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纸醉金迷不带我,亡国灭种全赖我! 炎汉帝国。 夜里的文华殿灯火通明。 坐在皇位上的陈平脸色很不好。 原本是民工的他,穿越成了皇帝。 上一秒还被工头呼来喝去,下一秒就成了九五至尊。 按理说很爽。 但在搞清楚时代背景后,陈平想死的心都有了! 陈平读过历史,知道现在是炎汉宏武十一年。 这一年。 太后垂帘听政。 皇帝荒淫无道。 外有强敌环伺。 内有奸臣当道。 民不聊生,易子而食! 一个王朝灭亡的所有条件,几乎凑齐! 一个月后,会有一位名叫萧青帝的诸侯揭竿而起。 历史把此人评价为天选之人! 他仅花了半年时间就推翻了炎汉,建立新朝! 但这还不是最要命的。 最要命的是,陈平发现自己穿越的根本不是皇帝! 而是皇帝的替身! 这一段,历史还真没记载! 原主本是路边一乞丐,和狗皇帝的外貌、声音、名字一模一样。 妖妃萧魅相中了他,把他捡进了宫。 为了控制原主,妖妃每天喂原主毒药。 稍有不从,就是死。 “我靠……” 陈平查看着原主的记忆,急得想骂娘。 狗皇帝原本有一位德才兼备、闭月羞花的皇后苏婉儿,却不懂珍惜。 偏偏沉溺于妖妃萧魅! 史书记载,皇后为皇帝殉葬当日,守宫砂都还在! 狗皇帝为了每天和萧魅厮混,居然专门打造了一间密室。 上朝的事情,全交给了替身。 他和萧魅整日关在里面,研究各种姿势。 而且玩得还挺花! 各种器械,角色扮演,特殊场景,一应俱全! 好家伙! 比陈平这个现代人都会玩! 陈平分析着现在的局势,和正史一一对比。 今年下旬,妖妃会大开城门,迎入萧青帝叛军。 炎汉皇帝陈平被萧青帝斩首,炎汉覆灭。 萧青帝重赏妖妃,许她回乡做个富贵闲人。 多年后,有人看见萧贵妃与一富商泛舟太湖上。 那富商竟酷似前朝亡国之君! 陈平忽然反应过来! 尼玛老子成替死鬼了! 靠! 纸醉金迷不带老子。 亡国灭种全赖老子! 叼你血妈! 就在这时,系统的声音响起。 “叮!” “签到系统开启!” “第一天签到成功!奖励宿主百人敌绝学:归元剑法!” “目前历史时间线变动值:0!” “当历史时间线发生变动,宿主将会获得神秘大奖!” “变动值越高,奖励越丰厚!” 陈平长舒一口气! 狗系统!终于来了! 再不来,老子就要成那亡国之君的最惨背锅侠了! 陈平感觉到一门武学逐渐烂熟于心。 他摸了摸腰间的天子剑。 一道剑意,从指尖传入大脑。 然后又在经脉中散开。 竟将原主体内的慢性毒物都冲散大半! 这个奖励来得正好! 原主就因为不会武功,根本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如今有这套百人敌的剑法傍身,陈平暂时有了自保的手段。 更何况这段历史,陈平刷短视频的时候了解过。 想要改变历史走向,还不是易如反掌? 总之不能让那所谓天选之人当皇帝就对了! 萧青帝那狗东西建国之初是还不错,但后期就开始作大死! 五胡乱华、倭寇肆掠就是丫作出来的! 汉人被杀得十不存一! 无数国土被外敌侵占! 有些甚至到了现代社会都没收回来! 这段耻辱的血泪史,一定要改写! 更何况系统已经说了,只要改变历史,还能拿到神秘大奖! 陈平开始有些期待神秘大奖是什么了。 这时,李公公走上前来。 “陛下,该去承乾宫了。” 陈平眼皮一抬。 来了! 根据原主的记忆,每天晚上他都要去密室,给狗皇帝汇报今天的所作所为。 朝中知道自己真实身份的人,一共有四个。 狗皇帝、萧魅、李公公。 以及萧魅的二哥,锦衣卫指挥使,萧振。 现在杀掉这四人就是首要目标! 陈平不动声色,缓缓起身。 李公公高喊:“圣躬移驾,闲杂退避!” 陈平坐上龙辇,朝承乾宫而去。 每过一道宫门,守门太监便跪地接力。 “龙辇过门!跪!” 在重重监视下,陈平就像提线木偶一般,被抬过一道又一道门。 萧魅早以司钥库的名义,掌控了京城门禁。 眼下宫门四周都是妖妃的眼线。 李公公悄然掀开珠帘,递过来一个青瓷药瓶,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待会儿见了娘娘,记得把今天的噬心散服了。” 陈平闻到药瓶里的腐臭味。 这便是控制替身的慢性毒药。 萧魅每次都要把毒药倒在脚边,让原主跪着舔干净。 陈平拿着药瓶,面无表情,一声不吭。 李公公不耐烦道:“怎么?哑巴了? 陈平森然一笑。 李公公一惊。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陈平露出这样的表情! 不是往日那种谄媚的假笑。 而是杀气腾腾的冷笑! 李公公:“贱奴!你敢瞪我?” 陈平:“瞪你咋滴?” 李公公愣住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平日里,这替死鬼见了自己,比孙子还孙子! 今天吃错药了? 居然胆敢顶撞? 哪来的勇气? 李公公骂道:“放肆!你在其他人眼里是皇帝,但在杂家眼里就是贱奴!不要搞不清楚自己身份!” “别忘了上次杂家一句话,就让你被娘娘罚了喝尿三天!” “赶紧把药吃了!杂家不会再说第二遍!” 陈平:“朕若是不吃呢?” 李公公双目圆睁:“你刚自称什么?” 陈平:“朕。” 李公公:“最后警告你一次,不准在杂家面前称那个字!真当披着龙袍就是真龙了?一个贱奴还敢自称朕?我呸!” 陈平:“什么这个字那个字的?怎么?需要朕教你,朕这个字该怎么写吗?” 李公公暴怒:“贱奴!信不信我让娘娘把你剁碎了喂狗?” “停辇。”陈平突然开口。 李公公翻了个白眼:“你这贱奴莫不是还想违抗娘娘懿旨?看把你给能的!怎么?还敢以皇帝的名义杀我不成?” 陈平:“这是你的要求?” 李公公怒极反笑:“笑死,你敢伤我一根寒毛,回头娘娘……” 话没说完,陈平动了! 天子剑,出鞘! 铮! 龙吟! 寒光一闪! ------------ 第二章:狗皇帝挺会玩啊 李公公的惨叫声卡在喉咙里。 他眼神惊恐,捂住喷血的脖子。 陈平:“这种要求,我这辈子没听过。” 李公公到死都不明白,往日跪着舔靴子的贱奴,竟如此杀伐果断! 咚! 李公公的脑袋掉到地上。 一群宫女太监吓得尖叫! “这太监辱骂朕,按律当诛九族。” 陈平冷静收回天子剑。 宫女太监们赶紧磕头:“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二名锦衣卫闻声赶到。 看到却是手持天子剑的皇帝! 剑身滴血! 领头的千户立马下跪。 “参见陛下!” 其余十一人愣了一下,也赶紧跟着跪下。 陈平目光扫过,淡淡道:“萧振何在?” 领头千户赶紧答道:“回陛下,锦衣卫指挥使萧大人出城办差,不在宫内。” 陈平满意一笑。 只有在李公公、萧贵妃、狗皇帝、萧振四人面前,自己才是贱奴和替身。 这四个人不在,其他人眼里,自己依旧是受命于天、九五至尊! 陈平:“这条老狗居然敢对朕出言不逊,替朕把尸首扔去兽苑!” “诺!” 十二名锦衣卫应声齐喝。 陈平望向领队的千户:“你叫赵铁柱是吧?去年科举殿试状元,家里有个患肺痨的丫头。” 赵铁柱:“正是微臣!” 陈平心头一喜。 他清楚记得,此人原本要任职宣府副总兵。 但临了李公公向其索贿八千两。 赵铁柱掏不出钱,被改授锦衣卫千户。 而这种家底干净的人才,正是陈平眼下迫切需要的。 “赵铁柱听旨!” 陈平大喝。 赵铁柱抱拳:“臣在!” 陈平大手一挥:“朕封你为御前带刀侍卫,兼领武德将军!跟上龙辇,来承乾宫为朕守夜!” 赵铁柱感激涕零,连连磕头:“谢主隆恩!” 陈平一声令下:“继续前往承乾宫!” 领头的太监高喊:“圣上起驾!” 陈平坐回龙辇,笑容嘲弄。 现在,只剩下三个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妖妃萧魅。 和自己同名同姓的狗皇帝 以及锦衣卫指挥使萧振。 朕,来了! 龙辇停在了承乾宫。 赵铁柱持刀镇守宫外,喝退左右。 陈平独自往里走去。 这地方他来过无数次。 准确地说,是原主来过无数次。 记忆里,每次原主跪着舔毒药的样子,卑贱不堪。 陈平一进门,径直向墙上的暗门走去。 他伸手在门环上叩了三长两短。 然后说出暗号: “三更狐鸣!” 吱呀。 门开了。 陈平推门而入。 随即,暗门合上,从外面根本看不出来。 一股眩晕的熏香弥漫在周围。 还混着某种腥气。 作为男人,这味道陈平很熟悉。 密室很大。 地上到处都散落着衣服。 女性衣服有歌姬舞衣、女官服、蛮女服、农妇装…… 男性的则是飞鱼服、书生服、道袍…… 中央摆着张鎏金大床, 床上放着铁链、皮鞭。 旁边有个木马,马背上还沾着血渍。 这间密室要是被现代考古学家发现,肯定会对涩涩用品发展史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陈平暗暗发笑:“变装、角色扮演、艾斯艾姆,俩狗东西玩这么野?” 萧魅侧躺在软榻上,只披着层蝉翼纱,雪白长腿搭在狗皇帝身上。 狗皇帝把头埋在她脚心。 狗可能不像人,但狗皇帝现在却真的很像狗。 “汪!主人!求赏赐!” 狗皇帝还沉浸在角色里。 萧魅笑道:“别着急嘛,等办完了正事,咱们再开第十二把。” 陈平被两人震惊了。 没日没夜这样玩? 腰子铁打的? 就是放在现代社会,也很逆天! 萧魅朝陈平招了招手:“贱奴,过来跪下!” 陈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萧魅催促:“本宫说了,跪下!” 陈平依旧没动。 空气凝固。 萧魅一指陈平:“贱奴!耳朵聋了?” 这一指,带上了内力,震得烛火乱颤。 陈平膝盖一软,差点栽倒。 原主常年被慢性毒药折磨,这具身子早已是虚弱不堪。 要不是有归元剑气冲刷经脉,破去大部分毒性,陈平现在肯定是站不住的。 但更让陈平惊讶的,是这妖妃居然会武功。 也不知道系统奖励的归元剑法,能不能抗衡。 “噬心散呢?李德全没给你?” 狗皇帝突然抬头。 那张脸,看上去是老了三十岁的陈平。 显然是纵欲过度所致。 陈平掏出青瓷瓶晃了晃。 萧魅脚尖一挑:“老规矩,爬过来,把药倒在本宫脚边,用舌头舔干净。" 陈平突然笑了。 他反手把毒药全倒进金痰盂。 狗皇帝一惊:“你要干什么?” 陈平悄悄把手放在剑柄上:“干一个皇帝该干的事。” 闻言,二人无不大笑出声。 萧魅:“是不是药性太毒,把这贱奴脑子毒傻了?” 狗皇帝:“下次少放点毒就行了。贱奴,今天就不赏你喝药了,滚过来汇报朝政吧,太后养的那群狗,今天又搞出什么幺蛾子没?” 陈平笑容嘲弄:“朕还需要向谁汇报朝政?” 狗皇帝颐指气使:“贱奴!你敢用朕的自称?你只是个替身而已!搞清楚自己的身份!” 他光脚踩在软榻上,腰间还挂着狗链。 像一条急眼的狗。 萧魅笑得花枝乱颤。 她翘起染着蔻丹的脚趾:“罢了,滚过来吧,本宫允许你一边欣赏,一边汇报。” 啪! 陈平一脚踹翻了痰盂。 狗皇帝吓得往后缩。 萧魅怒道:“贱奴!反了你了!” 陈平:“朕是皇帝,何须造反?” ------------ 第三章:瞬间击杀! 萧魅捏起一枚银针:“贱奴找死!” 她手腕一抖,银针直射陈平膝盖! 铮! 陈平拔出天子剑,一剑斩落银针! 萧魅盯着陈平握剑的手,一怔! 虎口没有茧子。 没练过武! 可刚才挡针那一剑,分明是上乘的卸力功夫! 萧魅狞笑:“有意思。本宫倒要看看,你这贱奴从哪偷学的功夫。” 话音未落,三道银光直取陈平咽喉! 陈平手腕一抖,剑光横扫! 三枚银针尽数钉在了木马上。 狗皇帝一阵惋惜:“朕的大玩具啊!” 陈平不退反进,一剑直刺! 萧魅脸色大变! “不可能!” “这贱奴哪来的内力?” “啊!” 萧魅一声惨叫,肩膀被陈平捅穿! 她转头朝狗皇帝大吼:“开机关!” 狗皇帝连滚带爬扑到床柱边,拧动龙头。 只听轰隆一声,密室顶上突然翻开暗格, 十二支毒箭齐刷刷对准陈平! 狗皇帝癫狂大笑:“给朕射死他!” “你以为会两招剑法就能翻天?” “这密室机关是墨家大师设计的,可挡军中大将!” 话音未落,陈平直接打脸! 只见他剑光突进,顺势劈向鎏金大床! 毒箭落空! 大床应声断裂! 藏在夹层里的各种玩具,爆了一地! 狗皇帝抱着头缩在墙角,嚎啕大哭:“你把朕的合欢床毁了!” 铮! 天子剑已稳稳架在萧魅脖子上。 一招制服! “狗再叫?” 陈平笑意森然。 萧魅瞳孔一缩。 她突然发现这替身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往日那种畏缩讨好。 更像一条怒龙! 萧魅声音发颤:“你……你不是那贱奴!你到底是谁?” 陈平戏谑一笑:“你没机会知道了。” 狗皇帝突然抱起龙头,从陈平背后砸来。 “休得伤朕爱妃!” 陈平头都没回,反手一剑! 血溅! “啊啊啊!朕的龙根!” 狗皇帝捂着下体,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这下萧魅终于看清了局势。 这贱奴,弑主了! 而且这里是密室,隔音效果极佳! 任他们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见! 萧魅解下纱衣,跪倒求饶:“陛下饶命!从今往后您才是真陛下!妾身愿侍奉陛下,什么花样姿势妾身都会!” 狗皇帝见萧魅变脸如此之快,窝囊道:“爱妃!你说什么?朕才是真皇帝啊!难道你要抛下朕不成?” 陈平冷眼直视。 萧魅见陈平没说话,以为说动他了,连忙补充道:“妾身知道,陛下经常偷看妾身玉腿,一定非常想摸摸,对吧?” 说着,萧魅的白大腿朝陈平这边挪过来。 陈平没绷住,扑哧一笑:“你当朕和这狗东西一样,小头控制大头?” 言罢,陈平提剑朝狗皇帝走去。 关键时刻,还是先杀真皇帝要紧。 陈平要倒反天罡,让狗皇帝成为自己替身! 之后就算出了变数,也在陈平的掌控之中。 狗皇帝捂着裤裆,骂声不断:“贱奴!你胆敢砍断朕的龙根!朕将你凌迟处死!碎尸万段!” 陈平面无表情,剑锋一指,只抵狗皇帝咽喉! 狗皇帝瞬间变了脸色! 陈平眼神凌厉,是真动了杀心! 狗皇帝吓傻了,慌忙求饶:“别杀朕!别杀朕!朕把玉玺给你!龙椅给你!后宫佳丽都给你!” 陈平没有丝毫犹豫。 剑光一闪。 狗皇帝的声音戛然而止! 头颅滚到萧魅脚边。 陈平甩了甩剑上的血:“该你了,妖妃萧魅。” 萧魅突然爬起,扑向暗门机关。 陈平早有防备,一剑飞出! 萧魅直接被钉死在墙上! 陈平冷声向前:“朕让你起来了吗?” 眼下局势,彻底逆转! 陈平已然掌控生杀大权! 萧魅挥吓破了胆,挥着玉臂求饶:“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今晚的事情,妾身定会守口如瓶,一个字都不说!今后妾身是你的嫔妃,你是妾身的陛下!” 陈平不为所动,大步而来。 萧魅见求饶无效,转而威胁道:“不……不!你不敢杀我的!我二伯是炎京府尹,我二哥是锦衣卫指挥使,皆是三品重臣!大哥更是镇北侯,从一品侯爵!” 陈平不为所动,面无表情。 萧魅见陈平不为所动,更慌了:“难道你不怕我爹卫国公吗?他和我大哥在北疆拥兵十万!” 陈平不想再听,剑指朝萧魅胸口一点! 剑气穿心而过! 萧魅鲜血狂喷! 陈平:“聒噪。” 萧魅拼尽最后一口气,惨笑道:“你……你个贱奴!你就算坐上了皇位,你也蹦跶不了多久!我萧家定会将你碎尸万段!为我……报仇!” 说完,萧魅便咽了气。 陈平拔剑甩血,看着萧魅的尸体滑落在地。 他弯腰捡起狗皇帝的传国玉玺。 “朕等着他们来。” “来,管杀还管埋。” 击杀萧魅后,陈平又走到狗皇帝的头颅前。 一剑挥出! 唰! 唰唰! 剑光肆掠! 毁尸灭迹! 狗皇帝的头颅瞬间四分五裂,面目全非! 现在就连他亲妈都不认识了。 叮! 系统声音传来! “检测到宿主斩杀亡国昏君,历史时间线变动!” “增加变动值:3000点” “奖励宿主开启变动值兑换系统!” “兑换系统可以根据变动值点数,获得相应奖励,领取奖励后变动值扣除,奖励只能领一次!” 陈平赶紧下令:“查看奖励!” 系统:“叮!奖励栏开启!” “1000点:1000精兵” “2000点:六合韬略(谋城级)” “3000点:战神躯(千人敌)” “4000点:400万两白银” …… 一下子来这么多奖励,陈平不激动是假的。 但仔细一看,却有取舍。 如果兑换前两项中的任何一个,千人敌武学就拿不到了。 百人敌的归元剑法,就已经很牛哔了。 千人敌的战神躯,将会逆天到何种程度? 陈平无比期待! ------------ 第四章:想杀就杀! “等一下,系统,谋城级是什么意思?” 陈平忽然注意到一个新名词。 系统:“系统奖励的绝学,分为武功类和谋略类。” “武功类绝学,等级为百人敌、千人敌、万人敌。” “谋略类绝学,等级为谋城级,谋国级,谋天级。” 陈平:“所以说,六合韬略的含金量,只相当于一门百人敌武功,是吗?” 系统:“可以这么理解。” 陈平没有犹豫,直接选择了3000点才能兑换的战神躯。 毕竟,眼下这局面,一千精兵和兵法谋略都没什么用。 各地藩王诸侯,各营总兵,佣兵近百万。 一千精兵,塞牙缝都不够。 更何况萧青帝的实力极其恐怖。 正史对其评价是,文可谋国,武可敌万。 一策可定王业,一剑可挡千军。 以少胜多、绝境翻盘,是他的拿手好戏。 面对这样的强劲对手,多一个保命技能总归是好的。 随着奖励兑换成功,一股强悍的内力在陈平经脉中激荡。 陈平感觉现在的自己,强大到可以一拳打死一头牛。 陈平狂喜。 正常情况下,想练就如此强悍的体魄,没有二十年如一日参悟苦修,绝不可能。 但系统奖励就相当于直接抄答案。 而且是满分答案! 奖励发放的瞬间,就抵得过别人几十年的努力! 完事后,陈平用机关打开了暗门,走了出来。 他朝着守夜的赵铁柱喊话:“来人!护驾!” 赵铁柱闻声而动,冲了进来。 在看到陈平浑身是血后,赵铁柱倒吸一口凉气。 “陛下!这是怎么了?” 赵铁柱随即闻到暗门内传出的血腥味,吓得瞬间跪倒在地! “陛下有何吩咐,微臣保证办妥!无论何事,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暗门后发生了什么,赵铁柱不敢问,更不想知道! 只要听从皇帝的命令,不会有差池! 但凡有半点自己的心思想法,今晚必死无疑! 陈平问道:“赵铁柱,你是忠臣吗?” 赵铁柱:“陛下隆恩浩荡,罪臣纵万死,亦难报陛下天恩!” 陈平:“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朕就问你,你忠于朕,还是忠于朝廷?” 赵铁柱:“臣对陛下绝无二心!” 陈平满意一笑。 果然,他没看错人。 赵铁柱跟朝中各派没有牵扯。 这是陈平现在提拔人才的第一标准。 陈平:“萧贵妃秽乱宫闱,被朕当场撞见与奸夫在密室私通,朕一怒之下斩杀二人!传朕口谕,封锁承乾宫,今晚这里发生之事,不得外泄分毫,违者,诛九族!” 赵铁柱:“臣!遵旨!” 陈平:“奸夫的尸骨头颅,你派人焚毁,萧贵妃则冻于冰窖,朕日后有大用。天亮之前,秘密处决萧贵妃手下所有太监宫女!” “处理完一切之后,封锁整座承乾宫!” 赵铁柱赶紧请示:“陛下,锦衣卫人多眼杂,且臣在朝中尚无可信之人,臣请独自一人处理此事!” 陈平:“你那十一个手下呢?” 赵铁柱:“臣尚未摸清底细,不敢委以重任!” 陈平:“一个人搞得定?” 赵铁柱:“搞的定!” 陈平思索片刻,将天子剑解下,扔给赵铁柱。 赵铁柱一怔:“陛下何意?” 陈平:“朕赐你天子剑!见此剑如见朕!今夜有人胆敢擅闯承乾宫,先斩后奏,皇权特许!” 周二狗闻言大惊,脸色煞白,颤抖着声音道:“臣纵使肝脑涂地……亦不负圣恩!” 陈平:“去办!” 周二狗领命:“遵旨!” 当晚,乾清宫内。 陈平找来老太监王八耻问话。 陈平:“太后还有多久返京?” 王八耻:“回皇爷话,庄太后前往皇陵祭扫已有数日,估计最多半月就会回来。” 陈平陷入沉思。 狗皇帝荒淫无度,多年不理朝政。 都是太后和大臣处理国事。 久而久之,皇权已形同虚设。 各部重臣也几乎都是太后的人。 当初萧魅正是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把自己捡回来,让自己代替狗皇帝上朝。 反正狗皇帝已经玩坏了,与狗无异。 狗是改不了吃屎的。 自己这个替身的作用,就是帮狗皇帝收回一些皇权。 正是因为萧魅和庄太后的明争暗斗,自己才能从中间抓到一线生机。 就比如说今晚,锦衣卫指挥使萧振正在调查户部侍郎王伟忠,无暇顾及宫内之事,自己才有此可乘之机。 现在妖妃已死,庄太后祭扫未归。 接下来这半个月,就是自己收拢权力最后的机会。 否则,等太后一回来,自己只能任由其摆布。 想废就废,想杀就杀。 王八耻又道:“皇爷,明日便是锦衣卫月校,命哪位娘娘登凤观台观礼?” 锦衣卫月校? 陈平闻言,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想法。 自从萧魅以司钥库名义掌控京城门禁以来,皇帝带宠妃检阅锦衣卫月校就已是常态。 之前陈平都是被萧魅架着去的。 主要目的,是巩固萧振锦衣卫指挥使的地位。 而为了拉拢更多外戚,萧魅也允许陈平偶尔带上其他妃子。 此后,皇帝带哪位贵妃观礼月校,就象征着哪位贵妃更得宠。 当然,除了皇后。 陈平问道:“锦衣卫指挥使萧振是否会出战?” 王八耻:“会,萧指挥使已连续三月优胜,授铁脊将军腰牌,此次月校必须出战。” 陈平:“很好,你立刻前往坤宁宫,通知皇后,随朕检阅本次月校。” 王八耻惊了:“陛……陛下?” 陈平:“有什么问题?” 王八耻眼眶一红:“回皇爷!没有问题!奴才是替皇后娘娘高兴!” 陈平满意点头。 果然,王八耻这老奴才是现在为数不多还忠于皇帝的人。 历史上记载,这个老太监最后是跟着皇后一起跳城楼殉国了。 陈平:“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王八耻:“奴才是心疼娘娘,娘娘的衣裳都洗得发白了,尚衣监老是欺负她,半年前娘娘病重,连最宝贝的簪子都当了给御医换药。” 陈平眉头一皱。 平日里,苏婉儿总是第一个跪在宫门外请安。 她一袭素衣,不施粉黛,却清丽出尘。 历史上,苏婉儿身负奇才却明珠暗投,让后世人惋惜不已。 又美丽,又善良,又凄惨。 谁不心疼? 尤其是她那楚楚可怜、遗世独立的形象,更是让很多男人升起极大保护欲。 陈平也是如此。 穿越前他就在幻想能保护苏婉儿,让她免于悲剧。 “这群杀才,竟敢将朕的皇后作践到这种程度?” 陈平怒道:“王八耻,给朕查!哪些狗奴才欺负过皇后,秘密处决!” ------------ 第五章:人美心善苏婉儿 王八耻叩首:“遵命!” 陈平:“然后去库房取二十匹蜀锦,从朕私库银子中取出一万两银子,全部送到坤宁宫!” 王八耻憋着泪往外跑。 差点被门槛绊个跟头。 这老太监在宫里熬了四十年。 狗皇帝当年搞出的各种脏事,他都面不改色给善了后。 现在听见陈平要带皇后看月校,王八耻愣是没忍住红了眼眶。 因为,有件事王八耻对陈平撒了谎。 半年前,并不是皇后病重,而是他王八耻命悬一线。 御医都是太后的人。 而王八耻是皇帝的忠犬。 一众御医都打算晾着王八耻等死。 关键时候,若不是皇后苏婉儿站了出来,用传家宝收买了一个贪财的御医出手救治,他王八耻早就下去伺候先帝爷了。 此刻的西六宫颇为热闹。 丽妃、兰妃、柳妃三人正聚在一起,讨论着明天早上皇帝会带谁去观礼月校。 “再紧点!本宫宁可晕在凤观台上,也要让皇上记住这盈盈一握!” 几个太监正扯着束腰,拼命帮柳妃勒着腰身。 丽妃笑道:“妹妹别白费力气了,明天陛下肯定是带萧贵妃,这几个月,陛下可是每晚都要去承乾宫宠幸萧贵妃。” 兰妃也点头道:“可不是?我们仨最近一年,被皇帝宠幸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三人正聊着,忽然有宫女急匆匆赶来。 “三位娘娘,陛下派王八耻传口谕了。” 三人无不期待:“王八耻这次去了哪位娘娘宫里?” 宫女:“回三位娘娘,王公公去了坤宁宫。” 丽妃一下子懵了:“什么?陛下要带皇后去月校?” 小太监跪地发抖:“千真万确!” 柳妃气的扔掉束腰:“陛下多年来从未宠幸过皇后,甚至连皇后家人也纷纷流放,怎么会忽然带她去观礼?” 小太监:“回娘娘,小道消息,萧贵妃的承乾宫不知何故被锦衣卫封了,现在门口千户手持天子剑,谁敢闯入,直接斩首。” 此话一出,三人咋舌! 兰妃震惊道:“这怎么可能?萧贵妃是皇帝最宠爱的妃子不说,她二哥就是锦衣卫指挥使,怎么可能被锦衣卫针对?” 丽妃:“难不成……陛下转念了?要重新宠幸皇后了?” 与此同时。 坤宁宫内。 门前的野草都长得能藏兔子了。 池塘里也是一潭死水。 环境再萧条,苏婉儿也不浪费。 她便养了很多小鸡小鸭。 此时她正蹲在草丛里,领着小鸡在草丛里啄虫子。 小鸭在池塘里找着虾米。 廊下那窝刚出生的麻雀,也被苏婉儿小心照顾着。 “娘娘,尚衣监又说今年冬衣不够了。” 贴身宫女春桃端着铜盆跑过来。 苏婉儿微微抬头,笑容恬静,月光撒在俏脸上。 绝美如谪仙。 无论颜值,还是心地。 苏婉儿摇头道:“无妨,旧袄还能穿。” 说着,苏婉儿瞥见铜盆里泡着的旧衣服。 春桃的小手被泡得通红。 苏婉儿捂热春桃的手,道:“春桃,衣服本宫自己洗就好。” 春桃捧起苏婉儿的手,心疼道:“娘娘,你的手都生冻疮了,不能再碰冷水了。” 这时,一只麻雀落叼着一枚坚果,落在苏婉儿肩上。 麻雀放下坚果,就飞走了。 春桃笑道:“它肯定是在感谢你照顾它的崽。” 苏婉儿浅浅一笑,额头有细密的汗珠。 春桃扯块破布给她擦汗。 一边擦,春桃一边感叹:“娘娘您这汗水都带着香,贵妃们用的茉莉粉都没这好闻!” 夜深了,寒风吹得窗户作响。 苏婉儿望着漏风的窗纸。 去年这时候,她还能用些陪嫁换些米面。 现在连窗纸都要拆东墙补西墙了。 门外突然响起整齐的脚步声。 春桃吓了一跳。 常年冷清的坤宁宫,怎么会一下子来这么多人? 苏婉儿轻轻拍了一下手掌。 那些小鸡小鸭便很听话躲进了草丛深处,不发出一点声音。 “娘娘!坤宁宫外来了好多太监!” 春桃惊呼。 一群太监鱼贯而入。 领头的老太监捧着明黄卷轴。 苏婉儿苦涩一笑。 终于要来了吗? 这次是要废后,还是要赐死? 不重要了。 苏家战功赫赫、满门忠烈,不也落得如此下场? 兄长们被流放边疆,充作矿奴,永世不脱奴籍。 自己的爹爹苏铮,现在还被关在镇抚司衙门。 锦衣卫查了半年,愣是找不出半点罪证。 只能严刑拷打,逼着他招供。 苏家,彻底破败了。 堂堂炎汉第一将门,竟沦落至此。 想当年,她苏婉儿自幼饱读诗书,家教深严,容貌更是倾国倾城。 多少优秀的皇子慕名而来,想与苏家联姻。 但她却偏偏选了最没出息的太子。 只因父亲苏铮说过,她若为后,凭借满腹才学,定能辅佐皇帝,昭炎汉长明。 可真如此? 不是。 皇帝被妖妃蛊惑,愈发昏庸无道,连大婚之夜都不碰自己一下,悄悄逃去了承乾宫。 婚后至今,从未与自己同房! 萧魅也开始了对苏家的残害。 她苏婉儿这个皇后,竟沦为威胁苏家的人质! 但凡苏家有半点反抗,自己就会性命不保!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父亲兄长都甘愿受刑罚之苦! 是自己连累了家人! 每每想到这些,苏婉儿心里就有了轻生的念头。 上吊、割腕、投井,她不是没想过。 但她怕疼。 所以,被一杯毒酒赐死,成了苏婉儿心里最后的奢望。 王八耻扑通跪在阶前。 “皇后娘娘接赏!” 春桃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 苏婉儿踉跄着要跪。 王八耻赶紧搀住:“陛下口谕,娘娘站着接旨!” 苏婉儿凄惨一笑:“王公公,有劳了。” 王八耻:“娘娘受罪了,陛下……” 没等王八耻说完,苏婉儿直接打断:“王公公,宣旨前,能否让本宫交代一些后事?” 王八耻一愣。 苏婉儿指着草丛,对春桃道:“这些小鸡小鸭,还有小麻雀,你把它们放归山林吧。本宫走后不想它们被人吃掉。” 春桃擦着泪:“娘娘!春桃陪你走……” 王八耻这才反应过来,慌乱道:“娘娘误会了!” 苏婉儿:“什么误会不误会的,萧贵妃始终不会放过我苏家,王公公,用毒酒吧,白绫的死状太狰狞了,不好看。” ------------ 第六章:谁欺负过你,朕杀谁全家! 王八耻急得跺脚:“陛下口谕!明日要带娘娘您观礼月校!” 苏婉儿先是一怔,随即惨笑:“王公公莫要拿本宫取笑。” 声音轻得像雪落。 王八耻扑通跪下:“老奴敢拿脑袋担保!陛下还赏了万两白银!” 四个小太监吭哧抬进红木箱。 箱盖掀开瞬间。 春桃被银光晃花了眼。 苏婉儿瞪大双眼,踉跄后退。 须臾,她回过神来:“观礼?观什么礼?莫不是要把本宫赐给萧贵妃的兄长?那萧振已夺魁三次,这第四次的赏赐,是本宫的身子?” 说着,苏婉儿挽起袖子,盯着自己手腕上血红的守宫砂。 灼灼如血。 苏婉儿绝望道:“罢了,这完璧之身,便宜了那奸贼吧。” 王八耻急得老泪纵横:“这回真不一样了!陛下真的已经回心转意了!请娘娘最后相信陛下一次!” 春桃突然尖叫:“娘娘快看!是您的簪子!” 苏婉儿眼神发颤。 匣中躺着一枚玉簪子。 正是苏家的传家宝! 苏婉儿拿起玉簪,惊道:“这枚簪子,不是给了李太医?” 王八耻:“陛下已经下旨,所有欺负过娘娘的狗奴才,抄家灭族!这玉簪子便是抄家时寻回来的。” 苏婉儿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王八耻压低声音又道:“娘娘用此玉簪救过奴才一命,奴才岂会恩将仇报?娘娘您放一万个心!” 苏婉儿再次确认:“王公公……陛下当真要本宫伴驾?是否是陛下今夜喝多了酒?” 这话问得王八耻心口发酸。 她贵为皇后,母仪天下,就算皇帝给天大的恩宠,她都受之无愧。 现在,却仅仅是陪同皇帝去观礼,都要确认再三,生怕搞错了。 王八耻:“陛下清醒得很。” 苏婉儿突然捂住嘴,落下两行清泪:“春桃,快把本宫那件绛红朝服找出来!” 春桃:“娘娘,那件去年就被尚衣局收走了。” 苏婉儿:“那……那件鹅黄的?” 春桃:“萧贵妃说鹅黄犯冲,拿去垫狗窝了……” 苏婉儿愣在原地,抚过衣襟处的补丁。 许久,她才缓缓开口:“王公公,要不然告诉陛下,让他还是带萧贵妃去月校吧,本宫这样子,去了也是给皇上丢人……” “朕的皇后,谁敢说丢人,谁死!” 苏婉儿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道声音。 陈平,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参见陛下!” 众人赶紧跪下。 苏婉儿膝盖撞在砖缝上,疼得浑身打颤。 她现在看见陈平,就条件反射般浑身发抖。 “快起来。” 陈平伸手要扶。 苏婉儿触电般往后缩。 “臣妾不敢……” 萧贵妃警告过苏婉儿,她敢让皇帝碰一下,就剁苏老将军一根手指。 陈平看出端倪,伸出手去将苏婉儿拉起。 苏婉儿慌乱伸手去推陈平,半截袖子滑落。 陈平看见她的玉臂,眉头一皱。 苏婉儿白皙的手腕上,有密密麻麻的针眼。 陈平猛然扣住她肩膀:“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苏婉儿赶紧用袖子遮住:“无事……” 陈平又望向春桃:“你!说出来!” 苏婉儿急得要去捂春桃的嘴。 “陛下不要听春桃胡说!” 她太清楚这些话说出口的后果。 去年有个小太监仗义执言,说尚宫局克扣了皇后的用度。 第二天就被萧贵妃做成了人彘。 陈平认真盯着苏婉儿,道:“皇后莫怕,朕说过了,谁欺负过你,朕杀谁全家,从今天起,朕为你撑腰!” 苏婉儿僵住了。 陈平这番话,她等了多少年! “陛下当真?” 苏婉儿怯生生问道。 陈平:“君无戏言!” 春桃“哇”一声哭了出来:“回陛下!萧贵妃每月派人来取血!说要喝绝美处子的鲜血,用来养颜!” 陈平一怔:“有这种事?” 春桃指向院角药渣:“娘娘每次取完血都要晕三天,太医院连参须都不给,娘娘拖着虚弱身子还要自己栽种药草!奴婢想帮忙,娘娘还死活不让!娘娘总是把最累的活留给自己,把最轻松的给奴婢!” 陈平突然狞笑。 他伸手抚过苏婉儿苍白的唇。 史书里一笔带过的“苏后体弱”,真实情况竟是苏婉儿被抽了这么多年的血! 陈平警告春桃:“继续说下去!说漏一件事,朕杀你!” 春桃再也忍不住了,扑到陈平脚边。 这些年的委屈,倾述而出。 “陛下!娘娘这些年过连婢女都不如啊!去年冬天,萧贵妃说皇后朝服逾制,硬是扒了娘娘唯一的袄子!娘娘裹着单衣在雪地里走回宫,脚踝都冻裂了!” “坤宁宫的炭火也被萧贵妃的人抢走,娘娘夜里冻得睡不着,只能抱着小鸡小鸭取暖……” “上个月尚膳监送来馊饭,娘娘舍不得倒,拿井水涮了三遍!那夜娘娘浑身恶寒,还要我瞒着太医院!” 陈平闻言,脸上的肌肉气得发抖。 史书只记载了苏家为炎汉第一将门,满门忠烈。 却不知这位将门之女,在后宫过得连奴婢都不如。 陈平想起了自己。 冬天,他在工地啃着冷馒头,身上也只有一件单衣。 春桃继续哭诉:“最可恨就是萧贵妃了!” “那妖妇说娘娘养的鸡鸭好吃,带人进来洗劫一空,临走还把几只刚出生的小鸡小鸭踩死了!” “春桃!别说了!” 苏婉儿颤抖着尖叫。 春桃不停磕头:“奴婢今日就是死,也要为娘娘鸣冤!” 陈平脱下龙袍罩住苏婉儿。 苏婉儿一愣,感受着丝绸里子陈平的温度。 在转身的瞬间,陈平眼中杀气陡增! “王八耻听旨!” ------------ 第七章:君无戏言 王八耻擦着泪上前:“奴才在!” 陈平:“传旨!尚宫局、尚衣监、尚膳监,所有伤害过皇后的人,查出来,拉到校场,锦衣卫月校结束后,全员杖毙!” 苏婉儿抓住陈平衣袖:“陛下不可!这些都是萧贵妃的人!萧家如今掌控半壁朝堂,已有弹劾陛下的底气!” 陈平玩味一笑:“既如此,皇后可敢陪朕扫除奸佞,肃清朝堂?” 苏婉儿闻言,呆呆盯着陈平许久,眼泪忍不住往下掉。 从陈平的眼神中,苏婉儿看出了真诚。 皇帝,没有在开玩笑! 他是真的在为自己做主! 扑通! 苏婉儿跪在地上,额头用力朝地板砸去! “锦衣卫指挥使萧振,残害苏家忠良,关押我父兄,流放我兄长!请陛下为臣妾做主!” 陈平伸手垫在苏婉儿额头上,道:“皇后放心,苏家世代忠良,朕不仅要营救他们,还会杀掉萧振,为你报仇。” 苏婉儿瞪大杏眼:“真的?” 陈平捏了一下她的腮帮子:“君无戏言。” 苏婉儿泪眼婆娑,扑通跪地,叩谢皇恩。 陈平玩味一笑。 自己表面上是在帮苏婉儿出恶气,其实是在安插亲信。 宫中自己人越多,对陈平自然是越有利。 就拿那些宫女太监来说,在过去都是萧家的人。 有这些人充当眼线,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萧家的掌控之中。 不如找个罪名全杀了,换上陈平信得过的人。 陈平对苏婉儿,更多的同情、怜悯、心疼。 之所以独宠于她,抛开私心不谈,拉拢苏家忠良才是真实目的。 但这表面功夫,却把苏婉儿感动到热泪盈眶。 苏婉儿试探性的将脑袋挨近陈平。 陈平站在原地,任由她精致的脸蛋靠过来。 这样的绝世美女投怀送抱,陈平哪还把持得住? 苏婉儿身上的淡淡花香,瞬间让陈平陶醉到无可附加。 陈平忽然想起史书里记载,这位才女最擅制香。 鼎盛时千金难求。 陈平问道:“皇后的香呢?朕记得你以前常做。” 春桃指着个豁口陶罐:“萧贵妃把娘娘的香料都抢走了。这是奴婢偷藏的最后一点香灰。” 陈平指尖沾了点香灰抹在鼻尖。 顿时全身精神一振! 现代社会的各种香水,不及这残灰半分。 史书上“一香倾三军”的典故突然闪过。 当年苏老将军便是用女儿调的迷魂香,平了西疆夜袭之乱。 陈平大喜,将跪在地上的苏婉儿拦腰抱起。 “啊?” 苏婉儿一声惊呼。 她体重很轻,陈平抱在怀里丝毫不费劲。 “陛下不要!” 苏婉儿直摇头。 发间木簪突然断裂。 青丝如瀑泻在肩头。 陈平这才发现,她头上簪子竟是拿筷子削的。 苏婉儿慌乱推拒:“臣妾身上有花泥,怕弄脏陛下。” 陈平:“不脏,皇后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苏婉儿羞红了脸。 她从未与男子这般贴近。 “陛下快放臣妾下来啊!这样成何体统?” 春桃和王八耻二人相视一笑,很识趣地退到屋外,还顺手关上了房门。 苏婉儿见状,更是急得发丝凌乱。 素白中衣下隐约透出锁骨,反倒比盛装更迷人。 陈平将她按在吱呀作响的床板上。 “陛下不可!” 苏婉儿睫毛乱颤,呼吸加剧。 陈平的手掌突然贴在她心口。 苏婉儿呼吸骤然急促! 陈平惊了。 她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药香。 “朕,饿了。” 陈平玩味一笑。 苏婉儿挣扎着要下地。 “柜子里有臣妾做的米糕,陛下若是不嫌弃可以拿来吃!” 陈平一手取出米糕,一手转到苏婉儿后背脊梁。 缓缓往下,最后在尾椎处重重一按! 苏婉儿一声惊叫,羞得把脸撞进陈平怀里。 那盘米糕也被撞得掉在了地上。 陈平感受到怀里的姑娘在发抖。 这玉女娇躯,敏感得不行! 随即,陈平掌心运起归元剑意,缓缓推拿。 苏婉儿全身颤抖,脚趾害羞蜷起,又被陈平强势掰直。 一股暖意,从背脊骨直达她冰凉的双脚。 “好舒服……” 苏婉儿一阵呻吟。 话一出口才发现自己失了态。 苏婉儿羞得俏脸绯红。 陈平:“好受一些没有?” 苏婉儿:“身子不冷了,脑袋也不晕了。” 陈平浅笑,瞥见她腕间的守宫砂。 那抹朱红刺得他眼眶发酸。 苏婉儿触电似缩手:“没想到陛下还会点穴按摩。” 陈平:“会一点。但如果配上皇后的安神香料,效用会更好。” 苏婉儿瞪大明眸:“陛下知道臣妾会制香?” 陈平:“不仅知道,还很喜欢,明日月校之后,朕会把最好的制香器具送到你府上,当然,还包括你的家人。” 苏婉儿哭了。 她不知道陈平从什么时候开始转变的。 更不想知道是什么原因。 但这样温柔的陈平,她很喜欢。 她悄悄掐自己的手腕。 不是梦! 是真的! 苏婉儿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 陈平擦去她的眼泪,扯过鸳鸯被将人裹成粽子。 “睡吧,明日观礼,朕会为你准备最华贵的朝服。” 苏婉儿缩在被子里发抖。 不是冷。 而是太过激动。 她偷偷睁开眼,怯生生看着眼前的皇帝。 此时陈平已经站起身来,把王八耻和春桃叫了进来。 春桃进来的时候很意外。 “陛下……这么快?” 话一出口,春桃就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 王八耻赶紧捂住春桃的嘴。 “我和陛下没有……” 苏婉儿越解释脸越是红。 她索性不说了,蹲下身去捡地上的米糕。 陈平也跟着蹲下,抢在苏婉儿前,捡起地上的米糕塞进嘴里。 “陛下!脏!” 苏婉儿急声道。 陈平:“朕不嫌脏。” 苏婉儿呆呆盯着陈平。 原来被一个强大的男人呵护,是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很棒。 苏婉儿觉得自己现在很幸福。 这时,陈平看见苏婉儿裙下有鲜血渗出。 他眼疾手快,撩起查看! 苏婉儿发出一声尖叫! ------------ 第八章:演武开阵! 苏婉儿膝盖上,满是淤青。 分明是跪在碎瓷片上硌的。 陈平皱眉道:“怎么回事?” 春桃:“上月陛下寿诞,娘娘想为陛下做糕点,没有食材,只能求萧贵妃赏一些,萧贵妃逼着娘娘在碎瓷片上跪了一夜,这才给了一点点……” 陈平僵在原地。 自己现在嘴里的米糕,竟是她跪了一夜、膝盖渗血换来的? 想到这里,陈平一口气把所有米糕都给吃干净了。 苏婉儿被陈平的狼吞虎咽的样子逗笑了。 “陛下,别噎着,臣妾以后给你做好多好多。” 陈平牵起苏婉儿:“不仅要做好多好多,还要生好多好多。” 苏婉儿娇羞道:“臣妾身子虚,可否等臣妾调理好身子再生。” 陈平:“我等你。” 随即,陈平下令王八耻:“即日起恢复皇后仪仗,尚宫六局十二司,谁敢不敬皇后,杀!” 一夜过去。 天色将亮。 这一晚,赵铁柱秘密处决了上百人。 他将擦拭干净的天子剑重新归还给了陈平。 陈平接过天子剑,问:“你那边能够为朕拉拢多少锦衣卫?” 赵铁柱跪在地上道:“陛下,和臣境遇相似的大概有六人,其中一名探花,五名举人。他们都曾被李公公、萧指挥使索贿,因拿不出钱,所以只能担任百户和总旗。” 陈平:“很好,这些人你查一下家底背景,你替朕决断,只要你说能用,朕全部委以重任。” 赵铁柱抱拳:“遵旨!” 陈平:“组建好团队后,替朕去办一件事。” 赵铁柱:“请陛下吩咐!” …… 天亮了。 校场上已列起三百面绣春刀旗。 “陛下驾到!” 随着净鞭三响,陈平携苏婉儿登上凤观台。 六名司礼太监分列两侧。 台下的文武百官见状,无不嘲讽。 “怎么回事?这昏君怎么带皇后来锦衣卫月校?” “你怕是还不知道吧?承乾宫现在被陛下封锁了,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有这种事?萧贵妃被禁足了?天啊!这不是打萧家的脸吗?昏君这不是瞎搞吗?就不怕萧家报复?” 观礼的一众官员品级并不高,也就五品到七品。 基本都是各部郎中、都察院监察御史、兵科给事中等等。 除了几名老御史外,基本都是太后党或者萧党的人,靠山强大。 所以私底下,他们对陈平这个傀儡皇帝没有丝毫的尊重。 只认为陈平带苏婉儿来锦衣卫月校,肯定会遭致大祸。 “萧指挥使到!” 马蹄声如惊雷炸响。 三百骑卷着黄沙冲进校场。 为首的萧振反手扯下披风。 三块铁脊将军腰牌格外耀眼。 “臣锦衣卫指挥使萧振,叩见吾皇万岁!” 萧振在马上草草抱拳。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走过场般跪地叩首。 萧振一声令下:“锦衣卫演武,开阵!” 三百力士扛着包铁木桩冲进场内。 这是月校第一项“破甲阵”。 往年萧振为显威风,总要第一个上。 今日他却抱着刀不动,眼睛死死盯着陈平。 陈平恍若未觉,伸手替苏婉儿扶正凤冠。 “皇后,朕给你准备的朝服好看不?” “好看……” 苏婉儿耳尖泛红,刚要低头,突然被陈平捏住下巴。 “别低头,皇后得睁大眼睛看仔细了。” 这个动作,让台下的文武百官看不懂了。 皇帝竟敢当众与皇后耳语,而且动作亲昵! 这不是打萧家的脸吗? 萧家势力盘根错节,惹怒他们,皇帝可没好果子吃! 就连第一将门的苏家,都让萧贵妃整得家破人亡了。 流放的流放,关押的关押。 这时候在群臣面前,对皇后展示恩宠,这不是找死吗? 这昏君真不知道这么做有什么下场? 很快,月校就接近尾声。 擂台上,萧振将一名和他比试的百户当场击杀! “废物!不配穿飞鱼服!” 萧振朝尸体吐了口唾沫。 萧振转头面对陈平,傲慢道:“陛下!臣在比试中误杀同僚,请罚奉三月!” 陈平笑道:“此乃天威试炼!免罚!萧爱卿勇武无双!上台听赏!” 司礼太监高呼:“萧指挥使上台听赏!” 萧振突然暴起! 人如鹞子翻身,掠上看台。 他挥舞绣春刀,挑起台上金箭,拿在手里。 群臣一惊! 月校夺魁者,本应由皇帝亲赐金箭。 可萧振居然自己拿了! 这是有多不把皇帝放在眼里? 几个萧家党羽在憋着坏笑。 太后党的官员敢怒不敢言。 只有几个老御史在无能狂怒。 “放肆!” “敢对陛下不敬!” “萧指挥使好大的胆子!” 但他们的声音,很快就被锦衣卫的欢呼声压了下去。 萧振把玩着金箭,在掌心转了个圈, 他知道陈平的真实身份。 眼前这个人,不过是陛下的替身。 摆设罢了! 但这摆设竟敢擅作主张,带苏婉儿来月校! 还当众表示恩宠? 无疑是在打萧贵妃的脸! 找死! 萧振冷眼望向陈平,表情嚣张。 四目相对。 空气凝固。 陈平突然抚掌大笑:“好!萧爱卿这一手,颇有风采!” 他一把揽过苏婉儿的肩,“皇后你说,该赏萧爱卿点什么?” 苏婉儿刚要开口。 萧振的刀鞘却突然重重杵地! 嗡! 苏婉儿被震得脑瓜子疼。 萧振:“臣不要赏赐!只求与陛下切磋武艺!先皇善战善战,一身绝世武功扬名天下!听闻先皇传授过陛下武艺,臣请求陛下施展一番,让臣和属下们开开眼!” 此话一出,逗得萧党众人捧腹大笑。 锦衣卫也跟着起哄。 “哈哈哈!好主意!” “请陛下一展身手!” 所有人都知道,这昏君虽是先皇嫡长子,幼年学过先皇的家传绝学。 但那只是点皮毛罢了。 平日里大臣们上朝,陈平给所有人的印象都是身子骨虚得不行,一阵风就能吹走! 真要上了擂台,大内顶尖高手萧振,能把小皇帝打出屎来! 百官们算是看明白了。 萧家打算用这种方式,好好教训一下不懂事的陛下! 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私宠皇后! 老御史再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围了上来。 “放肆!陛下万金之躯,岂可与你上擂台比试?” “擂台上刀剑无眼,要是伤到陛下,你死罪!” 萧振冷笑:“御史大人说笑了!当年先皇也多次上阵搏杀!我朝以武立国,陛下若不敢比试,世人会说我大炎皇帝连祖宗的胆气都没了!更何况我和陛下只是切磋,点到为止,断然不会伤到陛下!” 老御史一时无语。 苏婉儿惶恐望向陈平,连连摇头。 陈平却突然甩开龙袍下摆,站起身来,大笑出声! “哈哈哈!朕今日正有雅兴!准了!” ------------ 第九章:生死不论 苏婉儿紧紧拉住陈平的手。 “陛下不可!萧振武艺超群,连我父亲都打不过他!你上去和他打擂太危险了!” 陈平反手扣住她掌心,悄声道:“皇后不必担心,且看朕为苏家讨回公道。” 苏婉儿还想开口,陈平已大步向前。 二人登上擂台。 十二面牛皮战鼓应声炸响。 御史们的劝阻声被彻底压住。 萧振假意行礼,却用只有二人才听到的声音骂道:“贱奴,扮皇帝扮上瘾了?你把承乾宫封起来做什么?陛下和萧贵妃怎么样了?” 陈平似笑非笑,上下打量萧振。 飞鱼服上有城外的泥渍。 显然,萧振昨晚忙了一个通宵,是今早回宫时才得知承乾宫被封了。 而锦衣卫月校一大早就会开始,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必须第一时间到场。 他不会有更多的时间去调查清楚。 所以,萧振的目的很简单。 打算在这擂台赛上,给自己一个下马威! 见陈平笑而不语,萧振更生气了:“贱奴你哑巴了?不说是吧?信不信老子把你打成残废?台下都是我的人,那群只会动嘴皮子的御史压根救不了你!” 陈平终于开口:“萧爱卿说每个字朕都听得懂,怎么连在一起就完全听不明白了?” 萧振怒了:“装!继续装!真正的陛下看上去比你老三十岁!再不说实话,屎给你打出来!” 陈平淡淡道:“既然如此,那萧爱卿觉得,在文武百官眼中,现在的我和三十年后的我,哪个更像是真正的皇帝?” 萧振怒极反笑:“笑死,区区一个贱奴,还真把自己当皇帝了?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只是陛下的替身罢了!你不会以为封锁了承乾宫,萧家就拿你没了办法?我可警告你,我萧家已掌控了半壁朝堂,随时可以扶持新的傀儡!” 陈平笑容嘲弄:“是啊,新的傀儡,萧家可以扶持,庄太后莫非就不可以?到时候你觉得谁会赢?” 萧振一愣。 这卑贱如狗的奴才,什么时候有了推演局势的能力了? 而且看他的表情,从容不迫,谈笑淡定。 和之前那个唯唯诺诺的陈平,完全判若两人! 忽然,萧振注意到凤观台上的苏婉儿。 她神色紧张,正扶着栏杆注视着这边。 萧振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贱奴,看样子你是喜欢上苏婉儿了是吧?陛下弃若草芥的女人,你给捡了去?” 萧振继续嘲讽道:“只可惜陛下早就答应过我,会在我第四次夺魁后,会下旨废后,然后将苏婉儿赏赐给我当妾。” 陈平目光一凛。 狗皇帝不愧是小头控制大头。 萧魅除了花样姿势多之外,身材样貌,哪一点比得过苏婉儿? 这么漂亮又善良的皇后,碰都不碰,转手就要送人。 笑死。 萧振觉得已经拿捏到了陈平的软肋。 于是他朝着凤观台上大喊:“陛下要切磋,总得添些彩头才有趣!若臣赢了,请陛下将皇后废掉,然后赏给臣做妾!” 此言一出,满场死寂。 几个老御史指着萧振大骂:“放肆!皇后乃国母,岂容你折辱!” 锦衣卫山呼海啸:“指挥使大人威武!这彩头好!” 苏婉儿脸色煞白。 她没想到萧振竟敢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拿她当赌注羞辱! 萧振笑得越发得意。 苏家破败后,苏婉儿这皇后位置早就名存实亡了。 无论是庄太后还是萧家都懒得搭理。 皇后是死是活,两家都不关心。 他萧振早就馋皇后身子了,只是苦于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贱奴,还要继续吗?你现在放弃抵抗,然后乖乖回去接着当替身,我就当一切没发生过!” “但你要是再敢忤逆萧家,你和苏婉儿一起死!” 到现在,萧振依旧觉得狗皇帝和萧贵妃还活着。 毕竟,陈平身中奇毒,而解药藏在萧家府上密室之中,每月发放一次,陈平不可能敢真正造反。 萧振威胁道:“苏婉儿打扮一下,更是美到冒泡,听说她还是完璧之身……啧啧……肯定特别的爽!” 陈平却笑了。 他慢悠悠拔出天子剑:“萧爱卿这彩头,朕准了。” “陛下!” 苏婉儿心急如焚。 凤冠珠帘哗啦啦乱响。 陈平背对她摆了摆手。 “皇后宽心!” 萧振闻言,笑喷了。 这贱奴莫不是脑子被毒傻了? 竟真敢跟自己这个大内顶尖高手比武? 且不说他身中奇毒,身子虚得要命。 就是完全健康的情况下,也不可能是自己的对手! 从陈平被萧魅捡回来的第一天,萧振就检查过陈平的底子,根本不是练武的材料! 到底是谁给他的勇气? “哈哈哈……好!好得很!贱奴,既然你执意要找死,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擂台之上,天威试炼,生死不论,这是规矩!” 萧振狂笑出声,拔刀便砍! 刀光撕裂空气,锐啸而至! 陈平淡然一笑,归元剑诀一领,拔出天子剑! 剑出如龙! 铮! 刀剑相撞,火星四溅! 气浪横冲! 萧振被剑气掀起,连连狂退十余步,这才稳住身形! 他虎口发麻,手中绣春刀剧烈颤抖! “娘娘快看!” 春桃大喊一声。 苏婉儿大惊失色:“陛下原来这么厉害,难怪他敢接受萧振的无理要求!” 萧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瞪大双眼,望向陈平。 这贱奴昨日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 怎么今天就成了绝世高手? 台下锦衣卫的喝彩声戛然而止。 几个老御史激动叫喊:“陛下居然会武功?莫非这些年一直在藏拙?” 萧家党羽扯着嗓子解释:“放屁!肯定是萧大人让着他!” “贱奴!你居然还敢反抗?” 萧振觉得丢脸了,气愤不已。 陈平戏谑道:“萧爱卿废话太多了,不服气?再战便是!” 萧振闻言,直接暴怒:“贱奴找死!” 言罢,举刀突进,全力一击! 绣春刀化作银龙,卷地而来! 刀风扫过之处,擂台木板寸寸崩裂! ------------ 第十章:杀了令妹当彩头 陈平站在原地,任由刀风掀起长发。 而就在萧振冲至面门时,陈平动了! 千人敌武功战神躯,瞬间施展! 只见陈平全身肌肉极限爆发,一拳轰出! 快如闪电! 萧振浑身僵硬,虽然脑海之中已有反应,可是手脚上面的动作却是迟了一大截! 来不及收刀格挡! 萧振的鼻梁被陈平一拳崩裂! 萧振一声惨叫,横飞出去! 咔嚓! 骨头碎裂声炸响! 萧振重重摔在擂台赛,鼻梁严重塌陷下去,鼻血喷得到处都是! 他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竟被这贱奴一招给秒了? 萧振满脸惊恐,口中鲜血混着鼻血涌出。 他艰难地抬起头,瞪大了眼睛看向陈平。 “这不可能!” 台下死寂了一瞬。 接着轰然炸开! 一众锦衣卫见状,无不目瞪口呆! 锦衣卫顶尖高手,被一拳解决? 而出拳之人,竟是羸弱不堪的年轻皇帝? 说出去谁信? 但眼前真的发生了! “萧指挥使居然打不过陛下?” “飞出去这么远,这总不能是让的吧?” “你蠢啊!让的能受这么重的伤?” 一众锦衣卫面面相觑。 萧家党羽更是脸色煞白,浑身打颤! 他们跟着萧振横行京城十几年,哪见过自家二少爷被人揍成这副德行? 陈平居高临下,手持天子剑,剑尖直指萧振咽喉。 “萧爱卿,服不服?” 萧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他不敢相信,自己这尊大内顶尖高手,竟被一名贱奴击败! “你绝不是那贱奴!说!你到底是谁?” 萧振喘着粗气,重新审视起陈平。 凤观台上,苏婉儿掩着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陛下从何时起有如此武功? 他平日看起来文弱儒雅,从未见他练过武。 苏婉儿:“春桃,你掐我一把……我不是在做梦吧?” 春桃却没有回应。 苏婉儿转头,却见春桃早已哭成泪人。 她已经掐在大腿上,疼得龇牙咧嘴:“娘娘!是真的!陛下真的把萧振那狗贼揍趴了!” 几个老御史却激动得眉飞色舞。 “天佑我炎汉!陛下这一拳,颇有先帝当年的风采!” “早就听说先帝传授过陛下武功,没想到是真的!” “看来陛下过去是在藏拙啊!” 陈平听到台下众人的议论,心头暗笑。 狗皇帝的确会点家传功夫。 但常年沉迷女色,早就手无缚鸡之力了。 陈平靠近萧振,戏谑道:“萧爱卿,你觉得现在纠结我是谁重要,还是保你狗命重要?” 萧振裹住凹陷的鼻子,咬牙爬起:“要以命搏命是吧?好!好的很!刚才是老子轻敌了,现在老子要用全力了,你……” 话音未落,陈平一脚踏出! 萧振勉强举刀格挡,铛的一声,绣春刀竟被陈平单脚踏碎! 萧振双手发麻,脸色煞白,目光绝望至极! 一脚碎刀! 如此力道,堪比军中上将! 萧振头皮发麻! “还要再战吗?” 陈平淡淡问道。 萧振哪还敢应战? 他刚才那挡住陈平一脚便已用尽全力! 那恐怖的力道,分明是一门绝世武功! “陛下武功盖世,微臣自愧不如!” 萧振意识到大事不妙,赶紧低头认错。 现在陈平完全可以杀了自己! 服软认输,或许能保一条命! 陈平冷笑,一脚踩住萧振的手。 咔嚓! 一声脆响! 五根指骨尽碎! 萧振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嘶吼道:“贱奴!你怎敢!” 啪! 陈平抬脚踩住他的脸。 “萧爱卿是不是脑子糊涂了?方才称呼朕什么?朕怎么没听清?” 萧振强忍剧痛,改口道:“陛下……” 陈平笑容嘲弄。 现在萧振以为想能活下去。 所以始终还是不敢揭穿自己。 而他陈平,不仅要杀人,还要诛心! 诛朝廷不臣之心! 陈平收剑入鞘,道:“萧爱卿刚才说什么来着?既然是天威试炼,朕也该讨个彩头才对。” 萧振愣了一下。 远处传来锦衣卫千户赵铁柱的声音。 “陛下!东西都抬来了!” 众人齐刷刷扭头。 只见四名锦衣卫抬着一副冰棺踏入校场。 棺盖掀开的刹那,白雾翻涌。 冰棺中赫然躺着贵妃萧魅! 她面色红润如生,眉心一点朱砂,连睫毛上都凝着霜花。 赵铁柱大喊:“陛下!这殓房太监的手艺确实了得,就像是活人睡着了一样!” “是萧贵妃!” “她怎么回事?” “死了吗?这怎么可能?” 台下群臣惊呼! 萧振瞳孔骤缩,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呜咽。 他原以为妹妹顶多被禁足,却不想早成了一具冻尸! 陈平抬手一招。 赵铁柱立刻将冰棺推至擂台边缘。 萧魅的薄纱裙摆被风吹起,一双大白腿依旧很诱人。 陈平指尖抚过天子剑,转头对萧振冷笑:“萧爱卿方才说要拿皇后当彩头?巧了,朕今日也备了份彩头!” 说完,剑光暴起! 铮! 萧魅的头颅高高飞起! 冻僵的血浆在半空炸开冰碴! 那颗脑袋正正砸在萧振怀里。 陈平收剑入鞘,一脚踏上围栏! 长吟: “壮志饥餐国贼肉,杀了令妹当彩头!” 此话一出,直接给萧振定了性! 国贼! 校场一片死寂! 紧接着炸开海啸般的哗然! 群臣彻底傻眼! 苏婉儿捂住嘴,瞳孔紧缩,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萧家党羽,无不双腿发软,面如死灰! 这小皇帝不要命了? 萧贵妃何许人物? 那可是镇北侯的妹妹,卫国公的女儿! 这两人虽然远在北疆,距离京城数千里。 但手里可有十万精兵! 权柄滔天! 要是知道萧贵妃被皇帝杀了,那不得立刻起兵造反! 庄太后的一众亲信,则是喜出望外,弹冠相庆。 萧贵妃一死,朝中萧党立刻群龙无首! 太后党便可逐一击破,缓慢蚕食。 而且,皇帝的一句国贼,无疑是把整个萧家架在了火上烤! 千里之外的庄太后要是知道了,怕是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魅儿……魅儿啊!” 萧振抱着萧魅的人头,号啕痛哭。 赵铁柱拍了拍手,几名总旗便将萧魅密室里的东西搬了出来。 各种玩具、器械,还包括那只带血的木马。 可谓是罪证确凿、人赃并获。 再加上萧魅身上穿的性感白纱。 所有人都能猜到,萧魅临死前在干什么。 群臣咋舌。 这萧贵妃还挺会玩。 赵铁柱当众宣布:“萧贵妃私修密室,豢养男宠,秽乱宫闱,罪无可恕!陛下有旨,萧贵妃与其男宠,杀无赦!” 只有萧振听出了端倪。 他瞪大双眼,惶恐望向陈平:“你……你把陛下……给杀了?” 这一刻,萧振是真的怕了! 他发现,一直瞧不起的贱奴,这次怕是真成气候了! 取而代之的胆量,陈平不仅有,而且还很大! ------------ 第十一章:杀人诛心! 朝中知道陈平身份的人,一共有四个。 真皇帝,萧贵妃,王公公,萧振! 萧振越想,越是发现问题的严重性! “陛下和妹妹已死,王公公怕是也被这贱奴杀了!” “现在只要我永远闭嘴,这贱奴就真成皇帝了!” “我的天啊!这次是真的要坏事!” 细思极恐! 原本最坏的结果,就是他萧振死在陈平手上。 但陈平要真取代了皇帝,整个萧家恐有灭门之祸! 萧振顾不得那么多了,朝众人大吼:“萧贵妃是冤枉的!她没有秽乱宫闱!她身边的男宠才是真……” 铮! 剑鸣声起! “真皇帝”三个字,永久卡在了萧振的喉咙里! 萧振目光惊恐,视线缓缓下移。 却见天子剑不知何时,已深深扎入了他的咽喉! 竟将他整个人钉在身后的旗杆上! “……噬心散……没有解药……我要是死了……你活不过三日!” 萧振一边吐血一边虚弱开口。 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大声说话了。 陈平面无表情,走上前去。 萧振断断续续道:“让我活命……我给你解药……秘密我替你保守……” 陈平笑道:“不劳萧爱卿费心,毒已经解了。” 萧振闻言,脑子里一声炸雷! 绝望! 彻底的绝望! 原本用来制约陈平的最后底牌,没了! 萧振还以为可以凭借噬心散,暂时拖住陈平,从长计议。 现在,他必死无疑了! 陈平贴着他耳畔轻笑:“萧爱卿这般想念旧主,朕这就送你去伺候他。” 萧振惊慌道:“不!你要想清楚!杀了我,我父兄必反!” 陈平不带半点犹豫,手握长剑,剑锋一转! 萧振的头颅,便带着半截旗杆飞了出去! 血柱冲天而起! 在场众人,无不惊愕! 陈平居敢当场击杀萧振? 萧贵妃虽然也姓萧,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归根到底是皇帝的后宫。 皇帝要杀她,好歹还属于皇家处理自己的家事。 可萧振是萧家世子啊! 就算他对皇后出言不逊,那也应该由刑部暂且收押,调查之后再作判罚! 这段时间,萧家党羽便可动用人脉,从中斡旋。 保下萧振一命不成问题。 可陈平压根不给机会,完全无视萧家的能量,直接就给杀了! 这不是直接逼卫国公和镇北侯造反吗? 更何况,还有很多戍边大将、封疆大吏也姓萧! 这些人,要权有权,要兵有兵! 要是联合起来造朝廷的反,连庄太后都未必镇得住! 萧党彻底懵了! 这傀儡皇帝到底是太疯还是太蠢? 凭什么如此有恃无恐? 莫非前些年他都在暗中藏拙,积蓄力量,就等着庄太后出宫的时候反戈一击? 萧振与萧魅两兄妹首级,双双滚进人群。 头颅并排瞪着眼睛,血糊了一地。 萧家党羽们吓得瑟瑟发抖! 陈平大声宣布:“国贼萧振、妖妃萧魅,二人联手残害苏家忠良,藐视天威!将其首级传示各营,以儆效尤!” 说完还转头冲苏婉儿一笑:“皇后,此举可还解气?” 群臣目光齐刷刷望向苏婉儿。 苏婉儿哭着朝陈平一拜:“臣妾!跪谢陛下!” 一个女人最想要的是什么? 无非就是,被一个男人当成宝,宠上天! 陈平可以为了她,顶着天塌的压力,杀掉她最恨的两个人! 而且,还是当着所有人的面! 简直无异于直接宣布:任你是天大的权臣,敢惹朕的女人,朕照杀不顾! 朕,就是要给皇后涨脸! 朕,就是要让皇后解气! 朕,就是要替苏家撑腰! 这份殊荣,这份恩宠,让苏婉儿无比幸福的同时,却如一记响雷,劈在群臣天灵盖上! 陈平这一番话,直接苏家一案定了调! 之前萧振给苏家扣的帽子是,骄兵悍将、拥兵自重! 现在,陈平金口一开,彻底翻案! 萧魅、萧振,国贼! 苏家上下,满门忠良! 赵铁柱挥了挥手,几个百户便走上前去,捡起地上萧魅和萧振的首级,装进布袋。 春桃激动得痛哭流涕:“娘娘……大坏蛋终于死了……两个大坏蛋都死了!咱们苏家终于等来沉冤得雪的一天……太不容易了!” 苏婉儿泪如雨下:“父亲……兄长……母亲!你们看到了吗?妖妃萧魅、恶贼萧振……都被陛下杀了!” 众臣窸窸窣窣,议论纷纷。 “后宫变天了啊……今后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人……轮到皇后了。” “天家无情,前几日萧贵妃还位极椒房,今日竟已身首异处了。” “此事须得快马加鞭,告知太后!” 陈平剑尖挨个点过萧党脑门:“朕今天心情好,只诛首恶!萧魅和萧振罪无可恕,死有余辜!二人既死,萧家其余党羽,效忠于朕,可免一死!” 此话一出,萧党众人长舒一口气。 陈平这么做也有他的考量。 他表面上是为了皇后,但实际上更多是为了自己。 萧家,必须要收拾。 但又不能收拾得太狠。 如今朝中派系林立,庄太后和内阁是最强大的一派。 朝堂之上,萧家联合的几位国公、外戚,才勉强能与庄太后抗衡。 假如没收住手,把萧家一下子干崩了,那毫无疑问,庄太后的权力会立刻覆盖整个朝堂。 那些空出来的位置,也会被庄太后的亲信占据! 现在失去制衡,对陈平是极为不利的。 更何况,陈平现在也没有更多实力剿灭萧家。 萧家势力,在朝中盘根错节,不容小觑。 要是把这些人逼急了,他们不是没有实力弹劾皇帝。 所以,点到为止就行了。 至于远在数千里外的镇北侯、卫国公,陈平更没精力去管。 这古代又没有电话。 至少十天半个月之内,萧魅和萧振的死讯传不到北疆。 这段时间,陈平暂时是安全的。 锦衣卫指挥同知赵连营,跪着爬到陈平面前,哭诉道:“陛下!臣请罪!” 陈平:“何罪之有。” 赵连营:“臣此前迫于国贼萧振淫威!他拿臣家人性命为要挟,逼迫臣为萧家办事!现国贼已死,臣愿献上萧家账本,以表臣效忠之心!” 他从怀里掏出账本高举过头,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赵连营身后的几个锦衣卫指挥佥事,也纷纷朝着陈平跪下,呈上各自收集的账本。 这账本一交,赵连营这群人无异于是立了投名状。 萧党再也不可能接纳他们。 现在,他们只有效忠皇帝这一条路可以走。 陈平满意道:“很好!还有没有愿意效忠于朕的?” 扑通! 文武百官,齐刷刷跪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平会心一笑。 眼下算是开了一个好头。 至少马上就有萧党倒戈到自己这边。 陈平拿着账本,大手一挥:“传旨!” 王八耻捧着明黄卷轴快步上前。 陈平:“擢锦衣卫千户赵铁柱,为锦衣卫指挥使,总领南北镇抚司!” 在场所有锦衣卫倒吸一口凉气! 这赵铁柱区区一名千户,居然能一跃晋升为整个锦衣卫的头子? 如此重赏,足以见得效忠陛下是一件多么明智的事情! 赵铁柱激动跪地:“臣!领旨谢恩!” 监察御史李鲁忙上前:“陛下!锦衣卫乃天子亲军,指挥使历来由勋贵子弟担任,赵铁柱去年才科举入仕,岂能委以如此重任?” 陈平笑了。 这群老东西,还是一如既往的迂腐守旧。 但与此同时,这也是最大的优点。 因为守旧,他们不会被任何一个派系拉拢。 反正谁做的不对,他们就喷谁。 铮! 天子剑突然擦着李鲁的脑袋飞过! 陈平漫不经心道:“怎么?李大人要教朕几句礼法?国贼萧振莫非不是功勋子弟?” 李鲁扑通跪进血泊里,额头重重磕在地上! “不敢!微臣知错了!” 李鲁是真怕了! 他知道陈平的剑,是真的能杀人,敢杀人的! 稍微说错一句话,就是死! 陈平:“这就对了。朕不喜欢有人打断朕说话,明白了吗?” 此起彼伏的吞咽声响起。 那些准备谏言的官员,全都噤若寒蝉! 陈平满意点头。 杀人诛心的效果,立竿见影。 陈平又道:“王八耻,升司礼监掌印太监!兼领东厂提督!” 王八耻闻言,吓了一大跳,忙叩首道:“谢主隆恩!老奴定给皇爷把宫门看得死死的,苍蝇都别想飞进来半只!” 陈平把萧家账本扔给王八耻:“拿回去好好研究!” 王八耻接过账本,小心翼翼揣好。 萧党众人见状,心提到了嗓子眼! 有了这份账本,皇帝就相当于掐住了他们的脖子! 陈平又问王八耻:“交待你办的事情如何了?” 王八耻:“回皇爷,按您吩咐,六局十二司,所有对皇后娘娘大不敬的人都抓到了。” 陈平:“带上来!” ------------ 第十二章:杀鸡儆猴 王八耻尖着嗓子一甩拂尘:“带人犯!” 话音刚落,东厂番子便拖着几十个凡人进了校场。 这些人甚至昨天还敢在苏婉儿面前作威作福。 现在却全部戴着木枷,瑟瑟发抖。 陈平走到李鲁面前,伸手拔下他脑袋旁边插着的天子剑。 “赵铁柱!接剑!” 陈平随手将天子剑扔到赵铁柱手上。 赵铁柱第二次将天子剑捧在手里,眼神郑重庄严。 陈平:“锦衣卫指挥使赵铁柱!持天子剑,杀人!” “遵旨!” 赵铁柱高高举起天子剑,身后所有锦衣卫全部朝着天子剑叩首。 陈平转身走上凤观台,牵着苏婉儿走了下来。 “指,哪个抽过你的血,哪个喂你吃过馊饭,哪个害你冻坏了脚,指一个,赵铁柱就捅一剑。” 陈平对苏婉儿说道。 苏婉儿心脏怦怦直跳。 她当然认得这些人。 尚膳监张总管,喜欢往她饭菜里倒馊水。 尚宫局王嬷嬷,克扣炭火时笑得最欢。 还有那群踩死她小鸡小鸭的太监。 大冬天扒她袄子的嬷嬷们。 逼她跪碎瓷的刘公公。 还有每月来取血的女官…… 一个个噩梦般的面孔就在眼前! 苏婉儿指尖掐进了掌心。 陈平感受到怀里佳人的身子在发抖。 “别怕,朕在这儿。再没有人可以欺负你了。” 陈平温柔说道。 苏婉儿感动点头。 苏婉儿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道:“就是那几个太监,踩死我刚出生的小鸡小鸭……” 声音小的像是蚊子叫,只有陈平能听见。 陈平眼神宠溺,盯着苏婉儿的俏脸。 有点可爱是怎么一回事? 让她指认欺负过她的奴婢,她却一心想着为小鸡小鸭们报仇。 陈平笑道:“还有呢?” 苏婉儿埋下头去,没敢继续说。 春桃看不下去了,指着缩在角落的老太监尖叫:“娘娘大度,春桃可记仇!陛下!还有他们!” “这太监去年冬天扒了娘娘的鞋,害娘娘冻坏了脚!” “那群杀千刀的女官!每次抽娘娘血的时候都特嚣张!” “这嬷嬷说娘娘的鹅黄袄子犯冲,扒袄子时还用鞭子抽娘娘!” 春桃如数家珍一般,一一道来。 被指到的人哀嚎出声:“娘娘饶命啊!都是萧贵妃逼奴婢这么做的!” 陈平冷笑:“朕的皇后心善,不忍大开杀戒,但朕可不一样!赵铁柱,动手!” 赵铁柱一步踏出,身后的锦衣卫齐刷刷抽刀! 寒光映照出一张张被吓到扭曲的脸。 “娘娘饶命啊!” “都是萧贵妃指使我们!” “奴婢也是奉命行事啊!” 求饶声响彻。 赵铁柱带着锦衣卫边走边杀,很快面前就死了一大片! 血流如注! 剩下宫女太监见状,全部吓尿:“奴婢冤枉啊!陛下饶命!都是萧贵妃的命令,奴婢不敢抗命啊!” “太吵了!掌嘴!” 陈平眼皮都不抬。 一群锦衣卫抡圆了胳膊抽过去! 无数颗牙带着血沫飞出去! 春桃还不解气,捡起地上石头就要往那些人身上砸。 苏婉儿却轻声喝住:“春桃,陛下面前,休得放肆!” 春桃吐了吐舌头,悻悻扔掉手中的石头。 却不曾想,陈平捡了起来。 他把石头又递给春桃。 “给朕砸,哪些人欺负过皇后,往死里砸!” 春桃乐开了花,朝着张总管脑袋砸去。 张总管直接脑袋开瓢,瘫在地上惨叫。 陈平眯起眼扫过人群。 很多已经昏死过去。 锦衣卫端来凉水,一一泼醒。 苏婉儿不忍看,别过脸去。 陈平却扳着她的肩膀,转了回来。 “皇后看仔细,这些畜生当初怎么欺负你,朕就怎么千万倍还回去。” 苏婉儿有些害怕:“陛下,要不然算了吧……” 春桃扑通跪地:“娘娘!不能就这么算了!这些坏人当初欺负娘娘的时候,可没想过算了!” “尤其是尚宫局的人,什么都要克扣,还老是抢娘娘的陪嫁!饿得我和娘娘只能啃树皮!” 陈平眼底寒光一闪,朝王八耻挥了挥手。 王八耻立刻会意,尖着嗓子喊:“把尚宫局的犯人全部拖下去!东厂新制的铁刷子正好开荤!” 刷刑! 观礼的文武百官,无不头皮发麻! 这铁刷子能从人身上刮下三十斤肉还不让断气! 嗤啦一声,皮肉分离,瞬间露出森森白骨! 可谓痛不欲生! 相比之下,那些被锦衣卫一刀毙命的,反而成了幸运儿! 有一些脑子转得快的官员,瞬间明白了陈平的用意。 表面上是在为皇后撑腰。 实际上在杀鸡儆猴! 那些奴婢是鸡,百官就是被恐吓的猴! 番子们拽着铁链把人往外拖,地上满是血痕。 惨叫声不绝于耳。 苏婉儿吓得后退半步。 陈平揽住她的纤纤细腰,笑道:“怕什么?朕在这儿。” 说着,陈平随手拿起一把匕首,塞进苏婉儿手里。 苏婉儿一愣。 陈平:“将门虎女,该学会杀人了。” 苏婉儿的玉手发起抖来。 这时,有个司药女官忽然狂笑。 春桃认出她来。 “娘娘!当初就是她按着你取血!” 那女官算是彻底摆烂了,临死也要恶心苏婉儿一下。 “哈哈哈哈!横竖就都是一死,你们又何必再窝囊求饶?” “苏婉儿!你身上的处子之血可真甜啊!萧贵妃每次都要兑着蜂蜜喝!” “萧贵妃喝完之后,我偶尔也能尝到一口,能喝到皇后的血,死得不亏!哈哈哈!” 话没说完,陈平已经掰着苏婉儿的手腕,一刀捅进那女官的心脏! 血浆溅上苏婉儿裙角。 她惊叫一声,却被陈平握紧手狠狠拧转刀把! 那女官没有马上死,嘴巴吐着血,却还在喋喋不休。 “我死得倒是痛快,可比你爹舒服多了!苏铮在诏狱里已经被老鼠啃掉半边脸,萧贵妃带我去上药的时候,还专程叮嘱我放点尸腐毒!哈哈哈!” 苏婉儿脸色惊变:“你说什么?” ------------ 第十三章:将门虎女 那女官说完这句话就断了气。 苏婉儿着急拉住陈平:“陛下,我父亲那边……” 陈平摆了摆手:“不急,赵铁柱的手下已经拿着朕的圣旨去狱中救人了,很快就能救出苏老将军,眼下的事情比较重要。” 苏婉儿不解:“陛下,这些人一口气全杀掉就可以了,为什么还要一个个折磨他们?” 陈平:“很简单,朕要皇后学会杀人。” 苏婉儿一怔。 陈平:“世事如潮,人如舟船,你我都是在风浪之中,争一线生机。你不会杀人,就会被别人所杀。” 苏婉儿瞪大双眼,紧紧攥住手中匕首。 陈平的话,犹如一道惊雷! 是啊。 苏家曾是炎汉第一将门。 将门之女,怎么可能是唯唯诺诺的女子? 她曾在马背上长大。 从小就耳濡目染了父亲和兄长的杀人技。 若不是十三岁那年就被预定了太子正妃,她苏婉儿现在应该也是一位巾帼女将。 那年之后,苏婉儿便被苏铮强行关进了闺房,每天只能学习女红刺绣、三从四德、天家礼仪。 也是在那一年,苏婉儿做的香名满京师。 她一直在逼自己长大,逼自己走正确的路。 逼自己成为一个贤良淑德、母仪天下的皇后。 所以为了顾全大局,她一直在忍让,一直在退缩。 可就在今天,一个男人唤醒了她内心深处的东西! 将门虎女,又有何惧? “陛下,臣妾明白了。” 苏婉儿点了点头,眼神一凛,握住匕首走到人犯面前。 “这一刀,为我的小鸡小鸭!” 苏婉儿喘着粗气,将面前的太监穿心! 陈平看得颇有兴致。 这姑娘有点意思。 “这刀为了春桃!” 又是几声闷响! 几个宫女应声倒地。 她们抢过坤宁宫的炭火,害得苏婉儿和春桃差点冻死。 血溅到裙摆上,像绽开的火焰。 “娘娘!再捅深些!这老货克扣炭火时可不是这副嘴脸!” 春桃站在一旁喝彩,恨不得亲自上手。 苏婉儿已经杀红了眼。 她拿着匕首,一刀又一刀地捅着。 “你们踩死小麻雀的时候,笑得很开心吧?笑啊!继续笑啊!” 春桃拍手叫好:“好死!叫你欺负娘娘!” 剩下的人犯连连朝着苏婉儿磕头认错。 “娘娘!奴婢错了!奴婢愿给您当牛做马……啊!” “娘娘!奴才给您当凳子!当夜壶!您就饶了奴才吧!” 噗嗤! 苏婉儿咬着牙,匕首插进其中一人脖子,狠狠一划! 血溅四方! 在场众人都看傻眼了! 这真是那个连蚂蚁都不忍踩死的皇后? 她柔弱温和、谦和宽容的形象早已深入人心! 殊不知,苏婉儿居然还有这一面? 杀起人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兵部郎中柴龙感慨万千。 “不愧是苏家将门的血脉啊……纵然是女儿身,杀人一样利索!” 当年他本是苏铮麾下参军。 他见识过巅峰时期的苏老将军。 战无不胜、威慑八方! 而此时,柴龙竟在苏婉儿眼神中看到和苏铮一模一样的色泽! 苏婉儿用袖子擦干刀上的血迹,转头看向春桃:“春桃,解气吗?” “解气!太解气了!” 春桃喜极而泣,妆都哭花了。 她知道,曾经那个扬言要做女将军的苏家三小姐,仿佛又回来了! 陈平坐回龙椅上,指尖轻叩扶手,欣赏着眼前这一幕。 苏婉儿握刀的手,已不再发抖。 将门虎女的戾气,正从她单薄的身子里喷涌而出! 陈平要的就是这个。 自己的女人,可不能光是做花瓶。 还得和自己一样杀伐果决! 围观官员集体打了个寒颤。 这哪还是任人欺凌的小白兔? 分明是扒了美人皮的罗刹! “春桃,下一个杀谁?” 苏婉儿染血的裙摆扫过石板。 春桃指着一个侍卫太监,道:“娘娘!杀了他!这太监上次差点打死我!” 这丫鬟,从小就跟着苏婉儿。 两人情谊深厚,胜似姐妹。 早些年,先皇赐给苏婉儿的奴婢,无不为了钱财地位投靠萧贵妃。 唯独春桃,就算再苦累、再委屈,也不曾背叛苏婉儿。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发泄的机会,苏婉儿也不会忘了春桃。 苏婉儿握着匕首,来到那侍卫太监面前。 “欺负春桃,你……该死!” 说时迟那时快,那太监竟突然暴起! 藏在袖中的毒针,直刺苏婉儿咽喉! “萧贵妃千岁!贱人去死!” 陈平皱了一下眉头。 但这次,他选择不出手。 他要苏婉儿自己跨过这道坎! 苏婉儿瞳孔骤缩! 她身子反应神速,侧身闪过毒针,反手一刀捅进太监肋下! “这一刀,为春桃流过的血!” 刀锋在骨缝间拧转。 那侍卫太监疼得翻起白眼! 立毙当场! 柴龙见状惊呆了! “这身法……是苏老将军的折冲步!皇后不愧是将门之女!” 苏婉儿一脚踹开尸体,转头对陈平嫣然一笑:“陛下,臣妾没给您丢人吧?” 她满脸是血。 但在陈平眼中,这些鲜血就是最好的化妆品。 陈平起身鼓掌:“何止没丢人!朕的皇后,当得起将门巾帼!” 锦衣卫齐声山呼:“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陈平走过来扶住苏婉儿。 苏婉儿虚弱靠在陈平怀里。 毕竟还是多年没动过刀子了,苏婉儿此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胸口起伏的频率很快。 不过她呼出的气息依旧很香。 陈平发现她在笑。 眼角带泪,却笑得畅快淋漓。 陈平:“痛快了?” 苏婉儿愤愤道:“还不够!陛下答应过,要救臣妾的父兄……还有那些陷害苏家的人,陛下也千万不能放过他们!” ------------ 第十四章:苏家忠烈! 陈平温柔一笑:“好,皇后想要谁死?” 苏婉儿眼底燃起怒火:“镇北侯、卫国公、炎京府尹……都得死!” 陈平:“好。” 苏婉儿:“陛下,君无戏言!” 陈平:“君无戏言!” 与此同时,北镇抚司诏狱最底层的牢房里。 火把摇曳,映出角落里一具佝偻的身影。 苏铮。 这位曾八百骑杀穿北元的镇国将军,此刻只剩半边完好的脸。 左脸溃烂见骨,右眼却仍死死盯着身前的狱卒。 浑浊的瞳孔里,依旧燃烧着倔强。 “嘿!骨头还挺硬?” 几个锦衣校尉正把他的二儿子苏卫疆踩在地上,抡着鞭子狂抽。 苏卫疆疼得龇牙咧嘴,但还是强忍着剧痛,朝着锦衣校尉喊话:“没吃饭啊!就这点力气,还不如西疆野狗的爪子带劲!” 见撬不开苏卫僵的嘴,几人又朝苏铮走去。 “姓苏的,再不认罪,你剩下的半边脸也给你打烂!” 苏铮懒得理会,张开双臂:“本帅给你们一个建议,直接上刷刑好一点,本帅最近身上长满了虱子,正想刷一下止痒,本帅要是皱一下眉头是狗娘养的。” 苏卫僵趴在地上哈哈大笑:“我爹砍下北元可汗首级时,你们这群腌臜货还在娘胎里打转呢!” 几个锦衣校尉讨论起来。 “小崽子骨头倒是随了老狗,死活不让罪!要不然就满足老狗,直接上刷刑?” “反正苏家抄了几遍了也查不出半点罪证!老狗再不认罪,萧指挥使怕是不会放过咱哥几个!” “刷刑?那可不行,老狗现在这身子,刷一下就得死!萧指挥使有令,要他求死不得,求死不能!” “说得对!萧贵妃说了,这条老狗要留着当人质,只有他还活着,北疆的苏家军就还听萧家指挥!” 三人说话的声音虽然小,但苏铮和苏卫疆听力极佳,早就听到了。 苏铮仰天狂笑:“苏家儿郎的脊梁,岂会被你们这些祸国奸臣掰弯?来啊!有种就给本帅上刷刑!看看是你们的刷子快,还是本帅的血先流干!” 苏卫疆也跟着笑:“萧家的狗别嚣张!我苏家三妹乃将门虎女,只要她一日是皇后,那便是母仪天下!萧魅永远只是个嫔妃!” 几个锦衣校尉闻言顿时笑喷。 “笑死我了,老狗怕是还不知道,你们苏家女人在宫里连狗都不如!” “就是!苏婉儿在宫里当皇后又怎样?还不是天天被贵妃娘娘当血罐子抽!” “我哥在宫里当侍卫太监,他说上次拿着鞭子进坤宁宫,苏婉儿和她身边的婢女连声都不敢吭!” 苏铮身子一颤。 那副百战之身,纵然伤得再重,也不曾留下一滴眼泪。 但听到自己女儿过得这么惨,竟再也忍不住了。 英雄泪。 沿着脸颊滑落。 苏婉儿入宫后,苏铮便远征漠北,对于宫内之事所知甚少。 直到苏铮被十二道金牌召回,锒铛入狱时,才得知现今朝堂已腐朽至此! “萧指挥使说了,今儿你们要不招认罪状,就给你加点料!” “来人!把瘟猪身上刮的脓血浇上去!” “哼!老子倒要看看,是他身上的肉烂得快,还是认罪快!” 脓血哗啦泼下。 苏铮浑身痉挛,身上的腐肉滋滋作响。 他牙关咬得咯咯响,愣是没哼半声。 浇完脓血,几个锦衣校尉大笑着喝酒去了。 须臾,苏铮身上的烂肉便开始剧痛。 苏铮强撑着溃烂的身子:“卫疆……找根绳子。” 苏卫疆浑身一震:“爹!您要干什么?” 苏铮哑着嗓子:“陛下昏聩,为父如不现在就死,免得害了婉儿!” 苏卫疆一拳砸在墙上,血顺着指缝往下淌! “我不服!我苏家世代忠良,凭什么落得这般下场?” 苏铮仰天长啸:“凭我三代传承的苏氏忠魂!先帝赐的赤胆旗还在家门口立着!我苏铮宁可吊死在诏狱,也不让萧家拿我要挟婉儿!” 苏卫疆声音哽咽:“三妹要是知道父亲你死了,那得多难过!” 苏铮咳出一口黑血:“那就更得死!我们活着,婉儿就得被萧魅拿捏!快!把裤带解下来,送为父上路!” 苏卫疆颤抖着抽出裤带:“爹!黄泉路远,儿,愿为父亲牵马执鞭!” “滚!” 苏铮突然一巴掌扇过去! “你大哥已充作矿奴生死未卜!苏家得留个种!待会儿吊死我后,把裤带藏好!然后装疯!你必须活下去!” 苏卫僵泣不成声,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儿!送父帅上路!” 说完,苏卫疆把腰带悬上铁栅。 苏铮惨笑一声,把头悬挂上去。 临死前,苏铮留下一首诀别。 “身陷囹圄志未消,寒蝉抱树待春潮,” “若得三尺龙泉剑,残光仍可射九霄!” 咽下最后一口气前,苏铮听到走廊炸起纷乱脚步声。 “圣旨到!” 一声巨响! 牢门被暴力破开! 锦衣卫百户何广艺,手持圣旨冲杀进来! 身后二十名缇骑,杀气腾腾! 火把照得地牢亮如白昼。 几个醉醺醺的锦衣校尉拎着酒壶晃出来。 领头那人张嘴就骂:“谁他妈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擅闯诏狱!” 何广艺不由分说,拔刀便砍! 一闪! 那人的脑袋直接飞上牢顶! 血溅了身后同僚满脸! 他们瞬间酒醒,哆嗦着去摸腰间佩刀。 但何广艺的刀比他们快十倍! 噗!噗!噗! 又有三颗头颅滚落! 无头尸体还保持着拔刀的姿势! “北镇抚司接旨!” 何广艺抖开明黄卷轴,声如惊雷! “苏家忠良蒙冤,朕心甚痛!即释苏铮、苏卫疆,官复原职!欺辱苏家忠烈者,斩立决!” ------------ 第十五章:老泪纵横 剩下的锦衣校尉慌了。 “这怎么可能?” “萧家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们要见萧指挥使!” 唰! 话音未落,何广艺的绣春刀捅进说话者咽喉。 刀锋一拧,带出半截喉骨! 其余人见状,扔掉武器,齐刷刷跪在地上。 苏卫疆托着苏铮:“爹!你听见了吗?官复原职!咱们苏家有救了!” 说着,苏卫疆这铁骨铮铮的汉子,竟抱着老父嚎啕大哭起来。 何广艺上前一步,挥刀斩断裤带。 苏铮摔进儿子怀里,独眼死死盯着何广艺:“这位大人,看你的打扮,应该是锦衣卫百户?” 何广艺跪在地上,声音激动到发颤:“锦衣卫百户何广艺,参见苏老将军!” 从小到大,何广艺一直都把苏铮当作心目中的大英雄。 正是这份崇拜,激励他参加武举。 考上武举那天,何广艺豪情万丈,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和自己的偶像一样,成为一名护国安邦的将军! 谁知勒索接踵而至,如果交不出五千两银子,何广艺就只能当一个百户。 他的情况和赵铁柱一模一样。 所以陈平派赵铁柱来拉拢他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就加入了赵铁柱的勤王队伍。 而现在,自己居然能将心目中的大英雄救出诏狱! 何广艺激动到想哭! 苏铮接下来的话,却给何广艺泼了一盆冷水。 “何大人,你是萧指挥使的人?” 何广艺赶紧摆手:“不是的!苏老将军!我是陛下的人!萧振已经死了!” 嘶! 跪在地上锦衣校尉无不倒吸凉气! 其中一人惊吓过度,口无遮拦道:“不!绝不可能!萧指挥使武功盖世,岂会被尔等宵小所杀!” 何广艺一刀捅死:“今早校场月试,陛下当众斩了萧振狗头!萧魅也被剁了喂狗!二人的狗头,现在就挂在午门旗杆上,你们要不要爬上去舔两口?” 诏狱内一片死寂。 再没有人敢质疑半句。 苏铮和苏卫疆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谁不知道皇帝对萧贵妃有多宠爱? 谁不知道皇帝对萧家有多信任? 皇帝怎么可能会杀萧振? 苏铮情愿相信自己现在已经死了,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回光返照的幻觉! 何广艺扑通跪地,抱拳道:“苏老将军!千真万确!陛下还有口谕!” 属下抬出一个鎏金木匣。 苏铮见状,目光震颤! 何广艺热泪盈眶,道:“陛下说了,老将军当年八百骑破北元时,用的就是这把虎头湛金枪!陛下把此枪归还老将军,望老将军重披征袍,为国而战!” 匣盖掀开的刹那,寒芒照亮地牢! 苏铮溃烂的手指,抚过枪杆上熟悉的虎纹。 “回来了……都回来了啊……” 苏铮老泪纵横。 他重握长枪,逆光而立。 仿佛又变回了当年八百骑破阵的镇国将军! 何广艺此刻的表情,像是一个追星成功的小迷弟! 当天下午。 陈平站在坤宁宫外。 苏婉儿养的小鸡小鸭,在他脚边晃来晃去。 陈平很想抓一只来吃,却又怕伤了苏婉儿的心。 毕竟,这姑娘是把它们当宠物在养。 这时,系统的声音传来。 “叮!宿主成功改变了苏铮死亡的命运,检测到历史时间线变动,奖励变动值1500点!” 陈平愣了一下。 他杀萧振的时候,并没有提示历史时间线变动。 但救回了苏铮,却奖励了1500点变动值。 足以见得萧振的死,对历史的影响并不大。 而苏铮的存活,才是一个关键的节点。 陈平赶紧查看奖励兑换栏。 “1000点:1000精兵” “2000点:六合韬略(谋城级)” “4000点:400万两白银” 之前陈平花掉3000变动值换了战神躯。 正是依靠战神躯,陈平才能轻松击败萧振,慑服群臣。 而这1500的变动值,换不到陈平想到的东西。 1000精兵,意义不大。 赵铁柱接任锦衣卫指挥使后,朝野上下的一万多名锦衣卫就收归陈平所有。 苏铮回归后,六合韬略也不重要了。 陈平现在最需要的是钱! 现在穷啊! 太后党把持国政,自己想从外库拿钱根本不可能! 户部尚书庄潭,是庄太后的亲侄儿,有权封还敕书。 六科给事中也大半是太后党,有权封驳敕书。 就连超过5000两的支出,都需经都察院复审。 至于都察院,除了那些个又老又迂的监察御史,左右都御史无不和庄太后沾亲带故! 这还怎么玩? 难不成大事小事都得自己掏钱? 但陈平的私库是真没钱了! 没钱,就意味着陈平的一切计划,都不可能施展。 但想要兑换400万两白银,陈平还差2500点变动值。 “攒着吧,攒到4000点再说。” “对了,系统,今天的签到奖励怎么还没来?” 系统:“距离领取签到奖励还差三个小时。” 陈平笑骂:“靠!哪个网游不是过了十二点领取签到奖励?到了你这就非得间隔二十四小时是吧?” 这时王八耻带着一群东厂太监跑了过来。 陈平看到王八耻,急忙问道:“王八耻,抄家抄得怎么样了?” 王八耻跪地叩首道:“回皇爷,萧振一家按律问斩者八十三人,充入教坊司者一百三十人。” 陈平不耐烦道:“我问的是钱!” 王八耻忙道:“回皇爷,萧振家只抄出来几千两白银,至于萧贵妃的承乾宫,除了一堆奇怪玩意儿,压根没几件值钱货。” 陈平懵了:“你他妈在逗我?萧振收了多少贿赂?萧贵妃拿了多少朕的赏赐?怎么可能没钱?” 王八耻瑟瑟发抖,将萧家账本呈上:“皇爷!千真万确啊!萧振和萧贵妃二人,将这些年所得财富,几乎全部送往了北境的卫国公府和镇北侯府!” 靠! 陈平气得想骂街! 别人当贪官都是为了自身的荣华富贵。 这俩逼贪污腐败全是为了造反! 还真是为了崇高事业,勒紧裤腰带过日子啊! 你们但凡给自己留点呢? 留一点! 浪费不了几个钱! 愣是一个子儿没给自己留啊! 也难怪历史上萧青帝能一路平推,越打兵越多! 皇帝老子在他面前,简直活脱脱穷鬼一枚! 陈平心里暗暗叫苦。 原本他还指望靠着抄家攒点银子。 “不过……陛下……” 就在这时,王八耻话锋一转! ------------ 第十六章:皇袍加身 陈平不悦道:“下次说话不准说半句!” 王八耻赶紧磕头认错:“皇爷老奴知错了!” 陈平:“继续说!” 王八耻:“奴才查账时发现个怪事,萧家在朝中最有权势的三人,萧振、萧魅的钱全送去了北境,唯独炎京府尹萧长贵,账上送出去的钱还不到那俩的零头!” 陈平:“啥玩意?萧长贵没把钱往外送?” 王八耻赶紧把账本翻得哗哗响:“皇爷您看!萧长贵去年光田庄进项就有八十万两,结果账上只写了八千两送往镇北侯府!” 陈平一把抢过账本,越看眼睛越亮:“好家伙!萧振萧魅送钱跟撒纸钱似的,萧长贵倒是个貔貅转世!发财了!接下来就抄他的家!” 王八耻眼珠子贼溜溜转了两下,然后压低声音道:“皇爷不可啊,您在校场跟萧党的人保证过,只诛首恶,不牵连其他萧家人。现在平白无故抄了三品大员的家,会让皇爷您威信尽失的。” 陈平点了点头:“对,你说的有道理,那你就继续查,看看能不能查出足以让萧长贵抄家灭族的罪证!” 王八耻:“遵旨!” 话音刚落,宫外传来脚本声。 何广艺带着二十名缇骑,掺扶着苏铮和苏卫疆,来到陈平面前。 “参见陛下!” 众人齐刷刷跪地。 陈平刚要开口,目光瞥见趴在地上的苏铮和苏卫疆。 这父子浑身上下就裹了条破麻布。 麻布上,还渗着发黑的脓血。 “何广艺!你好大的胆子!” 陈平突然暴喝,吓得众人一哆嗦! 何广艺赶紧磕头:“陛下恕罪!” 陈平骂道:“你就让朕的老丈人穿个麻布?” 何广艺急得快哭了:“陛下恕罪!诏狱里实在找不着衣裳,苏老将军想快点见到陛下,臣没有时间准备衣裳,只能给老将军批了个麻布!” 陈平一把扯下明黄龙袍,三步并作两步冲下台阶。 苏铮还没反应过来,就觉肩头一暖。 皇袍已裹住他伤痕累累的身子。 苏铮当场石化! 陛下居然把皇袍披在自己身上? 莫不是在暗指自己欲皇袍加身? 这罪名,苏家可就不仅仅是流放边疆、充作矿奴了。 而是诛九族! 王八耻吓得跌坐在地! “陛……陛下?” 何广艺和他们的手下也瞬间傻眼了! 陛下这是几个意思? 前脚让救出来,后脚就要给个大逆不道的罪名? “放肆!” 王八耻大喝一声:“苏铮!你胆敢僭越不成?还不赶紧脱下来!” 陈平听得懂这话的意思。 表面上是在呵斥苏铮,其实是在给台阶下。 所以陈平也并不指责王八耻,而是一步踏出,来到苏铮和苏卫疆面前。 苏家父子齐声尖叫,脑门磕得砰砰响! 苏铮赶紧脱下皇袍,捧过头顶:“陛下!苏家世代忠良!罪臣一家等绝无僭越之心!” 苏卫疆嚎啕大哭:“陛下!家父是冤枉啊!” 陈平指着苏卫疆:“朕是看你爹光着膀子,都冷得打摆子了,给他披件衣裳而已,不比多作解读!” 说完,陈平扭头冲王八耻吼道:“尚衣监没杀光吧?” 王八耻瑟瑟发抖:“回皇爷!尚衣监总共清洗四十三人,还剩一百二十一人。” 陈平:“既然没死光,那就半刻钟内给苏老将军送十套新衣过来,送不过来,剩下的所有人全部处死!” 王八耻:“奴才遵旨!” 苏铮终于确定皇帝不是想要杀他。 他的独眼里泛起泪花。 这象征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龙袍,此刻竟裹在自己这具烂肉上! 苏铮喉头滚动,声音抖得不成调。 “老臣这副残躯,怎配陛下如此抬爱?” 陈平蹲下身,掰着手指头给他算:“配!怎么不配?你和你儿子八百骑破北元,挽救十六州百姓;你闺女整天被抽血,却还想着给朕做米糕,你们苏家要不配,这朝堂上还有谁配穿衣裳?” 此话一出,何广艺和他的一群手下,纷纷落泪! 不仅是感叹于苏家的忠良。 更是喜悦于皇帝对忠臣的态度! 有如此明辨是非的陛下,他们焉能不效死力? 只要对陛下忠心,何愁不能一展鸿鹄之志? 苏铮感激涕零:“陛下隆恩浩荡!老臣别无他求!只求陛下善待小女婉儿,若此,老臣纵肝脑涂地,亦追陛下之殊遇,报之于天下苍生!” 陈平闻言大喜,扶起苏铮,朝坤宁宫内走去。 “苏爱卿既然说到这里,朕便让你看看,朕有没有善待你家闺女!” 何广艺和王八耻一愣,赶紧领着手下跟上。 脚步声响彻宫内。 正在给小麻雀喂米的苏婉儿惊得一哆嗦。 掌中黄米撒了满地。 春桃本能般抓起扫帚,摆出架势。 待看清来人后,她才“哇”的一声,失声大喊:“老爷!二少爷!” “爹!” 苏婉儿提着裙摆从廊下狂奔而来。 一个不小心,踩在湿滑的苔藓上。 苏婉儿大惊失色,重重摔向地面! ------------ 第十七章:没死我血赚 陈平眼疾手快,疾步上前,扶住她纤细的腰肢。 “毛毛躁躁的,慢一点,苏老将军又不会跑。” 可苏婉儿哪还听得进去? 她踉跄着扑到苏铮跟前,心疼望着苏铮那只剩半边的脸颊,泪如雨下。 “爹……婉儿不孝……让您受苦了……” 苏铮激动不已,捧起苏婉儿的脸,颤抖着声音:“三丫头……爹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苏婉儿摸着苏铮的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爹……您在漠北打了上百场仗都没破过相……” 苏铮下意识想遮住脸,却被女儿按住手腕。 苏铮轻拍苏婉儿的头:“三丫头,爹这模样吓着你了?” 苏婉儿:“婉儿不吓,婉儿想爹爹和哥哥了。” 苏卫疆:“三妹,我和父亲都不碍事,就是幸苦你了,没有你,我们父子俩可能真就死在诏狱里了。” 苏卫疆咧嘴想笑,却发现缺了门牙的豁口在漏风。 苏婉儿又瞧见了苏卫疆满是伤痕的胸膛。 眼泪又要决堤。 苏卫疆见状,赶紧摆了摆手,一脸风轻云淡:“没事的三妹,一点都不疼,你看这疤像不像咱们小时候捉的蜈蚣?” 噗嗤。 苏婉儿破涕为笑。 她捏起拳头,轻轻敲在苏卫疆身上:“二哥讨厌,你就知道逗我开心,一点都不知道关心一下自己。” 苏卫疆哈哈大笑:“我苏家儿郎杀贼无数,偶尔被贼所伤,死了我不亏,没死我血赚。” 苏婉儿闻言却更加心疼了:“二哥,我不允许你这么说,我想要让你健健康康的。” 苏卫疆连连点头:“那必须的,这次那群奸臣没搞死小爷,接下来轮到小爷收拾他们了。” 苏铮盯着兄妹二人,眼神却愈发感伤。 苏婉儿察觉端倪,忙问:“爹爹怎么了?” 苏铮感慨道:“婉儿,爹爹对不起你啊……” 苏婉儿一愣:“爹爹何出此言?” 苏铮叹气道:“爹爹当初逼着你弃武修文,把你关在闺房内学礼仪……唉……要是当初没这么做,丫头你不会被萧魅那妖妃欺负!” 春桃闻言,捂嘴轻笑:“老爷有所不知,小姐没有忘记小时候您教她的杀人技,这次月校,小姐……” 苏婉儿赶紧捂住春桃的嘴,俏脸通红。 苏卫大喜:“春桃你好好说!三妹难不成还能提刀砍人?” 春桃袖子一抹脸,声调陡然拔高:“何止砍人,小姐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亲手捅死了八个畜生!” “那些踩死小鸡小鸭的太监,被小姐一刀捅了个对穿!尚宫局的老虔婆被小姐吓得都尿了!” “抽小姐血的女官想偷袭小姐,被小姐用老爷教的折冲步反杀了!” 苏铮惊道:“所言当真?” 春桃:“千真万确!小姐握着陛下的匕首,眼睛都不眨!那些欺负过咱们的,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剁成肉泥了!” 苏卫疆仰天大笑:“好!好!不愧是我苏卫疆的妹妹!爹您听见没?三妹骨子里的将门血,到底没被那妖妃磨干净!” 苏铮的独眼泛起血丝:“三丫头,爹教你折冲步,这么多年了你还没忘?” 苏婉儿摇头道:“女儿只恨没能早点想起爹爹的教导,不然也不会让春桃被欺负。” 老将军佝偻的脊梁突然绷直。 “拿酒来!老臣要敬陛下三碗!” 陈平此刻斜倚在门框上。 他本不想打扰苏婉儿一家团聚,所以从刚才到现在一直站在远处。 但既然现在叫了自己喝酒,就没有不喝的道理。 “王八耻!好酒伺候!” 陈平一声令下。 王八耻抬了抬手,身后的太监抱来一坛坛好酒。 “苏老将军,这是国贼萧振藏在密室的顶级陈酿。陛下特意留着,说等苏家人来喝头一盅。” 苏铮大喜:“痛快!从萧家奸臣家搜刮来的好酒,太适合现在喝了!” 苏卫疆连连点头:“可不是嘛?真有点过去的意思!当初杀北元可汗的时候,儿郎们也都是喝着抢来的好酒庆功!” 苏铮接过酒坛,狂饮一口,然后朝陈平跪下。 “陛下大恩,老臣无以为报!” 陈平赶紧扶起苏铮:“都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多礼。” 说着,陈平又望向苏婉儿:“皇后,告诉苏老将军,你第一刀捅进去时怕不怕?” 苏婉儿眼神坚定:“当然怕,可想起萧党把爹爹和兄长害得那么惨,女儿脑海里就只有一个想法,杀!” 陈平望着苏婉儿,满意一笑。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苏婉儿。 苏卫疆激动不已,朝陈平跪下:“请陛下托臣讨贼兴复之效,不效,则治臣之罪!” ------------ 第十八章:一针见血 陈平大喜:“好!既然如此,苏爱卿可愿诛杀权臣,替朕收回皇权?” 苏铮一怔:“陛下所言权臣,是哪些人?” 陈平:“内阁首辅秦嵩!户部尚书庄潭!左右都御史姚承孝、严桧!” 苏卫疆听到这四个人名字,头皮瞬间发麻! 仙之人兮列如麻啊…… 不是,你让我们去杀这四尊大佛? 你咋不让我们直接去杀太后? 苏铮沉默半晌后,咳嗽一声,道:“陛下,您惩治萧党之后,打算进一步打压太后党?” 陈平:“月校擂台上朕已威慑萧党,但也间接帮助太后党做大做强,再创辉煌,若不打压,等到太后回宫后,朕的龙椅早晚要塌!” 苏铮:“陛下杀萧振时,可曾想过他麾下三万锦衣卫为何俯首听命?” 陈平:“锦衣卫中,尚有朕可用之人,赵铁柱、何广艺这些入仕的新人,萧振尚未拉拢。” 苏铮连连点头:“陛下圣明!正是因为锦衣卫的根没有烂透,陛下才有机会收拢皇权。要知道,权臣不是树上孤零零的果子,是盘根错节的毒藤。” 说这话的时候,苏铮心里是难以置信的。 因为陈平刚才的分析可谓一针见血。 以前面圣的时候,苏铮必须把复杂的事情用尽量浅显的方式阐述。 因为皇帝太昏庸了,说复杂了完全听不懂。 但现在,陛下居然可以和自己对答如流! 这一刻,苏铮觉得陛下是真的长大了! 炎汉,有望了! 苏卫疆搭话道:“对!陛下您当然有机会砍掉这些权臣的脑袋,可他们安插在六部九卿的门生,安在边关大营的族弟,安在御马监的干儿子,这些根须不断,毒藤早晚冒新芽!” 陈平想起了刚才王八耻给他看的账本。 的确。 其中利害关系,错综复杂、盘根错节。 苏铮继续道:“老臣且问陛下,若此刻杀了户部尚书庄潭,您可知江南漕运几时开闸?河西军饷走哪条驿道?各州府常平仓存粮几何?” 陈平一时无语。 他穿越前在工地搬砖时最懂这个。 包工头要是跑路,施工队所有人都得懵。 “看来……下次攒够了变动值,还是得让系统兑换六合韬略啊,不然真拼不赢脑水。” 陈平暗暗叫苦。 现在自己战斗力有了,智谋还远远不够。 之前陈平还觉得自己不带兵打仗,似乎用不着兵法。 但眼下这朝堂局势千变万化,不会点兵法是不行了。 苏铮抓起酒坛灌了一口酒,陷入沉思。 苏卫疆找准时机插话:“陛下,当年我们能八百骑能破北元,靠的是苏家军每个伍长都愿为我爹拼死效命!所以萧家党羽才不敢真的砍了我爹,否则漠北那群狼崽子明天就能杀到雁门关!镇北侯萧青帝和卫国公萧元绍也就完蛋操了!” 苏铮呵斥道:“卫疆!注意和陛下说话时候的态度!” 苏卫疆赶紧捂住嘴。 陈平摆了摆手:“无妨,我这大舅子心直口快、直抒胸臆,我高兴还来不及。” 听到大舅子三个字,苏卫疆瞬间受宠若惊! 这还是陛下第一次这样称呼自己! 而苏婉儿更是感觉脸上有光。 春桃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她早就把这些人当作家人了。 家人受到皇帝的恩宠,春桃也为他们感到骄傲。 苏铮沉吟片刻,继续道:“陛下,所以说杀权臣不是剁颗脑袋就完事。得把他安插的门生、心腹,钱袋子,连根带须全刨出来,这些老狐狸,早把根须扎进六部骨髓里了。您今天砍了树,明天就能从根里再长十棵。” 陈平闻言,感慨不已。 现在动权臣,自己的皇位就有可能立刻遭到弹劾。 陈平无比庆幸。 独宠皇后一人是对的。 若不是依靠皇后拉拢了苏家,今晚哪能听到这么掏心窝子的话? 陈平若有所思:“朕还得陪这群权臣演戏?” 苏铮点了点头:“对,陛下请记住一句话,杀人不如换人,换人不如换心。” 苏婉儿突然插话:“爹爹的意思是,杀人换心?” 苏铮眼神宠溺,望向女儿:“三丫头记不记得小时候喂的狸奴?你要抢它嘴里的鱼,不能拽尾巴,得挠下巴。” 陈平恍然大悟! 杀人诛心,是他自己想的。 但今晚,苏铮给自己出了一个更好的法子。 杀人换心! 陈平忙道:“所以说,庄太后那边,朕应该是示弱,而不是敌对?” 苏铮再拜:“陛下圣明!眼下应该催促庄太后回宫主持大局,咱们给她演场大戏,让萧党和太后党斗起来!要知道,两党皆不是铁板一块,清流恨外戚贪墨,勋贵嫌文官迂腐,从中挑拨,乘机断其根须,陛下才可获利最大!” 苏卫疆:“是啊!当年父帅就是用这招,让北元左右贤王自相残杀,让我炎汉大军坐收渔利!” 陈平表情凝重:“如此,眼下朕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什么,还请岳父明示!” 苏铮毫不犹豫,道:“投名状!” 陈平:“给谁的投名状?” 苏铮:“给庄太后的投名状!让庄太后觉得陛下已经成为其傀儡,她可放心借陛下之手铲除萧党!” 陈平越说越兴奋:“那太好了,天黑之前,朕便打算杀萧长贵,岳父觉得如何?” ------------ 第十九章:速杀此贼! 苏铮沉思半晌,点头道:“此人可杀,但陛下此前已经承诺过只诛首恶,萧党其余人赦免,此时又斩萧党重臣,需实锤的罪证,否则难堵悠悠众口。” 在来坤宁宫的路上,何广艺就已经把陈平月校杀贼的经过,绘声绘色讲给苏铮听了一遍。 陈平大手一挥:“王八耻进来!把账本给苏老将军看!” 王八耻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门外侯着,听到陈平在喊,立马捧着账本小跑上前。苏铮独眼盯着账本,嗤笑一声:“萧长贵这狗官倒是聪明,九成银子都藏进自家地窖,只拿零头孝敬卫国公。” 苏卫疆若有所思:“京城府尹这职位,管着京畿十二县的治安、刑狱、赋税,说是三品官,实权比二品尚书还肥。” 王八耻指着账页:“苏老将军您瞧,这是萧家粮行秘账。去年大旱时他们囤粮八十万石,京城米价被哄抬到三两银子一斗!京城户籍七十八万户,去年饿死三万,自卖为奴者五万!光刑部卷宗记载的民变就有四十七起,全被萧长贵用谋逆罪名镇压。” 苏铮咬牙切齿,瞳孔中燃气怒火。 王八耻继续说下去:“此外,萧长贵还在城外设了二十八个人市,专挑十三四岁黄花闺女,一个闺女换半斤陈米,萧长贵说是给宫中选秀,实际都送他府上糟蹋!” 说到这里,王八耻忽然想到什么,忙道:“老奴记起来了!前日永定河上,老奴看到许多姑娘的浮尸!想必全是萧长贵被玩残的姑娘!” 苏婉儿手猛地一抖。 苏铮一拳砸在地上:“陛下,请速杀此贼!杀他有三个好处!” 陈平:“哪三个?” 苏铮:“其一,保守估计,抄家能得现银数百万两,可解陛下燃眉之急;其二,炎京府尹掌管五城兵马司,约莫有六七千人,换咱们的人就能握住京城防务;其三,此人首级,便是给庄太后最好的投名状!” 陈平眼前一亮:“细说投名状!” 苏铮:“萧长贵明面上是萧党,暗地里早被庄太后用冰敬碳敬喂饱了。杀他既剁了萧家钱袋子,又帮太后灭口。陛下请看,这账本里,还记着太后娘家强占民田的事!” 苏婉儿恍然大悟:“爹爹的意思,其实庄太后也想除掉萧长贵?” 苏铮一边看账本,一边分析:“庄家去年圈地三千亩,就是萧长贵帮着做的假地契。如今庄太后要洗白娘家,第一个就要弄死这条知道太多的狗!” 陈平:“妙啊!朕杀萧长贵,太后会以为朕是在替她擦屁股,萧党则会断定是太后指使!两党互撕,朕渔翁得利!” 于是陈平说干就干。 他先是让何广艺传圣旨给赵铁柱,召集锦衣卫中信得过的兄弟,暗中控制萧长贵府邸。 然后下令太医院,全力为苏铮、苏卫疆治伤。 自己则是带着王八耻和一群东厂番子,微服出城。 陈平刚出城门就被熏得倒退半步。 护城河早已干涸成一道黑泥沟,几十具浮尸卡在裂缝里。 “皇爷……” 王八耻刚开口就被陈平瞪了一眼。 他连忙改口:“老爷,前头就是人市,您真要去看?” 陈平没吭声,一脚踩进烂泥地。 远处土坡上,有棵老槐树。 老槐树下,很多孩童在哭。 却没有看到他们的父母。 陈平指着问王八耻:“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小娃娃的爹娘呢?” 王八耻叹了一口气:“百姓实在饿得狠了,天黑前会把孩子送到村口老槐树下。各家用麻袋装走别家的娃……然后……谁都不知道自己的娃,进了谁家的饭碗里。” 陈平头皮一麻! 易子而食! 穿越前,这四个字只在史书上看过! 陈平虽然从原主记忆里看到过类似的场景。 但亲临现场,才知道这世道有多残酷! 此刻的皇宫里,依旧是纸醉金迷、夜夜笙歌。 殊不知,连皇城周围的百姓,都已经苦成了这样! 那其他偏远地区,将会是怎样的人间炼狱? 这一刻,陈平下定了决心! 自己既然穿越到这个朝代,还阴差阳错当了皇帝,那就要还这天下朗朗乾坤! 让整个国家,整个社会,变得和自己穿越前一样! 百姓永享乐土,市民皆可果腹! 前方忽然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将陈平的思绪拉回到眼前。 陈平循声望去,是个扎双丫髻的小女孩。 她跪在草席前,席上躺着个气若游丝的妇人。 小女孩把观音土捏成团,往妇人嘴里塞:“娘醒醒,我不偷吃了,都给你……” 一旁老汉叹气道:“别费劲了,你娘没气儿了。丫头,把你娘抬到肉铺,兴许能换二两面。” 小女孩连连摇头:“我娘没死!她刚才还摸我头呢!” 这时,一个面容娇好的姑娘走过来,牵起小女孩。 她一抬头便注意到青布直裰的陈平。 这身打扮,不是文人便是士大夫! 姑娘慌忙松开小女孩,走到陈平面前,扑通跪下! “贵人行行好,买了我吧!我会绣花,会唱曲儿!您把我当奴婢、当牲口都行!要是贵人饿了,把我剁了炖汤也使得!只求贵人赏点吃食,让我妹妹和爹爹能活下来!” 她说着便扯开衣领,“您摸摸!我肉嫩!” 陈平下意识后退半步。 目光却落到姑娘脖子上挂着的草蚱蜢。 那蚱蜢编得歪歪扭扭,后腿还缺了半截。 陈平大惊! 这草蚱蜢,当自己还在当乞丐时编的! 一幕幕原主的记忆,在陈平脑海中浮现。 “我不能白拿恩公的馒头,我送恩公女儿两个小玩意儿!” “这草蚱蜢,给两个小妹妹。” “我对天发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要保护恩公,保护恩公的家人!” ------------ 第二十章:这一步,天子怒!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马蹄声自城内传来。 只见一队官兵,押着数十名女子踉跄而行。 这些女子皆面容娇好,手脚却缚着麻绳,哭声凄切。 领头的官差挥舞着浸过盐水的牛皮鞭,抽向队伍末尾的少女。 “贱奴!快一点!” 那少女身形瘦弱,被鞭子打中后腰,扑倒在地。 官差扬起鞭子便打。 少女光洁白皙的后背,霎时皮开肉绽! “都给老子听好了!进了萧老爷的别院,好生伺候贵人,敢逃跑,你们家人也跟着完蛋!” 少女们噤若寒蝉,怯怯懦懦,纷纷点头。 陈平回过神来,眉头紧蹙,问围观的老农道:“这些女娃犯了什么罪?” 老农连连摇头:“哪犯了什么罪啊,都是好丫头……实在要说有罪的话……那就是都长得过于漂亮,被萧老爷看上了。” 另一个农妇叹气道:“这领头的王赖子,是萧老爷专门任命的采芳使,专替他搜刮民间妙龄女子,送到府上供他享用。” 王赖子一声高呼:“都麻利点儿!萧老爷说了,天黑前凑不齐三十个雏儿,我们都得挨鞭子!” 王赖子身后的一群官差应了声诺。 “爹爹!我每天只吃半碗粥!别卖我!” 不远处,一个少女死死扒着亲爹的裤腿,指甲缝里全是泥。 汉子眼眶凹陷得像两口枯井。 他抡起巴掌抽在女儿脸上:“不卖你?你弟弟都三天没喝米汤了!” 打完巴掌,汉子便拖着少女,走到王赖子面前。 “官老爷,您看我这丫头水灵不?” 王赖子看了一眼,甩出袋发霉的高粱,拽着女孩头发就往板车上拖。 “这贱货我买了!还有没有?” 少女失声尖叫,已然无济于事。 少女的娘亲追了出来,一边追,一边哭喊:“丫头啊,娘对不住你!下辈子投胎到城里老爷家!” 这时,王赖子看到了陈平身旁的姑娘。 他狞笑一声,骑着马走来,居高临下,指着姑娘:“赵小灵?你家上下都已经抵押给萧老爷了,洗把脸跟我走!” 赵小灵躲到陈平身后,颤抖道:“我……我不走……” 赵小灵知道,跟着王赖子走了,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被萧长贵虐待几天几夜后惨死。 把自己卖给眼前的贵人,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退一万步说,哪怕贵人要把自己做成米肉,那也是一刀的事,远不及被萧长贵虐杀痛苦。 王赖子哈哈大笑:“还以为自己是大小姐?你家欠了萧老爷一千石粮食!拿你抵债已是天大的恩典!” 陈平身后的老农连连叹气:“去年大旱,地里颗粒无收,县衙却强征三倍赋税。萧老爷趁机放贷,一石粮收八石利!这些女娃的爹娘还不上,便被衙役拖去大牢,要么拿人抵债,要么全家等死!” 陈平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农妇叹了口气:“这丫头她爹原是城里有名的义商,名叫赵大山,东西从不卖高价,还常常救济穷苦百姓,萧老爷觉得她爹抢了生意!诬告她爹谋反!唉!那丫头才十七岁,硬是要被送道萧老爷床上虐待致死!” 陈平眼神一颤! 赵大山! 陈平这才想起来! 十二年前,他沿街乞讨,寒冬腊月险些冻死,是赵大山塞给他一堆馒头! 当时,赵大山牵着五岁大的女儿,笑得憨厚:“小兄弟,挺直腰杆!人活着,总得有个念想!” 一声惨叫打断了陈平的思绪。 王赖子已经抓住赵小灵的头发,往板车上拖去。 血顺着眉骨淌下,赵小灵却死死护住怀中一只草编蚂蚱。 那蚂蚱翅膀缺了一半,显然是被反复摩挲过。 王赖子抬脚碾碎草蚂蚱,狞笑道:“哟?还敢藏着定情信物呐?进了萧府,你们连身子带魂儿都是主子的!” 赵小灵突然暴起,一口咬住王赖子手腕! 官差们见状,一拥而上,棍棒正要打在赵宁儿头上时,陈平动了! 陈平怒目圆睁,一步踏出。 这一动,天子怒! 杀气纵横! 老农惊得倒退两步。 陈平单手接住棍棒,怒道:“光天化日强掳民女,尔等眼中可还有王法?” 王赖子斜眼打量陈平,见他虽气度不凡,却只着青布直裰,顿时嗤笑:“哪来的酸儒?大爷奉府尹大人之命抓捕反贼之女!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他身后的官差跟着附和:“笑死我了,还王法?在这里,萧老爷说的话就是王法!快滚!” 陈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王赖子叫嚣道:“还不滚?铁了心找死是吧?好!成全你!” 说完,他扬鞭便要抽向陈平。 陈平扣住鞭梢,一脚猛踹,王赖子惨叫着跪倒在地。 陈平寒声质问:“反贼之女?证据呢?” 王赖子疼得面目扭曲,却仍狞笑:“萧老爷说谋反他就谋反!在青填县,萧老爷说的话就是铁证!” 老农战战兢兢道:“贵人快逃吧!你惹不起这些人的!” 陈平在心中怒吼,右手缓缓拔出天子剑。 “赵铁柱!杀人!” 陈平一声令下! ------------ 第二十一章:无恶不作 刹那间,无数锦衣卫从天而降! 天光骤暗! 数十道黑影自屋檐飞掠而下! 绣春刀如星斗坠落! “北镇抚司办案!” 赵铁柱一声暴喝! 王赖子脸上横肉抽搐:“锦衣卫?你们不可能是锦衣卫!锦衣卫指挥使萧振是萧老爷的侄儿,怎么可能” 话音未落,刀光已至! 赵铁柱一刀斩落王赖子耳朵! 王赖子痛得在地上打滚! “我只问一遍,萧长贵在哪?” 陈平厉声道。 王赖子尿湿了裤子:“进城左转就是萧府!贵人饶命!小的只是奉命行事啊!” 陈平转头看向赵小灵。 少女气息微弱,却挣扎着爬向那堆草蚂蚱的残骸。 她染血的手指一点点拼凑断裂的草茎。 仿佛只要修好它,那个发誓保护自己的小哥哥就会出现! 陈平走上前去,扶起赵小灵。 赵小灵浑身颤抖,绝美的脸蛋上满是伤口。 她死死盯着陈平,又低头看向手中的草蚂蚱,泪水混着血水淌了满脸。 “乞儿哥哥……是乞儿哥哥!” 陈平心疼一笑:“是乞儿哥哥,乞儿哥哥说过要保护你,对不起,乞儿哥哥来迟了。” 赵小灵忽然安心一笑,然后昏倒在陈平怀里。 陈平再也无法遏制怒火! “赵铁柱!” “臣在!” “封锁萧府和府衙!” “诺!” 陈平又指向王赖子:“此人,凌迟!三千六百刀,一刀不许少!” 王赖子惊得脸色惨白,跪在地上拼命求饶。 陈平懒得再听,一拳打晕。 围观的百姓先是一片死寂,然后忽然爆出哭喊! 眼前这贵人,能号令如此多的锦衣卫,定是某位千户! 之前那老农扑通跪地:“青天大老爷!你们要为我们做主啊!” 更多百姓朝陈平哭喊。 “草民状告萧长贵,杀人奸污、无恶不作!” “草民状告锦衣卫指挥使萧振,贪赃枉法、草菅人命!” 这些人显然是把陈平认成某位官爷了。 陈平转头对王八耻道:“带上你的人留下,把所有百姓的诉求记下。” 王八耻:“老爷放心,老奴定办好此事。” 于是,陈平便摔着众人,朝城中走去。 没多久,陈平和赵铁柱便来到萧府门外。 须臾,只见一个男人的亵裤松松垮垮挂在腰间,光着半身冲出府门。 陈平:“赵铁柱,介绍一下。” 赵铁柱:“回陛下,此人是萧长贵长子萧仞。” 陈平:“此人有无官职?” 赵铁柱:“没有。” 陈平点了点头。 萧仞酒气熏天,冲着长街嘶吼:“王赖子!老子等得都要憋炸了!老子的小娘子呢?” 话音未落,萧仞眼前一亮。 百步外,陈平正抱着赵小灵。 萧仞边走边骂:“赵小灵?这不是小爷预定的员外家千金?哪来的刁民敢坏爷的好事?知道爷是谁吗?爷是炎京府尹长子!敢让爷爽不成,杀你全家!” 陈平朝赵铁柱招了招手:“找周围最好的大夫,把她治好。” 赵铁柱:“陛下,我这就去办。” 陈平面无表情,朝着萧仞走过去。 萧仞见陈平把赵小灵送走,叫嚣道:“爷只数三声,把爷的女人放下!饶你们不死!” “三!” “二!”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得萧仞踉跄倒地! 萧仞惊了,长这么大,从来只有自个儿打人,还从来没有人敢打自个儿! “哪来的外地人,不知道城里的规矩?” “居然敢在这里对爷动手?” “命不要啦?” 萧仞满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陈平一脚飞踹,萧仞骨裂声爆响! 萧仞痛得鼻涕眼泪狂涌:“啊啊啊!老子要杀你全家啊!我爹是府尹!我堂兄是锦衣卫指挥使,堂妹是当朝贵妃!你敢打老子,你得死!你全都得死啊!” 陈平抓住萧仞头发,将他拉到自己面前,冷冷道:“看清楚我是谁,只给你一次机会。” 萧仞看清陈平的瞬间,脑子里面一声炸雷! “你……你你你!你是……” 陈平一记炮拳,重重砸在萧仞脸上。 “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萧仞脸部凹陷,鲜血呕出,昏死过去。 陈平拖死狗一样拖着萧仞,朝着府衙一路走去。 沿途百姓,无不惊愕! 不可一世的萧家长子,竟像条癞皮狗般被拖向府衙! 人群炸了! “苍天开眼啊!” “这狗东西也有今天!” “哈哈哈!” 陈平抡起萧仞,砸向府衙门口的登闻鼓。 萧仞撞在牛皮鼓面上,发出巨响。 陈平又从地上捡起萧仞,又扔过去。 连续扔了九次。 咚! 咚咚咚! 声响惊得府内呼呼大睡萧长贵大惊坐起。 他昨晚玩了一夜良家女,睡到现在才起床。 早上宫内发生的事,一概不知。 萧长贵抬脚就踹门房:“哪个不长眼的在敲鼓?拖进来先打二十杀威棒!” 两排衙役水火棍还没杵齐,朱漆大门咣当一声被撞开! 萧仞浑身是血,飞了进来,摔在萧长贵案下! “爹……咳咳……爹!” 萧仞半张脸肿成猪头。 陈平和赵铁柱走了进来。 ------------ 第二十二章:凌迟! 赵铁柱挥了挥手,一群锦衣卫直扑后堂,一刀破开密室,成箱的脏银倾泻而出! 萧长贵惊恐望着陈平,只觉得他眼熟,却实在想不起来。 他这炎京府尹虽为正三品,但炎汉的中央决策核心在内阁与六部。 地方事务通常由通政司汇总后转呈皇帝。 府尹非特殊事项,无需面奏。 所以萧长贵这么多年来,也就见过陈平一次。 还是隔着很远。 萧长贵环视众人,惊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连北镇抚司都要听命于你?” 陈平笑道:“府尹记性怕是不太好。" 萧长贵忽然想起去年入宫述职时,远远望见的龙辇! 萧仞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杀猪般嚎起来:“爹!他是皇上啊!” 萧长贵整个人如遭雷击! “陛……陛……” 萧长贵一记耳光,扇在萧仞肿胀的猪脸上! 又有几颗牙飞了出去! 萧长贵扑通跪倒:“陛……陛下!臣教子无方!臣罪该万死!” 虽说陈平在萧家眼中是傀儡皇帝。 但眼下,陈平居然能带着一众锦衣卫前来。 这就说明这个傀儡皇帝,已经有了杀他三族的可能性! 很快,锦衣卫的搜查就有了结果。 “报!查获李家田契三千亩,远超官田规制!” “报!搜出黄金十万两,白银八十万两!” “报!地牢里关着七十三个反贼,经核实,全是交不起高利贷的百姓!” 随着一个又一个锦衣卫将罪证搬上来,萧长贵彻底绝望,直翻白眼! 陈平随手拿起一本账册,笑道:“李大人还兼职当龟公呢?这孝敬京官的几十名瘦马,写得够详细啊。” 说完,陈平将账册交给赵铁柱,下令道:“账册收起来,回去之后按照名单抓人!” 赵铁柱:“遵命!” 这时,越来越多的百姓闻讯赶来,将府衙大门围得水泄不通。 请命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还请大人诛杀萧长贵,还百姓太平!” 陈平和赵铁柱走出府衙,抬手示意百姓安静。 他身后的一众锦衣卫,已将萧长贵和萧仞二人拖到街上。 陈平当着众人面,问赵铁柱:“请问锦衣卫指挥使赵大人,按《大炎律》,此二人该当何罪?" 萧长贵闻言,直接傻眼了! 什么情况? 锦衣卫指挥使不是萧振吗? 怎么一夜间就换成了赵铁柱? 赵铁柱大声道:“凌迟处死,诛三族!” 陈平突然暴喝:“那还等什么?剐了这两个畜生!就在刚才那个街口行刑!” 一众锦衣卫齐声应诺! 萧长贵撕心裂肺嚎叫道:“不!你们不能杀我!卫国公、镇北侯、萧贵妃都是我萧家至亲!杀了我,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赵铁柱一脚踢晕:“聒噪!” 午时三刻,菜市口挤得水泄不通。 萧长贵一家七十六口,包括李赖子,被绑在凌迟柱上,浑身抖得像筛糠。 赵铁柱抖开圣旨,声如洪钟:“经查,炎京府尹萧长贵,父子沆瀣一气!" 百姓齐刷刷竖起耳朵。 赵铁柱:“私设刑狱,贪赃枉法!” “对!”卖炊饼的汉子带头喊。 “强占民田!欺男霸女!” “该杀!”农民举着锄头应和。 “豢养私兵!草菅人命!” 三百多个被解救的姑娘齐声哭喊:“青天大老爷做主啊!” 赵铁柱领着一众锦衣卫走到死囚身后:“二十年没使这手艺了,记住了,等会先割眼皮,保准三千六百刀不让他咽气。” “时辰到!” 赵铁柱第一刀下去! 萧长贵和萧仞二人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有个瘸腿汉子红着眼吼:“解气!我妻女都是被这俩畜生害死的!” 一众锦衣卫刀光翻飞! 片下来的肉薄得能透光! 到第五百刀时,萧仞和萧长贵已经晕过去几十次! 每次都被辣椒水泼醒! 百姓的欢呼声,传遍了街头巷尾。 “大家快去看啊!” “萧家狗贼七十六口都在西市砍头啰!” “要瞧热闹的赶紧!” 萧仞先坚持不住,断了气。 赵铁柱朝着百姓喊话:“恶贼伏诛!这一切源于陛下的圣明!陛下体恤民情,心念百姓,乃当世圣君!” 无数人自发跪下,突然朝着皇城方向重重磕头! “皇爷万岁!皇爷万万岁!” 听着百姓的称赞,陈平转身离去。 这时,系统提示音在耳边响起。 “叮!签到成功,第二日签到奖励为增加十年寿命!” 瞬间,陈平感觉自己神清气爽。 全身肌体,瞬间充满了生命力。 “叮!检测到历史时间线变动,增加变动值500点!” “宿主总变动值为:2000点!” 陈平愣了一下。 杀萧振都没有奖励历史变动值。 杀萧长贵这炎京府尹却奖励了500点! 陈平仔细回忆着历史。 很快便有了答案。 原来,历史上亲手为萧青帝开城门的人,就是这萧长贵。 虽然一切都是妖妃萧魅指使,但动手的人是萧长贵。 凑够这2000点变动值,陈平便能够兑换他想要的六合韬略! “系统!兑换六合韬略!” 陈平一声令下! ------------ 第二十三章:九种办法弄死 系统:“叮!兑换成功!正在向宿主传输六合韬略!” 陈平感觉脑浆瞬间沸腾起来! 眼前忽然展开万里河山。 原主记忆中的朝中各派、大军分布、领土疆域,此刻全部化作棋盘上的黑子白子,错落分布! 所有之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瞬间想通了! 陈平发出一声惊叹! 这六合韬略,当真玄妙之极! 这哪是兵法? 分明是全图挂! “系统你早该给我这玩意!” 陈平内心狂喜! 之前月校诛贼的策略,用六合韬略的眼光重新审视,简直就是莽撞! 要是重来一遍,现在的陈平有九种办法弄死萧振。 九种! 赵铁柱抬手止住百姓欢呼:“乡亲们静一静!现在传陛下口谕!” 人群霎时鸦雀无声。 赵铁柱:“陛下有旨,即日起,炎京府尹由原镇国将军苏铮接任!五城兵马司交予其子苏卫疆统辖!” “苏老将军?” 有瘸腿老兵激动大喊:“苏将军真的回来了?我的天!我们有救了!” 有汉子突然跪地痛哭:“苍天有眼啊!苏老将军是出了名的体恤百姓!苏老将军回来了,京畿就太平了,青天就有了!” 众百姓附和:“就是!去年水患,是苏将军带着亲兵跳进洪流,用身子堵的堤口啊!这才保下我一家老小性命!” 不知谁起了个头,整条街开始唱起民谣。 “苏家旗,赤胆心,饿死不扰民!” 一群百姓跪地高呼:“草民替京畿百姓请愿,求朝廷准许我们给苏帅立生祠!” 人群爆发出比刚才剐人更狂热的欢呼。 街道两旁的民宅内,有老人激动跪拜着供在家里的苏铮画像。 陈平透过门缝,看到那些画像,心头一阵感慨。 只要苏铮这样的忠臣良将还活着,这世道便不会彻底烂透! 回宫路上,陈平把赵铁柱叫到跟前:“你暂管府衙,三日之内想办法换上咱们的人。” 说完,陈平又解下天子剑,交到赵铁柱手里。 赵铁柱一愣:“陛下,这是何意?” 陈平:“在太后党展开行动前,替苏卫疆接管五城兵马司,拿着朕的剑立刻去办,敢有不从者,执天子剑,先斩后奏。” 赵铁柱心领神会。 等苏家父子伤愈,这摊子终究要交还忠良。 马蹄声踏碎长街。 陈平回宫后,便直奔太医院。 刚进屋,隔着老远就听见苏卫疆的大嗓门:“三妹轻点!这药膏抹上去比烙铁还疼!” 陈平掀开帘子,只见苏婉儿正给兄长后背涂药。 苏铮独眼缠着纱布,听到动静,猛然坐直。 苏铮、苏卫疆、苏婉儿三人,朝陈平跪下。 “参见陛下!” “躺着!” 陈平走上前去,按住苏铮肩头。 苏卫疆迫不及待问道:“陛下可是已剿灭萧长贵了?” 陈平:“萧长贵一家,七十六口全部凌迟。" 苏卫疆大喜:“解气!太解气了!” 陈平继续道:“我有重任,交由老丈人和大舅子。” 苏铮和苏卫疆一愣。 陈平:“你们二人,分别担任炎京府尹和五城兵马司指挥使。” 苏卫疆惊道:“陛下让臣接管五城兵马司?” 苏铮瞪大双眼:“炎京府尹管着京畿十二县刑狱钱粮,五城兵马司握着七千巡防营,陛下这是要把京城命脉交到苏家手里?” 陈平叹了口气:“只能如此,太后党爪牙遍布朝野,甚至是这太医院……你们喝的药,朕都得让王八耻的东厂亲自盯着煎。太后党把着六部九卿,朕现在连兵部武选司的门都摸不着。” 苏铮立刻反应过来,陈平会错了他的意。 他忙解释道:“老臣不是这个意思!老臣是感激陛下的信任!” 陈平:“不必解释,老丈人你之前是我炎汉辅国将军,乃正一品宗室爵位,现在让你去担任三品的炎京府尹,的确屈才了。” 说完,陈平又看向苏卫疆。 “至于大舅子,被萧家陷害前任都指挥佥事,秩正三品,现在却要你去当一个六品的五城兵马司指挥使,难为你了。” “不过,朕向你们承诺,你们的宗室爵位朕予以保留,但实权职位方面,这已经是朕目前所能做到的极限。” 苏铮和苏卫疆都看到了陈平眼神中的为难。 的确,哪怕已经做了这么多了。 月校杀贼、府衙扫贪…… 但陈平手里的实权,依旧少得可怜。 锦衣卫中,萧党依旧把持着话语权,陈平能真正信任的人并不多。 炎京府衙、五城兵马司,现在能吃下多少还是个未知数。 六部九卿,陈平甚至连一个自己人都安插不进去! 陈平苦笑:“朕这个皇帝,眼下最多只能给到正三品。六部尚书要经内阁廷推,九卿任免需太后用印。” 苏铮抓住陈平手腕:“陛下做得已经够多了!接下来就看老臣一家的!” 苏卫疆也点头道:“是啊陛下!当初我父帅八百骑能破北元,靠的就是用兵扼要冲!朝堂厮杀也是一样,我替陛下掌五城兵马司戍卫京师,父帅握刑狱钱粮,有此二处,庄太后回京也得先递拜帖!” 苏铮大笑:“对!老臣当年远征漠北,兵部连草料都不给配齐!再苦再难老臣都过来了,现今有此权柄,老臣何愁不能还炎京朗朗乾坤!” 陈平:“很好!那十日之内,把京城守军换成苏家军,你们能做到吗?” 苏铮和苏卫疆同时抱拳:“谨遵陛下谕旨!” 苏婉儿越听越激动,紧紧抓住陈平的手,道:“陛下,臣妾那无所不能的父兄又回来了。” 陈平欣然点头。 这时,王八耻匆匆赶来,扑通朝陈平跪下:“陛……陛下!锦衣卫指挥使赵铁柱,有大事要禀报陛下!” 陈平想也不想,道:“让他直接过来汇报即可,在场都是朕的家人。” 王八耻面露难色:“可……赵指挥使说……此事只能与陛下私下密谈!” ------------ 第二十四章:乞儿哥哥 陈平脸色一沉。 苏铮立马会意,道:“陛下且去!老臣无碍!” 陈平点了点头,走出太医院。 当晚。 养心殿内。 赵铁柱扑通跪倒在地:“按照陛下的吩咐,赵员外救出来了,和赵小姐都安顿在一起,二人经过救治,都醒过来了。” 陈平点了点头:“赵小灵醒来后对你说什么了?” 赵铁柱从怀里掏出个草蚱蜢:“赵小姐让臣把这个交给陛下!” 陈平看见那草蚱蜢,皱眉道:“你跟赵小灵说朕身份了?” 赵铁柱:“回陛下!臣只说陛下是臣的朋友,其他不敢说!” 陈平冷笑:“赵铁柱,你胆子够大啊,都敢替朕做决定了?” 赵铁柱闻言,顿时吓得浑身发颤,脑门重重磕在地上。 “陛下恕罪!臣万万不敢!” 话没说完,殿外忽然传来王八耻尖厉的呵斥。 “哪个不长眼的往这儿凑?滚远点!” 接着是重物倒地的闷响。 赵铁柱吓得脸色惨白! 他知道,自己怕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惹得龙颜大怒! 陈平摆了摆手:“罢了,自己去领二十个板子!然后再来见朕!” 赵铁柱连连叩首:“谢陛下不杀之恩!谢陛下不杀之恩!” 陈平将草蚱蜢收起,缓缓道:“去吧,以后自己要想清楚,哪些事情该知道,哪些事情不该知道。” 赵铁柱感激涕零,躬身退出殿外。 他哪敢想太多? 只是觉得赵小灵跟陛下关系暧昧而已! 否则怎么可能有信物? 而且,陛下对赵小灵的关心呵护,远超寻常百姓! 赵铁柱一边往外退,心里一边暗骂自己。 “赵铁柱啊赵铁柱!你这么多嘴干什么!” “就算陛下有心要纳赵小灵为妃,那也不关你的事!” “就是不知道……陛下是什么时候喜欢上那妮子的……” “呸呸呸!再想下去就是杀头大罪了!陛下想要极力拉拢苏家,断不可能现在纳妃!今后可得招子放亮点,再不能干这种蠢事了!” 赵铁柱灰溜溜走了。 一炷香时间后。 陈平领着赵铁柱、何广艺,以及一众锦衣卫,来到了赵小灵所在的医馆。 赵铁柱捂着肿胀的屁股,艰难走上前去,指挥手下封锁四周。 陈平独自走了进去。 推开医馆后院的柴门,扑面而来是浓重的药香。 赵大山后背鞭伤结着黑痂,听到门响猛地抄起烧火棍。 “爹爹别!是乞儿哥哥!” 赵小灵冲了出来。 赵大山表情一僵,仔细打量着陈平。 陈平把草蚂蚱还给赵小灵,笑道:“十二年前冬至,恩公一家塞给我五个馒头,我编了这草蚱蜢送给小妹。” 赵小灵接过草蚂蚱,小心翼翼捧在手心:“乞儿哥哥,他们都说你冻死在城外了……” 赵大山他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陈平。 他看到陈平腰间挂着和田玉佩。 这成色少说值三百两银子。 赵大山忽然牵起赵小灵的手,朝陈平跪下。 “谢贵人救命之恩!” 陈平赶忙扶起二人:“不必行此大礼!” 赵大山苦涩一笑:“贵人莫怪,这妮子烧糊涂了,咱们这种人家哪攀得上贵人的恩公,此次贵人搭救我一家老小,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陈平抬手打断道:“赵员外莫非忘了?多年前你给过我五个馒头,我说过,救命之恩,来日必报。今后就是死,也要保护恩公一家。” 赵大山浑身一震:“你真是当年那个小乞丐?” 赵小灵抹着眼泪:“爹爹,他真的是乞儿哥哥,那时候我可喜欢逃出家去找乞儿哥哥玩,你忘了?” “咳咳!” 赵大山突然剧烈咳嗽,指缝渗出黑血。 陈平这才注意到赵大山身上的纱布,正渗着黄水。 赵小灵表情大变,赶紧搀扶住赵大山,掀开纱布,替他上着药。 陈平皱眉道:“医馆的人呢?” 赵小灵道:“老先生早就该打烊了,是看在赵大人的面子上才收留我等,我总不能让老先生彻夜守着,便让先生回家了。” 陈平拽过赵大山的手,把一沓银票塞进他掌心。 赵大山像被烫到似的缩手,银票散落一地。 “贵人救命之恩赵某尚不能报,再赠钱财断然使不得啊!” 陈平摇了摇头:“赵员外,这钱不是赠与,而是合作,我打算与赵员外重开粮行。” 赵大山盯着银票上的朱红官印,瞳孔骤缩! 那是通宝钱庄十万两见票即兑的官银票! 这钱这足够买下整条街的铺面! 赵大山慌忙道:“贵人莫要害我!萧家粮行把控九门漕运,之前李掌柜不过把粮价降了半文钱,第二天就被萧家粮行的人吊死在家里!” 赵小灵眼前一亮:"爹你看!这是户部官票才有的龙鳞纹!乞儿哥哥莫不是皇商?" ------------ 第二十五章:该杀! 陈平思索片刻,道:“我的主子是月港太监,我是替主子办事,主子的意思是,赵员外那边所用的存粮,明日一并售卖。” 现在陈平绝不能让二人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理由很简单,此二人知道自己当过乞丐。 赵大山愣住了:“我的粮食都被萧长贵抢了,哪里还有存粮?” 陈平:“我收到消息是,明天开早市前,朝廷会清点萧长贵抢来的粮食,退还给各大粮商,余下的粮,则是熬成粥用来救济百姓。” 赵大山:“如此一来,百姓都去领救济粮了,哪里还会来买我们的粮食?” 陈平:“明日我会往粥里面掺沙子,只有真正饿到不行的穷苦百姓才会去吃,但凡手里有点余钱的,都会到粮商那里买粮。” 赵小灵惊道:“乞儿哥哥好聪明啊,居然能想到这样的办法!” 陈平:“是主子想的办法,不是我,还有,以后你们就叫我陈乞吧,这也是主子赐给我的名字。” 赵大山闻言,赶紧牵着赵小灵朝陈平作揖:“参见陈大人!” 陈平扶起二人:“恩公不必多礼,恩公当年说过话我还记得,人,活着总得有个念想。” 赵大山喉结滚动两下:“陈大人要老朽做什么?不妨直说。” 陈平:“主子的意思是,明日炎京早市,粮价回到太祖爷定的官价,斗米五文钱!” 斗米五文钱? 赵大山傻眼了! 这价钱还不够进漕粮的运费! 陈平:“我知道这钱太少,总之,我出钱,恩公出人,让京城粮价重回炎汉盛世。” 赵大山倒吸一口凉气:“陈大人可知京畿粮商背后都是谁?就算把萧家除开,通济门米行的东家是庄太后远房表侄,朝阳门粮仓挂着严桧小妾的干股!陈大人今日压价,明日太后党的人就能封了铺面!” 陈平会心一笑。 果然。 太后党也参与到与民夺利的事情上了。 明明自己都那么有钱有权了。 却还要从穷苦老百姓嘴里抢一杯羹! 该杀! 陈平强忍怒火,对赵大山道:“明日傍晚,主子会安排粮船候在正阳门外三十里的通州码头,炎京的陈米,湖广的新稻,足够京城百姓吃到来年开春。” 安排好这边的事情后,陈平便和赵铁柱众人回宫了。 深夜,陈平躺在龙榻上,脑海不断推演着局势的走向。 自从领取了六合韬略这个奖励后,陈平感觉自己思绪无比清晰,很多以前想不明白的事情,现在都能瞬间想通。 许多问题,不用再问苏铮,自己便能最快找到答案。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明亮。 趁着早朝还没开始,陈平便带着赵铁柱、何广艺、王八耻二人,赶赴炎京早市。 王八耻带着一群太监,把二十口大铁锅砸在十字街口。 “奉陛下谕旨,开仓放粮!" 人群炸了。 破衣烂衫的流民朝街口冲去。 “排队!排队领签子!” 王八耻举着铜锣哐哐敲。 陈平脸上,贴着两撇山羊胡,刚从王八耻身后走出来,便听到有人开骂了。 “硌牙!这粥里有沙子!” 一个汉子吐出半口粥,把碗摔碎在地上。 众人凑上去看,发现碗底果然沉着黑乎乎的砂砾。 他身后顿时炸出几十道骂声。 “黑心阉狗!肯定是你们贪墨了赈灾粮!拿沙子充数!” 陈平走到百姓面前。 众人这才看清来人,活脱脱个富贵人家的清客相公模样。 “拖过来。” 陈平掸了掸衣摆。 赵铁柱和何广艺冲进人群,拎鸡崽似的揪出七八个闹得最凶的。 那汉子还在叫嚣:“阉党的走狗要杀人灭口啦!” 啪! 浸过桐油的竹板狠狠抽在汉子嘴上,两颗门牙带着血沫飞出去。 赵铁柱和何广艺下手很快,三下五除二便将几人揍得趴在地上。 陈平望向满脸惊恐的百姓:“知道为什么打他吗?因为他浪费粮食!城外的百姓已经快要饿死了,他居然把慢慢一碗粥倒在地上!” 百姓惊魂未定,不敢吭声。 “呸!” 那汉子还不服气:“你们这些阉狗不得好死!” “继续打!” 陈平掸了掸袍角。 竹板雨点般落下。 直到那汉子跪地求饶,陈平才下令停手。 陈平面对众人喊话:“知道为什么掺沙子吗?” 百姓们不敢吭声。 陈平:“因为只有这样,真正需要这碗粥的人才能吃到!” 说着,陈平便走到粥锅前,舀了满满一碗。 砂砾在米汤里沉浮。 他当着数所有人的面,“咕咚咕咚”喝了个底朝天。 “老爷!使不得啊!” 王八耻扑过来要抢碗,被陈平一把推开。 所有人肃然起敬! 昨日便是这位官老爷带人灭了萧长贵满门! 如此身份显赫之人,竟愿意喝这掺了沙子的粥! ------------ 第二十六章:小皇帝 陈平把空碗展示给百姓看:“掺了沙子的粥,本官都能喝,莫非你们不能喝?但那些家里米缸堆的冒尖的人,就别来抢穷苦百姓的活命粮了!” 百姓瞬间哑口无言。 人群中,几个穿杭绸的中年人满脸羞愧,转身离开了。 而真正需要米粥的饥民,则是疯狂涌入粥铺。 一碗又一碗掺了沙石的白粥,盛入饥民碗中。 陈平继续道:“从明日起,这粥里沙子只多不少!能咽得下沙子的,天天来领!咽不下的,去粮行买!赵氏粮行今日重新开张!” 围观的百姓们循声望去。 只见对面街赵家铺子门口,赵大山正带着赵小灵支起粮摊。 木牌上赫然写着斗米五文钱! “五文?” “这怎么可能呢?” “这才过了一晚上,竟回到到太祖爷盛世年间的价格!” 百姓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陈平说完该说的,便转身走回王八耻等人面前,吩咐道:“卯时了,起驾,朕打算回宫上朝。” 王八耻应了一声诺。 随即陈平又转头对赵铁柱和何广艺道:“朕走后,你二人盯紧两种人,第一种,是突然无故歇业的粮商,第二种,是囤积粮食的百姓。赵大山的铺子也要派人监守,百姓只可按每日所需购买。” 说完,陈平便带着王八耻走了。 而城中粮商听到赵家铺子粮价五文一斗消息,瞬间笑得嘴都合不拢。 “笑死,这赵大山还真是记吃不记打,敢这么低价卖粮?才被萧长贵收拾得家破人亡,刚出来就搞这么一出?怕是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 “从现在起,咱们都关门歇业!看他赵大山能撑多久!想当活菩萨济世救人是吧?好,成全他!” “哈哈哈,等他粮食卖光了咱们再开张,到时候咱再把粮价涨成天价,照样赚他个盆满钵满!” 很快,城中各大粮铺都挂上了歇业的牌子。 唯一支持赵大山的,就只有那些兜里尚有余钱的老百姓。 甚至人看不下去了,还专程跑去赵大山铺子上劝说,希望赵大山把价格涨一点上去,不然赵家铺子要是再垮了,老百姓都没平价粮能买了。 赵大山却一口回绝。 他既已答应了陈平,便要说到做到。 不过这些事情陈平并没看到,他此刻已经朝宫内赶去。 早朝的时间是卯时末刻,也就是早上七点左右。 此刻,群臣已聚在太和门。 内阁首辅秦嵩揣着手炉站在檐下。 户部尚书庄潭走到秦嵩身旁,道:“首辅大人,可听说那小皇帝昨儿个派人砍了萧长贵父子?” 秦嵩慢悠悠转过身:“慌什么?太后本就打算祭祖归来就收拾萧家,倒台是迟早的事,小皇帝不过是提前把太后想做的事情先做了” 庄潭压低声音:“可前日他在月校上斩杀萧振,我手下的人回来告诉我说,他那剑法有些造诣。” 秦嵩轻描淡写道:“先皇武艺天下无双,当年的确教过小皇帝一招半式,萧振就是太狂妄轻敌了,否则不可能死。不过死了正好,除我心头一大患。” 三人正说着,忽然瞥见刑部右侍郎刘文远缩在角落里。 这人是萧党。 秦嵩故意拔高嗓门:“刘大人躲那儿作甚?莫不是怕锦衣卫顺着萧家的藤摸到你府上?” 周围顿时响起几声嗤笑。 刘文远咬了咬牙,酸溜溜道:“首辅说笑了,下官只是觉得陛下近来行事,倒有几分肃清朝纲的遗风,陛下虽先后诛萧振、萧长贵满门,但您瞧妖妃虽死,但咱们这些克己奉公的萧系官员不都还稳当着?” 这话像是捅了马蜂窝,太后党众人无不嘲讽。 庄潭笑道:“先皇遗风?刘大人说笑了,看看他重用的人吧,赵铁柱、何广艺、王八耻,来,刘大人告诉我,这些人哪个是勋贵世族出身?等太后凤驾回銮,这些泥腿子和阉党,太后一句话就能全给撤了。” 话音刚落,前方殿门轰隆打开,十六名司礼监太监鱼贯而出,领头的是王八耻。 王八耻大声宣布:“陛下有旨!今日大朝会改在奉天殿,诸位大人请移步!” 人群顿时炸了锅。 奉天殿早朝? 这小皇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须臾,奉天殿内,当群臣按品级站定。 殿角铜壶滴漏正指向卯时末刻。 秦嵩刚要开口,陈平便从屏风后转出。 而接下来的一幕,文武百官都惊呆了! 陈平的身后,还跟着苏铮和苏卫疆! 这本该在诏狱等死的苏家父子,此刻披着御赐甲胄,立于陈平身后! 苏铮溃烂的半边脸用银面具遮着,独眼里寒光四射。 陈平淡然一笑,坐上龙椅:“列位爱卿很意外?朕刚才听说,有人在太和门口出狂言,说朕只提拔泥腿子和阉党?” 苏铮和苏卫疆,拇指抵开佩剑! 陈平只要一声令下,二人便可下殿杀人! 满殿死寂! 文武百官无不骇然! ------------ 第二十七章:奉天殿内 陈平欣赏着秦嵩的表情,心里直乐。 秦嵩思索一番后,恍然大悟。 他终于想明白了小皇帝为何突然改朝会地点。 太和门有五千禁军轮值。 可奉天殿外头只有两百仪仗卫。 奉天殿作为祭祀重地,为防火灾只留南面单门,四面三丈高墙围成铁桶。 太后党在禁军安插的将领,全在太和门候着。 从奉天殿到太和门得绕过三大殿。 禁军统领就算插翅,也得半盏茶功夫! 半盏茶够干多少事? 苏铮和苏卫疆,能把在场文臣来回杀两遍! 退一万步说,就是现在的小皇帝也不好惹! 月校当日,陈平可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击杀萧振! 陈平突然开口:“秦首富,往日都是你主持朝会,今日怎么不说话了?” 秦嵩脸色一沉,扑通跪地:“陛下!老臣有本要奏!” 陈平差点笑出声。 他朝王八耻使了使眼色。 老太监立马扯着嗓子喊:“准奏——” 秦嵩刚要张嘴,苏铮突然重重咳嗽一声。 惊得秦嵩浑身一颤! 他咬了咬牙,硬着头皮道:“太祖爷祖训,武臣佩剑入殿,必得天子亲赐,不知苏将军这剑,可有陛下亲赐?” 陈平冷笑一声,展开一卷金帛。 然后,盖上传国玉玺,让王八耻交给苏铮。 满殿响起倒抽冷气声! 陈平:“首辅熟读祖训,朕心甚慰,但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朕即刻赐苏家空白圣旨,上面要写什么,全凭苏老将军做主,便是写苏家佩剑皆为朕亲赐,朕无异议。” 苏铮和苏卫疆一怔! 空白圣旨? 苏家想写什么就写什么? 这是多大的信任,才敢如此行事! 陈平笑了笑,望向庄潭:“朕的耳目传来消息,说有人在太和门私下议论朕,说朕只知重用泥腿子和阉党,那朕要反问众爱卿了,苏家父子,是泥腿子,还是阉党?” 此话一出,群臣肃然! 庄潭瞳孔紧缩,额头渗出冷汗! 秦嵩也是喉结滚动,表情凝重! 连萧振都撬不开嘴的苏家傲骨,此刻竟被小皇帝招入麾下,以摄群臣! “苏婉儿啊苏婉儿……老夫竟漏算了你!” 秦嵩心头一阵懊悔。 他固然深知苏家的能量。 但苏铮此人刚正不阿,太后党难以拉拢,所以在萧家对苏铮出手时,秦嵩选择了袖手旁观。 却不曾想,这傀儡皇帝竟一夜间想通了,开始专宠皇后一人,反而借机拉拢了残败的苏家! 秦嵩咬了咬牙,提高音量道:“陛下,宫中今日大事频发,太后已收到加急,三日后便可回銮。凤驾带着五军营三万精兵……” 陈平冷笑一声,直接打断:“秦首辅这话是什么意思?” 秦嵩:“老臣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太后娘娘三日后便要回銮,我炎汉以孝治天下,陛下当以孝道为尊,方为天下楷模!” 陈平:“朕是问你,秦首府强调凤驾带着五军营三万精兵是何意思!” 秦嵩冷笑一声,倨傲道:“老臣,没有别的意思!” 在场文武百官,都听得懂秦嵩的弦外之音。 陈平也听得懂。 但所有人都要装作听不懂! 毕竟,五军营三万精兵可不是小数目! 只要庄太后高兴,随时可以换掉皇帝! 陈平玩味一笑:“我炎汉自是最重礼法孝道,依众爱卿看,朕该如何恭迎太后?” 秦嵩眼神戏谑,朝身后几个亲信使了使眼色。 都察院右都御史严桧立马会意。 但他并不着急,而是继续把进谏的机会往下交去。 最后,右佥都御史孙德海一步迈出。 三缕长须随着步伐颤动。 “臣启奏陛下,按《炎汉会典》,太后仪仗当用金辂车驾、龙旗十二面、虎豹开道。然陛下既以孝治天下,当以天子銮驾规格迎之,再加九锡之礼,方显母子情深。” 此话一出,苏铮和苏卫疆怒火中烧! 九锡乃天子赏赐诸侯的最高礼遇! 孙德海这是要把太后捧到与皇帝平起平坐的位置! 二人知晓,此人正是秦嵩门下第一喉舌,专司弹劾之事。 之前有户部侍郎只因在奏折里少写了一句“仰仗太后洪福”,就被他参了个大不敬的罪名,活活杖毙在午门外。 陈平意味深长道:“孙御史真是好学问。” 孙德海:“老臣只是就事论事,炎汉以孝治天下,陛下若以孝道恭迎,太后定会欣慰,百姓亦会奉陛下为楷模!” 陈平忽然话锋一转:“只是朕记得,太祖爷当年立过铁律,凡议九锡者,视同谋逆!” 孙德海脸色微变,仍硬着头皮道:“此一时彼一时,太后乃陛下之母,陛下以母为尊,天下何敢妄言?” 陈平笑了:“若是朕偏不听呢?” 孙德海额头渗出冷汗,嘴上却更硬三分:“太后凤驾三日后便到永定门,届时若见陛下如此狂悖,定会寒心!” 铮! ------------ 第二十八章:吾剑也未尝不利! 苏铮一步踏出! 拔剑! 三尺青锋,杀气腾腾。 以刘文元为首的一众萧党官员,噤若寒蝉,浑身颤栗。 孙德海却仰天大笑:“陛下莫非要斩老臣?臣乃正四品御史,按祖制,非三司会审不得用刑!更何况太后最重言路畅通,今日臣若因言获罪,就不怕寒了天下士子的心?” 秦嵩嘴角勾起冷笑。 这招他们用过无数次。 当年先帝想查庄家贪污案,就是被十二道御史跪宫逼得罢手。 他秦嵩身为庄太后的亲舅舅,自然要拼尽全力保全庄家。 如今这小皇帝根基未稳,绝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更何况,这里是奉天殿。 炎汉建国以来,从未有皇帝敢在奉天殿杀人! 连最残暴嗜杀的先帝,在奉天殿发怒都只是摔奏折。 “说完了?” 陈平走到孙德海面前。 孙德海硬气道:“忠谏之言,永远说不完!” 陈平:“苏老将军何在!” 苏铮一步踏出:“末将在!” 陈平:“再有人敢妄言九锡,便试试苏将军的宝剑是否锋利。” 苏铮转头,目光凌厉,瞪向孙德海。 苏卫疆也紧随其后:“吾剑也未尝不利!” 陈平眼神平静,盯着孙德海问:“朕再问你最后一遍,九锡之议,收不收回去?” 孙德海硬着头皮道:“臣为江山社稷,死谏不悔!” 陈平:“斩了!” 苏铮:“遵旨!” 言罢,苏铮便提剑朝孙德海走去。 陈平:“请孙爱卿赴死!” 这一幕,吓坏了太后党众人! 这小皇帝莫非真敢在奉天殿杀人? 不! 他不敢的! 可这言之凿凿的模样,根本不像是装的! 孙德海瞬间脸色惨白! 秦嵩终于装不下去,赶紧上前拦住苏铮,道:“还请陛下三思!孙大人不过尽御史本分,何罪之有?” 说完,秦嵩悄然朝孙德海使了个眼色。 孙德海紧张的心也终于平复下来。 秦嵩:“陛下!奉天殿乃天子正衙,即便孙御史有罪,也需先经都察院内部议罪,再移交刑部,岂能在殿上杀人?此举无异于绕过三司,直接破坏太祖祖训!还请陛下速速退朝,莫要自误!” 太后党众人也跟着附和:“还请陛下速速退朝,莫要自误!” 这下,孙德海不仅平复了,还更加有恃无恐起来。 他可以百分百确认,自己现在无比安全。 皇帝敢在这里杀头,无异于直接践踏整个文官集团的特权。 至于都察院内部议罪,移交刑部,孙德海是不带一点怕的。 都是自己人,根本不用担心。 苏铮和苏卫疆见此情形,恨得牙痒。 二人多想现在就斩奸除恶、杀尽佞臣。 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正如那晚苏铮对陈平说的,杀人不如换人,换人不如换心。 但此时此刻的陈平,对于苏铮的金玉良言,又有了自己的看法! 毕竟,六合韬略已烂熟于心! 尔等宵小,焉能诈我? 陈平冷笑一声,箭步踏出,拔出苏铮腰间佩剑,一剑直刺! 剑尖,抵在孙德海心口! 然后,缓缓刺入! 孙德海皮肤被刺破,鲜血渗出! 孙德海终于慌了:“陛……陛下?陛下饶命!臣……臣可以重议!” 这一刻,孙德海是真怕了! 陈平丝毫没有停下手上动作的意思。 他是真敢在奉天殿杀人! “晚了,朕给过你机会。” 言罢,陈平手上猛然发力! 沉闷的锐响传来! 孙德海,被一剑穿胸! 鲜血喷溅在蟠龙柱上! 孙德海眼睛瞪得老大,到死都不相信,这傀儡皇帝真敢动在奉天殿杀人! 杀完孙德海,陈平一声高喊:“知道为什么朕要改在奉天殿上朝吗?因为这儿离太庙近,正好拿这奸臣之血,祭祖庙!” 扑通! 秦嵩的膝盖,重重磕在地板上! 他眼睁睁看着孙德海死在自己眼前。 而自己,却没有任何办法! 毕竟,此一时彼一时。 如果这小皇帝在太和门这样做,哪怕是兵谏,秦嵩也要保下孙德海! 但陈平却偏偏选了这奉天殿! 这历朝历代皇帝都不敢杀人的奉天殿! 这一刻,秦嵩终于知道萧振是怎么死的了。 轻敌! 狂妄! 自大! 如今他秦嵩也犯了和萧振一样的错误! 肠子都悔青了! 狮子搏兔,尚且全力以赴! 更何况这小皇帝,已经不是任人宰割的兔子了! 而是潜龙在渊! 扑通! 秦嵩咬牙切齿,不得不跪! 随着秦嵩这一跪,余下群臣齐刷刷叩首。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百官高呼。 陈平把染血的佩剑还给苏铮。 苏铮眼神惊喜,竟没有回过神来。 他给陈平献计策时,炎京府尹还是萧长贵,五城兵马司指挥使还是萧仞。 所以苏铮才说,要给庄太后一个投名状。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五城兵马司、锦衣卫,再加上苏铮和苏卫疆,抗衡庄太后的三万五军营不是没有机会! 筹码不一样,布局自然要变! 投名状要给,但并不妨碍陈平开始对太后党杀鸡儆猴! 关键是,这些话苏铮还没来得及跟陈平说,陈平就自己融会贯通了! 而且眼下看来,效果拔群! 这时,陈平又转头看向庄潭,冷冷道:“庄尚书,你刚才是不是说过,太后回銮就能撤了朕的人?” ------------ 第二十九章:重用阉党! “臣……臣并未说过此话!还请陛下明鉴!” 庄潭直接否认。 陈平笑了。 这古代又没有监控,就算自己把东厂叫出来指认,庄潭也可以狡辩过去。 此人贵为户部尚书,的确有资本强势。 正如苏铮所言,真杀了这人,江南漕运几时开闸,河西军饷走哪条驿道,各州府常平仓存粮几何,自己就真成睁眼瞎了。 “朕给庄尚书一个机会。你现在就去太和门,传朕谕旨,禁军原地待命,无朕旨意。不可妄动,违者立斩不赦!” 庄潭一怔,杵在原地没动。 让他庄潭去? 谁不知道自己是庄太后的亲戚? 禁军将领又大多为太后党人! 庄潭加谕旨,禁军谁敢不听令? 陈平见庄潭不回应,玩味一笑:“怎么?莫非朕使唤不动庄尚书?” 庄潭悄然朝秦嵩使了个眼色。 秦嵩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庄潭才对陈平道:“臣,遵旨!” 庄潭走后,陈平坐回龙椅。 他故意把染血的掌心,按在龙首扶手上,留下一道血印。 “还有谁要教朕尽孝?” 满殿朱紫贵胄,齐刷刷叩首。 陈平见状,也不想再把事情闹大了。 萝卜加大棒。 大棒出了。 萝卜也要跟上。 陈平对秦嵩道:“秦首府,孙德海的后事如何处理,你来安排。" 秦嵩以头触地:“老臣请奏,为孙大人治丧。” 陈平笑得温和:“准了。追加遣官谕祭,提高碑碣规格,毕竟孙爱卿生前是个场面人。” 随即陈平又转头吩咐王八耻:“司礼监速速批红。” 王八耻叩首:“遵旨。” 秦嵩眼前一黑。 他没想到陈平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不是,哥们儿? 你上一秒还骂孙德海是佞臣,下一秒又让后事风光大办? 你都把人杀了,现在搞这些虚的还有什么用? 而且,还让王八耻参合进来! 谁不知道王八耻这阉狗身兼数职? 东厂他管,司礼监也归他管! 到时候,怕是孙德海葬礼上来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全得进了皇帝耳朵! 这小皇帝如此重用阉党,就不怕把萧党和太后党逼得联起手来清君侧? 陈平继续道:“退朝前再说个喜讯,苏老将军此前曾建议朕速邀太后回宫,以敬孝道。所以朕已命人快马加鞭,请太后轻车简从回宫。届时会有五城兵马司接驾,五军营将士劳苦功高,就留在永定门外喝碗姜汤吧,毕竟大冷天的,别冻着太后娘家人。” 苏卫疆适时补刀:“末将已下令五城兵马司与提督九门内官共同接管九门,请陛下放心。” 秦嵩恍然大悟! 之前市井就有流言,说苏家父子要掌炎京府尹和五城兵马司! 陈平这一番话,无异于把流言给实锤了! 谁不知道苏家当年在漠北杀得北元闻风丧胆? 炎京府尹和五城兵马司指挥使,官职虽然不算高,但有这两尊大佛坐镇,小皇帝是能收回不少皇权的! 再加上阉党头子王八耻! 只怕从今日起,小皇帝就不再是萧党和太后党玩弄于鼓掌的傀儡! 而是一条缓缓升空的幼龙! 以秦嵩为首的一众太后党人,闻言无不慌乱! 陈平淡淡一笑,明知故问道:“朕忘了说吗?朕昨日就已下旨,让苏老将军暂领炎京府尹,其子苏卫疆暂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 秦嵩黑着脸道:“陛下,如此大事应由内阁和吏部共同商议后,方可决断……” 陈平竟直接耍起了无赖:“可朕已经下旨了,而且还是当着炎京万万百姓的面宣的旨,君无戏言啊,众爱卿莫不是要让朕言而无信?” 此话一出,群臣哪还敢多说半句? 再多嘴,孙德海就是下场! 陈平见目的已经达成,便大手一挥:“既然众爱卿无事启奏了,那便退朝!” 没等秦嵩反驳,王八耻便大声高呼:“退朝!” 早朝结束后,陈平没敢多耽搁,迅速领着王八耻、苏铮、苏卫疆三人出城去了。 今日是稳定炎京粮价最关键的一天。 此刻赵铁柱和何广艺二人,还忙着逮捕投机倒把的粮贩子。 三人快马加鞭,不多时便出了宫门。 一路上,王八耻都有些忧心忡忡。 陈平也看出来了。 他问道:“怎么?觉得自己肩上的担子一下重起来了?” 王八耻一怔,连忙道:“回皇爷……不……回老爷,奴才是在害怕自个儿难当陛下重任……” 陈平点了点头:“完全理解,这次早朝,朕把你和你的人都推到了不该属于你们的高度,如今无论是萧党还是太后党,都会觉得自己身边多了一个对手,那就是以你为首的阉党。” 王八耻顿时热泪盈眶:“陛下圣明!一语道破!” 陈平:“无妨,朕此举就是要向群臣表态,朕今后就是要重用阉党!反正朕的话已经说完了,谁赞成,谁活,谁反对,谁死!” ------------ 第三十章:百姓皆可果腹! 王八耻闻言,惭愧道:“皇爷,奴才跟您说实话吧,奴才是在担心秦嵩那帮人狗急跳墙。您今日在奉天殿斩了孙德海,还让奴才为孙德海后事披红,太后党必定恨毒了奴才。他们暂时动不了皇爷,怕是要先拿奴才的东厂开刀。” 陈平:“不错,所以朕打算重开西厂,替你的东厂分担压力。” 西厂! 王八耻听到这两个字,人都傻了! 曾经的西厂,权力之大,可谓谈之色变! 不仅能监视东厂和锦衣卫,其能量更是覆盖全国! 甚至可以直接逮捕任何官员、百姓,无需向皇帝奏请! 王八耻惶恐道:“当年就是因为西厂权势太大,百官逼宫,迫使先皇下旨废掉西厂,如今秦嵩权倾朝野,陛下要重开西厂,只怕阻力会比先皇时大百倍!” 陈平:“知道秦嵩的命门是什么吗?” 王八耻摇了摇头。 陈平:“三样东西,江南漕运的船,漠北军营的饷,各州府衙的常平仓。” 王八耻瞳孔一缩:“皇爷打算先对哪样下手?” 陈平扯了扯缰绳:“常平仓。” 常平仓! 那可是太祖爷定下的救命粮仓! 各府常平仓本该平抑粮价,如今却成了官商勾结的窝点。 现在皇帝对常平仓动手,无疑是想从基层下手蚕食太后党! 王八耻不解道:“重开西厂和常平仓有何关系?” 陈平:“朕重开的西厂,不查朝中百官,专查各府县的常平仓,每月逢五逢十开仓放粮,朕将其命名为西厂济民司,如此一来,西厂不直接威胁满朝文武,阻力没有想象中大。” 王八耻犯了难:“皇爷,可咱没人啊!东厂眼下就几百番子,还要盯着太后党和萧党。” 陈平:“你先从东厂挑一些信得过的番子,剩下的去民间找,朕也会让赵铁柱招募新的锦衣卫力士,找那些被害贪官污吏的家破人亡的青壮培训上岗,把这些苦大仇深的人拧成绳。” 王八耻叹服:“陛下圣明!如此一来,既减少了百姓闹事,又能培养一帮我们的自己人!” 陈平点了点头。 王八耻突然想起什么:“等一下……陛下所为……莫不是太祖爷的检校旧制?” 陈平:“不错,当年太祖爷派检校暗访州县,咱们就照这个来,锦衣卫配上东厂番子,两人一组互相监督,每月初五初十,让他们扛着朕亲赐的鎏金秤杆下州县,到了就立马开仓称粮,少一石就办知县,克扣一粒米,剐肉十斤还。” 王八耻:“陛下圣明!常平仓是地方官的钱袋子,陛下这招等于断了州县官的财路,如此一来,他们也便没了钱往上孝敬,朝中官员贪腐便能遏制一二!” 远处突然传来骚动。 几个粮商打扮的人,被赵铁柱按在赵家铺子前。 “都说了每人每日限量供应,你们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莫非想要屯货居奇?” 赵铁柱大手一挥:“压下去!严查!找出他们幕后之人!上门清算!” “诺!” 一群锦衣卫压着那几人走了。 陈平瞥了一眼,冷笑道:“看见没?这些米虫子现在还敢探头,就是赌咱们查不清常平仓的老底!你西厂成立后传朕谕旨,凡持西厂腰牌者,可查三年来所有官粮账本!” 王八耻:“原来如此!陛下定的斗米五文是给百姓看的,表面是想稳定粮价,真正杀招在这价目底下!” 陈平眯起眼睛:“对,施粥也好,稳定粮价也罢,都是幌子,朕真正想要的,是各地义仓、社仓的账本。” 王八耻:“可他们要是狗急跳墙,烧了账本怎么办?” 陈平:“你当朕之前搞到的账本是摆设?上面虽然只有萧家贪墨的证据,但只要用账本查出一人,顺藤摸瓜,总归能拔出萝卜带出泥,退一万步说,就算查不到,先凌迟那些罪证确凿的,吓也把剩下的人吓死了,到时候再让西厂告知天下,交账本,免死,不怕他们不露头,露头就秒。” 王八耻受宠若惊道:“陛下委托司礼监、东厂、西厂于奴才一人,让奴才独揽大权,奴才唯恐办事不利,有伤陛下之明啊……” 陈平:“觉得忙不过来,你可自行委任亲信替你分担,但要记住,办事利不利不重要,跳过内阁直接办事才重要!朕就是让你们阉党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在宫内,有东厂替朕挡刀子,在宫外,有西厂替朕扛压力。如此,太后党的人首尾难顾,同时也能保你阉党一时无忧。” 虽然阉党这两个字不好听,但王八耻却听哭了。 王八耻想起二十年前饿死的弟弟,声泪俱下道:“此事要是真能做成,百姓就都有饭吃了!奴才就是拼了命,亦不敢辜负陛下所托重任!” 陈平:“很好,朕要的就是你这句话!你可知朕的愿景是什么?” 王八耻连连摇头。 陈平:“炎汉永享乐土,百姓皆可果腹!” 百姓皆可果腹! 王八耻头皮发麻! 原本他觉得陈平所为,无非是为了保全皇位。 启用忠良,为的是武力保障。 惩奸除恶,是为排除异己。 就算是施粥饥民,无非也是想减少造反! 但在听到这六个字后,王八耻被深深触动到了! 这位满朝朱紫都想赶下台的小皇帝,心里装的竟是天下民生! 先帝登基那年,王八耻便因为家中饿死了太多人,为求一口饱饭,被家人卖进了宫当了太监! 要是百姓都能吃饱饭,谁家肯把亲生骨肉卖掉? 王八耻激动不已,道:“陛下!老奴再也不怕了,老奴便是粉身碎骨,也愿帮助陛下实现这愿景!” ------------ 第三十一章:眼前事急,不用周全 陈平点了点头,会心一笑。 诚然,重用阉党并非长远之计。 但在现在这个皇权失控的局面下,却可绕过内阁,高效执行自己的想法。 此举,牺牲的是官僚体系的稳定。 换取的是短期集权。 算是一种极端的自救。 阉党无家族根基、科举背景。 完全依附于自己这个皇帝。 皇帝日子好过,阉党日子好过。 皇帝遭殃,阉党死绝。 利益一致,高度绑定! 毕竟,按照史书记载,半年后便是亡国之日。 无论是萧党还是太后党,但凡是官员,亡国后尚有去处。 甚至秦嵩这些人,还能被萧青帝继续委以重任。 但自己是皇帝。 亡国,就是死。 陈平当机立断,对王八耻到:“今天下午就开始行动吧,招人,放开了招人,招和太后党、萧党有血海深仇的人!帮朕完成西厂的人才储备,朕计划在太后回銮前就展开行动。” 王八耻:“陛下,这时间恐怕有些来不及,全国上下可有一千五百多座府、州、县。要凑够足以覆盖全国的西厂人数,怕是需要一些时日。” 陈平摸着下巴,道:“朕计划发行一种两种票据,名为丁口票和工赈票。家里五口人就领五张丁口票,要是肯去修河堤的,再加发工赈票,票上得摁手印,防止转卖。” 王八耻:“奴才懂了!就像太祖爷那会儿赈灾发的赈灾帖,领了帖子才能去官仓支米。” 陈平:“不止如此,每个季度西厂核算一次,哪个县收回的票据多,说明放粮次数多。票据少的,肯定就是常平仓储量出了问题,重点检查。如此一来,西厂可以大大减少工作量。” 王八耻闻言,觉得浑身血液都在烧! 这哪是监察机构,分明是悬在贪官头顶的铡刀。 王八耻叹服:“陛下圣明,如此惊世绝策,放眼古今,有陛下远见者寥寥无几!” 陈平笑而不语。 老子都把几百年后计划经济的思路都用上了,能没有远见? 这时苏铮策马趋前,来到陈平身边,道:“陛下所言,可谓句句真知灼见,老臣佩服。” 王八耻:“好你的苏铮,安敢偷听陛下谈话?” 陈平抬了抬说:“无妨,朕刚才说话的时候也没想过要避着苏老将军。都是一家人,老丈人有何高见?” 苏铮:“高见不敢当,只是老臣思虑再三,接下来内阁首辅秦嵩定会层层设阻,不会让陛下顺利改革,他至少有三步将军棋还没出。” 陈平:“哪三步?” 苏铮:“第一步棋,让国子监联名上书指责陛下宠信阉宦,要清君侧、诛阉党;第二步,户部会卡死东厂、西厂、司礼监的用度;第三步,会有越来越多的御史参王公公卖官鬻爵、把持朝政。这三步棋,哪一步都能把王公公将死。” 王八耻表情凝重,眼神求助望向陈平。 陈平:“眼前事急,不用周全,考虑过于长远反而畏手畏脚了。这三件事见招拆招即可,你只管去做,朕今后还有大事要交给你,不会让你这么快死的。” 王八耻俯首道:“谢陛下!” 说着,四人已到赵家铺子门口。 赵大山望向骑马的四人,眼神一颤,赶紧从屋内叫出大女儿赵小灵,小女儿赵小夭。 赵小灵一出来就瞧见威风凛凛的陈平。 她娇俏的脸蛋微微泛起红晕。 “不知苏大将军到来,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赵大山牵着两个女儿,朝苏铮磕头。 这时买粮的百姓也纷纷转头望向苏铮。 “是苏大将军!” “还有小苏将军!” “青天爷来了!我们今后再也不怕饿肚子了!” 沿街百姓纷纷放下手里的活,朝着苏铮跪下。 这可把苏铮整尴尬了。 他身边这位可是皇帝! 现在所有人不先拜皇帝,反而拜起了自己! 当初苏家就是因为功高震主获的罪! 这一幕要是被太后党、萧党的人瞧了去,自己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苏铮赶紧翻身下马,朝着一众百姓单膝跪下,抱拳道:“父老乡亲折煞我也!苏某乃戴罪之身,尚未走马上任,现在和大家一样是普通百姓!” 苏卫疆也赶紧跳下马来,学着苏铮的样子跪下。 陈平淡然一笑,把缰绳扔给了王八耻,混到了人群中去。 他眯起眸子,四下张望,在一处墙角发现了正暗中监视赵家铺子的赵铁柱。 陈平走了过去:“赵指挥使,现在抓了多少人了?” 赵铁柱领着几个手下赶紧要跪,被陈平拦住。 “回陛……回老爷,已抓获三十六人,其中十五人是粮商,剩下的二十一人皆是百姓,但不保证他们有没有被粮商收买。” 陈平又望向何广艺:“关起来了?” 何广艺道:“回老爷,正准备用刑,看能不能从他们口中问出幕后指使。” 陈平却摆了摆手:“百姓的话,打一顿然后放了,下手轻点,长个教训就行了。至于那些粮商,指甲太深,全给拔了吧。” 何广艺:“遵旨。” 陈平拍了拍众人肩膀:“你们皆是我心腹,现在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需要你们立刻去办,不……不只是你们,发动你们身边所有信得过的人!此事办成,重重有赏!” ------------ 第三十二章:小婿见过岳父 赵铁柱抱拳:“陛下请下旨!” 陈平把重启西厂的计划说了一遍。 细化到每一步的实施方案、具体操作细节、所有人工作指标。 直到黄昏,才把工作一层一层布置下去。 “总之,标准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新招募的锦衣卫力士,必须和贪官污吏有不共戴天之仇。然后用最快的时间培训出来,朕有大用。” 赵铁柱领着一众锦衣卫躬身接旨:“谨遵陛下谕旨!” 陈平点了点头:“赵家铺子留下一人继续盯梢就行,其余人即刻去办。” 等安排好了这边的事情,陈平便走进了赵家铺子。 此时赵大山摆了一桌酒席,正在款待苏铮。 苏铮身后,站着几个生面孔,身穿青色袍衫。 苏卫疆不在,应该是忙接管五城兵马司的事去了。 赵大山看见陈平,赶紧起身:“丫头!还不快给陈大人倒茶!” 赵小灵一抬眼便撞上陈平似笑非笑的目光,耳尖唰地红了,赶紧拉着妹妹赵小夭去沏茶。 赵大山跑到陈平面前,往地上跪去:“拜见陈大人!” 膝盖还没沾地,就被陈平一把拽住。 陈平:“赵员外不必多礼。” 赵大山:“要的要的,陈大人是我赵大山恩公,没有陈大人,我一家老小现在已经是死人了!赵大人还没用餐吧?不嫌弃的话请入座!” 今天下午的时候,赵大山是看见了陈平的。 他和苏铮并驾齐驱。 赵大山觉得苏铮官职肯定比陈平要大,所以出于礼数,不得不先叩拜苏铮。 等到苏铮让他起身的时候,陈平却不见了。 此时,苏铮看见了陈平,表情有些尴尬。 就在他不知该如何称呼时,陈平却主动走上前来,朝苏铮一拜:“小婿见过岳丈大人。”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皆是一惊! 苏铮也吓了一跳! 小婿? 这是几个意思? 世人谁不知他苏铮只有一个女婿,那就是当朝陛下! 而且贵为皇帝,岂能自称小婿? 这不是折煞了自己! 再说了,陈平不是说过是微服出巡,不能透露他身份吗? 陈平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迎着众人惊异的目光,陈平不慌不忙解释道:“苏老将军的义女春桃是某内聘。某自当称呼苏老将军岳父。” 苏铮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陈平用春桃掩饰过去了。 赵大山恍然大悟。 这些时日,他一直都在猜测陈平的身份。 能使唤锦衣卫,能与苏老将军同行,其职位断然不可能只是某位军需太监的手下! 现在终于解释得通了。 虽然只是义女,但能攀上苏家这层关系,也难怪陈平可以在炎京呼风唤雨! 赵小灵在一旁泡着茶,闻听此言,手微微一颤,滚烫的茶水险些泼到裙角。 她慌忙低下头,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遮掩泛红的眼眶。 原来陈大人竟是苏将军的义女婿。 她早该想到的,这样英武不凡的人物,怎会没有婚配? “丫头,还愣着做什么?快给陈大人奉茶!” 赵大山的声音惊得她一哆嗦。 赵小灵慌忙端着茶上前,却不敢抬眼。 陈平伸手接茶,喝了一口。 赵小灵偷偷抬眼,瞥向陈平的侧脸,一时恍惚。 她想起他救下自己的模样。 剑眉星目,衣摆翻飞间,将王赖子一脚踹飞! 如同天神降世! “小灵。” 陈平忽然开口。 赵小灵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拧茶壶的手已经松开了。 她想要抓紧茶壶,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 手中茶壶哐当摔在地上! 茶水溅在陈平和苏铮衣角。 “民女该死!” 赵小灵扑通跪在碎瓷片上,膝盖传来刺痛,却不及心中酸楚半分。 这般笨手笨脚,难怪陈大人连正眼都不瞧自己。 陈大人这般人物,合该配苏将军家的千金。 自己这等商贾之女,卑贱不堪,哪里配得上分毫? 地上的茶渍,蜿蜒如泪痕。 “这倒霉妮子!” 赵大山赶紧跑过去,跪在赵小灵身旁重重叩首。 “陈大人!苏将军!小女毛手毛脚,弄脏大人衣服,还请恕罪!” 陈平和苏铮慌忙扶起二人。 苏铮咧嘴笑道:“碎碎平安,老夫今日走马上任,这是吉兆啊!赵姑娘这壶茶摔得正是时候!” 陈平拉着赵小灵,替她擦掉衣摆上的茶渍。 赵小灵的脸又红了。 但嘴角却有藏不住的憨笑。 赵大山见两位大人物真不怪罪,眼眶发酸:“陈大人再造之恩,赵家愿结草衔环,报大人之恩!” “行了行了,都是自己人,别整这么见外。” 陈平摆手打断,对赵小灵关切道:“没烫着吧?” 赵小灵俏脸微晕,连连摇头。 等擦干净茶渍后,陈平拉着赵小灵坐在自己身旁,朝赵大山道:“赵员外,快添副碗筷,我闻着这酱牛肉的味儿,都馋得走不动道了!” 赵大山忙吆喝两个女儿重新布菜。 赵小夭捧着热气腾腾的砂锅小跑过来,脆生生道:“乞哥哥尝尝这菌汤鸡!阿姐天不亮就熬的!” 陈平舀了勺乳白汤汁,烫得直哈气:“鲜!比宫里强多了。” 说着,他顺势夹了块肉放进赵小灵碗里。 “小灵,趁热吃。” 赵小灵耳尖通红,捏着衣角挪到末座。 她不敢表现出和陈平关系太近的样子。 怕苏老将军怪罪。 毕竟,老将军的义女,是陈平的内聘。 陈平一边喝着汤,一边指向苏铮身后的几个生面孔,道:“岳丈大人,还没给小婿介绍一下这几位呢。” ------------ 第三十三章:以工代赈 苏铮愣了一下,随即介绍道:“这几位是我新任命的司吏、典吏、河工提调、巡防总甲。” 那些人朝陈平抱拳:“见过姑爷。” 陈平:“有礼了,诸位能得岳父赏识,想必都是德才兼备之人,还望诸位今后以百姓为重,不负国家。” 几人纷纷应诺。 陈平点了点头。 这些都是未列入正式品秩的基层事务吏员。 是目前苏铮能做到的极限了。 府丞、治中、通判、推官,这些官职虽为炎京府尹直属,但品级较高,需由吏部铨选或廷推任命。 苏铮仅有推荐权,没有最终任免权。 眼下不管什么官职,一旦被吏部插手,派来的绝对是太后党人。 陈平转头问赵大山:“赵员外,今日粮铺情况如何?” 赵大山掏出账簿:“回大人,今早卖出三千六百石,库存还剩一万八千石。按这个速度,顶多撑五日。可城里粮商全关门了,连城南刘记这种百年老号都挂歇业牌,就等着咱们的平价粮卖完,他们就可以坐地起价。” 赵小夭眨着大眼睛:“这些粮商这么坏,苏老将军为什么不带兵抄了他们的粮仓呢?就像陈哥哥带人抄了萧长贵家一样。” 赵小灵赶紧捂着妹妹的嘴,让她发不出声。 陈平笑了笑:“小夭知道粮仓里老鼠偷吃粮食该怎么办吗?” 赵小夭:“用大花猫逮它们!” 陈平:“可要是老鼠洞四通八达,花猫刚追到东边,西边的粮食又被偷吃了呢?现在全城粮商都是串通好的,就算抄了一家,其他家立刻能把粮食藏进地窖、运出城外,甚至烧了粮仓,还能以此反咬一口,弹劾苏老将军。” 苏铮放下酒碗接话:“对,当年漠北鞑子被我们打跑时,就把麦子混着马粪埋进沙丘。等我们大军赶到,挖出来的全是发霉的粮食,这些奸商可比鞑子精明多了。” 赵小夭急得扯住陈平衣袖:“那陈哥哥的剑那么厉害,不能把这些坏人都杀光吗?” 陈平:“杀光了谁给百姓运粮?江南的漕船、河西的骡马队可都攥在粮商手里。就像赵员外的粮车,若是把车夫都砍了,谁给你家拉货?” 小姑娘似懂非懂地点头,突然从荷包掏出块糖塞给陈平。 “那小夭把糖分给粮商,他们能变好吗?” 满桌人哄笑起来。 赵大山抹着眼角道:“这丫头觉得糖果就是最好的礼物,去年硬是拿饴糖,哄得街坊王屠夫少收咱家两文钱。” 陈平把糖纸剥开塞回小夭手里,道:“小丫头说的的确是一种办法,咱们要一边收拾那些粮商,一边塞给他们糖。要让他们心甘情愿开仓放粮。” 苏铮点了点头:“嗯,我明早便九门贴榜,宣布抄家萧长贵所得余粮总额。让这些粮商感受到危机感,现在捂着不卖,他们就等着存货全部发霉。” 窗外忽然传来嘈杂声。 几个蓬头垢面的流民,正扒在街边潲水桶捡菜叶。 赵大山叹气道:“傍晚过后,涌进城的流民比麻雀还多,还是有不少人用孩子换粮食。” 陈平:“明日新增十座施粥的粥铺,还是老样子,掺沙子。” 说着,陈平又望向苏铮:“岳丈大人,明早有劳你召集全城流民,告诉他们,陛下有旨,以工代赈,凡参与修筑防洪坝的流民,每日发三张工赈票,早午两餐管饱,晚膳凭票领糙米半升。” 赵小灵:“女子也能领票么?我见好些婶子背着娃娃来讨饭。” 陈平:“能织布纺纱的另算,我大舅哥正在重组五城兵马司,他可以安排健妇们缝制军服帐篷,每做好一件,都可以换工赈票。” 苏铮:“女婿,这工赈票是为何物?” 陈平:“我听闻,皇帝陛下计划发行一种新票据,名为丁口票和工赈票。在炎京有户籍的,家里几口人就领几张丁口票,要是肯去修河堤、补城墙的,除了工钱外,再加发工赈票,票上得摁手印,防止转卖。” 苏铮摸着下巴:“这样一来,在炎京落户的百姓就有稳定的口粮吃了,但也会加速余粮和余钱的损耗,眼下迫切需要的是,在不给百姓更大压力的前提下,增加全城税收。” 陈平:“工赈票不仅能换粮,攒够一定张数可抵丁税,五十张能换宅基地,等流民安定下来,不就是新的纳税户?” 苏铮思索片刻,一拍大腿:“可行!老夫明早就召集流民,身强力壮的编入民兵乡勇。” 陈平又望向赵大山:“赵员外,明日同去,有一技之长的都给个营生,工钱从账里面出。” 赵员外抱拳道:“敬尊陈大人命令。” 就在这时,陈平的签到系统响起了声音。 “叮!恭喜宿主签到成功!今日签到奖励如下……” ------------ 第三十四章:喝上一盅 “奖励宿主粮食100万石!粮食储存在系统空间,宿主可随拿随取,存放在系统中的粮食不会变质!” 陈平闻言大喜! 炎京上下,以每人年需四石计算,年耗粮约三百万石左右。 一百万石粮食! 足够让全城百姓秋收前不饿肚子! 而且,还给了空间! 陈平忙问系统:“系统,目前你的空间除了储存奖励,可以储存别的吗?” 系统:“系统空间目前只能存放奖励,不可以存放除奖励之外的任何东西。” “想要兑换空间奖励,宿主首先要消耗历史变动值,将系统升级为等级二。目前升级所需历史变动值为:10000点。” “在等级二的系统中,宿主可以消耗20000点历史变动值解锁空间。” 陈平笑了。 也不算白高兴一场。 要是能拿到这个奖励,陈平做梦都能笑醒。 就比如,把五城兵马司的兵力存几千进去。 有人敢造反,陈平能把兵刷到反贼脸上。 几千兵马空降敌阵,直接跳脸,都不知道怎么输。 当然,30000点的历史变动值,不会那么容易攒够。 陈平心情大好,对赵大山道:“赵员外!今日本官高兴,有没有好酒?本官要好好喝上一盅!” 当晚,坤宁宫内。 “娘娘,药熬好了。” 春桃捧着青瓷碗轻手轻脚进来。 苏婉儿没喝药,沉声道:“春桃,你跟我多少年了?” 春桃:“奴婢跟随小姐已整整十八年。" 苏婉儿:“春桃,你记不记得咱们在漠北那会儿?你偷爹爹的汗血马带我去看海市蜃楼,结果遇到了北元的游骑兵,他们朝我们射箭,我挡在你身前,那时候你说,要是能活着回去,换做你给我挡箭。” 春桃扑通跪下:“奴婢这条命本来就是小姐的!小姐有任何要求尽管吩咐,春桃就是死也要替小姐办成!” 苏婉儿:“不要你死,我要你给皇上生个孩子。” 春桃脑子里嗡的一声。 “使不得!奴婢卑贱之躯,怎配为陛下诞龙子!” 苏婉儿:“我爹早就把你当作义女。你我情同姐妹,只有把陛下交给你,我才能够心安。” 春桃连连摇头:“陛下的第一个孩子为嫡长子,他日必为太子!小姐贵为皇后,大可等身子养好一些……” 苏婉儿苦涩一笑:“本宫月信停了三月有余,想必是这些年被妖妃折磨所致,” 春桃的指甲抠进掌心。 她想起那些年跟着娘娘跪碎瓷片的夜晚。 萧魅养的牲口都比娘娘吃得好。 如今好不容易熬到云开月明,怎就还是如此? “陛下需要太子。” 苏婉儿叹了一口气:“你可知昨日早朝?秦嵩那老贼拿孝道逼陛下迎庄太后回宫,三日后五军营就要兵临城下,若陛下膝下无子,庄太后回宫后,定要逼着陛下过继幼子,至于那位幼子是谁,不用猜也知道,定是庄太后打算扶持的下一个傀儡。” 春桃哭着摇头。 苏婉儿继续道:“爹爹早就把你记入苏氏族谱了。你的名字,叫苏春桃,你现在是正五品宜人,配得上天家血脉。” 春桃的声音带着哭腔:“奴婢若是承宠,岂不是夺了小姐所爱!” 苏婉儿抓起春桃的手按在自己小腹。 “你摸,这里比冰还冷。” 春桃的指尖在发抖。 娘娘的小腹确实冷得像块寒铁。 窗外传来三更梆子声。 苏婉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春桃慌忙拍背,却发现掌心沾了血丝。 苏婉儿:“无妨,今早新添的症状,太医院说是寒毒入肺,只有你我知道,这是萧魅喂的慢性毒开始发作了,我……不知还能活多久。” “小姐别说晦气话!” 春桃泪崩。 苏婉儿抓住春桃的手:“我要你对着苏家列祖列宗发誓!若本宫熬不过这个冬天,你必须替本宫为陛下留下血脉!” “奴婢发誓!” 春桃重重叩首。 “但求小姐准奴婢半个月!奴婢听说漠北的狼毒花能解寒毒,三个月后若不成,奴婢便允了小姐,但在这之前,求小姐按时服药!” 说着,春桃端起已经凉透的药碗:“小姐,喝了吧。” 苏婉儿突然轻笑:“加勺蜂蜜,本宫最怕苦了。” 春桃终于破涕为笑。 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值夜太监的喊声。 “陛下驾到!” 春桃手一抖差点打翻药碗。 苏婉儿猛地攥紧被角:“快把帘子放下来!” 春桃刚扯下纱帐,殿门就被一脚踹开。 陈平踉跄着跌进来。 “皇后!你猜猜看,朕今天做了多少大事!说出来你肯定不信,朕早朝时在殿上杀了个御史,下午又筹划西厂,晚上的时候还和老丈人商量出一个能让天下老百姓都吃饱饭的好计策!” 此刻的陈平,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 在拿到系统奖励的一百万石粮食后,陈平大喜过望,便拉着赵大山和苏铮豪饮。 回宫的时候,酒劲上来了。 现在的陈平已经有些神志不清了。 苏婉儿慌忙用锦被裹住染血的帕子。 春桃已经跪在地上接驾。 陈平看也不看,大步跨到榻前。 苏婉儿趁机朝春桃使着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