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末日 谢宁坐在图书馆看书，阳光透过窗户落来玻璃窗照在侧脸和书桌上，带起温暖的颜色。 清冷的双眼自上而下扫过一页纸，手指滑过纸张，将旁桌嬉戏打闹的声音忽略。 不论何时，总会看见那一对情侣坐在固定位置，相互依偎去看电脑里的电影，甚至带起嬉戏打闹的声音来。 叮咚——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班级群的消息。 刘康：「@所有人，操场上的那些人疯了！」 米萧儿：「啊？怎么一回事啊？」 刘康：「那些人见人就咬，已经有好几个人中招了，我好不容易逃回宿舍的！」 许小乐：「不会是丧尸吧！」 米萧儿：「快看窗外！」 许小乐：「我的天，末日真的来了……」 刘康：「不说了，我要赶紧告诉爸妈，让他们待在屋子里不要出去！」 …… 谢宁听着手机频繁的叮咚声，尽管声音很低，还是选择开启消息免打扰。 她瞧了一眼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可以吃饭，现下正是跑步的时候。 她将书本合上，往书架那边走，走过两个桌子的距离，忽然听见奇怪的声音。 “嗬！” 嘈杂的声音响起，紧接着是女生痛苦的声音，“张文，救我……” 谢宁将书放在书架上，疑惑地转过身去，只见一个白衣女生咬着女生的肩膀，大片鲜血沾染了女生的衣服，而她的男朋友哆哆嗦嗦起身，几个踉跄忽然跌倒，一屁股坐在地上磕磕巴巴道，“对……对不起，青青。” 说完头也不回的跑了。 视线里的女生渐渐虚弱无力，将手伸在半空，痛哭求救，“救我……” 谢宁往旁边移了一点点，试图看清具体情况。 却不料，白衣女生的脸上竟然青筋暴起，肤色灰白不似正常人，腮帮子鼓起，正在大口大口吃着。 丧尸！ 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正是刘康发来的消息，「@所有人，快找个安全的地方。」 消息处于静音状态，谢宁丝毫不慌，快步往门口跑去。 丧尸吃了一会儿不吃了，抬起灰白色混浊的眼，嘴巴微张，里面还残留着肉的残渣。 他偏头嗅着空气里的味道，猛地一撞，桌椅带起刺耳的声音来。 丧尸扑来，谢宁抬手将桌子掀翻，彻底挡住了丧尸的去路。 没瞧一眼死去的女生，径直往前跑。 下楼梯的功夫，上方传来丧尸往下摔的声音，一楼过道里又传来女生的奔跑声，以及丧尸的嗬嗬声。 “啊！！！” 谢宁听着声音距离的远近，奔跑的过程中，忽然瞥见一楼过道里有两只丧尸在吃食，再无奔跑身影。 门外明亮一片，夹杂着血腥气味，眼下身处丧尸炼狱，稍有不慎，便会承受万千痛苦。 谢宁带着警惕跑出了门，刚走下一个台阶，丧尸扑来，抬脚猛地踹开，又侧身躲过另一个丧尸，凭着灵活的身手躲过危险，又捡起一个带血的木棍继续往前跑。 实验室里的人将腐蚀性液体往丧尸脸上溅，却没想到丧尸并没有受到一点影响。 步步后退，被三四个丧尸包围，那腐蚀性液体还在滋滋作响，带起难闻作呕的味道来。 “滚开！” 男生大喝，却无济于事，只能用腿去踢丧尸的肚子，却不料丧尸一把抓住开始撕咬，男生倒地，迎接他的是一个又一个丧尸。 “嗬！” 一个女生变异成了丧尸，抱着穿半袖的男生开咬，而男生只是摸了摸她的头发，带着柔柔笑意，“暖暖，我陪你，别怕……” 四周比之前更加混乱，夹杂着哭泣声和叫喊声，还有人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等着被咬。 谢宁经过操场，发现丧尸的数量难以估计，如果被发现，那将意味着被吃的一点都不剩。 谢宁调着电子手表的闹铃，放到一个空地上，伴随着铃声的响起，大量丧尸涌来，谢宁则朝着另一个方向跑。 穿过单人行的小路，杀死一个又一个扑来的丧尸，而现在离女生宿舍楼更近了。 她脚步不停地来到宿舍楼门前，上空乌云密布，空中似有黑线交织缠绕，周围不再是清晰的轮廓，而是朦胧一片。 冰凉的黑点落在谢宁的手背上，像是虫子般霸道的透过衣服钻入皮肤里，她拼命甩动手臂又掀开衣服查看，既没有红肿也没有带血的伤口。 “嗬！” 谢宁继续往楼梯上跑，丧尸的声音传来，将带血的木棍往丧尸眼眶里插，又猛地抽出继续向上跑。 她不知道杀了多久，直到耳边再没有丧尸的嘶吼声。 她的意识却渐渐恍惚，嗅到淡淡的人血味竟觉得香甜可口，忽觉不对劲。 想起这一生，其实过得还算好些。 养父母人前人后判若两人，幸好认识了养母弟弟家的女儿。 乔洛。 总是那么善解人意，甚至为自己打抱不平。 谢宁为了提醒不知情的乔洛，用牙齿咬着软嫩的舌头，只为生出清醒的意识。 忍下喉中腥甜，用手机发送消息。 「门外有丧尸。」 恍惚中按下发送键，双脚一软，往楼梯下方滚落，跌在了三楼的走廊里。 …… 这一天比任何时候都要漆黑，宿舍楼门依旧大开，呈现着死寂。 两个女生趁着夜色翻出窗外，试图躲过丧尸逃出校外。 两人稳稳落在草地上，无意中踩在了枯枝上，一个女生吓得缩了缩脖子，无声道，“我好害怕。” “别怕，我们慢慢走。” “嗬！” 一个黑影突然扑来，冰冷的身体让女生下意识惊呼，拼命推搡着丧尸。 丧尸却如缠绕的藤蔓，将女生牢牢锁住。 另一个女生看清了眼前的现状，血腥一幕吓得发不出声音来，只能带着呃呃的声音。 指甲嵌入到肉里，双腿却软的再也站不起来。 只觉胸腔在剧烈起伏，双耳轰鸣一片。 带血的双腿忽然进入女生的视线里。 她抬起头一瞧，人是血淋淋的，肠子耷拉在地上又来回晃动，看到这里，再也控制不住的尖叫。 “啊！！！” 最终淹没在四五个丧尸的包围里。 丧尸蹲在地上一手抓着肠子，一手抓着碎肉，病毒引起的饥饿让他们疯狂开吃。 从深色林子里跑出一个四肢着地的人，乱糟糟的头发和鸡窝有的一比，飞虫在上方来来回回，青白色脸皮紧贴在头骨上，皱皱巴巴的嘴里发出一阵哼哼声，试图吓退丧尸。 见丧尸没有滚到一边，圆眼珠子变得腥红，一口咬向丧尸。 丧尸的后背血淋淋一片，脊柱暴露在空气中，直接用爪子挠向狗一样的丧尸。 狗丧尸瞬间暴怒，将丧尸扑倒在地，开始撕咬其脸部，直到丧尸没了声音。 再用脸对着其他丧尸一推一撞，开始吃起鲜美的肉来，“嘶……吼……” 吃饱喝足后直接跳进深色林子里。 …… 宿舍三楼的走廊很拥挤，谢宁在丧尸堆里漫无目的的走着，黏腻的血覆在头发上造成打结缠绕。 她歪着脑袋往前走，忽然盯着楼梯口再没有了动静。 ------------ 第2章 丧尸谢宁 黑血覆盖谢宁贴着墙壁往前走，脚踩空滚落在楼梯拐角处，又踩空滚落直接到二楼。 还在茫然的时候，只听那边说话声…… “怎么办，丧尸太多了。” “可是不走，我们还是会死的呀！” “我看一下丧尸和小说的一样吗？” “嗯！” 声音消失，谢宁是听懂了。 食物想溜。 既然这样，配合一下才算好玩。 谢宁静静等待，直到门被人打开了…… 116宿舍的一个女生蹲在门边，看着门缝外来回走动的丧尸，发现它们长得像凶案现场似的，走路的每一个动作都是无意识行为。 她故意向远处丢了一支笔看它们反应。 发现丧尸会对突然的声音产生强烈反应，却在较远的距离下，脑袋只能左右晃动，无法辨别声音的来源。 这时候只要静静等待，又会看见丧尸无意识走动。 「原来是这样。」 女生还在思考，忽然感觉有人在背后碰了碰自己，一扭头，瞧见一把沉重且冰冷的菜刀。 女生发现她们早已整装待发，郑重的点了点头，现下关乎生死存亡。 耽搁太久，丧尸数量会逐渐增多，很显然对她们不利。 女生将门轻轻拉开，尽可能减少不利因素，调动身体每个力量，随即一个上前砍向丧尸的脑袋。 血一股脑的喷涌，女生下意识撇过头去又将眼睛一闭，只感觉黏腻的液体顺着脸颊往下流。 她忍着一波又一波袭来的恐惧，弯下腰来紧紧握着刀把，准备拔出深陷头颅里的菜刀。 舍友替她挡下一个又一个扑来的丧尸，又杀了一两个丧尸后渐渐力不从心，眼看远处丧尸晃晃悠悠走来，带着一股怒气道，“能不能快点啊！” 女生知道舍友的好心，只能更用力去拔卡在丧尸脑袋里的菜刀，无论怎么使劲，不见菜刀有丝毫的松动。 只能说着，“不行，菜刀卡住了。” 舍友不再管她，开始杀丧尸逃命。 接下来，周围尽是舍友的哭喊声以及丧尸的嘶吼声，女生的思绪有些混乱，忍不住想，刚出来就发生了这样的情况，真的能逃出去吗？ 想法很快被否定，只有再次逃回宿舍才能有一线生机。 女生招呼还活着的舍友往回走。 只听“啊”的一声，惨叫声让她下意识回头，只见长相熟悉的丧尸咬着舍友的脖颈疯狂撕扯。 血，到处都是血。 她吓得捂住嘴巴，忍着后怕跑到门口，开始扭动门把手，随着低沉的声音响起，刚拉开一点缝隙，眼角余光忽然瞥见一只丧尸。 它是什么时候过来的！ 女生忍不住惊讶，活着远比任何事更重要，趁着更多的丧尸发现自己，必须将眼前的丧尸杀死。 女生刚要动手，忽然发现身体动不了，恐惧蔓延全身，只能看着那双灰白色的眼睛带有疑惑。 她刚想说放过我吧，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丧尸扑来。 舍友被无数个丧尸包围、开吃，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决定可悲又可笑。 抓住食物的谢宁先从脑子开吃，期间又加入几个丧尸，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人多吃得快。 吃多了又带着人的习惯喝下香甜的鲜红果汁。 食物补充后没有一点饱腹感，视线还是跟以前一样模糊，只能靠着听觉和嗅觉往前走。 前方的三只丧尸还在吃着，连一根手指都不放过，开始嗬嗬交流。 “鸡爪子真香。” “还是猪大肠更好吃，嘿，奇了怪了，味觉怎么失灵了？” “嘤嘤嘤，我也是。” 他们又蹲在两具尸体前开始进一步的验证。 谢宁的靠近让他们很不满，发出阵阵嘶吼声，“滚远点，菜鸡！” 面对比自己强壮的丧尸，谢宁只能嗅着香香的味道，饿得无法自拔。 他们吃得很慢，鲜香的食物变得冰冷难闻，她只能低低嘶吼，就差把浪费食物几个字说出来了。 忍着饥饿走到宿舍楼门口，奇怪的哼哼声从前方传来，这种声音让谢宁感觉到害怕，晃着僵硬的身体往墙后一躲，闻了一下前方草丛里的味道，差点让她吐出食物来。 那味道刺鼻难闻，带着腐蚀的滋滋声，忽然觉得味道很熟悉，像是其他丧尸的味道。 那些吃了食物的丧尸居然死了？ 就在此时，吃了鸡爪和猪大肠的丧尸往楼外走，谢宁正疑惑着，只听嘎嘣一声响，他们竟成了那股难闻的味道！ 无尽的恐惧蔓延开来，谢宁只能往回走。 到了后半夜，楼上传来丧尸的嘶吼声，还有食物杀丧尸的声音，一个接着一个，声音逐渐在谢宁的耳边清晰。 谢宁想着，出去会被攻击咬碎，再加上食物变异了，还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躲一下。 突然想起一堆食物从那边出来过。 在那些女生到达一楼前，比老大爷走得还要慢的谢宁终于到达目的地，拼命推开有点缝隙的门，一动不动的躲在门后面。 一楼两侧窗户大开，风吹过每一个角落。 刺鼻的气味让三个女生作呕，不过一分钟的时间，脸色苍白，身体又软弱无力，随时都可能倒下，很有可能被某个角落的丧尸吃掉。 见乔洛没有要走的意思，她们只能捂住鼻子用嘴巴呼吸。 外面的夜格外漆黑，安静得能听到楼外丧尸的嗬嗬声，三个人的心里其实很慌，却不敢随便抱怨，只能盯着眼前的乔洛。 其中一个女生很不满乔洛任性的行为，作为今后一起生存的伙伴，有必要去提醒一下正确的做法。 毕竟生来很聪明，是需要有人注意到的。 女生的语气略带着为难，“乔洛，楼里这么多丧尸，为什么还要去一趟五楼，你这样搞得大家很累诶！” 有些婴儿肥的乔洛睁着一双小鹿般的眼睛，将一侧唇角扬起，眼底带着难以忽视的鄙夷，声音甜美却挑不出错来，“啊咧？” 她将身体前倾，一脸无辜地盯着女生，“我说要出去看一看，可你非要跟来啊，”像是想起了什么，眼睛突然变的很亮，“我特别佩服独行者，要不你试试去？” 说完俏皮地眨眨眼。 乔洛的笑让女生脊背发凉，变换了一下表情道，“你也知道我这人心直口快，说什么都不过脑子。” 乔洛笑笑并不说话，女生固执的继续说着，“我就是问一下啊，没有别的意思，你为什么还要去五楼杀丧尸，从三楼下来不是更快一些吗？” 乔洛收起笑容，眼神变得不耐烦，甚至拉开了和女生的距离，直到楼梯上方传来声音，她的神情专注而认真。 林然和傅婉下了楼。 乔洛走上前，“两位学姐，有没有看见我姐啊？” 新生入校之际，两人是见过乔洛的，还收过她买来的昂贵礼物，甚至拜托她们和话少的姐姐多说说话。 如今乔洛带着期盼的眼神，让两人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 ------------ 第3章 末日勇敢者？ 傅婉垂下眼眸将情绪掩盖，只能无奈道，“昨天晚饭后，就没有见过谢宁了，我是真的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乔洛皱着眉头无法舒展开来，又望了一眼林然学姐。 留着男性发型的林然听见乔洛的话，只能尴尬地挠着头皮，咧起嘴僵硬的笑着，没有正面回应已经说明了一切。 乔洛明亮的眼眸变得暗淡，深吸一口气，将邀请的话咽了回去。 「和这样的人一起走，最后只能是受伤等死吧。」 乔洛强撑起笑容，“我突然想起还有东西没拿，就不耽误两位学姐了。” 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见乔洛往楼梯上走，一个女生正欲跟上，被乔洛冰冷的眼神吓退。 乔洛走后，林然将棒球棍搭在肩头，准备和傅婉商量一下接下来去哪里，却见她脸色苍白，这情绪生生揪着林然的心。 林然只能压下心头的酸涩，看着她扯出一抹笑，明亮的眼渐渐无光。 “林然，世界成了这样，我真的……” 林然将另一只手抬到半空，想要安慰一下傅婉，一番思索后还是选择保持距离，故作轻松道，“傅婉，我相信她能活下去的，别给自己压力了。” 傅婉沉默良久，始终透不过气来，只能说了一句，“嗯。” 旁边的一个女生突然开口，“乔洛怎么突然那么厉害了？” “会不会是小说里描写的异能啊？” “啊？是真的吗？” “要不然怎么会从可爱女变成大力女啊！” 三个女生声音拉长带着调侃，“哦~这样啊~” 确定乔洛拥有异能后，三个女生开始羡慕，想象自己拥有异能后是多么的厉害，而眼下只有抱紧乔洛的大腿才能活下去。 被她们谈及的乔洛正在五楼寻找谢宁的尸体。 视线一转，发现一只丧尸躺在那边的过道里，穿着和谢宁姐姐一样的黑色运动服。 乔洛没有任何嫌弃，直接弯下腰来，仔细观察丧尸的面容。 丧尸的眼珠子只剩一只，眼球布满红色血丝，细小的白色长虫从里钻出又爬进去，玩得不亦乐乎。 发黄黏腻的牙齿缝隙里还粘着碎肉，散发着阵阵臭味。 乔洛再三确定不是姐姐后，忽然松了一口气。 「人也好，丧尸也好，只要不是彻底的死去，姐姐就是在活着。」 乔洛的心情再次变好，拍拍蓬松的黑色短裙往楼梯下走，嘴里哼起歌来。 走到三楼楼梯口突然脚步一停，望着反复搭建的楼梯，又想到一楼那些人明明心里不满却还要紧紧跟着，真是非常的讨厌啊！ 想到这里，她一步步往回走。 利落地爬上窗台，短款外套随风摇摆，白色衬衣将傲人的身材紧紧包裹，崩开的扣子漏出一抹春光，黑色短裙飞舞上翻，随着刺啦一声，腿上的黑丝被划开一道口子。 随即一跃而下稳稳落在草地上。 她给邻家哥哥发去消息，开始了一番抱怨，「沐哥哥，还是没有找到姐姐啊，真的好担心她！」 沐舟行回复道，「你姐姐那么聪明，一定还活着。」 乔洛的心情由阴转晴，将手机放在外套的兜子里，拍去裙子上的尘土，把背包往上提了提，向约定好的体育馆走去。 树叶随风沙沙响，一只丧尸摇摇晃晃往前走，终于来到女生宿舍楼，闻着食物味道却迈不上低矮的台阶，一次次尝试后终于摔倒，贴着血色地板向里爬。 三个女生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神色越发的慌张，甚至在心里骂起了乔洛，骂完舒服了，又想跟在两位学姐的身后。 楼上的林然听到脚步声接近，拽着傅婉的手腕开始躲藏。 三个女生离去后，林然扯了扯嘴角，心道，怪不得乔洛要一个人走，原来是黏得这么紧，甩都甩不掉。 「幸好宿舍里没有这样的人。」 手里的温热让林然绷紧了身体，故作正常的松手，“我们离开这里吧。” 傅婉的眼中还有着害怕，“林然，我好怕。” “放心，有我在。” “好。” …… 轰—— 轰—— 墨绿色丧尸闻见前方有大量的食物，每走一步造成地面深陷，无视树木挡路直接撞了上去，所过之处，树木纷纷倒塌，可谓是破坏力十足。 周围的丧尸迷茫的往前走，被它一把抓起直接塞进嘴里，嚼吧嚼吧直接咽了肚。 丧尸头颅在凸起的肚皮里来回滚动，被挤压的丧尸头颅贴在肚皮边缘，张嘴嘶吼在夜里带起惊悚的氛围。 多个丧尸头颅饥饿到深处，没有怨念也没有阴森森的笑，嘶吼声被逐渐拉长显得很幽怨。 有着巨大身躯的丧尸缓慢转动头颅，鲜香食物的味道让它的嘴角流下黑色的液体，从而发出低低的嘶吼声，逐渐靠近女生宿舍楼。 就在这时。 林里的丧尸以狗的姿势猛地跳出来，挡在墨绿色丧尸面前，不停发出哼哼声，意在吓退。 那些楼里面的食物都是它的，必须要捍卫脚下的地盘。 它的叫声，使得墨绿色丧尸抬起肿胀的脚，试图将其踩扁，落下时地面剧烈震动带起大范围的沙土。 楼内的一个女生被声音吵醒，忍着困意站在阳台，盯着勇敢的丧尸，一颗心忽然被揪起。 她将这一幕上传到网上，供其他人观看。 甚至附上了解说。 “我们可以看到，画面的那个人是强大而善良的，为了我们安全的活着，竟不惜挑战体型巨大的丧尸。 看！ 他轻松躲过了丧尸的踩踏，又一口咬在丧尸脚脖子上，痛得丧尸咆哮怒吼，真是精神可嘉。 让我们称他为勇敢者。 我们都知道，体型巨大的丧尸有着最厉害的丧尸病毒，没想到丧尸也有不如意的一天。 丧尸弯下腰用长长的指甲一抓，试图将勇敢者握紧捏扁。 没想到的是，勇敢者灵活的走位，猛地对着丧尸的肚子撞去。 这一撞，呕的丧尸受不住，一张嘴吐出几个脑袋来。 丧尸是彻底的怒了，气得丧尸跟着勇敢者转了一圈，又弯下腰对着腿间一抓，居然扑了个空！ 估计勇敢者喜欢玩游戏，面对丧尸才能游刃有余。 天哪！ 丧尸竟然向后倒去，将树木重重压断，此时的丧尸像一个巨大乌龟，这下子是彻底翻不了身了。 这个勇敢者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有这样的人在前方，还有什么事是不能挺过去的？ 加油，宝宝们！ 你们知道吗？这个丧尸从校内的博物馆开始出发，经过办公楼、公园和操场，一路吃下去到了女生宿舍楼，遇到勇敢者只能是死。 看到这里的老铁们，关于勇敢者的画面精不精彩？ 精彩给点个赞，再给点钱花花，不精彩咱也别吱声好吗？听我的准没错！”过了三分钟，女生哭喊着道，“我上有老下有小，没有低保且生存不易，各位大哥嘴下留情啊！” 女生哭得梨花带雨，弹幕评论形成两方阵容，扭头一瞧丧尸旁边的人形怪彻底没了动静，翻了个白眼直接道，“什么玩意儿啊，这也太弱了吧，我还想拍个续集呢！” 没想到评论区直接炸了，吓得女生赶紧关掉了手机，怕自己被网暴，直到扒出学校地址。 宿舍的里里外外再次聚满了丧尸，吓得活人不敢出门。 谢宁还在116门后待着，忽然有种预感，再不走会被厉害的食物杀死。 ------------ 第4章 拼杀 谢宁刚走到楼外的另一面，耳边传来食物走路的声音，同类纷纷死去，吓得她差一点宕机。 为首的女生雷厉风行，救下一大群人，一起观察着还没死掉的丧尸，又给勇敢者拍了个特写。 将人形怪的长相渐渐放大，配上文字，［末日之下的先行者，救人被毁容，是世界的扭曲还是关乎人性？真相是什么，请听我娓娓道来。］ 女生收获了一大波赞，还想拍到这种类似的画面，美滋滋地回了宿舍楼。 一大群人见能打的女生走了，一阵舒爽的风吹来，因为女生的存在，再没有遇见恐怖的丧尸，开始下意识的放松。 瘦瘦的女生整理了一下褶皱的白色半袖，身体一转，上身往后仰，拿起手机对准自己，夸张地喊了一句，“咦呀！” 感觉画面不对，灵活地扭了一下小蛮腰。 一个想法突然出现，那就是到死去的人形怪旁边拍个照，说不定能获得几十万个赞。 刚走几步，地面再次震荡，墨绿色丧尸抓起瘦瘦的女生塞进嘴巴里，慢慢咀嚼着，为身体注入能量。 “啊！！！” 一大群女生开始尖叫，风吹过带起她们的声音，林中丧尸发出长长的嗬嗬声，四周的丧尸有了反应，佝偻着身躯向女生宿舍楼走着。 一群女生连滚带爬的跑回宿舍，准备喝上一杯水压压惊，再看个下好的电视剧缓解一下心情。 周遭再次陷入死一样的安静。 躲着的谢宁想起死掉的威胁者，不由得深思，究竟是什么原因把自己吓得浑身颤抖？ 再想到那些丧尸强势而霸道，坚定的信念在燃烧，为了能吃到食物必须要弄个明白。 谢宁用更慢的速度向着人形怪走去，不知为何，能感觉到周围并无异动。 有了食物被吞掉的先例后，她躲在树后反复的思考，从地上拿起有些黏的丧尸头颅，准备放在吸引巨型丧尸的地方。 没想到手一滑，丧尸脑袋顺着低矮的草坡向前滚，只听砰的一声，与多个丧尸头颅发生碰撞，惯性下滑滚落。 墨绿色丧尸被声音吸引，嘴里流出了浑浊的黑色液体，身体一翻向着头颅缓慢走去。 谢宁找准机会扒拉着人形怪的脑袋，黑花花的脑子好难闻，灵敏的嗅觉反而成了一种折磨。 谢宁将带有脑花的石头放在嘴里嚼了起来。 嗯，美味。 比那些食物还要美味！ 左手和右手的手背上突起一块骨头，异变成锋利的骨刃，在黑雾里带着凛冽的寒光。 谢宁走起路来还是和老者一样，还要避开食物的聚集。 现在的她太过显眼，那些变异食物肯定会将她解剖，唯有隐在暗处…… 谢宁嗅着能盖过自身味道的地方，混浊的眼珠子拼命转啊转，才想起一个绝佳去处。 …… 两日后。 持观望态度的男生们终于坐不住了，以为丧尸会像自然死后的那样，渐渐腐烂，成为空有衣服的枯骨。 没想到的是，事情却往另一种状态发展。 只能拿出手机在大学群发消息，希望聚集更多的人。 「明日早上6点集合，想要活下去的一定要来。 需要遵守以下规则： 1.丧尸弱点是头部，准备棒球棍、菜刀、拆了的桌子腿和椅子腿。 2.手机绝对要静音。 3.出宿舍以后，不准大喊大叫，不准无脑哭泣，给我拼命地忍着。 4.用衣物和胶带绑好脖子、手臂和腿部位置，以防丧尸扑上来撕咬。 5.看到此消息不用回复。」 一阵悦耳的铃音在三楼宿舍响起，徘徊的丧尸停在原地，思绪有一瞬间的停顿。 直到开饭了三个大字在耳边回响，丧尸们左右晃动着脑袋，不停的嗬嗬叫着。 一阶丧尸第一个反应过来，拼命往楼梯冲，甚至手脚并用往上爬。 三楼的那间宿舍里传来其他女生的谩骂，以及手机“啪”的落地，屏幕碎裂再不能用。 无形中刺激着丧尸的听觉，普通丧尸一个堆着一个，一个踩一个，致使骨头断裂，衣服撕裂，也不能阻止干饭的心思。 如浪潮般涌入三楼走廊里，在一阶丧尸的带领下，对着木门一次次撞击，应声碎裂之际，是一次又一次的尖叫声和痛哭声。 当微光撕开漆黑的夜，当风吹散黑雾，天渐渐的亮了起来。 时间是战争的号角，两栋宿舍楼的人开始为生存而战！ 纷纷压下心中的恐惧，拿起手中的武器，只为在末日活着。 三楼是丧尸活动的场所，四楼和五楼的人纷纷贴着墙壁往前走，甚至想过多种办法准备绕过三楼。 却还是难逃丧尸的扑食。 至此，三楼以上的人再没有出来过。 二楼的女生们轻轻开门，在一个女生的带领下小心翼翼往前走，杜绝一切无脑行为，深知一个疏忽便要命丧当场。 又因为丧尸的数量，只能前进又后退着，寻找合适的机会杀死丧尸。 洁白的墙壁染着一道又一道的黑血，血腥味之浓烈让人作呕，甚至头晕目眩。 抵达一楼又开杀丧尸，一楼的女生听见动静，摒弃先前恩怨，共同对敌！ 站在楼前空地的那一刻，气温渐暖，阳光照在脸上，希望在呼唤。 时间来到早上7点，穿着制服诱惑的方如雪下了楼，见众人还在杀丧尸，眼底划过一丝不满，又顾及女神人设，只能强忍着微笑。 一只丧尸一瘸一拐走来，方如雪勾起浅浅的笑容，装模作样的跳起来，露出雪白迷人的小蛮腰，一棒子挥向丧尸脑袋。 “嘿！” 巴掌大的小脸透出一抹红晕，臀部翘起显得圆润饱满，白的晃眼的大腿在短裙下若隐若现。 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在男生鼻尖萦绕，纷纷看向学生会成员方如雪，心中升起难以抑制的躁动。 这一刻，方如雪不是学生会成员，而是耀眼的学生会会长！！！ 那些男生主动在方如雪身边形成圆形防御墙，英勇无畏，杀着扑来的丧尸。 泪水顺着方如雪的脸颊流下来，抽噎着道，“你们为了我，呜呜呜，请不要这样了，不想看到更多的人受伤了，请为了我活下去吧！” 睫毛扑闪挂满泪珠，缓缓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念祈祷。 一只黑黝黝的手从上方滑过。 方如雪的身体一僵，一次又一次尝试着微笑，视线里的丧尸正在扑食他人，只能一遍遍提醒着自己，有危险，人设不能崩！ 直到被揉捏了两下。 方如雪一声嘤咛，男生们变得越发勇猛，真是害怕又兴奋。 用一个字总结，爽！ “嗬嗬嗬！” 被忽略了的断腿丧尸在地上慢慢爬行，一口咬向咸猪手的男生，拉扯出血肉慢慢咀嚼。 男生痛得龇牙咧嘴，想到好事被破坏了，气急败坏地说道，“特么的，你居然把老子咬了！” 将椅子腿猛地插入丧尸的脑袋里，丧尸血溅在男生的脸上，慢慢扭过头去，一动不动的盯着方如雪，引得她一阵尖叫。 阴郁的眼神在油腻的脸上一闪而过，穿过人群一把拽住她的手，一心忽略痛苦的求救声。 身材健壮的白衣男生飞身踢来，使得油腻男生一个不小心跌入丧尸堆里。 惨叫声响起，众人没有一点犹豫，已经深陷死亡牢笼，为什么要救一个快死了的人？ 方如雪刚要感激，见对方眼神炙热，再加上阳刚的容貌，无法形容的急切在两人间流转，她假意为难，压低声音，“如果能带我逃出去，今晚就是你的人了。” 方如雪的话，让白衣男生更加大胆，一脚踹开面前的丧尸，上前砍断另一只丧尸的脖子，两人急切地离开。 那些想要活着的人，在一次次逃脱下，潜藏的黑暗人性被成功激发，生死存亡之际，利用身边的一切，挡下丧尸的撕咬。 哀嚎声响起，只剩吞噬。 丧尸的数量增加了一倍。 缺了半张脸的丧尸正在攻击一个短发女生。 她将棒球棍横在前，脸都要变得扭曲了，丧尸张着血盆大口就要凑过来。 恐惧和无助在女生的心里彻底放大，突然，侧后方响起奇怪的声音，令她忍不住侧目。 ------------ 第5章 食物是威胁 女生原本黯淡的眸子立刻亮了！ 在较远的地方，一个个小火焰正在招呼丧尸的脸，随着火焰的增多，大火燃烧丧尸的脑袋。 噗呲！ 冰刺刺入丧尸的肉里，险些化成水的寒冰覆在男生的右手，看起来相当厉害。 还有雷电在地上蔓延…… 正当短发女生惊讶时，面前的丧尸一口咬在她的手上，痛得她直接说不出话来，只能用乞求的眼神望向那些人。 女生在心里呼喊，“救我……” 拥有异能的几人聚在一起，对着远处的女生轻轻一瞥，不停的交谈着。 女生以为自己获救了，强烈的求生欲望下，将血淋淋的手硬生生扯出来，向着那些人跑过去。 冰刺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冰刺刺入女生眉心，面露喜色的她硬生生倒下，呃呃几声便没了声音。 这一幕吓得几人纷纷后退，一个疏忽被身后的丧尸咬了脖子。 一个女生刚要指责他们，被旁边的男生拽在原地，默默地摇着脑袋，随后是一阵叹息。 几个异能者觉得那些人敢怒不敢言，不由得嗤笑一声，躲闪着丧尸的扑咬。 强者经过奋力厮杀，成功逃出第一层深渊。 只剩弱者被丧尸吞噬，周遭已没有活着的人。 谢宁从隐蔽的角落站起，拿开脑袋上的绿叶，一股刺鼻的味道扑来，这种味道很熟悉，还真是垃圾桶！ 她歪着脑袋想了想，以目前的能力是打不过那些食物的，还是要隐藏身份提升实力啊！ 深知食物是威胁的谢宁隐在暗处，直到模糊的视线里感受到天黑，一路摸索着撞开浴室半开的门，一进里面，无数个女丧尸围了过来。 对着她一阵猛嗅，察觉是同类，嫌弃的一阵嗬嗬声。 谢宁清楚地嗅到，危险在逼近。 远处的一个女丧尸的嘴巴里有同类的味道。 “嗬！” 谢宁将骨爪对准女丧尸的脸，几个回合下，女丧尸的脖子以锯齿状断裂开来，脑袋滚落，嘴巴一张一合发出嗬嗬声。 谢宁听着声音的方向，弯下腰来将骨爪一遍遍刺入。 不留后患才是硬道理。 她站在原地，手臂开始弯曲，发现不能随意地脱衣服，只能径直往里去，扭动淋浴开关，看似干净的实则有病毒的水从上方洒出来，将身上的血迹一遍遍冲刷。 血腥味会引来变异食物的追杀，没有能力无异于是悲哀的，眼下只能尽可能的活着。 谢宁一阵摆弄，淋浴花洒里的水渐渐减小，声音消失再次归于平静。 静得只剩下丧尸的嗬嗬声。 她抬脚走去，终是压不住喉咙中的嗬嗬声，只能张开嘴巴发出声音来。 呜—— 风起间，若有若无的异香飘进谢宁的鼻腔里，她“嗬”了一声，立刻有丧尸跟在她身后低低吼叫。 或许是尸多力量大，谢宁已没有畏惧，如同一只骄傲的公鸡，直接将门撞开来。 夜色里，树与树间的风声让谢宁避开重重障碍走在小路上，忽然听见女人的娇笑声。 “讨厌~” 几个动作带起草丛的晃动声，方如雪的呼吸有些不稳，控制不住的发出声音来，“啊——” 她抬手轻轻捶打，“能不能快点啊！我害怕……” 白衣男生低低笑了一声，“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有我在，你怕什么？” 他的安慰似是起了作用，方如雪又开始沉迷其中。 “好烫啊！”方如雪忽然停下来，声音开始颤抖，“啊！你要变成怪物了！” “我是不可能变成怪物的。” 两人话落，谢宁已经走到了附近。 谢宁身后的丧尸忍不住嗬了一嗓子，只一声，那种强烈的味道忽然停止了，转而变成仍能闻见的怪味。 谢宁能感觉到两人神色慌乱地往后退。 即便如此，仍是选择待在原地，没有扑上去撕咬。 谢宁要稳中求胜。 身后的丧尸碍于谢宁的存在，只能低低吼叫。 只过了十秒的时间，穿着性感内衣的丧尸再也控制不住饥饿，拼了命地往前扑去。 草丛里的白衣男生还在发烧，瞧着丧尸越来越多，一把推开旁边的方如雪，赶忙提起裤子将铁斧抡起，挥向丧尸的脑袋，又抬脚踹开另一只丧尸。 他出手利落，不瞧一眼陷入危险的方如雪。 「女人可以成为无聊生活的调味剂，但不值得用命相护。」 白衣男生压下自私的念头，抬手杀了几只丧尸，滚烫的身体渐渐没有了力气，意识恍恍惚惚，只能咬牙看向一侧的方如雪。 他的举动并不是担心她，而是…… “嗬——” 漆黑的夜色里，两只丧尸继续扑来，方如雪刚解决了三只丧尸，就被人用力推去。 而推去的方向恰好是丧尸的面前。 只一瞬间，方如雪反应迅速，反手将他往前推，脚步虚浮狼狈跌倒。 好在，暂时安全了。 方如雪闭了闭眼，听着白衣男生的惨叫声仍是心有余悸，侧目望去，只见不动一下的丧尸忽然吃了起来。 方如雪捂着被丧尸咬过的手臂，忍着一阵又一阵的疼痛站起身来，将那只丧尸打量。 另外两只吃食的丧尸用手抓着碎肉往塞，方如雪的动静让丧尸“嗬”了一嗓子猛地扑去。 她步步后退直接拉开安全的距离来，握紧棒球棍将丧尸脑袋开了花。 黑血飞溅，侧身避过，又凭着本能躲开另一只丧尸的袭击。 杀死丧尸后，丧尸病毒越发强烈，导致她脸色惨白，以及被蚂蚁啃食心口的折磨。 眼下，已没有力气再杀丧尸了。 只是……分明感觉到吃食的丧尸将她锁紧，这种感觉就好比只要稍动一下，便会命丧当场。 “我是方如雪。” 方如雪直截了当开口，“我认识你，你是谢宁。” 她仔细回想着过往，幸好没有为难过谢宁。 她缓缓松了一口气，接着道，“我想和你合作，我能为你带来你想要的食物，我只希望你别杀我。” 谢宁只有一个想法，“谢宁是谁？” 「我的名字？」 如果这是真的，为什么忘记了原本的名字？ 谢宁不敢相信，她感受着方如雪的情绪变化，发现确实没有说谎。 对于方如雪抛出的条件，的确具有诱惑力。 ------------ 第6章 吃食 谢宁将面前的食物吃得一点都不剩，站起身来听着方如雪的动静。 她垂下手，骨爪在月光下带着阴冷寒光，步步靠近吓得方如雪差点站不稳。 方如雪是做不到和丧尸一起行动的，之前的话都是为了拖延时间，她暗暗握紧棒球棍，发现丧尸在三步距离停下了。 无形的压迫正是来源于丧尸的灰白双眼。 这种距离仍是让方如雪无法放下心来，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发疯，丧尸可是疯狗一样的存在啊！ 她暗暗观察着丧尸的位置，用尽力气挥起棒球棍，势必要让成为丧尸的谢宁彻底死掉。 方如雪万万没想到，一时的杀意竟让自己呆立当场。 眼看丧尸扑来，拼命动着每一个手指，无论怎么做，却像是被定住一般，只能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 痛得方如雪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谢宁紧紧覆在食物的身上往地上倒去，牙齿一咬，直接将脖子上的肉扯了下来，香甜的味道充斥着鼻间，开始狼吞虎咽的咀嚼。 现在的谢宁太饿了，饿到几近疯狂。 渐渐的……尸体开始冰凉，直到呈现出同类的味道。 她抓起腿开始撕咬肌肉部位，忍着身体里的抗拒继续吃着，直到吃到脑袋位置。 爆了的眼球黏在锋利的边缘上，随着头骨碎裂，一颗白色晶体暴露在空气里，吸引着谢宁的嗅觉。 白色晶体的味道同样吸引着其他丧尸，谢宁抓着晶体送入嘴里，耳边传来丧尸的奔跑声。 “嗬——” 远处的丧尸在林子里快速穿梭，不过片刻的功夫出现在谢宁的面前。 丧尸的脑袋还带着几根发黄枯燥的发，随风吹动，显得很滑稽。 他对着谢宁继续咆哮，身上的白衣脏得成了黑衣，一个用力，衣服直接成了碎布，阵阵恶臭在空气里蔓延，飘向谢宁的鼻子里。 谢宁已经感受到丧尸的敌意，吃下最后一点脑浆，将注意力放在声音的方向。 “嗬——” 谢宁低低嘶吼着，随着脑子里的嗡嗡声，身体一动直接扑了上去。 丧尸的利爪穿透了谢宁的心脏，黑血喷涌，抓着心脏就要往外掏。 谢宁感受到丧尸抓挠的位置，一把抓住丧尸的手臂，骨爪落下，手臂断裂在地，紧接着对着丧尸的脖颈开始撕咬。 无论丧尸怎么攻击，谢宁仍是如磐石一般，一身黑衣再次血淋淋的，伴随着浓郁的血味，是源源不断的杀意。 滋啦—— 丧尸的脖颈如纸的声音断裂，滚落在地带着嗬嗬叫。 谢宁知道他要呼唤那些丧尸，寻着声音将骨爪刺入，开始抠着丧尸脑中晶体，为自己提升实力。 丧尸还能呼唤其他丧尸？ 谢宁嗬嗬叫了几声，发现附近丧尸越离越远，这是怎么一回事？ …… 想不明白的她选择一条远离食物聚集的路，凡是学生楼、图书馆、体育馆之类的地方都不去。 谢宁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忽然感受到丧尸的嘶吼声从操场内传来。 她明白自己是来了操场了，一下子闻到大量的同类味道，没有心安只觉害怕。 他们因为饥饿而互相残杀，碎肉挂在铁丝网，刮起一阵难闻的血腥味。 与最初的欢声笑语，成了极致的反差。 那是极其混乱的存在。 是强者与弱者的比拼。 是活尸与彻底死掉的概念。 殊不知，操场里的五只丧尸停下动作侧耳去听，死气的黑色小眼珠终于动了…… 霸道地撞开挡路的丧尸，身后延伸出碎成一地的断胳膊断手，混着粘稠的黑血，彰显着末日的凄惨。 谢宁还在操场外的边缘走着，忽然听见急匆匆的脚步声，感受到身首分离的威胁，直接跑了起来。 在风吹向墙体时，谢宁利用对地形的熟悉，避开一个个障碍物，灵活地躲进偏僻的角落。 静心感知一切，直到静得能听见树叶的簌簌声。 随着危险气息的消失，擦过头顶的树叶从里走出，走到拐角处嗅了嗅风中的丧尸气息，察觉没有危险继续前进。 远处传来脚步声，空气里散发的味道不是香气而是香醇和肥腻，当即明白几个大餐出现了。 她饿得被食物味道吸引，仍是抗拒奔跑的本能，开始悄悄跟随，只为确保没有意外的食物或丧尸出现。 前方的路由窄变宽，两侧道路呈圆形围墙，人类的脚步声突然停止，谢宁嗅到丧尸的气味，只能隐在暗处悄悄等待。 天微亮，还带有交缠的黑线，六个男生悄悄走到医务室门前，慌张地瞧着风吹草动，没有丧尸的嗬嗬声和脚步声，偷偷松了口气。 目睹过吃人事件的他们还是忍不住害怕，一想到丑陋的丧尸面容，便如阴影般占据内心，不得不放下从前恩怨，做什么都要一起走。 “快。” 这一声催促使得长痘痘的男生擦了一下汗水，不赶紧补觉，而是来这寻药品真是疯了！ 看见医务室的门上了两把锁，再一瞧门里是漆黑一片，听不见半点动静，心里直犯难，里面会不会有丧尸啊？ 这一犹豫，惹得身后三人开始不耐烦。 看过小说的都知道，末日降临，药品一定短缺，就算拿到一点点，也可以坐地起价了。 不过嘛。 嘿嘿！ 他们相信，可以靠这些药品哄骗一些单纯的女生，干些平常不敢干的事。 想想就爽！ 风时不时吹来，吹得那三人动了心，忘记了先前的恐慌。 开锁的男生瞧不见身后的一切，总感觉气氛有些诡异，好像有只丧尸在盯着自己！ 一时间汗流浃背，开锁的手止不住的哆嗦。 身后一人看他磨蹭，忍着踢人的想法，用威胁的语气道，“快点，不然丧尸来了我们都会死。” 听到这句话，开锁的男生紧绷着脸，本来就被强行拉来，现在还要承受这些怒气，凭什么？ 其他几人担心蠢货不开锁，忙捂着那人的嘴往一旁拖去。 这下子终于安静了！ 碍眼的人不在旁边，男生继续着手中动作，只听啪嗒一声，锁落，扭头笑道，“我就不跟你们进去了。” 吱呀—— 门突然开了…… ------------ 第7章 吃食2 玻璃门向外开去，从里走出一个穿浅色裙子的女丧尸，脖子上殷红一片，一直延伸到领口里。 衬衣扣子扣错，带起褶皱，漏出大片春光。 女丧尸用两手按压男生肩膀，随着一阵猛拽，血肉被拉扯。 “啊！！！” 男生白了一张脸，想要推开女丧尸的脑袋，却使不上一点力气。 他不想就这样死去，只要有人来救他…… “救我……” 挣扎着抬起眼皮，模糊的视线里，逃跑的身影分外刺眼。 从屋内又出来两个衣衫不整的男丧尸，一并蹲在地上吃了起来，加剧了男生的痛苦。 …… “嗬嗬嗬……” 女丧尸抱着一颗脑袋继续吃，两个男丧尸站起身，打算为女丧尸寻找下一份食物。 风中残留着食物味道，他们已有了主意。 呼…… 呼…… 胖子比其他人都要胖，体型是一个顶俩，跑不了太远只能就近躲藏。 他躲在墙后偷偷喘气，擦去热汗，又伸出脑袋看向前方，只见不远处的女丧尸缓缓站起，像一个无头苍蝇。 那抹春光让胖子定睛一瞧，舔着唇自言自语道，“我滴乖乖，这丧尸身材真好。” 又想到那两个男丧尸，嘴角勾起一丝恶趣味。 他自顾自想着，丝毫没有察觉身后有丧尸靠近。 一阵冷风吹着胖子的后背，感觉不对，赶紧扭过头去，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将微光挡下，嘴里带着低低的嗬嗬声！ 胖子吓得后退大叫，“丧……” 还没说完话，就被男丧尸扑倒开咬。 后方传来呼吸不稳的奔跑声，男丧尸松开尚有气息的食物，没有一点犹豫，遵循本能追踪猎物。 危险远去，胖子痛得倒吸一口凉气，赶忙捂住流血的脖子，借着膝盖的劲儿，连带着上半身用力，开始往前爬。 脚步声由远及近渐渐清晰，低而长的嗬嗬声让胖子不敢再动，一阵风落来，只能承受死亡结局。 女丧尸将脑袋贴在地上开吃，大份额的食物让她发出满足的嗬嗬声。 两个男丧尸去追猎物，谢宁从阴影里走出缓慢靠近，同时感知女丧尸的情绪和动作，见女丧尸没有反应，没有大动作，迅速将骨爪刺入！ 女丧尸停止了动作，倒向一边再没了动静。 她扒拉着女丧尸脑袋，随着一阵搅动声，从里抠出一颗石头来。 石头黏着软软的豆腐，谢宁放进嘴里咬碎咽下，回到暗处继续等待。 她之所以在学校里徘徊，只为提升实力，走路的声音最起码要和食物一样。 只有不被发现，才能活下去！ “嗬嗬。” 两只男丧尸从拐角一侧走出，分别拖着温热的尸体走到女丧尸附近，炫耀似的嗬嗬叫着。 然而，女丧尸并没有回应，属于她的味道逐渐散去。 “嗬！” 身形高大的男丧尸突然暴怒，两只灰白色眼睛死死瞪着，气得一下子抓起地上的食物往远处扔。 好巧不巧的，食物停在了谢宁的脚边。 男丧尸的注意力停在远处的尸体上，直到感觉出不对的气息来。 杀意一触即发！ 谢宁化被动为主动，将丧尸的气息紧锁。 一壮一瘦的两个丧尸对她发起进攻，速度快到直接挠向她的脸。 谢宁接连躲开，骨爪连续刺入，直到杀死比较弱的男丧尸，又向后一跳，试图拉开与另一只丧尸的距离。 却不料…… 嘭！ 谢宁一下子撞到了墙壁上，不得不承认，完全感觉不到痛。 她晃动着骨骼，继续一战。 呼—— 风吹过树林，一道微弱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什么呀，那两个是丧尸吧？” “嗯。” “他们居然在打架？动作一帧一帧的，还没有游戏角色快。” “别废话了，快走吧。” 两人的对话让两丧尸颇有默契的停下来，向着猎物跑去。 “我靠！不是离它们很远吗？怎么突然追过来了？” “你他么的别废话了！” 瘦弱男生故意和话唠分开跑，他跑过长长的一段路，又跑过一个又一个路口。 忽然瞥见一个带有卷帘门的便利店，肚子一响，饿得心慌难受。 孤身闯入便利店会很危险。 他抱着这样的想法，回头看去，发现丧尸没有追上来，紧张的心开始渐渐放松，再想到话唠彭远，忍不住大骂，“真是一个猪队友！” 在他看来，彭远隔三差五就换一个女朋友，还要往出租屋里带，那夜里的声音简直无法形容。 听得他是睡也睡不着，还要忍得口干舌燥的。 他忽然想起彭远说过又困又累的话。 想到这里，心情无比舒畅。 终于不用听那种声音了。 四周的风一遍遍刮向瘦弱男生的脸，回过神来，才想起眼下并不安全。 为了安全起见，他走向一人行的小路，走过三个垃圾桶又拐过墙角，上方微光将脸上黑影遮盖，顿觉心头轻松。 一抬头，笑意僵在脸上，只见一个黑影停在三十米的距离。 那黑影覆着压抑，吸进的气一直搁在瘦弱男生的胸口，差点喘过气来。 他不知道是什么，只能撒腿就跑，还想跑进狭窄的小路，试图挡住危险。 没想到的是，重物忽然落来，彻底粘在了后背上。 瘦弱男生只能疯狂摇晃，甚至用手往下拽，那冰凉的体温已然说明，趴在自己身上的，是丧尸啊！ 男生跑跑跳跳又上下乱晃，看似可行却处处显笨拙。 谢宁再没有玩弄的兴致，一口咬去。 …… 直到男生成为一句枯骨，谢宁才擦去嘴上的血，往医务室走去。 而男丧尸早已等候多时。 谢宁感受到男丧尸有着不一般的实力，将奇怪的能力彻底放大，意识处于崩溃边缘的同时，发现眼前丧尸再没有了动作。 谢宁直接拽下男丧尸手臂向后一退。 男丧尸用另一只利爪抓来，扣着谢宁的肩膀，直逼脖颈。 咔嚓—— 另一条手臂断裂。 眼前的男丧尸彻底没了威胁。 直到彻底死去。 谢宁吞掉两块晶体，能力在提升的同时，伤势在渐渐恢复。 医务室里。 明亮的天空将黑色残影吞噬，透过玻璃窗落来，照在凌乱褶皱的白色床单。 那未干的人血味飘入谢宁的鼻间，诉说着悲惨的一幕。 ------------ 第8章 谢宁离开大学 医务室的地板上，是稀碎的肢体和半颗脑袋，血迹一直延伸到柜子的方向，靠墙的三层柜子里堆满了药品，旁边的矮柜上放着相框。 相框里的男人肤色黝黑且长相普通，眼中透着憨厚的劲儿，和漂亮又大气的女人依偎在一起，怀中婴儿笑得灿烂，如同耀眼的阳光。 屋里充斥着短暂的混乱味道，味道消失只剩下那种常年味道，和稀碎的肢体味道一致。 而另一个屋里的窗台上放着几盆绿色盆栽，展示着生机与活力，诉说着女人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铃铃铃——” 手机铃声透过稳重感的黑色包包一遍遍打过来，带着焦急与担心。 谢宁迟疑了一瞬，带着不理解直接忽略，她走向另一个屋子，拽动衣柜把手，又前后推动。 却不能打开一点。 为此不得不继续提升实力。 几天的时间里，谢宁隐在暗处，有食物出现，先让急切的丧尸往前冲，没有危险再利用丧尸的害怕与后退，上前吃一吃食。 没有丧尸，只能根据情况行动。 再找几个一阶丧尸打一打架，吃一下他们脑子里的石头。 当谢宁再一次进到医务室里，不可否认的是，身体没有一点转变，好像一个死去的尸体。 此刻的想法如云雾拨开，心中豁然开朗，那些危险的食物难不成是人？ 吃人也就意味着身份是丧尸？ 谢宁心里惊讶了一下，紧接着情绪便如面瘫的脸一样，没有再起一丝波澜。 「只有掌控自己，才能掌控欲望下的撕咬本能。」 谢宁抱着这样的态度走出了医务室，寻着浴室的位置走去，发现停了水，只能扑到河里去洗一洗了。 谢宁绕过五层办公楼，楼内传来饥饿的嘶吼声，带着诡异的迫切的需要。 玻璃门碎成一地，留下一滩黑色血迹，敏锐的嗅觉下，味道并不像食物的，而是……丧尸的。 危险笼罩上空，为了不被吃掉只能逃跑。 公园里的树木将部分阳光挡下，道路蜿蜒起伏，长椅随处可见，湖面上漂浮着一大片水草，与胡乱扑腾丧尸的交缠。 谢宁身后的丧尸以扇形的方式聚集，形成小小的丧尸潮，那一双双染了血的手开始拼命地往前伸。 似要将她吞之入腹。 谢宁知晓他们并不像那些丧尸具有威胁，当即停下并开始嗬嗬叫，丧尸听见后嫌弃的回应，一时间形成了嘈杂的嗡嗡声。 那分明在说，“搞什么鬼，原来是同类！” “不知道听见声音，会控制不住的往前追吗？有没有脑子？” “她的脑子被吃掉了吗？” “不要提脑子，我好饿……” 然后漫无目的的散开来。 谢宁走到河边渐渐没入，鼻腔里涌着大量的同类味道，听着他们叫嚣嘶吼，没有一个是正常的，心中的悲哀只持续了两秒的时间。 直接归于无。 谢宁离校门口很近，那消了音的微弱枪声响起。 这种武器在宁国比较少见，只有占据安全点的有头脑有胆识的幸存者或异能者才会有。 谢宁知道有枪的人类吃不得。 而现在的情况是不利于自己的，一旦走出，血腥味浓烈，是个聪明人都能知道谢宁是个丧尸。 为了减少危险的概率，只能在附近游荡躲藏，白日里又和那些没有意识的丧尸一样，一起随波逐流。 这样的日子让谢宁崩溃，更加希望能找到，和自己一样的特殊丧尸。 而那些人类啊，是食物也是威胁。 谢宁不可能傻到主动接近他们，试图获得一丝同情。 她想如果自己是人类，遇见丧尸也会杀死吧。 无关对错，只为活着。 枪声阵阵，谢宁知道，那人还没走。 为了不让事情发生到无法想象的后果，忍下心中饥饿，像个正常人走去。 前方校门口站着的张强拖拽着丧尸尸体，用尽力气甩到最高处，又向后退了几步，欣赏着垒叠起的丧尸尸体，灵光一闪，正好用来当做防御墙。 他甚至想架个画架，将这壮观的一幕永远保存。 察觉到有人从里出来，随意地一望，视线里出现一个动作怪异的蒙眼女生。 女生走路的样子就跟瘸了似的，处处透着股倔强得劲儿。 张强忽然想到失明的妹妹成了丧尸，真是令人难受啊！ 现在这世道，谁都不好过。 他走上前，为了避免触及到敏感的自尊，只能简单的打了个招呼，“嗨，同学。” 谁能想到女生听后竟然停顿了一下，直接绕了好一大圈往左手边走。 张强将胳膊抬起，侧头一闻，纳闷开口，“有这么臭吗？我昨天刚洗完澡啊。” 等他再看去，女生已经离开，从裤兜里拿出烟盒抽起了烟，望着天空发起呆来。 这几天真是累极了！ 林青大学出来的人进了创世基地，饿得三四碗饭下肚，种地、垒墙、搬运、杀丧尸，什么都做不了。 做一点事就要喊累，留着浪费粮食，杀了还可能成为丧尸，只能听从老大的吩咐，送给那些人当做消遣的乐子。 那些人玩腻了直接丢给丧尸当食物，每每听见惊恐的叫声，都是一阵后怕。 老大让他不要再往基地里塞没有用的人了，找一些有物资有枪的人，最重要的是杀丧尸的异能者。 张强想，不到一万人的林青市，有这样厉害的人不早早跑到更安全的基地了？ 唉，难做啊！ 张强的裤兜一震，拿出手机接听，“喂，哪位啊？” “大强哥，是我，小喜啊！” “有事快说!” “大强哥，我刚在东门遇见几个异能者，一个召唤水，另一个力大无穷，还有一个…能堆土，又出来三个身材火辣的小妞。 我想着一定要告诉大强哥，结果老大一通电话打来，对我是劈头盖脸的骂呀，一不小心就说漏嘴了。 老大听后对我是一阵猛夸。 喂喂喂？大强哥你在听吗？”张强气得挂断电话，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瞬间气得牙痒痒。 视线落在远去的盲女身上，想起蒙眼女孩，令他一阵失神，只能轻叹着，“如今一人难活，瞎了的人更难活啊，好自为之吧！” ------------ 第9章 丧尸不知自己是丧尸 街道两侧是一片废墟，呈现出荒凉破败之感，隔着一段距离是便利店和药店，货架倒塌，玻璃门碎裂，里面的物品是一点儿也没剩下。 一只丧尸啃食着地上的碎肉，对同为丧尸的谢宁发出嗬嗬声，似在邀请。 谢宁没有理会，反而站在粮油店门口，里面传来人类的说话声和走动声。 “兄弟有吃的吗？” …… “兄弟你要有，我拿钱买行不？” “钱？呵！那位兄弟，现在钱都是废纸了，你不知道吗？” “你有什么？” “给老子滚远点。” “嘿！怎么骂人呢？” “嗬……” “啊啊啊啊！这不是丧尸吗？” “啊啊啊！快杀死他啊！” “我草泥马！别挨老子！” 谢宁听着里面杂乱的脚步声，向前走了一两步，静静等待。 不见卷帘门有打开的意思，只听见丧尸吃东西的声音，那声音刺激的更饿了！ 谢宁想等一会儿，又因为好久没吃东西，意识处于虚弱的状况，似乎下一秒就要被饥饿驱使，再遇见几个有实力的人，难逃将死的命运。 谢宁在这条路上走了千百遍，知道哪里有超市，那是闭着眼都能指的方向。 她走过马路，绕过一辆辆停靠的或翻滚了的车子，车内传来丧尸的嘶吼声。 看样子似在求帮忙。 谢宁无视一切，继续前进。 刚进入超市里，经过较窄的过道，右侧堆满了一个又一个手推车，前方挤满了丧尸，地上的生肉和菜叶子以及一些食品被踩烂，引得虫子乱飞。 她从丧尸身旁走过，脚下还有些打滑，似是粘到了黏腻液体。 身后丧尸开始嗬嗬叫着，“这门怎么还不开啊？我还要给老婆做饭。” “这把年纪还给老婆做饭？” “啊！对，前天学会的，该让老婆享享福了，我要给老婆做香辣烤鱼。” “有孩子吗？” “有啊，再一年女儿都要上大学了。” “看来是苦尽甘来了。” 谢宁听着那些丧尸的嗬嗬叫，径直往前走，光感变化，还是能察觉的。 前方的收银处挂了一个黄光灯泡，在这偌大的超市里起不到一点作用。 穿着超市工作服的丧尸晃晃悠悠走来，脸颊上的肉都被丧尸吃掉了，露出凹陷的血色骨头，朝谢宁嗅了嗅，又厌恶地走开，嘴里还嘟囔着，“这个时候怎么还有人来啊。” 谢宁能和一个普通丧尸计较什么，况且，脑袋里又没有晶体可吃。 她走过琳琅满目的货架，两侧锅碗瓢盆洗衣液应有尽有。 咔……咚…… 推着购物车的丧尸从她旁边慢吞吞走过，还带来飞虫的嗡嗡声，走到工作服丧尸那边，响起一阵嗬嗬声。 “没结账！不能带走！” 谢宁进入生肉区，冷柜里放满了生肉，冷气所剩无几，却让她难以自控。 只能发出嗬嗬声表达着兴奋的情绪。 可惜的是不能像人一样随意打开冷柜。 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下，冻成石头的生肉成功掉在地上。 一个猛扑，开吃。 附近的丧尸碍于谢宁的能力不敢上前，只能发出不满的哼哼声。 谢宁吃完，觉得生肉味道和人相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 又用了好一番力气才将冷柜关上，在她的认知里，冷气没了，肉会坏。 她朝着日用品方向去，一不小心将几排卫生纸扯了下来，围观的丧尸发出一阵嗬嗬声。 若不是他们恐惧谢宁，只怕要扑上去撕咬了。 她撕开卫生纸的包装，扯下足以上吊的量，擦着沾血的嘴巴，用过的卫生纸一扔，那些丧尸疯狂扑向卫生纸。 在迷人的味道里，一阵撕咬、吞咽。 在一处不显眼的墙角上方，一个摄像头还在亮着红灯，坐在观察室里的陶容惊得目瞪口呆，又觉得女生的面容有些熟悉，勾起让人心酸的往事来。 超市里毫不知情的谢宁又走回了生肉区。 这次有了卫生纸，不必有烦恼。 普通丧尸本能的后退低吼，谢宁这才察觉货架后方有些不对劲，只听刺耳的嘶吼声传来。 那是一个长满肌肉的男丧尸，穿着粉红运动短袖短裤，和价值不菲的粉红色运动鞋子。 他扭动着脖子，随着身体的晃动，肩膀和膝盖的防御甲在不见光的超市里分外明显。 谢宁知道男丧尸的能力比自己强，不敢有一点松懈。 男丧尸的眸底带着恶意，伸出舌头舔着唇瓣，伴随着吸溜声，让谢宁感觉很不好。 难不成…… 她发出“嗬”的一声，发起生与死的挑战。 男丧尸暴怒，快速上前，一次次攻击下，谢宁的身躯受了重伤，血哗啦啦流下来，他那长长的指甲险些穿透她的喉咙。 喉咙虽不致命，下一次穿透的就是她的脑袋了。 她站在原地，将注意力锁在男丧尸身上。 无意间调动精神上的力量，阵阵嘶吼声伴随着嗡嗡声似囚牢，噪音强度急剧上升，男丧尸没有了动作，似乎被定格。 谢宁瞅准机会将骨爪刺入男丧尸的头颅里，没想到的是，男丧尸将脑袋一偏，恰好躲了过去。 男丧尸愤怒的将她举在半空，向一边甩去。 砰—— 谢宁撞在了货架上，导致货架上的东西纷纷掉落，惹得那些普通丧尸躁动不安，不敢朝着声音去。 一阵风扑面而来。 谢宁嗅着味道，用不连贯的动作滚到旁边去，正好避开男丧尸爆发性的攻击。 “嗬——啊——” 这一下，男丧尸的声音近在咫尺，尖爪刺进谢宁的身体里，一遍又一遍将谢宁捶向地面。 刺啦—— 谢宁在精神力的作用下，将骨爪一遍遍刺向男丧尸，分辨声音与方向。 谢宁的脑袋肿得不成样子，身上布满大大小小的伤。 男丧尸不把她当玩具玩了，杀心渐起，手刚刚抬起，谢宁知道，机会来了！ 刺啦—— 袖子被扯裂，谢宁动用精神异能，猛地跳起，在精神力的作用下，将骨爪刺入男丧尸的眼球里。 男丧尸倒地，谢宁坐在地上，熟练地扒拉着脑袋，将晶体放在嘴里开始咀嚼。 皮肤的腐烂程度开始稍稍恢复，用精神力感知周围，丧尸在远处嘶吼，明明不是针对她，却有种要杀死的强烈感觉。 谢宁怒喝一声，朝着目标快速跑去。 ------------ 第10章 解决 谢宁站在二阶的女丧尸面前，身体前倾发出阵阵嘶吼声，骨刃突刺，连连刺出，直到头颅滚落在地。 肆意、畅快。 这前所未有的力量，让她得到极大的满足！ 谢宁知道这超市有三层，却从来没有上去过，眼下她需要安静的待一会儿。 她沿着墙壁敲打，感受由敲打反馈出来的声音，直到听见声音的不同。 谢宁拉开门的缝隙，随着一声嗬嗬叫，佝偻身躯的丧尸再不敢向前。 她踩着楼梯往上走，拉开紧闭的木门。 门内大片阳光闯入谢宁模糊的双眼。 谢宁呆的这间屋子整洁干净，落地窗前放着高低不一的绿色植物，棉布包着的老款沙发紧贴墙壁，几米之外放着老款电视机。 花的清香袭上鼻尖，她不喜欢这种味道，却也不反感。 她走向另一间屋子，直到摸见带有玻璃的双层木柜，身体一转，单手覆在黏土砖垒砌的炕头，开始静静站着。 直到窗外漆黑一片。 宁静的夜能勾起她的兴奋劲儿，当即走出屋子，继续掠夺丧尸脑袋里的晶体。 轰—— 卷帘门拉开又合上，进来三个男人两个女人。 男人面容白皙，长相帅气，随着脑袋转动，左耳耳钉泛着一抹微光，一身黑衣将他衬的气质非凡。 他瞧见超市货架上的物品满满当当，兴奋道，“这里不错啊！把丧尸都杀死，这地儿就是我们的了！” 说完，将身侧的女人揽入怀中，那滑溜溜的小手立马就不安分了。 男人舒服的闭了眼，情动扩散到身体每一处，令他不由自主地将唇紧贴，掠夺芳香。 惹得怀里的女人差点喘不过气来。 心脏跳动，两两对望，是灵魂的合拍。 男人瞧着娇滴滴的女人忍不住满意，甚至打算将她长期带着。 男人的专注惹得女人用小手捶打，声音里带着股痴黏的劲儿，“松哥，人家好喜欢呢，一会儿可要……” 女人凑在耳边将后面的话说出口。 男人舔了一下发干的嘴唇，低下头来凑到女人耳边缓缓道，“你可真让我喜欢。” 女人的脸越来越红，双眼不自觉迷离，咬着唇“嗯”了一声。 两人间的互动让穿黑裙的女人生了嫉妒，感觉李松是真的爱上那个贱女人了。 她将胸往上托了托，随着身体的走动一抖一抖的。 她走到李松面前，娴熟的抓住裤腰带，妩媚动听的声音让李松喉结滚动，“松哥，别忘了还有我呢！” “哈哈，必须让你们都开心！” 后面的两个男人表情阴沉，紧抿着唇一言不发，现如今，为了活着，只能像保镖似的看着李松玩女人。 他们走过货架，前方黑压压一片，等看清以后，发现是望不到边的丧尸群。 丧尸发出强烈的嗬嗬声，睁着灰白色的眼向着食物的方向慢悠悠走去。 李松和两兄弟对视，看出对方的想法和自己一样。 杀丧尸就跟切菜一样简单。 忽然，丧尸群里跑出三只一阶丧尸，一只二阶丧尸时，只觉阴霾涌上心头。 为首的李松虽是火系异能者，而他的两个兄弟却是普通人。 虽然打架厉害，但面对不知疲惫的丧尸，在体力这方面真的很难。 男人压低声线，“我吸引火力，你们找机会杀那些普通丧尸。” “嗯。” 说罢，男人将一米五小白花护在身后，挥去小火球，再一脚踢开扑来的丧尸，直到小白花痛苦的声音传来，“松哥，救我啊！” 李松没有回头，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心头萦绕，总之就是很难受对了。 他的难过仅仅持续了十秒的时间，直接将她舍弃。 目光再一转，另一个女人被二阶丧尸拖拽在地，长长的血迹显得触目惊心。 他收回视线，眼中发狠，势必要从这里逃离。 而他的两个兄弟一次次杀死丧尸后，开始精疲力尽，想要撤退，却发现退无可退。 李松看着两个兄弟被丧尸咬死，紧咬着腮帮子，暗暗发誓，如果能离开这里，一定会更加小心。 呼—— 一阵风吹来。 进入李松视线的是一个安静从容的女人。 女人穿着一身黑衣，当他意识到那些丧尸不攻击女人，眉眼带着浪荡的笑，还没尝过女丧尸是什么味道。 噗噗噗—— 谢宁靠着精神异能躲避男人的火球，虚晃几招，意识到男人的能力不一般，向后退去，两侧丧尸蜂拥而上。 凡是靠近男人的丧尸都死了。 李松冷着一双眼，嘴角带着嘲讽，“是聪明了点，不过你还嫩着呢！”说罢竟向反方向一逃。 谢宁察觉男人在虚张声势，跑得比之前还要快，眼看追上，男人反手挥来一个火焰。 噗呲噗呲的火焰在空中作响，看起来异常诡异。 轰隆——轰隆—— 穿着工作服的那只丧尸提溜着一个铁桶，声音之大令李松心头一跳，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如鬼的丧尸。 只见那丧尸的身体上带着无数个腐蚀性泡泡，掉在地上滋啦作响。 他张嘴嗬了一声，谢宁是听清了。 他在说，“谁都不能毁了我的工作！” 谢宁听着工作服丧尸在五步距离走过，吓得那个人类步步后退。 不多时，响起人类凄惨的大叫。 声音一遍遍的响彻半空，带起莫名的兴奋来。 谢宁嗬嗬了两声，工作服丧尸没有停下也没有回应，只是回到工作岗位上默默站着。 默默的守护超市里的一切。 「即使成为丧尸，也不能影响工作！」 那边的谢宁嗅着食物的方向，那味道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儿，已经到了不能吃的地步。 谢宁往前走，忽然听见不对劲儿的声音来。 吱嘎——吱嘎—— “呜，不要……” ------------ 第11章 解决2 谢宁忽然听见人类的声音并前往，其他丧尸动作缓慢亦循着声音去。 嘎吱嘎吱—— 两只触手紧紧扒着门框，丧尸用腐烂的手死死固定食物的两边，迫使一点都动不了，靠着听觉感受食物的动静，用嗅觉感受食物散发出来的味道。 奇怪的氛围游走在丧尸和食物之间。 伴随着奇怪的嗬嗬声，以及食物的痛苦声，始于终结。 “嗬！” 丧尸痛恨自己没有触觉，不相信自己拥有了实力却要面临这样的情况，只能继续着先前的动作。 而谢宁……想吃丧尸脑子里的晶体。 她听着两种不同声音，找准机会将骨刃刺去，丧尸用触手先一步防御，挡住的只是谢宁的身体，直到骨刃彻底刺进，丧尸脑袋分裂，黑血喷溅。 谢宁没有理会哭泣的女人，直接扒拉着丧尸脑袋里的晶体，能力随之提升，发现自己还是二阶丧尸，猛地将丧尸的尸体往外一拽。 穿黑裙的女人此刻衣不蔽体，忍着腹部的剧痛，将身体撑起靠在墙壁缓缓喘息，听见有脚步声接近，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两侧流下，紧咬着牙关往上看去，面前竟站着一个女丧尸！ 她控制不住地抽泣着，“我都这么苦了，求求你饶了我！” 门口的谢宁嗅到女人身上有股浓烈的丧尸味道，充满着威胁。 似乎下一秒就要有一个变异体从肚子里出来！ 谢宁不希望制造一个敌人来对付自己，动用精神力让女人丧了命。 又将骨爪刺入，彻底阻止了腹中宝宝的变异。 女人的头颅无法承受谢宁的精神异能，致使四分五裂，血流一地，散发着迷人的气味。 谢宁身后的丧尸在蠢蠢欲动，却没有一个敢上前。 她没有理会充满香气的食物，直接转身离开。 一个个丧尸从她两侧走过，争先恐后地扑上去，想要将美食放入肚子里。 对于谢宁来说，安静和吃饱，以及提升实力才是根本。 第二天，冷柜的生肉被她吃得一干二净。 第三天，只能靠着丧尸石头缓解心中饥饿，她笔直地站在沙发旁，成为丧尸的她已经忘了如何坐在沙发上了！！ 只有仅剩的理智守着仅有的一片安静地儿。 上方的石板移动开来，一个老者的声音传入谢宁耳内，“姑娘啊，你吃不吃鸡？” 谢宁嗅着食物的味道，这种味道分明是放了多年的老腊肉。 恰恰是她最不喜欢的食物！ 谢宁饿极了，只能将无法理解放在一边，感受到对方没有威胁，点头应下的那一刻，三只被拔了毛的鸡扔了下来。 老人的声音很苍老，却带着隐隐的关心，“姑娘啊，吃完之后把鸡骨头放进篮子里。” 说完，拴着绳子的木质篮子缓缓下移，稳稳落在方桌上。 谢宁起身抓住一只鸡开吃，吃了几口就咽不下去了，为了填饱肚子，只能忍受。 谢宁吃完鸡肉还是很饿，本能地撕咬仿佛要控制她的意识，照着老腊肉的话，把骨头放进了篮子里，又疑惑地看着篮子。 篮子发出叮铃声，上方的石板移开来，老人的话中带着温暖的笑意，“姑娘，辛苦你照看超市了，你等一下啊！”木质篮子收回又放了下来，这一次是鲜嫩美味的生牛肉。 “姑娘啊，不着急走的话，帮我看看店啊？那些闯进来的人，你看着办吧。” 谢宁还没有饿到去啃难啃的老腊肉，机械地点头应下。 这三天过得很忙碌，总有食物拉开卷帘门闯入，有石头又有食物，谢宁能感觉能待上一段时间。 谢宁吃了两个食物，将嘴擦干，回到屋内，上方的石板缓缓移开，篮子里的牛肉落在方桌上，还放了一杯牛肉血汁。 “姑娘，请你帮个忙，行不行？” 谢宁嗅了嗅上方的味道，又嗅了嗅面前的牛肉和血汁，果然后者更符合她口味。 “嗬。” 老人盯着她的脸许久，终于按下一个开关。 啪嗒—— 一侧墙壁上的门向内打开，谢宁听着声音的方向往前走，逐渐认识到这是个向上延伸的楼梯。 门被食物拉开，耳边传来铲子的挥动声，又一个难吃的老腊肉出现，他走来，还带着奇怪的味道。 谢宁第一次近距离听人类的说话声。“孩子，吃了吗？没吃的话和我们一块吃点吧。” 紧接着她闻到熟悉的腊肉味越来越近。 面前的陶容含着一抹笑，接过何章手里的盘子，“这姑娘在超市里帮咱们照看好几天了，是个好孩子，”又道，“这姑娘不吃熟的，爱吃那生肉的。” 何章听了陶容的话，察觉出话的深意来，惊得是目瞪口呆。 他的心脏开始扑通扑通跳，好在常年锻炼身体，不会因为这件事犯了心脏病。 他扯着月白色的袖子擦着额头上的汗，呼吸渐渐变得不稳，又瞧了瞧面前的女丧尸，维持盘子动作的手一松，身体向后撞去，吓得说不出话来。 他不想就这么死了。 儿子说自己有了超能力，过一段时间就可以回来了。 盘子落地碎成一地，刚做好的饭就这么糟蹋了。 末日降临，很难再有新鲜的食物，陶容蹲下身体，用那粗糙黝黑的手将没有玻璃渣子的食物捡出来，走回厨房寻了个新盘子装。 陶容见老伴儿还呆愣在原地，不由得叹了口气。 将粗糙的手放在质地绵软又凉快的衣服上，顺着他的后背一字一句道，“她乖得很，和那些吃人的丧尸不一样，你就放心吧。” 她又招呼着面前的人，“姑娘饿了吧，厨房里有吃的，去吃点吧。” 谢宁听后，缓缓将脑袋扭向一边，向着熟悉的肉味走了过去。 何章见此情景又愣住了，对着陶容道，“你把……”说到这里，他压低了声音，“这带上来做什么？” 陶容心情沉重地叹着气，“老头子你忘了吗？今天是咱们处理丧尸头颅的日子。” 对于何章而言是噩梦的存在，那些丧尸没了头颅，还能发出诡异的叫声，已经有好几个人中招变成了丧尸。 ------------ 第12章 解决3 在林青大学附近住的人不得不商量着解决丧尸头颅的办法。 建立没多久的创世基地面对丧尸问题表示，丧尸太多，异能者数量太少，能杀丧尸就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其他问题，只能自行解决。 何章感觉胸口很闷，听见厨房传来咀嚼的声音，又忍不住害怕起来，下意识朝陶容看去。 陶容坐在桌子旁边吃边道，“放宽心就好。” 何章坐下来，将拿起的筷子放在盘子上，用眼角余光偷偷打量那个女丧尸，生怕她扑过来咬了陶容。 对于何章来说，「没有陶容就不是完整的家。」 两人吃饭不再像之前一样带着舒心的笑，心口如石头堆叠后的沉重。 带有光明的希望，真的能看见吗？ 会不会直到死，还是难逃丧尸的阴影呢？ 真能坚持到儿子出现吗？ 陶容吃完蔬菜和一小块猪肉，提起一口气缓缓吐出，这种未知的担忧还是不要麻烦一个小姑娘了。 她带着温和的笑看向厨房原地站立的谢宁，身体的动作一次次改变，随即愣在原地，同时一股心酸涌上心头，这姑娘还是想当人啊！ 和自己一样不容易啊！ 陶容擦去眼泪招呼着谢宁，和何章一起出了门。 他们从天台穿过木头搭建的桥，走到另一边的建筑物，站在上锁的铁门前，还能听见里面渗人的嘶吼声。 陶容强行勾起一抹笑容，语气依旧温和，“姑娘，麻烦你看着点。” “嗬。” 陶容拿出钥匙开了锁，身体里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一股难受劲儿涌来，钥匙从手里滑落，发出清脆的声音。 当—— 这声音显得格外刺耳，又在半开的门里回荡，那轰隆隆的跑步声犹如飞机呼啸，能将何章和陶容彻底吞噬。 嗬—— 声音越来越清晰，不是飞机轰隆声，是成群的丧尸啊！ 楼里的丧尸还在疯狂涌来，那震破耳膜的声音吓得陶容和何章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一颗心随时都要从嗓子里跳出来，整个人被恐惧支配，双腿软的逃不了一点！ 他们只想着，这下子完了！ 随着哐当一声响，铁门被关上，随即传来砰砰砰的声音。 楼里传来墙体的撞击声，还有丧尸的嗬嗬声，吓得两人心惊肉跳。 不知过了多久，楼里终于安静了，紧张的心随着呼吸逐渐正常。 何章握着斧头扶墙站起，又将陶容扶起，上前一步刚拉开一点门缝，差点没熏晕在楼梯的过道里，憋着气开始后退，靠着墙壁平复着心情。 吱呀—— 门被拉开，那个被何章视为恐怖存在的丧尸从里走出，从头到脚染着丧尸血，差点看不出样子来。 何章逐渐意识到，被老伴儿称之为姑娘的丧尸，或许是不一样的。 他万千思绪，将往日恐惧抛之脑后，咧着嘴笑了，第一次认可了丧尸姑娘的存在，“姑娘，辛苦了。” 谢宁感受到两人的情绪却不明白其含义，而老腊肉的话，却是听懂了。 谢宁点头作为回应。 何章的表情不再僵硬，舒心的笑容让陶容紧张的情绪一扫而空。 “老头子，我们走。” “我先走，你在后，我放心。” 两人捂着口鼻往楼梯下走，一路可见的是倒在楼梯间的残肢丧尸，以及那泛着恶心气味的丧尸血。 何章抬手将陶容的眼睛挡住，自己则强忍着盯着前面的路。 陶容心知何章的不易，将他的手放下，“没事的，老头子。” 陶容明白，姑娘的出现，再也没有压抑的随时要被吃掉的恐惧。 这么厉害又有自我想法的丧尸，日后肯定不一样。 她和老伴儿还是要面对吃人的丧尸，在丧尸眼皮子底下存活，或许死在这里也说不定。 漆黑的场景逐渐往后移，陶容感受到前方的亮光，将注意力放在前方紧闭的屋门。 门外嗬嗬声不断，让两人头皮发麻，紧紧握着斧头不敢动一下。 何章身为男人，理应保护妻子，深吸一口气，悄悄开了门，发现门外有四只丧尸在走动。 陶容认真看了看，那些丧尸停下，嘶吼，又走动，没有一定规律。 两人已经不再年轻，这种杀丧尸的体力活已经跟不上了。 想过创世基地这条路，而那里并不收留他们这种上了岁数的人。 说是基地里住满了人，归根到底还是视他们这些人为累赘。 陶容垂下眼眸，掩盖心中的情绪，她不想让老头子觉得心累，抬起头直用笑意的眼神望着面前的谢宁，“姑娘，”她拿出布袋，里面放着这几天以来积攒的丧尸石头，往前一递，“麻烦你帮我杀了他们吧。” 陶容亲眼看到那些异能者搜刮丧尸石头，她想它的存在一定很重要。 这石头对丧尸来说，应该是有用的。 谢宁接过石头，一个接着一个放在嘴里嚼着，陶容直接愣住了。 在她惊讶的目光里，那姑娘往门外走，走得那叫一个迅速。 出手利落，两三下解决了四只丧尸。 何章想，如果这丧尸姑娘真要杀自己，不是跟切菜一样简单？看来老伴儿还是挺有眼光的。 虽然吧，最后找来个丧尸。 但有时候，人比丧尸更复杂。 何章先一步上前将手中的斧头敲向丧尸头颅。 时间来到三个小时后，两人回到屋里累得气喘吁吁，歇息片刻，陶容将仅有的生牛肉拿出来，“姑娘，吃吧。” 谢宁接过，又闻到屋子里已经没了要吃的肉，再呆在这里，保不准要吃了这两个老腊肉。 谢宁不是一个矫情的人，有些事有些食物不需要解决，那就留着吧。 陶容知道她要走了，将她带到卧室里去，帮着她换下带血的衣服，又换上儿子的干净衣物。 陶容深知，做人要懂得感恩，这姑娘虽然能吃，却是帮了天大的忙。只有这样才算是真正的报答。 “没想到我儿子的衣服，你穿得还挺合身，这么看来，个子还挺高的。” 谢宁嗬嗬叫着，对着自己的头发开始比划，陶容这才明白她是想做些什么，寻了把剪刀放在桌上。 啪—— 谢宁往前走，手指顶在剪刀的缝隙里，往旁边一推，剪刀掉在了地上，发出了脆响，正疑惑着听到了老腊肉说话的声音。 “我来帮你吧，孩子。” 谢宁往后退，想起食物曾在楼上杀丧尸，现在食物拿剪刀，还有命活吗？ 陶容叹了口气，“姑娘，你和我记忆里的那个小孩长的有点像。你可不知道啊，那孩子小时候总哭哭啼啼来我这里，一呆就是很久，就算你不是她，我也不会害你的。” 谢宁歪着脑袋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察觉食物没有敌意，乖乖找了个地方坐着等待。 这一幕倒让何章颇为感触，要是没有丧尸就好了。 陶容给谢宁剪了个假小子的发型，她想着现在世道太乱了，女孩子总要保护好自己。 谢宁离开后，陶容又返回监控室，瞧见监控里的老严和那孩子打了个招呼。 一行老泪不禁滑过。 陶容擦去眼角泪，直接销毁了监控。 那孩子真是命苦啊！ 她只希望现在所做的，能彻底帮到这个孩子。 她将超市里的灯关掉，一路上神情恍惚，感觉自己再也撑不下去了。 一想到每天都要心惊胆颤的面对吃人的丧尸，感觉活着是那么的累。 天渐渐黑了起来，陶容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何章看出了她的打算。 何章想到儿子帅气又有了超能力，日后找个女朋友也不是困难事，一番思索后，轻轻握上她的手。 “老伴啊，我觉得咱们活到这把岁数已经很幸福了，你想做什么我不拦你，但你要将我抛下，我可不答应。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好吗？” 陶容的心里很酸，哽咽着开口，“好。” 两人刚准备动筷子，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 本不想理会，只听门外那人说道，“陶二娘，快开门呐，大部队来了，说要带我们离开呐！” 陶容看着碗里的饭，不禁问自己，“要活着吗？” 门外的人开始着急起来，更用力敲了门，“陶二娘，赶紧的吧！” 陶容放下碗筷，站起身来，想到还能再见到儿子，一双眼睛里迸发着希望的光，“老伴儿，我们走吧。” “哎！” ------------ 第13章 变强才能活着 砰砰砰—— 训练有素的军人开枪杀着丧尸，甚至动用手榴弹将二阶丧尸炸成碎片，浓烟散去，又是一阵枪声。 周围再没有丧尸的扑咬，几个小队纷纷大声喊道，“报告长官！丧尸已解决！” “转移市民！” “是，长官！” 几个小队前往各处，又开始新一轮的杀丧尸，确认安全后做着手势冲进屋子里去。 保护市民前往军用卡车处。 …… 车辆的声音从拐角那一边传来，谢宁迅速躲在大开的铁门后，一抹熟悉的味道袭上鼻尖，忽然想起陶容的笑声来。 没等她多想，一下子过去五辆军用卡车，里面装着的是食物的味道，拼命抗拒丧尸本能，生怕被一枪崩了脑袋。 谢宁走走停停数日，寻了一处四处透风的凉亭歇息，湖面波光粼粼透着诡异的黑。 她仰着脑袋，试图感受天上的一抹月，渴望得到平静，奈何只有吞噬食物的欲望。 一滴水落在谢宁的身上，紧接着毛毛细雨落下，冲刷着曾经的一切。 等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回到了最初的地方。 超市的入口破了个大洞，里面堆着大大小小的碎石，刚走一两步，丧尸尸体一路延伸到最里面。 无尽的黑暗中，货架上的物品空空如也。 二楼的屋里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玻璃外落下一道闪电，紧接着轰隆一声响，她站在玻璃前听着雨声，只觉心里是异常的平静。 「想这样静静待着，可惜身体不允许。」 天亮时分，雨还在下着，饥饿让她差点失去了理智。 她在雨中前行，湿漉漉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带有曲线的身体，凭着嗅觉开始寻找食物，哪怕被那些丧尸吃的只剩一半了。 就这样日复一日的活着。 她饿得难以控制情绪，只能见什么吃什么，哪怕是丢在地上的同类残躯，哪怕是阴沟里爬行的老鼠。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两天，忽然感觉到前方有威胁的气息。 她找了个地方将自己隐蔽，只听一个男人带着狂妄肆意的笑，“你们看呐，这个蠢丧尸不会咬人，哈哈哈！” “还有这好事？” 声音停了一会儿接着又道，“还真是啊！哈哈！” 砰—— 谢宁听见墙的那边，一人一拳头挥向结实的身躯，紧接着霸道的雷系异能落下，劈在嗬嗬叫的丧尸身上。 “哎，这也太弱了，直接噶了。” “利哥，小弟再找些丧尸来？” 啪啪啪—— 清脆的拍脸声响起，“肥子，说到可要做到，找不到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利……利哥，放心吧。” 一阵奔跑声过后，那男人用威胁的语气开口道，“你们几个，一会儿那胖子来了，把他给我扔丧尸堆里，我倒要看看，这胖子成了丧尸，能挡住我几次攻击。” “嘿嘿！” 不一会儿的时间，胖子找来五只丧尸，谢初听那丧尸没了束缚，嘶吼着扑去，一阵阵的咀嚼声，听得她自己都饿了。 雷落外加火攻，那些人类是什么异能都用上了。 末日在他们眼里就是任意妄为的开始。 那些人待了很久，直到天完全黑了下来，又到天亮时分才动身离开。 谢宁对一天的变化没有感觉，以现在的实力，更是瞧不见一点前方的样子。 却有了新的收获。 「不提升实力，只有死。」 谢宁来到施工现场，为了速战速决，刚踏入围栏里，对平地上的一阶、二阶丧尸发起了攻击，又用精神异能辅助意识。 一只丧尸倒在泥水里，趁着其他丧尸扑来的瞬间，捡起丧尸石头一口咬碎吞下，又咽下某个动物的肉，将控制权牢牢把握。 眼神阴狠，骨刃刺入丧尸头颅，发黑了的血喷涌而出。 二阶丧尸用异变的武器攻击她的后背，丧尸攻击完全在预料之内。 她吃下丧尸脑袋里的石头，精神力增强些许，这下子该寻找食物了。 谢宁走在凹凸不平的碎石上，正要跨出围栏，身后建筑物突然发出诡异的声音，一边防御一边逃跑。 在巷子里左拐右拐，小水坑被她一一踩过，没有了危险的气息，也没有食物的气息，仿佛这里只是一个空城，只剩下丧尸对决。 谢宁趁着夜色往城市外走，寻着食物留下的气息往前走着。 进入新的城市里，谢宁吃了一两个残食，知道这样不是办法，决定去丧尸聚集处。 「这个世界被改变的很彻底，没有足够的实力，片刻的放松都是奢求。」 谢宁在医院待了半年，每一天面临着死亡，又在濒死中活过来，寻找食物过后，又一次次吞噬丧尸脑袋里的晶体，直到身体逐渐增强。 谢宁终于站在实力的第一层。 成为三阶丧尸的她，不用再畏首畏尾。 她隔着黑布向前一望，视线在夜晚变得很清晰，当下安静得很，再没有嘈杂声，只有枯木随风摇晃，只有几个丧尸来回走动。 她奔跑在大街小巷，在雪地上留下脚印。 冷风吹得猛烈，感受不到寒冷的她站在三层楼的天台上瞭望远方。 前方高楼大厦巍然耸立，一楼更比一楼高，附近是低矮的居民房，还有商业区，地上雪白一片。 烟雾拔地而起，随风散开，一点点消失不见。 谢宁静静地等待，直到太阳升起，冲破黑暗照在每一个方向，普通丧尸陷入了休眠，视线忽然变弱，只能模糊的瞧见幸存者的身影，以及醇香的或黏腻的味道。 高墙下的四个男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将脖子和手臂牢牢裹住，打算穿过尸群寻找物资。 他们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一个举动惊扰了身侧的丧尸。 离宽阔的路面还有几步距离，戴眼镜的男人因为疏忽踩到地上的易拉罐，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面对同伴的指责，直接将错误推到无辜的胖子身上。 下一秒丧尸苏醒，张开腥臭的大嘴咬了过去。 四人痛苦地喊出声，围过来的丧尸吃的太香了。 屋子里的女人提着菜刀冲了出来，她伤心的连门都没有关，与其让年幼的女儿饥饿死去，不如随她一同上路。 丧尸咬在女人的脖子上，令她痛得想自杀。 她忽然后悔了，看着自己被淹没在丧尸群里，只能看着丧尸冲进屋子里。 伴随着稚嫩的痛苦声，女人带着悔恨死去。 唰—— 谢宁的到来让正在就餐的丧尸退到一边，许久未饱餐的她饿坏了，将食物吃了个干干净净。 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汽车的嗡嗡声，又听见枪声响起，伴随着狂妄的笑。 谢宁迅速跑上屋子的二楼，躲在墙后，偷偷望向窗外。 ------------ 第14章 危机又危机 窗外的四个黑衣男人下了车，丝毫不惧丧尸的步步靠近。 他们先是观察分散的丧尸以及后方的数量，略一思量，随着丧尸涌来，长刀在风中形成唰唰唰的声音，所过之处，丧尸都被卸了脑袋。 速度之快，非常人所能比。 二阶丧尸猛地扑来，眼看近在咫尺，另一个男人将胸前的枪拿起，左眼一眯，直接当作可移动的靶心。 砰！ 二阶丧尸被成功爆头。 寒风呼啸，四处的丧尸慢慢聚集，几乎一眨眼的功夫，比之前更多了。 体型稍瘦的男人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将人直接拽下了车。 那个先前狂妄的男人此刻瑟瑟发抖，嘴巴被布条紧紧绕了一圈，双手双脚被捆绑，就这么一看，成群的丧尸让他头皮发麻，只能拼命向四人求饶，希望他们放过他。 唰—— 长刀向地上一插，直接将血肉贯穿。 地上躺的男人感受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大腿直接拉开了一道口子，鲜血直流，痛得他脸色惨白，闷闷且富有力量的声音透过团着的黑布直达丧尸耳边。 “嗯！” 这一叫，普通丧尸对着地上的男人直接扑了上去。 丧尸越来越多，眼看快要包围，四人迅速上了车。 车窗拉上时，一个男人带着恭敬的声音道，“钱哥，那……” 声音响起，几乎是咬牙切齿的状态，“把那贱女人……喂狗吧。” 黑车驶过这一栋房子，紧接着扬长而去。 后方是紧跟着的丧尸，枪声再次响起，又带起轰炸的声音。 而那个被捆绑的男人已成了一句枯骨，连个衣服也没留。 四人的行事作风，对二楼的丧尸谢宁来说，更想将丧尸身份隐藏。 像谢宁这样有意识的丧尸，完全能当做那些人训练的靶子。 谢宁转身看向镜中的自己，稍显模糊的视线里，凌乱的发型像极了假小子。 她没有丝毫的犹豫，拎着自备水，又寻了些衣服和黑色长带，走到卫生间将门关上。 脱去脏了的衣物和鞋子，再凑近，镜中是苍白无血色的身体，以及一双死气的眼。 只要那些人类看见这双眼，一定会知道她是个丧尸，就算行为再像人类，也是没有用的。 她一遍遍洗去身上的脏血，再用黑色长带绑住圆润，黑衣黑裤穿在身，脚穿棕色马丁靴，直到全身裹得特别严实。 黑布将脸半遮，还差一双丧尸眼。 她拿起洗手台的黑布条，在眼睛上围两圈，直到确认无误才走出了卫生间。 窗外天色还很亮，此时的过道很安静，却有着其他丧尸的味道。 「埋伏？高阶丧尸？」 谢宁想过了任何可能，甚至已经准备好开杀，视线一转，没有威胁，只是一个普通丧尸。 谢宁很惊讶，怎么没听到丧尸的嗬嗬声？ 她慢慢走近。 对面的男丧尸二十二左右，身穿米色工装夹克套装，内搭黑色圆领衣衫，脚上穿着有些脏的白色运动鞋，身形挺拔偏瘦。 他留着干净利落的寸头，立体的五官，低垂着睫毛，在谢宁走到旁边时，突然抬起头，一举一动，分明是一个有意识的丧尸。 谢宁思索片刻，还是头一次见到长相这么干净的男丧尸。 终是抬脚走下了楼梯。 谢宁站在门口听着丧尸的嘶吼声，分明向左边去，那乌泱泱的一群，很显然有食物出现。 下一瞬间，楼梯里传来不连贯的脚步声，甚至直接滚了下来，一如她当普通丧尸那般。 她忍不住对身后的丧尸好奇起来。 男丧尸动着嘴唇，似在隐忍丧尸的嗬嗬声，站在不远不近的距离默默等待。 谢宁走了几条街，发现紧跟着的尾巴还在。 她发现一个情况，这个男丧尸只捡一些动物的碎肉的来吃，甚至和那些普通丧尸夺食。 男丧尸的脸上粘了黑灰，就连衣服也脏染了大半的黑血，虽然狼狈，却胜在吃到了食物。 砰—— 远处枪声响起，谢宁不再管男丧尸，朝着前方快步跑去，往卷帘门里一钻，发现是个粮油店，里面还有一两个丧尸。 丧尸听见声音嗬了一嗓子，缓慢的走来，嗅着，又迅速后退。 对于谢宁来说，两个丧尸不是助力，而是危险的开始。 想到这里，快速上前，骨爪一抬，直接收割了两个丧尸。 又有声音接近，这一次居然是那个跟着的男丧尸。 他猛地趴在地上，贴着地面慢慢挪了进来，又慢慢站起来，动作有一瞬间的停顿。 就在谢宁动了杀意时，又有脚步声接近了…… 谢宁冷着眼眸，「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谢宁将男丧尸往里面一拉，并做了个动作，意思不言而明。 「你敢嗬嗬叫，就得死！」 男丧尸没有做任何动作，只乖乖站在角落里。 似乎他也知道，人类意味着什么。 咚咚咚—— 脚步声更近了，足以说明不止一人。 谢宁一动不动，拉到一半多的卷帘门将大部分光线遮挡，模糊的视线变得有些清晰，这对于她来说，是个好事，而现在的情况，却让她很被动。 那些人手里有枪。 如果是个普通人，手里有枪不足为惧，如果不是…… 谢宁见一人弯腰进了卷帘门，带起金属的声音来，后面还有一个人在说话，“老大，就那点人，我们把他们杀了吧。” 那人说完利落一钻，直接进了粮油店，疑惑的问道，“老大？” 此刻。 气氛陷入了僵持的状态。 说话的那人发现老大不对劲，视线一转，看见前方站着的谢宁，“没想到还有人啊！”刚要瞄准严加审问，被一旁的沈晏拦了下来。 楚临将枪收回，开始望向四周，忽然瞥见角落一个人影，就听沈晏道，“我们歇一歇。” “是，老大。” 沈晏看着一动不动的谢宁，说道，“你不用害怕，我们在这里待一会儿就走。” 谢宁动用精神力，感受着黑衣男人的情绪和眼神，发觉并无威胁，开始稍稍放松。 眼前的两人与谢宁先前看到的四人仿佛并无不同，有着不同常人的气质，说不定还是个训练过的。 那么，身上的枪反倒成了更有利的武器。 谢宁思索再三，选择以不动应万动。 「真要到了开枪的地步，旁边的男丧尸恰好能成为防御肉墙，那么杀死这两人，也就轻而易举了。」 ------------ 第15章 沈晏这个人类很不一样 十二月正是寒冷的时候，沈晏走到卷帘门前方抬手往下拉，手臂有力，声音微小，每一下展示着沈晏不同寻常的力量。 一旁的楚临则站在沈晏旁边听着四周动静，一旦有丧尸扑来，只能开枪射击。 拉下卷帘门，四周处于一片黑，沈晏淡淡道，“我们就这样待着吧，”听见谢宁走了几步路，几乎是一瞬间，双眼沉沉带着警惕看向对面，“不要靠近。” 谢宁惊讶于对面人类的感官，将杀意收回，又往后靠了靠，听见那人又说，“多谢配合。” 在丧尸第一次出现时，沈晏的感官发生了变化，能感受到微小的声音，甚至是人的情绪，这种能力，让他在一次又一次的危机里成功活下去。 遇到楚临，让他想起了当特种兵的那段日子。 没想到楚临也有了微妙的变化，奔跑的速度比之前还要快。 这种状态却和异能无关，甚至没有一点成为异能者的征兆。 恰恰说明着，有了一些不同常人的能力。 于是，两人只能在雾风基地干着搜索物资和救助的活儿。 但这并没有让他们气馁。 两人决定在外出时，认识一些志同道合的人，再通过种种任务来确认，能不能当一个可靠的队友。 在今后的日子里，共同应对末日危机。 而现在，危险又出现了。 按照现在的情况，那个人眼蒙黑布应该是没有威胁的。 但又不得不将注意力放在前方，随时做着开枪的准备。 而心大的楚临却带着爽朗的笑，“老大，你饿不饿？要不要来块饼干？”见沈晏不说话，又对着前面的那人道，“那位兄弟，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儿？” 对面没有回应，甚至连个细微的声音也没有，楚临不由得嘟囔着，“现在的人都这么高冷了吗？” 话落，楚临一下子感受到来自不同方向的紧盯，这种紧盯让他感觉怪怪的，试图缓和气氛，“老大，我感觉好冷啊！想弄个火堆暖和暖和。” “行。” 沈晏将背包里的手电筒拿出并打开，几乎是下意识的动作，并没有将白光对准对面的人。 白光落在地上形成大范围的白圈，白圈晕染开来进一步照亮当前的粮油店。 楚临将米袋和面粉袋以及食用油往角落搬，又寻了些椅子和小方桌开始拆卸，不到一会儿，已经有了大半的木头。 楚临又将它们堆在一起，从背包里拿出打火机开始点火。 火光亮起，随着噼里啪啦一声响，迅速扩大覆在木头上开始燃烧，明亮的火光照亮大半个屋子，显得很暖和。 沈晏将手电筒一关，寻了个墙边坐下，又将目光往前落去，感受到前方那人的侧目，又将注意力落在火堆上。 三人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火光炙热，沈晏那充满冷意的脸变得温暖起来，听见肚子响起声音来，拉开背包从里面拿出一只死兔子。 这只兔子还是沈晏搜屋时发现的。 令他满意的是，屋里无人，锁在笼子里的兔子并没有呈现出异变的状态，当即决定饿了烤来吃。 而现在，刚刚好。 沈晏抓着死兔子开始拔毛。 兔子的出现，让一旁的楚临顿觉手里的巧克力饼干不香了，对着死兔开始咽口水，沈晏轻轻勾了唇，心中想着道，「这小子。」 与此同时，前方的隐蔽位置却传来奇怪的声音。 沈晏开始警惕，手上动作不停，怒喝道，“出来。” 这一声引得对面那人带着一脸戒备，还带着具有攻击性的动作。 沈晏将拔了皮的兔子交给楚临，迅速起身将枪口对准墙体，继续道，“出来，不然我开抢了。” 同时，又看了看那边的谢宁，见他没有往前走，又看向墙边。 脚步声缓慢响起，带着不连贯的声音，嘴里带着轻轻的嗬嗬声，似乎是无法控制的兴奋。 沈晏当即明白，那个人是丧尸。 但他不明白的是，怎么会有人会带着丧尸？ 还有就是，他和楚临在的这段时间里，丧尸明明可以活动，却选择待在角落里，不发出声音不做扑咬动作……这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难不成……这是个不一样的丧尸？ 即使这样想着，沈晏的注意力仍旧放在前方，直到丧尸缓慢走出，进入他的视线里，也只是说着，“不要动。” 一侧的楚临抓着兔肉站起来，也发现了前面的丧尸，刚要举枪射击，却转而一想，「老大没有开枪！」 于是楚临和沈晏一样，只是把枪举在半空，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不管这两人是怎么想的，那只男丧尸却缓慢转着脑袋，对着兔肉的方向嗬了一声，见两个人类没有反应，于是又嗬了一声，比之前还要急切。 男丧尸的动作和声音，无不说明着，对兔肉起了兴趣。 沈晏紧皱眉头，试探着问道，“你想吃兔子？” “嗬！” 一旁的楚临将生兔肉单手抱在怀里，用欢快的声音故意道，“想吃？不给。” 令沈晏万万没想到的是，那只男丧尸并没有动怒，反而对着一旁的那人嗬了一嗓子。 那人的身上浑身散发着不悦，反倒让男丧尸不敢再动了。 眼下处于僵持的状态，沈晏将枪慢慢一点点收回，发现丧尸还是没有动。 他站在原地，开始思考。 「人变成丧尸是被迫的，丧尸不吃人，不用死。」 但并不能证明，想法是绝对的。 沈晏示意楚临收回枪，拽下兔腿往前一扔，男丧尸立马趴地，抓着兔腿开吃，期间还嗬了一嗓子，又继续吃了起来。 楚临瞧着男丧尸的动作，还有那张熟悉的脸，忽然道，“江程？” 男丧尸抬起头，对着声音的方向，“嗬！嗬！” 两个嗬声是有故意停顿的。 楚临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在楚临的印象里，江程是个被人夸赞的好警察。 没想到再见时，居然成了一只丧尸！ 沈晏疑惑道，“江程？” “老大，他是个警察，是我初中时的好友！没想到……” 楚临没有再说话了，这下子轮到沈晏说了话，“既然认识，那就过来坐吧。” 此话一出，楚临愣住了。 ------------ 第16章 去江程的家 谢宁感知沈晏的情绪，以及话的真实性，沈晏亦在观察他和江程。 长相阳光的楚临只能尴尬地直挠头。 在谢宁后退时，沈晏终于不再固执，又将目光落在火堆上。 他并不是一个烂好人，见话不投机，将剩下的兔肉放在火上烤。 很快的时间里，不大不小的屋子里散发着迷人的肉香味，惹得男丧尸低嗬抗拒，惹得谢宁捂住了鼻子。 沈晏并没有理会两人的动作，将另一半分给楚临，直接吃了起来。 楚临砸吧着嘴吃得很香，想了想道，“江程，外面太危险了，要不跟我回基地？” 沈晏停顿了一下又吃了起来，悄悄观察着江程的反应。 江程没有犹豫，开始缓慢地摇头，表达强烈的拒绝。 楚临只能叹了口气，“行吧。” 沈晏比楚临早去一段时间，对于基地里的实验室，却是知道的一清二楚。 现如今的实验手段，丧尸去了只能成为研究体，研究丧尸病毒为什么出现，研究人和丧尸的转变过程。 在实验室里，能走动的丧尸就跟死尸没什么区别。 尤其是这种有意识的丧尸更具有研究价值，估计三五年后都出不了实验室。 末了，沈晏瞥了一眼木讷的丧尸，再没有看一眼。 “啊！” 门外传来女人撕心裂肺的痛苦声，又伴随着一堆人幸灾乐祸的笑。 砰—— 枪声响起，再没了女人的声音。 楚临的眼中浮现愤怒，快速站起身望着漆黑的卷帘门。 沈晏道，“稳着点。” “是，老大。” 楚临快速调整情绪，看着旁边的沈晏站起往前走了一两步，听着他的声音道，“走，我们去会会他们。” 楚临的眼中立马亮晶晶的，声音顿时欢快了一些，“收到，老大！” 临走之前，楚临又道，“江程，下次见了。” “嗬。” 沈晏拉起卷帘门，门外却没有一个丧尸，残破的垃圾在空中飘动，再没其他。 沈晏压下疑惑，远处的那些人更值得他注意。 两个人类离开后，谢宁将喉咙里的嗬嗬声尽数释放，如喷涌的水柱没完没了。 “嗬嗬嗬嗬嗬……” 江程感受到谢宁的状态，愣愣站在原地不敢再动一下。 谢宁闭上了嘴看着旁边的江程，又听着四周的动静，直接出了卷帘门。 谢宁看着太阳的位置，发觉现在是中午，耳边传来风的呜咽声，她能想象得到，天很冷。 但也仅此而已。 江程跟了出来，此时的谢宁只想摆脱他。 “嗬。” 谢宁的嗬嗬声让江程迟疑了一瞬，开始挪着步子往另一边走。 两人穿过七拐八拐的小巷子，经过一处门前，忽然传来一阵狗叫声。 狗叫的奇奇怪怪，让谢宁充满疑惑。 院子里的屋门被拉开，还带着换弹夹的声音，步伐沉稳，走了一段路直接停了下来。 谢宁只能贴着砖墙，发动精神异能感知异动，一旦危险出现，即使是难吃的腊肉，也要咬死。 静静等待，却惹来一只二阶爬行丧尸。 青白色的人型丧尸穿着破烂的长衣长裤，对着院子里的狗发出嘶嘶声。 这情形让谢宁想起宿舍门外的威胁者。 低沉的门声响起，直接拉开一个缝隙，对准扑来的丧尸，几声枪响过后倒地不起。 从里走出一个头戴红色帽子的老头，七十岁的他身体很硬朗，在这冷天里，却穿着单薄的格子衫和黑长裤，以及一双保暖的鞋子。 江毅手握一把步枪，发黑的绷带缠着枪托，向着犬尸走去，危险的气息让他再次举起步枪。 与此同时，谢宁半弯着腰将注意力放在老人的身上，开启精神异能准备发动攻击。 江毅的目光落在对面的江程身上，一瞬间热泪湿了眼眶。 他将步枪放下，无力的说着，“程子！” 看着成了丧尸的江程没有扑来，心中反倒松了一口气。 再次开口，“程子。” 谢宁意识到是在叫旁边的江程，收起攻击意识径直离开，没想到江程又跟了上来。 江毅发现，无论女丧尸怎么发火，孙子还是跟在身后，似乎爷孙俩这一见即永别。 江毅拉下一张老脸开口，“前方有人把守，”见女丧尸不为所动，“那些人手里有枪。” 女丧尸半路折回，江毅将院子的门打开，见女丧尸没有进院，反而熟练地扒开丧尸脑袋，从里面抠出一块石头来，甚至扯下丧尸的衣服仔细擦拭。 接下来的一幕让他瞪大了双眼。 女丧尸像吃糖豆一样吃着石头。 三人一进院子，狗叫声再次响起，江毅只能连忙呵斥。 大黄狗开始委屈呜咽。 江毅没有理会，下意识看向孙子，发现他嗅着大黄，又带起微妙的表情。 江毅心中苦涩又激动，嚅动着嘴唇终于开口，“程子，爷爷一直在等你啊！” 江程只能沉默应对，晃动着脑袋对向江毅的眼睛。 一双眼像是失明似的，却一如从前那般固执。 江毅顿时明白，孙子还是记得他的。 他的脸上堆满了笑容，用粗糙的手指擦去眼角的热泪，忙跟着进了屋。 心里终于有了盼头。 江毅将四个冰柜里的肉统统拿出来，担心两人不够吃，又担心江程吃不惯，只能小心翼翼的观察。 他暗暗决定，如果孙子想吃那种肉，就算拼了这条老命，也要给孙子搞来。 江毅看着孙子不挑食的样子一阵心酸，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对面坐着的女丧尸。 一举一动像极了人类。 他忍不住问出声，“程子能和你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