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要我当皇帝替身?给他当替死鬼? 深夜。 万籁俱寂。 一间点着摇曳烛光的柴房里。 面容清秀的赵政缓缓睁开眼,头上还有猩红的血液如蚯蚓般流下。 他下意识想要揉揉脑袋,却发现身体被麻绳死死捆住。 “被绑架了?” 赵政舔着干裂的嘴唇,使出浑身解数想要尽力挣脱。 他费了半天力气,才渐渐察觉到身体异常虚弱,脑袋突然感到一阵撕裂般疼痛。 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汹涌而来。 身为飞虎特战队退伍成员的他,竟然穿越到一个叫大贞的不知名朝代,而且还成了一个毫无身份地位的升斗小民。 原主身世极为凄惨,全家惨遭悍匪屠戮,只留下他一个活口。 就在赵政醒来时,柴房几十步开外的地方传来阵阵脚步声,引起了他的警觉。 难道是绑原主的人来了? 赵政立刻装作昏迷状态,想要保存体力,伺机而动。 嘎吱—— 破旧的柴房门被推开。 “带他去见陛下。” 尖锐的公鸭嗓音让赵政紧锁眉头。 他刚刚趁着太监进屋的时候,都准备对这几名太监动手了。 但听到要见大贞皇帝,他打算再装死一会儿。 如果大贞皇帝想要杀他,那就如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何必把他五花大绑在柴房呢? 想到这里,赵政任由几名太监把他如同拽死狗一样,拖到一间金碧辉煌的大殿。 大殿之外,戒备森严。 几十名身披铠甲,腰佩宝剑的侍卫伫立两旁。 殿内龙榻之前,还隔着一个若隐若现的屏风,尽显帝王威仪。 屏风前面站着一名膀粗腰圆的太监,看起来比武将还要威武。 他见手下太监把人带来,连忙稽首对着屏风那一侧的大贞皇帝禀报。 “陛下,老奴按照您的吩咐,已将此人绑来,全凭陛下发落。” “咳咳咳……” 大贞皇帝身材消瘦,脸色惨白,从龙榻上艰难地爬起。 “辛苦曹卿替朕跑一趟了,扶朕起来……” 赵政听出来大贞皇帝中气不足,肯定长期沉溺酒色,导致肾精不足,已然病入膏肓。 贴身伺候的太监连忙把大贞皇帝扶到屏风前。 “让朕看看,此等升斗小民,到底与朕有多像?” 曹正淳连忙跪在地上,谄媚笑道:“托陛下洪福,老奴在京都外一个村落里找到此人,定能帮陛下暂时稳住朝局。” 言罢。 他立马示意身后的太监把赵政弄醒。 赵政很想知道大贞皇帝留着他的性命到底要干嘛? 他装作一脸茫然地睁开眼,然后满脸惊恐地望着眼前的大贞皇帝与周围的一群太监。 大贞皇帝同样瞪大眼睛,吃惊地看着赵政,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曹卿,这世上竟真有与朕长得一模一样之人存在。” “可不是嘛,那日初见此人,老奴也被吓了一大跳呢。” “有此人在,大事可成!让他到朕面前来,让朕再仔细瞧瞧。” 曹正淳笑着捏起赵政的后脖颈,一脚踢在赵政的膝盖上。 “见到陛下,还不下跪?” 跪你奶奶个腿啊! 赵政心里有气,但为了活下去,只能暂时忍气吞声。 大贞皇帝一脸哀怨地责备曹正淳道:“曹卿,你别给朕打坏了此人,此人对朕来说还有大用处。” 曹正淳连忙拱手施礼道:“陛下,是老奴莽撞了。” “此等升斗小民,平日里见个县令都哆哆嗦嗦。” “见到朕如此惊恐万状,倒也能理解。” “抬起头来,让朕仔细瞧瞧。” 赵政深吸一口气,便与眼前的大贞皇帝四目相对。 他很想知道贵为天子的皇帝把他一个升斗小民绑来,到底有何目的? 大贞皇帝用摇曳的烛火照着赵政的脸,不停地念叨着:“像,太像了,太像朕了……” “只要此人能帮陛下稳住朝堂,待到陛下身体痊愈,就能重新执掌朝政。” 大贞皇帝虚弱地摇摇头:“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朕时日无多了。” “只是朕一直都放心不下德妃和其幼子。” “若是没了朕的庇护,他们娘俩该在宫中如何自处?” 曹正淳连忙跪在地上,哽咽道:“陛下洪福齐天,定能长命百岁!还请陛下放心,老奴就算拼上这条老命,也要在宫里护德妃与三皇子周全。” 大贞皇帝苦笑道:“曹卿,朕自然是信任你的。你跟随朕多年,对朕忠心耿耿。” “但那些人都在等朕死,朕若是死了,那些人的机会就来了!” “朕只恨德妃之子尚且年幼,不然朕定然另立太子!” 赵政听着主仆二人的对话,心渐渐沉了下去。 这是在给皇帝找替身啊! 对于病入膏肓的大贞皇帝来说,这是回光返照,但对赵政来说却是九死一生。 以大贞皇帝目前的病情,朝中势必风云诡谲,危机重重! 这哪里是在找替身,简直就是在找替死鬼! 他干得好,会被大贞皇帝杀死,干得不好,同样会被大贞皇帝杀死,更别说朝堂上一旦行差踏错,便是万劫不复。 大贞皇帝绕过曹正淳,直勾勾地看着赵政,渐渐眯起眼。 “知道朕找你来干什么吗?” 赵政虽然大概猜出了对方目的,但必须要隐智自处,免得引起皇帝的怀疑。 这些常年卷入权力斗争漩涡中的人,疑心病都很重。 他装出一副非常无辜的样子,拼命摇头,一脸茫然。 “不……不知道……” 曹正淳冷哼道:“陛下这是要让你当他的替身!” “草民愚笨,还请明示。” 赵政匍匐在地上,装成懵懂无知的愚民。 幸亏他演技还不错,没有让大贞皇帝与这群太监看出任何破绽。 他要尽量让大贞皇帝放下戒心,这样才能给自己留有生还的余地。 大贞皇帝与曹正淳交换了一下眼神,脸上虽是嫌弃,但心里却极为满意。 他们自然不希望找来的替身太过聪明,否则容易出大乱子,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他们想要找个好控制的家伙,找一个让干什么就干什么的傀儡! “陛下最近恶疾缠身,需要在故里修养一段时日。而你从现在开始,就要代替陛下行使皇帝权力,上朝应付群臣,下朝应付后宫。” “待到陛下养好病,自然会将你送出宫,许你一世荣华富贵,让你后半生无忧。” “你听懂了吗?” 赵政心里暗暗冷笑。 骗骗真正的愚民也就罢了。 他身为穿越者,哪里是这么好骗的? 一旦当上皇帝替身,他这辈子就别想离开皇宫了,哪里还有什么自由可言? 眼下他哪里有选择的余地,当不当这个提线木偶,横竖都是一个死字。 “陛下,草民做不得啊……” 做戏做全套,赵政连忙装出六神无主的样子。 大贞皇帝阴狠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杀意。 “贱民!你要好好听朕话!不然,朕杀死你,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陛下,此人也是可怜,全家惨遭贼人屠戮,只有一个胞妹尚且生还,目前在老奴手里。” 大贞皇帝抚掌笑道:“好好好,贱民!听到了吗?你妹妹还在朕的手上。若敢不从,朕便让你与妹妹一同与你死去的父母在地下团聚。” 赵政在心里暗暗叹了口气,真没想到原主竟然还有一个同胞妹妹这样的软肋存在! 当替身是死,不当替身也是死。 不如先答应下来。 眼前的大贞皇帝看起来病怏怏,竟然还懂得恩威并施,倒是有些心机城府。 大贞皇帝见赵政被吓破胆,满意地点头道:“很好!曹卿,你带着他,尽快熟悉宫中的一切。” “教他大贞贵族礼仪,教他学习朕的一言一行。” “三日后,你便带着他回皇宫,应付群臣以及后宫!” 曹正淳缓缓退出正殿。 刚出殿门,他便脸色深沉。 几名太监见到曹正淳连忙凑过来。 “咱家交代你们办的事,办得如何了?” “回公公的话,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曹正淳摆摆手驱散众人,脸上逐渐露出阴险诡谲的笑容。 ------------ 第2章:后宫随便出入? 翌日清晨。 曹正淳便领着赵政熟悉起富丽堂皇的皇宫。 皇宫巍峨壮丽,令人心生肃穆。 一旦进入皇宫,这里就成了终身囚禁他的牢笼,并且危机四伏,随时都有性命之忧。 他要小心谨慎,绝不能踏错一步。 想不到自己作为穿越者,竟然能一步到位,成为一代帝王,比别的穿越者不知道要少奋斗多少年! 哪怕只是皇帝的替身,难道就没机会变成真正的皇帝吗? 既然是皇帝的替身,那他的身份肯定不能暴露,而真正知道他身份的人肯定非常少。 除了大贞皇帝,就只有眼前这位如武将般威武的公公了。 从昨天晚上的情况来看,此人应该是大贞皇帝非常信任的心腹。 除此之外,还知道他替身身份的,恐怕只有昨晚见过他的那些太监了。 这时,曹正淳的身边突然跑来一位小太监。 “干爹,前几日随干爹前往乡下以及昨夜随干爹前往嘉德山庄的那批太监,已经处理干净了。” 曹正淳微笑着说:“小桂子,为陛下办事,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万无一失。一旦有人走漏了风声,可别怪咱家不讲昔日情分。” 小太监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叩首道:“干爹放心,保证绝无差错。” “但愿如此,下去忙吧。” 小太监抹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战战兢兢地退下去。 赵政眯起眼。 如果替身这件事是秘辛,肯定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老太监的干儿子肯定不知道其中的内情。 这下知道他身份的人,就只剩下大贞皇帝和眼前的老太监。 曹正淳对赵政敲打道:“好好替陛下办事,你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若敢对陛下有异心,咱家就让你身首异处,听明白了吗?” 赵政深吸一口气,装作颤颤巍巍的样子,连连点头。 曹正淳嗤笑一声,便领着身穿太监服的赵政熟悉着偌大皇宫的所有宫殿。 参观完几座宫殿,二人又来到一处奢靡之地。 这座宫殿雾蒙蒙。 朦胧间,看到几名姿色不错的宫女,穿着薄若蝉翼的纱裙,在水池里游玩,发出莺莺燕燕的欢笑声。 “这是陛下最喜欢游玩的地方,名为玉霄殿。你既然是陛下的替身,一定要记住这里是陛下经常出入的地方。” 赵政吞咽着口水,有点儿瞠目结舌。 以前他只在电视里看过皇帝骄奢淫逸的生活,但没想到自己能有机会亲身体会如此奢靡的宫殿。 所谓酒池肉林也不过如此了吧? 看来这位大贞皇帝是个好色之徒,平日不理朝政,荒淫无度,只知道寻欢作乐,结果年纪轻轻就病入膏肓! 按照原主的记忆,如今大贞千疮百孔,地主豪绅强取豪夺,百姓身处水深火热,各州各县早已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可大贞皇帝却对此视而不见,甚至加重赋税,卖官鬻爵,大兴土木,劳民伤财。 加上连年天灾不断,百姓颗粒无收,顿时民怨沸起,各地起义军不断。 朝中有人向大贞皇帝提出赈灾百姓的时候,他还说出了“何不食肉糜”的荒唐话! 难怪这狗皇帝能说出如此令人啼笑皆非的话! 他过着如此荒淫无道的生活,又怎么能体会到人间疾苦? 若是自己想办法取而代之,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吧? 参观完玉霄殿,曹正淳冷声道:“接下来你要好好学习大贞贵族礼仪。” “陛下的一言一行都要好好学习,莫要让宫里的人看出任何破绽。” “你要是搞砸了,后果你是知道的。” 赵政嘴上答应着,可心里却已经在盘算着要如何置曹正淳于死地! 只要把他干掉,那大贞皇帝就孤立无援了! …… 经过三日的学习,赵政已经把大贞皇帝的一言一行模仿得差不多了。 曹正淳领着赵政再一次来到嘉德山庄。 隔着屏风,曹正淳叩首道:“老奴叩见陛下。” “曹卿来了,朕交代你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那人虽然蠢笨无知,倒也把宫中礼仪学了个七七八八。” “他来了吗?朕要见见他。” 曹正淳狠狠地拍了一下赵政的肩膀。 赵政叩首道:“草民叩见陛下。” 大贞皇帝从屏风后走出来,露出和蔼的笑容。 “不错,是长进了不少。宫中的一切,熟悉得如何了?” “回禀陛下,多亏了曹公公的指教,已经对所有宫殿熟悉得差不多了。” “玉霄殿去了吗?喜欢那里吗?” 赵政没有回话。 因为不管他回答什么,都容易惹恼大贞皇帝。 若说喜欢,人家怀疑你有取而代之的心;若说不喜欢,人家怀疑你压根没有入戏。 曹正淳笑着替赵政解围道:“陛下,此人看到玉霄殿都被吓傻了,站在那里跟木桩子一样一动不动。” 大贞皇帝哈哈大笑道:“果然是乡野村夫,此等奢靡宫殿,让他开眼了吧。” 赵政匍匐在地,装作颤声回答道:“多亏了陛下,草民才能有如此见识,草民不敢贪图陛下一切。” 大贞皇帝沉声道:“抬起头来!如今你是朕的替身,别说一座宫殿任你游玩,就连朕的后宫,也任你出入!” 赵政缓缓地抬起头,与大贞皇帝四目相对。 大贞皇帝在赵政干净的眼眸里,拼命找寻着恐惧感,然而却令他大失所望。 “你下去吧!过了今晚,就让曹卿带你熟悉后宫嫔妃。” 等到赵政走后,大贞皇帝拳头攥紧,脸上流露出一丝杀意。 既然选择此人当替身,那此人必将染指后宫。 而自己身为九五至尊的皇帝,居然要当一头绿毛龟! 哐当! 大贞皇帝把桌上的酒樽狠狠摔在地上。 曹正淳颤颤巍巍跪在地上。 “陛下息怒,一切要以大局为重啊。” 大贞皇帝坐在龙榻上,显得无比虚弱,身体都苍老了几分。 身为皇帝哪有不临幸后宫的? 更何况大贞皇帝的好色程度在朝中人尽皆知。 要是有一天大贞皇帝突然不近女色,那才显得不正常。 若是想让旁人看不出替身破绽,那后宫这一关就一定要过。 这一关不过,如何让人信服他这个大贞皇帝大病痊愈了呢? 大贞皇帝攥紧拳头,内心经过一番挣扎后,逐渐释怀。 “只要此贱民过了后宫这一关,后面的上朝就能让朕无忧了。” 曹正淳连忙叩首道:“陛下所言甚是,反正此人的命随时攥在陛下手中。待到事成之后,此人性命,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儿?” 大贞皇帝深吸一口气,沉声道:“曹卿,此贱民虽是乡村野夫,但在皇宫开了民智,难免心中会有野心。你要时时刻刻监视他,不能出半点差错。” 曹正淳连忙正色道:“陛下放心,老奴就是陛下的鹰隼,必将为陛下肝脑涂地。” “待到朝局稳定,德妃之子顺理成章当上太子,便将此贱民秘密处死,永绝后患!” “老奴遵旨。” 大贞皇帝有气无力地挥了挥手:“下去吧,朕乏了。” “喏。” …… 此时,远离大贞皇帝与老太监的监视,赵政突然觉得浑身轻松。 别看大贞皇帝表面上让他行使皇权进入后宫,实则心里早已起了杀意。 一旦赵政踏足后宫,就是在大贞皇帝的脑门上扣一顶大大的绿帽子。 哪个男人能受得了?何况还是贵为天子的皇帝! 就算大贞皇帝忍辱负重,迫不得已才让自己当他的替死鬼。 一旦时机成熟,自己沦为弃子,大贞皇帝会有千万种理由杀死自己。 小命虽然暂时保住了,但进入大贞皇帝的后宫却后患无穷。 别说大贞皇帝今后不会放过他。 就连后宫那群如人精般的嫔妃,如果看出他是个冒牌货,同样不会对他心慈手软。 赵政如今的处境便是在刀尖上舔血,如履薄冰。 “如今只能把假的演成真的,才有可能破局。” ------------ 第3章:陛下痊愈了! 酉时,永宁宫。 穿着一件凤袍的女人端坐在梳妆台前,正准备宽衣解带,就寝凤榻。 几名宫女前赴后继,小心伺候着眼前这位母仪天下的钱皇后。 钱皇后虽出身微寒,但仪态雍容,相貌庄严。 “皇后娘娘,大将军在宫门外,说是有要事求见。” 钱皇后刚拔下的发簪又重新插回去,不动声色地起身。 身边伺候的太监立马会意,朝宫门外喊道:“宣!” “宣大将军觐见!” 身披金色鳞甲,威风凛凛的大将军钱勇身为皇亲贵胄,丝毫没把守着宫门的几名侍卫放在眼里。 他火急火燎地跑到钱皇后面前,连礼都没施便喊道:“皇后。” 钱皇后屏退左右,蹙眉不满道:“兄长,外人面前,焉能失礼?你我如今身份有别,不要再坏了规矩,落人话柄!” “妹妹,听说陛下龙体恢复了,可有此事?” 钱皇后轻笑一声:“哥哥莫不是喝醉了?” “那日我见陛下气咽声丝,就连太医都回天乏术。怎么可能短时间里龙体康健?” “扶儿贵为太子,今后继承皇位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兄长到底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 钱勇迟疑片刻,说:“妹妹亲眼所见,自然不会有假。但我今日所得消息,也是千真万确。” “那可是伺候了陛下多年的贴身宫女,说陛下大病痊愈,回到宫里直奔玉霄殿而去。” “妹妹,若是陛下大病痊愈,那扶儿登上皇位之事,恐怕要从长计议啊。” 钱皇后掀起凤袍,冷若冰霜地起身。 “一派胡言!陛下不可能痊愈!本宫倒要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宫里造谣生事!” 钱勇连忙拱手道:“那就有劳妹妹前往玉霄殿,一探究竟!” …… 戌时,玉霄殿内。 灯火通明,水雾缭绕。 十几名穿着红色薄纱裙的宫女围在水池边上,纷纷凑过来为赵政更衣。 赵政按照曹正淳的要求,穿了一件亵衣,便大摇大摆进入大殿。 还故意让很多宫中的太监婢女看见,搞得非常明目张胆。 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外戚士族安插在宫中的眼线,亲眼看到大贞皇帝大病初愈的样子。 今天大贞皇帝给他下达了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要应付后宫嫔妃。 皇帝突然大病痊愈,自然少不了后宫嫔妃的慰问。 而他作为皇帝替身,免不了要与大贞皇帝的嫔妃们见面。 今晚就是他的第一场表演。 是死是活,全靠演技! 周围水雾弥漫。 十几名宫女穿得薄如蝉翼,简直就跟没穿一样。 她们为赵政在水池里倒上热汤和花瓣,跪在白玉铺成的水池旁。 只要她们能被皇帝临幸,那就从此飞上枝头变凤凰。 莺莺燕燕声中,赵政张开双臂,任由几名宫女帮他褪去衣裳,一步一步进入水池,任由水池里的热汤淹没他的身体。 水雾升腾,视线朦胧。 “你们还愣着干嘛?全都下来伺候朕沐浴啊!” 赵政一声令下,宫女们就如同下饺子一样,纷纷跳下水池。 宫女们环肥燕瘦,围绕在赵政身边,传来阵阵欢声笑语。 玉霄殿外的曹正淳,听到殿里传来嬉笑声,满意地点点头。 “此人果然开了民智,今后在此处定然穷奢极欲,醉生梦死。” 曹正淳朝身边的太监示意了一个眼神。 被安排的太监举着一个托盘来到水池边,颤颤巍巍道:“陛下,该翻牌子了。” 还在与宫女们嬉戏的赵政听到要翻牌子,顿时来了精神。 翻牌子是什么意思,他心知肚明。 这是要把大贞皇帝给绿了啊! 按照曹正淳的介绍,宫里很多嫔妃都是小卡拉米,根本上不了台面。 只有三位需要他格外注意。 第一位钱皇后,是大贞皇帝的正妻。 但这些年与皇帝关系交恶,夫妻面和心不和。 自从钱皇后的儿子成为太子,两人矛盾不断,大贞皇帝甚至还打算废长立幼。 第二位李贵妃,是大贞皇帝曾经最宠爱的妃子。 曾经风光一时,备受恩宠。 直到宫中传出她是异族后裔,皇帝对她便再无兴趣。 虽然没有把她打入冷宫,但如今跟在冷宫没什么区别。 身边连个伺候的下人都没有,任由后宫其他嫔妃肆意欺辱。 第三位张德妃,是大贞皇帝如今最宠爱的妃子。 她是太后给大贞皇帝找来牵制皇后的妃子。 凭借一首霓裳舞曲把大贞皇帝迷得神魂颠倒,连早朝都不爱上了。 赵政目前所掌握的信息就只有这些。 既然让他有选择的机会,那他肯定不能随便乱选。 “这么看来,好像也没得选了。” 只有李贵妃那里相对安全一些。 赵政在心里暗暗想着,连牌子都懒得翻,便沉声道:“摆驾幽宁宫。” 小太监瞠目结舌地望着赵政,感到有些不可思议,手里的托盘都差点没托住。 陛下今天怎么突然想要去见李贵妃了,那不是个废妃嘛? 周围宫女太监们同样震惊得瞪大瞳孔。 谁都没想到,备受冷落的李贵妃竟然还有翻红之日。 以前她们都是怎么对待李贵妃的? 谁没对李贵妃落井下石过? 如今李贵妃若是重获恩宠,他们更是人人自危,生怕触怒龙威。 宫殿门口候着的曹正淳,听到赵政要去幽宁宫,连忙拎起递牌子的太监衣领。 “陛下为何不去德妃那儿?” “曹公公,奴婢不知啊,这是陛下亲口所言,奴婢绝不敢胡言啊!” 曹正淳面色沉重,心事重重。 这个替身到底要搞什么? 不是和他说了,如今陛下最宠幸的妃子是德妃吗? 就在殿里这群宫女太监六神无主时,宫门外突然响起一阵传音。 “皇后娘娘驾到!” 玉霄殿里,所有宫女太监连忙跪在地上,迎接钱皇后的到来。 钱皇后一左一右带着两名贴身宫女,端严毕备地进入玉霄殿。 风华正茂的钱皇后,盘起的秀发戴着一顶金色凤冠,每走一步都气质出尘,步履轻盈地来到水池旁。 弥漫水雾遮挡了钱皇后的视线,只能朦胧间看到一名男子的轮廓。 “陛下?”钱皇后试探性叫了一声。 坐在水池另一边的赵政,同样只能看到钱皇后的轮廓。 “皇后来找朕有何事啊?” 语气彻骨的冰冷,让钱皇后顿时错愕震惊! 前几日,她探望陛下的时候,明明还是气若游丝。 如今陛下突然中气十足,让她顿时感到匪夷所思,不可思议! 难不成真如兄长所言,陛下大病痊愈了? 钱皇后回过神来,连忙施礼道:“臣妾这几日甚是担忧陛下龙体,日日在庙里为陛下祈福。” “想不到陛下竟然真的痊愈了!” “臣妾心中甚是欢喜。” 赵政心中暗暗冷笑。 钱皇后是后宫三人里,巴不得大贞皇帝赶紧嗝屁的家伙。 因为那样,她儿子就能继承皇位。 这样她钱家就能进一步巩固朝中地位,甚至能与其余外戚士族分庭抗礼。 钱皇后突然移步玉霄殿,肯定是在宫里听到了什么风声,听说大贞皇帝突然痊愈,特意过来打探虚实。 赵政也不是傻子,知道大贞皇帝之所以扶植他这个替身,不就是为了做给这帮人看? 他从水池里起身,任由宫女替他更衣。 “皇后既然没什么事儿,那就退下吧。” 钱皇后探着脑袋,还想看得更清楚些。 直到面色红润的赵政一步一步朝她走来,她才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陛下如今哪里像个病入膏肓的人? 简直……简直就像回光返照了一样。 “摆驾幽宁宫。” 赵政看都没看钱皇后一眼,冷冰冰地离开玉霄殿。 看着赵政离去的背影,钱皇后半天才缓过神来。 刚刚赵政在她面前流露出的帝王威压,让她有股窒息感。 她从未体会过这种恐惧的感觉! 她深吸一口气,对身边的贴身侍女道:“速去告知大将军,陛下痊愈了。” ------------ 第4章:朕要夜宿幽宁宫! 前往幽宁宫的路上,赵政心情格外沉重。 刚刚只是与钱皇后第一次打照面,就感觉到这个女人气势逼人。 幸好他所展现出来的气场不输对方,否则就可能露馅了。 赵政冷静过后,细细想来。 钱皇后明明与大贞皇帝貌合神离,恨不得大贞皇帝赶紧驾崩,又怎么会突然来到玉霄殿,关心皇帝身体恢复情况呢? 难道说是钱皇后的哥哥派她前来打探虚实,看看大贞皇帝到底有没有大病痊愈? 赵政摸着下巴,瞳孔猛然一缩。 看来后宫里一直有人在秘密监视着大贞皇帝。 大贞皇帝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尽收他们眼底! 这哪里是在当皇帝,简直连天牢里的犯人还不如,一点个人隐私都没有。 这样的后宫要是不整顿,今后还如何安睡? “陛下,幽宁宫到了。” 幽宁宫寒气逼人,无比冷清。 宫门口无人打扫,落叶纷飞,枯萎凋零。 赵政从龙辇上下来,踏入宫中。 “皇上驾到!” 随着身边公公的传宣,宫里连个迎接的下人都没有。 这位贵妃娘娘怎么在后宫混得这么惨? “你们都下去吧,今日朕要夜宿幽宁宫!” 其中一个老太监连忙用严厉目光对众人使了个眼色,带着人退下去。 这名老太监名叫魏忠祥,是跟随大贞皇帝多年的司礼监掌印太监,还不知道赵政是个替身。 他身后跟随的十一名太监都是司礼监的宦官,被大贞皇帝赋予权力,在朝中权势滔天。 “魏公公,陛下前几日气若游丝,怎么从宫外刚回来,就变得神采奕奕了?” “是啊!陛下以前见到幽宁宫都绕道走,今儿个怎么像变了个人一样?” “魏公公,贵妃娘娘若重获恩宠,咱们是不是该见风使舵了?” 魏忠祥眯起眼,沉声道:“昔日贵妃失宠,咱们便倒向了钱皇后,如今贵妃若是再得圣宠,咱们再倒向贵妃,岂不是两边都得罪?” “何况大将军一直都想铲除咱家,皇后也并非可靠大树。而贵妃尚未得势,咱们还得再看看,见机行事,不可自乱阵脚。” “早知道陛下寻得民间神医为其救治,咱家当初就该依照皇后要求行事,让昏君长眠,扶新君登基,还尚有一线生机。” “魏公公啊,咱们之前所作所为,那可都是欺君罔上的大罪。若是被百官弹劾,陛下迫于压力,未必能保得住咱们啊。” 魏忠祥怒目一瞪,嗔怒道:“咱家都不慌,你们慌什么?别忘了当初陛下为何要让咱家掌权,不就是为了当陛下手中的快刀?” “咱们要懂得在内廷游刃有余,才能让陛下更加放心把手中权力交予我们,来牵制朝堂的那些外戚士族。” “只要咱们哄好皇后,大将军就不敢拿咱们怎么样?待贵妃得宠,咱们再去讨好贵妃,岂不是一举两得?” 几名老太监围着魏忠祥笑了起来。 “还是魏公公想得周到啊!” 听了老太监们的阿谀奉承,魏忠祥连走路的姿势都变得不一样了。 很快赵政夜宿幽宁宫的事情,便在后宫里传开了。 几名位分较低的嫔妃与张德妃聚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讨论着。 “姐姐,陛下今晚没来你这儿,难道是皇后撺掇的?” 张德妃轻抿了一口茶,笑着说:“陛下的意思,又岂是我们几个宫中妇人所能猜到的?” “姐姐,你性子太软弱了,这样容易被皇后欺负,皇后对储君之位虎视眈眈,只要是威胁到太子地位的人,她都不会心慈手软。” “是啊!你看当初的李贵妃被皇后娘娘迫害得多惨,如今连宫中的下人都能肆意欺负。” “姐姐莫要步了李贵妃的后尘,当需早做筹谋才是,以免落得如同李贵妃那般下场。” 张德妃放下茶盏,轻咬红唇道:“我看今日之事,未必是皇后所为,兴许是陛下对李贵妃有愧。” “姐姐,妹妹知道你心地善良,可在后宫中要想立足,断然不可有慈悲之心,否则对她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张德妃手扶着额头,叹道:“本宫今日有些乏了,不如改天再聚?玉莲,送客。” “各位娘娘请。” 待到众嫔妃离去,张德妃连忙回到房中写下一封迷信交予身边的贴身侍女。 “派人将此密信送往爹爹府上。” “娘娘,陛下夜宿幽宁宫,当真是皇后娘娘所为?” 张德妃沉声道:“那几名嫔妃并非好意相劝,看起来像是在挑起本宫与皇后之间的矛盾。在这深宫之中,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皇后视本宫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真要与本宫在后宫斗个你死我活,也没必要借助李贵妃之手,将陛下拱手让人。” “恐怕今日夜宿幽宁宫是陛下的意思,为了三皇子,本宫要早做筹谋,不能坐以待毙。” …… 嘉德山庄。 寝殿屏风一侧的大贞皇帝,有气无力地问:“那贱民可是夜宿了长宁宫?” 曹正淳拱手回禀道:“陛下,此人并没有夜宿长宁宫,而是去了幽宁宫。” 大贞皇帝在屏风后面暗暗松了口气。 “这贱民倒是识相,知道德妃是朕的宠妃,不敢有所染指。” 曹正淳迟疑片刻,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陛下,可是这样一来,恐怕很多人都会对此人身份有所怀疑,反而得不偿失啊!” 大贞皇帝沉声道:“那你难道不会在后面推波助澜?在宫中传言朕与德妃失和,让贱民夜宿幽宁宫之事顺理成章?” “老奴是怕此人会对李贵妃图谋不轨,对陛下的名声有所不利。” “一个异族后裔,任由贱民玩弄也无妨,但你要替朕警告他,绝不能做出其他越矩之事,否则朕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老奴明白了。” “曹卿,近日内廷要辛苦你了,若不是你对朕忠心耿耿,朕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曹正淳匍匐在地,表忠心道:“老奴就是陛下的鹰犬,愿意为陛下肝脑涂地。” “曹卿,起来吧。朕身边就只剩下你一人可用,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老奴定然不辱使命。” “咳咳咳……朕乏了,你且退下吧。” 曹正淳缓缓退出大殿,带着人立马离开嘉德山庄。 刚离开嘉德山庄,曹正淳便换上了另一副面孔。 “派人盯着嘉德山庄的一举一动,陛下召见何人都要与咱家汇报。” “公公放心,嘉德山庄外围的几处大门都有咱们的人盯着。” 曹正淳回首望了眼嘉德山庄,眼眸里多了几分阴鸷! ------------ 第5章:搞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此时。 幽宁宫寝殿里,就只剩下赵政与李贵妃二人。 李贵妃的姿色并不比钱皇后差,那张异域风情的脸多了几分绝美与俏丽。 只可惜,如此倾国倾城的女人,已然为人妻,为人母! 赵政虽然感到有些遗憾,但还是决定行使皇帝权力,免得被人看出破绽。 大贞皇帝是后宫里出了名的lsp。 要是不在幽宁宫里搞出点动静,肯定会被人怀疑。 “爱妃见到朕,为何不高兴?” 李贵妃连忙摇头道:“陛下能来,臣妾心中无比欢喜,只是宫里流言蜚语众多,臣妾实在是无颜面对陛下。” 赵政温柔地看着李贵妃,用手轻轻抚摸着李贵妃娇嫩无比的脸颊。 “爱妃受苦了,之前是朕冷落了你。” 李贵妃听完赵政的话,心里的委屈顿时抑制不住,泪珠从眼眶里滚滚落下。 “陛下……” 赵政轻轻抱过李贵妃,安慰道:“爱妃不哭,有朕在,今后朕就是你的靠山!” 刚刚在进入幽宁宫的时候,赵政就想好如何当一个真正的皇帝了。 大贞皇帝独宠德妃,那他偏偏要冷落德妃,让德妃与皇后互相猜忌,让她们琢磨不透自己的想法,从而自乱阵脚。 而李贵妃对于赵政来说,就是一块可以在皇宫安身立命,站稳脚跟的垫脚石。 根据他所了解到的信息,宫里很多太监宫女应该都被朝中权贵给收买了。 唯有幽宁宫才是一处清幽之地,可以让他踏踏实实睡个安稳觉。 “陛下,臣妾觉得这一切就像是一场梦。” 赵政帮李贵妃擦拭着眼泪,柔声道:“以前是朕听信谗言,错怪了爱妃。从今日起,朕会好好补偿你。” 李贵妃脸上早已落下两行清泪,望着赵政俊秀的脸庞,哽咽不止。 “陛下……臣妾好怕一觉醒来,一切又会像从前一样。” 赵政紧紧攥着李贵妃的手,笑道:“爱妃,时辰不早了,咱们赶紧歇息吧。朕就在这里陪着你,哪儿也不去。” 床榻上的纱帐落下,寝殿里的蜡烛也随之熄灭。 静谧的幽宁宫里,笙歌不断。 …… 一夜春宵过后,李贵妃俏脸红润,如沐春风。 昨晚她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 陛下,好像变得比以前更厉害了。 想不到大病一场,竟然还能变得更加威猛。 赵政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完全没把早朝当回事。 按照曹正淳的交代,大贞皇帝并不是一个勤勉的君王,早朝一般都会派魏忠祥代替前往走个过场。 而他就在后宫夜夜笙歌,醉生梦死。 这种昏君日常比他想象中要舒服。 不过,今日中午醒来,赵政决定干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李贵妃见赵政醒来,穿着亵衣便准备伺候更衣。 “爱妃,你是朕的女人,这种小事交给下人做就好了。” 李贵妃小脸俏红,露出幸福的微笑。 “谢陛下体贴。只是臣妾的寝殿,如今除了跟随臣妾多年的青鸟,就没有其他什么可用的下人了。” 谈及伤心处,李贵妃轻咬着嘴唇,脸上满是哀怨之色。 自从陛下听闻宫中传出她是异族后裔的流言蜚语,便再也没来过幽宁宫了。 曾经风极一时的幽宁宫,如今都快变成凄凉的冷宫。 宫里的下人离开后,别说伺候的人手不够,就连吃穿用度都不再专门供应。 膳食只能吃别人剩下的,衣服只能选别人剩下的次等布料。 她们主仆二人在宫中被各种欺负。 上到妃嫔,下到宫女太监,都能来踩上他们几脚,过得简直猪狗不如。 李贵妃曾经也想过自寻短见,一死了之。 可她的母家尚在朝中为官,早已是与荣共焉的关系。 若是她连宫里的位分都没了,那母家岂不是在朝堂更加举步维艰? 这两年来,她忍气吞声,吃了不少苦,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赵政眉头一皱,沉声道:“你是朕的爱妃,是谁允许他们如此尊卑不分?” 李贵妃埋着头叹道:“陛下,臣妾已经习惯了,就让臣妾来伺候陛下更衣吧。” 赵政板着一张脸,朝寝殿外呵斥道:“来人!” 李贵妃欲言又止,却见贴身服侍的宫女青鸟端着膳食走进来。 青鸟把御膳房的剩菜剩饭端过来,连忙跪在地上。 “让奴婢伺候陛下更衣吧。” 赵政看着桌子上的剩菜剩饭,眼里的冷意格外浓烈。 “平日里,贵妃就吃这些东西?” 青鸟低着头,满腹委屈道:“自从娘娘失宠,御膳房的人只会安排剩菜剩饭,连寻常点心都不会送来宫中。” 昨天晚上李贵妃把自己伺候得那么舒服,如今也该是他替李贵妃出口恶气了。 后宫的那些太监宫女,也该换一批了! 不然,他这个皇帝怎么睡得着? “魏忠祥,给朕滚进来!” 青鸟与李贵妃同时被突然沉下脸的赵政给吓得大惊失色。 魏忠祥在寝殿外,听到赵政的呼唤,如临大敌。 他小心谨慎地迈入寝殿,匍匐在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老奴在。” 以前大贞皇帝从未给过魏忠祥这种强烈的压迫感。 这是一股与生俱来的帝王气势,让人多了几分敬畏,更把人吓破了胆。 “朕问你,是何人安排贵妃吃如此简陋的膳食,是何人停了贵妃的吃穿用度,又是何人让贵妃身边连个使唤的下人都没有?这些都归内廷管吧,你是怎么当差的?” 魏忠祥吓得一哆嗦,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是老奴对不起贵妃!老奴该死!还请陛下责罚!” 魏忠祥不敢有任何辩解,只敢趴在地上主动请罪。 此刻所有的解释都显得苍白无力,还不如让皇帝骂一顿出出气。 何况当初李贵妃之所以受到这样的待遇,还不都是皇帝默许的? 不然就算是借宫里这帮宫女太监十个胆子,也不敢对贵妃如此欺辱啊! 可身为堂堂九五至尊的天子,怎么可能当着众人的面承认一切都是自己的错呢? 不然,帝王威严何在? 魏忠祥身为贴身太监深谙此事,自然主动替皇帝背了黑锅。 “魏忠祥,朕给你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朕要你把后宫里,所有欺负过贵妃的太监宫女都押过来严加审问,给他们定罪处置!” 听到赵政的命令,魏忠祥有点儿懵圈了。 这后宫里,除了他这个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外,哪个太监宫女没有欺辱过贵妃娘娘? 陛下为了给贵妃出气,这是打算大开杀戒了。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 第6章:帝王气势,令人闻风丧胆! 李贵妃本以为赵政只是为了给自己出气做做样子,根本没想到会动真格。 “陛下,要不还是算了吧。以前的事,臣妾并没有放在心上,陛下不必为了臣妾如此大动肝火。” “爱妃,此事怎么能算了?后宫这般乌烟瘴气,若不整顿,加以时日,保不齐这帮奴才就要爬到朕的头上来作威作福。” “今日朕就要让那群狗奴才们知道,胆敢对贵妃不敬,到底是何下场? “要让他们知道,这个皇宫里,到底谁才是他们的主子!” 李贵妃被赵政这般撑腰,轻咬着红唇,一时间举足无措。 赵政瞪着魏忠祥道:“魏忠祥,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 魏忠祥连忙退出寝殿,带着众人前往各宫抓人。 凡是宫中记录在册的所有宫女太监,都被魏忠祥给押往幽宁宫。 几名跟随的太监同样忐忑不安。 “魏公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陛下为何要抓这么多宫中的太监宫女?” 魏忠祥叹道:“陛下,这是要拿贵妃的事儿,敲打我们呢。” “在宫里做事,不能做得太过分,否则就是人头落地。” “我从未见过陛下如此龙威盛怒过!今日的陛下,实在是太可怕了。” 几名太监渐渐变得惶恐不安。 不一会儿。 魏忠祥便带着后宫欺辱过李贵妃的太监宫女来到赵政面前。 “陛下,欺负过李贵妃的太监宫女都在这儿了。” “朕身边的那些太监宫女呢?一块儿押过来!” 此刻,除了魏忠祥身后的司礼监太监逃过一劫,剩下的太监宫女都被侍卫押到赵政面前。 “陛下饶命,奴婢从未欺辱过贵妃啊!” 数百人的宫女太监全都颤抖着跪在地上,发出声声求饶。 看到数百人站在殿前,李贵妃坐不住了。 她没想到自己重获恩宠后,竟然会掌握着如此多人的性命。 “请陛下开恩。” 赵政脸色阴沉,不容置喙道:“朕的眼睛揉不得沙子,这么多魑魅魍魉想要兴风作浪,那朕必须要给爱妃一个交代!” “凡是对贵妃大不敬之人,全部处死!” 一声令下! 这群太监宫女身后的侍卫全都手起刀落,便是人头滚滚。 “陛下……” 鲜血染红整片幽宁宫。 血雾蒙蒙。 李贵妃与青鸟都被眼前骇人的一幕给吓傻了。 这便是帝王气势,令人闻风丧胆。 宫中太监宫女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是欺负过李贵妃的,都变成了一具具不会说话的尸首。 看似这场屠戮在为李贵妃出气,把人惊得说不出话来,实则是赵政为了摆脱外戚士族监视的第一步。 赵政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当皇帝的天赋。 这才当第一天,就让这么多人畏惧自己,在他们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深刻印象。 等到这件事在后宫传开,后宫嫔妃自然会变得更加安分守己一些。 而赵政也能在宫里睡得更安稳一些,不然还不知道会有多少潜在的危机等着他呢。 “魏忠祥,这里的一切交给你处理。” 说完,赵政便带着李贵妃进了寝殿。 “爱妃,朕不在你身边,让你受苦了。今后你想要什么就和朕说,朕会尽可能满足你。” 李贵妃心惊胆战道:“陛下为臣妾杀了那么多人,臣妾心中惶惶不安。” 赵政皮笑肉不笑道:“爱妃难道不觉得这些人都该死?他们连朕的爱妃都敢欺辱,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朕若是留着他们,今后如何能睡个安稳觉?” “陛下所言极是,是臣妾妇人之仁了。” “爱妃,明日朕就让魏忠祥给你安排其他的下人?” 李贵妃欲言又止,准备答应下来,身边的青鸟却按捺不住开口。 “陛下,这些年都是皇后派宫里人欺辱娘娘,而陛下病重的时候,魏公公早已投靠皇后……” 青鸟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贵妃给打断了。 “青鸟不要胡说!陛下,是臣妾失德,皇后才会派人惩戒,不关皇后的事儿。” 赵政听得微微皱眉。 他没想到对大贞皇帝忠心耿耿的司礼监,居然也敢在后宫里阳奉阴违! 魏忠祥这条老狗,在大贞皇帝那里是一把快刀,但他如今投靠皇后,对赵政来说就像是一颗定时炸弹! 必须要找个由头杀了他,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因为大贞皇帝已经把大部分权力交给了魏忠祥。 杀了他,才能夺回大部分的权力,还能震慑皇后,可以说一举两得。 但也不能随便杀,不然惊动了皇后与大将军,反倒得不偿失。 想到这里,赵政连忙把李贵妃拥入怀中,柔声道:“爱妃这些年受苦了,以后朕会好好补偿你。” 李贵妃心中的委屈逐渐释然,情不自禁地依偎在赵政怀里。 “陛下,臣妾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只是臣妾唯有一事相求!” “何事?说来听听。” “昔日宫中流言蜚语不断,都是臣妾一人失德,与家父家母无关,还请陛下放过他们。” 当初李贵妃失宠,李府同样受到牵连,在朝中遭人陷害,锒铛入狱。 李贵妃一直留着这口气,就是为了救母家人,不然她早就悬尸宫中了。 就在赵政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放过李贵妃的家人时,门外突然响起了太监的禀报声。 “启禀陛下,曹公公在宫外求见。” “让他在宫外候着吧。” 李贵妃缓缓抬起头,看着赵政道:“曹正淳对陛下忠心耿耿,不如让他给臣妾安排宫里的下人吧?” 曹正淳只忠于真正的大贞皇帝,又岂会忠于他这个冒牌货? 赵政对此心知肚明。 他若是想在皇宫安身立命,就必须培养自己的势力。 “朕突然想起来,御书房还有不少折子没看。等朕忙完手头的事儿,再来看爱妃。” 李贵妃没有任何废话,连忙带着青鸟跪安。 待到赵政离开寝殿,青鸟才缓缓开口道:“恭喜娘娘苦尽甘来,陛下看来并非绝情之人。” 李贵妃流下两行清泪道:“或许都是本宫错怪了陛下,当初陛下可能是身不由己。从今往后,本宫要在后宫里,把失去的一切重新夺回来!” 寝殿外。 处理完幽宁宫的魏忠祥心中惴惴不安。 “魏公公,咱们必须早做谋断,不然这些太监宫女便是咱们今后的下场。” “魏公公,咱们不如与皇后密谋,尽快毒杀昏君,早扶新君登基,尚能谋取前程。” “魏公公,莫在犹豫了,否则性命难保啊!投靠皇后的事儿,一旦被陛下知晓,断然不会放过咱们。” 魏忠祥眼眸里闪着犀利的寒光,沉声道:“今夜便前往永宁宫与皇后娘娘密谋大事!” ------------ 第7章:就让这把火添得更旺一些! 宫门外,曹正淳早已等候多时,心急如焚地来回踱步。 在他听说赵政要把后宫欺负李贵妃的太监宫女杀死时,就感到尤为不妙。 等他赶到幽宁宫时,还是晚了一步。 整个幽宁宫血流成河,如同人间炼狱般可怖。 这些太监宫女里,有一部分是大贞皇帝安插在替身身边的眼线,同样遭此罹难。 他不知道替身到底要干什么,都没有和他商量一下,就在宫里如此大开杀戒! 赵政若无其事地走出幽宁宫。 曹正淳带着一众太监连忙跪在地上。 “太后病重,还请陛下上马车前往嘉德山庄探望。” 赵政知道曹正淳是打算带着他前往大贞皇帝那里兴师问罪。 毕竟,这次屠戮的太监宫女里,肯定有一部分人是曹正淳安排的眼线。 赵政不慌不忙地上了马车。 曹正淳屏退了身边跟随的太监,独自驾驶着马车,带着赵政离开了皇宫。 离开皇宫正门的那一刻,曹正淳冷声问道:“你为何要擅自做主,屠戮宫中太监宫女?你知不知道,你的所作所为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 赵政不急不慢地开口道:“曹公公,小人也是身不由己啊。” 曹正淳冷哼道:“有什么事儿,你去和陛下解释。” 马车很快在嘉德山庄门口停下,曹正淳带着赵政进入嘉德山庄正殿。 屏风那头的大贞皇帝无比虚弱,在太监的搀扶下,缓缓地走出来。 “曹卿,如此急着赶来见朕,所谓何事?” 曹正淳带着赵政跪在地上。 “陛下,老奴有罪,前几日安排在宫中的那些眼线全部遭到屠戮。” 大贞皇帝瞳孔收缩,愠怒道:“何人如此大胆,竟敢对朕安排的眼线动手!” 曹正淳一把将赵政推到大贞皇帝的面前,拱手禀报道:“陛下,此事就出自这位替身的手笔。今日午时刚过,此人便将宫中众多太监宫女在幽宁宫尽数屠戮。” 大贞皇帝的目光幽幽地落在赵政的身上,脸上是浓浓的杀意。 “你这贱民,妄想脱离朕的掌控?” 赵政连忙匍匐在地,解释道:“陛下,小人冤枉啊!小人对陛下安排的人手一无所知啊!” “那你为何要屠戮后宫太监宫女?” “小人……小人这些年来受了不少屈辱,对李贵妃的遭遇感同身受。” “在她的撺掇之下,小人才第一次行使了陛下的权力,只是没想到……” “没想到会让这么多人白白丢了性命,小人……小人惶恐啊!” 赵政连忙装出一副对一切一无所知的样子,并且痛哭流涕地解释一番,顺便把这口大锅甩给了李贵妃。 大贞皇帝与曹正淳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 赵政见大贞皇帝与曹正淳似乎没看出破绽,连忙诉苦道: “陛下,小人就是一介草民,根本不会当皇帝,是曹公公硬着头皮让小人去当。” “小人的妹妹还在曹公公手上,小人哪儿敢忤逆陛下的意思啊?” “这一切都是李贵妃的意思,还请陛下开恩,饶过小人!” 大贞皇帝咳嗽几声,脸色逐渐缓和许多。 他摆摆手道:“带他下去吧。” 几名太监拖着赵政离开大殿。 赵政的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 可算是蒙混过关了! 当务之急,他还是要建立自己的势力,以免让局面变得如此被动。 大殿之内。 曹正淳一脸惶恐地抬起头。 “陛下就这么放过此人?” “曹卿,你觉得此人的话,有几分可信?” 曹正淳暗暗翻了个白眼。 刚刚赵政那一套说辞,傻子都能听出来有猫腻。 如此有城府的大贞皇帝会听不出来? 只是为何大贞皇帝会放任赵政肆意妄为,才是曹正淳猜测不到的地方。 “陛下,此人的话,断然不可全信。” 大贞皇帝苦涩一笑道:“他不过想自保罢了,随他去吧。何况你在宫中已然散布与德妃失和的谣言,那就让李贵妃这把火烧得更旺一些。” “陛下的意思,是想借李贵妃之事打压皇后势力?”曹正淳茅塞顿开,连忙匍匐在地,“老奴明白了,陛下英明!” 大贞皇帝阴冷的眸子里满是寒光,沉声道:“你告诉那贱民,明日上朝应付群臣,莫要再惹出祸端,否则朕就杀了他妹妹。” 曹正淳战战兢兢道:“还请陛下放心,老奴会时时刻刻盯着他。” …… 未时,永宁宫。 花园亭子里。 大将军钱勇穿着一件便服,不敢置信道:“妹妹此言当真?陛下竟然大病痊愈了!那扶儿登基之事,恐要从长计议。” “哥哥,陛下一直都不喜欢扶儿,我担心陛下大病初愈,恐怕会有另立储君的想法。” 钱勇狠狠地一拍石桌,冷声道:“要不是当初妹妹优柔寡断,扶儿早已成就帝位,咱们钱家也早就如日中天,如今陛下痊愈,宫变之事只会更加棘手难办。” 钱皇后不动声色道:“哥哥莫要动气,当初我也是念在昔日夫妻情分上,才没有下此毒手。” “以为陛下病重,用不了多久就会驾崩,谁知道会生出变故。” “不过,为了扶儿,我还另有谋划!” 钱勇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希翼道:“什么谋划?” “让他们进来吧。” 不一会儿。 魏忠祥便带着一众太监跪在了钱皇后的面前。 “老奴魏忠祥叩见皇后娘娘,叩见大将军!” 钱勇看到魏忠祥一众宦官,顿时一阵气血翻涌,愤怒道:“妹妹,这就是你的谋划?你居然启用这帮阉党,你可知道这帮阉贼,对我们钱家都做了什么?” 魏忠祥一众宦官与钱勇在朝堂上,一直都有矛盾。 大贞皇帝尚未病重时,魏忠祥一直都是替皇帝办事儿,自然要处处针对外戚士族。 后来大贞皇帝病重,魏忠祥等人为了在内廷有所靠山,便投靠了皇后。 钱勇拔出随身佩戴的宝剑,就要朝魏忠祥刺去。 这帮太监吓得连连哀求:“皇后娘娘饶命,大将军饶命,我等以往都不是有意要加害大将军啊,都是陛下的意思。” 钱皇后拦住钱勇,在他耳边低语道:“哥哥,如今魏忠祥他们已为我所用。” “他们若是能暗中鸩杀陛下,扶儿登基也能名正言顺。” “还望哥哥放下往日恩怨,一同为扶儿共谋大事,莫因小失大!” 钱勇收起宝剑,冲着魏忠祥等人哼道:“看在皇后的面子上,暂且饶你们性命,今后你们若是再敢加害于我们钱家,我必将你们碎尸万段!” 魏忠祥等人连连叩头:“谢将军饶命,谢娘娘饶命!” ------------ 第8章:你想害朕? 申时。 曹正淳带着赵政离开嘉德山庄。 回来的路上。 “陛下吩咐过了,明日就安排你上早朝应付群臣。” 赵政在马车里听完曹正淳的话,心里一惊。 想不到,他今天在幽宁宫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大贞皇帝竟然没和他生气,真够忍辱负重的! “陛下还说了,你愿意宠幸李贵妃,算你小子识相。” “咱家在宫里已经帮你安排妥当,今后你就算再去李贵妃那里,也不会有人怀疑。” “但是咱家要郑重地警告你,明日早朝莫要再生是非,除非你不在意自己妹妹的死活!” 赵政在车里闭目养神,一路无言。 对他来说,原主妹妹的性命根本威胁不到他。 只要他重新回到皇宫,就还是他的主场。 大贞皇帝任由他出入幽宁宫,不仅仅是默许了他的保命行为,恐怕还有更深层次的意思。 明日早朝对于赵政来说,又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就在赵政思考着下一步计划时,曹正淳带着他回到皇宫的正德殿。 为了不引起周围人的怀疑,曹正淳起身恭迎道:“恭请陛下回正德殿休息。” 赵政走下马车进入正德殿,曹正淳便安排几名侍卫守在了正德殿门口。 他在心里暗暗冷笑。 这是换了一种方式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啊! 正德殿的偏殿便是御书房,一摞摞的奏折堆得如山一般高。 大贞皇帝不是个勤勉的皇帝,批阅奏折的事情,一直都是交给魏忠祥这个内相处理。 只是魏忠祥这条老狗居然玩忽职守,怕不是跟皇后去通风报信了吧? 赵政坐在案台前,随意翻看着奏折。 这些奏折里,大部分折子都是弹劾魏忠祥这群阉党的。 大贞皇帝为了牵制外戚士族,任由宦官把持朝政,让他们对宦官恨之入骨。 他们哪里知道这群宦官的权力,都是大贞皇帝赋予的。 要不是大贞皇帝点头,这群宦官哪儿有这么大胆子? 折子很快翻完了。 这群阉党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他们不但迫害朝中重臣,逼着忠臣锒铛入狱,还卖官鬻爵,让官场愈加腐败。 朝中大臣全是外戚士族独揽大权,而寒门出身的学子永无出头之日。 这些外戚士族出身的官员大多数能力平庸,在其位不谋其政,还四处搜刮民脂民膏。 如今的大贞王朝就如一棵朽木,随时都有崩塌的可能。 各地的起义军已经开始出现苗头,虽说遭到当地州郡官兵的镇压。 可越来越多揭竿而起的农民起义,只会让王朝更加风雨飘摇。 “大贞皇帝难道还指望靠这群阉党颠倒乾坤,扳倒外戚士族?” 赵政靠着摇曳的烛火,勤勉地批阅着眼前的奏折。 …… 戌时。 魏忠祥带着太监们从永宁宫回到正德殿门口,却被一群带刀侍卫拦在门口。 “曹公公有令,除了陛下的贴身服侍太监,任何人不得进入正德殿。” 魏忠祥阴沉着脸,冷声道:“瞎了你的狗眼!咱家是陛下钦点的司礼监掌印,你凭什么拦我?” “魏公公得罪了,属下也是奉命行事。” 魏忠祥气急败坏道:“曹正淳这个狗东西,真以为咱家怕了他不成?” 几名身后的太监拉着魏忠祥远离了正德殿小声商议起来。 “魏公公,曹正淳身为九门提督,掌管内廷禁军咱们若是硬闯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魏公公,咱们如今怕是命悬一线,若是今夜无法鸩杀陛下,就是咱们的死期!” “魏公公,看来曹正淳对咱们与皇后密谋的事情有所耳闻,引起了他们的警觉,这可如何是好?” 魏忠祥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眸子里流露出骇人的精光。 “没听侍卫说嘛,只要是陛下的贴身太监,就有机会进去服侍。” 几名太监恍然大悟,立刻安排一名面生的小太监,命他端着一杯鸩酒进入正德殿。 小太监在魏忠祥的安排下,果然顺利进入正德殿。 他是新入宫的太监高力,这两天在宫里受尽屈辱,被司礼监掌印魏忠祥派来给陛下送去毒酒。 若是他不照做,必然会被魏忠祥等人处死! 他一个小小的太监,在宫中连个靠山都没有,只能忍气吞声地活着,才有希望混出头。 很快他就在大殿里打听到消息,陛下正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 高力低着脑袋,托着装酒的盘子,来到御书房门口。 在进入正德殿前,他就已经做过权衡利弊。 先假意答应魏忠祥,活着进入正德殿。 只要他能见到陛下,尚有一线生机。 一旦鸩杀陛下,他还是难逃一死。 因为魏忠祥如此奸佞之人,一定会把一切罪责都嫁祸到他身上。 高力从入宫那天开始,就不甘愿成为任人驱使的下人。 他要一步一步执掌权柄,一步一步做到内廷最有权势的太监。 “陛下,夜深了,奴婢给陛下准备了一杯琼浆玉液。” 赵政连头都没抬一下,淡淡地回答:“放在案上,就下去吧。” 高力始终不敢抬头看赵政一眼。 但是他不明白,为何眼前这位如此勤勉的君王,会被宫里那么多人称为昏君? 赵政又批阅了奏折一会儿,一抬头发现高力还没有退下去。 “你怎么还在这儿?” 高力连忙跪在地上,禀报道:“陛下,奴婢罪该万死,请陛下降罪。” 赵政眉头一皱,瞥了眼案上的酒杯,眼眸里顿时寒光凛冽。 “你想害朕?” “陛下,奴婢是受到魏掌印的胁迫!奴婢自知罪孽深重,愿意为陛下赴死!” 言罢。 高力端起案上的酒杯就要一饮而尽。 赵政起身把那杯鸩酒打翻在地,酒水洒在地面,顿时一股灼烧气息不断翻涌。 想不到魏忠祥这么快就对他动手了。 看来青鸟所言非虚,魏忠祥这条老狗投靠了皇后,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毒杀大贞皇帝,尽快扶持太子登基了。 这可是魏忠祥自己伸着脖子找砍,那就别怪他手下无情了。 “高力,你可愿意帮朕铲除奸佞?” 高力连忙匍匐在地,忠心耿耿道:“奴婢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 第9章:你还是想想该如何保住自己的脑袋! 魏忠祥等人在正德殿门口等待了大约一个时辰。 “魏公公,这都过去一个时辰了,殿内为何没有传出任何消息啊?” “真是急死人了,若是今夜没有鸩杀陛下,那咱们可没法跟皇后娘娘交差啊!” “你们快看,正德殿的大门开了,那昏君想必是被鸩杀了!!!” 正德殿的大门缓缓地打开。 一名宫女惊慌失措地走出来。 “不好了!有人想要刺杀陛下!” 几名侍卫连忙冲进殿中,在魏忠祥等人期待的目光中,突然拖着一具身穿太监服的尸体。 “贼人已伏诛!” 消息传入魏忠祥等人的耳中,他们顿时大惊失色! 他们也不知道陛下到底有没有喝了毒酒? 就算陛下真的身中剧毒,肯定也是秘而不宣。 “魏公公,事情败露,我等该如何向皇后娘娘交代?” 魏忠祥急得直跺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啊!送上鸩酒还能被发现,真是蠢猪!” 言罢。 魏忠祥等人如同丧家之犬,灰溜溜地离开正德殿附近。 半个时辰后,他们跪在永宁宫门口,求见钱皇后。 “皇后娘娘,救救老奴吧!”魏忠祥朝宫里鬼哭狼嚎地喊着。 永宁宫的花园里。 “娘娘,魏公公他们已经在宫外跪了半个时辰。” “给他们传话,本宫已经就寝,让他们退下吧。” “喏。” 钱皇后早就想好了,不管事成事败,都会跟魏忠祥这群老狗撇清关系。 不然。 这种弑君之罪会让她们钱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坐在对面的钱勇气得拍案而起,骂道:“这帮阉贼真是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好意思寻求妹妹的庇护!如今局面难以收拾,一旦陛下问责下来,咱们该如何应对?” “哥哥莫要惊慌,我相信魏忠祥等人还不会蠢到连弑君都要亲自动手的地步,肯定早就挑好替死鬼去做此事。” “这事儿又不是我们所为,我们何必心虚慌张?魏忠祥这群阉狗,不过是我们手上的弃子。” “只要及时撇清了与魏忠祥等人的关系,就算陛下怪罪下来,咱们也可置身事外。” 钱勇急声道:“可陛下若是顺藤摸瓜查到咱们这儿,难免会让陛下心生猜疑,一旦事情闹到朝堂之上,后果不堪设想啊!” 钱皇后对钱勇堪忧的智商都无语了。 好歹也混到朝中大将军一职,怎么连这点谋略都没有? 他们钱家与魏忠祥等人本就仇怨极深,就算弑君一事真查到魏忠祥等人头上,谁又会想到幕后主使之人会是她们钱家? “哥哥,明日早朝你主动弹劾魏忠祥这群阉党,就能在陛下面前洗清嫌疑。记住,不管魏忠祥等人如何攀咬,你都莫要理会,以免露出破绽!” 钱勇恍然大悟道:“妹妹妙计啊!” 从魏忠祥前来投靠之时,钱皇后就为太子做好了一切筹谋,就连事情败露后的退路都算计好了。 而魏忠祥不过就是她手中的一把利刃。 如今弑君一事未成,她也没必要继续保全魏忠祥这群阉党,给自己留下后患。 “哥哥,快要宵禁了,尽快离开永宁宫吧。” “好,妹妹保重!” 待到钱勇离去,钱皇后冷着一张脸对左右道:“今日起,永宁宫宫门紧闭,本宫不见任何人。” …… 亥时。 身为九门提督的曹正淳,趁着宫中宵禁期间正在带人巡逻。 “曹公公,正德殿刚刚传来的消息,陛下遭人行刺!” “什么?” 曹正淳听闻消息,不敢置信。 这替身才刚刚上任不到一天,就被人干掉了? 如果真是那样,那就出大事了啊! 他非常后悔,为何要离开正德殿,而不常伴替身左右呢! 一旦替身死了,那真皇帝必定会怪罪到他的头上。 曹正淳连忙带着九门提督的巡逻侍卫,迅速赶往正德殿。 正德殿门口的侍卫看到曹正淳火速赶来,连忙拱手相迎。 “曹公公!” 曹正淳来到大殿门口,惊慌失措地问:“陛下怎么样?刺客抓到了吗?” “刺杀陛下的贼人已经伏诛,伺候陛下的宫女说,除了曹公公,陛下谁都不见。” 曹正淳瞥了眼地上身穿太监服的尸体,并没有去探查刺客的身份。 现在还不是追究此事的时候,现在替身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曹正淳推开正德殿的大门,深吸一口气踏入殿中,在心里暗暗祈祷。 替身的命最好硬一点,不要出现任何差池,否则他到了大贞皇帝面前难逃其咎。 他快步来到御书房门口,心里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本以为会看到赵政躺在床榻上奄奄一息。 却不料看到赵政坐在案台上勤勉地批阅奏折,身边还站着一位有些面生的太监。 这家伙没事就是万幸! 曹正淳松了口气,瞥了眼一片狼藉的御书房,似乎有打斗的痕迹,地上还有毒酒被打翻的痕迹。 他凭借在宫中多年的敏锐直觉,对赵政身边的太监身份起了疑心。 赵政见曹正淳来了,朝身边的高力吩咐道:“小高,你先下去吧,朕与曹卿还有要事相商。” 高力埋着头缓缓地退出御书房,离开前还把门紧紧闭上。 曹正淳急声问道:“你又擅自做主,想要脱离陛下的掌控?” 赵政合上手里的奏折,不紧不慢道:“曹公公怎么不问问要谋害陛下的人是谁?反而关心起我身边的太监来?” “陛下命咱家时时刻刻监视你,你胆敢在咱家眼皮子底下耍花招,小心你妹妹的性命!” “曹公公,我觉得你还是先想想该如何保住自己的脑袋!陛下如此信任你,你却想要谋害他!” 曹正淳神色慌张地反驳道:“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曹公公,宫里何人想要谋害陛下,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陛下若是知道了此事是你一人失职,恐怕你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吧!” 言罢。 赵政重新翻开奏折批阅起来。 曹正淳越听越懵,甚至觉得赵政肯定是刚经历了被刺杀一事得了癔症满嘴胡言。 “咱家这就去禀告陛下!你给咱家等着!” 曹正淳匆匆忙忙跑出正德殿,正准备带人深夜前往嘉德山庄,向大贞皇帝汇报情况。 但他突然回想起赵政的话有些古怪,一把抢过侍卫手中的火把,朝着那具太监尸首靠近。 火把耀眼的光芒映衬在刺客太监的脸颊上。 曹正淳的瞳孔猛然一缩,手中的火把险些掉落在地上。 正德殿想要谋害陛下的太监不是别人,正是他的干儿子小桂子! “这怎么可能呢?小桂子怎么会背叛咱家?” ------------ 第10章:帝王之威,令人震撼! 元亨殿。 上早朝的地方。 前些日子大贞皇帝告病,早朝一直都由魏忠祥等一众内廷宦官主持。 而今日大量朝臣都聚集在大殿前,静静地等待着朝会的开始。 大贞王朝只有六品以上的官员才有资格参加朝会,分为两列,左文右武。 左边官员以三公为首,右边官员以大将军为首。 官员们彼此之间,互相客气寒暄。 直到身为丞相的张居阳前来,一众官员才前呼后拥地朝着他簇拥过去,热情地打招呼,溜须拍马。 这便是张德妃的父亲! 如今在朝中地位显赫,多少达官贵人踏破门槛都要前来巴结。 张居阳一脸清高,挥挥手示意侍从打开大殿的大门,然后招呼着众官员一同进入大殿站好。 殿内正中央的位置是象征着帝王威仪的九阶梯,每一阶梯上还雕刻着五条金龙,寓意着九五之尊。 阶梯之上,便是一把纯金打造,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椅。 龙椅此时位置空着,让整个元亨殿都显得格外冷清。 自从大贞皇帝重病以来,京都之内风起云涌,甚至连各地藩王都蠢蠢欲动,似乎都在等待着大贞皇帝的死讯。 直到前几日宫中传出大贞皇帝重病痊愈的消息,令殿中朝臣感到匪夷所思。 大贞皇帝昏庸无能,荒淫无度,身体一日不如一日,那是众臣有目共睹的。 可才过了一个月,就有人说陛下突然代大病痊愈,生龙活虎,谁又会相信呢? 这段时间都是宦官把持朝政,大贞皇帝从未露面,让很多人怀疑内廷是否生变? 直到昨日传出陛下要在今日上早朝的消息,众朝臣早早来到元亨殿,就为看看大贞皇帝到底是否痊愈? 此时。 元亨殿偏殿。 赵政在几名太监的伺候下,穿上了绣着金色龙纹的龙袍,冕旒上悬挂着硕大的珍珠宝石。 曹正淳庄严肃穆地站在一旁,待到伺候更衣的太监退下,缓缓开口。 “今日众臣不管请奏什么,你只需要简单回复,莫要多言,以免暴露!你听明白了没有?” 赵政看都没看曹正淳一眼,便准备往元亨殿的正殿走去。 曹正淳板着一张脸,急声道:“你私自招揽太监的事,咱家不会和陛下汇报。咱家希望你安分守己,莫再画蛇添足,平添事端。” 赵政嗤笑一声,心中自然知道大贞皇帝不会轻易就把他杀了。 大贞皇帝有他自己的盘算,而他赵政也不是被曹正淳轻易吓到的升斗小民。 只要他今日坐稳了殿中的那把龙椅,今后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皇帝,还不是他说了算! 赵政回头望着远处的太监高力,沉声道:“小高,随朕一同上朝!” 高力受宠若惊,连忙战战兢兢地跟在赵政身后。 曹正淳一时间欲言又止。 昨晚看到小桂子尸体的那一刻,他就已经感觉到眼前的替身并非表面那么简单。 可如今木已成舟,一切为时已晚! 魏忠祥等一众内廷宦官姗姗来迟,看到赵政的时候,更是尽显奴颜婢膝。 而赵政心里很清楚魏忠祥他们勾结皇后所做的腌臜事,但他依旧保持笑脸相迎。 “魏卿终于来了,朕等你许久了。” 魏忠祥心惊肉跳地看着赵政,额头上直冒冷汗。 “陛下,老奴该死!耽误陛下上早朝了!陛下今日气色看起来犹如天人下凡啊!” 另外几名宦官跟着魏忠祥一起围在赵政身边拍起马屁,把高力直接挤出几米之外。 高力对魏忠祥等人敬而远之,生怕被他们看出自己的身份。 “吉时已到!皇帝早朝!” 伴随着殿中侍从的呼声。 赵政在魏忠祥一众宦官的前呼后拥下,缓缓地进入正殿。 看到气宇轩昂的皇帝登临,元亨殿内众臣齐刷刷地跪伏在地。 赵政一眼望去。 朝臣伏地,山呼海啸! “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声音如排山倒海之势,响彻大殿穹顶,不断在空旷的殿中回荡。 如此威严的礼仪,竟让赵政一时间迷恋其中,无法自拔。 这便是受万人敬仰的感觉嘛? 只要他坐上龙椅,就能执掌天下权柄! 赵政把龙袍甩得猎猎作响,神情肃穆地坐在身后的龙椅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殿内众臣。 “众卿,平身!” 站在阶梯之下的曹正淳,还担心赵政会在上朝时露出破绽。 谁曾想! 当他看到赵政坐上殿中那把龙椅时,全身上下所流露出的帝王气势,竟比大贞皇帝所带给他的感觉还要震撼! 曹正淳震惊地望着赵政,呼吸都突然变得急促起来。 哪怕是大贞皇帝尚未病重之时,也未必有如此强大的帝王之威。 而眼前的替身不过是个山野村夫,为何会有这般气势? 别说曹正淳难以置信,就连跪伏在地的朝臣们都被吓了一大跳。 不是说皇帝病重吗?为何气息如此沉稳? 带着不解与疑惑,众臣缓缓起身,朝着龙椅上的那位天子望去。 气度不凡的赵政让朝中众臣无比震撼! 陛下看起来哪里像是大病初愈,就仿佛从未病重过,一直都龙体康健。 就在众人失神时,魏忠祥连忙扯着公鸭嗓喊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魏忠祥恨不得赶紧退朝,免得引火烧身。 昨晚行刺陛下之事,若是闹到朝堂,肯定是一发而不可收拾。 身穿官服的大将军钱勇见众臣都在左顾右盼,主动上前一步,手持象牙板启奏。 “陛下,臣有事启奏!” 钱勇在启奏的时候,还特意多看了几眼赵政,希望能看到他身上的一丝萎靡。 然而,结果令他大失所望。 坐在龙椅上的赵政在他看来龙精虎猛,完全没有颓唐萎靡之相。 赵政坐在龙椅上,威严道:“准奏!” 在这种居高临下的状态下,空旷的大殿就像一个巨大的扩音器。 赵政的声音,自大殿穹顶传遍整个大殿,回旋在众臣的耳畔。 铿锵! 浑厚! 庄严! 令朝中众臣无比震撼! 宫中一直传闻皇帝病入膏肓,可就算皇帝身体早已恢复,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恢复到这般中气十足吧? ------------ 第11章:坐上龙椅,岂能任人摆布? 惊骇之余,百官屏息。 钱勇整理衣冠,深吸一口气。 “启禀陛下,臣要弹劾司礼监以魏忠祥为首等人勾结逆党,构陷忠良,私藏甲胄,意图谋反。” 满殿朝臣神色晦暗不明,甚至觉得钱勇那是在自讨没趣。 谁都知道司礼监那群宦官都是陛下亲手提拔,如今朝堂之上,明目张胆弹劾,完全没把陛下放在眼里。 以往弹劾魏忠祥的奏折都快堆积成山,可有一封上达天听,陛下何曾降过司礼监的罪? 还不是任由这群宦官在朝中活蹦乱跳,胡作非为? 在朝臣的眼里,大贞皇帝就是个彻头彻尾的昏君! 魏忠祥佝偻着身子立于阶下,身体微微摇晃,浑浊老眼死死地盯着钱勇,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他都投靠皇后了,可钱勇这个有勇无谋的家伙还想和他们司礼监对着干! 早知道皇后如此靠不住,他当初就不该做出弑君的蠢事,为他们兄妹二人身先士卒。 龙椅上的赵政冕旒微垂,目光如炬,眉梢轻挑,淡淡地问:“大将军可有证据?司礼监伺候朕一十二载,对朕可是忠心耿耿!” 魏忠祥听了赵政的话,老脸一红,有些无地自容。 钱勇似乎早有准备,声如洪钟。 “将罪证呈上来,给陛下过目!” 不一会儿。 几名侍从抬着几个箱子进入大殿。 箱子打开之后,里面全是私造的兵器甲胄,一点官印的痕迹都没有。 钱勇攥紧象牙板,作揖道:“陛下,这些私造的兵器甲胄,都是在魏忠祥私宅暗道中搜查出来的。” 满朝文武上前检查完箱子里的兵器甲胄,惊叫连连! “私造兵器与甲胄,按照大贞律例,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司礼监掩人耳目,竟然做出此等谋逆之事!” “这群阉贼包藏祸心,欺上瞒下,简直大逆不道!” 赵政并未开口,一个犀利的眼神就足以让司礼监的宦官们胆寒。 以魏忠祥为首的司礼监宦官们噗通跪地,涕泪横流。 “老奴冤枉啊!” “奴婢冤枉啊!” “陛下明察啊!” 魏忠祥本以为昨夜弑君计划失败,陛下会在朝堂发出雷霆震怒,但眼前平静如水的帝王更是令人心悸。 他跪在地上,不停磕头。 “老奴对陛下忠心耿耿,绝不会做此忤逆之事,定是有人栽赃,还请陛下明察!” 如今的司礼监宦官就如砧板上的鱼肉,生死只在赵政一念之间。 赵政心里肯定是想把魏忠祥立马铲除,永绝后患。 但他也得考虑到真皇帝那边带来的影响。 只见曹正淳偷偷向赵政暗示,不要给司礼监的宦官定罪。 这是大贞皇帝的意思! 赵政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在他心里,司礼监的宦官必须死,但未必要他亲自动手。 来自帝王的沉默,对朝中大臣来说,非常头疼。 这就意味着弹劾失败! 皇帝再一次放任宦官们的胡作非为! 张居阳见场面陷入到冰点,起身跨出一步,刚正不阿道:“启禀陛下,老臣也要弹劾司礼监掌印魏忠祥,结党营私,私占良田,私宅建得比皇宫还要富丽堂皇,谋反之心,昭然若揭!” 其实张居阳与钱勇一向都政见不合,这都是源于后宫皇后与张德妃之间的博弈。 但在对待阉党的态度上,二人却是出奇的一致! 满朝文武见身为丞相的张居阳都出来参魏忠祥一本,纷纷跪在地上附议起来。 “臣附议!” 魏忠祥此时心惊肉跳,汗流浃背。 今天这群老匹夫怎么回事? 怎么陛下一来上早朝,一个个全跳出来弹劾咱家? 赵政心里暗暗冷笑。 魏忠祥这条老狗,还有谁能保得住你? 就在赵政准备要顺势而为时,却见曹正淳主动开口。 “念及魏公公在陛下病重之时,为陛下殚精竭虑分忧,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先押入大牢,择日再审。” 魏忠祥抹了把脑门上的汗,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可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只要陛下没有开口定罪,那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不一会儿,殿中的几名侍卫就将魏忠祥等人拖出去押入诏狱。 朝中大臣此时跪在地上,全是一脸茫然。 他们就这样扳倒了司礼监那群阉党? 可张居阳与钱勇心知肚明,所谓的择日再审,不过就是皇帝的一种包庇手段! 与阉党之间的斗争,道阻且长! 等到群臣都缓缓地站起身来,曹正淳拼命示意赵政退朝。 然而,赵政对曹正淳刚刚的擅自做主极为不满! 他已经坐上了这把龙椅,岂能任人摆布? “刚刚钱爱卿说,司礼监的宦官构陷忠良,朕觉得很有道理!” “朕听说李贵妃之父李维便是遭司礼监陷害才被下狱!” “传朕旨意,李维全家无罪释放,官复原职!” 此言一出,朝中一片哗然! 李贵妃的父亲李维当初可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骂了陛下才被下了诏狱。 如今陛下居然不计前嫌,把他给放了? 他们所认识的那位昏君一直都心胸狭隘,锱铢必较,怎会如此轻易就释放李维? 难不成真如宫中流言所传,陛下与德妃失和,让李贵妃钻了空子,在后宫重获恩宠? 曹正淳的眼睛里快要喷出愤怒的火焰了。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这个替身太不安分守己了,竟然做出如此多余的事情,到底准备干什么? 朝堂已经这么乱了,曹正淳只能把水搅浑! 还没等赵政说退朝,曹正淳突然起身拱手禀报道:“陛下,老奴也有事启奏。” 赵政微微皱眉,沉声道:“准!” “昨夜陛下遭遇行刺,老奴护驾不周,还请陛下责罚。” 曹正淳以主动请罪的方式,说出昨晚陛下在宫中遭遇行刺的事情。 一时间朝堂上再度陷入舆论风波。 “到底是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行刺陛下?”张居阳沉声问道。 一旁的钱勇有些心虚,不敢多言。 赵政瞪了曹正淳一眼。 他知道曹正淳是故意的,意思就是在警告他,不要总拿这件事来威胁他! 赵政手指轻轻叩动龙椅扶手,眯起眼望向身旁的高力。 高力会意后,连忙站出来,开口道:“诸位大人不必担忧,昨夜陛下在御书房遭遇行刺,逆贼已被诛杀!” 曹正淳心中一痛,还是无法接受自己的干儿子如此不明不白地死去! 赵政坐在龙椅上,缓缓开口道:“朕幸得高力护驾,才能平安无事。传朕旨意,今日起由高力执掌御马监!” ------------ 第12章:天衣无缝的谋划? 御马监? 朝中群臣,一脸骇然! 自从曹正淳接掌九门提督,御马监一职便空缺已久。 御马监一职主管朝廷御马,同时还负责管理腾骧四卫以及死士营,这些都是皇宫禁军里的分支! 如今陛下重新命人出任此职,是有意在分化九门提督的权力。 朝中群臣纷纷猜测。 难道说九门提督昨夜失职? 陛下遇刺差点一命呜呼? 这才使得龙颜大怒? 高力听闻旨意,激动地匍匐在地。 “奴婢领旨谢恩!” 他终于靠着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站在了权力巅峰! 他要好好感谢魏忠祥等人,若不是他们派他冒死行刺陛下,又哪来这样的机遇? 阶下的曹正淳气的后槽牙都快咬碎了。 显然,大贞皇帝失算了,眼前的替身并非听话的傀儡。 他竟然还知道如何分化权力! 太可怕了! 此人绝对不能继续留在宫中! 赵政起身离开龙椅,声如洪钟。 “退朝!” “退~~朝~~” 伴随着阶下侍从扯开嗓音大喊,群臣连忙跪在地上,齐声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退朝之后,朝中众臣欢天喜地。 这些年来,宦官掌权,官场黑暗。 朝中大臣敢怒不敢言,只能屈服于司礼监的淫威之下。 如今司礼监的宦官被押入诏狱,对他们来说,就如同拨云见日。 “苍天有眼啊,陛下终于能辨忠奸啦!” “司礼监的那群阉党被陛下押入诏狱,真是可喜可贺啊!” “若是陛下今后都能如此圣明,我等定然全心全力辅佐!” 官员们都欢欣之时,唯有张居阳郁郁寡欢。 因为皇帝释放了李贵妃之父李维,意味着让他多了一位政敌。 他好不容易靠着德妃受宠,加上司礼监的推波助澜,才将李维送入诏狱。 可没想到世事无常,李维竟然又官复原职了! 李维曾任都察院院长,负责监察百官,恰恰是张居阳的死对头! 钱勇见张居阳闷闷不乐,不禁挖苦道:“丞相,这是对陛下释放李院长颇为不满?” “大将军,不必在此五十步笑百步。宫中传言,你也听说了吧?圣上大病初愈,便在宫中大开杀戒,大将军损失也不小吧?” 钱勇嘴角微微一颤。 这话还真说到了他的痛处。 他精心安插在宫中的眼线,同样被皇帝清除得一干二净。 “丞相,你我之间,何必互相挖苦?阉党已除,一个都察院院长又能掀起什么风浪?” 张居阳冷笑道:“大将军不会真以为陛下会处死司礼监吧?” 钱勇满脸疑惑。 等他想要问个明白时,张居阳已经离开了午门。 …… 午时。 嘉德山庄。 曹正淳来到山庄,对守着门口的几名太监道:“事情办妥了吗?” “回禀曹公公,待您一声令下,我们即刻进宫。” “很好!事成之后,你们今后便是咱家的心腹!” 曹正淳露出阴鸷的笑容。 从大贞皇帝病重开始,他便一直都为自己谋划。 刚刚早朝上,他之所以开口主动提出下狱司礼监,就是为了让大贞皇帝失去自己的爪牙! 只是他没料到替大贞皇帝找来的这位替身,并不容易掌控。 不过没关系,反正他手中还攥着替身妹妹的性命,一个替身嚣张不了几时。 此刻他来到嘉德山庄,想要做的一件事儿。 就是要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替身的身上,逼着大贞皇帝除掉替身。 那样他就能扶持年幼的傀儡皇帝登基,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贞第一权臣! 他跟随大贞皇帝多年,非常了解大贞皇帝的软肋。 进入大殿寝宫。 透过屏风,曹正淳隐约看到大贞皇帝又消瘦了几圈,躺在床榻上,浑身散发着枯萎糜烂的味道。 “陛下。” 大贞皇帝听闻声音,微微睁开浑浊的双眼,略有期待。 “曹卿,朕终于把你盼来了。今日上朝,那贱民表现如何?” 曹正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嚎道:“回禀陛下,老奴无能!” “司礼监以魏公公为首的十二位宦官,皆被朝中大臣弹劾。” “那替身没听老奴的意思,一意孤行,将魏公公等人下诏狱了!” 大贞皇帝听闻消息,如同天塌了一般,直接从床上滚落下来。 司礼监的那群宦官对大贞皇帝来说,就是制衡朝堂外戚士族的倚仗。 只要朝堂上有外戚士族掌权,那皇权就会旁落! 大贞王朝经过两代君王,才好不容易利用宦官夺回权力,却在顷刻间因为一个替身而皇权覆灭! 大贞皇帝又怎能不气急呢? 几名贴身服侍的太监痛哭流涕地扶住大贞皇帝。 “陛下,小心龙体啊!” 大贞皇帝被气得一口老血喷在地上,在服侍太监的搀扶下,勉强走到曹正淳的面前。 “那替身呢?为何没与你一同前来?” 大贞皇帝气疯了,急得六神无主。 曹正淳匍匐在地,哽咽道:“陛下息怒,是老奴无能,老奴让陛下失望了,还请陛下责罚!” “替身竟敢忤逆朕?岂有此理!!!咳咳咳……” “陛下,你一定要保住龙体啊!!!” 大贞皇帝双眼猩红,目眦欲裂:“替身既已失控,那就杀了他!朕星夜写下密诏传位于三皇子。” 跪在地上的曹正淳狡黠一笑,一切如他所料,就等着大贞皇帝写下此密诏。 一旦得手,他就能偷梁换柱,修改密诏,并且暗中害死替身,扶持新君登基。 曹正淳拱手道:“陛下放心,老奴这就去办!” 言罢。 刚要离开寝宫,却听到大贞皇帝又将他叫住。 “曹卿,慢着!” 曹正淳心里一沉。 难道说他天衣无缝地谋划,还是被陛下给看穿了吗? 这不可能啊! 他伪装得那么好,不曾显露过任何端倪。 “陛下还有何吩咐?” 大贞皇帝沉吟片刻。 “曹卿,那替身还不能死!如今宫中都是朕与德妃失和的消息,若是这时候传位三皇子,朝中大臣又岂会相信?此举会害了德妃与其幼子。” 曹正淳拱手问道:“那陛下的意思是……” “朕拟一道旨意,对司礼监一众宦官没收其名下所有私产,略施惩戒,以儆效尤。你即刻赶往诏狱,颁布旨意,将魏忠祥他们释放便可。” “老奴遵旨。” 计划落空,曹正淳满脸失落。 大贞皇帝果然没那么好糊弄! 那就只能让替身死于宫中,强行让大贞皇帝驾崩了。 ------------ 第13章:陛下到底还能活多久? 正德殿,御书房。 “如陛下所料,曹公公出宫了。” 高力一边磨墨,一边把刚刚从宣德门得来的消息告诉了赵政。 赵政合上手中的奏折,胸有成竹道:“小高,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高力的眼眸里多了几分阴狠,跪在地上,忠心耿耿道:“奴婢的这条命是陛下给的,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政深吸一口气道:“这件事必须由你亲自去办,其他人去,朕不放心。” “奴婢明白!” 高力放下手中的砚台,对着赵政躬身施礼,然后退出御书房。 赵政心里很清楚,早朝过后,曹正淳必然会有所行动。 说不定朝堂上的一举一动已被大贞皇帝知晓得一清二楚。 他必须要找到破局方法,把元亨殿的那把龙椅彻底坐稳。 如果他没猜错,大贞皇帝与曹正淳肯定对他起了杀心。 下次前往嘉德山庄,他必须想好脱身的万全之策。 如今他刚在后宫朝堂站稳脚跟,除了高力可以信任之外,并没有掌握实权。 假如他有机会摸到兵权,那就有更大机会打一场翻身仗。 只可惜兵权基本上都掌握在外戚士族手上,皇帝只能调遣九门提督的侍卫以及宫廷禁军。 这些在执掌兵权的大将军钱勇眼里根本不够看。 而他要想培养一支听命于皇帝的军队,需要耗费很多钱粮。 身为替身的他,目前一穷二白,上哪儿去搞钱呢? 听说司礼监的那群宦官,私宅里藏着无数金银财宝。 只要这些宦官一死,那不就有钱了吗? 有钱还怕没粮吗? 有粮还怕没兵马? 高力离开正德殿,驱散了几名一直跟随他的太监,独自一人乔装打扮一番,直奔诏狱而去。 …… 诏狱有众多狱卒把守。 以魏忠祥为首的司礼监宦官全部被关押在此处。 这里被称之为人间炼狱,连廷尉、大理寺和都察院三司都无权过问,对待犯人更有十八种残酷刑具。 牢房里,昏暗潮湿,阴森可怖,时不时还会有老鼠乱窜。 几名宦官隔着木栅栏,紧张到坐立难安。 他们心里很清楚,一旦被下诏狱会是怎样的下场? 除非皇帝下旨放过他们,不然他们就要在监狱里受尽非人折磨。 “魏公公,你不是说陛下不会拿我们怎么样嘛?为何还是被下诏狱?” 魏忠祥既然能混到权势滔天的地步,自然不是蠢笨之人。 “你们都在担心什么?朝堂上,陛下都是做给朝中大臣看的,怎么会轻易杀了咱们?” “别忘了,咱们在内廷,为陛下出了多少力,给陛下攒下多少家底,还帮他打压了多少外戚士族。” “就凭这份功劳,陛下定会让咱们性命无忧,只是皇城里的那些宅邸,还有这些年来攒下的金银财宝要没了。” 几名宦官听完魏忠祥的分析,眼里多了几分希翼。 可一想到多年积攒下来的银钱会人去楼空,不禁露出凄苦的笑容。 “魏公公,多年攒下的积蓄都被充入国库,比杀了我们还难受啊。” 魏忠祥翻了个大白眼。 “你们就知足吧!咱家已然猜出陛下为何在早朝没有力保咱们,也大概猜出了陛下的用意。” 一名宦官隔着木栅栏慌乱地插嘴:“魏公公,不会陛下已经知道送去毒酒的人是我们派去的吧?” “魏公公,当初我们就不该投靠皇后那个贱人,若不是她挑唆,我们又怎会谋害陛下?” “魏公公,怎么办?陛下一旦追究下来,诏狱怕是出不去了吧?” 魏忠祥嗤笑道:“你们都在慌什么?陛下对此事,应该毫不知情。不然又怎么会命曹公公下令择日再审,而不直接定我们死罪?” 几名宦官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觉得魏忠祥说得有几分道理,可又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陛下既然不想取我等性命,为何又要把我等给下到诏狱?” 魏忠祥阴鸷一笑道:“你们跟随陛下多年,还猜不透陛下的心思?” “如今我大贞国库空虚,连年征战,百姓赋税又征收不上来,对大臣们强行敛财,让他们早就心怀不满。” “这时候,有官员来弹劾司礼监,你们若是陛下,会怎么做?” 几名宦官顿时茅塞顿开,对魏忠祥的分析赞不绝口。 “魏公公说得没错啊!陛下还靠着我们帮他敛财,又怎会杀了我们?” “陛下若是缺钱,咱们当奴才的,把钱粮双手奉上,只要留下咱们性命,还怕今后搞不到钱粮嘛?” “魏公公,你不是说陛下活不了多久嘛?为何今日陛下看起来神清气爽,不像是将死之人?” 魏忠祥一时语塞,这话算是说到了他的知识盲区。 这件事令他也感到非常奇怪,荒淫无度的陛下明明早已把身体掏空,命不久矣。 为何出宫一个月,竟然变得容光焕发,怕不是将死之人,回光返照了吧? 就在司礼监的宦官觉得离开诏狱有希望时,漆黑的牢房里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魏公公,好像是有人来了!” 魏忠祥满脸兴奋道:“莫不是陛下派人来救咱家了?” 只见幽暗的牢房里。 一名戴着斗篷的家伙根本看不清脸,手中提着一个红木食盒递给眼前的狱卒。 “这是皇后娘娘送来给司礼监那几位公公的膳食,还请大人通融一下,给司礼监的公公们送去。” 说着还给狱卒塞了几枚碎银。 狱卒喜笑颜开道:“里面关的都是朝廷重犯,你在此留步,东西我会替你送到。” “那就有劳大人了。” 狱卒提着红木食盒来到关押魏忠祥等一众宦官的牢房前。 “有人给你们送来膳食,就算要上路,也别做个饿死鬼。” 魏忠祥等人见来人是给他们送牢饭的狱卒,心中顿时大失所望。 按照他的分析,这会儿陛下应该派人过来释放他们了啊! 还没等魏忠祥想通,食盒里的膳食已给其他宦官分得差不多了。 魏忠祥端起那盘膳食刚吃一口,突然好奇地问狱卒:“可是陛下给咱家送来的膳食?” 狱卒没理会魏忠祥的话,便离去了。 待到半个时辰之后,魏忠祥等一众宦官,突然觉得腹部剧痛难忍。 片刻过后,司礼监十二名宦官全都口吐鲜血,身中剧毒而亡。 诏狱门口。 高力把头上的斗篷摘下,头也不回地离开! ------------ 第14章:还没有真正的自由! 幽宁宫。 香汗淋漓的李贵妃刚想爬起身,只觉得浑身一阵酸痛。 “嘶……” 一旁穿着亵衣的赵政扶着李贵妃的香肩,柔声道:“爱妃怎么啦?” 听到赵政明知故问,李贵妃娇嗔道:“臣妾好久没有与陛下同寝了,一时间有些难以适应。” 想到昨夜翻云覆雨,李贵妃俏脸一红。 陛下明明大病初愈,怎么跟吃了壮阳药一样龙精虎猛? “听爱妃的意思,好像还不满足啊!”赵政坏笑着抱住李贵妃的小蛮腰。 李贵妃求饶道:“臣妾不敢,陛下龙体刚刚恢复,臣妾怎么能……” 话音未落,赵政一把便将李贵妃压在身下,微笑着说:“爱妃,你向朕提出的要求,朕已经满足你了,那你是不是也该满足朕一个要求?” “臣妾不知陛下何意?”李贵妃红着脸连连摇头。 “朕下旨释放了爱妃的家人,并且让爱妃父亲官复原职。爱妃打算如何报答朕?” 听到这个消息,李贵妃精神一震,激动地托着疲惫身躯下床,跪在地上。 “臣妾替父母家人叩谢陛下圣恩!陛下想要让臣妾满足什么要求,臣妾愿意肝脑涂地。” 赵政盘腿坐在床榻上,满脸笑意看着李贵妃道:“朕想让你协理六宫,你不会让朕失望吧?” 李贵妃万万没想到,幸福竟然来得这么突然。 她能在一夜之间重获恩宠,父亲得到释放,还能得到协理六宫之权。 一时间,她有点摸不透眼前的帝王,不明白他到底在谋划什么? 难道陛下打算委以重任,让她来牵制钱皇后? 那张德妃呢,她失宠了? 难道宫中传言陛下与张德妃失和确有其事? 李贵妃眼含热泪,不敢多问,连忙匍匐在地。 “臣妾领旨谢恩!” “爱妃,朕想好好弥补这些年来对你的亏欠,你还有什么要求,尽管跟朕提出来,朕会尽量满足。” 对于赵政来说,幽宁宫就是他的大本营。 不管眼前李贵妃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只要他还想在后宫有一席安稳睡觉的地方,就必须拉拢这个被大贞皇帝弃之敝履的异族女人。 李贵妃依偎在赵政的怀里,娇嗔道:“陛下这几天为臣妾做得够多了,臣妾早已心满意足,不敢再有更多奢求。” “只是近日苏儿吵着闹着要见父皇,臣妾只求陛下闲暇之余见见苏儿!” 赵政笑了。 大贞皇帝后宫的这群女人,果然都不是那么好应付。 前面说着不敢奢求,转头就替自己孩子处心积虑地争取储君之位。 给了协理六宫之权,还想当太后,这便是人性! 只要对方有贪求之心,对他来说也更好控制,于赵政而言是件好事儿。 “爱妃所言极是,前段时间朕大病一场,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世事无常,朕不愿有天撒手人寰,连皇子公主都不曾见过几面。” “不如由爱妃替朕安排一场家宴,邀请后宫嫔妃以及皇子公主全部到场。” 李贵妃施礼道:“臣妾遵旨。” “爱妃,朕还有公务要忙,改日再来看你。” 李贵妃瞪大美眸,一时愣住了。 陛下今日为何不在幽宁宫留宿? 难道是我太心急了,不该提到二皇子? 看着赵政远去的背影,李贵妃懊恼不已。 一旁的青鸟见皇帝离去,连忙进入寝宫。 “娘娘,陛下怎么走了?” 李贵妃叹道:“陛下多疑,本宫提到二皇子惹他不高兴了。” “娘娘糊涂啊!好不容易才得来陛下恩宠,应当细水长流才是,又何必急在一时?” 李贵妃深吸一口气道:“事已至此,只能先帮陛下安排好这场家宴了。” …… 离开了幽宁宫,赵政坐着龙辇,在回正德殿的路上。 高力凑到赵政面前,压低声音禀报道:“陛下,事已办妥。” 赵政脸上平静如水,就仿佛司礼监十二位宦官的死与他无关一般。 杀鸡取卵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他若是今天不杀司礼监那群老狗,明日就要被他们害死。 看似享尽荣华富贵的帝王,在宫中却如履薄冰,步步危机! 别说他此时只是皇帝的替身毫无自由可言,就算他最后成就帝位,成为真正的皇帝,也不会拥有真正的自由。 今日早朝就能看出来,真正在朝中执掌权柄的,始终都是朝堂上那群外戚士族。 他们不断操纵朝堂,永远把持着朝政,甚至还在背后策划着一场又一场的阴谋,拿捏着皇族的所有大动脉。 如果无法破局,就只能一辈子当个傀儡皇帝,任由他人摆布。 大贞皇帝为何要培养令朝中大臣深痛恶绝的宦官集团当朝中的搅屎棍? 不就是为了牵制外戚士族,夺回朝中的部分权力? 而他赵政也并非甘愿被人随意拿捏的性格。 他始终坚信不破不立,不惜一切代价都要夺回属于皇帝的一切权力。 赵政转头问高力:“皇后那边可有什么动静?” “回禀陛下,奴婢派人一直盯着皇后,没有见到任何异常。” 想不到皇后还挺聪明,还知道与司礼监的宦官撇清关系。 看来要再会一会皇后了,不然过几天设下的那场鸿门宴大戏没法唱下去。 “小高,明晚给我安排前往永宁宫,朕要见见皇后。” “喏。” 就在二人快要回到正德殿时,半路上却遇到张德妃带着两名侍女拦路。 在赵政决定不留宿幽宁宫,龙辇刚离开时,张德妃便意识到这是见到陛下的一次机会。 她没有坐轿子,只带着两名侍女便急匆匆地抄小路赶来。 哪怕跑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她也要在今夜见陛下一面。 自从皇帝病重,她就再也没有与陛下见过面。 以前她是宫里最受宠的妃子,享受着后宫里的一切繁华。 可前几日好不容易盼来陛下刚回宫,却让她无故失宠,然后就被李贵妃那个贱人钻了空子。 本来她不想从中阻挠陛下对李贵妃的宠幸,因为她坚信陛下总有一天会来看她。 但最近宫中不知为何,一直传言说她与陛下失和! 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令她非常生气! 她一定要找陛下问个明白,绝不能这样被冷落得不明不白! 张德妃匍匐在地,埋下身子叩头。 “臣妾叩见陛下!” ------------ 第15章:是皇后!!!竟然是她? 龙辇前。 张德妃伏地叩首,薄纱轻衣在夜风中微颤。 她发髻间还戴着大贞皇帝赏赐的玉簪,俏脸露出凄苦神色。 赵政一愣,被眼前拦路的女人给惊住了。 他从未见过张德妃,自然认不出眼前的女人是谁? 为何深夜在这儿拦下他的龙辇? 此时曹正淳又不在身边,不能告诉他来者何人,这不尴尬了吗? 赵政示意高力询问来人是谁? 高力清了清嗓子,拦在龙辇前,瞪着虎目道:“大胆!何人胆敢拦截龙辇?不怕掉脑袋嘛?” 张德妃身后的一名侍女毫不示弱:“放肆!竟敢对德妃娘娘如此无礼?” 赵政听闻眼前的女子是张德妃,瞬间明白了对方的来意。 “起来吧。”赵政淡淡道,“这么晚了,爱妃不呆在长宁宫,来这儿做什么?” 张德妃站起身,楚楚可怜道:“臣妾心里苦闷,带着婢女出来走走,没想到恰巧遇见了陛下。” 天色已晚,宫中的灯火晦暗不明,让赵政看不清张德妃的五官。 可光看张德妃的身形轮廓,不难看出是个婀娜丰腴的美人。 难怪能把大贞皇帝迷得神魂颠倒,甚至动了另立储君之心。 但,赵政并不打算给张德妃任何好脸色。 因为对他来说,眼前的女人非常危险,绝对碰不得! 即便她长得美若天仙,如天女下凡,比起他赵政的性命来说,不过是浮云罢了。 只要他能坐稳元亨殿的那把龙椅,任何女人都是唾手可得。 他赵政绝不会因小失大! “天色不早了,宫外风寒,爱妃早点回宫歇息吧。来人,送德妃回宫!” 言罢。 赵政的龙辇便继续往正德殿的方向而走,没有再为张德妃停留片刻。 张德妃满脸诧异,难以置信地愣在原地。 要是换做以前,陛下肯定会停下龙辇,亲自过来询问她为何心里苦闷。 只要她主动投怀送抱,在陛下怀里撒娇,就能轻易俘获陛下的心。 可没想到,赵政不按套路出牌,根本不给她这样的机会。 眼看着龙辇快要走远,张德妃急了,连忙喊道:“陛下!病重之际,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不愿意见臣妾?宫中又为何传出臣妾与陛下失和的流言蜚语?” “陛下若是今天不给臣妾解答疑惑,臣妾就在这里长跪不起!” 听着张德妃的抱怨,赵政心里暗暗冷笑。 深宫中居然还有这般任性的女人,竟敢指着皇帝的鼻子质问,这是被宠上天了嘛?也太没分寸了吧? 幸亏她曾是大贞皇帝最爱的宠妃,要是换做别的女人敢如此无礼,早被打入冷宫了吧? 君临天下的帝王,不可能只属于一个女人! 若是敢当深闺怨妇,那就一辈子在深宫的牢笼里,永不见天日。 赵政回眸之间,给了张德妃一个犀利的眼神。 那是让她今夜无法入眠的无情冷眼。 “德妃深夜御前失礼,冒犯于朕,罚她闭门思过三日,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长宁宫半步。如再对朕出言无状,朕决不轻饶!” 君无戏言。 陛下突然降下旨意,顿时让张德妃面如死灰。 往日种种宠爱浮现在脑海,却让张德妃更加痛苦不堪。 为什么? 陛下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绝情?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凭什么会失去陛下的宠爱? 以前无论她在宫中做得有多过分,陛下都不会责罚于她。 这一切都是因为李贵妃那个贱人,把陛下的魂儿都勾没了! “李贵妃,本宫与你势不两立!” …… 夜黑风高。 诏狱门口停着一辆马车。 曹正淳率领着九门提督里的四名心腹侍卫进入诏狱。 “什么人胆敢私闯诏狱?” 曹正淳手持着一块令牌,沉声道:“咱家奉陛下口谕,前来释放人犯。” 今日早朝,曹正淳出言把司礼监打入诏狱,就是想逼着大贞皇帝对替身动手。 他以为凭借司礼监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可以轻易动摇大贞皇帝对替身的信任。 可他怎么都没料到大贞皇帝竟会如此谨慎! 为今之计,他只能暂且蛰伏,听命于大贞皇帝。 先把司礼监的十二位宦官释放出来,然后伺机而动。 狱卒手持火把,一脸谄媚地领着曹正淳来到监牢。 “曹公公,司礼监的几位公公就在这几间牢房里。” “打开牢房,将他们都放出来。” 狱卒摸到钥匙,打开牢房的大门。 突然发现魏忠祥倒在草垛里,口吐鲜血,早已暴毙! 狱卒顿时惊叫一声,冷汗直流。 几名侍卫发现情况不对,连忙过去试探了一下宦官们的鼻息,发现无一人生还。 “曹公公,人都死了!” 曹正淳脸色惨白,拎起一旁被吓傻的狱卒,咆哮道:“你是怎么看守监牢的?人是怎么死的?说话!!!” 白天还好好的,晚上怎么就暴毙而亡了呢? 曹正淳不敢想象,魏忠祥等人暴毙的消息若是传到了大贞皇帝的耳朵里,会是什么样的结果? 大贞皇帝在嘉德山庄再三交代,一定要释放魏忠祥等人。 他还指望着魏忠祥这群宦官来制衡大将军钱勇和丞相张居阳呢! 如今他们突然暴毙,对于大贞皇帝来说,无异于雪上加霜。 曹正淳头皮一阵发麻,扼住狱卒的咽喉,快要把对方掐死了。 狱卒涨红了脸,吓得屁滚尿流,快要急哭了 “曹公公饶命!!!小人……小人真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啊!!!” 几名侍卫过来向曹正淳禀报:“曹公公,魏公公他们都是身中剧毒,暴毙身亡。” 中毒? 到底是谁杀死了魏忠祥他们? 到底要如何向大贞皇帝交代? 曹正淳看着监牢里的食盒,瞬间反应过来,松开狱卒的脖子,沉声问道:“咱家问你,都有谁来探望过司礼监的这些宦官!你老实和咱家交代,敢说半句虚言,咱家就把你的舌头割了。” 狱卒捂着自己的脖子,咳嗽了好几声,待到面色缓和,支支吾吾道:“小人……小人只记得皇后娘娘派人送过膳食,别的小人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曹正淳脑袋“嗡”的一声,顿时大惊失色。 是皇后!!! 竟然是她? ------------ 第16章:能诛杀司礼监宦官,只有一人! 休沐之日。 元亨殿大门紧闭,文武百官不上朝。 赵政身为皇帝替身,却被曹正淳安排去见大贞皇帝。 “陛下,奴婢与您一同前往。”高力躬身施礼。 赵政看了眼曹正淳,笑着说:“朕出宫看望母后,有曹公公侍奉就够了。” 言罢。 赵政上了曹正淳的马车,然后便出了宫门。 一上马车,赵政便闭目养神,心中不断盘算着脱身之计。 这次前往嘉德山庄,对他来说是最为危险的一次。 如入虎穴,无比凶险。 他少不了要被大贞皇帝盘问,一旦失言就会有性命之忧。 如何自保就成了他此去的唯一难题。 他掀开布帘,笑着对曹正淳试探道:“曹公公,今日有何要紧事,为何一大早就要去见陛下?” 曹正淳冷哼一声,没搭理赵政。 魏忠祥等人暴毙身亡,让他昨晚一直心神不宁。 他心里还在想着到了嘉德山庄,该如何向大贞皇帝汇报。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皇后竟然会是杀死司礼监宦官的幕后主使。 那皇后下一步到底要干什么? 曹正淳不敢往下猜了,因为细思极恐。 他干儿子小桂子显然也牵扯其中,成了内廷争权夺利的棋子。 他所有计划在有皇后这么一个巨大阻碍面前,化为了梦幻泡影。 就算扶持新君登基,只要钱皇后还在内廷一日,他便距离权臣遥遥无期。 曹正淳暂且放弃心中幻想,准备暂时依附大贞皇帝再做图谋! 另一边。 司礼监十二名宦官暴毙身亡的消息在皇城不胫而走。 丞相府邸,将军府邸,三公府邸,甚至是满朝文武,皆有人送去了消息。 曾经在朝中为非作歹的阉党突然集体暴毙,对于外戚士族来说,简直是天大的好消息。 宦官集团崩塌,意味着皇帝失去了爪牙! 那势必会让身为外戚士族的他们重新站在大贞王朝的政治舞台上翩翩起舞。 丞相府邸里,张居阳还在书房里写折子。 他儿子张正明急匆匆地冲进书房,一时间忘记礼数,气喘吁吁地喝了杯书案上的茶。 “你这竖子,如此莽撞,成何体统?为父罚你抄写的策论抄完了?” “父亲,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写折子,今早诏狱里传来了好消息啊!” 张居阳面色沉稳道:“不就是司礼监宦官被下诏狱一事?为父早知此事,过不了多久,陛下又会把他们放出来。” “近日国库空虚,陛下将他们下狱是为了敛财而已,不会杀了他们。” “今日司礼监那群阉党应该被陛下释放了吧?” 张正明急不可耐道:“父亲,魏忠祥等人没有被释放,他们全部死了,死在了诏狱的监牢里。” 张居阳惊得手中毛笔都掉落在纸上,瞪大眼眸,感到不可思议。 他与魏忠祥等人斗了那么久,没有陛下亲自下旨,何人敢取他们性命? “我儿莫要在此胡言乱语,此等大事不可胡说!当需查证之后,再汇报给为父。” “父亲,千真万确!有狱卒亲眼所见,亲自为魏忠祥等人收尸,他们皆被人毒杀在诏狱之中!真是苍天有眼呐!” 张居阳激动地握住张正明的手,急声询问道:“可知是何人诛杀了这群阉党?如此侠肝义胆之人,应当成为我们丞相府的幕僚啊!” 张正明摇摇头道:“不知是何人所为,现在闹得满城风雨。各路达官贵人得知这一消息,都在敲锣打鼓,欢呼雀跃呢。” 朝中奸佞被铲除,对于他们这些朝中重臣来说,绝对是天大的喜事儿。 张居阳喜出望外道:“快带为父出去看看!” 将军府邸。 同样得到司礼监十二名宦官暴毙消息的钱勇身披铠甲,准备进宫将此好消息告诉皇后。 因为魏忠祥等人一死,那他们之前刺杀陛下一事,将会死无对证! “大将军,府中来了不少宾客,都是来给您贺喜的。” 钱勇喜不自胜道:“快请他们进来!” 不一会儿。 宽敞的厅堂里坐满了宾客。 钱勇坐在主位,举起酒杯招待席间宾客。 “恭喜大将军,为我大贞铲除阉党此等祸害!” “魏忠祥等人已死,今后朝堂便是大将军一人说了算。” “大将军真乃我朝第一神人啊,今后我等都对大将军唯命是从。” 钱勇对着众人回礼道:“魏忠祥死于诏狱一事,我已有所耳闻。但此事并非我所为,我还想询问满堂名士,是谁如此忠肝义胆,为我大贞除得一害!” 众人纷纷惊讶地望着钱勇 “此事竟然不是大将军所为?难道是出自丞相手笔?” “不可能!丞相没有出入皇宫的权力,难道是陛下所为?” “陛下更不可能!司礼监的宦官都是陛下亲信,陛下绝不会杀了他们!” 经过众人的分析,钱勇眯起眼,笑意盈盈道:“诸位不必猜了,我倒是想到一人,有此能力诛杀这司礼监十二位宦官!” 众人的目光纷纷朝钱勇望去。 他们很想知道到底是何人诛杀了魏忠祥等人? 朝中各级官员都没有勇气,冒着被诛九族的风险除掉阉党。 所以在他们心中,诛杀阉党之人是敢为人先的英雄,必然会得到他们的拥护! 钱勇一字一顿道:“除了掌管皇城守卫的九门提督曹正淳,我想不到其他人有此能力诛杀阉党。” …… 嘉德山庄。 山庄落叶纷飞,充满肃杀之气。 曹正淳领着赵政来到正殿门口。 一位侍奉大贞皇帝左右的太监打开殿门,对着曹正淳与赵政施礼。 “曹公公,陛下有令,命你一人进去面圣。” 曹正淳瞥了眼赵政,冷声道:“你在此候命,不要乱跑!” 赵政呵呵冷笑,没有回应曹正淳,而是把目光放到嘉德山庄外面的侍卫身上。 嘉德山庄,侍卫森严。 想要将这里的上千名侍卫一网打尽,至少需要数千私兵才能做到。 更何况,曹正淳又掌管着九门提督的兵马。 而被赵政提拔的高力,即使掌握着御马监的一部分禁军,在曹正淳的九门提督面前也不够看。 想要杀死大贞皇帝谈何容易? 除非离间大贞皇帝与曹正淳二人,方有一线生机! ------------ 第17章:智斗与离间! 嘉德山庄寝殿。 曹正淳一进去,就听到大贞皇帝发出剧烈的咳嗽声,心里暗暗琢磨陛下恐时日无多了。 见到面容憔悴,嘴唇泛白的大贞皇帝,曹正淳连忙上前施礼。 “老奴拜见陛下。” “曹卿来了,魏卿他们放出来了吗?你替朕好好安顿他们。” 曹正淳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面如死灰道:“陛下,老奴该死,老奴没能为陛下分忧,还请陛下责罚!” 大贞皇帝微微皱眉,心中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 “曹卿,你何罪之有?” 曹正淳也是个狠人,对着地面连磕三个响头,额头都红肿起来。 “陛下……老奴有负陛下所托,魏公公他们……他们……” 大贞皇帝连忙从床榻下来,晃晃悠悠来到曹正淳面前,扶着他的肩膀,急声问:“魏卿他们怎么啦?” 曹正淳埋着头,痛哭流涕道:“昨夜老奴快马加鞭赶到诏狱时,魏公公他们早已死在诏狱!!!” 轰! 大贞皇帝如同遭遇五雷轰击,眼前突然一黑,险些晕死过去。 魏忠祥他们是大贞皇帝在内廷培养多年的心腹,更是制衡外戚士族的一把快刀。 如今死在诏狱,对他来说仿若晴空霹雳! 大贞皇帝突然急火攻心,一口鲜血喷出,吓得贴身伺候的太监们惊呼不已。 “陛下!!!注意龙体啊!!!” 大贞皇帝擦拭掉嘴角的鲜血,阴沉着脸问道:“魏卿他们到底是怎么死的?” 曹正淳转了转眼珠子,哽咽道:“魏公公他们是被奸人所害,老奴不敢说是何人所害。” “曹卿,如今朕能信任的人只有你,难道你还想瞒着朕?” 曹正淳诡谲一笑,缓缓地抬起头,颤声道:“老奴觉得这一切皆是那替身所为!那日早朝,朝中大臣联合起来弹劾魏公公他们,那替身便顺势将魏公公他们关入诏狱,才让魏公公他们引来杀身之祸。” 大贞皇帝沉声道:“他一个贱民哪来这么大胆子?近日那替身在内廷都有见过何人?” “回禀陛下,他曾在玉霄宫见过一次皇后,其余时间都留宿在幽宁宫,其他地方哪儿都没去过。” 那贱民竟然还见过皇后? 到底是李贵妃还是皇后,才是替身背后的幕后主使呢? 大贞皇帝支撑着病体靠在软榻上,厉声喝道:“你且出去,让那该死的贱民单独来见朕!” “喏。” 曹正淳小心谨慎地退出寝殿,看到门口等待的赵政,没好气道:“陛下要单独召见你。” 赵政刚要进入寝殿,曹正淳就凑到他耳边。 “咱家要提醒你,你妹妹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进去之后,最好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赵政没理会曹正淳的威胁,听完就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 拿原主的妹妹来威胁他,简直就是一个笑话。 他对原主的妹妹,本就没什么感情可言。 可他若是想要成为真正的皇帝,那曹正淳就留不得! “草民叩见陛下!” 赵政来到大贞皇帝面前,还没等他下跪施礼,就感觉到大贞皇帝身上浓浓的杀意与愤怒。 尤其是那双布满血丝泛红的双眼,死死地瞪着他,如同吃人的恶鬼,地狱的无常。 不过,大贞皇帝还是在极力隐忍,克制自己的情绪。 前朝后宫都还需要眼前的替身帮他斡旋。 至少替身活着,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暂且不敢轻举妄动。 一旦杀了替身,让他拖着如此病弱的身体现身,必然会生出祸乱。 大贞皇帝收回怒视赵政的目光,冷声开口:“你这两天辛苦了,曹卿都和朕说了,说你很有扮演朕的天赋。” 嗯??? 赵政一脸懵逼。 魏忠祥那帮宦官死在诏狱的消息,大贞皇帝不会不知道吧? 曹正淳难道还打算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瞒着? “草民进来时,心中不安,以为陛下会怪罪于我。” 大贞皇帝一脸狐疑地问:“你何罪之有?” “那日早朝,我被李贵妃要挟释,要在朝堂上释放她父亲,曹公公还说让我亲自来陛下面前请罪。” 大贞皇帝又是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 李贵妃之父李维是都察院院长,那个冥顽不灵的老古董就是朝堂上的搅屎棍,只会让朝堂永无宁日! 这替身做的每一件事情,为何总是在给他添堵啊? “你既然受到李贵妃的胁迫,释放了她父亲,为何还把司礼监的宦官下了诏狱?” 赵政一脸无辜道:“陛下,司礼监的宦官被下狱,不是草民做的,是曹公公做的。” 大贞皇帝瞪圆了双眼,震怒道:“大胆刁民!竟敢骗朕!你想掉脑袋吗?” 赵政连忙装出无辜可怜的样子,匍匐在地。 “陛下可以派人去询问那日早朝的官员,定能知道草民所言句句属实。” 大贞皇帝心中震动不已! 为何曹正淳要骗他说,一切都是眼前的替身所为? 他到底有何目的? 难道这个替身知道其中的内情,只是一直都受到李贵妃与曹正淳之间的威胁? 带着这样的疑惑,大贞皇帝死死地盯着赵政,沉声道:“抬起头来看着朕!” 赵政抬起头与大贞皇帝四目相对。 “魏公公他们是不是曹公公派人所杀?” 赵政故意装作被吓得无比胆寒,连连摇头道:“不是曹公公所为!” 大贞皇帝一拍桌案,大吼道:“那就是你杀死了魏公公他们?” 赵政故意浑身颤抖,连连磕头道:“陛下,一切都是小人所为,不关曹公公的事!” 看到赵政被吓破胆的样子,大贞皇帝瞬间万念俱灰。 他捏着桌案上的陶瓷杯狠狠摔在地上。 他本就是多疑的性格,赵政越是将一切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就越是说明曹正淳有问题。 大贞皇帝并不笨,他知道曹正淳的手上捏着替身妹妹的性命,替身自然要为他说话。 如此看来,一切都是曹正淳所为! 为何连你也要背叛朕? 大贞皇帝心中苦闷不已,沉默许久才开口。 “你起来吧。刚刚与朕在这里说的每一个字都不要说出去,听懂了吗?” “听懂了,那草民告退。” 赵政暗暗松了口气。 对大贞皇帝与曹正淳之间的离间算是成了! ------------ 第18章:真正的骗子,从不撒谎! 赵政心里清楚得很,这才刚刚过了第一关。 而当他出了大殿,还要被曹正淳那个老贼盘问。 赵政走出大殿。 曹正淳在门口等候多时。 送赵政出来的太监,对曹正淳道:“曹公公,陛下有旨,命你们先行回宫,没有他的旨意,不得再出入嘉德山庄。” 曹正淳拱手道:“老奴遵旨。” 然后,他便带着赵政,驾着一辆马车火速离开嘉德山庄。 出了嘉德山庄没多久,曹正淳便按捺不住地问道:“你与陛下都说了什么?为什么在里面呆了那么久?” “曹公公放心,你干儿子的事儿,小人一个字都没和陛下说,陛下只是问了小人一些那日早朝的情况。” “那你怎么说的?”曹正淳停下马车,掀开帘子急声问。 “小人就把朝中大臣弹劾魏公公他们的事儿,还有释放李贵妃之父的事儿告诉了陛下。” 曹正淳一脸疑惑道:“就只是聊了早朝的事儿?没问你魏公公他们为何死在诏狱?” 赵政故作心虚地左顾右盼了一会儿,紧张道:“问了。小人以为此事是曹公公所为,根本不敢告诉陛下实情。” 曹正淳怒斥道:“谁告诉你,此事是咱家所为?” “那后来呢?” “小人当时太害怕了,何况小人妹妹还在公公手上,情急之下就跟陛下承认,此事是小人所为,为曹公公掩盖了此事。” 曹正淳心里暗暗奸笑两声 算你小子识趣,不枉咱家把一切都推到你身上! 可他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 这家伙真要这么说了,为何还能从大殿活着出来? 该不会是这小子在蒙咱家吧? 曹正淳满脸诧异地问:“你既已承认此事,为何陛下没有杀你?” 赵政一拍大腿道:“小人也纳闷啊!” “魏公公他们都是陛下的心腹,小人以为这么一说,肯定脑袋搬家。” “结果陛下非但没砍小人脑袋,还说小人做得不错,很有扮演皇帝的天赋,然后就把小人给放出来了。” 曹正淳听完赵政的话,更加猜不透大贞皇帝的心思了。 这么看来,大贞皇帝还是打算强行保下眼前傻乎乎的替身,想为三皇子争取更多时间。 这小子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曹正淳深深地看了一眼赵政,冷哼道:“回到皇宫,你要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你既然是陛下替身,那就安心在宫中享乐。没有咱家的意思,不要做画蛇添足的事儿。咱家没让你做的,你不要做,也不要多问!” “你若是愿意听咱家的话,咱家许你一生富贵,你若是不听话,咱家就先杀你妹妹,再取你狗命!听明白了吗?” 赵政表面假意答应,心里却对曹正淳一顿咒骂。 呵呵! 我明白你奶奶个腿啊! 都快死到临头了,还在这里装13。 你个老奸巨猾的老小子都被皇帝怀疑了,还好意思在这舔着大脸威胁我? 赵政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就把大贞皇帝与曹正淳之间的信任打破。 他一直都在扮猪吃老虎,从头到尾都在当骗子。 不仅骗过了大贞皇帝,也骗过了曹正淳。 只不过他虽然是个骗子,说的话却句句属实。 因为—— 真正的骗子,从不撒谎! …… 嘉德山庄门口。 一辆马车停下。 一位年过五旬,身着黑色华服,挂满金银首饰的妇人,在婢女的侍奉下进入山庄。 推开嘉德山庄寝殿的大门,妇人便带着人直奔大贞皇帝而去。 大贞皇帝看见妇人就如同孩子一样,哭得肆无忌惮。 “母后……” 听到殿内的声音,窦太后来到病榻前,满脸心疼。 “儿啊,几日不见,你怎么成了这个鬼样子?” 她厉声呵斥身边伺候的太监宫女。 “你们这群狗奴才,平日里是怎么伺候陛下的?” 殿里的太监宫女闻言,吓得连忙跪在地上。 大贞皇帝依偎在太后的怀里,哽咽道:“母后,儿臣怕是活不长了……” 窦太后被吓得不轻,抱着大贞皇帝嚎啕大哭:“儿啊,你不要胡说!你是大贞天子,老天爷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 “母后日日都在宫中吃斋念佛为你祈福,祈求上天保佑我儿长命百岁!” “前朝与后宫交给那替身去做,你安心在此处养病!” 大贞皇帝深深地望着窦太后,痛哭道:“在这世上,儿臣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母后!所有人都会背叛儿臣,只有母后不会弃儿臣而去。” “我儿到底怎么了?为何今日如此忧伤?”窦太后满脸担忧地问道。 “母后,替身之事乃是秘辛,除了您与曹正淳,便再无人知晓。” “儿臣从未和曹正淳说过母后也知晓替身之事,就怕曹正淳日后会有异心。” “如今曹正淳忠心难辨,儿臣不得不求助于母后,替儿臣在前朝打探消息。” 窦太后神情肃穆道:“难道曹正淳已经生了异心?” 大贞皇帝苦笑道:“母后久居深宫几十载,还不知道人心都是会变的吗?” “儿啊,你想要母后为你做什么?” “派人在朝堂打探消息,儿臣想知道,那日替身上朝之后,曹正淳在朝堂上的一举一动!” 窦太后一脸郑重道:“我儿做得不错,一定要提防身边的所有人。他们能为你所用,也同样能伤你于无形。” “那就劳烦母后了。” “你好好在此养病,剩下的事就交给母后吧。” 待到窦太后离去,大贞皇帝咳嗽了好几声,露出了更加骇人的目光。 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在裂缝处肆意的生根发芽。 …… 戌时,正德殿。 曹正淳带着侍卫在附近巡察,突然有几名太监来到他耳边低语。 “曹公公,窦太后去了嘉德山庄。” 曹正淳眯起眼,脸上多了几分冷意。 没想到大贞皇帝对他并未完全信任,竟然连太后都知道替身一事。 那他若是想要在大贞皇帝死后,控制替身作为傀儡皇帝。 那就必须铲除窦太后,才能以绝后患。 只不过窦氏一族庞大复杂,虽不如朝中重臣那般威名显赫,但大多也是镇守各方的藩王。 想要把他们连根拔起,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另一边。 玉霄殿。 赵政也同样在高力的秘密监视下,获得了关于窦太后进入嘉德山庄的这条情报。 “小高,你看清楚了吗?朕回皇宫后,太后便乘坐马车离开了嘉德山庄。” “陛下,奴婢的人绝不会看错!” 赵政深邃的眼眸里,多了几分杀意。 知道他是替身的第三个人。 找到了! ------------ 第19章: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戌时,永宁宫。 一名侍女对着钱皇后躬身施礼道:“皇后娘娘,奴婢打听清楚了,如今陛下命李贵妃协理六宫之权,还准备在宫中举办一场宴会。” 钱皇后放下发髻的双手微微一颤,目眦欲裂道:“陛下竟将协理六宫之权交给了那位异族后裔?” 自从李贵妃进宫以来,宫中一直都有人以讹传讹,说李贵妃生母乃是异族之女,李贵妃身上一直流着异族血液。 就是这样的流言蜚语让李贵妃被冠上异族后裔的污名! 大贞皇帝担心有损皇族血统,从那以后便不再宠幸李贵妃,让她沦为废妃。 就连刚出生的二皇子都没有被宗人府记录在册。 如今陛下突然宠幸李贵妃,到底意欲何为? 钱皇后想破了脑袋,都猜不透陛下的心思。 “那德妃呢?” “娘娘,宫中传闻陛下早已与德妃失和。那日有人瞧见德妃与陛下在长宁宫附近相遇,陛下对德妃冷眼相待,甚至还罚她闭门思过三日。” “娘娘,奴婢还听说,那日陛下大病痊愈回宫之后,便夜宿幽宁宫。次日,陛下就将宫中所有欺辱过李贵妃的太监宫女全部赐死。” 钱皇后眯起眼,望着眼前的铜镜,自言自语道:“那异族后裔到底用了什么妖法,竟能让陛下如此回心转意。” “那二皇子呢?可有被载入宗人府的名册之中。” “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李贵妃今日派人前来传信,说是两日后,宫中要举办一场家宴,还邀请了娘娘一定要到场。” 钱皇后把发簪拍在桌案上,冷声道:“小人得志!二皇子只要不被宗人府记录在名册之中,就动摇不了太子的储君之位,只有三皇子一直让本宫心中难安。” “娘娘,将军府那边给你传来消息,说是魏公公等人皆被人诛杀在诏狱。” 钱皇后惊讶道:“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奴婢不清楚。” 很好! 司礼监的那群宦官一死,那弑君一事便死无对证! 如今只要解决了三皇子,那太子储君之位就地位稳固了。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婢女的禀报声。 “皇后娘娘,陛下快到永宁宫了,赶紧出去迎接吧。” 钱皇后瞪大双眸道:“陛下怎么突然驾临永宁宫?” 这些年来,因为太子的事儿,她与大贞皇帝一直貌合神离。 钱皇后都记不清陛下已经多久没来过她这永宁宫了。 “奴婢不清楚,但陛下的龙辇的确是朝永宁宫而来。” 钱皇后紧张地照着镜子,连忙把案上的发簪重新插在发髻上,便带着贴身婢女玉莲出去迎接。 随着宫门外的太监一声公鸭嗓。 “皇上驾到~” 钱皇后带着玉莲等一众婢女连忙施礼迎接。 “臣妾拜见陛下,陛下圣恭金安。” “免礼。” 赵政不冷不淡地回答,然后直奔寝殿而去。 钱皇后起身对玉莲,欣喜若狂地吩咐道:“陛下今日要留宿永宁宫,赶紧派人在本宫床上多放一个枕头。” 玉莲跟着钱皇后一块儿高兴道:“娘娘,陛下不仅对李贵妃回心转意,对您也回心转意了。” 钱皇后挺了挺傲人的胸脯,快步跟上赵政的脚步。 进入寝殿之中,二人面对面坐着,屏退左右,进行一场夫妻夜话。 “陛下深夜到访,臣妾有失远迎。” 赵政不咸不淡地问:“皇后,朕多久没来你这永宁宫了?” “臣妾记不清了。” “那你怨恨朕吗?” 钱皇后心里咯噔一下。 陛下这是在试探我? “臣妾不敢怨恨陛下。” “不敢?那就是也曾怨恨过朕。” 钱皇后连忙施礼道:“陛下有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并不属于臣妾一人,所以臣妾不敢对陛下有所奢望。” “皇后比起善妒的德妃,倒是识得大体。如果朕病重之时,皇后也能如此识得大体就好了。” 赵政把玩着桌上的酒杯,先对钱皇后进行了一番震慑。 “臣妾不敢!臣妾一直对陛下忠心耿耿!” 钱皇后听出赵政话中的弦外之音,连忙匍匐在地。 赵政扶起跪在地上的钱皇后,捏着她的下巴。 “皇后,朕知道你想要什么。若是你能替朕铲除奸佞,朕便许诺于你。” 钱皇后早已吓得六神无主。 尤其是赵政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令她感到无比畏惧,再也生不起一丝歹念。 “陛下……陛下要臣妾做什么?” 见钱皇后上套,身为骗子的赵政,准备把她给忽悠瘸了。 他把钱皇后从地上扶起来,淡淡地说:“皇后,你可知道朕如今的处境?外有奸臣当道,内有宦官弄权,你以为太子继位就能改变如今的处境?” “太子尚且年幼,你又是个宫中妇人。朕就算驾崩让太子继位,难道你们钱家不会成为众矢之的?不会在京中锋芒毕露,惹人碍眼?” “京中士族会想方设法打压你们钱家,让钱家从此走上衰败之路,想想魏忠祥等人的处境,你难道还不明白朕的良苦用心吗?” 赵政一脸严肃地看着钱皇后,心想不信这些话吓不倒对方。 从他踏入永宁宫开始,便计划好了一切。 要让钱皇后成为他手中的一枚棋子! 钱皇后满脸震惊地望着赵政,心中无比惊骇。 她细细想来,陛下这些年不曾亲近于她,难道是有意保护她与太子? 而她却一直听信小人谗言,为了一己私欲,妄图加害陛下。 “臣妾有愧于陛下,请陛下赐臣妾一条白绫,以死明志!” 赵政叹了口气道:“皇后,朕知道你在深宫之中实属不易!可朕身为皇帝,诸多事情也是迫不得已。你能明白朕的苦衷吗?” “朕这些年来对你和太子如此疏远,是有人故意让朕疏远你们,是有人想要动摇太子的储君之位啊!” “你是朕的妻子,太子是朕的儿子,朕怎么可能不爱自己的妻子,不爱自己的儿子呢?” 钱皇后顿时一惊,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惶恐。 她连忙紧张地望向屋外,然后压低声音问道:“到底是何人如此大胆,竟敢要挟陛下?” 赵政深吸一口气,故作一脸痛苦道:“是朕的母后!” ------------ 第20章:久旱逢甘霖! 赵政意味深长地提及到窦太后,差点把钱皇后的下巴都给惊掉了。 她震惊地望着赵政,呼吸急促道:“母后为何要这么做?” 赵政苦笑道:“皇后难道不知,朝中外戚最庞大的势力便是窦氏一族,他们把控着整个朝政,就连丞相都属于窦氏一脉的旁支。” 钱皇后感觉自己快要长脑子了。 细细想来,德妃之母不就属于窦氏一脉? 当年德妃还是太后帮陛下纳入后宫,而当朝丞相张居阳因此平步青云。 想不到,这一切都是窦太后在背后操纵! “陛下,原来这些年,你宠幸德妃都是迫不得已?” 赵政见钱皇后信以为真,心中乐开了花。 幸好当初曹正淳在给赵政介绍德妃的时候,特意讲述过德妃的家族势力。 不然,他还真没办法骗到钱皇后。 赵政故作忧伤道:“皇后,朕本想独自扛下这一切,只求保你与太子平安。” “可朕没想到,你竟然会被奸人蛊惑,想要取朕的性命,令朕寒心!” “要不是今日到此,你与朕永远都解不开心结。” 钱皇后被赵政的演技给深深的打动,逐渐哽咽哭泣。 “陛下,你为何不早点告诉臣妾?臣妾险些酿下无可挽回的大错!” 赵政含情脉脉地看着钱皇后,唤道:“锦鸾。” 钱皇后听到赵政喊她乳名,浑身就如触电一般。 她都记不清有多久没听到陛下唤自己的乳名了。 “不是朕不想将一切告诉你,而是朕一直都受到母后监视。” “九门提督曹正淳,正是母后安排在朕身边的鹰犬。” “这些年来,若不是朕装聋作哑,贪图享乐,麻痹母后,又岂能活到今日?” “不管是前朝还是后宫,都是母后一手遮天,朕除了培养魏忠祥这群宦官,还能如何摆脱他们的控制呢?” “而朕所倚仗的宦官魏忠祥等人,皆被毒杀于诏狱之中,你可知是何人所为?” “没错!就是曹正淳所为!他替母后办事儿,一向心狠手辣,朕每日都活在恐惧之中,只能装疯卖傻,装作病重!” 钱皇后被赵政这番声情并茂的话说得大脑一片空白。 “陛下为何今日才有机会将这些话说给臣妾听?” 钱皇后也不是傻子,也怕成为被赵政利用的棋子,便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锦鸾,你还是不肯相信朕?” “若不是今日母后出宫去了嘉德山庄,曹正淳又被派去处理魏忠祥等人之死。” “朕哪有机会来到你这永宁宫?” “可朕却只能看着心爱的女人,装作不爱,故意远离!” “朕一直痛心疾首,彻夜难眠,于心难安。” “因为他们都畏惧大将军手中的兵权,都惧怕朕与你夫妻同心!” “锦鸾,你只需知道,朕这一生最爱的人,一直是你!” “不然,又怎么会将咱们的儿子立为太子?” “锦鸾……朕只能言尽于此……” 赵政一口气说了这么多,把钱皇后给说懵了。 她从未听陛下说过这样情话,她一直都以为陛下厌弃于她。 原来陛下这些年都是有苦衷的。 一时间,自责与愧疚让钱皇后埋着头,不敢直视赵政的眼睛。 陛下如此钟情于我,而我却还想加害于他! 赵政见钱皇后还是无动于衷,准备再下点猛料。 他使劲儿揉了揉眼睛,让眼圈微红,硬是挤出几滴眼泪。 “锦鸾……朕知道这些年苦了你,朕又何尝不是痛苦?” “朕每日睡在德妃床上,脑海里却一直都想的是你!” “你可知道这种相思之苦?” 钱皇后被赵政的深情打动,双眼泛红,泪如雨下。 赵政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一把将钱皇后抱入怀里。 “锦鸾……你可知道朕有多爱你?” 钱皇后身体猛然一颤,浑身传来酥麻之感。 她都记不清陛下有多久没这样抱过她了。 这些年来她一直未得陛下宠幸,都快忘记自己也是深宫寂寞的女人! 赵政见软玉入怀,一把抱到凤榻之上,任由纱帐落下…… 翌日清晨。 久旱逢甘霖。 面色潮红的钱皇后媚眼如丝地躺在赵政结实的胸膛上,如同被征服的母狮一样温顺。 她急促的心跳难以抚平,脸上红晕尚未褪去,双腿不断微微颤抖。 昨夜陛下重振雄风的威猛样子历历在目,让她回味无穷。 赵政缓缓地起身,为钱皇后披上被子,然后赤脚走在寝殿中。 他让婢女替他更衣完,便悄无声息地离开永宁宫。 待到无比困倦的钱皇后睁开眼,却不见了枕边人的身影。 昨夜发生的一切,就仿若一场梦。 她立刻起身唤道:“陛下!” 寝殿里的婢女连忙赶来跪在钱皇后面前。 “回禀娘娘,陛下去上早朝了。” 钱皇后有些失落,可积攒多年的心结被陛下昨晚的表现给彻底抚平。 如今她深爱的陛下处于水深火热的权力漩涡,她又岂能坐视不管? 这时,玉莲突然急匆匆进入寝殿。 “皇后娘娘,李贵妃又派人来邀请咱们参加中午的家宴了,她说您是六宫之主,家宴必须到场。” 钱皇后张开双臂,笑着说:“来人!给本宫更衣!本宫要穿陛下赏赐的最艳的那件凤袍!” …… 卯时,元亨殿。 点卯之时,朝中名士众臣都满面春风,互相恭维。 而官复原职的李维也在其中,被不少官员如同众星捧月般围绕着。 以前这一幕只会发生在张居阳身上,而今日却换了主角。 “恭喜李大人官复原职!” “日后要承蒙李大人多多关照!” “还请李大人代下官向贵妃娘娘问好。” 然而。 李维却丝毫不给众人面子,铁面无私道:“哼!尔等皆是趋炎附势之人,以为恭维本官几句,本官就不参你们了吗?” “本官是被奸人诬陷,如今官复原职,那是陛下圣明!” “尔等若是心里没鬼,又岂会怕本官参你们?” 众人心里暗暗骂道:真是顽固不化,难怪陛下都对此人避而远之! 随着殿中侍从一声高呼:“吉时已到~~~皇帝早朝~~~” 众臣听闻,伏地而跪。 山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 第21章:帝王制衡之术! 身穿金色龙袍的赵政,在皇冠冕旒后面微微一笑,便一屁股坐在金色龙椅上。 他大手一挥道:“众卿平身!” 朝中众臣纷纷起身。 站在九龙阶梯之上的曹正淳还没等众臣开口,便急不可耐道:“陛下口谕!” “今有魏忠祥为首的司礼监一众宦官,私造甲胄,意图谋反,结党营私,私占良田,罪行罄竹难书,天理难容。” “就连朕都被这群奸佞蒙蔽至今,深感愧疚,经百官弹劾,下于诏狱,然其畏罪自戕,奸恶之徒终究难逃法网。” “为正视听,以儆效尤,魏忠祥等奸贼因其恶贯满盈,株连九族,将其家眷奴仆择日满门抄斩,抄没其所得财物,充盈国库。” “大将军钱勇与丞相张居阳检举有功,分别赐爵武安侯与寿亭侯,赏俸半年!” 钱勇与张居阳连忙跪在地上三拜首,异口同声:“谢陛下圣恩!” 伴随着曹正淳的话音刚落,殿中众臣跟着一同叩首高呼:“吾皇圣明!我大贞千秋万代,国祚永延!” 曹正淳这么快宣布魏忠祥等人死讯,就是担心替身在朝堂上再生出事端。 等到群臣再度站起,赵政缓缓开口道:“李维何在?” “臣在!”李维手捧象牙板,朝列外跨出一步。 “李维,朕深知你在朝中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哪怕是朕犯错,你都能指着朕的鼻子大骂。” “朕被司礼监宦官一直蒙蔽,导致朝廷奸佞当道,小人横行!” “特命你官复原职,彻查宦官余党,你可愿意戴罪立功?” 听闻赵政释放李维的目的,朝中百官全都面色惨白,就连刚刚被赐爵位的钱勇与张居阳都紧锁眉头。 如此一来,李维可是得了尚方宝剑! 对于他们这群外戚士族来说,被一个朝中搅屎棍纠缠,还不如让宦官来弄权呢。 至少宦官只是贪财,但李维这个搅屎棍,一旦彻查这群宦官余党,非得搞得朝中人心惶惶,永无宁日。 曹正淳瞪圆双眼,差点就在朝中当场发作。 这个该死的替身,怎么就那么不安分? 给了李维这么大的权力,还不得把朝廷给搅得天翻地覆,这不是在给陛下添堵吗? 李维欣喜若狂地跪在地上,连连叩首:“陛下圣明!臣自当竭尽全力,定不辱陛下重托!” “起来吧!阉党一案,牵连甚广,一定要替朕彻查到底。” 赵政声如洪钟,在大殿内不断回响,让朝中众臣一阵胆寒。 陛下这是杀疯了? 好不容易解决了司礼监那群官宦,如今又扶持都察院院长,就不想让朝中众臣的日子好过呗? 身为皇帝,肯定不希望朝中大臣过得太舒坦! 一旦官员们闲着没事干,那皇权就会受到威胁。 皇帝的职责,就是不断给朝中大臣安排活儿干,让他们内部斗个你死我活。 而他稳坐龙椅,坐山观虎斗。 最好是让他们斗得两败俱伤,就能渔翁得利。 这便是帝王制衡之术! 赵政仅仅入宫七日,就把权术给玩明白了。 曹正淳生怕赵政再搞出幺蛾子来,赶紧示意殿里的侍从宣布退朝。 然而,赵政却突然宣布道:“朕决定亲自抄没司礼监宦官家产!朕被蒙蔽多年,倒要看看这群奸贼背着朕到底贪墨了多少银两!” 九龙阶梯上的曹正淳微微一怔,回头狠狠瞪了赵政一眼。 要不是在朝堂上,他都想怒斥赵政了。 本来这份肥差,应该由他亲自前往,因为里面的油水实在是太多了。 司礼监宦官在朝中权势滔天多年,卖官鬻爵,横征暴敛。 家中私宅堆满金银财宝,又有良田万亩,肥得流油! 若是外戚士族得了这份美差,还不得将其中一部分收入自己腰包? 而曹正淳本想趁着今日朝堂,将抄没一事揽下,谁能想到却被赵政给捷足先登了。 他非常担心赵政会将这些财产私吞,却又无可奈何。 此时的赵政坐在那把龙椅上,就是一言九鼎的皇帝! 谁敢忤逆他,将会成为众矢之的。 朝中众臣的反应并没有曹正淳那么大,因为他们非常了解大贞皇帝的秉性。 总结起来四个大字:贪财好色! 哪怕像李维那般正直之人,也不敢在此事上对皇帝指手画脚。 反正抄没那些财产不是流入国库就是流入皇帝自己腰包,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不流入大臣或是太监腰包不就行了? 赵政对朝中众臣不敢反对的态度很满意,大手一挥宣布道:“退朝!” 殿中的侍从高呼:“退~朝~” 赵政转身便在高力的侍奉下进入后殿。 曹正淳望着赵政离去的背影,气得咬牙切齿,双拳攥起。 这时,身为大将军的钱勇率领着几位朝中名士,快步来到曹正淳面前。 “曹公公留步!” 曹正淳脚步一顿,却见钱勇突然领着一群名士前来,心中顿时不安起来。 大将军来找咱家作甚? 难道是皇后察觉到咱家怀疑她啦? 曹正淳拱手回礼道:“大将军有何要事?” 钱勇拍了拍曹正淳的肩膀,爽朗笑道:“曹公公,可愿意赏脸前往我府中一叙?诸位名士都想与曹公公畅饮几杯!” 这是来自大将军的示好? 曹正淳心中一动。 也好! 反正皇后毒杀司礼监宦官之事,他的确是为其隐瞒。 或许这便是给大将军的投名状。 只要拉拢到大将军,又何惧窦太后身后那群藩王为虎作伥? 窦太后一旦失势,大贞皇帝必将孤立无援。 到那时,再以替身妹妹的性命相要挟,让替身成为咱家手中的傀儡皇帝! 而咱家便可从此权倾朝野! 如果替身不听话,咱家还能让他去见阎王,继而扶持二皇子登基。 咱家同样能成为只手遮天的九千岁! 哈哈哈哈哈…… 经过心中的一番妄想,曹正淳笑着回礼道:“大将军如此诚心邀请,那咱家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钱勇连忙做了一个手势:“曹公公,请!” 他身后的那群名士,也对曹正淳做出同样的动作。 曹正淳顿时受宠若惊,大摇大摆地走出元亨殿。 而这一幕恰巧被朝中的某位官员尽收眼底,火速将此消息传到窦太后的耳中! ------------ 第22章:窦太后的毒计! 将军府邸。 宴会之上,奏响歌舞。 “来来来!曹公公,你乃我辈楷模!大将军说是你将司礼监一众奸贼诛杀于诏狱之中。” “曹公公大义凛然,令我等佩服啊!若不是曹公公将魏忠祥这群奸贼铲除,朝中还不知要生出多少祸端。” “来!诸位共举此杯,一同敬曹公公此等深明大义之人!” 曹正淳被宴会上的名士给捧上天,顿时觉得飘飘然。 明明诛杀司礼监宦官的人是皇后,他们却非要说是自己所为。 这不就是明摆着想要与他做一笔交易吗? 他只要愿意替皇后瞒下此事,今后就能得到大将军的支持。 那他何乐而不为呢? 不如就认下诛杀奸贼一事,获得大将军的信任。 到时候,他就不用惧怕窦太后了。 “共饮此杯!咱家先干为敬!” 钱勇如遇知音一般,哈哈大笑道:“曹公公竟是如此爽快之人!来,接着喝!接着奏乐,接着舞!” 正当曹正淳沉迷于众人的追捧之下,嘉德山庄却悄然停下一辆马车。 身穿黑色华服的窦太后一下马车,直奔大贞皇帝寝殿而去。 “陛下,太后来看望您了。” 躺在床榻上萎靡不振的大贞皇帝,听闻窦太后前来,立马精神一震。 “快……快请太后进来!” “儿啊,母后来探望你了。” 大贞皇帝看到窦太后,连忙屏退殿中所有下人,然后如同孩子一般投入窦太后的怀抱。 “母后!儿臣终于将您盼来了,昨日交代的事儿打听得怎么样了?” 窦太后神情肃穆地坐下,颔首道:“母后派人在朝堂上打探清楚了。” “那日替身替你上朝,大将军钱勇与丞相张居阳一同弹劾魏忠祥等人。那替身一直没开口宣判,却是曹正淳开口将魏忠祥等人下狱,魏忠祥等人之死,与曹正淳定然脱不了干系。” 大贞皇帝心中一沉,一屁股坐在床榻上,目光空洞迷茫,不知所措。 之前他可能对曹正淳只是有所怀疑,但经过窦太后的验证,得知曹正淳已有异心,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大贞皇帝最痛恨的就是被人欺骗,还是被一个他如此信任的人欺骗。 就连替身如此秘辛的事情,他都告诉了曹正淳,可曹正淳却妄想成为独揽朝政的权臣。 “母后,儿臣早知此人有狼子野心。” 窦太后一脸愁容道:“儿啊,你还不能与此逆贼撕破脸!” 大贞皇帝一愣:“为何?是此人诛杀了魏忠祥他们,斩断了朕的左膀右臂,朕又岂能放过他?” “今日早朝刚刚得来消息,曹正淳退朝之后,与大将军钱勇一同离开午门。有人瞧见曹正淳上了将军府邸,二人狼狈为奸,沆瀣一气,恐怕早就有所来往。” 大贞皇帝又是如遭雷击,浑身气得颤抖起来,怒意褪去,却是无尽的恐惧。 想不到他培养了这么多年的近臣,却是别人精心布下的一枚棋子。 “那替身的事情恐怕有所暴露,无论如何曹正淳都留不得了。” 窦太后摇头道:“我儿错了,是大将军留不得。一旦替身之事闹得满朝皆知,必将天下大乱。我儿想要看到大贞分崩离析,各地狼烟四起吗?” “母后,曹正淳掌管着九门提督的皇城兵马,钱勇掌握着整个京畿营的兵马。” “若是二人联合,那儿臣该如何应对?儿臣手中没有兵将可用,岂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难道任由钱勇把持朝政,权倾朝野,任由曹正淳独揽大权,只手遮天?那德妃与三皇子又该如何自保?” 窦太后一脸严肃道:“我儿莫慌,既然京中无兵马可用,为何不从外面调回兵马?” “你舅舅他们在各地就藩,母后只需一封密信,就能让他们即刻率领本部兵马回京勤王!” “你意下如何?” 大贞皇帝犹豫了。 忽然招外兵入京,他担心会有祸患。 前朝当年就是因为藩王入京,造成七王之乱,九龙夺嫡,最终王朝走向覆灭。 身为皇帝的他,对于外兵不得不防啊! 大贞皇帝满脸愁容道:“母后,召藩王回京,是兵行险招!舅舅们真的值得信任吗?你有几分把握?” 窦太后蹙眉道:“你忘了小时候,舅舅们有多疼爱你?如果自家人还不值得信任,你还能指望谁?” 大贞皇帝无奈苦笑:“那就请母后给舅舅们修书一封,密令他们率兵回京,镇压钱勇与曹正淳等人!” “一旦京城兵变,替身被杀,母后便拿着朕的密诏以及传国玉玺,立刻扶持三皇子称帝!” “母后,你需小心谨慎,千万不要把替身一事,再让他人知晓。” 窦太后攥着大贞皇帝的手,点头道:“母后记下了!” “时辰不早了,母后该回宫了,免得引起钱勇与曹正淳等人的怀疑。” 大贞皇帝依依不舍地望着窦太后,哽咽道:“儿臣不孝,今后不能再侍奉母后左右了。” 窦太后抱着大贞皇帝,嚎啕大哭:“儿啊,剩下的事儿交给母后,母后会替你安排好一切!” …… 午时,正德殿。 赵政在御书房里勤恳地批阅奏折。 高力给赵政递来一杯茶水,提醒道:“陛下,今日宫中举办家宴,您要不歇歇吧。” 赵政停下手中的笔,这才想起来,前几日好像是让李贵妃安排了一场家宴,宴请了宫中所有的嫔妃和皇子公主。 “早朝之后,可有什么风吹草动?” “回禀陛下,曹正淳去了将军府做客,太后去了嘉德山庄,剩下朝中官员并无异动。” 曹正淳那条老狗居然都去攀附钱勇了? 幸好他比较机智,提前睡服了钱皇后。 不然,曹正淳一旦得逞,那他还不得随时面临被逼宫的危机? 太后为何又去了一趟嘉德山庄? 难道她与大贞皇帝又在密谋什么? 大贞皇帝已然得知曹正淳背叛,如果在知道他与钱勇联合…… 赵政心中一动,顿时意识到了什么。 大贞皇帝该不会要召外兵入京勤王吧? 真是巴不得他这个替身赶紧嗝屁啊! 好不容易骗过那么多人,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结果,大贞皇帝居然不讲武德,和他玩阴的,直接甩一手王炸出来? 赵政不再多想,放下手中的折子,起身对身旁的高力道:“走吧,随朕去参加家宴!” ------------ 第23章:家宴?还是鸿门宴? 午时,御膳房。 李贵妃按照赵政的意思,在此设宴。 宫中记录在册的妃、嫔、昭仪、婕妤、美人、御女等等,有封号的没封号的,悉数到场。 得知皇帝设宴,自然没人敢迟到。 坐在席间的众妃嫔都不敢直视重获恩宠的李贵妃。 因为她们对李贵妃都有过落井下石的行为,再联想到前几日陛下在幽宁宫为她屠戮过数千名太监宫女的情景…… 而宴会又是李贵妃主持,她们内心早已惶恐不安,料定今日家宴必是一场鸿门宴。 宴席的主位上,除了忙前忙后的李贵妃,就只剩下皇帝、皇后和德妃没有到场。 “皇后驾到~” 随着门外太监的一声高呼,钱皇后身穿一件艳丽的红袍,浑身都透露着母仪天下的威严。 席间所有妃嫔包含李贵妃在内,连忙朝着钱皇后躬身施礼。 “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钱皇后在侍女玉莲的搀扶下,缓缓地进入宴席主位上。 她身后还有一位嬷嬷领着太子进入宴会之中。 “妹妹们平身吧!都是自家姐妹,不必多礼。” 等钱皇后坐上主位,见身边还空着两个位置,疑惑地看着李贵妃道:“妹妹,除了陛下,还有哪位姐妹没有到?” “回禀皇后娘娘,只剩下德妃还没有来。” “德妃没来?她是不是要朕亲自去长宁宫请她过来参加啊?” 赵政冷着一张脸进入御膳房。 看到皇帝突然出现在宴会之上,所有嫔妃全都起身行礼。 “臣妾恭迎陛下!” “免礼吧。” 这时,一名伺候德妃的婢女连忙跪在地上,向赵政禀报道:“启禀陛下,德妃娘娘说,她身体不适,并且还在闭门思过,所以就不来凑热闹了。” 赵政冷笑一声:“她还敢跟朕闹脾气,耍小性子?” 啪! 赵政将桌上的茶杯摔在地上,把一众嫔妃和宫女太监们都给吓了一跳。 “后宫岂是她一个妇人胡作非为的地方?” “来人!即刻前往长宁宫,哪怕是绑也要给朕把德妃绑来!” “若是她敢不来,那就停掉她的一切吃穿用度,别想再踏出长宁宫一步!” 话音刚落,御膳房内静谧得可怕,一众嫔妃都被吓得脸色发白,不敢说话。 那可是曾经风光无限的德妃啊,皇帝最为宠爱的妃子! 然而,无论是何人胆敢触怒龙威,那便是一场浩劫! 李贵妃早就见识过赵政龙威盛怒的样子,自然心生畏惧。 钱皇后从未见皇帝发过这么大的火,同样被吓得手足无措。 “陛下不必动怒,再派人催催便是。” 赵政对钱皇后冷冷道:“皇后,你身为六宫之主,是如何治理后宫的?这些歪风邪气,你为何不管?这是朕卧榻之地,如今被你搞得乌烟瘴气!” 钱皇后心里一惊。 眼前的皇帝和她昨晚接触的皇帝,简直判若两人! 难不成陛下真被人要挟了,只能假装与自己关系不好? 李贵妃听到钱皇后被陛下骂,心里一阵暗爽。 高力连忙派几名太监前往长宁宫邀请德妃前来参加宴会。 看这氛围,陛下的鸿门宴算是开始了! “先让御膳房上菜吧!” 赵政宣布完宴会开始,太监宫女们便把一道道美味佳肴端上桌子。 只是在场的妃嫔们面对美味佳肴,没有半点胃口,都在等待赵政动筷子。 等到桌上的菜肴都上得差不多了,御膳房门口突然响起一阵嘈杂声。 “你们放开本宫!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对本宫!要是让陛下知道了,本宫让陛下砍了你们的脑袋。” “德妃娘娘得罪了,这是陛下的意思,陛下说了,哪怕是绑也要把你绑到宴会来。” 张德妃被几名太监押进御膳房,立刻装作楚楚可怜的样子。 “陛下,这些该死的太监欺负臣妾,你要替臣妾做主。” 钱皇后与李贵妃看到张德妃那骚样,心里就是一阵不快。 当初她要不是靠着自己那点儿狐媚之术,哪里混得到如今的位分? 根本就是德不配位! “放肆!!!德妃,你真当朕不敢治你的罪?这里是皇宫,岂容你如此任性妄为?” “今天,你要是还想保住妃位,就给朕坐下来好好参加这场家宴。” “如若不然,朕就把你打入冷宫!你自己选!” 赵政的话,再一次让宴会上的众人沉默。 曾经最受宠的妃子尚且被皇帝教训成这样,那她们这些不受宠的嫔妃又该如何自处? 张德妃虽然为人任性,但不是个蠢货。 她感觉到皇帝是真生气了,也不敢再这么闹下去。 “三皇子尚在襁褓之中,不便出席家宴,还请陛下见谅。” 言罢。 张德妃回到她的位子上,不敢再继续胡闹。 她就是想要试探一下陛下的心意与态度。 在她三番两次的胡闹之下,陛下所表现出来厌弃之意,不像是演的。 陛下回宫之后,心思已然不在她的身上。 她恶狠狠地盯着李贵妃。 这李贵妃保持着贤良淑德的样子,令她无比作呕。 赵政见人都到齐了,便端起酒杯道:“来,诸位爱妃,与朕共饮一杯!” 众嫔妃纷纷端起酒杯。 “臣妾敬陛下!” “爱妃们尝尝朕让御膳房准备的一百零八道民间佳肴。” 等到众妃嫔都浅尝辄止完佳肴,赵政轻轻放下手中的筷子。 酒也喝了,菜也吃了,这场鸿门宴也该正式拉开帷幕了。 “爱妃们可知朕为何今日要把你们聚到这里?” 嫔妃们全都战战兢兢,连大气都不敢喘。 “朕希望后宫安安稳稳,和和睦睦!可有人却非要后宫不得安宁,让朕无法睡个踏实觉。你们说,对于祸乱后宫之人,朕该如何处置?” 听完赵政的话,几个心里有鬼的嫔妃有点儿坐不住了,浑身都在发抖,眼中满是恐惧。 这场所谓的家宴,分明就是陛下用来给李贵妃撑腰的。 赵政来到几位公主身边,摸着她们肉嘟嘟的脸颊,笑着说:“朕的公主还都那么小,要是被一些魑魅魍魉给教坏了,那谁来负责?” 他又来到太子与二皇子面前,抬着他们的下巴,冷声道:“你们以为朕不知道,他们就是你们在宫中争权夺利的筹码?在朕的眼皮子底下,你们还想让朕的皇子手足相残,你们于心何忍?” 听到这里,钱皇后与李贵妃同时脸色一变,屏住呼吸,冷汗直流。 今天陛下到底是针对谁的家宴啊? ------------ 第24章:震慑后宫,清理祸患! 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赵政冷声道:“小高,把近日在宫中查到的人犯都给带上来。” “奴婢遵旨!” 这几日高力按照赵政的吩咐在宫中秘密成立暗影卫。 一个专门针对后宫的情报组织,已经渗透到六宫之中。 也就是说,无论哪个后宫嫔妃几乎都在赵政的监视之中。 赵政这么做的目的,就是要让后宫争斗彻底平息,要给后宫的女人做一次大筛选。 凡是作恶多端,将来会对自己有所不利的妃嫔全部处死。 凡是安分守己的嫔妃,那就留在宫中颐养天年,还有可能得到赵政的宠幸。 经过高力几日的情报搜集,后宫这群女人是什么鸟样,赵政基本都摸清楚了。 而且很多女人都投靠了皇后与德妃这两座大山。 赵政只要干掉那些小卡拉米,就算对皇后与德妃起到震慑作用。 同时,赵政这么做,还有另外一个目的,就是要把魏忠祥等人的余党安插在后宫里的细作全部清理干净。 这样他赵政才能在后宫里生活得更加安全。 “把人都押进来吧。” 高力刚说完,几名被折磨得不成人形的太监宫女就被押了进来。 整个御膳房的众位妃嫔全都吓得眼如铜铃,脸色惨白。 如今,好戏正式上演,后宫作奸犯科之徒,开始互相攀咬。 “容嬷嬷,有人看到你往李贵妃的膳食里掺入剧毒,要不是有人及时发现,你便毒杀了当朝贵妃!快说是何人指使?” “李公公,说说看吧,那日二皇子在宫中游玩,你却将其推入湖中!你公然谋害皇子,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姜尚宫,你也是宫中的老人,竟敢把三皇子的补药私自调包,到底是受了何人指使?” …… 随着被押上来的犯人越来越多,几名嫔妃顿时一惊,俏脸逐渐惨白起来。 谋害皇子与妃嫔是诛九族的重罪! 甚至都能牵连家人,甚至影响到前朝官员。 那群被押上来的太监宫女们,都被酷刑折磨得神魂不宁,全都在众人面前老老实实交代,不敢有任何隐瞒。 “奴婢罪该万死,都是顺妃娘娘指使,不关奴婢的事儿啊!奴婢知道错了,求陛下饶命啊!” “老奴自知罪孽深重,还请陛下开恩啊!这一切都是惠妃娘娘吩咐,不然借老奴一百个胆子都不敢啊!” “陛下,不关奴婢的事儿,都是淑妃娘娘命奴婢做的……” …… 随着牵连的妃子越来越多,一些妃子吓得直接两眼一黑昏死过去,剩下一些心理素质强一些的,连忙跪在地上拼命磕头认罪。 很多妃子都不停地望着主位上的钱皇后与张德妃! 她们也只是想要在后宫中生存而已,所以才投靠了钱皇后与张德妃。 后宫里只有互相依附,才有生存的空间,不然自己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皇子公主更是成为了后宫争权夺利的牺牲品。 眼看着这些妃嫔快要将火引到钱皇后与张德妃身上,赵政才及时制止。 赵政来到钱皇后与张德妃的身后,双手轻轻按在二人的肩膀上。 “皇后,德妃,你们来说说,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话音刚落,跪在地上的嫔妃们纷纷求饶。 “皇后娘娘救救臣妾吧……” “德妃娘娘救救臣妾吧……” “臣妾知错了,求陛下开恩啊!” 听到哀求声,钱皇后与张德妃脸都黑了。 因为跪在地上的这些妃嫔几乎都与她们脱不了干系。 二人在后宫里争斗多年,让多少宫女太监成了孤魂野鬼…… 钱皇后心中犹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感,起身施礼。 “臣妾没有替陛下治理好六宫,还请陛下责罚……” 张德妃早已被赵政展露出来的帝王威严给吓傻了,连忙跪下认错。 “陛下,臣妾知道错了,臣妾再也不敢任性了……” 听到钱皇后与张德妃的态度,赵政哈哈大笑地望向一旁的李贵妃。 “爱妃,如今你有协理六宫之权,你来给朕拿个主意,这些人该如何处置?” “贵妃娘娘饶命!” “贵妃娘娘饶命啊!” “贵妃娘娘……” 李贵妃被吓得六神无主,大脑一片空白。 如今她才明白皇帝的霹雳雷霆手段。 更知道哪怕是固若金汤的皇宫,也都是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 其实,他对宫中妃嫔所做的一切心知肚明,只是懒得管,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谁要是敢抱着侥幸心理,妄图残害妃嫔或是皇子公主,触及到陛下的底线,那他一定会秋后算账! 这次陛下看似惩罚妃嫔,实则在敲打钱皇后与张德妃不要做得太过分。 她们之前在后宫钩心斗角,把后宫搞得乌烟瘴气,到了让人忍无可忍的地步。 既然陛下已经给了她协理六宫之权,那她必须帮皇后治理好后宫,拿出半个六宫之主的威严来。 李贵妃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几位妹妹意图残害公主皇子,罪无可赦,赐其鸩酒一杯!剩下同犯之人,全部拉下去杖毙!” 听到这个消息,被赐鸩酒的妃嫔不断哀嚎起来。 “陛下,不关臣妾的事儿,都是皇后娘娘……” “陛下,不关臣妾的事儿,都是德妃娘娘……” “陛下饶命啊!陛下饶命啊……” 随着人犯都被拖下去,钱皇后与张德妃暗自松了口气,汗水已然湿透后背。 李贵妃对赵政道:“陛下,几位妹妹的家人该如何处置?” 赵政微笑道:“爱妃提醒的是,她们所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自然由大理寺给他们定罪,诸位爱妃要好好想想你们的家人,今后以此为戒,以儆效尤!” “希望你们在后宫之中安分守己,不要落得和她们一样的下场!朕的后宫要安安稳稳,和和睦睦!” 那些没有犯下罪孽的妃嫔们立马小心谨慎地跪在地上。 “臣妾引以为戒。” 等到赵政震慑完后宫的所有嫔妃,御膳房里的喧嚣才逐渐停止。 赵政若无其事地端起酒杯,面带微笑道:“家宴继续,诸位爱妃该吃吃,该喝喝!” 这场家宴发展到如今的局面,已经没有人再有胃口继续吃下去。 钱皇后与张德妃同时抹了一把脑门上的冷汗,心惊胆战。 为何今日的皇帝变得如此恐怖? 这根本就不像平日里那个和颜悦色的陛下。 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样! 太可怕了! ------------ 第25章:陛下越来越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家宴结束,一众嫔妃心有余悸地散去。 御膳房内,就只剩下赵政与李贵妃二人。 “今日多亏了爱妃,才让这场宴会办得如此成功。” 李贵妃嘴角一阵抽搐。 她总算明白陛下为何要举办这场家宴了,就是为了震慑后宫,清理祸患。 “陛下,一下子赐死那么多嫔妃,不少妃位空缺出来,免不了让后宫冷清许多。” 赵政抱着李贵妃的小蛮腰,笑着问:“那依爱妃之见,该当如何呢?” 李贵妃掩嘴笑道:“陛下该考虑后宫选秀了。如今宫中才三位皇子,也该让咱们皇族开枝散叶啦。” 听到这话,赵政忍不住掐了几下李贵妃的屁股。 这女人真是深知朕心啊! 宫里绝大多数的嫔妃都是大贞皇帝玩剩下的女人,赵政早就想换一批新鲜的了。 而且对他来说,不管钱皇后还是李贵妃,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并没有什么感情。 他为了活下去,步步为营,不得已而为之。 “爱妃,朕正有此意!这事儿就交给你来张罗!皇后经此一事,不敢再过问后宫之事,就由你来执掌六宫!” 李贵妃连忙跪在地上,欣喜若狂道:“谢陛下圣恩!” 有人欢喜有人愁。 张德妃走在回宫的路上,百思不得其解。 她不明白为何曾经最宠爱自己的陛下,如今却对她那么绝情,那般厌弃。 到底是为何啊? 她想不通,想不明白! 以前只要她撒撒娇,陛下就会对她言听计从。 就因为病了一个月,陛下早已不是当初她所认识的那个陛下。 这种处境之下,她又该如何为三皇子博得一份前程? “都是李贵妃那个贱人蛊惑陛下,给了她协理六宫之权,不然又怎么会有这场鸿门宴?” 陛下借着今日之事,就是要给她和皇后提了个醒,让她们在这个后宫安分守己。 她只能把希望寄托于前朝父亲身上,让他替三皇子谋得一条出路。 另一边的钱皇后走出御膳房,双腿都在忍不住发软。 她已经很久没见过陛下整治后宫了,今日一见却让她不寒而栗。 这与她昨晚见到的陛下,简直判若两人。 昨夜的陛下柔情似水,情深意切。 今日的陛下铁石心肠,冷血无情。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陛下呢? 一个月的时间,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越来越让人摸不清,看不透! 钱皇后在回宫的路上,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幸好有身边的婢女玉莲扶着。 “娘娘,您怎么了?” 钱皇后摇摇头,立刻吩咐道:“玉莲,即刻派人前往将军府,将本宫兄长请来宫中,就说本宫与他有要事相商!” …… 申时,永宁宫。 穿着一件便服的大将军钱勇火急火燎地赶来宫中,在钱皇后最喜欢的望月亭见面。 “妹妹,如此急着召我入宫所谓何事?可是弑君一事败露?” 钱皇后摇了摇头,轻咬着朱唇道:“兄长,本宫发现陛下一直在受人挟持!此事本宫不敢和别人声张,只敢与你相商。” “陛下受人挟持所谓何意?” 钱皇后连忙将昨晚赵政对她的哭诉,以及中午在御膳房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钱勇听。 钱勇听完,表情从诧异到震惊再到惊骇! “妹妹,若无蹊跷,陛下必是遭人挟持啊!昨夜陛下与你哭诉,想必是遇上了难处,今日中午,他又不得已与你撇清关系,才显得冷酷无情!” “可当初张德妃不是太后给他安排的嫔妃,他为何又要厌弃于她,本宫还是想不通。” “妹妹,这有何想不通?如今陛下有意想要保住太子之位,自然是想与德妃撕破脸,但又不能让窦太后不高兴,才会出此下策。” “兄长所言有理,本宫怎么没想到这一点。那曹正淳此等逆贼该如何处置?” 钱勇一拍大腿道:“妹妹有所不知。那日司礼监宦官被诛杀在诏狱,我已料到是那曹贼所为,还以为此人是大英雄。” “想不到他竟是窦太后安排在陛下身边的鹰犬!哥哥一时眼拙,中午还宴请他,想要将其招为幕僚。” “妹妹若是早点将此事告诉我,我便与那曹贼划清界限了。” 钱皇后不假思索片刻,笑着说:“兄长何不利用这一点麻痹曹贼,请君入瓮?” “若是能将其引入宫中,将其剿杀,岂不是为陛下解决了一大祸患?” “到时候扶儿就能稳坐太子之位,而兄长又能立一件大功,何乐而不为?” 钱勇犹豫片刻道:“妹妹有所不知,曹贼在宫中恐怕党羽众多,如果背后再有窦太后支持,或许会冒很大风险。” “兄长,你就当是为了扶儿冒一次险吧!只要曹贼一死,陛下就能无忧!” “那妹妹能保证陛下一定立扶儿为储君吗?” “兄长,本宫向你保证!只要诛杀曹贼,扶儿一定是储君!” 钱勇猛然起身道:“好!只要妹妹觉得没问题,为兄就冒一次险。” 钱皇后连忙跪在地上,哽咽道:“多谢兄长,为了陛下,为了扶儿,为了大贞……” 钱勇连忙把钱皇后扶起来,不悦道:“妹妹,咱是一家人,你给我行这么大的礼,要折煞我呀。” “功败垂成都系在兄长身上了。” 钱勇眯起眼,哼哼两声:“过几日我便邀请曹贼以共讨大事为由,亲率京畿营将其剿杀于宫中!” …… 另一边。 曹正淳再次收到线人的消息,听说窦太后又去了一趟嘉德山庄。 这次太后与大贞皇帝会面,让曹正淳感到隐隐不安。 他一边派人盯着窦太后的一举一动,一边只身赶往嘉德山庄,想要与大贞皇帝见面汇报情况。 但大贞皇帝却以病重为由,屡次三番都不见他,让他开始有所怀疑。 “陛下不愿意见咱家,难道是因为太后缘故,已经不信任咱家了?” “曹公公,那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杀了陛下再做图谋?” 曹正淳轻笑两声:“咱家如今有大将军作为靠山,还用得着怕窦太后?” “窦太后的势力都在边疆,不在京中,远水难救近火!” “这几日,咱家就在宫中与大将军共图大事!” 就在曹正淳准备推进他的造反计划,有人突然给他带来一条惊人的消息。 “曹公公,不好了!太后派人给各地藩王送去密信,要召外兵进京勤王。” 曹正淳急声道:“还不快将密信给咱家拦截下来!” “来不及了,太后一共发出去十二封密信,目前只拦截下十封,剩下两封恐怕已经到两位藩王手中。” 曹正淳心中一沉,咆哮道:“这都是你们逼咱家的!来人,给咱家把嘉德山庄围起来,没有咱家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出嘉德山庄!” 此时。 嘉德山庄的寝殿内,病重的大贞皇帝一直都在祈祷着藩王能即刻进京勤王,为三皇子扫除一切障碍!!! ------------ 第26章:不一直都是真正的皇帝吗? 赵政在得知曹正淳出宫的那一刻,心里一阵窃喜。 再听到曹正淳把嘉德山庄团团包围,已料到他与大贞皇帝彻底决裂了。 不过,曹正淳还真是够理智的,竟然没有一怒之下斩杀大贞皇帝。 “陛下,自从那日家宴之后,后宫嫔妃都安分守己,再也不敢生出事端了。” 赵政笑道:“朕要的就是后宫和睦,这样朕才能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应付前朝之上。” “小高,最近母后出宫频繁,朕担心她身体会吃不消。” “即日起,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许踏出福宁宫一步。” 高力微微一震。 眼前的皇帝好狠啊! 刚整顿完后宫,又把太后给软禁起来,到底在谋划什么大事啊? 高力猜不透赵政的心思,只能按照他的命令行事。 “摆驾永宁宫。” 高力怔住了。 他还以为今夜陛下会去幽宁宫呢,毕竟白天刚给李贵妃撑过腰。 又要去永宁宫到底是何用意呢? 高力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赵政来到永宁宫的寝殿,恰巧遇上钱皇后准备更衣就寝,衣服都脱差不多了。 几名服侍的婢女见到赵政进来,刚打算行礼就被赵政给赶了出去。 赵政偷偷来到钱皇后身后,轻轻抱着她的杨柳腰,柔声道:“锦鸾,白天朕没吓到你吧?” 钱皇后微微一惊,听到赵政的声音,身体逐渐松弛下来。 “臣妾确实被陛下白天的样子给吓到了。” 赵政苦笑道:“朕也是迫不得已!你可知道今日处置的嫔妃里,有一半以上都是母后安排的人!” “锦鸾,你仔细想想,母后为何要安排德妃入宫?还不是要削弱你在后宫的地位?” “朕身为皇帝,只能对你和德妃各打五十大板,才不会引起母后的怀疑。” 钱皇后握住赵政的手,柔声道:“陛下不用再说了,臣妾明白你的苦衷。” “锦鸾,你能明白就好,朕知道你最识得大体。朕扶持李贵妃,只是为了摆脱母后的控制!” “等到完全脱离母后的控制,太子才能名正言顺成为储君!” “而朕才能把六宫之权重新交还给你,你不会怪朕做得太无情吧?” 钱皇后深深地望着赵政,一往情深道:“能替陛下分忧,臣妾已经心满意足。” “锦鸾,朕就知道你会理解。” “其实陛下不必再害怕曹正淳,臣妾的兄长会替陛下解决这个逆贼。” 这一切都在赵政的算计之中! 钱皇后果然还是按捺不住告诉了大将军钱勇。 赵政故作惊讶道:“锦鸾,你为何将此事告诉了大将军?曹正淳这厮阴险狡诈,朕又岂能让你兄长以身犯险?” 钱皇后投入赵政怀抱之中,啜泣道:“臣妾不想再和陛下形同陌路,臣妾也想得到陛下的宠爱,让所有人都知道臣妾与陛下同心同德!” 赵政故意挤出几滴眼泪,紧紧握着钱皇后的手道:“那大将军有何良策救朕于水火之中?” “兄长说,以共图大事引诱曹贼入宫,然后再将其剿杀在宫中!” “锦鸾,杀死曹贼确实是摆脱母后控制的第一步,但你可知道母后还有其他计划?” 钱皇后蹙起秀眉道:“陛下还有何顾虑?” “母后窦氏一族或许在京中没什么影响力,可各地藩王都姓窦,一旦调藩王入京,就凭大将军京畿营的那些兵马,又该如何抵挡?” 钱皇后惊恐万状道:“啊?母后竟然想调藩王入京?这该如何是好?” 赵政痛哭道:“一旦藩王入京,皇权旁落,今后就算传位于太子,也要处处受人摆布!锦鸾,你可知朕心中苦闷?” 钱皇后深吸一口气道:“陛下,此事容臣妾明日与兄长商议,定然要将藩王拒于京城之外。” “好,那朕等你的好消息。今夜,朕要好好怜惜你。” 说着赵政便一把将红着脸的钱皇后抱上床。 翌日清晨。 钱皇后经过一夜滋润,气色变得越来越好,几名宫女围绕在一旁不停夸赞。 “娘娘今天红光满面,气色越来越好了呢!” 钱皇后一照镜子,满意地笑起来。 这多亏了陛下昨晚辛勤耕耘的功劳,才让她变得这般神采奕奕。 “陛下呢?” “回娘娘的话,陛下一早就出宫了,听说是有重要的事。” 钱皇后心中一动,莫非是去宫外搬救兵了? 窦太后野心勃勃,想要召藩王进京,作为陛下肯定茶饭不思,坐立难安。 此事,她必须告诉兄长。 “来人,给本宫准备一辆马车,本宫要出宫一趟。” …… 皇宫宣武门外。 曹正淳所率领的九门提督兵马总共八千多人,浩浩荡荡地穿过宣武门。 队伍最前面是身披铠甲的精锐骑兵,最后面是手持长矛的精锐步兵。 士兵们手持长戈,带着面具,满天旌旗迎风猎猎作响。 如此雄壮的兵马,把一个由数百名太监宫女组成的方阵围在其中。 方阵中心是一辆八匹黑色骏马拖拽的巨型马车。 周围六名披着金甲的士兵驾着马车,两边还有手持大盾的士兵围绕着,看起来像个巨大的铁桶。 里三层外三层把马车上的人给保护得非常好! 坐在马车上的赵政被白色纱帐蒙着,显得十分神秘。 京城集市沿途的百姓见到如此阵仗都自觉让开一条路。 马车里,曹正淳就坐在赵政的对面。 “曹公公,你也知道小人见识浅薄,就是去抄个家长长见识,至于搞这么大阵仗?搞得小人心里有点怕怕的。” 曹正淳眯起眼笑道:“小子,咱家想要和你谈一笔交易!” 赵政心中对此嗤之以鼻。 都是死到临头的人了,又有什么资格谈交易? “曹公公想要小人做什么呢?” “想不想当真正的皇帝?如今真皇帝的性命全在咱家一人之手,只要你乖乖听咱家的话,咱家就让你当真正的皇帝,而且还会放了你妹妹!” 赵政暗暗冷笑一声。 从他赵政踏入皇宫当替身的那一刻起,不一直都是真正的皇帝吗? ------------ 第27章:刺杀昏君,替天行道! 赵政紧张地问:“曹公公,小人哪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曹正淳一把拽起赵政的衣领,冷声道:“咱家可不会像那狗皇帝一样对你心慈手软!你若是乖乖听话,咱家保你荣华富贵,你若是再敢忤逆咱家一回,咱家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赵政故作满脸惶恐道:“那小人能为曹公公做什么?” “明日早朝由咱家来宣读圣旨,你就在龙椅上乖乖当你的皇帝!只要你明日不生事端,咱家便保你性命无忧,否则咱家先杀你妹妹再杀你,然后扶持二皇子登基为帝。” 曹正淳原来的计划是打算秘密处死大贞皇帝和替身,然后扶持二皇子当傀儡皇帝的。 只是窦太后的出现,把他所有的计划都给打乱了。 如今藩王不日便要挥师进京,他必须早点拿到皇城控制权,才能抵挡藩王来袭。 曹正淳思前想后,才打算与赵政做交易,准备利用他替身的身份暂时稳住朝堂。 赵政急声道:“曹公公,你这个时候宫变是不是太冲动了?你这样会被千夫所指,朝中有那么多外戚士族,你如何过得了他们那一关?” 曹正淳哼哼两声道:“咱家早就看出来,你这乡野村夫也不是省油的灯。咱家如今身后有大将军撑腰,谁敢不从?” “曹公公,你难道忘了吗?大将军一直支持的是太子登基,你贸然支持二皇子,人家凭什么帮你呀?” 曹正淳微微一愣,却被赵政说得哑口无言。 “曹公公,保险起见,你留小人一条性命,小人今后什么都听你的!你就在朝中当个只手遮天的权臣!” “而且你只要不动储君之位,就会得到大将军的支持,何必与朝中外戚士族为敌呢?” “对待外戚士族要徐徐图之,急不来的!” 曹正淳眯起眼笑道:“看来狗皇帝的眼光确实不错,你小子的确有当皇帝的天赋。” “曹公公,依小人拙见,你目前暗中要对付的人是大将军!” “大将军在朝中权势滔天,又掌握着京畿营的兵马,对于内廷的威胁太大了。” “如果大将军死了,那京畿营的兵马不就落入您手中了吗?到那时,整个京城还不是您说了算?” 听完赵政的分析,曹正淳豁然开朗地大笑。 “哈哈哈哈……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赵政挠挠头,不好意思道:“为了给陛下当替身,小人也做了不少功课。” 曹正淳吃准了赵政不会拿他妹妹的性命冒险,才敢在赵政的面前暴露自己的意图。 “小子,那你倒是给咱家说说,要如何对付大将军?” 赵政转了转眼珠子道:“曹公公,想取大将军的性命,只有暗杀才有机会。” “如何暗杀?” “大将军的妹妹是皇后,小人能帮曹公公将他诱骗进宫中。” 曹正淳捻着白色山羊胡,眼眸里多了几分狠辣。 “那咱家要好好安排才行。” 赵政给曹正淳出谋划策完,差点忍不住笑出声。 曹正淳与钱勇要是能互相撕咬,那必然是两败俱伤。 到时候不管谁死,对赵政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今后身为皇帝的他,就不用再任由他人摆布了。 看到曹正淳下了马车,赵政还假装关心道:“公公一切小心,邀请大将军进宫之事,包在小人身上。” 曹正淳骑着一匹白马,指挥着最前面的精锐骑兵调转方向,便朝着皇城的方向而去,准备连夜部署皇城。 “这个老东西也太好骗了吧?” 赵政慵懒地躺在马车上,看着纱帐外繁华的京城。 銮驾队伍很快就到了今天的目的地:魏忠祥奢华的私宅! 私宅有百亩面积,比三公府邸还要大得多,光是庭院就占地几十亩。 花草树木,亭台楼阁,假山竹林,湖泊石桥,所能想到的一切园林建筑,里面应有尽有。 条件快赶上王爷府邸了! 这种巨贪的太监在朝中怎能不令大臣们深恶痛绝呢? 赵政掀开纱帐,望着眼前的府邸,笑得合不拢嘴! 魏忠祥这条老狗做梦都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积攒一辈子的财富,最后却为他人做了嫁衣。 銮驾队伍刚一停下,街道附近的百姓就拼命凑过来围观,都想一睹天子的风采! “陛下亲临!尔等还不跪下!” 随着士兵们的呵斥声,围观人群纷纷跪在地上,不敢直视快要下马车的天子! 人群里,一名在京城投效无门的壮汉偷偷抬起头,亲眼看到天子身穿龙袍从马车下来的背影。 跋涉千里来到京城,哪怕偷偷看到天子背影,也值了! 而魏忠祥的府邸内,一群蒙着脸的黑衣人躲藏在各个角落。 这些是各地亡命天涯的前朝残余势力,集结在京城里,为组织建立详细的京城情报网。 近日他们在宫中得到消息,听闻皇帝要来魏忠祥的府邸抄家。 贼寇们意识到这是一个刺杀狗皇帝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便偷偷潜伏在此处。 “狗皇帝进入府邸后,听我号令,一定要做到一击必杀!” “狗皇帝身边侍卫一定很多,一定不能轻举妄动。” “来了!都隐藏起来,等我发号施令!” 随着黑衣人们默契的配合,府邸内暗藏杀机。 赵政在太监宫女们的前呼后拥下进入府邸。 他一挥手便让众人在府邸里开始搜刮值钱的财物,这些对于赵政来说就是未来的军费。 势必要赶在藩王带兵入京之前扩充军队,做好京都守备战的准备! 就在进入府邸的士兵们沉迷抄家,放松警惕时,埋伏在四周的黑衣人,纷纷抽出长剑。 “狗皇帝,拿命来!!!” 一声厉喝! 几十人突然从府邸的各个角落里窜出来。 他们提着手中的长剑,直取赵政的眉心。 随着人群一哄而上,赵政顿时被吓了一跳。 危急时刻,太监宫女纷纷抱头鼠窜,嗷嗷大喊。 “有刺客!有刺客啊!” 抄家的士兵听到呼喊,大吼道:“保护陛下!!!” 士兵们想要折回来救驾,已经来不及了。 “天父地母,反贞复荒,刺杀昏君,替天行道!” ------------ 第28章:壮士留步,陛下有请! 福宁宫。 高力安排的暗影卫,把这里围得水泄不通。 窦太后想要出宫给大贞皇帝传达消息,却遭到门口侍卫的阻拦。 “放肆!你们连哀家都敢阻拦?谁给你们的胆子?” “太后,这是陛下的旨意!小人只是奉命行事!” 窦太后气得捂住胸口,心里暗骂道:他一个假皇帝还敢软禁我?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 伺候窦太后的婢女也被暗影卫拦下来,根本不给她们传递消息的机会。 “太后,奴婢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发出去十二封密信,剩下的消息就不得而知了。” 窦太后急得团团转,跪在佛堂前,双手合十祈祷:“佛菩萨保佑!藩王顺利入京,帮我儿顺利渡过难关。” 另一边。 高力并没有跟随赵政一同出宫抄家。 因为他现在掌握着御马监与暗影卫,早已被赵政培养成了一只鹰犬。 赵政在离开皇宫之前,给他下了一道命令。 让他密切关注大将军与曹正淳的动向,随时摸清楚二人在皇城里的部署。 一旦掌握了二人动向,赵政才能进入下一步布局。 “高公公,曹正淳折回来了,调遣了部分九门提督的侍卫。” 高力皱眉道:“那大将军的京畿营呢?可有动向?” “京畿营没有动静,但皇后从将军府回宫时,随行的人马突然多出了不少。” 这条信息引起了高力的警觉。 难道说大将军的兵马已经混入皇城了? 不管曹正淳如何部署,只要大将军的人秘密潜入皇宫,那必然会掀起腥风血雨。 “高公公,小人按照您的吩咐,出城截获了大将军送给曹正淳的密信。” 高力看了眼密信的内容,想要让曹正淳进宫图谋大事。 按赵政的计划,这封密信是绝对不能送到曹正淳手里,否则会有暴露身份的风险。 赵政早已谋划好一切,就等着曹正淳与钱勇在宫中会面。 高力用烛火把密信引燃,给了那名太监另一封密信。 “陛下吩咐了,将这封密信送往将军府。” …… 魏忠祥府邸。 千钧一发! 赵政快要展露身手了。 这时候肯定是保命要紧,不能再继续隐藏了! 不然,不到万不得已,他是不打算出手的。 然而。 就在他准备动手的时候,身边突然冒出一道黑影。 只见一名身材魁梧的壮汉突然手持两把短戟,抵住快要落到赵政身上的几把长剑。 壮汉虎吼道:“逆贼,受死!” 震耳欲聋的吼叫声,把几名前朝余孽给喝得肝胆寸裂。 两把短戟割破几名贼寇的咽喉,瞬间鲜血四溅,呲了赵政一身血。 幸好这名壮汉及时出手,赵政才化险为夷,不然他就要暴露自己的身手了。 眼前的壮汉靠着两把短戟,如同砍瓜切菜一样,一会儿功夫就砍倒了十几名贼寇。 这家伙好猛! 赵政惊呆了。 这身手可不比前飞虎特战队的他差! “护驾!快护驾!!!” 一名忠心耿耿的统领,率领着十几名士兵冲到赵政面前,把那群贼寇纷纷斩杀。 “陛下,快上马车!” 在士兵们的保护下,赵政迅速离开府邸。 登上马车的时候,他还能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厮杀声。 等到府邸里的贼寇被处理得差不多了,赵政也把身上的血渍擦完了。 那名忠心的统领跑出来禀报道:“陛下!刺客已被就地伏诛,都是前朝余孽!” 前朝? 赵政倒吸一口凉气。 想不到大贞皇帝在外面树敌还真不少。 内廷和朝堂有那么多棘手的家伙要解决就算了,就连前朝余孽都想置他于死地? 赵政看着眼前的统领,笑着问:“你叫什么名字?” “末将裴夑隶属于九门提督,在曹公公麾下当差。” 赵政对裴夑心里有了数。 如果计划顺利,曹正淳身死,那就让裴夑接替九门提督的位置! “裴统领救驾有功,赏金十两。” “谢陛下!”裴夑连忙跪在地上道谢。 赵政朝府邸门口左顾右盼了一会儿,问裴夑道:“裴统领,刚刚救了朕的那位壮士呢?那他来见朕。” 魏忠祥府邸里,救下赵政的那名壮汉,浑身是血走出来,正准备做好事不留名地离开。 谁料却被裴夑给叫住。 “壮士留步!陛下有请!” 那名壮汉顿住脚步,跟着来到马车前,连忙跪在地上。 “草民叩见陛下。” 赵政透过纱帐,淡淡道:“你叫什么名字?” “草民姓秦名羽。” “家中还有何人?” 秦羽面无表情道:“草民逃难至此,家中再无老小。” “起来吧。刚刚危难之间,你救驾有功,想要什么尽管说,只要朕能做到。” 秦羽掩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小声道:“陛下,草民饿三天肚子了,只想填饱肚子。” 赵政暗暗叹了一口气。 大贞皇帝真不是个玩意儿! 他把百姓都当牲口一样对待,让他们饱受灾荒之苦,自己却躲在偌大的皇宫里荒淫无度。 难怪连前朝余孽都看不下去,想要刺杀他替天行道。 如今他这个替身马上就要成为真正的皇帝,就让他来教教大贞皇帝,如何成为一个被百姓爱戴的好皇帝! “秦羽,那你可愿意进皇宫当差,给朕当御前侍卫?” 御前侍卫? 秦羽猛地抬起头,一脸震惊地望着赵政。 前几日他还在京城投效无门,如今却平步青云,得到了陛下的重用! 裴夑在一旁连忙提醒傻乎乎的秦羽。 “壮士,你还愣着干嘛呢?陛下都封你为御前侍卫了,你还不赶紧跪下谢恩?” 经过裴夑一提醒,秦羽连忙跪下磕头谢恩。 “小民叩谢陛下大恩!” 赵政笑着说:“裴夑,别让秦壮士饿着肚子,把你们随身的干粮拿出来给秦壮士充饥。” 裴夑把身上的半块烧饼拿出来递给秦羽。 秦羽看到烧饼眼中放光,立马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他终于不用再饿肚子了! 裴夑见秦羽连半块烧饼都吃得津津有味,一脸嫌弃地摇摇头。 “陛下,京中前朝余孽众多,还继续抄家吗?” 赵政冷笑道:“给朕继续抄家!裴统领,你去派人把京中剩下的前朝余孽给朕揪出来!朕倒要看看,天子脚下还有多少山精野怪尚在京中作乱!” ------------ 第29章:出身寒微就难堪重用? 魏忠祥府邸。 刺杀赵政失败后,那群反贞复荒的贼寇尸首被九门提督的士兵全部清理干净。 庭院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两个时辰后,府邸焕然一新,就跟刺杀一事从未发生过一样。 士兵们把魏忠祥留在府中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搬到了庭院。 数千箱金银珠宝若是堆砌成山,能够装满整座宫殿,奇珍异宝更是数不胜数。 堆积的粮食斤两是一个天文数字,足够让大贞全国百姓整整吃上三年五载。 还有一堆房契地契田契以及奴仆们的卖身契! 布匹和马匹的数量更是让负责抄录的主簿抄到手抽筋。 众人都知道司礼监的魏忠祥是个大贪官,在朝中敛财多年,贪墨银两不计其数。 可谁又会想到在魏府抄没的家产居然都相当于大贞国库了。 主簿咬着笔头,勤恳地记录着抄没的家产,不敢有丝毫遗漏。 赵政在其中一个厢房里,悠哉悠哉地喝茶休憩。 不一会儿。 一名太监便将魏忠祥府邸抄没家产的详细账本给赵政呈了上来。 “陛下,这是抄没魏府家产的账本。” 赵政放下手中的茶盏,惊讶道:“这么快就都记录完了?” 他翻开账本仔细看了一遍,上面账目十分清晰,钱粮布匹马匹以及契约都记录得非常详细。 我去! 这是个管理财政的人才呀! “这是何人抄录的账本,快带他来见朕!” 赵政话音刚落,那名小太监吓得一哆嗦,连忙退出厢房。 “哪个挨千刀的家伙,不好好替陛下整理账本,惹下了祸患!” 那小太监拿着账本,铁青着脸来到庭院,气愤道:“负责抄录账本的主簿呢?” 主簿拱手道:“公公,是小人抄录的账本。” “绑起来带走!” 主簿满脸疑惑道:“公公,小人到底犯了什么罪?” “你惹恼了陛下,还是自求多福吧。” 两名太监押着被绑的主簿,来到厢房外。 “陛下,抄录账本的人寻到了。” “带进来。” 主簿被押入厢房时万念俱灰。 他觉得自己肯定性命不保! 都说皇帝贪财好色,昏庸无能,宠幸奸佞,残害忠良,从不管天下百姓的死活。 恐怕传言非虚! 主簿匍匐在地,不敢抬头,只能静静地等待着来自皇帝对他的审判。 “谁让你们把人绑来的?赶紧松绑!” 赵政气得一脚踹在小太监的屁股上。 小太监被踹得来不及揉屁股,就赶紧命人给主簿松绑。 “先生受惊了!朕查看了先生抄录的账本,记录得非常详细,是个人才!” 赵政想过了,抄没司礼监宦官家产的事是个大工程。 不仅要抄录这些宦官府邸的家产,还要负责将这些记录在册的财物全部运到皇宫。 他身为皇帝,要是一直盯着,那不得累死啊? 如今有这么一个管理财政方面的人才,那还不得大力培养,将来也能为他所用。 主簿受宠若惊地跪在地上,激动道:“谢陛下夸奖。” “先生是哪里人士,叫什么名字?” “草民姓贾名言,襄阳人士。” 赵政满意地点点头:“朕记得朝中尚有治栗内史一职空缺,你可愿意跟着朕,帮朕管理国库啊?” 贾言匍匐在地,还以为自己耳朵生了老茧听错了。 陛下竟然要封他为治栗内史! 那可是朝中的一个大官啊! “陛下,小人出身寒微,恐怕难当重任啊!” 大贞王朝的朝廷官员若是没有名门望族举荐,终身都没有在朝为官的机会。 多少人踏破名门望族的门槛都得不到这样的机会。 朝中官员几乎都被外戚士族给垄断了。 而寒门学子永无出头之日! 赵政早就想到这层朝廷选拔官员的弊端,只是他尚未完全掌握皇权,步子还不能迈得太大。 “出身寒微就难堪重用了?先生如此大才,何必妄自菲薄!朕觉得你是个人才,那你就是个人才!听明白了吗?” 听完皇帝陛下的话,贾言的胸腔仿佛在沸腾与燃烧! 到底是谁造谣陛下昏庸无能? 陛下只是被奸人蒙蔽,听信谗言,绝不是一位昏君! 贾言对着赵政连叩三个响头,哽咽道:“草民谢陛下大恩!” “起来吧!” “眼下还有十一名宦官的家产需要抄录,而且还要将这些财物全部运入皇宫。” “这些琐事,朕全部交由你来负责,你不会让朕失望吧?” 贾言起身施礼道:“陛下放心!草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赵政拍了拍贾言的肩膀,交给他一块令牌,然后就离开了魏忠祥的府邸。 贾言已经把账目都记录得如此详细了,赵政也不怕有人会动歪心思。 他一个出身寒微之人摇身一变,成为朝廷九卿之一,又怎么会为这点财物而放弃来之不易的大好前程? 古人讲究高风亮节,品格高尚。 赵政既然选择了贾言,就打算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离开魏忠祥府邸,士兵们把宅门查封,然后就在贾言的安排下,前往下一位宦官的私宅。 而赵政刚坐上马车,准备回皇宫,裴夑就率领着一支步卒队伍,急匆匆地赶来。 这支队伍里,还有一群被扒光衣服,头发凌乱的死囚犯,有几人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裴夑来到马车前,拱手道:“陛下,京城所有前朝余孽都被末将一锅端了!这些人潜伏在京中数月,负责给前朝余孽搜集京中情报。” “这些贼寇不知死活,竟敢在天子脚下如此猖獗。那前朝余孽贼心不死,妄想复辟前朝,如今势力已然蔓延到京城一带。” “幸好今日及时发现,不然加以时日,京城必将被他们搅得天翻地覆。” 赵政坐在马车上,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群妄想通过刺杀皇帝就复国的前朝余孽。 “朕给你们一个机会,只要你们说出是谁派你们来的,朕就留你们一个全尸!” 那些前朝余孽非常有骨气,对着马车吐口水,骂骂咧咧。 “天父地母,反贞复荒,大荒王族,死灰复燃!” “呸!狗皇帝!大贞王朝得位不正,必遭天谴!” “狗皇帝,我大荒帝国王族永不言败!” 赵政眼眸里闪过一丝冷意,毫不犹豫地下令。 “枭首示众!” ------------ 第30章:令人琢磨不透的陛下! 赵政从这群骨头硬的家伙嘴里,得不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只能杀了他们起到一些震慑作用。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 这群前朝余孽,被裴夑所率领的步卒全部斩首。 瞬间血染整个朱雀街道,汩汩流淌的鲜血如同小河一般徜徉。 满地身首异处的尸首,横七竖八地躺着,吓得街边百姓瑟瑟发抖。 这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帝王之姿? 马车刚转起车轮,裴夑就听到太监尖声传达着赵政的命令。 “陛下有旨!将这些前朝余孽的首级悬于城墙之上十日!” “陛下就是要明着告诉那些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 “胆敢刺杀陛下,他们就是下场!” 随着马车离去,浩浩荡荡的队伍朝皇城的方向而去。 百姓们望着尘土飞扬的地方,心中情不自禁地升起一股畏惧与恭敬。 …… 正德殿。 赵政回到皇宫,便在御书房里开始批阅奏折。 从他当皇帝替身开始,之前所积攒下来的奏折,几乎都有翻阅。 朝中哪些人是废材,哪些人能堪大用,赵政都摸得一清二楚。 等他完全掌握皇权,朝中的这批官员该动一动了! 高力端着一碗燕窝来到桌案前。 “陛下,夜已深,要不先去长宁宫歇息吧?” 赵政放下手中的折子,笑着问高力:“朕交代你的事儿,办得怎么样了?” “回禀陛下,大将军的人随行皇后娘娘车队悄然潜入皇宫之中,如今已潜伏到了皇宫各处,曹公公也在皇城做了一些部署。” 赵政点头道:“母后那边派人去了吗?” “那儿有暗影卫盯着,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 “小高,你办得很好!”赵政在桌案上找到一封密信,“你明日将这封密信交给裴统领,一定不能让曹正淳发现。” “奴婢明白。” 赵政起身道:“今日不去长宁宫,去幽宁宫。” 高力微微一愣。 前几日陛下不是一直都去见皇后嘛? 今日为何又要去见李贵妃? 越来越猜不透陛下的心思了。 高力帮赵政打点好一切,刚准备摆驾幽宁宫,便遇上风风火火赶来的曹正淳。 曹正淳瞥了眼高力,拱手道:“陛下,老奴有要事找你。” 赵政对身边的高力道:“小高,你先下去吧。” 高力颔首而退,给赵政准备龙辇去了。 曹正淳把赵政拉入到正德殿偏殿,沉声道:“咱家听说你白天在魏府遭遇了行刺?” 赵政笑着说:“曹公公放心,此事无伤大雅,就是一群小毛贼,幸亏有裴统领救驾。” “咱家听说他们都是前朝余孽?” 赵政点头道:“曹公公,咱们大贞如今内忧外患不断啊。朝中有大将军把持朝政,外面又有前朝余孽贼心不死,妄想复国,这么多祸事接连发生,叫小人该如何是好啊?” 曹正淳眯起眼,心里暗暗想道:若是有前朝余孽出没,倒是给了咱家一个募兵的理由。 “小子,今日魏府家产抄没得如何了?” 赵政激动道:“曹公公,小人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曹正淳笑着说:“等这些财物进入皇宫,要将一半都交给咱家保管。听明白了吗?” 赵政在心里呵呵冷笑。 我交你个奶奶腿啊! 凭什么交给你个老贼? 那些抄没的家产,都是赵政准备收入囊中的军费,岂能交到他人手里? 赵政陪笑道:“曹公公放心,财物送进宫里还需些时日,到时候小人会把抄录的账本亲自送到您手上。” 曹正淳哈哈大笑道:“小子,你果然是个聪明人。” 呵呵。 就怕等抄没的财物还没送进皇宫,你个老小子就死翘翘了。 “对了,曹公公!小人明晚就能帮您把大将军骗入皇宫,您打算怎么做?” 曹正淳微微一愣,连忙问:“小子,你是如何说服大将军进宫的?” 赵政不好意思地笑道:“小人这两日都在长宁宫住下了。” 听了赵政的话,曹正淳恍然大悟地笑道:“哈哈哈哈……咱家没想到,关键时候你小子还是蛮有作用的嘛?” “你就老老实实给咱家当条听话的狗,咱家就让你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待到咱家铲除了大将军,便是大贞第一权臣!” 赵政暗暗翻了好几个白眼。 将死之人,还好意思在这里大言不惭地画大饼! “曹公公,那小人以后就仰仗于你了。” 曹正淳听到这话,尾巴都快翘起来了。 他就喜欢听这些马屁话! 以前看到朝中大臣都来巴结魏忠祥,他还不屑一顾,自以为与魏忠祥他们与众不同。 到头来却发现,没有人拒绝得了权力的诱惑! 等到曹正淳离开正德殿,赵政的目光逐渐变得冰冷。 只有先用权力麻痹曹正淳,才会让他迷失自我。 走出正德殿,高力已把龙辇准备就绪。 “摆驾幽宁宫。” 而另一边的长宁宫。 钱皇后还在期盼着赵政的再一次到来。 “玉莲,这么晚了,陛下怎么还没来,有陛下回宫的消息了吗?” “娘娘,陛下早就回宫了,只是一直在正德殿忙于政务。” 钱皇后惊讶道:“陛下何时变得如此勤勉啦?” “好像是从病重之后,陛下就突然变得不太一样了。” 钱皇后可不管陛下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只要还能像昨晚一样对她那般温柔如水,她便心里欢喜。 “娘娘,宫里传来消息,陛下去了幽宁宫。” 钱皇后黯然神伤道:“也罢,去李贵妃那里也好。” “娘娘,奴婢今日去过福宁宫了,福宁宫如今守卫森严,任何人都进不去。” 钱皇后心中一动。 这么说来,陛下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窦太后看似久居深宫,实则操纵着前朝与后宫里的一切? 太可怕了! 宫中怎么会如此可怕的女人? 如果她想得到陛下更多的宠爱,就必须帮陛下摆脱太后的控制。 只要陛下还活在太后的监视之下,那就永远无法获得自由。 “曹正淳必死!” 钱皇后暗暗下了一个决心。 这时,一名太监突然朝钱皇后拱手道:“皇后娘娘,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待到明晚大将军进宫,便是诛杀曹正淳逆贼之时。” 钱皇后冷若冰霜道:“你下去吧,告诉他们,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许在宫中随意走动。” ------------ 第31章:陛下坏死了! 幽宁宫。 李贵妃都准备就寝了,还是不死心地询问伺候她的青鸟。 “陛下今晚是否又去了长宁宫?” 赵政连续两晚留宿长宁宫,让李贵妃因此夜夜失眠。 她非常懊悔那晚迫不及待提及二皇子,肯定令陛下心生反感,以至于两日都没来幽宁宫。 李贵妃在后宫中经历过人生起伏,自然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宠幸。 如果因为她的愚蠢而再次失去陛下宠爱,那她真的会哭死。 青鸟摇头道:“娘娘,奴婢不清楚。夜深了,陛下好像还在正德殿批阅奏折。” 李贵妃一脸震惊道:“陛下何时变得如此勤勉?” “娘娘,自从陛下大病痊愈之后,宫里人都说陛下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呢。” 李贵妃叹道:“恐怕陛下和本宫一样,都经历了人生起伏,更加珍惜当下所拥有的一切。” 就在李贵妃带着一丝失落准备就寝时,寝殿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伺候李贵妃的另一名侍女青衣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娘娘……娘娘……” 青鸟连忙扶住青衣,疑惑地问:“青衣,出了什么事如此慌张?” 青衣喘着粗气道:“陛下……陛下……快到……快到咱们宫里来了!” “啊?” 李贵妃下意识地摸了摸头上的发髻,喜出望外道:“青衣,你没看错吧?” “娘娘,千真万确!” 青鸟跟着高兴道:“娘娘,奴婢帮你梳妆打扮一番,这次一定要让陛下留宿咱们幽宁宫。” 李贵妃俏脸一红道:“陛下还有多久到?本宫还来得及梳妆打扮吗?” 青鸟与青衣莞尔一笑,连忙跑过来给李贵妃更衣打扮。 宫外的龙辇落地,赵政神清气爽地进入幽宁宫。 自从他帮李贵妃在后宫确定了地位之后,幽宁宫就不再变得像以前那样冷清了。 如果说前两日去皇后宫中,是为了得到皇后信任,借大将军之手铲除曹正淳这个祸患。 那么来到幽宁宫,赵政是为了片刻的安宁。 因为在这里,他才能无所顾忌地做自己。 刚踏入寝殿,李贵妃带着青鸟与青衣连忙躬身施礼。 “臣妾拜见陛下,陛下圣躬金安。” 赵政抬手扶起李贵妃,却见今晚的李贵妃竟然换上了一身粉红色的长袍。 那独有的异域风情一览无余。 哪怕是在家宴之上,李贵妃都没有穿得这么艳丽。 “你们都下去吧。” 赵政把身边的下人全部支走,只留下风情万种的李贵妃一人。 “臣妾今天特意穿了陛下赏赐的……” 话还没说完,李贵妃就被赵政一把抱起,往床榻的方向而去。 “陛下……等一下……” “臣妾……嗯~~~” 白色纱帐落下那一刻。 寝殿外,侧耳倾听的青鸟与青衣连忙蹑手蹑脚地催促着下人赶紧离开。 翌日清晨。 李贵妃心满意足地睁开眼,却见赵政就坐在床榻边看着她。 “陛下怎么起这么早?” “今日朕要上早朝,舍不得离开,就想再偷偷看看爱妃。” 李贵妃连忙起身勾着赵政的脖子,眼神中多了几分妩媚。 “陛下如此怜惜臣妾,臣妾哪怕是死也心甘情愿。” 赵政白了李贵妃一眼,不满道:“在朕面前说什么死不死的?昨夜辛苦爱妃了,朕要去上早朝了。” 说到这里,李贵妃撅起樱桃小嘴扶着腰肢,突然感觉到浑身一阵酸痛。 昨夜她快被陛下给折腾死了。 “陛下坏死了!”李贵妃依依不舍地拉着赵政的手娇嗔道,“陛下之前交代张罗选秀一事,臣妾已经帮陛下物色好人选了,何时举行选秀大典?” 按照大贞王朝的传统,只有朝中外戚士族的名门望女,才有资格参加宫中举办的选秀大典。 而且这些秀女都经过宫中层层选拔之后,才有机会出现在皇帝的面前。 赵政听完精神一震。 “爱妃既然帮朕精心挑选过了,那就把选秀的日子订在这个月十五吧。” 距离十五还有十日的时间,可以让秀女们好好准备一番。 “臣妾恭送陛下!” 李贵妃见赵政准备离开寝殿,刚想下床施礼,却发现两条腿还在微微发颤。 赵政坏笑道:“嘿嘿,爱妃下床不便,不用起来送朕了。” 调戏完李贵妃,赵政便坐上高力准备好的龙辇,直奔早朝的元亨殿而去。 …… 元亨殿。 文武群臣连续三声山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早朝正式拉开帷幕。 对于今日的早朝,赵政还是非常期待的。 因为时机成熟,曹正淳那个老贼终于被权力蒙蔽双眼,掉进了他事先挖好的陷阱里。 赵政给了李维尚方宝剑,经过这几日的调查,肯定查到了很多魏忠祥的同党。 这看似在查魏忠祥同党,实则为了整顿乌烟瘴气的官场,为了达到敲山震虎的效果。 赵政抬了抬衣袖,威严道:“众爱卿平身。” 九龙台阶下的朝中大臣纷纷起身。 站在阶梯上的曹正淳从怀里掏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圣旨,大声朗读道: “陛下有旨!” “朕昨日亲临魏府,遭遇前朝余孽伏击,幸得九门提督护卫,方得化险为夷!前朝余孽一日不除,朕心难安。” “朕决定将抄没的司礼监宦官家产当做朝中军费,特命九门提督统领曹正淳建立一支军队,在京中附近剿匪!” 旨意传达完,朝中大臣纷纷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起来。 “陛下这是在分化兵权,有意削弱大将军的权力?” “休要胡言,还是听听陛下怎么说吧?陛下肯定有陛下的意图。” “大将军掌握着整个京畿营,要剿匪也应该让大将军前往才是啊!” 建立军队,这可是一件大事! 朝中本有三派势力,宦官外戚士族成三足鼎力。 如今宦官被铲除了,外戚士族就成了朝中的主力。 而身为外戚的钱勇又有京畿营在手,光靠士族难以制衡他的权力。 恐怕陛下是出于这样的顾虑与担忧,才会建立军队针对钱勇! 钱勇内心纵然感到隐隐不安,也没有立即发作。 钱皇后昨天告诫过他,在朝堂上不能打草惊蛇,不然一切计划都将功亏一篑! 即便大殿上的文武百官都把目光投向他,他依旧保持着波澜不惊的样子。 不仅如此。 钱勇按照钱皇后的意思,连忙跪在地上,高声呼喊:“陛下圣明!” ------------ 第32章:毒计,转移矛盾! 朝堂的文武大臣看到钱勇匍匐在地,全都瞠目结舌! 面对陛下分化自己的权力,大将军居然还能坦然接受。 这是何等气度啊? 曹正淳同样惊讶不已。 他还以为圣旨一旦颁布,朝中肯定会掀起一阵波澜呢。 想不到大将军这么快就选择了屈服! 这样他就可以借剿匪之名,明目张胆建立军队,用来抵御数月后抵达京城的藩王大军。 事情进展得如此顺利,有点出乎曹正淳的意料。 而赵政早就在心里乐开了花! 他其实和曹正淳想到一块儿去了。 他早就想建立军队了,奈何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和理由。 就算找到合适的借口和理由,这种事情也不能通过他的嘴说出来。 这叫转移矛盾! 曹正淳这个老贼傻乎乎跳出来,那不是正好帮他吸引了一波仇恨嘛? 而且会让大将军更加相信自己对皇后所言的那套说辞! 哈哈哈哈…… 这可是一箭双雕,一石二鸟啊! 赵政乐不可支,可脸上却表现得风平浪静。 他连忙开口安慰道:“前朝余孽虽然猖獗,却还没到动用京畿营的地步。” “若是让大将军前去剿匪,那是大材小用!” “大将军对朕的旨意,应该没意见吧?” 钱勇抬头看了眼曹正淳,连连摇头道:“臣不敢!陛下英明!” “既然大将军没意见,那就等抄没魏忠祥这群奸贼的家产送入国库,便开始建立一支剿匪军队吧!” 曹正淳回头看着赵政笑了起来。 这小子虽说是个替身,却挺机灵,还知道恩威并施一下。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话音刚落。 李维手持着象牙板出列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来了! 赵政内心狂喜,面容严肃道:“李爱卿有何事要奏?” “臣之前受陛下重托彻查魏忠祥余党,经臣数日的追查,终于查到些许蛛丝马迹。” 赵政的冕旒晃动了两下,故作惊讶道:“李爱卿,快和朕说说看,你都查到些什么?” “臣查到司礼监宦官与朝中某些官员有所勾结,共同在朝中敛财多年,蒙蔽陛下,欺君罔上!” 赵政面色一沉:“李爱卿!到底是朝中的哪些奸佞,胆敢如此欺瞒朕?” 李维手持着一本名册,冷声道:“陛下,臣查到的所有罪证都写在了折子上,还请陛下过目。” “呈上来!” 赵政一开口,朝堂心里有鬼的那些官员便吓得汗流浃背。 他们知道李维这家伙性情耿直,非常不好惹,毕竟连钱勇与张居阳都对此人头疼不已。 曹正淳把折子递给赵政,示意他不要再生出事端。 赵政根本没管曹正淳什么反应,看完李维呈上来的那本花名册,顿时雷霆震怒。 “放肆!!!竟有一半的官员都与魏忠祥这群逆贼有所勾结,你们眼里还有朕这个皇帝嘛?” 话音未落,朝中无数官员纷纷跪在地上,高声呼喊:“陛下息怒!” 其实只要在朝为官,大多数人底子都不干净,只要李维随便查一查,都能给很多官员定罪。 “你们是想让朕请你们站出来,还是自己站出来?” 朝中很多官员非常心虚,心理素质也不够高,被李维与赵政这么默契配合一吓唬,朝中三分之二的官员都跪在地上开始求饶。 “臣都是一时糊涂啊!求陛下开恩!” “臣受奸人蛊惑,求陛下开恩啊!” “臣被魏忠祥等人胁迫,求陛下开恩啊!” 赵政嘴角弯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这么多官员里,肯定有很多外戚士族的势力。 这下赵政可以名正言顺给他们一锅端了,算是给朝中很多外戚士族一个小小的警告。 只是令赵政有点儿看不透的是丞相张居阳! 不管是刚刚钱勇被削兵权,还是李维弹劾朝中官员,他都处变不惊,仿佛置身事外! 这么沉得住气,真是令人看不透啊! 钱勇起身为朝中几名走得比较亲近的官员求情。 “陛下,当初魏忠祥等人在朝中只手遮天,谁敢不从?还请陛下再给诸位同僚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赵政冷声道:“大将军的意思是,今后朕可以随意被人欺瞒,朝中大臣可以随意欺君?” 钱勇一脸骇然道:“臣不敢!” 赵政哼了一声,问李维道:“李爱卿,如今魏忠祥那群逆贼勾结了这么多官员,你觉得该如何处置?” 李维铁面无私道:“若是不肃清官场,难免还会有如魏忠祥这样的奸佞把持朝政!还请陛下严查到底!” 听到严查到底四个大字,剩余的朝中官员全都心里咯噔一下。 李维这是打算做什么? 想把官员们全部彻查严办? 这样一来,朝廷那些活儿该交给谁来干? 这显然是非常不合理的处理方式! 赵政手持着李维的那封折子,深吸一口气道:“既然李爱卿这么说了,朕觉得就应该彻查到底!” “但朝中牵连官员众多,若是全部下狱,朝中恐怕会无人可用,暂且给他们记下罪行。” “朕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若是愿意交代其余同党,朕可以从轻发落。” 赵政再一次把矛盾转移,让朝中官员的人性发挥到极致。 在影响到自身利益的情况下,人都会失去理智。 这时候,他们就会为了自保,互相攀咬! 很快官员们互相指认,渐渐发展到快要将矛头指向以钱勇与张居阳为首的外戚士族身上。 赵政把目光落到张居阳身上。 这只老狐狸还能坐得住嘛? 张居阳听着吵吵闹闹的朝堂,突然跪在地上,大声吼道:“陛下!如今朝堂乱成这样,难道是你想看到的吗?” “百姓流离失所,各地起义不断,边疆频繁受扰,前朝余孽尚不死心!而我大贞内部却还在争权夺利,玩弄心计!“ “国将不国,朝将不朝!难道陛下与诸位同僚,都想步前朝后尘,当亡国奴吗?老臣年迈,已无力再为陛下分忧,还请陛下保重!” 赵政神情肃穆地望着张居阳。 只见他摘下自己的乌纱帽放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转身拂袖而去。 “丞相……丞相!!!” 朝中很多官员大声呼喊着挽留。 赵政望着张居阳离去的背影,深邃的眼眸里,流露出异样的神采。 他在张居阳身上似乎看到了一点微亮的光芒。 ------------ 第33章:敲山震虎,震不了老狐狸! 随着张居阳突然褪去官服,潇洒拂袖而去。 朝中官员更加人心惶惶。 陛下已经杀疯了! 先削大将军兵权,再让朝中官员互相攀咬。 分化外戚士族权力的目的,做得太明显了。 “朕乏了,退朝吧。” 赵政扶了扶额头,挥动着衣袖,起身离开元亨殿。 互相争得面红耳赤的朝中官员,见陛下宣布退朝,顿时鸦雀无声。 只有李维还陷入权力的漩涡中无法自拔。 他朝赵政的背影大声喊道:“陛下,您还没有说如何惩处这些罪臣呢?陛下?陛下!” 而赵政全当没听见,充耳不闻。 反正他敲山震虎的效果达到了,大将军钱勇被分化了兵权,丞相张居阳又主动选择罢官而去。 那他还有必要去追究剩下的小卡拉米吗? 所谓树倒猢狲散。 他们在朝中所倚仗的权力一旦被瓦解,就会变成一盘散沙,对赵政而言毫无威胁。 那治不治他们的罪又有什么关系? 李维是一根筋,满脑子匡扶正义,都快魔怔的不像个正常人了。 等到这场闹剧彻底平息,赐给李维的尚方宝剑,也该收回来了。 有时候李维这种人,用得好能杀人于无形,用得不好容易伤到自己。 赵政只选择用他去清除敌人,绝不会让他来伤害自己。 换完便服的赵政从元亨殿偏殿走出来,迎面遇上等候多时的曹正淳。 只见曹正淳脸上笑意很浓,似乎有话要说。 赵政对身边紧紧跟随的高力道:“小高,你把秦羽叫到御书房候着。” “奴婢遵旨。” 高力瞥了眼曹正淳,连忙把赵政身边的侍从宫女都支走。 曹正淳见四下无人,笑道:“小子,你今天表现得还不错!坐在龙椅上,倒是有点雷霆手段。” 赵政笑着说:“曹公公谬赞了,小人刚刚在朝堂上,就是顺水推舟而已,这些都是小人在书上学的呢,嘿嘿嘿……” 曹正淳哼哼两声:“经李维在朝堂这么一闹,大将军与丞相在朝中的势力便分崩离析了。小子,你今天令咱家刮目相看,咱家觉得你很适合当皇帝。” 赵政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小心翼翼地问:“那公公是打算把真皇帝……” 曹正淳双手负于身后,傲然道:“杀他还不着急!待咱家先夺得兵权,控制整个京城,便是易如反掌之事?” “小人恭喜曹公公,马上就能在京城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曹正淳仰天大笑:“哈哈哈哈……你都打听清楚了吗?大将军准备何时进入皇宫啊?” 赵政眯起眼道:“皇后说了,就在今夜召见大将军入宫!” “好!今夜咱家就要夺得兵权!” 等到曹正淳兴奋地离开,赵政恢复成一张冷脸。 曹正淳这个狗贼居然还玩起心眼来了。 在赵政的计划里,只要曹正淳被引入必死之局,就该逼他杀死大贞皇帝。 可惜这老小子玩了个心眼,准备夺得兵权后,再对大贞皇帝动手。 那就只能送他长眠地下,再做夺得兵权的美梦了。 只不过让赵政感到棘手的是,曹正淳一旦今夜身死,他还得亲自除掉大贞皇帝。 真是麻烦啊! 赵政无奈地摇头,然后回到正德殿的御书房。 站着等候的秦羽见到赵政连忙跪下。 “草民秦羽叩见陛下!” 赵政把秦羽扶起来,笑着说:“在宫里可呆得习惯?今后有什么事儿,随时和小高说,只要小高能办,都尽力给你办了。” 秦羽受宠若惊道:“草民深受陛下垂怜,感激涕零!只想在宫中好好当差,回报陛下!” 赵政拍了拍秦羽的肩膀道:“宫中不比其他地方,规矩比较多,你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及时向小高请教。” “今受陛下大恩,草民愿为陛下赴死!”秦羽感激完赵政,又对着高力施礼,“今后还请高公公多多提点小人。” 高力回了个礼,对秦羽说:“不敢当。” 赵政坐在桌案前,对高力吩咐道:“小高,今晚先安排秦羽前往宣武门当差吧,让他先熟悉熟悉环境,等过段时间再提拔到御前。” 听到宣武门,高力微微一怔,却也不敢多说多问。 “喏。” 高力领旨之后,便带着秦羽退出御书房。 走在前往宣武门的路上,秦羽对今后的宫中生活充满了期待。 然而。 高力却惴惴不安道:“秦壮士,今夜在宣武门当差,一定要小心,千万不要莽撞。” 秦羽挠挠头,疑惑地问:“高公公为何这么说?” 高力不好把话说得太明了,只能在秦羽耳边小声道:“今夜宣武门必有大事发生,秦壮士一定要多加小心。” 经过高力的提醒,秦羽不敢大意。 既然是皇帝身边太监给的忠告,那就说明今夜必有大事发生! 他刚在宫里当差,必须提起十二分的精神。 “多谢高公公提醒,小人会注意的。” 高力朝秦羽施了一礼,然后就离开了宣武门。 秦羽身着盔甲,站在宣武门前,威风凛凛! …… 张居阳罢官回府。 府上早已听闻早朝上的消息。 身为张居阳独子的张正明在府里急得团团转。 他觉得自己的父亲真是老糊涂了,怎么能罢官呢? “爹,你何故罢官啊?你这么做,不就让咱们张家成为京城的笑话了吗?” 张居阳刚回到府上,就听到张正明的抱怨,立马派人紧闭大门。 “爹,你要急死我啊!咱们张家要玩完了啊!” “妹妹与陛下不和,失去后宫地位,你又在朝堂罢官,失去朝中地位。” “爹,你是不是老糊涂了?哪怕等着把我安排进朝堂之后,再辞官也不迟啊!” 张居阳回到府中庭院,笑着说:“你这竖子真是蠢笨无知,老夫激流勇退,恰好能得几天清净。” 张正明翻着白眼道:“你是清净了!陛下巴不得你罢官呢。” “放心吧,过段时间,陛下自会把老夫请回朝中。” 张正明一脸不屑道:“爹,你是不是又糊涂了?陛下连大将军的权力都削弱了,怎么可能还把你请回去?” 张居阳躲回他的书房,开始研习书法。 “臭小子,过来给老夫研磨。” 张正明老老实实拿起砚台研磨。 “你可知道陛下为何要让李维彻查到底?宦官被铲除,外戚士族便成了陛下的心腹大患。” “与其等着陛下日日猜疑,还不如激流勇退,重新获取陛下信任。” “这叫什么?这叫釜底抽薪!” 张正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问道:“那爹凭何笃定陛下一定会过段时间请你回去?” 张居阳如同一只老狐狸,意味深长地笑道:“过段时间,你自然就知道了。” ------------ 第34章:今夜皇宫注定不会安宁! 酉时一过,宣武门紧闭。 秦羽站在宫门东边,一刻都不敢懈怠。 几名同行的士兵闭着眼睛打盹偷懒。 不一会儿。 大门前突然停下一辆马车。 一名随从冰冷道:“快开宫门!皇后召见!” 几名偷偷睡觉的士兵被惊醒,连忙招呼秦羽一声。 秦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跟着同行士兵一同打开了宫门。 待到马车浩浩荡荡进入皇宫,秦羽连忙询问。 “这是谁的车队如此气派?” “大将军的车队!” 大将军? 秦羽更加疑惑了。 身为朝中大将军深夜到访皇宫,真的只是与皇后叙旧这么简单? 回想起高力对他的忠告,内心突然感到一阵隐隐不安。 而另一边的曹正淳很快就得到了大将军钱勇进入皇宫的消息。 他身后是数千名身穿甲胄手持利刃的士兵。 “今夜宫中有人意图谋反,随咱家一起进入皇宫保护陛下!” 火光映照在曹正淳的脸颊上,让他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 过了今晚,他曹正淳就是京城真正的主人! 不管是朝中官员,还是皇宫内外,都将是他一人说了算! 就连那些曾经欺辱他,瞧不起他的名门望族,都会被他踩在脚下狠狠蹂躏。 只要他杀了钱勇,一切都将在他的掌控之中,包括那个贪生怕死的替身。 想到这里,曹正淳就激动不已。 他也没想到一切会如此顺利! 听说钱勇只带了数百人进宫,真是不堪一击啊! 这替身倒是有两把刷子,居然能说动皇后把大将军诱骗进皇宫。 钱勇一旦进入皇宫,对曹正淳来说,等同于瓮中捉鳖,难逃一死! 随着曹正淳一声令下,数千名士兵浩浩荡荡朝宫门而去。 负责看门的秦羽再一次懵了! 宣武门前,又有一支数千人身披盔甲的士兵想要进入皇宫。 秦羽刚想阻拦,却听到最前面骑着马的一名统领,手持一枚金色令牌。 “陛下口谕,有人在皇宫意图谋反,特命曹公公带着九门提督兵马前来剿灭反贼。” 看守宣武门的几名守卫,连忙把秦羽拉到一边,然后给曹正淳的队伍放行。 秦羽望着数千名士兵进入皇宫,再联想到高力对他的提醒,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难道是陛下有危险? 嗅到一丝危险气息的秦羽,连忙朝正德殿方向狂奔而去。 …… 酉时三刻,永宁宫。 被钱皇后隐藏在宫里的士兵逐渐浮出水面。 这些都是京畿营的精锐部队,足足有三千人! 他们站在庭院里排列着方阵,随时听候大将军钱勇的调遣。 钱勇换上一身金色盔甲,冷着一张脸出现在永宁宫里。 钱皇后对钱勇叮嘱道:“兄长,要一切小心!今晚杀了曹正淳,就能得到陛下信任!” 钱勇呵呵一笑道:“信任?妹妹当真以为陛下会信任我们?” “兄长为何这么说?陛下既是受了威胁,自然很多事都做不了主,被削兵权之事,你又何必怪他?” 钱勇冷冰冰道:“妹妹,若是陛下真信任我们,又何必在朝中下旨再建立一支军队?” “他这么做,无非是借着剿匪建军之名,制衡为兄在京中的权力?这难道不是在提防咱们?” “这些看似是曹正淳所为,背后如果没有陛下的推波助澜,你觉得可能吗?” 钱皇后连忙摇头:“兄长为何不愿意相信陛下呢?陛下对我推心置腹,答应过我,只要杀了曹正淳,就永保扶儿为储君。” “妹妹,你的聪明伶俐呢?为何突然变得如此感情用事?” “你好好清醒清醒吧!还看不明白吗?陛下只是想利用咱们铲除曹正淳罢了!” “你不要再被陛下蒙蔽了,今夜唯有趁乱杀了那狗皇帝,然后立扶儿为帝才是正道!” 钱皇后愣在原地道:“兄长才是真糊涂,若是今夜杀了陛下,咱们钱家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住口!大难临头尚不自知!不杀狗皇帝,咱们钱家才会陷入危机!” “今夜诛杀曹正淳之后,我会派人趁乱杀死狗皇帝,将此事嫁祸给曹正淳。” “待到事成之后,咱们钱家就能在朝中彻底掌权,到时候整个天下都将是我们钱家的!” 言罢。 钱勇离开永宁宫,翻身上了一匹事先准备好的骏马,带着三千京畿营精锐朝宣武门方向而去。 钱皇后连忙冲出来,厉声喊道:“兄长莫要糊涂,莫要一错再错!兄长!” 看着钱勇被权力蒙蔽双眼的样子,钱皇后的瞳孔里满是惊恐。 她想劝阻已经来不及了。 精锐队伍早已远去! 今夜势必会血染皇宫,引起一番腥风血雨。 钱勇率军行走在皇宫里,心中汹涌澎湃! 杀了曹正淳,再杀狗皇帝,扶持太子登基,他钱勇就能成为大贞第一位摄政王! 届时大局已定,谁也无力回天! 哪怕藩王来袭,他也无所畏惧! 不一会儿。 钱勇身边的副将汇报道:“大将军,曹正淳进入皇宫了!”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陛下危难之间,咱们京畿营义不容辞!” “曹正淳私闯皇宫意图谋反,诸位将士随本将军一同前去诛杀此等逆贼!” “取得曹正淳首级之人,封侯爵,赏千金,赐美人!” 话音刚落,三千名将士热血沸腾,士气高涨。 在钱勇的欢欣鼓舞下,他们纷纷抽出手中利刃,准备冲锋陷阵! 火光照耀在士兵们充满战意的脸上,在皇宫一路畅通无阻地前行。 皇宫里,很多宫门都紧紧关闭,太监宫女们都躲起来不敢露头。 钱勇隔着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一处火光! 那便是曹正淳所带的人马? 钱勇连忙问身边的副将:“曹贼带了多少人?” “大将军,不太对劲!曹正淳似乎早有准备,他身后有数千人!” “什么?” 钱勇愣住了。 这怎么可能呢? 曹贼居然早有准备? 难道他和皇后都被狗皇帝给算计了? 就在钱勇震撼到不知所措时,不远处的火光里冒出曹正淳的身影。 “大将军深夜擅闯皇宫,意图谋反,给咱家拿下!” 随着曹正淳的一声令下。 身后的士兵发出一声声嘶吼,纷纷从腰间抽出利刃,朝着钱勇冲了过来! 钱勇目眦欲裂,连忙指挥着身后的士兵冲上去抵挡。 瞬间双方人马就互相吞没了彼此! 皇宫里,渐渐弥漫起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 ------------ 第35章:我们都被骗了! 曹正淳望着冲过来的京畿营人马越来越多,突然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儿。 他连忙对身边的副统领裴夑道:“老裴,这是什么情况?为何钱勇的人越来越多了?你不是说,他只带了几百人就进皇宫了吗?” 裴夑摇头道:“曹公公,难不成大将军早有反意,提前在皇宫部署了人马?” 曹正淳咆哮道:“不可能!有咱家率领九门提督的人马日夜看守,他是如何将人马送进皇宫的?” “曹公公!这些都是京畿营的精锐,咱们九门提督的人马快要顶不住了!” 京畿营的士兵,毕竟是经过校场演练的精锐,比九门提督步卒的战斗力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曹正淳突然醒悟道:“中计了!快撤!” 就在曹正淳准备带着剩余人马往宫门撤退时,突然远处传来一阵呐喊声。 宫门附近杀出一队人马,让曹正淳等人心凉了半截。 这支人马正是赵政让高力事先部署好的腾骧四卫,只为切断曹正淳的退路。 随着腾骧四卫的杀出,附近可以逃生的宫门都被紧紧关闭。 曹正淳如同惊弓之鸟,浑身不住颤抖。 他被骗了! 从他进入皇宫开始,就被人给算计了。 大将军钱勇在皇宫早有安排,而他一旦进入就犹如待宰羔羊! “被骗了!我们都被骗了!!!” 曹正淳一边带着剩余人马浴血奋战,一边不甘心地咆哮。 他深陷人群中,奋力拼杀,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替身和他所说的一切。 都是那个该死的替身! 是他在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咱家居然还一直都相信着他的鬼话,一步步踏入他布置好的陷阱。 那家伙早就骗取了大将军的信任,把他一步步引诱到皇宫之中。 “曹公公,我们被包围了,在这么厮杀下去不是办法,还是往皇宫里逃吧。” 曹正淳的眼里流露出一丝杀意,突然朝远处的正德殿望去。 “你们都跟咱家来,咱家就算死,也要把那个替身给拉下去当垫背!” 言罢。 曹正淳手握着沾满鲜血的利刃,率领着几百人迅速退出主战场,朝着皇宫更深处而去。 另一边陷入混战之中的钱勇,同样感觉到了不对劲。 曹正淳到底带了多少兵马? 为何对方明明是兵败如山倒的颓势,杀过来的人数却越来越多了呢? “不好了!大将军,那些是宫里由御马监掌控的腾骧四卫!” 钱勇握着长剑,朝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 “咱们被陛下给骗了!!!陛下引诱我入宫,不是为了命我斩杀逆贼,而是要杀我!” “将军,那咱们该怎么办?腾骧四卫的人马已经包围过来了。咱们刚与九门提督的人马厮杀完,所剩士兵不多了。” 如果继续跟着宣武门前的腾骧四卫耗下去,那他们肯定死路一条! 钱勇用长剑指着身后的正德殿,大吼道:“留下一千多人在这里死守!剩下人跟我来!” 在大将军的一声令下,几百人跟着钱勇直奔正德殿而去。 此时。 正德殿灯火通明,赵政就在殿内御书房安安静静地批阅奏折。 对于殿外传来的阵阵厮杀声充耳不闻,就好像外面的拼杀与他毫无关系。 听着外面拼杀的声音,高力一脑门子冷汗,心中忐忑不安。 无论是谁最终冲杀进正德殿,那都非常危险。 他与陛下随时都可能人头落地! 可陛下却处之泰然,岿然不动。 “陛下,咱们要不撤出正德殿吧?无论哪一方活下来,对于咱们来说都不是好事儿。” 赵政笑着问:“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 “还不清楚,下人们不敢出去查探情况。” “不必着急,朕还有几个折子没批完。” 高力欲哭无泪。 这都火烧眉毛,随时可能丢掉性命啊! 就高力心急如焚时,正德殿被人破门而入! 钱勇手握着锋利的长剑,率领着几百人冲入殿中。 “杀了狗皇帝!赏黄金万两!”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士兵们手持利刃在殿里寻觅着赵政的身影。 然而,殿内又冒出一队人马。 这些是高力提前安排在正德殿,埋伏好的死士营,相当于守卫陛下的最后一道屏障。 躲在御书房里的高力,听到正德殿死士营的动静,吓得瑟瑟发抖。 “陛下!有人闯入了正德殿!这里很危险,咱们快撤吧!!!” 赵政笑着说:“小高,人都还没到御书房呢,你急什么?朕都不怕,你怕什么?去给朕倒杯茶来!” 皇帝不急太监急! 高力快要急哭了! 现在逃跑还来得及,一旦外面的人马杀入御书房,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只有死路一条。 他端着茶杯的手在不停地颤抖,茶水都从杯子里洒了出来。 死士营的人马与钱勇所率领的人马拼杀到一块儿,厮杀声响彻整个正德殿。 “拖住他们!你们几个跟我来!” 钱勇带着几名京畿营士兵,提着沾满鲜血的长剑,大步流星朝御书房的方向走去。 今天他一定要杀了狗皇帝! 狗皇帝不死,那他外甥就再也没机会登基为帝了。 这是他最后的机会! 轰! 钱勇一脚踹开御书房的大门,看到赵政还在批阅奏折,顿时陷入癫狂状态。 “狗皇帝!你居然没逃走?真是天助我也!!!” 赵政望着浑身是血的钱勇,不禁叹道:“真是没想到,最后活着来到朕面前的,竟然是大将军!你可真是宝刀未老啊!” “狗皇帝,你能骗得了我妹妹,但骗不了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赵政笑着问:“杀了我,你还能从这里逃得掉吗?” 钱勇哈哈大笑道:“从我踏入皇宫开始,就没打算活着出去。我早就想好了,连你和曹正淳那个阉狗一起宰了!只要能为外甥铺平道路,今日就算死,也要拉你当垫背。” “大将军舍生取义的精神,真是令人感动啊!不过,朕可能要让你失望了,从你进入皇宫那一刻开始,朕就想要双赢!” “曹正淳,朕要杀!” “你,朕也要杀!” 钱勇笑得更开心了。 “双赢?你也配!弟兄们给我上!杀了狗皇帝,赏金万两!” 几名京畿营的士兵听到赏金,脑子一热就朝赵政冲杀上去。 “杀!!!” 高力顿时大惊失色! “陛下!!!小心!!!” ------------ 第36章: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赵政之所以选择不撤。 是为了装13! 因为他身手还不错,不管最后谁杀到他面前,肯定兵力所剩无几。 然后他再展露出强大身手,达到装X目的。 许久没活动筋骨了,赵政只觉得手痒痒。 就在他准备动手时,半路却杀出个程咬金,把想要装13的赵政又给按了回去。 “某来保护陛下!” 一声厉喝。 秦羽如同离弦的箭,迅速从腰间抽出两把短戟。 噗嗤! 短戟。 见血封喉。 两名士兵的喉咙如同喷泉一样冒血,把剩下几名士兵给镇住了。 秦羽非常擅长近身肉搏,几乎无人能及。 只见他虎口一开,抓着两个士兵的脑袋狠狠碰撞在一起。 两名士兵脖子瞬间断裂晕死过去。 看得周围人目瞪口呆。 这种武力值爆表的家伙,还能称得上是人吗? 钱勇惊得手中长剑差点掉落在地上。 “你是何人???” 秦羽一声不吭地朝他靠近。 钱勇如同惊弓之鸟,想要逃出御书房,双腿却像绑了铅块一样,惊恐之下摔在地上。 秦羽奋起直追,暴喝一声,双戟朝钱勇的胸口毫不留情地刺入。 血液喷了秦羽一脸。 钱勇不甘地望向赵政,至死都没有闭上双眼。 他本想算计赵政,反而落入赵政早已设计好的陷阱,死不瞑目! 赵政嘴角抽搐两下。 这个X,他没装成,却让秦羽给装到了。 当初不是安排他去宣武门当差了吗? 他怎么还折回皇宫来了? 赵政一脸迷茫地看着秦羽。 本来他是算无遗策,结果秦羽半路杀出来,把他的装X计划彻底打乱了。 他连忙询问身边的高力道:“朕不是让你安排秦羽去宣德门当差吗?他怎么又折回来了?” 高力一脸惊讶道:“陛下,不是让他去宣武门当差吗?” 赵政一拍额头,懊恼不已。 算错一步,装X未成! 秦羽收起双戟,连忙对赵政拱手道:“陛下,秦某救驾来迟,还望陛下恕罪!” 赵政无奈地露出喜悦笑容。 “秦壮士,你来得真是时候啊!诛杀了想要行刺朕的逆贼!” 本来有点绝望的高力,突然像活过来了一样,激动地喊道:“秦壮士,你来得太是时候了,不然陛下与奴婢危矣!诛杀逆贼,是大功一件啊!” 赵政白了高力一眼。 要你多嘴! 他咳嗽两声,缓解了一下尴尬的气氛。 “秦羽,从今日起,朕就封你为虎贲御前将军,今后统领宫中所有御前侍卫,定名为虎贲卫!你可愿意?” 秦羽欣喜若狂道:“某叩谢陛下大恩大德!” 高力笑着说:“秦将军,今后要在陛下面前自称末将了。” 秦羽跪在地上,给赵政不停地叩头:“末将叩谢陛下大恩。” 赵政把秦羽扶起来,笑着说:“秦将军,你救了朕两回!朕今后便将性命系于你一人之身。” “末将不辱使命!愿为陛下赴死!” 赵政看了眼地上钱勇的尸首,叹道:“只可惜大将军一死,京畿营必定大乱,要是能有人替朕掌控京畿营就好啦。只可惜,朝中无人能堪大任啊!” 高力笑着说:“陛下何不招揽天下贤士?” “选拔官员的事情都被外戚士族垄断了。朕想要遴选人才,难如登天!” 秦羽突然拱手道:“陛下,末将认识一名同乡,武艺在末将之上,而且非常擅长统兵,不知能否将其招募过来投效于陛下麾下?” 赵政眼前一亮,激动地看着秦羽道:“秦将军,你真是朕的宝藏将军啊!此等人才,必须给朕引荐过来!” 高力在一旁多嘴问了一句:“秦将军,你那位同乡如今在哪儿当差?” 秦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早年间,他占山为王,当上了土匪,如今劫富济贫,与朝廷为敌……” “……” 赵政与高力都沉默了。 这种家伙能靠谱不? 别到时候招过来一身反骨,那就难办了! 秦羽也觉得好像有些不妥,连忙补充道:“不过陛下放心,末将只要修书一封,保证能将此人约来京城。” “到时候陛下若是愿意礼贤下士,末将有把握让他留在京城为陛下所用。” “还请陛下给这位同乡一个机会!” 赵政犹豫片刻,出于对秦羽的信任,深吸一口气道:“那就有劳将军了。” 二人刚商议完,正德殿再次引起一阵骚动。 “陛下,又有人闯入正德殿了,死士营恐怕抵挡不住了,咱们还是快撤吧!” 秦羽一脸严肃道:“高公公说得不错,末将断后,陛下快走!” 看着秦羽双手紧握双戟,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赵政感觉安全感满满。 关键秦羽这家伙还忠肝义胆,简直是无可挑剔的保镖。 赵政在高力的掩护下,暂时退出御书房。 曹正淳率领着几十人来到御书房门口。 “哈哈哈哈……大将军死了!大将军被算计死了!” “跟着咱家冲进去!今日就是那替身的死期!” “裴统领,你负责清理此处,咱家要去寻仇!” 曹正淳踏入御书房,看到里面站着一位身披铠甲的壮汉。 “无名小卒!给咱家上!” 身边的士兵一拥而上。 就在曹正淳准备在御书房进行扫荡时,突然感觉背后一凉。 一把长剑从他的后背贯入腹中。 鲜血侵染着铠甲,汩汩地滴落在地上。 曹正淳瞠目结舌地回过头,不敢置信地望着裴夑。 “你……你敢背叛咱家……” 裴夑抽出长剑,冷笑道:“曹正淳,你乃大贞逆贼!本统领为陛下办事,诛讨逆贼乃是做臣本分!” 曹正淳的肚子被贯穿了一个血窟窿,身体软绵绵地倒在地上。 他瞪大双眼,望着裴夑道:“被骗了……都被骗了……” 同时,秦羽这边也把曹正淳带来的几名士兵给解决了。 御书房里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儿。 裴夑偷袭完曹正淳,对着正德殿大喊道:“逆贼曹正淳已被伏诛!陛下可以现身了!” 赵政与高力听到呼喊,这才从正德殿的偏殿走出来。 看到赵政的那一刻,快要殒命的曹正淳更加激动。 他指着赵政急声道:“你……这个……冒牌货……” 赵政得意洋洋地看着曹正淳,对裴夑道:“裴统领,你做得不错!从今日起,朕就把九门提督交给你负责了!” 裴夑笑着拱手道:“谢陛下圣恩!末将必将誓死追随陛下!” 曹正淳死死地拽着裴夑的裤腿:“你……你就为了咱家的位置……就给他卖命……” 裴夑一脸不屑地踢开曹正淳的手。 赵政笑眯眯地开口道:“小高,你带着裴统领与秦将军去外面清理战场。” “喏。” 高力连忙带着秦羽和裴夑离开御书房。 御书房里,就只剩下赵政与奄奄一息的曹正淳。 赵政缓缓蹲下身,微笑着说:“曹公公,可曾想到会有今日?” ------------ 第37章:这天下除朕外,全都可以推倒重来 曹正淳气急攻心,一口鲜血吐出来:“你这个替身竟然连咱家都敢算计!你有种!” 赵政笑着说:“朕能当上皇帝,还不是拜曹公公所赐?如果不是你,朕又如何坐得上元亨殿那把龙椅?” 曹正淳死死盯着赵政,气得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剥。 对方越是得意,他越是不甘! “曹正淳,你还是下去和你干儿子团聚吧。今后朕就是皇宫,皇城,乃至京城的主宰!” 曹正淳惊愕失色,身体因为愤怒抖如筛糠。 “小桂子是你害死的?” 赵政站起身,双手负于身后,傲然望着曹正淳道:“你把小桂子安排在朕身边,不就是为了监视朕的一举一动?那朕又岂能留他?” 曹正淳把整件事情在脑海里过了一遍,顿时细思极恐。 有人想要替身的命,替身将计就计,把一切都推到小桂子身上。 因为此事他无法向真皇帝汇报,给了替身充分时间发展自己的势力。 这个替身太可怕了! 他竟然能想到如此缜密的计划? 看到曹正淳逐渐露出惊恐的表情,赵政继续说:“不只是你干儿子,就连司礼监那群宦官也是朕干的。朕借皇后名义除掉他们,一来可以把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二来还能麻痹你的追查,三来引起嘉德山庄那位对你的怀疑。” 好一招假途伐虢! 曹正淳惊恐万状地看着赵政,突然笑得癫狂起来。 “所以……咱家与大将军,都是你手中的棋子,都是你逐渐掌控权力的棋子!” “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利用咱家与大将军的野心,让我们互相残杀,你却坐收渔翁之利!” “你想要除掉咱家,是因为咱家知道你替身的身份对吗?可你难道不怕除了咱家与陛下,还有其他人知道你替身的身份?” 赵政胸有成竹道:“你是想说太后也知道?朕早已知晓此事。” 嗡! 曹正淳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他还想利用这条有价值的信息,换取一条生路呢。 “小子!你可知道太后背后的势力!就算你把知道你替身的人全部杀光,可藩王不日之后就会入京,届时兵临城下,你这个假皇帝又能做多久?” 赵政眯起眼,心里暗暗冷笑。 果然不出他所料,大贞皇帝留了一手王炸,早已命藩王进京勤王。 他必须要提前做好防备才行! “曹正淳,我早已猜到此事,这些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乖乖上路吧。” 曹正淳只觉得腹部伤口越来越痛,脑门上渗出汗珠。 他在死亡的恐惧之下,急声道:“如果你愿意放咱家一条生路,咱家就告诉你妹妹在哪儿?” 赵政再一次蹲下身,冷冷地看着曹正淳,沉声道:“朕留你不得,你必须死!” 曹正淳瞅准时机,突然从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用尽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朝赵政胸口插去。 赵政一把抓住曹正淳的手,笑着说:“曹正淳,忘告诉你了,其实朕的身手还不错。” 他轻轻一发力,就把曹正淳手上的匕首给打飞了。 曹正淳一脸骇然地看着赵政,如同看怪物一样。 他目光中流露着绝望,仿佛坦然接受了即将到来的死亡。 “咱家永远不会说你妹妹的下落!哈哈哈哈哈哈……” 赵政面无表情地掐着曹正淳的喉咙,猛然用力扭断了他的脖子。 曹正淳就此陨落,倒在钱勇尸首的旁边。 二人都在赵政的算计下,在皇宫中身死殒命。 赵政朝御书房外喊道:“小高,进来吧!” 高力听到呼喊,连忙推门进来。 “奴婢在,陛下有何吩咐?” “传朕口谕,封宫三日,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踏入皇宫一步!” “奴婢遵旨!陛下,外面还有京畿营与九门提督的一些降兵,要如何处理?” 赵政冷着一张脸道:“凡是今夜参与到这场宫变的所有人全部处死,一个不留!” 高力满脸震惊,浑身颤抖道:“陛下,会不会杀得太多了?那些士兵都是受了钱勇与曹正淳的蒙蔽。” 赵政轻蔑冷笑:“这天下除朕外,全都可以推倒重来!” 高力望着赵政渐渐离去的背影,心中顿时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眼前的这位陛下哪里像昏庸无道的君王? 玩弄权术简直炉火纯青,把大将军与曹正淳都给玩死了啊! 这样的帝王,你能说他没能力? 高力走出正德殿,面对殿外上千名被腾骧四卫俘虏的降兵,不禁摇头叹息。 身披盔甲的裴夑,笑着来到高力身边问道:“高公公,陛下怎么说?这些降兵是否能够收编啊?” “陛下有旨,全部处死,一个不留!” 裴夑一脸震撼道:“高公公,陛下真这么说?这些可都是京畿营的部分精锐啊,杀了难道不可惜吗?” 高力轻笑两声,回道:“陛下还说了,这天下除陛下一人,全都可以推倒重来!裴统领,你是聪明人,肯定知道该怎么做。” 裴夑听完高力的话,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样的陛下也太恐怖了吧? 如此威严,谁还敢背叛啊? 裴夑吞咽着口水,对台阶下的降兵纵然感到可惜,也不敢忤逆陛下的意思。 他挥挥手,下令道:“杀了吧。” 轻描淡写的三个字,就给一千多名士兵宣判了死刑。 一声令下,一千多名士兵的脑袋滚落在地。 正德殿外,血流成河,蒙上一层浓浓的血雾。 …… 翌日清晨。 皇宫各殿都接到了太监们传来的消息,要封宫三日! 昨夜肯定发生了惊天动地的大事,才会传出这种重磅消息。 宫女太监们在宫里传话,说是昨夜听到了厮杀声,必是宫里出了大事。 “你们都听说了吗?昨夜九门提督统领曹正淳率领兵马闯入皇宫,意图谋反!” “幸亏大将军及时出现,诛杀了逆贼,才保住了陛下!” “只不过大将军却因此殒命,太令人痛心了!” 这些话传到后宫嫔妃的耳朵里,同样引起一阵波澜。 “要变天了!大将军一死,那皇后地位岌岌可危啊!” “什么?大将军为保护陛下死在了皇宫里?这不可能吧?” “这该不会是宫中传出的假消息吧?大将军那么骁勇善战,岂能殒命宫中?” 消息自上而下不断传递,就连朝中诸位大臣也纷纷得到宫里传出的消息。 “诸位大人都听说了吗?宫中传来封宫的消息,可是昨夜发生什么大事?” “你居然还不知道?曹正淳意图谋反,被大将军诛杀在宫里了。” “而大将军为了保护陛下,在宫中殒命身死!京畿营要大乱啦!” ------------ 第38章:朕想永远坐上那把龙椅! 皇宫经两日清理,焕然一新。 将之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部抹平,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 而永宁宫与将军府同时挂起了代表丧事的白布绸子。 将军府的人连夜把钱勇尸首运回府中安葬。 钱皇后在宫殿里为钱勇披麻戴孝,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那夜与哥哥在永宁宫分别,竟会是生死诀别。 赵政来到钱皇后面前,露出忧伤表情,安抚道:“锦鸾,节哀顺变!” “大将军为了保护朕,被曹正淳那逆贼所害!” “当朕赶到时,大将军已经身死,令朕痛心不已!” 说到最后,赵政还故意流了几滴眼泪,为钱勇做了几句吊唁。 钱皇后躲进赵政怀里放声痛哭,哭的声音都嘶哑了。 她想不明白,一向骁勇善战的哥哥,为何会被曹正淳这个奸人所害? 如果不是她执着于参与这场权力之争,或许兄长就不会死了。 “臣妾恳求陛下好好安葬兄长!” 赵政颔首道:“锦鸾放心吧,朕一定厚葬大将军,并且命人安顿好大将军的家人。” “谢陛下圣恩,臣妾无以为报!”钱皇后跪在地上拼命磕头。 赵政扶起钱皇后,冲身边跟随的高力道:“小高,还不赶紧把人给朕带上来!” 高力朝身边的小太监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 侍卫就押着数百名被堵着嘴的罪犯进入宫中。 “锦鸾,这些都是曹正淳那狗贼的余党!” “他们是策划杀死大将军的罪魁祸首!” “朕觉得应该交由你来处置,让你以解心头之恨!” 那群被抓的罪犯拼命挣扎着,眼里满是惊恐之色。 赵政拍了拍钱皇后的肩膀,叹道:“锦鸾,人死不能复生,不要伤心过度,不然朕会难过。” 言罢。 他故作忧伤地离开永宁宫。 尚未踏出宫门半步,就听到钱皇后声嘶力竭的下令。 “将这群人五马分尸,告慰兄长在天之灵!” 赵政嘴角弯起一抹弧度。 钱皇后果然够狠,对待杀死她哥哥的人,毫不心慈手软! 曹正淳一死,大贞皇帝孤立无援。 除了仰仗窦太后,身边就再也无可用之人。 如今时机成熟,他该和真正的大贞皇帝好好见一面了! 高力弓着腰,对赵政汇报道:“陛下,大将军一死,京畿营被分化成好几股势力,他们都是大将军的旧部,都在为大将军的位置争得头破血流。” “让他们斗!他们斗得越狠,朕越喜欢!秦羽那日提到的山大王,请来京城了吗?” “陛下,秦将军说,路途遥远,可能还需一些时日。” 如今大局已定,赵政多少天都等得起! 让京畿营那群钱勇旧部先内耗一段时间,他再去收编! “小高,给朕准备一辆马车,朕要去趟嘉德山庄。” 高力点头道:“奴婢这就去办。” 半个时辰后,高力给赵政备好出宫马车,还让秦羽率领虎贲卫亲自护送。 “小高,你留在宫中处理剩下的事情,朕有秦将军保护,不必担心。” “奴婢遵旨。” 高力躬身行礼,目送着虎贲卫护送赵政马车渐渐离开皇宫。 …… 嘉德山庄。 此时已被赵政完全控制。 曹正淳当初留在此地的心腹,都被赵政秘密派遣虎贲卫全部剿杀,一个没留! 这件事情,就连高力他都没有告诉! 只有秦羽一人知晓。 赵政好不容易掌握了皇权,可以利用身边任何人,却不能轻信于任何人。 就好比他刚夺得兵权,心中早已想好制衡策略。 皇宫有秦羽统领的虎贲卫与高力所率死士营互相掣肘,皇城又有腾骧四卫与九门提督互相掣肘。 哪怕是京城防务,他也想好了制衡之策! 京畿营不能一家独大,等另一支军队建立起来,也要互相掣肘。 赵政刚下马车,秦羽立马过来搀扶,寸步不离。 “秦将军,你在曹正淳府邸可有搜寻到一名豆蔻年华的女子?” 秦羽摇头道:“陛下,末将并未搜寻到。” 赵政微微一怔。 那就奇怪了。 曹正淳那个狗贼到底把原主的妹妹关哪儿了? 除了他的府邸,还有哪儿能藏一个大活人呢? 想到这儿,赵政抬头望了眼嘉德山庄的另外几座宫殿,顿时心中一动。 来到主殿前,他叫住秦羽。 “秦将军,你带人在附近的宫殿里搜寻一下,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 “末将这就去办!” 秦羽接到命令,立马带着虎贲卫士兵开始在山庄里四处搜寻。 赵政轻轻推开正殿大门,踏入殿中,又把门给关上。 寝殿里,伺候大贞皇帝的那群太监宫女全被曹正淳给处理干净了。 空荡荡的大殿,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味儿。 殿里残余的烛火不断摇曳,即将熄灭。 卧于床榻奄奄一息的大贞皇帝,听到殿里动静,突然抬起虚弱无力的胳膊,眼中充满希翼之光。 “母后,是你来救儿臣了吗?” 大贞皇帝从床榻滚到地上,靠着强烈的求生欲,拼命朝屏风后面艰难爬着。 赵政越过屏风,微笑着望向趴在地上,如同丧家之犬的大贞皇帝。 做皇帝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够可怜可悲的。 “陛下,还记得草民吗?草民是你的替身啊!” 大贞皇帝的瞳孔猛然收缩,惊讶地抬起头。 “你……你怎么来这儿了?曹正淳那逆贼呢?” “死了。” 大贞皇帝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突然哈哈大笑道:“死得好!背叛朕的逆贼都该死!是你杀死了曹正淳那个叛徒?” “那是自然,如今嘉德山庄外,全是草民的人。” 大贞皇帝精神一震,晃晃悠悠站起身,摆出帝王架势。 “想不到朕在危难之间,竟是你这小民拯救了朕。你想要什么,朕都能满足你!” 赵政双手背于身后,笑着说:“草民想要的,陛下未必会给。” “整个天下都是朕的,还有什么是朕不能给你的?” 赵政一字一顿道:“草民就想要宫中的那把龙椅。” 大贞皇帝微微一愣,故意装傻道:“你是看上龙椅纯金打造?朕可以给你黄金万两,保你一生荣华富贵。” 赵政似笑非笑道:“你搞错了,朕想永远坐上那把龙椅!” ------------ 第39章:朕是不是很有当皇帝的天赋? 大贞皇帝如遭雷击,身体一个踉跄,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依旧不愿意承认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一个替身竟然敢大言不惭地自称朕,还妄想取代他这个九五至尊的皇帝?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你……你这贱民,简直放肆!朕是你能自称的?” 这是大贞皇帝第一次听到别人在他面前自称朕。 赵政玩味儿般看着大贞皇帝,笑着说:“如今不管是后宫还是朝堂,都在朕的掌控之中,就算你不肯承认,那也是改变不了的事实。” “朕要好好感谢你,若不是你让朕当你的替身,朕哪儿会有今日的风光!” “朕是个懂得知恩图报的人,一会儿会让你死得舒服些!” 大贞皇帝面如死灰地望着赵政,浑身因为恐惧而抖如筛糠。 “朕想过很多人会要朕的命,但从来都没想过会是你!!!” “你不要以为杀了朕,就能永远成为朕。” “朕早有所安排,会有人揭露你替身的身份。” 赵政不紧不慢地坐在床榻上,戏谑地望着大贞皇帝道:“朕知道你安排了一步暗棋!你想利用窦太后调遣边境藩王,妄图进京勤王。” 大贞皇帝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赵政那双深邃的眼眸。 为何他能知晓这一切? 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赵政见大贞皇帝还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干脆直接摊牌。 “实话和你说吧,司礼监宦官魏忠祥他们,是朕安排人除掉的!” “什么?”大贞皇帝气急之下,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他一手捂住胸口,望着眼前这个恐怖的替身,眼里满是恐惧。 “所以,你杀了魏忠祥他们,就是为了让朕怀疑曹正淳?你早就猜到还有其他人知晓你的身份?” 赵政笑着说:“你当皇帝那么多年,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留一手?不过,很快你母后就会和你下去团聚。” 大贞皇帝只觉得胸口一滞,呼吸变得沉重起来。 虚弱的身体不足以让他承受如此巨大的打击。 他双腿一软,便跪在地上。 “你做得很好!是朕小看你了,朕现在只想知道,你到底是如何杀了曹正淳的?他掌握着九门提督的兵马,你拿什么除掉他?” “借刀杀人呗!大将军这么锋利一把刀,不用白不用!” 大贞皇帝嘴角泛着血渍,突然狂妄地笑了起来,显得狰狞可怖。 “哈哈哈哈……愚蠢的贱民!!!” “身为外戚的大将军,若是在朝中没了宦官牵制,用不了多久就会把持朝政。” “你终究会沦落为一个傀儡皇帝,下场不会比朕好多少!” 赵政耸耸肩道:“不好意思,要让你失望了。大将军已死,如今皇宫、皇城和京城的所有兵权都牢牢掌握在朕的手中。” “如今只需要杀了你和窦太后,就再也无人知晓朕的替身身份!” “你说,朕是不是很有当皇帝的天赋?” 大贞皇帝眼神里透露着一丝不甘与震撼。 他第一次对眼前的赵政升起一丝敬畏,甚至开始有点畏惧死亡。 “不,不,不!你除掉了宦官与外戚,那今后朝中士族势力会越来越庞大,到时候你要如何应对?你的权力还不是会被一点点吞没?” 赵政站起身,缓缓地朝大贞皇帝靠近。 “朕觉得你话有点多了,还是安心赴死吧。” 大贞皇帝孱弱的身体不断颤抖,急声道:“你可以杀朕,但若是想取代朕,能不能不杀朕的儿子?” “他们尚且年幼无知,从未享受过朕的一丝怜爱。” “是朕对不起他们,就当朕求你了!” 赵政的眼眸里多了一丝阴冷与决绝,冷漠无情道:“你以为朕会像你一样,对任何人都心慈手软?斩草就要除根,朕不会给自己留下任何祸患!” 大贞皇帝绝望地闭上眼,不再做任何抵抗,静静等待着死亡降临。 赵政从身上抽出一条事先准备好的白绫,缠绕在大贞皇帝的脖子上。 “朕只能答应你,让你死得体面一些。” 随着赵政用力勒紧白绫,大贞皇帝的脸色逐渐朱红。 在求生本能欲望下,大贞皇帝瞪着双眼,奋力做着最后挣扎。 直到大贞皇帝的脸色变为绛紫色,大贞皇帝的身体逐渐失去了最后的抵抗,渐渐没了反应,双手重重垂在地上。 殿中不断摇曳的微弱烛火突然熄灭。 赵政松开手,尸体重重摔在地上。 大贞皇帝就这样在悄无声息中陨落,结束了他荒唐的一生。 而赵政从今往后再也不是皇帝替身,而是真正的大贞皇帝! 赵政独自离开寝殿,然后对殿外站岗的虎贲卫吩咐道:“来人!在大殿四周堆满柴火淋上火油,一把火烧了这儿!” 听到陛下吩咐,虎贲卫的士兵二话没说,连忙将整个宫殿点着。 熊熊烈火燃尽嘉德山庄的寝殿,也将大贞皇帝存在过的所有痕迹抹去。 赵政望着眼前火焰腾腾的样子,眼眸逐渐变得深邃。 不一会儿。 秦羽带着人马赶来。 “陛下,末将在嘉德山庄遇见了一位昏迷的姑娘。” 赵政眯起眼,望着眼前瘦弱的少女,脑海里逐渐浮现出原主的记忆。 这就是原主的妹妹赵嫣! 赵嫣长得如花似玉,被曹正淳这群太监囚禁这么久,真是可恨! 只可惜,他如今是一代帝王,不能因为儿女私情耽误大事,所以他绝不能与她相认。 “秦羽,一会儿等姑娘醒了,给她一笔足够享用后半生的钱财,替朕好好安顿她。记住,不要告诉她,是朕救了她。” “末将明白。” 赵政拍了拍秦羽的肩膀,然后严肃地下令道:“从今日起,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踏入嘉德山庄一步!” 虎贲卫的士兵们纷纷躬身行礼,恭送赵政离开嘉德山庄。 就在赵政刚离开,秦羽怀里的少女赵嫣嘤咛着醒来。 她一脸惊恐地望着秦羽,紧张道:“你……你是谁?我哥哥在哪儿?” 秦羽微微一愣。 他也没想到赵嫣会醒这么快,连忙让几名士兵把一箱子金银财宝抬过来。 “姑娘,你在这里受惊了。这些是我家主人赏给你的,你可以拿着这些钱好好去过自己的下半辈子。” 赵嫣疑惑地望着眼前的一切,突然朝嘉德山庄门口望去。 在那里,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哥哥……是哥哥!!!” 赵嫣看到赵政上了一辆马车,连忙追上去。 “姑娘,你要去哪儿?我家主人吩咐了,命我替你安排好一切,还请姑娘随我走吧。” 赵嫣不管不顾地朝嘉德山庄门口冲去。 “哥哥!!!” 还没走几步,就被身边的虎贲卫拦了下来。 秦羽翻身上马,一把将赵嫣给抱起来,冷着脸道:“姑娘,得罪了!我也是奉命行事。”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要去找哥哥……” “驾~~~” ------------ 第40章:搞不定老狐狸,就去搞定他女儿! 七日之后,封宫禁制取消,就连早朝也在井然有序中恢复。 然而。 偌大的元亨殿内,前来上朝的大臣却寥寥无几。 李维之前因为拿着尚方宝剑,搞下去一批官员,这些官员都在接受大理寺的调查。 而大将军钱勇死后,京畿营乱成一锅粥。 不管是朝中的世家大族,还是一些外戚势力,都紧紧地盯着京畿营这块肥肉,企图得到京畿营的控制权。 整个朝堂有一半官员无法按时上朝,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丞相张居阳罢官而告病在家。 别看张居阳罢官在家逍遥自在,但他在朝中的影响力却不弱,几乎一半朝廷官员都是他得意门生,皆是京中名门望族。 赵政看着殿里所剩无几的官员,突然明白了大贞皇帝临死前对他的忠告。 没有了宦官与外戚的牵制,这些士族只会更加肆无忌惮。 而且赵政还不能把这些士族给斩尽杀绝,因为根本杀不完! 士族们掌握着整个朝廷的官员提拔以及整个社会的运作模式。 他们是国家规则的制定者,更是执行者! 没有了他们,国家就彻底陷入瘫痪。 赵政即便费劲千辛万苦掌握皇权,可一旦失去士族们支持,终究也只是个光杆司令。 所以张居阳这只老狐狸很聪明,利用罢官来威胁他,让他这个皇帝难堪! 赵政心里是有杀意! 可他却杀不尽天下所有士族! 后宫可以靠杀戮震慑,让后宫嫔妃、太监和宫女乖乖听话,达到整顿目的。 朝廷不行! 武力行不通。 大贞王朝如果没有这些士族管理,必将陷入大乱,到时候只会更麻烦。 所以赵政只能选择智取。 要如何智取呢? 先稳住朝堂,然后进行官场改革,把权力从士族手上夺回来,实现皇权为中心的集权统治! 赵政望着台阶下的官员,幽幽叹息一声:“朕之前寒了诸位爱卿的心,导致张丞相罢官而去。” “可有人愿意替朕将张丞相请回朝中?朝中很多事务都离不开张丞相啊!” 他扫视了一圈,发现朝中那些大臣想把张居阳请回来的意愿很低。 如今他终于明白大贞皇帝话里的意思。 身为皇帝逐渐被士族权力裹挟,皇权会一点点被吞没蚕食。 朝中大臣无动于衷。 李维连忙出列道:“陛下,不来上早朝之人,按照大贞律例,要罚俸半年,绝不能惯着他们!” 赵政深吸一口气,问李维道:“李爱卿,这么多官员不来,朝中事务都由你来做吗?” “陛下,这些都不在臣的职责范围内。” “你弹劾了那么多官员,朝廷被你搞得乌烟瘴气。从今日起,你回去闭门思过,不必再来上早朝了。” “微臣尽忠职守,何错之有?陛下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赵政有些头疼地扶了扶脑袋,无语道:“你若是忠心,就该为朕分忧。如今京畿营里,钱勇旧部分崩离析,你有办法整合京畿营吗?” 李维摇头道:“臣无能为力。” “你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就只会逞口舌之快!朝廷需要人才来填补人员空缺,这些人才,你来替朕找吗?” 李维闷不作声。 赵政瞪了李维一眼,起身冷冰冰道:“退朝!” 早朝不欢而散,李维也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他身为都察院院长,有监察百官之责。 他在朝堂上都是秉公处理,何错之有? 真不知道陛下为何会发这么大的脾气? 离开了元亨殿,高力连忙劝道:“陛下,莫要气坏了身子。李大人耿直忠厚,自然无法体会到陛下所处位置的感受。” 赵政气愤道:“若不是看他乃贵妃之父,朕早就砍他脑袋了。” “秦羽替朕找的那位山大王还没消息?” “京畿营都乱成这样了,那家伙要再不来,京城兵权必将落入士族之手。” 高力弓着身子道:“陛下息怒。秦将军说,那位山大王已到京城,但需要他前去打点一下,才敢带来见陛下,毕竟他曾与朝廷为敌,要小心谨慎为好。” “罢了!待朕批完奏折,今晚前去长宁宫。” 嗯??? 陛下不是与德妃失和吗? 怎么突然又要去长宁宫? 高力实在无法摸透眼前这位陛下的心思了。 以前大贞皇帝还在的时候,赵政自然不敢碰德妃一根毫毛。 可如今大贞皇帝已死,他再无任何顾忌。 何况张德妃长得又有几分姿色,不睡白不睡! 既然他搞不定张居阳这条老狐狸,那就先去搞定他女儿。 …… 长宁宫。 这段时日,张德妃失去圣宠,宫中冷清不少。 前几日她在宫中得知父亲罢官无比惭愧,日日在宫中以泪洗面。 因为无法得到圣宠,牵连母家,害得父亲失势,她深感自责。 这一切,都是李贵妃那个贱人害的! 想到这里,张德妃的手指尖捏着一根银针,狠狠扎在写着李贵妃名字的小人身上。 “本宫扎死你个贱人!” “娘娘……陛下来了!!!”婢女玉莲急忙跑进殿里,激动地喊道。 张德妃微微一怔,还以为听错了。 “玉莲,你刚刚说是谁来了?” “陛下啊!已经快到宫门口了。” 张德妃连忙扔掉小人,对着铜镜检查自己的仪容。 “陛下……陛下怎么会突然到访?前几日陛下不是还一直都去李贵妃那贱蹄子宫中?” “娘娘,你快好好准备吧!这次不要再让陛下失望了。” 张德妃深吸一口气,只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当初她就是靠着一支霓裳舞俘获圣心。 今日陛下前来,她一定要让陛下留宿宫中。 赵政下了龙辇,刚踏入宫中,就听到殿里传来奏乐声。 张德妃倒有闲情逸致,还在宫里听上小曲了。 赵政摆摆手,示意高力带人先下去,然后独自一人进入大殿。 殿里笙歌不断。 抚琴的,吹箫的,敲钟的,弹琵琶的…… 所有的乐声组合到一起,婉转悠扬。 而在这些奏乐的人群中间,穿着纱裙的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德妃! 张德妃穿着一件浣纱长裙翩翩起舞,靠着一曲霓裳舞,摄人心魄,令人神魂颠倒。 赵政也被张德妃的曼妙舞姿吸引了目光。 难怪当初大贞皇帝如此宠幸她,这简直就是再世苏妲己啊! 赵政来到殿里,奏乐的人慌忙施礼。 他摆摆手,驱散众人,目光始终停留在张德妃妩媚动人的身体上。 张德妃故意脚下一滑,然后跌入赵政怀里。 她惊讶地看着赵政,慌忙撒娇道:“陛下……臣妾不知陛下驾到……” 张德妃楚楚动人的样子,如同一只小白兔,被赵政轻轻地抱起。 “陛下……” 赵政把手指轻轻放在张德妃朱红的嘴唇上。 “爱妃什么都不必说,朕都懂!今夜,朕会好好疼爱你!” ------------ 第41章:爱妃可不许求饶哦! 张德妃哽咽悲啼,抽泣不断。 她终于体会到什么叫做苦尽甘来。 自从陛下身体恢复回到宫中,她就再也没有受到过陛下的宠爱。 “呜呜呜……臣妾以为自己再也不会被陛下宠爱了。” “爱妃受委屈了,前段时间朕都是身不由己,言不由衷,如今事情都已解决。” 张德妃搂着赵政的脖子,梨花带雨地问:“陛下到底有何苦衷?说给臣妾听听吧。” 赵政把张德妃轻轻放置在床榻上,叹道:“朕大病痊愈,皇后便带着大将军意图逼宫,朕不得不委曲求全,不得不暂时放弃对爱妃的宠爱。” “而朕把时间花费在李贵妃身上,一来为了麻痹皇后与大将军,二来是想摆脱皇后与大将军的控制。” “如今大将军已死,朕便无所畏惧,终于能重新宠爱爱妃了。你可知道朕想爱妃想得有多苦?” 说到最后,赵政在张德妃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让张德妃把之前所受的所有委屈都吞进肚子。 张德妃连忙把赵政拥入怀中,哽咽道:“就知道陛下不会抛下臣妾不管,臣妾真没想到皇后居然如此歹毒!” 赵政抚摸着张德妃的脸颊道:“爱妃,朕如今浴火重生,终于能做一回自己的主。待到时机成熟,朕就废了太子,立咱们的孩子为太子。” 张德妃依偎在赵政的怀里,激动道:“陛下对臣妾太好了!大将军已死,陛下再无人胆敢掣肘,为何不下旨换掉太子呢?” 赵政苦笑道:“爱妃有所不知,你父亲罢官之后,朝廷上下全是烂摊子。” “那些朝中士族全是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鬼,没有你父亲在,又没有大将军在,他们逐渐露出獠牙,连朕的早朝都不来了。” “现如今朕的身边连个可用之人都没有,大将军死后,京畿营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好,朝堂之上又出现士族锋芒渐露的棘手麻烦。朕又如何能做得了主?” 看到赵政眉头紧锁,愁眉苦脸,张德妃心疼不已,也渐渐领会出其中深意。 朝中无人可用,陛下肯定想到了她父亲乃当朝丞相,还是有能力压制住朝中那些名门望族。 “臣妾明白了!明日臣妾就回母家坐坐,帮陛下当一回说客。” 赵政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一点就通,不需要再浪费过多的口舌。 “爱妃真愿意去把你父亲请回朝廷?若是真能把丞相请回朝堂,朕一定会好好重用他。” 赵政在来长宁宫之前就想清楚了。 他早就听闻张居阳最疼爱的就是张德妃这个女儿,对这个女儿言听计从,才养成她如此任性娇蛮的性子。 所以想要搞定张居阳,就要先搞定张德妃! 一旦张居阳被请回朝堂,赵政就有机会挽回朝堂颓势。 只要张居阳愿意回到朝堂,那他就有办法分化士族,然后逐个击破。 就怕张居阳不肯回来,那他就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而张德妃对于赵政来说,是一个最大的突破口。 至于赵政口中提到的重用,实际是准备让张居阳成为大贞官场真正的改革派。 他只有把张居阳推到士族的对立面,成为皇权代言人,吸引朝中世家大族的仇恨! 赵政才能完成官场上的一系列改革,才能实现至高无上的皇权! 张德妃欣喜道:“陛下放心,臣妾一定竭尽所能。” 老狐狸的事情搞定了,该搞定他女儿了! “爱妃愿意为朕分忧,那朕今晚要好好疼爱爱妃!爱妃可不许求饶哦。” “陛下坏死了!那陛下今晚要好好怜惜臣妾……” 赵政翻身将张德妃压在身下,柔声道:“朕满足爱妃的要求。” 纱帐落下,烛光熄灭,殿外笙歌不断! 翌日清晨。 张德妃醒来时,赵政早已离开长宁宫。 她没想到陛下身体痊愈后,居然那般生猛,差点让她连床都下不来。 幸好她身子骨过硬,一觉醒来,除了腰酸腿软,俏脸红扑扑,一切无恙。 经过昨晚滋润,后宫又有了她的一席之地。 大将军已死,皇后失势。 陛下有意要立三皇子为储君,她在宫中又可以扬眉吐气一回。 她和皇后在后宫斗了那么久,总算分出了高低。 谁的儿子能成为真正的储君,谁才能笑到最后! “来人!给本宫换上最艳丽的锦袍!” “给本宫准备好最高等级的仪仗队出宫!” “本宫要告诉后宫所有人,本宫重获恩宠了!” 在张德妃的吩咐下,宫里人不敢怠慢,立刻给她安排上。 甚至还给她安排了仅次于皇后的仪仗队,高调离开宣武门。 半个月的时间,后宫变幻莫测,把宫里的太监宫女们都给整懵了。 一直以来众人都认为后宫是皇后独霸天下。 谁知一场家宴却让众人发现,后宫竟是皇后与德妃平分秋色。 直到李贵妃重获恩宠,悄然崛起,众人才察觉到后宫是皇后、德妃与贵妃三足鼎立。 “后宫真是一个修罗场啊!你们都听说了吗?德妃重获恩宠了。” “可不是嘛!大将军一死,皇后失势,后宫又要变成贵妃与德妃之间的争斗了。” “太可怕了,前几天陛下不是还在宠幸贵妃与皇后,一直都厌弃德妃吗?怎么风向又变了?” …… 丞相府邸。 张德妃的仪仗队停在府邸门口。 府内以张居阳为首的所有家眷连忙出门迎接。 哪怕张德妃是张家女儿,但她如今身份却是宫里妃子,无比尊贵。 张居阳连忙率领夫人儿子与一众下人跪下迎接。 “拜见德妃娘娘!” 张德妃扶起张居阳,幽怨道:“父亲为何与女儿如此生分?女儿今日来府上,是想念家里的亲人。” “女儿的孝心感动了陛下,特许半日时间前来探望。” “同时,女儿还要给父亲带来有一个好消息。” 听出张德妃有话想要告诉自己,张居阳连忙让夫人带着下人去准备酒菜。 张德妃让身边的侍女也暂且退下,然后跟随张居阳来到他的书房。 “女儿,你要给为父带来什么好消息?” 张德妃笑着说:“父亲,您可以重回朝中当官了。” 张居阳惊讶道:“这是陛下的意思?” “当然!女儿已经重获陛下恩宠,特地让女儿邀请父亲重回朝中主持政务呢。” 张居阳笑着说:“女儿,只要你过得好,为父就安心了。至于为官之事,容为父再考虑考虑。” 即使是陛下有意让他回到朝廷,但不亲自来请他回去,又有什么诚意呢? “父亲还考虑什么?难道要让陛下亲自来请你回去?陛下都说了,只要父亲回到朝中一定会重用于你!父亲难道不能给陛下留点面子嘛?” 张居阳苦笑道:“女儿有所不知,陛下其实早就想对我们张家动手,只是为父一直明哲保身。” “父亲,算女儿求你了!就当是为了亥儿,赶紧回朝堂吧。陛下还说了,不日之后,就会废除太子,立亥儿为储君!” 张居阳眼前一亮,激动道:“陛下真这么说?” “千真万确!难道父亲不愿意相信女儿?” 张居阳抑制住内心的激动,深吸一口气道:“女儿,你为咱们张家付出那么多,也该为父替你铺出一条路来!” ------------ 第42章:朕要建立一支强大的军队! 正德殿。 经过修缮的御书房焕然一新。 赵政伏在桌案上,勤勉地处理着奏折。 玉霄殿荒废许久,令宫中很多太监宫女匪夷所思。 他们的陛下昔日在皇宫中荒淫无度,昏庸无道。 可从大病初愈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突然变得日理万机,励精图治。 而高力因为在宫变时发挥了重要作用,如今也成为了赵政身边最得力的助手。 他不仅掌握着御马监,还帮赵政攥着暗隐卫。 “小高,司礼监掌印空缺许久,你有时间替朕物色一下人选。人可以不机灵,但一定要忠心与听话。” “奴婢明白。陛下,刚刚宫中传来消息,魏忠祥等人府邸抄没家产已毕,东西正往国库运送呢。” 赵政放下手中毛笔,激动道:“那贾言呢?回来了吗?” 高力连忙给赵政递上一沓账本。 “这些是贾大人派人送来的账本,详细记录了司礼监十二位宦官府邸所有家产数目,还请陛下过目。” 赵政翻看完账本,看了眼最终的统计结果。 这次抄家一共抄没黄金三千万两,白银九千万两,粮食六千万石,布料两千万匹,骏马五万匹,各种奇珍异宝若干…… 看完明细,赵政急声道:“小高,赶紧把贾言给朕叫来,朕要当面赏赐他!!!” 高力知道赵政一直都非常重视人才,求贤若渴,自然不敢有所怠慢。 他派人连忙在国库把还在运输辎重的贾言给叫来了御书房。 贾言一进御书房就跪在地上,恭敬磕头道:“草民贾言叩见陛下。” “免礼。贾言,朕可把你盼来了!这次抄没家产,你功不可没!如此庞大数目的财物,你就没想过从中私吞一部分?” 贾言起身拱手道:“陛下如此信任草民,草民又岂能让陛下失望?草民知道陛下有鸿鹄之志,定能振兴大贞。草民若是敢有私心,又与司礼监那群阉宦有何异?” “好!朕就欣赏你的高风亮节!以后别再自称草民了,朕已经封你为朝中治栗内史,今后便是你大展宏图之时,可别让朕失望。” 贾言再次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道:“臣谢陛下圣恩!臣愿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起来吧!你把这么多家产运入皇宫,一路辛苦了。朕还要赏你一千两黄金,赐府邸一座!朕要好好重用你,就把魏忠祥那套宅子赐给你如何?” 贾言突然摇头道:“陛下的赏赐令臣惶恐,臣受之不起,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朕说你受得起!你可知道运回国库的那些财物,对朕来说意味着什么?那些都是朕要建立一支所向披靡军队的军费!” 贾言惊讶问道:“陛下,大贞有藩王镇守边疆,并无异族侵扰,为何突然想要建立军队?” 赵政叹道:“贾言,大贞朝局不稳,意图谋反之人太多!” “而大将军身死之后,京畿营彻底陷入混乱之局,无人可堪大用。” “若是再不建立一支军队,一旦藩王有了反意,来犯京城,朕该如何抵挡?” 贾言对赵政的未雨绸缪无比佩服,感慨道:“陛下,臣只懂得管理钱财,对建立军队一事一窍不通。” 赵政背着手叹道:“大将军身死,朕心痛不已。朕如今虽然手握钱粮,一心想要建立军队,却无人统领,何其悲哀!” 贾言不假思索道:“陛下,臣倒是有个合适人选……” 赵政欣喜道:“贾言,你既有推荐的人才,为何不赶紧告诉朕?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陛下,此人统兵才能不在大将军之下,曾在儋州之地,剿过匪,镇压过起义军,就连儋州藩王都有意想将其纳入麾下。” 赵政眼前一亮,一脸兴奋道:“贾言!你可真是朕的福星!此等人才,还不快给朕请来?” “只不过……”贾言欲言又止。 “只不过什么?” “陛下,此人是个死囚犯,前几日因杀人入狱,秋后就要问斩。” 高力瞪了贾言一眼:“大胆!竟敢给陛下推荐死囚犯?” 赵政朝高力摆摆手道:“贾言,你说说到底是怎么个情况?” 贾言跪在地上,诚恳道:“陛下,此人名为卫飞!” “臣与他交情很深,知道此人忠肝义胆,绝不会胡乱杀人,定是遭贼人冤枉。” “儋州当地官员与豪绅沆瀣一气陷害忠良,马上就要让此等军事人才枉死,还请陛下为臣的友人做主。” 赵政算是听明白了。 贾言这是打算让他替自己的好友沉冤得雪。 “贾言,你不要以为朕重用你,就想以权谋私!你那朋友若真是冤枉,朕可以帮他申冤,但他若真是死罪难逃,可别怪朕治你的罪!” 贾言匍匐在地,磕头道:“臣不敢!臣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明鉴!” 赵政眯起眼笑道:“卫飞真是军事方面的人才?要不是,朕可就要治你欺君之罪了。” “臣不敢有所欺瞒。” “好!既然你如此笃定,还愿意用性命担保,那朕就破例一回。” “小高,立刻快马加鞭,给儋州当地送去圣旨,将贾言好友卫飞押往京城由朕亲自审理。” 高力连忙拱手道:“奴婢这就去办。” …… 近日。 京城贴出皇宫里发出的告示。 皇帝后宫要选秀,京城里名门望族的女儿都有机会入宫飞上枝头当凤凰。 名门世家凡是有女儿的,都按照宫中规定,把女儿的名册给报了上去。 他们只想让自己的家族更加强盛,一旦入宫成为妃嫔,母家就会跟着在朝中受到陛下器重。 选秀之事如火如荼,准备选入宫的秀女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而潜伏在京城附近的前朝余孽,看到这样的告示,马上就告诉了他们的统领。 大荒王族在得知大贞皇帝想要选秀的消息,觉得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靖帝,奴婢愿意入宫刺杀狗皇帝!奴婢还是完璧之身,定能瞒过宫里人的层层把关。” 身为大荒王族帝王后裔的靖帝叹息一声。 眼前的女人刚被大荒王族选为了圣女,如此贞洁烈女,却要送入宫中受尽狗皇帝的蹂躏与折辱。 “靖帝,臣不同意让圣女入宫,她并非士族之女,又如何进得了宫?宫中选拔严格,臣以为不要冒这样的风险。” 大荒圣女脸上蒙着面纱,跪下恳求道:“靖帝,为了大荒,奴婢愿意一试!就让奴婢用自己的身躯换取大荒的一道曙光!” 大荒靖帝不动声色道:“准。” “谢靖帝。” 大荒圣女匍匐在地,冷艳眸子里凝滞着一股浓重的杀机。 她与大贞皇族有着家仇国恨,终于能亲手报仇了! ------------ 第43章:还有谁有资格当朕的对手? 福宁宫。 窦太后从噩梦中惊醒,汗水打湿床榻。 “来人!!!哀家要出宫!!!” 跟随窦太后多年的李嬷嬷连忙过来搀扶。 “太后,出不去了,整个福宁宫都有人把守,没有陛下旨意根本出不去。” “今天必须出宫,哀家倒要看看,谁敢拦哀家!” 另一名伺候窦太后多年的婢女珠玉跪在地上,浑身颤抖道:“前几日有人闯入皇宫意图谋反,宫里如今混乱不堪,太后还是安心在福宁宫休养吧。” 窦太后心中一喜。 难不成是藩王入京? 不对! 各地藩王远在边疆,就算收到密信立刻率军赶往京城,都要短则月余,长则数月。 “何人胆敢谋反?” “是九门提督统领曹正淳,听说已经被大将军诛杀。” 窦太后松了口气。 曹正淳果然怀有异心,如今被诛杀,却是极好的一件事儿。 若是藩王入京之后,能够除掉大将军钱勇以及那个替身,三皇子就能顺利按照密诏登基为帝。 而她身为太后也能重掌朝纲,独揽朝政。 “太后,陛下来福宁宫了,说是要见你。” 那替身为何要来见哀家? 窦太后眉头一皱,有些摸不清对方的想法。 从大贞皇帝产生寻找替身这种疯狂想法开始,窦太后就一直都在支持他。 时至今日,她还不知道这位皇帝替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窦太后在几名婢女的伺候下,换上一件黑色锦服,身上挂满各种各样的金银首饰。 还没等她出宫,身穿金色龙袍的赵政就进入了寝殿之中。 看到赵政的那一刹,窦太后愣在原地,瞳孔里满是震撼。 这个替身与她儿子长得实在太像了。 就算二人站一块儿,都让人无法分辨出真假来。 窦太后一时间有些恍惚,有点儿看到自己儿子大病痊愈的样子。 只不过眼前的替身终究是替身,并不是她贵为天子的儿子。 她的眼神逐渐从震惊转变为高傲与轻蔑。 她是真正的皇族,而眼前的替身不过是个低贱的平民。 “都下去吧。” 赵政一踏入殿中,就把人给赶走了。 高力将一壶酒轻轻放在桌子上,然后转身离开,紧紧关上寝殿大门。 只留下赵政与窦太后二人。 “见到哀家,还不行礼?难道陛下没教过你宫中礼仪?” 赵政戏谑地望着窦太后,有点儿想笑。 久居深宫的窦太后,还不知道外面早已瞬息万变,风云变幻。 他身为皇帝替身早已掌握皇宫与皇城的生杀大权。 窦太后更不知道的是,她的皇帝儿子早已殒命。 而她也即将成为赵政下一个要击杀的目标! “窦氏,如今皇宫是朕说了算,只有别人给朕行礼,还没有人敢让朕行礼。” “大胆!你就是个微不足道的替身,真把自己当成皇帝了?” 赵政展开双臂,骄傲地望着窦太后道:“窦氏,朕如今是皇宫的主人!很快朕就会送你和你儿子下去团聚。” 窦太后脑袋嗡嗡作响,如遭雷击一般,脸色瞬间煞白。 啪嗒! 手腕上缠绕的手串断裂,落了一地的佛珠。 就算她再蠢也听明白了赵政话里的意思。 她儿子是堂堂大贞皇帝,已经被这个替身给杀了! 这怎么可能? 她日日在福宁宫为儿子祈福,愿他早日康复,早日执掌朝中大权! 为何佛菩萨不保佑她儿子免遭诸苦呢? 她到底造了什么孽,才让她今生要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 窦太后脸色苍白得可怖。 她拼命摇头不敢置信,大声吼叫道:“你给哀家住口!你在骗哀家!哀家的儿子怎么会死?他是天子,他是大贞皇帝,他是这个国家的君王……” “来人!!!给哀家拿下这个妖言惑众的替身!” “这个替身永远都别想取代哀家的儿子!” 赵政捏着窦太后的下巴,冷声道:“你今天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进来。” “如今只剩你一人知道朕的身份,你觉得朕还会放过你吗?” “等你死后,朕会好好安葬你,给你最后的风光与体面。” 窦太后一脸惊恐地望着赵政,连退好几步。 她明显感觉到赵政身上传来的阵阵杀意。 眼前的男人浑身透露着危险气息,让她逐渐感到一丝畏惧。 “你想干什么?你想造反吗?哀家是大贞太后,你杀了哀家,窦氏一族不会放过你,各地藩王不会放过你,天下士族更不会放过你!!!” 造反? 赵政笑得很轻蔑。 今后在这宫中,谁反对他,谁就是造反的人。 窦太后口中提到的窦氏一族早在朝中失势。 而天下士族马上就要自顾不暇,哪儿会关心她一个太后怎么死? 只有各地藩王有点影响力,是唯一让赵政所有忌惮的一块心病。 “你说的这些朕都不怕。在你死之前,朕不妨告诉你。” “知道朕身份的曹正淳是朕杀的,而想要扶持太子登基的大将军也是朕杀的。” “就连你那个自以为聪明的儿子也是朕杀的,你觉得还有谁有资格当朕的对手?” 窦太后听完赵政的话,绝望地瘫坐在地上,眼里逐渐浮现出一丝恐惧。 眼前的替身太可怕了! 他身为一介卑贱平民,为何会有如此心机手段? 他凭什么取代自己的儿子,凭什么可以这么有底气和她说话? 窦太后逐渐察觉到赵政的意图,脑海里只有逃离的想法。 还没等她起身,就被赵政狠狠捏住下巴。 赵政伸手抓起酒壶,拼命往窦太后的喉咙里灌毒酒。 毒酒顺着窦太后的口腔流入她的五脏六腑。 赵政将空酒壶摔碎在地,冷眼望着窦太后道:“下去和你儿子好好团聚吧。” 窦太后不断咳嗽,用手想要把毒酒抠出来,可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毒性逐渐渗透到身体各个器官。 窦太后只觉得腹部传来剧烈疼痛,双眼漆黑一片。 她脸色逐渐发紫,用手捂住小腹,脑门渗出豆大汗珠,嘴角逐渐沁出鲜血。 迷迷糊糊间,她看到了大贞皇帝在向她招手。 窦太后伸着手,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意识逐渐模糊,身体逐渐没了动静。 赵政面无表情地走出福宁宫寝殿,对高力冷声吩咐道:“福宁宫所有宫女太监因照顾不周,让太后病重。传朕旨意,全部诛杀,一个不留!” 听到赵政的命令,高力先是一愣,连忙单膝跪地。 “奴婢遵旨!” 赵政乘坐着龙辇离开福宁宫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一片哀嚎声。 又是一场血流成河的屠杀! ------------ 第44章:不上早朝,给大臣们憋坏了! 赵政连续几日没上朝,把朝中官员晾了几天。 谁让那群士族只给张居阳面子,而不给他这个皇帝面子。 自从除掉窦太后这个心头大患,赵政一直都在思考让谁来背太后之死的黑锅。 他只能在皇后、贵妃与德妃三人中做出选择。 目前来看只有皇后最合适当背锅侠,毕竟钱氏一族肯定要被灭族的,不如顺水推舟。 只是他还一直找不到由头,只能暂时沉溺于玉霄殿里,给众人造成荒废朝政的假象。 朝堂上的大臣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好不容易期待陛下能在早朝主持大局,结果宦官、外戚、士族三方势力的平衡被打破。 他们为了不在朝中站队,开始懒政懈怠,让国家快要陷入瘫痪,比宦官专政时期还要黑暗。 以为除掉宦官就能让朝廷更加清明,结果比他们想象中还要差。 元亨殿的九龙阶梯上,高力神情肃穆地宣布:“今日陛下身体抱恙,不上早朝!诸位大人请回吧!” 台阶下的文武大臣纷纷唉声叹气,那个昏庸无道的君王又重新归来了。 以前他们还能把责任推到宦官身上,如今宦官不再主持朝政,又是谁把皇帝逼到这份儿上? 几名朝中大臣围聚在一块儿议论纷纷。 “张丞相都重回朝堂,为何陛下还是不肯上早朝?” “可能前几日咱们都不上早朝,陛下想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呗!” “陛下在给咱们下马威呢!还是问问丞相对陛下不上朝的事儿怎么看吧?” 众人目光落到重回朝堂的张居阳身上。 自从皇帝下旨让张居阳重返朝堂,就再没上过早朝。 这太有针对性了! 傻子都能看出来,陛下对张居阳非常有意见。 张居阳见诸位大臣都过来朝他施礼。 他给诸位大臣回礼道:“诸位不必猜了!陛下必然是为京畿营的事儿犯愁呢。” “大将军保护陛下身死皇宫,京畿营交予谁来执掌,成了陛下心中的难题。” “与其咱们不断给陛下添堵,陛下还不如不上早朝躲个清净。” 几名大臣恍然大悟。 “丞相,那依你看,何人接任京畿营最为合适?” 张居阳其实心中早已有合适人选。 他觉得自己侄子张明德非常适合接管京畿营。 张明德与他父亲张居安同是武将出身,又有很长一段时间的戍边经验。 只要京畿营落入到他们张家手中,今后京城防务就是他们张家一人说了算。 到时候,他再极力扶持三皇子为储君,张氏一族必然在京中一家独大! 野心勃勃的张居阳没有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而是三言两语糊弄过去。 “本相也不清楚,一切都该由陛下定夺。” 其他几个世家大族同样心怀鬼胎,非常觊觎京畿营兵权。 掌控了京畿营,相当于掌握皇族命脉,以后在京城可以横着走。 只是目前京畿营还处于大将军旧部的掌控中。 而钱勇旧部四分五裂的情况,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一旦等陛下重新建立一支与京畿营同样强大的军队,那京畿营的权力必将遭到削弱! 这也是朝中大臣更加担心的问题。 所以大臣们其实非常想让赵政上早朝。 可赵政就是不上早朝,给大臣们憋坏了。 …… 赵政在玉霄殿与宫女们玩得不亦乐乎。 高力突然匆匆忙忙跑进来。 “陛下,秦将军求见。” 赵政精神一震,赤身果体露出水面,大喊道:“给朕更衣!” 离开了玉霄殿,赵政回到御书房。 秦羽早就在那里等候多时,而身后还跟着一位虎背熊腰的男人。 那人与秦羽站在一起,就如同一个魁梧的巨人。 赵政隔着很远就能感受到那人体内散发出的武力压迫感。 “末将拜见陛下,陛下圣恭金安。” 秦羽示意男人施礼。 男人沉声道:“草民拜见陛下。” 赵政笑着说:“你们坐。秦将军,朕之前在嘉德山庄交代你的事儿,你办得如何了?” “回禀陛下,末将按照陛下吩咐,已经把那位少女安顿好,这辈子都衣食无忧。” 赵政看了眼带着傲视群雄气势的男人,问秦羽道:“秦将军,给朕介绍一下这位壮士吧。” “陛下,此人便是末将推荐给陛下的那位同乡岳青山。” 赵政笑着问岳青山:“你的事儿,朕听秦将军说了。你明明有统兵之才,为何要去当山匪与朝廷作对?” 岳青山不悦道:“地主豪绅与各地官员互相勾结,欺压百姓,霸占良田!” “百姓苦不堪言,过得水深火热,逼得百姓不得不反,不反,百姓活不下去。” “陛下身为一国之君,应当比草民更清楚这些,为何明知故问?” 赵政微微一怔。 这些恐怕就是大贞皇帝留给他的烂摊子。 大贞从根上就烂透了,更不要说各地堆积的贪污腐败问题。 皇帝在皇宫为了争皇权都已自顾不暇,哪里还管得了各地百姓的死活? 他只有先坐稳皇位,才能逐渐由京城辐射到地方,再由地方辐射到天下黎民百姓身上。 这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儿! 秦羽在一旁替赵政打圆场道:“老岳,陛下刚刚巩固政权,你要给陛下一些时间。” 岳青山垂着脑袋,好像对赵政这个皇帝并不信任。 要不是看岳青山的确有武将这块料,赵政真想把这个无礼土匪杀了祭天。 百姓过得苦,那都是大贞皇帝造成的,和他赵政有什么关系? “岳青山,朕和你介绍一下京畿营的情况!之前大将军统辖京畿营,手下还有很多旧部。” “现在大将军身死,京畿营四分五裂,朝中又有士族想要在京畿营安插自己的族人。” “而朕让你执掌京畿营,不仅要你把四分五裂的京畿营给整顿好,还要你把世家大族中那些武将给比下去。你能做到吗?” 五大三粗的岳青山沉声道:“在来见陛下之前,草民便从老秦那里了解过情况。” “草民只需一支万人军队,七日之内,就能把京畿营全部收编。” “而世家大族中的那些武将根本不足为虑。” 这么自信? 赵政见岳青山胸有成竹,笑着说:“那朕把腾骧四卫交由你来统领,别让朕失望!朕等你好消息!” ------------ 第45章:借刀杀人,太恐怖了! 正德殿御书房。 “陛下,刚刚暗影卫在福宁宫搜到了一份密诏,还请陛下过目。” 赵政微微一皱眉,摆摆手让御书房里的下人全部退下去。 “有人看过密诏的内容吗?” 高力拱手道:“回禀陛下,暗影卫都是奴婢精心培养的心腹,绝不会做不守规矩的事儿。” “朕自然信你。” 赵政伏在桌案上,小心翼翼地打开密诏,发现居然是大贞皇帝召见窦太后,亲自所下的圣旨。 原来大贞皇帝与窦太后是计划藩王入京之后,掌握皇宫权利,亮出密诏,扶持三皇子登基。 至于他这个替身,他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可能以为会死在藩王入京的兵荒马乱之中。 赵政嘴角弯起一道弧度,这下找到一个完美的理由,让太后死得名正言顺了。 “小高,摆驾永宁宫!朕该去见见皇后了!” 他手持着密诏,在高力的安排下,乘坐着龙辇前往永宁宫。 此时身处永宁宫的钱皇后还沉浸在失去兄长的痛苦之中,连续几日在宫中以泪洗面。 前几日她听闻陛下又重新宠幸张德妃,让她彻底心灰意冷。 原来陛下根本就不爱她! 这么多天过去了,陛下再也没来过永宁宫。 反而与张德妃整日寻欢作乐,到底有没有把她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皇后娘娘,你吃点东西吧!几日水米未进,再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 钱皇后一脸颓唐道:“陛下已经多少天没来永宁宫了?” “回皇后的话,已经七日没来了。” 就在钱皇后黯然神伤时,婢女紫月连忙赶过来,气喘吁吁道:“皇后娘娘,陛下来咱们永宁宫了。” 钱皇后微微一怔。 陛下为何会突然到访? 难道陛下想起本宫对他的好了? 想要过来安抚本宫? 思绪不宁的钱皇后,连忙起身在婢女伺候下,换上一身锦衣华服,简单地梳妆打扮一番就去接见陛下了。 “臣妾参见陛下,陛下圣恭金安!” “锦鸾,朕有事儿要和你说。” 赵政神情肃穆地拉着钱皇后进入寝殿,把宫里所有下人都隔绝在门外。 又是一场夫妻夜话! 钱皇后很想质问赵政为何会宠幸张德妃,见赵政一直愁眉不展,还是忍住了。 赵政说:“锦鸾,你是不是想问朕,为何要重新宠幸德妃?” 钱皇后埋下头不敢说话,因为最近宫中发生的事儿太多。 全是让她一介女流之辈无法承受的大事! “陛下是大贞天子,想要宠幸谁,那是陛下的事儿,臣妾无权过问。” 赵政叹了口气道:“大将军替朕除掉曹正淳这个祸患,确实让朕渐渐掌握了一些权力。” “但是朝中那些士族却仍然都由母后在幕后操纵,她居然暗中让张居阳罢官,想出此等毒计!” “张居阳罢官之后,朕的权力几乎被架空了,那些官员只听命于张居阳,而不听命于朕!” 冰雪聪明的钱皇后听完赵政的话,很快就接上了话茬。 “所以陛下去求张德妃了,让她劝张居阳重返朝堂。” 赵政苦笑道:“锦鸾,还是被你猜出来了。母后的窦氏一族虽然在朝中没落,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朕想要重新掌握权力谈何容易?” “你再看看这是什么?这是朕让人在福宁宫里搜出来的。” 赵政从身上摸出那份密诏递给钱皇后看。 他知道钱皇后的软肋在哪儿? 钱皇后最担心的就是太子地位不稳,一旦看到这份密诏,肯定会心态失衡。 看完了密诏的内容,钱皇后果然脸色大变。 “太后这是什么意思?陛下,你还没有驾崩,她就想扶持三皇子登基?” 赵政故意痛哭流涕道:“锦鸾,你如今可知道朕的苦衷?杀了曹正淳只是一个开始,我们要面对的是福宁宫的母后啊!” 钱皇后攥着密诏,气得咬牙切齿。 这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她为了保住太子地位,已经牺牲了兄长的性命。 如今有人居然想跳过陛下,直接立三皇子为帝? 这让她如何忍受得了? “陛下,本宫这就去找太后讨个说法!本宫要亲手杀了她!” 赵政连忙拦住钱皇后道:“锦鸾,你不要冲动!你斗不过母后的啊!” 钱皇后流下两条清泪,痛哭道:“臣妾就算拼上这条命,也要为兄长,为扶儿,为陛下,讨回一丝公道!” 她甩开赵政的衣袖,打开寝殿大门,手持着密诏就冲了出去。 “锦鸾!!!” 赵政声嘶力竭地喊了一声,装出十分深情的样子。 等到钱皇后离开永宁宫,赵政抹掉脸上的泪花,表情恢复平静。 “朕都这么劝她了,怎么就不听呢?” “高力,派人给钱皇后递上一壶鸩酒,就算要太后死,也得让她死得体面。” “再派另外一个人前往长宁宫通知德妃,让她去福宁宫阻拦皇后,不然就要来不及了。” 高力微微一愣,连忙拱手道:“奴婢这就去办。” 这一招借刀杀人太恐怖了! 关键是陛下从头到尾都没当坏人,坏人全让别人当了。 …… 钱皇后一只手攥着密诏,一只手拎着鸩酒壶,突然闯入福宁宫。 守卫福宁宫的暗影卫,见皇后到来,装模作样地阻拦了一下。 其实陛下早就交代过,不管是谁闯入福宁宫,都一律放行。 清幽宁静的福宁宫,一路畅通无阻。 钱皇后来到窦太后的寝殿。 砰的一声踏入殿中。 殿里十分冷清,连个伺候太后的下人都没有。 窦太后坐在床榻上一言不发,像个木头一样。 钱皇后把密诏扔在地上,朝窦太后冷声质问:“太后,你欺人太甚!陛下还在,你就想将皇位传给三皇子!” “我兄长为保护陛下,死在曹正淳手中,这个仇,本宫还没找你算账,你却又想欺负太子?” “本宫今天就是来送你上路,为了太子,本宫什么事情都敢做得出来。” 她一步步靠近窦太后,突然闻到窦太后身上散发着一股恶臭味儿。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窦太后的尸体突然倒下去,吓得钱皇后摔倒在地,连手中的毒酒都洒了一地。 太后死了? 她……她都还没出手呢! 就在钱皇后大脑一片空白时,寝殿里突然闯入另一群人。 张德妃带着众多太监宫女进入窦太后寝殿,刚好看到这一幕。 “皇后,你对太后做了什么?”张德妃急声道,“快去看看太后怎么样了?” 宫女太监一靠近窦太后,全都大惊失色地喊道:“德妃娘娘,太后死了!是皇后娘娘杀了太后!” 钱皇后怔住了! 她怎么成了杀害太后的凶手? “不是本宫干的!” 张德妃心中一喜,脸上却义愤填膺:“来人!给本宫拿下皇后,杀死太后,罪不可恕!” “不是本宫!你们在冤枉本宫!本宫要见陛下!!!” 等到钱皇后被人带下去,张德妃突然在地上发现了那份密诏。 她看了眼密诏的内容,顿时眼前一亮。 “嗯???太后有意要传位给亥儿,难怪陛下想要除掉皇后。” ------------ 第46章:莺莺燕燕,选秀大典开始! 皇宫传出太后薨逝的消息,在后宫引起不小的波澜。 “皇后毒死太后,还被德妃给发现了?” “皇后也太歹毒了吧?太后那么和蔼可亲,她也下得去手?” “后宫又要引起震动啦,据说陛下哭得非常伤心,还让京城所有人为太后哀悼。” 太后薨逝的消息同时也传到朝中大臣的耳中,他们全都为太后穿上丧服,跟随赵政在宫里举行隆重葬礼。 赵政披麻戴孝在窦太后灵柩前哭得非常伤心,很多大臣都来劝他节哀顺变。 “母后一死,朕该如何是好?到底是谁害死了朕的母后?” 赵政挤出一滴鳄鱼眼泪,把参加葬礼的大臣们感动得稀里哗啦。 皇帝对太后如此孝顺,简直感天动地! 穿着孝服的张德妃抹着眼泪道:“陛下,害死太后之人就是皇后!她好歹毒的心,亲手用毒酒给太后灌下,不配当大贞皇后。” 听了张德妃的话,朝中大臣一片哗然。 皇后竟然会做出如此恶毒的事儿? 难道是因为大将军之死给皇后带来的打击太大啦? 赵政痛哭流涕道:“皇后人呢?” “臣妾已命人将皇后控制,还请陛下发落!” 赵政抹了一把泪水,满脸忧伤道:“皇后失德,害死朕的母后,赐鸩酒一杯!” “因皇后犯下弥天大罪,钱氏一族满门抄斩,以儆效尤!太子尚且年幼,就交由敬妃抚养长大。” “你们都下去吧,让朕再陪母后最后一程吧!” 身后的一众大臣嫔妃全都跪在地上。 “陛下节哀顺变,臣等(臣妾)告退!” 待到众人退出大殿,张德妃差点激动得手舞足蹈。 如今皇后与钱氏一族全都没落,那张家终于能在京城独占鳌头。 陛下果然有意想立三皇子为太子,所以这是在给三皇子扫清障碍! 就在张德妃得意忘形时,张居阳突然把她带到宫里角落问话。 “女儿,太后之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父亲别管了,你只需知道陛下有意在为三皇子扫清障碍。” 张居阳惊讶道:“你怎么知道陛下有意立三皇子为储君?” 张德妃警惕地朝四周望了望,确定无人后,从身上寻出密诏给张居阳看。 “看!这是陛下让太后所下密诏!一旦陛下身死,就让太后持密诏让三皇子登上皇位。” 张居阳仔细查看了一下密诏,确定并非伪造后,把心放肚子里了。 只要他确定皇帝是准备立三皇子为太子,那他这个丞相就干得有奔头。 如今朝中钱氏一族因此没落,其他士族不足为虑,他们张家马上就能独霸京城。 “女儿,这份密诏千万不要外传,免得节外生枝。” “父亲放心,女儿在后宫里会好好伺候陛下。今后亥儿成为储君,咱们张家就是京城第一大家族!” …… 锦绣宫。 李贵妃主持着今日隆重的选秀大典。 十六名秀女排成方阵由周尚宫领到李贵妃面前。 这些秀女都是从京城名门望族的上千名未出阁女子中,经过层层考核,精心挑选出来的京城贵女。 这些贵女容貌上,体态丰腴,婀娜多姿;品行上,贤惠端庄,温婉可人;才华上,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一会儿见到陛下,你们都要放机灵点儿。要是有幸被陛下选中,那是你们的福气!”周尚宫对着身后的秀女不断叮嘱。 李贵妃慵懒地靠着椅子,笑着说:“看着这些年轻的秀女,突然想起本宫当年选秀的场景。” “见过贵妃娘娘……” 秀女们非常懂得尊卑礼仪,都是经过周尚宫的专业训练。 “不必多礼,一会儿陛下来了,你们好好展示你们的才艺,尽量讨得陛下欢心。” “是!” 等待半个时辰,宫外突然响起小太监的声音。 “皇上驾到~” 秀女们听到陛下要过来,都紧张地垂下脑袋,不敢直视陛下龙颜。 在这座巍峨的皇家宫殿里,皇帝就是至高无上的权力象征。 她们身为秀女,后半生命运都系于皇帝一人身上,自然想要好好表现。 谁不想被封为正宫,从此以后令母家跟着飞黄腾达? 又有谁不想讨得陛下欢心,得到陛下恩宠,从此在后宫呼风唤雨? 十六名环肥燕瘦的少女迈着轻盈脚步,来到赵政面前躬身施礼。 “参见陛下!” 赵政在李贵妃的身边坐下,带着玩味儿笑道:“这几日朕忙于政务,冷落了爱妃,爱妃辛苦啦。” 李贵妃娇笑道:“知道陛下日理万机,这都是臣妾应该做的!” “爱妃真是通情达理!那就宣布选秀大典开始吧!” 李贵妃颔首点头,然后示意周尚宫选秀开始。 周尚宫拍了拍手,便让十六名京城贵女纷纷站好准备接受陛下遴选。 若是想要成为正宫,要么国色天香,要么才华横溢,要么贤良淑德。 至于到底最后谁能被选入后宫,那都是陛下一人说了算。 这场选秀大典,说到底就是让秀女们争相斗艳,争名夺利,提前适应后宫生活。 不一会儿。 十六名少女纷纷把手中的羽扇摘下,把本来容貌都展露在赵政面前。 她们微微垂着脑袋,绝不敢偷看陛下一眼,因为这是宫里的规矩。 赵政扫视着她们精致的脸庞,除了几个实在入不了眼的秀女,其他秀女都能有个七分的姿色。 他在李贵妃耳边低语一番,然后就只留下了十二名少女。 就在秀女们紧张得不知所措时,宫门外突然传来婉转悠扬的琴声。 张德妃穿着一件金色蜀锦,以一段妩媚妖娆的舞蹈立刻吸引众人注意。 十二名少女把目光都聚集在突然出现的张德妃身上。 那一双桃花眼勾人心魄,天生自带一股魅惑。 霎时间技压群芳,让十二名少女自叹不如。 论跳舞,谁能有德妃舞姿曼妙啊? 李贵妃望着张德妃,脸色不悦道:“德妃,这是在给陛下选妃,你来凑什么热闹?” 张德妃收起舞步,朝赵政撒娇道:“陛下选妃,为什么不告诉臣妾?臣妾也想为陛下把把关,替陛下好好挑选挑选。” 十二名少女心里一惊! 贵妃前来坐镇已经让她们非常紧张,如今德妃也要来凑热闹,那她们还能有戏吗? 赵政笑着说:“爱妃坐过来吧,选秀继续!” 张德妃笑弯了眼睛,白了李贵妃一眼,然后便在赵政身边坐下,完全没把十二名秀女与李贵妃放在眼里。 她马上就要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了,又岂是这群胭脂俗粉所能取代的? ------------ 第47章:朕就选她了! 锦绣宫莺莺燕燕。 而在另一座宫殿中,身为大贞皇后的钱锦鸾,却绝望地望着眼前一切。 她不敢相信陛下竟然会下旨把她赐死,而且还牵连了钱氏一族一起死。 “本宫要见陛下!本宫要见陛下!!!” 钱锦鸾情绪崩溃地疯狂挣扎着。 钱氏一族好不容易才在京城名声大噪,从最底层的商贾壮大到今日,却毁于她一人之手。 “皇后弑杀太后,犯了弥天大罪!陛下念及夫妻情分,才给你留个全尸,到了阴曹地府,可不要怪我们对你太狠心。” 钱锦鸾眼眸里充满恐惧,歇斯底里地大吼道:“你们谁敢动本宫!本宫是皇后!!!事情都还没有查清楚,凭什么给本宫定罪!本宫是被德妃诬陷,本宫要见陛下!” “刚刚奴婢已经念了圣旨,这就是陛下的意思,你就算喊破了喉咙也没用。来呀,把陛下御赐的酒给她灌下去!” 钱锦鸾瞪大瞳孔,被宫里一位嬷嬷强行灌入毒酒。 做完这一切,新上任的司礼监宦官摆摆手示意众人离开。 毒酒入喉,钱锦鸾的眼泪从眼角滑落。 她浑身颤抖地瘫软在地上,脑海里浮现出陛下与她说的每一句话。 直到生命的尽头,她才把一切想明白,自己终究还是沦为了陛下的一枚棋子。 从她兄长死的那一刻开始,她在陛下眼里,就已经毫无利用价值。 窦太后是陛下所杀! 而她最后一丝可以被利用的价值,就是背下这口黑锅,然后含恨枉死! 陛下从一开始就想要把一切都嫁祸在她身上! 算计她的人,不是别人。 而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着爱她,却把她当成弃子的君王。 钱锦鸾口吐鲜血,意识逐渐变得模糊,眼皮逐渐变得沉重,最终永远陷入沉睡。 而在钱皇后安安静静死去那一刻,京城同样风云突变。 钱氏一族共计数千人被裴夑统领的九门提督全部拿下。 按照赵政的旨意,这些人都是要被送去午门前斩首示众的! 因为钱皇后犯下弑杀太后的弥天大罪,整个钱氏一族从高高在上的外戚一族彻底坠入无底深渊。 这件事情也给很多世家大族提了一个醒。 在京城一定要小心谨慎,安分守己,不然就会给族人带来灭顶之灾。 午门前,哀嚎一片。 钱氏一族被押赴刑场还在苦苦哀求。 “我们都冤枉啊!饶了我们吧!” 行刑官冷酷无情道:“午时三刻已到,斩!” 随着斩立决的令牌扔出去,钱氏一族数千人,全部人头落地。 午门前,瞬间血流如注! …… 宫外如火如荼,宫内莺歌燕舞。 高力快步来到赵政身后,在他耳边低声道:“陛下,皇后已死,钱氏一族已灭。” 赵政听完高力的话,面不改色地保持着微笑。 心腹大患已除,接下来他就要腾出手来,专心对付朝堂上那些士族。 “陛下,刚刚这些秀女都拿出了看家本领,若是对她们满意便收入后宫吧。” “贵妃,你挑选的这批秀女模样都太普通了,陛下又如何看得上?” “今天是选秀的大好日子,有些人却故意前来捣乱,到底是何居心?” “刚刚这些秀女,哪一个能配得上陛下,又有什么资格进入后宫?你给陛下挑选的时候,真用心了吗?” 两位妃子在赵政面前吵吵闹闹,令十二位秀女更加提心吊胆,诚惶诚恐。 “吵什么?朕是来选秀的,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再吵给朕滚出锦绣宫!” 张德妃仗着重获恩宠,挽着赵政的胳膊撒娇道:“陛下,宠臣妾一个人还不够嘛?为何非要听贵妃这个狐媚子的话选秀呢?不如让人把这群秀女给遣散了吧?” 赵政沉着脸,突然反手给张德妃一巴掌,吓得众人连忙跪在地上。 “朕的后宫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 张德妃微微一怔。 她……她不是重获恩宠了吗? 为何陛下在外人面前对她还是如此冷淡? 皇后与太后都已死,陛下有意要立三皇子为储君,朝政今后又有她父亲把持。 那她以后难道不是皇后最合适的人选吗?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张德妃捂着脸颊,有些猜不透陛下的心思。 赵政瞪了张德妃一眼,然后轻轻牵起李贵妃的手道:“以前你肆意欺负李贵妃,朕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今时不同往日,今后只要有朕在,谁敢欺负李贵妃,那就是跟朕过不去!” 李贵妃听完赵政的话,心里一暖,感激地望着赵政,又冷冷地瞥着张德妃。 张德妃气得胸口起起伏伏,气急败坏地看着赵政,拼命地跺脚表示抗议。 她实在想不明白,李贵妃这个骚蹄子到底哪里好了?为何陛下会如此宠她? 赵政反握住李贵妃的手道:“今后有什么委屈,朕都替你做主。” “传朕旨意,贵妃为朕举办选秀大典功不可没,今日起册封为皇贵妃!” 听到陛下的册封,李贵妃先是一愣,然后连忙跪在地上磕头。 “臣妾谢陛下圣恩!” 张德妃人都傻了! 陛下今天明显就是要在众人面前给她难堪啊。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册封李贵妃为皇贵妃,专门治她飞扬跋扈的毛病。 张德妃伤心地望着赵政,肺子都快气炸了。 赵政见张德妃还有些不服,继续说道:“在下一任皇后尚未确定之前,由皇贵妃执掌六宫之权!谁再敢对皇贵妃无礼,别怪朕不客气!” 这句话明显说给张德妃听的。 她捂着脸,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转身就离开了锦绣宫。 李贵妃拉了拉赵政的衣袖道:“陛下,对德妃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哼!朕若是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还不得在后宫里为非作歹?仗着前朝由她父亲把持朝政,连朕都敢不放在眼里。” 李贵妃安慰道:“陛下莫要动怒,小心伤了龙体。选秀大典还要继续的嘛,后宫里还有六位正宫尚且空缺,不如就从这十二名秀女中挑选出来。” 赵政匆匆扫了一眼这批秀女,很快就在这些秀女里,看到一位绝色佳人。 那绝色佳人出落的十分水灵,如出水芙蓉一般,皮肤白皙,吹弹可破。 在人群中如同一朵悄然绽放的莲花一般,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她看起来无比圣洁,给人一种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感觉。 赵政指着那名绝色佳人,对李贵妃道:“朕就选她了!剩下的人选就由爱妃来定夺吧。” “臣妾遵旨!” “恭送陛下……” ------------ 第48章:京畿营听候陛下调遣! 万寿宫。 赵政昨晚没在任何一位嫔妃宫中留宿,而是在皇帝专属行宫下榻。 一大早,高力就给赵政呈上一份名册。 “这是皇贵妃娘娘为陛下精心挑选的六位正宫娘娘的名册。” 名册上详细记录着六位贵女的姓氏名字生辰八字以及朝中所属世家大族。 “朕选中的那位秀女,叫什么名字?” 高力微笑着说:“皇贵妃娘娘单独用一页介绍那位秀女,还请陛下过目。” 赵政翻到名册最后一页,看到对方详细的信息。 那位绝色佳人姓宁,名紫曦,芳龄二十,乃是宁国公孙女。 赵政对宁国公没有多少印象,根据他这些天的了解。 这位宁国公属于窦氏一脉势力,当年帮着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开国元勋。 后来随着窦氏一脉没落,宁国公这支旧勋贵也跟着一起没落,并且到了鲜为人知的地步。 “宁紫曦,好名字,那就封她为宁妃吧,赐她入住安宁宫。” 高力微微一怔。 很明显陛下是准备开始宠幸这位宁妃了! 安宁宫在九大宫殿里是最奢华最巍峨的宫殿。 当初德妃受宠,大贞皇帝都没舍得赐安宁宫,而是打算将这座宫殿赐给将来的皇贵妃。 “陛下,那其余正宫要赐什么封号?” “交给皇贵妃来定夺吧。” 赵政懒洋洋地摆手,还想倒在龙榻上再睡会儿。 殿外突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司礼监新上任的掌印太监王震跪在寝殿外,急声禀报。 “陛下,京郊传来消息,岳将军收编了京畿营,斩杀了八位大将军的旧部统领,如今率领着重振旗鼓的京畿营赶来皇城复命啦。” 赵政听到这个消息,赤脚下床,大笑道:“漂亮!岳青山果然没让朕失望!来人啊,给朕更衣,朕要上早朝!” 高力笑着说:“恭喜陛下,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啦!” 这些时日没上早朝,是因为赵政猜得到大臣们的心思,无非是想让他确定统领京畿营的人选。 而他选择利用回避的方式暗度陈仓。 秦羽给他推荐的武将靠谱,给了他重上早朝的底气。 …… 元亨殿。 十日未上早朝的赵政,早就让朝中很多大臣都失去了耐心。 朝中很多大臣都建议,暂时由张居阳代替陛下来主持朝政。 张居阳一连拒绝了七日,今日他决定接受群臣的建议。 朝政不可一日荒废,又无人代替陛下主持。 那就只能由他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来主持。 “既然诸位同僚如此信任本相,那今日早朝就由本相暂时代理朝政。” 话音刚落,就听到元亨殿的偏殿传来赵政威严的声音。 “丞相这是何意?朕还没驾崩呢,就准备取而代之了?” 赵政声如洪钟。 回荡在元亨殿的穹顶之上。 朝中大臣见到赵政突然来上早朝,有些猝不及防,连忙匍匐在地。 “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政坐上那把熟悉的龙椅上,一脸威严道:“众爱卿平身!” 高力站在台阶下,回视了一眼赵政,确认了赵政的意思,便对着诸位大臣解释。 “陛下这几日一直都在为太后守孝,故而未上早朝。” 赵政沉声道:“既然诸位大臣都到齐了,那朕要宣布一些官员的任命!” “宣秦羽、贾言、裴夑觐见!” 秦羽、贾言和裴夑跪在大殿上。 “末将秦羽!” “末将裴夑!” “微臣贾言!” “叩见陛下!” 高力从侍女的托盘上拿出一份拟好的圣旨。 “陛下有旨,秦羽、裴夑二人护驾有功!命秦羽为虎贲卫统领,守卫皇宫!命裴夑为九门提督统领,守卫皇城!贾言在抄没魏忠祥等人的家产时,为陛下立下汗马功劳,命他即刻就任治栗内史一职。” 三人同时磕头谢恩。 “谢陛下圣恩!” 随着人事任命完毕,朝中大臣全都怔住了。 钱勇与曹正淳才死了几天啊? 陛下就将京城防务给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 这雷厉风行的行事手段,让他们突然感到有些陌生。 张居阳听完人事任命,立刻站出来禀告:“陛下,臣有事启奏。” 赵政看了眼台阶下的张居阳,故作惊讶道:“丞相有何事要奏啊?朕都让你官复原职了,你对朕还有何不满啊?” “臣不敢!只是大将军已为国捐躯,臣以为京畿营不可一日无主,若是再任由大将军旧部内斗不断,那京城防务恐怕会危在旦夕。” “丞相不必多虑,朕不是还在建立另一支军队吗?据说马上就要建成了,到时候朕要用这支军队铲除前朝那些余孽!” “可京畿营毕竟守卫京城多年,直接关乎到京城安危,还请陛下三思。” “那丞相想让朕怎么做?” “臣以为该为京畿营任命一位经验丰富的将军统领。” “臣附议!” 张居阳刚说完,很多大臣都跳出来站队。 “那丞相准备推荐谁为京畿营将军呢?” 张居阳笑着说:“臣以为张明德将军曾有过戍边经验,能担此等大任。” 赵政有点想笑。 张居阳这只老狐狸为了掌握京畿营的控制权,这都不打算背人了吗? “朕觉得京畿营的那些老兵们都很难调伏,丞相推荐一位新军统领前去上任恐有不妥吧?” “朕觉得谁能收编京畿营,谁才有资格成为京畿营的大将军!” “诸位爱卿觉得呢?” 张居阳跪在地上,大声道:“陛下,京畿营大将军人选,应当谨慎选择,还请陛下三思。臣都是为了京城安危考虑!” 不一会儿,朝中大部分大臣都跪在了地上。 赵政早就想到了张居阳准备利用在朝中的影响力,让他对京畿营的事儿有所妥协。 如今皇城防务都在他手上,要是京城防务再被他掌控,肯定会让这些士族觉得脑袋上一直悬着一把刀。 “丞相,朕心中已经有合适的人选了!” 高力听到赵政的话,立马会意,示意殿中侍从。 “宣岳青山觐见!” 听到这个陌生的名字,群臣都开始议论纷纷。 陛下召见的人是谁? 他们怎么都没听说过? 岳青山身披铠甲,威风凛凛地进入大殿。 “末将岳青山叩见陛下!末将没让陛下失望,京畿营旧部八名统领,皆被末将斩杀。末将趁机收编京畿营,如今京畿营十万将士全部听候陛下调遣。” 听闻岳青山的话,满朝震惊! ------------ 第49章:早立储君之位,以安民心! 跪在地上的张居阳瞪大眼眸,不敢置信。 为何陛下动作会这么快? 京畿营那么难啃的骨头,陛下居然派人啃下来了? 陛下今日上早朝明显有备而来啊! 眼看着大局已定,朝中大臣都惊叹不已。 陛下不一直都是个昏庸无道的君王吗? 以前他都能说出何不食肉糜的荒唐话,如今在收拢兵权上,却表现得如此大智若愚。 所有人都小瞧了这位荒淫无度的“昏君”。 朝中大臣的沉默不语,给了赵政更大的底气与信心。 如今他掌握京畿营,整个京城都在他一人的掌控之中。 他再也不用受到外戚士族的裹挟,可以堂堂正正当一回睥睨天下的君王了。 张居阳知道京畿营的事情无可挽回,陛下已经掌握京城兵权,所有大臣唯有俯首称臣才是明智之举。 他带头跪在地上,向龙椅上的皇帝贺喜道:“恭喜陛下手握京畿营大权!” 朝中大臣多半都依附于张居阳门下,见到丞相都跪了,他们也跟着跪! “恭喜陛下手握京畿营大权!” 赵政哈哈大笑道:“岳将军上前听封!” 岳青山站起身拱手施礼:“末将在!” “朕封你为镇国大将军,今后执掌京畿营,京畿营十万兵马任你调遣,做好京城防务,守卫京城!” “末将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岳青山激动地匍匐在地,感谢陛下授予权力。 他曾经不过是西北凉州蛮荒之地的土匪出身。 在好友秦羽推荐下,才来到京城出人头地,甚至成了响彻朝廷的新任大将军! 朝中士族见岳青山乃一介寒门出身,却做到大将军的位置,心里非常不服! 当初钱勇屠户出身,因为皇后这层关系在,也做了大将军一职。 而现在陛下又让一位寒门出身的家伙执掌京畿营,分明就没把他们这些士族放在眼里。 事已至此,已成定局。 他们除了心里发发牢骚,也无法改变什么! 张居阳深吸一口气,突然拱手道:“陛下,臣还有一事想要启奏。” 赵政因为掌握京中兵权,心情大好,笑着说:“准奏!” “陛下,微臣以为皇后失德,上梁不正下梁歪,若是上行下效,必将危及大贞江山。” “臣以为东宫太子应该另择有母德滋润之人,才能让大贞江山永固。” “还望陛下重新册立储君之位,避免前朝亡国之鉴。” 赵政眯起眼望着张居阳,心里大骂一句老狐狸。 因为掌握京城兵权让老狐狸心里很不爽,就想用储君之位来找回场子? “朕尚且年轻力壮,储君之事何必那么着急?” 张居阳沉声道:“陛下难道忘了前朝是如何亡国的?” “七王之乱,九龙夺嫡,这些都是因为储君之位不曾确立,才给国家带来灾祸。” “陛下应当以此为鉴,防患于未然啊!还望陛下听臣谏言,早立储君之位,以安民心!” 朝中众臣纷纷见风使舵跪下劝谏。 “还望陛下早立储君之位,以安民心!” 赵政知道张居阳居心叵测,图谋不轨,却依旧不动声色。 “那依诸位爱卿之见,当立哪位皇子为储君啊?” 朝中大臣纷纷起身拱手施礼。 “大皇子因母失德,二皇子乃是异族后裔,只剩三皇子适合储君之位。” “天理昭昭,臣以为唯有三皇子能继承太子之位。” “还请陛下早日确定三皇子为太子!” 赵政恨不得一怒之下砍了张居阳的脑袋,可他还是保持着脸上的风平浪静。 “诸位爱卿言之有理,容朕深思熟虑几日如何?” 张居阳深吸一口气道:“陛下恐怕来不及再深思熟虑了。臣接到边关密报,齐王与楚王各率八万精兵剑指京师,还请陛下尽快定夺储君之位!” 赵政抑制着心里的愤怒,保持冷静道:“三皇子尚在襁褓之中,难当大任,先立二皇子为太子吧。” “不可!陛下,二皇子乃异族后裔,尚未载入宗人府,还请陛下三思!” 朝中大臣的步步紧逼,让赵政快要崩不住了。 若是不把这些士族干翻,他们就会永远在朝堂钳制他这个帝王! 赵政在群臣的逼迫下,一字一顿道:“那就照丞相的意思办,废太子,立三皇子为太子。” 听到储君之位确定,张居阳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珠,渐渐感觉一切尘埃落定。 他顶着巨大的压力向陛下劝谏,稍有不慎就要人头落地。 只要三皇子为储君,就算陛下掌握兵权又如何? 今后陛下若是驾崩,京中所有权力,还不是都落到三皇子头上? 而三皇子的背后是他们张家一脉支持,所有权力还不都属于他们张家。 老谋深算的张居阳将一切都看得无比长远。 “诸位爱卿若是没有别的事儿就退朝吧!” “退~朝~” 就在群臣准备从元亨殿散去时,赵政从龙椅上站起身,突然朝张居阳喊道:“张丞相留步,随朕前往偏殿一叙,朕有些事情想要交代与你。” 张居阳并没有多想,而是随着赵政与高力进了偏殿。 可是朝中很多依附于张居阳的世家大族,却开始浮想联翩。 如今三皇子成为太子,张氏一族从此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他们还想好好巴结张居阳呢,结果被陛下叫去聊私话,反而让他们惴惴不安,心怀忐忑。 偏殿里。 赵政微笑着说:“丞相近日为国操劳都瘦削了不少。” “陛下,这是臣的本分。” “丞相可要多注意身体啊,将来朝中很多大事都要仰仗于丞相。” 张居阳有些摸不着头脑。 陛下突然把自己叫到偏殿,不是有事情交代吗? 怎么东拉西扯聊起了家常? “陛下把臣叫来偏殿,是有什么事儿要交代吗?” 赵政笑着说:“丞相为了朝廷鞠躬尽瘁,朕就是想多体恤一下丞相。” 张居阳拱手道:“多谢陛下关心。” “那你先下去吧。” “臣告退!” 等张居阳退出偏殿,赵政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冷漠得令人心生畏惧。 他的拳头不断攥紧,握得咯吱作响。 “小高,立刻去宗人府一趟,朕要将二皇子的名字载入宗人府。” “奴婢马上去办。” 而张居阳离开偏殿越想越不对劲,但他又很难猜出陛下的心思。 如今的陛下给他一种猜不透的感觉,与之前那个荒淫无度的陛下大相径庭! 就在他走出元亨殿外,朝中几名与他私交甚好的世家大族纷纷凑了过来。 “丞相,陛下到底和你说什么了?肯定委以重任了吧?” 张居阳摇头道:“陛下只是关心老夫的身体,聊了一下家常,并没有谈及其他事。” 这些世家大族又怎么会信? 陛下把他一个丞相拉到偏殿只是聊家常? 谁信啊! 肯定是在密谋什么不想让他们知道的大事! ------------ 第50章:前朝后宫,哪一个不是野心勃勃? 幽宁宫。 李皇贵妃刚接下陛下圣旨,要给刚被选入宫的秀女们定下封号。 除了宁妃是陛下钦点,其他人都需要她这个后宫之主来安排。 “娘娘,陛下越来越宠你了,咱们幽宁宫的日子也越变约好了。”青鸟笑着说。 “本宫很庆幸能得到陛下信任,一切也算是峰回路转。” “只可惜,陛下虽然给了您后宫莫大的权力,却始终都不肯承认二皇子是皇嗣。” 李皇贵妃瞪了青鸟一眼道:“莫要胡说!二皇子就是陛下的儿子,只不过因为外面的流言蜚语得不到承认罢了。” “本宫不怪陛下,知道他在皇宫里会有很多身不由己。” “若是本宫能替他分担一些,也是本宫的福分。” 青鸟抿着嘴,为李皇贵妃感到不值。 “娘娘,你对陛下太好了,可陛下能知道你对他做的一切嘛?” 李皇贵妃笑着说:“你忘了,当初还是你提醒本宫,不要轻易和陛下提及二皇子的事儿。” 就在主仆二人聊着天时,寝殿外响起一阵急促脚步声。 “娘娘!宫里传来了好消息!” 青衣跑得气喘吁吁。 “你慢点说,是什么好消息?” “陛下下旨了,已经把二皇子载入宗人府了!” 李皇贵妃微微一怔,连忙扶着青衣的肩膀,不敢置信道:“你刚刚说什么?” “娘娘!陛下承认二皇子是皇嗣了,已经记录在宗人府的族谱里了。” 李皇贵妃眼眶微红,喜极而泣道:“陛下终于承认二皇子不是异族后裔了!陛下终于……呜呜呜呜……” 没有人知道李皇贵妃这些年来因为背负异族后裔的污名,到底遭遇了什么! 如今她终于把异族后裔这个污名给彻底抹去了。 陛下愿意承认二皇子是大贞皇族一员,那他就有资格与其他皇子竞争皇位! 如今皇后已死,太子地位肯定不稳。 而陛下又在这个时候给了二皇子名分,这是非常明显的暗示。 就在李皇贵妃胡思乱想时,青衣又给她带来了另一条消息,把她所有的妄想全部浇灭。 “娘娘,刚刚朝堂还传来一条消息,在群臣的建议下,陛下已经立三皇子为太子。” “什么?” 李皇贵妃感觉人生真是起起伏伏。 二皇子的命为何那么苦? 为何只有太子之位尘埃落定,陛下才愿意把二皇子记录在族谱之中? 这不公平! 另一边。 张德妃在得知三皇子被立为太子的消息,早已得意忘形! 在她看来,三皇子能成为太子,她今后只离皇后一步之遥! “幽宁宫的狐媚子被封为皇贵妃又如何?本宫的儿子还不是成了太子!” “恭喜娘娘!不日之后就要成为大贞皇后了!” 张德妃笑得很开心,自信满满道:“本宫觉得陛下今晚一定会来长宁宫,你们把寝殿给本宫打扫得干干净净,等待陛下的到来。” “娘娘,还有件事,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玉莲轻咬着嘴唇,不知所措道。 “有事儿就说,别吞吞吐吐。” “娘娘,陛下下旨让二皇子载入宗人府的族谱了。” 张德妃美眸一瞪,急声问道:“你听谁说的?” “宫里人都这么说!有人亲眼看到陛下的贴身太监高力去了趟宗人府。” 张德妃感到有些匪夷所思。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 刚封三皇子为太子,为何又给二皇子名分? 张德妃咬牙切齿道:“来人!请张丞相进宫,本宫要见他。” 一个时辰后,张居阳在张德妃的召见下,父女二人在长宁宫的庭院里促膝长谈。 “女儿突然召见为父所谓何事?” 张德妃气愤道:“父亲可知,陛下已将二皇子载入宗人府族谱?陛下到底是何意?” 张居阳笑着说:“三皇子成为太子已成定局,陛下给二皇子这样一个名分,无非是想要给我们一些压力罢了。” 张德妃有些听不明白,疑惑道:“父亲,二皇子只要还活着,那对亥儿的太子地位终究是个威胁。” “为父自然是知道这样的道理,但你现在必须要懂得忍辱负重,给亥儿好好铺路。” “女儿不明白!女儿不想再让幽宁宫的狐媚子,在后宫里处处压女儿一头。” “傻丫头,不要只看眼前的利益!为父告诉你一条消息。镇守边关的齐王与楚王率领大军来犯京师,京城即将不太平了!” 张德妃紧张道:“父亲,消息准确吗?若是京城被攻陷了,咱们该怎么办?” 张居阳阴沉着一张脸道:“还记得你给为父的那份密诏吗?必要时候就用那份密诏,确保亥儿顺利登基。” 张德妃满脸问号。 “父亲,陛下还活着呢!亥儿如何登基?” “藩王若是破城而入将陛下杀死了呢?” 张德妃捂住嘴巴,不敢置信道:“父亲,你想让陛下死?” 张居阳负手冷笑道:“他不死,我们张家又如何掌控京城的权力?现如今他已经掌握了京城的兵权,马上就能重新掌握朝廷大臣的生杀大权。” “但是现在藩王来袭,对于我们来说就是一个机会,咱们可以与藩王里应外合。只要他与藩王两败俱伤,那咱们张家就能坐收渔翁之利。” “那份密诏对于咱们来说就更有利!” 张德妃听得心惊胆战,她没想到自己的父亲居然有这么大的野心。 “父亲,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藩王掌握了京城的控制权,咱们又该怎么办?” 张居阳哼哼两声道:“那就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为父已给你叔父写了一封信,让他率领大军十日之内抵达京师。” “你叔父只要能顺利进京,到时候就是我们张家掌控整个京城,又有密诏在手,哈哈哈哈……” 听到张居阳野心勃勃的计划,张德妃浑身都在打冷颤。 她从来都没想过陛下会死。 可为了自己的儿子顺利登基,为了自己的母家,她不得不做出该有的抉择。 “父亲,女儿知道怎么做了。” 等到张居阳离开皇宫,天色逐渐入夜了。 张德妃期盼着陛下能尽早来到长宁宫,心里又有些不知道如何面对陛下。 她父亲的计划堪称天衣无缝,只是在她心里还是有点放不下陛下…… 就在她纠结着一会儿见到陛下,要如何面对他时,玉莲急匆匆地赶来。 “娘娘,不好了!陛下今晚去了那位新册封的宁妃那里!” 张德妃目眦欲裂道:“宁妃又是哪个狐媚子?她被赐了哪座宫殿?” “安宁宫!” 张德妃怔住了。 那座后宫最豪华的宫殿,哪怕在她最受宠时,陛下都不曾赏赐给她。 一个新入宫的妃子凭什么? 狗皇帝,本宫真心待你,而你又是如何对本宫的? 那就怪不得本宫对你无情无义了!!! ------------ 第51章:春宵一刻值千金! 安宁宫。 “娘娘是被陛下钦点的正宫嫔妃,今后肯定能得到陛下宠爱。” “娘娘,以后就由奴婢们来照顾您,您什么活儿都不用做。” “娘娘,奴婢来伺候您更衣就寝……” 冷若冰霜的宁紫曦并没有像其他秀女那样,被选为正妃就开始欢天喜地。 她知道一入宫门深似海,今后便是永远地失去了自由。 “你们都下去吧!我不用你们伺候!” “娘娘……” 砰! 宁紫曦紧闭寝殿大门,面无表情地来到殿里的另一处窗户。 她把藏在床底下的鸽笼子拿出来,将里面养肥肥胖胖的鸽子放出来,又从袖口上摸出一根装着纸条的细竹管,绑在鸽子的腿上。 她打开窗户,四下张望一番,确定周围没人,才将鸽子小心翼翼地扔出去。 看着消失在夜幕里的鸽子,她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她的身份是假的! 是靖帝给她安排的,目的就是要刺杀大贞狗皇帝。 她本是大荒王族最为圣洁的圣女。 可为了反贞复荒,她只能委屈自己潜伏在狗皇帝的后宫里。 她早就料想到,凭她的姿色肯定会被狗皇帝那个好色之徒给选中。 只要狗皇帝敢来她这里就寝,她就会找机会动手! 宁紫曦从枕头下面掏出一把匕首,缓缓从鞘中拔出。 为了这次进宫,她做了充足的准备。 必须要做到一击必杀! 只要狗皇帝一死,必然天下大乱,到时候大荒王族就有复国的可能。 笃笃笃! 殿外响起敲门声,把宁紫曦吓了一大跳,连忙把手中的匕首藏了起来。 “谁?” “娘娘,陛下快到安宁宫了,您赶紧准备一下,要接驾了。” 嗯??? 狗皇帝这么快就来了? 哼哼哼,果然如传闻中一样,是个令人作呕的好色之徒! 正好今夜就是狗皇帝的死期! 宁紫曦并没有亲眼见过赵政。 选秀那天,她与赵政离得很远,按照宫里规矩又要一直低头,不敢抬头直视天子。 而她想象中的狗皇帝其貌不扬,是丑陋无比的无耻之徒。 宁紫曦打开寝殿门,冷冰冰道:“陛下在哪儿?” “娘娘,快到宫门口了,赶紧一块儿去迎接吧。” 宁紫曦点点头,在婢女的带领下,在宫门前耐心地等待着龙辇。 不一会儿。 提着灯笼探路的几名太监出现在安宁宫门口。 天太黑了,宁紫曦的余光并没有瞥到赵政的样子。 “参见陛下……” 因为系统地学习过宫里的规矩,哪怕心里不情愿,宁紫曦还是给赵政施了一礼。 “爱妃不必多礼。朕今夜要与爱妃促膝长谈。” 听完赵政的话,宁紫曦强忍着内心的恶心与不适! 大贞皇帝对于宁紫曦来说,那是有着家国仇恨,不共戴天的仇人! 在没有刺杀成功狗皇帝之前,哪怕她心里再抗拒,也要学会忍辱负重。 这是在她入宫之前,靖帝对她的交代。 入了皇宫这个龙潭虎穴,不成功便成仁,绝无退路可言。 赵政见宁紫曦迟迟都不说话,面无表情地问:“爱妃是不欢迎朕在安宁宫落榻?” 宁紫曦回过神来,连忙请罪道:“陛下恕罪,臣妾不知陛下今夜要来,故而有些不知所措……” 赵政扶起宁紫曦,笑着说:“爱妃抬起头来,让朕好好看看。” 宁紫曦收起冷冰冰的面孔,勉强挤出一丝微笑,缓缓地抬起头。 她的美眸渐渐与赵政深邃的眼眸碰撞在一起。 刹那间,宁紫曦突然有些失神了。 眼前的陛下看起来并不像是传闻中那个惨绝人寰的昏君,更不像是荒淫好色的登徒子。 反而,五官端端正正,俊脸干干净净。 这和她想象中的样子差得有点多! 要是狗皇帝长得很丑,她会毫不犹豫地下手剁了对方。 可对方长得那么英俊潇洒,叫她如何下得了手啊? “爱妃真是美的不可方物,时辰不早了,陪朕前往寝殿歇息吧。” 赵政温柔的语气,让宁紫曦如同吃了一颗蜜糖。 她只觉得心里暖洋洋,好像眼前的男人就是她这辈子的温柔乡。 她长这么大都没见过如此俊俏的男人。 哪怕是靖帝都被比下去了。 怎么办? 她对俊俏的男人毫无抵抗力。 宁紫曦内心十分挣扎。 她还背负着复仇的使命,岂能因为儿女私情而耽误? 她悄悄把匕首给扔在池塘里,情不自禁地跟着赵政进入寝殿。 殿门轻轻关闭。 赵政拉着宁紫曦的手,柔声道:“朕听说你是宁国公的孙女?” 宁紫曦俏脸微红,埋着头应了一声。 她完全没听赵政在说什么,只是看一眼赵政的俊脸,脸颊就逐渐变得滚烫,晕晕乎乎,就像踩在云朵上。 她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了,见到狗皇帝她本以为会疾恶如仇,结果却变得这么没出息。 她可是大荒圣女啊,怎么能如此迷恋大贞皇帝呢? “爱妃,天色不早了,春宵一刻值千金!” 赵政一把抱起宁紫曦,便朝床榻走去。 宁紫曦清清楚楚地看着赵政白皙的脸庞,连口水都要忍不住流下来。 这样的皇帝杀了多可惜? 不如换个方式完成使命? 比如榨干狗皇帝的身体? 宁紫曦在心里一合计,觉得这么做非常合理! 随着纱帐落下,宁紫曦紧张得手心都捏出汗来。 她晕乎乎地看到赵政露出挺拔结实的胸膛,迷迷糊糊间轻吟一声。 一股撕裂般的疼痛瞬间让她麻木。 翌日清晨。 宁紫曦全身就像被抽干了一样瘫软在床上。 她完全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狗皇帝对她很温柔。 她缓缓地起身,发现床单上还有一片殷红。 “来人……” 宁紫曦轻唤了一声。 一名婢女连忙走进来。 “娘娘有什么吩咐?” 宁紫曦问:“陛下呢?” “陛下去上早朝了。” 狗皇帝何时便这么勤勉了? 传闻不是说他昏庸无能,荒淫无道嘛? 想要报仇未必要杀死皇帝。 不如就让狗皇帝沉溺美色,不理朝政,不也是在给大荒王族提供积蓄力量的机会吗? 到时候大贞气数已尽,王朝衰败,大荒王族的机会就来了! ------------ 第52章:猝不及防!老狐狸被算计! 元亨殿。 朝堂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潮汹涌。 赵政后宫刚刚引入六位正宫娘娘,自然有人欢喜有人忧愁。 后宫妃子能否得到陛下宠爱,直接影响到前朝大臣的前途。 被封为正宫娘娘的不少大臣连腰杆子都挺直了,身边围绕着更多巴结的人。 “陛下驾到~” 随着殿内侍从一声高呼。 朝中大臣连忙跪地山呼。 “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政一甩龙袍,坐在龙椅上,威严道:“众爱卿平身!” 大臣们刚从地上起身,就有人迫不及待地上奏。 “陛下,臣有事启奏!” “准奏!” “陛下,齐王与楚王未得陛下诏令便私自行军,各率领八万大军,朝京城逼近,还请陛下早日做好防御战事准备。两位藩王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一路进军势如破竹!” 赵政沉吟片刻道:“诸位爱卿有何退敌之策?” 岳青山出列道:“陛下,末将愿率领京畿营前去退敌。” 朝中几名文臣满是讥讽之意。 “岳将军真是不自量力!戍边多年的藩王在攻城作战上经验丰富,凭京畿营的那些兵马岂能轻易抵挡?” “不错!各地藩王所率本部兵强马壮,京城岌岌可危,陛下还是要从其他地方借调些兵马来来才能抵挡。” “所言甚是!若是将京城安危全指望在山匪出身的岳将军身上,那不是在坐以待毙?” 文臣说话就是夹枪带棒,听得人心里很不痛快。 岳青山冷声道:“陛下,末将若是无法退敌,愿意提头来见!” “岳将军,不必如此意气用事。诸位同僚并非不信任你,你毕竟是陛下任命的镇国大将军。” “只是藩王来犯非同小可,不如再从其他地方多调些人马来,防患于未然。” “还请陛下未雨绸缪,早做决断,以免藩王来犯时,不知所措。” 张居阳出列拱手建议。 赵政笑着说:“依丞相之见,要如何调兵马驰援京城?” “陛下,臣的弟弟一直在青州统兵,距离京城也很近。若能将其调回,必将解决藩王来袭的燃眉之急。” 调遣兵马肯定是距离越近越好,若是太远肯定是远水难救近火。 赵政能感觉得到张居阳让他弟弟张朝阳率军入京绝非如此简单。 他刚刚建立的新军尚无人统兵,自然会处处受制,让人捏住软肋。 如果他现在手里握有两支军队,谁还敢建议他从其他地方调遣兵马? “丞相想调多少兵马入京?” 张居阳狡黠一笑,立马回禀道:“二十万兵马入京,足以防范藩王来袭。” 赵政在心里暗暗冷笑。 当他傻是不是? 调遣二十万回京,哪里是在防范藩王,怕是造反都够了吧。 赵政微笑道:“二十万入京,肯定能够阻挡住藩王兵马。丞相如此忧国忧民,果然没让朕失望。丞相,朕交代你的事情,你就放心大胆去干,朕永远支持你。” 以为阴谋得逞的张居阳还在暗自窃喜,听到赵政突如其来的鼓励,一脸迷茫与疑惑。 陛下啥时候交代他事情了? 张居阳突然觉得背脊一凉,身后仿佛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那些朝中依附于张居阳的大臣以及世家大族,似乎都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们觉得陛下定是意有所指。 不然,为何丞相提出如此过分的要求,陛下都毫不犹豫地答应? 要知道调遣二十万大军入京可不是件小事,一旦逼宫造反,整个京城都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赵政见朝中大臣们都开始对张居阳有所怀疑,立马添油加醋道:“丞相,昨日下了早朝,不是你和朕建议要改革官制,废除举荐纳士,削弱士族权力的嘛?” 这话一出,震惊整个朝堂! 群臣们的议论声快要响彻穹顶。 “难怪昨天丞相与陛下聊那么久,居然是在想着如何对付我们!” “丞相调遣二十万兵马入京,是想要改革官职,废除察举祖制?” “还以为丞相与我们一条心,没想到竟然是个卑鄙小人!” 张居阳彻底懵逼了。 他急忙解释道:“老夫从未向陛下提出这样的建议啊。” 越解释就显得越心虚,朝中大臣以及那些世家大族就越觉得有问题。 三皇子成为太子那一刻开始,张居阳就已经和他们不是一条心了,居然还帮着陛下来对付他们。 突然失去了世家大族与朝中官员的信任,张居阳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他只觉得陛下的这招无中生有太阴狠毒辣了! “诸位听我一言,我从未向陛下如此建议,那都是陛下的意思。” 不管是世家大族还是朝中官员,全都沉默不语。 二十万调遣入京,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就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今后他们只能听从陛下与丞相的意思。 人家才是一家人,而他们这些士族终究是外人。 赵政见台阶下那些曾经依附于张居阳的大臣们逐渐分崩离析,心中暗喜不已。 “既然是丞相建议,那朕就按照丞相的意思办吧!从今日起,废除举荐纳士,进行官职改革!” “退朝!” 一声令下,朝堂之上所有大臣都为之震颤。 赵政离开元亨殿,心中暗暗冷笑。 这下看张居阳怎么办? 这只老狐狸终于被算计到了。 “小高,朕今日心情大好,让御膳房准备些点心送去安宁宫,朕要与宁妃一同品尝。” “奴婢遵旨。” 待到高力退下去,司礼监掌印王震突然启禀道:“陛下,京中传来消息,儋州押解一名死囚已经抵达京城,目前由京兆尹暂时看管。” 赵政心中一动,急声道:“小王,速去一趟京兆尹!” “奴婢遵旨。” 另一边。 张居阳刚一下早朝,就成了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诸位听老夫一言……” 话音刚落,曾经依附于张居阳的大臣纷纷远离。 “丞相,你与我等早已不是一路人,今后还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吧。” “丞相如今一心为太子的前途着想,又岂会把我们这群同僚放在眼里?” “丞相何必如此虚伪,你向陛下建议调遣二十万大军,是为了对付我们吧?” 张居阳感觉自己有口难辩,无论如何解释都苍白无力。 他,早已失去了士族们的信任! ------------ 第53章:今晚朕要让爱妃无法下榻! 京兆府监牢。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躺着一个身穿囚服的魁梧大汉。 他手上脚上都戴着镣铐,身上处处都是如同蚯蚓般清晰的伤痕。 此人便是贾言推荐的好友卫飞。 他曾是风光无限的儋州督军,纵横疆场,威震四方。 然而,在他出征期间,儋州当地知名员外郎的儿子,强占他娘子,日日前来家里骚扰。 而他娘子被侮辱后,失去贞洁清誉,经受不住当地流言蜚语,抛下家中三岁大的孩子投河自尽! 家中老母为了替儿媳妇申冤,把员外郎的儿子告上官府。 员外郎为了儿子买通当地官员,不仅不审理此案,还反说他母亲诬告。 非但没有讨回公道,反而自己还挨了板子。 母亲因不堪受辱,托人买了砒霜投入粥中,与孩子一同在家中自尽。 等他出征凯旋,满心欢喜回到家中,却发现家破人亡。 他的母亲、娘子、孩子全死了! 为了给家人讨回公道,他不知道拦过多少巡抚,却没想到官官相护。 他根本无法为家人伸张正义! 真正害死他家人的凶手,一直都在逍遥法外。 儋州的贪官污吏,让他无法再相信大贞律法能为家人讨回公道。 于是,他私自率领督军兵马把员外郎的儿子给掳走,并且将其折磨致死。 最后卫飞因为犯了杀人罪被儋州牧捕获入狱,不管是认证还是物证都让此案成了一桩铁案。 员外郎还买通牢房里的狱卒,让卫飞受尽折磨。 卫飞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结果却被京城来的官员给押到了京兆府。 他没想到一件杀人案,竟然也能惊动京城的官员。 不管他的案子最后是什么样的结果,他都忍了! 他已经报仇雪恨了,也该与家人们团聚了。 有多少次,他都想过要自尽,可都被牢里的狱卒给发现。 “卫飞,有人来看你了。” 牢房里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一名太监带着几名侍卫来到卫飞的牢房前。 卫飞对于来人无动于衷。 对他来说,谁来都无法改变他最终的结局。 他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他怀疑来人说不定是员外郎派来弄死他的。 因为员外郎的儿子被他杀死,现在肯定是恨不得他马上死! “打开牢房吧。” 牢头闻言犹豫道:“公公,此人乃是儋州重犯……” 王震虎目一瞪,掏出一块令牌。 “咱家的话,不好使吗?” 牢头看到令牌吞咽着口水,连忙打开了牢门。 卫飞早就做好了死亡的准备,对来人淡淡地说:“你是邢员外派来要我命的吧?动手吧,给我个痛快,让我下去好和家人团聚。” 王震望着卫飞沧桑的背影,叹了口气。 他刚从京兆府尹那里了解过卫飞的这桩案子。 这家伙实在是太可怜了! 一家子本本分分做人,结果却被当地豪绅给迫害成那样,换做任何人都忍不下这口恶气! 而卫飞只是杀了邢员外的儿子,都没有屠戮他全家,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卫飞,咱家不是来害你的,你的案子已上达天听,陛下已知道其中内情,特意派咱家秘密接你入宫,以免有人想要狗急跳墙加害于你。” 听到这些,卫飞突然精神一震,两眼冒光地回过头来。 “你刚刚说什么?是陛下把我从儋州带到了京城?” “不错!陛下说了,此案由他亲自审理,你有什么冤屈尽管去和陛下说,陛下定会为你主持公道!” 身为铁血硬汉的卫飞在这一刻突然哭出了声。 他只是一个儋州小小的督军,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到底是如何惊动陛下的? 这是老天爷开眼了? 卫飞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如今这世道,人心险恶,贪官污吏横行,到处都是百姓暴动,民不聊生! 这一切不都是陛下昏庸无道,荒淫无度导致的吗? 一个只知道贪图享乐的君王,会替他一个毫不起眼的小人物伸张正义吗? 就在卫飞无比诧异,不知所措时,王震笑着对牢头说:“咱家是奉陛下之命,来接卫飞回皇宫。你们要是敢耽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牢头立刻会意,连忙从身上摸出钥匙,帮卫飞解开了手铐和脚铐。 “卫飞,你还愣着干嘛?这位就是陛下身边的司礼监掌印王公公,还不赶紧跟着他进宫。” 卫飞满脸错愕地望着王震。 这位真是陛下身边的太监? 不管如何,既然来到京城,他就一定要为家人讨回公道! 不能让他背负着杀人犯的罪名,让他的亲人全都死得不明不白。 …… 安宁宫。 高力早已安排人在寝殿里备好了御膳房准备好的点心。 赵政与宁紫曦同坐在圆桌上,微笑着说:“爱妃尝尝点心,这是朕特意让御膳房给你做的。” 宁紫曦浅尝了一下点心,微笑着说:“陛下对臣妾真好!臣妾今早醒来的时候,突然有点不舒服……” 赵政疑惑地问:“爱妃是昨晚被折腾得太晚,没有休息好吗?要不要请太医来给瞧瞧?” “臣妾是因为没有看到陛下,故而心里不舒服。下回陛下能不能多陪陪臣妾?” 赵政笑道:“朕还要上早朝,公务繁忙!而且朕见爱妃睡得那么香,实在不忍心再把爱妃叫醒继续折腾。” 宁紫曦俏脸一红,突然觉得自己的内心有点不坚定了。 她可是大荒圣女,怎么能与大贞皇帝苟且在一起呢? 想想都觉得无比羞耻! 可能是赵政昨天晚上的表现有点太过威猛。 宁紫曦在感觉羞耻的同时,好像又有一点点享受…… 怎么办? 到底要如何完成靖帝交代的使命呢? 再不好好完成使命,她怕自己会一步步沦陷进去,难以自拔。 豁出去了! 明日就让狗皇帝上不了早朝! 宁紫曦装出娇滴滴的样子,挽着赵政的胳膊道:“陛下若是能为了臣妾,不上一次早朝,臣妾会很高兴的。” 赵政抚摸着宁紫曦的脸颊,柔声道:“好啊!今晚朕要让爱妃无法下榻!” 他突然觉得当皇帝真好,天底下所有的美女,都上赶着给自己提供情绪价值。 宁紫曦羞答答道:“陛下真讨厌!” 她的脸上浮现出奸计得逞的笑容。 终于找到让狗皇帝没法上早朝的方法了! ------------ 第54章:陛下哪里像昏庸的帝王? 卫飞在王震的带领下进入皇宫,不仅换掉了晦气的囚服,还让太医给他包扎了伤口。 一想到马上就要见到陛下,卫飞便神色难安。 陛下是大贞王朝九五至尊的皇帝! 除了朝中四品以上官员才有资格见到真人,剩下地方官吏可能这辈子都无法见到这位国家最高统治者! 明明见到陛下就能替家人申冤,可卫飞却害怕自己会从一个深渊走向另一个深渊。 王震见卫飞坐立难安,安抚道:“不必紧张,咱家已经派人请陛下了。” 卫飞深吸一口气,望着金碧辉煌的宫殿,内心更加无法安宁。 因为大贞皇帝在民间的评价并不高,百姓们都把他称为昏君! 他横征暴敛,卖官鬻爵,让贪官污吏横行,百姓遭受欺压,实在活不下去,只能揭竿而起! 而他曾经当督军时,也曾问过自己一个问题。 为了这样一个满目疮痍的国家,不断镇压反抗暴政的百姓,到底值得吗? 而在安宁宫里,赵政与宁紫曦聊得很开心,突然有太监来报。 “陛下,卫飞已经被带入皇宫,此时正在御书房候着。” 赵政精神一震,起身道:“爱妃,朕御书房还有些政务要处理,晚上再来陪你。” 宁紫曦灵机一动,连忙挽着赵政的胳膊道:“不嘛!臣妾想要陛下一直陪着。” 赵政微微一皱眉。 他身为一国之君,后宫女人多的是! 就算宁紫曦长得比苏妲己还好看,也不能耽误他治理天下! 眼看着宁紫曦越来越没分寸,赵政推了她一把道:“宁妃若是再胡闹,真就要罚你了!” 宁紫曦满脑子问号地看着赵政。 他不是个好色君王吗? 他不应该荒废政事,沉迷女色吗? “陛下难道不喜欢臣妾了吗?” 赵政收起脸上的笑容,冷冰冰道:“宁妃,你要记住!朕可以宠你,也可以宠别人!” “国家大事面前,你一个妇人若是没了分寸,朕也可以弃你而去!” “摆驾御书房!” 望着赵政突然离去的背影,宁紫曦顿时瞠目结舌。 这样的大贞皇帝,怎么和她在大荒王族里听到的大贞皇帝不太一样啊? 难道说美人计有点行不通? 还是要使用刺杀这种手段,才能达成大荒王族的使命吗? 宁紫曦脸色凝重。 而寝殿的窗户上,突然落下一只鸽子。 宁紫曦让所有人退下去,然后从鸽子脚上拿下小竹筒,里面翻出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三日内,取狗皇帝性命! 宁紫曦看完纸条就放在烛火上烧掉,回到床榻重新抽出了匕首。 虽然舍不得如此好看的狗皇帝,但为了大荒王族,她必须殊死一搏! …… 正德殿御书房。 卫飞在殿里等得额头都冒汗了,突然听到殿外传来太监的呼喊声。 “陛下驾到~~~” 卫飞埋下头,连忙匍匐在地,磕头道:“罪将卫飞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政连看都没看地上的卫飞一眼,便坐上了案台。 卫飞只是个死囚犯,而他身为九五至尊的皇帝,又岂能对这种身份的人求贤若渴? “起来吧。” 卫飞起身的时候,一直低着头,不敢贸然看赵政一眼,生怕坏了宫中严苛的规矩。 “谢陛下……” 赵政翻了翻卫飞的卷宗,道:“朕是从贾言那里听说了你的事,若不是贾言保你,你恐怕早就人头落地了。” 卫飞心中一惊。 贾言与他交情很深,大家都是同乡,非常情投意合。 只可惜贾言是学文的,而他则是习武,二人因此分道扬镳,许久未曾相聚过了。 在他被关押进牢房之后,贾言还曾在牢里探望过他。 没想到最让他不抱希望就他出去的同乡好友,却救了他一条命! 这份恩情,他又该如何感谢? “陛下,罪将实在是没办法,才会杀人!” “朕把你交到御前,就是要亲自审理你的案件,你现在有何冤屈尽管说出来。” “但朕要提醒你,要如实告诉朕,不许有任何欺瞒,不然连朕都救不了你!” “朕会帮你查清楚,替你讨回公道!你听明白了吗?” 卫飞眼眶通红,拼命点头,然后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给了赵政听,所有的细节都说得非常详尽。 一旁站着的高力王震二位太监听完义愤填膺。 赵政反而比较平静,他现实中见过太多比这还要黑暗的案子了。 那些地方豪绅仗着自己有钱欺凌弱小,目无法纪,为虎作伥,逍遥法外。 当然,最主要是赵政无法共情卫飞,是因为他皇帝的身份。 说白了,儋州当地发生如此人神共愤的事情,和大贞皇帝脱不了干系。 而他现在又是顶替大贞皇帝背下了这口黑锅。 如果不是大贞皇帝之前忙于夺回皇权,忽视了对地方官员的管辖,又岂会发生卫飞这样的惨剧? 卫飞说完之后痛哭流涕,堂堂七尺男儿,却哭得如同一个孩子。 他失去了家人,失去了人生的希望,哪怕是一辈子都无法抚平这种家破人亡的伤痛。 他拱手哽咽道:“罪将不敢对陛下有半点欺瞒,所言句句属实,还望陛下明察!” “罪将也想过用其他办法为家人伸张正义,可不知道跑了多少官员的府邸,吃了多少板子,都无法受理此案!” “罪将实在是走投无路,才会出此下策……” 赵政深吸一口气道:“卫飞,你放心,朕一定会派人前往儋州查个水落石出!” “那些飞扬跋扈的贪官污吏,那些横行霸道的地主豪绅,朕一个都不会放过!” “朕既然救了你的性命,你就不能再自暴自弃,寻死觅活!听明白了吗?” 卫飞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赵政,连忙跪下谢恩。 “罪将替死去的家人谢过陛下!” “你可知道贾言为何向朕举荐你?” 卫飞匪夷所思地摇摇头:“还请陛下明示!” “朕要你帮朕训练出一支所向披靡的军队,你能做到吗?” 卫飞懵了。 这算是陛下给他戴罪立功的机会吗? 陛下不仅要替他家人讨回公道,还要让他训练军队? 这是何等的恩宠啊? 他实在不明白,眼前的陛下到底哪里像昏庸的帝王? “罪将任由陛下差遣,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报陛下天恩!” ------------ 第55章:陛下真是好手段! 宣德门。 身为司礼监掌印的王震带领着都察院院长李维进入皇宫。 李维满脸疑惑道:“王公公是否带错了路?皇贵妃的宫门不该走宣武门吗?” 王震不动声色道:“李大人,是陛下召你入宫觐见,自然要先去见陛下。” 李维微微一怔,板着脸道:“既是陛下召见,为何要说皇贵妃召见?” “李大人莫要生气,奴婢就是个下人,按照陛下意思行事。” 李维更加疑惑了,难不成陛下是怕他不进宫面圣? 他是耿直,可也不是傻子啊! 陛下召见要是不来,那不是抗旨吗? 李维越来越搞不明白陛下的行事风格了,让人猜不着,摸不透。 来到正德殿御书房,王震躬身施礼道:“陛下,李大人来了。” 批阅奏折的赵政头都没抬一下,淡淡道:“可有其他人见到你们入宫?” “奴婢确认过了,宫里人都以为李大人去见皇贵妃了。” 赵政满意地点点头,摆摆手道:“留下李爱卿,你们就都出去吧。” 御书房里的下人应了一声,便跟着王震一同退出了御书房。 李维身为朝廷命官,一身傲骨,冷着脸施礼道:“臣李维拜见陛下。” 赵政放下手中的毛笔,笑着说:“李爱卿还在和朕生气?” “臣哪里敢生陛下的气,只是陛下为何要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骗臣进宫?若是此事让朝中诸位同僚知晓,又该如何评价陛下为人?” 赵政在心里骂了李维一句傻X,要不是李维是李皇贵妃的父亲,绝对早就被砍脑袋了。 身为臣子该这么和皇帝说话? 你以为你是直言不讳的魏征? 人家魏征说话耿直,但不难听啊。 而李维就像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李爱卿有所不知,事关重大。朕不得不秘密召见爱卿,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交给爱卿去做。” 李维突然精神一震。 难不成陛下又打算重用自己? 上回他替陛下整顿官场出了不少力,怕是重新得到陛下信任了吧? “陛下,臣肝脑涂地,万死不辞!” 赵政抽出一份案件卷宗交给李维道:“这是儋州发生的一件杀人案,朕亲自审理过了。凶手另有冤屈,当地官员与豪绅沆瀣一气,残害他人!” “朕这次要让你秘密前往儋州,暗中调查当地贪官以及地主豪绅,只要他们在当地做一丁点儿恶,都要将他们绳之以法,绝不姑息!” “朕知道你一向秉公执法,让多少官员都对你闻风丧胆。这么重要的事情,除了爱卿你,其他人都无法胜任!” 李维脸色骤然一变,臭脸拉得很长。 他又不是傻子,还看不出来,陛下这是在给自己明升暗降? 陛下真是好手段! 他堂堂一个都察院院长,拥有监察朝中百官之责,什么时候还得监察当地官员了? 要不是前几日早朝上,他惹得陛下不高兴,陛下又怎么会把他贬到儋州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略施惩戒? 如果不是他女儿如今执掌后宫,得罪了陛下,怕是早就人头落地了。 在李维眼里,官场算是一眼望得到头。 哪怕是陛下也都喜欢听朝中官员巧言令色,并不关心一个人的能力高低。 “谢陛下赏识,臣恐怕无法担此重任,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看到李维拉着老脸,赵政冷声道:“李维,你以为朕在找你商量?朕这是在通知你,你若敢不从,那就是抗旨!” “陛下既然已做了决定,又何必来询问微臣?这不是多此一举!” “李维,你在朝堂得罪那么多士族,树敌众多,若不尽快离开朝堂,那些士族都会将你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到那时,就算你是皇贵妃之父,朕也保不住你!”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怎么想,你以为朕是在贬你?地方贪官污吏和地主豪绅全都是大贞顽疾,若是不早日去除,大贞这棵大树就会瞬间倾倒!而你,就是朕派去根治顽疾的良方!” “朕把如此重要的事情交给你来办,你却如此冥顽不灵!朕今日就赐你尚方宝剑,赐你朕的贴身令牌,赐你先斩后奏之权,你还觉得朕在贬你吗?” 李维听完赵政的话,顿时眼前一亮,激动道:“臣愚钝,没有领会陛下深意,臣无比惭愧,还请陛下责罚。” 赵政深吸一口气道:“你此次前去儋州,一定要注意自身安全!替朕把那些贪官污吏和地主豪绅全部铲除,还当地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李维被赵政说得热血沸腾,哽咽不止道:“微臣没想到陛下竟有如此雄心壮志,原来早就想好要如何治理天下了。” 赵政颔首道:“地方贪官污吏和地主豪绅的治理,只是朕整顿国家的第一步!你一定要将此事干好,开个好头,不要让朕失望。” 李维匍匐在地,大声道:“微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起来吧,既然此次远去儋州赴命,定然数月都无法回京,趁着来到宫里,去看望一下皇贵妃再走吧。” 李维流下两行清泪,感动道:“臣谢陛下体恤。” 赵政朝御书房门口喊道:“小王,带李院长前去幽宁宫。” …… 宵禁时间一到,所有宫门紧闭。 马车悄然离开皇宫。 坐在马车里的李维老泪纵横。 他告诉李皇贵妃,在后宫里只要做到不争不抢,就能活到最后。 修为所至,不求自来。 而李皇贵妃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从被打入冷宫,到逐渐掌握后宫。 一步一步,都是她不求自得的。 他还叮嘱过李皇贵妃,在陛下面前要少提二皇子,哪怕二皇子已经恢复了皇族身份。 只可惜,最近陛下对新入宫的嫔妃更感兴趣,根本不会来幽宁宫。 经过后宫一番浮沉,李皇贵妃早就看透了后宫的本质。 只要不争不抢,就会逆势而上! 李皇贵妃微笑着抱起二皇子,笑着对婢女青鸟说:“本宫如今就盼着苏儿平平安安长大就好。” “娘娘就没想过为二皇子争取太子之位?” “太子身上的重担太大了,而且时时刻刻都处于危险之中,本宫不想那么多了。” “只要苏儿能恢复皇子身份,在宫里开开心心长大,本宫就心满意足了。” “你们今后也不要再替本宫在陛下面前提及二皇子。” 几名婢女叹了口气,纷纷点头答应。 “奴婢明白!” 就在这时,宫门口突然响起一阵骚动。 一名婢女突然跑来,急声道:“娘娘,陛下来幽宁宫了!” 李皇贵妃微微一愣,连二皇子都来不及让奶妈抱走,就随着婢女跑出去迎接。 “臣妾恭迎陛下……” ------------ 第56章:在幽宁宫,朕才觉得最舒服! 安宁宫。 宁紫曦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今晚狗皇帝来到宫中,她就准备动手。 既然她无法完全得到狗皇帝,那就亲手毁掉他。 如果他不是狗皇帝该多好! 为什么偏偏是长得如此英俊的人是她的仇人呢? 宁紫曦纠结不已,拿出枕头上那把匕首藏在身上。 “娘娘,陛下今晚不会来安宁宫了。” 宁紫曦一脸疑惑道:“为何?陛下去了哪里?” “陛下去了皇贵妃的幽宁宫。” 宁紫曦懵了。 她准备了一天,都想好要如何干掉狗皇帝了,结果对方不来了? 就因为白天的时候,她和狗皇帝撒娇了两下,狗皇帝就不喜欢她了? 这狗皇帝也太难伺候了吧? 宁紫曦转念一想,突然觉得无比蹊跷。 大荒王族的靖帝,无数次告诫她们,大贞皇帝就是个沉迷于女色的昏君! 狗皇帝昏庸无能,不理朝政,只管自己贪图享乐,根本不管百姓死活。 他们出身大荒,应当早日推翻大贞暴政,复辟大荒王朝,重还天下太平。 为何她从靖帝那里听来的大贞皇帝,与她见到的大贞皇帝为何不同? 难道说大荒王族一直都在给她传递假消息? 宁紫曦撑着脑袋,实在是想不明白! 看来还需要再观察观察这位大贞皇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人都是会伪装的。 说不定他一直都在伪装自己! …… 赵政在幽宁宫下榻的翌日清晨。 李皇贵妃容光焕发,早早醒来道:“陛下,让臣妾替陛下更衣。” 赵政笑着说:“昨晚辛苦爱妃了。朕见苏儿长得虎头虎脑,今后肯定擅长骑马射箭。” 李皇贵妃笑着说:“陛下,臣妾就希望苏儿能平平安安长大。” “朕若是想让苏儿去争太子之位呢?你也想要拦着?” “陛下,臣妾不想让苏儿当太子!太子要承担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臣妾不想苏儿去经历这些。” “陛下愿意让苏儿恢复皇子身份,臣妾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敢再奢求其他。” “臣妾要感谢陛下,为了保护父亲,将他前往地方,远离朝堂喧嚣。” 赵政笑着说:“爱妃不必与朕这么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朕也是想要历练你父亲,帮他磨平棱角,否则容易在朝中吃大亏。” “陛下说得没错,臣妾每日都替父亲提心吊胆,生怕他哪句话得罪了他人,为此惹来祸患。” “爱妃不必如此谨小慎微,就凭你在后宫的位分,谁还敢算计你父亲?” “臣妾父亲向来耿直,容易出言不逊,还请陛下见谅,多家担待。” 赵政握着李皇贵妃的手,柔声道:“爱妃,还是待在你这幽宁宫,朕才觉得最舒服。” 李皇贵妃心里一暖,连忙岔开话题道:“陛下,时辰不早了,早朝快要开始了,臣妾送陛下出宫。” “爱妃留步吧!昨晚折腾到那么晚,在床榻上好好歇息。” 李皇贵妃俏脸一红,目送着赵政离开寝殿。 …… 元亨殿。 早朝上,文武大臣的脸色都十分凝重。 因为陛下上回提出了要整治官场,而且还由张居阳全权负责。 朝中很多外戚士族都纷纷远离了张居阳,几日都不登门拜访。 张居阳都没想到三皇子成为太子之后,自己竟然会被满朝文武给孤立。 以前可都是他带领着朝中大臣孤立别人,什么时候居然也尝到了这种不被人待见的滋味儿。 赵政从偏殿走出来,坐上龙椅。 “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平身。” 赵政朝高力示意了一个眼色。 高力会意,就将身后托盘里的一份圣旨取出来大声朗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日起,朝中官员制度要从三公九卿制改为三省六部制,自今日起取消所有三公世袭制,按照大贞法令,后代无法建功立业,爵位将年年削减,直到失去爵位为止。选拔官员制度由原来的察举推荐制改为科举制,给天下寒士创造入朝为官的机会!钦此!” 听完圣旨,满朝文武一片哗然。 以前有举荐制的时候,朝中所有的官员都是由他们这些士族门阀把控。 想要把什么人安排在朝中当官,都是他们说了算。 但是现在陛下搞出科举制,完全把选拔官员的权力拿捏在自己手里。 他们想要再去控制拿捏朝堂就再无可能了。 这样的官场改革,肯定是会遭到世家门阀的反对。 朝中这些士族一个个全都跳了出来。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不遵循祖制,就离亡国不远了。” “这到底是陛下的意思,还是丞相的意思?难道不该给我们一个交代吗?” “大战在即,陛下如今要在朝中大刀阔斧的改革,难道不怕天下易主吗?” 一声声的谩骂与威胁,都被赵政听得真真切切。 赵政笑着问:“张丞相,你对朕的改革有何异议?” 张居阳心中一沉。 陛下明显是在威胁他。 如果他敢有意见,那三皇子的太子之位恐怕就要不保了。 陛下早已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昏君了。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张居阳沉声道:“臣听从陛下一切安排。” 听到张居阳发表的观点,朝中那些世家大族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张居阳果然与陛下联合起来,就为了坑害他们这些门阀士族,就是为了削弱他们的权力! 陛下实在是太可怕了! 从扶植宦官对付他们这些外戚士族,再到失去宦官爪牙拿回权力,一步一步蚕食外戚与士族的权力! 陛下正在逐步掌控权力,而且还让他们无从反抗,也不敢反抗。 敢说一个不字,那就把你们连根拔起。 要知道赵政目前掌握着京城的兵权,想要对付这些世家大族,那是易如反掌! 只要让他们屈服于改革,用不了多久,朝廷的大部分权力都会回到赵政手中。 “既然丞相没有任何异议,那就按照朕的圣旨,安排下去吧!从今往后,朕要任用贤能,强盛大贞王朝!” 张居阳叹了口气,跪在地上,无奈道:“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朝中大臣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张居阳,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 第57章:陛下竟有这般心计! 丞相府邸。 “丞相,你终于回来了。梁司徒送来了退婚书,要跟咱们断绝一切来往!” “丞相,周少府婉拒了咱们小姐的婚事,决定不再与咱们有任何瓜葛。” “丞相,平远大将军说以后不会再登门拜访,还让您好自为之。” 张居阳早就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陛下早就布局好了一切,就是想要让他们张家成为朝中改革派,让整个世家大族变得四分五裂。 他所有的解释都苍白无力,无法改变任何事实,只能任由龙椅上的陛下推着向前走。 因为他没有任何退路! 如果改革成功,也算是给三皇子铺好了一条平坦的帝王之路,也能给他们张家扫清很多世家大族的障碍。 只是张居阳怎么都没想到,曾经被称之为荒淫无度,昏庸无能的君王,居然能有这般心计,怎么不令他细思极恐呢? 他本想以身入局,给自己的外孙谋一条帝王之路,谁料不知不觉间还是成了陛下掌控天下的一枚棋子! 张居阳苦笑着喝了一口茶,摆摆手道:“不来往就不来往吧!早晚都会是这样的结局。” 身为幼子的张正明手持着一封退婚书,来到张居阳面前,气愤道:“爹!我与月儿青梅竹马,他们梁家为何要退婚?” 张居阳苦笑道:“咱们张家在其他世家大族眼里,已经成了陛下的鹰犬,他们自然要尽快远离。” 张正明急声道:“那为何父亲要与陛下站队,与世家大族为敌呢?世家大族掌控着一半的天下,连陛下这些年都无可奈何,凭咱们一个张家又怎么斗得过?” “今非昔比!如今的陛下早已羽翼丰满,随时都有可能掌控天下,这时候不站好队,只会让咱们张家死得更惨!” “可是也不能牺牲我与月儿的婚事啊!” “哼,鼠目寸光!当务之急,是要让你外甥顺利登基为敌,才能让咱们张家摆脱如今的困局。” “指望我那尚在襁褓里的外甥为皇帝?那要等到猴年马月啊?我的终身大事都要被耽误了。” 张居阳捻着胡须笑道:“快了!只要你二叔能率军及时赶回京城,元亨殿的那把龙椅就要易主了。” “爹,你到底有什么底牌?” “藩王即将来犯京城,这对于我们张家来说是个好消息!” 张正明恍然大悟道:“儿子明白了!只要咱们张家掌握了皇权,我想娶谁家姑娘,那就是爹一句话的事儿。” 张居阳笑眯眯道:“所以为父如今帮着陛下有何错?帮着陛下就是在帮我们自己。” 就在父子二人谈话的时候,张家的另一个女儿张如萍因为婚事被拒,在府中大闹了起来。 “丞相,不好了!小姐听说婚事未成,闹着要悬梁自尽呢。” 张居阳与张正明顿时大惊失色,连忙赶往张如萍的闺房。 …… 正德殿御书房。 赵政也没想到早朝会进行得这般顺利。 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城府真够深的,也太会见风使舵了。 赵政早就想过了。 既然你想要立三皇子为太子,那必须要付出应有的代价。 如今张居阳被京中所有世家大族孤立,很快世家大族的权力就会得到抑制。 他必须好好想想,如何建立自己的草台班子? 既然选择推出了三省六部制,建立中央集权的皇权制度,那就必须要都安排上自己最信任的官员。 眼下他手中就只有贾言一位人才,而且凭他只够担任户部尚书,剩下的人才要如何遴选? 高力见赵政愁眉不展,不禁询问道:“陛下,可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儿?” “小高,派人打探了吗?藩王还有几日抵达京城?” 高力神情肃穆道:“还有三日,两位藩王就会兵临城下。” “三日时间,根本不够朕提拔官员的。” “陛下,朝中那些大臣全是只知道附庸的小人,基本上都难堪大用。不如先使用张贴皇榜的方式招贤纳士吧?” 赵政想要尽快招揽英才是非常困难的。 如今科举制度才刚刚推出,想要从京城朝地方上推广,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的。 而且在推广新制度的时候,势必会有重重阻碍。 触动了那么多人的利益,还不得让那群世家大族反抗一段时间? 只要科举制度渐渐完善,选拔官员就变成任人唯贤。 赵政也就不会再为手下没有贤才而犯愁了。 “小高,你替朕去办这件事儿!朕要让天下英才慕名而来,心甘情愿地辅佐朕。” 高力抹了把脑门上的汗珠。 招募英才来京城简单,可让人家心甘情愿的辅佐很难。 陛下在民间的口碑非常差,在底层人眼里,皇帝就是个只知道贪图享乐的昏君。 这样的刻板印象一旦形成,想要改变就变得非常困难。 天下黎民百姓只关心他们能不能吃饱饭,剩下的事情根本不关心。 只要皇帝能让他们吃饱饭,那就是明君! 如果快要让他们活不下去了,那就是昏君! “奴婢这就去办!” 等到高力率领几名太监离开,赵政又叫上王震道:“小王,旧勋贵势力,朕也要拉拢拉拢。趁着朝中世家大族大乱之际,朕要尽快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 “陛下想要拉拢谁?奴婢帮陛下去办。” “朕想去见见宁国公!” 王震笑着说:“奴婢这就去给陛下准备马车。” 一个时辰后。 赵政坐着马车,在秦羽率领的虎贲卫护送下,离开了皇宫。 宁国公府并不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反而是在偏僻的角落里。 京城很多官员的府邸都非常热闹,但像宁国公这样的三朝元老,府邸却冷冷清清。 赵政下了马车,在王震的带领下进入到宁国公府内。 “陛下驾到,还不赶紧让宁国公出来迎接?” 府内的管家听了王震的话,连忙跑下去通知宁国公。 宁国公作为一个八旬老人,听说陛下亲临,在下人的搀扶下出来迎接。 “老臣叩见陛下。” 看到宁国公拖着佝偻的身躯要下跪,赵政连忙扶住对方。 “宁国公不必多礼!您是大贞的三朝元老,朕特来拜访。” 宁国公突然哀嚎一声道:“恳请陛下为老臣做主!老臣的儿子与孙女出外游行,至今未归!还请陛下帮老臣找到儿子和孙女!” 赵政眉头一皱,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宁紫曦的身影。 宁国公的孙女不是进宫了吗? 怎么宁国公对此事一无所知? ------------ 第58章:陛下何不将计就计? “宁国公,您这是老糊涂了吧?你孙女不是前段时间入宫选秀去了吗?” 王震问出了赵振心中的疑惑。 宁国公拼命摇头道:“老臣哪里舍得把孙女送进宫去?陛下,老臣担心自己的儿子和孙女凶多吉少了,还请陛下为老臣做主。” “宁国公,你别担心,朕一定帮你找到你的儿子和孙女。你府上可有你孙女的画像?” 宁国公对下人急声吩咐道:“快去把曦儿的画像拿出来给陛下看!” 几名下人退下去,不过片刻就把宁紫曦的画像给呈上来。 看着宁紫曦的画像,王震脸色骤然一变。 “这……这怎么和宁妃长得一点都不像啊?” 赵政眯起眼,眼眸里流露出无尽的杀意。 后宫那位宁妃冒名顶替宁紫曦混入后宫之中,到底有何目的? “秦羽!” 听到赵政呼唤,秦羽面无表情地站出来。 “末将在!” “派人在京城掘地三尺,也要把宁国公的儿子和孙女找出来。” “末将遵命!” 秦羽接到赵政的命令,率领着一支虎贲卫离开宁国公府,开始在京城里四处搜寻宁国公孙女的下落。 王震瞠目结舌道:“陛……陛下怀疑后宫那位宁妃是假的?” “到底是何人如此猖狂,连陛下的皇宫都敢冒名顶替地进入。” “奴婢这就去将宁妃拿下,下诏狱审问清楚。” 赵政摆摆手道:“不必打草惊蛇,朕倒要看看,她到底有何目的,敢来混入朕的后宫。” 王震沉声道:“陛下,不如先派暗影卫的人盯着宁妃!一旦她敢做出图谋不轨之事,随时将其诛杀!” “先回宫吧,此事朕要调查个水落石出。” “喏。” 宁国公见赵政要走,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老臣恳求陛下,帮老臣找到儿子和孙女,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赵政安抚着宁国公道:“宁国公,你在府中耐心等待。一旦有了他们的消息,朕会派人将他们送回府上。” 宁国公拄着拐杖跪下,哽咽道:“谢陛下圣恩!” 王震连忙把宁国公扶起来道:“宁国公,您都一把老骨头了,这又何苦?陛下会替您做主的,您现在要养好身体,别等儿子孙女回来了,您再病倒了。” 赵政摆摆手道:“王震,咱们回宫吧!” …… 两日后。 赵政端坐于御书房内,沉浸在堆积如山的奏折之中,笔下龙飞凤舞,逐一裁决着国家大事。 忽而,他目光一凝,落在一份密报上。 齐王与楚王联军,正如脱缰野马,一路疾驰,与京城的距离已悄然缩短至百余里之遥。 高力来到桌案前,禀报道:“陛下,暗隐卫那边传来消息,宁妃近日放过一只鸽子!那只鸽子被暗隐卫给打下来了,暗隐卫从鸽子腿上得到了这个。” 赵政接过高力手中的纸团,打开一看。 纸条上写着:计划失败,愧对王族! 这位潜伏在后宫里的宁妃果然是个奸细! 一直通过飞鸽传书的手段,与外面的人进行联系。 “陛下,根据纸条上的内容,初步判断,这位宁妃乃是前朝余孽!” 赵政心里暗暗冷笑。 前朝是无人了吗? 这是连脸都不要了! 竟会派一个女流之辈潜伏在后宫? 高力深吸一口气道:“陛下,奴婢怀疑宁妃潜入后宫,是想要刺杀陛下!” 赵政摸了摸下巴,仔细回忆了一下宠幸宁妃的当晚。 这女人那天晚上明明有很多次杀他的机会,为何都没有动手? “真觉得未必是刺杀!前朝余孽上回就刺杀过朕一回,没有得逞,就妄图再用美人计来麻痹朕?” 高力抿嘴笑道:“那陛下何不将计就计?” 赵政笑着说:“小高,你可比朕还要坏!” 这时候,司礼监掌印王震进入御书房禀报道:“陛下,卫飞求见。” “让他进来吧。” 卫飞进入御书房,跪在地上磕头道:“罪将卫飞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吧。卫飞,朕交给你的那支军队训练得如何了?” “罪将第一次统领这么多兵马,无比惶恐,一定不会让陛下失望!还请陛下为这支军队赐个名字!” 赵政眯起眼,回忆起自己曾经在飞虎特战队的那段日子,而这支军队又是由他亲自建立…… “不如就叫飞虎营吧!” 卫飞听到军队名字欣喜若狂道:“多谢陛下赐名!今后飞虎营只听候陛下一人调遣,罪将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政放下手中的折子,一字一顿道:“卫飞,今后朕就封你为骠骑将军,统领飞虎营,与京畿营共同筑建京城防务!” 卫飞拱手道:“末将谢陛下圣恩!” “卫飞,大战在即,你一定要岳将军齐心协力,共同抵御藩王来犯。” 卫飞神情肃穆道:“还请陛下放心,末将一定不辱使命。” 等卫飞被封了将军,王震就将他带出宫,然后让他率领着飞虎营与京畿营汇合,共同商议京师防御。 “陛下如今手上握着两支军队,藩王来袭乃是不自量力,何况还有张丞相调遣的二十万大军,足以让藩王军队成溃败之势。” 赵政摇头苦笑道:“你又怎么知道张居阳的弟弟张朝阳所率领的二十万大军,一定是为了围剿藩王而来?” 高力微微一愣,急声道:“陛下的意思是,丞相有了反意?” “三皇子成了太子,张丞相又岂会放过藩王入侵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想要看朕与藩王鹬蚌相争,从而渔翁得利。” 高力听得浑身颤抖道:“那陛下可有办法御敌啊?” 赵政笑着说:“张居阳想要与藩王联合,那我们为何不能也与藩王联合?” 高力有点儿听懵了。 藩王入京不就是为了元亨殿的皇位,又岂会与陛下联合? 就在他们商议不下时,门外突然响起了脚步声。 “陛下,秦将军求见。” “进来吧。” 秦羽身披盔甲,拱手道:“陛下,末将找到了宁国公的儿子与孙女,还把一群前朝余孽给赶尽杀绝了。” “干得不错!小高,赏赐秦羽一匹上等的汗血宝马。” 秦羽兴奋地拱手道:“谢陛下赏赐!” 赵政笑道:“宝马配英雄!秦将军替朕办事,朕不会亏待你!” 秦羽兴高采烈地退出御书房时,天色渐渐昏暗。 “陛下,该入后宫休息了。” 赵政笑眯眯地说:“摆驾安宁宫!朕要会会后宫那位前朝余孽!” ------------ 第59章:凭你三脚猫的功夫,还想杀朕? 赵政的龙辇在安宁宫门口停下。 高力突然接到暗隐卫的密报,已经查出安宁宫宁妃的身份。 “陛下,奴婢刚刚得到消息,暗影卫从绑架宁国公孙女的那群前朝余孽口中,审出了一些眉目,已知晓安宁宫这位宁妃的身份。” 赵政轻蔑一笑。 “还以为这群前朝余孽的嘴有多硬呢,结果就这?” 高力拱手回禀道:“里面那位是前朝余孽杨昭玉,被前朝余孽视为圣女。” 说着高力就把有关杨昭玉一系列家世的折子交到赵政手中。 赵政看完折子,惊讶道:“想不到她还是名门之后?” 高力紧张地提醒道:“陛下,要不把秦将军叫来在宫外护驾?此女恐怕有备而来!” 赵政摆摆手道:“不必,她一个女流之辈,朕还应付得过来。” “可她是名门之后,肯定有些身手!奴婢担心陛下遭遇不测。” 赵政拍了拍高力的肩膀,笑着说:“小高,一会儿朕进去后,不管寝殿内发生什么,都不许带人进来,听清楚了吗?” 高力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躬着身子道:“奴婢遵旨。” 赵政刚踏入安宁宫。 杨昭玉连忙施礼:“臣妾恭迎陛下。” 她在心里暗暗冷笑。 狗皇帝还是摆脱不了荒淫好色的本性,还是来安宁宫见她了! 今夜她就会蒙上双眼,不看狗皇帝的那张俊脸,给狗皇帝来个痛快。 这样她就能完成大荒王族交付给她的使命了。 潜入后宫,她早就做好了献出身体,甚至奉献生命的准备。 反正狗皇帝长得那么英俊,身体献出去她也不吃亏。 不过今晚她就要殊死搏命,不成功便成仁! 赵政面带微笑道:“爱妃,随朕早点入寝殿休息吧,朕今日有些乏了。” 听到呼唤,杨昭玉心里暗暗一喜,连忙跟上赵政脚步。 这个狗皇帝,果然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寝殿大门打开,赵政与杨昭玉一同踏进去。 “没有朕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踏入寝殿一步。” 听到赵政的命令,杨昭玉更开心了。 没有下人在的话,那她更加方便下手。 真是天助我也! 赵政坐在寝殿圆桌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杨昭玉。 长得这么好看的女人,竟然会是前朝余孽! 如果这样辣手摧花,实在令人惋惜。 可他身处帝王之位,又不能对任何人存有怜悯之心。 难! 他太难了! 如果杨昭玉一会儿乖乖听话,赵政倒是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就看对方如何表现。 杨昭玉不愧是经过专业训练的,非常懂得讨男人欢心。 “臣妾给陛下倒杯酒吧?” 赵政拉着杨昭玉的手道:“爱妃,你先坐过来,朕有话要对你说。” 眼看着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杨昭玉心中蠢蠢欲动。 她按捺不住想要取出匕首刺杀狗皇帝,最终还是忍住了。 杨昭玉被迫坐在赵政的腿上,脸颊之上露出两个小酒窝。 “爱妃,朕今后该叫你宁紫曦,还是该叫你杨昭玉?” 这句话把杨昭玉吓了一大跳。 狗皇帝突然戳穿她的身份,那不就相当于是要了她的命嘛? 想到这里,杨昭玉也顾不得赵政那张英俊面容,袖口里寒芒一闪。 一把匕首突然出鞘! 杨昭玉举起匕首就朝赵政的胸口刺去。 赵政眼疾手快举起手,五根手指就像钳子一样,死死钳住杨昭玉的手腕。 不管杨昭玉如何用力都动弹不得。 杨昭玉因为是名门之后,带点武学基础,凭她的力量可以与普通男性士兵较量。 但在赵政面前,她发现自己的力道差距甚远,根本不是一个级别。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狗皇帝武力并不弱! 杨昭玉见拼命挣扎,无济于事。 另一只手猛然一握,攥紧的粉拳又朝着赵政眉心轰去。 赵政来了一个四两拨千斤,直接把杨昭玉的身体给押在圆桌上。 杨昭玉恼羞成怒道:“狗皇帝!既然被你发现了本圣女的身份,要杀要剐随便你!” “不愧是名门之后,这么有骨气,朕反而舍不得杀你了。” 杨昭玉俏脸涨得通红,咬牙切齿道:“狗皇帝,你若是今日不杀了我,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赵政淡然一笑道:“凭你三脚猫的功夫,还想要杀朕?” “你是前朝护国大将军杨锋的孙女,你爷爷很有骨气,宁可站着死,也绝不投降,真是让人敬佩。” “只可惜他没有遇上像朕这样的明君,最终才落得一个战死疆场的结局。” 杨昭玉不屑地啐了一口:“我呸!狗皇帝,你在民间被称为昏君,整日贪图享乐,导致天下百姓流离失所,纷纷揭竿而起!你们大贞一定会二世而亡!” 这女人嘴可真够毒的! 赵政不怒反笑:“你就那么相信那位隐藏在民间,苟且偷生的前朝后人?是他告诉你,朕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昏君,也是他派你来刺杀朕?你就不怕他一直都在骗你?” 杨昭玉冷声道:“你不要在这里挑拨离间,我不会上当!靖帝对我恩重如山,绝不会骗我!” “你以为你父母是死在我们大贞人的手上?还是让朕来告诉你真相吧。” “当年前朝亡君为了不让你爷爷拥兵自重,用你父母的命威胁他,让他誓死抵抗。” “结果你爷爷战死,城破国亡,那位前朝后人为了苟且偷生,逃亡时担心马车坐不下,下令派人杀死你父母。” “而你父母的尸体就被遗弃在兵荒马乱之中,让你一直误以为是大贞害得你父母双亡。” “你在这世上仅有的亲人,就只剩下你弟弟还有素未谋面的妹妹了吧?那位前朝后人,故意收留与你失散多年的弟弟,让你误以为他才是你们杨家的救世主。” “这么多年,你都报错仇了!若是你今天死在宫中,有何颜面去见你的父母?” 杨昭玉听完赵政的话,拼命地挣扎着,不断咆哮:“你胡说!!!靖帝不是那样的人,他不是那样的人!!!” “就算我父母不是大贞害死,但亡国之耻,我也绝不会忘!” “狗皇帝,我与你有家仇国恨,势不两立!” 赵政轻笑道:“那你身为大荒圣女,还不知道前朝是因何灭亡?又岂能全都怪到大贞头上来?” ------------ 第60章:爱妃,你如今还有的选吗? 安宁宫寝殿外。 身为赵政心腹的高力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动静,一时心惊肉跳,生怕陛下有个三长两短。 若是陛下真遭遇不测,像他这样依附皇帝的宦官,就如同水中浮萍,顷刻间权力尽失。 三皇子如今是太子,一旦登基称帝,那把持朝政的必然就是张氏一族了。 “陛下,可千万不要有事儿啊。” 就在高力焦急等待,心急如焚时,身为司礼监掌印的王震匆匆忙忙赶来安宁宫。 “陛下……” 高力见王震要硬闯安宁宫寝殿,连忙把他拦下。 “高公公,你拦小人干嘛?小人有重要的事儿和陛下禀报。” 高力摇头道:“陛下吩咐过了,任何人都不允许进去!” “高公公,秦将军从前朝余孽的口中打听到那位大荒圣女妹妹的下落了。” 高力眼前一亮,连忙站在寝殿外,大声禀报道:“陛下,奴婢有重要消息禀报。” 听到外面响起高力的声音,赵政对杨昭玉发出警告道:“你刚刚行刺朕,就只有朕知道!只要朕不追究你,那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你如果想活着,就当刚刚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你还是朕的爱妃,如何?” 杨昭玉咬牙切齿道:“那你撒开手!” 她也不想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 而且她刚从狗皇帝口中得到消息,让她对大荒王族的靖帝同样产生一丝动摇。 赵政松开手,立马整理了一下仪容。 杨昭玉也整理了一下,然后端庄地站在赵政身边给他倒酒。 “进来吧!” 高力躬着身子进入寝殿,余光瞥了眼杨昭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小高,这里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高力微微一怔。 陛下这么快就让眼前的大荒圣女臣服了? 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 难道又是靠对付皇后一样的手段? 本来这位混入后宫的前朝余孽,应当下诏狱严刑审问才对。 陛下非但没有这么做,还让人家心甘情愿地臣服! “陛下,秦将军从前朝余孽的口中打探到前朝护国大将军另一位后人的下落,恐怕就是宁妃的亲妹妹了。” 高力小心翼翼地称呼这位大荒圣女为宁妃。 只要陛下没有下令废妃,他就不敢对眼前的宁妃不敬。 杨昭玉的脸色骤然一变,露出极度震惊之色。 狗皇帝为何能打探到自己亲生妹妹的下落? 自从大荒亡国之后,她们姊妹三人就走散了。 而身为长姐的她好不容易在大荒王族那里找到失散多年的亲人! 如今她又能在狗皇帝这儿寻回另一个失散的亲人! 杨昭玉一想到马上就能与这世上骨肉相连的亲人团聚,便立刻跪在地上对赵政磕头。 “恳请陛下告诉臣妾舍妹的下落!臣妾心甘情愿给陛下当牛做马!” 赵政朝高力摆摆手:“小高,你先出去吧,朕要与爱妃单独聊聊。” 高力躬身施礼,连忙退出寝殿,还懂事地关上大门,并且驱散守在寝殿门口的一众下人。 “你不打算帮前朝之后卖命了?” 杨昭玉娇躯一颤,眼泪漱漱而下。 如果说在没有得知妹妹的下落之前,她已经做好了牺牲自己的准备。 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进宫刺杀皇帝,自己的弟弟早晚都会死于靖帝之手。 她只能牺牲自己保全弟弟! 可如今她又得到妹妹的消息,她又有了活下去的勇气与希望。 其实大贞皇帝什么都知道,连她是大荒圣女的身份都了如指掌。 凭大荒王族那群余孽又能对大贞皇帝造成多大的威胁呢? “只要陛下愿意让舍妹与臣妾团聚,臣妾的这条命,今后就是陛下的!只要陛下一声令下,随时可以取走臣妾的性命!” 赵政笑着说:“你的命对朕还有用!只不过,你为了妹妹臣服于我,就不怕前朝之后知道了,会找你弟弟的麻烦吗?” 杨昭玉陷入两难境地,手心手背都是肉。 一边是被靖帝挟持的弟弟,一边又是被狗皇帝挟持的妹妹。 她到底该怎么办? 想到这里,杨昭玉那张如花似玉的脸颊,瞬间潸然泪下,一行行清泪不断掉落…… “臣妾……臣妾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还请陛下明示!” 赵政转了转眼珠子道:“朕倒是有个办法,可以保你弟弟和妹妹全都平安无事,不知道爱妃愿不愿意配合?” 梨花带雨的杨昭玉心中突然燃起一丝希望。 如果弟弟妹妹都能救下,自然是极好的! 想到马上就能与两位亲人团聚,杨昭玉便在地上拼命磕头。 “臣妾愿意配合!求陛下救下臣妾弟弟,寻得臣妾妹妹,让他们尽快与臣妾团聚!” 赵政眯起眼,计上心头。 “你与前朝后人保持联络,假装还在执行任务。然后告诉朕,他们这群余孽窝藏的地点,朕只要把他们一窝端了,就能救出你弟弟。” 杨昭玉轻咬着红唇道:“臣妾可以信任陛下吗?” 赵政双手负于身后,神情肃穆道:“爱妃,你如今还有的选吗?” 杨昭玉不得已屈服道:“臣妾马上就告诉陛下大荒王族的下落。” 赵政满意地点点头。 这也算是戴罪立功了。 既然杨昭玉认罪态度如此诚恳,又给他提供了前朝余孽的窝藏地点。 赵政决定再给杨昭玉一次机会。 “爱妃既然已经想通了,那朕就不多打扰了。今晚你便早点休息,明日就听朕给你带来好消息。” 杨昭玉痴痴地望着赵政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她也不知道这样的选择到底是对还是错? 可是她为了家人,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等到赵政离开安宁宫。 高力与王震连忙带着太监们跟上来。 “陛下,根据探子来报,齐王与楚王率军合兵一处,已经距离京城不到五十里了。” “传朕旨意,让岳将军与卫将军加强守备。小高,你要时时刻刻盯着丞相的动向,尤其是张朝阳所率领的二十万大军动向。” “奴婢明白!” “小王,你速去让秦将军替朕办件大事!朕已得知前朝余孽的窝藏地点,由他率领虎贲卫前去剿灭前朝余孽!” 王震拱手道:“奴婢遵旨!” 高力见龙辇的方向并不是回万寿宫,不禁问道:“陛下,咱们接下来要去哪儿?” “幽宁宫!只有那里,朕待着才安心!” ------------ 第61章:前朝余孽,一个不留! 距离京城二十里的一处村落,便是前朝余孽大荒王族藏身地点。 秦羽所率领的虎贲卫,骑着一匹匹驰骋千里的骏马,朝这处贼窝飞快奔驰。 身为大荒王族的领导者靖帝,似乎意识到了危险的逼近,心里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近日京中可有消息传出来?” “靖帝,圣女入宫已有七日,还不曾传出狗皇帝驾崩的消息。” “不对啊!之前圣女刺杀青州牧都不曾失手过。” 靖帝沉吟片刻道:“圣女已有两日未传来消息,恐怕早已遭遇不测。要尽快转移此地,不能继续在此逗留,待得越久越是多一份危险。” 杨昭玉的弟弟名为杨雄,连忙出列拱手道:“靖帝,近日探子打探到,藩王大军即将入京,何不趁火打劫,让大贞彻底陷入混乱,再号召大荒旧部一举攻入京城,杀了狗皇帝!” 杨雄在前朝余孽里属于激进派,对家仇国恨一直耿耿于怀,对大贞皇帝更是恨之入骨。 而他提出这样的意见,也是为了营救深入后宫,以身犯险的姐姐。 即使姐姐已经好几日没给他们带来消息,但他坚信姐姐还活着,不会这么轻易死掉。 靖帝摇头道:“这么做太冒险了,还是谨慎一点。诸位若是愿意相信朕,便随朕暂时离开此处。” 杨雄突然抽出宝剑道:“靖帝,砍头不过碗大个疤!难道还要像十年前一样,把这万里江山拱手让人?” “这些年灾荒不断,民怨沸起,咱们大荒旧部好不容易才让各地农民揭竿而起,组成一支英勇的0起义军朝京城势如破竹杀来,又岂能轻言放弃?” “靖帝,这次藩王来袭,对大荒来说,是复辟王朝的绝佳机会!恳请靖帝能给末将一支兵马,末将愿意在狗皇帝与藩王斗得两败俱伤时,跟随北伐而来的起义军一同杀入京城,让大贞覆灭!” 靖帝沉声道:“朕不会再让大荒王族陷入危机之中!朕说了,要撤!” “靖帝!!!” 就在杨雄苦苦哀求时,突然有探子前来禀报:“靖帝,不好了!突然有一支铁骑朝咱们这儿杀过来了,还请靖帝快做决断!” 靖帝瞪了杨雄一眼,恼羞成怒道:“你耽误了朕的大事!来人,将杨雄给朕绑了!!!他百般阻挠尔等撤退,令大荒因此暴露,陷入被围剿的危机,朕今日就要将其就地正法。” 誓死追随靖帝的大荒王族众人情不自禁地朝杨雄围过来。 杨雄震惊地望着靖帝道:“靖帝,你想杀末将?末将一心为了大荒复辟,在这关键时刻,你却当起了缩头乌龟?” “杨雄,朕不想再和你废话,你耽误朕离开此地,便要为此付出代价。” 就在前朝余孽内部产生内讧时,秦羽所率领的虎贲卫及时冲杀进来。 “靖帝,我们暴露了!” “之前绑架的宁国公孙女呢?用她做为人质!” “靖帝,宁国公的儿子和孙女都被救走了!我们看守的兄弟折损一大半,很多人都被抓进去了。” 靖帝急得团团转,难怪这个藏身窝点因此暴露,原来是宁国公的孙女被救走了。 糟糕! 若是宁国公的孙女被救,那潜伏在后宫的圣女岂不是早就暴露了? “靖帝!快走!不走就来不及了!由我们殿后,保护靖帝!” 一群跟随多年的大荒王族护送着靖帝,迅速从村子撤离。 秦羽率领虎贲卫冲入村庄,瞬间就让不少前朝余孽被烈马冲撞,口吐鲜血,丧生在马蹄之下。 “陛下有旨!凡是前朝余孽,皆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秦将军,有人逃走了!” “追!” 其中一支虎贲卫驾着骏马朝靖帝逃跑的方向一路狂奔追赶。 秦羽则是留下来收拾残局,顺便寻找宁妃弟弟。 “有没有找到一个叫杨雄的人,此人要留活口!” 杨雄看到靖帝逃跑,本来觉得求生无望,甚至还抽出长剑,准备殊死一搏。 谁知道秦羽却给了他一丝生还的希望! 但对方是一个大贞人,根本不值得信任。 他爆发出惊人的力量,连斩好几名虎贲卫,顿时引起秦羽的注意。 秦羽早就从赵政那里了解过关于杨雄的身世。 他是让武将们非常羡慕的名门之后,自身武力值肯定不低。 秦羽手持着两把短戟,迅速加入到战斗之中,与杨雄战到一块儿。 杨雄翻身上马,手持着长剑毫无章法地刺向秦羽。 他每次铆足劲儿爆发出强大力量,却无法控制力道,身体显得无比笨拙。 而在马背上大战,本就不是秦羽的强项。 他手持双戟没有进攻,而是一直被迫防守。 两人交手不下十个回合,难分胜负。 秦羽用双戟抵住杨雄的长剑,冷声问:“你就是杨雄?” “少废话!受死!” “可敢与我在马下一战?” “怕你不成!” 杨雄跳下马,警惕地望着秦羽。 秦羽脱掉身上沉重的铠甲,小心翼翼地望着杨雄。 陛下有令,这个杨雄要抓活的,绝不能出手伤到他。 杨雄暴喝一声,长剑直戳秦羽眉心,却被秦羽双戟挡住。 秦羽同时三五步跨过来,双戟突然发起猛烈进攻,让杨雄难以招架。 身为名门之后的杨雄力量已经非常惊人,但与身材魁梧的秦羽比起来还是稍显逊色。 几个回合下来,杨雄渐渐招架不住秦羽一波又一波的猛烈进攻。 突然,秦羽的双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杨雄的咽喉处。 杨雄傲然赴死道:“要杀我,就给我一个痛快!” 秦羽冷声道:“宁妃要见你!这是宁妃让我送来的玉佩!” 看到秦羽掏出的玉佩信物,杨雄突然一怔。 这是他姐姐的玉佩,见到这块玉佩就如同见到他姐姐本人。 杨雄扔掉长剑,冷声问:“你们把我姐姐怎么样了?” 秦羽淡淡地说:“宁妃如今是陛下后宫的八大正妃之一,而你也将成为大贞的外戚。” 杨雄咆哮道:“胡说八道!我姐姐不会背叛大荒,她是大荒圣女!你不要在这里侮辱我姐姐!” “你回去见了宁妃,自然什么都清楚了!带走!” ------------ 第62章:牢牢掌控朝中大权! 正德殿御书房。 赵政把张居阳叫来商议朝廷官制改革后,需要重新选拔一拨官员。 张居阳在御书房正襟危坐,对赵政不敢有丝毫怠慢。 在他眼里,不管陛下如今想要做什么,他都会顺从。 只要等他弟弟张朝阳的二十万大军入京,那便是风云变幻之时! “张爱卿,既然咱们在朝中商议好,组建三省六部的官员体制,那你觉得自己更适合什么官职呢?” 张居阳身为丞相,本该享受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力。 但改革官员体制变相加强了皇权,让皇帝把朝中大权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他这个丞相今后便不复存在,实际上相当于官职被贬。 “陛下心中定有谋划,老臣不敢多言。” “张爱卿,由您担任吏部尚书,不会委屈您吧?” 张居阳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带着笑脸拱手道:“陛下没有让老臣卸任官职,老臣已是感激不尽。” 赵政满意地点点头道:“那就由你来确认中书省的官员,剩下尚书省与门下省的官员,由朕亲自提拔,让朕好好琢磨琢磨。” 张居阳气到吐血,自己的权力分明就是被陛下给收回去了大部分。 所谓中书省就是起草议案的一群官员,但因为有门下省的监督,随时都可以驳回议案。 这样一来中书省的权力是最小的,而门下省与尚书省的权力才至关重要。 而这两个省若是被赵政牢牢掌控,你说气不气人? “那陛下对于门下省的官员,有什么想法呢?” 赵政喊来司礼监掌印王震道:“王震,今后就由你来主持门下省的工作。你身为司礼监掌印,要多替朕监督与驳回议案。” 王震笑着说:“奴婢遵旨!” 张居阳吹胡子瞪眼,要不是情绪足够稳定,早就跳起脚来骂人了。 这不相当于朝廷又回到了宦官掌权的时代吗? 皇帝一手让宦官掌权,一手又要掌控朝廷,那世家大族今后肯定会逐渐衰落。 “陛下,如此一来,朝中那些代表世家大族的官员又该如何自处?” 赵政笑着说:“那些什么四世三公,将来就在朝中养老,给他们一些虚职。至于其他的一些世家大族,就由你来亲自定夺。你如今是吏部尚书,官员的调动都由你说了算。” 张居阳哭笑不得。 陛下又把得罪人的活儿交给他干,真是一片良苦用心! 赵政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大贞朝堂如今还算不上是人才济济,六部官员还有大批职位空缺,令朕十分头疼。” 张居阳尝试着劝谏道:“陛下,不如先把之前的九卿官员,暂且调入六部之中?” 如果陛下能够答应,至少六部之内,还能有些他的势力存在吧? 赵政摆摆手道:“不劳爱卿操心。小高,朕的皇榜都在各地发下去了吗?” 高力笑着说:“陛下,各地人才都在朝京城奔赴而来,由陛下亲自选拔他们。” 听完赵政的话,张居阳觉得最后一丝希望都破灭了。 陛下这是铁了心要把权力牢牢把控在自己手中! 好好好! 只要等他趁乱杀死陛下,今后天下就是他们张家的。 今日他暂且忍辱负重! 赵政合上奏折,笑着对张居阳道:“爱卿,官员选拔之事,今日就商量到这儿,改日再做定夺吧。” “老臣告退。” 张居阳离开御书房,冷着一张脸退出去。 他已经得罪太多世家大族,如今又要把那些世家大族安排到中书省当官员,那不就相当于是在侮辱那些世家门阀? 不过,他仔细想过,这样一来,皇权的确变得至高无上,不用再受到世家大族的限制。 陛下果然有些手段! 等张居阳离开后,王震突然拱手禀报道:“陛下,秦将军率领虎贲卫回来了,前朝余孽大部分已经伏诛。只有大荒王族趁乱逃跑,不知所踪。” 赵政摆摆手道:“一群臭虫罢了!宁妃的弟弟找到了吗?” “秦将军说,已经把人带入宫里,听从陛下发落。” 赵政笑道:“秦将军做事情很有效率,让朕非常放心。你让秦将军把宁妃弟弟带入安宁宫,让他们姐弟二人团聚。” “奴婢遵旨。” 等王震退下去,高力紧跟着拱手道:“陛下,奴婢这边也用宁妃信物,把宁妃妹妹迎入宫中,是否一同送去安宁宫与宁妃团聚?” 赵政点点头:“去办吧!待朕忙完公务,便去安宁宫看望宁妃。” 高力躬身施礼,然后就退出御书房,帮陛下去办事。 …… 安宁宫。 王震派人把杨雄带入宫中与她团聚。 杨昭玉看到杨雄平安无事,眼眶逐渐微红,紧紧地抱着弟弟,不肯松手。 “雄儿,靖帝没有为难你吧?” 杨雄别过头去,冷声道:“姐姐是否已经投靠了仇人?你对得起爹娘,对得起大荒吗?” 杨昭玉心里一颤,急声道:“雄儿,你知不知道我本来是不用入宫冒险的?” “如果不是靖帝一直威胁,我何必以身犯险闯入皇宫?” “我们姐弟二人好不容易才相认,我岂会让你陷入险境?” 杨雄冷冰冰地看着杨昭玉道:“可你背叛了大荒!你不配当大荒圣女!” 就在杨昭玉无力反驳时,高力又将一名年仅十三岁的花季少女送进宫中。 杨昭玉看到那名花季少女,眼眶逐渐红起来。 高力微笑着说:“宁妃娘娘,她就是您的妹妹杨君环。” “君环!” 杨君环对于杨昭玉这个姐姐感到很陌生,毕竟十年没有见过。 她除了对那枚信物有点印象,十年间对姐姐的样貌与声音完全失去记忆。 杨昭玉抱着杨君环痛哭流涕。 “雄儿,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要投靠大贞皇帝了?如果不是他,我们姊妹三人又岂能在此团聚?” 杨雄看着杨君环,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三个杨氏后人,好不容易才东躲西藏的活下来,如今家人团聚自然应该好好珍惜。 “姐,就算你是为了三妹,可也不能忘记自己是大荒圣女的身份!” 杨昭玉深吸一口气道:“雄儿,姐姐只想你们都平平安安活着。” “答应姐,不要再与靖帝他们联系了,姐姐不想再与你们分开了!” “如今找到君环,我们三个隐姓埋名,好好过我们自己的日子,行吗?” 杨君环眨着大大的眼睛,一脸迷茫地看着杨昭玉,问:“你真是我姐姐吗?” ------------ 第63章:德妃失德,打入冷宫! 杨昭玉捧着杨君环的脑袋,哽咽道:“君环,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大姐!你找到家人了,以后再也不用四处流浪了。” 杨君环投入杨昭玉的怀抱,哭出声道:“我不是没有家人的野孩子了。” 杨雄站在一旁望着大姐与三妹紧紧抱在一起,心里十分触动。 只是大姐为了寻得三妹所做出的牺牲有点太难,都忘记了自己是大荒圣女的身份,让他有些难以接受。 高力见到姐妹相拥而泣,彼此相认的场面,跟着一块儿偷偷抹泪。 这种失散多年的亲人相认,然后抱头痛哭的场面确实很让人感动。 杨昭玉平复了一下喜极而泣的心情,对高力道:“有劳公公把妹妹送来宫中。” “娘娘,这都是陛下的意思,奴婢只是奉命行事。既然娘娘好不容易与家人团聚,你们一定有很多话要聊,奴婢就先行告退,不打扰了。” 高力说完便朝宫里的下人们挥了挥手,便让他们离开了安宁宫。 安宁宫庭院的凉亭里,就只剩下杨氏姊妹三人。 “姐姐,这里好气派,到底是哪里啊?” 杨雄冷冰冰道:“这里就是皇宫,狗皇帝住的地方。” 杨昭玉瞪了杨雄一眼,训斥道:“雄儿,你不要忘了,要不是陛下宅心仁厚,又岂会放过你!你既然来到宫中,今后遇到陛下,不要如此无礼。” 杨雄别过头去,一脸不服道:“姐姐,你何必为了我与三妹如此委曲求全?你以为那狗皇帝又是什么好东西?” 杨昭玉沉声道:“陛下与靖帝口中提到的昏君完全不一样。” 杨君环撅着樱桃小嘴,连忙劝道:“姐姐,哥哥,你们不要再吵了好不好?君环很害怕,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 杨昭玉安抚杨君环道:“君环别怕,在这个宫里,有姐姐保护你。” 姊妹三人好不容易相认,还没怎么叙旧,安宁宫门外突然引起一阵骚动,吵杂声不断。 杨昭玉甚至还听到宫中婢女吉祥的尖叫声。 “啊——” 宫门外,停着一支堪比皇后气派的仪仗队。 张德妃带着玉碧和玉莲两位婢女,来势汹汹地冲入安宁宫。 吉祥因为阻拦张德妃等人入宫,被玉碧和玉莲推倒在地。 杨昭玉见来人如此气焰嚣张,连忙拦在吉祥面前,冷若冰霜道:“放肆!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安宁宫?” 张德妃拉开玉碧和玉莲,满脸不屑地望着杨昭玉,冷笑道:“宁妃,你只是个新入宫的嫔妃,胆敢和本宫这么说话?本宫的儿子是当朝太子,你见了本宫,还不给本宫跪下?” “跪下!!!” 玉碧和玉莲仗着有张德妃撑腰,对杨昭玉恶狠狠地吼道。 杨昭玉从未受过此等屈辱,攥紧粉拳,一言不发。 听到张德妃的儿子是太子,那肯定是陛下曾经最宠爱的妃子,不然又怎么会把她的儿子封为太子呢? 吉祥护住心切,连忙跪在地上,乞求张德妃道:“德妃娘娘有什么气就撒在奴婢身上,不管宁妃娘娘的事儿。” 张德妃嫌弃地看着吉祥,冷声道:“上梁不正下梁歪,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下人!玉碧,玉莲,给本宫好好教教她宫里的规矩。” 玉碧和玉莲得到张德妃的命令,抄起鞋底就打在了吉祥的脸上,瞬间吉祥的腮帮子就红肿了起来。 杨昭玉被吓了一跳,大吼道:“住手!!!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 张德妃捏着杨昭玉漂亮的脸蛋,阴恻恻地说:“你这个勾引陛下的狐媚子,别以为本宫不知道你心里怎么想!” “你就想让陛下日日留宿在你宫中,然后趁机怀上龙嗣,威胁到太子的地位?” “本宫绝不会让你得逞!来人!给本宫教教宁妃如何守宫里的规矩!” 杨雄与杨君环看到杨昭玉被一群人围着欺负,立刻冲出来保护。 “你们干什么?”杨雄冲出来,凶神恶煞地望着张德妃。 张德妃突然大笑道:“宁妃啊宁妃,你这宫里竟然还藏着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来人啊!宁妃不守妇道,在宫中私会情人,把她抓起来送进宗人府!” “你们再敢动一下我姐,别怪我不客气!” “你们都愣着干嘛?给本宫拿下他们这对奸夫淫妇!” 话音未落,宫外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谁是奸夫淫妇?” 听到赵政的声音,张德妃从刚刚的刁蛮任性突然变得妩媚妖娆。 “宁妃在宫里私藏男人,臣妾正在替陛下教训她呢。” 赵政转身一巴掌扇在张德妃的脸上,打得她脸都红肿了起来。 “这是朕给宁妃安排的男人,你这是在怪朕做错了?” 张德妃被一巴掌给打懵了,连忙跪在地上,颤声道:“什么?臣妾不知道这是陛下安排,还请陛下恕罪!” 赵政还不知道张德妃是什么鸟样吗? 她本就是后宫里善妒的嫔妃,当初钱皇后还在世的时候,她在后宫便气焰嚣张。 如今三皇子被封为太子,她善妒的本性逐渐暴露,甚至妄想成为大贞皇后。 赵政冷声道:“来人!传朕旨意,德妃失德,即刻打入冷宫,三皇子暂交给皇贵妃抚养。” 张德妃人傻了! 她今天来安宁宫,只是想要给宁妃一点教训,让她今后在后宫里低下头做人。 可谁知道居然这么倒霉碰上了陛下,而陛下对她丝毫不念及昔日情分,说打入冷宫就打入冷宫。 “陛下为何这么对臣妾?臣妾没有做错什么!臣妾冤枉啊!” 赵政冷声道:“德妃,朕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你可有过丝毫收敛?” “你与皇后之间那点破事,朕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那场家宴就是对你最后的警告。” “而你对朕的警告置若罔闻,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朕的底线。今日之祸,都是你的咎由自取!带走!” 张德妃心如死灰地望着赵政,哀嚎道:“陛下再给臣妾一次机会吧!陛下……” 等到张德妃被带下去,这场闹剧还未结束。 赵政又朝张德妃的两名婢女望去。 玉碧和玉莲跪在地上求饶道:“陛下饶命!是德妃娘娘让奴婢这么做的。” 赵政负手而立道:“你们俩敢在安宁宫如此放肆,拖下去送去拱衣局!” 玉碧和玉莲差点没昏死过去,全身都在颤抖。 拱衣局是什么地方? 那是宫中下人被发配去干苦力的地方。 ------------ 第64章:朕就算当一回暴君又如何? 玉碧和玉莲被赵政身边的几名太监拖下去。 赵政缓缓转过身,笑着说:“朕来晚了,让爱妃受惊了。” 杨昭玉连忙拉着杨雄与杨君环跪下。 杨雄虽说有些不情愿,但看在长姐的劝说下,还是下跪了。 安宁宫所有下人齐刷刷跪在地上。 “臣妾恭迎陛下!陛下圣恭金安!” 赵政摆手道:“免礼平身。爱妃见到家人,感觉如何?” 杨君环眨着天真无邪的眼睛,好奇地问道:“你是我的姐夫吗?”- 杨昭玉心里一惊,连忙训斥杨君环:“君环,不得无礼!这是陛下!” 赵政大度地笑道:“无妨!你妹妹年幼无知,不知者不怪。小丫头,朕就是你的姐夫!” 听到赵政大方承认,杨昭玉俏脸一红。 而一旁的杨雄却是白眼翻上天,怎么看赵政都不顺眼! 在他心里,就是眼前这个大贞皇帝害得他们杨家家破人亡,害得他们姊妹三人失散多年,流离失所。 杨君环喜笑颜开道:“姐姐说,你是这个国家的皇帝,那姐姐将来会是这个国家的皇后嘛?” 杨昭玉嗔怪着瞪了杨君环一眼,余光却在察看赵政的反应。 赵政笑着摸摸杨君环的脑袋。 眼前的小姨子一看就是个美人坯子,将来绝对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 这丫头必须留在宫中,好好养成,绝不能放出宫。 不然还不知道要被哪头野猪给拱了。 “那你愿不愿意随你姐姐留在宫中啊?” 杨君环笑着抬起头,丝毫不怯地望着赵政道:“只要姐夫对姐姐好,我就愿意一辈子跟随姐姐。” 杨昭玉连忙施礼道:“陛下,君环太过无礼,臣妾替她向您赔罪。” “爱妃不必紧张。这丫头很可爱,朕喜欢得很,今后就让她留在安宁宫,你们姐妹二人终日都能相见。” 杨昭玉拉着杨君环连忙下跪磕头。 “谢陛下成全!” “起来吧。” 赵政又瞥了眼始终不服气的杨雄。 这个小舅子就比较难办了! 这家伙之前是前朝余孽,又不能完全相信此人。 如何安排此人在宫中当差呢? “爱妃,你弟弟就不方便住在安宁宫了,宫中毕竟有宫中的规矩。” 杨雄冷笑着嘀咕道:“你让我留在宫里,我还不愿意留呢。” “雄儿,不得无礼!!!要不是陛下,你早就没命了!” “爱妃,朕听说,你弟弟见到虎贲卫还誓死反抗,与秦将军大战了不下二十回合。” 杨昭玉脸色骤然一变,连忙跪在地上,替杨雄道歉:“陛下,臣妾今后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绝不会让他再给陛下添麻烦。” 赵政摇头道:“爱妃,朕的意思是,不如就给你弟弟在宫中安排当差吧。” 杨昭玉惊讶地望着赵政。 她与杨雄昔日明明是前朝余孽,曾经还为靖帝效力过,为何他还能不计前嫌,对她们这么好? “我才不稀罕!”杨雄一身反骨道。 “住口!谢陛下为臣妾着想。” “杨雄,之前你做过什么,朕都既往不咎!从今日起,你就在虎贲卫里当个校尉,好好跟着秦将军历练历练。” 杨昭玉掐着杨雄的腰肢嗔怒道:“还不赶紧谢陛下!” 杨雄不屑地跪在地上。 “谢陛下……” …… 元亨殿。 赵政坐在九五至尊的龙椅上。 高力按照吩咐,在早朝上宣布今日圣旨。 关于朝中官员制度改革的一系列人事调动。 “陛下口谕:即日起,实行三省六部官员制!原三公之职依旧不变,撤销丞相一职,封张居阳为吏部尚书,为六部尚书之首,擢张居阳得意门生曹涣、魏鲍等人为中书令。” “任命贾言为户部尚书,辛柳为工部尚书!剩余官员暂未设置,容朕斟酌月余,再任命其他官职。” 辛柳是赵政近日张贴招贤纳士皇榜,唯一招来的贤才,曾经在地方开凿水渠,建造桥梁,在工事上有着丰富的经验。 这样的人才,赵政命人直接引荐到朝中为工部尚书,把重要的权力牢牢把控在自己手上。 这道圣旨瞬间便让朝中大臣恨不得掀桌子不干! 陛下有意在削弱他们世家大族在朝中的影响力。 这样一个三省六部制,直接把他们世家门阀对于国家的掌控力减小到了微乎其微。 如果科举制再代替了察举制,他们不敢想象整个朝堂今后都由陛下一人说了算,会是怎样一番景象? 这就是张居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为了巩固皇权,结果把自己的丞相之位给搞没了! 曾经丞相在朝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而今却只能对着陛下俯首称臣。 张居阳毕竟还有德妃撑腰,还有太子作为后路。 而他们这些世家大族又该何去何从? 反抗? 陛下已经掌握了京城兵权,胆敢反抗就会遭到灭族大祸。 屈服? 又有辱他们世家大族的威名! 只有罢官这一条路,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陛下既然用不到臣等,那臣等只能选择罢官回乡。” 眼下无数世家大族都想到了罢官一条路。 这样还能挽回点他们世家大族的尊严。 只要陛下准许他们回乡,他们就有办法支持地方农民起义揭竿而起,然后推翻大贞王朝的暴政。 赵政早就窥探到世家大族们心里的想法。 罢官回乡,然后再去支持地方武装势力,让他们推翻朝廷的统治是吧? 赵政早就想到这一步了,又岂会让这群士族得逞? “诸位爱卿要罢官可以,只能选择留在京城养老,胆敢踏出京城半步,格杀勿论!” 赵政一句话,顿时震惊朝堂! 陛下这是在赶鸭子,不容他们有丝毫反抗了。 “陛下,恕老臣斗胆冒犯,此乃暴君行为,必遭天谴!” 赵政站起身,声如洪钟! “朕为了这个天下,就算当一回暴君又如何?藩王即将兵临城下,尔等不想着与大贞共存亡,还想要告老还乡?到底是何居心?” 张居阳连忙匍匐在地道:“陛下英明!如今诸位同僚应当众志成城,共同对付即将到来的藩王联合大军!” 就在朝中大臣议论纷纷时,突然有名将士进入殿中,气喘吁吁地前来禀报。 “启禀陛下,齐王与楚王联合大军,已抵达京城,在京城五里外安营扎寨,来势汹汹!” 听闻藩王抵达京城,朝中一片大乱! 张居阳弯起嘴角,露出诡谲笑容。 他的机会来了! ------------ 第65章:京城保卫战,由朕亲自指挥! 张居阳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那笑容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诡谲。 就在前夜,他已悄然派遣心腹,将两封密函分别送入齐王与楚王的手中。 他不仅将陛下在朝堂上密布的军事部署和盘托出,更添油加醋地分析其中利害关系,意图让这两位藩王在即将到来的战役中占据先机,直捣黄龙。 如此一来,京畿营与藩王联军必将陷入一场惨烈的鏖战。 京城也将随之陷入前所未有的动荡与混乱之中。 而这,正是张居阳精心布局的第一步。 他暗自筹划,待到双方元气大伤、精疲力竭之时,便将他从青州秘密调集的二十万大军悄无声息地引入京城。 这支由他弟弟张居安亲自率领的军队,犹如一把利剑,既可帮他铲除异己,又可成为他掌控全局的砝码。 张居阳心中盘算着,只要能够一举将藩王势力与京畿营悉数剪除,这繁华的京城便再无人能阻挡他的脚步。 到那时,整个天下都将匍匐在他的脚下,任由他翻云覆雨,主宰沉浮。 “齐王与楚王率军逼近京城,图谋不轨,形势紧迫,亟需陛下定夺。” 张居阳拱手禀报,欲从赵政唇齿间捕捉一丝端倪。 赵政沉默片刻,目光缓缓扫过阶下武官队列。 “诸位爱卿,可有御敌之策策?” 岳青山挺身而出,双手一揖,声如洪钟。 “末将愿领京畿营之众,亲自部署京师守卫之战,誓将藩王联军击溃于城下,保我皇城无恙!” 张居阳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身后却有不少老臣出列跪在地上进言。 “陛下,微臣斗胆,以为此计不甚稳妥。岳将军虽勇猛过人,然其出身凉州,昔日乃绿林中人,实战经验虽丰,但统领大军,关乎国运,恐非其所长,望陛下三思。” “陛下,京城战事迫在眉睫,防御部署刻不容缓!万一藩王大军踏破京城城门,后果不堪设想。微臣斗胆进言,岳将军虽初掌京畿营帅印,贸然令其迎敌,恐非上策。 “陛下,”又一位老臣颤巍巍地跪拜在地,“老臣以为,朝中正值多事之秋,官员尚未各归其位。若京城保卫战一触即发,朝纲之中岂能少了坐镇指挥之人?更何况,兵部尚书一职至今悬空,此等关键时刻,又该如何是好?” 张居阳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这些昔日的世家大族,可真是精明至极,善于察言观色,寻找每一个可以利用的缝隙,为自身利益筹谋。 这些都说到了赵政心中痛楚! 因为急于求成的官场改革,导致很多官员无法启用,面对这种突然来临的战事,朝中大臣更是陷入到左右摇摆的立场之中。 这场京城保卫战要是失败了,齐王与楚王一旦入京,很有可能会导致天下易主,王朝更替,朝堂惊变! 卫飞突然出列道:“陛下,末将愿意率领飞虎营与岳将军并肩作战!若是无法击溃敌军,末将甘愿提头来见!” 岳青山颔首道:“末将与卫将军想法一样。” 张居阳打量着卫飞,出演嘲讽道:“卫将军,你身上还有重案尚未了结,谁知道在此等战事面前,你会不会突然通敌叛国?” 卫飞愤怒地瞪着张居阳,咆哮道:“你胡说八道!” “卫将军,老臣说的都是事实!陛下,臣以为让两位将军来指挥这场京城保卫战都不妥。” 赵政坐在龙椅上,波澜不惊道:“依爱卿之见,该由谁来指挥这场京城保卫战?” 张居阳拱手道:“陛下!老臣的侄子张明德从小便在塞外戍边,指挥过不少大大小小的战役。老臣以为他指挥作战经验丰富,应当由他来指挥这场京城保卫战,才能抵御藩王联合大军!” 赵政心里暗暗冷笑。 张居阳这是准备趁火打劫了! 趁着藩王来袭京城,就想要趁机与自己抢夺兵权! 关键是他这个理由在朝堂上,真没办法让人反驳。 不管是岳青山还是卫飞,他们身上都无法抹去的污点。 如果只是统领军营,那还说得过去。 但是真到带兵打仗,关乎到生死存亡的时候,没有人敢站出来支持他们。 除非他们能在战场上立下大功,否则难以让人信服。 而两位将军空有一身本领,不让他们去带兵打仗,又怎么建功立业呢? 这就陷入了死循环! 赵政知道张居阳居心叵测,所以想要改变朝中形势,只能豁出去了。 他从龙椅上缓缓地站起身,神情肃穆道:“京城保卫战,朕决定亲自上战场指挥!” 赵政本就是飞虎特战队的成员,有非常多的实战经验。 在军事指挥方面的能力肯定不比这些将军们差。 朝中大臣听说陛下要亲自指挥,全都瞠目结舌。 他们的陛下哪儿懂什么打仗啊? 这不是在胡闹吗? 难道他真准备当亡国之君了? 朝中那群世家大族窃窃私语的商议。 也许这对于他们来说是个机会呢? 一旦陛下在指挥这场战役时驾崩了,那他们不就能重新登上历史的舞台了吗? 朝中大臣没有反对,全都默许了赵政亲自指挥督战的荒唐举动。 张居阳本该为此感到高兴才对,因为陛下要是突然战死,对他来说绝对是件天大的好事。 可他突然觉得,陛下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是不可能提出亲自指挥督战。 陛下一定还有他的计划! 为了阻挠陛下的计划,张居阳连忙劝谏道:“陛下乃是千金之躯,岂能亲自上战场?还请陛下三思啊!” “你是怕朕输给藩王联军?” “臣不敢!臣是担心陛下的安全!京城保卫战事关重大,还请陛下慎重!” “朕心意已决!就由朕亲自指挥督战,岳将军为先锋军,卫将军为守备军,共同应对藩王联军。” 张居阳在心里暗暗冷笑。 既然陛下准备亲自去送死,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他会连夜把赵政亲自指挥督战的消息告诉齐王与楚王 他要让赵政因为目中无人而付出沉重的代价。 “陛下,殿外有好几位国公求见!” 突然一名太监冲入大殿禀报。 赵政重新坐回龙椅,威严道:“宣!” “宣宁国公、卫国公,曹国公,梁国公,信国公觐见!!!” 四位旧勋贵年近花甲迈入大殿之中,顿时引起了朝堂的轩然大波。 这四位国公都是开国元勋一般的存在,有两位甚至算得上三朝元老,在朝中地位甚至超过三公的存在。 “诸位国公大人!” 朝中大臣纷纷朝着四位老者施礼。 宁国公携其他三位老勋贵,缓缓地跪在地上。 “陛下,老臣虽是一把老骨头,却不愿眼睁睁地看着国家陷入危亡之际。陛下若是不嫌弃老臣,老臣愿意为国捐躯。” 其他三位国公跟着宁国公一同跪在地上。 赵政连忙起身道:“小高,还不快替朕把国公们扶起来!” “四位国公尚能如此忧国,朕亲自指挥督战又有何不可?诸位还有何异议?” 四位老国公都出面了,朝中顿时鸦雀无声,再无反对声音了。 “退朝!朕要与两位将军以及四位国公大人商议退敌之策!” 退朝之后,张居阳满脸失落。 他没想到陛下竟会这时候搬出四位国公大人来稳住军心! 那四位老国公为何会心甘情愿为陛下效力呢? 张居阳想不明白,刚踏出元亨殿,突然有人从后宫给他传来消息。 “丞相,不好了!!!德妃她……她被陛下打入了冷宫!” “什么?” ------------ 第66章:祸水东引,兵不血刃! 元亨殿的偏殿内。 赵政的目光中闪烁着意外之色,迎接四位国公到来。 “诸位国公大人,朕着实未曾料到你们会亲自前来支持朕,此等情谊,实在难得。” 宁国公微微欠身,拱手行礼,言辞恳切:“陛下,老臣儿子与孙女,性命皆系于陛下之手,得救于危难之间。从今往后,老臣愿为陛下鞍前马后,任凭差遣。” 其余三位国公,皆是看在宁国公的面子上,才一同前来朝见。 此刻,他们也纷纷效仿宁国公,拱手行礼,表达着对赵政的支持。 赵政见状,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四位国公大人如此信任朕,朕岂能辜负?关于此次京师保卫战,诸位可有何良策?” 宁国公脸上挂着和煦笑容,轻声道:“陛下,微臣等人在入宫面圣之前,已擅自为陛下草拟了一份京师防务部署,恳请陛下过目。” 赵政并未伸手去接宁国公呈上的奏折,而是朝岳青山使了个眼色。 岳青山是秦羽亲自推荐的,具有统率三军之才。 当初他在凉州当悍匪时,即便是当地正规军,在他的智勇之下屡战屡败,每一战都是以寡敌众,以奇制胜。 岳青山心领神会,从宁国公手中接过那份沉甸甸的奏折,细细研读之后,眉头舒展,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轻轻颔首。 “几位国公大人的精心筹谋,真令晚辈心生敬仰!陛下,末将斗胆以为,遵照四位国公大人部署,守卫京师之重任,定能事半功倍,成效卓著。” 赵政微微颔首,却忽地面露忧色,眉头紧锁道:“只是朕所面对的,绝非仅仅藩王联军威胁,更有潜藏于京城之内的内鬼,令人防不胜防啊!” “暗鬼?” 岳青山与卫飞闻言,皆是心头一震,面露愕然之色。 四位国公亦是面面相觑,满脸疑惑,不明所以。 高力见状,忙从袖中取出一幅地图,轻轻铺展在桌上。 赵政的手指在古朴的地图上轻轻划过,勾勒出一条蜿蜒的路径,目光凝重。 “此地,青州之境。试想,若张居安挥师二十万地方精锐,乘虚而入,直击京城守卫最为薄弱的西门,我军则将陷入腹背受敌的处境,局势岌岌可危。” “彼时,城门一旦失守,不论是蠢蠢欲动的藩王联军,还是这青州大军,皆将成为悬于京城之上的利刃,威胁重重。” “朕既然决意担当此次战指挥重任,便需将万般风险筹谋于胸。” 卫飞闻言,神色骤变,满目震惊:“陛下之意,莫非张居安心怀不轨,意图谋反?” “三皇子而今已贵为太子,其背后张氏一族,心中怕是日夜盘算着朕驾崩之日,好让他们顺势接管万里江山。 宁国公面色凝重,缓缓吐出一句:“真未料到,那张居阳竟怀揣着如此滔天野心。” 岳青山闻言,满脸愕然,失声道:“难怪张居阳在朝堂之上屡屡阻挠末将与卫将军的军事部署,原来他是意图掌控京师的兵权,为青州私兵入京铺路。” 赵政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悠悠说道:“朕估摸着,他或许还与那些藩王暗中勾结,企图内外联手,让京城守卫军陷入重重困境。” 宁国公轻捋长髯,语带关切地问道:“陛下心中可已有计较?若前路坎坷,老臣虽年迈,亦愿倾尽所能,为陛下分忧解难。” 赵政闻言,眸光一闪,胸有成竹地道:“国公宽心,朕已细细思量。张居阳欲壑难填,其野心若是膨胀,必将联合京中世家大族断守军粮草。届时,还需四位国公鼎力相助,确保粮草无忧,以供大军所需。” 岳青山眉头微蹙,进一步追问:“陛下高瞻远瞩,张居安手握二十万精兵,亦不可小觑。万一我军与藩王联军陷入胶着,互有损伤,岂不是正中其下怀,令他坐收渔翁之利?” 赵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谁说只有张居阳能与藩王合作?朕亦可与藩王携手,共谋大业。今夜,朕便将密函暗送藩王之手,让张居阳与藩王的联合彻底化为泡影!” 宁国公闻言,眉头微蹙,提议道:“陛下何不借此良机,先将张居阳打入诏狱,以绝后患?” 卫飞道:“无端定罪,妄动干戈,只会给陛下带来不利影响,于大局无益。” 赵政目光深邃地点头:“卫将军所言极是!当务之急,是剪除那些蠢蠢欲动的藩王势力,待局势明朗,再回头收拾张居阳此等奸佞之臣不迟。” …… 藩王联军大营,中军大帐。 烛火摇曳。 齐王与楚王,两位雄踞一方的霸主,此刻并肩而坐,共商天下大计。 “京城风云突变,太后蒙难,圣上龙体欠安,此等危急存亡之秋,我等身为皇室宗亲,自当挺身而出,挥师京城,誓要重振大贞万里河山!”齐王声音洪亮。 “昨夜,京中密使传来张丞相手书,言其愿为内应,助我等探明敌情,共谋大业,只盼我等能速速挥师,直捣黄龙。”楚王接过话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 “此乃天助我也!待我等攻破京城,立谁为新君之事,可曾有所考量?”齐王目光如炬地望向楚王。 楚王沉吟片刻,缓缓言道:“张丞相既已表明心迹,愿与我等共进退,何不顺水推舟,拥立三皇子为新帝?三皇子年幼,登基之后,于我等而言,更易掌控朝局,稳固基业。” 此言一出,帐内气氛一时凝重,两位藩王对视一眼。 “那病榻之上,气息奄奄的陛下,该当如何处置?”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除之!届时,这天下便是我窦氏囊中之物。” 正当这二人密谋着大逆不道的弑君之计时,忽闻营外马蹄声急,一斥候风尘仆仆,闯帐而入。 “大王,紧急军情!陛下遣使送来密函!” 齐王与楚王闻言,心头猛地一颤,慌忙起身相迎。 “陛下怎会无端遣信于我等?” “近日里,城中可曾探得有关太后娘娘的任何风声?” 斥候跪禀道:“启禀大王,太后娘娘已薨!据闻,乃皇后娘娘亲手所害!” 楚王陡然一愣,脸上怒气冲冲。 “钱氏一族简直狂妄至极,完全不把窦氏放在眼里!竟胆敢对窦太后下手,本王誓要挥师京城,将钱氏一族上下斩尽杀绝,以泄心头之恨!” “大王,钱氏一族已被陛下下令满门抄斩。” 齐王闻言,一脸愕然,满心疑惑。 “那太后怎会给我们送来密信,让我们匆匆进京勤王?这其中,莫非有什么误会?” 楚王微微皱眉,沉思片刻道:“莫非,这是陛下的意思?先瞧瞧陛下密信里究竟说了什么!” 齐王连忙展开赵政派人送来的密信,细细阅读起来。 楚王面向齐王,神色凝重地问道:“陛下在那封密函之中,究竟有何指示?” 齐王面色同样严峻,缓缓言道:“陛下密示,青州军心怀不轨,意图谋反作乱,此刻已统帅大军,正浩浩荡荡向京城逼近。” 楚王闻言,心急如焚,连忙对一旁待命的斥候下令:“速速前去探听青州军的动向!莫非是张丞相心生异志,陛下正身陷其胁迫之中?” 齐王沉吟片刻,眸中闪过一抹决绝:“眼下之际,不如我等先合力应对青州军的威胁,而后再图谋入京之策。” 楚王默默颔首,心中已有计较:“京城之中,若无大将军坐镇,只怕如同一盘散沙,不堪一击。唯有先解决了这股后续援军,方能无后顾之忧,一举攻破京城。” 齐王合上密信笑着说:“正有此意!” 藩王联军经过一晚上商议,突然拔起营寨,朝着青州地界行军。 而赵政站在城楼上,望着远行而去的藩王联军,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齐王与楚王果然中计。” 一旁的岳青山与卫飞,望着扬起漫天尘土的军队,满脸不解与愕然。 “怎会如此仓促撤离?”岳青山喃喃自语,心中满是疑惑。 “陛下仅凭一封密函,便让十六万大军退却?”卫飞难以置信地望着赵政。 “朕不过将青州军即将驰援京城的消息透露给了藩王联军,还派人伪造了张居阳准备谋反的证据。” 岳青山与卫飞全都一脸震惊地望着赵政。 这才是真正的兵不血刃啊! 不战而屈人之兵,未动一兵一卒,便将危机转移! 而此时的张居阳对于青州军即将迎来的风暴,浑然不觉。 他一定还沉浸在自以为是的布局中,以为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却不知早已步入赵政提前设好的棋局之内。 “张居阳妄图让朕与藩王联军上演一场龙虎斗。哼,朕偏要将这祸水东引,让青州军与藩王联军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岳青山、卫飞,眼下便是你们为大贞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 “你们可不要让朕失望!” 岳青山与卫飞连忙拱手施礼。 “末将定然不负众望!” ------------ 第67章:一切都是陛下布下的天罗地网! 丞相府内。 夜色已深,灯火阑珊。 张居阳步伐沉重,脸色铁青,仿佛乌云压顶,让周遭的空气都凝固了几分。 家人仆从见状,皆是一凛,心中暗自揣测。 不知何人竟能惹得这位权倾朝野的丞相如此震怒。 “啪!” 一声巨响! 张居阳重重地把账本摔在案几上,顿时茶水四溅。 他双目圆睁,怒视着厅堂内战战兢兢的家人,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又夹杂着难以遏制的怒火。 “尔等都有何用?竟让这等琐事扰我心神!” 家人们面面相觑,心中虽惊惧交加,却也不敢多问,只能低头默立,静待丞相的怒火平息。 张居阳的怒火如同狂风暴雨,席卷了整个丞相府,让这平日里庄严肃穆的府邸,此刻显得格外压抑与不安。 张居阳的夫人乃是窦氏,是大贞皇帝的姨娘。 她听闻会客厅传来声响,连忙过来吩咐下人们退下去。 “陛下近日有何举动,竟引得老爷雷霆震怒至此?”张夫人为张居阳倒了一杯茶,轻声细语地询问。 “夫人有所不知,陛下近日已掌控京师军事大权,为肃清朝野风气,革新官僚体系,他将老夫置于风口浪尖,命老夫担当推行三省六部制的重任。 “为助三皇子稳步登上太子之位,老夫甘愿舍弃身高位,在朝堂风云变幻中,成为陛下手中那把锋利刀刃,助他斩断世家大族盘根错节的桎梏枷锁。” “然而,陛下却在制度推行之时,翻脸如翻书,竟为一个新入宫的嫔妃,狠心将咱们的女儿打入冷宫,任其芳华凋零。” “老夫玩了一辈子鹰,却被鹰啄了眼,竟未识破陛下深藏不露的狡黠与凉薄。老夫被陛下玩弄于股掌之间,跳入了陛下精心布置的一场棋局。” 张明德听闻胞妹于深宫之中竟遭此奇耻大辱,胸中怒火熊熊,愤慨而言道:“父亲,陛下此行实在过分!如此君主,我张家又何必为其鞠躬尽瘁!既然他先行不义,那就别怪我张家翻脸无情。” 张夫人在一旁,眉宇间透着决绝,轻声道:“老爷,妾身听闻窦氏一族的藩王已至京城?不妨由妾身亲笔修书一封,恳请他们助老爷一臂之力?” 张夫人出身名门窦氏,那些镇守边疆的藩王,大多与她同宗同源,血脉相连。 他们此番不辞辛劳,长途跋涉至京城,定是为家族大事而来,若她以家族名义求助,合情合理。 张居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哼,莫要天真以为藩王皆是忠良之辈。他们心中全都藏着不可告人的野心,未经皇命擅自引兵逼近京城,这本就是大逆不道的行径!若老夫妄图与他们商讨进京之事,无异于与虎谋皮,自投罗网。” “爹,那该如何是好?难道真要在此坐以待毙,静候命运摆布吗?二叔那二十万大军,究竟何时才能抵达京师?只要二叔一到,咱们张家便再无后顾之忧。” 张居阳的眉头紧锁,忧虑之情溢于言表。 “陛下对老夫猜忌之深,已非一日。只怕你二叔即便有意进京相助,也是阻力重重,步履维艰啊。” 张明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轻声道:“爹,何不花些银两疏通守城卫士,待二叔一到京城,便让他们悄悄放行,岂不是神不知鬼不觉?” 张居阳闻言,眼神一凛,狠狠地瞪了张明德一眼,叱责道:“老夫一生运筹帷幄,怎就养出你这等不长进的呆脑?且问你,如今京城层层布防,究竟出自谁的手笔?” “自然是陛下。”张明德答道。 “哼,陛下乃京城兵马的掌控之人。你若妄图贿赂卫士,无异于将把柄亲手交于陛下手中。届时,若被冠以藩王党羽、图谋不轨之名,我张家百年基业,岂不毁于一旦?” 张居阳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字字如锤,敲击在张明德的心头。 张明德的眉宇间拧成了一座小山,忧心忡忡道:“此事棘手,二叔若至京师,何以寻得光明正大入城的由头?” 张居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眸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驰援京城,便是天赐良机!只要让藩王之兵与陛下麾下的京畿守军陷入缠斗,你二叔进京之路便顺畅许多。但愿一切尽在老夫的筹谋之中,步步为营,无懈可击。” “老爷!!!城外传来消息!!!” 张居阳满脸期待,心中难掩激动。 莫非是藩王与京畿大营终于兵戎相见了? 他随即下令:“速速召集朝中那些贤达之士,务必确保他们按兵不动,不可为陛下输送一粒粮草。待到前线战事焦灼之时,老夫便修书一封送去青州军营,命我二弟火速进军,三日之内抵达京城!” 然而,管家一脸沮丧,跪伏在地,声音颤抖。 “老爷,城外传回的消息……藩王联军,已然撤退。” “什么???” 张居阳身躯猛地一颤,一股寒流自脊背窜上。 他猛然意识到,眼前的一切竟已悄然滑出他的掌间。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昨晚,他不是亲手撰写两封密函,悄然递送给两位藩王,字里行间透露着陛下的筹谋与意图吗? 何以一夜之间,风云突变,让两位本该按兵不动的藩王,悄无声息地撤去兵马? 张明德的脸色紧绷,眉宇间拧成了一团乱麻。 他急促地问道:“爹,那两位藩王究竟是何人请到京城?到底有何意图?” 张居阳的心头猛地一紧,那份由德妃亲手交付的密诏,在他脑海中盘旋不去,思绪如疾风骤雨般翻涌。 为何这份承载着千钧重量的密诏,竟会辗转至单纯无邪的女儿之手? 她一个后宫中宛若白纸,情绪不加掩饰,心思单纯的女儿,如何能触及到此等机密? 张居阳眉头紧锁,脑海中无数疑问交织成网,试图从抽丝剥茧间捕捉到些许蛛丝马迹。 他反复推敲,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直至一个念头如惊雷般在他心中炸响。 难道,这一切皆是陛下深谋远虑的布局? 这个想法一旦生根,便如野火燎原,再难扑灭。 张居阳不禁打了个寒颤,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意顺着脊背蔓延开来。 密诏,实乃陛下精心布局! 陛下有意让德妃窥得一二,再由德妃巧妙转达于他,让一切水到渠成,使得三皇子册封为太子之事顺理成章! 此计意在朝堂之上,掀起一场关乎官场变革的暗流涌动。 陛下深知,为助三皇子登上储君之位,他定会毅然决然地站在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对立面。 至于镇守边疆的藩王,若无天子与太后明诏,岂能轻易踏足京城这潭深水? 这一切,皆是陛下深谋远虑的棋局! 昔日召藩王入京,意在制衡京畿营钱氏一族的势力。 而今藩王仍驻留京城而未归藩地,突然调遣大军前来京城,又是为了对付谁? 张居阳轻轻端起精致茶杯,手指却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 这是明知故问! 京城之内,权势滔天之人,除去已式微的钱氏,便只剩下他们张氏一族独领风骚。 窦氏往昔虽曾显赫一时,但如今族人散落各地藩府,其朝中势力早已不复当年。 至于钱氏,那个一度能与皇权比肩的庞然大物,已轰然倒塌,不复存在。 陛下为了将皇权紧握手中,岂会容忍另一个可能威胁到龙椅稳固的家族坐大? 这么看来,德妃突如其来的冷宫之遇,再无半点疑云。 “爹,您这是怎么了?脸色竟然如此苍白?” 张居阳手中茶杯猛地一掷,清脆的碎裂声在静谧的屋内回响。 “我张氏一族怕是要大祸临头了!” 张居阳声音沉重,如同乌云压顶,让人心生寒意。 张明德与张夫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不解与忧虑。 “老爷,何出此言?究竟发生了何事?”张夫人急切地问道。 “爹,那新入宫的嫔妃,究竟是何来历?我这就去寻她母家理论,竟敢如此欺辱我妹妹,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张明德义愤填膺道。 张居阳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缓缓言道:“老夫已遣人细细探询,这位新晋宫的宁妃,来头着实不小,竟是宁国公孙女。而今,她更得陛下万般宠爱,宁国公在京中本就有着赫赫威望,如今背后又有陛下撑腰……” 张明德闻言,一时间哑口无言。 若那女子的身世背景不如丞相之府,他尚有底气上门问责,讨个公道。 可偏偏她是国公府的千金,这等身份之下,他也只能暗暗咬牙,选择忍气吞声。 “爹,看来咱们眼下唯有倚仗二叔援军,一旦援军兵临京城,我张家自当稳如泰山,无人能撼。到那时,速速扶我那外甥坐上龙椅,登基称帝,我也能捞个国舅爷的头衔,风光无限。” 张居阳闻言,轻轻叹了口气:“儿啊,你二叔只怕难以踏入京城半步。” “这是为何?”儿子一脸愕然。 “藩王此来意在斩草除根,灭我张氏满门,又怎会轻易放过你二叔?想那两位藩王突然从京城撤军,八成是陛下暗中下达旨意。此刻,他们怕是正率军直扑你二叔的青州大军而去呢。” 张明德神色微变,轻声道:“爹,您言下之意,莫非陛下自始至终都在暗中运筹帷幄?” 张居阳缓缓点头,目光深邃:“确是如此,这一切都是陛下的布局。难怪他要执意亲临前线督战,原来是为了亲自调度藩王之兵。” 张明德闻言,身形不由自主地踉跄后退数步,意识到危险降临,急声道:“爹,我们……不如逃吧?万一二叔抵挡不住藩王大军的铁蹄,咱们张氏一族可就再无依靠了。” 张居阳泪水滂沱,哽咽道:“逃?又能逃往何方?京城各大城门,皆被陛下亲兵重重把守。那些世家大族,哪个不想卸甲归田,安享晚年,却无一不被陛下牢牢束缚在这京城方寸之地。” 张夫人闻言,心头一颤,倒吸一口冷气,惊疑道:“老爷,陛下何时竟变得如此深不可测?” 张居阳沉重地点了点头,满脸困惑:“老夫亦是满心不解,自陛下大病初愈,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不再沉迷于后宫的温柔乡,转而励精图治,整肃朝纲,誓要将失去的一切重新夺回。” 张明德猛地瞪圆了双眼,声音里透着一丝难以置信:“爹,难道说,陛下这是在使诈,故意装疯卖傻,实则暗藏锋芒?” 张居阳缓缓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深沉。 “极有可能!陛下刻意示弱,放任宦官弄权,将自己塑造成一位昏聩之君,实则暗中步步为营,精心布局,只为有朝一日,雷霆一击,重掌皇权。” 陛下这份深沉心机,着实令人胆寒,不寒而栗! “倘若陛下早已布下天罗地网,我张氏一族岂不是要步钱氏一族的后尘,落入万劫不复之地?” 张明德的话语中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被这番推测震撼得不轻。 “爹,孩儿心中满是惶恐,不愿就此赴死!陛下怎能如此绝情,对咱们张家下手?不如,咱们搏一搏,联结京中那些有权有势的世家,一同向陛下逼宫,或有一线生机!” “你又忘了那最关键的一点,”张居阳轻轻摇头,眼中满是无奈,“陛下手中紧握着京师的兵马大权,咱们若轻举妄动,无异于以卵击石,只会更快引来灭顶之灾。” “难道咱们就只能在这里,眼睁睁地等着陛下找上门来,束手就擒吗?爹,孩儿心有不甘啊!” 张居阳苦笑一声,那笑容中带着无尽的苦涩与苍凉。 “除了等待,咱们又能如何呢?陛下所布下的棋局,如同天罗地网,密不透风,咱们张家怕是难逃此劫了。” 言罢,他心中五味杂陈,只能默默接受命运安排,无力回天。 “老夫这就给你二叔飞鸽传书,催促他即刻撤离京城,唯有回归青州,方能保得周全!” 张明德苦笑道:“爹,来不及了!前几日二叔来信,说大军距京城不过五里之遥,此时肯定被藩王大军发现了踪迹。” 闻言,张居阳身躯一震,猛地自椅上弹起,脸色霎时惨白。 他痛心疾首,懊悔不已。 “老夫一念之差,非但累及家人,更将二弟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 第68章:藩王大军恐怖实力! 藩王的铁骑行至距京城五里之地,赫然撞见张居安麾下二十万青州劲旅。 它们早已在京郊广袤之地布下坚不可摧的营寨,如巨龙盘踞,蓄势待发。 藩王之军,乃是边疆抵御外侮的中流砥柱,其战力之强,堪称举世无双。 军中兵种繁多,步卒沉稳如山,弓兵箭矢如雨,盾兵坚若磐石,骑兵疾似狂风…… 每一支队伍皆是精挑细选,勇猛无比。 若无此等精锐,藩王又怎敢仅凭八万兵马便敢踏上勤王之路? 毕竟,京畿营十万兵马与之相较,犹如萤火比皓月,一旦交锋,无异于以卵击石。 即便岳青山精于统兵,再施战术奇谋,也难以跨越那道由硬实力铸就的天堑。 青州军,一支偏安一隅的地方守备力量,未曾真正踏入正规军的行列,其战力深浅,无人敢妄加揣测。 他们历经的战阵,屈指可数,往昔青州军的诞生,本是为抵御肆虐沿海的海寇之患,护卫一方安宁。 岁月流转,海寇渐息,青州军的战鼓,随之沉寂太久。 张居安,领着这样一支久疏战阵的队伍而来,并非为冲锋陷阵,实则为了守株待兔,坐收渔翁之利! 齐王与楚王,各领雄兵八万席卷而至。 战场上的尘土被铁蹄掀起,遮天蔽日。 在这片辽阔的疆场上,齐王身形挺拔,长剑出鞘,寒光一闪,直指远方青州军的营地。 他语气中满是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本王将令,先由铁骑军团作为先锋,一举冲破敌营,让青州军措手不及,自乱阵脚!” 言毕,四万铁骑如脱缰野马,踏着隆隆战鼓的节奏,如黑色洪流般奔腾而出,直扑青州军营地。 “杀!杀!杀!” 铁骑队伍中,旌旗猎猎作响,号角声激昂而嘹亮,穿透了清晨的宁静,惊醒了青州军营中那些尚沉浸在梦乡中的士兵。 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较量,就此拉开序幕。 营帐之内,将士们被突如其来的冲杀声猛然惊醒,一脸茫然地涌出营寨。 眼前一支骑兵军团如洪流般席卷而来,马蹄声轰鸣,尘土飞扬。 万马奔腾的景象,声势浩大,波澜壮阔! 张居安冲出营寨,耳畔连绵不绝的马蹄声如同战鼓,敲击着他的心房,令他瞬间乱了方寸 “这……这是何故?难道是京城兵马察觉到了我们的行踪?”他焦急地呼喊,“快去通报,我们是从青州而来的驰援之师,意在共抗藩王叛军!” 身旁副将面色凝重,声音低沉却坚定:“张将军,您看错了,这些铁蹄并非来自京城的京畿营,而是藩王麾下精骑。” 张居安眸光一凛,捕捉到远方飘扬的旌旗,立马披上沉重的铠甲,喉咙间迸发出震天咆哮。 “敌军压境!众将士,都给本将军挺直脊梁,振奋精神!速速上马,随本将军冲锋陷阵,斩将夺旗!” 青州军营内,士兵们在短暂惊愕后迅速回过神来,紧握手中锋利的兵器,面对如黑云压境般席卷而来的铁骑大军,他们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誓死捍卫这片营地。 战场上,金属的碰撞声与绝望的呼喊交织成一片,鲜血如同蜿蜒的河流,悄无声息地浸透营帐,将这片土地染成触目惊心的赤红。 四万铁骑犹如狂风骤雨,以雷霆万钧之势,将二十万青州军冲击得七零八落,溃不成军。 这仅仅是藩王麾下先锋部队的力量,便足以让青州军陷入一片混乱与绝望之中。 一个时辰的激战,青州军便折损惨重,战场上遗落的兵器与尸首,无声地诉说着这场战役的残酷与惨烈。 那四万铁骑如狂风中的落叶,逐渐凋零,半数已殒命疆场,却把二十万大军打得丢盔弃甲,兵败如山倒! 藩王大军见状士气大振! 随即,中军步卒、弓弩手与盾甲勇士,如同怒潮般汹涌,向青州军的营地发起猛烈冲击。 营地之内,景象凄厉,士兵们绝望的哀嚎声回荡在战火之中…… 张居安麾下的二十万青州大军,此刻如风中残烛,被藩王联军逼得节节败退,四处逃散。 二十万大军在敌军凌厉攻势下分崩离析,而藩王联军仅以六万的损失,便将青州大军彻底击溃。 张居阳还指望着青州军闯入京城拯救张氏一族,结果却如此不堪一击。 消息很快就传到赵政耳中。 “陛下,青州二十万雄师,如今却似崩塌的山峦,一溃千里。藩王联军正乘胜追击,那些零散的败兵已是强弩之末。” 赵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真是出乎意料,藩王麾下的虎狼之师竟如此凌厉,仅仅数日,便让青州大军步步后退,毫无招架之力。” “若是指望这等不堪一击之军前来京城驰援,恐怕非但不能扭转乾坤,反而会让朕的败局更加惨淡无光。” 高力脸上漾起一抹笑意,恭维道:“陛下智计无双,轻易间便将张氏一族所带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赵政轻轻一笑,目光中闪烁着坚定。 “小高,如此一来,朕便能全心全意,着手应对那两位蠢蠢欲动的藩王。” 岳青山闻言,眉头微蹙,语重心长道:“陛下,切莫因一时之胜而轻视敌人。藩王之兵,虽数量上不占优势,却个个骁勇善战,战斗力不容小觑。” 卫飞亦是点头附和,神色凝重:“陛下,如今虽已除去青州大军的后顾之忧,但藩王大军无比锋锐,实非等闲之辈。” 赵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眼中闪烁着睿智的光芒。 “朕心中早有定计,只待藩王胆敢来犯,定让他们有去无回。” 此刻,王震猛然间踏上城楼,脚步匆匆,几乎奔至眼前。 他喘息未定便急声道:“陛下,大事不妙!张居阳果然与朝中那些士族勾结一处,竟公然拒绝向大军供应粮草辎重。” “此事朕心中早有预料,故而早已暗中筹备充足粮草,足以支撑京畿营与飞虎营在此坚守一年半载!” 话音刚落,营外一列列虎贲卫踏着沉稳的步伐,押运着沉甸甸的粮草辎重缓缓步入军营腹地。 此刻,岳青山统率的京畿精兵与卫飞麾下的飞虎勇士,已携手并肩整合为一支名为京城守卫军的钢铁洪流,驻扎于此。 赵政端坐于中军大帐深处,眉宇间透露出一种胸有成竹的从容。 他早已洞悉张居阳与那些世家大族的阴谋,心中已有稳操胜券的对策。 秦羽一身铮铮铁甲,英姿飒爽,步入中军营帐。 他见到赵政跪倒在地,声音铿锵有力:“末将秦羽,叩见陛下!虎贲卫已顺利将四位国公囤积的粮草辎重,安全护送至军营之中。” 赵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 “秦将军辛苦了,此番筹备实属不易!粮草辎重既已周全,朕麾下两支大军便如虎添翼,再无后顾之忧。” 岳青山闻言,脸上绽放出难以抑制的喜悦,连忙拱手,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末将斗胆请问,能否亲自前往一观营外的粮草辎重?” 秦羽见状,笑声爽朗,玩笑般说道:“岳兄此言,莫非是对在下有所疑虑?” 岳青山连忙摆手,诚恳地回应:“秦兄言重了,信任之心,天地可鉴。” 赵政缓缓起身,背负双手,目光如炬。 “既然如此,诸位不妨一同前去视察。粮草充足,士气自当更盛!明日,朕将亲临城楼,与尔等同袍并肩,共御外敌。” 卫飞欲言又止,神色略有顾虑。 四位国公在京城颇有威望,靠着这些年攒下的家底,足够支撑京城守卫军与藩王大军长期对峙。 藩王大军跋涉千里,劳师动众,粮草供给会必然是他们的软肋。 只要二十万守卫军能牢牢扼守住京城城门,半年之内,藩王大军定会因为弹尽粮绝而无奈撤退。 然而。 若是藩王大军寻得补给之道,粮草无忧,那这场战事只会拖得更久。 时间一久,城中守卫军士气低落,破城是早晚的事。 但从青州军与藩王军的交锋中,不难看出藩王大军的实力非同小可。 京城守卫军除了死守,暂时想不到其他与之一战的办法。 “这些粮草辎重足够大军维持半年,半年之内我军只需死守城门,藩王大军也无可奈何。” 卫飞眼眸中闪过一丝晦暗。 死守阵地不过是苟延残喘,绝非制胜之道! 真正的防御,应当是主动出击! 赵政敏锐地捕捉到卫飞欲言又止的神色,不由分说地将他拽入军帐深处。 “卫将军,心中是否藏有妙计?”赵政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期待。 “陛下英明,解决了大军粮草之患,末将心中满是敬仰。然而,若我军继续与藩王大军这般僵持,士气必将日渐凋零。” “一旦士气消沉,军心涣散,那藩王的大军便如洪水猛兽,势不可挡,直捣京城。到那时,无论是京畿营还是飞虎营都将无力回天,只能任其践踏。” “末将斗胆以为我军必须主动出击,寻找那破敌制胜的一击!” 赵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言道:“卫将军可曾细探过藩王麾下大军的真正实力?” 卫飞微微颔首,神色凝重:“末将确有所闻。藩王之军,皆是铁血铸就的戍边勇士,所向披靡,足以令四方异族望而却步,不敢越我大贞边境雷池一步。” “倘若守卫之军与藩王大军正面相迎,你料其结果会是如何?” 卫飞闻言,不禁低头沉吟,眉宇间透出一丝无奈与忧虑。 “只怕会如同青州军一样溃不成军!” “正因如此,与藩王大军交锋,不可强攻,要以智取胜,方能寻得一线生机。” “末将愚钝,恳请陛下赐以妙计。” 赵政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 “朕心中,早已布下一局妙棋……只是卫将军可愿意为朕前去赴险?” 卫飞见赵政神色笃定,胸有成竹,连忙跪伏于地,双手拱起:“末将之命乃陛下所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愿为陛下披荆斩棘,涉险前行。” 赵政目光如炬,缓缓言道:“既然担心防守太过被动,朕便赐你一条破局之策,教你主动出击。” 卫飞心头一震,声音微微颤抖。 “陛下有何妙计,还请示下?” 赵政引着卫飞来到战事地图前,手指轻轻一点,落于图上一处险要之地。 “此地山峦叠嶂,地势险绝,正是藩王大军撤退时的咽喉要道!你需亲自率领一支精锐铁骑,于此处设伏。只是路途遥远,行军艰难,需防藩王大军有所警觉。” “一旦藩王大军发现行军踪迹,必将全军覆没,需要一名上将甘愿前去赴险。” 卫飞凝视着地图上赵政精心标注的地点,眉宇间流露出一丝犹豫。 “要让那藩王大军主动撤退,实非易事,陛下准备如何布局?” 赵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目光深邃:“那是朕要烦忧之事。你就告诉朕,是否愿意担此重任?” 他特意将卫飞拉到一旁密谈,正是为了防范消息走漏,以免奇谋失了效用。 “末将自当义不容辞,誓死完成任务。” “朕只拨你五千精锐铁骑。人数过多,则形如庞然大物,易于暴露行踪,惊动敌军。朕自会在京中周旋,为你拖延藩王大军。而你,需在今夜子时,便率军悄悄出城。” 卫飞不明白赵政心中到底有怎样的谋划! 命他五千铁骑,面对藩王十万大军,相当于蚍蜉撼大树。 然而。 君命难违。 他虽心存疑虑,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赵政见卫飞心中还有顾虑,便从怀里摸出一个锦囊递过去。 “卫将军,待到安全抵达,方可拆阅此锦囊。你只要依计行事,朕保证藩王大军必败无疑!” “末将遵旨。” 卫飞轻轻将锦囊收入怀中,随后悄然步出营帐,身影融入夜色之中。 赵政见状,不由自主地长舒一口气。 此番能否力挫藩王大军锋芒,就看卫飞麾下五千铁骑的奇谋妙策了! ------------ 第69章:赵政想请君入瓮! 丞相府。 这几日张居阳一家都活在陛下所带给他们的梦魇之下。 “爹,听闻守卫军粮草匮乏,我已私下告知朝中那些世家大族,劝他不要向军营输送一丝一毫的粮草与军需!” 张居阳脸上愁云惨淡,叹了口气:“此等小计,只怕难以撼动大局。” 话音未落,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父子二人。 府上管家匆匆而来,满脸焦急,冲进会客厅,急声道:“老爷,大事不妙!虎贲卫竟已向前线运送大批军粮,数目惊人,足有十万石之多!” 张居阳猛地自椅上弹起,双目圆睁,惊愕之色溢于言表。 “军营之中,哪来的粮仓?以往陛下不都是向那些世家大族征敛粮草,以备不时之需吗?” 世家大族对军营已是吝啬至极,粒米不拨,这十万石粮食,究竟从何而来? 莫非,是地方紧急调配? 但地方粮草,又如何能畅通无阻,穿越重重阻碍抵达京城? 管家闻言,轻轻摇头,神色凝重:“老爷,实不相瞒,是那四位国公慷慨解囊,将多年积蓄粮草,悉数送往前线,更出动虎贲卫亲自押送。” 张居阳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如纸,喃喃自语:“千算万算……还是忽略了四位国公……” 张明德神色焦急道:“爹,可还有其他良策?” 这时,张夫人神色慌张,脚步匆匆自内室奔出,手中紧握一封急信。 “老爷,二爷有书信至!” 提及张居安,张居阳心中一凛,连忙接过信笺,双手颤抖着展开。 待阅毕信中内容,他竟身形一晃,颓然倒地,不省人事。 “老爷!!!” “爹!!!” 张明德急忙抢过信件,匆匆浏览之下,脸色骤变。 “什么?!二叔那二十万青州精兵半个月就被藩王大军击溃?” 藩王大军若真如洪水猛兽一般,那京城便岌岌可危了! “老爷,您快醒醒啊,咱们张家上下,皆盼着您来主持大局呢!” 张居阳缓缓撑开沉重的眼皮,发出一声悠长而无奈的叹息。 “莫非天意真要绝我张氏一族?失了二弟雄师护卫,我张家便如同风中之烛,摇曳生姿,随时可能湮灭于狂风之中。” “藩王联军之威骇人听闻,京城已是风雨飘摇,这天下怕是就要落入齐王与楚王之手了。” “到那时,国家分崩离析,王朝瞬间倾覆,天下必然陷入大乱啊!” 张明德脸色阴沉,眸中闪烁着一丝决绝。 “爹,事到如今,咱们何不索性断了后路,修书一封,径直奔向藩王麾下,直言归顺?” “左右皆是绝境,何不与实力强劲的两位藩王联手,里应外合,让高高在上的陛下腹背受敌,或可在绝境中觅得一线生机。” 张居阳在张夫人温柔的搀扶下,缓缓挺直腰板,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 “看来,也只能如此行事了。” …… 自藩王铁骑踏破二十万青州雄师的第七日,他们的铁蹄已逼近京城,仅在咫尺之遥的三里之外扎下森严营寨。 齐王与楚王各自跨坐在雄壮的汗血宝马之上,率领着麾下的精锐之师,如黑云压境般逼近城垣。 一场风雨欲来的对峙,悄然在京城之畔铺陈开来。 齐王昂首挺胸向城楼上呼唤,声如洪钟贯耳。 “城上的将士们听令!吾等承太后密旨疾驰而来,意在勤王护驾,速速开启城门,迎接我等入内!” 楚王则紧握一封密封诏书,高举过头,借着微弱的光线向城楼上的守卫展示,诏书的一角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带着不可抗拒的权威。 城门外,藩王大军如乌云压境,黑压压一片,沉重的氛围几乎让人窒息。 岳青山立于城楼之巅,目光如炬,脸色在夕阳的余晖下渐渐凝重。 “陛下,”他低声向身旁那位身着华丽龙袍的赵政进言,“他们手持太后密诏,若是不放他们进城必将动摇军心,恐生变故。恳请陛下亲自出面,以龙威稳住军心,此乃当务之急!” 赵政背负双手,傲然立于城楼之上。 “两位舅舅远道而来,一路舟车劳顿,实在辛苦!” “京城风云变幻,如今总算雨过天晴,那逆贼曹正淳早已伏法。” “鉴于此,还望两位舅舅尽早启程,重返封地,以安民心。” 齐王与楚王相视一笑,眸中闪烁着几分戏谑之光。 此番回京,实属不易,岂有轻易言归之理? “听闻陛下龙体欠安,怎料今日一见,竟是神采奕奕,丝毫不见病容?” “莫非陛下回光返照,实则时日无多?这便是急着遣我等离京的缘故吧?” 楚王哈哈一笑,向赵政朗声道:“陛下,既然京城之乱已平,我等欲往福宁宫探望太后,不知可否恩准?” 赵政轻轻叹息,眼中闪过一抹刻意营造的哀愁。 “舅舅或许尚未耳闻,母后已于一月前仙逝。朕心中自责难当,想是未能为母后甄选一位贤良之后,以致母后命途多舛,遭遇此不测之灾。” 齐王面色凝重,低沉回应:“既闻太后仙逝之痛讯,我等身为外戚,自当进城祭拜,以表哀思。” 赵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微妙的弧度,诚挚相邀。 “若两位舅舅确有此心,愿亲睹母后遗容,不妨卸下甲胄,只身入城。朕必亲率百官,出城相迎,共襄此哀荣。” 齐王与楚王相视一眼,心中皆明如镜,岂会轻易步入对方的陷阱之中? 他们深知,一旦轻身犯险,落入京城,恐将被软禁于此,届时各自藩王大军群龙无首,岂不自行瓦解? 这无疑是场精心布局的请君入瓮之计! “陛下的一片好意,我等已然心领。”齐王婉拒冷笑,“只是,陛下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赵政面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反问道:“两位舅舅莫非是胆怯了,不敢踏入城门,为母后致以最后的哀悼?” 楚王闻言,鼻间发出一声冷嗤:“既然陛下如此缺乏诚意,不愿敞开城门迎接我等,那就别怪我等兵戎相见!” ------------ 第70章: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卫飞引领着飞虎营中的一支精锐部队,穿越连绵不绝的崇山峻岭,终于悄无声息地抵达了赵政所指定的隐秘之地。 为避免藩王大军的耳目,他们巧妙化身为商队,悄无声息地行进,沿途的关卡与镇守将领,无一不被他们的伪装所蒙蔽,未曾察觉到丝毫异样。 此时抵达目的地,卫飞首要之务便是清点麾下士兵。 自离城之时,他率领整整五千铁骑,一直忧心忡忡。 而今历经艰难险阻,竟无一折损,全员安然无恙。 此地与藩王大军屯驻的营寨相距不过二里之遥,近得仿佛触手可及。 这便是赵政口中的赴险之地! 因为一旦指挥失误,很有可能就是全军覆没的危险! “卫将军,眼前之地,便是乌巢!” 京城之中,陛下与两位藩王的大军激烈交锋,烽火连天,战鼓雷动。 而在这纷乱之时,陛下却密令他暗走偏锋,悄然穿越重重防线,直指乌巢这一敌军补给之咽喉。 卫飞匆匆饮了口清水,随即指挥大军隐匿身形,迅速换上沉重的战铠,手中紧握锋利的兵器。 “既然我等已至乌巢,那便看看陛下给了什么锦囊妙计?” 他小心翼翼地展开赵政临行前赠予的锦囊,其上寥寥二字,却如电光火石般点亮他的心灯。 “断粮!” 这两个字让卫飞茅塞顿开,恍然大悟。 他明白陛下为何要不惜一切代价,让他孤军深入。 原来,这一切都是为了给藩王大军致命一击,捣毁藩王大军的粮草供给。 昔日二十万青州大军折戟沉沙的噩耗传来时,他曾打探过藩王麾下大军粮草,十有八九都依赖乌巢之地源源不断地输送。 试想乌巢那座囤积万石的粮仓化为灰烬,任凭藩王麾下将士如何骁勇善战,恐怕也只能无奈鸣金收兵,踏上归途。 卫飞心中激荡难平,嗓音因兴奋而略显颤抖。 “陛下,早已胸有成竹,布下棋局,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他刻不容缓,依照那锦囊妙计,迅速调遣三千轻骑,如鬼魅般潜藏于乌巢运粮必经之路的隐蔽之处。 只待那藩王粮草辎重的队伍一旦出现,便如蛟龙出海,一举将其围而歼之,让其付之一炬。 一名副将拱手请示:“卫将军,此地仅余三千精兵驻守,余下兵马,该如何部署?” 卫飞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胸有成竹地言道:“本将亲率两千轻骑,直击乌巢粮仓,一把烈焰定要断了藩王大军的后路补给。” …… 另一边,齐王与楚王见赵政如此冥顽不灵,竟敢公然抗拒,顿时怒不可遏,下令大军即刻攻城。 京城之内,守卫军众志成城,连日来严防死守,硬是将那来势汹汹的藩王大军,牢牢阻挡在城墙之外,不得寸进。 一番激战过后,齐王与楚王满面尘土,垂头丧气地回到营寨之中。 “这京城为何久攻不下?”齐王怒声问道。 楚王亦是眉头紧锁,沉吟道:“看来,陛下对我等的到来,早已有所警觉,做好了万全准备。” 齐王深吸一口气,眉宇间透露出几分凝重。 “连日来,攻城之战皆是无功而返。若再无转机,只怕士气凋零,军心涣散。届时,我等也只能无奈撤回各自封地了。” 楚王轻轻摇头道:“不必急躁!待到明日,我等便将麾下剩余雄师尽遣前线,誓要一举破城!城中守军,已是强弩之末,撑不了多久。” “报!!!大王,张丞相有密信一封,急呈!” 此言一出,齐王与楚王的脸色同时一沉。 日前,他们方才合力击溃张居阳之弟张居安统率的青州大军,正自戒备之时,这封密信的到来,无疑添了几分诡谲之气。 此刻送信,究竟是何用意? 二人在心里暗自思量。 齐王轻轻展开机密信件,浏览过后,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大帐之中。 “哈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张丞相竟有意归顺,愿与我等携手,共谋开启城门之大计。” 楚王却不以为然,眉头紧锁,目光深邃,声音沉稳中带着几分警觉。 “此事还需三思。我们方才将青州大军击得溃不成军,张居阳此刻便来投诚,岂不蹊跷?莫非此乃陛下布下的疑阵,假意投降,实则欲诱我等入城,布下天罗地网?” 齐王闻言,心头猛地一凛,怒意油然而生。 “好一个狡猾的陛下,险些让吾等中了他的诡计!” “我们必须步步为营,不可有丝毫松懈。明日全力攻城,务必提高警惕,以防万一。” 齐王目光坚定道:“好,明日杀入城中,另立新君!” 另一边。 赵政与岳青山并肩而坐,四位国公环列四周,室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一众将领凝重的面容。 岳青山神色疲惫,连日来的激战让他面容憔悴。 他声音带着几分沙哑:“陛下,京城守卫军已连续数日死守城门,损失惨重,数万英勇之士捐躯沙场。如今士气低落,犹如风中残烛,摇曳欲灭,倘若明日藩王大军倾巢而出,全力攻城,京城之危,迫在眉睫。” 赵政闭目养神了一会儿,微笑道:“再等等!朕的一步险棋,只待时机成熟,便能扭转乾坤。你再坚持一日,待到明日,藩王大军必将自乱阵脚,一溃千里!” 宁国公见赵政对藩王大军毫不畏惧,心中升起一丝敬意。 他轻抬双手,拱作揖状,语态恭敬。 “老臣谨遵陛下旨意,已遣心腹携密诏潜出城门,分赴四方调动兵马,预计明日,便能汇聚三十万雄师,星夜兼程,奔赴京师以解燃眉之急!” 赵政轻轻摇头道:“并非守卫京城,调遣四方兵马意在合围,将蠢蠢欲动的藩王叛军一网打尽!” 宁国公闻言,眉头紧锁,忧色难掩。 “陛下高瞻远瞩,老臣钦佩!只是,地方军队与藩王之师,战力悬殊,此三十万大军,真能胜任此等重任?” 赵政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意,胸有成竹道:“试想,若藩王大军溃不成军,如丧家之犬般四散奔逃,那这三十万大军,又怎会不足以震慑群宵,扫平逆乱?” “那时候藩王大军就如同惊弓之鸟!” “别说三十万大军,就是城中剩余兵马乘胜追击,都能让他们落荒而逃。” “只是……想要让藩王大军望风而逃,又岂是易事?” 几位国公激烈地讨论着。 与此同时,岳青山留意到连日来,都不在军营中见到卫飞的身影,心中不免生疑。 “陛下,这几日怎么不见卫将军前来共同商议军机要务?” 赵政微微一笑:“卫将军正在执行一个重要的任务。” ------------ 第71章:时机,终于成熟了! 夜幕如墨,悄然降临。 卫飞亲率两千轻骑,悄无声息地潜伏于藩王军营那至关重要的粮仓周遭。 按常理,此地应被重兵围困,如铜墙铁壁,不可逾越。 然而。 齐王与楚王两路大军,攻城之战屡遭挫败,士气低落,无奈之下只得倾巢而出,将所有兵力孤注一掷于摇摇欲坠的城垣之下。 于是,守护粮仓的精锐之士被一纸军令,匆匆调往前线,准备在天明之时,随大军一同发起对京城的最后一击。 山林间,卫飞与将士们仿佛融入夜色,纹丝不动,紧盯着即将到来的时机。 副将的目光穿越重重黑暗,忽见官道上,几点火光摇曳不定,犹如暗夜中的萤火。 他心中一阵激动,压低声音向卫飞禀报:“卫将军,看守粮仓的士兵已然撤空,咱们的时机到了!” 卫飞微微眯缝起双眸,嘴角勾勒出一抹深意的笑容。 “前线攻城之战,给了敌军很大压力。陛下亲临城头,与诸将士并肩死守京城,已然让藩王之师心急如焚,蠢蠢欲动。” “卫将军,此乃天赐良机,千载难逢,何不趁机挥师直捣黄龙,一把火烧尽他们的粮草命脉?”身旁副将急切建议道。 卫飞轻轻摇头,眼中闪烁着冷静的光芒。 “再等等!守卫粮仓的大军刚刚调走,此刻贸然出击,容易打草惊蛇。” 两个时辰过后。 斥候快马加鞭归来,带来前线消息,精锐部队已与前线大军成功汇合。 闻此,卫飞猛然挺直身躯,目光锁定在不远处连绵不绝的粮草堆上。 时机,终于成熟了! “将士们!建功立业,就在今日!随本将军杀入营中,烧毁敌军粮草!” 号令一处,犹如惊雷炸响! 两千轻骑如同鬼魅一般,骤然间从四面八方疾驰而出,势不可挡! 囤积着无数粮草的军营,此刻仅有数百名守军,面对突如其来的风暴,瞬间被撕扯得支离破碎。 军营之内,哀鸿遍野,惊恐之声不绝于耳! 卫飞挺立马前,冷静果断地指挥着麾下将士,将一桶桶火油倾泻于营中各处。 随后,一簇簇火苗腾空而起,化作熊熊烈焰,吞噬着一切。 火舌肆意舞动,如同愤怒的巨龙,在军营中肆意穿梭,所过之处,皆化为灰烬。 “啊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数万石的粮草,在这熊熊大火中,化作虚无。 火光跳跃,将卫飞坚毅的脸庞勾勒得分外鲜明。 他终于不负所托,圆满完成陛下赋予的重任,成功让藩王大军的后勤补给线断了源头。 “卫将军!敌军营地中的粮草,已悉数化为灰烬!” “卫将军!捷报!通往京城的运粮官道上,我三千轻骑成功截获敌军大批粮草辎重,粮道已断,敌势将衰!” “卫将军!此番行动,我等未负圣恩,艰巨使命,终得圆满!” …… 安宁宫。 杨雄近来在虎贲卫当差,并未安分守己。 他心中暗自筹谋,无时无刻不在探寻着与大荒王族重续联系的契机。 皇天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苦心孤诣的探寻,杨雄终于窥得大荒王族的隐秘踪迹。 他急不可耐地将这一振奋人心的消息,悄然带给栖身于安宁宫的杨昭玉。 杨昭玉此时正忙于教导杨君环宫中繁琐的礼仪规矩,她希望妹妹能在这深宫之中,学会隐忍与顺从,以求自保。 “昭玉姐姐,”杨雄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难掩的激动,“有关于靖帝的消息了。他传来密令,让我们暂且忍耐,潜伏在狗皇帝的眼皮底下。待到起义军的铁蹄踏平京城,便是我们大荒复国的希望” 杨昭玉狠狠剜了杨雄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与无奈。 “雄儿,为何我对你苦口婆心的教诲,你却半句也未入耳?我们好不容易得以团聚,你却又要踏上那条离经叛道的不归路。” “你必须立刻与靖帝划清界限,莫要等到陛下知晓,累及家族上下,悔之晚矣。” “你究竟有没有真正明白过姐姐的心意?” 杨雄一脸愤慨,情绪激动地反驳道:“姐姐,你何时竟被那残暴的狗皇帝蛊惑?难道你已忘却我们杨家那血泪斑斑的深仇大恨?” 杨昭玉闻言,脸色骤沉,厉声道:“住嘴!!!” “陛下待你,莫非还不够厚爱?特地于宫中为你谋得虎贲卫校尉一职。” “此等荣耀,是多少人梦寐以求而不可得的。” 杨雄怒吼,声音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我杨雄岂会在乎区区一个虎贲卫校尉的虚名?姐姐,你变了,你真的成了那狗皇帝身边的宠妃,杨家的深仇大恨,在你心中怕是早已烟消云散了吧。” 啪! 话音未落,杨昭玉的手掌狠狠落在杨雄的脸上。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决绝。 “你再胡言乱语,便休要再认我这个姐姐!” 杨君环在一旁,用清澈的眼眸望着这一切,满是天真与不解。 杨雄手捂火辣辣的脸颊,眼中怒火中烧,转身冲出安宁宫的朱红大门。 恰在此时,赵政踏着月色,缓缓步入幽静宫殿,意图在此寻得一夜安宁。 杨雄的身影与赵政擦肩而过,竟是连看都没看眼前这位贵为九五至尊的陛下。 高力在一旁目睹此景,怒气冲冲。 “这狂悖之徒,竟敢无视陛下天威!” 赵政轻轻抬手,制止高力愤慨之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罢了,念在宁妃的情分上,朕姑且大度一回,不与此人计较。” 言罢。 赵政的声音恰好落入匆匆而出的杨昭玉耳中。 她连忙携着杨君环,步伐轻盈,迎上前来,脸上带着温婉得体的笑意。 “臣妾恭迎陛下,陛下圣恭金安!” 赵政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轻声问道:“爱妃,可是与令弟间有了嫌隙?方才朕瞥见他一脸怒气,匆匆离去。” 杨昭玉闻言,心中一紧,连忙盈盈下拜,额头轻触冰冷的地砖,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与自责。 “臣妾管教无方,致使幼弟行为有失,若有任何冒犯陛下之处,还望陛下宽宏大量,莫要怪罪于他。” 赵政轻轻摆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无事,想是他初入宫闱,尚未全然适应宫中规矩,且让他多些时日慢慢磨合吧。” 杨昭玉闻言,心中大石稍落,连忙叩谢:“臣妾感激陛下圣恩,铭记于心。” 一番言语过后,杨昭玉起身,姿态温婉地引领赵政步入寝宫之内…… ------------ 第72章:又被陛下给算计了! 寝殿内。 巫山云雨,缠绵悱恻之后。 杨昭玉温柔地依偎在赵政宽广胸膛之上,朱唇轻启,欲言又止。 赵政敏锐地捕捉到她心中的波澜,低眸柔声问道:“爱妃,你我之间,已无任何遮掩,有何心事,但说无妨。” 杨昭玉眼眶微红,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臣妾心中有愧,愧对陛下的一片深情。” “臣妾那冥顽不灵的幼弟,仍旧与大荒王族纠缠不休,臣妾虽屡次劝诫,却无济于事,未能让他迷途知返。” “臣妾斗胆,恳请陛下念及他年幼无知,一时被奸人所惑,才铸下此等大错。臣妾愿以身代之,承受一切责罚。” 言罢。 她紧紧握住赵政的手,露出楚楚可怜的样子。 他未曾料到,杨昭玉竟有胆量以身试法,甘愿冒着被砍头的风险,将她胞弟与前朝余孽暗中勾结的隐秘,毫无保留地揭露出来。 “爱妃,你可知勾结前朝余孽,乃是满门抄斩的重罪!你就不怕朕一怒之下,将尔等皆化为黄土吗?”赵政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杨昭玉跪伏在地,面色苍白。 “臣妾心知此罪滔天,万死难辞其咎。恳请陛下开恩,饶过臣妾的幼弟幼妹,臣妾甘愿以死谢罪!” 赵政闻言,眼眸微眯,透出一股深邃的光芒。 他听出杨昭玉话中的决绝与牺牲。 这女人竟是为了护佑家人,不惜挺身而出,独揽罪责。 而那个不成器的杨雄却全然不知,他的胞姐正以何等的勇气与牺牲,拼了命地保护他们! 赵政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杨昭玉勇气的赞叹,也有对杨雄愚昧无知的摇头叹息。 “爱妃,念在你对朕忠心耿耿的份上,朕就再给杨雄一次机会。若他再不悔改,朕便不再轻饶。” 杨昭玉连忙匍匐床榻上,拼命磕头道:“臣妾叩谢陛下圣恩!” “爱妃,天亮了。朕要前往军营,指挥大军守住京城。” 杨昭玉轻轻环抱着赵政的腰身,温柔道:“陛下,臣妾心中有一计,愿为陛下分忧解难,将功补过。” 赵政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讶异,转而温柔地望向杨昭玉。 “哦?爱妃有何良策,能助朕一臂之力?” 杨昭玉轻启朱唇,缓缓道来:“臣妾闻得陛下忧虑藩王大军士气如虹,恐其一鼓作气,京城危矣。既然如此,陛下何不另辟蹊径,设法搅扰藩王之军心,令其士气受挫,不攻自乱?” 赵政听后,微微皱眉,沉思片刻后道:“此计虽妙,实施起来却非易事。藩王大军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上下一心,同仇敌忾,岂是轻易可撼?” “陛下,臣妾手中紧握一封来自大荒王族的密函。何不于藩王军营之中,悄然散布其与前朝暗中勾连图谋不轨的流言?如此一来,藩王之师便失正义旗帜,出师无名,必能扰动其军心,使之动摇不定。” 赵政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满含赞赏地望向杨昭玉。 “此计甚妙!爱妃不愧是名门之后!” 杨昭玉脸颊微红,谦逊一笑,轻声道:“多谢陛下夸赞,臣妾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 “趁着夜色未央,让朕在好好宠幸爱妃一番!” “还请陛下怜惜……啊~~~” …… 丞相府。 张居阳已悄然召集朝中那些根深叶茂的世家大族,于密室之中共谋大计。 他们想要开启城门,恭迎藩王大军入京,以图变革风云。 此时,张明德伫立于府邸朱门之前。 夜色深沉,五更天的寒风穿堂而过,却不及他心头焦虑半分。 他频频张望,暗自嘀咕:“这都五更天了,齐王与楚王那边还无密信传来?” 转身步入装饰古朴的会客厅,满堂宾客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汇聚于张明德一身。 “可有两位藩王那边的动静?”张居阳率先发问。 张明德苦笑,眉宇间尽是无奈:“怕是父亲快马加鞭送出的密信,已杳无音讯,石沉大海。” 张居阳闻言,脸色瞬间阴沉如水,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不能再等了!在座皆是京城响当当的人物,我等既已决定背水一战,便不能再受制于迟迟不来的信函。陛下近年来残暴不仁,早已失了民心!” “我等皆是为了天下太平,方行此等替天行道之事!我等应当推翻暴君统治,迎接藩王入京!” “若是愿意与我共同推翻暴君之政,便随我一同带领府兵,趁着陛下等人抵御藩王攻城之际,打开城门,迎藩王入京!” 此言一出,室内气氛骤然紧张。 啪! 张居阳摔响茶杯,朝会客厅的众人脸上扫去。 众人纷纷响应。 他们早已对赵政的官场改革尤为不满,触动了他们的利益,自然不会再忍气吞声,袖手旁观。 辰时一过。 张居阳引领着丞相府的精锐,与朝中各大世族麾下的府兵在巍峨的城门口悄然汇聚,两股势力合流,汇聚成了一支超过两万人的雄壮队伍。 这支庞大的队伍沿着朱雀大道缓缓推进,直向城门逼近。 张居阳仰望那座象征着皇权的城门,眼中仿佛燃烧着不灭的火焰,他的声音如同雷鸣般响彻天际。 “推翻暴虐之君,恭迎藩王驾临京城,重振朝纲!” 一声令下! 两万府兵如同被唤醒的洪流,势不可挡地朝着城门的方向奔腾而去。 城楼上的守城士兵目睹这一幕,无不面色大变,心中惊骇难当。 他们从未见过京中有如此大规模的兵马调动。 藩王大军全力进攻,已经让岳青山所率领的京城守卫军陷入苦战,眼看着城门就要守住。 没想到却遭到了自己人在城中的背刺! 两万府兵冲散了守卫城门防线的最后一道防线。 巨大的黑色铁门眼看着就要被两万府兵给拿下。 突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四位国公各自率领五千精兵把张居阳为首的府兵给拦了下来。 “张居阳,莫要再执迷不悟!陛下早已料到,你必在城中造反,特命我等在此防微杜渐。” 张居阳望着四国公的精锐兵马,突然萌生了退却之意。 他竟又被陛下给算计了? ------------ 第73章:京师保卫战,激战! 在齐王与楚王的共置中军大帐内。 火光摇曳,映照在士兵们脸上,言语间激起层层波澜。 “令人难以置信!齐王与楚王本该是国之栋梁,竟被指为与前朝余孽暗中勾连的叛逆之徒?” “我等离乡背井,誓师京师,不是为了辅佐陛下,清扫朝中奸邪,还朝堂一片清明吗?” “难道说,我们这般浴血奋战,竟是在为暗中勾结前朝余孽的奸佞走狗效命?” 帐篷内的空气仿若凝固,沉重得让人窒息。 士兵们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 那日城头之上,陛下龙颜未改,威严自若,分明未见丝毫胁迫之态。 为何两位手握重兵的藩王,还要一意孤行,誓要攻破京城? 难道他们的心中,已没有了对皇权的敬畏和对国家的忠诚? 这一连串的疑问,如同迷雾般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让这场本该正义的征途,变得扑朔迷离,让人心生疑窦。 言论如狂风骤雨,愈演愈烈,让藩王大军的将士们心绪难安,军心动摇。 齐王与楚王正于军帐内,低语密谋着攻城拔寨的精细策略,却不料营中的流言蜚语,悄然进入他们的耳畔。 “究竟是何人胆敢散布此等谣言,妄图搅乱军心?”齐王怒目圆睁,严厉地质询着立于帐下的几名将士。 “禀大王,自五更时分起,便有此流言蜚语在军中流传。只怕这消息的源头,是远在京城的那位陛下有意为之,欲使我军心生疑虑,乱了阵脚。” 楚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意,声音低沉而冷冽。 “看来,我们还是低估了那位龙椅上的君王,他为阻我等步伐,竟是如此不择手段。” “杀鸡儆猴,是时候让那些嚼舌根的家伙尝尝厉害了!将那些传得最盛之人揪出来,用他们项上人头,用来祭旗!” “速速行动!将那些散布谣言的罪魁祸首绳之以法,斩首示众,本王绝不手下留情!” 军营之中,瞬间被一股肃杀之气所笼罩。 几名不幸被卷入流言漩涡的士兵,还未及辩解,便已人头落地,鲜血染红黄土。 “尔等听好了,若再有人胆敢传播此等无稽之谈,休怪本王翻脸无情,绝不轻饶!” 齐王与楚王并肩而立,威严尽显。 士兵们望着那些因流言而丧命的同伴,首级高悬于旗杆之上,在风中轻轻摇曳,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与敬畏。 他们对齐王与楚王的畏惧之情,瞬间加深了几分。 这一幕,更让他们坚信,齐王与楚王定与前朝余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军营之中,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晨曦初破,齐王与楚王并肩而立,麾下十万精兵整装待发,气势如虹,誓要对京城发起总攻。 “英勇的将士们!”齐王声如洪钟,激荡于每一寸营地,“今日誓要一鼓作气,踏破京城城门,将陛下从危难之中解救出来!” 楚王紧随其后,声音同样激昂:“跟随本王,让我们以无畏之姿,攀上那高耸的城楼,让看似坚不可摧的京城壁垒,在我们的铁蹄下颤抖,让那些围绕在陛下身边的宵小之徒,无处藏身,无所遁形!” 两位王爷的话语,如同烈火烹油,瞬间点燃藩王大军心中的熊熊战火,士气高涨,斗志昂扬! 士兵们如同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踏着坚定的步伐,攀上那摇摇欲坠的攻城梯。 前方的士兵倒下,后方的兄弟即刻补上,前仆后继,无一退缩。 岳青山矗立于城楼之巅,率领着残余的京城守卫军,面对着如潮水般涌来的藩王大军。 他们誓与京城同生死,共存亡。 “坚守城楼,此乃我辈之责!尔等皆有家室,有妻女盼归,难道你们甘心让她们落入贼人之手,任其欺凌?” “一旦敌军踏入京城半步,天下必将陷入无尽的混乱与战火!身为大贞的军人,我们的肩上承载着家国安宁的重担,这不仅是职责,更是使命!” “若你们心怀忠孝,就请挺起胸膛,守好这道关乎京城安危的防线,绝不能让敌人越雷池一步,让我们的家人、我们的土地免受战火之苦!” 在岳青山的激励下,守卫军们士气大振,他们紧握兵器,眼神中闪烁着誓死抵抗的决心。 城楼之下,藩王大军汹涌澎湃,而城楼之上,却是众志成城,坚不可摧。 在岳青山那激昂如火的鼓舞声中,守城的士兵们仿佛被无形的烈焰点燃,浑身充满了不屈的斗志,他们舍生忘死,坚决阻挡着企图冲破城楼防线、践踏城池的敌军。 两军对峙,攻防之战已至紧要关头,烽火连天,战鼓雷动。 岳青山猛然抽出腰间宝剑,剑光如电,所向披靡。 他亲自上阵,奋力挥剑斩向那些顽强攀上城楼的敌人。 “岳将军,情况危急!朱雀大街上,有人高举推翻暴君统治的大旗,意图打开京城大门,迎接藩王进京!”一名传令兵急匆匆地跑来报告。 岳青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神中透露出镇定与自信:“陛下早已洞察先机,对这一切早有安排。那些跳梁小丑,自有他人去收拾。” 言罢。 他再次挥剑,剑锋所向,敌人纷纷倒下。 …… 城楼之下。 四位权倾朝野的国公,麾下两万精锐铁骑,与京城里那些根深蒂固的世家大族所结集的两万府兵,展开了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丞相大人,您曾言之凿凿,此次举兵谋反,胜券在握,为何四位国公竟横空出世,成为我们前行的绊脚石?” 张居阳的脸庞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苍老。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老夫亦是未曾料到,竟会落入陛下精心布置的棋局之中。四位国公,原来一直是陛下深藏不露的杀手锏!这一手,确实狠辣。” “如今,木已成舟,退路已断,我等已置身于悬崖边缘,进退维谷。” 张居阳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绝望中寻找着一线生机。 “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放手一搏,杀出一片生机。” 四位国公麾下的两万精兵,犹如猛虎下山,战斗力之强悍,令人瞠目。 不过一个时辰,那些参与谋逆的世家大族府兵便已折损大半。 宁国公面容冷峻,紧紧盯着眼前的张居阳,一声咆哮,震耳欲聋。 “来人!速速将这帮逆贼拿下,押解入宫,听候陛下发落!” 宁国公的话语中不容半点置疑,威严十足。 张居阳与张明德闻言,脸色骤变,心中暗自叫苦。 他们二人如同脚底抹了油,身形一闪,便要趁机逃离这凶险之地。 ------------ 第74章: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秦羽与杨雄麾下的虎贲卫,骤然降临于京城巍峨城楼之下,将张居阳一众图谋不轨的官员团团围困,气氛显得凝重。 “奉陛下旨意!战时胆敢妄开城门、兴风作浪者,视同叛逆!一律缉拿归案!” 话音未落,张居阳与张明德已被虎贲卫的铁臂牢牢压制,五花大绑,狼狈不堪。 张氏家族,面临着一场无法逃脱的灭顶之灾! 与此同时,赵政与杨昭玉在安宁宫内一番云雨巫山后。 赵政漫步而出,步履轻盈,神态悠然,仿佛外界风云变幻与他毫无关系。 “陛下,适才岳将军密报,京城朱雀大门处似有异动……京城守卫军恐怕快要撑不住了……” 赵政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悠然言道:“何必慌张?藩王之师早已自身难保,即便京城一时失守,又有何惧?朕早已命宁国公从地方调集的三十万精锐,今日就到!届时,他们不过是笼中之雀,插翅难飞。” 正当高力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赵政步向马车之际。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王震匆匆而至,神色凝重。 “陛下!!!正如陛下所预见,张居阳父子果然包藏祸心,纠集诸多世家大族府兵,在城楼处兴风作浪。所幸,四位国公大人及时赶到,力挽狂澜,挫败他们奸计。此刻,张氏父子正被秦将军等人收监,动弹不得。” 赵政轻蔑一笑:“朕记得凡是与朕作对之人,几乎都身死道消。张居阳以为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朕所掌控的京城,该抹去有关张氏一族的所有痕迹了!还有参与谋逆的所有世家大族,全部押入诏狱!” “待朕解决了藩王大军,就是该和他们算总账的时候了,他们谁都别想逃!” 王震闻言,拱手道:“陛下英明!这些心怀不轨之徒,早该遭受千刀万剐之刑。只是目前京城守卫军正陷入鏖战,局势危急,亟需陛下亲临前线,稳住乾坤。” 赵政看了高力一眼,笑着说:“小高,带朕前往前线,朕要开始带着京城守卫军打响反击战!” …… 藩王麾下的将士如狂风骤雨,攻势愈发凌厉! 这些精锐无情地摧毁着京城守卫军坚固的壁垒。 岳青山浑身是血,眼中闪烁着不屈,尽管身心俱疲,却仍在苦苦支撑,等待着赵政亲临指挥。 “众将士随我共赴生死之约!陛下有令,京城绝不可失,我等岂能在此关头退缩半分!” 守城将士们面对藩王大军如潮水般的攻势,士气近乎枯竭,每一次反击都显得那么无力。 眼看着城楼这最后一道防线就要告破,朱雀大门作为通往皇城的咽喉要道,一旦沦陷,皇城便岌岌可危了。 岳青山早就做好以身殉国的准备,哪怕只剩下一兵一卒,也要与朱雀大门共存亡。 而在城下的齐王与楚王脸上满是胜利的喜悦。 作为京城门户的朱雀大门,终于要被他们撬开了! 一旦京城沦陷,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便如囊中之物,唾手可得。 在他们心中,那位端坐龙椅之上的君王,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傀儡,不足为虑! 这天下早该是他们窦氏一族所掌控。 只是这些年,藩王都看在太后情面上,没有对京师有所图谋。 如今太后薨逝,两位藩王的野心暴露无遗。 “大军如破竹之势,快要攻下京城,那位昏君的死期已经触手可及!” 齐王双目炯炯,凝视着城楼上烽火连天的战景,提前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之中。 楚王则以袖拭去额间细密的汗珠,心里暗自庆幸。 “本以为此番攻城又将重蹈覆辙,想不到竟是虚惊一场,天命终究站在了我等这边。” 正当齐王与楚王沉浸在赢得京师保卫战胜利的幻想中时。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一名斥候风尘仆仆,纵马而至,未及马前便已翻身下马,跪伏在地,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与绝望。 “两位大王,大事不妙!乌巢……乌巢失守!!!数万石粮草灰飞烟灭,就连运送到前线的粮草辎重也被截获!” 听到这个消息,齐王与楚王同时一怔。 京城守卫军何时派出去过兵马? 为何他们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 “乌巢之地何来敌军侵扰?你们的战时情报,究竟是如何收集的?本王若不斩你手机,何以正军法?”齐王怒不可遏,咆哮之声震耳欲聋。 乌巢粮仓一旦被毁,藩王大军便陷入到进退两难的境地。 他们只有背水一战,强占京城才有一线生机。 楚王沉着冷静道:“此刻不是追责之时,敌军觊觎乌巢粮仓已久,让我们防不胜防!如今我们唯有破釜沉舟,攻陷京城这一条路!” 齐王终于平复了心绪,却仍忍不住嘶声怒吼,声音震颤着穿透营帐。 “诸位英勇的将士们,随本王全力以赴,向京城发起冲锋!不要让京城守军有丝毫喘息之机,我们的胜利,就在此刻!” 乌巢粮仓失陷的消息,如同巨石投入平静湖面,激起藩王大军心中翻涌的波澜。 他们士气低迷,攻城之战陷入僵局。 “将士们,我们已经没有退路!唯有攻陷京城,入城抢粮,方能寻得一线生机!” 藩王大军士气死灰复燃一般,重新被这番话提起十二分精神 他们重振旗鼓,以排山倒海之势,向京城发起了最后的猛攻。 轰! 就在朱雀大门轰然倒塌,藩王大军如潮水般涌入的那一刻! 众人都以为胜利近在咫尺,守城士兵早已力竭。 然而。 正当齐王与楚王满怀期待,准备迎接胜利的喜悦。 二人背后猛然涌现出一支气势如虹的军队,旌旗招展,遮天蔽日,将藩王大军团团围住,围得水泄不通! 漫天扬起的尘土,让齐王与楚王惊愕地转身,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那支大军犹如乌云压境,带着不可阻挡之势,迅速向他们逼近,将战场局势瞬间逆转,笼罩于一片未知的阴霾之中…… ------------ 第75章:大军威武,京师保卫战胜利! 藩王麾下的大军如潮水般涌向城墙,主力皆汇聚于巍峨的朱雀大门之下,誓要将京城一举攻陷。 然而。 三十万精兵宛若神兵天降,为两位藩王笼罩一层挥之不去的阴霾。 数日来,京城固若金汤,藩王的攻势屡遭挫败,数万士兵已化作黄土之下的忠魂。 以区区残部,对抗如此天兵,无异于以卵击石。 更何况,城墙之上,十万京畿守军巍然屹立,箭矢如林,誓与城池共存亡。 齐王回首,眼见那凭空出现的援军如巨龙蜿蜒,心中惊骇难掩。 “撤退!速速撤退!!!” 随着一声悠长的金鸣,撤退的号令响彻云霄。 藩王大军闻令即动,如潮水般退去,战旗倾倒,丢盔弃甲! 楚王满是不甘的目光穿透被撞得摇摇欲坠的朱雀大门,幽幽一叹。 “终究,我们还是棋差一着!还是被昏君给算计了!” 此刻,赵政缓缓步入城楼,身影从容不迫,脸上波澜不惊,仿佛眼前的一切纷扰,皆在他的预料之内。 岳青山浴血奋战良久,体力已至极限,但一见赵政,立刻挣扎着跪倒在地,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末将岳青山,叩见陛下。” “免礼吧,岳将军。”赵政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轻轻将岳青山扶起,“今日之战,将军功不可没,辛苦了。” 岳青山羞愧地低垂着脑袋,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意,轻声道:“陛下言重了,实乃末将之过,未能护住朱雀大门,终是让它落入藩王铁蹄之下。” 赵政闻言,笑容中带着几分温煦,轻轻摇头。 “朕心如明镜,深知京畿营与藩王之师差距悬殊。岳将军能以一己之力,坚守城门多日,已是难能可贵。而今,朕的援兵宛若天神降临,是时候让我们的守城将士们,昂首挺胸冲出这围城,打响京城守卫军反击号角!” 赵政的一席话,让众人顿时热血沸腾! “贞军威武!!!”岳青山大喝一声。 “威武!威武!威武!” 城楼上的将士们在赵政与岳青山的激昂言辞中,士气如虹,个个摩拳擦掌,想和藩王大军殊死一搏。 赵政巍然矗立于城墙之巅,目光穿透重重叠叠的兵甲,落在城下神色各异的齐王与楚王身上,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 “二位舅舅,瞧这京城大门,已恭候多时,怎还犹豫不前?莫非是京城的天地太过狭隘,难以承载二位的赫赫威名?” 此言一出,齐王与楚王心头不禁猛地一颤,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揪紧。 面对那突如其来,人数高达三十万的雄师。 他们深知,一旦踏入这看似敞开的城门,便如同自投罗网,成了瓮中之鳖,再难脱身。 京城是个是非之地! 而那位坐在九五之尊位上的皇帝,更是深藏不露,智谋非凡。 两位藩王深知此地不宜久留,唯有尽快撤回自己的封地,方能觅得一线生机。 此刻,藩王大军如同惊弓之鸟,拼命地在逃亡的路上奔突,企图冲破如铜墙铁壁般的三十万大军围追堵截。 齐王与楚王在几名忠诚副将的舍命护卫下,艰难地穿梭于乱军之中。 途中不乏有士兵因疲惫和恐惧,选择放下武器,倒戈相向。 京城之内,守卫军倾巢而出,如猛虎下山般对溃逃的藩王大军展开疯狂追击。 岳青山注视着下方那支已溃不成军的藩王大军,声音激动而颤抖。 “陛下!京畿营定当全力以赴,誓不让任何叛逆贼寇逃脱天网!” 言罢。 他挥动手中令旗,指挥着麾下将士们更加猛烈地扑向逃亡中的藩王大军。 赵政背负双手,挺拔如松,目光穿透飞扬的尘土,凝视着辽阔无垠的沙场,嘴角勾起一抹淡然而深邃的笑意。 “待到两位藩王败北的捷报如风般传遍四海,那些蠢蠢欲动的藩王们,自会收敛锋芒,安守本分。京城之畔,再无波澜敢起,而朕便可以大刀阔斧,削藩固权,誓不让任何藩镇再有丝毫叛逆。” 岳青山闻言,微微颔首:“陛下雄图大略,令人钦佩。只是,削藩一事,需谨慎行事,万一触怒群藩,使他们同仇敌忾,联手对抗,京城恐将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 赵政微微一笑,胸有成竹:“朕心中已有计较。朕欲推行兵将分离之政,以此为锚,牢牢锁住天下军权,使之尽归朕手,再也不复旁落。如此,各地藩王纵使心有不甘,亦难掀风浪,大贞之基,自此愈发稳固。” “陛下圣明!往昔地方军队各自为政,割据一方,犹如潜藏之虎,对朝廷构成了不小的隐患。如今,陛下若能将这散落的兵权汇聚于掌心,无疑将为王朝的稳固筑起一道坚不可摧的壁垒。” “朕心所系,正是如此。岳将军,此番军制改革,还需你鼎力相助,共襄盛举。” 岳青山闻言,心中感慨万千,躬身道:“末将感激涕零,得陛下垂青,方能洗尽铅华。末将从凉州那荒野之地的山匪,一跃成为守护京城的将领。此乃末将之幸,末将对陛下感激不尽。” “英雄不问出处,岳将军之才,朕早已洞若观火。京城守卫军交予你手,你未曾让朕有丝毫失望,反倒是屡建奇功,令人钦佩!” 就在赵政与岳青山谈笑间,藩王大军被三十万地方精锐大军瞬间剿灭。 齐王与楚王二人逃之夭夭,不知所踪。 此刻,统率着三十万雄师的曹国公之子曹猛,心急如焚地引领大军驻足于巍峨的朱雀门前。 他利落翻身下马,双膝跪地:“末将曹猛,率部救驾来迟,恳请陛下宽宏大量,恕末将之罪!” 赵政立于城楼之巅,头颅高昂,嘴角勾勒出一抹淡然笑意。 “曹将军言重了!你此刻到来,恰是时候,藩王叛军已溃不成军,朕心头大患得以解除,自此往后,朕自可高枕无忧。” 曹猛拱手沉声道:“陛下既已安然无恙,末将这便引领大军,有序撤退,以保京师安宁。” 赵政轻轻摆手,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道:“曹将军,想必你已许久未见令尊大人了吧?何不借此机会,率大军入城,你父亲在国公府中,正殷切期盼着你的归来。” 曹猛闻言,眼眶微湿,连声道:“陛下之恩,末将感激不尽!” 几位国公大人,皆是国之栋梁,忠肝义胆,于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不仅抵御住了藩王的虎狼之师,更平息了京中的叛乱风波。 这份深情厚谊,赵政时刻铭记于心,不敢有丝毫忘怀。 ------------ 第76章:下一步,削藩! 京师保卫战的硝烟散尽之后,迎来了论功行赏的辉煌时刻。 昔日嚣张跋扈的藩王大军,如今已如秋风扫落叶般,被彻底荡涤一空,两位藩王更是在仓皇之中逃遁无踪,仿佛人间蒸发。 京城之内,风云变幻莫测。那些因一时之念而卷入叛乱漩涡的世家大族,此刻皆已身陷囹圄,诏狱森严,只待赵政的天威降临,决定他们的命运。 元亨殿内,金碧辉煌,赵政身着一袭威严的金色龙袍,端坐于九龙宝座之上,神情凝重而肃穆。他的目光如炬,穿透殿内的重重叠叠,落在九龙台阶下恭敬站立的诸位大臣身上。 经历了张居阳与朝中名士的变故后,大臣们皆心生畏惧,深知朝堂之上,一步之差便万劫不复。 因此他们更加谨言慎行,不敢再轻易触怒龙颜,以免步那些叛乱者后尘。 元亨殿,气氛凝重而庄严。 他们的陛下早已褪去往昔沉迷酒色、昏聩无道的影子。 如今他以铁腕收拢兵权,安邦定国,令天下归心。 面对藩王的嚣张挑衅与兵临城下,他威武不屈,智勇双全,早已不是昔日任人摆布的软弱君主。 身姿挺拔的高力,立于九龙台阶之巅,手中紧握着一卷沉甸甸的圣旨。 他扫视着台阶下肃立的群臣,声音洪亮而庄重地宣读着。 “陛下圣谕!近来,藩王大军妄图侵犯京师,其行径恶劣,图谋不轨。然我朝将士,同心协力,誓死守卫每一寸土地,使得城中百姓免于战火涂炭。对于那些为国捐躯,英勇牺牲的守卫军将士,朕心甚痛,誓将妥善安置其家人,以告慰英魂。” “岳青山挺身而出,引领着京城守卫军的铁壁,誓死捍卫着京师每一寸土地,其不屈意志,犹如磐石坚定不移!朕心甚慰,特此敕封岳爱卿为上柱国勋爵,赐安阳侯之爵,封号护国大将军,以彰其赫赫战功,并赐豪华府邸一座,汗血宝马十骑,黄金百镒,绸缎千匹,以表朕深重嘉奖! 闻旨,岳青山大步流星而出,随即跪伏于地,声音铿锵有力。 “末将岳青山,叩谢陛下隆恩浩荡,誓将余生献于国家,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高力公公手持圣旨,声音再度响起,字字珠玑。 “另有卫飞将军,亲率飞虎营,千里驰骋,潜行至敌后,一把火烧尽敌军乌巢粮仓。此等奇谋,为京城守卫军的最终胜利铺平了道路。朕心大喜,特赐卫飞将军右柱国之勋,赐安平伯之爵位,封号虎威将军!” “赐予将军府邸一座,良驹五匹,黄金五十镒,绸缎五百匹!” 卫飞挺身而出,应声跪伏于地,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末将卫飞,叩谢陛下天恩浩荡!” 龙椅上,赵政威严中带着几分温和,缓缓言道:“四位国公,身为京城守卫军坚实后盾,慷慨解囊,输送粮草辎重,于国难之际挺身而出,实为社稷之柱石。更有内乱突起之时,四位国公临危不乱,力挽狂澜,平息叛乱,对朕之忠心,日月可鉴!今特赐免死金牌各一枚,以彰其功!” 四位国公年迈体衰,手持拐杖,颤巍巍欲行跪拜大礼,眼中闪烁着感激之光。 “我等老朽,谢陛下隆恩浩荡!” 赵政见状,连忙起身,语气温和:“四位国公乃国之栋梁,身体抱恙,大礼可免,朕心自知!” 四位国公眼眶微湿,齐声再拜:“谢陛下体恤之恩!” “曹猛亲率三十万大军前来驰援京城,剿灭藩王叛军,同样功不可没!朕授予他勋位左柱国,爵位庆远伯,封号龙威将军。赐将军府邸一座,良驹五匹,黄金五十镒,绸缎五百匹!” 曹猛闻诏,感激涕零,伏地叩首,声如洪钟。 “末将曹猛,叩谢陛下隆恩!” 一番封赏之后,赵政龙颜渐敛,神色转为凝重。 “朕之朝堂,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罪必罚!”他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京师烽火连天,正当保家卫国之际,竟有宵小之辈,胆敢兴风作浪,犯下不可饶恕大罪,此等逆贼,朕誓要将其严惩不贷,以正朝纲!” “此事朕要严惩不贷,绝不姑息!凡是参与叛乱的各大家族,一律株连九族,满门抄斩!诸位爱卿可有何异议?” 众臣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惊惧,心中暗自庆幸自家未曾卷入张居阳那场惊天动地的叛乱,否则家族上下,恐难逃此劫。 赵政缓缓扫视过每一位大臣,再次开口:“既然诸位皆无异议,那诏狱中的那些逆臣贼子,即刻问斩!他们,便是诸位的前车之鉴,谁敢背叛朝廷,这便是下场!” 此言一出,大殿内更添几分肃杀之气,每一位大臣都感受到了来自皇权的压迫。 赵政的话吓得诸位大臣埋着头,不敢再多言,生怕引火烧身。 “陛下,如今朝中职位多有空缺,该如何是好?”宁国公不禁询问道。 赵政朝高力示意了一个眼神。 高力心领神会,微笑着说:“宁国公问的不错,陛下决定招揽贤才,早已令奴婢在各地张贴皇榜,招贤纳士。” “如今已有上千名寒门学子前来京城,准备参加陛下殿试,凡是通过殿试之人,立刻就能入朝为官。” “待到科举制推广到地方,逐渐完善,今后官员的选拔就都由科举结果决定。” 赵政道:“诸位爱卿还有何事想要启奏?” 朝中诸位大臣都默默无言。 “既然诸位爱卿无事启奏,朕倒是有一事想要与诸位爱卿相商。” “藩王叛乱给了朕一个警醒,各地藩王兵多将广,实力非凡!” “若是他们再来犯京城,朕又该如何抵御?” “朕经过几日思考,终于想到了一个完全之策。” “今后实行兵将分离军制,领军之人若是想要调动军队,必须由朕亲自决定。” “朕要对各路藩王进行削藩,让他们不再雄踞一方,对京城造成巨大威胁。” 宁国公说出了担忧:“陛下三思!如此一来,大贞边疆又该命何人守卫?那些蛮夷异族若是屡屡犯我大贞边疆,又该如何应对?” “朕自有安排,宁国公不必多虑。诸位只需要将朕的旨意传达下去,务必要让各地藩王知道朕削藩的决心!” ------------ 第77章:宁妃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退朝之后,朝堂之上余音未散,众多武将的心中被岳青山、卫飞与曹猛三位将军深深触动。 即便是那些未曾卷入叛乱风波的朝中重臣,也纷纷转变风向,趋之若鹜,企图借此时机与三位新晋英雄搭上关系。 经此一役,岳青山、卫飞、曹猛三人名声大噪,迅速传遍朝野。 与此同时,四位久经风霜,威望卓著的国公,重新站上元亨殿庄严朝堂之上。 “三位将军,保卫京城,功不可没,实在是辛苦了。若不嫌弃,不妨移步寒舍,让在下略尽地主之谊,共叙一番英雄豪情?”一位大臣满脸堆笑,言辞恳切。 “几位国公大人老当益壮,风采依旧,令人钦佩不已。”另一位大臣紧随其后,恭维之词不绝于耳。 “今后,我朝之兴盛,还需多多倚仗三位将军的鼎力相助啊。” 一时间,朝堂内外,欢声笑语,恭维奉承之声此起彼伏。 在那金碧辉煌的元亨殿内,岳青山与卫飞面对满朝文武连连恭维,神色间难掩一丝局促,似乎对官场的繁文缛节与奉承之风尚不适应。 二人更像是误入繁华世态的清流,对突如其来的赞誉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毕竟,在此之前,他们还都是不入流的出身。 一个是山中悍匪,一个是阶下死囚! 相比之下,曹猛身为国公府之后,举止间自有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 面对那些文臣武将或真诚或敷衍的赞美之词,他应对得游刃有余。 宁国公目光灼灼,望着曹国公,言辞间满是赞赏。 “曹国公真是教子有方,令郎如此出类拔萃,日后在京中必将大放异彩,成就一番伟业。” 曹国公闻言,轻轻捻动着下巴上的花白胡须,脸上洋溢着谦逊而又不失骄傲的笑容。 “宁国公过誉了。猛儿年轻气盛,还需多多历练,往后还得仰仗诸位前辈不吝赐教,此番能得陛下青睐,不过是机缘巧合罢了。” 宁国公悠悠一叹,目光中满是无奈与憾意。 “老曹啊,我若能有此子,怕是梦中也要笑醒。我那孽障儿子,整日在府中闲逛,无所事事,全然没个正形,便是那稚嫩孙女,也比他多了几分志气与担当。” 其余两位国公闻言,亦是羞愧难当,纷纷低头不语,心中暗自思量。 自家那些不争气的子孙,又何尝不是同样令人忧心忡忡,难以启齿。 …… 随着朝中重臣逐一散去,赵政终得片刻闲暇,步履轻快地迈向安宁宫,心中念着宁妃杨昭玉。 叛乱既平,朝堂之上风云已定,他这位昔日替身,如今终能光明正大地履践天子之责,坐拥九五之尊。 回顾往昔,大贞皇帝在后宫留下的情债,赵政已逐一清算,唯余李皇贵妃一人,成了他心中的一抹温柔犹豫。 对于这位李皇贵妃,赵政心中动了恻隐之心。 若她真能心如止水,坚守那份难能可贵的纯真,赵政倒也不吝给予她一份安宁,许她在深宫之中,岁月静好,安享余生。 唯有皇后如此重要的位置,他必须另择他人,而宁妃杨昭玉就是目前物色的人选。 只可惜杨昭玉的身后没有任何势力庇护她,一旦前朝有人拿她身世说事儿,很有可能会要了她的命! 这就是杨昭玉的软肋! 他必须要想个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免得留人话柄。 至于那大贞皇帝遗留下的三位龙子,赵政心中正盘算着一场更为深沉的棋局。 如何不动声色地将他们逐一除掉? 他深知一国之君亲自挥刀斩向龙嗣,无疑是将自己推向风口浪尖。 因此,他只能暗中布局,利用至高无上的储君之位作为诱饵,让三位皇子在权力的漩涡中自相残杀。 他身为皇帝,再推波助澜一下,就能顺理成章地除掉三位皇子。 赵政轻轻揉按着紧绷的太阳穴,龙辇在不经意间已缓缓停驻于安宁宫前。 杨昭玉率领宫中的一众侍从,盈盈步出,恭候圣驾。 她的声音温婉而恭敬:“臣妾恭迎陛下圣驾,愿陛下龙体康泰,圣躬万福。” 赵政闻言,温和地伸出手,扶起杨昭玉,眼中流露出一抹柔情。 “爱妃免礼,朕今日处理完繁冗政务,便迫不及待前来看望你。近几日,小姨子在宫中可还住得惯?” 杨昭玉优雅地站起身,嘴角勾起一抹温婉的笑意。 “多谢陛下挂念,君环已渐渐融入了宫中的生活,臣妾代她向陛下表达深深的感激之情。” “爱妃言重了,你我本是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至于小舅子近来可再生事端?” 杨昭玉轻轻摇头:“雄儿近来确是收敛许多,经臣妾一番苦心相劝,他已决心与前朝余孽划清界限,不再纠葛往来。” 赵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缓缓颔首:“朕亦有所耳闻,上次虎贲卫执行任务之时,杨雄竟也在场,亲手擒获挑起叛乱的奸佞之徒。” “这一切皆仰赖陛下隆恩,方使臣妾与家人得以重逢,共享天伦之乐。” 杨昭玉言语间满是感激,随着赵政步入寝殿。 她轻声吩咐,让那些侍立一旁的下人悄然退下。 门扉轻合,一室静谧,只余二人呼吸声交织。 赵政轻轻扣住杨昭玉的柔荑,语气温和。 “爱妃,若非你上次妙计,那藩王大军何以自乱阵脚,给予我们反击的绝佳时机?” 杨昭玉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谦卑之光:“陛下过誉了,那不过是臣妾微薄之力。只是……心中仍有丝缕忧虑难以释怀。” 赵政闻言,目光愈发柔和,关切地问道:“爱妃心中有何挂碍?但讲无妨,朕愿闻其详。” 杨昭玉轻咬朱唇,犹豫片刻后终是开口:“陛下,大荒王族岂会轻易善罢甘休,他们定会寻机卷土重来,企图东山再起。臣妾近日自幼弟处得知,大荒王族竟与各地起义军暗中勾结,局势愈发错综复杂,臣妾心中实在难安。” 赵政放声大笑,豪气干云:“朕眼下连藩王之师都不放在眼中,岂会畏惧那些乌合之众?” 杨昭玉轻轻吐纳,气息中带着一丝凝重。 “若他们背后潜藏着大荒王族的影子,其力量自是不可小觑。陛下,还望您行事之时,多加一份谨慎。” 赵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忽地伸手揽住杨昭玉纤细的腰肢,指尖轻挑,托起她的下巴,眼神中满是柔情蜜意。 “爱妃一日不在朕侧,便让朕无比想念。” 杨昭玉脸颊染上一抹绯红,眼帘缓缓垂落,宛如两汪秋水静谧温柔。 纱幔轻垂,烛光摇曳。 “陛下,臣妾也……嗯~~~” ------------ 第78章:巩固皇权,重重险阻! 京城风云骤变。 那些曾高高在上的世家大族,此刻皆被绳索束缚,瑟瑟发抖地列队在宣武门前。 未及大理寺的公正审判,仅凭陛下的一道冰冷手谕,他们便踏上了这条不归路。 囚衣褴褛,遮不住世家子弟往昔的骄傲,却也无法掩盖此刻的绝望与恐惧,行进间偶尔传来抽泣声。 张明德这位昔日京城纨绔,此刻双腿如筛糠般颤抖。 他望向身旁同样身穿囚服的父亲张居阳,眼中满是哀求与不甘。 “爹!孩儿尚有满腔热血未洒,怎甘心就此赴死……”张明德哀嚎道。 张居阳此刻发丝散乱,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那片人海如潮,比肩接踵的刑场,浑身都在颤抖。 他低垂着头,声音里满是颓丧与不甘。 “我一生精于筹谋,算无遗策,到头来却反落入他人布下的棋局之中。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皆因我一念之差,贪念作祟,不仅将自己推向深渊,更连累家人受累,二弟亦无辜受戮。老夫实在愧对天地,更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他转向一旁呆立的同僚,眼中满是悔恨:“诸位,是我一人之过,害得你们一同陷入绝境。急功近利之心,终是害人不浅,我悔之晚矣!” 张夫人在一旁抽噎,泪如泉涌:“老爷……妾身……妾身实在不愿就此离去……” 刽子手面无表情,动作粗鲁地将他们按倒在刑场之上,四周静得只能听见沉重的呼吸声。 随着行刑官扔出一道令牌,声音震天响起。 “斩!” 一声令下! 刽子手高举寒光闪闪的大刀,毫不留情地猛然劈下。 霎时间,鲜血如同绽放的暗红之花四溅开来,人头滚滚落地。 张居阳的胞弟张居安,因侥幸逃回青州,虽免于这场灭顶之灾,却因此要过上颠沛流离,亡命天涯的日子。 另一边,深锁冷宫中的张德妃,在得知张氏一族惨遭灭族的噩耗,心如刀绞,悲痛欲绝之下,竟选择以白绫悬梁,结束自己的生命。 张德妃的离世,让三皇子从此成为了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 李皇贵妃虽非三皇子生母,却心生怜悯,未曾因张德妃的故去而冷落这位年幼的皇子。 然而,张德妃尸骨未寒,陛下便颁下旨意,交由静妃抚养。 …… 正德殿御书房。 赵政正在批阅一摞摞堆积如山的奏折。 高力匆匆步入大殿,向赵政禀报。 “陛下,那遍布四海的皇榜,奇效频现。众多怀才不遇之士,闻风而动,纷纷涌向京城,翘首以盼,只为一朝能踏入陛下亲自主持的殿试之门,渴望能在朝堂之上,一展宏图,为国效力。” 赵政闻言,龙颜大悦,轻轻颔首,眼中闪烁着赞许之光。 “朕深知世人皆有青云之志,岂有不愿登堂入室,为朕分忧之理?小高,自朕力推科举之制以来,各地推行究竟如何?” 高力闻言,面上掠过一抹苦笑,缓缓摇头:“唉,科举之制虽新,却欲破千年察举之旧习,其难度可想而知。各地推行,步履维艰,阻力重重。旧制根深蒂固,又有贪官污吏不断阻挠,新法推行之路,尚需时日,方能渐入佳境啊。” 赵政合紧握奏折,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意,斥道:“这群贪官污吏,实乃大贞之沉疴痼疾!待朕荡平四方藩王,平息起义烽火,定要回头好好整治他们一番。” 他深知,当务之急乃是拔除那些撼动朝纲的大患,方能着手清理科举推行路上的绊脚石,轻重缓急,不可混淆。 试想,若大贞王朝先被其他势力颠覆,那科举之制,岂不成了空中楼阁,徒留虚幻之名? “奴婢遵陛下旨意,已督令各地官员着手兴办私塾。” “奴婢向他们传达圣意,若有地方敢怠慢此事,不积极筹建私塾,朝廷绝不会坐视不理。” “陛下之计甚妙,果然所到之处,学堂如雨后春笋般涌现,为众多寒门子弟开启方便之门。” 赵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轻轻颔首:“张居阳已殁,朝中官员补缺之事,倒成了棘手的难题。朕亟需提拔一名能臣,以稳大局。小高,依你之见,何人堪当此任?” 高力闻言,神色微凝,迟疑片刻后,忽地躬身一揖,语气中带着几分神秘。 “陛下,奴婢心中确有一人,颇为适宜,只是不知陛下是否有胆启用此人?” “休要绕弯,直言便是。”赵政眉头微挑,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奴婢斗胆以为,宁国公家的公子,确是吏部尚书一职的上佳人选。凭借其父在京城威望,招揽一班德才兼备之士,自是手到擒来,易如反掌。” 赵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哦?小高,你这是让朕欲借宁国公之力,加固朕的江山基石?” 高力微微颔首,神色恭敬中带着几分精明。 “陛下对宁国公一家有再造之恩,他们自当肝脑涂地,以报圣恩。如此,朝堂之上,定能减少无谓之争,一片和谐。” 赵政轻轻颔首,眼中闪过一抹深思:“此言倒也不无道理。只不过,要让宁国公家的公子坐上吏部尚书的宝座,朕还需他们应承朕另一桩条件才是。” 还没等赵政说完,王震神色慌乱地赶来禀报。 “陛下!边疆急报!镇守边疆的几位藩王,对于削藩之令反应激烈,皆流露出极度不满。更有甚者,几位藩王竟公然违抗圣命,将前来宣读圣旨的钦差大臣斩首示众!” 赵政闻言,脸色铁青,猛地一拍桌案,怒不可遏。 “岂有此理!这些藩王,莫非真要踏上谋反之路不成?” “陛下,这些藩王心中早已暗潮汹涌,反意昭然若揭,只怕是一直在伺机而动,只待那合适的时机一到……” 赵政的面容沉若寒潭,声音冷冽如霜。 “既然他们心生异念,对朕不满,那便让他们步齐王、楚王后尘,从这世间彻底消失。” 高力闻言,面色愈发凝重,压低声音道:“陛下,眼下并非与藩王们彻底决裂的良机。微臣刚接到密报,一支源自江南的起义军,正浩浩荡荡朝京城逼近,最迟三日,便可兵临城下。” “这些前朝余孽,实乃朕的心头大患,不除不快!”赵政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抹狠厉之色。 ------------ 第79章:殿试!人才选拔! 元亨殿偏殿。 高力命人广布皇恩,遣使四野,张贴皇榜,诚邀天下英才,共襄国是。 此诏一出,激发无数寒门学士心中的鸿鹄之志,他们视此为鱼跃龙门,阶层跃迁的绝佳契机。 于是,满腹经纶的一众学士,怀揣着入朝为官的梦想,纷纷踏上征途,不畏艰难险阻,只为在京城朝廷的严格选拔中脱颖而出。 京城之内,一场前所未有的才学盛宴悄然拉开序幕。 数十万学士,自五湖四海汇聚,历经朝廷重重考核,犹如大浪淘沙,最终仅余百名学士,得以踏入仕途,光耀门楣。 这百人之中,无一不是才情出众,智谋深远之士,真可谓万里挑一,人中龙凤。 然而,选拔并未就此止步,更为严苛的考核还在前方。 从这百余精英之中,再经层层筛选,仅有十人得以跻身殿试,直面龙颜,接受至高无上的陛下亲阅。 而赵政就要从十名前途无量的学士之中,为大贞王朝遴选出三位栋梁之才。 十位满怀期待的考生提早抵达偏殿。 他们安静地等候着,心中涌动着对陛下的忐忑与敬畏。 当赵政步入偏殿的那一刻,王震眼疾手快,轻轻一挥,示意十位考生恭敬地下跪行礼。 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微臣已将十位历经筛选,脱颖而出的学士引领至此,恭候陛下圣驾。” “学生叩见陛下,愿陛下龙体安康,万岁万岁万万岁!” 十位考生齐刷刷地跪伏于地,脑袋低垂,不敢有丝毫冒犯之举。 赵政轻轻抬手,声音温和而威严。 “小王,你先退下吧。” 闻言,王震恭敬地行一礼,步伐稳重地缓缓退出了偏殿。 随着王震的离去,偏殿内的气氛更显凝重。 这十位考生,皆是出身寒微,自五湖四海汇聚京城,历经千辛万苦,方得此一试锋芒的机会。 此刻,他们虽心中波澜起伏,脸上却保持着沉稳与谦逊。 这些年来,他们也曾想过要在官府当幕僚,只可惜因为察举制要看出身,让他们苦无机会,空有一腔热血却报国无门。 哪怕他们学识渊博,学富五车,也摸不到官场的门槛。 而今陛下突然张贴皇榜招揽人才,对他们来说绝对是个展露才能的机会,他们一定要牢牢把握住。 赵政扫了一眼十位考生,见他们都有胆怯之意,无奈地摇摇头。 学识固然重要,但赵政更看重的是一个人的德行与心态。 在朝廷上,一人欲行事,首要之务是心怀忠贞,犹如磐石不移;次之,则需勇于肩挑重任,无畏前行。 赵政慧眼识珠,所求非泛泛之辈,而是值得他信任的人才心腹! “朕意在广纳天下英才,寻觅那些能支撑国家脊梁,为黎民苍生谋福祉之士。尔等若无此等胸襟与能力,那便请自行退出大殿吧。” 赵政的话,顿时令殿内十位考生措手不及。 昨夜他们还沉浸在灯火阑珊之中,苦读经义,吟咏诗赋,钻研策论,只盼能在今日殿试之上,对答如流,展现才华。 陛下的这场殿试,竟以如此别具一格的方式拉开序幕,令他们一时之间始料未及。 十位考生彼此交换了一个微妙的眼神,却无人迈出大殿门槛半步。 他们这一路披荆斩棘,好不容易踏上殿试之上,距离朝中显赫的正一品官职仅一步之遥,又怎会轻言放弃? 即便最终未能通过这场殿试,可以他们的才能,在朝中谋个从一品官职绰绰有余。 又有谁会愚蠢到选择退缩? 望着十位考生坚定不移的身影,赵政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诸位心怀壮志,实乃国家之幸。那么,殿试正式开始!朕这便出题,考验诸位的才学与心智。” 此言一出,十位考生精神为之一振,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挑战,大殿内弥漫着紧张而又期待的气息。 在他们的脑海里,诗赋华章与治国策论不断涌现,只待陛下金口一开,考题浮现,便能滔滔不绝,应答自如。 “大贞王朝,时下风雨飘摇,朝堂动荡不安。诸位若蒙圣恩,步入仕途,欲从何处着手,以何策略,使我大贞重振雄风,屹立不倒?” 一语既出,十位才子瞬间愕然,面面相觑,皆僵立当场。 昨夜他们埋头苦读,策论典籍倒背如流,却未曾料到,今朝一试,竟全然无用武之地? 陛下之问,直指要害,摒弃那些纸上谈兵的虚文,直问治国安邦之策,令他们措手不及,心中暗自焦急。 几位士子,面对赵政这突如其来的质询,一时之间只觉脑海一片空白,茫然无措。 面对这棘手之问,即便是朝中那些位高权重的大臣,恐怕也要缄口不言,何况仕途门槛外踟蹰的十位考生。 此题,乃是送命题! 虽有数名学子心智机敏,已窥得答案一二,却皆因忌惮而闭口不答。 何人胆敢妄议大贞现行的体制之瑕? 那岂不是间接指责陛下御国无方? 然而,若他们回避不谈大贞王朝潜藏的弊病,这场决定命运的殿试,便如同镜花水月。 正一品的官职也将与他们失之交臂,徒留遗憾。 一时间,十位考生仿佛置身于进退维谷的境地,左右为难。 然而。 令赵政匪夷所思的是,殿中十人却无一人愿意站出来直言不讳。 今后他们要是成了这样虚与委蛇的官员,把重任交给他们,那不就相当于是培养出另一个张居阳? 就在赵政以为十人都通不过这次的殿试时,突然有人主动出列跪在地上。 “学生斗胆陈词,眼下我大贞王朝,目光过于聚焦南部繁花似锦,却对北方那片萧瑟之地视而不见。长此以往,我大贞恐将仅存半壁江山,昔日辉煌,恐成过眼云烟。” 话未及半,高力已怒目横眉,对这学子厉声呵斥。 “放肆!圣上亲临,怎敢在此信口雌黄?” 赵政轻轻抬手,对高力做了个制止的动作,目光中却闪烁着好奇与赏识,转向那敢于直言的学生。 “无妨,你且畅所欲言,朕愿闻其详。” 匍匐在地的学生低伏于地,动作缓慢而沉重地起身,头颅依旧低垂,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 “陛下,学生生于辽东那片辽阔而又多难之地,自幼目睹异族铁蹄对我大贞边疆的无情践踏。异族铁骑勇猛异常,而我朝骑兵虽忠勇可嘉,却往往难以匹敌。倘若任由这股猖獗之势蔓延,恐怕北境广袤之地,将逐一沦入异族之手。到那时,我大贞的万里江山,岂不只剩半壁残阳?” 赵政闻言,眸光骤寒,声音低沉而冷冽。 “异族频频侵扰我北部边境,烽火连天,为何各地藩王竟无一向朕奏报?莫非,这天下安危,已成了他们耳旁之风?” 那学生双目圆睁,牙关紧咬,字字铿锵道:“陛下,学生双亲身亡,正是异族之祸!若无一支勇猛无匹的铁骑雄师,边陲异族之患,何以根除?” “那些藩王,与异族暗中勾结,利益相缠,致使异族骑兵愈发猖獗,边境之上,老弱妇孺频遭掳掠,惨状不忍卒视,侵扰之祸,从未断绝。” 赵政闻言,猛地自座位上站起,怒不可遏地喝道:“藩王心怀异志之事暂且按下,各地官员缘何对此等要事视而不见,未曾上报?” 那学子苦笑牵动嘴角,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讽刺。 “陛下身居皇城,对大贞广袤疆域的万千情态,皆需依赖层层奏章以窥一斑。而那些藏匿于市井巷陌的民生疾苦,往往未及天听,便已被地方官吏悄无声息地平息,呈至御前,无一不是河清海晏,百姓和乐的盛世图景。” 此言一出,仿佛一枚火星落入赵政心头的干柴,瞬间引燃他胸中压抑已久的熊熊怒火。 “岂有此理!!!”赵政怒喝,声音震颤着大殿的每一寸空间,“这群庸碌无能之辈,竟敢如此蔑视朕的威严!!!” 高力见状,心头猛地一颤,连忙俯首,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试图安抚这位怒不可遏的君主。 “陛下,请息雷霆之怒……” 在大贞王朝,贪墨之臣固然令人切齿,但那些尸位素餐,空食君禄之辈,自诩地处偏远便能逍遥法外,对民生疾苦置若罔闻,此类懒政庸官,其行径岂不更令人心寒? 他们同样也是附着在大贞肌体上的毒瘤,顽固而难治! 然而,时至今日,要彻底拔除这些贪腐与懈怠的蛀虫,尚非易事。 当务之急,乃是寻得破敌之策,以应对那肆虐边疆的异族铁骑。 那些异族自幼在马背上追逐风云,骑射之术精湛无双。 任凭藩王之师如何在演武场上厉兵秣马,联袂演练,似乎总难觅得克制其锋锐之法,使得异族铁蹄依旧嚣张跋扈,肆意践踏边疆安宁。 各地镇守边疆的藩王,屡遭异族铁骑的侵扰,若是一味地忍气吞声,只会换来边境异族更加肆无忌惮的挑衅。 “你叫什么名字?” 那名学生恭敬行礼,声音清澈:“学生于天祥。” “于天祥,朕若要锻造一支英勇无畏,驰骋沙场的骑兵劲旅,需耗资几何?” 于天祥略一思索,答道:“启禀陛下,约莫需白银十万两。” 赵政闻言,眉宇间没有丝毫犹豫:“于天祥,你敢于挺身而出,直面大贞之困境,此等勇气与见识,实属难得!朕心甚慰,决定委你以重任,于兵部任职尚书。” 于天祥满脸惊愕,膝盖不由自主地弯下,跪伏在地,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学生恭领圣旨,感激涕零。” 周遭其余九位学子,目光中无不流露出对于天祥的羡慕。 他们心中暗想,仅凭一番针砭时弊之言,便能一跃成为朝中一品重臣,自己又何须再有丝毫犹豫? 于是,几名学子纷纷按捺不住,欲起身探讨起大贞王朝当下弊病。 这时,一名学子挺身而出,朗声道:“陛下明鉴,微臣斗胆以为,科举之制,尚存诸多瑕疵,不宜贸然推行。一旦广而告之,难免激起各方非议,恐将引发更为剧烈动荡。” 赵政的眸光如寒冰般凛冽,死死地锁定在那名学生颤抖的身影上。 “科举之制,于大贞而言,无异于茫茫寒门子弟跨越阶层,鲤跃龙门的唯一坦途。” “你身为制度下的受益者,本应心怀慈悲,视同窗如手足,却妄图将这扇大门,对同样出身贫寒的学子紧紧关闭?如此心胸狭隘,寡恩薄义,朕留你在朝堂之上,意欲何为?” 言罢。 他猛地一挥衣袖,怒喝道:“来人!即刻将此人拿下,杖责二十,以儆效尤!而后逐出京城,永不录用!” 那名学生眼中闪过一丝惊愕,眼神中带着清澈的愚蠢。 他急促地辩解,声音中带着几分绝望的哀鸣。 “陛下,学生此举,实乃一片赤诚,为大贞社稷啊!” 其余八名学生,目睹此景,皆吓得面色苍白。 陛下的脾气阴晴不定,实在是太恐怖了! 赵政面色如寒霜,目光冷冽地扫过那八名剩余的学生,轻轻摆了摆手,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于天祥,你留下,其余人等,暂且退下。朕此刻略感疲惫,余下官员选拔之事,容后再议。” 高力闻言,连忙引领着其余几位学生,恭敬地退出偏殿,脚步声渐行渐远。 待殿内只剩下二人,赵政的视线落于于天祥身上,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与期许。 “于天祥,你可愿成为朕的左膀右臂?” 于天祥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膝盖一软,跪倒在地。 “陛下隆恩,学生万死不辞!学生誓愿为大贞效力,收复失地,将那些盘踞边境的异族逐出北大荒,以慰陛下天威!” 赵政目光灼灼地望着于天祥,见他胸怀鸿鹄之志,不禁满意地点了点头。 “于天祥,你方才所言,铸就一支骁勇善战的骑兵需耗资十万两白银。朕且问你,若要锻造一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的铁骑雄师,横扫四方异族,又该是何等数目?” 于天祥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讶异,他未曾料到陛下心中竟藏着如此宏图伟愿,那份荡平异族的决心昭然若揭。 他心中激荡难平,热切地回应道:“陛下,若要练就一支超越异族铁骑,威震八方的铁骑劲旅,百万两白银,便已足够!” 赵政微微颔首,威严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朕特许你一百五十万两白银,时限一年。务必为朕锻造出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大贞铁骑!朕要这铁骑所至,风云变色,四方震颤,听明白了吗?” 于天祥闻言,激动得五体投地,声音中满是誓死的忠诚与决心。 “学生领旨谢恩!!!定当倾尽全力,不负陛下厚望,誓要让大贞铁骑之名,响彻四海,威震八荒!” ------------ 第80章:如何推行科举制? 正德殿御书房。 “陛下,李大人已归,此刻正于殿外候见,恳请陛下召见。” 王震躬身行礼,声音中带着一丝恭敬,向赵政禀报着。 赵政轻轻点头,眸中闪过一抹温和。 “宣李爱卿觐见。” 李维立于御书房外,细心地整理一番衣冠,确保无误后,方才入内。 一见赵政,他即刻跪伏于地,声音沉稳而恭敬。 “微臣李维,叩见陛下圣安!” 赵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目光转向一旁的高力。 “小高,速速替朕扶起李爱卿,给他赐座,再备上一盏好茶。李爱卿此行儋州,想必舟车劳顿,着实辛苦了。” 高力闻言,迅速搬来一张雕花椅,轻置李维身旁,随后转身去准备茶水。 待李维坐定,赵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切入正题。 “李爱卿,此番儋州之行,可有收获?细细道来。” “启禀陛下,微臣手握尚方宝剑,已将儋州境内那些贪赃枉法的官吏全部收监。此等贪官,犹如蛀蚀国本之虫,致使民心鼎沸,怨声载道。” “这些贪官污吏,与地方豪绅勾结,狼狈为奸,肆意欺压百姓,微臣已依法将他们悉数捉拿归案,现正候大理寺审讯发落。” “微臣已将陛下严惩不贷的决心,传达给了当地的百姓。他们对陛下此等贤明果断之举,无不交口称赞,心生敬仰。” 赵政闻言,缓缓起身,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言道:“李卿有所不知,在你前往儋州这段时间里,朕已对朝堂官场进行一番大力整顿。” “臣已悉数闻之,陛下英明决断,革新官制,将朝堂架构重塑为三省六部之制,更推行科举新法,意在根绝门阀士族对才俊之路的桎梏。” “李卿消息倒是灵通。”赵政语带笑意。 “皆是王公公点拨,臣方得略知一二。”李维恭谨回应。 “李卿,朕观六部之中,有一职似与卿颇为契合。” 李维心中微动,试探性地问:“莫非陛下有意裁撤都察院?” 赵政轻轻颔首,眸中闪过一抹决绝。 “都察院之职,多涉纠葛,易触霉头,交由朕之近侍更为妥当。至于卿,朕意属你为刑部尚书之选。” 李维深施一礼,言辞恳切。 “微臣感激陛下厚爱,一切但凭陛下旨意。” 赵政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赞许。 “李卿,为卫将军洗刷冤屈的重任,朕便托付于你了。” “微臣誓当竭尽所能,万死不辞。” 赵政的目光柔和了几分,似是想起了什么。 “李卿,你与皇贵妃也已多日未见了吧?朕特许你前往幽宁宫,一叙旧情。” 此言一出,李维心潮澎湃,激动得几乎不能自已,连忙跪伏于地,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 “微臣叩谢陛下天恩!!!” “好了,你且退下吧。”赵政轻轻摆手。 李维起身,步伐略显沉重地退出了御书房,在王震的引领下,一步步朝着幽宁宫的方向行去。 李皇贵妃近日深陷六宫琐事之中,忙得几乎抽不开身。 然而,在这繁忙之余,一抹淡淡的忧愁却悄然爬上心头。 以前陛下还会偶尔踏足幽宁宫,带来一丝丝温情与慰藉。 但如今,那熟悉的身影却沉浸在安宁宫的温柔乡里,夜夜留宿,不言而喻,分明是为宁妃的崛起铺设道路。 李皇贵妃心中曾怀揣着一份期盼,在大皇子与三皇子相继失去了太子之位,她也曾暗自思忖,或许自己的孩子终有一日能触碰到那遥不可及的东宫宝座,窥见一丝龙袍加身的曙光。 可一切终究是她自己一厢情愿。 陛下赐予她皇贵妃之位,已是天大的恩赐,容不得她再有半点非分之想。 认清现实的苦涩,让她不敢再轻易奢求更多,只能默默承受这份失落与无奈。 “皇贵妃娘娘,李大人来了。” 李皇贵妃尚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李维已大步流星跨过了宫门的门槛。 “父亲!”李皇贵妃一声呼唤,语气中满是难以抑制的激动。 李维闻声,脚步更加急促,几步上前,躬身施礼,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微臣拜见皇贵妃娘娘。” “父亲,此间并无旁人,无需如此多礼。”李皇贵妃轻抬玉手,语中满是温情,“咱们还是进殿详谈吧。” 言罢。 她轻移莲步,引领着李维步入了寝殿之内。 “女儿啊,近来可安好?”李维关切地问道,目光中满是慈爱。 “父亲放心,女儿一切都好。”李皇贵妃轻声回答,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只是这六宫之事繁多,女儿确实有些应接不暇。” 李维紧紧握住女儿的手,眼中闪烁着欣慰与疼爱的光芒。 “只要你过得好,为父便心满意足了。” 李皇贵妃轻启朱唇,悠悠叹了口气,言道:“陛下近来皆在安宁宫安歇,说是体恤女儿统摄六宫之辛劳。” 李维闻言,眉头微蹙,目光中带着几分洞察人心的锐利。 “你莫要瞒我,你过得好与不好,为父一眼便能洞穿。可是陛下对你有所疏远?” 皇贵妃轻轻摇头,语中带着一丝无奈与释然。 “父亲,这怎能怪罪陛下呢?或许陛下心中已有另立中宫之意。咱们李家能有今日之尊荣,已是万分难得,女儿心中已是满足,断不敢再存非分之想。” 李维面露惋惜之情,轻叹道:“女儿,你距那母仪天下,尊享后宫之位,仅一步之遥。为父誓要助你跨越这最后一道门槛,真正成为那至高无上的后宫主宰。” 李皇贵妃闻言,秀眉微蹙,幽幽叹道:“那安宁宫中现居者,乃是宁国公的宝贝孙女宁妃。陛下有意借此佳人以结宁国公之心,宠爱有加。” 李维闻言,眉头紧锁,满心疑惑:“为父近日方访宁国公府邸,其孙女并未踏入宫门半步。莫非,这宁妃之身份,另有隐情?” 李皇贵妃闻言大惊,一双美眸瞪得浑圆。 “为父怀疑宁妃乃是潜入在后宫之中的细作。你要派人好好盯着他,等为父找到将其绳之以法的证据,咱们再一举将其扳倒!为父要为你的后位铺平一条道路。” 李皇贵妃的眼眶微微泛红,泪光轻轻摇曳。 她轻声细语,却字字沉重:“父亲大人,您心中所疑有关宁妃乃潜藏后宫的细作之事,女儿心中亦非毫无波澜。还请您三思,是否还记得钱皇后与张德妃的凄惨下场?女儿实在不愿重蹈她们覆辙,生活在无尽的恐惧与猜忌之中。” 李维闻言,不禁长叹一口气,眉宇间满是无奈与心疼。 他望着面前这位自幼宠爱有加的女儿,心中五味杂陈。 “女儿,你心性纯良,慈悲为怀,此乃你的美德,却也是为父最为忧心之处。只是,为父所做一切,皆是为了替你扫清障碍,让你稳坐后位,免受风雨侵袭。” 李皇贵妃轻轻摇头,泪光中闪烁着坚决。 “父亲的爱护之心,女儿铭记于心。但后宫风云变幻莫测,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女儿恳请父亲,勿因一时之念,而为我们家族平添不必要的风波。女儿愿以智慧与德行,赢得圣心,而非依赖暗斗与猜忌。” “女儿,此事你且放宽心,交由为父处理便是。” 李维轻轻松开李皇贵妃那柔若无骨的手,目光中满是慈爱与决心,随即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幽宁宫。 身为父亲,他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儿在这后宫的漩涡中独自挣扎,饱受委屈? 他必须挺身而出,成为她坚实的后盾,为她撑起一片天。 …… 元亨殿偏殿里。 早朝序幕尚未拉开,赵政已悄然布局一局新棋。 他轻启朱唇,吩咐王震将上次殿试遗珠的八位学子再次恭请入宫,一场关乎仕途命运的抉择悄然酝酿。 六部尚书之位,唯礼部尚书之席虚位以待。 赵政心中早有计较,欲从八位青年才俊中慧眼识珠,委以重任。 “陛下,八位学士已至,恭候圣裁。” 王震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堂回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 赵政的目光缓缓掠过眼前这八位青年。 他们的眼神中或闪烁着期待,或含着紧张,各自怀揣着对未来的期盼与憧憬。 “朕欲从尔等之中,再选拔一位正一品朝臣。机会难得,唯有一次,望诸位能牢牢把握。” 有了上回殿试经验,八名学生都明白了一个道理,一定要三思而后行。 赵政毫不犹豫地启口:“自此刻起,朕将抛出一问,尔等需凝神倾听,细细思量。” “大贞正值变革之际,科举之制正如日中天,意在破察举之旧,立新才之途。试问,尔等该如何将科举之制,播撒至九州四海,令地方官吏与黎民百姓心悦诚服,共襄此盛举?” 话音未落,八名学子皆陷入沉思。 他们对科举新制并无了解,不知该如何作答! 高力见状依赵政之意,轻步而出,冷声道:“诸位若是答不上来,便请移步大殿之外。” 有几名学生抓耳挠腮半天,因承受不住殿中所施加的压力,只能主动选择退出。 只余下三名学子,坚定地屹立于大殿之上。 赵政的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目光温和地扫过他们,轻声问道:“诸位心中,可已有应对之策?” 这时,一位面容清秀、年岁尚轻的学子勇敢地跨前一步。 “陛下,微臣以为,科举之制推行路上最大绊脚石,莫过于地方官府。试想,若有一寒门子弟脱颖而出,得以赴京应试,其故里不仅能荣耀加身,更可得朝廷嘉赏,惠及乡里。科举之利,本应激励人心,却也难免触动他人利益,若是能出台奖励政策,问题便迎刃而解。” 赵政满意地点了点头。 奖励之策,虽说是一妙计,只是细细算来,恐国库需肩负不轻之负担。 于推行之初,此策自是可行,一旦广泛实施,随着京中求学之士日益增多,奖励之策弊端,便渐渐显露无疑。 此时,又一名学子躬身行礼,言辞恳切道:“陛下,微臣以为,奖励之策或有不妥。何不广设学府,为寒门子弟提供读书求学之所,且由朝廷于各地特设科举辅弼之机构,使天下学子皆能沐浴科举之甘霖,共沾其恩泽?” 赵政思考了一会儿,又望向最后一名学生。 最后一名学生才思敏捷,听完前两人提出的建议,早已成竹在胸。 “陛下,学生自知才疏学浅,难及二位同窗。然而,对于科举制如何深入人心,学生斗胆陈言,以为其关键在于普及于民,让那些出身寒微的求知者明了,科举之路,正是他们跨越阶层,实现抱负的龙门一跃。” “试想,若科举之善深入人心,成为万民口耳相传的佳话,即便地方官吏心存私念,意图阻挠,亦将如逆水行舟,难以为继。因此,学生斗胆建议,陛下可遣一位德高望重、公正无私的钦差大臣,遍历四方,不仅监督科举之实施,更要亲自宣讲科举之益。” 如此一番话,既诚恳又不失睿智,既体现了对科举制度的深刻理解,又巧妙融入对民生疾苦的关怀,令在场众人无不点头称是。 赵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 “你倒是颇为机敏,说说看,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傅隆,拜见陛下!”傅隆恭敬地回应。 赵政轻轻摆手,示意身旁的高力将其他两名学生带离。 傅隆望着赵政,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惊喜与感激。 “多谢陛下厚爱!” 他未曾料到,在这众多学子之中,自己虽非出类拔萃之辈,却因那颗始终牵挂百姓的心,而得到了赵政的青睐。 “傅隆,朕决定在今日早朝上,正式册封你为礼部尚书。待到吉日选定,你便需启程前往各地,全力推行科举之制,为大贞选拔栋梁之才,你可愿意?” 傅隆震惊了! 他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朝廷新贵,怎料竟要肩负如此沉甸甸的重任? 陛下对他,竟是如此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急忙俯身跪拜,额头轻轻触碰着冰凉的地面。 “学生傅隆叩谢陛下隆恩!陛下如此厚爱,学生定当倾尽心力,不负所望,做个为民请命,造福百姓的好官。” ------------ 第81章:整顿朝纲,确立六部尚书! 元亨殿。 晨光初破,皇宫的轮廓在薄雾中渐渐清晰,文武百官如同棋盘上的棋子,按部就班,井然有序地穿越过正殿威严的门扉,步入金碧辉煌的朝堂。 卫飞穿着一身挺拔的官服,立于门槛边,目光殷切地搜寻着。 恰逢身为朝中重臣的李维踏着沉稳步伐步入会场。 卫飞赶忙上前几步,言辞间难掩激动。 “李大人,在下那桩悬而未决的案子,不知可有新的进展?近来为飞虎营募兵之事忙得不可开交,竟无暇亲自登门造访,实在心中有愧。” 李维闻言,微微仰起轮廓分明的脸庞,颔首道:“卫大人放心便是,本官向来秉持公正,不徇私情。” “儋州那些鱼肉百姓、贪赃枉法的官吏,已悉数被本官绳之以法,羁押于大理寺内候审。” “相信不久之后,真相大白于天下,你的冤屈自会得到昭雪。” 卫飞情绪激动,眼眶微微泛红,他深深一揖,声音中带着诚挚的感激。 “多谢李大人为在在下之事如此费心,若非您与陛下为在下劳心劳力,在下一个阶下囚,恐怕早已命丧黄泉。” 李维连忙上前扶起卫飞,道:“卫将军,客气了!你与岳将军英勇守护京城的事迹,本官早已耳闻。你的一片赤诚之心,实属难得,望你今后能继续为朝廷效力,不负陛下厚望。” “李大人请放心,在下对陛下之心,天地可鉴,绝无二志。定当竭尽全力,以报陛下再造之恩。” 言罢。 二人又寒暄了几句,便一同步入大殿之中。 众位大臣在大殿中静默伫立,耐心等候着陛下临朝。 李维缓缓环视四周,心中暗自揣摩。 他察觉到,朝堂之上的官员阵容已悄然经历洗牌,那是陛下铁腕之下的无声变革。 归京途中,他已风闻旧日政敌张居阳因野心勃勃,意图在京城掀起叛乱,却终未能逃脱陛下雷霆一击,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即便是昔日深受宠爱的张德妃一族,亦未能因往昔恩宠幸免于难。 李维轻轻吐纳,胸腔内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 他深知,在这权力交织的棋盘上,个人恩怨与过往情分皆如浮云,转瞬即逝。 张居阳的悲惨结局,无疑为所有朝臣敲响一记警钟,提醒着他们在这波谲云诡的宫廷斗争中,唯有谨慎行事,方能保全自身。 李维心中唯一的念想,便是为心爱的女儿争取权益,确保她在后宫中拥有一席之地,地位更为牢固。 于是,他暗自下定决心,定要在今日早朝,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质疑宁妃的真实身份。 为此,他早已秘密部署,派遣心腹对宁妃的身世进行详尽无遗的探查。 这一查之下,竟意外发现宁妃并非孤身一人,她还有一个弟弟与一个妹妹。 弟弟乃是前朝余孽,而妹妹则是失散多年,最近才得以寻回。 既然她弟弟是前朝余孽,那宁妃的身份不用说也知道,肯定与前朝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李维要当众说出宁妃身份,为女儿扫清后宫障碍。 哪怕这条路上荆棘密布,他也在所不惜。 朝堂之上,群臣皆秉持着陈规旧俗,谁又能轻易点头赞同将一名前朝遗孤册封为皇后呢? 皇后之位,历来讲究血统之纯正与德行之高洁,二者缺一不可。 至于宁妃,其出身本就带着不可言说的瑕疵,这无疑是横亘在她通往后位路上的一道难以逾越的坎儿。 赵政在高力的搀扶之下,缓缓步入九龙阶梯,一步步踏上那象征着无上权威的龙椅,每一步都显得沉稳而有力。 “陛下早朝——” 随着一声悠长而庄严的唱和,大殿之内瞬间静谧无声。 “臣等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群臣俯首,声音整齐划一,响彻大殿。 赵政端坐于龙椅之上,眼前的冕旒轻轻摇曳。 他的声音浑厚如钟,响彻云霄。 “众卿平身!” 朝堂之上,众臣刚要起身,忽闻高力宣读起圣上的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即日起,我大贞正式推行三省六部之制,昭告天下,六部尚书,皆为正一品要员,今特颁其名册。” “吏部尚书,宁乐安;刑部尚书,李维;兵部尚书,于天祥;户部尚书,贾言;工部尚书,辛柳;礼部尚书,傅隆!六位大人,自今以后,当肩挑重担,引领六部,共谋国事。新入仕之英才,亦需紧密配合,共襄盛举,以确保朝政顺畅,国家昌盛。” “至于中书省与门下省众官员,因人数众多,难以赘述,故在此不作详列,望诸位亦能恪尽职守,不负圣恩。” 言罢。 高力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每一字一句,都让在场的每一位大臣心生敬畏。 六位新晋的正一品尚书依次步出队列,屈膝跪于地,以额触地,无不恭敬虔诚。 “叩谢陛下浩荡皇恩!” 朝堂之上,众多大臣的目光中无不流露出一丝艳羡。 赵政端坐于高处,扫视着九龙阶梯下俯首称臣的百官。 他的声音浑厚如钟,激荡在大殿的每一个角落。 “自今日起,朕欲为京畿营与飞虎营招募新兵。京师保卫战之后,京城军队元气稍损,兵马略显匮乏,急需扩充兵力,以备不时之需。” 言罢。 他目光一转,落在岳青山与卫飞二人身上。 “岳青山,卫飞!” “末将在!” 二人应声而出,步伐坚定,声音铿锵有力。 “募兵一事,交由你们去做。” “末将遵旨。” 赵政望向新晋兵部尚书于天祥,沉声道:“于天祥,朕特命贾言自国库给你调拨白银一百五十万两。朕希望在来年岁末之时,能亲眼见证大贞铁骑,所向无敌,横扫千军!” 于天祥闻言,胸中豪情万丈,声音激动。 “臣领旨谢恩!” 转而,赵政的目光扫向新晋礼部尚书傅隆,其声若铜钟,回荡大殿。 “傅隆,科举之制,便由你礼部全力推行。朕给你半年之期,待到那时,朕欲见科举之风,遍吹各地,深入人心。” 傅隆拱手而出,神色坚定。 “臣定不负陛下厚望!” 赵政见诸事已安排妥当,遂向高力轻轻一颔首,眼神中满是默契。 高力心领神会,尖细的嗓音划破大殿的宁静。 “有本启奏,无事退朝!” 众臣闻言,面面相觑,准备迎接退朝。 就在此时,李维毅然迈出一步,声音坚定。 “陛下,微臣斗胆,有事需禀。” 赵政的笑容温和而深邃,目光转向李维。 “哦?李卿家有何要事,但说无妨。” 李维一字一顿道:“陛下,老臣要弹劾宁妃!” ------------ 第82章:不可立前朝遗孤为后? 弹劾宁妃? 台阶下,群臣陷入热烈议论,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不同光芒。 宁妃如今深得陛下宠爱,在陛下心中独占鳌头,今后皇后之位也非她莫属。 而李维是朝野上下闻名的铁齿铜牙! 他从不畏惧权势,无论是朝中重臣还是后宫佳丽,一旦触及底线,便难逃他的弹劾。 然而,这次他竟将手伸向后宫禁地,难道他不惧龙颜大怒,不怕自己的仕途因此毁于一旦? 赵政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变得冰冷而深邃,声音低沉而有力。 “李维,你究竟想弹劾宁妃何事?” 李维闻言,身形一震,随即挺直腰板,正义凛然道:“陛下!微臣对宁妃的身份抱有疑虑。据微臣多方查证,宁妃实为前朝遗孤,她假借宁国公孙女的身份入宫,其背后或许隐藏着不可告人的目的。望陛下明察秋毫,为江山社稷计,也为陛下自身的安危着想。” 听到李维如此咄咄逼人,朝中大臣全都无比震撼。 显然,李维此番行动蓄谋已久。 他刻意布局,意图诱使陛下揭露宁妃真实身世,从而让这位宠妃彻底断绝问鼎后位的念想。 在皇权至上的国度里,册立皇后一事,无疑是轰动朝野,牵动万千心弦的盛事。 李维精心策划,意在将宁妃身份成为朝臣们热议焦点,引发一场关乎礼法的轩然大波。 不出所料,几位秉持旧例的老臣私下里开始交头接耳,议论声此起彼伏。 “我大贞王朝,历来未曾有册封前朝孤儿为后的先例可循。 “皇后乃天下之母,其出身血统,何其重要,怎能让前朝遗孤玷污了这尊贵的位置?” “陛下若是一意孤行,那便是让祖宗蒙羞啊!” 朝堂之上,议论纷纭,如潮水般涌动不息。 赵政面色铁青,一声冷冽的咆哮划破了喧嚣。 “够了!李维,你凭什么一口咬定宁妃是假借宁国公孙女之名?给朕细细道来!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朕定不轻饶!” 面对天子之怒,李维却显得从容不迫,一字一顿道:“微臣曾亲自前往宁国公府邸拜访过,得知宁国公孙女尚且待字闺中,未曾踏出府门半步,又如何摇身一变,成为宫中宁妃?微臣心中疑虑重重,料想此事必有蹊跷,特此恳请陛下务必小心为上!” 话音未落,新晋吏部尚书宁乐安突然主动站出来解答了李维心中的疑惑。 “李大人心中的忧虑,乃是人之常情,皆因他满心系于陛下福祉,望陛下莫要动怒。” 言及此处,宁乐安缓缓转身,目光温和却坚定地望向李维。 “李大人有所不知,宁妃乃是在下膝下养女。想当年,大贞王朝初立,京城一隅,贫病交加之中,在下偶见宁妃乞讨为生,孤苦无依。于心不忍之下,在下将她收为义女,悉心照料。而后因缘际会,才让她顶替紫曦之名,入宫侍奉陛下,成为今日的宁妃。” 李维闻言,怒目圆睁,厉声道:“宁乐安!你休要信口雌黄!!!宁妃还有弟弟与妹妹,弟弟乃是前朝余孽,妹妹最近才寻得。这些都能说明宁妃便是毋庸置疑的前朝遗孤!” 宁乐安面容沉静,宛如无风的水面,缓缓言道:“此事并无矛盾之处。昔日在下援手宁妃之时,全然不知她竟是前朝遗孤。时至今日,大局已定,木已成舟。李大人若欲借此蛛丝马迹,对宁妃加以无端弹劾,恐怕有失公允,未免显得刻薄了些。” 李维转而向赵政深深一揖,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宁妃之胞弟,实乃前朝余孽之一脉,陛下万不可不察,以防微杜渐!” 赵政闻言,目光深邃,沉声道:“李维,宁妃之弟确曾一时迷惘,受前朝余孽蛊惑,此事朕心中自有明镜。” “但据朕所知,宁妃幼弟已迷途知返,前几日更是在虎贲卫中勇擒京城叛贼,立下赫赫战功。” “李维,你如此抓着人家过去不放,实属不妥!弹劾宁妃一事,就此驳回,若你再敢胡乱弹劾,朕绝不轻饶!” 李维心中陡生一股无力感,缓缓转身,目光不经意间掠过宁乐安那张波澜不惊的脸庞。 刹那间,他恍然大悟。 这一切皆是陛下精心筹谋的布局! 宁乐安是朝中出了名的纨绔废物,何以能跃居吏部尚书的高位? 若非陛下念及宁国公往昔功绩,又欲借此巩固宁妃在后宫的地位,使之名正言顺,他又岂会有此等荣耀? 李维拳头紧握,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中愤懑难平。 他原以为自己能以一腔热血,为后宫的正义发声。 却不曾想,这棋盘之上,他不过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 他欲为后宫清理门户的念头,此刻看来,竟是如此天真可笑。 皇帝的意志,如同铁律,不可违抗,而他,只能在这权力的游戏中,默默咽下不甘与无奈。 如同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无处使。 李维倔强地挺直了腰杆,语气坚决:“陛下!纵使宁妃与宁国公确有牵连,然则我大贞王朝的列祖列宗早有遗训,前朝遗孤断不可册封为后!此为大忌!” 他义正严词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同时也触动赵政心底那抹压抑已久的怒火。 赵政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凌厉的杀意,恨不得即刻下令,让不知天高地厚的李维人头落地。 然而,他深知李维在朝中尚有用武之地,还不能轻易对他动手。 他的目光在朝堂之上缓缓扫过,沉声问道:“诸位爱卿,对此有何见解?” 朝堂之上,大臣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却又不约而同地跪倒在地,异口同声。 “陛下三思,绝不可立前朝遗孤为后!” 赵政缓缓吸了一口气,目光深邃地扫过朝堂上越来越多的跪拜之臣,轻轻摆了摆手。 “罢了,皇后之位,朕尚可另择他人。但宁妃在后宫之中的地位,任何人休想撼动分毫。” “若谁再胆敢以宁妃的身份为由,妄加非议,朕必让他血溅当场,以儆效尤!李维,你可别忘了,当初皇贵妃被那些无知小人诽谤为异族血脉时,她心中的那份屈辱与痛苦。” “退朝!” 言罢。 赵政一甩袖袍,转身大步离去。 ------------ 第83章:姐姐和姐夫亲亲啦! 早朝余韵未消,赵政脚步匆匆,恍若疾风掠过宫宇,直指安宁宫的方向。 高力紧跟其后,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劝解。 “陛下,请您稍安勿躁。李维此人,性情刚直,言语间或有不慎,触怒龙颜,还望陛下宽宏大量,勿要介怀于心。” “再者,自皇贵妃掌管六宫以来,后宫安宁,再无波澜,此皆皇贵妃治理之功。陛下何不念及此情,暂且放下心中不悦?” “奴婢深知朝中大臣对宁妃的态度让陛下心中不快。但宁妃之弟杨雄,与那前朝余孽尚存纠葛,此事若被有心之人拿捏,恐生是非,于陛下威名不利。” 赵政步伐未停,神色却微微缓和,似乎在权衡着高力的每一句话。 他余光瞥着高力,居高临下道:“小高,你今天话有点多了!” 帝王的气息,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让高力心头猛地一凛,膝盖不由自主地弯下,跪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声音带着颤抖:“陛下,奴婢所言,句句皆出自肺腑,无半点虚言。” 赵政的目光深沉如海,声音却冷冽如霜。 “朕曾赋予你御马监与暗影卫之重责,想来是太过繁重,令你难以周全。见你如此辛劳,朕心有所不忍。从今往后,暗影卫之务,便不再由你掌管。” 言罢。 他轻轻一挥衣袖,衣袂随风翻飞,猎猎作响,转身步入安宁宫那幽深的宫门之内。 高力依旧跪伏于地,额前的冷汗如细珠般滚落,浸湿了衣襟。 这一刻,他深刻体会到伴君如伴虎的惊心动魄。 帝王之心,深不可测! 一句话,便足以颠覆一个人的命运,轻而易举便收回曾经所赋予的权势。 杨昭玉全然不知朝堂上的风云变幻,此刻正沉浸在教导幼妹杨君环做刺绣。 她们专注得连赵政悄无声息步入寝宫都未曾察觉,直到侍立的宫女们纷纷屈膝行礼,才打破了这份静谧。 杨昭玉恍然惊觉,连忙拉着杨君环一同跪迎圣驾。 赵政见状,轻轻一笑,亲手将姐妹俩扶起,语气中带着几分宠溺。 “爱妃今日怎会雅兴大发,亲自操持起这等细致活儿来?” 杨昭玉正欲启齿,却被一旁的杨君环抢了先。 她笑靥如花,回答道:“皇帝姐夫,眼见着冬日将至,姐姐心里挂念着你,想亲手为你织一顶暖和的帽子呢。” 杨昭玉轻轻瞪了杨君环一眼,随即转向赵政,语态温婉中带着一丝谦逊。 “陛下,臣妾近来闲暇,便想着多指点君环一些女红技艺,也好让她在将来出阁之时,能有一技傍身,不至于手足无措。” 赵政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小姨子天生丽质,又聪慧异常,依朕之见,还是多让她领略宫中生活的万千气象为好。如此一来,她的眼界自是愈发高远,那些不谙世事的少年郎,又怎能轻易哄骗她?” 杨君环闻言,大眼睛忽闪忽闪,樱桃小口微微嘟起,撒娇道:“姐姐,君环才不要嫁人呢!君环就想一辈子守着姐姐,要么君环就嫁给皇帝姐夫,和姐姐一起打理宫中事务可好?” 杨昭玉急忙上前,为杨君环辩解道:“陛下,君环尚且年幼,许多事情尚不懂得分寸,若有言语冒犯之处,还望陛下能宽宏大量,不予计较。” “何来冒犯之说?”赵政轻笑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玩味,“朕倒觉得小姨子言之有理,不如朕便在后宫赐她一个名分,让她能长伴宫中,与你共度时光。” 杨昭玉闻言,神色大变,连忙摆手拒绝:“不可啊,陛下!臣妾曾对双亲郑重许诺,定要护佑弟弟妹妹周全。若他们无法过上平凡安稳的生活,臣妾日后又有何颜面去面对九泉之下的父母呢?” 赵政轻轻眯起深邃的眼眸,笑道:“爱妃可是担忧朕无法给小姨子一份丰饶安逸的生活?或许,这宫廷的繁华已深深烙印于她心间,令她对宫外平凡日子不再有所向往?” 杨昭玉低垂臻首,秀眉微蹙,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细声呢喃。 “臣妾愚昧,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 赵政温柔地扶上杨昭玉香肩,柔声道:“爱妃,朕心中早有立你为后的念头,只可惜,朝中那些老臣得知你的出身,竟联名反对,让朕的旨意难以畅行。” 闻此,杨昭玉猛地抬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芒,感激与歉疚交织。 “陛下隆恩,臣妾受宠若惊,臣妾的出身,让陛下左右为难了。” “爱妃不必自责,谁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出身。朕喜欢你,想要让你当朕的皇后,但为了江山永固,朕有时候也身不由己。” 杨昭玉摇头道:“陛下,臣妾并不在乎皇后之名,只要能时刻陪伴在陛下左右,便已心满意足。” “朕准备封你为贵妃,你再给朕添个一儿半女,今后朕便用一辈子来弥补你。” 杨昭玉深吸一口气,连忙跪在地上,道:“陛下对臣妾恩重如山,让臣妾无以为报!” 赵政抚摸着杨昭玉的脸颊,柔声道:“朕知道你是为了家人,才选择与朕在一起,但朕并不在乎。” 杨昭玉泪光闪烁,拼命地摇了摇头。 “臣妾起初的确是以大荒圣女的身份接近陛下。可自从陛下挺身而出,救下臣妾的弟弟与妹妹那一刻起,陛下便是臣妾心中唯一的依靠,是臣妾愿意以命相托的夫君。从今往后,臣妾之心,唯陛下所属,生死不弃!” 赵政闻言,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感动。 他猛地一把将杨昭玉紧紧拥入怀中,道:“朕不能赐你皇后之位,让你站于至高无上的位置,爱妃可会因此责怪于朕?” 杨昭玉依偎在赵政坚实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心中满是安宁与满足。 “臣妾选择与陛下在一起,从未后悔过。” 赵政深情地凝望着杨昭玉那双柔情似水的眸子,缓缓地低下头,在她的红唇上,盖上属于他的印章。 坐在他们对面的杨君环,见状连忙以手掩面,脸颊上泛起两朵羞涩的红云,带着几分俏皮与娇嗔。 “哎呀,姐姐和姐夫亲亲啦!” ------------ 第84章:朕要立你孙女为皇后! 宁国公府。 宁家祖祠内,香烟袅袅,宁国公领着家族老少,肃立于堂前,虔诚祭拜。 “宁家列祖列宗在上,今朝我宁家再度蒙受圣恩,得以重振门楣,此皆赖先祖之灵庇佑。吾儿乐安,终不负列祖列宗之厚望,已踏入朝堂,位极人臣。” 宁国公转而望向一旁的宁乐安,语带威严又不失慈爱。 “乐安,愣着作甚?速速向列祖列宗行跪拜大礼!若非先祖在天之灵护佑,你何以有今日之显赫?” 宁乐安缓缓跪于柔软的蒲团之上,嘴角勾起一抹无奈的笑意,低声言道:“父亲,陛下与我宁家之间,不过是一场各取所需的交易罢了。陛下不过是为了让前朝遗孤之女能堂而皇之地登上后位……” “住口!!!你当陛下是昏庸无能之辈?京师保卫战中,陛下身处绝境而不失方寸,毅然亲赴城楼,临危不乱,运筹帷幄,更遣我等四位国公力挽狂澜,平息京城叛乱。时至今日,陛下早已非昔日可比,实乃当今明君圣主。” 宁乐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诮。 “是是是,若非看在您这位宁国公的面子上,陛下又怎会慧眼识珠,将吏部尚书这等要职委于我身?” “你心中有数便好!若非列祖列宗在天之灵庇佑,你这小子恐怕还在世间浑浑噩噩,无所作为。” 宁紫曦身为尊贵宁国公府中的掌上明珠,心中对这位终日逍遥,不问政事的父亲颇感不满。 “爹爹,您就听祖父一言,既已在朝中为官,便当尽心竭力,忠君报国,莫要再沉溺于往昔那番不问世事的逍遥之中。” 正值宁府上下虔诚拜祭先祖之时,管家吴伯神色匆匆,脚步慌乱地奔入堂中。 “老爷,陛下圣驾已至府门外!” 宁国公闻言,手中拐杖微微一顿,随即神色凝重,连忙拄杖而起,急声道:“陛下亲临,实乃我宁府之荣,速速前往庭院恭迎!乐安、紫曦,你二人随我一同前去面圣。” 宁乐安闻言,目光转向身旁的宁紫曦,轻声吩咐道:“紫曦,你搀扶着祖父速来,为父先去接见陛下。” 望着宁乐安欢天喜地地奔去迎接的身影,宁国公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转头对宁紫曦温言道:“紫曦啊,你爹爹这回可算是开了窍。咱们宁家这些小辈里,要论才学,当属你最为出众。” 宁紫曦脸颊上染上一抹绯红,道:“祖父谬赞了,孙女哪有祖父说的那般出色?孙女倒是觉得,大伯家的蓝玉哥哥颇有潜力,将来必能为我们宁家增光添彩。” 宁国公闻言,眉头轻蹙,一脸不以为然。 “那小子不过是个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不及你万分之一!紫曦啊,可惜你是个女娇娥,迟早要嫁作他人妇……” 两人边走边谈,不觉间已踱步至国公府的前庭,隔着很远便望见象征着至高无上权力的龙辇静静停驻。 “陛下驾到!!!” 随着一声悠长而庄重的通报,整个国公府瞬间沉浸在一片肃穆之中。 宁乐安迅速整肃衣冠,领着府中上下人等,齐刷刷跪倒在地,以最虔诚的姿态迎接天子的到来。 “臣宁乐安,恭迎陛下圣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政轻轻抬手,道:“爱卿免礼。今日朕特来府邸,实有要务需与国公面议。” 此时,宁国公手持拐杖,在孙女宁紫曦的细心搀扶下,步履蹒跚却又不失尊严地步入前庭。 “老臣宁国公,参见陛下。陛下龙体康健,实乃社稷之福,万民之幸。” 看到宁国公想要下跪,赵政让高力连忙前去搀扶。 恰在此时,赵政的视线不经意间掠过宁国公身旁的那位女子。 她仿佛一抹不经意间落入凡尘的紫霞,静静地站在那里,自成一派风华。 她身着淡雅紫衣,举止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温婉与知性,肌肤赛雪,眉眼如画,宛若古籍中走出的仙子,不染尘埃,清新脱俗。 赵政心中微微一震,未曾料到宁国公府中,即便是侍奉左右的丫鬟,竟也拥有着如此惊世骇俗之貌,让人不禁侧目。 宁国公见状,连忙以手势相邀,声音中带着几分恭敬。 “陛下,请移步府中,容老臣略尽地主之谊,共叙一番。” 赵政轻轻颔首,心中仍在回味着方才那一瞥的惊艳,脚步不自觉地随着宁国公向府内行去。 宁国公热情地引领着赵政至主位落座,随后示意宁乐安与宁紫曦向赵政行跪拜之礼。 “你们俩,还不快跪下向陛下表达感激之情?若非陛下伸出援手,你俩恐怕早已丧命于前朝余孽的屠刀之下。” “多谢陛下的大恩大德,救命之恩永生难忘!” 赵政的目光落在宁紫曦身上,满是惊异之色。 他转向宁国公问道:“国公,这位便是您的孙女吗?” 宁乐安的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点头回答道:“正是,陛下。这便是微臣的爱女。” 赵政闻言,不禁轻叹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 “关于朝中近日之事,国公想必已经有所耳闻了吧?” 宁国公闻言,微微颔首,以示知晓。 “陛下可是在为立后一事烦恼?” 赵政微笑道:“国公深知朕心。朕有意想要立宁妃为后,然而朝中重臣极力反对,皆因她乃前朝遗孤的身份。” 宁国公轻叹一声:“如此出身背景,确非皇后之位的吉兆。关于后位之选,还望陛下能细细斟酌,慎重决定。” 赵政目光深邃,缓缓转向宁紫曦,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国公大人,朕有心与宁家结为秦晋之好,不知国公意下如何?” 宁国公故作懵懂,眉头微蹙,似是不解其意:“老臣愚钝,恳请陛下明示。” 赵政背手而立,语气坚定,字字铿锵有力。 “朕欲立国公之孙女为后,使之母仪天下,光耀门楣!” 此言一出,宁紫曦身躯猛然一震,顿时如临大敌…… ------------ 第85章:你可愿意成为朕的皇后? 宁国公微微一怔,难以置信地望着赵政。 他还以为陛下在开玩笑,如此天大的福祉,怎会凭空落在宁家头上? 宁家数代以来从未出过皇后之位,如今也只算是功勋旧族,而非权势显赫的新贵之家。 陛下此番对宁家如此器重,当真是祖宗显灵! 正当宁国公心潮澎湃,几乎难以自持之时。 宁紫曦轻启朱唇,咬紧了下唇,连忙俯身叩首,带着几分惶恐不安。 “民女才疏学浅,实难承受如此厚恩……” 话音未落,宁乐安生怕错失良机,连忙截断宁紫曦的话语。 他急切而坚定地说道:“小女对陛下之仰慕,早已刻骨铭心,此等荣耀,必当欣然领受。” 未及宁紫曦启唇反驳,宁乐安已向她投去一记凌厉的眼神,令她那即将脱口而出的话语,硬生生地在喉间打了个转,吞了回去。 此事关乎宁家仕途坦荡,更牵动着整个家族兴衰荣辱,怎容得她在圣驾之前信口开河,肆意妄言? 宁国公眉宇间弯起温柔的弧度,笑容满面。 “陛下心中,可当真有意立我家紫曦为后?” 赵政略作思索,沉吟片刻后,缓缓言道:“宁国公,朕此举意在平息朝中那些纷扰不断的议论之声。皇后之位悬空已久,朕不想再因此事而招致非议。若你宁家孙女没有进宫为后之意,朕也不会强求。” 赵政起身的动作隐约可见。 宁国公忽然转向宁紫曦,急切道:“紫曦,你还愣着作甚?速速向陛下接旨谢恩!自今日起,你便是统摄六宫,母仪天下的皇后。” 宁紫曦缓缓抬眸,对上宁国公那双满载期许的眸子,一时间更加不知所措。 宁乐安在一旁轻声附和,催促着她尽快答应下来,这无疑是天降良机,不容有失。 皇后之位,那是陛下的正妻,是多少世家望尘莫及,梦寐以求的高枝。 在这京城之中,多少家族费尽心机,只为将自家千金送入金碧辉煌的宫闱深处,以求家族荣耀。 如今此等荣耀砸到宁家头上,哪儿有不接的道理? 宁国公府本该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走向没落,因为在大贞朝没有世袭制。 无论你曾建立过多大的功勋,只要子孙后代再无功绩,今后勋位只会连年递减,直到子孙全都成平头百姓。 宁国公在朝中蛰伏多年,经过这次京师保卫战,抓住机会,借此东风,一跃成为陛下心中无可替代的股肱之臣。 他自然想让宁家在朝中地位更加根深蒂固,让家族血脉长盛不衰! 谁不想自己的家族能世代兴旺? 而孙女入宫当皇后,那是唯一让整个家族飞黄腾达的机会。 宁紫曦的目光在赵政身上徘徊不定,唇瓣微启,却仿佛被千斤重石压着,半晌未能吐露只言片语。 “陛下,小女未曾料到此等无上荣耀竟会降临于她,一时之间难免有些失态,还请陛下莫要见怪。” 赵政步伐沉稳,缓缓踱至宁紫曦身旁,轻轻执起她冰凉如玉的手,温柔地将她从寒凉的地面扶起。 他目光深邃,仿佛能洞察人心最深处的波澜。 “宁紫曦,朕今日亲自问你,你可愿意成为朕的皇后,与朕并肩共赏这万里河山?” 面对陛下突如其来的询问,宁紫曦心中顿时翻涌不息,一片混沌。 她深知,自己的这一个决定,关乎家族荣辱兴衰。 她更不愿让祖父与父亲的期盼落空。 可她早已心有所属,倾心于卫国公之孙袁庆。 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本该在媒人的撮合下,顺利结亲。 然而。 陛下突然要封她为皇后,这可如何是好? 难道要她为了心爱之人,放弃皇后尊位,抗旨不遵,并且连累整个家族? 她的内心万分挣扎,不断摇头。 可若是接下圣旨,她这一辈子就只能在深宫中度日如年。 再也无法与心爱之人完成策马奔腾,浪迹天涯的承诺。 赵政从宁紫曦的眼眸里,看出了她纠葛的内心。 “既然你不愿意,那朕便另择他人吧。” 正当赵政即将迈出会客厅门槛之际,宁紫曦的声音骤然响起。 “民女甘愿成为陛下的皇后,恳请陛下颁发圣旨,挑选良辰吉日,共襄封后大典之盛举!” 赵政闻言,身形一顿,缓缓转身,目光落在身后跪伏于地的宁紫曦身上。 她的姿态卑微,眼中却似乎藏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一旦宁紫曦登上皇后之位,朝中那些蠢蠢欲动的言论自会偃旗息鼓,再无人敢于非议。 后宫若得安宁,前朝的风浪亦能平息几分,此乃一举两得之策。 “宁国公,既然宁紫曦已表心意,朕自当选个吉日,命人前来颁布旨意,今后朕与宁家便是同气连枝。” 宁国公与宁乐安心潮澎湃,连忙紧随众人跪伏于地,身姿谦卑至极。 “恭送陛下圣驾,愿陛下福泽绵长,圣恭金安!” 在高力的细心搀扶之下,赵政缓缓步入金碧辉煌的龙辇之中,随后辇车辘辘,缓缓驶离宁国公府的大门。 待那龙辇的影子渐渐远去,宁国公方才敢抬手拭去额间细密的汗珠,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与颤抖。 “列祖列宗在天之灵保佑!我宁家,终是诞生了一位凤冠霞帔的皇后!” 宁乐安狠狠地剜了宁紫曦一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紫曦,你方才为何不爽快应下?那可是陛下亲自颁发的圣旨!你若有半分犹豫,那便是公然抗旨,会连累全家!” 宁紫曦眼眶微红,道:“可是,女儿早已与袁庆哥哥私定终身,怎能轻易背弃誓言,做个不义之人?” 宁国公闻言,急得直跺脚,严厉道:“紫曦啊,你怎会如此糊涂!卫国公之孙固然才貌双全,但皇命难违,你已被皇上钦点为皇后,怎能还心存幻想,妄图违抗圣意?” 宁紫曦喉间哽咽,泪水不由自主地滑落脸颊。 难道,她这辈子的归宿,竟无法由自己做主? 仅仅因为陛下一道冰冷旨意,就让她与心中挚爱隔绝,迫使两人踏上截然不同的道路? ------------ 第86章:监察百官,今后你便是朕的鹰犬! 回宫途中,高力谨言慎行,不敢再轻易吐露半句不合时宜的话语。 他暗自观察,宁国公那位如花似玉的孙女,眉宇间似乎藏着几分不情不愿,显然是被迫应承了皇后之位。 试想这世间女子,哪个不梦想着踏入皇宫,凤冠霞帔,母仪天下? 唯有宁国公的孙女答应的如此牵强,似是被迫一般。 高力心知肚明,陛下定是也瞧出了这份勉强,故而一路上神色郁郁,难掩失落。 陛下身为九五之尊,未能让宁国公孙女芳心暗许,这份遗憾,即便他身为帝王,也难以释怀。 而越是这等不愿委身帝王身侧的女子,反倒越是激起赵政骨子里的那份征服欲。 “小高,你可知朕欲立宁紫曦为后的深意?” 高力闻言,心头一紧,谨慎地答道:“奴婢愚钝,不敢妄自揣测圣意。” 历经前事,高力已是学乖了许多,深知言多必失的道理。 赵政轻轻一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算计。 “朕此举,意在向宁国公示好,好让李维断了扶持皇贵妃,与朕分庭抗礼的念想。” 高力闻言,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陛下,莫非上回早朝,李维当众弹劾宁妃,竟是别有用心,意在替皇贵妃铺路?” 赵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轻蔑。 “若非有利可图,李维怎会如此执着于宁妃的身份?这朝堂之上,又有几人真心为国,而非各怀鬼胎呢?” 高力深吸一口气道:“陛下打算如何处置李维?” “处置?”赵政轻轻一笑,眉宇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深沉,“他尚未铸成大错,况且新政初露锋芒,朕还需借助他的力量。” 高力心中暗自感叹,陛下能坐镇这至高无上的位置,每一步都如履薄冰,实属不易。 既要时刻警惕朝中权臣的暗中窥伺,又要巧妙拉拢那些旧日勋贵,以确保自己在朝堂上的话语权稳固如山。 元亨殿内,那把象征无上权威的龙椅所承载的,又岂止万民敬仰? 那是一条荆棘丛生的道路,每一步都需谨慎权衡,步步为营。 回到宫中,赵政在御书房屁股都没坐热,王震便携着一名不起眼的太监悄然步入。 “陛下,此乃奴婢一手调教出来的心腹赵德,对陛下绝对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赵政轻轻颔首,道:“小高、小王,你二人且退下,容朕与赵德私下交谈。” 高力闻言,立刻会意,连忙挥手示意屋内侍奉的其他太监随他一同退出。 临行前,他还不忘细心地将那沉重的殿门轻轻合上,隔绝外界一切纷扰。 室内,仅剩赵政与赵德二人。 赵政的声音低沉有力,穿透空旷大殿。 “赵德,你可知道朕召你前来,所为何事?” 赵德闻言,身躯愈发低垂,声音细若蚊蚋,却字字清晰。 “奴婢愚钝,但凭陛下吩咐,必当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赵政沉声道:“朕意已决,欲将暗影卫交予你手。你可有信心替朕打理好?” 赵德闻言,头颅微垂,神色坚毅,答道:“王公公已将一切告知奴婢。奴婢会誓死效忠陛下,只听命于陛下一人,对陛下绝无二心。若敢有异心,天打五雷轰!” 见赵德态度恳切,赵政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轻轻颔首,语气中多了几分郑重。 “暗影卫,乃朕之耳目,监察百官,维系朝纲之重任。你今后便是朕在朝中的鹰犬,只向朕一人复命。百官之中,无论风吹草动,皆需事无巨细,如实奏报。你可听清楚了?” 赵德闻言,身形一震,眼中闪过一抹震撼之色,恭声道:“奴婢明白,定不负陛下厚望!” “自今日起,你便是暗影卫之统领,肩挑重任,手握生死大权。若遇百官中,欲行不轨,犯国法者,你可行使先斩后奏之权。” 闻此,赵德双目骤亮,犹如鹰隼,激动地匍匐在地。 他连忙叩首谢恩,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 “奴婢愿化作陛下之利爪,于暗处潜行,誓不辱使命。” “好,你且起身。自此刻起,你便可着手扩充暗影卫之力量,让朝中上下,无一不在朕的洞察之下,无处遁形。” 赵德缓缓起身,身形微曲,道:“奴婢遵旨,必将尽心竭力!” …… 宁国公府。 高力手持圣旨,步履稳健地步入府中,身后跟随着数位侍从,皆是神色凝重。 府中上下,无论主仆,皆已整齐列队,跪伏于地,静待圣意降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国公府之掌上明珠,宁紫曦,品貌出众,德才双馨,其家族世代忠良,底蕴深厚。朕心甚悦,特于本月十五日,择良辰吉时,册立其为中宫皇后,大典定于昭德殿举行,普天同庆,万民共贺。钦此!” 宁国公闻言,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激动之色。 他缓缓站起身,手中拐杖轻轻点地,颤声道:“老臣叩谢皇恩浩荡,领旨谢恩!” 高力见状,嘴角勾起一抹温和的笑意,拱手贺道:“恭喜宁国公,从此贵为皇亲,荣耀加身,福泽绵长。” 宁乐安谄笑道:“高公公一路辛苦,不如在府中喝盏茶再回宫?” “宁大人,咱家还有要事在身,今日便不再府中多留了。” “高公公,那下官送送你。” 待宁乐安恭送宣旨的高力一行人远去后,宁紫曦方才缓缓起身,那张清丽的面庞未染丝毫喜悦。 过不了多久,她便要踏入宫墙,成为那至高无上的皇后。 自此与心中挚爱袁庆,怕是再无重逢之日。 正当高力的队伍渐行渐远,一名男子骑乘着一匹雄壮的骏马,风驰电掣般抵达宁国公府门前。 他已迫不及待地跃下马来,径直闯入府中,口中高呼:“让我进去!我要见宁紫曦!” “袁公子,我家老爷早有吩咐,自此以后,袁府与宁府,便是路人,不必再行往来之礼。况且,我家小姐刚刚接下圣旨,已是皇后之尊,你莫要因此失了礼数,惹得陛下不悦。” 袁庆怒火中烧,嗓音震颤如雷鸣,在门扉外咆哮不止。 “宁紫曦!你速速现身!为何要辜负于我?” 宁紫曦的耳畔是门外的喧嚣,心中却是一片死寂,晶莹的泪珠悄然滑。 宁国公紧紧握住宁紫曦纤细的手,忧心忡忡道:“紫曦啊,切莫因一念之差,令宁家百年基业毁于一旦,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啊!” “请祖父放心。既已对陛下许下承诺,便覆水难收,绝不会再为自己留丝毫退路。” ------------ 第87章:朝廷危难,各地烽火集中爆发! 朱雀门前。 一名身披甲胄的士兵,跨坐一匹雄壮战马,手中紧握着一封急信。 他面向巍峨的皇城大门,声音穿透重重守卫,带着不容忽视的紧迫与焦急。 “速速通报陛下!闯王大军如洪水猛兽,已突破龙谷关,京师危在旦夕!恳请陛下即刻定夺,以安天下!” 话音未落,又一快马疾驰而至,马蹄声如战鼓催魂,又一名铁甲战士跃下马来,立于皇城之前,他的声音同样充满了刻不容缓的危机感。 “八百里加急战报!四方烽火连天,起义军风起云涌,加之各地藩王蠢蠢欲动,我大贞王朝正值风雨飘摇之际,生死存亡之间!望陛下速做裁断,力挽狂澜!” 紧接着,一名满脸尘垢、身负重伤的士兵踉跄至皇城大门前,未及站稳,便从疲惫不堪的战马上滑落而下。 “速速通报陛下……交州之地遭遇罕见大旱,田地龟裂,粮食绝收,加之异族频频侵扰,边境烽火连天。百姓生计无着,终致揭竿而起,叛乱四起,交州牧不幸罹难,大贞边关岌岌可危,几近失守之境……” 一道道十万火急的军情,如潮水般涌入御书房,赵政的脸色也随之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原以为,自己费尽心机巩固皇权,便能安然稳坐至高无上的龙椅,将万里河山牢牢掌控手中。 然而。 大贞皇帝遗留下的诸多弊病与隐患,终究还是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向他汹涌而来。 昔日各地起义军的烽火,尚有藩王军与地方军联合镇压平息。如今削藩之策出现,让藩王们心生怨怼,对平叛之事愈发敷衍,甚至暗自旁观,任由局势动荡,更有甚者公然支持各地起义军风卷残云。 随着战火在广袤江河之上蔓延,地方军都被抽调得差不多了,各地防务空虚,给了起义军可乘之机。 追本溯源,皆因大贞皇帝昔日对百姓的盘剥过于苛重,赋税如山,徭役似海,压得百姓喘不过气来。加之连年天灾频发,人祸接踵而至,百姓生计无以为继,终于在绝望中爆发出反抗的怒吼,揭竿而起,誓要掀翻这不公的世道。 起义的火焰,自微小处燃起迅速燎原,肆虐大贞九州四海,势不可当。 王朝陷入风雨飘摇之中,赵政紧急召见几位朝中重臣,在御书房里商议国之大事。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乃是保住京师之安危。闯王大军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更有传言,其背后有前朝余孽暗中相助,直指京师,其意图不言而喻。” “陛下,上次京师保卫战,已耗费五百万两白银,近日为招募各营士兵,又倾尽国库千万两白银。而今,国家赋税征收艰难,国库已是捉襟见肘,难以为继。” “陛下,臣以为当先安抚各地流民,解决灾荒之困。民心乃国之根本,若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则国家自然安定,外敌亦难以撼动。” 御书房中,一众重臣纷纷扬扬,言辞交错,难以汇聚成解决国难的良方。 赵政原本满怀壮志,誓要将大贞治理得井井有条,而今面对内忧外患、满目疮痍的景象,心头不禁沉重如山,头痛欲裂。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道:“那所谓的闯王大军,究竟何方神圣?为何能势如破竹,直至龙谷关前而不受阻拦?” 宁乐安闻言,上前一步,恭敬答道:“陛下容禀,闯王之名,不过是其自封名号,实则乃是一群流离失所的百姓,聚而成寇。他们高举均田免赋的大旗,四处游走,以虚假的承诺诱骗民众,一时间竟也聚集起不小的声势。” 于天祥轻声细语道:“而且民间广为流传一句话,迎闯王,不纳粮,四方黎民百姓皆如雨后春笋般,纷纷涌入闯王麾下,声势浩大。” 岳青山微微点头,神色凝重:“陛下,闯王大军深得民心,所经之地,百姓无不欢欣鼓舞,开门相迎。而那些横暴贪婪的官吏,则在民众的怒潮中纷纷落马。” 高力声音低沉而坚定,字字铿锵:“陛下乃大贞正统!此等逆贼,不过是以花言巧语惑乱人心,行不轨之事。” 赵政垂着脑袋,神色黯然。 “朕心中有愧,愧对天下苍生……” “陛下,何故如此?您才是正统,那些反贼又如何与您相提并论?” “诸位爱卿,看到了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朕的江山,根基在于黎民百姓,理应以宽仁之心相待。连那些揭竿而起的草莽之辈都深谙此理,反观大贞臣子却至今未曾悟透。” “身居庙堂之高,若不能心系苍生,又怎能洞悉民间疾苦?眼下叛乱之火四起,起义之军如潮水般涌来,而我们还在苦寻压制民众之策,这不正是饮鸩止渴,自掘坟墓吗?” “朕既然是这天下之主,自当展现出应有的胸襟与气度!瞧瞧那些反贼们的口号是何等的振聋发聩,响彻云霄,反观朝廷呢?该如何得到民心?你们都想过没有?” 朝堂之上,一众重臣皆低头不语,气氛沉重而压抑。 他们身为天子的股肱之臣,享受着朝廷的俸禄,却未曾为百姓福祉献上过一计良策,心中不禁涌起深深的愧疚。 “陛下,臣等深感惭愧。为官数载,竟未能为百姓谋得一星半点的好处,致使天下苍生流离失所,民怨四起,实乃臣等之罪也。” 赵政闻言,缓缓起身,背负双手,目光深邃。 “诸位爱卿,尔等皆是国家栋梁,百姓倚靠。然而,尔等可曾真正了解过百姓所需?他们不过渴求温饱,期盼着一袭暖衣蔽体,一顿饱饭果腹,一个安宁的家园栖身。这,便是他们最简单的愿望。” “若要平息漫天烽火,非从土地改革着手不可!大贞的土地制度,犹似一块未琢之玉,瑕疵颇多,百姓难以从中汲取真正的甘甜。” “贾言,朕心中已有计较,此乃一项土地新政,望你能推行各地,以安万民之心。若有地方官吏胆敢阳奉阴违,阻挠新政,一律捉拿归案,勿使一人漏网。” 贾言闻言,身形微颤,随即深深一揖,双手恭谨地接过赵政递来的那张薄纸。 纸上墨迹未干,四个苍劲有力的大字——摊丁入亩! ------------ 第88章:天灾人祸,土地改革! 贾言眉宇间拧成一团,满心困惑地道:“陛下,此番改制,其中深意何在?” 赵政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朕深知大贞境内,苛捐杂税犹如繁星点点,尤其那人头税,沉沉地压在百姓的肩头,令他们苦不堪言。” “而今,朕将人头税与土地税合而为一,实行新制。土地广袤者,自当多担责任,多缴赋税;而无地或少地之农民,则可免去重负,使土地兼并之风不再肆虐。如此,既能为大贞无地、少地农户卸下肩上重担,又能斩断那些贪墨官吏趁机中饱私囊的黑手。” “朕还要推行官绅同役纳粮之策,朝中重臣须率先垂范,引领风尚。自此往后,尔等皆需踊跃纳税,以彰国体。首开先河者,冀州、青州二地,新政试行于此,而后徐图全国。贾言,此千钧重担,朕便委之于你,莫要让朕失望!” 贾言闻旨,慌忙跪伏于地,诚惶诚恐道:“陛下隆恩,微臣粉身碎骨,难报万一。微臣誓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定不辱使命。” “你历来稳健持重,未曾令朕忧心半分。朕尚有一事欲问卿,时下交州赤地千里,大旱连年,而大贞边疆亦是岌岌可危,异族蠢蠢欲动,似有侵吞我河山之意,朕之社稷,岂容异族觊觎半分!贾言,你有何良策解决眼前天灾?” 贾言诚恳道:“陛下,交州之地正遭旱魃肆虐,解救之策唯有拨发银两以应急。微臣斗胆建议,派遣一位钦差大臣,亲率银资至交州,确保赈银准确无误送达灾民手中,方能有效缓解灾情。” 赵政目光转向身旁的李维,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李爱卿,此番重任,看来还需你亲自披挂上阵,走一遭了。” 李维心中暗自腹诽。 为何陛下就喜欢给他派这种活儿? 他不是刑部尚书吗? 还要前往各地抛头露面当钦差大臣? 赵政似乎看出了李维的心思,微笑道:“朝廷官制改革之初,还有诸多不完善之处。何况朕如今只能信任尔等,此等大事交给别人,朕实在是不太放心。” 李维叹道:“谢陛下信任,臣定不辱使命。” 赵政又望向了于天祥,问:“于爱卿,交州牧不幸陨落,交州必然大乱,而益州军又调遣到了京师,面对异族不断骚扰,咱们朝廷该如何是好?” 于天祥毫不犹豫地答道:“微臣依稀记得,交州与滇王封地相近,或许可遣滇王领兵前去,先平叛乱,再御外敌,此乃上策。” 宁乐安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于大人,陛下新颁削藩令,此时若是调动滇王之大军,无异于放虎归山。万一滇王在交州自立为王,与朝廷形成对峙之势,那该如何是好?” 赵政闻言,眉宇间皱起了深思的纹路:“于天祥,此事十万火急,你不如亲自跑一趟荆州,从那里调集兵马前去镇压!” 于天祥拱手道:“臣领旨谢恩!” “农民起义和天灾人祸的问题解决了,该聊聊保卫京师的大事了。闯王大军如猛虎下山,来势汹汹,又得到很多百姓支持,已破龙谷关,明日便能抵达京师。何人敢与之应战?” 岳青山与卫飞自告奋勇地站出来。 “陛下,末将愿领兵出战!” 赵政摆摆手道:“京师保卫战才过去多久啊?你们俩的京畿营与飞虎营都尚未补充兵力。” 岳青山热血沸腾,毫不退缩道:“陛下,国家危难之际,岂容末将退缩?末将连藩王大军都不畏惧,又何惧一群反贼?末将愿以血肉之躯,誓死捍卫京师!” 卫飞笑道:“岳将军,莫小觑这群反贼,他们能自扬州一路披荆斩棘,直至龙谷关,其势力不可等闲视之。” 赵政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目光在岳青山与卫飞之间流转,最终缓缓开口。 “二位将军还是留在京师,稳固根本吧。朕想把这份重担,托付于曹将军。” 曹猛闻言,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大步迈出队列,双膝跪地。 “陛下,末将愿为陛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岳青山的京畿营与卫飞的飞虎营,在与藩王大军的激烈交锋中,已是元气大伤,兵力折损严重。 而那些新近招募的士兵,皆是初出茅庐的新丁,未经严格训练便仓促上阵,其战力如何,可想而知。 曹猛昔日力挽狂澜,解了京师之困,益州军的损失几近于无。 赵政暗中探询,得知曹猛镇守益州之时,周遭异族皆闻风丧胆,不敢越雷池一步,这无疑证明了其麾下将士的骁勇善战,非同小可。 岳青山与卫飞闻讯,满心欢喜地向曹猛致以诚挚的祝贺。 “恭喜曹将军深得龙颜青睐,愿明日挂帅出征,旗开得胜,凯旋归来!” 曹猛谦逊一笑,拱手回礼:“多谢二位大人美意,愿天佑我大贞,此行必胜!” 走出御书房的那一刻,几位朝中栋梁皆感肩上重担稍减,心中一块大石落地。 他们各自怀揣着圣命,满怀决心地踏上征程,誓要以实际行动助赵政力挽狂澜,重振大贞之威。 赵政斜倚于御书房的龙椅上,手指轻轻揉捏着紧蹙的太阳穴,眉宇间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疲惫,沉吟片刻后,轻启薄唇。 “小高,备辇,往安宁宫一行。” 高力闻言,身形微躬,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与小心翼翼。 “陛下,您先前不是提及,今日欲往其他嫔妃寝宫走走,以解烦忧吗?” 赵政缓缓睁开双眸,眼底闪过一丝恍惚,嘴角勾起一抹略带苦涩的笑意。 “倒是朕疏忽了,忘了提及是哪位佳人?” 高力心中暗自思量,随即轻声提醒。 “陛下曾言,皇贵妃精心挑选的几位嫔妃之中,静妃温婉贤淑,举止得体,更肩负教养三皇子之重任,实乃后宫典范。” 赵政闻言,嘴角笑意更浓。 “既如此,那便改道前往和宁宫,探望静妃吧。” ------------ 第89章:因为陛下震怒了! 和宁宫。 赵政一跨过巍峨宫门的门槛,一缕欢声笑语便悄然钻入耳中。 静妃正领着三皇子,在一群宫女的簇拥下嬉戏,他们玩着躲猫猫。 欢声笑语在宫墙间回荡,为这沉寂的深宫添上一抹难得的生机。 夕阳如织,晚霞如血,将半边天际染得绚烂,映照出和宁宫与外界截然不同的宁静。 “陛下驾到——” 太监尖细的嗓音回荡在宫宇之间。 静妃闻言,迅速牵起三皇子那双稚嫩的小手,步伐轻盈地引领着宫人们向和宁宫门口汇聚,脸上带着温柔却又不失恭敬的笑容。 “臣妾叩见陛下,愿陛下圣体康泰,圣恭金安!” 静妃的声音温婉,眼眸中闪烁着对赵政的敬畏与柔情。 她未曾料到,陛下会毫无预兆地驾临和宁宫,这份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心中漾起一抹难以置信的涟漪。 在这后宫深处,众多嫔妃常常叹息,一旦踏入这朱红宫门,便似被无形的枷锁囚禁,终生与自由绝缘。 岁月悠悠,多少芳华绝代的女子,在这方寸之地耗尽青春,却始终无缘得见天子龙颜,只能空对明月,黯然神伤。 然而,静妃却非轻易沉沦哀愁之人,她心中藏着一抹不屈的亮光,誓要在这幽深的宫闱中,寻得属于自己的快乐天地。 既然陛下无心垂怜,她便学会了自己在宫里寻找乐趣。 在和煦的春日里,或是在落叶纷飞的秋夜,静妃会悄悄组织宫中的小型雅集,邀上几位志趣相投的姐妹,赏花品茗,吟诗作对,让欢声笑语在这寂寥的宫殿间回荡。 而静妃的一举一动悄然落入李皇贵妃的慧眼,便将她引荐给陛下。 这番际遇,便是赵政对静妃最初印象。 这份难能可贵的乐观,让赵政主动将三皇子交由她来抚养。 静妃心中满是惊愕。 她从未想过,自己尚未承蒙陛下恩泽,便先一步踏上母妃之位。 这份突如其来的责任,让她既感惶恐又欣喜。 虽非骨肉至亲,但数月间,三皇子的一举一动,一笑一颦,皆由静妃悉心照料,亲手抚养。 而三皇子初见赵政,生疏与胆怯,连忙躲到静妃的身后,寻求着庇护。 静妃慌忙柔声细语地安抚道:“亥儿,莫怕,这是你父皇。” 赵政嘴角含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爱妃竟已将三皇子拉扯这么大了?” 静妃谦恭地回禀:“臣妾初为人母,一切皆是边学边做,若有不当之处,还望陛下海涵。” 赵政伸出手,轻轻将静妃从泛着寒意的地面扶起。 “爱妃抚育三皇子定是诸多不易,快起身吧。适才朕闻得宫中传来欢声笑语……” 静妃低垂着头,宛如一个犯了小错的孩子,声音中带着一丝忐忑。 “臣妾……臣妾惊扰到了陛下,还望陛下恕罪。” “爱妃不必慌张,朕很喜欢和宁宫独有的欢乐,决定今夜在此安歇。” 静妃的眸光乍然放大,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竟是……真的? 陛下要在和宁宫留宿? 她心中慌乱,全然没有丝毫准备。 她以为陛下只是偶然至此探望三皇子,稍后便要回安宁宫。 后宫之中,谁人不知宁妃正当盛宠,就连位高权重的皇贵妃也难掩其璀璨风华。 “娘娘,陛下旨意,今夜欲在和宁宫安歇,请您速速准备迎驾,感激圣恩。”一名伶俐的婢女轻声在静妃耳畔提醒,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兴奋。 主子若是得到陛下荣宠,那她们这些下人也都能跟着沾光。 静妃闻言,眸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声音微颤。 “陛下,您此言当真?朕准备留在和宁宫吗?” 赵政望着她,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 “爱妃这是不欢迎朕?” 静妃连忙摆手,脸颊染上两朵红云,低语道:“臣妾怎敢?臣妾以为陛下心中唯有宁妃……” 赵政闻言,笑声爽朗,眼中闪烁着几分戏谑。 “皇贵妃所言极是,朕身为帝王,自当公平以待六宫,岂能偏宠一人?从今日起,便由爱妃这儿,朕便开始雨露均沾吧。” 静妃闻言,心中一股暖流轻轻拂过,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她连忙为赵政亲自更衣,心中迫切渴望能尽早爬上龙榻,借此巩固在后宫的地位。 她早有所闻,凡得陛下垂青的嫔妃,其家族无不飞黄腾达,荣耀加身。 不论是尊贵的皇贵妃,还是受宠的宁妃,她们的母家皆因陛下宠幸而在朝堂之上步步高升,权势显赫。 寝宫之内,烛光摇曳。 赵政望着眼前的静妃,只觉她风姿绰约,确是难得的美人胚子,尤其那双修长洁白的大腿,在轻纱的掩映下若隐若现,撩人心弦。 赵政伸手扯下纱帐,熄灭烛火,顿时寝殿内陷入黑暗。 “陛下让臣妾等得好苦……嗯~~~” …… 闯王大军势如破竹,攻破龙谷关,直抵京师,想要实现王朝更替。 岳青山与卫飞并肩立于巍峨的城楼之上,目光穿越层层烽火,凝视着那支由无数农民英勇汇聚而成的起义洪流。 十五万大军,浩浩荡荡,气势恢宏。 他们的装备都是大荒王族暗中资助的铠甲与武器,只为推翻大贞暴政,建立新政权。 这位自草莽中崛起的闯王,身披沉重战甲,手中紧握一柄寒光闪闪的大刀。 他立于阵前,声如洪钟,对着城楼上的二人咆哮道:“速速传话给那躲在深宫中的皇帝小儿,叫他出来领教本王的刀锋!这京城的龙椅,是时候易主,让本王来坐一坐了!” 卫飞语气沉凝,字字如铁:“你这逆贼,口气倒是不小!陛下乃大贞王朝血脉正统,承天之命!而你身为乱臣贼子,竟胆敢兴兵犯阙,此等悖逆之举,无异于逆天而行,终将自食恶果,遭受天谴!” 闯王怒目圆睁,声音如雷鸣般炸响。 “若非那昏君只顾自己享乐,置黎民百姓于不顾,我等又何必铤而走险,举起反旗?若非天下苍生被逼至绝境,谁又甘心踏上这条九死一生的不归路,以头颅为赌注,只为换得一线生机?” “如今天灾连年,赤地千里,朝廷却紧闭粮仓,冷眼旁观,任由百姓饿殍遍野。这满目凄凉,遍地疮痍,可曾有一丝一毫触动那狗皇帝的铁石心肠?他难道就看不见这世间疾苦,听不见百姓哀号?” 岳青山声音低沉而坚定,字字铿锵:“逆贼听好!陛下绝非你所言的那般昏聩无能!他有诸多难言之隐,身负皇权初立之重责,正励精图治,力图重整河山。这世间百姓疾苦,陛下皆铭记于心,誓要为他们排忧解难。” 闯王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满是嘲讽。 “休要再拿这些体面话来糊弄本王,倘若那狗皇帝真有此心,为何天下四处烽火连天,叛乱频起?” 他转而向身后的众人激昂高呼。 “兄弟们,莫要被这狗皇帝的走狗所惑!唯有我们亲手杀进京城,推翻那暴政,将狗皇帝从龙椅上拽下来,才能真正改写我们的命运!” “均田免赋便是本王对你们的承诺,杀入京城,推翻大贞,分得田地!” 闯王的话瞬间激起身后十五万农民的响应。 “均田免赋!” “杀入京城!” “推翻大贞!” 声势浩大的响应声,让城楼上的士兵都有些不知所措。 卫飞毫不犹豫地下令道:“放箭!” 一声令下,城楼的弓箭手立刻拉满弓弦。 万箭齐发,箭如雨下! 一支支划破长空的弓箭,如骤雨般倾斜而下。 闯王怒目圆睁,挥舞着战旗,怒吼声响彻云霄。 “杀入京城!势不可当!” 十五万大军争先恐后地朝京城的城门冲去,扬起漫天黄沙,遮天蔽日。 然而。 就在这关键时刻,京城四周涌出无数身披重甲的士兵,他们犹如钢铁洪流,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这些正是曹猛麾下的益州精兵,早已在京城四周悄无声息地布下天罗地网,只待闯王大军自投罗网。 此刻,他们终于等到了时机,准备给敌人致命一击! 闯王领兵征战,显然尚缺几分火候,一味勇猛冲锋,犹如猛虎下山,却忽略战术布局,终究是落了下乘。 当正规军的铁蹄轰鸣而来,那看似浩荡的十五万起义军,如同一盘散沙,成了乌合之众。 他们之所以自扬州一路披荆斩棘,直至龙谷关下,实则借了天时地利之便。 扬州、徐州一带,因种种缘由,兵力薄弱,诸多城池关隘,守卫之兵不过寥寥数千,形如虚设。 这一连串的胜利,让十五万义军心中燃起熊熊自信之火,误以为大贞王朝的军队已是强弩之末,徒有其表。 他们浑然不知,扬州、徐州等地的兵力空虚,是因为大部分都是为了抵御倭寇来袭的海防军。 各路州郡虽欲调兵遣将,以遏其锋,奈何远水难解近渴,只能任那起义军如狂澜般席卷,直至京畿之地,再图一举荡平。 曹猛麾下的益州三十万大军,纪律严明,训练有素,虽与镇守边疆的藩王大军无法匹敌,但对付十五万仓促集结的乌合之众,绰绰有余。 曹猛手持一把长枪,跨坐棕色骏马,英姿勃发,声如洪钟,振臂高呼。 “将士们!陛下有令,誓要斩尽逆贼,以正乾坤!” “杀——!!!” 刹那间,三十万大军如同怒涛翻涌,自隐匿之处猛然杀出,给予毫无防备的闯王大军以致命一击,令其措手不及,阵脚大乱。 闯王麾下起义军,在突如其来的风暴面前,显得如此脆弱,眼看形势不妙,想要调转方向撤军,却发现三十万益州军呈现包围之势,把闯王大军给围得水泄不通。 在一片厮杀声中,闯王大军溃不成军,兵败如山倒,就连闯王旗帜倒在地上,也无人问津。 这场单方面的屠戮从日出杀到日落。 京城之外,不过数里之遥,鲜血浸染,尸横遍野,触目惊心。 曹猛的益州大军以区区两万损失,竟如秋风扫落叶般,将十五万气势汹汹的闯王大军彻底击溃。 闻讯而至的岳青山与卫飞二人匆匆出城,一脸崇敬地迎接凯旋的曹猛。 “曹将军真乃虎将也!十五万贼寇,竟被你一人杀得溃不成军。” “此番大胜,曹将军必将再次获得陛下赏识,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曹猛闻言,谦逊地拱了拱手,笑道:“两位将军谬赞了,曹某不过恰逢其时,得此诛逆良机。此番胜利,乃是众将士奋勇拼杀,绝非曹某一人之功。” 捷报很快就传入了京城,京中百姓们欢天喜地迎接大军入城。 若不是他们一次次捍卫京城安宁,他们这些京城的百姓又如何能在此繁华之地安享太平,安居乐业? 捷报经过皇城,一层一层递入皇宫。 而此时赵政还在御书房里批阅奏折,并没有把起义军抵达京师的事情放在眼里。 王震带着捷报急匆匆地进入大殿。 “陛下……” 高力见王震有些失态,连忙提醒道:“王公公,小声点儿,陛下还在忙于政事,不可惊扰!” 王震急不可耐地忽略繁文缛节,拱手禀报道:“陛下!京中传来捷报,曹将军麾下将士已将闯王大军悉数剿灭,更生擒闯王本人!” 赵政闻讯,面容平静如水,波澜不惊地问道:“那闯王可曾吐露,其背后究竟是谁在暗中扶持?” 王震神色一凛,答道:“陛下,大理寺严审之下,闯王却咬紧牙关,不肯吐露半字。奴婢私下揣测,此事与前朝余孽恐怕难逃干系。” 这时,高力亦步亦趋,同样双手作揖,补充道:“陛下,微臣曾听秦将军提及,前朝余孽昔日遁逃的方向,正是江南六郡之地。” 赵政轻轻合上奏折,眸光冷冽如霜。 “你们还愣着干嘛?还不赶紧把前朝余孽掘地三尺也给朕挖出来!” 大荒王族余烬若是不陈早上熄灭,必将成为大贞王朝稳固江山之下潜藏的威胁与隐患。 高力与王震闻言,身形不由自主地一颤,连忙躬身退出充满压迫感的御书房。 他们心中暗自发誓,定要倾尽全力,挖出藏匿于暗处的前朝余孽! 因为陛下震怒了! ------------ 第90章:藩王如此目中无人,那就撤藩! 数日之后。 一手栽培的暗隐卫体系逐渐严整,朝野上下,百官一举一动,都难逃赵政之眼。 暗隐卫统领赵德步入御书房,步伐沉稳,躬身行礼,恭敬道:“陛下,奴婢有紧急事务,需当面禀明。” 赵政轻轻合上手中的奏章,眉头微蹙,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与威严。 “朕不是早已赋予暗影卫先斩后奏之权?若有要事,直接呈上奏折便是,何须亲自前来?” 赵德略作思量,神色凝重。 “陛下,此事干系重大,奴婢以为,应当亲自过来汇报。” 赵政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洗耳恭听道:“你说吧。” “陛下,虎贲卫校尉杨雄与前朝余孽暗中勾结,此等不忠不义之行,奴婢已悄然搜集得其书信往来,铁证如山!然杨雄身为宁妃娘娘胞弟,此层关系错综复杂,奴婢不敢擅自裁决,唯愿陛下圣裁,以明正典刑。” 宫中上下,何人不知宁妃娘娘正值圣宠优渥,地位尊崇无比。 念及宠妃之幼弟,他区区暗影卫统领,怎敢自行决断? 赵政闻言,声如洪钟,威严道:“赵德,你若心存畏惧,怯于权贵,何不早日从暗影卫统领的位置上退下来!朕之所求,乃是铁骨铮铮,不畏强权之士。” 赵德双膝跪地,额头微垂,深吸一口气道:“陛下,奴婢心中惶恐,生怕其中有所错漏,担忧误会横生,绝非因权贵之势而心生怯意。” 赵政轻轻拍了拍赵德肩头,道:“赵德,不要让朕的信任付诸东流!这次罢了,但你给朕记住,往后不论牵涉何人,一旦铁证如山,你需即刻拿人,不得有误。” 赵德闻言,头颅重重一点,随后缓缓自怀中掏出几封密函双手奉上。 赵政接过信函,一页页仔细翻阅,每翻动一页,眉头便紧锁一分。 这些信函,全是杨雄与大荒王族私下通信的铁证,字字沉重! 待翻阅完毕,赵政沉声吩咐:“赵德,你先退下,此事交给朕亲自处理。” “奴婢遵旨。” 赵德轻轻一挥衣袖,领着殿内数名暗影卫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御书房。 赵政之所以没有立即对杨雄问罪,还是想要给他一个迷途知返的机会,同时也是看在宁妃的面子上。 可杨雄若是冥顽不灵,一意孤行,他的忍耐也到达了极限。 赵政身为皇帝,最讨厌此等阳奉阴违的奸佞之徒。 一旦杀了杨雄,杨昭玉那边就无法交代,这才是让赵政心生烦恼的地方。 一想到杨雄身后牵涉宁妃,赵政便不禁眉头紧锁。杨雄一旦伏法,杨昭玉那边势必难以交代,这成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烦恼。 赵政轻叹一声,缓缓落座于案前,开始翻阅起堆积如山的奏折。 吏部尚书宁乐安呈上来的折子,已经把朝中空缺官员都给填满了。 朝中那些举足轻重的职位,几乎都被宁国公所信赖的一批大臣占据。 赵政望着这份人事更迭的名单,嘴角不禁勾勒出一抹满意的弧度。 皇室一族与宁家即将联姻,结为秦晋之好,从此荣辱与共,携手并进。 在文臣方面,赵政对宁家之举并无异议,毕竟那些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文官,换成宁家信赖之人,也无伤大雅。 文臣又能兴起什么风浪呢? 只是在武将的任用上,赵政寸步不让。 他深知,军权乃国之重器,绝不能落入外戚之手。 一旦外戚掌控军权,那便如虎添翼,对皇权的威胁不言而喻。 因此,在这朝堂之上,赵政必须坚守底线,确保军权牢牢掌握在皇室手中,以维系朝堂的平衡与稳定。 赵政深谙权谋之道,刻意扶植曹国公一系,将那些勇猛的武将提拔至朝堂之上,为国家效力。 此举意在精心编织一张文武相济,互为犄角的权力网,以求得朝堂内外的微妙平衡。 他轻轻翻动案头的另一份奏章,那是礼部尚书傅隆精心准备的呈报。 傅隆此人,确非常人所及,仅半月光景,便令各地私塾如雨后春笋般涌现,科举之制如涓涓细流,渐渐深入人心。 他令那些出身寒微却胸怀壮志的学子,有了施展才华,精忠报国的机会。 紧接着,赵政的目光落在第三份奏章之上,那是刑部尚书李维自遥远交州发来的急报。 交州之地,本是荒芜贫瘠,寸草难生,而李维却在这片不毛之地,以非凡的胆识与智慧,开展了一场救民于水火的赈灾行动。 他不仅配合荆州军平息了当地暴动,还顺便惩治了当地的贪官污吏。 最终,唯户部尚书贾言之奏疏,字里行间满载苦楚。 土地新策之变革,步履维艰,沿途荆棘密布,尤以地方豪绅之阻挠最甚。 摊丁入亩之策,本意为了破土地兼并之困局,不料触动到当地豪绅的敏感神经,激起他们联手抗议之热潮,更勾结当地官吏,共筑壁垒,阻碍新政实行。 赵政览至此处,眉头紧锁,心中愤慨难平。 这些个地方豪绅,何其嚣张!莫非真以为银钱可以为所欲为,任其横行无忌,无视王法? 赵政旋即执笔,一气呵成地拟了一份紧急奏折,随即下令于曹猛,令其统率十万益州精兵,兵分两翼,星夜兼程奔赴青州与冀州,誓要确保土地新政中的摊丁入亩之策得以迅速推行,深入人心。 胆敢有阻挠者,必要让他们人头落地! 这土地新政,实乃国之大计,民之福音。 赵政心中暗暗发誓誓,倒要看看何人胆敢横加干涉,阻挠惠及万民的善政? 他深信,凭借此新政,定能挽回民心,使自己的声望在百姓心中如日中天。 毕竟,一旦百姓切实受益,谁还愿舍此安稳生活,踏上叛乱之路? 政务处置妥当后,赵政轻轻搁下笔,高力神色匆匆进入御书房。 “陛下!大事不妙!” 赵政眉头紧锁道:“发生了何事?又是哪支起义军想要来犯京师?” 高力急得满头是汗,连连摆手,道:“陛下,此番非同小可,各地藩王私下里与起义军勾结,妄图撼动我大贞王朝之基业!各州牧正竭力平息地方叛乱,而那些被削藩的王爷们,更是蠢蠢欲动,企图将天下搅得天翻地覆!” 闻此言,赵政怒不可遏,一巴掌重重拍在案几之上,震得茶盏微颤。 他怒声道:“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藩王!朕一再退让,他们却愈发肆无忌惮,得寸进尺!” “高力,速速遣人,快马加鞭前往各藩王的封地,带去朕的旨意——” 赵政的话语中,已隐隐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威严与决绝。 “自今日起,朕决意对镇守边陲的藩王们实施撤藩之举!自此,朝廷银钱粮草,乃至辎重补给,不再流向遥远的边疆之地,任他们在广袤边疆自生自灭! 高力闻此言,心中惊骇万分,连忙急切进言:“陛下,我大贞王朝自开国以来,从未有过如此惊人之举,实乃前所未有啊!” 赵政微微一笑道:“未曾有过,那便由朕亲自开启此例!那些镇守边疆的藩王们,无论他们心怀异志,意图谋反,还是妄图在边陲之地割据为王,朕都不以为意。但自今日起,他们休想再从朝廷手中得到半点支援与庇护!” 高力神色焦急,再度恳切劝阻:“陛下,此举只怕会让藩王大军头开了异族,岂不是让异族番邦如虎添翼?” 赵政的怒吼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各地藩王心怀异志,此时召回京城,岂不是引狼入室,自取其祸?与其这样,不如对他们放任不管,朕倒要亲眼瞧瞧,这些藩王的底气,能支撑到几时!” 高力身子微颤,头垂得更低,答道:“陛下圣意已决,奴婢即刻遵命行事。” 不久,一道道圣旨皆送往各地藩王的封地。 圣旨内容言简意赅,却意味深长。 自此以后,朝廷对诸藩之事,不再插手,任由其自由生长。 一时间,各地藩王皆大欢喜,举杯相庆,共贺难得的解脱。 他们都在嘲笑皇帝的昏聩无能,竟然做出此等啼笑皆非的决策,让他们藩王永远脱离了大贞王朝的掌控,简直是自取其辱。 这样一来,他们还不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 安宁宫。 杨雄踏入门槛,步伐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沉重,前来探望杨昭玉与杨君环。 杨昭玉敏锐地捕捉到杨雄眼神中的波动。 她轻启朱唇,语气中带着一丝忧虑。 “雄儿,你最近与前朝余孽可还有书信往来?” 杨雄闻言,心头一紧,目光躲闪,强作镇定道:“姐姐多虑了,你不是常说,自归入大贞麾下,我便当斩断过往,忠心不二吗?雄儿岂敢忘却?” 杨昭玉闻言,轻轻叹息,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 “雄儿,姐姐担忧,并非怕你心存二志,而是怕你旧习难改,一时冲动之下,重蹈覆辙。你可知,在这宫墙之内,虽不能常伴亲人左右,却总胜过颠沛流离,朝不保夕的日子。” 话语间,她目光温柔而坚定,既是对过往的释怀,也是对未来的期许,希望杨雄能悟透其中深意,不再让仇恨蒙蔽心智。 杨雄紧握双拳,眼中闪烁着愤慨的火焰,声音颤抖道:“姐!难道你已经把家仇国恨抛诸脑后?大荒,那才是我们血脉相连的真正故土,我们的祖父与父亲,皆是大荒功勋之臣!若非大贞的铁骑无情践踏大荒国都,致使王朝陨落,我们的祖父与双亲又怎会含恨而终!” “雄儿,还记得我上次与你坦言,靖帝此人,绝非仁善之辈。他曾以你为饵,逼我步入深宫囚笼,手段之狠辣,令人发指。你知道祖父和双亲是如何死的吗?” “大贞皇帝替我们查明了真相!祖父就是被靖帝以家人相要挟,这才战到流干最后一滴血。而我们的父母就是在靖帝逃亡途中,被靖帝所杀害!” “你眼中想要匡扶大荒的仁义之君,实则是个卑鄙小人!我们当初誓死追随,其实所托非人。雄儿,一个人犯错不可怕,知错能改,才难能可贵。” 杨雄双眸充血,拼命摇头道:“姐姐,你被大贞皇帝蛊惑蒙蔽了!他肯定是骗你的,靖帝绝不是那种人!” 杨昭玉见杨雄还是执迷不悟,只能拿出当初靖帝要挟她的信件。 信纸展开,杨雄脑袋嗡嗡作响,思绪纷乱如麻。 “纵然……纵然靖帝为复国之志,不惜采用些许微末伎俩,但你怎能仅凭大贞皇帝一面之词,便轻易认定靖帝乃是卑鄙龌龊的小人?” 杨雄心中对靖帝的敬仰与信任,依旧不肯动摇。毕竟,靖帝曾对他们这些流离失所的大荒遗孤,关怀备至,呵护有加。 杨昭玉面若寒霜,冷声道:“来人,把赵嬷嬷给本宫找来。” 不一会儿。 赵嬷嬷就出现在姐弟二人眼前。 “赵奶妈?” 杨雄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赵嬷嬷,就是他们杨府曾经的奶妈,跟随他们杨家多年。 杨昭玉对赵嬷嬷道:“赵奶妈,你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雄儿吧。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该让他知道真相了。” 赵奶妈疯狂啜泣道:“大小姐,少爷,当年老爷夫人都是被靖帝所杀。靖帝担心带上老爷夫人成为累赘,让他逃亡不便,就将他们……呜呜呜呜……” “赵奶妈,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赵奶妈抽泣道:“我当初为了保护二小姐,躺在地上装死才逃过一劫。后来,要不是大贞宁将军出手相助,我与二小姐早就命丧黄泉了。后来宁将军帮我和二小姐安顿下来,我们才能与大小姐和少爷得以团聚……” 杨雄的双拳紧握,青筋暴起,眼中烈焰在熊熊燃烧,内心翻涌着惊涛骇浪。 他做梦也未曾料到,那位他曾誓死效忠,满心信赖的靖帝,竟是他深埋心底的仇敌! 而另一边,那个他曾无数次诅咒,恨不能除之而后快的大贞王朝,却意外地成了他妹妹的恩人。 杨昭玉轻叹一声:“世事无常,谁能想到,正是那次阴差阳错的绑架,让我得以接近恩人的孙女,进而入宫成为宁妃。雄儿,我们不能再错下去!不要再让陛下对你失望了!” ------------ 第91章:册封大典,立皇后! 太和殿外。 九重玉阶沐浴在柔和的晨光中,每一阶轻轻荡漾着细腻的光泽。 两侧千名虎贲卫士挺立如松,铠甲在晨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威严地守护着通往权力中心的道路。 朱红的宫门大敞,迎接着一支盛大的仪仗队伍,伴随着悠扬的号角声,缓缓步入皇城深处。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震,立于太和殿前,嗓音尖锐而庄重。 “恭迎皇后娘娘銮驾!” 随着这声宣告,三十六名健硕力士抬着朱漆銮舆缓缓停驻于白玉台阶之下。 鹅黄色的帷幔轻轻摇曳,一角悄然掀开,露出一位风华绝代的佳人。 她头戴九龙四凤冠,每一颗珍珠流苏都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摇曳,闪烁着细腻而柔和的光芒,映衬得她眉宇间仿佛蕴含着星辰的光辉。 她既高贵又不失温婉,一袭金色凤袍,绣工繁复而精致,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姿。 宁紫曦轻倚着身旁宫娥的臂弯,缓缓步下华丽的銮舆,皓腕间一抹金丝攒成的珠链轻轻摇曳,其上镶嵌的龙华更是熠熠生辉,映衬着端庄气质。 在贴身侍女温柔而细致的搀扶下,她踏着轻盈的步伐,缓缓向太和殿的方向行进,身后尾随的一列宫女,手持长袍的尾摆,如同拖曳着流云。 “陛下有旨!宣皇后殿下入太和殿,举行册立大典!” 尖细的太监嗓音划破宫宇间的静谧,回音在层层叠叠的宫殿间缭绕。 紧接着,九十九道铜钟齐鸣,深沉而悠远的钟声,仿佛在为这场盛世典礼拉开序幕。 赵政早已端坐于太和殿的龙椅之上,他威严地起身,满含期待地迎候着皇后的到来。 宁紫曦步入太和殿,步伐坚定而优雅,最终在赵政面前缓缓跪下,行了庄重的大礼。 “拜!” 宁紫曦一路跪拜着来到九龙台阶前。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吏部尚书之掌上明珠,宁氏紫曦,出身名门望族,品德高尚,美誉昭彰,性情温婉贤淑,自幼便以温婉恭谨著称于世。今朕特赐金册金宝,册封尔为大贞皇后,以正乾坤,母仪天下!钦此!” 礼部官员庄重的声音,在大殿内缓缓回荡。 宁紫曦闻言身形微颤,随即俯首于地,以最虔诚的姿态行起三叩九拜之礼。 “臣妾宁紫曦,叩谢陛下天恩浩荡,愿吾皇龙体康健,万岁万岁万万岁!” 她的声音清澈如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动,在这空旷的大殿中悠悠回响 “上座!” 随着一旁太监尖锐而有力的嗓音落下,几名身着华丽服饰的太监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将那座象征着皇后尊贵地位的宝座,移至了赵政那威严龙椅之侧。 宁紫曦在数位贴身侍女的温柔搀扶下,缓缓拾级而上,踏上了象征无上荣耀的九龙台阶。 大殿之内,两侧分列的朝臣与嫔妃皆低垂眉眼,不敢直视这位新晋皇后的风采。 及至宝座之前,宁紫曦的心境如潮涌动,难以平复。 她优雅转身,轻轻落座于雕龙刻凤的皇后宝座,双眸不经意间扫过阶下,朝臣们与六宫粉黛皆匍匐在地,无一不展现出对她的尊崇。 这便是母仪天下,执掌凤印的感觉吗? 宁紫曦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脸颊微热,甚至不敢轻易侧首,去触碰身旁那位天子威严而深邃的目光。 此刻,文武百官依照品阶,依次跪拜,声音汇聚成一股不可阻挡的洪流,在大殿内回响,山呼海啸,震撼人心。 “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礼毕之后,宁紫曦便搬入了皇后所居住的中宫——永宁宫! 经过庄重而宏大的册封大典,宁紫曦仿佛脱胎换骨,对皇后之位有了全新的认知。 以前她认为这皇后之位不过是虚名,但今日亲眼目睹大典的辉煌与庄严,才深刻体会到,这不仅是无数女子梦寐以求的荣耀,更是权力与地位的象征。 依循古礼,今夜陛下会将亲临永宁宫,共度良宵。 一想到即将在这金碧辉煌的寝宫中侍奉陛下,宁紫曦心中不禁泛起层层涟漪,既有期待,又夹杂着几分忐忑与不安。 寝宫内,烛光摇曳,一切都被布置得温馨而雅致。 宁紫曦坐在凤榻之上,耐心地等待着赵政到来。 夜幕低垂,戌时已至,赵政依约步入了永宁宫。 宁紫曦闻讯轻盈起身,裙摆轻扬,恭敬施以一礼。 “臣妾恭迎陛下圣驾,愿陛下龙体康泰,福泽绵长。” 赵政轻抬龙袖,温声道:“皇后免礼。朕因琐事缠身,让皇后久等了。” 宁紫曦眉眼间漾起一抹温柔的涟漪,轻轻摇头道:“陛下国事为重,臣妾等候乃分内之事。愿为陛下宽衣解带,略尽绵薄之力。” 言罢。 她纤纤玉手欲触赵政衣襟,却被制止。 赵政轻轻握住宁紫曦温润如玉、柔弱无骨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且慢,皇后与朕尚未共饮交杯酒呢。” 宁紫曦的俏颜染上一抹绯红,慌忙间,她自桌上拎起一只精致的酒壶,轻巧地斟满两杯佳酿,其中一杯,她双手轻捧,递向赵政。 二人将交杯酒一饮而尽。 忽然,宁紫曦盈盈跪落,声音细若游丝。 “臣妾心中藏有隐情,不愿对陛下有丝毫欺瞒,望陛下能宽宏大量,赦免臣妾欺君之罪。” 赵政的目光中闪过一丝不解,温柔地望向宁紫曦,轻声问道:“皇后心中,究竟有何难以启齿之事?” 宁紫曦深吸一口气,仿佛下定莫大的决心,言语间没有丝毫犹豫。 “陛下,在臣妾荣登后位之前,心中曾有过一位意中人。” 赵政轻轻一怔,眼帘缓缓垂下,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莫非,朕无意中做了拆散鸳鸯的无情之人?” 宁紫曦急忙摆手,眼眶微红,连声否认:“陛下何错之有,皆是臣妾的不是。是臣妾年少懵懂,不知深浅,还望陛下莫要怪罪。” 赵政温柔地扶起宁紫曦,目光中满是理解。 “罢了,起来吧。朕知晓,皇后对于册封之事心中尚存疑虑。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共度此生的伴侣,无需再有丝毫隐瞒,何不打开心扉,坦诚相待呢?” 宁紫曦羞涩地低下头,道:“臣妾在宫中偶闻,陛下心中其实一直偏爱着宁妃,只是碍于宁妃身份,才无法立她为后,臣妾因此才能荣登皇后之位。 赵政轻轻叹了口气,眸中闪过一丝复杂情绪。 “朕心所系,无非是填补空缺已久的皇后之位。宁家世代忠良,对朕一片赤诚,朕欲委以重任,联姻自是最佳纽带。” 宁紫曦温婉垂首,眸光柔和却坚定。 “臣妾心领陛下深意,自今而后,臣妾与娘家宁氏,定同陛下风雨同舟,不离不弃。” 赵政闻言,指尖轻抚过宁紫曦细腻的脸颊,语气中满是柔情。 “若皇后心中尚存顾虑,朕今晚自不会勉强分毫。” 见赵政缓缓起身,似要更衣离去,宁紫曦心中一急,双手不由自主地环上了他的腰际。 “陛下,臣妾心意已决,只怕是自己过于紧张,倒让陛下误会臣妾心意。” 赵政转过身,望着宁紫曦那张纯净无暇的俏脸。 他轻轻揉着宁紫曦的秀发,温柔道:“傻丫头,朕为何会嫌弃你,今后朕与你便是同气连枝的夫妻。你要替朕守护好后宫,” “臣妾遵旨!” 宁紫曦情不自禁地投入赵政的怀抱,胸口如同小鹿乱撞一般起起伏伏。 这是她第一次与男人如此亲密。 虽说卫国公之孙与她情投意合,但二人从未有过任何亲密接触。 靠在赵政结识的胸膛上,宁紫曦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这是卫国公之孙从未给过她的感觉。 赵政鼻翼翕动,闻到了宁紫曦身上特有的芳香,令人神魂颠倒。 “陛下,臣妾不会与宁妃争得陛下宠爱,若是今后陛下想要把皇后之位交给宁妃,臣妾也绝无怨言。” 闻听此言,赵政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对眼前这位温婉贤淑的女子心生怜惜。 赵政就喜欢这种识得大体的女人! 人家都说得如此诚恳了,让他如何愿意辜负这位德才兼备的皇后? “皇后能有此心,让朕欣慰。朕今后会好好对待皇后,你是朕的结发之妻,地位自然不可撼动。” “臣妾叩谢陛下……” 赵政抱起宁紫曦,柔声道:“皇后,朕会好好疼爱你!” “陛下……” 轻纱落下,寝殿灯盏熄灭。 “啊~~嗯~~” 一声轻吟从凤榻上传来。 …… 翌日清晨,日上三竿。 赵政与宁紫曦的新婚之夜,烛光摇曳,温情缱绻,直至月沉星稀两人依旧缠绵悱恻,竟然连早朝都错过了。 新后册封,龙颜大悦,陛下沉浸洞房花烛夜,三日不朝,情理之中。 而后宫众嫔妃对这位新晋的皇后宁紫曦,非常羡慕! 她们私下议论纷纷,提及宁紫曦出身名门望族——宁国公府,更添了几分敬畏。 世人皆知,后宫备受宠爱的宁妃,同样源自宁国公府。 而今,皇后之位再度落入宁府之女手中,绝非偶然。 明眼人一看便知,此乃陛下深意,意在通过联姻,进一步巩固与宁国公府的深厚渊源,无疑是在朝堂投下一枚分量极重的棋子。 宁国公在朝中声望卓著,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其影响力不容小觑。 此番联姻,无疑为陛下巩固皇权之路再添一块坚实的基石。 宁紫曦躺在凤榻上,双腿有些发软,根本下不来床。 “皇后,朕为了体谅你,早上就暂且放过你了。” 宁紫曦娇嗔道:“陛下坏死了!臣妾感觉身体都快要散架了……” 赵政笑着说:“朕让御膳房给你准备些滋阴养颜的佳肴,给你多补补。” “陛下好坏!!!臣妾下不了床榻,该如何是好?”宁紫曦害羞地躲进被窝。 赵政看着凤榻上那一滩红色血渍,笑着抱过宁紫曦,安慰道:“皇后,朕知晓你辛苦。但朝中有诸多政事需要处理,不能一直在永宁宫陪伴你。你想要什么尽管让司礼监去安排,就说是朕的旨意!” 宁紫曦轻轻依偎在赵政宽广的胸膛,柔声道:“臣妾心中别无他求,唯愿时刻伴于陛下左右。” 赵政深情地摩挲着宁紫曦娇嫩的脸颊,目光中满是不舍。 “朕晚上再来永宁宫陪你。” 宁紫曦闻言,脸颊上泛起两朵娇艳的红云,羞涩地点了点头。 离开永宁宫后,高力的声音适时响起,打破周遭的宁静。 “陛下,杨校尉在外求见。” 赵政微微颔首,神色恢复了几分帝王的威严。 “让他在御书房稍候,朕即刻便至。” 回到御书房。 杨雄早就在那里等候多时。 赵政对杨雄与前朝余孽勾结之事心知肚明,就想要看看杨雄到底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 如果他还是不知悔改,那就杀了他! 如果他迷途知返,会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杨雄见到赵政进入御书房,身上褪去了不少戾气,主动跪在地上行大礼。 以前杨雄见到赵政是不会行此大礼,除非是看在杨昭玉的面子上。 赵政一直看在杨昭玉的面子上,从未与杨雄计较过。 昔日桀骜不驯的杨雄,仿佛一夜之间换了副面孔。 此刻的他,谦卑至极,举止间流露出的恭敬之情,让人不禁侧目,心生疑惑。 “臣杨雄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政端坐于龙案前,满是不解地问:“找朕何事?” 杨雄额头触地,连连叩首道:“罪臣自知罪孽深重,一人做事一人当,愿以项上人头,换得陛下宽宥,饶过臣家中姐妹一命。” 赵政面色沉静如水,缓缓开口:“杨雄,你何罪之有啊?” “臣……臣私下里,与前朝余孽暗通款曲,书信频传,实乃罪该万死,望陛下明察。” 赵政深吸一口气道:“杨雄,勾结前朝余孽,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杨雄的脑门已磕得渗出丝丝血迹。 “陛下,臣知晓前朝余孽靖帝行踪!恳请陛下开恩,让臣戴罪立功,饶过臣的姐姐与妹妹一命。” ------------ 第92章:寻得前朝余孽的藏身地! 赵政自杨雄口中探得前朝余孽——大荒王族的隐秘栖身之所,当即果断下令,遣秦羽统率虎贲卫精兵,誓要将这股潜藏势力连根拔起,永除后患! 杨雄心怀赎罪之志,毅然请缨,身披战甲,紧随秦羽步伐,誓要共赴这场荡寇之战。 他自从知道靖帝实乃家族血海深仇的真凶,心中早已立下重誓。 他誓要亲自手刃靖帝,以此告祭祖父与双亲在天之灵,让冤魂得以安息。 “秦将军,待我等抵达前朝余孽藏匿之所,其余人等,我自不问,但靖帝此人,务必留予我手,以慰家仇!”杨雄目光坚毅地说道。 杨雄跨坐在一匹雄壮的战马上,身披熠熠生辉的银色盔甲,手中紧握一柄寒光闪闪的长枪,英姿勃发。 秦羽轻轻颔首,神色凝重地叮嘱道:“好!此行若是遭遇不测,切记不可贪恋战斗,以免落入那些狡猾前朝余孽的埋伏之中。” 杨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冷笑,反驳道:“他们早已是日落西山,强弩之末。上次被虎贲卫直捣老巢,所剩残兵败将恐怕连千人都不足。” 秦羽轻轻摇头,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 “这么久过去了,这群前朝余孽说不定已经暗中壮大,增加不少兵马。咱们还是小心谨慎为妙,不可掉以轻心。” 然而,杨雄心中却并未将秦羽的忠告放在心上。他猛地抽动缰绳,胯下战马顿时昂首长嘶,载着他疾驰而去。 杨雄心急如焚,恨不得即刻冲入前朝余孽的巢穴,亲手将靖帝绳之以法,绝不会让血海深仇的敌人轻易赴死,定要让他尝尽苦楚。 “驾!” 随着一声响亮的鞭策,虎贲卫的铁骑如同狂风骤雨,迅速逼近那群逆贼的藏身之所。 那是一处隐匿于荒凉山谷中的营地,四周环山,仅有一条蜿蜒小径通向其中。 此地便是前朝余孽苟延残喘的据点,与京城相距不过数十里之遥。 山寨建于险峻之地,路径曲折,好似刻意布下的迷宫,为避难者提供庇护。 及至虎贲卫大军踏入这片山岭,其铁蹄轰鸣之声,却在此地被崇山峻岭悄然吞噬,大军难以再如平原之上那般肆意驰骋。 见状,士兵们纷纷跃下战马,紧随秦羽与杨雄二人,悄无声息地接近那座隐匿的山寨。 杨雄观察着四周复杂的地形,心里惴惴不安。 他深知,此行不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大贞的安宁。 “秦将军,不如由我单独前往,先把靖帝他们给引出来,然后你们再杀入寨子?” 此处山寨易守难攻,要是前朝余孽一直坚守不出,就凭虎贲卫的这些人马,还真没办法强行攻入营寨。 秦羽眉头紧锁,目光在山寨崎岖地形与整装待发的队伍间徘徊。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杨校尉,此计虽妙,却凶险异常。你若是出了差池,本将军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杨雄闻言,身形挺得笔直,坚定道:“秦将军,杨某本就是戴罪之身,此行虽险,却是一个难得的立功机会!杨某若是真有不测,那也是命该如此,断不会让你为难,更不愿成为陛下心中的累赘。” 秦羽见杨雄去意已决,无奈点头道:“杨校尉,你既然有此决心,本将军岂能不成全?一切小心,无比谨慎行事!待到时机成熟,我等必将全力配合,率军护你周全。” 望着秦羽坚定不移的眸光,杨雄被感动得眼眶微微泛红。 杨雄自从踏入皇宫肩负起守卫之责,便一直都受到秦羽的关怀与照顾。 他曾经对大贞皇帝心存仇恨,阻隔了他与虎贲卫兄弟们的相处。 如今杨雄的心结瞬间瓦解,毅然决然地将自己的后背,毫不犹豫地托付给这群出生入死的虎贲卫兄弟。 杨雄满腔热血,义无反顾地踏上戴罪立功之路,感受到虎贲卫兄弟们热切的目光,轻轻抹去眼角温热的泪水。 “驾!” 他毅然决然地提枪上马,昂首挺胸地来到营寨门口。 “靖帝在上,杨雄特来归顺!” 营寨深处,靖帝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微微一惊。 一位跟随靖帝征伐多年,出身大荒王族的老将脸上掠过一抹意外之喜。 “靖帝,是杨雄回来了。” 靖帝闻言,眉头不经意地轻蹙,心中暗自思量。 “上次遭遇大贞突袭之事,朕还未与他姐姐清算,他竟自己送上门来?” “靖帝,或许杨雄真是穷途末路才来投奔,靖帝不如先给他一个机会。” 靖帝的声音冷冽如霜,淡淡道:“他那位姐姐,早已背离我们,投进了敌营。试问,杨雄此人,还剩下几分可信?” 下属恭谨地回应:“靖帝明鉴,圣女久居深宫,被那奢靡浮华的生活渐渐侵蚀了心性,情有可原。但杨雄又当如何论处?他素来以报血海深仇为志,若能使其诚心归顺,于我大荒而言,无异于如虎添翼啊。” 靖帝闻言,陷入短暂的沉思,随后问道:“杨雄此番前来投奔,带了多少兵马?” 下属答道:“回靖帝,杨雄单枪匹马而来。” 靖帝的眉头瞬间紧锁,心中疑云密布,暗自思量起来。 杨雄若领数骑精兵,携甲胄而来,投诚于靖帝麾下,靖帝或许会认为此乃真心归附之举,心存几分信任。 然而。 今日杨雄孤身一人,未携寸铁之兵,未领一卒之众,难以令人全然信服,心中不免生疑。 “靖帝,良机稍纵即逝,一旦错过,便再难复得!倘若杨雄真心归顺于您,便可借此要挟圣女,圣女必会因情势所迫,对大贞皇帝下手,届时天下必将陷入纷争四起,动荡不安。”靖帝身旁的智囊言之凿凿,一番分析颇有几分道理。 靖帝闻言,沉吟片刻,目光如霜,冷冷道:“既如此,那便依你所言,让杨雄进来吧。” 言罢。 几位随靖帝征战多年,出身大荒王族的亲信将领,领着几名忠心耿耿的侍卫,大步流星而出,前去迎接孤身前来的杨雄。 寨门轰然洞开之际,杨雄身形一闪,手中长枪犹如蛟龙出海,骤然间贯穿一名侍卫胸膛,血花飞溅,震撼人心。 “诸位兄弟,随本校尉,一同冲杀进贼巢!誓要取下靖帝的首级!” ------------ 第93章:逃往弹丸小国? 一声铿锵有力的号令骤然响起! 霎时间,山林间仿佛蛰伏的猛兽被惊醒,士兵们如潮水般汹涌而出,势不可挡地冲击着营寨的大门,将其轰然撞得支离破碎。 在这片混乱与杀戮之中,大荒王族的成员纷纷倒在虎贲卫锋利的刀剑之下。 杨雄心急如焚,策马狂奔,直冲入那被硝烟弥漫的营寨之中。 他的目光如炬,紧盯着每一个角落,生怕靖帝趁机逃脱,留下无尽的隐患。 然而。 就在营寨的防御被彻底摧毁的那一刻,靖帝在几名忠心耿耿的护卫拼死掩护下,来到一处隐秘的地下通道,准备撤离这片危机四伏之地。 这条地下通道,是大荒王族为了应对可能的危机而精心准备的退路。 只要靖帝一日不死,大荒王族的希望之火就永远不会熄灭。 他们相信,总有一天大荒王族会卷土重来,再次在这片大地上掀起滔天巨浪。 在杨雄一步步踏入那幽深的营寨腹地之时,靖帝的心中已悄然萌生了对他的杀意。 先前靖帝对杨雄的投诚,心中便已种下了怀疑的种子,为此他暗中布下一枚关键的棋子。 在营寨最为隐秘的角落,数百名刀斧手早已悄无声息地埋伏妥当,只待杨雄孤身一人,毫无防备地踏入,便要将他一举斩杀! 靖帝的目光如寒冰般冷酷,紧紧锁定着在营寨中四处探寻自己身影的杨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意。 “哼,即便朕流落至天涯海角的尽头,也依然是这片广袤土地上不可动摇的君主!” “杨雄,你这是在亲手为自己挖掘坟墓!” 靖帝的话语中充满了狠辣,猛地一挥衣袖,下令道:“来人,给朕将他斩于刀下!” “此人与他姐姐一样,都是大荒的叛徒!” 靖帝一声令下,杨雄周遭猛然间冲出数百名隐匿已久的刀斧手。 即便面对杨雄奔腾战马,这些刀斧手都面不改色,屹立如山。 马蹄翻腾间,杨雄的坐骑被这群突如其来的刀斧手逼得失蹄,轰然倒地。 杨雄也随之狼狈翻滚,尘土飞扬中,身影显得格外落寞。 失去了战马的庇护,面对数百名精心埋伏的刀斧手,杨雄步入绝境,生机渺茫。 “杨雄自知罪孽深重,难以洗脱,愿以此身,以死明志!” 杨雄悲壮高呼,手已悄然探向腰间佩剑,准备终结这颠沛流离的一生。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远方忽又传来阵阵急促的马蹄声。 “杨校尉!!!本将军前来助你!!!” 秦羽胯下宝马疾驰,犹如一道黑色闪电,瞬间撕破了刀斧手们密集如林的阵势。 他一个利落的翻身跃下,身后紧跟着数百名虎贲卫,铁蹄轰鸣,尘土飞扬。 他们远见杨雄孤身闯阵,心中忧虑万分,唯恐英雄末路。 “秦将军!您来了!” 杨雄的声音因激动而略显颤抖,迅速收回出鞘的长剑,斗志昂扬地再次投入到与刀斧手的交锋之中。 面对眼前如潮水般涌来的数百名刀斧手,秦羽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意,腰间双戟猛然抽出,闪烁着寒芒。 他化身为一头从深渊中挣脱的猛兽,浑身散发着嗜血的渴望。 近身搏杀,才是秦羽最擅长的! 即便数十名刀斧手联手围攻,秦羽游刃有余,每一戟挥出,皆是雷霆万钧,所向披靡。 双戟狠狠地刺入刀斧手的胸膛,鲜血飞溅在秦羽的脸上。 “秦将军,咱们比比看谁杀敌更多!” 杨雄挥舞着短剑,瞬间砍翻几名刀斧手。 在二人与虎贲卫兄弟的不懈努力之下,营寨中的数千名前朝余孽都被悉数歼灭。 只剩下靖帝在几名护卫的护送下,通过地下通道仓皇而逃。 秦羽和杨雄在营寨了找寻了很久,终于发现了地下密道。 只可惜,还是被靖帝以及大荒王族剩下的余孽逃走了。 杨雄顾不得一切,通过地下密道追了过去。 “杨校尉,穷寇莫追!” “秦将军,那是我的仇人,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要把他找出来。” 秦羽生怕杨雄再遭遇不测,跟着杨雄一同潜入密道。 等到他们穿过密道,重见天日,却见到了一片汪洋大海。 眼前就是密道通向的地点! 只见一艘扬帆的船只,正朝着北面驶去。 船上的靖帝负手而立,不甘地望着岸上的杨雄。 “大贞!!!朕定会卷土重来!!!” 杨雄望着船上的靖帝,咬牙切齿道:“靖帝!!!你哪怕是逃到天涯海角,我也要将你挫骨扬灰!” 秦羽望着船只的方向,叹道:“杨校尉,靖帝怕是早已谋划好了退路。船所驶往的方向,似乎是东夷!” 杨雄默默记在心里,总有一天,他要出兵东夷,将靖帝枭首示众! …… 正德殿御书房。 司礼监掌印太监王震,脚步匆匆,一脸兴奋地踏入御书房,急不可耐地向赵政禀报虎贲卫清除前朝残余势力的捷报。 “陛下!大喜啊!杨校尉在此次行动中,犹如猛虎下山,单枪匹马引出那些潜藏的前朝余孽,使得秦将军得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只可惜,那狡兔三窟的首领再度逃脱,据秦将军所言,他们已遁入东夷之地。” 赵政闻言,眉头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好奇。 “东夷?那是个什么地方?” 王震见状,连忙上前几步,手指轻轻点在悬挂于墙的四海堪舆图,精准无误地指出了东夷的所在、 “陛下请看,东夷便是在这偏远一隅,虽是小国,却也不容小觑。” 赵政闻言,眸光微闪,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弹丸之地,不足为惧!就让他继续苟且偷生一段时日吧。” 高力紧跟其后,脸上洋溢着笑意,禀报道:“陛下,曹将军率领益州精兵,已使土地新政在青州与冀州之地深得民心,百姓们反响热烈,积极响应。” “陛下,得益于土地新政的深入实施,青州与冀州两地的起义烽火渐熄,昔日反抗之众,如今皆愿投身朝廷麾下,共谋安宁。” “那些得到藩王支持的起义军,得知陛下实施了土地新政,逐渐放弃暴动,让背后支持他们的藩王陷入了孤立无援。” 赵政闻言笑道:“朕已无烦恼,那便去探望皇后吧。小高,给朕备龙辇,摆驾永宁宫!” “奴婢遵旨!” ------------ 第94章:陛下实在是太厉害了! 永宁宫。 宫墙之内,陛下赐予的珍宝琳琅满目,堆积如山,映照着宁紫曦自册封为后以来的无上荣耀。 赵政自宁紫曦戴上凤冠之日起,便夜夜留宿永宁宫,笙箫歌舞! 宫中的侍女与太监们,个个面露喜色,为主子宁紫曦深得圣心而欢欣鼓舞。 墨塔沉吟片刻,如此说道。他的语气中更是充斥着感慨的意味,他是在感慨叶刑的气运之强,居然能如此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这等天大的恩泽馈赠。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唐安如柔声和大家说再见,然后坐进宝马车里面,凑上去对着祁明然的脸颊亲了一下。 “走了。”“柳耀溪”关上了房间门。“柳耀溪”走出了房间,发现眼前的几扇门都是紧闭着的,也不知起床了没有。“柳耀溪”没有多逗留,随后便朝着大厅迈出了脚步。 “忘了,我忘了好多事情,宋段让我不要去想,我现在,连沈凌枫都还没有完全响起来。可是我怎么就想起你来了。”想起沈晟墨,那可是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见义勇为吧。 为了保持这种平衡,所以,叶家和上官家一直以来都是姻亲的关系。 “先把丹药吃了吧!”化作人形的灵狩好奇的打量自己的样子,一会儿嘀嘀咕咕,一会儿又嘿嘿的憨笑出声,温景旭看着倒是有意思,只是见他虽然化了人性,但是身上还是有不少的伤口,便开口。 而上一刻还张牙舞爪、穷凶极恶的鬼脸,在看到金光的一刹那,立刻惊恐的尖叫起来,那里还顾得上攻击大汉呢,呼啦一下子,四散奔逃起来。 本来也只是一个渔民的儿子,连爹都没有的苦命人,现在竟是这么好命,过了那么多年优渥的少爷生活,现在犯了错,也不用为下半辈子发愁。 魏崇年回头一看,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俩人已经走出去两三公里了,抬手臂一看表,都十二点过十分了,当即收起话题,请张正一起回了魏宅。 其他动物不敢说,这白熊可是和她一起生活了几十年,而且她手中握有白熊的软肋。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上一次在冒险者公会也是,这一次也是,每次只要我遇到什么事,你都会挺身而出,难道是因为我和你认识的那个玲琳长得一模一样的缘故吗?”莉娜看着凯瑟的眼睛问道。 晚饭后,纪满堂就给他们安排了房间,他知道第一天来这里,大家多少会有些不适应,所以就让大家早早就休息了。 拉娜娅看到的自然是刺客勋章中的八条刺杀任务信息,但其中的第二条,像是她最初进隐之圣堂时去任务发布处最右边的窗口时看到的一样。显示已完成,但字体颜色蒙上了一层灰,显得有些不确定而不真实。 她想起Caesar那次在餐厅里跟她说的,路厉成遭受过一次意外,她当时很生气,以为他是开玩笑。没想到是真的,她真的没想到。 医院抢救室外,李思琪像个木头人一样傻站在走廊的墙边,校长、主任还有林雪松的家长全都坐在一旁。 上官瑾好笑道:“当然。”也不知这丫头会想起什么法子折腾陶公子,上官瑾不由同情的看了陶然一眼。 一道熟悉的声音如同魔咒般自卓维妮的脑海中响起,模糊中,视线一错,少年的脸上似乎攀上了几缕皱纹。 ------------ 第95章:臣妾从不觉得委屈! 此时。 杨雄趁着宵禁之前来到安宁宫,来看望杨昭玉与杨君环。 不过章飞还是觉得击杀鬼卒升级心里要舒服很多,其他的他并没有多想。 以往妖族内,谁的拳头大谁就是老大,可是这次将万妖山除名的是仙道盟,跳过仙道盟肯定是不现实的,所以,一众大佬现在就聚在了仙道盟总部来商议此事。 风无情身后的船队,在亡灵潮水中,如同一片孤舟,苦苦的支撑!而水底,又有着水族的生灵,不知何故,疯狂的冲击着船底,以然有几只战船被击穿船底,沉没在众人的视线中。 可这鬼东西的自主防护能力却是极强,以秦一白如今的修为竟然根本无法做到靠近它分毫。 张入云本想指摘她漫天花雨是暗器手法,可见叶秋儿已作了色,只得将腹中话又咽了回去。 在失神许久之后,刘莉才想起将这些数量极多材料收入储物袋中。 虽然看穿了田重源制造的假象,但章飞并不认为自己就能完胜对方,田重源依然无比强大,至少也是稳稳在洪天雷之上,而且强的还不止一点。 “混蛋。”田重源怒吼着,体内的仙力涌动,仿佛不要钱似的涌出,欲要阻挡住那大剑万象,但他身上的法力护罩还是在层层消散着。 地图纸张很大,但画的东西却不多,只有黎安市的一角和风源市的全景,所以画的非常详细。 “初定第一讲是钱三强教授,主讲科学技术发展简史。其它课程包括农业、能源、资源、人口、环境保护、计算机、空间科技、数学等现代科学技术的发展和作用。我看……你适合讲解计算机诶。”总局领导笑道。 “我才不去呢。一看到这个男人就抓心挠肝的难受,我还没有真正谈过一次恋爱,才不会嫁给他!”冷欢欢张牙舞爪的说道,此刻的她,像一个被人拿走了玩具的孩子,在明媚的面前,没有一丝的做作。 这些只是末节了,一切都有专人主持,长久得以腾出手来考虑总局领导交代下来的任务。 晗初甚至还没有做好准备离开东苑。如若可能,她希望自己再也不要回西苑,不用去面对沈予的喜怒无常,不用去面对茶茶的算计欺辱,更不用面对往后未知的岁月。 我们三人很是好奇乐乐的妹妹到底是什么样子,于是不自禁的向门外看去。 一声响箭划破长空,尖厉的啸声直至天边。跟着一枝又一枝的鸣镝依次飞向天际,冲天杀气伴随着号角卷地而起。 而天生则是挠挠头,不再说话,吞食元婴,总感觉有点那么的别扭。 “青青,你果然在这里,我可是找了你很久了。”静柔公主看着霍青青轻笑,笑容虽然带着亲近之意,却还是能让人感觉到那般傲气。 中年男子缓缓的抬头,眼中带着一抹杀意,想杀他儿子,他又怎么能坐视不管呢?欺负人都欺负到自己家门口了,如果再不出头的话,那么今天自己的儿子,恐怕真的就性命难保了。 ------------ 第96章:收编藩王大军,设立东西两厂! 数月后。 边疆各地藩王,一个个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全都过得苦不堪言。 因为朝廷断了他们钱粮与辎重的供给,让他们境遇愈发艰难,如同行走于薄冰之上。 是不是可以认为,光脑在发布这个任务时,根据它的计算,这个任务难度应该比较大,而且还是头一个暗力者接任务,所以只需要一朵邪王花就行了,但真实情况可能光脑需求邪王花的数量比较多。 她有点不喜欢叶思凝了,张清现在觉得叶思凝就和一朵白莲花一样,在别人的背后说别人的坏话,真的很不好,很不礼貌。 踢斗步,那是想也别想。现在他的双脚就像是一棵老树的树根一样,狠狠地抓着地面,要抬起来施展那步伐,根本不可能。 半兽人体较为的虚幻,但依然可以看得清,巨大的牛头上两根弯角相对,一双牛眼横睁,长大的脸颊下、巨大的牛嘴两边各有一颗银白的獠牙向两旁冲出。 记得前世,往往所有的限量款跑车,在还没对外销售时。就被欧洲,北美的有钱人预定完了,根本轮不到国内。这一世,马维可不想再走这样的老路。 叶思凝又偷偷扫视四周,端起碗,趁着仰头喝汤的间隙盯住了那个背影。 可能是时间太早了,这又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所以朝老梅庵方向去的马车并不是很多,所以李舟和秦深这一路就很顺利。 “不是很多。一共不到十个。”李荣也是干脆豁出去了,反正他们迟早会知道的。 “不是的!只是刚好想到一个外卖包装上的好主意而已。”乔苏高兴地说道。 至于成亲当天到底要如何,她们还是决定先问问汪白玉,不然她们想得再多,若都是错的,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时间? 丑陋男子是谁?我虽然心中已经有了个大概的猜想,但他让蓉蓉进来这件事却让我很是无语。 渐渐地,火光与血芒消散,仿若一场绚烂的烟花,最终在天地之间化为虚无。 而且在记忆中,通天道祖是要求每一个道族人都必须学习这个道术的,但具体的原因却没有人知道。 曾经王晨和诸多梦魔空间契约者经历过的高魔世界,现在人间界却已经不复曾经那诸多地狱恶魔入侵后,诸多人类国度灭亡甚至超过八成人类死亡,依靠其他的残余人类和众多职业者们才勉强维持的情况。 王晨从毒岛冴子身上收回了目光,眼神望着那悄然后退的卞喜,猛然大喝一声并且再度策马发动了冲锋。 至于夏的话,罗德没有给他什么,没办法,体内有火龙王的魔法气息滋润,那可比什么五阶魔晶六阶魔晶不知道要好到哪里去。 机器人咆哮的引擎声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着,正以惊人的速度行驶在无人的原野上空。机器人的主人似乎没有隐藏行踪,亦或是没有考虑这么大动静行动的后果,在惊起一只只魔兽的状态下横冲直撞的来到了太阳堡垒前。 如今现在佟大为不需要为这个家伙操心,毕竟自己现在已经通过亲卫这个台阶跳到了更高的台阶上,现在是实权领军的将领了,而且还负责对隆武南明国的军队进行训练,参加到帮助隆武南明国对抗清军的战争中去。 ------------ 第97章: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作为军团中不参加战斗的人员,他们可不光是只在战斗中传达军令这一个任务,在行军途中,为了让士兵们振奋精神、忘却疲惫,他们会演奏乐曲,以帮助行军。 另外马上就要进入到九月了,那个时候,进入仙界的通道又可以开启了,李乘可没有忘记与仙界明心城服装店老板之间的约定。 一阵沉重的重压在这些拳套上爆发而起,让叶正风的身体顿时便是一颤,提起了更多的道元才稳定下回来,叶正风的目光闪烁了一下,这应该是那拳套的能力,增加周围空间的重力。 就在众人骇然的目光中,一连十道身影,蓦地出现在灵魂战台上。 如今好不容易能够自由进出魔界,准备来寻仇了,却是狐去谷空,更是火冒三丈。 就连后面的不少乘客,也被他的喊声惊动,偷偷撩开遮帘,投来好奇的视线。 “呼呼呼呼!”李乘从幽冥界回来之后,顿时深深的大口呼吸了几口空气。 岳沐春手边的生命源液飞来,化作一道绿芒,尽数没入老首长口中。 陈铮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若非如此,后天七层以下的武者谁来谁死,根本无法闯过去。 以前穷惯了,难得有了点钱,就想体验一下上流社会的生活,乘坐一次飞机头等舱,就成了不错的选择。 颜家岛附近礁石环绕,有几处修了焦堡,以做守卫之用,但现在,上面的守卫换了人。 她握着燃火的龙角,向后扯去,硬是将朝下的龙头,掰成了朝天。 “也好!”郭志勇也不纠结,就那样随着大家一起往外面走了去。 她说过她会让大清帮消失,她自然会让它消失。就算花间辞没有设下这个针对北城军和各大势力的局。 乔宇辰嘀咕了一声,自从花都发现智慧型丧尸,乔宇辰的心中就一直惴惴不安,在坝下基地又出现了如同人类一般的存在,这更加让乔宇辰心中不安,现在就连曙光之城也发生了同样的事情。 此外,那戴着黄铜面具的修士战力也非常高,仅其血煞之气就让人退避三舍了,据说是荒天军的将军。 “这叶家当真是家大业大,如此一柄剑,根本不值两万五,偏偏却报到了两万五!此剑,不要也罢!”那张老爷也是有些生气的说道。 这二宝合在一起,可掌天控地,也可毁灭一方大界,曾引起过疯狂的争夺,后被两位上尊取得,二位上尊怜世间悲苦,约定天经旗、地纬旗从此不复相碰。 她适才所言的殷民,指原殷氏部落的族人,亦是易姓的本族。当初开国皇帝带领殷氏部落统一神州后,将殷民遣往归葬林抵御外族入侵。 而他还不满足这些,他找了很多人,强迫他们跟自己一样吸血食肉。 而得到巧克力的这些同学,也没独享,而是将巧克力分成几块,分给了自己周边的同学,英语老师也没阻止课上吃巧克力的行为,反而是和大家说了一些英美的奇闻异事,使得当晚的英语晚自习充满了欢声笑语。 “学弟请出手。”杜兴走上前来,向火爆三人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这是阴尸宗特有的血红木,质地坚韧,一些刚入门的新人,还有用它当作武器的。 来到政府大楼,上午的人都到了。丁浩天摇头苦笑,看来他不说两句是不行了。 半人高的花瓶轰然落地,客厅安静了一瞬,随即而来的是更加无耻的谩骂指责。 这部戏本就是大制作,影帝时寂和影后水晶都有参演客串,引起他们粉丝的热切关注和期待。 “而且,这门功法,还能隐藏气息,只要他想,自己的修为也能隐藏,模拟。”这是功法带来的新变化。 就在蓝玄想说什么的时候,周边突然出现了空灵却很震撼人心的声音。 顾九爷作为病人在景家好吃好喝伺候着养病时,网上忽然出现了一条异常火爆的微博。 因为和萧景琛的关系最好,苏嘉言抢到了在婚礼上挽着新娘出席的资格。 “既然你主动犯贱,想要受虐,那就如你所愿好了!”楚歌露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转过身来,对着身后的狂狼就是一阵暴打,直把准备偷袭的狂狼给郁闷得几欲吐血。 这次有三个工人同时工作,分别切割原石的三个部分。然而最终的结果还是没有什么改变,从剖面上看,根本没有可以利用的毛料。 “大哥,那我们就直接告诉他好了,扬扬虽然功夫不错,可是他也不是一个骄傲自大的人,他一定会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的。”考虑了好一会儿,安景生看着安景轩认真说道。 话不多说,回到正题,亚瑟回到家,这才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劲。独狼低眉顺眼地站在一旁,而莉莉娅则焦急地等待着自己。 尤其是当见到她本人之后,更觉得她平平无奇,无论哪里都配不上叶伦公子。 镇上的人乡里乡亲的不好捞油水那么这些靠港的渔船就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一般来说靠过来补给的渔船也不会闹太大的事情,有些东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虽说老外不怕打官司不过动不动就打官司谁也受不了。 沈幼芙还想再说,可面对这一排排的吉祥物,沈幼芙知道自己说了也没用。 周围看热闹的人,里面不乏有地下世界的,他们只觉得要窒息了,平时难得一见的天门大佬,今天怎么都蹦出来了? “阿风,这不符合规矩,等让老张再找个工作就行。”赵琴摇摇头。 而圣马里奥这样的年轻天才,更是让他发现,实际上自己的眼光还远远不够长远,依旧停留在魔法世界,停留在自己出生的地方,被无尽的混沌给吓得瑟瑟发抖,不敢迈出那温暖的摇篮。 ------------ 第98章:为官之道,重在为民谋福祉! “看起来十分安分,还十分的配合行动,我们已经打了很多胜仗了。没想到他们也有醒悟的一天。”阿瑞斯十分感叹。宫岩可不太信,但是不太好说什么,只能悻悻而终了。 对联,在国内大部分的北方农村地区一般有三种,过年和结婚的时候,贴红联!这个也叫喜联。 她最看不惯那种富人看不起穷人的嘴脸了,一定要证明这车就是林飞的。 不得不说楚师傅看人的眼光十分辣,现在的我跟从前的我,简直就是两种气场。 几乎是同时,宫岩爬满裂缝的能量护罩轰然破碎,宫岩下意识的举起双手,但是他却发现那些战机并没有发出任何的激光,而是静静的看着他。宫岩疑惑的时候接到了通讯,是王余铭的。 就这样,按照梦中正确路径的走法,孙阳带着‘古董爱好者’他们跑步前进。 此刻的刘浩然哪管什么三七二十一,抱着陆诗雨狂奔,速度都超过了刘翔,要是去参加奥运会绝对能拿到赛跑冠军。 于是自作主张把林雯儿按到墙上,挡住她的脸,搞得林雯儿脸都红了。 “你怎么说都好,我不否认。”墨?也不为自己辩解,其实,在他心里的确怕十一回来,动了他和叶薇的感情,但最主要的原因,真是不想墨晔再受伤。 由于人少地盘大,安全上就有所疏漏,在开始的一段时间,六道门吃了几次暗亏后也渐渐的摸清了门道。 其实,苏阳这么问,也只是照顾下赵晴的情绪,其实这事情他早已经定了下来。 “放心吧,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楚风回头,冲灵红萝露出一个笑容,一个让人很安心,很温暖的笑容。 那名归臻期弟子闻言眼里尽是火热,可一想到他囊中那点羞涩,不禁犹豫起来。 周远的那些手下,都把注意力集中在地面上,做梦都没想到苏阳居然能在眨眼功夫,飞到四五米的空中去。 当他看到陈清风身死他就要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只是他本来就受到重伤,如今又加上精神上的冲击使得直接昏迷了。 叶少接着又接连接十几个电话,都是市里有名网络电视广播报纸等媒体负责人亲自打过来,让他把稿子传过去的事,叶少一一把他们给的邮箱抄了下来,然后都交给韩雪拿去让阮心蕊传真出去。 苏阳再回来的路上,心里就一直惦记着罗刹,也就是曾经的红鹰。他心里有很多话,想和罗刹说。 “黄师兄,有些事情还要劳烦你派人处理一下。”月影嘴唇微动,跟黄石公传音交谈。 可是回想起凤旻翊给她的那一巴掌,她现在还是记忆犹新,况且也是他将他们囚禁在这。 他们到达将军府时,将军邀请的其他人还未来,萧熠带着周芙辰单独去前厅见将军。 此次前来的太清宫弟子有不少都是灵脉都的卧底。对沈嘉的印象也都是孱弱为主,所以自然不会再让他受到伤害。 这声紫云哥哥,还是董含香生日那天,听见董含香这般称呼男子的话,自己这么叫的确有点儿冒失。 其他将领也是脸上无光,因为踏雪是从十万大军那里,悄无声息的偷出去的。 走到黑暗魔经面前,将其重新放回黄金盒,却发现,幽灵船长和陈霄两人都已经消失不见。 翌日辰时一到各大商铺打开门的一瞬间,早早守在商铺外的众人顿时一窝蜂的拥挤进了商铺。 废了几张纸之后,慢慢的越画越好了,最后总算是极其形象的勾勒出两人的背影,剩下的就是光影明暗了。 周芙辰想到自己如今力气很大,对方没有武功的话,还是有胜算的,便掏出手帕正准备蒙脸。 而现在,寂灵这个当事人已经表面了态度,他自然也不是怕事之人,自然是以牙还牙的报复回来。 修炼剑典古帝御剑诀,那处地方被称为蕴灵冢。是能量集结之地,也是运转之地,运行的能量可以成为蕴灵,也可以称为剑气。 “你们是什么人?”褚秋看着这人的军装,肩上的星星,是位上校。 钟其彬明显看到陈凌进门的时候是两手空空的,显然是没带礼物,所以就有意出他的洋相。 随着冥花的蔓延,那巨大的参天古树,迅速的枯萎,就像是被强行吸取了生命精华一般。 他舔了舔嘴唇,目光最终定格在一头明显壮硕很多的狗头熊身上。 “额……没有的事。”墨明脸通红一片,有些害羞跟尴尬的扭过头去,但是那布满红晕的耳朵已经再次出卖了他,同时也让孙言更一步确认了他的想法。 是的,他动不了,可是眼袋可以动,主次颠倒方式,古大官人以前是不喜欢的,可是后来无奈之下试过几次,竟然感觉非常不赖,所以这会儿这样说就是希望眼袋负责主要动作。 他一伸手,晏晓桐立即就明白过来了,因为古枫的手腕上还戴着那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如果是遭人打劫的话,这么扎眼的东西还能幸存吗? 想通了这一切的白磊,干脆决定,趁着这次机会,让王莽更加明白自己的心意,所以不仅没有回答王莽的问题,反而又一次反问了起来。 花形到外线掩护藤真,最大限度的利用外线的进攻力,而且翔阳的外线实力不俗,有藤真和野口两位投手,而且本场两人发挥的也不错。 可惜的是,中年统领没想过用那种阴谋来利用众人,而是光明正大的把事情摆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 第99章:你们都是朕的左膀右臂! 离开庄严肃穆的元亨殿。 王震步履匆匆地紧随赵政身后,不敢有丝毫懈怠。 “王震,速去传召六部尚书至御书房,朕欲与卿等共商国是。” “奴婢遵旨!” 王震躬身行礼,随即转身,脚步生风地离去。 “闲云楼最近行为不轨,我怀疑和她有关。”单漪叹了口气,烦躁地靠在了窗边。 任夫人看着她身边的大丫头和柒宣,笑道:你们不用出去,就与我们同桌吃罢。 此言一出,那股铺天盖地的气息顿时一敛,而地上,东海龙王却早已是汗如雨下。 御宇从希羽手中挣了出来,开始绕着教室转圈。等它转了一圈回来,暗夜也睁开了眼睛。他俩倒是含情脉脉地对视起来。 乐无璟诧异地盯着这两个凭空出现的大美人,眼睛闪闪发亮,忍不住就要把左眼闭上,被千泽捂住了眼。 即使她会配置解药,但是这节骨眼儿上,可没有时间,更加没有机会让她去挥了。 惊呼传来,越发混乱,只见不知何时两人身上笼罩了一层雾气,一个身体周围是淡黑色雾气,另一个则是淡红色雾气。 他爱干嘛干嘛吧,反正现在被东平的事弄的我又什么心情都没有了,只觉得最近真的是心累,连口气都不让人家喘。 在黑色巨殿周围的一些石柱上,隐隐间能够看见一些盘膝而坐的黑影,这些人影皆是被缭绕在黑雾之中,吞吐之间,阴森之气弥漫。 感觉U-2侦查飞机太棒了,于是决定在北方战区和秦国各配备2架,归空军司令部管辖。 寺庙的大门紧闭着,无法看到里面的情况。那门板也是漆色斑驳,修修补补,也不知道有几百年的历史了。寺庙里也没有灯光传出来,一片漆黑。 “不要不要,我、我自己来。”胡琳慌忙推开凌霄,羞不可抑地将旗袍撩了上去。 当阳光烈焰临近,凌霄瞬发喷射火焰,两道能量相撞产生巨大的爆炸。 战洞童笑着摇了摇头,昊南这话像是说了又像是没说,不过也不好在多问什么,在问下去肯定会让昊南怀疑,总之一点,昊南他的天赋足够让人重视。 见到周麻子给自己使眼神,他们也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二话不说就冲上去把赵头儿制住,拽到了一边。 看着电水壶呜呜地冒着白色蒸汽,我眼前晃动的却是他那对含着笑意的眼,在我耳边轻声说着乐怡,我想你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我说过,只要有一丝的希望我都不会放弃。”李逍逸坚定的说道。 “不是好像,是真被关进精神病院里,现在是真疯了吧。”我看着于淼吐字清晰。 李逍逸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无法想象,整个地球的异形。。或者整个地球的贞子。。那种巨大的恐怖!可以说世界末日也毫不为过。 一把钥匙!借着寝室的光线,林鹏终于看清了黑色物体的真面目。 “一百万?”郭念菲还是摇摇头,他怎么可能会相信一个这么大学生会出一千万来做公益呢? 凌云峰峰主,赤云凌,五道峰峰主,叶五道,以及新晋诸葛峰峰主,韦昊。 然而,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感觉是场闹剧,但终究是要收下残局,追究下责任的,这不,孤落就感觉后面一阵寒气袭人,令他冷不丁地打了个冷颤。 ------------ 第100章:陛下,今夜就让臣妾侍寝吧? 到厕所的洗手台前,我低头用手捧了一把水,然后往脸上一扑。想要让自己从刚才的环境中抽离出来。就这样连扑了两三把水,我抬起头,看着镜子里满脸是水的我,不禁的一笑,笑什么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德古拉斯笑了两声,“哼哼,是吗?我要是当了将军,一定提拔你做营长!”杰米半跪下来,诚挚地向他表示感谢。 而泽曼在北美略有收获,早先拟定的一些公司名录,抢购的股票基本达到既定的目标。但李琦在东京的目标没有实现,只有任天堂的股票达到了规划目标——5%的股份,其它的则都在1%—2%之间,聊胜于无。 在泰格农场度过无忧无虑的两天后,维斯塔和韦森特带着一叠照片回来了,当然,还有经纪人约瑟夫。 姐姐尤瑞艾莉双手握着一挺与身体等高“米尼米”轻机枪,一条子弹链斜背在肩上,腰间挎着一柄狗腿砍刀,就是一位亲临前线英雄指挥官。 “好~”众人又是一片欢呼。欢呼声过后不知道是在谁的带领下开始叫我的名字,“晓枫~晓枫~晓枫~”一阵接着一阵,一浪接着一浪。引得整个迪厅不是我们的人也往这边看。 拿着个大盆放着几百张鼠标,然后来到厕所前的洗手台,倒上半包洗衣粉,拿着刷子一张一张的开始洗,不知道洗了多少时间,反正干净的和不干净的都有一堆了,但明显不干净的还比较多。 大叔见我如此高兴,脸上冒汗,再一看我的牌是十点半,不但稳赢,而且还要翻倍赔偿,更是脸也发绿。可是没办法,现实在面前摆着呢,只好无奈的双倍给了我钱。 “这……”杰米的脸色也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他试探着问:“不知道,不然……我去问问?”他看向德古拉斯,算是请示。但对方毫不犹豫地回答:“去!难不成你拉屎撒尿也要问我?”杰米才高兴又不安地跑去问话。 猛地听到夏浩然这么问,大厅中的几个大男人不由得为止一怔,的确,他们并没有认真去思考这个问题。 倒是把我高高挂起,这样我罚也不是,说我善妒,容不下一个妃嫔。 沐橙看到他在茶餐厅门口停留了很久,大约是在找店面,之后才往街对面去。 发现照片卖的不怎么样,但是第一次穿越在波之国买的那些海螺啥的都卖了出去。 接连几日的好天气,赵云兰都带着李家三兄弟一块儿忙活着鸭子鸭毛的事。叶胜已经从府城回来了,一块儿回来的还有孙大牛。 “我们确实不是奸细,我们只是有要事路过此地,还请放我们过去。”吴生抱了抱拳不卑不亢的说道。 源源不断的木之精气涌入葫芦当中,虚弱的残魂,一下子便得到了补充。 它只能挥舞着两片刀锋一样的绿叶,蛙舌一样的花蕊来回伸缩,企图以此来吓退敌人。 “轰隆隆!”这里天雷滚滚,这里火光冲天,这里流淌着一条血河,这里龙卷风漫天,这里飞沙走石。 这段剧情从78集开始,也不算多,就那么几集,不过其中火影大楼出现的次数却是极少,夏彦无法得到他想要的情报。 第二日清晨,我早早的来到德夫人的未央宫外等候请安。德夫人的恩宠仅在宸妃之下,又出身高贵,膝下有子。 王者依旧走的坚决,连魅力类哭着喊着要留下都被张岩给轰跑了。 北燕姬暗暗高兴,眼里满是柔情,摸摸大肚皮,又摸摸张夜的脑袋。 “怎么了?”蓝衫青年与青衣男子不解的看向宋师兄,同时顺着宋师兄的目光看到了还维持拿丹药动作的右手。 耳环男等人被一一传了上来,由于方尘事先警告他们,他们也不敢玩什么花样。 方尘双眼紧闭,沿着脑海中呈现出来的示意图,一直往前追踪着。一干人等也就在方尘背后亦步亦趋地跟着。 如果奎托斯的寿命说出去,恐怕要吓死一大片的侍神。在诸天环宇之中,普通侍神的寿命也不过是5000年左右,就算是十二神子,在侍神阶段都没有超过1万的寿命。 不杀死马健尧,他恐怕一辈子都会提心吊胆的不得安宁。那种带着杀戮和死亡气息的眼神已然深深的烙印在了他心上,光是想想都会让人做噩梦。 这是魔王层次魔兽的全力一击,虽然被雪花冻伤,有所减缓,可依旧强悍无比。 王虎想想,心中就是一阵余悸,他不相信,王天的实力比他还强,这也是他敢有恃无恐提出这种条件的原因。 那是个很怪异的男人,穿着灰色的朴实衣袍,头发与大多数人的长发束起不同。他的头只留有短短的一寸左右,怪异,却也显得人很精神。 木梓飞无奈只好就他们一名,就这样木梓飞的队伍是越来越大了,因为人数太多也曾经吸引了一至尊级的铁臂猿的注意,无奈只有逃跑,可是还被它把那些逃得慢的给杀了。 韩轲不觉得李菲儿是在开玩笑,听她的声音不像是装出来的;况且,她这一次竟然叫自己韩轲,那边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 ------------ 第101章:朕想与你有我们的孩子! 同时那个底牌因为对狩猎凤蝶的负担太大,像对战塔的对战或者平常的比赛,庭树认为狩猎凤蝶根本不值得使用出来。 沈轻舞的一句五万两炸的晋王爷恨不得直接弄死了沈轻舞,沈轻舞才不怕他,她如今底气十足,直接开口恐吓威胁了晋王爷,晋王爷知道,自己名声不好,若沈轻舞真敢抓花了脸,把事情桶到宫里头去,吃亏的当真是自己。 他根本不知道鬼脸意味着什么,他只不过想在未来宗主面前表现一番。 梁言和看着苏尘在百般拥护下走进了冷老爷子的房间内,不由得冷哼一声,也跟着走了进去。 云星表面上镇定,可心中多少有些紧张,虽说他很清楚天鹿城各大帮派之间无法齐心协力,可局势就摆在眼前,稍有不慎,他们都很有可能遭受巨大的打击。 山里风凉,这样的风吹上半个时辰,人都能冻得瑟瑟发抖,自然而然的在顾靖风坐入车中之后,沈轻舞便帮着顾靖风搓起了手,横着眼有些心疼着。 季北宸瞧着面前的银票与药丸,让沈轻舞这一番的动作惹得哭笑不得,止不住的摇头轻笑着,不知该说些什么。 这该死的老天,似乎好人从未有过好命!心中狠狠咒骂了一声,强忍着流泪的冲动,厉天狠狠转身,追上了王昊等人的步伐。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你是?”面对于眼前之人的陌生,沈轻舞缩回了手,与那人保持着安全的距离,随后疑问道。 因为战甲的事情,已经害了苏少性命,如果他这个时候交出战甲,那成什么了? “这是皇级四品的丹药,你们每人一颗。”方逸挥了下衣袖,便见十几颗散发着浓浓能量的丹药漂浮在空中。 李向洋和杜萌几乎一起抓住九幽摄鬼戒,两人恶狠狠的对视,鬼戒在不规则的颤动着,除了他们二人的木气和水气之外,还有一团黑色的闪电状物质在闪动,似乎暗示着什么危险。 那么,让赵鲲鹏大人,让整个中华联盟朝思暮想的逆命到底在哪呢? 但是,苏易自然不会过于死板,若是,她提出的要求,自己做不到,或者就是让他去送死,苏易当然是不会去干的。 而且,现在这东海应该会成为太白神剑宗,天一神刀门以及月神宫争夺的战场,叶家这种微不足道的家族,其实没有丝毫的力量可言。 “唉!亏我还是戎教的护法、智囊,晁家大势已去矣!如今,只有尽量保全我戎教势力了。”凤台先生叹息一声,身形一晃,消失在城楼上。 当地球这颗古老的星球完全凝聚在一起的时候,就会爆发出最强悍的力量,而当这股最强悍的力量完全击向一处的时候,可想而知能够造成多么大的威力。 日不落之城外,满是肃杀之气,寒风萧瑟,上百骑军士形成的杀气滔天,凶相毕现,过往的修士无不为之避让。 听到罚球,九号跑者朝着教练看去,得到了对方的点头示意,朝左楠面前走去。跑者可不仅仅是为了拖延时间,也是为罚球而准备的。 “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打算?”白零看着陈立和郭驱,而林墨言在一边环顾四周,观察着周围的情况。 王峰和云飞龙现在的是速度战斗,根本不给予对手发动武学的时间,而王峰本身在等级之上也是属于吃亏的那一方,战斗起来,略微处于下风。 “你们难道没看到年兽是从天蚕圣族出来吗?我想,就算你们来元武世界只有一年的时间,天蚕圣族的威名应该听说过吧?老实交代,再有半句虚言,我让你再痛苦百倍,生生世世。”杨沐风怒喝。 这场本该3分钟就结束的战争硬是打到了第分钟。在楚云毫不留情地屠尽了西城最后的一兵一卒。许多西城的队员。已经低着头。不忍睹视了。 一个可怕的音爆被炸裂开来,地面也是陡然的被掀起一层西沙巨浪,恐怖的力量便是形成道道的涟漪散播开来,地面,也是凸起,露出一丝大坑。 尽管他幻想着有一天,能够踏上那灯光绚丽的大舞台,接受着台下观众们的呐喊和欢呼,但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被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了。 三花宫主确实很强,他所有的对手都没有低估他的实力,认为最少也是六品神级的境界,就连杨沐风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他骗过了所有的人,他是真正的准天君,如果生在六重天以上的高级世界的话,他何止如今的战力。 “他们是我族的英雄,带回去,全力救治。”一个威严的声音传出,让人无法抗拒,心里折服。 打不过就跑,也是九儿原则之一,她断断不会在这里等着被人来抓。 楚云可不管她的卖萌,领着猴子和林若曦他们往自己的房间那边走,但没想到的是,arly那只萝莉也摇晃着双马尾,大摇大摆地跟上来了。 守卫们也是一片浑噩,大多数人都是听到有敌袭的声音,才匆忙赶了上来,只有少数和被袭击的守卫相近的人才知道发生了意外。 而影闻言,马上消失从自己的位置上面消失,而一看,已经到了那些流氓的中间了。 妖兽本来就野蛮狂躁,想要驯服它们本来就困难,更何况巨蟒的等级不低,当然需要天价。 紧接着,他又砍了一些银叶树和黄槿的树枝,这才再次返回营地。 挽救了国王的性命,就等于挽救了安南王国的国运,挽救了整个战局。 来是消极的,但有时候会给人以积极的效果,巴世伦头脑中因为有了宿命论的主宰,所以他并不感到怎样痛苦,反而就像一种义士迎接大限到来的那种胸怀,雄赳赳坦荡荡,从这点看他真是个爷们。 ------------ 第102章:朕要解除海禁,发展海外贸易! 从龙环中取了衣服穿上,心念一动之间,他便出现在空洞的洞口,洞口的黑暗,此时对于他来说已然没有什么意义。心已融宇,天地均是他,由心控宇,光和黑暗,却只不过是其中的两样罢了。 虽然他武学修为只有炼体七层,但对武功境界知道不少,因为林家也算武道世家,家中古籍记载看过不少,以陈星海这年龄根本不可能出现奇迹。 还没有进到最深处,狼宏翔几人就已经发现山谷之中各种各样的低级灵草数不胜数,越靠近山谷深处灵草等级越高。 “这个简单,我们想从下面进攻你们而已。所以先探探地下水的水位在何处。”廖凯老老实实的回答自己所知道的。 理仁有点抓狂了,大声的说:“妈的,我父母的生死,什么时候让他们来做决定。这次就让我来做他们的决定!”吼完,理仁急匆匆向中军帐大踏步走去。 “林飞舞,你干什么?”亚东心中大骇,他早就想过林飞舞就算不杀了自己,也很可能会剥了自己一层皮肉。但此时林飞舞真的对自己动手,他还是感觉到非常的意外。 江光光又随便拿了一个便宜的机子,然后将电话卡插了进去,开机。这才慢慢的回院子那边。 江光光吃了感冒药困得厉害,没多时就睡了过去。睡梦中感觉有人在摸她的额头,有些儿痒痒的,她不舒服的别过头,蹭了蹭,随即又睡了过去。 原齿兽在轩辕成仙的身下颤抖了几下,就没有了气息,一双绿油油的眼睛死前依旧紧紧地盯着轩辕成仙,真正的死不瞑目,那凸显的眼眸,就好像是要将轩辕成仙牢牢记住。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命。”姚雨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脸色显得更加复杂,言语落下后,竟然就直接回了房去。 大家不管是去上班,还是去做事情,嘴里都少不了“我们家那俩孩子怎么、怎么样”的说词。 娇儿秀眉轻蹙,缓缓转身望向她:“你说什么?”语气已经有些不喜了。 都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现在情况是别人了解他们区情况,他们对别人服务区的情况一‘摸’黑。这叫他们怎么打? 王馨洁在听了刘欣彤所说的事,她就想:难不成是那个黄乐乐非常爱学习?所以对上在课堂上胡乱嚷嚷打扰她听课的欣彤,她才会觉得很讨厌,进而不想搭理她的?要不,也不好解释她怎么会那么冷漠的对待同班同学。 洛瑾诗敲敲自己的脑袋,她的脑袋,这段时间可还真是被累的够呛的。 经历过了这么一场浩劫!洛瑾诗心里面惦记着季商南,季商南的心中亦是惦记着洛瑾诗!可是,她们还能在一起吗? “婉儿放心吧!只要你乖乖的!他一定还会出现的!放心吧!”上官仪看着李云飞消失的地方,也是不得不感叹,李云飞的这次的表演,让他觉得这个世界上应该真的有神仙,不然的话,他是怎么做到的呢? 曾经的历史了,我微微静下心来,心里却莫名其妙的泛起一道又一道波澜,似乎有什么遏制不住的感情想要抒发出来。 嘿嘿一笑,赤炎长老望了一眼,正被气劲保护着穿行在罡风中的韩紫月与林清风两人,用只有苍云长老与自己能听到的声音回答到。 莱昂纳多的成功在于他的不懈努力,在于他把握了每一次的机会。 哪有人刚天下无敌,就着急去归隐山林的,怎么说,也要享受享受万人敬仰才行。 还有坐在最前排,身穿白衣,相貌出众的少年,名字叫欧阳纪,是他们这一期第一个凝聚出灵力的人。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们的鬼藤对你没有用”桃花公子有些绝望的看着赢勾,他不明白一向能够轻松解决僵尸的鬼藤为什么在他面前会失去作用。 连血脉技“炎爆”都懒得动用,毕竟动用血脉技是需要消耗体内灵气的不是吗? “我实在是受不了了”男狐妖发出一声怒吼,他身上陡然爆发出一阵青光,气势也变得凛冽。 薇安看到报告也是大吃一惊,改造过的成分依旧不会让普通的民众受到伤害,甚至效果更加的弱,只对元帅伴侣生效的致幻剂确实无比的古怪,废那么大的力气,薇安真的看不明白对方要做什么。 没有抢到的粉丝只能慢悠悠的看着江江店铺里的介绍,然后等着那些抢到的人反馈,或者晚来的人赶紧去预约,不然以粉丝对江江的了解,没准等下就截止了。 夏侯惇,夏侯渊,曹洪等人牢牢的将曹操护在了身后,他们同样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看着城寨下已经交手了几合的两人,张了张嘴,却又闭上,目不转睛的看着。 ------------ 第103章:皇后诞下龙子! 一旁,王震面带讶色,轻声问道:“陛下,今日是否不再前往皇后宫中探视了?” 极少纠结的方逸尘,尤其是怀里抱着两个雌性荷尔蒙刺激下变得分外娇滴滴的美人的时候,再想到那个每个男人都将会难以抉择的问题,便不免变得加纠结了。 这个非常不正式的报告让柯内莉亚微露不满,作为她的属下应当知道,这种模糊不清的报告是她最厌恶的。 秦戈看得出,这张家父子的辫子剪掉有挺长时间,绝对不是昨晚上才剪的,这张紫云绝对是个懂得审时度势的人。 不能联系,刘氓无法得知金帐汗国的消息不说,对此次行动兵力更是巨大影响。 只是杜构的真正用意,李恪还不敢当真放心,要是这杜构也投靠了李承乾,跑来试探,却也是麻烦。 “咳咳!”秦戈对着麦克风咳了两声,街上的人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只用极低的声音议论。 之所以这里等待,是为了方逸尘来到以后,不必再耽误多的时间,不用让方逸尘等待自己。另外,这里也可以早一点的见到他。 “只可惜才能与野心不符。”似乎做过一番了解的莫妮卡做出了这样的评价。 傍晚时分,风从海面吹来一片乌云,天空中又落下了雨滴。这次雨势虽然不大,可经过了上午的那场暴雨,夏末的热感荡然无存,身处室外还有着轻微的凉意。 当然,这是何明故意卖弄,让对方在清醒状态下,不然沉睡状态下被偷取器官,会在睡梦中死去。 等曜日仙君赶来的时候,只是来得及一剑横斩劈开了幽冥魔君的禁制空间,怀抱起地下瘫软的人。 幽冥魔君似乎的眼光游离着,似乎在回忆,似乎在朝拜,更似乎沉浸在自己都不知道的记忆海中。 这几个声音一出,众人马上齐刷刷向后一退,让出了被围在中间的冯宛和大公主。 就这样过了近三个月的时间,突然宫殿里的灵气流动便的正常了,在吞噬了无数的仙器和巨大的灵气之后,这枚火红色的蛋终于有了声响。 等着经过顺子家的饭馆的时候,将车厢里剩下的一只野兔和一只野鸡给了顺子,没停留就驾车往家走了。 天机太过虚无缥缈,定数变数又不是常人可知,甚至很多修仙之士在大乘之前都不相信天机定数的存在,天下间能略窥其迹象者不过寥寥几人,这黑衣人自然不在其中,所以听到张虚圣的话后,脸上的疑惑反而更深了。 这些学生确实产生了崇拜,却没有产生所谓的信仰!他们只是单纯的崇拜,楚南那些热血煽动的话语,也曾经让学生们心潮澎湃。但在信仰的产生方面却几乎完全失效。 两个磨盘一转,轰隆一声,生生将遮天大手碾的支离破碎!大手手腕一震,轰隆一声,震飞了两个骄阳,便要缩回苍天之中。 赵俊在这里烦躁不安,冯宛自是不能触他的霉头,因此去见过卫子扬的事,也给他压了几天。 她这番自我称呼,很不合格,都没有指出自家夫君的官职称号。一般情况下,这样的自我介绍贵人们是听不懂的。 ------------ 第104章:完成迁都,大贞海军雄起! “艾利斯特希望我承认他的皇帝身份,未来如果有需要,我还要响应他的号召,追随他四处征战,作为回报他会封我为西境守护者。 它们经历过一次类似的事情,虽然有些惊魂未定,但却比之第一次好多了,看到丁凌,一如既往的亲昵的靠了过来。 就好似武侠世界的武者,想要短时间内跨越到宗师,那几乎是不可能的。除非遇到一个破界而来的高手相助。 随着注射枪被拔出,高狄一个本能的反弹起身,感受着体内那种无处安放的力量,高狄用右眼先给自己来了一发鉴定。 如果要用一个词来形容裘德等人的寻龙之旅,那大概就是沉闷了。 第二种可能:生效范围的判定,取决于大夏国子民全体的认知,也就是绝大部分的百姓都认为青阳城属于大夏,那么天条便生效。 大修从容地踱步靠近,手指轻轻一勾,身后的黄符冲天而起,盘旋飞舞在他背后。 「若是在灵州外,恐怕他还有一丝胜算,但现在定然一点都没,那四大魔头不仅占尽了地利,而且神通广大。 分别选出了三殿宋帝王、四殿仵官王、五殿阎罗王、六殿卞城王、七殿泰山王、八殿都市王、九殿平等王、十殿轮转王。 男人的话在耳边炸开,江青柠的手徒然松开,看着男人头也不回地走开,江青柠愣在原地。 “月姑怎么样了?”她这时候还算有些精神,今天的感觉可是比昨天强多了。 “这房我不退,一直留着。以后就自己住在这儿。”一进屋,韩卓凌便说。 楚令月常年在深山修行,并非一个会被轻易激怒之人,但凤举散漫的姿态和她口出的每一句话,都让楚令月浑身紧绷,扯动脸上的伤痕,那种痛夹带着被人轻鄙不屑的羞辱,如附骨之蛆。 不过在这场拉锯战之中,筝几乎可以说是孤军奋战,而丽莎的身边,有烟儿、有风奶奶的加入后,变得势不可挡。 光,也并非是粉遐红年轻,并非人生旅程中一般时唇和体魄的矫健,它是心灵中的一种状态,是头脑的一个意识,是理性思维中的创造潜力,是情感活动中的一股勃勃朝气,是人生春色的一缕清新。 不是白庭羽伪装得太好、而是自己傻得太天真;不是自己看不清什么是真相、而是自己陷入情网中、难以自拔;不是自己听不进去好朋友的劝说、而是自己不愿失去这份情感的美好。 没想到他们四个竟也不觉得路漫的做法有什么问题,还给路漫拍手叫好。 青岚公主不会只在这一出使银子,她要流言蜚语短时间内传遍京城。 林凡的身体闪过一道残影,手中弑神剑一横,血光浮现,下一刻,李无尘的脑袋高高飞起,与身体分离。 众丹师看到张伟递出来很多功法,纷纷神色大喜,无比的激动,很是兴奋。 天玑星君看清那人,再看他此时狼狈的样子,就知道重明鸟有意拿他来试修为,下手可没有打折扣,让那人吃了点苦头。 但林飞扬的幻影迷踪步展开,他们没跑出几步就被追上,然后一拳打死。 罗岛卫门眼里出现了一丝震惊,刚刚那一手已经是他的绝技了,没想到这个华国人竟然也能办到。 总护法看着狐王眉头越皱越深,想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按例职下应派遣殿使前去查看,但担心一两个难以应付,所以让他们三人一起去了,也好相互照应。”总护法说完便看着狐王的脸色。 把一直关注着王羽的神龙观众们,包括哪些记者,都喜疯了。个个眉飞‘色’舞,他们本来对于王羽也不做什么指望,但是现在看起来,似乎还有些希望取得好成绩。 “呃!任务的难度变大了,估计会越来越难。”王羽庆幸不已,幸亏自己现在有了济仁医院,每个月起码可以得到2、3万功德点,就算半年后任务失败也不会很惨。 方才要是她上前弹奏的话,那么在她之后弹奏的人,一定会吃亏的,孟菲一定是看重了这一点,所以抢在闫芳的前面冲了上去。 林飞扬的拳头砰的一声砸在他的手臂,让撒旦意外的是这一拳竟然没有任何力量。 “哈哈,你以为你是谁?掌控草木的司命之神?还是顶级木系灵体?”吴大师白发飘飘,嗤笑不已。 “一起修炼个锤子,就凭咱们每个月的一块中阶灵石?”任涩满腹牢骚。 “唉!”一边是亲生儿子,一边是儿媳还怀有身孕,是张家的第一个孩子,张郎中不敢赌,他心里头的痛楚和抉择,旁人怕是无法体会的。 记得有一次,有两位至圣境的强者为了寻求清心丹,用来应付心魔,来到岛上,几天相处下来,几人成为了好友。 在香江,虽然积分高,可做任务的频率还是太低了,她留在这最后只能给查奇炼丹,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 ------------ 第105章:扫平四夷,千古一帝! 古德才的笑声戛然而止,口中喷出一股鲜血,仰面倒下,薛玉堂站在一旁冷眼看着。 “是你把我送来的?”赵虎仰起脖子就要起身,不过随着他的这个动作,牵动了身上缝合的伤口,疼的他龇牙咧嘴。 他拍拍自己的脑门,“唉!我都睡糊涂了!以为这是清晨。都怪你姐将炕烧的太热乎了!”他坐了起来。 教官其实已经停下了动作。只演练了前五式,就怕学生们记不住。 蝙蝠一看声浪不管有,从空中俯冲而下,张着嘴露着獠牙,奔着薛玉堂二人而来。 “大大!幺妹确实想大大了。不过她想大大是为了吃糖。”狗娃不客气的揭老底。幺妹和他说过想吃糖了,如果广大大过来了,就一定会给他们买糖。 “马上,我拿一些衣服和东西。”姜如说着就把一把压缩营养液放进了箱子里。 潘孟洲的手已经握住了藏在桌下的武器,那是经过特殊处理,针对能力者的枪械。 曹鼎蛟这家伙渐渐能够控制好自己的力道,再加上战场上磨砺出来的技巧,让曹鼎蛟纵横于天下末尝一败。 赵先富看下表,已经晚上9点多了!他也是有些坚持不住了,想走又是舍不得。 苏国安是大队长,一直以来在家族里头的威信也挺高,所以有些话他并不是很方便说。 “就是这个混蛋,让我陪了他挖了一晚上的山。”想到这鹿灵就气得牙痒痒,这次打死她都不会再去这么无聊的直播间了。 听到这样的呼喊声,铁笼里的大秀哥和送葬者等人,终于也反应了过来。 挡不住,那就正好看看这家伙现在的攻击力有多高,大概计算一下他现在的四维属性。 他可不想吃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那些东西说好吃吧不好吃。说难吃吧,不难吃。反正怎么看怎么怪,自己还是无福消受的。 毕业以后,自己有了一份收入,他宁愿把钱买吃的或者游戏充值,也不想去旅游了,睡大觉不香么? 孙亮想起白天开山的异样,看着已经开始打起牌的众人独自走到围墙大门的附近。 众人乌乌泱泱的挤进了眼前的门扉,在淡色的光芒过后,他们的面前也终于出现了异样的景象。 孙亮没管姬俊成让他在那继续发呆,伸手拿过骨头仔细打量了一遍,让他没想到的是处理的还挺干净的,本来他以为姬俊成那么害怕会不会直接偷懒不清理那么感觉自己还能训斥几句,没想到姬俊成如此的听话。 一个傻子怎么可能在娱乐圈混的风生水起?把橙田家禾发展成为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 自己一心收留她,还用心为她打算给她找了个好归宿,她就这么报答自己的? 昨晚,两人吃完夜宵后,就开车到了岱王山,准备看日出。两人聊了大半夜,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睡着。 王嬷嬷看的目瞪口呆,再看看街对面,那几家糕点铺子,它们在京城,也算老字号,开了好多年,各自有各自的特‘色’。 不过他很确定的事伯府的人肯定把事情捂得严严实实的,不会有人提这事的。 谢安哈哈一笑,脸色自若。转眼见楚思一脸嗔怒地瞪着卫映以,嘴还微嘟着,他笑得更欢。 这话说起来真是神神秘秘的,自己这个便宜师父,似乎知道她的一些事一样。只是有疑问又怎么样,他都已经死了。 等莫华笙跟乔清解释了何为千影面具,乔清也没多想,原主的那段经历注定是个未解之谜了,多想也没用,反正不可能想的起来。 喜鹊从水瑶旁边走过时,重重的哼了声,嚣张跋扈,真把自己个儿当根葱了。 一般的门,都可以在里面不用钥匙打开,但大厦的那扇大门,却为了治安上的理由,在里面,也一样需要钥匙来开,那是为了预防万一有歹徒被困在大厦范围内时候,也不易逃脱。 身旁白狐悠悠走过来,跳到她怀中,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趴下来,眼一闭居然睡觉觉了。 一时间,球场上充满了大男孩们的欢声笑语,比赛踢的很轻松,毕竟是队内比赛嘛。没必要太凶狠。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许久之后好象彼此之间达成共识。柳副市长首先举起手来,并笑着说道:“林市长说的没错,我是分管工业的市长,既然这样那就由我带头。”说着他就举起手来。 接着。青蛇一阵惨叫,他抬起右手一看,右手的拇指已经被削断了下来。 就在日本舰队距离天堂岛上百海里的海域时吴凯就接到虎卫地通知,得知这个情况吴凯立刻命令虎卫随时做好屏障卫星信号,截断日本各舰之间联系地准备,并向着天堂岛的防御中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