看她爸和她弟拍杂志去了,才不管别人怎么黑她。 刚才李灵悬停在金林城的上方,她将自己的心神烙印放入自己的血液中,再将血液一点一点打入金林城中。 “哇!”四周众人纷纷惊叫起来,新郎官抱着新娘子下轿,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些看热闹的孩子们跟着拍手起哄,大声叫着笑着。 一柄如同烈焰般,雀跃着的红色羽扇,出现在了她纤细白皙的手指尖。 “那这样,现在仙子就容元君留在你身边,好不好?”元君看着李灵,英俊而有些稚嫩的脸上有着伤心和一丝祈求。 李涵走后,闻西打开了属于李涵的“构建”账户,研究着李涵完成大半的超级计算机。。。 又不是什么朝中重臣,又没有什么背景后台,想关就关喽,还有什么好害怕的。老陈打了个哆嗦。 “你们所谓的老大,在弑组织的地盘,大动手脚,难道不需要请示一下嘛?”李涵微抬下巴,散发威严。 左右两侧离了一段距离是观刑处,有黑木砌成的长形八角顶敞亭,亭四面有黑色纱织幔帐,随风而起。 而就在这个时候,金太仓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这让他不由的皱了皱眉,因为这是太朴昌打过来的电话,对方不就在这里? 关于两人的身份问题,这些日子相处下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就只剩下董家了。 “你说我是该开心还是该生气?”萧聿的表情冷淡的就像霜打过似的。 听到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上官侯身子一僵,并没有转过身。 “陈老弟果然好爽,那我的手下可是解决了三个。”弥勒笑了笑道。 而且那罗彩蝶,此刻还生死未明,不知道那黑雾之中的具体情况。 他希望在我这儿是最特别的那个朋友,他很在意我是不是最在乎他。 刚刚言亦的声音传来的时候,他怎么可能没有注意到流年表情的变化,嘴角不由得牵起一抹笑意。 好一会,才到了基地的内门,里面是一道军用密码门,楚逸森直接输入密码和指纹后,温酒打开了。 原来这魂念这种东西,十分的稀少,唯有在堪比斗神境修为的斗兽身上,才有可能出现这么一种东西。 袭击者并没有回应我的问题,她只是微微的轻挑眉头,眼帘里面泛出一丝不屑。 在这样的催运大阵下,只要你付出相应的努力,便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其实你们可以去吃的,没必要顾虑我!”慕容雪给久焱到了一杯茶开口说道。 慕容雪挣扎得更厉害了,“放开,放开我,上官墨,你现在是什么意思,玩我吗?”她忍不住带着沙哑的声音大声问道。 叶尘想了想之后,最后不由点了点头,他相信魔宗的弟子应该是知道一些情况的,就算不知道苏兮萌具体所在的位置,哪怕确定了苏兮萌就在魔宗也好,到时候直接灭了整个魔宗,总会找到她的。 ------------ 第77章 江月瑶皱眉,怎么仓库里面全部都是皇宫里面的贡品,看来黑风寨比想象之中更复杂。 她脑海中思绪如麻,突然想到了之前和萧旭去过的密道,也是第一次遇见白泽的地方。 江湖侠客、皇族中人、云乐神女、手眼通天的黑风寨以及那个想要制作炸药的神秘人,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人物和势力,此刻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 听到韩震要给自己弄个这里的会员卡,苏游觉得很没有毕业,自己在这个地方呆的时间不会很长,以后可能根本就不会在这个生活,所以他觉得很没有这个必要。 不同于沙狂澜的踟蹰,悟空和沙狂澜两人的目光则最先被石牢外面,紧贴着钟乳石吊柱堆放的一堆东西给吸引住了。 “谢谢你的提醒,我知道了。对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我以后要如何才能唤你出来?”马健尧原本想对系统多作一些了解,便于以后进行合理的选择和安排,不过看样子系统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他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江滨看到老爷子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到嘴的话咽了下去。根据对父亲的理解,他这幅做派就是不想出手了。 悟空这番话说的,让朱刚烈等人大是无语,偏偏还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 就在此时,接到消息的周家人派高手来了。看到带队的是一个花白胡子的拉头,周涛感觉胆气一壮!这人可是他二爷爷周解牛,他可是周家修为排名前三的存在!据说是天阶后期? 红老大挣扎着要放下。却被方尘搂得更紧了。方尘伸出了左手。做出了个停止的动作。宁婆婆的声音嘎然而止。只剩下嘴巴一张一合的。就是发不出声音來。 被他重重一踏,马健尧只觉得浑身的骨骼开始不堪重负的咯吱作响,胸口气血一个翻腾,一口鲜血又狂喷而出,可他并没有沮丧,嘴角边反而浮起一丝不易觉察的诡笑,瞳孔深处更是诡异的闪过一点如雾般的黑光。 看來发改局局长林辅胜还真给面子。沈桐告诉燕妮。让她好好做生意。其他事不用管。以后有事尽管和他开口。 马健尧怎么会认识昴宿人。他们之间又是怎样的一种关系。对此界主是否知晓。虽然对这个界位了解不多。可马健尧不合常理的另类的行为还是令他们所有人都心存疑云。 程岐皱紧眉头,重新打开那卷轴,然后,呼吸在那一刻险些停止呼吸。 片刻之间,一帮黑保安的脸,都已变成了猪头,一个个哀嚎不止,惨叫连连。 “欧阳明月宣称自己在跟杨云若谈恋爱。”欧阳明月?就是这条了,杨云若点开,里面是一个欧阳明月参加一个访谈节目的视频。 曾经登门过的很多人,如果听到容城氏的话,一定感到不可思议。 谁知她刚放下酒杯,段贵妃就把自己的酒杯捏起来了,在韩岄那惊喜的目光中……举向了一脸懵逼的程岐,笑意深深。 “得了,完事儿了,姐让你牵一会儿。行了吧?”自从把初吻给叶晨之后,莫晴也不介意和叶晨有一些亲密的动作。 不曾想二人刚到王府门口,就看到了杜昭和杜鹏在门口等着她们了。 程衍也瞪大了双眼,感情这浪云妈妈也是练过的,再看悬在半空中的那人,她俯视着浪云妈妈的两坨巨量,心说这一头扎下去,不被挤死也得闷死了。 叶晨所展现出来的手段,已经足以让池家动容了。池殿,愿意赌一赌叶晨的潜力。 笛子,古琴,三弦,鼓点。鼓点稳重的敲击与演唱的节奏相结合,旋律步步低落,先抑后扬,峰回路转,听众也随着音乐的意象一步步陷入苍凉和寂寥中。 洛克微微眯着眼睛看着在契科夫之后出现的第二个男子。他拥有着一头鲜艳的红色头发,身体看上去极为的消瘦,脸庞上更是有着病态的嫣红。 “你耍我吧!”徐佐言笑脸一拉,瞪着高凌云,心里火大。说到底,这家伙还是不打算放自己走,刚才那纯粹就是寻自己开心的。 就在这极为危急的关头,两把血红色长匕首无声无息的从契科夫的背后旋转的斩过,正面与洛克控制的残破刀片狠狠的碰撞在一起。空气中瞬间就出现了无数声刺耳的斩击碰撞声。 玄龟的态度让四大长老心中充满了疑惑,但玄龟不想再说,他们亦不好再问,只好将疑惑埋在心里,去做玄龟交代的任务。 莫霍洛夫刚刚完成集结,纷飞而来的炮弹将四周的建筑物炸得砖石‘乱’飞,破败不堪,如今的俄军几乎连一个隐蔽的地方都找不到。 看他现在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想也知道是没受过这样的打击的,这次是真难过了。 因为林木分明从那寒铁当中,感应到了极品仙石的气息,这绝对是一个意外的惊喜。 想到这些,叶枫心中忍不住欢喜,也不再继续看戏,一个纵身就出现在了大厅。 ------------ 第78章 江月瑶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在系统的帮助下,开始为李龙进行手术。 她手中的手术刀精准地切割着,系统不断地为她提供着各种提示和建议,让她能够更加顺利地完成手术。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江月瑶的额头渐渐冒出了细密的汗珠,但她顾不上擦拭,全神贯注地盯着手术部位。 在系统的辅助下,她成功地为 前世,这个魔化副本的魔气外溢问题,是玩家们花了一个半月左右才解决的。如今,他要把这个时间缩短三分之一。 “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卷轴。”拾玖盘算了一下,这一下,自己收获物品的市场价值总额起码几十万金币。 只不过,江寒魂魄不完整,缺少一魂一魄,魂灯堂无法制作江寒的魂灯。 “这年头还有人拿这种事诈骗,你觉得我很傻吗?”童山冷哼的挂了电话。 男人双眸深邃,他走到她的面前,微微弯腰,大手扣住她的后脑杓。 黑绝没理会鬼鲛,它从鬼鲛的身上离开来到了结界的边缘处,用它那不怎么聪明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大蛇丸。 而当玩家进入到魔化之塔中时,发现这塔的层数竟然是往地下延伸的。 一个异兽挥动爪子,江寒的身份玉符飞起。两个异兽的双目,齐齐放出红光,照射在身份玉符上。 “对了,现在有个地方出现了一些异常,你可以去看一看。”晨鸥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一不偷票房,二不挪票房,行得正站得直,堂堂正正的,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三人皆是含着热泪喝了一杯,喝完放下杯子后,都注意到对方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柳隆天看着沐东楼满头苍白如雪的白发,心中也是一阵唏嘘。 待看到大蛇丸居然还有能力发起如此凶猛和出人意料的突袭,所有人都是脸色一变,大叫不好。 程阳便打算在找到合适的地方,将光之护壁卷轴用在一个兵家必争之地之地上,这样便能给自己创造一个相对安全的大后方,不至于出现被攻入腹地的情况。 灵符道早已在中土大陆没落,除了一些高阶灵符相继失传是为主要原因之外,也有相当大的一部分原因便是出在灵符的品质逐渐下降之上。 三分钟之后,楚天霖便来到了赵峰的办公室之外,几名龙组的成员身上已经带了伤,躺在了地上,而赵峰的办公室房间门也是大开着,房间里的东西有些凌乱,赵峰也已经消失了。 雪花般的名刺就这样飘过来,到了正午,已过了一千封,只要是在京城里混的,还真没有几个有勇气不将他当一回事的。 成国公连招呼都不打,直接派家人去常宁伯府的家庙将沈雯的遗体接过来,把常宁伯气得吹胡子瞪眼却又无可奈何。 西饼在一品堂里的名气不是很大,吼了一圈都没人理会,出来的人自顾自地咒骂着锦绣河山的人的名字,没有几个注意到声音不算洪亮的西饼。 “你娘的,功夫再高,也怕弓箭,谁和你玩菜刀!”沈傲大骂一声,在众人的拱卫下骂骂咧咧地踏过金将的尸体进去。 话一出口,才感觉有些激动了,居然直接就对这位仙长,也是自己日后的主人称呼‘你’,这可是大为不敬之事,顿时暗觉惶恐。 地不再动,山不再摇,当一切恢复一片宁静时,付雪松望着身前深不见底,原本漆黑的沟壑之中,无数星星点点组成的气芒乱窜,只见一颗两人怀抱粗细的大树落在气芒之内,瞬间被绞杀成渣。 可惜,他身在半空,吕布从身旁蹿过,太史慈居然没有半点应对的法子。 “能!”主将与他们同荣共辱,青州军将士哪受过这样的殊荣,当即齐声回应。 白苓师叔向来得自家师父爱护,又只有这一个捡来的徒弟,没人敢这般欺负梁星,黎恭吃了梁星的一大块芸豆卷,肚子里舒坦了,却也晓得这回怕是更要遭师父惩戒。 这修炼的法门很有可能是江潮自己捣鼓出来的,既然江潮已经破了一次先例,那为什么就不能再破一次呢? 魔门七教,其余六门,势力略弱,不分伯仲,分别是地魔教、血魔教、阴魔教、万毒教、空煞教、弑神教。 倒不如先留下,通过观察许都多了解一些在这个时代发展地方的方法。 国家体育馆目前处于对各国学子的完全开放时间,只要拥有参赛资格,都能够非常自由的出入体育馆各处,只是在想要进行某些项目的仪器测试,或需求招募陪练人员的时候,得自己掏腰包。 然而这次,他想边打边吸,只要能刺破它们的皮层,让血液流出来,自己就可以在鬼火的帮助下,利用雷电之力,把他们的血气一点点的吸进自己体内。 但这股兴奋劲转瞬即逝,得到秘术传承又有何用,自己已经是个马上要下地狱的死人了。 就在沈毅出神的刹那,古河终于行动了。他在虚空中踏出一步,一道浩瀚的灵压从天而降,将地面粉碎,出现一个巨大恐怖的脚印。 那种感觉,就好像面前这个愚钝蜘蛛,并不是单一的个体,而是一个扭曲的融合生物。 后来他们高三成了朋友,青言带唐易鸠来过凤屿城几次,苏纾才认识他的。 被陆奶奶这么大阵仗的吼骂声和敲门声给吵醒,心里也窝着一股火,老二老三,你咋不叫老大。 ------------ 第79章 江月瑶慌乱之中连连倒退数步,全然未留意脚下横亘的木凳。 刹那间,她只觉脚下一绊,身形踉跄,一声惊呼脱口而出,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而去。 一旁的黑衣人见状,眉头瞬间紧蹙,身形如电,瞬间欺身上前,稳稳地搂住了江月瑶纤细的腰肢。 刹那间,两人目光交汇,对视良久,黑衣人才如梦初醒,赶忙 在叶风的控制下,他自己以及顾华身上都覆盖着一层层厚厚的感应力场,不过顾华右手那一部分的感应力场,并没有完成封闭,好方便他去收取元符之水。 “什么事业?”林维带着疑惑的神色问道,其实心底已经在盘算下一步该怎么做。 就在菲德陷入沉思之际,杰克和玛加蕾特突然往他们这边冲了过来,他们身后有十多个卫兵,其中管家凡德克跑在最前,正指挥着卫兵围堵杰克和玛加蕾特。 只是让林羽惊讶的是,周涛没过几天又出现在林羽的视线之中了,只不过此刻的周天混身上下都绑着绷带,走路都需要别人搀扶。 “老吴,你的刀能挡得下它的剑吗?”这一次,许纯阳倒是没受到多大的影响,只是眼前的这个明显不会用剑的少年,却拥有一把让他不如何下手的无敌之“剑”。 就好像捕猎,强大的猎人一拳就能打死猛虎,那还会不会浪费时间精力的研究出枪械之类的武器,多此一举的来打猎? 然而,叶风却没有马上就将谜底揭出来,毕竟他还要拖延时间呢? “道友,多日不见了,元婴正在进一步的淬炼,待道友机缘一到,便可化为元神!”金人淡定说道。 事实上任何壮骨境武者,能越阶达到武师水平,都是凝聚了武胆,天赋惊人之辈。 不知道怎么的,泽金就留下了泪水,他也许想到了未来的地球,也许想到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 “现在扣除你们的分数!以后还可以保你们的命,你们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做了什么心知肚明!”王天风口气没有放缓,开始大声了,让面前的两人赶紧低头,就是人的本能。 尼玛,已经从心累蔓延到体累,这心理压力到底有多大,一路下来,周舟感觉自己现在满满的负面情绪。 除了宋玉,周舟每分化出一个马甲,都有其用意与定位。 苏珺还是有所依障的,附魔之体就是他最大的保障。苏珺就不信艾伦的修为能够像亚黛尔那般,无视属性的克制。 侍者想尽法儿子,将瞫氏各子部族的珍品食物,一样样奉上,皆是如此。 叶振估计是她在这边赚钱又不需要,考有钱,然后在这边又没了朋友,回娘家了吧。 我现在的心法已经大成,随时随地可以开始修炼,不会害怕打扰。但是我也感觉到了一种桎梏,那就是想要再进一步修炼的话,总是力不从心,感觉很难有进步了。 “ok,就向着那里出发吧!”收回心神,苏珺又利用万物亲和异能,使每次接触地板,都能给他加成速度。 房地产公司遭了这么一击暗算,流动资金顿时紧张起来,只能一边报警,一边支撑着公司的运转,留下一片烂尾楼,等着日后再行开发。 苴蛮子此时甘当剑童,又送回来宝剑,这次龙佑把剑身平放在左手掌中,轻轻送了出去,宝剑就像一片柳叶,滑行在风中,停留在靶子上的同时,喝彩声再次响起。 ------------ 第80章 次日晨光熹微,侍女小翠便轻叩房门,柔声唤道:“江公子,三当家已归,此刻正在前厅等候,想与您一见。” 江月瑶闻言,缓缓起身,用过早膳后,便随着小翠穿过回廊,步入了忠义堂那庄严的正厅。 贺霆端坐于高堂之上,目光深邃,自从江月瑶出现就一直紧紧盯着她。 江月瑶则不卑不亢,径直走向侧座,悠然 轻夹马肚,丢下宛缨和胡天明,柳辰阳扬长而去。胡天明却抑制住心里不服输的火倔强站在原地。 由于林鹏在房间内和各种兵器对战了太长的时间,宝剑已经不堪重负了,如今再经不起这么折腾,终于是寿终正寝了。 侯月说着话,便背着郭过念菲翻墙出去。红色渐渐消失在院子自己,但是鲜红的血液却留在了哪里。 “求援?”刘范故意诧异地说一声,其实他也知道成礼是来求援的,但他并不想现在就出兵。 "那如果他坚持不到那一天呢?"红色身影的语气中,不知为什么,带了一丝恼火。 米兰举起枪向老大射去,正中心脏,可是,就在一瞬间,老大按动了遥控器。 盗龙天王已经做好了和取经人最后决战的准备,他离开了牛盗山之后,这牛盗龙便带领鬼盗龙、屠盗龙、云盗龙三兄弟开始积极备战。 “哼,你要我解除惩罚,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眉霞嫦说道。 电话里,刘夏娜的语气显得很紧急。林鹏有些奇怪,到底是什么事情,对方要这么早的打电话给自己? 在一间偏僻的房间内,司马玄和林鹏正一脸专注的为床上的黑桐博人处理伤口,旁边的垃圾桶,被一叠、一叠沾满鲜血的纸布填的满满的。 明夷甚至想,如果自己能更加自私点,心安理得去接受好意,利用情感,去踩着别人的白骨往上爬,应当会开心很多吧。 看她的样子,似乎是恨不得现在就直接去秘密培训基地,而后开始她的训练生涯一般。想要做卧底,自然是要有良好的扎实工地,特别是对于嘴巴这一点,一定要严实。 那勉强的笑意在沫凌欢看来,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舒服,那样的耀眼,那样的迷人。沫凌欢的嘴角划过一丝轻笑,眼眸的深处还隐藏着别样的温柔。 “哇!这是什么!”唐吓了一跳,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两步,但这护栏只是凭空出现了一下,转瞬间又消失无踪,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正当太冥老犹豫犯难之际,忽闻天外一声狂放豪笑,憾树震林之威,霸气雄沉。 孙母脸‘色’有些难看,她是知道楚玺的,现在还是自己儿子的上司,她自然不会给楚玺难堪。 韩雅欣望着吴亦凡离去的身影愣愣出神,好美,今天晚上的他,怎么可以这么吸引人的视线!吴亦凡,救了她!韩雅欣的嘴角微微勾起,痴痴的笑着。 “喂,刘警官,查到了吗?”欧阳雪琪问,范炎炎也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心也是非常紧张,生怕刘世强那边又再出什么意外。 叶凝回剑入鞘,将牌位重新用红布盖好。踏过冰冷的尸体,无言地离开。 另一边,柳如玉背着紫蕴沐灵正要赶回绿柳山庄,行至中途,忽然一阵冷风吹尘刮来,灵宫四护蓦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被一阵香味诱醒,哇,有好吃的,摸摸肚子突然觉得有些饿了。 ------------ 第81章 贺霆还欲开口,话头却被匆匆赶来的传话小厮截断。 那小厮一路小跑,额头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珠,呼吸也略显急促,待站定后,先朝着贺霆恭恭敬敬地抱拳行礼。 “三当家的,大当家的找你。” 紧接着便将目光转向一旁的江月瑶,再次抱拳,态度极为谦逊:“这位想必就是江越小兄弟吧?大当家的听闻您也在此, 走到一处隐蔽的地方之后,白玉龘四处看了看,这里应该不会有任何人出没了。 想起这件事来爱丽莎立马堵住了自己的嘴巴,用指间轻轻地点着弗兰克的肩膀,企图把他的身体稍微移开一点位置。 lancer环肩靠在门上,警惕的四下看着,但不管怎么感知,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事而笑得嘴巴都要咧到耳边的ster,却比什么动静都要招他的注意。 看都冲出水面的真气能量圆球罩,蓝晶和九天绮罗脸上首先都露出喜悦之后,不过瞬间都立刻沉了下来。 他不着痕迹地抬头看了她一眼,腰侧纤细,压根不像是要节食的身材,这么点东西够吃吗? 冷奕瑶将手中的果茶慢慢了喝了一口,静静地看了他一瞬,却是摇了摇头,并不打算解释什么。 着本就是她的无理取闹,他的傲娇让他没有办法向她主动道歉,更来承认这是他的错误。 像景博渊、程如玉之流,到医院都要享受最高级的待遇,而她,想救弟弟都无路无门。 她心里在想,在那片山谷里,有什么东西,会发出七彩的光芒呢? 他一开始还认为短时间内这边没有人手,自己要去干掉那十万白银的爆狼军团呢。 他记得很清楚,在孤岛的时候,自己差点被血色獠牙玩废,然后等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躺在科考队的船上。 红旗连的人也只能打道回府了,如果说之前是他们红旗连的事,那么现在就是古依莎自己的事了。 今夜是难得的宁静。辽军大营那边不知发生了何事,远远地就看见火光冲天,人声沸腾,就像在庆祝胜利一般。但冀州城现在虽然满目疮痍,但还没有被破,他们欢呼什么?陈奥忍不住想。 等众人都收拾妥当后,便跟着凌云光走进了一个隐秘的洞穴,洞穴完全是人工开凿的,所以整个入口并不是很大,但是随着渐渐的深入整个的通道也变得宽敞了起来。 一时间光滑流转,顺着断裂的手指处,蓝色的光芒流入了凌云超的身体,同一时间,凌云超已发出了舒服的哼叫声。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在灵儿等得哈欠连连时,她听到外头有了些许动静。 “大哥,你魂力损耗过多,得赶紧毁身体里,不然会留下后患的。”吴为出来之前忘了跟魅魔对词儿,担心说漏了。 单看他这一手抬手裂空,隐匿身形的手段,就知道他极为擅长空间之术,难怪能有如此自信,敢于单独去拦截袭杀能够击杀林根基等人的姬考。 对于郑修俞的这份体贴,齐蓁蓁感到很感激,于是和对方道谢的声音也更加诚恳了一些。 “你们平时很累吗?”林清原明知故问,关系不熟也只能说些废话尬聊了。 本事准备逃离的百姓们,见到姜离跟镇北军的将士这个样子,也是都停下了自己的脚步。 而龚格尔显然也没想到林清原竟然能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回到母校出席今年的毕业典礼。 费伦上的战斗极其急促和短暂,像海贼世界那种打个几天几夜的基本不可能发生。 之前宣润是最不耐烦看这些的,只不过那次骑马而过的时候,他确实突然看到了这枚玉兰簪,这簪子用料并不珍贵,可是宛若一朵真实的玉兰花在枝头上绽放,姿态舒展烂漫。 白来左手持刀,仅凭一只手,站在原地,脚步都没动过一次,那狼人两只利爪全部被金刀一一架了下来。 这时他只觉脚底下有着一种震荡感,坑洞口因为崩塌开始逐渐扩大,而里面的场景此刻也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 她深吸好大一口气,尽量的平复自己诧异又难言激动的心情,她将电话拿起,是唐羽打来的。 到时候他们很有可能会被立即驱逐甚至关起来,所以他必须要抓紧时间了。 此时的男子,浑身散发出浓郁的死亡气息,半个身子都被某种诡异鳞甲覆盖,身体不仅没有腐朽,更是在全身浮现的诡异魔纹影响下,慢慢的向着某种魔化生物转变。 话语落下,一颗颗子弹从枪口中打出,然后击中那些创世纪的成员。 黑龙劳斯莱斯虽然灵智非凡,可它毕竟不是人类,依旧还保留着自然界弱肉强食的特性。 而这一次的对决,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的对手,正是车胜。 每一次,几乎都有人能够找到妖蛇的踪迹,可是等到众人搜查后,却又什么都找不到,最后只能失望而归。 排名靠后的喜欢关注排名靠前的,排名靠前的喜欢关注排名更加靠前的。 世界守护者话音刚刚落下,火球术在亚当眼前展现了细微的变化。 祖林是祖家一个平平无奇的子侄辈,论资历论经历都没法和祖泽润那些出国留学过的堂兄弟们相比,甚至连年龄也不及,只有二十多岁。 无论怎么样,没有人会看好北冥帝国同,就连北冥帝国的自己人也是如此,北冥龙也不例外。 两人踉跄地走,花了点时间方寻到一处村庄,幸而喜儿出来前带了些银两,能与村民交换疗伤药草。 “风玄师兄救下了舍弟,多谢风玄师兄施以援手!”默然了半天独孤情开口在此感谢龙风玄道。 这个消息一出,率先反应过来的是一旁的何军,他有些愣怔的看着眼前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 第82章 黑面阎罗微微侧身,目光落在床上男子身上,缓缓说道:“这位贵人曾在一场激战中身受重伤,虽当时救治及时,却落下了病根。近日来,旧伤复发,疼痛难忍,夜不能寐,还时常伴有咯血之症。” 江月瑶一边听着,一边走到床边,轻轻坐在床沿,伸出纤细的手指,搭在男子的手腕上,开始为其把脉。 她的神情专注而认真 突然,叶寒声的手搭在我肩上,他用力按了按,然后将我扳起来搂进怀中,靠在他怀里,我的眼泪并没有停,而叶寒声也由着我去,可他身上有别人的香水味,让我闻着心里狠不舒服。 崔英里这才眉开眼笑地捏起了心仪已久的草莓布丁,当他真正地吃到嘴里的时候,觉得自己做的实在太多了,真的太好吃了。 它的周围是一座古朴的村庄,有山有水。时不时的几位骑马的村民的飒爽英姿在草原上奔驰而过。 你这个万年黑幕好意思说导师们是在嫉妒你的长相?风度?人品? 天知道她刚刚有多么绝望,在那么一瞬间,她的脑海竟然能够闪过那么多的画面。 在节目组的安排下,舞台上已经拿到直接晋级通行证的选手们跟着音乐的节奏,身体左右摇晃,双手不断地拍在一起。显然,他们的内心并不紧张,而是隐隐的有着期待。 叶一夏。你想也不要想。除非你的婚礼另一半是我。否则的话。你的婚礼都不算婚礼。 皇后知道兹事体大,忙跟了上去,其他的嫔妃却是在花园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彼此眼底都各有故事。 看着房门在自己的眼前一点一点的阖上,陈方平终于缓缓坐起身,静静的看了看睡着了的一夏半晌,双手一点一点靠近一夏,终于将一夏揽进怀中。 高秋官只能不跟随大众,保护着孟英尽量往寺庙里的偏僻的地方挤去。 PS:想起当年中二时期,在操场上忍者跑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我一样。 男人的声音里,没有包含任何魔术的特性,但就是这样一道平平淡淡的声音,却让韦伯瞬间失了神,瞳孔无意识地散开了,手也不自觉的从口袋中掏了出来。 但是,她还是做出了退步的表态,那这样识大体的人,便是值得他给予敬意。 是的,北运城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雪,眼看年关将至,备年货的气氛,渐渐冲淡了战争的血腥。 现在四哥要做的,就是安顿这一万多流民,男的全部去挖矿,老弟说需要大量原铁,正好有了这些劳动力,民兵团也可以继续训练。 幸好张宝祥打开了金刚伞,这金刚伞正好撑起了一片空间,这样张宝祥的上身就还能活动。 所以我擅自将艾德费尔安到个体基础科了,至于原本的索罗尼亚我则是删除了。 “要怎么做?”现在高秋官在孟英的眼里,完全已经变成了一个能斩妖驱鬼的专业人士。 张山跟星爷显然飚不起来,星爷在自己的独特节奏里稳如泰山,而张山不知不觉就被带进了他的风格。 终于,李琪风长叹了一口气,她缓缓的转过头,看向顾庭华,看到的,却是顾庭华一动不动的看着沈七七的样子。 平心娘娘被叶长青这么一问,是彻底的坚持不住了,直接笑出了声。 一直以来,她都看不透眼前这男人的心思,觉得他的心思实在太多了,但是表面却意外平静,根本就没有办法找到突破口去了解。 ------------ 第83章 被囚禁的皇族中人 “别怕,我能解你的蛊毒。”江月瑶轻启朱唇,声音如清泉般泠泠作响。 青年强撑着支起身子,修长的手指紧攥着床沿,指节因用力而微微泛白。 他缓缓抬起眼帘,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在烛光下流转着摄人心魄的光彩,像是盛满了整个秋日的暖阳。 银质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线条分明,下颌的弧度如刀削般完美。 “他的爪牙还真不少。”圣上摸着胡子道。上至一品承恩伯,下到五品郎中,这个逆子,还有几分本事,可惜这本事没用在正途上。他会继续设局,势必能将逆子身边的牛鬼蛇神全引出来,一打尽。 “哈哈,没办法,我天生耳聪目明,对于探听消息,很有一手。”俊美少年也没有不好意思,只是嘿嘿一笑。 这会儿是第5号圆台上的姑娘在表演,节目很普通,跳舞而已,不过身上穿了南宫玥抄袭回来的服装,倒是让她这个节目引得一片喝彩声。 “大人,外面有个巨大的扑棱蛾子飞了过来,直奔着我们的方向。”赛亚急急忙忙的跑了进来。 阿玖对这个结果十分满意,事实到底是什么样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当时她也只是看姜志鹏不顺眼,想整治他一下,没想到还能顺带得到这样一个好的结果。 夏阿美失笑,虽然薛灵芸这个吃货样子是对身为厨师的夏阿美最好的鼓励,可是她这一副踢翻了醋坛子样子,还是她第一次见到,不由就答应了下来——满足吃货的要求,是夏阿美无法拒绝的软肋。 “别大过年的咒我!我老头子硬实着呢!”老安德烈不服气的顶嘴道。 不过这个称号一个星期不到就销声匿迹了,因为他们发现我没有生气并且乐在其中深情地喊他们儿砸。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共给阿塔瓦尔帕列举出了十二条罪状,而且每一条都被大家认为是死罪。 这人参养荣液的效果,简直比静脉点滴复方氨基酸还要好得多,究竟是怎么制作的? 发现窍门以后,我开始感谢外面的那个老头了。要知道,这一屋子至少有几百号当天下到冥界的魂魄,每个魂魄的身上都有少许的灵力存在,当真是天助我也。 大家一定要问为什么鲁鲁修不去和艾露莎一起旅行培养感情呢,这样不是容易抓住艾露莎的心吗? “我干!”众人勃然大怒,现在才反应过来张大少钻进车里原来是在耍什么手段,砰砰过去拍着面包车,不断怒吼着。 众所周知,元末明初,一代奇人龙啸天自创阴阳奇经以及日月神鉴,创下明教的大好基业。但明朝灭亡之际,明教在中国无法再立足,唯有迁往朝鲜。 齐飞二话没说,再次再次施展出‘天火降世’只见有一半的灵鬼都被消灭,另一半则是被冰封之后然后用木须碰撞之后粉碎的。 回到乐天酒店之后,韩梦怡立刻围了过来,兴致勃勃地问起张大少事情的经过,张大少简略地对韩梦怡叙述了一遍,当然,旅馆里的那一段故事则是被张大少选择性遗忘了。 她吓住了,再次开始哭泣。可是这样的哭泣依旧没有什么用,不管她哭的多大声,都没有人来帮她,只有旁边那个可怕的人继续用那双眼睛盯着自己,自己却动都动不了。 “真是的。”魂抱怨了一句,然后捡起布偶和背包,转身跑到了一边。 ------------ 第84章 仓库被偷袭 寨中的空地上,一堆堆篝火如怒放的巨型红莲般熊熊燃烧,火舌肆意舔舐着黑暗。 跳跃的火光映照着众土匪们兴奋又张狂的脸,一张张脸上写满了肆无忌惮的狂喜。 他们或围坐在篝火旁,大口撕咬着烤得滋滋冒油的鹿肉,油脂顺着嘴角滑落,也顾不上擦拭,只顾着高声谈笑,粗犷的笑声在夜空中回荡。 或三两成群 玄奘接过袈裟,只见满屋红雾绕,一段彩云飞。三天门外透玄光,五岳山前生宝气。四角上有夜明珠,攒顶间一颗祖母绿。虽无全照原本体,也有生光八宝攒。 尽管是过地苦一点。累一点。但终究比失去尊严活着要好地多至少。我对地起自己。 “ok休息完了,继续拍摄”奉俊昊招了招手,让场务通知现场的工作人员继续拍摄。 陈式知道自己这次是死定了,人家曹军有养精蓄锐的五千精兵,自己这边只有士气低落、筋疲力尽的两千残兵,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但是陈式不甘心就这么死去,他死也要拖着曹军一起去死。 就在魏炀以为要功成身退的时候,头上的应龙鳞片突然间颤抖了起来,一股庞大的力量冲入魏炀的识海之中,识海再一次变的狂暴起来,将那上古静心决所营造出来的静气效果全部摧残一空。 “我晚上……有约的,哈哈……”龙至言打着哈哈,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逃离了公司,留下鼓着包子模样面容的孙娜恩,有一些颓然的样子。 “恩,好的,林涛你把昨天晚上的战况说下。”唐玉龙看向了林涛。 张云飞摇摇头,微笑着看着林雪忆发怒的样子,接着将她的手背放到嘴边,轻轻的亲了一下。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末,可是树林中那些水鸟大部分没有飞走的迹象,看样子是打算在刘家沟过冬了。 跟崔刚说完,我进去包间,第一眼就看到艾薇薇趴在桌子上,脑袋枕在手臂上。 而在不久后,一道磅礴的蓝光袭卷,将一只身形庞大的绿色巨兽吞没。 就好像一张满是褶皱的面皮被扯破,一双不大的眼睛里满是白森森的眼白。 “……你这是什么意思?”赵老皱起眉头,一边伸手摸着自己的长胡子。 赵涉清感受着灵魂深处传来的阵阵空虚,他知道自己必须入睡了。 笨猫在隔壁,我现在跟万惜悦打电话,她今天本来就缠着我,我好不容易甩掉了,一会她跑过来,那我不是自己找死? 他现在隔两天回医院做一次复健,配合中医的针灸、按摩等手法进行治疗。 施盼看见了穿着一身唐装,还正在低头整理衣服,然后又整理花白头发的一位老爷子。 浦东大开发安康倒是听说过。据说八十年代除了给予沿海十几个城市特殊政策以外,最优惠的政策都给了广东,尤其是深圳。这使得广东和深圳的经济迅速崛起。 虽然路程不短,但是却是被恭恭敬敬的伺候恭维着,这一路上倒也不无聊。 顾浅羽也没有劝安清华,任由她发泄自己的情绪,人不能一直压抑着自己,否则真的会有精神疾病的。 她感觉自己正在接近一个秘密,心跳有点加速,越靠近门,越跳的厉害,这种情况,以前还没出现过。 司无拿起服务员递过来的衣服就去了试衣间,水子月坐在外面沙发上,把玩着手中的玩具枪。 ------------ 第85章 怒意转到江越身上 独眼龙如同被抽去了脊梁骨一般,夸张地“扑通”一声跪下,膝盖重重砸在地面,扬起一小片尘土。 他双手高高举过头顶,脑袋如捣蒜般疯狂磕地,扯着嗓子喊道:“大当家冤枉啊!小的真是被逼无奈啊!” 他声音凄厉,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竟带着几分令人心颤的悲壮。 “我想要去仓库拿账本,只是……只是这 拜王羲之的后代王承远大师为师,不仅不三跪九叩谢恩,竟然还敢讨要好处? 更为可恼的是,包括绿眉在内的一众修士个个茫然无知的样子,这么多人没了居然没一个知情。 诸神议论纷纷,不由又扯到了造化之主的身上,咬牙切齿,身体在颤抖。 比如林夕在火焰山大考核的时候见过的那张神谕,也是颁发于封神之战后的最终神谕。 “不必了,这是紫月的家事,就不劳烦明宫插手了。”紫帝的声音自虚空外传来。 随后这对由花瓣组合而成的粉色翅膀猛然张开,在翅膀里面的正是当红新星——白子璃。 虽然郭浩东并没有跟她同床而榻,但还是让她心里倍感温暖,豆大的泪珠夺眶而出,短暂经过脸颊,直接坠落在枕头上。她只好闭上了模糊的泪眼。 这桩心事一去,燕三心头大畅,又温养了半个月,将身体调养至最佳状态,终于开始向肉身障发动冲击。 要知道廉颇可是稷下学宫的特级指导,本身实力也是接近灵君,更是突破莽荒身白银天崭的狠人,武道深不可测,远超灵力段位。 这旗黑红为底,上方绣了一头暗金色的颅骨虎头,虎牙如匕,双眼空洞鬼火仿佛还在丝丝跳动。旗子无风而动,烈烈飞舞,一股浓郁的血腥杀伐之气登时弥散开来。 “不错。”夏敏见到陈风就要上钩,心中不由大喜,可脸上丝毫都没有表现出来,冷冷地回答一声陈风。 但我们也看得出来,翊圣真君此时的状态并不容乐观,他身上的衣衫尽数破损,脸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可见王方平有着足够的反击能力,而且这些反击也让翊圣真君受到重创。 果不其然,这团‘迷’雾中被加持一个六芒星的禁止,凭张天养的修为根本穿不过去,只能伤害自己而已。 摇了一会,端木洁不见陈风有任何反应,心情已降落到冰点,眼泪哗哗地流出来,趴在陈风身上,放声大哭。 公爵府是一栋三层楼的别墅型建筑,大卫约翰森公爵,这时在的房间是在三楼,他双脚又紧紧贴着天‘花’板,所以陈风双脚刚刚落在楼顶上他就已经知道。 荆建的这一番话,说的那俩位记者哑口无言。然而更劲爆的还在后面。 没想到这么一座城市里居然还有这些激情澎湃的故事发生。苏城秦家、汤王爷、吴王孙天越……这也许就是大城市的魅力,名人榜上总有着一位又一位的强者等着你去超越,等着你去碾压。 见龙天的样子,华韵妍的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慌张的走到了她母亲的身边。 “族长,既然罗恩这么有信心,我们就拼一次吧!”也有人开始为罗恩说话。 很多事情冥冥之中早已注定。由不得你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命运存在,有上天在安排着你的一切。 山本田子和丰田一郎带着的人也都聚集在古墓入口,此刻也就是这个地方僵尸少一点,只有外围处聚拢着众多的僵尸围攻而来。 ------------ 第86章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厉天行此刻已然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理智如同断线的风筝,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双目赤红,燃烧着熊熊烈火,手中紧握着的大刀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毫不犹豫地朝着江月瑶狠狠砍去。 刀刃带着凌厉的风声,似要将江月瑶一劈为二。 就在大刀即将落下的一瞬间,暗处突然飞来一块石头,如流星般划破 顾衍深这还是第一次被人丢雪球,在被砸中的那一刻,低声叫着慕晚歌的名字。 等苏栗洗漱好换好衣服再次从楼上下来的时候,等候在客厅内的人一个个都止住了声音,目光定定的落在苏栗的脸上。 卓冬儿一直就在帐内,所以大夫的话当然也全听了去,脸上乍青乍白,有个张金兰与她争正妻之位已够累的了,不想如今又来了个,而且一进门就有了身孕。 此时,那妖族长老虽然是被洞穿了心口,心脏都被摘了出来,可是他竟然还能够保持着短暂的意识。 听到苏芸仙这么一说,众人都是不由得一怔,都是感觉十分不可思议。 “放心吧!”我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后,便伸出手,一把拉开了房门。 跟着,我突然发现清风道长好像很急似的,他想要对我们说些什么话,可是嘴张了半天,他愣是说不出来什么话。 最主要的是,我以前根本就没有过多少与地仙至尊战斗的经验,而当我与百仙战过一场后,可以说经验已经极其丰富了,也就是说,这位半神这么做,不仅没能杀我,反而还强大了我,这到底是何意? 今晚他看出她有些情绪,他竟然宁愿去洗手间自力更深,也没有强迫她。 他没有异能,也不比旁人更强,更不比旁人聪明,他要是不把底牌藏结实了,大人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 夫妻俩正在说着土人的事,土人在京城请过安,拉回了几车朝廷的赏赐后,年前都回了南夷。他们也听闻现下南夷来了王,而且,这位王还是他们相识的秦探花。于是,都欢欢喜喜的过来南夷城给秦探花王请安。 衣尚予只能选择和林氏合作,或者,更进一步,自立为王,篡位称帝。 那惨烈的场面,他们大帝级别的人物在里面真的不够看的,面对灭顶之灾,脾气有何用? “张军改好了,变得有情意了!”村民们见事情没有闹大,紧绷的心纷纷放松下来。 “那么……你也是从域外过来的人吗?”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眼神当中的杀意,血刀甚至都已经‘抽’了出来。 “话说那逆天之物是什么,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赵易皱着眉道。 在这位中国化的德国佬看来,确实是“树挪死,人挪活”,但是他并不清楚倪土对于换一个环境的态度。 是时,这些村民死的死伤的伤,不死的下大狱,等此事引起大范围的恐慌,朝廷新政自然推行不下去了。 说不定在黄江枫心里面还在渴求着,能够再次遇到她们,好让自己报仇。 崔斌略微惊讶,不是对于这条消息,而是隋大儒竟然能知道机密的内幕,看来投靠高层人员果然有好处。 这些奴隶都是梁方的奴隶,梁方是梁国最大的奴隶主,手下拥有将近十万人的奴隶。奴隶们为梁方劳作,以获取活下去的机会。但是此时,梁方决定给这些奴隶一个希望,不然的话这些奴隶总是想着逃跑。 撕开汉材官兵营建造图纸,只见白光一闪,一座犹如帐篷一般的兵营便出现在村中。 红唇如火,含着诱惑的气息, 那股热流几乎让身体都随之颤栗, 乔俊硕不自在地往后靠了靠, 拉远了一点儿距离, 却还是能够感觉到一股子灼热似乎已经潜藏在心底。 陆东庭穿着一身藏青色衬衫,不同于白衬衫的干净与清隽气质,这样的颜色使他看起来又多了几分深沉与棱角。 “麦克先生太客气了。”崔斌微微点头,明白眼前这个男人便是当初带着一批吸血鬼加入神殿的男人,既然能成为一批吸血鬼的领袖,实力自然不会太弱,但依旧受了伤,看来这一次冥海的出手也没有那么简单。 六名长老分布六个方位,一道道光芒打入一个圆形的圆盘中,顿时,圆盘之中的六个位面光芒闪耀,刺眼异常,六个位面不断变幻,最后终于停下,通往低位面的通道,对她们似乎没有太多的损耗。 若是荒国的情报系统能够渗透到敌人的内部甚至是高层,那么荒国完全可以让这些情报人员在敌对的势力内部制造矛盾,使那些敌对势力的一举一动都在荒国的眼皮子底下,甚至是依靠间谍吞掉一个势力也不是不可能。 下楼来到地下停车场,林惑拉开车门,将唐铭让到黑色奔驰车上,他就从包里取出一个平板电板,敲打了几下,电脑就出现一张GPS地图,地图上一个红点缓缓地向前移动。 江桥在招募了主母之后得到了很多有关于黑潮岛的情报,其中就包括一个在饲育者主城里面有一个…能传送到黑潮岛核心地区的传送机。 叶寒的眼眶已经湿润了,他从未有过这种奇妙的感觉,什么刻骨铭心的爱情,他从未真正经历过,但他现在正在体会的,便是那份刻骨铭心。 金币金卡上,一般只会绘制伟人的头像,这叶云在金卡绘上自己的头像,显然已经把自己当伟人了,可见此人究竟狂妄到了何种程度。 ------------ 第87章做我老公吧 一个满脸横肉、身材魁梧的山匪,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的酒碗都跳了起来,他扯着嗓子大喊:“大哥说得对啊!大当家若是成立国家,那以后咱们就是开国功臣,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在这破山寨里窝着!” 说着,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坛,仰头“咕咚咕咚”猛灌几口,酒水顺着嘴角流下,打湿了他乱糟糟的胡须。 另 江南闻言,脸色凝重了起来,也是这时,经脉中的封闭之力有反噬的迹象,两大尊力被迫后退,顿时江南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之色。 “哼。”风死冷哼一声,并不说话。一护轻轻的一笑,然后猛然一纵,朝着风死而去。 她见这般密集攻势也奈何不了我,顿时扬手抬起,无数黑羽立刻在她手心上空聚合成一团直径3米的大黑球,随后凌空砸向我。 身为镇北大将军,既然朝廷敢将他派遣过来那么他的实力绝对是毋庸置疑的。何况刚才的那一手,已经足以震慑住许多在场的众人。 妖帝如渊肯询问一句,已经算是天大的面子了。驳了他的面子的,哪能有什么好下场。 停留在安全区域的韩彪好奇的询问:“发生什么事了?”可留下了保护他的灵能战士同样也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情况。 士兵们也是鼓足了劲儿的训练,贾荣身为他们的将军都每天和他们一起训练,指导着训练中的不足之处,士兵们自然努力,刘备之前的那些士兵也是个个努力,对于一个对自己好的将军,士兵们只有努力的训练着来报答。 叶离点头,这几天秦朗不知道怎么了,总有很多时间陪着她,可是他不是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做?难道是,那天带她回来之后,出了什么事了? 这件事情多少有些出人意料——沉默寡言的研究员易青,骨子里面却是个狂热的战士,只要能够找到机会战斗——最好是一边倒的胜利——他总是会冲在最前面。 两方主将皆是屹立战旗之下,取胜的方法很简单,将对方的主将杀死,亦或是将战旗砍到。 这一刻周道就知道这块矿石不简单,光是这比重就可以确定不是凡品。 我肚子上的伤口突然疼的厉害,像是被撕开了一般,我看着衬衣上血红一片,我赶紧用手捂着伤口处。 阮舒心头微微一动——他这分明已经坦诚,他非常确定,庄园是陈家的地盘。 我轻轻地朝着安宁的床边走了过去,近距离看着这个大美人,这诱惑力是多么的强大。我紧握着拳头,浑身火燎一般狂热。我伸手到安宁的身子前面,弯下腰……将毛巾被扯了过来,给她盖上了。 这些怪物虽然牛掰,可是经过远程职业玩家的轰击,血气已然只剩下一半,再挨上上我的攻击,自然是难以承受了。 玩家们均是一声怒吼,我也是很满意,有这般斗志,何愁大事不成? 机舱里本就安安静静的,此刻只余影片里所放映出来的动静,音效设备还特别地好,蓦然一股子暧昧因子就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草,这家伙还真有钱,出口就是一百万,我现在都还欠一屁股债呢,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主人,有很多强者正在迅速靠近!”忽然,阿伦听到了来自精神层面,不死仆从的警告。 虚无一招,化尽天下各种真力,虚无一出,各种真力化归于无,攻无可破,如铁桶一般,乃是防守之中的不败神通。 ------------ 第88章 染血的密信 黑衣人如惊弓之鸟,瞬间慌了神,手忙脚乱地就要去抢回那被江月瑶摘下的面罩。 可江月瑶哪肯给他这个机会,她灵动得如同林间狡黠的小鹿,全然不给他一丝反应的间隙。 只见她娇躯轻动,宛如春日里翩跹的蝴蝶,一个倾身,温润的红唇便精准地覆上了黑衣人的唇。 这一吻,似是带着春日里最甜美的花香,又带 见此情状,村民们心中都有数了,他们正要讨伐一番,却见顾辞略显阴沉的目光扫向这边。那种感觉,就像一阵冷风吹到身上,让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墙上挂着洛哈特的像框,墙壁上也贴着带有他签名的海报,这里不像教室,更像新闻发布会现场。 “哼,算是识相,要是不乐意就把你逐出家门!”李君兰故意气哼哼的说道。 闵秋岳丝毫没有要离开的意思,他看着夜墨煊那冷冽的眼神,脸庞始终保持着微笑。 赵凌寒和周子烨赶到时,见李白衣抱着李贺之痛哭不已,俞兵悉数从靖北地界退出,似乎也都明白了。 本来还想着要不要给他发通讯,但是舟山兽潮那么严重,那边不一定能收得到,刚好遇到郝兵要过去,卖完东西后她也才忽然想起可以让他带些符箓给她,不用再过来。 路道崇没有在意周围人的眼光,猛地一个侧踢,将一个巷子里冲出来的不明生物给踢了回去。 这条微博说的是,他正在路上走,结果被熊孩子撞到了,熊孩子的妈妈反而倒打一耙。 只见老北鼻,脚踩着他那圆盘飞行器从天而降,身边跟着八名黑色战甲,身染鲜血的护卫。 好消息是,之后一路顺风,没有再遭遇袭击和幽灵船,也没有遇到海盗侵扰,就连天气都很好,没有碰到暴雨。 更深远的,她是有她的希望的,但是她不会说,她不想给他负担。 “我就想知道,你今天跟柳菲――究竟都密谋了什么。”韩昊轩将身子沉入了沙发,骨节分明的指优雅地夹着一根香烟,淡淡淡笑道。 “呵呵,难为你还记起我们来了”叶赏话音刚落,丘平初阴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你有几成把握?”无素看了眼窗外一角,刚刚那里露出了半个脑袋。他早就知道外面很多师弟都在偷听了。 另外就是,她真的不太愿意和顾向晚去作对,她若真是给玲清站台了,那岂不会公然和顾向晚作对吗?她有些不乐意。 “……肖燚!”冯江这种人精怎么能看不出来肖燚的态度,尽管他们之间有无数次争吵,但他也从来不会一点面子都不给自己。 “这里有点闷,趁着何竣没有到,我们到外面花园走走吧。”韩昊轩的话语里,有一种难得的郑重和犹豫。 而被渲染成旺夫带财的辛佳琪,当初自己千方百计的嫁给洛嘉豪,如今肠子都要悔青了。 次日,裴婴就带着行李和阿七出发了。两人骑了上好的马匹,呼啸着从街上跑过,吓得行人慌忙退让,只留下两人爽朗的笑声。 楚宁确实已经没有余力去关心别的问题了,因为全身心,都被他占满。 “当然有,我们这里有现场监控录相,我打开给你看一看,你就知道了。”丁家慧打开办公室的一台电脑给她看。 因为在鬼市的时候,老头敲三下桌子他身后的邪神像,就像是活过来一样。 我吓的赶紧启动了车子,想要朝着医院的方向开去,却又想起,楚墨还在老道士的家中,不由得想回去找他。 此时此刻,陈秋白的内心总算是彻底明白了,这个长三郎。她之所以能够在月光酒馆的决斗场上获得排名第一的位置。那绝对不是偶然,实在是因为她的控制技能太厉害了。 陈东辉笑嘻嘻的走了进去,马少元的人他大都了解,耀武扬威的打个架还行,没人有胆子开枪杀人,尤其是在警察马上就要上来的情况下。 “兄弟,老哥我对不起你,给你添麻烦了!”电话刚接通,就传来刘通的道歉声。 阿修心里暗暗好笑,知道这康广才必是色中魔王无疑,只是一会儿想要对钟仟颜动手,那还得过了自己这一关才行。 一见魏建德发火,张德木立刻就怂了,虽然他在军营里也有关系,但说什么也不敢顶撞魏建德,只好耷拉着脑袋说道:“是,属下告辞。”说罢,这才带着人垂头丧气地离开。 就在浮木距离船只还有半米的时候,钩子一下子勾穿了那浮木,浮木立即往下飘去。 通讯器中,天使与恶魔通讯共享,但协同作战却是效果甚微!毕竟两方阵营只是临时合作,多少带点不信任。 隔得远了,再说就要喊。凛只能挥挥手,依依不舍地看着依依不舍的她边走边回眸,直到彼此消失在彼此的视线里才罢休。 “我在返回南都的路上遇见他,便将他宰了。”宁秋轻描淡写地说道。 这些钱模都是李璞玉精心制作出来的,每一个钱模编码地区是凹进去的,没有刻录数字,这里是可以更换编码数字的。在没有计算器时期只有通过这个办法让印刷出来的钞票编号不一样。 在尼布朗的一声令下,非洲人民军第一师全军紧张的行动了起来。远在基地的李俊昊通过大屏幕发现了尼布朗一师的动作连忙发出电报询问道,通过电台得知英国人四万援军正在朝着坎杜卢扑来。尼布朗打算伏击对方。 星竹与弑天帝情意绵绵,爱郎虽是风流了些,可他们的感情,却是至金至坚。 音乐声仍在飘‘荡’,人们的舞动也仍在继续,大厅里的一切活动都和谐地进行着,不出意外,这份和谐会一直持续到舞会结束。 这两天出入比赛场地,一来二去的倒是认识了夏尔米!期间胡成鹏还请了夏尔米吃饭,算是单独约会了一次。 她容貌极美,身材凹凸有致,拥有一种动人的风韵,声音更是充满了磁性,非常吸引人。 可叶若曦发现,最近二人独处时,李振轩时常发愣,看自己的眼神也有些飘忽,似乎在躲着什么。 ------------ 第89章 公子请纳我为妾 她抬起头,迎上厉天行杀意涔涔的目光,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故作疑惑地说道:“二当家……这是什么?” 周围的小厮们也都炸开了锅,纷纷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出乎她的意料,厉天行那个暴脾气性格,竟然面无表情的将密信折叠好,收在衣服兜里。 众人皆是疑惑不解,这封到底是什么 李慕儿打量着新住处,虽然有些萧条,又没什么摆设,但总算干干净净宽敞明亮。 吞了一口口水,辅助作家的视线跟随高勋的手在移动,不是慢镜头,就发生在一瞬间,徐恩惠自然也注意着高勋,只见高勋右手抬起从下往上将徐恩惠握在手里的手机模型打到了半空。 “老大,你为什么一直放纵那个天使,直接干掉她不就好了?反正只是一只大一点的蝼蚁罢了!”约里克不解的朝着卡尔萨斯问道。 仔细做出了改变之后,布雷特布朗就开始组织球队进行半场攻防训练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大喝,不仅是乐厚,在场其他人也不禁吓了一跳。 定闲师太眉头一皱,将那三页纸摊开细看,脸上虽然不动声色,心中却瞬间掀起惊涛骇浪。 菲尔丁无奈的摇摇头,走上了营寨的角楼,居高临下望去,只见希望领的兵卒站的乱七八糟,任凭后方的督战队如何驱赶,都不靠近营寨百步,唯有几个不怕死的弓箭手,在最前面射出几根箭支。 正当他奇怪这分忐忑不安因何而起时,猛然发现皇后不知何时抱着孩子站在了他面前。 同时,还有淅淅落落的箭支,落在了营寨内,却没有杀死任何一个敌人。 一见到目标主动现身,猛虎装甲团追击分队的头车,那辆当其冲的非洲獾,瞬间就开始了扫射,它用车顶哪门2omm口径的机关炮,对着不远处高移动的炮车就是一顿猛扫。 每一次无双之刃得手,就是因为他的出其不意,可是这一次,显然失败了。 这时候,他和已经做过伪装的赵东来四目相对,赵东来抿了一口咖啡后,把目光转向了其他地方去了。 后来,各大势力的老一辈觉得如此不妥,便联合设立了一个“青云榜”。 乔娇娇觉得可惜,要是夏辰能痴迷武道,一直走下去的话,他能超过自己超过老家伙。 没多一会儿的功夫,一个地中海的老男人出现了,他只有一米五的个头,穿着一身名贵的服饰,但是其貌不扬,看着就令人作呕,鼻子有些发红,好像一块莲藕扣在脸上了。 无论是倾城的身份,还是她在沐府的地位,都奠定了继承人的身份。 秦阳从假山里悠悠走出,循着门墙的阴影,前往探查钧浩阳的住处。 “行,那到时候再说吧。”赵东来也没着急给他什么答复,毕竟这次面对夜狼,也不知道凶多吉少。不过他真觉得亚瑟这家伙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 圣彼教堂浩浩荡荡的来了超过上千辆豪华的轿车,从早上就陆续有来自全球的宾客进场,警卫员几乎把四周里里外外都给包围戒备了起来。 张风云没有说话,抬手指了指舟下漂浮的云层,忽然把手伸了出去。 这件事对大武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但是关于这些顾尘自然是不能在大臣之间说明。 肖娜娜闻言,脸色十分难堪,感觉自己被当着那么多人面前羞辱了。 ------------ 第90章 公子救我 待走到江月瑶近前,小翠“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膝盖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她却似浑然不觉痛意,只是仰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公子,小翠自知身份卑微,可小翠对公子一片真心,日月可鉴。”小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自打公子来了黑风寨,小翠便被公子的风采所倾倒。公子为人和善,待小 光芒爆闪间,笼罩在金光中的伟岸身影出现,可以看到对方和传闻中一样,鹰首人身显得威严无比! 如果你问叶一夏世界上最令她害怕的事情是什么?——叶一夏还是会毫不犹豫的告诉你,非大姨妈莫属。 在跌进一个温暖宽厚的怀抱时,她心底的疼痛感瞬间消失不见,她抬眼望去对上了一张狐狸面具。 木子九人一脸呆滞和茫然,不受控制的张嘴,一句句刻薄嘲讽,还夹杂着得意的话语,接连冒出。 锦枫看着两人从亭子中间走到了亭子边缘,瞬间便知道她们在打苏眉或者楚芸怜的主意,他急得不得了,但浑身被束缚着,一点都动不了,握在手里的剑也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剑鸣,似是不甘被束缚,可是同样无法冲破这禁锢。 晚上送走表哥后,马勇直接来到了王占恒的摩托车修理厂,因为这个时候,赵旭他们几个肯定都在那打牌,看碟。 斩杀九天玄龙,况且还是魔化的九天玄龙,明明是可以避免的事情,师父他,为何要这么做? “宫泽,不要仗着你修为比我们高,你就可以胡来,你也知道,我怕你,但不并代表别人会怕你,你可吃不了兜着走”竹飞黑着脸冷声说道。 原来,冷无尘叫自己过来,就是为了让自己看到这一幕吗?他到底想做什么? 可惜,他们已经生出异心,失去了向心力,即便留在蜃楼宫,也是遗祸无穷。 孔翎雨看着坐在上面的白洛汐,竟然出奇的没有反驳,没有吵闹。 姜易、凌烟雨同时惊叫,“还魂烟”一灭,二人神魂根本施展不开,更别说什么阴阳合道了。 当所有股东被召集到童氏召开股东大会的时候,童瀚鹏还处在懵懂状态,根本不知道他们童氏被别人掌控了。 阿明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表情。听闻之后,也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然后接过这匹有些发黄的旧布,恭敬地向马管事作揖道谢,这才告辞。 但环落绝对没有时间去想自己现在美不美这种无聊的话题,她有些忧心的看着渐渐落下的太阳,握着长剑的手有些颤抖。 总之,某某同学的麒麟关峡之旅由一场混战开头,头撞柱子为结尾,总体来说还是很成功很创新很有意义的。 正所谓你不入地狱难道我入地狱?上天打着呵欠伸着懒腰,一口呼气将某某推向了一个未知的深渊。 几日过去,林涵溪与冷无尘冷战着,两人谁也不见谁,各自忙着自己的事。 顿时,一股惊人的灵力自拳头上暴掠而出,轰隆一声,沙石飞溅,一个不大的土坑出现在了宁晞眼前。 宁晞眼眸中带着震惊与诱惑,自己被选为驸马,只是一颗随意选中的棋子? 因为,当着对方的面,林城奇也按下了H键,将自己操控的安娜切换成了秩序之光。 沮授见状丝毫未曾领情,只是猛地一挣,接着便冲着一旁的一匹坐骑直扑而去,竟然天真的想要夺马归附河北。 这款游戏还未正式发售,每天已经有数以万计的玩家和发行渠道厂商,前来体验和参观。 林城奇没有给出自己的真名,毕竟在火影世界中,针对名字就有作用的忍术,也是实际存在着的。 巨人身上的伤口急剧涨大,恐怖的杀意在四处流动,瞬息将巨人撕开,一股惊天巨响如汪洋般,从巨人体内炸开。 宁晞目光掠过,只见,苏倾梦斜睨着她,下巴轻轻扬起,甚是高傲。 “秦飞,我们去上游找船吧,现在这船破了肯定过不了江!”许杰建议道。 周吉平原想吃完饭,等天光大亮时再放出秃鹫的,现在看来不能等了。周吉平不想让吉瓦约酋长毫无准备地见韦尔夫,更不想让吉瓦约酋长觉得自己和白人的关系,比和他的关系近。 两姐妹正说事儿,那边厢有人来通知她们,大夫人从佛堂里出来了,如今正在老夫人那里。 拿起哪支簪子看了片刻,慕容薇单手支着下颌把玩着簪子,看着他的信,想道:自己是否该有点决断了呢? 有时侯,他很怀念以前跟着李平安修炼的日子,那时侯,只管埋头修炼就够了,那时侯,整个世界与他有关的,就只有李平安那个老家伙而已。 这亭子四周花木环绕,位置又有些高,其实十分隐蔽,兴许那些人没见到他。 “她不是被那个鬼佬迷得晕头转向,还打算跟着出国,怎么会挑唆?”欧阳倩微微蹙眉。 “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呀!”黑暗中,顾时晴忽然有点睡不着了,开口跟慕熠辰说话。 “可以去海外嘛。”慕容薇不以为然,世界大着呢,难道就盯着这一亩三分地了? 而在玉盒上贴着数丈颜色各异的符篆,但是此刻竟然在盒盖上颤抖不停,同时灵光忽暗忽明着。 ------------ 第91章 钱多多也来了山寨 江月瑶轻挑秀眉,伸出手将小翠轻轻扶了起来,柔声道:“你且慢慢说来与我听听,我瞧瞧能不能帮上你的忙。” 小翠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一边抽泣,一边将自己的身世,以及来到这黑风寨后的种种遭遇,一股脑儿地倾诉了出来。 原来,小翠原名李翠红,本是青竹镇上一户普普通通的农家女。 那日, 不过不幸中的万幸,因为邪帝舍利的原因,魔门的四大巨头终于彻底决裂,寇仲和徐子陵与赵德言基情了一会,赵德言就被祝玉妍牵制住,引走了,否则的话,没有某狐在的双龙多半就死定了。 轧轧声再响。三人身处的一截通道忽然移动起来,带着三人往下滑行,也不知是福是祸。 说是少量,其实第三方人马就只有两人,而且这二人某狐还认识,不错,正是寇仲和徐子陵。 监察院众人紧张无比,只有范闲听着对方笑声里的怨毒,微微紧张之外,眯起了眼睛,依然十分不解长公主玩这一手究竟是为了什么。 而大尊级别人物,魔界三尊自然不会对付李杨,要屁股想都能够猜出是仙界三清偷袭地。 双方水兵们白刃相交,喊杀声顿时响彻天空。 ‘黄金号’上的肉搏战直接影响了‘冒险号’。失去了‘黄金号’的火力支援,无法移动的‘冒险号’被明军轻易地从死角接近,然后大批的官兵涌上海盗船的甲板。 “建元……三十八年,纪家祠堂,鬼婴天赐……地冒绿血……都是些什么玩意,完全看不懂嘛!”风飞云将上面的一些字迹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辨认了出来,但是却完全弄不懂上面的意思。 这位,是都察院左都御使翟大人,他说完了一抬头,只见刘瑾一帮人恶狠狠的瞪着他,瞧那模样,恨不得一口把他吞下去,老翟若无其事的爬起来,往后一退,站回班中不动了。 婠婠自我安慰着,让自己不要在意听到的这些声音,可是她握紧的拳头,额上展出的青筋,却暴露了她复杂的内心。 现在是休息时间,除了正在值班看守物资的人员以外,其他人都可以出去休息,去玩一玩。 “这位先生,Z国还有一句老话,眼见未必为真!”左岸也依旧淡淡的笑。 刘璃回答得斩钉截铁,冷笑道:「你不是要告我们殴打你吗?去吧,你告你的,我告我的。 “剑心,我是不是很懦弱,她都想着杀我了,我还下不去手。”朱竹清看着洛剑心,自嘲的笑着说道。 “三天兼职,加上这段时间游戏帮人练号,加起来有八百,差不多够了。”点算了下身上的钱,墨客脸上露出了笑容。 终于,前奏结束,苏阳举起麦克风,他的声音也瞬间回荡在整个演播室现场。 可是,宴游为什么要突然跟自己说这些事情,难不成事到如今,还想着要拉拢自己? 罗正坤已经到嘴边的话愣生生被林碧霄的话给噎住,他下意识的看向罗绮然。 刚才他只是弹奏着古筝配上清唱,并没有将这首歌的魅力完全展现出来。 蜘蛛切自然而然地钉在了墙上,仿佛那个方向并没有什么别的东西存在,刚才听到的嗤笑声仿佛只是个幻觉。 “这就是龙骨么?竟然这么巨大,而且上万年了,这龙骨竟然还散发着如此凌厉的威压,甚至连腐烂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古岩看着眼前这如火玉一般晶莹的龙骨,禁不住感叹道。 ------------ 第92章 江月瑶静默不语,心中暗自懊恼,自己竟疏忽了钱多多身为苗疆少女的身份。 此前钱多多便提过,她的娘亲乃是苗疆圣女,想来她身上定有诸多神秘手段。 “是白泽告诉你的?”江月瑶仍不死心,故意挑眉问道,想要从钱多多口中套出更多信息。 “嘻嘻,才不是呢。”钱多多一边俏皮地说着,一边从怀里小心翼翼 都如同是高高在上的一位公主,对着仰望她的民众,表现得很亲和。 常翊突然有些鼻酸,当着她的面怎么也遮掩不过了。好在这个时候梁飞正好来了,分散了孔一娴的注意力。 看那主持人的态度,刘东就觉得,赵蔷薇刚刚在外面说的那番话,收他一个字一百万,真的不算多。 从前他还从未瞧得上脑子里那些药剂知识呢,现在还不是得眼巴巴的用好几年时间研究它们。 光天化日,当着几百双百姓的眼睛,打得我衣不蔽体,狼狈不堪。 我爸爸是一分钱不给的,前辈子每次要交学费,我都非常害怕,根本不敢说。只要说了,她必然是先一顿打骂,我也不想交不上钱的,根本没人能明白我的心中的难受。 林柯却回过神来:这么说要离开这个梦境,只要给这个故事写个结尾就好了,可是自己都已经进入故事中来,那又怎么写结果呢? 韩瑾雨怀孕后身上的肉虽不见多多少,却异常的软和,抱着舒服极了。 恒彦林耸了耸肩膀,“谁说的,只是有人找我帮忙,然后我说有些事情,对方就非常热情的说帮忙我解决了。 荷官说了声好,就开了盖,一把的输赢,桌面上就是几百万的出入,不过这里的人似乎没有外面的赌客那么兴奋,看来都是有钱人。 沈溯大抵是真的被憋久了,欲求不满得厉害,冯风之前虽然做好了准备,但沈溯今晚的亢奋程度,远超过她的想象,他的表现,根本不像是个当了一天司机的人。 无奈之下,琴婆婆便从武道学院内挑选了一位学员,让她想办法把秦玉骗出来。 只要吞噬掉对方,那么对方的经脉自然也转移到了自己的身上,但是这种吞噬的法子太过残忍,北无仕现在这昏迷的状态也不可能配合她完成融合术。 两人又聊了几句,最终,希罗娜挂断了电话,去继续忙手中的事情了。 田亮无奈的说道,旁边的战友们也都叹了口气。他们都替潘俊峰感到悲哀,居然要单独面对叶峰的训练。 秦玉想了想,目前他所能炼制出来的最高品阶的丹药,便是九转金丹。 郊区路面无人处理,厚厚的一层积雪,只有车轱辘驶过留下的痕迹。 当然,这句话看似是说给几名退出的士兵,其实是对战狼基地内所有的士兵。 目前他已经得知,美录坦会被这种核心碎片所吸引,那么之后肯定还有机会找到其他的同族核心碎片。 但现在有了常驻的八倍经验,云晓忽然觉得,这好像也并不是什么遥远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从先从其他的邪派势力着手,那早晚有一天会寻出有关‘万毒门’的蛛丝马迹来?”飘无踪有些恍然地接口道。 白揉看着李峰几人,脸都气绿了,这几个家伙胆子还真大,就这么当着自己的面吃开了,而且还吃的那么难看。 方尘本来是一句无心的玩笑,可是苏惠彦却听得满脸通红。幸好还没上刀叉,不然刀叉就直接飞了过来。不过,方尘突然感觉脚上一疼。是方尘的高跟鞋踩在他的脚面上。 李天一边对韩雪说着,还一边对韩雪用力挤了挤眼睛,想要挤出来一点泪水,好博取韩雪的同情,不过直到最后,李天还是没能挤出来眼泪,没有办法,李天只好很无奈的将眼睛挤到一起,继续装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独角兽和倪萍儿面露愠色,各自瞪了他一眼。倪萍儿随手来了个火球打到干柴堆上,然后两人又继续沉迷了。 很长时间沒有见到马国涛。显然憔悴了许多。双眼深陷。胡子拉碴。精神面貌十分差劲。沈桐微微点点头打了声招呼。 谁家的官给谁家说话,顾诏也不会相信在资本主义社会下生活了多年的人们会那么心甘情愿的回归大陆。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当着外人的面吵吵,你们不觉得丢人吗?”略微顿了顿,老者就再次怒其不争地责骂道。 胖老头连问了三个问题,问的段国章哑口无言,说是?这不是抹黑警察这个神圣的职业吗?说不是,那还如何给他们动刑? 刘昊闻言连忙朝后望去,只见自己身后,七个恶尸凶猛的扑了过来,如同饿的发疯的野狗。 可以说地球的这一次大变化,相比于人类,实际上动物才是最大的收益方。 这是一条,通往幸福之门的康庄大道,从今以后,不羡鸳鸯不羡仙,他们的未来,就是最幸福的人生。 “我信奉任何事情都讲究等价交换的原则,既然你不愿说出你的秘密,请恕我同样没有理由告诉你想要知道的事情。”侯雯君风轻云淡道。 来到了吉尔伽美什的卧室,整个卧室是系统布置的,它按照世界顶级皇室待遇,不仅布置了整间卧室,还将家具什么的都安排好了,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奢侈豪华。 全身的骨头就像是散架一般,无一处不在火辣辣疼痛。就算是呼吸,都会扯到伤口,疼得冷汗直冒。 提莫临死前将两支毒镖射在他的身上,打出了两个令人胆寒的伤害。 面对危机四伏的岛屿,任何疏忽大意都可能换来血的代价,十天的时间,只要智商在线都能搞清手表的各种运用途径,如果有亮点闪烁,无疑说明这里不止有一个手表在持续定位监测,尤其是亮点最初只有一个的时候。 ------------ 第93章 儿子有办法破局 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轻柔地洒落,江月瑶便早早起身,将小翠唤至跟前。 她压低声音问道:“你可知道你的父母和弟弟被关在何处?” 小翠低垂着头,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闪烁不定,最终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声音细若蚊蝇地表示自己并不知情。 小翠双唇紧抿,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轻轻摇头。 但是古求疑惑了,什么事榜上有名,难道说我古求竟然来了一天就成了奥塔名人不成? 现在为止,沈梵已然的知道了,外面那个神奇的远古奇门之阵为什么会出现了。 “怜依姐姐,你去给栾副船长准备酒席,难得昨日和栾兄聊得投机,我们今日再来一个一醉方休、不醉不归。”古求好像很享受昨日三人畅饮,今日又要大喝一场。 “他们是猎物,我们才是猎人。。吗??”看着赵逸离去的背影,艾伦的眼神逐渐迸发出了坚定的光芒。 他脆弱的时候,就和玻璃杯一样容易破碎。真是很难想象,他居然也能率领第三帝国赢得战争。 从这一点上就能看出主人的用心良苦,她将房间装饰的温馨唯美,恍惚间有种进了天堂的梦幻错愕感。 “早就好了,其实我在等你。怕你吃不饱没力气。”沈梵一本正经的回应道。 听到这个‘动词’的沈梵大喜过望,二话没说步颠步颠的跟了上去。 斩月拦在土著们的面前,上半身微微的伏低,森白的利齿也是露出来,晶蓝色的瞳眸中凶光暴露,大有谁敢越过它,就要被它给狠狠的咬死咬残的意味。 “我,我还没有准备好去你家的,给我点时间好吗?”柳薇儿主动握住沈梵的手,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第一,就是双方公会的战斗力量必须达到1ooo人以上,且公会等级达到5级以上;第二,就是双方公会的起点,即要么双方都没有公会驻地,要么双方都拥有公会驻地。 这让潘迪娅妮想起当初那个强森韦尼在自已的面夸夸其谈,最终却没有什么好的表现,而当年学校的棒球队整体表现也不是太好,远不如拿到全国冠军的篮球队,而史蒂芬在当时的表现被看成是有自信的表现。 “混蛋,什么叫不知道!”那山贼头子骂道,原本今天是自己的好日子,现在这事闹得自己哪还有这心情。 沿楼梯上到第三层,凌霄看到走廊旁边挂着一个巨大的木质牌匾,上面刻着四个鎏金大字:茅山超市。 跟六十四强比赛一样,分区锦标赛是单场淘汰制,作为一号种子,南加大特洛伊人队首轮对阵的是八号种子,现在看来可能是亚利桑那州立大学。 “什么?木哥哥竟然真是你的丈夫?”听完宁清慧的一番解释,夜玉瑶有些难以置信道。 易天辰瞪得眼睛老大,真想拿把刀架在这老村长的脖子上,逼着他将知道的一切统统吐露出来。 而职业者的每一个技能点都是相当珍贵的,绝对不能平白浪费太多,那样虽然暂时舒服了,以后可就麻烦大了,在暗黑破坏神那款游戏里,这种角『色』等于是练废了,只能重练一个。 缺口两侧,巍峨的高墙上,两队明月弓箭手正居高临下,拼命地往缺口外发射箭矢,不时有燃烧的火球落在城头,绽起一团团烈焰,不幸被烈焰卷到的明月弓箭手便会带着凄厉的哀嚎从城头上。 ------------ 第94章 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江月瑶与钱多多心中皆被好奇填满,满心期待着裴大郎究竟想出了何等破局妙计。 只见裴大郎轻叹一声,抬手示意江月瑶将纸笔递来。 待纸笔到手,他便依着江月瑶的口述,一笔一画地勾勒出黑风寨的地图。 “阿娘,依您所说,您打算让贺霆与厉天行二人内斗,进而逐步剪除黑风寨的羽翼,此思路确是精妙,并无 于是陆尘应付地点点头,道了声“交给你了”,转身就想往出走,逃离这个让他浑身难受的地方。 家里虽然没有以前鼎盛了,但是到底还是余留下来了一些关系是吧? 可是年轻一代渡劫成圣,李执还是第一个,直接走在了所有古皇子嗣的前面。 “麻烦?有什么麻烦的?朝中那帮人都有脸让我们一个刚刚被围攻的千户所出兵了,我们还用跟他们估计这些吗?这年头,比的就是谁更不要脸。 山村里的狗都是散养,一般人在的时候,院门也不锁,大黄随时能进出。 张丰田和邱立峰刚刚端起茶杯,吸入口中的茶水顿时喷出,直呛得满脸通红,咳嗽连连,四只眼睛怨念如海的盯着他。 几十年前,森乃一族加入木叶的条件就是这個,因为他们森乃家族最擅长的就是拷问,这得益于他们的先祖无意中签下的通灵卷轴,让他们家族的人拥有可以通灵各种拷问道具的能力。 直到最后蒙山五友反了黑煞教,韩立他们才知道越京里藏着这么一个邪教。 就算哪天真的嗑多了肾宝片,两腿一蹬醒不过来了,那也是笑着走的。 “可是为何事发愁呢? 我能否为你分担一下呢?若是我可以的话,那将是我的荣幸。” 楼兰认真说道。 尹秋水接过月夜递过来的竹篓子,朴实的面容上瞬间毫无掩饰的露出了几分欣慰的笑容,旋即转身便向披屋方向走去。 寻宝猪看着孟缘竟然想以神魂压制他,好在孟缘有所防备,与寻宝猪神魂相抗,一时间竟然落于下风。 醉尘心话说到一半,忽然止住不言,她猛地抬头望了一眼殿门处,面容间旋即透着一股无奈。紧接着她轻轻地摇头苦叹。 雷杰无奈,拿出三百灵石加上孟缘的两百,凑够五百付给李雄。李雄心里冷笑,果然跟他猜的一样,这位买主怕是连平日修炼的灵石都不够了。 但是在他们前方,正有无穷无尽的敌人涌现!将士们的后就是祖国疆土,就是大夏百姓,就是父母妻儿,他们焉能退缩? 孟缘屏住呼吸,等它靠近时出手偷袭,火灵枪刺出,足足刺进去一尺深。手臂用力,发现再也刺不进去了,想拔也拔出来了。干脆以肩扛枪,将大狗熊甩了出去。 这话让黄雪听出了些不一样的味道,只是她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装做听不到了,只希望这位姐姐能给自己几分薄面,不要闹得太难看才好。 孟缘是真的舍不得这妖丹,这可是他的ming根子,拼了命加妖王一击获得的,怎么可能给一个刚见面的“朋友”呢。就好比你愿意送给一个刚认识一天不到的朋友一辆玛莎拉蒂吗? 演员也有点飘,自我感觉良好,导演又没底气批评教育,那拍出来的片子只能被喷了。 细细品着咖啡的云夕颜,被韩逊突然认真的看着,有些不自然的脸红了。 如今,四皇子都这般对她了,那么王妃那里,对她动起手来,岂非更加肆无忌惮了? ------------ 第95章 浑水摸鱼趁乱救人 众人听到喊声,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厉天行。 厉天行深吸一口气,大声说道:“兄弟们,我们都被贺霆这个小人给骗了!他早已与官府勾结,准备把我们黑风寨的兄弟都卖了,换取官府的赏钱!以为这样就能独吞黑风寨的一切,却没想到被我发现了他私通官府的密信!”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什么,李典军愿意将大同江炼铁场三成的股份送给某”,金志震没有想到李烨的态度会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这段时间王修的名声可以说是响彻了湖工,所以他的一些事迹也就流传了出来。 这时,轩辕威带着一身血渍,强撑着进了皇上的寝室跌跪在地上。 李烨那里能忘记呢?连忙道:“张夫人说笑了,芒砀山一别,夫人还是风采依旧”,一年里,张夫人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为了考证这个年代是否是剧情开始的时期,巴达克先用神识笼罩了整个北银河,如果剧情已经开始了,那么他的神识感知之下贝吉塔行星应该已经不再了,其实巴达克是希望自己能够赶在星球被弗利沙破坏之前。 突然的,钟离朔心中就泛上一层伤感。悲秋,悲秋,果真也是如此的。 另外二妖见到同伴如此轻易便被击倒,方才知道对方之前一直在放水,否则他们三人早已经没命。 “对。杀了我。”博士说着。顺手从实验台上拿了一个试管。里面装着的是提炼数次的浓硫酸。博士直接倒在了自己的手上。 王杰生怕王霆发生意外,只好紧紧跟上,以防出现意外,王霆身形晃动瞬间出现在那孤岛之上,眼神里满含火热,看着周围的景象一转身就对那孤岛的中心地带赶去。 云潇一瞬不瞬地跟咫尺对视片刻,回过神时方才显出一丝局促,不知是继续看着他还是不应该看着他。 傅安安性格别扭,现在知道自己不是傅家的孩子,多半不愿再回傅家。 易玄听得玲珑的话,看向易屠闭关的地方,那里有一道强悍的气息蛰伏,他能感到那道气息在逐渐增强,也许,不远了吧。 “叫唤什么!闭嘴!”似乎嘈杂的声音惹到了时雨,使得时雨目光一横,瞪了地狱三头犬一眼,而后将目光收了回去。 那他如果早来个四五天的话会不会今天的对话也会提前到四五天前? 男同胞们不知怎的,竟觉得有几分热血与浪漫,特别是那硬生生的原始战斗模样,让他们更是产生了人类最本源的野性感。 之前正在厮杀的车队护卫和马贼们早就在压力下,各自停了下来。 “飓风听令!”亚特洛兰德再次下令,声音如同天神降予人间的神谕般不可撼动。 晚风吹过,空气突然安静了,四周的礼乐声,欢乐声都像是消弥了一般。 看着易玄话都懒得多说,直接便是出手,特别是感受到那一拳的攻势,锁修竹的脸色变了变,随即身前爆发出一股玄气,试图阻挡住易玄你的拳头。 在君云卿的身形出现之时,世界之灵似乎感受到所有人都已经出现了。 纪云让茉莉儿点,茉莉儿显然从来没有来过这里,显得非常的拘谨,连忙推辞让纪云点。 东方尤煜更加是个迷了,席惜之和他见面的次数,掰掰手指,都能数清楚。 叶溟轩这个时候已经将梓锦拉了起来,打量着她被茶水烫到的地方,面色一片铁青,哪会想到梓锦居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受了伤,神色不愉,很是难看。 ------------ 第94章 时机已到瓦解两派心防 两拨人马厮杀得昏天黑地,刀光剑影间,血肉横飞,死伤之惨重令人触目惊心。 江月瑶就这般怔怔地站在一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直犯恶心。 虽说她并非未经杀戮之人,双手也曾沾染过鲜血,可眼前这般惨烈景象,终究还是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这两拨人,好似有着不共戴天的世仇,一个个如疯魔了一般, 两拨人马厮杀得昏天黑地,刀光剑影间,血肉横飞,死伤之惨重令人触目惊心。 江月瑶就这般怔怔地站在一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直犯恶心。 虽说她并非未经杀戮之人,双手也曾沾染过鲜血,可眼前这般惨烈景象,终究还是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极限。 这两拨人,好似有着不共戴天的世仇,一个个如疯魔了一般, 安奎拉说完,帐内气氛顿时被点爆,特别是一干将领纷纷是神‘色’‘激’昂地高声请战,那样子就像是只有将匈奴人斩尽杀绝才能平息内心的愤怒。 不过,他损耗的那一缕精血,想要恢复却不太容易。不过,他怀有恢复精血的功诀,倒也不用担心会留下什么遗患。 还好何陶是城管,被夏娜精神浸染的托托莉也清分寸。两人互相哼了一声之后,就开始自己的活动去了。 母亲知道,你还活着。虽然母亲看不见你,但母亲却能够感应得到。总有一天,你会再回到这里。可惜母亲修为太低,无法延续寿元,大限将至,等不到你回来的那一天了。 要知道,他这一路上,经历了这么多的玉塔,的确也听到一些被困强者向自己说话,但他们的意思,无非就是让自己助他们脱困而已。由于张毅自身难保,自然没有时间理会他们。 “这个实在太过贵重,感觉如论怎样设计都没办法体现它的价值似的。”海无涯无奈的说道。 就算是这仪器有反应,记录下这一不寻常的律动,这数据估计也会被相关人员认为是气压或气温的短时间变化,引起的神经抽动而已。 不过,傻乎乎的直接冲上去肯定是愚蠢之举,所以,当沙蟒抬起手打了个呼哨后,奥卡立刻回头看向巨石的方向,因为大殿内只有那个壮汉一直没有出手。 依旧是那种普通的感觉,就像是在大街上随时遇到的路人一样,偶尔,自己也会和他们对视,谁让自己喜欢看别人的眼睛呢? 托托莉微微眯起了眼睛,“咣当”一声放下了手中的刀,准备开门去检查情况。这孩子根本就不用担心自己的老爸,她觉得,既然自己的老爸能还能叫出声,那不就说明她没有事情么? 李阳带着何太后等人,离开王府之后,带着手下的将士直接出了城。 在一个包厢里,叶细细手握一杯酒一饮而尽,心情有沉闷。难道自己就这么回去?不行,再难也要啃下来,可是面对赤~裸裸的黑道无赖,该怎么啃呢? 另外一个是张博瑞,临海人属于浙江的,可是他是宋朝的人士,肯定不是他。 没有了白承英,大哥又只是一个莽夫,自己一下子就跟白承泽一样了,孤身奋战吗?这就是白承泽要的结果?白承允心里纠结万分地想着,他要不要拿白承英的命赌一回? 他已经打定主意,这两天找找普通人试试,然后下周一晚上等李国雄回来了,就……希望能圆满完成任务。 温轻红被魏妃问住了,她就跟着齐妃进过一次千秋殿,被安锦绣训了几句后,就被赶出了千秋殿,她连一口千秋殿的水都没有喝过,安锦绣要怎么害她? 这一夜嫔妃们轮流在殿中守丧,因着一切混乱,三阿哥也不独自留在阿哥所了,挪到了纯嫔身边和大阿哥做伴。三公主也暂时跟着慧贵妃起居在一处。嘉嫔怀着身孕不宜在此守丧,行了礼之后便也回宫歇息了。 ------------ 第95章 两位当家的,你们被算计了 独眼龙“扑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地,膝盖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地喊道:“二当家,三当家,求求你们别再打了!” 厉天行与贺霆此刻正杀红了眼,仿若两头被激怒的猛兽,彼此纠缠、撕咬,刀光剑影闪烁不停,一时间竟难分高下,谁也没把独眼龙的呼喊听进耳中。 独眼龙见状,急得额头上青 独眼龙“扑通”一声双膝重重跪地,膝盖与地面相撞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带着哭腔,声嘶力竭地喊道:“二当家,三当家,求求你们别再打了!” 厉天行与贺霆此刻正杀红了眼,仿若两头被激怒的猛兽,彼此纠缠、撕咬,刀光剑影闪烁不停,一时间竟难分高下,谁也没把独眼龙的呼喊听进耳中。 独眼龙见状,急得额头上青 白马会到现在为止已经进行了五轮,到了第六轮,已经只剩下四十八人,剩下的不是被淘汰,就是因为各种赛场之外的原因不得不放弃比赛。 虎犽等兽人来到这里后,没有犹豫的就向狮兽人扑了过去,成为虎兽人攻击的狮兽人主力,而之前外出打猎的虎兽人退居二位辅助攻击。 萧玄泽冷着脸,弯腰道:“你松手,我来。”他霸道地将她接到自己怀里,起身大步抱她到床上。 这是真的没办法,时宜和橘子两人一块儿打蓝buff,凤梨探测视野,血量最低的时候,看谁能拿到,都可以。 许怀升躬身行礼,心中明白皇上是多有不满的,刚出事不过一日,柔佳长公主就能闹进宫中来,可见伤得根本不重,这不是让全元京都看出她的无理取闹步步紧逼? 不过他们虽然看得专注,但是他们手下按着幼崽的力度却没有放松丝毫,所以那些幼崽还是只能眼巴巴的看着那在空中不断晃动着的狗尾巴草,一边不放弃继续奋力挣扎着,想要挣脱身上的束缚。 事实上早在之前它就曾经匿名了解过网络上的一些言论,但因为网络具有匿名性,所以网络上的很多言论还是以极端倾向性为主,能够冒头的要么是极端憎恶幻兽的,要么就是极端的幻兽保护主义者。 就算只是作为妹纸间的互帮互助,但仔细一想的话,还是能感觉到异常。 从飞驰而来的画舫中,突然发出一阵琴音,琴音寒风般吹过海面,瞬间将翻滚的波涛变为一座座尖耸的冰山,随后得理不饶人地向明心刺来。 此时的辰凡,终于是彻底明白了当初第二段CG中,那句末尾的话了。 之前阮静初说傅野欠了曹以沫一条命,曹以沫这个时候再以这种弱者的身份回来,局面对自己来说简直是太不利了。 说到这里,两人突然想到了一起,意思到了什么,他们不敢再言语了,只是悄悄打量脸色铁青的向公子。 戚尺素和王安旭一起起身,出去跟着丁公公到了宫中,史妃正在凉亭中品茶,见到戚尺素王安旭过来,将手中的茶杯放下。 紫薇强作镇定,按捺住自己的心跳。每踢一下瓷片,就感觉到危险来临一分,她采取胡搅蛮缠的做法想激怒对方,不知对方是否吃她这一套,如果不吃这一套,自己该如何收场,她还没有想好退路。 看两人的装扮不用猜就是顾仁峰的人,楚韵挣扎两下胳膊被两人架牢,根本挣脱不得,两个保镖人高马大,楚韵压根不是两人的对手,折腾一上午,楚韵身体疲惫,不再浪费力气,任由两个保镖把她架到采血窗口。 涂曼枝,“那就去吧,反正我们都是配角。不会有问题吧?”她还是很谨慎的问了一句。 “又有什么事?材料不是都给你了么?你不去炼武器还在这里做什么?”意轩正在和梦里花落一起刷怪呢,没有林墨在,两人的二人世界,就被戚尺素打破了,所以意轩有些不高兴。 ------------ 第96章 裴大郎一点不惊讶白泽化形 二人闻言皆是一惊,刹那间,如遭雷殛,僵立当场。 唯有江月瑶和裴大郎,面色冷峻如霜,眼神中透着几分讥诮与淡漠,静静地看着二人反应。 厉天行双目圆睁,额上青筋暴起,如虬龙盘踞,每一根都似在怒火中剧烈跳动。 他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发出“咯咯”的声响,似要将满腔的愤怒与不甘都通 二人闻言皆是一惊,刹那间,如遭雷殛,僵立当场。 唯有江月瑶和裴大郎,面色冷峻如霜,眼神中透着几分讥诮与淡漠,静静地看着二人反应。 厉天行双目圆睁,额上青筋暴起,如虬龙盘踞,每一根都似在怒火中剧烈跳动。 他双拳紧握,指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发出“咯咯”的声响,似要将满腔的愤怒与不甘都通 路途并不陡峭,早有修筑好的石梯,杨波沿着石梯攀爬而上,路上遇到了不少的游客,大家嘻嘻闹闹朝着山上攀爬上去。 那么难题就来了,哪怕越秀广告50%的股份作价500万,可能也比不上安然传媒1%的股份。现在顾北问张学斌要多少安然传媒的股份,张学斌真不知道怎么开口,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是怀疑顾北在试探他的野心。 杀手头领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心底最柔软处被惊住,恐惧如洪水般淹没了他的灵魂。 “你也知道自己聒噪吗?”聂风华忍不住失笑,他倒挺有自知之明。 那么大一间屋子,中间还不能有立柱,其实这种建筑本身就很难。 可是大酋长却暴怒,不但杀了那两名酋长,便是隶属于他们的部族,都几乎屠尽!所剩者不足四成。 “薛道友嘛,他走不动了,所以我只好前来通知一声,就在前面一个路口朝左拐,就可以见到他了!”张玉德道。 真正让魂至尊震惊的还是罗浩的修为,罗浩的修为依然只是王仙。 陆羽的血,太金贵,但变成了眼泪,却也是再普通不过的眼泪,跌落在地上也只能是溅成一个泥球,显得很脏。 往北,整片的横断山脉,靠东侧一方,更是垂直于天地的绝壁,上面树木不长,只有风吹日晒下经年形成的光滑的石头,修为不足八阶武者根本就攀爬不上去。 向无形和周明峰得了西门馨儿的救助,恢复了气机,好歹一身功夫是保住了。后来又遇上了阿蒙。 虽然汤圆和普通的人地痞流氓不太一样,但是他能当时地头蛇就绝对不是草包,他在金富贵的身上不仅没有捞到任何的好处,还住进了医院?难道他的心中就不会怨恨金富贵? 罗用自回长安以后,不是忙着接任长安县令一职,就是忙着那工学的事情,每日里早出晚归的,并不怎么着家。 队内的每一个内线球员都上场打了几个回合,并且通过这些回合的防守效果,来找出最好的双塔搭配组合。 望着在队医牵扶下离去的吉诺比利,杨柯的脸色有些复杂,难以想象,几分钟前还在一起并肩作战的队友,就这样毫无征兆的伤退离场了。 “邻里之间发生矛盾也很正常。”罗县令点点头,对今天发生的这件事表示理解。 唐老师也是太激动了,所以就给忘了,以前她都习惯了我每次回来就抱了,抱习惯了突然就改不了了。 李毅一听就火了,本来他看侯君集就不顺眼,这下更是点燃炸药包了。 “我哪里会关心这些,不过你关心你罢了。”话一脱口即觉得这话让人听起来暧昧的很,徐昕晨心中微窘,粉面在星光下淡淡笼上一层红晕。 “凌大哥,别来无恙。”柴荣眼色凝出一抹复杂之色,朝凌铎之说道。而他的话语却激起了千层浪般,让所有的人心里都震惊了。他们没有想到大周皇帝柴荣居然与凌铎之相识,而还交情匪浅。 ------------ 第97章 我早就知道您不是我的阿娘 夜风裹挟着远处山寨的喧嚣掠过听风院的檐角,却让院中的寂静愈发深邃。 “阿娘,”裴大郎的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飘进江月瑶耳中,“小白就是白泽吧?”这声询问让江月瑶心头一颤。 少年仰起脸,月光在他眼中流转:“那日在破庙里,我就知道您不是从前的阿娘了。” 他唇角含笑,目光却如利箭般穿透江月瑶 夜风裹挟着远处山寨的喧嚣掠过听风院的檐角,却让院中的寂静愈发深邃。 “阿娘,”裴大郎的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飘进江月瑶耳中,“小白就是白泽吧?”这声询问让江月瑶心头一颤。 少年仰起脸,月光在他眼中流转:“那日在破庙里,我就知道您不是从前的阿娘了。” 他唇角含笑,目光却如利箭般穿透江月瑶 权谨跟上来的时候,男子已经进了电梯,所以他没有注意到权谨,只是大步朝一所房间内走去。 同事莫名其妙的上吊而死,死的过程还没被人发现,另外一个同时一夜之间被埋在了坟里,还立了墓碑,都透露着邪性。 陆康脚下一个不稳,眼看着就要掉到水里的时候,突然感觉脚下多出了一股风,这股风将他的身形直接给稳住了。随后拖着他安全到达了对岸。 一狰狞巨兽,全身生有骨刺,周身上下水汽弥漫,皑皑白骨凭空出现,骨山林立,骨矛凭空而出。 据我们调查了解,四号院户主和死者家中产生过激烈的矛盾,熊项逸曾要杀了男孩抵命。”刑侦科大队长赵启明汇报着。 从顾启这里出来,萧尘心中又多了几分底气,虽然顾启依旧不会直接出手相助,但他却会为自己引开血狼王,如此一来,那营救行动的成功率就又增加了许多。 她说的虽然容易,但自己内心里也知道,这两件事,哪一件也不是好完成的,更加上昨天烧了那么大一片的民居,又是多少人流离失所。 李靖见燃灯如此恭敬,也不敢怠慢,连忙上前行礼,哪吒则是心中一喜,自己这黄中化身乃是这无归圣人赐予,今日或许能够求他相助自己一番,见状也是连忙下拜,口称师叔祖。 却没有想到今天又出现死兆了,明明面相福泽深厚,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死劫? 那些一地的废石之中,必然有一些废石蕴含有价值不菲的翡翠的,如果只是一般的翡翠,叶枫断然不会如此的。 说话间芊芊玉手拍着雄伟的胸口,一片波澜壮阔。萧美娘作出一副怕怕的样子,完全没有刚才叫人家滚台阶的觉悟。 叶飞扬连忙走过去,抬起箱子,放哪好呢?算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就随便放地上吧。 正是因为这些可笑的问题,才让鬼蝶冰冷的内心感觉到一丝淡淡的温暖,也让她麻痹的四肢得到了些缓解。 我意味深长的回了她的话。就在刀光血影,你一言我一语中,虾虾终于从一辆电瓶车上下来了。 江枫眼神的余光看到了一个背对着他的壮汉,只见他说完话后,便纵身一跃从那蛛网的间隔之中窜了出去,随后便有许多人跟着他一同钻出了蛛网。 这是云箫万万没有想到过的,她绝对没有想过,对方会是元曦。她以为,她和元曦的那点破事早在上官明珠的事件上就已经了解了。 “谁说的……”叶飞扬有些生气,便用手推开他,结果被他紧紧抱住。 在找了2家手机销售店,1家婚纱摄影,3家超市后。我真的无力了。肚子也饿了,对于我而言,吃是最重要的,不论发生了什么,吃都可以抚平我的伤痛。 今日晨瞑瞳的最大目标——就是和时崎狂三KISS并封印其精灵之力。 “···这样的装备,为什么会在这里。”鸢一折纸默默的看着眼前的大杀器好一会之后,发问。 这样的话倒是可以理解,有很多关键事情的发生都是因为金馆长,而且从金馆长传话的内容来看,金馆长的老板应该是亚当。 “改变……会给人类社会带来什么危害么?”不知道为什么,托托莉突然担心起了这个问题。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妥。 PS:懒得那么多废话了,有鲜花、月票、评价收藏的都丢给本殿下吧,怎么说也得月票上个榜单不是吗? 或许是其他人也得了消息,知道这一趟集合并不是好事情,时辰已到。到场的人却只有近千人,只到了大概半数。 升学率等于学校的广告,升学率等于老师的工资,升学率等于家长们的脸面,能不紧张嘛? 兄妹俩个,早已学会了绝大部分的词汇,只要一张嘴,便可以做到妙语连珠。 “刚上班就被一个电话叫到行政中心去了,好像这件事情都惊动秦市长了。”郝飞无奈的说道。 老天……能不能不要这么搞笑?她都马上要三十的人竟然还要遭受这种戏弄?? 就连谢云蒙也觉得不可思议,他认为恽夜遥大概是因为中毒,脑子糊涂搞错了,有些毒素确实对神经和思维会有一定的影响。 哈坎没追上,回去把猜测跟总经理如此这般一说,直接上报给大使馆,得知他们被袭击,叶飞和芭莎失踪,大使馆兵分两路,派出大批士兵,沿着武装分子逃跑的方向追赶。 “胡扯……”莫林宏轻叱一声,显然是完全不相信。他们这样想倒也正常,就连上官无敌那些人亲眼看到的人,当时也完全不信,可结果就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们不信。 他们两人的话,声音不大,但是其他的几个仙主,却也都听到了。 ------------ 第98章 反叛之心已起 瞧这情形,二人怕是早已暗中商议妥当,新寨主的人选已然敲定,反叛之心更是昭然若揭。 妙极! 江月瑶原本盘算着,要挑拨厉天行与贺霆二人反目成仇,待他们斗得两败俱伤,自己便可趁机上位搅弄风云。 可她那聪慧绝伦的儿子裴大郎,竟是一箭数雕,计策之精妙令人惊叹。 他不仅巧妙挑起厉天行、贺 瞧这情形,二人怕是早已暗中商议妥当,新寨主的人选已然敲定,反叛之心更是昭然若揭。 妙极! 江月瑶原本盘算着,要挑拨厉天行与贺霆二人反目成仇,待他们斗得两败俱伤,自己便可趁机上位搅弄风云。 可她那聪慧绝伦的儿子裴大郎,竟是一箭数雕,计策之精妙令人惊叹。 他不仅巧妙挑起厉天行、贺 云河将【灼眼的金刚石项坠】的属性贴到了组队频道,顿时招来一阵夸张欢呼,然后又一个个心照不宣的贼笑起来。 而这种隐秘房间在玛雅人非同一般的技艺下修建得十分隐蔽。帝卡尔金字塔内部,也就是一行人目前所处的房间还是首次被人发现。 张顺不禁抬头看了他一眼,他真的不明白这个蒙都到底是用什么手段让艾力士这样的人心甘情愿去执行这么残酷的任务,他真的想不出来。 几乎眨眼之间,十三个裁决者无一幸免,全都处于自我修复之中。 这么近的距离,陈沐光是抑制本能就已经很痛苦了,还要回答一道送命题,简直不要太折腾人。 完全充当了救火员的观音,一直在扬枝洒水,灵山一方的人见状,不由齐齐叫好。 这一天,对于居住在金山寺一带的人而言,是不平静的,金山寺的位置地动山摇,紫气金光直透九霄,百里可见,显然又在上演神仙打架了。 刚才还只是拥坐在一起,现在两人都躺倒在床,她的脸距离他只有不到十公分,近到她能数清楚他有多少根眼睫毛,心底的那种怦然心动的更加清晰的在对着她叫嚣。 克劳迪娅的一句话不仅炸得一票远古强者目瞪口呆,连路由都被吓了一跳,失神了好一会。 宿成员哪一个不是残忍、好战、冷酷,好听点那叫桀骜不羁,自诩个性,可说白了还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罢了,如此之人,指望他远离仙途,做一个平凡之人么。 至于燕飞是不是想准备终身侍奉神明也许只有燕飞自己知道,此该已经摆脱困境的他正悠闲的用他那白皙的手掌在练习劈木头。 来了一伙人,牧牧和青衣心里有底,这帮人有点武术,都是低手,不足为惧。 “不对,不对,那把剑已经被刑部的拿走了,这一把剑又是哪里来的”梅妃一看项来手上的剑就大声的说。 这次他可是真生气了,双手化掌在身上急拍,片刻之后,他的气势突然徒然增加,竟然不弱于当时司马寒给夏天的压迫感。 林天现在是有点想不通,既然靠外力有这么大的弊端,谈什么控制一说? 那封信实在也不能称为一封信,因为当凤轩打开信封后,他发现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条。 见到楚虚华已然陷入迷阵之中,生命是否有危险还不可知,楚庭川可不想墨凉也发生这样子的状况。他现在就应该在墨凉的身旁,好好的保护墨凉的安全才是。 龙飞扬其实在黄海也收到了龙飞翔被杀的消息,这么多年来,虽然他已经被赶出了龙家,但始终都在关注着龙家的一切。 “我喜欢,不由你判断。”声音传不到外面,因为张了结界,即便是莎莎在里面从惊声惨叫到叫破喉咙也没有人能听见。 只不过,身体却并没有完全变成金东豪那样发福的啤酒肚,人的高矮和基因息息相关,但胖瘦……关系不大。 ------------ 第99章 收点辛苦费不过分吧 江月瑶轻轻颔首,眸中闪过一丝果决,她们身上肩负之事繁杂,还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 “大郎且看,”她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些物件里若有合用的,不妨挑几件带回去。咱们这一趟奔波,总该讨些辛苦钱才是。” 裴大郎接过系统登记仓库宝物的册子,甫一翻开,瞳孔便骤然紧缩。 饶是他见多识广 江月瑶轻轻颔首,眸中闪过一丝果决,她们身上肩负之事繁杂,还有诸多事务亟待处理。 “大郎且看,”她唇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些物件里若有合用的,不妨挑几件带回去。咱们这一趟奔波,总该讨些辛苦钱才是。” 裴大郎接过系统登记仓库宝物的册子,甫一翻开,瞳孔便骤然紧缩。 饶是他见多识广 之前听她质问,周博已是心痛,现在听她的声音很轻,却透着大青山雪地里的凉气,周博再也忍不住,一步上前搂住雪见,雪见并不挣扎,任他抱着,眼泪一串串的滚落下来。 二娘也没有再留那几个孩子,每家又送了一排排儿的饺子,孩子们恋恋不舍又谢了再谢的才走。 “我看谁敢对我家主上不敬!”夏侯渊冷冷的说道,同时也将自己武尊九阶的气势放了出来。 金气在妖姬指尖如精灵般的流转,其眼波轻移,望着四周那些噬魂谷以及嗜血蝙蝠族的强者,妩媚动人的脸颊上,却是露出一抹淡淡笑容。 罗乐逸说完,在场的等人有些闭着眼睛,有些则低着头,纷纷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过来一会,邱城城主王哲琪带着人马就来到了密室,当他看到密室什么都没有之后,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虽然修真交易黑市禁止动手杀人,但在他们这些原住居民眼中,规矩本来就是强者制定的,只要付出足够的代价,没有什么规矩是永恒不变的,更何况,经历过差点被修真老怪给夺舍一事之后,王大海早就被吓破了胆。 这些幸存者开始议论起来,可是,这时,大部分的人都已经方寸大失,脑子里更是一片乱麻,一时间他们根本就想不出什么办法来。 “没错,刘董,咱们还是谈合同吧,您要是有什么具体条件,尽管提出来。”林悦溪接着道。 这几天都要暂居在此处,秦飞倒也没有客气,选了两间房,便居住了下来。 村子里流言蜚语满天飞,都是飞给他听,没人敢在苗菊花跟前多说一句。 夏雨曾是神州的王,夏禹剑则代表着神州本身,蕴含神州的道,亦是万剑君主,似剑首这种毕生练剑的剑道高手,对夏禹剑散发出来的剑道威压感触最深。 “她是不是在我上次回来的飞机上出事了?”司南枭狠了狠心,终于开口问道,无论结局如何,他只能去面对。 对于这个结果,秦锋是无所谓的。因为只要是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国医馆的这三位专家的实力明显要强于中村医药集团这边。 之前大家一直在看秦锋和那名记者斗嘴,现在,当真相大白之后,现场大部分的记者全都把热烈的掌声送给了秦锋。 仿佛一拳打在空处,国师百思不得其解,为何只是与白光相抵,之前却没有击中实物或是虚物的感觉? 不知不觉,夜麟的白衫染上了些许墨色,连整个酒肆都灰了一瞬,失去所有颜色,但张宏政已经烂醉,并无发现。 伴随姬晴渐入佳境,气剑的数量开始成倍增长,直至布满整个天空,犹如漫天星辰。 因为红毛身上七彩光芒一直闪烁,安布罗斯王子害怕有什么异常,赶紧让吞噬魔王先退回到自己身边,密切关注。 或许,我也有自私的一面,我也想在她的心底,永远都是这么正义的一面。 ------------ 第100章 罗生门 黑面阎罗迅速扫视四周,发现反叛的山匪们虽然人多势众,但阵型散乱,缺乏统一的指挥。 显然两个善战的头目还不打算出来,可他黑面阎罗是谁平日里行军打仗,比这大得多的架势都见过,何惧厉天行和贺霆手底下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小喽啰。 他心中一动,大声喊道:“列阵!给我顶住!” 十几个山匪们听到命 黑面阎罗迅速扫视四周,发现反叛的山匪们虽然人多势众,但阵型散乱,缺乏统一的指挥。 显然两个善战的头目还不打算出来,可他黑面阎罗是谁平日里行军打仗,比这大得多的架势都见过,何惧厉天行和贺霆手底下没有受过专业训练的小喽啰。 他心中一动,大声喊道:“列阵!给我顶住!” 十几个山匪们听到命 “嗷!”凄厉的惨叫声瞬间响起,在万龙齐飞那连串的攻击下,哪怕是七十八级的BOSS亡灵尸魔也不由得发出一阵阵的低吼声。 叶少悄悄进入厕所,掏出一个监听器,扔到了洗手糟下方,然后赶紧回到藏身区,拿出耳机接收器等着。 “呵呵,你们既然认识,那就先谈着,我走了。”胡总管见二人认识,笑着退出去,随手还将门关上……这个老狐狸精,还真会揣摸人意。 “萍儿,真不说别怪我们不客气,把你丢出去。”杰森握着拳头恐吓道。 吴明看到,一个看上去刚刚三十出头的男子坐在那里,见到杜雨彤之后非常亲热的站起来和杜雨彤打招呼。 “这家伙太难对付了!单体攻击,近乎秒杀!”看着长空‘射’日也死了,破天不由得苦笑不已,两下解决了两名最巅峰的玩家,除了面前这个魔皇之外,破天可不知道还有谁有这般魄力。 莫非附身在老人身上的这个狐狸,就是今天看见的那个狐狸不成。我心头猛然一惊,双眼紧盯着这个老人。 原来那泽并不没有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伤害过她的人,她攥紧了手中的头发,没有开口。 “我哥哥的失踪和你们有关!?”宋亭安一直在装昏,他的外语很好,听懂两人的对话后,立刻从地上跳起来。 迪马接到的通知同样是让他们等候,梵蒂冈那边也在紧张的寻找破解方法。 韩胜齐暗自决定这一轮比赛,他不仅要赢,而且还要完胜苟晗,让他明白并不是选手的选手都能够受到威胁的。 “凌尘,真对不起!因为我,让你都不能开心的吃顿饭,我的头刚才突然有些痛,我先回去休息了。”为了不让凌尘因为担心再继续问下去慕容婉清只好骗凌尘说自己头痛不舒服。 “你哪来的这东西?”秦枫面上带着些许喜意,抬头对老头问道,他可不信举办方会给一个骗子发请帖。 难道是坦克?可是这样的话不太可能吧,那个时候德国和苏联打的是脑浆子乱飞,根本就没有精力再去招惹美洲的人,再说了,坦克这样显眼的庞然大物运到玻利维亚,这是唯恐美帝不找自己麻烦吗? “不用了,你很有意思,难道你不觉得,如果你多花些功夫,可以将客人服务得更周到一些吗?”凌尘提出了自己的想法。 黑影直接走进了凌尘的身体里,无力瘫软在地的凌尘,狂吼一声他的周身慢慢冒出了黑雾,越来越浓郁将凌尘的整个身体都包裹了起来。 说完后就直接踏上了通道,向着海姆达尔所守护的地方缓步走去。 邢杰一路念叨着瞳孔,一边思索。弄不清楚这是个是怎么一回事儿,这让有些轻微强迫症的他心里很不爽。 桌上的高纯度圣水被迅速染黑,插在瓶子里的“蓝圣花”枯萎凋谢。 巨人用力摇晃着脑袋,似乎还未恢复理智,他看到白须老者,竟然张开嘴巴,用力喷出一口冰寒之气,接着白须老者就被整个冻住,变成一座冰雕。 ------------ 第101章 早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善茬 双方已然杀红了眼,兵器碰撞之声如惊雷炸响,喊杀声震得山林都为之颤抖,缠斗愈发激烈,每招每式都带着置对方于死地的狠劲。 裴大郎瞅准时机,悄无声息地脱掉身上土匪衣裳,迅速躲到江月瑶身旁。 他压低声音,轻声安抚道:“阿娘,莫要害怕。如今他们双方早已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双方已然杀红了眼,兵器碰撞之声如惊雷炸响,喊杀声震得山林都为之颤抖,缠斗愈发激烈,每招每式都带着置对方于死地的狠劲。 裴大郎瞅准时机,悄无声息地脱掉身上土匪衣裳,迅速躲到江月瑶身旁。 他压低声音,轻声安抚道:“阿娘,莫要害怕。如今他们双方早已视对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结束影片后其余人倒觉得不置可否,再怎么多也只是丧尸,对他们而言和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而且他们身体素质方面基本都免疫病毒,真正的难点还看主神如何坑爹改变剧情,和最后的。。团战。 月白一挑桃花眼,微怒的望着夜离道;“像你这么说,我们即使把你们兄妹两个,全部丢下大海也无济于事了?”别有深意的眼神迅速转移,落在夜歌的脸上。 李逍逸发现,每次和他说完话,都有想揍他的冲动,这厮要么故‘弄’虚玄,要么暗自算计,完全就没考虑过其他人的心情,但现在也不是纠结的时候,连忙招呼大家赶紧跟上,随后众人抱着复杂的心理走进了传送‘门’。。 而最为悲惨的其实还是燃灯道人!无辜屠杀流民的他,虽似占着大义,但那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若是修士真能胡乱屠杀如此多的平民,那周朝也不需要训练无数甲士准备对抗商朝。 正当他们要继续前进时,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震动,三人心中一惊暗道不好,不该开启探照灯的,万一被那个庞然大物发现,那只能赶紧撤退了。 二哥不喜欢鬼荣,真的,他觉得鬼荣做事太狠太绝,而且还是个吸毒的瘾君子,跟他做兄弟简直就是丢了自己的身份。 “你在家等我吧,这附件没什么标志性的建筑,我也搞不清楚方位,马上回去。”我站在路边准备碰运气拦一辆路过的空车。 说着李逍逸又灌了一口酒,但蒋蓝没有回答,他知道,现在应该当一名合格的倾听者。 “没事,他是成年人,自己知道如何选择,只不过怕他一时糊涂办了什么事。现在看来,他比我们还要冷静。”我说完,准备往外走。 “周盟主,这是怎么回事”宁天邦经过这么多年的家主锻炼,再也不是哪个只会打铁的低级铁匠了,一说一顿,身上就时时刻刻散发着无尽的威严。 好死不死恰好往叶轩这边倒飞,叶轩不由皱了皱眉头,他可是想当把螳螂和蝉一起吞了的黄雀,救还是不救? “我就是确定一下那些所谓的雷域圣使是否与传闻中说的那样?”幻风眼神灼灼的看着苏灿问道。 赵云泽心下对程咬金的生意头脑佩服不已。谁说程咬金是粗人,这家伙精明着呢。不但一眼就看出了这些新式家具的市场潜力,居然连技术入股如此新颖的合作方式都想到了。 让赵云泽发愣的原因,是因为他怀疑自己走错了家门。之所以怀疑自己走错了家门,是因为他的那个前院,此时多出了很多不和谐的东西。 确实,阿森纳在中场方面,甚至还有进攻方面,都和利物浦差不多。双后腰,双前腰,一个中锋一个硬风。再加上后方方面,基本上都是差不多的,不管是从阵型还是球员的技术特点,就十分相似。 上次苏灿在一层空间放出的几个海族人,他们都没有逃脱,被外边的海族人给抓获,把里边的事情全部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对于里边的危险,这些人竟然全部忽略,只关注里边的晶石,这也许是人的本性所致。 ------------ 第102章 江越竟然是女子 江月瑶只觉心跳陡然加速,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她强忍着没有发出尖叫,只是死死地咬住嘴唇,眼神中透着不屈。 绝尘见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他怒目圆睁,对着厉天行吼道:“厉天行,你若敢伤她分毫,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洪良才也气得浑身发抖,眼前的这个人是裴大人力保的人,他根 江月瑶只觉心跳陡然加速,恐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但她强忍着没有发出尖叫,只是死死地咬住嘴唇,眼神中透着不屈。 绝尘见状,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他怒目圆睁,对着厉天行吼道:“厉天行,你若敢伤她分毫,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洪良才也气得浑身发抖,眼前的这个人是裴大人力保的人,他根 这个吻一触即分,她脸上带着标准的笑,似乎还在等着他选择一个姿势,随后就能毫无芥蒂的服侍他。 “不知瓶儿你所说的上边是哪一个意思,难道说这天底下真的存在神仙吗?”杨怀平一脸疑惑询问。 “那么宣琳现在怎么样了!”我一听苏幕遮这话,心头不由一紧,着急道。 他想过最坏的结果,就是顾清延找到了这里,发现了他的全部计划,知道了夏明月只是代替夏繁星去受苦受罪的。 豪哥听到一张性格直爽的阿斌都这么评价现在H市的底下土皇帝杨宇,他心中不由对杨宇的好奇感更加浓烈了。 “希望你能善待东部山区的玩家。”阿方索将合同还给陆阳,脸色落寞的说道。 值得一提的是藜麦的营养含量奇高,而热量和糖分含量又非常之低,可以说是不可多得的减肥食品。 对此,东方白只是将白眼一翻,便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前往大殿商议教务。 肖恩的思维瞬间冷静的像一块冰,他抢在在场的人还没有对这一枪做出反应之前先出手了。 紧紧的盯着大皇子,索罗不知道大皇子是否会回答自己,心中有些忐忑。说起来,索罗只是龙血帝国的公爵,尽管索罗是一名天才亡灵法师,但是也没有与大皇子有多的交情。 至于怎么指点的,只是在走出教室的时候志宏像是在不经意间说了一句。 姬天脚踏岁月长河,显得游刃有余,不过姬天可没有妄想用岁月长河对付姬皇天。 南巫教巫神选择高温溶洞上面的山洞沉睡,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就是南巫教巫神的修炼,离不开火属性元素。 那怕是九宫焰本身,也不能够伤到劫龙木。但是,以刘懿的实力,想要让劫龙木直接吞噬九宫焰的话,也是很难。 一干鬼物也亲身体会到了这股气势,这些鬼物顿时一阵大乱,有些练气期以下的低阶鬼物,直接被这股气势给吹散了,有形体的鬼物开始分头逃窜,先前还是有模有样的包围圈,现在已经溃不成军了。 这还不算,周身五十六万亿微尘全部转化完毕之后,姬天也达到了娲皇同等境界,一息尚存、我即不灭。 注意到这样的状况,这些神级强者们自然都不禁朝着能量汇聚的中心走去,他们需要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不少神级强者也是好奇是不是有宝物出现在极北之地,否则的话,又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呢? “而他们去拉拢的时候,林布的下属的注意力都会在他们的身上。那时,我们要找机会就更加容易了。”刘懿了然地道。 还不够,已经做了尽可能多的准备,但如今看来,积蓄的力量还是差了一些,陆诗瑶心中不禁焦急起来。 这时候,贺思源出来了,穿着萧美丽送给她的狐裘大衣,带着狐裘帽,笑嘻嘻地走了出来。 沙特王子略微一算,这一枚火箭弹的价格在国际市场上是五万美元一枚,一百枚就意味着五百万美元,相当于给他们沙特打了一个对折,这对沙特王子的优惠已经非常的大了,沙特王子心里很清楚。 ------------ 第103章 黑衣人出现 江月瑶看着眼前的局势,心中明白,黑风寨这三个头子今日是非要抓住自己不可了。 自己是他们眼中的猎物,必须将她擒获才能解心头之恨。 “可恶!”江月瑶心中暗骂一声。 她开始仔细观察黑面阎罗和二当家的攻击方式,寻找他们的破绽。 黑面阎罗虽然内力深厚,但招式大开大合,转身时会有短暂的停 这一晚刘整还真的没有跟韩振汉要兵,不过第二天一早韩振汉的两千人就在营地前面集合了起来,韩振汉揉着红肿的眼睛,还有一脸的油。安排了一下这两千人的任务,实际上在回来的路上,这件工作已经交给了老范去做了。 她推门进去的时候慕至君还在睡着,屋子里满满都是中药味儿,边上也没个佣人守着,看上去凄凉的很。 “妹妹,怎么哭了?谁欺负你了?”他的语气里透着很真切的关心,我呆呆地盯着他看了几秒,最后还是摇摇头选择了沉默。 但双方实力相当,虽然龙越被偷袭了一次,但并没有受到致命的重创,短短的时间过后,就已经缓了过来。 林佳佳不由轻哼一声,半推半就中,却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所以昨天晚上在林家发生的事情你们也都了如指掌对吗?但凡我身边的事情你们都了如指掌对吗?”表象的心平气和下是满腔的不甘和怨怼。 艾巧巧从冯老板那里出来,本想去集市上逛逛,谁知才走出不远,身后忽地驶来一辆马车,看车身上的标记正是益草堂。 黑暗中的潜伏者穿着深色的衣物,躲在草丛,树干,石头的黑暗处,如果屏住呼吸,不发出声音,就算有人在他们的身边经过,在这枯枝败叶压得层层叠叠的森林里面,即便是踩到了人的身上,触感也不会有太大的差距。 突然,街道废弃的旧汽车旁,一个长着汽车头,却有着人身体的怪物跳了出来。 “不不不……,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是校长我怎么可能这样做呢!”卓段给自己辩解,不过可惜,根本就没人理他。 这话分明就是在说自己不学无术,肖鹏程这样的脾气哪里能忍受得了,眼睛一瞪就要发怒。 回头再说抱定了以鲜血捍卫尊严的二蛋哥,左手勒着马缰,右手的半截马刀头顶盘旋不断,一心想着寻找凭着挨上一刀给对方添一道伤口,这样就算是失败了,日后别人谈起自己,也必定会竖起大拇指的。 此人须发花白,年逾六十,双目炯炯有神,红润的脸色再加上被达官贵人们众星拱月的围坐着,沈崇名就知道这位老爷子的地位一定高的很。 “大叔听说你升迁当经理了,好‘棒’!”岳如娇家里一直是最腻刘云飞的一个。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就向他恭喜。 已经被那种奇妙感觉萦绕的东星雨,又怎么知道一个针对他和神界的阴谋正在展开。 “那好吧,我见见她们,你帮我整理头发。”悦然夫人嫣然笑道。 由此刘云飞也有了上场的机会,和一个袒胸露乳,仅仅穿有一条纹有金色星星的红色三角裤的变态肌肉男站在擂台上。 “行,只要能治好我,我给你丰厚的报酬。”叶有道死气沉沉的脸上焕发光采。 “司马木坤,我们来一个约定好不好,两年后,我们决一死战。”陈一刀严肃的道,他有信心两年后他的实力能超过司马木坤。 ------------ 第104章 心月狐现身 黑面阎罗只觉眼前寒光一闪,一股强大的力量扑面而来,他心中一惊,急忙侧身躲避。 剑气太过凌厉,还是划破了他的衣袖,在他手臂上留下一道血痕。 黑面阎罗稳住身形,怒目圆睁,大喝一声:“何方鼠辈,竟敢坏我好事!” 说罢,他便挥舞着拳头,朝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黑衣人冷哼一声,身形一动, “呸!我就知道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白列巴”白玉般的娃娃脸一红,嗔道。 大冬天的被扔进冰水里,穿着薄薄的戏服表演都是正常,拉伤、摔伤之类的更是不计其数。 被贝尔打爆其实也正常,哪怕今天首发踢左边后卫的是防守实力更强的阿兹皮利奎塔,这会儿情况可能也好不到哪去。 “双方一级没有什么摩擦,至于打野路线的话,宁王应该是从上往下刷的一个开野路线,看样子应该是想要保证下路的一个安全。 “嘿嘿……‘撞见鬼’这犊子还找了个啥总教练?”战智湛拳头高高举起就要砸下。 “两口子,说这些见外。”陈山河说着弯腰,一手穿过江拾月腋下,一手穿过她膝窝,轻轻松松抱起她。 于是,其余五兄弟依着老大“飞天神龙”的吩咐,牵起白龙马,继续顺道前行。 宴离月一愣,还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所以用意识询问系统宝宝一遍。 “大白熊”似乎是猜透了战智湛的心思,冲他淡淡的一笑。只不过,笑得有点诡异。 本来这都没啥,可未曾想,当那天管大校在解说席上语气激昂的说完这番话后,第二天就发生了一件事非常的让人头痛。 他们一路追着祁云的痕迹过来,但到这里时却见到了两个树人族。 导致,有关部门顺藤摸瓜,把这人的爹的贪污腐败证据都掌握了,不知道,这对父子一起进牢房后,今后在牢房见面,会是怎么样的场景。 在叶秋看来,这描写的,根本就不是真实的桃花源的世界,而是那个渔人进到了类似鬼市的世界。 让我们怎么说你好?越来越像我叔叔了!他老人家在世的时候,也是一心扑在炼器和阵法的研究上,有什么事情想找他,等他闭关一次出来,黄花菜都凉了“。 罗晓晓走过来微笑道,叶姐这个称号,是她在无意中喊出来的,叶婉云也没有说什么,于是她一直都这样喊,不过只有两人的时候。 因为这次是有目的的,所以周瑄影径直带着唐晨来到了手表专柜旁。 而在东华之界,诸多势力各怀心思,不能一击建功,很可能就会被其他人阻挠。 白羽一惊,他没有想到教皇的两道圣光屏障竟然让次元黑洞消失,由此可见这圣光的厉害。 林少不知道母皇的意思,除非他找个星球重新筑建母巢,才能完全继承母皇的一切,现在他只能胡思乱想。 “城主,还有我。”我回答的很生硬,毕竟我并不懂的这古代的礼节。 “怎么?还想用硫酸泼我吗?你一句话倒是说的没错,我就是仗着我有陆厉霆当靠山!”她铿锵地说着,惊得苏雪儿一愣一愣的,显然是没想到木讷的乔米米竟然变得牙尖嘴利。 而金桔,县城的地位确实是还非常牢不可摧的,这么想着,刘莺莺忽然觉得自己的酒店简直有种风雨飘摇的感觉。 因为除了真正的科学家,估计也就只有单纯的孩子们能拥有这样天真的想法了,因为这个想法实在是太大太大了,作为一个成年人,根本就是连幻想都不敢幻想的。 ------------ 第105章 和亲对象赵琮 萧旭的靴底碾过满地落叶,在江月瑶面前三尺处站定。 他望着她染血的袖口,喉结滚动了几下,终是率先打破沉默:“江夫人可还安好?“ 声音里带着刻意压制的沙哑。 江月瑶攥紧长剑的手指微微发白,沾着尘土的睫毛颤了颤。 她刚要开口,却见萧旭已猛然转身,玄色大氅在空气中划出凌厉的弧度。 “你……你……你卑鄙!”孙铎挣扎着、咬牙切齿的说完了这几个字之后;便在辰灵碑的肉体打击,与如来的精神打击,双重夹击下,悲愤欲绝的晕死了过去。 “昔年尊祖父在时,亦如你这般当敌勇敢,常为士卒之先。”王翦很会夸奖人,有时候是敷衍,有时候却极为认真。武安君白起是秦人心中的战神,提起白起,王翦扬起头,又回忆起来。 楚羽很惊讶,看燕三的伤情那么重,还以为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醒过来。 随即,两人分别找来一块地方,做好防护措施后,就开始静心打坐。 梁北山刚想上前,却不想贺勇抢先走了出去,梁北山只是微微怔了一下,便默认了贺勇的举动。 正寝之内,田建木然出神,眼睛虽对着墙壁,可目光却落在谁也看不到的地方。 被青火攻击的那位光明系的主神格挡在胸前的主神器被震开,枪尖带着一股凌厉的劲气直接将这位主神穿了个透心凉。 郑贵妃给紫荆蔷薇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上前一个搀扶宋宜锦一个去接旨。 “我给你们一点时间考虑,天亮的时候,给我答复。”说完这一句,李瑾一挥手,四名亲卫上前,就要将两人押下去。 因为这天雄军的驻地之一顺德,就在内乡的南面。陈松要转道回山东,正好和顺德的卢象升部天雄军迎头撞上。 只见他眉如利剑般张扬,一双黑中带点些微的蓝色的眸子,眼中勾勒着锐利光芒,挺直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完美的脸型勾勒出的不是邪气,而是沉静的冷酷,周身是一种犹如地狱阎罗般的肃杀之感。 这世间若说最不靠谱的人,她老妈称第一,王紫沐称第二,就再也无人敢争冠亚军。 “你还没死,你还没死!”慕容千雪看完,泪眼婆娑,双手触摸着画像,一寸,一寸的轻抚而过。 精心盘算,忙里忙外,妄图能够在灭宗之后依旧存活下来,然而如今紫阳宗还没有灭宗,他们却要先一步死去。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巨大的讽刺。 他早就该知道赵嘉佳知道了之后会有多么的伤心,可是面对那样子脆弱的王晓婧,他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 身下的人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她柔顺的长发,这一刻难得安静而美好。 太子慕容昭云下令查出袁云,居然是十几年前侥幸逃走的慕容成宽的后人慕容宇所为,为的就是要将大云的气焰打翻!让大云永无宁日。 不过说完。锦歌就感觉心里酸酸的。一个男人。虽然是一个已经死了的男人。可是如此惦记着自己的娘子。这着实有些让他消化不良。 颜远东一直对颜璐怀有愧疚之心,但是由于长辈的威严,他也没去解释。 “程叔,这些东西不用你们帮忙了。麻烦您下去和他们说一声,一时半会儿还收拾不好,就别等着了,该干嘛干嘛去吧。”易嘉帧倒是对程管家彬彬有礼,只是说出的话却十分让程管家为难。 ------------ 第106章 安国郡主和萧世子的情史 这老皇帝的安排着实耐人寻味。 苍狼国的安国郡主拓跋笑,放着太子爷不选,也不赐婚给手握重兵的三皇子赵璟,偏偏要将她指给七皇子赵琮。 江月瑶初来这异世之时,便已听闻三皇子赵璟执掌兵权,在朝堂之上威望颇高;而七皇子赵琮,却背负着勾结外敌的恶名。 可如今这拓跋笑放着好好的皇子不嫁,偏要寻琅 这老皇帝的安排着实耐人寻味。 苍狼国的安国郡主拓跋笑,放着太子爷不选,也不赐婚给手握重兵的三皇子赵璟,偏偏要将她指给七皇子赵琮。 江月瑶初来这异世之时,便已听闻三皇子赵璟执掌兵权,在朝堂之上威望颇高;而七皇子赵琮,却背负着勾结外敌的恶名。 可如今这拓跋笑放着好好的皇子不嫁,偏要寻琅 如果雷格纳真的想要在霍克帝国的朝政之中立住脚的话,他必须找到更长久,同样也更可靠地伙伴才行。 乌黑的行李箱靠着床头柜,这是承诺飞进楼道夺出并一路携带到此的物件,里面全是带回家扔洗衣机的脏衣服。这个房间虽是设备齐全,可衣物尽缺。 正当大厅之内众人惊呼之时,余力掌力一收,那柄巨剑距离樊铁虎面门之前三尺,硬生生停了下来,紧接着“砰”一声重重地坠落于樊铁虎脚下。 其实不仅仅是无限弹药的武器可以吸引那些科学家,事实上,只要是主神空间出现的,超越了那个世界的认知的东西,都可以让那个世界的科学家为之疯狂,不论是科幻造物,还是魔幻造物。 李海没有丝毫不满,会来到雪城,会来到飘雪客栈,除了这里是自己最后一次与她相遇的地方之外,还有一个原因,李海想要到城中庙去看看,看看那一个老和尚。 “见鬼!”大卫忍不住骂了一句,然后他无奈之下只能让人把大队长带了过来。 柳灵松了口气,来到我的身边和欧菲斯一起将我缓缓的扶起,嘴中轻声念动了几声我听不懂的言语,一只银色的神圣巨龙便从天而降。 惊电马蹄轻轻的踏地,开口说道:“这个,我,我能够吸收这块紫金上面的能量”。 熊倜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那布料陈旧肮脏,好似有几十年不曾清洗过,且还沾有斑斑血迹。 何竟元一脸讶异的看着天卫长歌,面色变幻:这天命公子竟然识得宗主夫人? “对了,怎么不见维修栖姬和可怖号呢?”飞羽突然发现周围的舰娘里面没有维修栖姬和可怖号之后顿时皱起了眉头。 当雪之下雪乃换好衣服和室内鞋后,材木座义辉已经只剩下了一个背影,渐渐远去。 杨兴国本来就想组建组建一个看房团队,但是既然是石川俊已经自己说出来了,那么他就顺水推舟,弄个顺水人情,提出了这个想法。 第二道紧接着落了下来,从伥鬼张开的大嘴里灌了进去,鬼身一抖,吐出了一大口黑烟。 面孔青黑,一根根狰狞的血管黑的像是铅线!剧痛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疯狂传递,李客州瞪着几乎掉出来的眼珠子,直视着那双赤金色的巨瞳,猛的大笑一声。 茶过一巡,杨兴国将事情简单的介绍了一下,然后就继续专心泡起茶来,让他们开始讨论。 这个时候,伊藤静眼中,杨兴国似乎变成了一个和蔼可亲,对她具有非常吸引力的人。 近距离UZI的杀伤力简直恐怖,一梭子还没打完,就已经将对方直接击倒在地。 “噗,你这些和我说得着吗?我又不是荣氏的员工!”郝雷不禁笑了出来。 林叶溪被冯慧珍推着出了门,其他人在家里抓紧吃饭,还要上工。 唯一能够限制他的,就只有他积攒的灵性多寡和龙晶粉尘的存量。 ------------ 第107章 原主的知县父亲江源和举人哥哥江耀祖 江月瑶无奈地扶额,望着晕倒在地的男子,一时犯了难。 这荒郊野岭的,总不能将人就这么扔在这儿不管,可要她独自一人将这男子弄回去,着实有些吃力。 犹豫片刻,她只好轻声唤道:“白泽,变回原形帮个忙。” 刹那间,光芒一闪,方才还憨态可掬的小猫白泽,瞬间化作威风凛凛的白虎。 它迈着矫健 江月瑶无奈地扶额,望着晕倒在地的男子,一时犯了难。 这荒郊野岭的,总不能将人就这么扔在这儿不管,可要她独自一人将这男子弄回去,着实有些吃力。 犹豫片刻,她只好轻声唤道:“白泽,变回原形帮个忙。” 刹那间,光芒一闪,方才还憨态可掬的小猫白泽,瞬间化作威风凛凛的白虎。 它迈着矫健 他只能去选择中间的那个通道,至少还能赌一赌,他现在没有其他的选项了。 后来天祚帝上台后人生观发生了严重问题,穷奢极欲,纵情享乐,不理朝政。萧兀纳苦口婆心规劝,反惹得甥外孙恼火。一脚把老头踢到边关带兵,来个眼不见为净,萧兀纳坐镇宁江州任北路兵马行军大总管。 他本來在季前赛就觉得dnd已经完了。谁知道柳暗花明又一村。dnd不仅突破了季后赛。而且还冲入了四强。这在dnd漫长的征途中。除了第一届的打进决赛却输给当时霸爷所在的狂龙战队。 萧干以留南府的名义专门下发布告,招募百姓义士参与守城,一时倒也响着云集,南京这两年太平,萧明又有多项免税措施,众百姓也愿意参与守城。 咔嚓一声!他感应到他随身携带着的法器坏了一个,他拿起那突然断裂成一半的法器一看,顿时傻眼了,原来这断裂的法器上有电流击穿的痕迹。 如果不是躲在溪流边上的美军用‘毛’巾等东西沾水捂住鼻子,这些人说不定也会因为吸入大量的灰尘或者有毒气体而伤亡。 再者说,这种灵石资源丰富的地区,谁也不能确定是否出现四级妖兽。 山涧内,地形崎岖,有飞流瀑布,还有异形各样的石峰,更有各种溶洞出现。 事实上,对这等七级妖兽而言,能够对一名陌生的地级武者表现出如此态度,已经是很客气了。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不见了?”随着二人的突然消失,外面的众武者都傻了,一名武者急忙的大喊道。 “风尘四友”名头何其响亮,不仅威震大宋,在大契丹国也是赫赫有名。无梦道人此言一出,一众契丹人心中一惊,暗自盘算着恐怕只有一拥而上,方才能有胜算。 这里和前几层不同,这里有山有水,有树木有花草,不过此时却全部被大雪覆盖,只是隐约能看到大致的轮廓而已。 这遍丛林被问心的家族以无形的手锻划分成俩个区域,其中一个就是用来圈养灵兽,帮助家族后辈子弟增加实战经验的历练场所,而问心四人所走进的就是这一区域。 要么说叶韬的话很有分量,叶韬一说完白均道:“道友说的没错,不过事情过去了如今再追究已经没有必要了,我又何必做那些无用之事”。 任何死界的亡灵都想进入有人类的位面或者是地界,死界这个地方毫无生气,纵然他们能够以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形态存在于此地,可人类世界才是他们向往的,那里灵气充沛,还有无穷无尽的人可以充当他们的食物。 坐在泳池边的林倩柔一口喝干了杯中的果汁,那冰爽的鲜榨果汁下肚,似乎还是浇不灭她心头的怒火。 “霍叔,让我来吧。打架这种事,我还是挺拿手的。”刘星皓一听这还真是要动手,顿时决定帮霍叔一把,以他的本事,想打赢这个雷刚应该还是有把握的。说罢他便想挺身而出,一肩接下这场战局。 ------------ 第108章 狗咬狗一嘴毛 江家庶女江月琴,自幼便贪慕虚荣,一心想着嫁入豪门,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当得知知府有意与江家联姻的时候,她欣喜若狂,设计陷害自己的长姐江月瑶失了清白,才得以嫁给大公子。 本以为能借此一步登天,却没想到知府一家更是贪婪成性,将她当作工具一般对待。 知府大公子整日花天酒地,对江月琴不理 江家庶女江月琴,自幼便贪慕虚荣,一心想着嫁入豪门,过上锦衣玉食的生活。 当得知知府有意与江家联姻的时候,她欣喜若狂,设计陷害自己的长姐江月瑶失了清白,才得以嫁给大公子。 本以为能借此一步登天,却没想到知府一家更是贪婪成性,将她当作工具一般对待。 知府大公子整日花天酒地,对江月琴不理 “逼婚?”云簿酒看着鹤北颜漆黑如点墨的眼眸,鹤北颜十分坚定的点了点头。 白瑶瑶虽然是播音主持毕业,但没人知道,她在写剧本方面也是一把好手。 好的不多说,光是凶兽的集中,就给到了很多百灵城的居民逃跑援救的时间。 随后,他开始适应这力量,渐渐的,他发现,他开始能随心所欲的控制这样的力量。 院子外面有几个雪人,估计是随意堆起来的,歪歪扭扭,呃……确实不怎么好看。 秦九眉心一动,眼底寒光却是一闪,这个大胆的凡人,竟然敢叫她叫得这么亲密? 只是现在也不是多想这些的时候,陈云峯离开,他也没再多犹豫,转身就要再次入陵。 范剑淡淡的点了点头,同时心中又震惊又有些莫名的开心,随后他食指放在嘴唇前。 话未完,他忽然尖叫出声,双眼骤然大睁,眼底尽是恐惧,在其他人惊慌的眼神中倒了下去。 副台眼睁睁地看着白瑶瑶倒进俞风丞的怀里,张着嘴,却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琴酒忍了好几忍,最终还是抬起手枪,对准了场中的两个格外嚣张的卧底。 “是的,从清洁工刚才的复述来看,秦贵天的确没有机会。”李俊点了点头。 季肖成的意思是,迭戈的行为,很明显就是在把姜倩娆的公司当枪使,这种行为没有背后的人在支持,一个职业经理人干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匪夷所思的。 几个轮班的族人看了一眼叶洛茵,这丫头,话说的让人毛骨悚然。 “睡觉了!”辰耀往篝火边上的枯叶堆一躺,也不管肩上摔下来的拉雅死活。 “父后,儿臣就是怀了个孕,哪值得您赶半个多月的路特意回来。”陆夜坐在铺着柔软垫子的凳子上笑吟吟道。 天气比较干爽,躺在干草垛上,虽然是陌生的地方,这几个车夫竟然放心的睡着了。 男子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低头整理衣服的诸伏景光,嘴里发出诛心之言。 叶洛茵对着钱婆子耳语了几句,钱婆子急匆匆的转过去离开了厅堂。 季桐觉得很惊奇,看得出来他的字跟爷爷的字一脉相承,爷爷的字更显雄浑敦厚,他的么多了几分轻狂与肆意。 指尖抵在她的眉心,瞬间察觉到是怎么回事,放在他背上的那只手源源不断往她体内送些灵力,以缓解她的疼痛,待她稍微直起了些腰时,指尖捏诀,一道术法从她眉心进入,将薄言禾的魂魄封印了起来。 若不是苑庄发出怪异而欢欣的笑声时,我还想继续往下看的,被它一笑,眼前的种猪再也绽放不出鲜艳的红梅。不过,它成功地将大家的目光从种猪身上转移过去了。 佛修一脉,领军人物非法宏莫属,一身强悍的佛法,正是魔修以及鬼修的克星,再加上他睿智的头脑,往往能以少胜多,克敌制胜。 由于杜景涛的实力强大,一般的人根本跟踪不了他,所以只知道他在米家寨的情况。听着手下的回报,老九望着远方若有所思。 ------------ 第109章 江耀祖有花柳病 江耀祖也急忙附和着,他的模样与江源如出一辙,甚至更为不堪。 那张马脸上更多了几分阴鸷,他肿胀的眼皮下嵌着两颗浑浊的绿豆眼,说话时总不自觉地用长着黑毛的耳朵去蹭肩膀。 他身材矮小,却有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肚子,像是怀胎数月的妇人,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十分滑稽。 他的头发油腻腻地贴在头皮上, 江耀祖也急忙附和着,他的模样与江源如出一辙,甚至更为不堪。 那张马脸上更多了几分阴鸷,他肿胀的眼皮下嵌着两颗浑浊的绿豆眼,说话时总不自觉地用长着黑毛的耳朵去蹭肩膀。 他身材矮小,却有着一个大腹便便的肚子,像是怀胎数月的妇人,走起路来一摇一摆,十分滑稽。 他的头发油腻腻地贴在头皮上, 钱莫斯的防守站位很好了,但是翟逸就是硬生生用欧洲步找到了机会。 四人向佛宫寺慢慢走来,三十里路走到中午才走大半,甚至还无法看到那释迦塔。 席氏内部的事情瑞帝也不好直接插手,提醒席颂然的这些话,或许是因为国师乐瞳的关系,加以提醒。 羽倾月闻言,虽然很可惜,但本就不喜欢求人的性格,让她没有多说什么。 就在李知尘放下剑时,玉南子突然纵身而起,一掌汇聚雄浑元力劈向梅含遐。 这一护妻的举动,在场的村民们看在眼里,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酸甜交织的感觉。 天龙寺主看看周围,只见已方人员死伤一片,个个脸上惨淡。这时,风敛子一口鲜血吐出,脸上惨白一片。李知尘急忙上前扶住他,只见风敛子胸前一把长剑直透而过,竟不知什么刺到的。 许秀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想到这里,纳亚将探测仪探向二人的方向,这一探不打紧,差点让纳亚笑出声来。 范甘迪看的出来,即使没有诺维斯基,在翟逸的率领下,国王也没有任何机会。 星海渔翁如同一个发狂的野兽,此时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他被人抢走过一次秘境,这次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通天秘境再次失之交臂。 也就是说,刘飞能让人在几年时间内晋升到三鼎巫尊的层次,这也太骇人听闻了。 轮回殿的虚影被震荡的闪烁明灭,如果不是在澜州鬼蜮之中,有无尽的鬼气支撑,这轮回殿的虚影早就崩溃了。 杨昊说捐了十万亿给人治病之后,下面是一片的感谢和支持,也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当然,这孱弱不堪,也是在这位旷世大能口中才算是孱弱不堪,在刘飞的眼里,巫尊的灵魂虽然跟肉体不能比较,但是还算是非常的强悍。 但是组织在南方的实力几乎没有,他们也找不到向吸血鬼下手的理由——奥拉尼德斯还是要脸面的,不能像北美鹰似的抓阄抓出来一个理由就上。 接着张涛便把这些事情一古脑的讲了出来。当然,有些事那是该讲的讲,不该讲的还是有所隐瞒的。 但是,刘飞却注意到,云端的真身在星空形成的瞬间,移动到了百万里之外,当然,刘飞此时的目力也不过勉强望传百万里的距离。 “我告诉你,你最好放了宫韵,要不然你给我等着。”玄三寿大声的说到。 舱室内罗夏之前也自由的行动了,所见到的设施和房间都感觉和自家的船差不多,但他觉得他们觉得不会专门弄出这样一个生物体型,尤其是另外两艘船也如活物一般漂浮在不远处的时候。 被父亲毫不留情的打了一巴掌,随着时间的流逝,向倩倩也发觉自己心中越来越深的担忧。 “什么?你见过!什么时候的事情,在哪里见过的?”其余四名长老顿时吃了一惊,纷纷迫不及待询问。 ------------ 第110章 四郎制作的十台织布机 江月瑶吩咐郎中前去为那对父子诊治,自己则悄然退至一旁,唤来守月,低声嘱咐其去将裴衡请来。 裴衡应召而至,静立于江月瑶面前,神色平静,心中却隐隐泛起一丝涟漪。 这女子,竟敢如此坦然地享用他的庇护。是他对她太过骄纵了吗? 江月瑶轻启朱唇,缓缓道:“裴公子,我虽不知你真实身份几何,但观你 江月瑶吩咐郎中前去为那对父子诊治,自己则悄然退至一旁,唤来守月,低声嘱咐其去将裴衡请来。 裴衡应召而至,静立于江月瑶面前,神色平静,心中却隐隐泛起一丝涟漪。 这女子,竟敢如此坦然地享用他的庇护。是他对她太过骄纵了吗? 江月瑶轻启朱唇,缓缓道:“裴公子,我虽不知你真实身份几何,但观你 他的眼中,显现出了完整的“浑源虚空之道”,这一刻,他已然完全领悟掌握。 王霄则是在自己的位置之上,不断的观察周围人的脸色,发现其他的主教居然脸色都不那么好看,估计也是受到过责罚。 林学东带头,宋春涛也跟进,隔三差五就和工人们来一次碰头会,大家喝喝茶,聊聊天,完全没有架子,这种办事风格影响了整个工厂的气氛。 如果是自己的钱,没了大半起码还剩下一些,日子还能过的下去,可股市和楼市增长之下,很多人都是贷款或借款入局,如今欠下外债,结局注定悲惨。 他不关心这又是什么古怪的能力,他只关心那个该死的玩家手里还有多少人命够他消耗。 里面是一串精美凤眼菩提,以古苏的眼光,知道这串少说也在十万以上。她深深的看了眼晨红玉,没有拒绝,淡然收了下来。 就在这时,丑牛传音给沐离,天褚发现了传音,并没有阻止,而是悄然分出一丝灵力附了过去。 后来域外邪族与大千世界决战,不朽大帝与天邪神战于北荒大陆,那一战,这座超级大陆硬生生的被打碎,余下的地域,则是成为了如今的北荒之丘。 夏江萤挑挑眉头,而后瞥向傅伯舟,见他淡定的模样也忍不住在心里给他竖起大拇指,觉得他这还挺沉得住气。 更何况,唐吉现在已经火了,连续两场网络直播,让他成了流量新宠,带动着整个夜之城执法局,以及背后的安迪国际防务集团股价都上涨了。 她有着一头金发,发色和瞳色都充满了异国的气息。她很美,那是跟华夏人不一样的美。 “无恙,无恙,只要你回来了在苦恼的事情都没有了。”鬼王说话看了眼于老骚。 “枫哥,那些没死的怎么办?”就在这时,流沙走到了我的身旁,问了一声。 没有时间过多的闲聊,同天便继续开始管自己去找那个传送门的位置了。 紧接着,罗昊清晰地感应到了一股庞大地灵气在体内爆开,若呢个山洪爆发对着四肢百骸之处的经脉而去。 棒子不要命的打了上去,不分地方,只是下狠手,大龙的眼睛都红了。 她们的背景都不是我能够招惹的,和她们接触的后果很有可能是万劫不复,但是我也知道现在她们两个都和我沾上了关系,特别是叶蓉,我已经上了她的船,想退后都没有机会了。 所以这一路上我们遇到的隐蔽处的鬼兵越来越多,他们都是暗中盯着我们,却不敢露面,这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对那些关注三道盛会的人来说,是有些难以等待。可对向罡天而言,却是极易度过。 此时,在飞艇中,塔利亚坐在舱室内的主座位上,她的面前是一台显示器。 她前面的那一段话并没有引起周以泽太大的情绪波动,可是当听到不会伤害你这五个字时,周以泽的眸子却蓦地一缩,心底也不由得被那丝不知明的情绪荡起了一丝涟漪。 ------------ 第111章 裴二郎对织锦院的改革想法 江月瑶指尖轻叩案几,檀木桌面上映着窗外摇曳的竹影。 “系统。“她低声唤道。 虚空中泛起涟漪,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踏光而来,足尖点地时竟无半丝声响。 九条蓬松的尾巴在晨光中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其中一条忽然缠上江月瑶的手腕,冰凉如玉石。 “宿主,你看我好看吗?” 江月瑶瞥了 江月瑶指尖轻叩案几,檀木桌面上映着窗外摇曳的竹影。 “系统。“她低声唤道。 虚空中泛起涟漪,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踏光而来,足尖点地时竟无半丝声响。 九条蓬松的尾巴在晨光中流转着珍珠般的光泽,其中一条忽然缠上江月瑶的手腕,冰凉如玉石。 “宿主,你看我好看吗?” 江月瑶瞥了 沈芸悄悄地吩咐将炉子烧旺些,自己拿了绣帕和针线去外头打发时间。 首先说明,这些仅供大家参考,说得不对一笑了之,不必当真,更不负任何责任。 王老头名叫王达,王奶奶则姓崔,叫崔玉,二人年纪轻轻就突破到了灵圣,就在他们风光无限时,被一位神秘人找到,向他们讲述了天武大陆的情况,并请他们前来山颠接任看守之职。 寒冰安排好一切后,就去了空灵山,那里林语梦还在山洞内闭关,寒冰就守在了洞外,静心等待。 伏羲得了河图,谢过天恩。便四处找人寻问,方知自己身处“孟水”河边。 玛莎拉蒂飞奔而去,然而前面的道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似乎也堵住了,汽车排起了长龙,而附近的高速公路却并不那么拥挤,不少车辆在后退,想上高速,李汐没有犹豫地将车直接开上了高架桥。 这两个字饱含深情与无限的思念,紧紧把林语梦抱在怀里,双眼微闭,鼻子抽动,深深的吸取林语梦身上淡淡的清香。 “那你为何不继续盘问下去,或把他抓回局里继续审问?”魏兰英更加疑‘惑’地问道。 “有必胜的把握,我可以把他们所谓的高手跪地叫爹。”张东海说道。 突然陈军祥用草扎的翅膀的一边松开了一些,他的衣服已掉了下来,呼呼的风声穿过翅膀的破‘洞’,让他整个重心变得不稳,人一下变得无法把握自己的飞行方向。 陈天华刚想答应他们,正在这个时候雷军与医生走了进来,而刚才这声音正是雷军发出来的。 嘶!薛峰刚刚进入这个世界,那只巨大的化蛇便发现了他,一双凶光毕露的大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薛峰,好久没有来生物了,这只大蛇貌似很兴奋的样子。 医生自然要陪他的妹妹,两兄妹这么多年没有见,自然有很多心里话要说,也没有人去打扰他们。 江胤听到黑子如此说,心中立马有了什么不好的预感,特别是看到那匹骏马马蹄之上并无蹄铁,马鞍之上悬挂着的口袋有些非常不明显的暗黑色痕迹,这是已经干掉的血迹。 “嘿!来送死吗?”巨人修罗王冷冷地看向那几只僵尸,再次挥动手臂。 “哇!谢谢龙大哥!”吕玲心一边说着就把那三条尾巴全部都拿了起来。 医生本来只是想调整一下他的心里,结果好像并没有用,他压根就不上套,没办法与铁手互望了一眼,张了张手一脸的无奈。 “不行,关不上。”韩伫也反应过来,可是门缝已然被卡死,即便他尽全力,也没法拉回门。 随后两人对望了一眼,很有默契的不再动手,同时身形一震,朝着三皇星的方向疾飞而去。 了解他的九位殿王都难以置信,秦广王何曾对人有过慈悲怜悯心了? 逃避似的,中午不想再看到他们一起亲密吃饭的样子,他去了天台。 所以在那个时间点,他才会恰逢时机地拉她上厕所?然后撇下黎子谦带着她顺利离开? ------------ 第112章 扩大织锦坊的产能 江月瑶闻言眨巴眨巴眼睛,她也是想到了要做创新和定制,却是没有想到和药店联动。 不过说来也是,她们家算是卖药起家的,一开始卖给钱霖的那十八株上品紫参就是清晏院的启动资金。 她点点头,示意裴二郎继续说下去。 得到了自己阿娘鼓舞,裴二郎的神色明显地更加激动。 “二郎,你可还有别的想 江月瑶闻言眨巴眨巴眼睛,她也是想到了要做创新和定制,却是没有想到和药店联动。 不过说来也是,她们家算是卖药起家的,一开始卖给钱霖的那十八株上品紫参就是清晏院的启动资金。 她点点头,示意裴二郎继续说下去。 得到了自己阿娘鼓舞,裴二郎的神色明显地更加激动。 “二郎,你可还有别的想 但见顾县男浑身是汗,正伏在夫人的身体上,而夫人靠在软垫上头发湿漉漉的披散在脸上,双目上翻,露出眼白来。 “长虹剑,刚做任务拿到的……”陆明对此引以为豪,然而由于身体抽空,导致身体所有力量全都消失,他支撑不住,一下子就晕过去了。 白角依旧面色淡淡,将离的周身灵气浓郁带动着风,风吹动白角玄青色的衣摆,却无法带动白角任何表情,他只将一柄月华白色的剑握在手里。 郭羊将所有新打造的铜器都收拾起来,每一件都用麻布擦拭一遍,包好后仔细放入一个大木箱里。 对面十几人不敢说话,居中那人的眼珠子左右摇摆不定,可以看出,他也很紧张。 “两百万支风箭,足够了,把你的兵权都交给我来指挥吧。”江枫摆弄着桌上的黑羽虎符,没有注意到龙韵脸色骤变。 你想想,别人提及你时,是说你有才情好,还是说你投壶厉害好? 顾北坐在马车里状似闭目养神,在心中一遍遍梳理着度假村的事宜,他要把一些发生的未发生的事情,提前想好应对办法。 本来这个时候该接梗抛梗的,现在也没人说话,全都安静的等着她找到线索再次开口。 苏嬍本来就在强颜欢笑,不想让顾长乘、叶繁、裴秀泽他们担心。 PS:在我的世界观里面,神器是比较多的一种武器,只不过大多都不是特别强,即便是超神器也不少。 “现在别说那么多,朝着西域的方向追上去。”卫千澜说完命人将四象带上,既然只有宁烟能救他,那么只能带着他前往了。 雷煌血龙神这个魂核放在了龙角盘旋的中心,就相当于龙珠吧,但此时也是暗淡无光,巨大的龙躯盘旋在一起,安静的睡在了精神之海中。 这种外放的能力,至少需要魂圣级别才能做到,而这货在九岁的时候,魂王的级别做到了,真他喵不是人。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丫鬟跪在地上不断的磕着响头,鲜血染红了青石地板。 但蜘蛛不是好惹的,它们如浪潮般的跟在他们身后,发出“嗞——嗞”的声响,仿佛几千年没有吃过东西一样,大雨焦灼的下着,却无法阻止那千千万万细长的足寻找食物的步伐。 本以为来到星灵栖息地之后,实力会发生翻天覆地变化,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禾麦鄙夷的看了林禾林一眼,心里不禁叹气:这林禾林,要说他没有一点男子气量,也不诚然——他还敢来问赵氏房子和庄稼的事儿,还敢在妹妹打昏了人之后主动要求承担后果。 摊主笑嘻嘻的收起了灵币,把手镯交给了王雨诺,王雨诺兴奋的把手镯接到手心,然后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完成E级绝境任务‘绝处逢生’之后,奖励一张和一次性活体合成图纸有关的神秘地图。 好事者私下的交换眼神,估计是林无痕退婚表白花少,让二殿下心里不悦,跟花少有争执。 ------------ 第113章 养蚕难?可我有外挂啊! 她轻轻摸了摸裴四郎的头,又依次拍了拍其他几个孩子的肩膀,说道:“好,阿娘陪你们一起吃。” 说罢,她率先拿起一块炸鸡,递给了裴四郎。 几人吃完全家桶,裴二郎打着嗝儿,“阿娘,你做饭真好吃。” 裴大郎也点点头表示赞同,江长庚则是满眼星星地盯着她,“姐姐的手艺,若是能开个小酒楼,生意必定 解决了奇行种,剩下的这些无垢巨人更是不存在任何威胁,但见韦恩双手一甩,两把切肉刀于半空化作银弧飞驰,犹如回力标一般,精准的切断他们的后颈。 于是面包车慢慢停下,车门打开,五六条大汉光着膀子从上边跳了下去,挡在路中间。 剑影斩在八条黄金手臂上余势未减,与金刚法身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声音刺耳异常,倒是盖过了虚空中的阵阵梵音。 这也和她预想中的结果一样,根据以往的资料这位莫雷男爵可不是那种死要脸皮的蠢货。 最让她愤怒的是,自己还没叫呢,这家伙竟然得了便宜还卖乖,扯着脖子在那里叫了起来。 运-8下降机场,将热水冲刷在舱门上,扇蚌式大型舱门才得以打开。 刘琅点了点头,而且眼神里完全没有克莱尔想要看到的自责、惭愧乃至悔恨交加的神情。 简单的点评了一下,白胡子又继续对着那具死魔魔像开始研究了。 贺知春算算时辰,也差不多是贺知易和陆寻去杏园“探花”的时候了。 当江天道走出大铁门,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他禁不住伸开双臂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子骏,酒量依旧是那么好,我陪你一瓶。”董子孝说着,举起麒麟啤酒瓶子一口抽干,然后把瓶子倒过来给林生看。 从宝藏市场出来,李常福想着得找个存放宝贝的地方,完好无损的保存,决不能让国宝在自己手里有丝毫的破损。 他说的很细致,时间线捋起来,跟乔酒今天看到的视频都对得上。 中年男子做完这一切,转过身看向下方的秦羽,将手中的画轴又送回到他的手中。 完成突破的深津一成显然也是忌惮四宫田野的防守能力,在突破之后,一个急停,随即将球后传,送到了河田雅史的手中。 “姐姐……”苏航挠了挠脑袋,长长的头发垂了下来,微微的遮住了一只左眼,他转身刚要走,就被人撞了一下。 一直都是压抑着心中力量的源泉,也是它源源不断要爬到更高位置的动力。 她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没什么毛病,可话音刚落,陆逢洲直接就把电话给挂了。 「生子,路上会不会出什么意外?你知道,枫子一路照顾我,我真有点担心她。」这个时候,军哥才真情流露。 走到这里面,这才发现,刚刚在另一边看到的,不过是沧海一粟。这水池何止用大来形容,简直用无边无际来形容也绝不为过。 “牛哥哥,我们去进城购物吧?”胡艳红忽然在他身后道,语气中带着满满地岂盼与一分肯定地自信,似乎料他定会答应。 毕竟,在这些弟子的心中,他们如今的这么焦急,这让他们在战斗的时候,更加充满战意。 一千八九百位改修神道的超级强者,感受着体内充盈,宛如火山喷发的滚滚力量,无不变色狂喜,没有任何的吩咐,变是齐齐坐了下来,开始竭力修炼。 ------------ 第114章 偏心的婆母压抑的李家 裴大郎离去后,江月瑶眉眼弯弯,笑意盈盈地望向裴二郎,俏皮问道:“二郎,你觉得这事儿如何呀?” 裴二郎连忙摆了摆手,一脸笃定地说:“儿子向来相信阿娘。阿娘既然说有办法,那必定是胸有成竹,定有妙计。” 江月瑶笑意更浓,亲昵地拉过裴二郎的手,细细叮嘱道:“二郎,从明儿起,你就和长庚一起去把织锦 雷鸣般的声音在玄煞虎殿门口响起,随后一道人影径直朝着楚风这种飙射过来。 易水寒看着漆黄昀,眼中隐现的怒容,转头有些呆滞的看着身旁的荀攸。却见荀攸微微耸了耸肩也当先一步走了,没有理会易水寒。 而这位身穿白色西装的棕色头发男人则是米国灵者协会副会长邱恩。 既然有雄心壮志,吴诗敏当然也不落人后,她让老三联系了一批破家具,修修补补的凑了十几套桌椅。 朱帅嘴里含糊的喊着,一下子趴在地上就朝着旁边滚去,沙全才这时候脑子冷静着,几个健步上去,一把抓住了劳伦斯,抡起狙击步横扫着旁边的匪兵,随即把劳伦斯推在了地上。 首先,如果真的有另外两个地窖,绝对不是那么轻易能找得到的。其次,她不明白他这么做的意图,多个脑子多个主意。 谭齐忠冷笑说到:“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一说而已。”说完便起身准备离开。 虽说莫知竹很信任沐寒,可是听到众人这样说,心中多少有些松动。 金龙点点头,和青辞两人联手,不过个把时辰就将五个金丹封了修为五感。 由于电影的主要影响力都集中在北米,因此林浩羽的世界排名和华夏排名的差距也大的不像话。 云溪没解释的太清楚,因为她觉得解释了,他可能还是会有困惑。 “算了,没事,看来你的力量没和我一样被封印,这算是一个好主意。”古逸天好似消耗了大量的精力一样,一屁股坐下来。 且不说特工长年累月的隐藏在黑暗中看不清楚容貌,这整容脸按理来说撞一下应该就会跟歪了的泥雕一样,撞回原形。 连梓墨把云溪送回家,他自己并没有回家,而是赶去另一个地方。 “呵呵,这就是刚才你要找麻烦的人。美美,事情已经过去了,他们并不会追究。”华爷简单的解释。 楚存安浑身仿佛被冰水泼过一样,原来,那天抓走她的人竟是墨澈? 李岁烛虽不方便明面上摆席请客给端木徳淑压惊,但李岁烛还是百忙之中强硬抽空约了端木府一行人去参佛。 这些都是妥了谁的福,端木德淑不至于不知道,徐知乎的喜好,就是雁国的风向,尤其现在的摄政王,皇上不理事,他就是雁国的天,他身边的红人,谁人不卖三分颜面。 脑海中一会出现司空泽那张欠揍的脸,一会又出现江靖宇笑嘻嘻地凑到云昕脸颊边的情景。 不是他没有毅力,也不是他不够爱,而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身上所承担的责任。 “哈哈,别这样伤感么,我只是请你们到业火门坐坐罢了。”这时候,龙枫也走了出来,和林劫,胡九清形成了三角之势,外面又是一层一层的人海。 而杨剑等人的家族也就在这里,正是远古九族的那雷族,冰族,木族,炎族。 “这是打急眼了呀!教官呢,教官再不阻止一会怕是要出人名了呢!”现在这种状况,任谁也没有预料到,好好的一场公平比斗竟演变成了混混打架的节奏。 ------------ 第115章 她要给自己的儿女寻一条出路 初九是李周氏六十岁的大寿。 在平均年龄四五十岁的古代,李周氏六十岁算是高寿,亦是喜宴。 李家自然是要大操大办,毕竟李周氏有四个儿子一个女儿,算是人丁兴旺。 初二是涌泉镇的赶集日,大姑子李翠翠拎着两匹绸缎跨进院门,故意当着邻里高声说:“弟妹啊,娘六十大寿的绣品就交给你了。“ 她 夫子稍稍安下心来,在心中稍稍感慨祝新年确实是个会看眼色的人,然后才捧起竹简,开始讲授起了今天的内容。 等到光芒消失,烟尘平息,整个龙庆市有三分之二的区域因为创龙世纪的余波影响,沦为深不见底的恐怖沟壑。 梁垣雀很喜欢拍人这个地方,这一般是上位者对下位者常做的动作。 心灵与相貌,却是已经因为纵情声色,放纵不羁,硬生生折腾得像是三十来岁的中年邋遢男人。 毕竟这门拳法的入门难度比之龙虎山的雷法都要难上不知多少倍。 吃过早饭,她坐在屋内的美人榻上,看着手里金灿灿的请帖,皇后的东西就是不一样,还镶了金边。 想要让周榆生得救,那还是需要亲自到现场,前去查看周榆生的身体情况。 依稀记得前世某个时间点,国家做了一个大动作,连对面都承认,在华组织被连根拔起。 一头浑身腐烂长满触手的怪物轰然自地底飞出,长满利齿的巨口携带无穷海水向着诸多异人袭来。 不等苏墨继续开口,赵吏和凤栖懵逼的目光中五公子双腿一软极没骨气的谄媚道。 虽然整体运行了起来,但其实什么都没有,没有软件,没有数据,甚至没有网络。 黄天富走后,我忙在他电脑上寻找,在C盘里发现了1个G的资源。 说实在的,这个临阳村到底是什么地方,她已经想不起来了,不过隐隐约约的,好像记忆中是有这么个地方的。 所以羽行人也不着急,慢慢消磨战舰上炎黄修士的锐气,软硬兼施。 等到最后一人搭建了天地之桥,方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口中金色血液滚滚而落。 虽然团结了开元等众多大世界在自己身旁,但时间如果拖得久了,自然夜长梦多。 想到林阳昨晚对自己做的事,楚瑶就是感觉臀部火辣辣的疼,恨的牙痒痒。 这些人被大阵爆发的力量袭击,被坤王失控的力量袭击,早就受伤。 并且,她们身体里像是注入一股温暖的力量,全身上下都酥酥麻麻的,比桑拿什么的舒服了不知道多少倍。 “是不是医院有什么急事?那赶紧回去吧。”康凡妮看着向卫沉下来的来,出声说道。 明前惊喜交集得扑过去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指僵硬冰冷,却挣扎得回握住了明前的手。口唇颤抖着,发出了含糊不清的声音。 杭一和陆华都呆住了。这几天他们一直在思考如何找到死亡规律,包括应对那些误解的攻击者,竟然忽略了如此重要的问题。一瞬间,他们压力陡增,心情也紧张起来。 这思想跳跃幅度也太大了点,白池还在暗暗诽腹他的不是,他已经把事情办好了? 将一些需要注意的细节告诉了洛铭轩,鬼医就急匆匆的赶回了水清灵那边,毕竟水清灵虽然治疗过程结束,但是依旧有一些后续的事情需要鬼医去做。 “这便是我新研究出的九宫棋局?请!”上官慕白的声音依旧那么清澈而富有磁性。 ------------ 第116章 她要去投靠江月瑶 牛素云的日子,向来如浸在苦水里,没个舒坦的时候。 直到她听婆母和大姑子商量花最少的钱,给二哥李大虎娶亲。 新娘子自然就是又胖又丑的江月瑶,关键还是个带着四个孩子的寡妇,在旁人眼里,活脱脱就是个丧门星。 若是这寡妇嫁到李家,身份地位怕是要成为最低的。 起初牛素云心里还暗自庆幸, 在里面有很多的人,并且绑匪采取的防护措施,跟王哲去救阿卡西母亲那一次遭遇的手段是一样的。 君界是谁?是君家成名已久的高手!有着凝丹中阶的修为,就这样被少年轻描淡写地拧断了脖子? “长老!”蚩尤堂堂主带着本堂弟子搜寻的是河流鸭嘴滩一段,然手段用尽,且是依旧没有嬴楼半点的踪迹。 桐城很大,比好几个晋阳城都要大,但是一城之地再大毕竟不过一城之地,许多消息都是流通的,有着怎样的大人物降临桐城都是数的过来的,毕竟能够称作大人物的还真不多。 后山、前山、左湖泊、右石林,全都在黄忠带领的炮队笼罩之下。 被嬴楼压着打了这么久,不断的示弱,终于可算是把他给引入了自己的计划当中,这一直被他给讥讽嘲笑的各种,终于可以还回去了。 听到李家成回来了,林峰和李双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起身整理好衣服。 “妈,都解决了,我没事,身体好得很!”雷少恒见状从沙发上蹦起来又是打拳又是踢腿,证明自己完全没问题。 就在此时,唐帅却是发现了一处巨峰之上有着战斗的痕迹,那方空间明显有了不稳的征兆,且杀气极为的紊乱,乱世横立,其上有着一道道被切开的不规则纹络,很明显是自巨峰之上搁下的。 话音一落,不论是魏台长还是欧阳台长,甚至何老师的表情都是猛地一顿,变得有些扭捏起来。 那一刻,他只感觉自己的双腿像是灌了铅似的,他就拖着这样的两条腿来到了训练室大门口,看到冥王已经坐在了训练室对面的长凳上发起了呆。 魏不倦自忖现在还能用零食忽悠他,假以时日,星昊还是会饿的。 “沈大祸害呢?”谢三凤扯着嗓子,风风火火的掀开了里屋的帘子。 他选择的地方绝对是海市最偏僻的巷角,他事先有踩过点,知道这里极少有人路过。 魏不倦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关心一下东土六国人类未来的前途的。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菜做出来的味道简直好到不可思议,就算她放再多的鸡精都不行。 而孟义,则趁着这时候给了他重重的一击,在蒙面人还没有回过神来时就被击中倒飞了出去,而后嘭的一声砸在了一棵树干上,然后重重的落地。 被抱在怀里的欧阳菲洛最先看见了草丛里的野鸡,仔细一数,嘿~竟然有六只,心里疑惑道:这里的野鸡都是一家子在一起?还是说这是几个闺蜜在聚会? 时间仓促,他们将任务定下来之后便匆匆解散了会议,开会的功夫公丕庆就已经完成了输液,临走的时候还顺便让冥王帮着起了个针,最后两人一同朝着餐厅的方向走去,作为在这里、或者是在这个世界里的最后一顿晚餐。 原主五官本来就生的不错,再加上近来白了许多,涂上这胭脂后,竟颇有几分明艳照人的感觉。 ------------ 第117章 供养一家十三口的愚孝男 李大牛满脸愁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素云啊,你去屋里看看家里还剩些啥,能凑出点吃食不。” “唉,今年这水稻全死了,颗粒无收,下半年咱一家老小可咋过哟!”他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牛素云听了,眉头也紧紧皱了起来,心里像压了一块大石头。 家里哪还有什么余粮啊,虽说李大牛和李周氏住在 这样的尸体,都至少是鬼灵将们俯身,一般的鬼灵若是占据,要么被鬼灵将们撵走,要么被当场杀死。 沈清清心里有些叹息,难怪说剑修是最穷的,这不仅要保养自己的剑,还要给自己的剑做装饰。 张连山起身,从系统空间内取来十斤肉和两袋白面,径直走向前院。 旁边的王胖子也没比吴邪好到哪去,一直信奉今朝有钱今朝花,从不留过夜财的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么钱的买卖。 呼啸的风声在外面的大校场传来,原本校场周边的筑起的石墙,早已经被两人给打烂。 “再说吧,现在还是来找伱去我房间试衣服。对了,新衣服必须要固定先穿一个月哟。”茉莉笑道。 杨俨看着那些受贿,侵占良田,还有侵占良民等等的恶行,忍不住胸中的激荡。 不过这与【霜狼雷克萨】的举动没有本质区别,最终仍是一场拉锯战,拯救的只能是个体。 他花了大概几个月的时间从零开始到达了惑心,在惑心深入了一段时间之后,他选择暂停然后将重心放在整理与开发奇迹上。 见到熟悉的人,两人这才大胆地抬起头来,看着秦夜,那精致的睫毛轻轻颤动,晶莹双目盈满欢喜。 中年男人深眸望了她一眼,挥了挥手,他身边的人一个个退了出去。 俗话说的好,你越是不想见的人,就会越在你面前晃悠,这不占颜儿也在这里吃饭,听到经理说叶明明和占北霆在这里,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过来打个招呼。 赵志刚终于挂上了上尉军阶,他被调到了军直属侦察营,担任尖刀连连长。 冷秋波连忙点头,独孤洌便暂时退了出去。看到索天沅冻得浑身哆嗦,她又是着急又是心疼,心中更早已把冷瑞君骂了个狗血淋头,不知他为何会突然丧心病狂地做出这种事。 城宏正在幻想,忽然被伊曼这么问了一句,还是“哎”,难道他没有名字么,心头弥漫气一股不悦。 蒲平竹不由皱了皱眉,却沒有理由反对,只得坚持亲自喂索天漓吃了药,这才不甘不愿地离开了。不过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端木幽凝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冰冷。 邹剑拿起桌上的材料,又摸了盒烟,脚步带风的走出办公室“我去局长那儿,有事直接电话我”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大门。 他是一个喝凉水也能长胖的人,扬了扬袖子,吐了一口水在手里摸擦了几下,用力去搬那石头。他可搬动了,只是这石头仿佛有灵性一样,把五胖猛的确撞飞了,这石头又闭住了。 等到伊曼拿着拖把过来的时候,Rosery已经跟在思涵去雅间了。伊曼倒是更希望她走了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将沐星寒送到门口,蓝灵儿轻笑的看着他。屋外微凉,蓝灵儿却想看着他离开,心里的那道防线一旦打破,便将所有的东西都倾泻而下,不留一丝余地。 ------------ 第118章 好一个大孝子 李周氏摇着蒲扇踱到院中,西瓜汁正顺着她肥厚的手指往下淌。 东厢房传来的哭闹声惊得她手里的瓜瓤一颤,几滴红汁溅在洗得发白的蓝布衫上。 这件当年做新媳妇时的衣裳,如今绷在她发福的身子上活像裹着个发酵过头的面团。 她执意要穿上这件衣服昭示自己和已经过世的李老爹的情谊,也是表明自己在家里的 实际上,在绝对压倒性的力量上,陆奇想要的是将星尊内心的那股邪恶驱除,因为巅峰的力量让得星尊着了魔,现在,也要让他对所谓的力量失去信心和极度的渴望。 已经因为吕布战败而失去信心的西凉军,慌忙的放下武器,蹲到了一旁。 兵器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但在这些声响之后的是敌人手中兵器的毁灭,对于这些人来说,兵器被毁无疑是丢了性命,洛隆挥刀而过,血液喷洒,沾染大地。 乌恩奇、法鲁格和丽娅,他们三个身份见识和背景都大不相同,但他们身上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根植在骨子里的高傲。 “对了。”伊乐忽然又到,他记得桐乃一只都是有点痛经的毛病,应该有这方面的药才对吧?话说明明本来就有这种毛病,还不知所谓的吃那么多冰淇淋,果然还是摁在床上打死比较好。 “陆奇,雪儿能有你这样的哥哥,我已经很放心了。”度引强撑着将要闭上的双眸,无力的说道。 但是好景不长,星辰公国接下来就发生了内乱,具体的原因尚不明确,反正,皇家法师团毁灭于那一场战争,同时,尼俄柏也神秘失踪了,无人知晓她的下落。 可是却没想到,就在他围堵的过程中,皇室竟然突然召他回去解释,这就让他非常的不爽了,毕竟在他看来,已经围堵了这么久了,就是这样放弃的话,实在是不太值得。 翡翠花园分成了两个势力,一个鲜血营地,其代表着千界树的势力,另一个灰白营地,也就是冥夜国度的势力。目前,翡翠花园的据点还未定性,双方得经过一场战役,才能确定据点的归属。 “那是当然啦。”自从丁九溪自己重新活过来,她就坚信老天爷是眷顾她的,否则,就不会在给她一次机会让她重新活过,重新拾起自己丢失的很多美好的东西。丁九溪很虔诚。 而他们,不但是在一天多的时间里就完成了一个来回,还成功把灭神宗给闯荡了一遍,这一点怕是莫帝怎么也想不到的。 沈容的姜汤熬好了,男人又是提议说要送他回去,沈容想着反正多一个朋友也是好事,至少以后也不会那么危险。 “给我回来,谁允许你自主主张了?我让你出手了吗?蠢奴才!”墨元香一声令下就阻止了侍卫的行动。 还需要从长计议,自己也不会是她的对手,只要她没有被放出来,自己的胜算还是很大的,当然沈容在后面会不会做一些别的事情出来,自己也是一点儿都不肯定。 叶暖夜和冬青对视了一眼,这么没有营养的理由,也只有时宜这么死心眼的人才会相信吧。 气呼呼的轩辕青云和因为说错了话而有些心虚的轩辕夜焰均是一愣,两人同时看向轩辕风起,又对望了一眼,同时嘴角抽了抽。 看遍了屋子里头,目光一起落在梳妆台上的胭脂水粉上。两人忙将一盒压实的妆粉包在丝帕里头,用瓷瓶碾碎了,将宝石藏在碎粉中央,而后在碎粉上喷点儿酒,揉捏成团,放于窗口,待其风干。 ------------ 第119章 我要与你和离 金桂香见此情形,嘴角一撇,脸上满是讥诮之色,阴阳怪气地嘲讽牛素云道:“哟,弟妹啊,你这也太不懂孝道了吧。不就是每个月给娘拿点粮食嘛,这点小事儿也值得你在这儿大惊小怪的,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李大马也跟着在一旁轻轻嗤笑一声,附和道:“就是,瞧瞧你这小家子气的模样,一点家教都没有,真丢人。” 自然郑妈妈的心虚的这一幕,落在了苏心若的眼里,刘老夫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让人更加的疑惑了。 哼!她倒是要看看,她究竟是有着什么为证?竟然大言不惭的说自己不是刘府的少奶奶? 他怒视着那几个正在鞭挞弗拉基米尔的教皇,若不是弗拉基米尔就在他们脚下,郑晨此刻已经按动扳机。 “知道自己不过是玄级,怕保不住交出来,还算有自知之明”樱花会先天高手没有拒绝,他拿起大刀转身离去。 刘老夫人微微一笑,对于自己能够少说一些的口舌,似乎很是高兴。 淡青色的瞳孔淡淡的看着前面巡逻的丧尸们,大概将要三进化了吧,那股气势却当了里面那个怪物的巡逻员。 大家都不怎么熟悉的情况,当然不希望传出一些不是很好的名声。 一是,精神力不足,二是,第一次释放魂技融合技,还没有熟练的缘故。 “谁知道就在当晚,天虎大哥居然找上门来,二话没说就要开打!”郑晨说道。 但杨成并没有发现佐佐木的灵魂有所改变,正在他想不通这一切时。 这些登陆船是孔有德专门为了登陆作战下令打造的,从山东出发的时候就带上了,用绳索固定在大型战舰的后面,并不怎么碍事。 聚灵阵中白浩静静的躺在地上,天地灵气如雾如雨的飘荡在他的身周,滋润着他的全身经脉以及内脏。 洛天辰见苏耀这个难兄难弟终于醒了,长久以来的压力让他崩溃。 古道热肠、乐于助人这些词和邵询没什么关系,他向来是一个只活在眼前的人。除了跟自己关系密切的人外,他很少和别人的事情有牵扯,更别提自己还主动给自己找麻烦。 薛玲忙不迭地伸手,遮住自己上翘的唇角,悄悄地拉开自己和薛将军的距离,让自己恰好处于一个月亮照射不到的阴暗角落里,以免被薛将军发现自己“憋笑”“偷乐”的举动。 幸好叶九的提示非常及时,黑旋风也没有看四周的情况,听到指挥,立刻就照做了。而且是触手先攻击的,还借着触手的力量,狂退了一段距离。 时空大主宰闻言,竟是忍不住了发生了一声大笑,笑声中透出深深的不屑与不以为然。 楚阳一个箭步,伸出手抱住了萧媚儿,并且双手开始舞动,嘴唇也侵略了过去。 做人做事上,那天他敢对吕步出手,就根本不怕被寻仇,而且对他来说,有时间去担心那些还没发生的,不如先解决已经压下来的麻烦。 虽然各路媒体对蝙蝠侠这样的人褒贬不一,但生活在哥谭最底层的人都十分支持这些义警。 混乱中有人推门而入,伴着一声声“先生”和“叶总”的敬称,来人大步走到床边,弯腰查看老人的情况。 可怕的圣威爆发,在场所有人都感到胆战心寒,心中不由生出臣服之心。 那么多流浪兽人,他们身上的煞气,让贺瓷的唇角紧抿眼眸微沉,蓦然想到了一人。 ------------ 第120章 裴四郎改进织布机 金桂香扭着水蛇腰挤到人前,新绞的脸还泛着青光:“要我说,这种不孝顺母亲的人早该......”话音未落,牛素云突然转身,一双常年被灶火熏红的眼睛此刻亮得骇人。 金桂香被这目光逼得退了半步,后腰正撞上晾衣竿,竹竿上挂着的衣物哗啦啦落了一地。 几个老婆子手里的针线笸箩打翻了,年轻媳妇们捂着嘴倒 我低沉的吼了一声,嘎吱声作响,在四面八方的林子,交错在一起的阴气和煞气,一点点的,冻结了,变成了黑色的冰花,清脆的冰落地碎裂声响成了一片。 医馆外面,只是跟沈言分别了才几个时辰的张复生张大人,又来了。 而反观大黑,大黑更惨,浑身上下,有七八道显赫的伤口,有些地方,连狼毛都已经被抓掉,露出来大片的肉皮,而且大黑明显瘦了许多。 释源阵虽说能帮顾辰溪的修炼起到缓冲作用,但没有她自己的咬牙坚持,只怕也算能勉强支撑下来,也只怕达不到这般效果。 夏言没有抬头看他,嘴唇翕动,也不知道自己在心里喃喃了什么。 我吃的都是猪,鹿,羊,牛什么的,第一次吃北极的海豹,海豹肉不好吃,十分干涩,但是海豹的脂肪不少,吃起来滑滑的,油油的,十分有嚼头。 “宝贝,消气了吗?”他一口一个宝贝,叫的夏言直起鸡皮疙瘩。 当然,唐梦雨加入龙魂部队是在我走之后,我不知道唐梦雨加入龙魂部队这件事情。 说起床戏,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宁潇结婚之前也不是没有拍过,除了三点以外,该露的早露光光了。这可结婚之后吧,连牵手的戏都要找替身。 我相信韩昆肯定会对我,对绝色地带动手的,以他的性格,不可能放任着我做大起来,所以我选择要先下手为强。 高空中,之前还风光无限的维克托,在下一秒,就再次陷入了悲剧。 距离和秋云风他们约定的日子还早,所以他们也不急着去蜀川,而是先去江宁城,尝一尝梁安石倾力推荐的好酒,醉花酿。 这一次因祸得福,实力则暴涨了许多,又有自己两人的帮助,此消彼长之下,对上如今的天魔蛇祖,有着极大的胜率。 谭乐的身上有着一把金属性神匙,而这把神匙所赐予他的能力便是锐化。 毕竟太古天帝厌颇重现天日,是为了让整个真武大陆的生灵为之祭天道,从而让他踏入一个超越武道的境界。 这五位实力都很强悍,尤其是那个领头的,就算是他也不是对手。 这是他们灵昆兽人种族当中,身份地位的象征,这是副营的身份。 韩萧略一思忖,又从空间戒指里面取出了一张大床,然后把明月千珑和凉玉都抱上了大床,这才松了一口气。 通过影楼石碑看到这一切的众人,更是咽了一口水,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只有绝伦境第一重修为的叶星辰,战斗力,竟然能够干超凡境第三重修为的武者一较高下。 当他们到御膳坊的时候,店里面的客人已经全都走了,而有一个桌边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全身上下十分的邋遢,还散发着气味。 金色光柱隐藏在漫天光球当中,察觉到危险的休斯顿昂起头颅,制造出了一层半球形的能力罩。将自己裹入其中,挡住乍隐乍现的攻击,火焰轰鸣的声音连绵不断。 ------------ 第121章 签了卖身契的牛素云 江月瑶轻蹙眉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碗的边缘。 她们一家人在这李家村住了这么久,除了每日来送柴的哑巴老汉,和那几个要好妇人,她几乎没有什么朋友。 窗外蝉鸣聒噪,更衬得屋内寂静。 裴四郎整个人几乎要陷进那本书里,鼻尖距离泛黄的纸页不过三寸,连衣袖沾了墨汁都浑然不觉。 江月瑶望着 林紫苏自以为皇后是在自暴自弃,她却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早传回到了坤宁宫中。 尤其静乐县主还有着金枝玉叶的身份,这等丑闻被当众揭了出来,不但福华长公主府上颜面尽失,整个皇家也连带着被抹黑。 毛拉眨了眨眼,怯生生地抬起目光看向伊芙琳手中紧紧攥着的紫罗兰扇子。 即便朴朴乐的父亲是财团里的重要人物又如何,一样没人注意他、在意他。 宁香寒愣住了,哈娜的眼睛向后翻,在冰和狼的风暴吞噬她之前,她的身体抽搐了一下。 几乎瞬间,江玉燕就警惕了起来, 怎么的?这是要对自己动手? 尼古拉斯只需要打破马尔科姆原本坚实的基础。他像猫一样灵活地低下头,在马尔科姆的盾牌保护下挥动他的刀。 李世民,不到病的下不来床的那一刻,怎么舍得放下手中的权力呢? 他的父亲陌武帝方泠在他儿时就一直与他讲关于江湖武林之事,也嘱咐过自己直到皓月山习武,不可亲身踏足武林。 两位入神巅峰高手身死在皓月山本就疑团难解,再加上有宝藏这种东西加持,显得真相越发扑朔迷离。 郑亦菲刚才已经在里面尝尽了苦头,也充分的感受到了人情冷暖,实在是不想再进去,再遭受一遍语言侮辱了。 在他眼里,她就是身心不忠,是无论家世还是能力上都配不上他的糟糠之妻。 她在心里呜呼哀哉,怒骂上天不公,为什么呀老天爷,她已经去乡下了,乡下呀,那个一脚牛粪,一脚羊粪的污秽之地,那个残砖破瓦,黄土满天飞的农村。 可麻烦的地方就在于现在,吴主任既没钱又没人,这个想法完全就是海市蜃楼。 他因为上次实验室差点被抢,所以专门留了一些实力高强的叶神殿的成员在实验室,专门守着那里。 那些神秘人物,肯定有要杀他的,也有要保护他的,只是短时间内还没有爆发战斗。 不仅如此,那张由大量机械装置组装而成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波动。 被他娘堵在屋子里,她看周成红着眼,拎着斧头,生怕闹出人命来,死死的扯住周天旺。 程想点点头,也确实他业务越来越多,骑自行车近途还行,远途就不方便了。 所以爷爷疾病的问题,一直都是二妹郑亦菲在操心着,每天嘘寒问暖。 当时在洞里的时候,夏新拉着夏夜的手时,周围的打斗其实也逐渐停下来了。 我定了定心神,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虽然感到惊讶,但这也是我之前的预料当中。 卓凌风觉得好笑,这些人就是脸皮厚,明明就是感到危险降临了,还非要装作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卓凌风心想让你们装,一会让你们哭都哭不出来。 慕容燕把碗推到桌子中间说,我看周围的桌子上都是一起吃的,我们干脆也一起吃好了。 行进的速度异常缓慢,到半山腰时,我早已累得腿肚子发软,看看那高耸如云的山头,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到达,就提议说坐下来歇会儿再走。 ------------ 第122章 蜀国的蚕令官 裴大郎踏入清晏院时,日头已接近正午时分,听闻阿娘尚在织锦坊操劳,便匆匆提步而来。 身后守月如影随形,二人一前一后,风姿绰约,宛如画卷中走出的神仙眷侣,引得院中侍女纷纷投来艳羡目光。 “阿娘。”裴大郎甫一入内,便敛衽而拜,举止间尽显世家子弟的温文尔雅。“儿与守月今日往胡商处探询,竟得知远宁 昨晚徐皇后连着咳嗽了一夜,宫内不少风言风语已经传了出来,这让朱高炽的内心正在不断的经受煎熬。 这也是实话,萧青玄唯一获得的东西就是那天阶绝学,圣海掌劲,只不过那是一种领悟,萧青玄自然不会有丝毫的透露。 “嘶!”夏尔倒吸一口凉气,马上意识到了这些近身以后猛地和妖怪一样的大只佬要是有了远程的手段他这个法师会多凄惨。 作为面向社会招生的职业技工学校,招来的学生五花八门良莠不齐,难免会有几个惹是生非的刺头,学校里必须有足够硬的老师方能镇得住他们。 郭大富对此也感到理解,毕竟后方原本是什么样子他是清楚的,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够把产能提升到现如今的地步,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想到刘师师跟苏大导演谈了几年的恋爱,之前这位没出名的时候就被养在家里。 沐兮,胡列娜,千仞雪三个都认出来了李长安,心里的称呼也各不相同。 15亿,这个数字苏牧并没有感到压力,同时也没有觉得蔡老板故意说低数字拉拢他。 产品大幅降价乃是企业的销售策略之一,属于商业机密的范畴,邱洪祥怎么可能跟他们事先打好招呼?如果真是他故意而为之,那就不免有点有恃无恐明摆着欺负人了。 我握住她不怎么白嫩的手,冰冰凉的,比我的手还要冰,蔓姨,不如把这件事告诉董事长?在她面前,我想我还是称杨振林为董事长比较好。 四下无人之际,白箴颜再也不顾及形象,气呼呼的脚踢着车门,结果痛得哇哇直叫。 但是,秦龙却最终得以做到,从这一点来看,他的确无愧于变态天才。 石灵儿的话,让秦剑心里一震,他和她来自同一个世界?还是邻居?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我终于晋升到达了气宗!”王天停留下来,静静平息了体内的气息,感觉到体内的真气奔流不息,比起以前足足坚固紧密结实了数倍都不止。 “太上皇的事情,秦嫔可曾听说?”不认识吗?萧琅怀疑地看着秦嫔,如果连认识都不认识,那个清儿为什么要说是秦嫔? 我瞥了眼慕容诗诗:“我怎么就像混混了。”我心里这个无奈,哥这个如假包换的特种兵,在别人眼里尽然像混混。 但是现在在“阴阳双鱼印记”的光芒下。彻底失去了颜色和尊严。甚至。它们的气息都龟缩了起來。只能颤颤发抖。 她以前是什么模样的她不知道,可她深刻的知道,她此时很难容忍自己跟一个酒鬼睡在一起。 原来不是傅斯年突然发春,而是她最近h漫看太多导致她大脑出现幻觉,眼前的一切其实是个梦,而且是个带颜色的梦,身上对着自己亲来啃去的英俊男人其实是不存在的。 变异丧尸已经彻底的占领了这座岛屿,活着的只剩下我们这帮人了。 十分钟之后,一辆救护车停在了楼下。罗伯特先生被会所工作人员抬到了救护车里。 如果使用的次数频繁的话,出现精神疲惫,对于涂山红这个呆萝莉来说,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如果白芷同学硬要留我的话,我就不走了。”叶轩一听唐白芷这语气,怎么像是在吃醋,有种欲语还休的感觉。 “进来,我有话对你说。”田冬冬虽然表面上凶巴巴的,实际上心里很开心,终于见到叶轩了,这么长时间,这大坏蛋也不知道打个电话,可让田冬冬朝思暮想了许久。 话音一落,西门灵巧忽然从衣兜里掏出一颗黑色珠子,往地上狠狠地一摔,整间客房顿时腾升起一大团白色浓烟。 现在看来,这100万花得太值了。否则,被送上天的恐怕就不止施立扬一人了。 周游见徐玥和宋福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也就安心的回到灵泉村。 然而,先前那几位已经追出去有一段时间了……伊卡莉莎很遗憾地告诉了对方这个真相。 也难怪了,张扩特意跑来叫欧阳暮雪回去,欧阳暮雪却是这样回应。 姜云卿见她急的脸都红了,又觉得孟少宁也不是毫无希望,至少张妙俞还是关心他的。 "对对对,今天只联络感情,公事靠后!"桂温明也怕今天的事被焦罗阳搞砸了,和稀泥似的说道。 李嘉玉差点要怀疑段伟祺与她的春节之约要变卦了,结果到春节的前两天,段伟祺才跟她最终确认,计划不变。但得压缩旅程,为了节省转机候机的时间,他们坐段伟祺的私人飞机出行。 于薇说到做到,大秀开始后,就让于忧做了透明人,完全将于忧无视了个彻底。 他和于忧相处,所有过程,都十分的得心应手,甚至觉得无比自然。 米香儿初略的看了一眼,印章上虽然是大篆,龙飞凤舞的却仍然可辨是陈耀忠的名字。 她以前还做过更过分的事呢,她甚至亲吻过他的额头,但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让她觉得有些惊慌,还有些害怕。 怎么办?现在摆在牛继峰面前的是一个很严肃的问题,继续跟着白家,自己可真的死无葬身之地,假如投到张家良一方,也许还有一线生机,但是,问题还是存在,那张家良那么容易接受自己? 黑暗中,武越仓皇四顾,看到的尽是如墨一般的漆黑,什么也没有。 ------------ 第123章 苏玉真的资料 “大郎,我瞧着你平日里和李老四家那小闺女走得颇为亲近。”江月瑶冷不丁地开了口,裴大郎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身形微微一颤,赶忙回过头,静静地凝视着江月瑶,眼中带着一丝疑惑。 “阿娘怎么突然说起她来了?”裴大郎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忐忑。 江月瑶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神色间满是不以 “帮主客气了。”秦惊羽微微笑着,瞅着那箱金元宝,再看看古琴,瞧对方这架势,巴不得早早送客撵他们走呢,但自己好不容易来了帮派重地,没见着那鬼面少主,怎能轻易离去? “裴大人,大事不好。”张惠绍一见匆匆起身来迎接他的裴蕴,一头拜倒,涕泪皆流。 雷云扬回头瞪了他一眼,“若是我没有能力争到这块地,难道你有?”不是他看扁雷云飞,他就只有泡妞的本事。 “怎么了?”袁东看到满佳的神情有些异样,伸手把手机拿过来,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机慢慢的放下,平静的看着满佳。 胡喜喜摇摇头,“不苦,最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很好。”也许无法面对过往的,是她心里长久的软弱,就如同走过黑路的孩子,知道黑夜的恐怖,总会在想象中自我恐吓,而她也在想象中自我伤害。 他们代表着阿拉斯加的顶尖水平,相差并不大,短时间内,两人是难以分出胜负。 听到叫声,满佳和童蕊吓了一跳,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立刻从床上起来,向外面跑,刚刚听到妈妈的声音,难道是爸爸出什么事情了么? 林宇量握紧雷云扬的手一扭。剧烈的疼痛让他放松了力道。韩妙妙则灵活的逃脱了他的桎梏。 “以我军之力,恐怕难以攻克江都。何况不知哪路的人马在虎视眈眈,咱们还是先退兵为好。”沈法兴道,多年的经验告诉他,来者不善,与其在江都城下当靶子,不如在一旁看热闹,等待混水摸鱼的机会为好。 古乐顿时一愣,本以为她会有什么长篇大论解释自己的行为,但是简单的一句话却也让他无从辩驳。 佛罗里达某空军基地内,这里是隶属于米国特种作战的总司令部。 “不,不认识!”悍匪张瀚微微红润,不过体内之气息调整如此面色也当然红润,这也无形掩饰得很好。 “如此翻江倒海的气势,玄易兄弟可有良策。”周巅对齐玄易很是喜欢,认为此子进退得当。 忽然她觉得嘴角一阵清凉,意识到了什么,赶紧用手在嘴角擦了擦,几缕发丝被凌乱地柔在嘴边。 “这是八万块!”让所有人没有想到是,吴风清竟然现场就从包里捞出了八沓鲜红的钞票放在了桌子上。 最初的练气期,就是把气息凝练成仙气,作为元婴的材料。筑基期,则是筑成金丹雏形,就好像修房子建造地基一样。 单龙放眼前面,山下有两里多宽的沟川地,生长已经即将成熟的包谷粟谷,还住有不少的人家。平地前面有道不高的山岭。山岭过去,就是一马平川的土地。 刚才坐着还不觉怎么样,现在站起来,脚踝处顿时又有些隐隐作痛了。 “可是……做手机,不光光是靠电池的吧?其他硬件呢?还有手机的系统开发,没有一点底子在,你让咱们集团里的这些大老粗怎么弄?”陈宏民思索了片刻,脸上的愁容又上来了。 ------------ 第124章 小翠突然出现 江月瑶在脑海中细细盘算好说服苏玉真的说辞后,便抬步欲往毗邻的清晏院归去。 甫一迈出织锦坊的门槛,她的目光便被清晏院门口那道徘徊的熟悉身影吸引。 定睛一看,竟是小翠。 江月瑶的眉头瞬间蹙起,思绪飘回离开黑风寨之时。 她分明已安排妥当,让人安顿好小翠,可如今这丫头怎又寻了过来?所 秦风面容露出喜悦之色,将体内能量完全炼化之后,他双目睁开,口中吐出一口废气。 龙长江不敢怠慢,连劈几斧子,催动行云流水的功夫,瞬间遁入山林,朝着珊瑚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因为他知道,闪电一起,珊瑚必然会过来。他要把珊瑚拦截在外,避免中了敌人的圈套。 说起视察民情的事,苏绵瞬间有了精神了起来,是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她怎么给忘记了呢? 二人行变成四人行,使得不喜与人交往的淳于洛不满之意溢于脸上,然而苏楠施仿若没有看见,继续一边从他手里接过臭豆腐,一边同徐南桑以及顾虹聊着。 而且,正如陈玄所说,这分数够了,以今年的试卷难度来说,上国内的任何大学都没问题。 “你怎么说话呢?阿如那么懂事不可能这么做的!万一是被人绑走的呢?”楚盈盈正着急呢,万流芳这个语气一出来,她当时就炸了。 “算了,不管他们是谁,不管他们有什么目的,以后找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他们的,毕竟算上这次他们已经救我三次了” 平安一脸认真的对着周围说道。 其实很多情侣相处都是这样,明明想说的不是这个,可是却任由自己的嘴巴,说出自己也知道是伤人的话。 想想大当家失踪后,这位淮阳王做下的种种事情,都让人胆战心惊。 伍第并不知道这其中的渊源,他只是以为玉紫晴不想把他带在身边。 顾平生朝他们点了下头,走了院子见舒见月舒适的窝在躺椅中,别提多悠闲了。 舒见月也看出来了,司怀瑾应该有间歇性口吃,着急的时候一句都说不出来。 姜静月盯着地砖,恶狠狠地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要对付晏璃根本用不了十年,十天足够了。 他的身形所过之处,只能够看到刀光闪烁,随后那些身形高大的壮汉便身上飙血直接倒地,这场面属实是非常的骇人。 突然叶天顿觉眼前一亮,叶天下意识的召唤天剑,这一次天剑总算是听话的握在了自己的手心,终于从幻境中走了出来。 高雄的话充满了可惜,周志佟也明白他的意思,想当初三人决斗不分输赢,为的就是要统一大陆,可武力根本解决不了问题,最后落的三分家族!统一大陆成了遥远的幻想。 年长的医生将她安放在了墙角的一张桌子旁,熟练地将她身上的锁链安装在墙上的卡槽里,固定,封死,随后跟着其余人员离开。 走在顾清智身旁的唐玲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片,她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俩人出来本来也没有目的到处走走,所以他们爱跟就让他们跟了。 陈风也懒得遮掩,干脆就把中间的来龙去脉,统统告诉了林依云。 徐飞收拾好拿了车钥匙,刚刚准备出门的时候,叶轩也从自己的房间里面走了出来。 阿黄在一旁朝着男子“汪汪汪——”狂吠了几声,似乎并不赞同他说的话,以此来表示愤慨之意。 ------------ 第125章 乡绅陈翁 江月瑶听完小翠声泪俱下的遭遇,原本慵懒闲适的神情瞬间凝重起来,眉间似有阴云笼罩。 她缓缓将手中那盏青瓷茶盏轻轻搁下,指尖在案几上有节奏地轻轻敲击,发出细微而清脆的声响。 这是她思考时下意识的习惯动作,那日放走被困女子时,她曾特意千叮万嘱,让她们莫要提及自己曾涉足土匪窝之事。 可她竟 “邬成先生,我打电话来是想提前通知你,你已经被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从纽约警局借调到了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所以以后我们便是同事了。”科尔森说道。 “马特,要不要我送你一程?”蜘蛛侠询问道,他和马特也是朋友。 “我们先去伦敦眼探查黑魔王的消息!”奈克斯重新说话,交谈的内容,仿佛要去执行寻找黑魔王的任务一样。 此时就连给他们做内应的太监都接过了几枚陶瓷罐子做的手榴弹,或者也可以说是霹雳弹,然后和端着上刺刀的燧发枪的林清等人直冲向协和门。 这回赵昱便未曾将演化为法的二十四定海珠自赵公明元神打出。非是不能,而是要从方方面面,将许多真实的奥妙,一一展现出来,使封神幻境的‘天道’或者说鸿钧,能够将其捕捉,作为资粮。 “那么,来吧!”邬成将手中的东西放到桌子上,将目光转向门外。 因为蒙古这时候已经控制了南宋的所有马匹来源,如果忽必烈不放开限制的话,南宋根本得不到任何外来的战马,之前宋朝购买战马都是从吐蕃,但现在别说吐蕃,就是去阿拉伯都是蒙古人地盘。 可以说一只舔食者完全就是为了战斗而生,是不折不扣的战斗机器。 而就在这时巨大的【天兔座】已经下了一个蛋,王永浩也感觉到了自己对于这个蛋的控制。 在此之前,他虽然也看到了李玉芸,但一直不能确认,直到在刚才的战斗中,李玉芸那熟悉的目光让秦史呈想起了她。 此时已是太一历五一四二〇年的十二月月初,星兰古陆寒冷残酷的冬季即将远去,明媚温暖的春风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 时间仿佛变得格外漫长,待到鼓声停歇,所有的角斗士们才都停下械斗,暂做停歇。在逆水孤舟战队所在的第〇分区,血魔阿利斯特一屁股坐在轮盘上,大口的喘息。 听到邪术两个字,那些扑向乌恩奇的魔族全都吓得面色铁青,忙不迭地退缩回来。 乌恩奇见到凯瑟琳娜婆婆,立刻就想起了她的跟班和亲信——织命师比扬卡。比扬卡虽然只是个黄毛丫头,但在乌恩奇看来,她的可怕程度仅次于魔母希罗。 失去了狂暴状态的保护,等于提升了众人的火力,想要灭杀一头领主生物,也就不是难事了。 三叶身体猛然一僵,刚刚站起来,他就发现自己双腿间貌似有一坨存在感爆棚的东西! 李泰虽然不知道李承乾打算对求仙殿动手了,但是他清楚,李元晓既然要帮李承乾,那么自然是要来争夺求仙殿的。 除陆奇外,五人双掌合十,六人几乎同时释放出了融力,战斗一触即发。 皇宫的地图,杨妄早就烂熟于胸,不过皇宫高手众多。红龙卫金龙卫数都数不清,尤其是金龙卫,每一个都至少都通天境第一重的实力,杨妄如果不是太过特殊的话,实力和他们其实差不多。 ------------ 第126章 找绝尘帮忙收拾陈翁 心中一股无名火岂会轻易消散,江月瑶眉间微蹙,眸中隐隐泛起一丝愠怒。 在这纷繁世道之中,女子前行之路,竟如荆棘丛生,每一步都走得艰难万分。 似小翠这般柔弱女子,除却被父母狠心发卖,又还能寻得哪条生路呢? 思及此处,江月瑶忽而轻眯双眸,眼底闪过一抹幽光,一条毒计悄然在心中浮现,此计若成 当初al战队纵横召唤师峡谷的时候,他们何曾跟人换过线都是他们的对手因为惧怕他们才主动换线。 而作为导演的王轩辕,他此次的导演费用是50万美金,外加影片千分之一的利润。 花了好几分钟,在冷冻舱关键位置安好了炸弹,两人再次下沉,来到了最后一层的进口。 世界真安静!可可的手并没有碰到任何东西,可可不免感到奇怪,寒毛直竖的,慢慢睁开自己的右眼。 不一会,秦正换到队伍最前方,守城士兵投来几道好奇目光,从秦正手中接过青玉和佣兵徽章,查看没有异常便放行了。 灵魂在城池上空转悠了几圈后突然顿住,凝成生前的模样望着城池,眼神中透着迷茫。 王轩辕心里顿时有无数的羊驼走过,无奈只能将这个想法压了下去。 明明是在意,却百般寻找借口否认,明明是狡辩,理由却说得光冕堂皇。如果真的如你说的那么简单,我倒也用不着……故意引你去发现。 这些人显然都是属于鲲鹏一族,虽说实力比起罗罗布要弱上一点,但也全部都是踏入了灵阶涅槃变巅峰,这等阵容,也是相当强悍。 “丫头,你不会每次和我kiss都会晕过去的吧,那以后我都不敢和你玩亲亲了!”千允澈眼神充满着无辜,冷不丁冒出来的话更是让可可差一点撞向前面的挡风玻璃。 比如,就好像一个自然村,而这个村子最高建筑是一座四层的塔。而四层塔周遭还有许多一到三层的塔。 在甲板两边靠近船舷的地方,隔不远就会有四个手指粗细的钢棍突出船板一大截,上面还套着几个六方形的钢环。 高影对此倒是不担心,他在这个世界的所谓“父母”,长年在海外,而且居无定所,不太可能会回国来。 这个巨人高五米有余,头顶独角,单眼,体表肮脏无比,骨头的关节处有丝丝肋骨伸出,并且手里还握着一根巨大的狼牙棒。 这让一边陪着的两名内官不由自主的对视了一眼,他们很清楚,此时崇政殿周围已经布满了宫内好手,这位叱咤风云十多年的大宋凉王怕是逃不脱了。 他还是缺少空间装备,利用空间装备,补足缺陷的招数,并不是只有高九鼎想到了,别人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圣光飞船之上,就没有预留出仓储空间。 这就是法宝的强大之处,只要有实力控制,通过禁制,就可以让眼前的金属,变得比面团还要柔软,甚至还能被随心所欲的变化形态。 “很多,也不知道那些人,当时用玉石布置了什么阵法,太过凌乱了!”郎拓道。 他倒是没有想到,自己当初第一次登门送给黄家两老的礼物,竟然会具有这方面的功效,早知道就把所有的红色灵果都拿出来了。 这一手ban人,同样也是害怕卡尔玛是摇摆位,放到中单位置。 两人皆是域主,也都是活了几千年的妖精了,对于情绪控制还是很有经验的,况且不止他们两个,就是海皇和沙主也很擅于伪装自己真实的情绪,面上始终带着淡然和善的面具。 ------------ 第127章 贵人的身份 江月瑶接着说道:“之后,你需前往青竹镇,找一个叫陈元的书生。这陈元是苦主,深受陈翁迫害。你找到他后,将我的计划告知于他,让他在合适的时候站出来,揭露陈翁的罪行,我自会替他申冤。他手中有一些证据,定能让陈翁无法抵赖。” 绝尘抱拳行礼:“夫人放心,绝尘定不辱使命。” 裴衡静立一旁如松柏般沉稳 夜晚!大筒木辉夜脑后披着几乎触到地面的三千青丝,仰望着闪烁着点点繁星的夜空,这是她每天晚上都要做的一件事。仿佛是在缅怀一个遥远的地方,又或者是等待一些相识的人。 “哟,是想着怎么编谎言吧,你还要瞒我们瞒到什么时候?”公羊云神情不悦地说道。 即便是乔斯想对自己下手,也没有必要亲自出手,更没有必要亲自上门和自己称兄道弟,乔斯完全可以将自己无条件,毫无吹灰之力的解决。 因此,整个草原战场上,最忙碌的不是战斗中的妖兽,反而是陆羽身边的这些妹子了。 这人的身子还在一摆一摆的晃悠,看起来是个刚吊上去没多久的,不过我看了一下,想要抢救却是晚了一步,这人的眼珠子都翻了上去,舌头都吐出来了老长,摆明了就是没救了。 齐良傻眼,这才知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衡州居民成千上万这都是无穷无尽的炮灰,就算能把他们杀完也将耗尽己方所有的弓箭。 齐惜音一直在加紧督训巾帼卫,现在这支部队与以前相比有了很大变化,齐良从操练的士兵中走过,很满意部队的士气与作风,有一股野蛮与狠劲,这正好符合齐惜音的特点。 没有人真的相信杨冬的话,也觉得杨冬就是在吓唬成虎,只是没有能够吓唬住而已。 青梅大师也知道我的想法,他现在的确是收到了蚩尤之手的影响,不择手段的想要得到这只手掌,但是,青梅大师并没有失去思考的能力,该怎么动手争斗,他还是有算计的。 “我出去倒垃圾,钥匙忘记在屋里了,我进不去!”余敏哭了一个花脸。 雪凡心才刚开始心塞,听到夜九觞的解释之后,差点笑喷了出来。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眼前都是黑的,完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圣,圣初心,你疯了吧,那只不过是一盆花而已,根本就不是孙若若!”顾惜言咽了一口唾沫,对着圣初心吼道。 何止想要把你碎尸万段,简直恨不得把你祖宗十八代都揪出来挫骨扬灰。 已经不再向先前,是向他冲上来,现在的林天耀,是向他走上来,并且拖动的脚步,还是比较沉重的那种。 苏蕴无瑕去想他,拿起颜料盘继续自己的创作,好不容易来的灵感,可不能被他的一个电话破坏。 舒苒看着他这讨喜的样子,莫名的就想到了用一双大眼睛瞅着主人等骨头的狗狗。 她就觉得那一觉睡的时间挺长,而且做了个梦,梦到……九尾狐? 秦天羽果断的把手机扔到一旁,从地毯上一跃而起,转身去了浴室。 所以现在吴青天和他们一起惹陈家也没有什么,而且他们还可以将吴青天当成自己的炮灰,在自己的前面为自己探路。 往常安柔也来林早早家住过几次,闺蜜两人聊不完的话题,晚上自然也是在主卧促膝长谈。也就最近,徐子陵周末都会来林早早家里住,林早早便干脆把给安柔预备的卧室给了徐子陵。 ------------ 第128章 快要油尽灯枯的贵人 裴衡听闻此言,身形微微一滞,眸光刹那间如寒潭般冷冽。 他缓缓落座,修长的手指执起茶盏,轻轻吹散浮在茶汤上的沫子,待茶香氤氲间,才不紧不慢、轻描淡写地开口。 “我也曾中过噬魂蛊。” 江月瑶闻言,亦是愣在当场。 刹那间,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忆起当初将裴衡救起时,系统扫描其身 语毕,段封尘转身走回到自己的病房里,此刻的他急需要好好地睡上一觉。 岳飞愤然道:“今日还未与完颜宗望交手,大元帅便已怯战,又怎能退得了鞑虏?更何谈保我大宋江山?”赵构闻言甚是不悦,脸色极其难看。 【等到见到那魔兽以后,打两招就撤。】慕骨老人下定决心,然后“气势汹汹”的向着萧炎追杀过去。 上官云笑道:“青青,你怎会舍得杀了我,我们两个情投意合,你定然舍不得的。”他说着便扑到秦兰心身上。 目前来分析,第一个奖励,所谓的老花眼镜,应该是具有一定看破虚妄能力的真视眼镜,这的确是个给力的装备。 坐在一旁的李振宏见林枫的眼神怪异,还以为林枫第一次来到这里紧张。 房间里面各种家具应有尽有,都是最好的,当然,这些钱都算在了房价里。 看到父亲与赵显光‘私’下‘交’流,邴少峰突然一下子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一翘。 巴山石和巴山虎带着上官云一路奔逃,直到天色大亮方才停了脚步,巴山虎放下上官云,二人都哈哈哈长声大笑。 「因为你之前说……要我给你一个能够答应的理由?其实我都还没想好有什么理由让你……」李楷略不自在地说,听的宗政有些想笑。 陈留郡主坐在一旁,有心提醒,却被柴豫轻轻按住,微微摇了摇头。 可问题是,这两个条件都不成立。在知道自己染上尸毒后,李淑科哪里还有心情等,她已经恨不得立马砍碎我的脖子。 一天,幺姑在做面条时倒进了刚煮好的鲜鱼汤,家人吃面条时都说味道鲜。 寻易嘿嘿傻笑了一下,一溜烟的跑出去亲迎曲浩了,信德想要拦住他,因为这太不合规矩了,喊了两声寻易跟没听见似的冲出了正恒岛的法阵。 这尼玛,未免也太夸张了?还是说,师父有什么自己所不知道的底牌? “卑鄙无耻!”芊芊夫人彻底怒了,顿时一只手化成爪子就朝水天澜的脸抓来,要是被抓中,水天澜必定毁容。 周全现在是真的有点尴尬了,如果陈欣不知道这些事情,那么也没多大问题;可是现在被发现了,那就是大问题了。 “不,联盟现在正和灭神在各地打仗,恐怕没有办法来支援我们。”亥一。 秦轲不由好奇起来,不知道这白帝剑和他手中的黑色断剑,到底谁更加强大一些? 不过既然他开口恳求了,我自然是一口应下来。毕竟人家是真心实意给我出了主意,而且只是来这住,又不是要我的命。 王鸽点头,虽然身边死神众多,但是大多数死神都已经取走了灵魂离开了这里,只剩下了少数刚来的死神。他观察了四周,很明显周边并没有死神看向这里,这个大巴车驾驶员还没有成为死神的目标。 与此同时,他还联合了五国周边的一些诸侯国,依次为契机来震慑五国盟军。而后五国相继撤退,魏国吞并赵国的计划未能施行。 ------------ 第129章 保住太子 江月瑶向前倾身,纤纤玉指搭上男子的手腕。 就在指尖相触的刹那,她暗中唤道:“系统。” 识海中骤然绽放出七彩霞光,一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踏着流光现身,九条蓬松的尾巴在虚空中摇曳生姿。 “宿主~”系统用甜腻的嗓音问道,“要扫描他吗?” 江月瑶在神识中轻应一声。 只见九尾狐眼中 虽然现在看起来也不是实施自己内心想法的好时机了,不过在此之前,我先收一点儿利息回来总是可以的吧。 各种各样的灵符,兵器,都纷纷上前“招呼”着武龙怪,武龙怪的身形高大,力量也是极为强大,速度上也能够与通灵境圆满的高手相提并论,有的攻击能奏效,有的却是不能。 店内没有空调,甚至连台风扇都没有,楚飞也感觉有些炎热,饮鸩止渴般的拿起手上的菜单忽扇着,身体表面的皮肤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话还没说完,似乎就被封住了嘴巴,李冲只能听到王桂芝挣扎的呜呜声。 那些东西,就凭这样地下的战斗力,不要说猎取了,不被当作口粮就已经非常不错了。 颜雪一招“潜龙出海”,银色长枪直挺挺的刺向灵木黑熊的胸膛。 就拿那种露背的晚礼服来说,没人会在意你露背有什么不妥,人们在意的只是这衣服穿在你身上到底好不好看。 但楚飞自然明白,城卫军同样对起源基地的整个内部构造都了如指掌,只不过若是如此展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过份,况且基地其他人员,也应该不会同意。 不过,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无比残酷,修炼一道,元徒,元者,元士,元师,元宗,元王,每一境界,又分九个等级,每一个等级的提升都随时可能遭遇瓶颈期。 其余人对这两封信件的内容,非常好奇,但魏皇不说,他们不敢多嘴过问。 官方出面拍卖本地企业,可想而知,在这种操作下,离经济崩盘还能坚持多久。 萧筱也是有着元师境的实力,如果让她直接爬上山崖或许还有些难度,但是有一根绳子借力,爬上来也没多难。 陈逸秋看起来被气得不轻,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大声说话,像是在努力克制着。 如果你害怕德川家族会报复你,我可以承诺,只要你把捷克汽车的核心技术以及生产线转卖给我,我可以替你向国家申请公民,让你成为丽国公民。 绿衣少年眼神一直看着紫衣男子,说话时面容浮上几分严肃之意。 “连鞋子都不穿就乱跑,你多大了?”君北遇看着她,眸中满是无奈宠溺之色。 怎么会这样,她明明是想让李静钰和秦煜发生点什么,好让李静钰掉层皮,她不是喜欢秦湛吗,如果她和秦煜有了关系,她还怎么缠着秦湛。 “即然有灵魂联系,那为什么你还说它有逆灵?它还能背叛陛下不成?”奈格里斯不解的问到。 日光之下,闪耀晶莹,若隐若现的游动,隐隐扭曲了空气,却没有散发一丝一毫的热量。 照这个情况下去,很可能连判刑都不必了,法院说不定会判庭下和解。 不过十三爷根本没进入霸王境,一直是金刚A级,卡了好些年了。 设置好了音乐主基调,刘子夏从电音控制台后面走到了台前,一边唱着歌,一边双手举到头顶鼓起了掌。 ------------ 第130章 她要升级才能有高阶灵泉水 九尾狐瞧着她这副难过又失落的模样,终究还是于心不忍,轻轻叹了一口气,带着几分无奈与怜惜,缓缓开口安慰道:“倒也不是全然没有办法。你的灵泉水虽说不能直接解蛊,但的确可以拖延噬魂蛊的发作时间。宿主你若是能争分夺秒地尽快升级,那太子的命,说不定还有保住的希望。” 她闻言像是得到了新希望,毫不犹豫地探 控制着荒鼎,殷枫靠了过去,他正想看看,魔道弟子间的战斗是什么样子的。 但唐父知道,以唐老爷子的身份,对方的身份肯定不低,至少是京城的世家豪门。 林清越和百里洛川也没有在立在墙头和神菩老祖对上,走到了林青则的旁边。 四周,突然涌出了一大片的弓箭手,寒气凛凛的箭气直勾勾的对着树下的苏锦,不远处,被蒙着面的慧娘被无未拉了出来,手脚都被绑着,勒出了深深的痕迹,苏锦大骇,眸子拧在了顾轩瑾的脸上,可是,那里,一片漠然。 陆心颜之所以心甘情愿留在萧逸宸身边,不就是因为她觉是他心里只有她,把她看得比命还重吗? “你为什么会被人在奴隶市场拍卖?”凤于飞并未介意她的语气问道。 “你不是国师,你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我们樱家的武功?”阿翔伸手一带,将素云迅速的带出危险地带,交给一旁的上官弘烈,怒目问道。 楚孤鸿接过信纸,点了点头,然后迅速窜出门外,消失在黑夜里。 夜南山准备离开天枢学院的时候,迎面碰上以人,是曾送过他储物袋的程老师。 温暖看了眼程曼曼的背影,又转头看了眼温莳,好像,关系不怎么好的样子。 自然随后龙允儿的一盆冷水姗姗而至,直接将萧峰浇了个透心凉,只是这种大喘气挑拨自己神经的做法,萧峰又如何能够不恨。 萧尘和山老面前的地面撞击在了一起,一时间,所有的一切都被摧毁。 在别人眼里,宁老头子已经死了,但宁凡却深深的知道,这老家伙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说是失踪了更为准确。 而后,车内那两名穿黑西装身材壮硕的男子,也跟着走下车,并一左一右扣住唐装男子的双臂,牢牢束缚住他行动。 我们聘请的演员于庚和苏摩人官司引起了大家的关注,整个迦叶星的都在祈祷我们能打败苏摩人,当然那些软骨头的家伙例外。 不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这就是赵雪儿对待王超的态度。 先不管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最起码穷奇是这么认为的,而且,以穷奇的观察能力,相信也看出来敖有这样的想法。 “这个,其实我们也知道的不多。”马苏有些为难的说道,“我们掌握的多玛人的信息来源于我们部落一直守护的这个神庙,还有大长老一脉流传下来的传说。”说着马苏回头看着大长老一眼。 “真是没想到,这离门通道的尽头,竟是一个花世界!”半晌,叶轩回过神来,嘴角直抽仍是震惊无比。 想到自己先前联合着罗辉、柳晴等人,设局整治宁凡,还说出了一杯酒一千块这种话,王超就感觉心里一阵发慌。 墨承业觉得自己冤枉,也很委屈,不能说话,他便着急的指了指自己的嘴。 杨清一狐疑地打开房间,却看见一个白袍男子坐在圆桌前,慢条斯理地沏了一杯茶。 ------------ 第131章 蚕令官苏玉真 没过多久,李芳芳和王素芬便结伴来到了清晏院接孩子。 彼时夜色如墨,江月瑶手持一盏昏黄的灯笼,静静地伫立在院中。 柔和烛光,映照着她清丽的面容,两个孩子乖巧地站在她身侧,时不时仰头与她轻声交谈几句。 李芳芳一到,便满脸笑意地从身后拿出一个用草绳捆着的野兔,递到江月瑶面前。 在景 许秀芳耐心解释,深知这些商业上的门道对于务农为主的村民来说颇为陌生,并无责备之意。 除了来不及调查最晚到达的剥皮人,其他帮派的情报基本也打探了个七七八八。 但他没料到的是,断角人的势力太大,足以从正面冲锋。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引开监狱塔的守备力量,只要能够拖住城中其他地方的卫兵就够了。 “咒师一族全族,我自然会灭掉的!此仇不共戴天。”“你既然要灭了咒师一族的全族,那我也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何必现在跟我斗个你死我活,你现在虽然能杀死我,但是在你没有恢复之前遇到其他高手,你可就完蛋了。 薄聿珩静静等着,看了眼手表,夜里十点多了,这个时间怎么都不算早。 他摸了摸下巴,想着自己还是不太愿意远离故土,去异地他乡拼杀。 门外,三个年幼的孩子眼巴巴地望着这揪心的一幕,恐惧让他们紧紧抱成一团,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 他松了松领带,要不是中午的行程推不得也迟不得,他真不舍得在那个时候离开。 屋子里陷入了一片黑暗,呼吸声和心跳声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下显得更加突兀。 谢翊虽然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冷淡,但内心早已因许秀芳的邀请而欢欣鼓舞。 这一回的账号切换,照例没有经过那片白茫茫的空间的中转。一阵恍惚之后,简禾睁目,霎时被寒风吹得打了个颤。 莱西亚仿佛有种错觉,自己面临的不是火焰,而是无尽的大海。或者说,这整个圈子就犹如一片大海,而凌昊的黑炎就是填充了这片大海的海水,她的太阳神火再刚猛,也难以把这无尽的海水劈开两半。 这羊肉串上的烤羊肉的卖相太好了,色泽金黄,一看就知道很美味的样子。 鬼叶纹老祖所说的宝藏是真是假也不知道,而那些青色细丝极其的诡异,叶天不会冒险去碰的。 “你倒是说得挺准确的,说说你的想法。”邓老拿起茶杯,又抿了一口。 就她?还“行动如弱柳扶风,病如西子胜三分”。这词儿用的极好,但是信了她的鬼。 随着他声音一落,金钟发出了一声狂暴的嗡鸣,声波如同狂风暴雨涌向了叶天。 换了是其他人,根本无法把这道金弦人为地延展到这个地步。这已经是极致了。 接下来就是进行这最后一次针灸了,由于有了昨晚上的经历,叶重始终感觉闺房中的气氛有些旖旎,期间,叶重还听见杜鹃惊呼出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燃灯拜道:“圣人在上,燃灯不过一介大罗金仙,哪敢与圣人称呼道友,在下一心求道,还请玉清圣人能收我为徒。”广成子等人也没想到,燃灯竟然如此来头,倒也意外。 他自己都不敢这么吹牛,区区一个筑基期罢了,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能耐??? 而在这巨大的宫殿之中,精灵族却发现了天妙的踪迹,甚至连天妙是天欲神宗的仙子也都发现了,只是初时并不为意,让天妙逃出第一次追杀而已。 ------------ 第132章 灵泽里面的天霜玉蚕 苏玉真闻言,眸光微微一凝,原本柔和如水的眼神霎时变得锐利如鹰,直视着江月瑶,声音清冷中带着几分探究:“姑娘与昨日那位小郎君,究竟是何关系?” 江月瑶被问得微微一怔,苏玉真口中的小郎君,定是指她的大儿子裴大郎无疑。 她笑了笑,端起茶杯:“他乃我亲子,名唤裴凌越。” 苏玉真闻言,嘴角勾 叶辰觉得实在是悟不出什么来,打算站起来,自己盘腿上有一块不规则的石头,这块石头正是李童方才夺剑的时候甩过来的,正好砸在叶辰的身上,叶辰悟道深刻,方才却没有察觉。 “陈天宇?”站在李煜翔身边的李雪彤看着熟悉的背影,有些疑惑的确认。 额头微微见汗的谷齐建仁再次扯了扯自己脖子上的领带,看着陈天宇桌面上的两张A,两张J,心中百转千回。 林晓筱冷着瞟了他一眼,自嘲地勾了勾嘴角,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地走向云镜,嫣儿和他面对而立,娇俏的脸苍白如纸,只有几丝血污,透出妖异的红。 从温墨情手中抢回言离忧,这种冲动若能付诸实践,或许多多少少能排解温墨疏‘胸’中愁闷。 “雷霆派是什么?雷基天又是什么人?他很可怕吗?”天龙一脸的不在乎,在他的心中,雷霆派只是一个很陌生的门派名,对他没有任何威慑力。 “明晚八点,万盛餐馆,我会在门口亲自迎接大驾。”万盛餐馆是布县新开的一家餐馆,张欣盛知道那地方,便一口答应后转身离去。 异样明亮的夜空下,“威利斯”吉普车沿着土路颠簸前行,在这斤。时候,林恩终于可以切身体会到那些美军官兵为何对外围的警戒巡逻有诸多抱怨,一趟下来不仅灰头土脸,往往手脚疼胀、腰酸背痛。 “我需要的就是你当保镖,其他的就是不需要了。”江浩拍了拍猎豹的肩膀,他还真的会招收到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去保护人呢,那无异于把人的性命至于风口浪尖之上,还不如不请保镖呢。 漆黑的涂装被金色的镶边衬托,布满了神秘而庄重的色彩,如同卡米尤习惯性的设计一般,机体呈修长的流线型,背上有像翅膀一样可以张开的长条骨架。 “只可惜才能与野心不符。”似乎做过一番了解的莫妮卡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两者都有可能,指不定还是兼而有之的状况。”埃里克模模糊糊地回答说。 事情好办了,在厂长的带领下张国华军长带了张劲松和几十个侦察兵一起进了铸币厂的大院,在厂长的带领下几十人一直走到几个偏僻的房间前,厂长介绍,原来兵器厂的设备就在这几个房间里,十几年了,一直没有人动。 清花教授盛情难却,可是他真的不想自己被限制在校园之内,去当一个中规中矩的研究人员,最后过完自己的一生,那样的人生有什么精彩可言呢? “这个我也听说过·原本以为是跟雅利安神力一样可笑的传言,但昨晚听您讲了飞碟的情况,还有情报人员拍到的照片辅证·我忽然觉得自己应该重新审视纳粹德国曾经拥有过的科技力量。”上校有些沮丧的回答到。 当初宝钗就极力反对杜睿将杜学武留在澳洲道,乍一听闻澳洲道发生叛乱,宝钗岂能不担心杜学武的安全问题,连着几日都是忧心忡忡,寝食难安。 仿佛整个静灵廷十三个番队全都将他这位‘杀了’蓝染的恶徒给抛在了脑后,诡异的教人不知所措。 “叔叔,这是游乐场,是公共场所,不是谁的地盘。”叶妙认真说着。 特别是皇室之中,想要争夺皇权,又得皇帝宠,必定不是简单人物。 这期间她只回过B市几趟, 完成需要在B市进行的工作和短期的休整。 刚一接触,琴?葛蕾立即脑袋一懵,被这股恐怖的力量震晕了过去,只是单纯的依靠身体本能维持着念力场,被洪水挟裹着,一起涌向下方的瀑布。 “许久没见祖父了,我很忧心。”阿生红着眼,一副宝宝委屈的模样。 "钱花出去了,万一落选了怎么办?"憋屈了大半天张家良再次问道。 元成帝话音一落,直接一挥手,桌上的折子就全数砸在了陈王身前。 樊素意点点头,撸了撸袖子,宽大的袖管刚撸上去就滑了下来,她“嗨”了一下,干脆脱下白大褂卷了卷扎在腰间,露出一身黑色劲装。 第一批五十名志愿者,有五人出现了过敏反应,一人病重不治,剩余皆病愈。这个结果张贴出来后,又有十多名重病患要求接受新药。阿生将青霉素浓度减半,这次十七人皆活了下来。 那是一双颜色漆黑,上面刻了几道金色雷纹的蝙蝠翅膀,全部张开的时候,至少有三米多长。 虽说炼制朱果洗身丹有些风险,那些辅药也不易配齐,不过对于自己的炼丹之术他还算是有点信心。 既然对方出去,烟寒水也没在乎的继续撕着羊肉。突然烟寒水的手机响了起来,烟寒水看一眼,居然是温明思的短信。 他脑海里回忆着之前四人的技术动作,轻轻吸了一口气,开始奔跑。 ------------ 第133章 代替张彩云做陈府的下等婢女 江月瑶万万没料到,说服苏玉真竟会如此顺遂,她踏出锦云轩的那一刻,仍觉有些恍惚,像是置身梦境。 不过既然苏玉真之事已妥善解决,当下最让她揪心的便是小翠的境况了。 她轻轻从袖中取出那张户帖,指尖细细摩挲。 所谓的户帖,乃是官方精心制作的户籍登记册,集人口管理、赋税征收与产权确认等诸多功 外面虽然已经不是白天,但好歹能让机舱里面昏暗的环境好受一些。 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史努比又要往另一个区域拽我,我一看手机上的定位地址,还有5分钟就到家了。 王长治只觉得自己的脸上汗水有点多,不停地擦着汗,随后离开。 “去,可在此之前,我还想去了解一件事情,望两位恩人成全!”顾乐思没问林平智是否愿意跟自己前往一个陌生偏远的国度,因为她知道自己无论去哪里,对方都会不离不弃相伴于她。 现在有了这么一个机会,当然不会放过,而且看上去还挺安全的。 因为今天来这里的不仅是一些富商巨擎,隐世宗门,更多的便是龙国的高层。 刚才道歉的时候其实他也是心有不甘,但是此刻他却感觉是那么的正确。 自从肥皂厂的事情步入正轨之后,顾沉暮便发现自己的时间多了不少。 这十天的时间他已经收获了十多块灵石,不过木并留下来的灵符也所剩不多了,加上木并原有的,他现在储物袋内的灵石足足有六十多块。 阿佳西骑在角马上,无可奈何的看着徐铮施施然越走越远,却当真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这个新出炉的王子哪里都好,就是那副顽劣的性子让人烦恼得很。 “果然是吗?”林封冷笑了一声,右手当中出现了一股仙气,直接向着自己的影子攻击了过去。 魔法阵全交由弗瑞斯特负责,亚当帮忙打下手。徐铮则设计出三种魔法道具交给侏儒与矮人联手制造。 而昨夜南京城外所爆发的那场洪水,也是让江大魏治下的那处皇庄首当其冲,数千顷良田皆是遭到洪水淹没,今年必将是颗粒无收,还淹死了好几个协办太监与皇庄佃农,也难怪江大魏这个时候会恼羞成怒。? 邀请函附带身份卡,身份验证后,这才允许他们的飞车进入军事管制区内部。 准备完服装,让星光歌舞团的成员继续练习,徐铮则拖来弗瑞斯特研究与舞台相配的魔法阵。 “师叔既让准备,我又怎敢懈怠的。虽说有几种材料找不到正主,可替代品倒是凑全了。”薛云闻言点了点头,随即右手向腰间一抓,便取出一个储物袋,稍稍看了一眼后便直接抛给了器魂子。 可惜,最终那场开荒还是失败了,而且失败得毫无悬念,所有在温室中的玩家近乎被碾压式地轰杀殆尽——而这攻击并非来自尤格萨隆或是守护者弗蕾雅,而是来自于被尤格萨隆使用了疯狂心智技能影响了的炎烬。 思及此处,赵俊臣不由是心中失望,但表面上依然是神态如常,继续是招待各路贵宾、维系宴席气氛。 次日,半月城的议事大殿当中,何老怪以及十余名元婴修士与薛云所带之人云集于此。这些元婴修士主要以元婴中期为主,更有几名是元婴后期的大修士,即便是元婴初期,也是犹如于柏欢那般的一方霸主。 ------------ 第134章 成为陈府的粗使丫鬟 “张彩云!”张家大婶娘扯着嗓子吼道,声音凄厉带着一点虚伪,“我们家辛辛苦苦养了你这么久,如今实在是没多余的粮食了!” 说话间,她还不停地朝着张家大伯挤眉弄眼。 “眼下大旱,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你总不想拖累你大伯和弟弟吧?” 江月瑶缓缓抬眸,目光越过张家大婶娘,看向躲在远处那个肥嘟嘟 第二天清晨,宇明才刚刚醒来,正欲给亲兵下令,让他们把各营将领找来大帐,继续召开作战会议时,却见罗成急匆匆地闯进大帐来。 里森现在神情自信,面色红润,一系列的成功,让他当初的猥琐气息再也不见,如今走到哪,人们都会恭敬的说里森先生。 现居艾卡西亚的西边大街上的其中一户居民家养的鸟兽飞不见了,他们坚持认为是被魔兽军人拿走吃了,这一错误认知造成部分人类人心不稳,长久下去恐生事端。 国际大势风云变幻,但对有些生意人来说,这却是无所谓的事情,他们要做的那就是赚钱,赚钱,再赚钱。 “好!现在我传令马上急行军,争取杀辽东军一个措手不及!”窦建德义气风发地说道。 “难道你不知道,魔兽是可以炼化成人的吗?”李易也奇怪的看着某某。 “没事,我身体一向好,抽吧。”裴君浩将手对着护士伸了出来,护士摸着他的手,轻轻拍了拍,又怜惜的看了他一眼。 某某疑惑的看了环落一眼,不知道该不该跟随那箭头指向的方向。环落倒是继续着面无表情的样子,可是与她相处甚久的某某却知道这僵硬的表情就表示环落其实正在思考。 而蔡大将军就有很多个近身的侍卫,只可惜的是,他的近侍虽然忠心却功夫没有江铭和铁瑛高:世上也没有几人会比他们两个的功夫更高。 “不,不是的,妈,不是的,你弄错了,不是这样的。”慕芷菡一个劲的解释,可是慕夫人已经进了房去,对着病床上的丈夫,痛苦流涕。 袁宏志当天拍下了她和莫修远进酒店的照片,白依依肯定也看到了。 南天门!为了防止别人发展,孙悟空本尊出动,而沉香想了想变成二郎神的样子。 所以,叶如雪的消息是从哪里得来的?甚至出现了她会被赶出叶家的谣言? 当雷鸣带着三百多人摸进城区的时候,正在外面寻找坤少下落的唐军就已经发现,于是立刻向安全屋返回。 这种房子,哪怕你月入两万,一年24万,不吃不喝也得干个一百年都不一定卖得起。 有的伤口可以看出来,应该最多一两个月的样子,这些伤口从哪来的,已经不言而喻了。 既然这样那么干脆一起选吧,如此想着的夏彦大步走出城南体育馆。 随后将腿抬了起来想要跨出裕桶,但一个重心不稳直接就摔了回去。 想到自己居然丢下妹妹跳楼自杀,更加觉得自己不是人,悲从心来,眼泪掉个不停。 看着冰箱里的食物,凤怜希犹豫了一下,如果她加热的话,动静太大一定会引起别人注意。 坐回了他原本的座位上,身上散发冷意,掘地三尺之间,都能感受得到。 这地方,有些工具自然没有地球上那么方便,煮饭也只能用火,一般家里也没有法师,所以这些事情,还是只能靠普通办法了。 ------------ 第135章 徐姨娘慢性汞中毒 深夜,万籁俱寂,江月瑶躺在又硬又臭的大通铺上,床板硌得她浑身难受,霉味与汗味交织的气息直往鼻子里钻,让她久久不能入睡。 旁边白日里嫌弃不已的林淑贞和孙小梅,此刻早已进入了梦乡,发出均匀而轻微的鼾声。 一条大通铺横七竖八地睡了十几个粗使丫鬟。 她们或蜷缩着身子,或大字形摊开,睡姿各异 “老师!!!”江流云的眼睛一下就红了,叫了一声后身形踉跄的跑到天机散人的面前,慌乱的查探天机散人的情况。 轩云,不可一世的轩云,脑袋里可以装的下整个宇宙,七杀一出基本无敌,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子了,伤心的我眼睛湿润了。 云尘见此,才狠狠的瞪了一眼沈思雨,然后对着林初夏礼貌的笑了笑,这才朝着众人的方向走去。 木子云和方天慕各坐在前后两面口,无风的雨,细可成丝,木子云仰躺在风聚而成的靠椅上,脚前一尺处,便是雨落之地,水花不时溅起,打在他光着的脚底板上,偶时响起了他沉睡的呼噜声。 当她觉得自己坠入地狱之时,她的所有特性也就被无限的放大了,让她万劫不复。 “公子,你能不能教石头习武,石头想做一个大侠。”石头满脸希冀,手情不自禁地挥舞做了个动作。 “嗖!”的一声破空惊现,那一位漆黑长发负剑白衣少侠双臂一抱,脚力凌空一踏,两道人影凌空飞起。 “哼,哪有客栈不接待客人的道理!”独远旁侧沈月柔当即微怒,看来是有必要决定硬闯。 现在周鹜天的身体上虽然恢复的差不多了,但是经络仍然处于寸断状态,而经络寸断是不可能靠着身体的恢复力量愈合的,只能够通过外力才行,要么是灵丹妙药,要么就是元魂辅助恢复,其他的办法则是更为麻烦了。 但伟正婷也好不到哪去,连续催动了两个超级符咒,身体上的能量已经被抽空了,腿一软瘫坐到了地上。 “你那事情解决了吧,别给自己太多心理负担了!”笑末,龙天若有所指的说出一句。 可是,直到现在,他却仍然感到了有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他喜欢的,想要的,从来不能真正的从正面去提起,去索取,只能旁敲侧击的,用自己的办法和手段,将那东西得到手。 说罢,冥君便动手剥了起来,动作优雅,不紧不慢,而这一切落在融嫣的眼里,都是幸福的颜色。 看着丁母灰暗的脸色,丁页子心中一痛,若非她的理智一直大于情感,只怕她就要忍不住答应留下来了。 陶君兰没敢说什么原谅不原谅的话——换做是她,只怕心里都恨死了,哪里还能原谅?就算太医自己原谅了,太医的家里人那头呢? 况且,人家就是来看病的,难道你孩子病重,人家只是说了真实情况,你就要给人打死?这没道理不是? 一路进了屋,静灵正坐在那儿喝茶,见了陶君兰,微微一挑唇角,眼角只微微一瞥便是又收回去了。 她跟陈欢交过几次手,都知道陈欢是狡猾的人。她都害怕陈欢有后着。 沿途的官员,也给了大军不少便利,好多地方,都送了不少的吃食等物。就这样,大军用了一个月零十八天,终于是回到了京城。 裴行俭笑着点头,“受教了,下回一定细细品尝。”神色里多少有些疲惫。 ------------ 第136章 徐姨娘的愿望 都说徐姨娘难以相处,可江月瑶却想明白了。 服用过多的水银,中毒反应之一就是神经精神异常。 昨夜,江月瑶和孙小梅在秋菊面前混了个脸熟。 今日一早,内院的嬷嬷就让两人去了大夫人王香莲住的红院,两人恭敬地跟着去了。 唯有林淑贞,咬着唇恨恨地盯着两人。 她现在很后悔,昨夜应该跟 大和尚面色一凝,身法忽变,瞬间将自身速度提到至少两倍音速以上,眨眼间瞬移到几百米开外,躲过这惊天一击。 李医生说完,突然意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万一同名同姓怎么办? 上门蹭饭,当然不能空手而来,墨菲特地带了一瓶朋友送给她的法国红酒,别看这瓶子不大,这一瓶酒的价值却已经超过了万元。 望着莫名其妙被挂断的电话,墨菲不由迟疑了起来,媚儿今天怎么了?说话的时候慌里慌张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秦劭宇知道,不管怎么说,颜若依会有这种反应也不怪,他知道颜若依对瀚瀚有很深的感情,如果这样放手的话,也许会让她很难过。 “我是给你送咖啡来的,我知道你晚上都要喝杯咖啡,我亲自给你煮的。”陈诗如笑着说道。 今个儿本来是不打算去弄“野味”的,可见梁之琼没有吃饭,兄弟们就自发地用原本自主训练的时间去山上找吃的,但等他们弄好后,梁之琼已经被丁镜放回去休息了,所以他就打算明早再给梁之琼。 马先重暗笑,混蛋这个词都用上了,程黎平这是干了什么事,又把王敦儒惹毛了。 不过虽然说“六式”一般都要经过严格的锻炼才能够习得,但是也有极少数人,仅仅看过一次就能抓到诀窍,比如说王路飞。 韩鑫心里不停的在祈祷,唐云峰对他来说是死是活都无所谓,他在乎的是苍穹观的名声,若是他死了,就会引来很多的麻烦,所以他想让唐云峰活下去。 如果按正常情况,以舒见月的修为是赢不了的,但谁让她的情况不那么正常呢。 青儿知道玉紫晴的毒发作之后,自责不已,自然是挡下了外人,只道绮梦公主是感染了风寒,需要休息,不许任何人打扰。 “你干什么!”唐勇愤恨地质问着陆离,甩开她横过来的手,陆离被甩开手也不恼,她用手指了指旁边的陆商,唐勇这才注意到陆商的神色镇定,并没有像他们一样焦急。 叶天没有任何怨言,背着二十公斤的包,沿着足球场的跑道开始以每分钟五百米的速度奔跑着。 晋国来的长公主和穆国来的九王爷虽说夫妻,两人一起坐马车没什么问题,可他们好歹是一国公主和一国王爷。 姜静月盯着地砖,恶狠狠地想着,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要对付晏璃根本用不了十年,十天足够了。 赤瞳很关心这一点,她的内心之中其实还是觉得有些不太舒服的,虽然凌泽刚才的所作所为,已经让她对凌泽的好感度重新的飙升到了很高的程度,但是她还是想要知道凌泽这些时间去了哪里。 “有一艘被破坏严重的飞船残骸,还在冒着滚滚浓烟……大战应该结束不久。”冰瑟琳看着屏幕中那一艘冒着浓烟的飞船,神色凝重说着。 这场战斗虽然短暂,可是看得我是一阵的心惊,其中最主要的还是没想到崔作非竟然这么厉害,刚才那简简单单的几招,竟然让这个怪物还不上手。 ------------ 第137章 陈府是吃人的魔窟 当夜,还是徐姨娘侍寝。 不过这次,是江月瑶站在内室门口,听着里面传来的声音,她觉得格外刺耳。 她曾经想过,也问过。 下午徐姨娘睡着的时候,她去找了嬷嬷,问这个世界上有避孕的物品吗? 嬷嬷弹了她一个脑瓜嘣,嘲笑她小小年纪不学好。 可最终,嬷嬷还是嗤笑一声,“菜市口有的是鱼 秦雨烦躁的扯开纸张,‘揉’成一团扔到角落,重新铺开一张纸。 洛南伸手抚上蚌壳,立刻感到其中的抵触。但这洞府的主人早已坐化,这蚌壳中的禁制也早失效,他没费多少劲就将之初步炼化,收入福地空间中。 自此以后,那些还没有被光顾的一些帝国,瞬间明白了人家的实力!就连光明神殿和亡灵圣殿都没有阻挡别人一下,那其它的帝国难道还可以的吗? 只是,看起来,这件事怕是不好办。踌躇再三,终于还是不能放他走,难道自己只因他几句话,就改变主意,想来,这是他的城池,他还能奈何得了他? 景宣帝还未反应过来,只见林池一跃而起,手上不知何时竟握了一包药粉,当空这么一洒,只听得“叮叮哐哐”的,侍卫们的武器都掉了,人也晕倒在地。 三人一路前行,这只是在山脚,禁制、灵纹突然攻击都不是很强大,但是多而杂,让三人烦不胜烦,再加上时不时遇到几个无穷山脉特意照顾他们的机关,简直是让三人憋了一肚子火。 因为蜀山是最正统的修仙门派,而他的剑气是受了白虎圣胎之助练成的,可以算是罕有了,也算能给他带来优势,好让蜀山注意。 田静眉走进洗澡间,脸红耳赤。这个洗澡间是毛玻璃的,虽然从外面看不清,但绝对能看到她的身影。关键是洗澡间还没法上锁,洛南只要伸手轻轻一推,就能看到她的身体。 其实,在她内心深处,她仍然是渴望和一个阳刚的男性发生一段爱情的。洛南心中升起明悟。是什么阻止了她?是什么让她变成现在的性取向? 不过那时候他开会开得正爽,哪顾得上这些,因为之前自己镇不住场还得请二哥亲自过来,他就很是介怀,现在有重掌大权,他如何还不得好好利用一下,顺便也撒撒心里的那口气。 收到纪沉鱼请见的牌子,罗轻容立马就准了,心里想着这个丫头怕是见到自己又会好一通抱怨,毕竟自己病的那些天,纪沉鱼命人到罗府送帖子,说要过去探病,因为梁元忻的缘故,她没有同意。 而这个时候,第四个男人也攻击了上来,宛凝竹更是直接的来了一个手肘,直接撞击到了到了对方的胸口,在对方身体弯曲的同时,左手虎口已经抓到了对方的喉咙位置。 奎恩玛尼心头一愣,但当虚空中一股新的信息涌入它脑海时,看到信息的刹那,它脑袋瞬间炸了。 罗轻容心中一滞,在柳贵妃面前或许她还可以保持平静,可梁元恪,她曾经全心去爱去辅佐的人,此刻也是她不想见的人。 这是由五个大贵族轮流坐庄的国家,五个大贵族代表着五方势力,有点类似美帝的那种党派的味道。几个党派轮流当值,通过票数多少决定下一个任期由哪个家族当权。 “属性都是隐藏数值的么。”陆羽暗想,他已经注意到了这里面的某个“异类”,不过现在还不是提问的时候。 ------------ 第138章 新妇入门必得麟儿 林淑贞的尸体,从陈府的小院抬出去。 江月瑶和夏荷去送了最后一程。 她的母亲收了银子,面上虽有几分难过之色,却在片刻后舒缓。 五两银子,一个男丁一年的收入,她母亲很满意。 身后的三个女娃和一个男娃,衣裳洗得早就褪了色,个个面黄肌瘦。 “多谢这位姑娘替夫人送来我家丫头的安葬 “可恶!逃了吗?”,砍断琵卡留下的石像之后,索隆微皱着眉看着周围。 “你真的是在安慰我,不是在我伤口上撒盐?”刘丽一脸黑线道。 释放完欲望,回过神的袁英,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自己虽然色,也不至于这么猴急吧? “毁的可能是一部分,但有一部分,我们猜测可能留存了下来”竹眉摇摇头“我们其实很清楚羽仙宗的用意,他们是想借着这种碰撞,了解学府的真实实力。 很多时候,你演技好,不如你睡的导演好。这是娱乐圈的潜规则,也是众所周知的事情,跟平常人吃饭喝水一样。 "那本国主就让你看看我的本事,神通,裁决天刃,斩!"秦横天也不跟它废话,掌中青月君王刀当空斩杀。 前年还好,招待费用也就四十多万,而去年,一下子猛增到二百多万,今年这还没有结束,招待费已经高达二百万。 安德烈自然不会放过任何能打击老头的理由,至于有没有关系那不重要。谁让自己才是老大,我说你有错,那你就有错。 “放心吧!林伯父一切都好,他体内的顽疾也已经彻底的清除掉了。他现在正在调戏身体,恢复往日的实力,不用等到中午,林伯父就能出来了。”李安见到林可儿焦急担心的神色,所以,让林可儿放宽心,道。 另一边,奥古亚德等人已停止奔行,携着一股庞大的气势,一步一步朝着林峰三人走来。 “还有一支妖兽大军?”场上的机甲战士队伍,听到消息,顿时间兴奋之色全部消失,转而挂上了浓浓的惊慌。 都不成心说就你们赤巨堂这表现,被灭门都不多,从上到下都是硬骨头,估计不是神龙说要收回六龙御天劫废了庞高,估计这帮人早就一拥而上和神龙打起来了。 “你想让熔岩凝固以后当成牢笼?这可得弄厚一点。”西娅说着又招来更多的熔岩。 它把王洛拉进两个空间之间的缝隙处。之前,王洛在梦中进入过几次,不会觉得那里有危险。然后,格兰特就开始行动,依靠‘伪装的善意’,在进入的瞬间,能让精魂无法发挥作用,轻松的制住他。 但是熔岩在距离台阶两三米的地方便改变了方向,铁船也跟着转了个弯,“不会撞上”这件事现在反而变成了麻烦。 易风淡然一笑,意念一动,只见那凝固的果汁缓缓地漂浮到易风的面前,易风张开嘴,那悬浮的的果汁从空中倾泻而下,涌入易风的嘴中。整个过程就如同有一个无形的人拿着杯子在喂易风喝水一般。 眼神中的寒芒已经暴露了众人的想法:先同心协力把这个九阶的少年击杀,然后再各自为战,否则,只要有九阶的高手存在,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无法胜出的。 “那随便你了,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好了。”木头人大巫师不屑的道。 “应该不是,五行宫宫主的战灵我见过,是烈焰战虎,但是你们看天上,那是一只鸟,很显然不是五行宫宫主的招式。”有人反驳道。 ------------ 第139章 小翠主动上门 管家脚步匆匆,没过多久便赶到了王香莲跟前。 王香莲朝他招了招手,示意他靠近些。 待管家凑近,她便附在他耳边,压低声音,轻声细语地交代了几句。 管家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脸上满是顺从之色。 待王香莲说完,她这才长舒一口气,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意,随后便缓缓睡去。 秋菊 许筠笙手里拿着蛇胆,丢掉匕首走到叶瑾年的身边,扶着叶瑾年要把蛇胆喂给她。 断断续续遇到了一些血翅黑蚊,与一些血气光团外,再无其他收获。 鸟兽走了出来,他们围绕着司卿旬在打转,甚至有胆大的用爪子去钩他的衣裳,只是司卿旬的神经早就飞出天外记挂着别的东西。 生看了眼静,静一言不发,他不知该如何是好?静闭上眼睛,似乎同意了。 宁壁只是躲开了一些,并不害怕,她倒是期待这个结界被禾婉打开,这样自己就能出去保护司卿旬了。 不过两人都不敢再有更进一步距离的发展,就这么静静的平躺在一起,连看一眼对方都觉得下一秒会发生一点什么。 羊静知道此事是因为她有幸见过,红木凉亭下的那个男同学便是学生会副会长,这也是她恢复这段记忆后才得知的。 秦父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反复和老师确认了好几次,是秦雅同学,还是秦酒同学,问老师是不是搞错了。 莫樊把一块树墩大的乌噬灵石背在背上,用铁链固定好防止滑落。这乌噬灵石是莫樊在盖房子的时候剩下的边角料。现在刚好派的上用场。 元古露出一抹僵硬的笑容,眺望着远处那令人恐惧的劫涧深渊口,眼中有着一抹担忧之色。 这不只是皇天无极所遇到的问题,四界有城池的门派,都会遇到相同的问题,如何在活动稳定城池的发展,需要门主们去头疼了。 晚上他特意去见了他的委托人,顺便说了自己的担心和询问他希望对方做的事情,进行到哪一步了。 北京央政府大总统黎元洪也发了通电致哀,并指派刚刚卸任的国务总理熊希龄为自己的代表前往南京吊唁,驻华公使馆也发了吊唁电,同时驻南京各总领馆也纷纷到黄兴官邸吊唁。 “既然如此,李大人是如何知道这里死了人的。”花郎觉得很奇怪,既然这里沒有下人,那么发现尸体的人是谁。 “那宗主你刚刚说要将他们散给——”叶袈突然不说话了,脸上也露出了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 至于勾引南支那的诱饵当然是张宗昌这个狗肉将军了,田义一早就洞悉了张作霖的阴谋,毕竟奉系对于日本方面來说那就是堵透风的墙,之所以沒有去点破,则是因为在一定程度上张作霖的阴谋是符合田的战略设想的。 除了剑宗那个少宗主成天跟苍蝇似的挥之不去以外,根本就没有听说过有哪个青年能和她扯上关系的。怎么到了徐元兴这,就偏偏出现了例外? 他脑子现在一片混乱,被自己那石破天惊的猜想给搅得满脑子浆糊。 王振鹏的申请最后被批准了,王振宇还给了一个特权,特许王振鹏携妻子袁静雪一同赴欧,算是度蜜月了,至于王振鹏的工作岗位,王振宇最后思考良久,毕竟是亲弟弟,还是把他丢在了军备部比较安全。 ------------ 第140章 同小翠里应外合 陈翁对王香莲的那点情分,早在岁月的磋磨与对子嗣的执念里消磨殆尽,如今只剩下一片荒芜与冷漠。 若不是念及王香莲娘家在生意场上还能为他提供几分助力,在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中为他牵线搭桥,助他拓展家业,他怕是早就按捺不住心中厌烦,将这个嫁入陈家多年却始终未能为他诞下儿子的女人扫地出门了。 平日里 大概是被他的正直所感染到,朝下的大臣们竟然都异口同声的都选择了君墨尘,这让君墨轩的心里更加的窝火,心里还窜出一股莫名的醋意。 君墨轩轻勾唇角,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心想逗她一逗“如果真的那什么又有什么错呢,待会让你体会一下做男人的感觉!”坏笑着凑到她的脸庞静观她的反应。 对于这片空间中的变化,身上虽没有空间圣源,但对空间之力极为敏感的罗冀自然一清二楚,其压下心中对秋露的好奇,如炬般的目光扫去,迅速锁定了一道光系灵术,一道暗系灵术。 莱比锡位于德国东部的莱比锡盆地中央,在魏塞埃尔斯特河与普莱塞河的交汇处,位于德国首都柏林以南165公里,面积141平方公里,人口约60万,是德国东部第二大城市。 因为贴在一起的缘故,她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胸腔的震动,那么清晰,效果那么震撼。 一招占得上风,凌云丝毫不给对方喘息之机,手中诸天剑化作漫天剑芒,急攻击米霍克周身要害。 但即便有着苏清扬亲自出手坐镇,面对数量庞多的黑魔犬蝠,城北方向还是有着此起彼伏的惨叫之声传来,若是未得到其余势力支援,通天门怕是要损失不少成员。 同一时间,战国也终于明白凌云凭什么能够收服鹰眼这样的桀骜之辈为己用了。光凭这如梦似幻的惊人剑术,便具备了足够吸引鹰眼的筹码。如果海军能够拿出这样的剑术来,恐怕鹰眼一早就已经成为海军的一员了。 也正因为对进球的欲望,导致枪手众将心态上有些急躁,好几次射门都大失水准。 所以现在她觉得他什么都好,就是花心。这世上总是没有完美的人。 但就在缺口即将堵上之前,一个孤零零的声影从缺口中缓缓出现,步入了幽空间内。 搞不好,段成那货也会如法炮制,天天找人跟着自己。虽说不做亏心事,不怕偷拍跟踪,可是时时刻刻都受到威胁监视,那总归是一件不好的事情。 听到刘炎松竟然说出自己是修真者的话语,叶正平自然是心中震惊,而且心中几乎已经能够断定,刘炎松肯定也是一尊厉害的修真高手。 “果然是一个死亡之地!”尽管青木不会受到这里的撕扯之力的影响,可是战争进行到激烈的地方,一些损毁严重的战舰就不会有这样的抵抗能力,会被星球之心撕扯进去,成为星球之心的粮食。 “所以我要说招商很重要,但是兑现招商时候的承诺,让投资商得到回报也很重要,不知道杨县长、包县长和涂总你们是不是认同?”孟凡均身体前倾,目光从包飞扬等人的脸上缓缓扫过,气势逼人。 在眼前这具巨大的石棺当,是一个白色的旋涡。旋涡仿佛传到另一个世界。可是两人的心神探测了进去之后。居然发现,石棺内,隐藏着另一个世界。 ------------ 第141章 偷取罪证 小翠抬眸瞥见窗外晃动的人影,心中顿时明了,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冷哼一声道:“哼,去便去,我倒要看看她能耍出什么花样。” 言罢,江月瑶作势便要去推房门,窗外那影子似是察觉到被发现,慌慌张张地如惊弓之鸟般逃窜而去。 江月瑶领着小翠,一路沿着蜿蜒小径,朝着王香莲的院子款款而行。 途中 其中单是花城娱乐,每年能获得的分红就有两三个亿,而这项收入可以说是非常稳定的。 陈阿牛的神情仍然犹豫不决,可以看得出,他虽然是一个不世的医学奇才,但实在不是一个十分有决断力的人。 在雷辰看来,龙定国说的尽职责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完成的,他根本就没这个时间,所以还是趁机会赶紧溜走的好。 黄绢在这样说的时候,神态十分动人。金红色的夕阳,这时恰好透过窗子,映在她的身上,使她看来更有一股朦胧迷离的美丽。 楚婉『玉』听了很失望,原以为也象『花』鳗苗那样建个专场养殖,没想到这么简单。 而岩浆毁灭者还在五百米之外,空间召唤门整体呈现紫青色,这意味着响应召唤而来的生物极为强大,并且擅长酸毒的力量。 “大哥,您好。”陶美珠马上收回方才的架势,很是礼貌地毕恭毕敬地见过秦士征。 不久后雷暴便得到了周无影死亡的消息,他眼镜下的目光阴冷的可怕,在一盏冷冷的灯的映衬下,他显得格外阴森。 聊没多久,楼下超速火力的车速跑车声,打破了整栋大厦的安静,也不知是谁在大晚上的飙车。 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他从心目上看到的景象,仿佛与这个世界连通了一样。 他的话刚说了一半,就不得不去躲这个刀,显然他一开始没料到对方会直接上来就砍自己。 白凝烟也开始有些喘气,她咬紧牙关,指尖雷电闪烁,第三道雷电,再次落下。 “这次我们领导们商量过了,要记你一个大过,你没意见吧?”周达开门见山道。 “你们几个坐好,要是你们都过去了,那谁陪我喝酒?”望着站起,都要去出风头的几人,龙轩峰凝起了脸庞。 当时的情况大家都很明白,时空裂变后,连秦穆他们都被卷入不同时空。 香妍她们也是,完全没看到发生了什么,就那一瞬间的功夫,关尽义就倒飞到了他们面前重重的摔在地上。 陀舍看着面前几件武器,一脸惊讶,准神器他倒不放在眼里,自己这么多年来也炼制了两件。 “老板娘,来打酒。”龙轩峰叫道,不能因为自己,而打扰了兄弟们的雅兴。 还好护盾保护了她,不然她普通人的体质是难以抵挡那些强光的。 是以一直在暗中寻找最佳的机会,将这所 有的一切,都彻底的解决,但是没有什么办法 ,也只能是眼睁睁的看着萨格拉斯,不断的冲 撞~光明结界。 那个时候,王哲已经将汉子打成重伤,按常理推论的话,汉子根本不可能出现在这里,更不可能偷袭王哲。 就像当初追杀吕布一般,霍去病的轻骑骑兵不断的收割这袁术的人马。 看着金黄丨色的阳光照射在自己的脸丨上,江源有种说不出的说服,全丨身的细胞也在欢呼雀跃这,心情也是从来都没有这么好过。 ------------ 第142章 黑衣人是秋菊 那道黑影在桌下摸索了许久,手指在暗处不断探寻,好不容易才触碰到机关所在。 下一秒,他猛地按下机关,随着一阵轻微的“咔嗒”声,一个木匣子缓缓显现。 只是他打开木匣子时,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黑衣人瞧见这空荡荡的木匣子,顿时怒从心起,气得直跺脚,“咚咚”的声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一如当年他的算计,谎称妻子赵芳菲腹胎儿孱弱未曾出生,秘密将剩下的幼子与囡儿雪瑶养到三岁时,谎称自旁支抱来了同为龙凤胎的他们来抚慰妻子伤悲。 她注意到这人靴面上的东珠换成了次一等的南珠,和田玉的扳指也被岐山冷玉所替代,比起过去的张狂,竟是收敛了许多。 没料到,那两个弟子只是闯了个傀儡关,就给他带来了如此大的惊喜。 陆玄尘三人带着陆真鑫回到广场高台上,一眼扫去,此时的广场不复之前的喧闹,只有数百孩童琮还在此地。 至于主角朱棡,还是那句话,有争议,才能有话题,有话题,才能更进一步。 接下来一段时日,季景西一改懒散,定时定点地早晚亲自接送杨缱往返国子监与王府。一两日倒也罢,一连半月都如此高调行事,着实让整个盛京城开了眼界。 忽然间,那漩涡里“吐”出一个满身鲜血的金丹三转修士来,他神情满是警惕,迅速扫视四周——似乎是发觉眼前所见皆是正道的修士们,才微微松了口气。 难道跟自己猜的一样,大师也在让自己勇敢地去改变自己悲惨的人生? 周泽楷没想到对方竟然是问这个,倒是觉得唐冰玉有几分可爱,说道。 至于此时的凤阳,诸多百姓也是冒着风雪,看向行刑台上的血腥,言辞间满是叫好与愤恨。 而失去了暗之精灵王的庇佑的阿尔法斯教国自着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需要自力更生的在着这一片大陆之上谋得一处生存之地。 由于那人身躯庞大无比,是背对着三个金仙,三大金仙相互对视一眼,脸色变得无比的凝重起来。 顾恋淡淡笑着点头,看着刘莹浓厚的妆容仍然无法掩盖住的疲惫和倦意,意识到连日来的拍戏不禁消耗着她对演戏的灵气,而且也日益消磨着她的健康。 辰星说这话可能有两个意思,第一层是李纯年这事,他还是想好好听顾恋有个说法的。第二层是,这件事可以就这么过去了,辰星不会介意,但是以后顾恋有什么动作必须和他说。 “我现在有什么资格去讨厌谁呢?”辰星把脸上的碎纸屑一点一点拿下来。 “给,你的衣服,先换下吧,在这穿着婚纱怪诡异的。”宋熙铭把衣服递给了顾萌。 “……你带我来这里的,要走也得带上我嘛。”天皎顿了下。然后换了个很无赖的语气,自顾自地走到于佑嘉的车子面前,想要打开车门。 短短一个月,要连续完成三件如此大的任务,难度之高可想而知,而对方似乎轻易地完成,甚至,没有留下多大的后遗症。哪怕留下姓名,也无人能够追踪到他。 但他只是将那个问号画了出来。一行空白中,只有那个显眼的问号。 不可否认,刚才在王府门前发生的事情,让她都感觉连日来受到的窝囊气得到了很好的缓解。既然要对抗,那就誓死争斗一番,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亘古不变的道理。 ------------ 第143章 只愿国泰民安 江月瑶带着一袋子磷矿粉,来到陈府靠近大街的那一面,陈府墙外洒磷粉造“鬼火“。 在没有钟表的年代,更夫通过五更制为百姓提供时间参考。 从晚上7点的一更开始,到次日凌晨5点的五更结束,共五次报时。 夜间是盗贼活动的高发时段,更夫通过巡逻对犯罪分子形成威慑,自然也是她计划中的大喇叭。 中年人身上没有一丁点的毒气波动,像是一名凡人。不过,他身边的毒兽,全都是珍稀物种,每一样,都能在外面拍卖行拍出高价。 就再肖云的拳头离头咫尺之远的时候,石惊天动了,一只大手张开,刹那间就死死的抓住了迎面而来的拳头。 刚刚和石头称兄道弟的,石头一言不发似乎默认了,金斗心里也高兴。那趁这个机会还不好好的喝上几口,增进下感情,就凭自己这酒量没问题。想到这,端起满满一盏酒。 摆放在柔软红绸上的和田玉玲珑球玉质上乘倒也不假,不过雕刻出玲珑球的这位,才是真正让其价值千金的原因。 不同于刺穿李沁儿脖颈的寒光四射,锋利无比。这幽光的爪子一现,所有黑衣人仿佛知道厉害一般放弃了劫持,远远的后退到一边。 凌天云看着那衣襟紧紧贴在自己身上的完颜燕,此时的完颜燕与穿衣服哪有什么两样。那妙曼如玉般的身躯在他的眼前忽隐忽现,特别是那完颜燕胸前那两道高挺俊拨的傲峰,更是让他心里莫名的生出了旖旎般的思绪。 “混账!难道我数年的苦修是白练了么?”明轩闷哼一声,再次扬起了斗志。 山羊胡子本事没有高到哪儿去,可满脑子的机灵却让他在诸多危险场合下都能安然无恙。 他掀开了礼盒的盖子,露出了一个精致的青花瓷瓶,这个可是他费了不少力气才弄到手的。 原来这些材料之中所提到的正是沐云仲生前一直想要实施的安置院计划,只是受限于沐帮的经济能力,这个计划一直被搁置了下来。 “近卫君,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昭和天皇打着哈欠,如今的时间已经是晚上10点了。 随后,南昌机场处,也飞起不到10架飞机。那是,在南昌仅剩的几架了,今日,做好了喋血长空之准备。 选民很好理解,任何大规模选民的死亡都是在削弱那些普通神明的势力,正常的规则内的战斗和死亡并没有被限制,被限制的是大规模不符合规则的死亡。 朝着叶天的背后张开血盆大口,叶天背后心生一股本能的危机反应,身体往右猛的一滑,躲开了背后致命的一击。 那傲风云现在被送回了他自己的山峰修养,杨笑和千瞳仙倒是都没怪罪他,毕竟这家伙很惨了,为了活命,答应垣川谷的条件也是迫不得已。 如果是自己的士兵,马超不会撤军,他是向张鲁借兵前来,要是此次战败,损兵折将的话,马超就连汉中都难以待下去。所以马超只能撤退,便一直留守汉中,在张鲁帐下效命。 这般战斗,他空有天下无敌地“圣心决”,但是此时此刻,却完全不是杨伊的对手。 听着这道声音,众人顿时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仿若灵魂得到了一次洗涤一样。 “有斩获者上前!”此时魏仇在前,一声令下,顿时,有数百人踏步上前。 ------------ 第144章 陈府“闹鬼” 江月瑶微微一怔,心底似有细小的涟漪泛起,总觉得有什么地方隐隐透着古怪。 他……难道恢复记忆了?向来养尊处优、高傲矜贵的公子爷,怎会突然说出这般话语? 她的计划里,除了自己视如珍宝的孩子,本就不该有他的位置啊。 见她陷入沉默,裴衡心中那股无名火噌地一下烧得更旺了。 他猛地松开对 白雾之中逐渐浮现几个黑点,行得近了却是六艘帆船,中间一艘的船头上一中年男子负手而立,似在思索,情绪又显得十分低落,众人见百知味这般模样心中都失落了一大截,却是沈峰开口问道“百叔,你可有收获”。 薛俊眼睛直视房锦说道“我如何信你”?然而心中对苏怀房锦二人却是已经相信了七八分,只是因赵无常的背叛心中还存着一丝执念,故而开口问道。 林玉婉看苏怀居然敢顶嘴,当即用剑柄一顶苏怀道“那好,就让我来试试你的功力”。 “苏兄你也别问我,我也第一次见”房锦一脸凝重的说道。眼见呼延傲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其周围的草木都渐渐有了枯萎的迹象。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烟花在美也只是美在那一瞬之间,当漆黑的夜空在次回复平静的时候,已经是晚上的十一点钟。 “如此浪费内力乃是渡劫大忌,”不过此时正是渡劫紧要关头也不好出声打扰。 来到拘留所陆明所死的现场,只见现场已经被封所起来,几名警察已经在里面检查着现索,当看到刘晓峰的到来,一个个都站了起来,跟刘晓峰打着招呼。 他头晕目眩、七上八下地飞到那两人的附近,认出床上是一位瘦弱的黑人母亲和她的更为瘦弱的孩子。 “当然了,我是谁,要不怎么说我体贴呢!”说着李菲儿又想到了刚才韩轲说的话,心里犹如蜜甜。 流云只嗅到扑鼻的芬芳,并不浓,但那种淡淡的清香足以让人陷入一片雪,一片梦的世界之中。 楚辰凌空爆喝,滚滚杀戮之气咆哮而出,大破败神矛绞碎万丈虚空,直接冲上了天耀之光,轰哧一声将其震碎开来,而后大破败神矛又迎上了从光明战神图中冲出来的威猛战神,强势无匹洞穿而去。 “什么!”叶蓁蓁沉怒不已,手中的茶杯砸落在桌面上,掷地有声。 “是。”嘉贺子立刻打开电台开始发报。用电台联系。这是萧远山在接手青龙组之后。规定的战时联系手段。 好在到达一万丈距离的时候,他们终于脚踏实地,众人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刚才她陷入昏迷,虽然无法说话,但后来夜紫妖和梵世说话,她都听到了,换脸重生? 近千万武者看到父子俩的禽兽行为,气得浑身发抖,已经无法用语言去表达。 “杀!”楚辰一声怒吼,洪荒天炉镇压而下,要将九天尊活活炼化,此时已经受伤的九尊者,来不及喘口气,用九圣钟抵挡而去。 “你好你好……,没想到我们的名字会是一样,可能也算是一种缘分呀!”保安李军开玩笑道。 整个殿中的战斗,扑朔迷离,越来越乱,谁也不知最终走势会在哪里,这时,他也再顾不得藏拙了。 真搞不明白,浩云峥此时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因此,鲁商也只能应一声,跟在后面。 ------------ 第145章 陈翁王香莲互相猜忌 眼见王香莲神色间已有了动摇之态,只需再添一把火,便能彻底扭转局势。 常言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陈翁和王香莲这样的夫妻,谁又能真正靠得住呢? 秋菊静静地伫立在一旁,目光若有深意地在江月瑶身上流转,片刻后,她似是突然想通了什么关键之事,赶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夫人,秋菊今早 因为如果连第三指都无法击伤对方的话,那么施展前两指也无用。 一来是因为生逢其时,恰好赶上刺客时代且一枝独秀,在中路拥有绝对的统治力,用巅峰实力征服了全世界无数粉丝。 “这样……也许可以。”我点了点头,如果我把阿瓦哈衣的手下搬到三潭市来,那么,我就可以拥有一支绝对忠于我的保镖。 利用卡萨丁卓越的穿地形能力悄无声息绕后,断掉猪让与福满多去路。 凤蓁神色之中微微闪过不喜,韩氏此般说是怕她会惧于李廷的权势而拒绝,对她强行施加的道德绑架吗? 陈炫舞赶紧使用出古灵/精怪技能想到躲开爆炸,可是陈炫舞明显低估了爆炸的时间,当古灵/精怪技能使用完后,爆炸还在继续。 她悄悄的伸出手,试探性的搭在昭武哥哥腰上,抱住他精壮的腰,然后吐气如兰,对着昭武哥哥的脖子吹气。 李冰曦闻声淡淡的看了过来,对似乎对于凤蓁的出现并未有太大的反应,只是唤了一声“凤馆主”,声音有些沙哑。 赤猊冷冽的眼神微凝,浓墨般漆黑的长袖一振,从袖中猛地飞出一把金钉来,双方利器于正面交锋碰撞,激荡起无数火花。 这个英雄的终极技能不仅能够是放在自己身上,同样能够释放在敌人的身上。 “妈妈看到了,一一和瑾瑾一起画的玉米可真漂亮!”陆楚晞走上前,对他俩竖起了大拇指。 缺点:时间短暂,使用恶魔魔神变之后只能爆发出最多七秒的魔皇级战力。 对此,顾辰觉得有必要跟凌霄剑宗打一声招呼,毕竟,林家原本可是一直都在中州生存,是属于中州的势力。 就在她急得团团转的时候,萧熠然在主持人的邀请下突然要与她合影留念。陆楚晞的心又扑通跳了起来。 她在柏易的怀中睡得安稳,睡得甜美。可柏易却完全没有睡意。他借着床头昏黄的灯光,细细打量着陈歆叶的睡颜,心中一片柔情。 仅仅只是这一会,李宸便直接感觉,自己似乎五脏六腑,都直接被这股灵气给冲乱了,而且伴随着这股灵气的私掠,现在李宸已然是直接被这股灵气搅乱了。 梧桐妹妹真的是好看诶,淡金色的凤纹长裙下凹凸有致的身躯,白皙的面容那精致的五官仿佛是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但他在桌子上放了一封信,表明这四个字不允许跟任何人提起,一切都憋进肚子里,并且要相信他,他会解决这件事情。 宋词心里直骂金发光,还不是你调戏人家,不然人家喝水能呛到吗,还抓着人家的手不放,宋词想把手抽回,无奈金发光还是紧握着不放。 她放下剑,再轻踹了几下,那些泥土便开始坍塌,瞬间出现了一个可供成人穿越的大洞,可以望见洞外是一往无际地沙漠。 对面男人咧着冷森森的牙齿说道,让第一次找人做这种事情的墨千秋整个身子一僵,一时间心里犹豫不决。 ------------ 第146章 陈翁大喜之日 李远与江月瑶进行了一场漫长的密谈,将小翠大婚那日的诸般安排,逐一剖析,细究至每一个细微末节。 李远走后,江月瑶不敢有丝毫耽搁,身形轻盈一闪,迅速返回了陈府。 彼时,秋菊已将陈翁胁迫她下毒之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王香莲。 岂料王香莲听闻此事后,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怒色,反而嘴角勾起一抹冷 在外流浪了数个月的陈墨,再一次回到了安平市,心中感慨无比。 锦葵伸手,将头上那片风吹落的刺桐花瓣从头发上取下来,摊在掌心,如血一般的红。 被他逗得极痒,不知身痒,还有心痒,笑弯了腰闪躲,“别闹。”等下又碰到不相干人等,又得传出一段不痛不痒的笑谈。 听到萧易的名字,一旁的祝天火面色微微一变,随后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从当初的倾心爱慕,再到如今的冷眼相对,纪以宁万万料不到本来挺熟悉的两人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因为考虑到今天同样也是公布十六强对战名单的时刻,所有晋级的训练家,都让自己的精灵紧跟着在自己的身旁。 匈奴兵士见到关羽二人这里阵势晃动的厉害,集中优势兵力猛烈进攻这个地方。城门的匈奴弓箭手在羌渠的指挥下箭支多数落到了这里。 苏琴比我想的更令人着迷,她有自己独特的不被束缚的灵魂,那是永生在断崖边上的绝景。敢于直面自己的感情,更会为了心中所想执着追求。 听到项昊所说,萧炎冷笑一声,声音却没有丝毫波动,继续问道。 在路上我漫无目的的走着,欣赏着来来去去,急急匆匆的人来人往,每天为了生活奔波,心里思绪万千,或许世界上有一百种残忍的折磨,那么最后一页写得就是活下去。 我还是出去转转。看看沐家庄我现在的家吧!暮雨心里想道。随即起身朝门外走去。 “没胃口。”林婕妤拿起桌面上的茶壶想倒茶,却只倒出了几滴,轻飘飘的,惹的她又伤感起来,将茶壶放回了原位。 听他这样说,董如也就不再坚持,收拾好她待会要用到的东西,便由卫七郎扶着慢慢出了门,向着不远处自家铺子走去。 说完,他眼睛紧紧盯着董如的脸色,见她听到这个姓神色并没有任何反应,眼神才逐渐放松下来。 “呵,瑾瑜也就这么点耐心,真不知道李泰那个老头子怎么看上他的”凤诀看完手中的字条直接握在手中,瞬间字条灰飞烟灭。 皇后显然是没有想到,剧情会如此发展,更没有想到夜澜墨会当着众人的面如此拆自己搭好的台,心中愤然而起,但是她却是不能说什么,只能腼着脸努力的笑了一下。 片刻之后回过神来的众人口中也是有着无比正经的声音传荡开来。 霸天陷入沉思,那个老二满脸不服气,怒盯了老三一眼,就像是他害得自己不能去打仗一样。 杨旭这才觉察脸上的刺疼感,紫云拉着杨旭直奔内房,刚到正厅,张月菀和顾菡心从里面走了出来,杨旭一愣,这两人怎么走到一起了?顾菡心看了杨旭一眼,脸上微红。 风穆突然想起,一年前他临走的时候,不是带回来几块毛料原石吗? “现在,地府免费给你提供天赋点数。并且,作为给你加强实力所用的专业数据。”绫bō丽平淡的口气中,听不到任何一点鄙视。不过,为什么李维觉得自己似乎被忽悠了? ------------ 第147章 大闹婚礼 谈笑间,小翠的父母也到了。 府门外一阵喧闹,只见一对中年夫妇带着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在众人的簇拥下缓缓走进陈府。 江月瑶仔细辨认才听清楚,这两人正是小翠的父母。 小翠的父母虽是农户出身,可今日的穿着却与他们朴实的身份大相径庭。 他们身上所着的衣衫,皆是上好的绸缎制成,绸缎在阳 “长老,你说是我杀死了刘奇。请问你,我是怎么杀死了他的?”刘星冷笑一声问道。 不管是什么,都会是一场好戏,一时间很多国家的乌龙境强者都在往明成国的方向赶,他们有些收到了明洪发出的请柬,有些没有收到,权当是去凑热闹了。 “不然呢,你以为我怎么找到你的?”尚舒白了我一眼,就转身向前走了。 来人黑衣青年,二十四五岁,眉毛极长,眼睛也同样如此,犹如两把利剑,落在广场上他目光最先看的便是仙珏。 “怎么回事?”尚舒也注意到了,用手尝试着走了几次,均以失败告终。 是时,双方的攻势相遇,黑影双手十指发出十道漆黑的光束,正好击中燕飞儿的剑盾,立时将其震碎。 转瞬间就出现了效果,心魔们身上纷纷腾了一股股的黑烟,由于这一次是整张光网都在发光发热,以至于光和热充斥了包围圈的每一个角落,想躲都躲不了,就算心魔们挤在了一起,它们的情况也没有办法得到改善。 屋内几人见状,都十分惊讶,其中惜望的表情十分怪异,其余四人则一脸迷茫。 咸阳城内,十天的动荡不安,眼看新年将至,却在咸阳城内,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在咸阳宫大殿,始皇帝高坐在上,下面,跪伏着章邯和一个被双手反捆的犯人,两名禁卫看管在旁。 吴天用的还是军用擒拿手,一上来尽是攻招,朱司其随手化解,一招反擒拿就把吴天扣住。顺势一推吴天退了几步才站稳。知道对方比自己要厉害许多。 话说陈塘关总兵李靖膝下有三个太子,分别是金吒、木吒和哪吒。今天的话题就从这三太子哪吒说起。 只是短短五个字,好像什么都没有承诺也好像已经说尽了一切,约日大爷沉默着点了点头。 “怀仁师傅就在此好好安歇,两天之内,我会送来消息。这两天,除了紫檀精舍不能去之外,你可以随便行动。”完颜玉生说完,起身走出房间,留下怀仁怔怔地呆在那里。 其实她不知到,在与林笑短暂的相处下,她的意念在缓慢的发生着变化,或许这点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 “真子,对不起!”林天凡握住田川真子的手,感觉她的手有些冰凉,不由得抓在手心里轻搓了搓,帅气的脸上,充满了歉意。 暴徒没有丝毫犹豫,一拳就打在那娘炮的鼻梁骨上,于是那娘炮懵怔了一下就给晕了过去,鼻孔也是缓缓淌出了血。 第一梯队就是逼停飞岛的主力,第二梯队是在下面等着支援第一梯队的。 “你不用担心,不是我会受到什么伤害,而是你!”苍雷自然也猜得到公孙媚儿的顾虑。 “今天就放过你!坐吧!要喝什么自己点!”古天域也没有打算在这无聊的件事上浪费时间,没有打算为难他。 也许知道这种事情会变得有些不能够理解,但是如果这样的轻而易举的话,这种事情,根本是不值得去依靠,不然的话,这种事情,终究还是会做不到的一种感觉。 ------------ 第148章 王香莲背刺 陈林最先回过神来,厉声喝道:“何人如此胆大妄为、放肆无礼?没瞧见县令大人与郡守大人都在此处吗!” 话音刚落,只见男子缓缓走上前来,在大厅中央双膝跪地,恭恭敬敬地说道:“郡守大人、县令大人,小人乃是远宁县的秀才李远。” 李远刚一报上姓名,陈翁便不由自主地皱起了眉头。 他对这个李远,印 苏扬已经用实力,向他们证明了,他有这个实力,能够让昊天宗上下重视。 “好,我我就在这炼制,但是你不能反悔,只要炼制出来,两颗你都买了,还不能讲价。”夏浩轩说道,虽然夏浩轩这样说,但他的真正目的是让袁家招他为袁家比赛,买不买其实都无所谓。 “父亲,大哥,喝药了。”梅雪凌身后跟着的梅初晴手上端着托盘,放着两碗药。 毕竟隔一段时间就会冒出来的顶级食材,有钱也买不到的各种奢侈品除了不识货的人之外谁都会多想一些什么。 老穆闻言点了点头,过了好一会,像是想到什么,他直接起身,招呼老蜥蜴他们留下来看着炉火,而他自己则是拉着庚龙走出屋子,直接绕到山后,在一座祠堂模样的地方停下。 没错,前世做为特工,她除了做为特工该有的本事技能之外,还有一项家传的技能,就是用符。 他觉得自己被人当作神明来崇拜的根本原因是不亲民。除了偶尔出去遛弯之外星刻几乎不认识林都部落除了村长一家之外的其他人。 但是火舞再做反应也已经来不及了,猝不及防之下只能用手臂来抵挡。 “这件事要从五年前的一天说起。当时我和老婆孩子回去看我爸,毕竟那年过年没回去,就抽空回去了一趟。 “哈哈,有些见识!如果连我的御虎鳞甲兽都打不过的话,拿弓的,你可就要输了!”兽封帝王看到御虎鳞甲兽的防御能力,那是十分满意,此刻直接得意的笑出声来。 刘封在就知道甘宁会这样说,此时也不绕圈子,干脆就直接否定了他的说法,不是想给他任何幻想。 满城搜不到林诺凡,而这个时候手下竟然说苏蓉乘苏家飞机出国了,严墨风一下子意识到出了问题,林诺凡跑了。 本来都说好了晚上要陪自己在新家里边玩,还要给自己讲故事,现在爸爸却呼呼睡大觉,一点都不乖。 流水宗除了没人知道的太上长老之外,最强的便是宗主周柯三玄元帅。 总旗已急的口里发苦,却听得一声娇喝:“住手,为何无故殴打兵士?”众人齐齐扭过头,却是长平公主。 每次都是这样,一脸不正常的表情加上几句不正常的话,就算自己没听懂,他也不会解释半句。 刘宗敏的战马被铳子立毙,他一个跟头摔下马来,又立时被一匹奔驰而过的马匹铁蹄踩断腿骨。当他惨叫着支起身体时,一道刀光掠过,将其头颅斩落在地。 十分钟后,刘凯和残少到了汽车战,在旁边的取款机里取出了几千块。买上直达西安的车票。这一背包的黄金,总的找人出手。张五就成了最好的人选。 经过完颜兀术的一番询问,才知道这完颜宗贤知道一些汉军斥候和将领拥有一种叫千里镜的东西。 下面的那个“死胡同”窄,一共才十多米宽,山坡又比较陡,所以尽管在山头,周让这一嗓子,埋伏在他们对面的队员便也听到了。 ------------ 第149章 大不了鱼死网破 黄轩被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额头冷汗直冒,声音带着哭腔,急切地辩解道:“洪大人明鉴呐!陈翁做的这些伤天害理之事,小人当真是一概不知!我平日里虽与他有些往来,可绝没有参与他那些恶行,还望大人明察秋毫,还小人一个清白!” 陈翁此时也从最初的慌乱中反应过来,他眼神阴鸷, 千金一方其实对于医馆来说,并没有赚钱,因为现在萧语所用的药材都是珍稀药草炼制而成,只适合将死之人。 “师兄,你看我干的如何?一下子就抓到了那天神教的把柄,么没想到他们居然和魔道有染?这次我看他们怎么办?哈哈哈……”健硕的肌肉随着笑声颤抖起来。 李灵萱听到圣人这一番言论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感觉到心里暖暖的。 华夏国的珠宝首饰,虽然消费市场大,但其实绝大部分都是中低端产品的消费,而高端产品往往得益于进口。哪怕是现如今的柳氏珠宝,都做不出海外那些高端产品的品质,倒不是技术的问题,而是原材料上的差距。 千机公子诧异的看着柴老爷,他只是听说参赛要求十分严格,并不了解其中详情。 “臣某言:伏以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后汉时流入中国,上古未尝有也,汉明帝时,始有佛法,明帝在位,才十八年耳。其后乱亡相继,运祚不长。 她不相信,叶无尘这样一个老是侮辱叶北狂的恶心玩意能搞出这么多菜。 他难过得不出话,这个字眼像点穴一样把他镇住了,他惶恐无助的看向她,满心忧愁。 刘丛也是明白这个道理,他暂时收手,眼神凶狠地朝叶无尘一指。 韩耀蝉的这段话,自然没有骗人,不过说之前,却也是经过考量的。他想要的,并非是用荤段子开车,事实上他也不是这样的人,只是想借此瓦解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罢了。 辛笛贪婪的伸出手去,刚要从卫潇掌中拿起那颗星命石,卫潇忽然将手掌一收。 她能明白让曾经的废墟变成如今可以耕种的土地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左莫现在简直就是悔青了肠子,因为这一次出的错漏,这个拍摄起码要延续几天,但是他听说这部电视剧本身就拖延了很多,如果再拖延的话,以后可能就要加班加点的赶工了。 突然之间,圆球坍塌下去,无数星河被强行压缩,凝聚成一个奇点,一股奇妙的律动在他的掌中弥漫开来,似乎让整个虚无之地增添了几分色彩。 庞玉婉握紧拳头,因为愤怒,狰狞的一张脸再也不见昔日的温存和美貌。 总裁办公室,梁萱从休息间,端出来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凌靖沉一旁。 红拂衣气的咬牙切齿,偏偏男人这个没有出息的样,让他没有办法。 曾经好像接受过特别征召进入过战场,是个武斗派的骑士,战斗方式听说很凶残,会让敌人千刀万剐,总是带着洋伞似乎是为了挡掉喷的到处都是的鲜血。 沈天浩当年被于老爷子压制,将所有的怨气都迁怒到于曼瑜身上,所以在于老爷子死后,他就再也没有跟于曼瑜同床过了。 闻言,男人也不再多言,闭目养神,金黄色的日光打在他一张俊美绝伦的脸上,精致的轮廓完美到看不到半点的瑕疵。 “原来是凤酒。”秦风有些惭愧,说实话,他在来到秦国之前在他那个年代竟然是很少喝西凤酒。毕竟他乃是特种兵,寻常时候都不敢喝酒,万一有紧急任务那不就误事了。 ------------ 第150章 落下帷幕 人群之中,一位中年女子发出一声幽幽的叹息,“还没玩够呢,月瑶姐姐也真是的,这般扫兴。” 言罢,她眼神一凛,双手猛地一撕,将贴在脸上的面皮狠狠扯下,轻哼一声,身形如燕,轻盈地跃出人群,瞬间加入了激烈的战斗之中。 此时王香莲才如梦初醒般地发现,自己身旁忠心耿耿的李嬷嬷,竟然是钱多多假扮的! 桌桉彻底被耶律质舞砸成粉碎,那携威而去的权杖却以一种骇人的弧度骤然而下,重重挡住险些划破腰带的横刀。 最直观的一点,出海的人为了冒险家福利,必然会恪守规则,将极大降低犯罪率。 酒店内,翻过第六天的游玩日程,路明非看看那已经熄灯的房间,沉默片刻后起身离开了。 所以她跟之前的黄诗娴一样,也是抱着“沈宇洋唱得应该也不会太好”的想法,上台与沈宇洋进行对决的。 站在原地的林肯听到这话的时候满脑子的问号:食材?是在说我吗? 比如,在他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吃饭,而身体想要彻底恢复好,就需要充分休息和进食,可是现在的他正饿着肚子,如果没有即使的补充,他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而这个地方虽然可能够帮助他们凝实精神力,但长时间在其中修炼并没有太大的帮助。 而艾尔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那些与自己身体不契合的血脉剔除出去。 如今的凡俗世界,对于飞天遁地的修行者,还有不断出现的强者已经没有以前的惊异。 一些只有魂兽才能生产出的货物,如兽奶、蛛丝、龙血、龙鳞、自然死亡后掉落的魂骨,对魂兽而言,都没啥用处。 一二三流统称为后天境,除了个别武功绝学能令内力离体,寻常后天是没有内力离体能力的。 看到方昊眼中的坚定,姬瑕也没有再说什么了,笑着让方昊先等等。 蝼蚁,总是自认为足够强大,可以骄傲的俯瞰世间一切,就像井底的青蛙。 齐婉一眼望过去,起码有三十多只变异兽,想到了昨晚在外面待了许久都没有回来的五狼。 现在,她应该已经和李承恩举办婚礼,成为一家人,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叶枫的雷系异能强吗?真不算强,只能算是中规中矩。毕竟,他的真实境界才只是二阶巅峰,单纯的雷系异能威力,自然强不到哪里去。 大概是天灾后系统投放点新事件点,顾名思义,大概是可以采集蘑菇点地方。 齐婉拿着自己简陋的行李,也就是一个背包,张开双手,面向着太阳。 何况佛协如此大的事,他们又岂会一点反应没有?从那之后,我等就将改变佛门一盘散沙的局面,从而将力量握到一起,并且也能更好的培养后继。 戴在身上可抵挡不净之物的袭击,在遭到一定程度的攻击以后会损坏。 “希望不会是太坑爹的世界。”抱着这样的念头,张武天跨入黑洞之中。 “原来还是我的锅吗?”想到那个被统一在红缎带军团之下的世界,张武天感到头皮一阵发麻,那个世界的格罗博士能够调动的力量实在是太强大了。 钟浩其实来到大宋后也没有太大的追求,能够混到如今的地步,其实他已经很知足了。起码如今自己也是个爵爷,身上还有个从六品的散官,若是放在地方上,也不是一个随便让人拿捏的人了。 ------------ 第151章 简陋的蚕室 江月瑶心底那根名为感动的弦,在这一瞬被狠狠拨动,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再也无法绷住。 徐姨娘啊,她真的是这世间顶好顶好的人。 在这黑暗如深渊般的绝境之中,江月瑶真切地感受到了女孩与女孩之间那纯粹而又炽热的情谊。 这份情谊没有丝毫的功利与算计,有的只是彼此的关心、扶持与守护。 当铺若是没了诚信,将客人的活当物件偷偷当成死当转卖出手,这事情要是传了出去。 在李长安二人的注视下,远处那黑黝黝的墙壁突然泛起一阵阵波纹,一个身影慢慢的走了出来。 更令人惊讶的是,尽管是台八十年代研制的轿车,其仪表盘上竟然为电子显示。而且此车还配备有行车电脑,既能自动计算油耗,还能提醒驾驶员休息。 网上太多人想要胡哥出演梅长苏,对方与角色的经历太相似了,胡哥有点盛情难却。 这是一支被阿固寇斯称之为白甲军的秘密部队,在之前的战斗之中,还一直都没有出场过呢!其数量也不多,只有一千多人。 说完俩人同时沉默,整个屋内静的可怕,郑丽琬是一匹没有驯服的野马,李庸有信心能驯服并且驾驭,可是现在不是时候,自己还没到及冠的年纪,明年他还要领军征伐突厥,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之数。 如果真的白扯,那李庸又怎么会对火枪如此推崇?李二挑眉问道。 而现在由于张济多次帮助贾诩,贾诩愿意献计给张济,所以张济反而成功了西凉军的第三势力,将樊绸放在了第四。 猛力前扑的闵德康脚下拌蒜,身子顿时失去平衡,一个踉跄趴在了办公桌上。 李长安听罢,顿时有些不厚道的笑了起来,他以为什么事呢,就这? 在孟音音的记忆中,宋廷越的手非常温暖,可是现在,他的手好冰好冰。。 “什么!这么又是这些家伙”尹天仇和这些异虫族打交道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它们难缠的程度尹天仇是深有体会的,现在如果在这血魔之狱也有异虫族的存在的话,这个隔离于世俗之外的世界就真的没那么简单了。 赵炎突然笑两声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他死的地方插着一块牌子,上面写着止水派单源。”这笑声仿佛是在说自己也是在说自己也不怎么相信。 蓝竹一听铩木的言语,似乎与山木、逸天、墨天等人心态相似,在此阻拦并不是拼死维护无月,只是尽其本职而已。 “给我看看给我看看,如果我们想要被通缉的话找一些海贼去打架也是不错的选择!路飞他们不就是跟海贼打架才被通缉的么?”离阳支撑着坐直,笑着说道。 她以为传说中的音乐教父是那种披头士风格,但他看起来很绅士,很有亲和力。 至于蓝昭华,她的实力太弱了,所以兰薇薰也不打算带她前往上界,只将她留在这儿,待有朝一日她实力足够了再前往上界。 站在他身后的四人,是青城派的四大长老,青华,青天,青武,青桐,他们五大长老,几乎是青城派的支柱。 抡锤的汉子见萧靖阳如此讥讽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骂回去,怒不可遏,索性抡起锤子就想动手,却被身旁的使刀汉子给拉住了。 毕华恒盘膝打坐,双目闭合正在全新的按照口诀,进行调息,突然感觉自己身体有些轻飘飘地,于是缓缓睁开眼,竟然看到了正在打坐地自己,和坐在自己身边地林嫣。他赶紧低头看自己地身体,却发现什么都没有。 ------------ 第152章 安排蚕农学习 江月瑶微微颔首,守月见此轻启朱唇,“列位姐妹,且先做个自我引见罢。” 眼前这五位,皆是贫苦人家出身的女子。 在风雨飘摇、世道艰难之际,老远就听闻此处招募女工。 话音方落,一位面容清瘦如秋菊般淡雅的女子,眼中透着几分羞涩与怯意,率先开口道:“奴家名唤王桂花,家中爹娘皆体弱多病,常年卧 他对自己的这个老徒弟还是比较了解的,如果不到万不得已,这个老徒弟绝对不会违背自己的任何话,到这里来打扰自己修炼。 盔甲男人四处看了看,也沒发现什么风吹草动,再看看已经人事不知的玛欧林,叹了口气将玛欧林背在身上往前方树林深处奔了进去。 周围的蚊子越离越近,可以很清晰的看到,这家伙几乎等同于一个正直壮年的男人,四只大翅膀正在不停嗡嗡作响,长长的喙如同一杆长枪随时发动致命一击,六条粗壮的大腿托着香肠般的肚子极为不协调的飞了过来。 回应似的一拳直接了轰了过去,拳风所过,发出一道激荡的风雷之声。 土蕴丹一入口,立刻就化为一股浓厚的土行战力,像五脏之间冲击而去。 所以,最前面的先锋部队根本没有停留,直接淌水而过,然后,全体倒下。 “华夏郭,这是我最近这些年岛上所得,我全部给你,只求你能把我放出去,可以吗?”一个英国人将一堆珍贵的药材摆在地上,轻声问道。 昏迷了还好,现在感受到伤口处的疼痛,凤诗筠狠狠抽了一口凉气。 不过胡成现在心里惦记着李雪倩的消息,那肯在这里浪费时间,转眼便消失在她的面前。 其中一个,身上穿着粉‘色’的裙子,没有穿鞋,脚上是粉‘色’的长筒袜子,头上扎着粉‘色’的蝴蝶结,显得可爱又带有几分乖巧。 1、自1918年7月31日11:15起,伏尔加河左岸的非军事缓冲区除沿河五十公里范围之外,另增加巴扎尔内瑟兹甘镇中心广场为起点、南北长十公里,东西宽十公里的区域为新增加的非军事缓冲区。 有了这个东西,他才在后来的一次战斗中赢得胜利,并与别的玩家之间的差距越拉越远,最后远远拉开距离,令其余所有玩家都望其项背,只能仰望他这一座高山。 飞鸟和耀不自然的躲避着五月的视线,总觉得对方那里不对劲,而且口水都留下来了。 梁薇也很想听听他们男人间的对话,但她知道卢利的脾气,姑娘家委委屈屈的撅起嘴巴,先一步回家去了。 他不是藏镜人,亦非鬼祭将军,没那等根底武修,一下子得了庞然巨力,终归非是自己修来,得意不过几天,血舍利的反噬随即而来。 王易也是来九嵕山狩猎后,从大哥王昂嘴里才发现李世民身边这位禁卫头领是大名鼎鼎的门神尉迟敬德的先生,据王昂说,尉迟宝琳身手敏捷,武艺出众,是个非常难对付的高手。 右亲卫府中都是些出身高贵的军士,这些士卒基本不需要上战场打仗,因此并不是每天都训练的,不过今日正好在训练,任然在讲述完一些事后,马上带着王易来到训练场地上。 当日晚上,“和平演唱会”在地球召开,两位歌声完全一样的双子歌姬同台演唱,为战后的人们舒缓了精神,填补上了他们心中的那一份份空虚。 ------------ 第153章 洞天福地里面的地生胎 踏入灵泽的刹那,江月瑶敏锐地察觉到周遭灵气涌动,似有股神秘力量正悄然汇聚,异样的灵气波动如涟漪般在空气中层层扩散。 她心下微动,思索片刻后,决定每日都要抽空先在灵泽之中潜心修行。 此前,她已步入炼气之境后期。 所谓炼气,便是将天地灵气引入体内,以此改善自身体质。 虽此时寿命与 模拟训练舱倒是可以随便用,但那个东西能跟真家伙一样吗?缺少身临其境的真实触感,很难起劲的。 “是。”乔雁听着皇后这样说,想着回去终于能交差了,也是松口气。 好在许若雪冰雪聪明,知道这坎二指的绝不是正西二步,而是正西二尺。她闪电般地一点地,身子由前冲改为斜退,退了二尺后,再在墙壁上一点,往正东一个翻身,堪堪避过五根鬼索。 “恒之,济南一战之后你便在边疆逍遥自在,这京中之事怕是不知,如今已然是山雨欲来,西园军更是成各方争夺的要害。”袁绍说完曹操亦是一改之前的笑语肃容言道,肖毅毕竟远隔千里对形势与还难有详细。 “球球,你做什么了?”胖子一个箭步冲到电脑前,盯着屏幕上血红色的标题。 “大庆国眼下扛不住了,”夏欢欢在恒城的时候也在,更加接触过西熠跟舍因,眼下这二国一旦交战了,必定会节节败退。 过了不久,莫家的人也来了,不过莫家如今也是损失严重,目前只剩下不到十五人。 谁说机甲格斗就一定是两人见面,一上来就叮叮咣咣你来我往拳打脚踢? 叶寒已经到了举步维艰的地步,他从一楼绕到了二楼,然后来到三楼,没一间屋子统统打开瞧了一遍,最终无从所获。 听着妻子断断续续的讲她以前的事情,赵同延的心情就微微的揪了起来。 当然,这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但即使没有出什么问题,知道了前后流程,到时候的发挥也可以更加顺畅。 好在全部家仆都死于手中,没了阻碍,他顾不上手臂的情况,迅速冲到内院当中。 林天知道他就是放不开面子,所以才会做了那么多的铺垫,毕竟他平日里可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很多人都认为他是天之骄子,而且也真的是很少求人办事。 “这个应该也和我有关系吧, 在我拿到100米金牌后,其实不只是他, 整个田径代表队的心态都好了很多。 “樱井桑他,应该没关系的,反正我们来之前就是这个样子,回归原状也没差的。 白色城堡坚固无比,最重要的是这里属于艾薇儿独自设置的私密空间,权限达到了恐怖的ZZZ,在宇宙全息网络中独一份,比卡巴斯帝国的皇帝路易十三世的权限Z+级还高五个档次。 难道毕弗隆斯提供给自己的记忆是虚假的,实则它关于同僚具体位置的记忆已经被某种神秘力量给篡改了? 但在这个世界中,还存在着各式各样的外星人、妖怪、甚至是他人口中的神明。 比比东是双生武魂,两个武魂都是魔蛛类武魂,是魔蛛中的蛛皇,昆虫类魂兽的帝王之尊。 有诗为证:花气薰人百和香,少陵佳处是谢方。和露摘来轻换骨,傍怀闻处恼回肠。 李毅知道,就算没有洛神殿之中,自己的那些本源之力的帮助,亚迪等人在这里修炼百年也肯定会有很大的收获的。因为李毅知道,有这些老怪物们在一旁指导亚迪等人,亚迪等人肯定是会有很大的提升的。 ------------ 第154章 500多吨赤珠粟 恰巧想起一事,江月瑶心中又浮起一抹疑惑:为何说这地生胎定是神女,而不能是神男呢? 这念头刚一冒出,她便被自己这突如其来的天马行空之想给惊住了 白泽却目光如炬,紧紧锁住她,随后轻轻叹了一口气。 “洞天福地唯有神女才能拥有。”白泽缓缓开口。 江月瑶闻言,不禁闷哼一声,看来她的心声 分组行动的建议得到众人一致赞同,动手之前乔安还要做些准备,最大限度确保格林一家的安全。 工作人员的脸色慢慢的严肃了起来,听错一次有可能,人家说错一次也有可能,可偏偏他给了确认一次的机会。 不得不说,城堡就是城堡,虽然房间不算很大,但也有五十多平方米,而且装饰方面也非常高贵,充满了英伦皇室的气息。 然而没想到的是,联盟的组织人没怎么发言带节奏以后,剩下的网友们反而清醒理智了很多。 秦昭襄王,乃雄才伟略之君主,不仅仅是赵国之梦靥,亦为天下诸侯之梦靥。 自从蒙骜得到消息,知晓赵嘉率兵入秦地以后,就隐隐感到不安。 各种各样的理由都不至于让大家点进沈瑜的长篇以后,发现页面空荡荡的,除了个名字,别的什么都没有,连封面都是默认状态,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寒碜。 只不过,赵嘉既然来到了这个时代,自然不准备仅仅以救魏为目的,而是想要趁此良机真正重创秦国,为赵国中兴争取到足够时间。 底栖魔鱼一族花费了太多时间与精力发掘、记录、整理和传承祖先的知识,却忽视了自己的生活,整天埋头回忆千百年前的往事,却不肯多花些时间摄取新知识。 所以在辛巴没有让自己失望之前,他依旧是自己的大副,王博也没有换掉辛巴的意思,会让他一直跟着自己。 看凌澜迟迟傻傻的模样,顾涵浩一阵心痛,接过袁峻递过来的鞋套,弯腰给凌澜穿好。 一位护卫解下了自己的披风,给贺萱披在身后,目送着众人进了屋,贺萱这才把目光收回过来,专注到了门口。 就知道阿爹不会轻易放过自己,终于来了,也好,早训早完事,免得还得总悬着心。 “这么说,卧室的柜子像是被人踢了一下,上面的摆设还掉下来,其实就是躲在里面的人踢的?”霍然这才恍然大悟。 前世做销售的时候,大城市里人情更是淡漠,人与人之前有很强的距离感,及很浓的戒备之心。 乔齐的母亲一听这话,下一秒钟便白眼一翻,晕厥了过去,躺倒在乔齐父亲的怀里。乔齐的父亲先是一愣,然后赶忙抱住晕厥的妻子。 一见自家少爷和贺萱一起进了院子,雨青吃惊的张大了眼睛,几步跑到了两人近前。 “可是他们好像不是往这边来阿,秦总他们似乎是去董事长办公室的方向耶。”王英珊走出门仔细观察道。 孟起倒是觉得这些老头挺可爱的,先前那些棺材带给他的恐惧却是已经被抛到脑后了。 雷辰没有废话,直接带领他们坐上步战车,卯足了劲向外面驶去,紧接着,每辆步战车内都响起一阵上膛声。 李弥得到报告大吃一惊,没想到雇佣军居然会从泰国绕过来。也是,自己这些人对于泰国也是个威胁,自己不用出兵,仅仅是给雇佣军借个路就能打击国军,泰国政府当然愿意做了,失算了。 ------------ 第155章 ‌脚踏碓 小翠轻叹一声,眸中满是无奈。 其实,她心里也并不真切知晓小姐对老爷和大少爷究竟是何种态度。 无奈之下,她只能挑拣着两人那些相对而言更加恶劣的行径,缓缓道来。 就说江源,他蛮横地非要强闯库房,幸得立松奋力阻拦,才未能得逞。 可他哪肯善罢甘休,此后竟多次在半夜时分,偷偷摸摸地溜到 夏侯霜静静的立在哪里,屋外的阳光照耀到她脸上,忽明忽暗,神色一派从容。 “等这次妖兽过去,大家跟我一起,拿下如今的唐家。今后,我顾家,就是第一大家族。”顾伯逵豪气万丈的说道。 这辈子长高很多,不知道声音和样子会不会变?不晓得得要是不一祥了他还喜不喜欢自己? “谁知道呢,好好的姑娘家怎么落到如此下场,真是可惜了。”王淑婉也感叹道。 “喜欢什么样的”林泽仲意味不明的问道,觉得他好看又不喜欢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她还有梦中情人不成? “乱说话,乱说什么话。”刘夫人也不是不明所以的人。只是看见儿子被打了,心里有气而已。 想她一个那么热爱运动的人,每天只热衷于各种极限运动的人,如今却在这个异界的后宫里参与尔虞我诈的宫斗,想想她都觉得有些难以相信。 空气中逐渐稀薄香气让他一惊,他直接抱住闭眼的人儿,才发觉鼻尖只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奶香味,他放出精神力感知探进她的眉心里,空空如也的精神力海让他心神俱裂。 “五皇弟倒是一个有情有义之人。”夏侯霜从里间出来,忍不住赞道。 “除了脸上花纹有点多以外,长得还挺好看。”拉涅尔挠挠头,并没有打算将这件事告诉泊瑟提,尽管泊瑟提让他将看到的每一件事都上报。 “在城中的时候有没有听说什么奇怪的事情?”这名治安官瞥了一眼自己的同事,握着法阵棒,挑眉看着莉西娅。 好了这就是魔法师的大致情况,欢迎来到魔法师三班,希望你们都能好好学习,争取有一成为一个高贵的魔法师。 杨寻一脸理所当然的说道,完全不按照叶阳本尊的风格和性格出牌。 突然,墨客的气海一震,仿佛有什么东西破碎一般,二阶筑基境的瓶颈随之破除,他也是正式踏入二阶筑基境层次。 莉西娅回到自己房间,还没打开发光法阵,就感到一丝丝不对劲。 两位团长还好不知道他心里想的,要不然,肯定在台上直接开揍。 钱进飞对岳凯已经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所以一口一个凯哥的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听到岳凯这么一问,他还以为岳凯想带人去干架了呢,所以这样说道。 其实,陈海凌也曾想过自己也能够成为一名修炼者就好了,也跟曹正帆说过自己的这个想法,可是当时曹正帆却没有当即就支持她,也没有反对她。 不过听他刚才说的那句话大概也能分得清楚,这大概应该就是一个非常巧妙的数,这15大概就是一种神秘的好吃的。 “切,我才懒得管你呢,你爱咋咋地吧。”米久把头扭向了一边。 其余属性的加成,技能的加成都很不错,唯一不足的是,这是件单件的防具,要装备这件‘圣灵长袍’的话,也就意味着同时要放弃套装加成属性。 ------------ 第156章 水力碾 脚踏碓的动力臂脚踏端短于阻力臂碓头端,属于费力杠杆。 江月瑶想了想,畜力的话也不是不行,只不过,她想起照雪,价值千金的马儿用来作为畜力碓好像有些奢靡。 她现在需要一个碾。 碾是脱壳与精碾一体结构,石制圆台加上石槽和石辊,辅以畜力或水力驱动。 稻谷铺于圆台,石辊绕轴回转碾压。 他舀了一勺红色的虫子来到卧室,略掀开桌上的黑布,把勺子伸了进去。放回勺子后,在桌旁坐下,静静等待。 待那些透明不可见的塑料刀片飞临到张伟头顶时,黑人眼中一道厉芒一闪,手一握拳,那些塑料刀片便朝着张伟的头顶攒射而来。 千若凝此时震惊不已,这里简直如世外桃源一样,江寒当年是被抓到这里来,在这里看到了诸多的国术身法,全部刻在了脑子里。 因为价值的问题,外面就算有上千紫皮猪尸体,雷诺也不急着打扫战场,等天亮再说吧,除皮毛有用,肉就烂掉好了。 想想那天尹子轩的母亲那架势,和尹子轩那个神秘的家庭,安离然不敢放松警惕,只能乖乖的听话。 要知道那批军火不止要借S国输送到不同的地区,更向S国的一股与军方作对的势力合作,将军火用低于黑市价格的低出售给这股势力。 财神还没牛到连这种事情也可以扫瞄出来的程度,每次看到,冷泉在路口几乎毫不迟疑的走向正确的道路,雷诺就一脸的懵逼,这混蛋是怎么作到的? 安离然看到这些,似乎又看到了在馨园的场景,热热的东西就烧到了眼睛,仰起头不让它流下来。 “我和尹子轩并不像你想的那样,我在他哪里打工,赚钱养活自己。”安离然没有说实话。 林天凡和爱丽丝皆都一个劲的点头,西乡版纳那可是旅游胜地,不好看那都是有鬼了,而且,这西乡版纳的景致都那些大都市中的人工景致完全不同,这里的景致是天然而成的。 悟空在岛上找了一圈也没见到神鳖,他正有些气馁,在返回的路上,他突然在不远处发现了一个地洞。 夜蒙此时的神情最为凝重,他实在没有想到,夜枫竟然能在无尽的压力之下进入天人合一的境界,这种境界即使对于元魂境的高人来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想不到夜枫不过后天巅峰,竟然有幸能在战斗中进入这种境界。 宋雅洁早就知道了亲别的意思,奈何自己又说不得,只得给秦岚使眼色,但是秦岚却压根没明白自己的意思,直到现在才算明白了,不过已经将秦斌想让她说的话全部说出来了。 孙惠琴望着年轻男人,眼神很是复杂,进来的年轻男人居然是李狗娃。 慕容芊雪很痛恨自己……于是她带走景炎的卷子,去找英语老师吴思霞。 瘦喇嘛大怒,秦斌这句话等于是直接戳在他的肺管子上,让他脸色大变,在他的心中,只要是有点法力的东西都是佛祖留下来的,而秦斌居然说这件法宝在佛祖还没出生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这是对他的信仰是一种巨大的挑战。 宋铮本人,还被加封“御前都卫”。这虽然是一个虚职,却代表着一种荣耀。大国舅黄岳,也是这个职位。 城上的农民军用乱石开水扔向城下,城下鬼哭狼嚎声惨不忍睹:“放箭,杀光幕府军。”天草四郎信心十足看着远处蹄声隆隆传来,明军骑兵黑压压出现在原野上一望无际,城上的农民军何曾见如此庞大的骑兵大军。 ------------ 第157章 确认裴衡是渣男 五百斤赤珠粟,不过约莫两个半时辰的光景,便已处理妥当,整整齐齐地堆放在仓库之中。 杜天元夫妇满心惊愕地望着眼前的磨坊,夫人精心设计并督造出的碾米工具,竟有着如此超乎想象的效用。 此时江月瑶正惬意地躺在房间里,悠然自得地吃着葡萄。 夫妇二人满心欢喜地来到门口,轻轻叩响了房门。 单看脸还真的有些像街头霸王那游戏里的巴洛克,就是拿爪子的那货。 周围护送他们回来的靖远军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虽然知道当着王爷的面笑不太好,但实在是忍不住。 姚家上下都对他十分信任,他确信自己亲手送去的药,他们绝对不会怀疑。 楚语冰心情极差,怨毒地瞪了一眼阮萤的身影,捂着脸一言不发地走去了化妆间。 林源不信邪的邀请他们进房子,可刚到房间的门口,就有种神秘的力量,阻止他们的进入。 他颓然的松手,其实一早就已经明白,抗旨逃婚,这样会置整个家族于大祸的事情,善良如她,是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的。 姚幼清在附近转了一圈,见没什么事便又去了别处,在街上走了走。 陈河此人虽为宦臣,却极为俊美清秀。他总是一袭青衫,怀里抱着只通体雪白的猫儿。因其洁癖, 总给人纤尘不染之感。旁人不能近身, 除了那只猫。 来到大厅之外,只见十八九个粗豪大汉正在放怀畅饮,桌上杯盘狼藉,地下椅子东倒西歪,有几人索性坐在桌上,有的手中抓着鸡腿、猪蹄大嚼。有的挥舞长刀,将盘中一块块牛肉用刀尖挑起了往口里送。 楚涛一怔,想要拒绝,但想想算了,还是不能太不近人情,好歹是校友,也就点了点头。 天空中,圆月轻轻一晃,闪出十多道残月,残月飞速旋转,朝着剩下那些法相境兽王飞去。 “既然你什么都没看见,为什么要说打扰了!?”咧嘴反问道,聂宇的笑容在姜婷婷看来等同于恶魔的微笑。 他的【缩地成寸】神通,施放的时机有些不对,被打断了一次,这主要是被追杀时,有些紧张所致,要不是如此的话,他应该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 安维尔人是靠精神力来辨别自己的同族的,这个外貌像狐尾人的生物,精神力也参杂了安维尔人的在里面。 息绣和谢清祝带着战士们回营地去休息,到了营地后,息绣去看了被控制了精神力的那些战士。 别看和申平日里大大咧咧和个弥勒佛似的,但是这货的性子是“外柔内刚”。忍无可忍,那就无需再忍!一句“真是老母猪吃酒席——条件还挺高。”彻底惹怒了田恬。二人在险些打起来之后,开始了长久的冷战。 “我会人去查,还有……”下一句他没说出来,其实是关于香云纱的事情,他要一并弄清楚。 “刘大人……”王异看着迷糊糊的刘和,这和早上那个刘和差距太大了。 “老哥,加油!咱们抢他们的是给他们面子,这些狗曰的还敢还手……揍他!”唯恐天下不乱的喊了一声,聂宇一副“我在精神上支持你”的模样。 他非常无语,麻蛋的,九玄宗是正经宗门吗?怎么都是这样一副德性? 可想不到有人这么能吃。而且吃了这么多之后,居然连意思意思打个饱嗝都没有。关雎尔不知怎的很想笑,可又怕被谢滨当十三点,只能忍着。 ------------ 第158章 米店和织锦坊的规划 江月瑶不禁撇了撇嘴,这是怎样一段孽缘啊。 回想起过往种种,她满心懊恼。 不过是一次意乱情迷之下的冲动,谁能想到,自己竟稀里糊涂地睡了原主的男人。 这局面实在是尴尬至极,自己本来就是一个闯入者,强行抢占了原主的一切——身体、孩子,如今连原主的男人都据为己有了。 倘若站在原主的视 珍妮在心中叹息一声,仙尊不出,她身上的剑影封锁,就没有人能破开,那么,她就会被罗尼,一直控制。 我第一次见那个副经理,哪里有能得罪他的地方,我们俩连见都没见过。 只是大抵是担心她那一身修为,所以才会在下了必死之心后,将那一身修为传给了她。 只要自己有足够的功德值,给赵家提供足够多的元气丹和神婴丹,那么对赵家的实力会有很大的提升,这样的话,就可以让赵家成功的渡过难关了。 感觉到白瑾的主动,北冥邪很是欣喜和满足,大手揽住了她的纤腰,将她用力的往自己的怀里带,而他的吻也变得越发的狂野和霸道。 星空中,两道身影并肩而立,一个白衣胜雪,风华绝代,一个相对普通,却又云淡风轻,正是东阳和姬无瑕。 我和梁姐同时出声,但是后面的话还没说完,两人就都笑了,还真是默契的可以。 苏昊盯着他,那种执拗和坚决,不禁让人想到了在广陵城的苦日子。 “老六,怎么样,都打听清楚了,里面都住着什么人?”十字花园的外面,一个相貌忠厚的男子,身穿一件破旧的短衬衫,对着一个从十字花园旁边超市里面走出来的年轻男子问道。 韩冰面对赑风天劫,心里也是打鼓,这恐怖的威势,和自己当初施展的赑风神通简直差着十万八千里,韩冰立刻施展出天龙至尊铠,三柄至尊元素之剑浮现,手中的至尊天龙圣戟横在身后,以最强状态面对赑风天劫。 “我可以拒绝吗?”高大男子脸上也有笑容,但是配上他一脸的血液,看着就很狰狞了。 如果赵子龙不鸟他的话,他深刻的知道,总是经过一番反抗,那么等待她的也只有死路一条。 在血火龙殿当中,一位身穿血色铠甲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正是常子武。常子武是血火龙将,每一位龙神手下有一千龙卫军,其中有十位龙将,每一位龙将都有天级起源之境的实力,每一位龙将手下有一百位龙卫军。 “晴柔姐你没事吧?让人家担心死了。”见尹晴柔回来,许若兰喜极而泣,迎了过去。 刘宠大惊,心道要不是我不熟悉这枪,要是我马槊在,要是—突然,刘宠一个闪念。为什么吕布一直想靠近自己? 王琳早就知道他们谈恋爱的事情,甚至已经看到过他们几次牵着手的样子。可是既然他们都并没有因为谈恋爱而影响到学习,王琳又怎么好训斥他们呢? “那么露骨的挑逗人家,男人能没反应吗?以后不准这样。”尹晴柔嗔怪道。 大帝的神姿,大帝的手段,沒有人会怀疑,他就是苍生心中的至高神明,而今当着鸿钧老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來,真的是强势到无以伦比了,同时也让宇宙中的生灵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方老,此事若叫大长老知道,倒显得咱们无能,夏凡的资料估计已经传到他那,如果在失手的话,恐怕派其他人来,到时,你我脸上无光,要不然,强强联手,即使抓不到活的,也得弄死他,省得落到别人手中。 刘范捧起地图一看,行军路线从百牢门,一直画向锡斯坦,期间有数个城池和几个山谷。因为,锡斯坦处在后世的波斯高原上,地势险峻。而在地图上,那行军路线的选择十分精妙,避开了众多山脉,只是途径几个山谷。 手势刚落,天空中就出现了数把黑色手枪。数十颗银色的子弹,喷着红色的火舌,从悬浮的枪身内,向林鹏飞速射去。 李嬷嬷只好硬着头皮上前,重重的拿起再轻轻的放下,来回几次。苏晗勾起一抹嘲讽看向太夫人,太夫人气的青筋暴跳。 顿时,一阵嘘声传开后,整个场面又恢复了原本一片尴尬中,场中不时有人互相推嚷着让对方上台,但最后还是没人愿意上台。即使有些人蠢蠢欲动,那么坚定的意志最终还是在一片嬉闹中消弭殆尽。 “喂,是米蓝同志吗,我是公安局的,你能来一下吗?”电话中传来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 “放心,你的血脉被封印了,需要一步步地解封才能起效果。话说回来,要是你生长在父族里,现在估计就要乖乖做只种马了。每天面对着一堆红粉骷髅,嘿嘿……”乾老阴侧侧地笑了两声,吓得孤落一阵毛骨悚然。 猛龙山战败之后,官军距离商弥城是越来越进了。为了继续阻击官军,镇守黑狼山的黑狼兽王带领灰狼兽王、魁狼兽王、鬼狼兽王三兄弟在这黑狼山展开了积极备战,做好了与官军决战的准备。 南海大太子听到了玄通六耳这番话语之后,便再也不开口了,他知道众师徒已经听不进去了,只好将保护官军的作战任务放在首位,希望众师徒能够带回来好消息。 “这莫非是俊贤的妻子和孩子?”穆先生此刻也是哈哈笑了起来。第一胎就是双胞胎,穆先生十分的高兴。 傍晚,院子里有人传,西苑有两个丫鬟被抓伤,时不时还能听见凄厉叫声,刹那间传遍了整个浔王府。 接下来的几天,宠物店的宠物们忽然发现情况有些不对。 京城的胡同巷子是起一大特色,而且这一大片都是弯弯拐拐的巷弄,不熟悉这里的人,很容易就会迷失在宛如迷宫一般的胡同里。 “说得也是。走,咱们自去吃咱们的。”太子拖了常久的手,兴冲冲进了一家酒肆里吃酒,吃完之后,带了常久直接奔坤宁宫去拜见太后。 苏洛言觉得顾林肴太霸道了,也太卑鄙了,用她身边的人来威胁她,他难道不能用点其他的方式么?如说他爱她,希望她留在他身边,但是顾林肴……看去对她苏洛言已经完全没有爱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