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默认 ------------ 第1章好耀眼啊 九月，骄阳炽烈。 盛夏翻到尾页，降调的蝉鸣在荫绿树影中叫嚣着告别，热气未消。 京大开学典礼，体育场人山人海。 室友宋依依举着手机吐槽，“咱们院这破位置，放大焦距看主席台也像看马赛克似的，服了。” “咱们院位置确实不好。” 书眠被太阳晃的眯了下眼，一惯温软的嗓音带着安抚意味，“幸好电子屏还算清楚。” 宋依依歪倒在她肩上，“想等谈序泽发言时拍点帅照来着，拍电子屏哪能跟拍真人比啊。” 谈序泽。 书眠指尖蜷了下，心脏像被一根线牵扯住，不自觉鼓颤。 普通的三个字，偏偏组成了他的名字，便成了特别的代名词，在她心尖绕过百转千回。 “幸好典礼结束后可以去表白墙和论坛捡别人拍的谈序泽。” 宋依依自顾自说着，“学校公众号应该也会放他发言的照片吧？毕竟之前那篇展示军训风采的推文里因为有他照片，阅读量创了新高。” 压着心潮涌动，书眠弯唇附和，“应该。” 这人到了大学仍旧风光无限，轻易便成为焦点。 开学半个月在军训，表白墙几乎每天有人捞他，论坛上关于他的话题也总引发热烈讨论。 上周学校公众号出了篇展示新生军训风采的推文，方阵清一色军训服的男生里，他偏偏最惹眼。 坐在前面的另一个室友方瑶回头，“别慌，我有装备。” 她是追星girl，从包里翻出来一个手机望远镜，固定在摄像头上。 正在台上讲话的校长清晰地出现在镜头里。 “怎么样，不错吧？” 宋依依凑过去，“可以啊，一会儿多拍点谈序泽帅照啊。” “哇，好清晰，撂牌子赐香囊～”书眠竖了个大拇指。 两个室友被她这话逗笑。 周围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尖叫声和掌声，谈序泽要发言了。 “牛逼，比我最近刚追的小糊爱豆排面都大。” 方瑶举着手机感叹。 谈序泽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在手机原相机里依旧无死角地能打。 皮肤很白，五官极其优越，尤其那双眼尾上翘的狭长桃花眼，深邃含情。 今天穿白衬衫，矜贵俊美，一副鼎盛家族浸染出的贵公子模样。 热情的尖叫声持续不断，他身上天生带着散漫的掌控感，抬手做了个“暂停”手势，台下声潮瞬间熄了大半。 宋依依感叹，“果然长得帅干什么都帅，他怎么做个暂停手势也这么帅啊，绝了。” 书眠很认同，高中那会儿她就觉得，一些行为有的男生做起来很中二，但搁谈序泽身上，就有种恣意不羁的帅，哪怕轻狂也是恰到好处的少年气。 “大家好，我是计算机学院的新生代表，谈序泽。” 腔调并不激昂，低沉疏懒，台下却又一阵轰动。 书眠紧紧盯着镜头里的人，眼睛都不舍得眨。 匿在人群里，不用担心露馅，可以明目张胆看他。 好耀眼啊。 “眠眠，他喉结好大。” 宋依依戳了戳她的手臂，手虚掩着唇，“听说喉结大的男的生理功能很强很能做。” 书眠刚喝了口水，听了这话一下子呛住，剧烈咳嗽起来，白软的脸颊都涨红。 方瑶回头瞅了眼，“宋依依你欲黄大帝啊，别带坏我们眠眠。” “……” — 典礼结束后，书眠和室友在就近的食堂吃过午饭。 社团正招新，道路两旁支的全是招新棚，几人手里都接了一沓传单。 方瑶翻着传单，“加什么社团比较好呢。” “当然是帅哥多的社团。”宋依依说。 “你不是有CrUSh吗？怎么还这么爱看帅哥。” “CrUSh是CrUSh，谁让我正是情窦乱开的年纪，还年少有为不自卑，当然爱看帅哥一大堆。” “呵呵，在这形形色色的人里，你是最色的一个。” 室友斗着嘴，书眠听的眉眼弯弯，颊边一对小梨涡若隐若现。 忽然似有所觉般，目光看向某一处。 谈序泽姿态散漫地倚着一棵槐树，薄软的白衬衫勾勒出宽阔肩线和劲瘦腰身，纽扣随意敞开两颗，露一截锁骨，松散痞帅。 正半阖着眼，神色倦淡地听旁边女孩说话，女孩怀里抱着厚厚一叠招新传单，明显是哪个社团的学姐。 “眠眠你看什么呢？” 宋依依看过去，立刻激动地卧槽了一声，“那不是谈序泽吗？我们去要个微信吧！” 她抓着两个室友的手往那儿走近几步。 要微信计划半道崩殂—— 学姐伸手拢了拢头发，“学弟，不加我们社团也行，那谈个恋爱？” 书眠呼吸一紧，下意识停住脚步，室友也识趣没再往前。 “不谈。” 听见男生语气极淡的两个字，她暗暗松了口气。 学姐歪着头，“你觉得太快了？没关系，我们可以先聊。” 她勾着红唇，曲着手指想去碰他胸膛，“把你微信给我呗。” 谈序泽避开她的手，懒洋洋撩起眼皮，唇角似笑非笑地挑着，“给你了我用什么？” “……” 学姐一脸无语地走了。 有点不道德，书眠却还是控制不住地翘了翘唇角。 随即意识到她也没谈序泽微信…… 嘴角瞬间下去了。 方瑶：“我们还去要微信吗？” 宋依依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要了不要了。” 书眠默默转移话题，“这个是记者团诶，我们要不要报一下名？” “报吧，社团参加两个最好，一个跟专业相关的，另一个感兴趣的。” 303宿舍除了今天出去面试兼职的向桑，她们三个都是新传学院，专业都跟记者团沾点边。 三个人在学长的指导下轮流填写报名表。 书眠填完，偷偷看过去，谈序泽还没走，兴致索然地划着手机。 有个染着酒红色头发的男生走过去，递给他一罐冰可乐。 是他朋友程霁，同时也是书眠好朋友沈嘉月的前男友。 谈序泽捏着可乐罐，指尖轻轻一挑，勾开拉环。 明明她眼神已经足够克制，他似乎还是察觉到，倏地抬眼看过来。 猝不及防撞上视线。 男生眸色散漫，眼尾勾着点儿潋滟笑意，慵懒撩人。 书眠迅速收回目光，睫毛轻颤着低下头。 好烦，只是短暂的对视，心跳乱的就像他手上那听可乐，滋滋翻涌冒泡。 手机突然响起来，她心虚劲儿还没过，点接听后不小心滑到免提。 “苏苏啊，军训结束了吗？” 外婆耳背，便觉得别人也听不清楚，习惯拔高声音讲话，加上免提，声音太大，瞬间好几道视线看过来。 书眠手忙脚乱地关掉免提，恰好两个室友都填好了报名表，她边讲电话边跟她们走。 “阿泽，你一直看人姑娘干嘛。” 程霁看人都走了，旁边这位视线还跟着人家，觉得挺稀奇。 谈序泽盯着那抹白色裙摆，饶有兴味地挑了下眉，“你刚才有没有听见，电话里的人喊她苏苏？” “好像是吧，奇怪，怎么总觉得这女孩儿在哪见过。” 谈序泽漫不经心睨他一眼，“你前女友的朋友。” “卧槽，是她啊！换个发型差点没认出来。” 程霁很快觉出不对劲，“等等，我和我前女友分手都一年多了，她的朋友你还记那么清楚？” “你这性格，恐怕连我前女友都不记得了吧？我前女友叫什么？” “忘了。” 程霁来了兴趣，“刚才那女孩叫什么？” 谈序泽微眯着眼，“书眠。” “你竟然会记得一个不熟的女生的名字，还不一个班！” 别说不一个班，程霁怀疑高中同班的女生名字，这哥不一定能叫出来三个。 谈序泽懒得跟他扯，“上门遛狗的找好没？” “找好了，你那狗还必须掐着点儿遛，真是个祖宗。” 程霁答完，审视的眼神盯着他，“你是不是转移话题呢？你不仅记得人家名字，刚才还好奇电话里的人喊她什么，对人家这么关注？” “啧啧啧，这也不是春天啊，怎么觉得你有发情迹象？” 谈序泽毫不留情踹他一脚，笑骂：“滚。” 程霁捂住屁股嗷嗷叫，“靠，能不能善待一旬老人？！” 阅读指南： 1，男女主身心双洁双初恋，篇幅不长，大概20到30万字的小甜文，求求五星好评(●'◡'●) 2，高中女主暗恋，大学男主主动撩 3，求别养肥，养文会把我养死的 (T＿T) ------------ 第2章脸红什么？ 书眠跟外婆讲了一路电话，回到宿舍才收线。 收到短信提醒，银行卡到账六千元。 外婆很快发来两条语音，“苏苏啊，不准说外婆怎么又给你转钱，我退休金花不完，不给乖乖花给谁花？” “在学校不要节省，好好吃饭，多买点小裙子，小姑娘家就是要漂漂亮亮的。” 书眠鼻尖一酸。 她出生于千里之外的一座南方城市，临安。 中考后的暑假，才来到燕京和外婆一起生活。 原因无他——父母离婚多年，各有家庭，她的存在变得多余。 书眠发了条语音过去，“知道啦外婆，你在外面玩的开心点，多给我发照片哦。” 她开学后，外婆就跟几个姐妹环游全国去了。 宋依依好奇问：“眠眠，你外婆怎么喊你苏苏啊？” “苏苏是我小名。” 书眠属兔，小兔子爱吃草，出生时家里为她取了草字头的苏苏当小名。 “怪不得你的微信名叫苏苏同学，之前还以为是你喜欢的什么角色昵称。” 方瑶低头看着手机说：“我把典礼上拍的谈序泽照片发群里了。” 书眠坐在自己桌前，默默地打开宿舍群，指尖点着一张一张看过，保存。 宋依依哀嚎，“这么帅，可惜连加个微信躺列的机会都不给……今天那个学姐蛮漂亮，身材也辣，他竟然一点不感兴趣。” “前几天论坛上还有人说见他拒绝了一个说话嗲嗲的萝莉，你们说他到底喜欢什么类型啊？” “我估计那种妖艳妩媚型的大美女才能拿住他？” 妖艳妩媚型大美女？ 书眠眼睫半落，脑海里闪过一张脸。 下意识看了眼桌上的化妆镜，她是完全不搭边的类型。 突然被宋依依CUe，“我要是谈序泽，就喜欢眠眠这种……不笑清冷温柔白月光，一笑两个小梨涡又甜的要命，讲话像糯米团子，果然江南出美人啊。” 书眠皮肤很白，巴掌大的鹅蛋脸，两道弯眉下一双圆润杏眼，琥珀色瞳仁如同揉了星河进去，明亮干净，琼鼻挺翘，粉唇饱满。 天生棕栗色的头发蓬松柔软，搭配这样一张脸，不笑清纯温柔，笑起来唇边两个小梨涡很乖甜。 方瑶笑着附和，“那确实，我想生她。” 书眠听的不好意思，手捧着脸看她们，“你们再夸我，我要脸红了。” 如果谈序泽真的会喜欢她就好了……可惜。 宋依依过来捏她脸蛋，“你脸红起来更好看，哎呀，手感好好，好喜欢～” “……” 书眠被捏的脸颊鼓着，嘴唇也微微嘟起，声音有几分含糊不清，“捏我是吧……算你会挑软柿子～” “啊啊啊眠眠你可爱死了。” 闹了一会儿，几个人上床，参加典礼起得早，这会儿都困了。 书眠订了个震动闹钟，晚点还要出去。 从暑假开始，她一直有接些上门喂猫遛狗的单子，既能撸到毛茸茸还能赚点钱。 中午吃饭时在平台上接了个单，下午六点上门遛狗。 对方是帮朋友下单，狗狗是只金色边牧，详细地址和门锁密码也告知她了。 这只狗狗的名字倒是很有趣——汪汪叫。 — 醒后，书眠洗了把脸，换了身舒适衣服，拎着包出发，不远，她扫了辆单车。 小区名叫臻园，在燕京大学这一片很有名，说明来意，门卫让她登记了一下放行。 书眠找到客户给的楼栋号，抬头确认一遍没错，输入密码。 大概以为主人回来了，门还没来得及完全打开，一只毛茸茸的脑袋就迫不及待从门缝里挤出来。 见是陌生人，狗狗瞬间有几分警惕。 书眠从包里掏出一小袋羊奶棒拆开，弯腰跟它打招呼，“你好啊，汪汪叫。” 狗狗应该听得懂名字，歪着脑袋小声嗷叫，“汪？” 嗅了嗅她手里的羊奶棒，犹疑着还是叼走吃了。 书眠摸了摸狗脑袋，“我是来遛你的～” 听懂了，汪汪叫兴奋地拿脑袋蹭她裤腿，叼来牵引绳给她。 书眠眉眼弯弯笑着，“汪汪叫，你好乖哦。” 电视柜上的监控从她进屋就在转动，养宠家庭一般都会装这玩意，她没在意，牵着狗狗出门了。 没走远，在小区附近遛了半个小时，往回走。 快到小区门口，汪汪叫突然跑着往前。 书眠以为是快到家了狗狗高兴，跟着加快步伐。 它却停在一道身影前，兴奋地扯人家裤腿。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书眠自顾着低头看狗看路，这会儿一边道歉一边抬头，对上一双狭长的桃花眼时，心跳有一刹那停滞。 男生瞳眸漆黑深邃，微耷着眼皮，目光闲散地看着她。 这么巧，谈序泽住这个小区？ 汪汪叫还在一个劲儿扯他裤腿。 忽然想起之前刷到的视频，狗狗过于激动，把主人裤子扯掉，当街露腚…… 书眠脑补了一下谈序泽被扯掉裤子……她赶紧拉了拉手里的牵引绳，低声警告，“汪汪叫，乖一点。” 求求你别扯了行不(ᇂ_ᇂ|||) 狗狗不为所动，她硬着头皮道歉，“对不起……它应该是喜欢你所以才这样。” “当然。” 谈序泽挑眉看着她，唇角懒散勾着弧度，不紧不慢地说：“毕竟它是我的狗。” “？” 谈序泽的狗？ 汪汪叫是谈序泽的狗？ 竟然这么巧，书眠讷讷道：“原来你是汪汪叫主人。” 怎么也没想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才叫抓马。 不远处门卫亭，门卫大叔手里拿着鸡胸肉干，朝着汪汪叫晃了晃，“嘬嘬嘬，嘬嘬嘬～” 这只馋狗嗷呜了声，激动地往那边跑。 书眠遛狗算有经验，却实在猝不及防，身子被带的踉跄，凭借本能想抓住什么——她抓住了面前谈序泽衬衫的领口。 他衬衫顶上的两颗纽扣本来就没系，这下又被她扯开一颗，领口大敞，左边锁骨上一颗棕褐色小痣都看的清楚。 书眠指尖甚至触摸到他坚硬的胸肌，温热蓬勃。 天啊，天啊，狗狗没把他裤子扯掉，倒是她把人衬衫扯开了…… 她闭了闭眼睛，在想把自己就地埋了的可能性。 “汪汪叫！” 谈序泽呵斥一声，拽住牵引绳，另一只手稳稳扶住她腰肢，防止她跌倒。 书眠撞进他怀里，鼻尖萦绕的全是他的气息，脸和耳朵瞬间全红了。 “被摸的是我。”谈序泽目光落在她绯红的脸颊上，眼底含着似笑非笑的戏谑，尾音轻轻上挑，“你脸红什么？” ------------ 第3章你怎么这么乖啊？ 他的胸膛好硬……书眠冒了点生理性眼泪，慌忙从他怀里弹开。 谈序泽垂着眸，见女孩本就乖纯无辜的一张脸，眼角挂上了泪花，更显得楚楚可怜。 刚才这姑娘不小心扯开他领口还摸到他，自己倒是先红了脸，他莫名起了逗弄心思，就那么调侃了一句——他发誓真没想把人弄哭。 “你别……”哭字还没说出来。 听到小姑娘带点儿细细颤抖的轻软声音，“真的对不起，我是故意的……” 谈序泽：“？” 什么玩意？ 书眠说完，不敢置信地睁圆眼睛，她这张破嘴说了什么？ 她想说不是故意的，怎么一开口就劈叉了？ 这时路过一个老爷爷，打量他们几眼，痛心疾首地叹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猴急……” 然后摇着头走了。 “……” 谈序泽额角跳了跳，伸手拢住自己衬衫领口。 知道这姑娘刚才扯他衣服完全是意外，偏偏她声音颤抖地道着歉，又来一句是故意的，真给他整不会了。 “故意？”他眯着眼，挺乖一姑娘，哪会那么大胆。 书眠连忙摇头，“不是，我口误了，我是想说不是故意的。” 好懊恼，明明平时挺从容，为什么在他面前连话都说不好，还容易脸红。 “……” “行。” 谈序泽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睫，挺没脾气地扯了扯唇，“不管是不是故意，我都没怪你的意思，你也别哭了，嗯？” “……” 他刻意放低的嗓音透着无奈，手还捂着领口，就很像刚被她夺走贞节的良家夫男。 书眠摆着手解释，“我没哭，是刚才撞的有点疼，生理性眼泪。” “额头？” 谈序泽微微俯下身，“我能碰吗？” 突然的靠近让书眠呼吸停了下，“现在已经不疼了。” 谈序泽没上手，也还是垂着眼仔细看了下，见她额头上没痕迹，松了口气。 他这个主人还是挺有威信，汪汪叫这会儿乖乖蹲在脚边。 “拿着。”他把牵引绳重新交过来。 书眠没接，“汪汪叫不是你的狗吗？我遛完了，你也刚好要回家，我就先走了。” 今天都不知道算幸运还是不幸……她怕待久一点，再闹出什么死动静。 谈序泽微挑着眉，声线低沉慵懒，“不帮我拿牵引绳，我怎么系扣子？” 说完，故意停顿了一下，唇角荡着稍显痞气的笑，眼神直勾勾看着她，“还是说，你要帮我系啊？书眠同学？” 书眠哪敢帮他系，慌忙接过牵引绳，别开发烫的脸。 后知后觉意识到什么——谈序泽竟然记得她的名字。 长睫颤动了下，眼眶随即微微发热。 书眠是一个合格的暗恋者，未敢奢想过什么，或者说是太过于喜欢，所以不敢亵渎。 她的月亮，永远高悬神坛，不用坠入凡间。 月光照耀过她，她因此而变成了更好的人，这就够了。 连高二下学期鼓起勇气给他写信，也只是因为他那段时间看起来很颓废，她绞尽脑汁想让他开心点，只署了别人都不知道的小名。 虽然，听说他课桌里书信成堆，他从来懒得看。 谈序泽记得她的名字是意外的惊喜……或许，是因为她的姓氏比较少见？ 书眠看他慢条斯理地系好扣子，目光不由落在他颈间凸起的锋锐喉结上。 突然想起宋依依的话——喉结大的男人生理功能很强很能做。 等等，她在想什么啊？ 心虚地移开视线，把牵引绳交给他，“那我走了。” — 门卫大叔手里拿着肉干喂狗狗，笑呵呵地说：“刚才那小姑娘，蛮漂亮的嘛。” 谈序泽快开学时才搬到这边，跟门卫算不上熟，架不住汪汪叫嘴馋。 蓦然想起女孩子撞到他怀里时，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味。 还有扶着她时，她动作之间露了截腰，指尖蹭过细腻如凝脂的皮肤时的触感。 谈序泽漫不经心捻了捻指尖，“是蛮漂亮。” “你女朋友啊？”门卫大叔一脸八卦地问。 汪汪叫吃完了肉干，跟提上裤子不认人的渣男一个德行，拽着往小区里进。 谈序泽没兴趣聊自己八卦，“谢谢您的肉干，走了。” 进了家门，接到个电话。 “阿泽，我就上个大号的功夫，你怎么走了？” 那头的程霁很纳闷，“我哥说你看了会儿家里的监控，然后接个闹钟就走了。” “怎么，那个遛狗的不行吗？不应该啊，我看人满分好评……” “不是。” 程霁更纳闷了，“那你怎么突然走了？” 谈序泽挑了下眉，看监控时，就觉得还挺巧，是那姑娘。 心尖陡然生了点儿躁意，坐不住了。 回想到刚才撞进怀里的柔软，“心动是什么感觉？” 那头的程霁懵了一下，“什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卧槽，你不会真的春心荡漾了吧？” 谈序泽拆开颗糖丢嘴里嚼碎，“算了，问你一个分过手的有屁用。” 程霁：“？” 他咬牙切齿，“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到。” “哦，没听到算了，毕竟父爱无声。” 程霁：“……你他爹的真是我的犬系好友。” — 书眠快到学校，发现自己的包没带，当时随手放在鞋柜上，想着遛完狗回去拿。 她返回臻园，登记时，总觉得门卫大叔看她的眼神很意味深长。 书眠一边往里走一边平复心跳和呼吸。 在门口磨蹭了会儿，按了门铃，门很快打开。 谈序泽似乎刚洗过澡，发梢还有几分潮湿，他换了身衣服，黑t黑裤，衬得皮肤冷白，眉眼慵懒。 书眠不好意思地轻抿着唇，“打扰了，我的包忘拿了，应该在鞋柜上。” 男生微扬着眉，“进来自己拿。” “好的。” 书眠进门拿了包，蝶翅般的睫毛扑闪着，“我拿完了，谢谢。” 顿了顿，她捏紧了包带，浅浅笑了下，颊边两个小梨涡浮现，“那我走了……再见。” 忽然听到一声低懒的哼笑，她不解地看过去。 谈序泽手随意撑在门框上，那双桃花眼落了灯光进去，笑意潋滟地瞧着她，语气像在逗弄一只温顺的小猫，“你怎么这么乖啊？” 乖的让人忍不住想欺负——这句他没说出来，怕把人吓哭。 他跟这姑娘接触不多，之前对她有点印象——齐刘海，皮肤白，眼睛很大，挺乖。 今天才发现，她简直乖的可爱，嗓音也软，听的人心尖发痒，惹人想保护又惹人想欺负的。 “……啊？” 书眠恨自己在他面前脑袋都迟钝，呆呆地问了句，“有吗？” “嗯。” 兴许只是随口感叹一句，他换了话题，“怎么回学校？” “我扫单车回去。” “我送你。” 书眠以为他说的是客套话，“不用麻烦的，距离不远，骑车很快。” “天黑了，出了什么意外不还是我的责任？” 谈序泽懒懒看她一眼，唇角散漫地勾着弧度，“你说呢？” ------------ 第4章扶住我的腰 “车被朋友开走了。” 谈序泽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更想骑机车载她，撒起谎来也漫不经心。 他手里拎着顶黑色头盔，“摩托车敢坐吗？” 书眠哪里知道他的想法，只是觉得他刚才从地下车库骑出来的这辆黑色摩托车很配他，酷酷的。 骑摩托载她的话……那两个人会离得很近吧。 “害怕的话……” 书眠连忙摇摇头，语气有点急切，“不害怕。” “行。” 谈序泽挑了下眉，打开摩托车坐桶，拿出顶粉色头盔递给她。 书眠接过来看了眼，明显是女士头盔，样式可爱。 所以……这女士头盔是为谁准备的呢？ 胸腔刚漫上一点酸涩，听见他懒散的声音，“家里老太太的，你凑合戴。” 书眠愣了下，下意识问：“你奶奶的吗？” 高中时，谈序泽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生了副顶级皮囊，稳坐年级第一宝座，篮球打的好，连打架都很厉害……这样耀眼的人，从未张扬过家世。 还是高一下学期时，两个班有一节重合的体育课，书眠无意中听到有人在聊：谈序泽的谈不会是燕京首富家姓的那个谈吧？ 有个男生说了句，就是那个谈。 书眠听出来他家境很不一般，也在意料之内。 后来还听说了很多，譬如燕京很多学校的图书馆都叫慧清图书馆，是他爷爷捐赠，以他奶奶的名字命名的。 “嗯。”懒懒的一个音节。 书眠弯着眼睛笑起来，语气轻快，“这顶头盔很可爱。” 谈序泽坐在摩托车上，一双大长腿稳稳撑在地面，瞥见小姑娘一脸乖软，桃花眼里不禁勾起浅浅弧度，目光停在她颊边的小梨涡上。 不知道戳起来是什么触感。 察觉到他的视线，书眠忙戴上头盔挡住发烫的脸颊，暗骂自己没出息，被他看一眼也脸红。 坐上他的摩托车后座，还觉得今天很像一场梦。 “坐好了？”谈序泽散漫好听的声音提醒她这不是梦。 她身子坐的板板正正，“嗯嗯，可以走了。” 闷在头盔里的缘故，男生嗓音听起来略微低沉，“扶着我，你这样会被甩下去。” “……” 她软软哦了声，伸出手，也只敢抓住他衣服。 “这样能抓稳？” 谈序泽明明背对着她，书眠却能想象到他这样问时挑着眉的散漫神色。 不待她回答，听见他语气懒洋洋的，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扶住我的腰。” “好的。” 她乖乖应着，两只手小心翼翼地扶在他腰两边，手指收紧。 隔着薄薄的棉质衣料，谈序泽清晰地感觉到那双手的柔软，不动声色地滚了下喉结。 怎么夏末的晚上，风还是带着一丝燥。 这段路程太近了，骑摩托车就几分钟。 幸好引擎的轰鸣声，足够遮住书眠剧烈的心跳。 到学校门口，她下车，告别后晕晕乎乎地进校门，却被男生一惯的闲懒腔叫住，“书眠。” 她回头，眨了下眼睛，“怎么了？” 谈序泽眸光随意慵懒地落在她身上，唇角上扬，“这么喜欢这顶头盔？” 书眠立刻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连头盔都忘摘，“对不起，我忘了。” “这也要对不起啊？” 谈序泽喉间溢出一声低笑，不知道这小姑娘怎么这么乖软。 还很容易脸红。 书眠摘了头盔还给他，脸闷的有点红，“谢谢你，谈序泽。” 谈序泽挑着眉梢啧了声，“还以为你不知道我名字。” 叫的还挺好听。 “怎么会。”书眠立马反驳，怕太明显，又小声补充，“你很有名的。”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谈序泽的名字呢。 这个不知道在心尖绕了多少遍，在纸上写了多少遍的名字。 想到什么，她翻了翻包，软声软气地说：“谈序泽，你可不可以伸一下手。” “嗯？”他似乎不解，却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谢谢你送我回来。” 书眠放他手心里一把星星形状的水果糖，是他经常吃的那种。 女孩的指尖擦过手心，有点痒，谈序泽怔了下，没能再说点什么，她已经一溜烟跑进了校门。 跑这么快。 多待一会儿他能吃了她？ 没察觉到自己唇角上扬，谈序泽剥开一颗扔进嘴里。 挺甜。 — 书眠站在校门里侧不起眼的位置，目送着那辆摩托扬长而去，像曾经无数次默默注视他的背影那样。 也许暗恋就是这样。 在你毫无觉察的无数个瞬间，我在角落用眼神喜欢你了一遍又一遍。 回宿舍的这段路，她走的很慢，脑海里仔细地回想着刚才和谈序泽相处的细节。 到了宿舍，宋依依趴在床边，“回来啦眠眠，吃饭了吗？” “……忘了。” 书眠睁圆眼睛拍了拍自己的脸，“啊啊啊，我竟然忘记吃饭了。” 她本来打算回来去餐厅吃晚饭的，雀跃过头给忘了。 “我和瑶瑶都吃过晚饭了。” 宋依依下床拉开抽屉，“你要是不想下去，我这里还有个面包。” 方瑶正坐在桌前修偶像的照片，“我还有瓶酸奶，你刚好凑一顿晚餐。” 书眠还真不想下去了，弯唇笑出两个小梨涡，“你们真好，多少钱，我转给你们。” “这么客气干嘛，我也经常吃你东西。” “对啊，上次你还给大家分了鸭腿呢。” 相处半个月，303宿舍的几个女孩子性格虽然不尽相同，但很和谐。 书眠撕开面包咬了一口，“对了，桑桑还没回来啊，出去一天了，我们打个电话问一下吧？” “放心，没事，她刚在群里说过，奶茶店缺人手，面试完老板直接让她留下工作了，晚点才回来。” 书眠听了放下心来，“那就好。” 向桑来自贫困山区，家里不让读书，想她早点嫁人，多亏有好心人资助，才能读完高中，还考到了京大，三人都打心眼里佩服她。 书眠吃完东西，去洗了个澡，坐在桌前剪辑今天拍的视频。 她有个账号，也不露脸，就单纯发遛狗或者撸猫视频，剪辑时配点应景的可爱搞怪配音，结尾再附上自己为服务的猫咪或者狗狗画的小漫画。 她的视频解压治愈，有六十多万粉丝，之前军训，半个月没更新过了，评论区都在催：朝廷的赈灾粮什么时候发下来？ 当然，她会事先寻求主人的允许，不然是不会拍视频并发出去的，大部分宠主都会同意。 今天遛谈序泽的狗，是他朋友下的单。 当时也说好了随便拍视频，只要把狗遛好就行。 快十点，室友向桑才从外面回来。 “回来啦？” 向桑点点头，卸下书包，“搞钱真难。” 书眠放下鼠标，揉了揉脖子，“就是，天上真的不能掉点钱下来吗？” “对啊，真的不能吗？”向桑瘫坐下来，“累死我了。” 书眠歪着头眨眨眼，“不许死，我看120秒广告复活你。” “哈哈哈哈哈哈。” 室友们都发现了，书眠这姑娘不熟时会觉得性子安静沉闷有点i，熟了还挺好玩的，就是个窝里e。 正在看手机的宋依依突然卧槽一声，“有人发帖说谈序泽有女朋友了？！” ------------ 第5章暗恋 书眠拿过手机解锁，指尖颤抖着点进宋依依发群里的帖子链接。 #惊天爆料！谈序泽疑似已有女朋友＃ 楼主：大家都知道哈，新生开学半个月，谈序泽荣登京大必吃榜第一，却至今没有人拿下这大帅哥！ 但我今晚亲眼在校门口看到他骑摩托车载了个女孩儿！笑的特别勾人，眼神都要拉丝了，就算不是女朋友，应该也是暧昧对象！ 俺拿手机拍照，但好像被他察觉到了，手一抖拍的比较模糊，但足够证明了图片/图片。 书眠看完满头问号，这个所谓的“女朋友”，原来说的是她啊？ 什么笑的勾人，眼神拉丝，谈序泽那双桃花眼，对着狗笑也是这个效果吧…… 评论很热闹。 【看到我请让我滚去学习：不是大袜子，你这图片糊就不说了，女方还戴着头盔，除了看身形是个女的，啥也看不出来啊。】 【你压到我腿毛了：虽然图是挺糊，但没人觉得还挺有偶像剧那种氛围感的吗？】 【什么都磕只会让我营养均衡：同意楼上，别管了，我先磕为敬。】 【我和高数青梅竹马：当时我也在现场，能证明确实有这么个事儿，没敢拍的太明显/图片】 …… 书眠翻着评论，听到宋依依语气激动地问：“你们说，这真的是谈序泽女朋友吗？” “……” “不是。”她肯定地回答。 几个室友全部看向她，“你怎么知道？” 书眠眨了眨眼睛，“图里的女生是我……虽然没拍到正脸，你们就没觉得衣服熟悉吗？” 宋依依仔细地看了几眼，“卧槽，你今天出门穿的还真是这套！” “快点如实招来，谈序泽怎么会骑摩托载你回学校？” “你们认识？” “你们什么关系，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 三个室友把她围在中间，三堂会审一般。 书眠乖乖解释，“我们高中一个学校，是高中校友……” 后面把自己今天上门遛狗，遛的恰好是谈序泽的狗的事说了，当然，扯开他衬衫摸到他胸肌这情节略过。 宋依依声音忍不住提高，“半个月了，你怎么从来没提过？我要跟他那样的大帅哥高中校友，我早炫耀几百次了！” “学校那么多人，我们不一个班，话都没说过几句，我就没提。” “等一下。” 方瑶说：“你们两个都不一个班，按理说都没什么交集吧，那就完全不熟，他会这么好心特意送你回来？” 书眠想了想，手捧着脸看她们，“也不是完全没交集……我朋友和他朋友谈过一段时间恋爱，这算吗？” 沈嘉月和程霁是高二下学期谈了一段时间恋爱，这俩人不一个班，加上主任爱抓早恋，都是偷偷跑到学校犄角旮旯黏糊。 恰好那段时间，谈序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状态很不好，经常不去学校。 所以书眠和谈序泽之间的交集，并没有因为沈嘉月和程霁谈恋爱就变得很频繁。 “所以那会儿谈序泽是你朋友的男朋友的朋友？” 方瑶琢磨了会儿，“这么一看，关系确实还挺绕的，人家两个谈恋爱也不会各自带个电灯泡。” 宋依依哎呦了一声，“那不是更能说明谈序泽对你有好感？不然他一个微信都那么难加的人，主动送你回来，还是骑摩托车诶，你不得抱着他的腰，想想就好暧昧。” “……” 书眠不禁想到坐在谈序泽的摩托车后座，手扶着他腰时，心跳加速的感觉。 她说给室友听，也是在提醒自己，“他就是人好而已，天黑了怕我一个女孩子不安全，换做是别人他也会送的。” “那这么好的机会，你没问他要个微信？” 书眠咬了咬唇，“我不敢……我怕他说——给你了我用什么？” “哈哈哈哈……那他高中是不是就很受欢迎，学校女生应该都喜欢他吧，你喜欢他吗？” 高中时沈嘉月说过——四中起码九成女生喜欢谈序泽，不是明着喜欢就是暗着喜欢。 书眠长睫垂落，掩着情绪，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听起来轻松一点，“帅哥谁不喜欢啊。” 喜欢他的人太多了，如同众星攒月，她不是多么耀眼的一颗。 她的暗恋算不上什么，微不足道也不值一提。 帅哥爱好者宋依依赞同，“这倒也是……但你们好有缘分，高中校友，大学一个学校，你接个上门遛狗的单子都能遛到他的狗，你要不要试试收了他啊？我有预感，觉得你可以搞定他。” “我吗？” 书眠茫然地指了指自己，下意识摇头，“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喜欢我……” “怎么不会了。”方瑶瞧着她，“你漂亮可爱，性格好，会画画，能靠自己赚钱……反正很优秀，配谁不是绰绰有余。” 向桑：“我不会夸人，但我觉得瑶瑶说的对。” “就是啊。”宋依依挽住她的手，“眠眠，我为你爆灯爆灯爆灯！” 书眠被室友们暖到，“呜呜呜你们真是我的小仙女。” 快熄灯了，大家各自上床了。 书眠靠在床头，拿着手机打开论坛，发现那个帖子竟然已经被删除了。 ------------ 第6章竟然敢梦到谈序泽亲她 沈嘉月一脸恨铁不成钢，“去啊，大方地告诉他，你喜欢他，等高考完大家散落在各地，搞不好连见面的机会都没了。” 高三拍毕业照，书眠站在人群边缘，看向一班的位置，谈序泽被一群人簇拥着说笑。 她摇了摇头，“算了，还是不要了……” 沈嘉月叹了口气，“你说说你，搞啥不好非要搞暗恋……” 人群中那个穿白衬衫的少年却忽然朝着她走过来，桃花眼笑出勾人的弧度，“躲在一边偷看我啊，书眠同学？” “对不起，我……” 谈序泽挑了下眉，倾身过来，一张俊脸凑她很近，眼底笑意潋滟，“你可以光明正大地看。” 书眠僵硬地站着，男生突然拢起她颊边的碎发，温热唇瓣吻上她的脸。 …… “眠眠，眠眠。” 有人喊她，书眠艰难地睁开眼睛，对上刚才还在梦里的沈嘉月的脸。 她一脸懵地挠了挠头，软糯嗓音夹着刚醒的哑意，咕哝道：“醒来的方式好像不对，我重新睡回去。” “……” “真是个小迷糊蛋。”沈嘉月捏了捏她的脸。 书眠清醒过来，眼里惊喜，“月月，你怎么来了？” 两人不一个学校，沈嘉月在外国语大学。 沈嘉月伸手拨弄了一下她头顶那撮睡的翘起来的呆毛，“我来这附近有点事儿，顺便过来见下你。” 书眠睡眼朦胧地打了个哈欠，“我刚才还梦见你，一睁眼看见你，以为还在做梦。” “你朋友来了有一会儿了，你睡的好沉啊眠眠，闹钟响了两次都没醒。” 宋依依吃着小笼包，“你朋友太好了嘿嘿，还给大家带了早餐。” “对啊，沾你的光，我们才吃上这么丰富的早餐。” 书眠愣了下，她竟然睡的这么沉啊。 可能是做了美梦……所以潜意识里不想醒来。 她快速下床，互相介绍了沈嘉月和室友们。 沈嘉月长相跟她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一张有几分英气的御姐脸，公主切发型，看着很不好惹。 但性格其实很好接近，是典型的e人。 所以书眠一点也不担心她和室友们待一起会不自在，去卫生间洗漱了。 刷牙的时候，想到自己做的梦。 是昨天运气太好，让她做梦都变得大胆了吗？ 竟然敢梦到谈序泽亲她。 书眠洗漱完出来吃沈嘉月带的早餐。 室友们今天都有事，明天就正式上课了，方瑶要趁今天回家一趟拿东西。 向桑有兼职，宋依依化了个妆，说约了CrUSh出去。 等她们都走了，沈嘉月说：“宝宝，给我看看程霁微博。” “呐。”书眠吃着东西，把手机递给她，含糊不清道：“你前男友都成我账号经常访问的前几了。” 这俩人分手时间比谈的时间都长的多。 偏偏沈嘉月还时不时关注前男友的生活，程霁有时候会直播打游戏，微博有些粉丝，经常发动态。 她不肯用自己的账号，说是程霁开了会员，能看到访客。 说起来，这两个人的开始也蛮有意思。 沈嘉月站在走廊背琵琶行，背到“犹抱琵琶半遮面时”卡壳。 恰巧程霁路过，吊儿郎当地来了句，“抱俩琵琶遮全脸？” 两人由此认识，加了微信，后来很快谈起恋爱。 只不过谈了三个多月，沈嘉月成绩下降，觉得两人性格也不合适。 导火索是，她陪妈妈去找大师本来是看风水，那师傅却一眼看穿她的感情，“小姑娘，你现在这段可不是正缘啊，他克你学业，对你以后财运也不利。” 当时这俩人分手时，书眠也在现场。 沈嘉月态度果断，程霁更是放话，分就分谁回头谁是狗。 沈嘉月一边看一边吐槽，“呵呵，头发染的花里胡哨也不知道要引起谁注意，骚包一个。” “带妹打游戏爽死他了吧，花孔雀。” “……” 书眠看她一眼，“明明没放下，为什么不找他复合啊。” “他克我学业，对我财运也不利，这能忍？” 沈嘉月把手机还给她，“分手时他也说了，谁回头谁是狗。” “……” “别说我了，说说你，大学了还继续搞暗恋呢？真不打算主动出击追一下谈序泽？” 书眠抽了张纸擦嘴，叹了口气，“好多人跟他表白都被拒绝了。” 被很喜欢的人拒绝的话，会超级难过吧。 “你说他，是不是心里还有林萱啊。” 高三时，艺术班来了个叫林萱的女生，经常去一班找谈序泽，有人还说看到他们从一辆车下来过……都传他们两个在暧昧，迟早会在一起。 书眠想起昨天室友们聊谈序泽喜欢什么类型时，说妖艳妩媚型美女能拿住他，林萱就是那个类型。 只不过她艺考后就出道进入娱乐圈，现在是上了电影学院。 如果不是这样，不知道谈序泽是不是已经和她在一起了？ 沈嘉月摸了摸她的脑袋，“他那样受关注的人，当时如果真跟林萱有点什么，四中贴吧会没人放出来同框合照什么的？捕风捉影的事儿，你们搞暗恋的就是太草木皆兵了。” “可能吧。”书眠垂着眼说。 沈嘉月下午还有事，两人一起吃了午饭，她就回自己学校了。 宿舍只有书眠一个人，她坐在桌前，用平板画了幅小漫画，画的是昨天遛的汪汪叫，要剪进视频里。 到了晚上，几个室友陆陆续续回来。 宋依依最后一个回宿舍，“宝贝们，下周日我CrUSh生日，想请两个宿舍的人一起吃饭，你们都有时间吗？” ------------ 第7章撞进别人怀里就不好了 方瑶：“你们这进展，都到请室友吃饭了，跟在一起了也没区别吧？” 宋依依一脸忧愁，“其实我很纠结，总有一种老牛吃嫩草的罪恶感。” “你不就比他大一岁吗？”书眠歪头看过来，笑意软软，“怎么就老牛吃嫩草了。” 宋依依讲过她跟CrUSh，他们高中那会儿坐同桌。 后来那个男生因为父母工作调动去了别的城市。 两人挺有缘分，都考来了京大，还在新生报到那天遇到。 宋依依小学时留过一级，要大一岁，她一边挺喜欢那男生，一边又很纠结姐弟恋。 “大一天也是大啊，更别说一岁了，而且他是那种小奶狗长相，本来就显小……但也邪门，我帅哥没少看，却只对他有那种小鹿乱撞的感觉，对别人都没有过。” 书眠支着下巴，“因为你喜欢他，所以才能从他身上体会到别人那里体会不了的感觉。” “好有道理。”向桑说。 方瑶：“别想那么多了，弟弟怎么了，弟弟有劲儿都往你身上使，性福的呢。” 宋依依扑过来捂住她的嘴，“我看你才是欲黄大帝……那下周日吃饭你们都来啊。” “好～” — 接下来正式上课。 书眠学新闻，大一课不算多，基本是绪论类。 大学不比高中，院系不同，课程分散，偶遇没那么容易，这一周她都没有再见过谈序泽。 除了之前报名的记者团，她又报了个鼓玩打击乐社。 她并不会任何一项打击乐，但会画画，所以报的是宣传部。 谈序泽会敲架子鼓。 高二元旦晚会，他的架子鼓表演燃爆全场，现在四中的视频号还置顶着他的演奏视频，当时还火了一把，快二百万点赞。 她想碰碰运气，万一谈序泽也报了这个社团呢。 然而周五晚上去面试时，并没有见他的身影。 也许他们之间还是差点缘分，书眠说服自己不要再关注他了，没想到上天又开始给她希望。 周日，宋依依CrUSh生日，白天他们两个单独出去玩了，请大家吃饭定在了晚上，向桑兼职完直接过去。 只有书眠和方瑶两人是从宿舍出发。 地方不算远，方瑶有辆电动车，载着她去。 半路遇上交警，把两人拦了，“电动车只能载未满十二岁的儿童。” 方瑶苦哈哈地哀叹好倒霉，“拼夕夕明明说我是最幸运的人。” 书眠也笑的很命苦，“能量守恒定律，下次一定好运。” 交警叔叔听到了，“这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啊，放心，不罚款，你们两个各自发个朋友圈，够十个赞再走。” 等两人发了朋友圈集够赞，又提醒道：“别转头就把朋友圈删了，至少留够二十四小时，另外一位选择其他交通方式出行，不要再载人了啊。” 还有三公里多，书眠让方瑶骑电动车先走，自己去路边扫辆单车去。 附近单车少，她找了有一会儿才扫到一辆能骑的。 到了地方后，书眠边走边低头翻聊天记录，找宋依依发在群里的包厢号。 走到拐角处时，被一道高大身影挡住去路。 “不好意思。”书眠抬头，看到面前的人，心跳一瞬间乱了节奏。 谈序泽很高，她听别人讨论他有一米八八。 她一米六七的个子，在女生里算高挑，在他面前却稍显娇小。 廊道窗台外是傍晚的夕阳，余晖渗进来，笼一层橘色碎光在他身上。 谈序泽单手抄兜，唇间挺随意地叼着根刚点燃的烟，烟雾缭绕在他脸庞，这动作显得他眉眼痞气不羁，气质也添了几分轻佻浪荡。 印象里，他是从高二下学期很颓废的那段时间开始抽烟的。 可能喜欢一个人会对他过分偏爱，书眠觉得他抽烟的样子也很迷人，有股惹人沦陷的痞坏劲儿。 她下意识问出口，“谈序泽，你怎么会在这里？” 话一落，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她不太喜欢烟味儿。 谈序泽低垂着眼瞧她，立刻将烟丢进旁边垃圾桶顶层的烟灰缸里，摁灭。 “这么霸道啊？”他微微扬眉，唇边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含点逗弄意味，“你能来，我不能来？”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书眠躲避着他的视线，“就是觉得挺巧。” “是挺巧，正好我也想问你个问题。” 她茫然地抬眼。 谈序泽朝她逼近一步，微俯着身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 搞不懂自己怎么了，明明知道这姑娘不经逗，却恶劣地特别想看她脸红的样子。 他眼底匿着痞笑，嗓音里几分戏谑，“怎么每次见面，都要撞进我怀里啊？” “……” “我不是故意的。”书眠脸颊瞬间烧热，声音清软地解释，“我刚才低头在看手机。” 果然脸红了。 瞥见她粉扑扑的脸庞，谈序泽突然觉得心尖有点痒，好想捏捏，不知道软不软？ 忍住那股冲动，他薄唇略微痞气地勾着，“下次看路，撞进别人怀里就不好了。” “……” “知道了。” 书眠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可能是意外地瞥见谈序泽的耳尖竟然也染上薄红。 她长睫扑闪着，一脸乖软地问了句，“撞进你怀里就可以吗？” 话一落又后悔了，低下头不敢看他的表情。 女孩子顶着张素净乖纯的脸，软声软气说着不符合她胆子的话，就很像小奶猫被惹急了伸出爪牙，挠的人心尖痒痒。 谈序泽盯着她白皙的小脸，一时没有开口。 书眠手机在震动，宋依依的电话，估计是催她，在他开口之前，她连忙道：“我要先走了。” 谈序泽看着她的身影快步进了走廊尽头的包厢，眉梢挑了挑。 程霁从旁边卫生间洗完手出来，表情浮夸地重复他刚才的话，语气特别贱，“怎么每次见面，都要撞进我怀里啊～” “下次看路，撞进别人怀里就不好了～” 谈序泽斜他一眼，“滚吧你。” 程霁一脸欠揍，“谈序泽啊谈序泽，大海都没你浪啊，我以前可从来没见你这么骚过。” 这人长了一张很会玩弄感情的脸，却至今身心干净，向来和异性保持距离，哪这么逗过女生啊？ “你当然没见过。” 谈序泽懒洋洋道：“毕竟你这样的，我连眼皮都懒得抬。” 程霁：“……” 靠，他也想这么刻薄地活着。 — 书眠进了包厢，除了三个室友外，还有两个男生。 一个白皙清秀长相很显小的一看就是宋依依那个小奶狗CrUSh，另一个男生是小麦色皮肤。 “眠眠！” 宋依依立马拉住她咆哮，“你知道付星帆的另外两个室友是谁吗？竟然是谈序泽和他朋友！这家伙竟然一直瞒着我！” 那个白皙清秀的男生果然就是她CrUSh付星帆，他语气听起来很委屈，“你天天把帅哥挂嘴边，我怕你让我帮你们牵线。” “……我只是单纯爱看帅哥，没那贼心。” 书眠愣了下，没想到会这么巧……怪不得刚才在外面碰到谈序泽。 “只不过谈序泽坐了没一会儿就走了……对了，他们刚走没多久，你们没有在外面碰上吗？” 书眠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个小麦色皮肤的男生咧嘴笑着说：“认识一下啊同学，我是叶枫。” 她礼貌笑了笑，“你好，书眠。” 这时，包厢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谈序泽和程霁一前一后进来。 付星帆挺意外，“诶？不是说有事要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哦，又没事了。”谈序泽语气挺漫不经心，目光随意落在笑出梨涡的女孩子身上。 程霁在一旁无语，什么事也挡不住这哥要孔雀开屏。 两人入座，书眠跟室友们坐一起，谈序泽恰好坐在她对面。 ------------ 第8章还没加我 宋依依跟付星帆又把各自室友介绍了一下。 菜点好了还没上，叶枫掏出手机，热情地说：“咱们加下微信吧？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可以约着一起出去玩啊。” “好啊。” 见室友们掏出手机扫码，书眠犹豫了一下，也亮出了二维码，是不是可以趁机加谈序泽微信了？ 她下意识看过去一眼，这人正懒洋洋靠着椅背，指尖漫不经心地在手机屏幕上滑动。 也许是想起了之前他拒绝学姐时，说的那句：给你了我用什么？ 书眠的室友们都很默契地没有去加谈序泽。 她也有点不敢，万一也像那个学姐一样被拒绝了…… 内心正做着挣扎时，对面的谈序泽忽然起身。 紧接着，高大身影笼罩下来，头顶落下一道低沉懒散的嗓音，“还没加我。” 书眠抬眼，撞进他漆黑深邃的桃花眼里。 心跳像串限定风铃，遇到他这阵风就叮咚作响。 “怎么？” 谈序泽站在她面前，唇角微微上扬，“把他们都加了，却不加我，看来对我很有意见啊？” 付星帆和叶枫都很震惊，表白墙上经常有人捞谈序泽，有时候宿舍里打趣要卖他联系方式致富。 但这人一点不感兴趣，还交代不要透露他微信，不知道浇灭多少芳心。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主动加起女生微信？ 程霁倒是一点也不奇怪，在心里冷笑。 呵，他说怎么一股焦味，原来是谈序泽烧起来了。 书眠轻轻抿着粉唇，“不是，只是听说……你的微信很难加。” 谈序泽挑了下眉，慢条斯理道：“分人。” “哦，这样子。” 书眠拿着手机扫了他的好友码，他的头像是微信原始头像，灰白色人物剪影，昵称也简单，一个字母T，倒是挺符合他散漫不羁的性格。 宋依依她们见状，纷纷扫了他的好友码。 谈序泽加完，坐回自己的位置，在好友列表里找到那个卡通的小橘猫头像，是书眠自己画的。 他眸光落在四字微信昵称上——苏苏同学。 果然是她。 高二下学期，谈序泽有段时间颓废厌世，曾收到过一封信和一个小小的毛绒挂件。 课桌里总是一堆花里胡哨的情书，他懒得看。 只是那天，偶然看到在那一堆五颜六色的情书里，很角落的地方一封朴素牛皮纸的信封，被一个丑萌小兔子挂件压着。 鬼使神差地打开看了。 还以为也是情书，却通篇没有表达喜欢。 信的开头：你最近有很难过吗？不知道做些什么可以让你开心，被夸奖的话应该会很开心吧？ 整整一页信纸，全是对他的夸奖，从头夸到脚。 他有那么好吗？ 谈序泽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得了个什么系统，有夸人任务。 落笔，苏苏同学。 以为是名字里带苏或者姓苏，万万没想到根本不搭边。 比那封信更有趣的是那个丑萌的毛绒挂件，捏一捏，里面传出来经过变音的声音，是猴哥音。 一本正经地念着一个又一个笑话……笑话并没多好笑，就是觉得这人还挺好玩。 忍不住抬眸看了眼对面的姑娘，原来是她，那样笨拙地想逗他开心。 书眠总觉着对面的目光时不时落过来，鼓起勇气抬眼，谈序泽正垂眸看手机。 果然啊，是她的错觉，他怎么会看她。 左手边的方瑶突然戳了戳她的手臂，“看手机。” 书眠疑惑地解锁手机，方瑶两分钟前发给她消息： 【谈序泽竟然点赞了你的朋友圈！就咱俩骑电动车被交警叔叔逮住发的那条，他刚才主动提出加微信，一加上就看你朋友圈，绝对对你有好感！】 什么玩意？ 那会儿被逮住发朋友圈集赞，同学朋友们都挺热心，显示的红点她一直没点。 听方瑶这么一说，点进去一看，最新一条提醒还真是谈序泽点的赞。 书眠盯着那条提醒确认了好几遍，有点生无可恋。 她的朋友圈是三天可见，现在能看到的朋友圈只有这一条。 谈序泽看她朋友圈，偏偏是这么社死的一条。 书眠还特意去看了一下，方瑶这条跟她一起发的朋友圈，他就没点赞。 所以，他只看了她朋友圈？ 还是说都看了，只是不小心给她点了赞。 右手边的向桑提醒她，“眠眠别玩手机了，菜上齐了，快吃饭。” “哦，好。” 边吃边聊，聊完前段时间的军训，不知道谁提起社团的事，大家纷纷说起自己都加了什么社团。 可能看她没说话，叶枫问：“书眠，你加了什么社团啊？” “记者团。”书眠扯了扯唇，“还加了个鼓玩打击乐社。” 程霁诶了一声，“你会打鼓？谈序泽会打架子鼓。” “不会，我加的宣传部。” 她当然知道谈序泽会打架子鼓，之所以加这个社团，也是在想，万一他也加了呢。 那见到他的机会就多点，可惜他并没加。 暗恋的人最知道，想要制造偶遇又落空的心情。 “谈序泽加了什么社团啊？”宋依依问了句。 程霁替他回答，“他这人最怕麻烦，本来什么也不想加的，最后被我拉着加了个学生会。” “后悔了。” “什么意思？跟我一起加学生会怎么就后悔了？我哥是学生会主席，罩着我们不好？” 书眠怕露馅，没敢抬头看，却好奇地竖着耳朵听。 听到谈序泽懒洋洋的声音，“早知道加鼓玩打击乐社。” 她猛地抬头看他——早知道加鼓玩打击乐社？ 似乎察觉到她的目光，谈序泽漫不经心看过来，眸光落在她身上，眼底勾着慵懒的笑，轻挑了下眉梢。 书眠心怦怦跳，没敢跟他多对视就收回目光。 是她想多了吧？ 大家又很快聊起了别的话题。 谈序泽的手机响了，他皱眉看了眼，随便在屏幕上点了两下。 程霁看他一脸不悦，“你拉黑林萱多少个号了啊？” “林萱？”方瑶好奇地问：“不会是娱乐圈那个林萱吧？” 书眠小声跟室友说了声，“我去下卫生间。” ------------ 第9章绯闻女友 书眠并没去卫生间，而是站在走廊的窗台边吹风。 林萱高三艺考后出道，后来很少去学校上课，都说她和谈序泽断了。 现在看来，应该是真的，都拉黑了……应该是前任？ 书眠站了会儿，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脸，准备返回包厢。 有个穿着白衬衫，领带歪歪斜斜的中年男人摇晃着走过来，笑的轻佻，“妹妹，一个人啊？” 他身上浓重的酒气熏得书眠皱了下眉，“不是，肚子里还有一个。” “……” 她想绕过男人走开，却被他挡住去路。 就在这时，她发现不远处有个人。 走廊昏黄色灯光下，谈序泽懒懒地倚着墙，那双深邃的桃花眼挑着弧度，不知道站在那儿看了她多久。 “你挺有意思啊妹妹。”男人扯了扯领带，表情轻浮地说：“别走嘛，陪哥哥聊会儿天，喝一杯也行啊？” 说着，伸手想扯书眠的手腕，没能得逞。 谈序泽人高腿长的，几步走过来，先一步攥住了他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睨着他，“干嘛呢？” “你管我……啊！”男人本来还很硬气，手腕上钻心的疼痛让他惨叫一声。 他觉得自己骨头都要断了，再一抬头，看男生比他高好多，忙不迭求饶，“我错了我错了，我就是喝醉了，没别的意思。” 谈序泽眼神锐利地瞥了一眼男人，看穿着像是出来应酬的，他嗤笑一声，“喝醉了？那你怎么不去骚扰你的甲方和上司？” 顿了顿，冷笑着问：“是觉得小姑娘就好欺负？” “我真错了小伙子，以后再也不敢了。” 谈序泽手上又用了点力，嗓音明明散漫，却透出一股压迫感，“知道错了，还不知道该跟谁道歉？” 男人疼的惨叫好几声，立马看向书眠，“我错了，对不起！” 虽然这人没对她造成实质性伤害，书眠歪着头，眨了眨眼睛，看起来无辜单纯，“你说什么啊？我没听清。” 这种借着喝醉的名义骚扰女生的男的，让他多疼一会儿才好。 “我错了，对不起！” 男人提高声音重复了一遍，哀求道：“你快让你男朋友放开我吧，我骨头都要断了……” 男朋友……这个称呼让书眠稍微愣了下，她抿着粉唇，“活该。” “……” 谈序泽眸光落在女孩儿白软的小脸上，灯光下，她唇色娇艳粉嫩，如同诱人的果冻，让人很想尝一口。 他立马移开视线，嗓音懒散低沉，“要不让他跪下磕几个头？” “……” 男人立刻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眼神里写着：不是哥们？ 但想到两人之间的身高差距，还有这男生年轻气盛，手上还那么有劲儿，肯定打不过，没敢说什么。 “算了，好晦气的。”书眠皱着鼻子说。 谈序泽这才松开男人的手腕，“滚。” 男人麻利地滚了，哪还看得出喝醉的踉跄。 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书眠多少有些不自在，正打算回去，听到男生压的低低的笑音，几乎是气息声。 她不解地抬起头，果然看见谈序泽在笑。 他肩膀颤动着，笑的很轻很克制，胸腔微微起伏，见她抬眼，懒懒挑了下眉，收敛住笑。 书眠一脸莫名其妙，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耳根有点发热，小声问：“你笑什么？” 她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还是她长在了他笑点上。 “没什么。”谈序泽身子微微后仰，靠在窗台上，一双大长腿自然地向前伸展。 他唇角勾了勾，“倒是没我想象中那么胆小，乖的有棱有角的。” 乖的有棱有角？ 书眠面对他时脑袋总是不自觉地迟钝，分辨着这是好话还是坏话。 就听到他低沉好听的声音再次响起，“还蛮可爱。” 她有些懵然地抬眸，对上他笑意潋滟的桃花眼，一颗心控制不住地怦怦跳。 所以……谈序泽是在夸她可爱吗？ 书眠轻轻眨了眨眼睛，“你夸别的女生可爱，女朋友会不高兴的吧。” 话一出口又后悔了……他那么通透聪明的一个人，是不是一眼就看出来她在试探他有没有女朋友啊。 “没有女朋友。” 谈序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绯闻女友倒是有一个。” 书眠愣了下，“绯闻女友？” “是啊，一周前骑车送一个小姑娘回学校，被人发到学校论坛，大家都说她是我女朋友，不是绯闻女友是什么？” 他腔调慢悠悠的，边说边低头注意着她的表情。 书眠反应过来，他嘴里的绯闻女友说的是她。 原来他也看了那个帖子？那个帖子删那么快，应该是他的手笔。 “你说是不是？” 谈序泽微微俯身，嗓音慵懒低沉地唤她，“绯闻女友。” ------------ 第10章见不得人的关系？ 距离太近了，男生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脸颊，书眠心跳不争气地加速鼓动。 谈序泽怎么……怎么突然这么爱逗她。 尤其是那句拖着尾音的“绯闻女友”，莫名带着撩拨意味。 书眠完全能想象得到自己的脸现在有多红，根本不敢跟他对视，声音低软地说：“我去趟卫生间。” 话落，飞快转身，逃一般地进了卫生间。 实际上也不想上厕所，她在马桶上呆呆地坐了会儿。 哎。 跑什么啊，他只不过是逗弄地喊她绯闻女友而已，怎么就慌得六神无主？ 应该把他壁咚在墙上，捏住他的下巴，邪魅一笑，霸道地说：怎么？男人，你想坐实这个绯闻？ 哇，好土。 书眠被自己脑海里冒出来的土味儿桥段逗笑，她情绪也平静下来，往外走。 没想到谈序泽竟然还没回包厢，懒洋洋倚着墙，见她出来，掀起眼皮看过来。 书眠神色还算镇定，“谈序泽，你怎么还在？” “当然是……”谈序泽挑了挑眉梢，用一惯的懒散腔慢悠悠道：“看看绯闻女友出来后，会不会给我发女朋友。” 这个绯闻女友是不过去了吗……而且什么跟什么啊，她上哪去给他发女朋友啊。 她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好红着脸说：“我先进去了。” 谈序泽手插着兜，身姿懒散地跟在她身后。 到了包厢门口，书眠也不知道自己出于什么心理，偏头对他说了句，“要不你先进去，我等一会儿再进？” 闻言，谈序泽那双蛊人的桃花眼要笑不笑地看着她，语气带了几分轻佻，“书眠同学，我们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 果然，她就不该莫名其妙地多嘴刚才那一句。 能撤回吗？ 救命啊，这话她应该怎么接，绝不能被他一逗就又没出息地逃走。 “没有啊。”书眠眨了眨眼睛，鼓起勇气对上他的视线，嗓音软软轻轻的，“难道……你希望我们有？”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反问，谈序泽微愣了下，随即挑了下眉，眼尾荡着笑，有点儿坏坏的语调，“如果我说……希望呢？” “……” 书眠发现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好不容易鼓起勇气伸爪挠了他一下，却轻易就被他按住爪子，甚至他还要再捏一下她的肉垫。 他对别的女孩子也会这样吗？ 可明明是会干脆直接地拒绝表白，连微信都很难加的高岭之花。 是京大必吃榜第一没错，也是难追榜第一啊。 谈序泽看小姑娘神色有点羞恼，脸颊染着薄红，还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以为自己把人给逗过火了。 他低低地闷笑一声，“逗你的。” “嗯？” 书眠心不在焉发出一个音节，这时，包厢的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宋依依探出脑袋，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几个来回，也不知道哪里戳到了她的笑点，嘴角蔓延上压都压不住的笑意。 她挤眉弄眼，语气暧昧，“你们两个单独在外面……” 实在怕她这张动不动爱搞点颜色的嘴说出什么让人心惊肉跳的话，书眠下意识捂住她的嘴。 意识到自己这举动有点傻气，她连忙松开手，解释着，“就……刚好碰上。” “是吗？”宋依依挑了挑眉，嘿嘿笑着，“那你们挺有缘的嘛，一前一后去不同的卫生间都能刚好碰上。” 书眠一时没接话，倒是听到旁边的人语调懒散地道：“确实挺有缘。” 她下意识去看谈序泽，刚好撞进对方深邃的眼瞳里。 男生唇角微勾，朝她微抬了抬下巴，“你觉得呢？” “……是的吧。”她含糊道，被那双漂亮的桃花眼盯着，心跳也被他掌控。 宋依依没再打趣，“快进来吧，一会儿切蛋糕。” 明天周一大家都有课，再加上是两个宿舍第一次一起吃饭，都还不熟，也没那么放的开，就没喝酒。 散场的时候还算早，男生有两辆车，谈序泽一辆，叶枫一辆。 方瑶骑电动车过来的，还得骑回去，余下七个人。 叶枫主动把车钥匙给了付星帆，“有驾照吧？你跟你准女朋友开我的车，我们剩下的人刚好坐泽哥的。” “谢了兄弟。”付星帆笑嘻嘻地接了钥匙。 宋依依也没扭捏，“行，那我家眠眠和桑桑就交给你们了。” 谈序泽的车是一辆黑色库里南，刚好是五座版。 他将车从停车场开过来。 “那泽哥你开车，霁哥坐副驾。”叶枫顿了顿，“书眠……还有向桑，我和你们一起坐后座。” 这时，谈序泽从驾驶座上下来，他神色漫不经心地转着指尖的钥匙，懒洋洋道：“叶枫，阿霁，你们两个看谁开车，我坐后座。” “啊？”叶枫愣了下。 从小一块儿长大，程霁把自己兄弟看的透透的，这是春心荡漾呢。 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揽过叶枫的肩膀，“我开车，枫啊，你坐副驾驶吧。” ------------ 第11章晚安 回去的路上，书眠正襟危坐，紧张的不行。 谈序泽就坐在她右手边，两人的腿似有若无地挨在一起。 好在左边坐的是室友向桑，和她偶尔说几句话，还能分散点注意力。 也好在谈序泽上了车并没怎么说话，更没像之前那样，逮到机会总要逗她一下。 回到宿舍，书眠拿着睡衣，先去浴室洗澡。 她洗完出来，骑电动车回来的方瑶刚进宿舍，问她：“怎么只有你和桑桑，依依呢？” “她和付星帆两个人一辆车，估计要晚点到？” 方瑶露出个懂了的眼神，“无奖竞猜，你们觉得他们两个今天会不会确认关系？” “我猜会，今天吃饭的时候，他们两个看着好暧昧。”向桑举手说。 书眠想了想，“那我猜不会？感觉依依还有点纠结姐弟恋。” 等两个室友也轮流洗完澡，宋依依才回来。 几人全都看向她。 “眠眠你估计猜错了。”方瑶指了指宋依依，笑的意味深长，“她嘴唇都破了哦，看来亲的很激烈。” 宋依依难得露出羞涩神情，“你们猜什么呢？” “猜你跟付星帆今天会不会确认关系。” 她拉了张凳子坐下，“不用猜了，没有。” “啊？” “你这嘴，不是付星帆给你亲破的？” 宋依依摸了摸唇角，“亲是亲了，但没确定关系。” 闻言，书眠眼睛睁的圆圆的，是她没见过世面了。 宋依依笑着捏她的脸，“不要这么惊讶嘛眠眠小朋友，有的人都睡了还不确定关系呢，我这亲个嘴，不算什么。” “……” 书眠一双漂亮水润的杏眼顿时睁的更圆了。 方瑶推了宋依依一下，“你别教坏眠眠和桑桑。” “哎呀，逗你们的。” 宋依依这才正经起来，“我们是互相坦白了心意才亲的，嘿嘿，实在情难自禁……之所以说没确定关系，是因为我觉得告白还是得有仪式感，付星帆说他马上准备。” 向桑：“那你就是我们303第一个脱单的人。” “下一个会是谁呢？”方瑶边说，边坏笑着看向书眠。 宋依依和向桑也看过来，脸上都挂着耐人寻味的笑。 书眠眨了眨眼睛，“你们都看我干什么？” “当然是觉得你会是下一个脱单的人！” 方瑶：“以我多年磕Cp的经验，谈序泽对你绝对有好感，他今天主动提出加微信，根本就是想加你的，一加上就点赞你最新那条朋友圈！” “可能是因为我们是高中校友？”书眠不想让自己想那么多，期待越大，落空的时候就越痛。 宋依依摇摇头，“不不不，他看你眼神明显不一样，就算不是喜欢，也对你有兴趣。” 说到这里，她感叹道：“而且你们两个站在一起特别般配，我终于知道古代皇帝为什么那么喜欢赐婚了，我要是皇帝，我非给你俩赐个婚。” “……” 书眠听的哭笑不得，她也隐隐察觉到谈序泽对她有点不同。 但不太敢相信。 她暗恋他三年。 有时候会觉得暗恋者与被暗恋者的关系，很像在玩打水漂。 他只是在百无聊赖时随意掷下一枚石子。 却引她心湖涟漪阵阵。 “发什么呆呢？”方瑶拍了她一下，“要不要主动出击拿下他？俗话说烈女怕缠郎。” 书眠手支着下巴，一脸乖软地小声说：“可是我不烈……” “哈哈哈哈。”宋依依被她逗笑，“谁让你烈了，是让你缠，烈郎也怕缠女啊。” 书眠摇了摇头，“啊，不要了吧，他肯定不喜欢死缠烂打。” “算了算了，你看她那一脸呆萌样儿，我觉得根本不用缠，谈序泽自己就上钩了。” 方瑶挑着眉说。 书眠软绵绵地眨了眨眼睛，“我又不是鱼饵……” 向桑：“你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眠眠喜欢谈序泽吗？不是喜欢帅哥的喜欢，而是小鹿乱撞的那种喜欢。” 几个人齐刷刷看过来。 “我不知道！”书眠一溜烟逃走，“我要上床了。” 她其实很羡慕那些跟谈序泽表白的女孩子，至少她们有勇气大方地表达自己的喜欢。 她总是怯怯。 怕被拒绝，怕自己不够好，怕打扰到他，怕别人会觉得她痴心妄想…… 躺在床上，书眠拿着手机，点进了谈序泽的朋友圈。 盯着他空白的朋友圈看了一会儿，她退出来，返回到聊天框的时候，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昨天晚上她跟沈嘉月无聊在微信上玩投骰子，她输了，改的拍一拍，此刻正显示—— “T”拍了拍我并说：小祖宗，啵一口 书眠尴尬的要死，这是按照沈嘉月要求改的，要保持一晚上，今天忘记改回来了。 谈序泽会不会觉得她…… 下一秒，又瞥见聊天框上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 她一瞬间呼吸都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聊天框。 谈序泽在给她发消息吗？ 还是微信出了bUg？ 伴随着一声震动，微信收到一条新消息。 T：【小祖宗，啵一口？】 书眠：“……” 她手机差点砸到脸，怕自己再忘记，火速去把拍一拍给改了。 T：【小祖宗的头像挺可爱，自己画的？】 T：【还有没有这样可爱的头像，赏我一个？】 书眠：“……” 甚至想象得到如果把文字换成话语，谈序泽会用怎样的神情语气—— 那双桃花眼里一定会装着蛊人的笑，直勾勾盯着她，唇角微弯，慵懒低沉的声线，还要勾点儿调侃。 书眠一边觉得丢脸，一边又因为他主动发消息，心里甜滋滋。 她回复消息。 苏苏同学：【嗯，头像是我自己画的(˵¯͒〰¯͒˵)】 苏苏同学：【有，那天我溜汪汪叫，刚好给它画了个小漫画，你等一下。】 对面回了个好。 书眠拿过平板登录微信，把那幅给他的狗画的小漫画发给他。 很快，她发现谈序泽换掉了原本的初始头像，用了她画的这张。 这样简单一个举动，也让她开心的冒泡泡。 她的头像是之前养过的一只橘猫，谈序泽的是他的金色边牧。 色调很像，猛地一看，有点像一对狗狗和猫猫的情侣头像。 书眠正盯着两个人的头像发呆时，谈序泽又发来了一条消息：【睡吗？】 苏苏同学：【嗯，准备睡啦。】 T：【那…小祖宗，晚安。】 书眠囧了一下，这个梗是过不去了是吗？ 她回复：【晚安(。-ω-)ZZZ】 ------------ 第12章刚好顺路 男生宿舍。 谈序泽身体微微后仰，懒懒散散地靠着椅背，手机随意握在手里，眼神半垂盯着小姑娘的最后一条消息： 【晚安(。-ω-)ZZZ】 不仅人可爱，怎么发消息用个表情也这么可爱。 他熄了屏幕，唇角不自觉地翘起。 程霁刚去宿舍一楼贩卖机买了瓶水上来，瞅见他的表情，揶揄道：“哟，咱们泽哥笑这么恶心啊，宿舍也没姑娘啊，怎么还春心荡漾起来了？” 谈序泽偏头看过来，唇角勾着抹痞笑，轻佻地不行，“这不是想你想的了。” “……” “滚啊。” 程霁被他这浪荡劲儿搞的浑身起鸡皮疙瘩，笑骂着捶他一拳。 谈序泽随意转着手机，散漫地抬了抬下巴，透着痞坏的轻浮语气，“地上不干净，去床单上滚？” “……” “你丫的，浪死你算了。”程霁一阵恶寒，抖了抖肩，义正言辞地说：“小爷我取向女。” 这时叶枫端着洗好的衣服进来，好奇地问：“什么什么？怎么还聊起取向了？谁取向不对劲吗？” “没什么，你泽哥刚才搁那儿发骚呢。” 叶枫哦了声，看了眼浴室，“靠，付星帆这比今天洗个澡怎么这么慢？是不是在里面自己爽呢。” 程霁笑着睨了他一眼，“看破不说破，不懂？” “懂懂懂。”叶枫笑了笑，放下盆，吹了下额前的刘海，“话说，付星帆准女友的室友，叫书眠的那个，那妹子真特么纯啊，我追她怎么样？你们觉得我有戏没？” 他这话一落，突然就觉得周围空气变得凉嗖嗖的。 看了一眼空调温度，还是26度，也没变低啊。 叶枫正纳闷呢，听到一声轻飘飘的嗤笑，“不怎么样。” 他下意识看过去。 谈序泽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懒洋洋靠着椅背，一向散漫的眼神却有几分淡漠，朝着他抬了抬下巴，“你没戏。” 叶枫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个各方面都牛逼哄哄的室友偶尔才住宿舍，平时关注他的女生不少，但他似乎对谈恋爱并不感兴趣，更不会参与这种跟女生有关的话题。 “为什么？” 叶枫摸了摸自己的脸，“我黑是黑了点儿，那不是因为我们体育生经常训练嘛，再加上刚军训完……我长相和身材都不差吧，现在好多女生就喜欢我这种黑皮体育生呢。” 谈序泽歪着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你这种见一个喜欢一个的花心男，配不上她。” “……靠，我哪里见一个喜欢一个啦。” 叶枫不服气，“开学快一个月，我不就军训时喜欢过一个，表白还被人家拒绝了，我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吧……至于书眠，我就觉得她长得讨人喜欢，谁能对这样的女孩子没好感啊？我寻思追追看，万一成了呢，不带你这么打击自己亲室友的吧？” “管你呢。”谈序泽慢悠悠地起身，脸上要笑不笑地看着他，语气里有点警告意味，“别打她主意。” 付星帆从浴室出来了，他拿着睡裤去洗澡了。 “不是……”叶枫看着他的背影，还想说点什么。 程霁刚才看了半天好戏，这会儿扯了扯唇，“叶枫啊，你是真傻还是假傻呢？你仔细想想，你跟阿泽谁更有胜算。” “什么玩意？” 叶枫愣了几秒，又回想起吃饭时这人就主动加人微信，突然明朗了起来，“他看上人家了？靠，我要是跟他这个少女杀手比，能有锤子的胜算……呵呵，怪不得说我配不上呢，他是自己想配吧。” “我可没说啊。”程霁耸了耸肩，他纯作为朋友妄自揣测。 — 九月下旬的燕京，热气还未完全消散，似乎是在酝酿一场雨，这两天又燥又闷。 周二，书眠下午满课，她跟室友宋依依都是学新闻的，也是同一个班。 两人上完下午最后一节课已经快六点，直接去了附近的食堂吃晚饭。 中途收到鼓玩打击乐社群里发的通知，晚上七点半，社长要给各个部门的新成员开会。 本来还想着吃完饭赶紧回宿舍躺着呢。 书眠整个人一下子蔫了，鼓着颊说：“依依，一会儿吃完你先回宿舍吧，我加的那个鼓玩打击乐社团要开会。” “好。”宋依依应了声，笑道：“眠眠，你怎么蔫了吧唧的样子也这么可爱，以后也不知道便宜哪个男人。” 书眠吃的牛肉粉，有点辣，嘴唇都红红的。 她拿纸擦了擦嘴，软软糯糯的嗓音根本没什么攻击力，“再打趣我，我就炸毛给你看。” “哈哈哈，你炸毛了变得毛茸茸就更可爱了。” “…… ” 两人都吃完了，宋依依要回宿舍，从另一个门更顺路，她拿着包起身，忽然压低声音说：“谈序泽在你身后啊。” “ 嗯？” 书眠下意识转身，还真的看到了谈序泽。 他站在她身后不是很远的地方，身旁还有个男生，书眠有印象，是去班上考过勤的学生会主席程煦。 两人看起来挺熟的，谈序泽一只手随意地搭着程煦的肩，唇角微勾着，不知道在说什么，周围不少女生频频侧目看他。 书眠正纠结着自己现在和他的关系，有没有到遇上了可以过去打招呼的程度，谈序泽的目光若有若无地落过来一眼。 他是不是看到自己了？ 这时，两人似乎说完话了，程煦离开了。 谈序泽迈着长腿大步走了过来，停在她身边，挑了下眉，“刚吃完饭？ ” “嗯， 刚吃完，你呢。” “ 过来找个人。” 书眠哦了声，看了眼时间，“那你要吃饭吗？我还有事，要走了。 ” 很矛盾，跟他单独相处紧张，但又很想跟他多待一会儿，就像此刻，哪怕只是说几句话。 但社团开会的地方在别的教学楼，她没去过，路不熟，得早点过去。 “ 去哪？”似乎是随口一问。 她低头看了一眼群里的通知，“ 思源楼。” “ 一起。”懒懒的两个字。 书眠愣了一下，他是正好也要去思源楼？ 谈序泽目光闲散地看着她，“刚好顺路。” ------------ 第13章不要撒娇 书眠乖乖跟在谈序泽身后，出了食堂。 他人高腿长的，步子也迈的大，似乎注意到她跟不上，放慢了脚步。 目光漫不经心地落在她的包上，朝她伸出手，一惯的懒散腔，“包给我。” “啊？” 书眠实在受宠若惊，不免愣了下，谈序泽已经把她的包接过去。 他对别的女生也会这样吗？一起走的时候会自觉地帮忙拎包。 她看着自己鼓鼓囊囊的包，轻抿着唇，“是不是很重啊？” 包里装了两本专业课的书，都很厚，这两天闷热，怕下雨还备了一把伞，还有充电宝，耳机，水杯，纸巾等零散东西。 谈序泽懒洋洋瞥了一眼手里的包，轻松地掂了掂，眼神夹着几分戏谑，“我看起来很娇弱？” “……没有。”书眠摇摇头，她不是这个意思，就是觉得会不会有点麻烦他。 “放心。”谈序泽挑眉，上下看她几眼。 女孩子穿了件淡蓝色衬衫，搭配灰色百褶裙，细腰盈盈一握，一双腿看起来纤细笔直，白的晃眼。 一看身上就没几两肉的样子，得好好养养。 总觉得她今天的唇色红的娇艳欲滴，他偏头移开视线，舔了下干涩的唇角，懒洋洋道：“再拎一个你在手里也不重。” “……” 书眠看了眼他，又看了眼自己，持怀疑态度。 她也有一米六七呢，将近一百斤的体重。 拎起来……不可能吧。 注意到小姑娘眼里一闪而过的怀疑，谈序泽稍稍俯身靠近了点儿，压低声音，坏笑着问：“怎么，你想试试？” 书眠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自己跟只小鸡崽一样被拎起来的样子，立马摇头，“不要。” “书眠。” 她话一落，谈序泽突然喊了声她的名字。 她疑惑抬眼。 男生眼尾上挑，唇角挂着一抹痞痞的弧度，“不要撒娇。” “……” 书眠：“？” 她哪里撒娇了？ 脸颊控制不住地染上绯色，她茫然眨了眨眼睛，语气无辜，“我没有啊。” 谈序泽垂眸看着她。 这小姑娘真不知道自己长了张多乖纯的脸，声音有多软？ 一句不要，裹了层糖霜一样，还说没撒娇。 他扯了扯嘴角，忍住想戳她脸的冲动，“行，没有。” 书眠：“……”她真没有(=ＴェＴ=) 从这里到思源楼五六分钟的步程，她总觉得时间跑的比平时要快。 好像也没说几句话，就到了目的地。 开会的教室就在一楼靠近大厅的位置，走到门口，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 书眠突然反应过来，“我到了，谈序泽，你去几楼啊？” 怎么跟着她就过来了。 “巧了。”谈序泽偏头看着她，散漫地扯着唇笑，“我也来这教室开会。” 嗯嗯嗯？ 什么？ 他明明没加鼓玩打击乐社啊。 书眠懵然地睁着眼睛，怀疑他又在逗她。 这时，一个穿着挺酷的女生从教室里面走出来，看着她，“你是宣传部今年新招的学妹……书眠，我没记错吧？” 之前面试的时候见过，这是鼓玩打击乐社的社长，大三的学姐，池薇。 书眠点点头，弯唇笑了笑，“学姐好，你没记错，我是宣传部的新人，书眠。” 池薇嗯了声，又看向谈序泽，“程煦跟我说你加技术部是吧，你们进来吧，人还没来齐，会议一会儿开始。” 书眠愣了下。 所以谈序泽是真的加了个这个社团？ 没有逗她？ 进了教室，她找了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来。 谈序泽坐在了她旁边。 两人挨的有点近，书眠无意识抓着衣角，好奇地问：“社团招新不是上周五就结束了吗？你怎么还能加进来。” 谈序泽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一只手随意支着下巴，侧过头看她，语气吊儿郎当的，“走后门儿进来的。” “……” 他跟学生会主席程煦看起来很熟，听起来池薇和程煦认识……所以是走的这个后门吗？ “那你怎么不加表演部？”书眠记得刚才池薇说他加的是技术部，“你架子鼓不是打的很好吗？” 谈序泽饶有兴味地扬了扬眉，“你怎么知道我架子鼓打的很好？” “……高二元旦晚会我去看了，当时有个架子鼓演奏，不是你吗？”书眠唯恐被他看出什么，垂着眼说：“也许是我记错了。” 四中的元旦晚会并没强制学生都去礼堂观看，也可以选择在教室上晚自习。 书眠当时也是听别人说，谈序泽被他们班班主任逼着出了个节目，才会去看的。 谈序泽：“表演部今年新人招够了，恰好技术部还缺人。” “哦哦，原来如此。” 书眠正纠结着要不要再找个什么话题，听到男生一惯漫不经心的懒散腔调，“不问问我为什么加这个社团？” 突然就想起上次吃饭时，她说自己加了鼓玩打击乐社后，他的那句“早知道加鼓玩打击乐社”。 书眠心怦怦跳，“你为什么加这个社团？” “闲得无聊。”他回答。 她低低地哦了声，长睫垂落，怎么会自作多情的以为是因为自己。 是不是最近的交集稍微多了点，才让她产生了错觉。 明明最初默默地看着他都很满足，现在却开始妄想他真的对她有点儿什么。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 听到谈序泽低沉慵懒的声线再次响起，书眠下意识侧头看他。 他还是那副懒洋洋的姿态，眼神直勾勾盯着她，唇角微扬，“为了偶遇某人。” 谈序泽那双桃花眼瞳仁漆黑，不笑时其实会显得有几分淡漠，但带上笑时，波光潋滟，看起来专注又多情。 就像此刻看着她的眼神，书眠实在抵抗不了，跟他对视不了几秒就慌忙收回目光。 有一头小鹿在胸腔里狂奔。 为了偶遇某人？ 什么意思？ 是她吗？ 怎么可能，社团里一定有他想偶遇的其他人。 仿佛为了验证她的猜想一样，有个短发女生走过来，笑着打招呼，“谈序泽，这么巧啊，你也加了这个社团？” ------------ 第14章书眠眠，你好软啊 书眠低着头，没敢去看谈序泽的表情。 不知道这个短发女生和他是什么关系，他说的为了偶遇某人，指的是她？ “你是？” 直到听到他明显不算熟稔的语气，她刚才紧绷的肩膀才慢慢放松下来，抬头悄悄地看了下他的神色。 谈序泽似乎真的不认识这个短发女生，模样儿挺疏离。 女生倒是也不在意，大大咧咧地笑了笑，“你不记得我啊？我是刘晓，和你同专业一个班的。” “哦？”谈序泽神色是漫不经心的调调，“不好意思。” 刘晓摆了摆手，“哈哈哈没事儿，咱们班里三四十个人，我也没认全呢。” 她没再说什么，在前面一排坐下了。 人到齐了，社长池薇站在台上，“好了，大家都静一静，找个位置赶紧坐下来，我也不想耽误你们太多时间，简单开个会，主要是介绍一下咱们社的各个部门……” 会议开始了，她在台上播放着ppt，介绍社团各个部门的概况和职责。 书眠没怎么听进去，还在想谈序泽说的为了偶遇某人，到底是谁啊。 难道真的是她……他会不会真的对自己有兴趣？ 脑海里不由地冒出来一些最近跟他相处的细节，以至于她都没听到池薇说会议结束。 “发什么呆？” 谈序泽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起来，他靠在桌边，修长的身形微微前倾，伸手轻轻扯了下她丸子头的小揪揪，“书眠眠，走了。” “嗯？” 书眠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结束了？” “嗯。” 她点点头，起身正想拿自己的包，发现谈序泽已经自然地把包拎在了手里。 忍不住偷偷翘了翘唇角，他这样，好像是会帮女朋友拎包的男朋友啊。 没想到被他逮到了，男生眼神里透着一抹探究，挑眉看她，“偷笑什么？” “没、没有啊。”书眠哪敢说自己刚才的想法，否认道：“我没笑，你刚才眼花了。” 话一落连忙往外走，生怕他再追问下去。 谈序泽却偏偏就不放过这个话题，他跟在她身后，手指又勾了一下她头顶的小丸子，低沉慵懒的嗓音混着意味不明的低笑，“把我当傻子呢？书眠眠。” “……” “你刚才。”他指了指她的唇角，桃花眼里漾着几分逗弄，“是叫梨涡吧？梨涡都出来了，还没笑？” 书眠只好一脸乖软地扯了扯唇，“好吧，我是笑了，那怎么了，偷笑又不犯法……” 小姑娘颊边两个小梨涡随着唇角的扯动又浮现出来，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话，谈序泽盯着，指尖有点痒。 这次他没忍，伸出食指戳上了她左边的梨涡。 书眠顿时停了脚步，整个人僵在原地，一双漂亮澄澈的杏眸睁的圆溜溜，呼吸都停滞了。 男生手指微凉，被他戳着的地方却像被火苗点燃了一样，变得很烫。 谈序泽微挑着眉，眼底闪烁着意味不明的细碎星芒，唇角往上勾了勾。 在她的呆滞里，那根修长的手指又往上移了移，戳到她白软的脸颊上，低笑着轻啧了声，“书眠眠，你好软啊。” 指尖仿佛陷入了一团刚出炉的棉花糖，柔软，绵弹。 好想咬一口。 “……” 书眠的脸不争气地染上绯色，她经常被室友捏脸。 但这是谈序泽……她头皮有点发麻，好一会儿才找回自己的呼吸，声音慌乱地控诉，“你干嘛呀。” “我干嘛你看不出来？”谈序泽的手指又戳了戳她的脸，这才若无其事地收回手。 他微微俯身，把自己的脸凑过来，眼里勾着坏，“要不，我的脸也给你戳一下？” 好喜欢逗她。 书眠愣了下，咬了咬唇，“你以为我不敢吗？” 话是这么说，但光是想到要戳他的脸，指尖都忍不住颤抖。 她又不想认怂，借着这个机会，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 柔软的发丝扫过掌心，像有一只蝴蝶轻轻飞在心上，痒痒的，忍不住颤栗。 谈序泽怔了一瞬，随即挑着眼尾看她，“摸狗呢？” “……” 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书眠连忙缩回手。 好像……有点暧昧了。 谈序泽发现这姑娘挺有意思，说她胆小吧，她偶尔也会伸出爪子试探地挠你一下，说她胆大吧，只是对视一眼就像只受惊的兔子，立马缩回窝里。 瞥见她脸上绽放的樱色，他挺愉悦地勾了勾唇，“书眠眠，你脸好红。” “……” “我本来就是易脸红体质。” 书眠努力佯装镇定，鼓着颊说：“谈序泽，你的耳朵也挺红的。” “哦，是吗？” 谈序泽还挺坦荡，唇角勾着痞气的笑，慢悠悠道：“可能害羞了，毕竟第一次戳小姑娘脸，也第一次被小姑娘摸头。” “……” 他没有戳过别的女孩子的脸吗？也没有让别的女孩子摸过头吗？ 心里的小鹿在撒欢。 两人刚走出教学楼，书眠接到一个电话，方瑶打过来的，“眠眠，你还没开完会呢？” “刚开完，怎么了？”她握着手机，软声问，“是需要我带什么东西吗？” 方瑶语气挺激动，“不是，有人在咱们宿舍楼下摆了蜡烛和气球，应该是要表白，本来我们还在猜是谁。” “结果刚才依依接到了付星帆的电话，让她下楼，还提醒她穿的好看点，之前依依不是说告白需要仪式感吗？所以估计是付星帆要正式表白。” “依依现在还在磨磨蹭蹭地选衣服呢，你快回来，还能赶得上当气氛组！” 书眠一听，连忙说：“好，我知道了，我正在路上呢，马上就回去了。” 挂了电话，她正想问谈序泽住哪栋宿舍楼，不知道两人顺不顺路。 “走吧，送你回宿舍。”他手里还拎着她的包，先开了口。 书眠弯了弯唇，声音很轻，“好。” 赶着回去当气氛组，步伐有些快，路上没怎么说话。 走到宿舍楼下，发现门口用蜡烛灯和气球摆了一个心形，还铺了花瓣。 旁边围了一圈吃瓜群众，付星帆站在人群中心，抱着一束花，宋依依站在他面前。 “哇，好多人。”书眠踮着脚看了看，站在人群外围，有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 谈序泽看她眼睛亮亮的，像是随口一问，“你喜欢这种表白方式？” “不喜欢。”书眠诚实地摇了摇头。 听见男生嗯了一声，嗓音很低沉，“好。” 好？ 他在好什么？ 恰好前面的人突然开始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那个“好”字，书眠刚才其实听的不太真切，侧头看他一眼。 谈序泽挑了下眉梢，“看我干什么？怎么不跟着一起喊。” “……” 应该是她听错了？ 这时，宋依依和付星帆两个人抱在了一起。 吃瓜群众又在喊，“亲一个！亲一个！” “干嘛呢干嘛呢，表白也要注意方式，你们搞这个蜡烛，万一起火了呢！” 宿管阿姨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拿着喇叭喊道。 付星帆连忙解释，“阿姨，我们这个是蜡烛灯，不是真蜡烛，不会起火的。” “行，那你们继续，亲完记得把这地上东西都给我收拾了啊。” 周围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声。 “人家表个白，成双成对的，你们龇着大牙乐呵啥呢。” “……” ------------ 第15章敌不动我不动 “眠眠，你和谈序泽到底怎么回事？” 刚才人群散去，谈序泽走了，书眠进了宿舍楼，才看到方瑶和向桑，跟她们一起上楼。 刚回到宿舍，就被俩室友压在门上问。 她企图蒙混过关，扑闪着一双大眼睛，“什么怎么回事？” “别装。” 方瑶脸上是看透一切的表情，撞了撞她的肩膀，“我们那会儿都看到了，你和谈序泽在一起。” “楼下那么多人，你们怎么看到的？”书眠摸了摸鼻子。 向桑笑，“你是真不知道，自己和谈序泽站在一起有多惹眼？一个帅一个靓，要不是今天大家都在围观表白，你们俩肯定得被发到论坛上。” 方瑶揶揄道：“就是，你不是去开会了吗？原来开的是跟谈序泽的约会啊？” “什么约会啊……”书眠微微睁大眼睛，乖乖软软地解释着，“别乱猜，是谈序泽也加了我这个社团，开完会他送我回宿舍来着。” 方瑶听了立刻下结论，“送你回宿舍？他要是对你没意思，我就莫名其妙瘦十斤，还不掉胸！” “……” “你这……怎么还连吃带拿的呀。” 书眠忍不住抽了抽唇角，“先不说了，我要去洗澡了。” 她拿着睡衣进了浴室，在开花洒之前，忍不住戳了戳自己的脸颊，今天刚被谈序泽的手指戳过的地方。 好烦啊。 不想默默地喜欢了，不想再搞暗恋了……想要谈序泽。 书眠洗好澡，吹了头发，从浴室出来。 宋依依刚从外面回来，一进门就吐槽道：“学校花园好多蚊子啊，早知道付星帆今晚要搞这一出，就先不洗澡了，简直是帮蚊子洗菜。” 表白结束后，她就和付星帆去学校花园了。 方瑶故意道：“哇，学校蚊子好大，你瞅你脖子上，被蚊子吸了好大一片红。” 书眠坐在桌前抹护肤品，闻言下意识看过去。 宋依依脖子上还真有一处挺明显的红痕，一看就不是蚊子叮的。 “讨厌，你们别看我！” 宋依依捂了捂脖子，坐在椅子上碎碎念，“我真服了，付星帆是土豆吗？不仅土，还逗，我是要仪式感，真没想到他会搞这一出。” 方瑶：“得了吧，他在楼下表白的时候，我看你挺享受的。” “就是，别撒狗粮了啊。” “……” 宋依依转移话题，“哎，我被爱情冲昏了头脑。” “怎么说？” “刚才在小树林亲上头了，我竟然答应付星帆，以后不会再看别的帅哥了。” “……” 方瑶翻了个白眼，“这么不把我们当外人，你不如把你们接吻的细节也展开讲讲？” “好啊。”宋依依十分大方，笑嘻嘻道：“原来男的接吻手上真的跟装了定位一样，我觉着过段时间，我内衣说不定能大一号……” 书眠都不好意思听下去了，正想爬上床，突然听到话题扯到了她身上。 方瑶：“依依，你刚才不在不知道，谈序泽特意加了眠眠在的社团，今天晚上还送她回宿舍……” “卧槽，真的？” 宋依依立马看过来，“眠眠，谈序泽就是喜欢你吧？” 书眠自己也想不明白，弱弱地道：“我不知道……感觉他好像，对我有点兴趣？” 方瑶一口咬定，“什么好像啊，我觉得他肯定是喜欢你。”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喜欢你是人之常情啊，谁不喜欢你这样香香软软甜甜的女孩子呢。” 书眠弯唇笑了笑，“跟谈序泽表白的哪个女孩子不优秀，不招人喜欢啊？但他不还是拒绝的很干脆。” 这话一落，几个室友都没话说了，确实是事实。 “反正他对你是不一样的。”宋依依看她一眼，问：“你的想法呢？” 书眠咬了咬唇，“我……我有点喜欢他。” “那就上啊！” 宋依依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不一定非要男生主动的……要我说，直接表白，表白成功你就是他女朋友，表白失败，你就是他永远得不到的爸爸，没什么大不了的。” 书眠听的一愣一愣的，什么跟什么啊。 “是，没什么大不了的，除了胸。”方瑶耸了耸肩，笑说：“眠眠这种性格有点慢热内向的女孩子，哪搞得来你说的这种。” 书眠连连点头。 她暗恋谈序泽好久，即使察觉到他对她有点兴趣，她也不敢贸然表白。 除非确定他的心意有十分，没有失手的风险。 不然像谈序泽这种拒绝女生后，一点希望不给的，他们以后就连朋友都没得做了。 “我觉得现在还是敌不动我不动比较好。” 方瑶仔细地分析着，“敌动了你就暗戳戳地动回去。” 书眠云里雾里地听着，反正就是让她先看谈序泽的反应呗。 三个室友还要轮流洗澡，这个话题没再继续。 书眠刚上床，方瑶和向桑突然同时叹了声气。 “你们两个怎么了？” 方瑶：“突然觉得好好笑，我一个母胎单身竟然当起军师来了。” 向桑：“我是觉得……大家都在为情所困，而我整天比狗都困。” “哈哈哈哈哈。” 这时，书眠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微信发来一条新通知。 敌动了。 谈序泽：【睡了吗？】 ------------ 第16章你今天笑的也挺甜 书眠斟酌着字句，回复：【还没呢，有什么事吗？】 那边秒回。 谈序泽：【没事就不能给你发消息？】 再普通不过的一句话，书眠心脏却重重一跳。 连忙回：【我不是这个意思dT-Tb】 心里想着，恨不得你天天都给我发消息呢。 谈序泽：【还真有个事儿，你的课表发我一份？】 课表？ 书眠眼睫颤了颤，他要自己课表干什么？ 还没来得及问，对方的消息又过来了：【我有个朋友，对你们专业的课很感兴趣，有空想去蹭课。】 好吧，原来不是他想要。 书眠找到自己课表的电子文档，给他发了过去。 面对谈序泽时，她总是苦于找不到什么有趣的话题，哪怕是隔着网线也还是如此。 如果不再说点什么，聊天是不是就要结束了？ 没想到谈序泽又发了消息过来，是一张图片—— 摊开的掌心里，放着一颗星星水果糖。 谈序泽：【上次你给的，只剩一颗了，舍不得吃。】 书眠回想起来，是开学典礼那天，她恰好接到他的遛狗单子，他骑机车送她回学校，她在校门口给他的。 舍不得吃？ 她眨了眨眼睛，咬着唇想，是因为她给的而舍不得，还是单纯因为只剩一颗了舍不得？ 不敢问。 想了想，她打字发出去，发现他的消息几乎同一时间发过来。 谈序泽：【挺甜。】 苏苏同学：【想吃就吃嘛，我下次再给你(⁎⁍̴̛ᴗ⁍̴̛⁎)】 挺甜？ 书眠忍不住勾了勾唇，她心里也挺甜。 谈序泽：【好，下次见面你要是忘了……】 谈序泽：【就拿你抵债。】 书眠手指一顿，拿、拿她抵债？她脸红了红，说自己要睡觉了。 两人互道了晚安，她正准备放下手机。 聊天框里突然更新了一条新消息。 谈序泽：【你今天笑的也挺甜。】 书眠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好一会儿，躲在被子里，双手捂着脸，唇角怎么也下不去。 心情像被春风拂过的花枝，摇晃着，抖落一地欢喜。 其实她第一次吃这种星星水果糖，还是谈序泽给的。 想到这里，把给他的备注改成了一个数字“9”。 — 八岁对书眠来说是一个分水岭，在那之前，她是一个幸福的小孩儿，烦恼也是简单而纯粹的：今天的作业怎么这么多，周六为什么要上钢琴课和绘画课，妈妈为什么不让吃辣条。 诸如此类，如同偶尔飘过的乌云，转瞬即逝。 变化似乎是从爸爸妈妈之间渐渐消失的对话开始的。 大人的世界总是忙碌疲惫，书眠以为他们是工作太累了，握着小拳头暗暗发誓，一定要快快长大，这样就可以赚钱养爸爸妈妈了。 没想到越来越少对话的下一步，是逐渐频繁的争吵。 一开始，他们还会关上门避开她，声音压低，听不真切是不是在吵架。 门缝里漏出的争执声却一次比一次锋利，仿佛就要朝着对方最痛的地方扎。 后来，他们随时随地都能吵起来，餐桌上，书房里，争吵成了家里的背景音。 书眠哭着让他们不要吵了，他们的态度也由带着歉意的安抚，演变成了不耐烦的怒吼，“你一个小孩儿懂什么，回房间写作业去”。 小小的她渐渐麻木了，躲在房间等着暴风雨结束。 这样压抑紧绷的状态持续了有一年，父母终于不再争吵了。 他们离婚了。 说不清是难过更多，还是解脱更多。 父母商议好轮流抚养她，她想住谁那儿都可以。 除了三个人不再住一起，好像也没什么变化，爸爸妈妈还是很爱她。 直到妈妈温敏再婚后，书眠多了个大两岁的继兄，后来妈妈又生了个妹妹，她好像变成了多余的那个，爱也不再属于她一个人了。 从那后她更喜欢跟着爸爸生活，只是过了没多久，爸爸书仁也有了新妻子。 书仁的新妻子叫徐雅，人看起来很温柔，跟书眠关系虽然算不上亲密，但也挺和气。 她哪里知道，有些大人是很善于伪装的。 书眠养了一只橘猫，是十一岁时捡的小流浪，宠物医生说是弱胎，可能活不长，她自己还是一个孩子，愣是给养大了，叫它崽崽。 有一天放学，发现养了两年多的崽崽突然丢了，她贴遍了寻人启事，甚至拜托爸爸找了寻宠团队，都没任何消息。 也许崽崽还是喜欢做一只自由咪吧，她花了好长时间才说服自己从失去崽崽的悲伤里走出来。 一直到中考后那个暑假，距离崽崽丢失已经过了快两年，书眠才无意中听到真相。 那天她有点感冒，吃了药后睡的昏天暗地。 醒来时去客厅喝水，见挺着孕肚的徐雅靠在沙发上打电话，“呵呵，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她养的那只猫是我丢出去的。” “那只猫只跟她亲，老对我哈气，我特意开车跑到很远的地方，从桥上丢进水里……” 书眠浑身冰冷，发了疯一样冲过去，拽着她的衣服质问她怎么忍心的。 恰好父亲书仁从公司回来，把她拉开，“眠眠你在干什么？是崽崽自己趁着门没关跑出去的，你怎么能这么冤枉徐阿姨？” “仁哥你也别说眠眠了。”徐雅在一旁抚着肚子，“她就是个孩子，可能是觉得弟弟出生了会分走她的爱，所以看我不顺眼，我能理解。” 书仁当即火气更大，“你真让爸爸失望，你徐阿姨怀着孕，你就不能考虑一下她的心情？” “我就对你不失望吗？” 书眠知道辩解也没用，她甚至没让自己哭，咬着唇说：“那你们这些大人考虑过我的心情吗？” 她回房间收拾了东西，坐在床上给妈妈打电话。 温敏住的地方离得远，书眠问可不可以开车过来接她，她不想在爸爸这儿了。 “让你爸爸开车送你过来吧，妈妈这会儿很忙，走不开。” 书眠拉着行李箱，自己打车，去了温敏家。 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她站在门口，听到里面传来欢声笑语，有人在说生日快乐。 说来也巧，继兄和妹妹的生日刚好是同一天。 他们一家在庆祝生日。 她想起五月份自己的生日，妈妈是过了几天才想起来的。 一瞬间觉得自己被所有人抛弃了。 父母可能还是爱她的，只是他们的爱像一杯稀释过的糖水，甜味已经很淡了。 她只有一个爸爸妈妈，可他们都有了新的小孩儿，她不再是他们的第一顺位。 书眠在小区的长椅上坐了会儿，打开买票软件。 当天的高铁票已经卖完了，她买了张去燕京的火车硬卧。 十五年的人生里，头一次这么大胆，没有告知父母，甚至也没有提前跟外婆说一声，心血来潮地买票独自去千里之外的外婆家。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到燕京已经是第二天上午。 暑期的燕京正值旅游旺季，地铁里人挤人。 书眠拉着行李箱，挤上通往外婆家的9号线地铁，没有空位，她握着过道的扶手艰难地站稳。 一眼注意到对面座位上，跟她年纪相仿的少年。 简单的黑t黑色休闲裤，骨节分明的手随意搭在膝盖上，一双大长腿有些委屈地曲着。 头上戴了顶黑色棒球帽，帽檐微微压低，遮住半边眉眼，露出线条分明的下颌，肤色很白，看样子像是阖着眼在小憩。 五官没有完全展露，却有种帅气慵懒的氛围感。 书眠很快发现后面挨着她的男人在蹭她的小腿。 本来以为是不小心，毕竟人挤人的，她身体挪了一点点。 那男人却越发大胆，手背隔着衣料若有若无地蹭她的大腿。 书眠还是头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吓得又离他远点。 对面坐着的少年不知什么时候悠悠转醒，手随意地扶了下帽檐，抬眼看过来。 漂亮潋滟的一双眼，眼尾上翘，瞳仁漆黑深邃。 书眠跟他对上视线，心跳蓦地错了一拍。 同龄人中，这是她见过最好看的男生。 少年站起来，低沉散漫的声线很好听，“你坐。” “谢谢。” 以为他快到站了，书眠没拒绝，她还拉着行李箱，确实不想站了，也想躲避后面的男人。 她坐下后，少年走到她刚才站的位置，懒懒地扫了一眼那个不老实的男人，略微痞气地抬了抬下巴，“你是变态啊？” 他声音不小，车厢其他人看过来，男人脸色顿时涨红，“你骂谁变态呢！” “骂你。”少年眯了眯眼，神色似笑非笑地睨着他，“你蹭我，不是变态是什么？” 男人立马反驳，“谁蹭你了，我蹭的明明是……” 少年歪了歪头，眼底铺着嘲讽，没让他说出后面的话，“所以承认蹭人了？” 车厢里有人忍不住骂出声，恰好到了个站点，那男人灰溜溜地下了地铁。 ------------ 第17章伸手 书眠悄悄打量着少年，觉得他比刚才更帅了。 可能书仁和温敏都相互以为她在对方那儿，一晚上都没有人发现她不见了。 直到这会儿，她已经在燕京的地铁上，终于开始接连收到他们的消息，指责中夹杂着零星担心。 她给他们回复：我来燕京找外婆。 紧接着，温敏打来了电话，她点了接听。 听筒里先是一串不问缘由的责备，最后像是无可奈何，“既然你已经去了就算了，刚好暑假，陪陪你外婆也好，妈妈这边还要陪你妹妹玩儿，先不跟你说了。” 可是妈妈，我也是你的小孩儿呀。 书眠很久没哭过了，挂了电话却实在没忍住。 眼泪涌出来的瞬间就慌忙低下头，喉头哽的生疼也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怕看到别人同情的目光。 地铁广播上在播报，下一站快到了，让乘客做好下车准备。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干净的球鞋，头顶落下少年低沉懒散的声音，“伸手。” 书眠愣愣地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对上少年漆黑深邃的眼瞳，下意识伸出手。 下一秒，手心被他放上了几颗星星水果糖，还有一包手帕纸。 书眠来不及说谢谢，也来不及问他的名字。 新的一站下的人很多，他随着人流也下了地铁，闲散落拓的身影很快消失不见。 燕京这么大，或许他只是来旅游的。 以后应该不会再见了吧。 那个盛夏，对书眠来说，像是人生新的起点。 她不再沉溺于对幸福童年的怀念里，也不再祈祷着爸爸妈妈有一天还会像小时候那样爱她。 她不想回临安，外婆没退休时是大学老师，也算桃李满天下，费了些周折，让她留在了燕京读高中。 书眠没想到，高一新生报到注册那天会再次遇到那个少年。 正值盛夏，骄阳炽烈，蝉鸣层叠绵延，迎面吹来的风都是热烈滚烫的。 外婆陪她报到完逛校园，她在学校枝繁叶茂的梧桐树下看到了他。 少年穿简单的白t，灰色运动裤，站姿散漫，时不时抬头看校门口的方向，精致的眉眼透着隐隐不耐，似乎是在等人。 枝叶间漏下的斑驳光影在他肩上跳跃，他手里握着一瓶橘子汽水，颜色在阳光下格外透亮，玻璃瓶身上凝结的冰雾显得周围空气都清爽了起来。 有风吹过，少年白色的衣摆鼓起一截，书眠的心跳也跟着起伏。 外婆问她发什么呆，她摇摇头，注意到旁边路过的两个女生也在看他。 “那不是tan XU Ze吗？竟然也上了四中。” “我的妈呀，初中时就听过这个名字，每次联考都第一名，竟然长这么帅？” “对啊，我初中和他一个学校，喜欢他的女生超级多。” “……” 那天书眠去学校张贴分班名单的公告栏寻找他的名字，tan XU Ze。 没费力气就找到了，他的名字在高一（1）班的第一个。 原来他叫谈序泽。 其实书眠分不清，心动到底是始于地铁上对视的那一眼，或是他把几颗糖和手帕纸放在她手心里那一刻，又或者是知道他名字的那个瞬间。 只是过了三年，时至今日，她仍迷恋那个盛夏。 也迷恋他。 ------------ 第18章我是来陪她上课的 前天下了一场雨，驱散了积压已久的燥热，空气中满是混着草木香的泥土气息。 今年的国庆和中秋刚好撞在一起，有八天假。 假期前一天的周六要调休，书眠有早八课。 她洗漱完，拿好上课要用的书，坐在一边等宋依依化妆。 方瑶和向桑这时才刚睡醒，躺床上悠闲地玩手机。 书眠羡慕地看着她们，捧着脸叹了口气，“早八，昨天上，今天还上，我和它到底是什么关系，是不是有点暧昧了？” “……” 两人被她这话逗地哈哈大笑。 “就是。”宋依依一边涂着眼影一边接话，“为什么有的人今天不用上早八，我却要这么早起床？希望还没起的人一会儿掉下来。” 方瑶趴在床边笑着说，“我要是掉下去，第一个拉你当垫背。” “依依，我们还是看开点吧，就当上早朝了。” 书眠眨了眨眼睛，嗓音软软糯糯的，“而且这个点起床的人，肯定是未来之星，是国家栋梁，是都市小说里的商业大鳄……” “停停停。”向桑从床上爬起来，“起起起还不行么，我起来去图书馆学习。” 方瑶大惊失色，“不是，你来真的啊？” “当然，学习使我快乐，你要不要一起？”向桑已经下床。 “完了，又疯一个。”话是这么说，方瑶突然就做不到心安理得地躺着了，“要不我也去？” 书眠乐的不行，“去吧去吧，不学，以后别人壁咚的墙都是你砌的。” “……” 宋依依涂完口红，满意地看了眼自己的妆容，转头对书眠说：“眠眠，你要不要涂个口红？我这儿有个色号，感觉很适合你这种温柔甜妹。” 书眠有些犹豫，“可是我今天都没化妆。” 她暑假苦练化妆，技术也还算成熟，但不太喜欢脸上糊一层化妆品的感觉。 宋依依已经翻出来那支口红，笑着说：“你皮肤这么白，五官又精致，只涂个口红就很好看了，而且这个色号很适合素颜或者淡妆涂。” “那我涂一下也行。” 书眠乖乖地任由她掰着脸涂口红，涂完后，宋依依满意地点头，“啧，眠眠，你涂完嫩嘟嘟的，就那种白桃樱花感你知道吗？看的我好想亲一口。” 她听的弯唇笑了笑，“你男朋友知道了要吃醋。” 去食堂不顺路，刚好去教室会经过学校的一家面包房，两人买了面包当早餐。 宋依依多买了一个，说是付星帆今天要陪她上课，男生宿舍离她们上课的教室近，他直接去教室等她。 书眠眨了眨眼睛，“哇，你们好恩爱哦。” “你快把谈序泽搞到手，不就也有人恩爱了？真想看看他那样的人谈恋爱是什么样子。” 她脸颊一热，小声嘀咕，“他要是那么容易搞定就不是谈序泽了。” 到了教室，付星帆坐在挺靠后的位置朝着宋依依招手。 “眠眠，和他一起坐你介意吗？还是咱俩单独坐。”宋依依说。 书眠可不想当电灯泡，连忙摆手，“人家特意陪你来上课，你们一起坐吧，我自己坐后面去。” “那我先陪他，回了宿舍狠狠宠你，嘿嘿。”宋依依把包放下，去厕所了。 书眠在后面一排坐下，这节课是新闻学理论，她提前拿出书，翻到老师上次讲的地方。 这时，旁边的座位突然坐了个人，她侧头看了眼，是他们班的一个男生。 “早上好啊，书眠。”男生咧嘴笑了笑。 书眠只对这张脸有点印象，对不上名字，尴尬地点了下头，“早上好。” “你是不是不知道我叫什么？我叫任宇。” 她更加尴尬了，不是很擅长应对这种场面，任宇又问：“我加你微信你怎么没通过啊？” 书眠想起昨晚微信是有收到一条好友申请，但对方什么也没备注，她就没管。 “通过一下呗。”任宇看着她的手机，“以后可以交流作业。” 书眠拿着手机，找到那条好友申请，“这个……如果忧郁是种天赋，是你？” “是的是的。” 就在这时，前排传来付星帆的声音，“泽哥，你怎么来了，不会是找我的吧？” 书眠捕捉到“泽哥”两个字，条件反射般地抬头，果然看到谈序泽从教室门口走了进来。 他穿着黑色短袖黑色工装裤，身形挺拔，线条流畅的手臂上青筋微凸，单手插着兜，眉眼匿在晨光里，整个人散发着随性不羁的慵懒感。 谈序泽懒洋洋啧了一声，“别这么自恋。” 付星帆有些纳闷，“那你来干嘛？” “你来干嘛我就来干嘛。” 书眠听着他们说话，没出息地挪不开视线。 似乎有所察觉，谈序泽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突然看了过来。 一瞬间，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她连忙低下头。 任宇还在旁边催促，“书眠，怎么了？快通过我的好友请求啊。” 书眠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手指在屏幕上点了通过。 听到前面的付星帆问：“笑死，我来陪女朋友上课啊，你也来陪女朋友上课？” 谈序泽没有直接回答，一惯的懒散腔调，“我来蹭课。” 书眠突然想起来，前几天他要了她的课表，说是他有个朋友感兴趣想来蹭课。 所以他口中的“朋友”，说的是他自己啊？ 付星帆显然不信，“你昨晚不是没住宿舍吗？从校外跑过来蹭别的专业的早八课？” “你管呢。”散漫的嗓音夹着一点儿哼笑。 谈序泽话落，径直走到书眠左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中间隔着一条挺宽的过道。 书眠顿时有些懊恼，自己干嘛要选个紧邻过道的位置，现在右边的位置坐了任宇。 如果不是这样，谈序泽是不是有可能会挨着她坐？ 正这么想的时候，身旁落下一道阴影，男生声线低沉慵懒，“书眠眠。” “嗯？”她抬头。 谈序泽站在过道里，目光若有若无地扫了一眼她旁边的任宇，然后落在她身上，轻挑着眉梢，“过来跟我坐？” 明明是问句，听起来却是不容拒绝的陈述语气。 他说完，就很自觉地拿着书眠的书和包，放到了他刚才坐的位置上，自己则坐在了靠墙的里面。 任宇被他这个操作搞懵了，皱着眉问了句，“书眠，你们认识啊？” “很不明显？” 不等书眠开口，谈序泽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唇角往上勾了勾，“我是来陪她上课的。” ------------ 第19章看你 陪她上课？ 书眠呆呆地坐在谈序泽旁边，回想着他刚才的语气。 怎么感觉，似乎带了淡淡的占有欲？ 正想些有的没的，忽然察觉到旁边的人靠过来的气息。 书眠下意识偏过头，恰好撞进谈序泽漆黑深邃的眼睛里，他漂亮的瞳孔像藏着星河漩涡，让人一不小心就会陷进去。 离得很近，近到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雪松气息都清晰可闻。 心跳瞬间加快，她怀疑自己又脸红了，佯装镇定地翻了一页手上的书，小声问：“你怎么突然靠这么近。” “看看。”他音色慵懒，透着一丝漫不经心。 书眠有些不解，被他这样直白的眼神盯得有些招架不住，匆忙垂眸，蝶翅般的睫毛颤动着，“看、看什么？” 谈序泽懒洋洋往椅背上一靠，桃花眼微弯，“看你。” “……” 看她？ 书眠的手指不自觉捏紧了书页的边缘，只这两个字就让她方寸大乱，耳尖也开始发烫。 她鼓起勇气抬眼跟他对视，轻轻咬了咬下唇，“好看吗？” 谈序泽刚才见这姑娘脸颊和耳尖都染了层薄粉色，还以为她会怯怯地缩回自己的兔子窝。 谁知道她倒是抬着一双温软漂亮的眼，反问他好看吗。 “好看啊。”他忽然笑了，眼尾上挑，唇角的弧度带着几分痞气，“特别是脸红的时候。” 书眠：“……” 果然，她根本就不是谈序泽的对手。 每次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挠他一下，都会被他按住爪，再捏一下肉垫。 他那双桃花眼笑起来太深情了，声线也太撩人。 书眠脑袋都快要炸开了，装作不经意看了眼时间，“快上课了，你不要和我说话了。” “那不是也还没上课？” 谈序泽欣赏着小姑娘慌乱的模样，唇角笑意更深了，他凑过来，“再让我仔细看一会儿？” 察觉到他手指勾着她的头发玩儿，书眠身体顿时僵住。 尤其是那道视线如有实质一般，好似还带着温度。 过了一会儿，听到他懒洋洋的嗓音，“嘴巴上涂东西了？” 没想到他还真看的这么仔细，书眠低低地嗯了声，“涂了口红。” 谈序泽的目光慢条斯理地从她粉艳的唇瓣上移开，喉结不动声色地滚动一下，“很漂亮。” 书眠唇角翘了翘，看来回去要问一下宋依依这个口红色号，她也要买一支。 心猿意马地翻着手里的书，“谢谢，我要看书了。” “书眠眠。” 谈序泽盯着她颊边的小梨涡，忍不住还想逗她，“你书拿反了。” “！” 书眠手忙脚乱地把书翻转了一下，再仔细一看，现在才是反的……所以她刚才根本没拿反。 他又逗她。 她脸色有几分羞恼，没什么攻击力地瞪他一眼，声音闷软，“谈序泽，你怎么这样。” 谈序泽挑着眉，笑的肩膀都在颤动，小姑娘瞪人的样子也挺可爱。 就在这时，书眠察觉到一道灼热视线，循着感觉朝着右前方看去，就见宋依依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厕所回来了，朝她挤眉弄眼的。 不用想也知道，是看到谈序泽出现在她们学院的教室，还坐在她旁边…… 宋依依用眼神传递：你和谈序泽果然有奸情。 书眠红着脸：我不是我没有你别乱说。 幸好宋依依很快就把头扭回去，跟付星帆说话去了。 上课时间到了，老师拿着专业课的书进了教室。 书眠尽量忽略旁边谈序泽的存在，听老师讲课。 这人还说过来蹭课，结果一上课，就趴桌上睡觉去了。 这门课挺枯燥，没一会儿她也听的有些犯困。 忍不住去看身旁的人，男生脑袋枕在臂弯里，一半侧脸朝着她的方向，几缕碎发随意垂在额前，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笼着他精致的眉眼。 突然想到高中时，去厕所会经过他的班级，他刚好坐在靠近走廊窗户的位置。 那时书眠下课去厕所，每次经过时脚步都会放慢，心跳却会加快。 偶尔他就是这样，懒洋洋趴在课桌上睡觉。 不同的是，这次她偷看，不用隔着窗户。 猝不及防，谈序泽突然睁开眼睛，挑了下眉，嗓音里带着几分戏谑，“不认真听课，在这儿偷看我？” “……” 他不是在睡觉吗？ “我没有。”书眠连忙别开眼，硬着头皮辩解，“我只是刚好转过头而已。” 谈序泽轻笑一声，模样慵懒地撑起下巴，目光直直地盯着她，尾音上挑，“哦，是吗？” “……” 台上正在讲课的老师突然叹了口气，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看来大家今天已经进入假期状态了啊，睡觉的睡觉，看手机的看手机……我一个人讲好无聊，让我们找个人来回答问题吧？” “……” 书眠连忙低头看书，避免跟老师视线接触，千万别点到她。 “倒数第二排，穿黑色短袖的男生。” 她刚松了一口气，庆幸自己没被点到，但随即反应过来——老师点的竟然是谈序泽…… “你起来回答一下，新闻价值中最重要的是哪个因素，再说说原因。” 书眠连忙翻书找到答案，还没来得及把书挪过去，谈序泽已经懒洋洋站起身，语气坦荡真诚，“老师，我不会。” “不会？”老师扶了扶眼镜，仔细地看了他一眼，可能是觉得眼生，“诶？你不是我们系的吧。” 谈序泽手随意地揉了揉后颈，依旧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语气却很诚实，“不是，过来陪人上课。” 说着，他朝书眠的方向瞥了一眼，唇角若有若无地勾了勾。 “陪家属来上课啊？”老师注意到他的眼神，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笑着打趣：“既然来了就好好听课，别光顾着盯着人家姑娘看。” 教室里顿时传来一阵低低的笑声，不少同学也朝着他们的位置看过来，老师和同学们明显都误会了。 书眠脸色涨得通红，下意识看向谈序泽，他桃花眼里匿着笑，“行，我一定认真听课。” 他怎么……不解释啊。 他好像是个挺怕麻烦的人，估计也懒得解释吧。 下一刻，老师笑眯眯地看着她，话里带着调侃，“那旁边的女同学，你起来帮你家属回答一下吧。” “老师，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书眠试图解释了一句。 就谈序泽这个受关注程度，很有可能一下课就被人发到论坛上说他有女朋友了。 那次他骑摩托车送她回学校，就被人误会，当时帖子删的那么快，他显然是不喜欢这种恋情谣言。 随后，她完整地回答了老师刚才提的问题。 “回答的很好。”老师满意地点点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一圈，最后停在谈序泽身上，“看样子还不是家属呢，男同学还需要努力啊。” 书眠：“……” 看来真是课太枯燥了，连老师都八卦打趣。 偏偏听到旁边谈序泽还挺配合，嗓音含笑地道：“好呢老师。” ------------ 第20章书眠眠，好甜 这节课上完，书眠还有一节影视鉴赏的选修课，也在这个教学楼。 宋依依没选这个课，挤眉弄眼地朝着她挥了挥手，“眠眠，下节课是不是也有人陪你上了？我先跟付星帆走了哈。” “……” 书眠下意识看了眼旁边的谈序泽，他依旧坐在座位上，手里随意地转着手机，似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难道……真的是在等她？ 她把书装进包里，犹豫了片刻，轻声喊他，“谈序泽。” 谈序泽抬头，目光落在她身上，挑了挑眉，“嗯？” 书眠轻抿着粉唇，声音软软的，“你……下一节有课吗？” “没有。”他回答的干脆，视线停留在她脸上，似乎在等她的下文。 书眠指尖微微蜷了蜷，“那你要不要跟我一起上选修课？” 顿了顿，很快补充道：“老师管的很松的，每次讲两句就让看电影了。” 她直觉谈序泽对她有那么一点特别……所以才敢主动邀请，问完却又有些忐忑。 暗恋久了，哪怕窥见一点天光，也会害怕那是不是海市蜃楼。 会不会是她在自作多情，会不会是她把自己的脑补幻想成了他们在双向奔赴。 谈序泽勾着唇角，音色听起来莫名缱绻，“书眠眠，你这是邀请我一起看电影？” “……” 书眠耳根一热，明明是一起上影视鉴赏选修课，怎么经他一说就多了几分暧昧。 “不是。”她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些，眨了眨眼睛，“你如果想看电影……下次我请你去影院看。” 没想到谈序泽真的会同意，顺手接过她手里的包，“那这次我陪你上课，下次你陪我看电影，嗯？” “好。”书眠克制着雀跃应了声，心里像是冒出一串滋啦滋啦的小泡泡，泛着甜意。 耶～ 两人到了上选修课的教室，特意找了偏中间的位置坐，这样一会儿老师放电影视野好点。 趁还没上课，书眠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发现谈序泽旁边站了个女生。 女生笑的明媚可爱，拿着手机，微微俯身看着他，声音清脆，“你好，我刚才一进来就注意到你了，能不能加个你的微信呀。” 书眠脚步一顿，自己是不是应该等一会儿再回座位。 她没有身份，也没有立场过去打断他们。 虽然知道谈序泽的微信不是谁都会给，心里却还是一紧。 下意识看向他，见他懒洋洋靠着椅背，一惯的散漫腔，却听的出来疏离，“不好意思，不能。” 女生似乎没想到会被拒绝地这么干脆，脸上闪过一丝失落，但还是不甘心地追问了一句，“……啊，真的不能吗？我不会骚扰你的，你再考虑一下？” 书眠有时候好羡慕这种性格直接大方的女孩子，被拒绝了也还能坦然地为自己争取。 而她呢，像一只缩在壳里的乌龟，只有感受到足够的安全感，才敢小心翼翼地从壳里探出来，稍有风吹草动就又立刻躲回自己的安全区。 可是她已经在努力地走出自己的壳，尝试着往外探了啊……她想走进谈序泽的心。 正想着，忽然听到男生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喊她，“书眠眠，还不过来啊？” “……” 书眠抬眼，见他微微挑着眉，潋滟的桃花眼里勾着一点笑，正瞧着她，她犹豫了几秒，抬脚走过去。 谈序泽收敛了疏离的声线，以及眼角多出的笑意……这些突然的转变让要微信的女生愣了下，随即好奇地转头，看了一眼书眠。 “我是来陪她上课的。”谈序泽漫不经心地问女生，“要不你问问她，让不让我加？” 书眠：“？” 她脸颊瞬间发热，自己是不是被拿来当挡箭牌了？ 女生回过神来，目光带着探究在这两人之间扫了个来回，立刻明白了什么，尴尬地笑了笑，“这样啊……那刚才打扰了。” 说完，转身走了。 “书眠眠。” 书眠刚坐下，谈序泽声音低低的喊她一声。 她偏头看过去，“怎么了？” “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谈序泽手撑着下巴看她。 书眠眨了眨眼睛，一脸茫然，“什么？” “糖。”谈序泽提醒。 书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说：“我带着呢。” 之前微信聊天时，说下次见面再给他糖，虽然觉得他可能就是随口一说，但她还是一直装在包里带着。 没想到他还记得。 书眠从包里拿出一整袋糖，撕开了包装，轻声问他，“你最喜欢吃哪个味道的？” 谈序泽其实觉得几个味道都差不多，没有什么最喜欢的，反问了一句，“你喜欢哪个味道？” “我最喜欢橘子味儿的。”书眠说着，眼睛微微亮起来，“酸酸甜甜的。” 她眸色清澈，亮起来的时候很漂亮。 谈序泽盯着看了会儿，眼尾勾起浅浅弧度，“那我也最喜欢橘子味。” 书眠听了，唇角偷偷翘了翘，立刻低头去挑，眼看就要把所有橘子味的糖都挑出来给他。 谈序泽见状，唇角勾着几分玩味，“对我这么好？” 轻笑一声，“你不也最喜欢橘子味，都给我啊？” 书眠动作一顿，耳尖不争气地有点发热。 怕他是不是看出什么了，喜欢这种东西实在难藏，即使把嘴巴眼睛全捂上，也会从不经意间的小举动溜出来。 “那我给自己留一点。”她挑了几个橘子味的，又随便拿了几个其他口味的，递给他。 谈序泽伸手接糖的时候，手指不经意碰到了她的指尖，他动作一顿，温热柔软的触感像是带着电流，轻轻窜过掌心。 书眠被这突如其来的触感弄的一愣，手指下意识缩了缩，却突然被他捏住指尖，心跳瞬间跳乱了节奏。 她下意识抬头去看他，他神色没什么异常，仿佛只是拿糖的时候不小心才捏到她的指尖。 在她的注视下，谈序泽挑着眉，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指尖，随即剥开一颗糖扔进嘴里，薄唇略微痞气地勾着，“书眠眠，好甜。” 书眠听了耳尖一红，他这话，到底是在说糖还是在说她。 上课后，老师进教室简单讲了几句，放了一部喜剧电影给他们看。 剧情搞笑也很吸引人，她看的很投入。 中途，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是微信通知，书眠点进去看，消息是沈嘉月发的。 沈嘉月：【baby你在做What，有没有eat饭，有没有miSS我，反正我miSS你了，能不能和我Say会儿话】 沈嘉月：【想死你啦，看来你一点也不想我啊？】 书眠被她的消息逗笑了，连忙回：【现在马上开始想，刚才没看消息，上选修课看电影呢。】 两人聊了一会儿，约好国庆假期一起逛逛。 她刚放下手机，旁边的谈序泽忽然开口，“跟谁聊天呢，笑这么开心？” “我朋友。”她随口答道。 谈序泽挑了挑眉，语气似乎夹着试探，“男生？” 书眠愣了下，随即摇头，“女生啊。” 谈序泽哦了一声，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 第21章来接你啊 书眠拎着四杯奶茶回宿舍，一进门就对上三个室友目光灼灼的眼神。 她愣了一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方瑶第一个凑到她面前，笑嘻嘻地说：“我刚才去阳台上晾衣服，可是又看到谈序泽送你回宿舍了哦。” 宋依依接话，“送她回宿舍算什么，今天谈序泽还陪她上课呢，你们是没看到他们两个坐在一起有多甜，连老师都以为他们是一对！” “……你们别打趣我了。”书眠听的耳根有些发烫。 向桑在一旁笑着打圆场，“就是，眠眠都害羞了……眠眠，这奶茶是给我们带的吧？” 一提这个，书眠脸色略微不自然，嗓音软软地道：“是给你们带的……谈序泽请的。” 上完选修课后，两个人一起去食堂吃了午饭。 饭后，谈序泽送她回宿舍，路上经过奶茶店，她多看了两眼，纠结着要不要买。 没想到谈序泽突然开口说他想喝奶茶，买完他们两个的，他又多买了三杯，说是请她室友喝。 至于为什么请她室友喝，他也没说。 方瑶挑了挑眉，“他这是在追你吧，这哥们儿挺上道啊，还知道要给你的室友们留个好印象。” 书眠听了连忙摆手，“别乱说，他没说要追我。” “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宋依依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笑着道：“他追你难道还要提前告诉你一声——书眠，我要追你了。” “对啊，他现在这些行为，明显就是想追你。” 书眠听着，戳开一杯奶茶，咬着吸管喝了几口。 室友们都这么说了，那应该不是她的错觉吧？ 谈序泽真的对她有好感，甚至可能有点喜欢她。 — 下午书眠没课。 睡了个午觉，醒来后看到班长在群里发的作业通知，两个专业课的作业，都是过完假期要交的。 另外两个室友都去上课了，她看了眼窝在床上玩手机的宋依依，“依依，要不要跟我一起去图书馆写作业？” “我不去了，作业不是过完国庆假期才交吗？” 宋依依头也没抬，手指飞快地打着字，唇角的笑看起来春心荡漾的，估计在和男朋友聊天。 书眠拥着被子，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捧着脸，“假期我肯定就不想写了，想趁今天下午给搞定。” “真不是我现在不想写，我一写作业，手机就会吃醋。”宋依依眨了眨眼睛，一脸甜蜜地道：“而且下午付星帆要带我打游戏上分。” 书眠弯唇笑了笑，“好，那我自己去啦。” 因为要带电脑，她背了个双肩背包。 许是因为假期的前一天，今天图书馆人很少。 书眠找了个位置坐下，有一份作业是写一篇新闻稿，她找好素材，打开文档开始写。 写的正投入时，隐隐察觉到对面坐了个人，紧接着，响起一道男生的声音，“书眠，这么巧？” 她抬眼看过去，发现是班里的同学，上午加她微信的那个男生，任宇。 书眠礼貌地点了下头，目光很快回到电脑屏幕上。 “你也是来写作业的吗？”任宇又问道。 书眠怕打扰到别人，很低地嗯了声，头也没抬。 任宇却明显没有这个自觉，继续问：“上午陪你上课的那个是你男朋友吗？” “……不是。”书眠手指在笔记本键盘上打着字，皱了下眉，随口回答。 任宇咧嘴笑了笑，“太好了，我还以为他是你男朋友呢。” “……” 书眠抬头看他，语气淡淡，“你不是来写作业的吗？” “哦，对对对。”任宇尴尬笑了两声，“你别在意哈，我这个人就是有点话痨。” 书眠看了一眼周围埋头学习的人，低声说：“这里是图书馆。” 任宇终于没再说话了。 书眠写完了一篇新闻稿，抬手揉了揉后颈，从包里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起身出了自习室。 ——每次在自习室里看手机，都会有种罪恶感。 站在走廊里，解锁屏幕，想着随便刷一会儿手机放松一下，没想到有谈序泽的消息，是二十多分钟前发过来的。 9：【图片】 9：【上课好无聊。】 9：【没有跟你一起上课有意思。】 书眠点开图片看了看，拍的是高等数学的课本。 暗暗庆幸了一下幸好新闻系不用学高数，目光又停留在他最后一条消息上，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跟她一起上课……很有意思吗？ 影视鉴赏课看电影确实有意思，但早八那节新闻理论课，明明挺枯燥。 书眠想了想，斟酌着字句回复：【你下一节还有课吗？】 这节课都已经在上了，她在想，如果下节他还有课，自己要不要也陪他去上课…… 对面一看就没认真听课，竟然秒回：【怎么，想来陪我上课啊？】 9：【可惜下节没课】 9：【下次吧】 9：【看你课表下午不是没课？怎么这么久才回。】 书眠眨了眨眼睛，二十多分钟没回他消息，也不算久吧？ 解释：【我刚才在自习室写作业，没看手机。】 9：【去图书馆了？】 她找了个小猫点头的表情包，发过去。 9：【乖乖学生】 乖学生就乖学生，乖乖学生……书眠想象了一下他这样喊时的语气。 她发现谈序泽还挺喜欢叠词，喊她也是喜欢喊书眠眠，搭配他慵懒的声线，有种莫名的缱绻暧昧。 很不舍得结束对话，但还是跟他说自己要回自习室写作业了。 他回好。 书眠回到自习室，把剩下那一门作业写完，时间还早，她去书架上挑了本书，准备看会儿书再回去。 谁知道没一会儿，前后两个男生过来问她要微信。 书眠都礼貌地拒绝了，也不想再待下去了，收拾了东西准备走。 她出了自习室，朝着楼梯的方向走，任宇不知道怎么也拎着书包出来了，“诶，书眠，一起出去啊，你那两个作业都写完了？” “嗯。”她点点头。 任宇扯了扯唇，“你效率好快，我才写完了一个。” 书眠不知道该说什么，随口应了句，“慢慢来。” “你等下要去食堂吃晚饭吗？一起吧。” 书眠撒了个谎，“我约了室友一起吃。” “没关系啊，我不介意，可以一起啊。” 书眠皱着眉看他一眼，“可是我室友会介意啊。” “……哦。” 出了图书馆，任宇还在扯有的没的的话题，书眠心不在焉地听着，低头看台阶。 突然，背后的双肩背包一轻，是被人拎起来了。 书眠回头，就见谈序泽站在她身后，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余光朝旁边的任宇瞥了一眼。 “你、你怎么来了？”她愣了下，有些惊讶地问。 谈序泽垂眸看着她，唇角微勾，一惯的懒散音色，“来接你啊。” ------------ 第22章你吃醋了吗？ 来接她？ 书眠呆了下，他们的关系已经进展到这种程度了？ 谈序泽已经把她的双肩背包取下来，随意挂在一侧肩上。 他身上还是上午时穿的黑色短袖和黑色工装裤，慵懒随意中透着一丝拽气。 她的背包款式挺简单的，颜色也是很素净的浅蓝色，只是上面挂了个可爱的小熊挂件，斜挂在他肩上，莫名有种反差感，既违和又有点说不上来的可爱。 谈序泽眉梢轻轻一扬，懒洋洋道：“怎么，不欢迎我？” “不是呀。”书眠回过神来，眨了眨眼睛，不自觉地翘起唇角，“你怎么也没跟我说一声。” 谈序泽轻啧一声，语气带着几分玩味，“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 话落，目光若有似无地瞥了一眼旁边的任宇，语气淡淡的，“看来是打扰到你了。” “……不是！”书眠有些急切地反驳，意识到自己反应好像有点大，咬了咬唇，恢复平时的温软嗓音，“没有打扰到。” 任宇视线在两人身上扫了个来回，干笑了一声，“书眠，那我先走了，下次再一起写作业。” 书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任宇已经快步走远了。 “去吃饭吗？”谈序泽问，语气随意，“还是送你回宿舍？” 书眠抿了抿唇，观察了一下他的神色，总觉得他好像不大高兴，小声说：“去吃饭，你要和我一起吗？” “不然呢？”谈序泽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慢悠悠道：“你想和谁吃？刚才那个？” 书眠：“？” 图书馆离学校的几个食堂都挺远的，两人并排走着。 金乌西坠，天边铺着层层叠叠的橘红色晚霞，余晖洒了满地，将两人的影子拉长，偶尔交叠在一起。 书眠盯着两人的影子看了会儿，目光缓缓上移，最后停留在男生被柔和光线勾勒的棱角分明的脸上，有些移不开眼。 正纠结着要不要开启个话题，谈序泽突然偏头看过来。 她立马心虚地移开视线，听到他漫不经心的嗓音，“你们两个一起去图书馆？” 书眠摇摇头，“不是啊，恰巧碰上。” “那你们还挺有缘分。”谈序泽语气淡淡的，却让她听出一丝微妙的味道。 书眠：“？” 谈序泽那双跳跃着霞光的桃花眼显得更加艳丽，正要笑不笑地看着她，“今天的早八课，你们本来还坐在一起。” “……” 书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生怕他误会，软声解释，“那是我先坐的，他后来坐我旁边，我也不能赶人家走吧。” “这样啊。”谈序泽眼尾上挑着弧度，心情看着似乎好了点儿。 书眠纠结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喊了声他的名字，“谈序泽。” “嗯？”他低头看她，懒懒的一个音节。 “你、你……吃醋了吗？” 问出口后，她脸颊瞬间染上一层绯色，心跳也加快了几分。 有些后悔了，她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啊……如果说出的话也像微信一样可以撤回就好了。 谈序泽没有回答，眼尾漾着笑，反问道：“我可以吃吗？” “……” “我哪能管得了你。” 书眠耳根发烫，小声嘟囔了一句，加快脚步掩饰着自己的慌乱，“一会吃饭你可以多放点醋。” “书眠眠。” 男生人高腿长的，几步就赶上她，甚至还走到她前面几步，倒退着看她，唇角的笑勾着痞坏劲儿，“你怎么又脸红了？” “我没有。” 谈序泽微微俯身，凑到她面前，拖长语调，“耳朵也红了。” “……” 他真的很喜欢逗她。 “你看路。”书眠咬了咬唇，“不要倒着走，一会儿撞到别人了。” 谈序泽懒懒哼笑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这不是有你吗？” 女生的脸很软，带着温度，特别好捏，他满足地啧了声，“书眠眠，你是棉花糖做的吗？” “……” 书眠真的很讨厌自己动不动就脸红这个毛病，尤其是在他面前，他一个眼神，他逗她几句，捏下她的脸，她都没出息地脸红。 比如此刻，脸颊热的她快要蒸发了。 更别说有路过的同学，还在看他们两个。 有个女生举着手机，看样子是在拍他们。 注意到她的目光，谈序泽问：“看什么呢？” “好像有人在拍我们。” 谈序泽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等着。” “嗯？” 谈序泽走过去，语气懒散，却带着几分莫名的压迫感，“你刚才是在拍我们两个？” “不、不是啊。”那女生有些尴尬地道。 谈序泽盯着她，“如果是的话，能麻烦你把照片删了吗？也别往论坛上发。” 他那双桃花眼盯着人看时，总像带着钩子，女生看的有点呆，愣愣地问：“为什么？” “她比较害羞。”谈序泽回头看了一眼书眠，唇角微微弯了弯，“别把人给我吓跑了。” 书眠站的位置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到女生讪讪地拿着手机点了几下。 谈序泽走了回来，语气轻松，“走吧，搞定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啊？”书眠好奇地问。 谈序泽挑眉看着她，桃花眼微弯，“想知道啊？” 书眠乖乖点头。 谈序泽看她一脸乖软，有意逗她，“你撒个娇我就告诉你。” “……” 书眠睁圆了眼睛，咬着唇为难道：“我不会。” “不会？”谈序泽轻笑一声，嗓音里带着几分戏谑，“那我教教你？” 还没听过他撒娇，书眠硬着头皮说：“好啊，那你教教我。” “你就说……”谈序泽凑近了一点，骨节分明的手握住她的手腕晃着，声音低沉，“谈序泽，你就告诉我嘛。” 他刻意放低的声音听起来好温柔，手指贴在她的手腕上，惹起一阵颤栗。 书眠呼吸都要停了，整个身体都僵住，听到他在耳边说：“学会了吗？” “谈序泽。”书眠平复了一会儿心跳，嗓音软软地喊了声他的名字。 不同的是，她没有像他那样握住手腕，而是用手指勾住他的一根手指，唇角的笑很甜，“你就告诉我嘛。” 谈序泽身形微顿，被她勾住的那根手指像是带着电流，惹得他头皮发麻。 目光落在女孩儿白皙柔软的小脸上，睫毛缱绻卷翘，杏眸澄澈，粉唇轻轻抿着，一副无辜乖纯模样。 她怎么这么娇。 真要命。 书眠没察觉到他的异样，仰着脸乖软地眨眼，“可以告诉我了吗？你都和她说什么了。” “我跟她说……”谈序泽回过神来，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让她把我们拍的像情侣点。” 书眠：“……？” 怎么可能，她耳根一热：“你骗人。” “没骗你。”谈序泽挑了挑眉，“走吧，吃饭去。” 书眠跟他往前走，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低头一看——两个人的手指还勾在一起。 而且谈序泽不知道什么时候反客为主，勾的紧紧的，她想抽开，没成功。 她停了脚步，另一只手戳了戳他的手背，“手……还没松开。” “哦？”谈序泽低眸看她，眼尾挑着笑，“不是你先勾我的？” 书眠咬了咬唇，嘴硬道：“我、我没有啊……” 是她先勾了他的手指，可那是为了配合撒娇啊，但他反过来把她手指勾那么紧是什么意思…… “没有？”谈序泽带着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唇角勾着弧度，“那这里跳这么快，是谁害的？” 书眠都分不清手上感觉到的强烈心跳是谁的，慌不择言，“你再不松开，我就咬你了。” “给你咬。”谈序泽把自己的指节送到她嘴边，看她面红耳赤地瞪大眼睛，笑的更焉儿坏，“还是你想咬别的地方？” 书眠羞恼地喊他，“谈序泽！” ------------ 第23章我这不是太听你的话了 两人最后没去食堂，去了学校内的一家馄饨小店，店面很小，但干净整洁，书眠之前来吃过，味道不错。 她要了一碗馄饨面，谈序泽也跟着点了一样的。 两人面对面坐，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安静斯文。 瞥见对面的人捏着醋壶，往碗里倒了不少醋。 书眠看了一会儿，忍不住开口，“你倒了好多醋，不酸吗？” 谈序泽抬眼看她，唇角勾着一抹散漫弧度，“我这不是太听你的话了。” 书眠：“？” “你不是说，让我吃饭时多放点醋。”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匿着笑，慢悠悠地说。 书眠一时语塞：“……” 倒也不至于真的这么听话吧。 不免又想起来那会儿他……好像在吃任宇的醋。 只有在乎才会吃醋吧？ 书眠忍不住翘了翘唇角，食欲都变好了。 谈序泽看着对面的女孩儿，她低着头，用勺子轻轻舀起一颗馄饨，樱色的唇瓣微微鼓着，吹了吹热气，他心尖莫名发痒。 她吃东西的样子明明很斯文，但咀嚼食物的时候腮帮子鼓鼓的，让人觉得她碗里的食物格外香。 吃个东西也这么可爱。 — 书眠回到宿舍时，室友们都不在，她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今天这一天……谈序泽的含量未免太高了点。 啊啊啊。 完全冷静不了，这可是她喜欢了三年多的人啊。 她坐在桌前，拿着平板打开了绘画软件。 手里握着电容笔，笔尖在屏幕上滑动勾勒，一个黑衣黑裤的少年渐渐成形，他单肩挂着她的浅蓝色书包，连书包上的小熊挂件都被她细致地画了出来。 书眠画的很认真，每一笔都带着细腻的情感，他眉眼间的慵懒，深邃潋滟的桃花眼被她一点点描绘出来。 画完后，她盯着屏幕上的少年看了一会儿，心里像是被什么轻轻挠了一下，痒痒的，却又泛着说不清的甜意。 她重新拿起电容笔，在少年旁边画了个穿着米白色棉布连衣裙的女孩。 这是她第一次把自己画在谈序泽身旁，画里的她，眼神也是偷偷看向他的，藏着明晃晃的欢喜。 把今天好看的夕阳和晚霞也画了上去。 书眠刚画好，宿舍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是宋依依和方瑶回来了。 她慌乱地熄掉了平板屏幕，心跳陡然加快，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宋依依注意到她的动作，笑着打趣道：“眠眠，你刚才在看什么？怎么我们一回来就关掉了？” “没、没什么。”书眠脸上努力维持着平静，“我用平板看了会儿小说。” 方瑶一脸不信，凑过来揶揄道：“看个小说你心虚什么，你不会是学坏了，看的黄色小说吧？” “……”书眠耳根一热，连忙摇头，“我没有。” 她赶紧转移话题，“你们干什么去了呀？” 宋依依：“我和付星帆一起吃晚饭了，回来时刚好在楼下碰到瑶瑶。” 方瑶吐槽，“课桌简直是我最好的床搭子，上了一下午课，我趴桌上睡了一下午。” 话题成功揭过，书眠松了口气，悄悄把平板放到床上，随口问：“你们老师不叫人起来回答问题？” “没，下午两节都是水课。” 宋依依想到什么，问道：“你们两个家不都是燕京本地的？明天就是国庆假期了啊，不回去？” 她家在外地，离得很远，没买到回去的票。 书眠笑了笑，“我外婆不在家，跟几个朋友全国旅行呢，我回去了也是一个人，还不如留在宿舍。” “呵呵，我爸妈对我的忍耐限度只有三天。” 方瑶扯了扯唇，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所以我打算假期后三天再回去，反正平时的周末我有空也会回去，不差这几天。” 宋依依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笑着吐槽，“这倒是，高中那会儿我住校，每次放寒暑假回家，前三天我是爸妈的小宝贝，三天后就各种看我不顺眼，恨不得我赶紧回学校，别在家碍眼。” 书眠听着他们吐槽，忍不住弯了弯唇，心里隐隐有点羡慕……幸好她还有外婆。 刚想到这儿，微信传来通知，她点开一看，外婆给她发了好多照片，有风景，也有她在景点的打卡照。 她发了条语音过去，“外婆，你吃晚饭了没呀。” “在吃呢在吃呢，我们在吃火锅，等回酒店了给你打视频。” 书眠笑着回了句好，把照片保存了。 等向桑兼职回来，宋依依问了句，“后天你们都有事吗？” “怎么了？” “附近新开了一家密室逃脱，听说有个八人本很好玩，刚好八个人诶，我跟付星帆商量着，咱们两个宿舍的一起去刚好，你们想去吗？”宋依依兴致勃勃地问。 方瑶立刻兴奋地回应，“想想想！最喜欢鬼屋和密室逃脱了！” 向桑摇了摇头，略带歉意地道：“我就不去了，假期这几天我都有兼职。” 后天是2号……书眠抿着唇，“我后天和朋友约了一起逛街，去不了。” 虽然去玩密室逃脱又可以见谈序泽了，但她不会因此放沈嘉月鸽子，她也很想见到好朋友。 “啊？”宋依依知道向桑的情况，也没强求，转而看向书眠，问道：“是上次来找你的那个朋友，沈嘉月吗？” 书眠点点头，“对，是她。” 宋依依想了想，提议道：“诶，桑桑不去的话，你刚好叫上你朋友一起呗，我看她挺社牛的，应该挺愿意认识新朋友？这样刚好还是八个人。” 如果是两个宿舍一起，那程霁也在，书眠摇了摇头，“她估计不会想去。” 分手后沈嘉月虽然还关注着程霁的动态，但都是偷偷摸摸的，这种直接见面的场合，她会不会不自在？ 但看到宋依依失落的眼神，书眠想了想，“我问问她，看她想不想去。” 她给沈嘉月打了个电话，简单说明了情况。 沈嘉月听完就乐了，“去啊，为什么不去，有程霁怎么了？他还能咬我一口不成？” “……好，看来是我想多了。”书眠笑着说：“还以为你会怕尴尬呢。” ------------ 第24章豆腐都有脑，你没有 男生宿舍。 付星帆提出两个宿舍一起去玩儿密室逃脱的事情，问几个室友想不想去。 叶枫头一个举手赞同，“去呗去呗。” 付星帆看向谈序泽，“泽哥，你呢？” 谈序泽正坐在桌前敲代码，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住，懒洋洋往椅背上一靠，捞过手机，“等一下，我问问她去不去。” “谁？”付星帆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书眠？” 谈序泽抬眸瞥了他一眼，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意味，“你猜。” “放心，她肯定去。”付星帆哈哈一笑，拍了拍胸脯，“她们宿舍只有向桑不去。” 谈序泽挑眉，“行。” 付星帆又看向程霁，发现他今天格外安静，不由有些奇怪，“霁哥，你今天怎么也不说话？你不想去吗？平时这种活动你不是最积极。” 程霁正低头盯着手机，眉毛纠结地拧在一起，头也没抬，含糊道：“那就去吧。”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抬起头，露出一个豁出去的表情，走到谈序泽面前，语气少见的严肃，“阿泽，我们谈谈。” “？” “谈什么？” 谈序泽不知道他这是突然抽什么风，莫名其妙地睨他一眼，唇角轻佻地勾着，“老子有喜欢的人了，你没机会。” “……” “别浪了行不。”程霁一把拉住他的胳膊，压低声音，“我有很严肃的事要跟你说，咱俩去卫生间。” “？” 谈序泽嫌弃地甩开他的手，仍旧一副浪荡劲儿，哼笑着说：“别对我动手动脚，我得为她守男德。” “……” “还为人家守男德呢。”程霁幽幽看他一眼，“你就没想过，也许人家不喜欢你呢？” 这话听的谈序泽不太乐意，斜他一眼，“你今天抽什么风，有话直说。” 程霁拉着他去卫生间，“你快进来，我跟你说。” “……” 付星帆和叶枫对视了一眼，满脸好奇，“这俩人搞什么呢，神神秘秘的。” 卫生间里，程霁关上门，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有些忐忑，“阿泽，我说了你可千万别打我啊。” 谈序泽散漫地靠着门，双手抱胸，懒洋洋看着他，“有屁快放。” 程霁把手机递到他面前，语气复杂，“我今天闲着无聊，看了看我的微博访客记录，发现有个人没关注我，却经常访问我……点进主页翻了翻，这人发过自己的照片……是书眠。” 谈序泽低头看了眼，他说的这个账号名称叫“苏苏不能没有毛茸茸”，头像是一只卡通小橘猫，和书眠的微信头像一样。 他记下了这个昵称，心里盘算着等会儿要关注一下，似笑非笑地看着程霁，“你想说什么？” “她这么频繁地访问我，就算不是对我有意思，起码也是对我好奇吧？” 程霁说到这里，脑洞大开，“难道当时沈嘉月和我分手，也是因为她和闺蜜喜欢上了同一个男生？也就是我？” “……” 听完他的话，谈序泽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嗤笑一声，“豆腐都有脑，你没有。” “你骂我干什么。” 程霁被他看傻子的眼神伤到了，有理有据道：“小说里可都是这么写的，女主和闺蜜喜欢上了同一个男人，要么反目成仇，要么一起放弃了这个男人。” “……” “你长脑袋是为了凑身高？” 谈序泽瞅了一眼这货脖子上染成酒红色的玩意儿，轻啧一声，“你就没想过，也许你前女友和你分手，是怕你的缺心眼传染给她。” 程霁一脸不服气，“不是阿泽，我知道你对人书眠有意思，那你也不能看她对我感到好奇，就对我人身攻击吧，你这完全是嫉妒。” “……” “要不是我帮你查的高考成绩，我真要怀疑是不是程叔操作了你才能来京大。” 谈序泽脸上的无语不加遮掩，真想把这傻缺的脑袋拆开看看，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水，“你仔细想想，经常看你微博的到底是谁。” 程霁愣了下，忽然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卧槽，你是说沈嘉月借书眠的号看我微博？” “乖，去玩儿吧。”谈序泽挺宠溺地拍了拍他那头酒红色的毛儿，“这么复杂的事儿能想明白也是难为你了。” 程霁：“……” 他战术性咳嗽几声，嘟囔道：“小爷我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好吗？分手一年多了，她还这么关注我……难道，她对我还有意思？” “……” 谈序泽懒得再理他，直接拉开卫生间的门走了出去。 付星帆和叶枫正在偷听，见他出来，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但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你们两个在里面干什么呢？” 谈序泽挑了挑眉，痞气地扯着唇，“也没什么，我菩萨心肠，刚才点拨了一个智障。” “……” 坐回自己桌前，拿着手机，下载了个微博。 找到“苏苏不能没有毛茸茸”的账号，她微博有十几万粉丝，经常发一些自己画的小漫画，大多都是猫猫狗狗，有时候也发一些自己的日常。 只发过一张照片，是去年冬天发的，女孩穿着一件淡粉色羽绒服，头上戴着毛绒绒的小熊帽子，对着镜头双手比耶，旁边是一只很可爱的兔子雪人。 他盯着照片勾了勾唇，点击保存。 — 国庆假期第一天，书眠接了好几单上门喂猫喂狗的单子，这种节假日，有些宠主可能会回老家或者出去旅行，是单子最多的时候，价格也比平时给的高。 2号她特意空出来没接单，上午跟沈嘉月去逛了街，在外面吃了午饭。 沈嘉月家里的拆迁款刚下来，父母就立刻给她买了一辆车，吃过午饭，她载着书眠兜了几圈风。 下午三点多，两人提前到了那家密室逃脱。 其他人都还没到，书眠还是有些不放心，“一会儿程霁来，你真的没关系啊？” 沈嘉月挑眉笑，“越在意越说明没放下，我早放下了。” ------------ 第25章我要你 过了一会儿，宋依依、付星帆、方瑶还有叶枫四个人一起来了。 书眠的目光朝他们身后搜寻，却没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别看了，你家谈序泽还没来。”宋依依注意到她的眼神，凑到她耳边调侃。 书眠耳尖一热，连忙伸手捂住她的嘴，“什么我家的……别乱说。” 宋依依眨了眨眼，笑的意味深长，“反正迟早会是。” “……” “泽哥跟霁哥回家了，直接从家里过来。” 付星帆在一旁解释了一句，拉着宋依依找了个位置坐下。 他这话刚落，书眠就看到谈序泽从门外走了进来。 昨晚刮了一夜风，气温骤降，燕京正式步入秋天。 他依旧一身黑，单手抄着兜，散漫恣意地迈着长腿往大厅这边走。 付星帆站起来喊了声，“泽哥，这儿呢。” 谈序泽目光朝着他们看过来，突然隔空跟书眠对上，他轻挑了下眉梢，眼底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啧，看来你们两个进展挺大啊。”旁边的沈嘉月注意到他的眼神，坏笑着揶揄道。 书眠娇嗔地看她一眼，捏了一下她的手，“哪有。” “霁哥没和你一起啊？”付星帆问了句。 书眠和沈嘉月坐的是一张三人沙发，旁边还空了个位置。 谈序泽径直走过来，在她旁边坐下来，漫不经心地回答付星帆的问题，“没，他待会儿到。” 沙发的位置不是很宽敞，他一坐下，书眠瞬间有些呼吸不畅，他身上清冽好闻的冷香仿佛要侵占她的心神。 “书眠眠。” 听到男生低沉慵懒的声线，书眠偏过头，对上他那双勾人的桃花眼，“怎么了？” “吃糖。”谈序泽递过来一根橘子味的棒棒糖。 她愣了下，伸手接过来，弯了弯唇，“谢谢。” 书眠以为大家都有份，也没多想，直接拆开吃了，然而等了一会儿，也没见他再给别人。 沈嘉月支着下巴看她，眨了眨眼睛，“这么多人，他就给你糖，进展还不大？” “什么进展？”谈序泽忽然问了句，目光落在书眠身上，唇角微勾。 书眠连忙摇摇头，莫名地心虚，“没、没什么。” “泽哥，我刚才可看到你给书眠糖了。” 付星帆笑嘻嘻地道：“见者有份啊，我们也要。” 谈序泽瞥过去一眼，嗓音散漫慵懒，“就一根。” 书眠心里一跳，舌尖是棒棒糖的甜味儿，所以……就一根，他只给她？ 宋依依他们顿时也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几分灼热。 她硬着头皮把嘴里的棒棒糖咬碎了，试图忽略他们的目光。 好在也没人再提。 “程霁那货怎么还不来啊？”付星帆看了看时间，有些不耐烦地嘀咕了一句。 沈嘉月在书眠旁边低声道：“他不会是知道我要来，不敢来了吧？” “他应该不知道吧。”书眠小声说。 那边付星帆已经掏出手机给程霁打电话，结果打了几次都没人接，正骂骂咧咧。 “骂谁呢？小爷我这不是来了吗？”程霁的声音从门口的方向传过来。 “靠，你终于来了，人也齐了，那我们跟老板说进去吧？” 叶枫提议完，想到什么，“对了，书眠你带的新朋友，不跟我们介绍一下啊？” 书眠站起来，简单介绍，“这是我好朋友，沈嘉月。” “卧槽！” 程霁看到沈嘉月的瞬间，脸色变了变，“她怎么在这儿？” “你们认识？”付星帆问。 沈嘉月和程霁异口同声，“不认识。” “……” 现场一半是不知情人，倒也都没有追问。 他们选择的是恐怖类型，医院主题较为大型的密室逃脱。 店里的工作人员跟他们讲解了规则和注意事项，给每个人分发了眼罩，带领他们进入密室。 进入第一个密室，书眠摘掉眼罩，周围闪烁着幽绿的光，阴森的布局让人不寒而栗。 书眠平时胆子挺小的，恐怖片都不敢看。 高中有一回陪沈嘉月去影院看了部恐怖片，她那段时间不管是上厕所还是睡觉，总怀疑马桶里或者床底下会不会突然冒个鬼出来。 她下意识去喊胆子比较大的沈嘉月，“月月，你在哪。” “她不要你了，正跟你室友挽着手呢。”一道低沉的熟悉嗓音从身后传来。 书眠回头，嗓音低软地喊他，“谈序泽。” “嗯。” 这么阴间的灯光下谈序泽那张脸仍旧很帅，他微微低头，压低声音，含笑的嗓音勾着缱绻暧昧的意味儿，“我要你。” 书眠听的脸瞬间红了，什么跟什么啊，他怎么玩个密室还要撩她一下…… 这个房间面积不小，大家散落在各处找线索，她看到沈嘉月果然和方瑶凑在一起，不知道是不是为了给她和谈序泽制造相处的机会。 两人也找起线索来，第一间密室是入门级别，一群人很快找到了密码出去。 接着进入了手术室，分为好多区域，他们分头行动寻找线索，书眠跟着谈序泽率先进入了其中的手术间。 灯光忽明忽暗，发出微弱的滋滋声，这家密室场景做的很逼真，甚至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的消毒水味道。 中央摆放着一张手术台，台上铺了一张沾满暗红色污渍的床单，床单的一角垂落在地。 书眠一进门就觉得阴森森的，走路都有点小心翼翼。 谈序泽走在她旁边，语气一如既往的散漫，“害怕的话，可以牵住我的手。” 书眠瞬间心跳加速，牵、牵他的手？ 她还没来得及回应，忽然隐隐瞥见手术台下蜷缩着一具“尸体”，旁边还散落着假的“残肢”，地上的血迹看起来很逼真。 那具“尸体”动了下，她下意识想往谈序泽身后躲，但又突然想起一条有关他的传言——听说他怕血，会晕血。 虽然这血是假的，但她不确定这对他有没有影响。 几乎是下意识的，书眠伸手捂住了谈序泽的眼睛，“别、别看。”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嗓音慌乱，却安抚他，“你别怕，有我在。” ------------ 第26章你们两个在亲嘴？ 女孩儿的手微凉，却很柔软，隐隐能感觉到在颤抖。 明明自己害怕的要命，却下意识帮他捂眼睛。 谈序泽心里像飞进了一只蝴蝶，扑闪着翅膀在胸腔留下细微痒意，搅得他心绪难平。 他抬手轻轻握住小姑娘的手腕，将她的手从眼前拉下来，垂眸看着她，“我不怕，倒是你，吓得手都是凉的。” 书眠咬了咬唇，声音低的几乎听不见，“……我是听说你怕血，还晕血。” 谈序泽愣了下，随即解释，“假的没关系。” “哦……” 书眠刚松了一口气，就见那个穿着病号服的“尸体”突然掀开那一角垂落的床单，从手术台下面爬了出来，表情扭曲，边爬嘴里边发出桀桀桀的笑声。 突然的视觉冲击让她忍不住尖叫了一声，几乎是瞬间，谈序泽把她拉到怀里，嗓音低沉，“别怕。” 书眠的脑袋被他按在胸膛上，后脑勺上那只手掌宽大有力，隔着头发都能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 耳边传来强烈有力的心跳声，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她呼吸不由地加快，鼻尖是男生身上好闻的柑橘雪松气息，脑袋里传来晕眩感。 “你好，你能去别的房间吗？”谈序泽看着地上正在阴暗爬行的NPC，语调懒懒的，“吓哭她我还得哄，小姑娘可难哄了。” NPC：“……” 书眠：“？” 她是有点胆小，但也不至于被吓哭啊，还有，她怎么难哄了？ 过了一会儿，谈序泽松开她，“他走了。” 书眠心还是跳的厉害，不知道是心有余悸，还是因为刚才被他抱在怀里。 她平复了情绪，抬眼看他，为自己正名，“其实……我挺好哄的。” “是吗？”谈序泽痞气地勾了勾唇，语调坏坏的，“下次把你弄哭，试试好不好哄。” 书眠：“？” 她红着脸瞪他一眼，“我们还是赶紧找线索吧。” 说完，她转身查看工作台，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 谈序泽站在她身后，目光落在她通红的耳尖上，挑了下眉，“书眠眠。” “嗯？”书眠下意识应了声，手里动作顿住。 “你好像很了解我。” 谈序泽依旧是一惯的懒散腔，语气听起来很不经意，“还知道我怕血。” 书眠心里一跳，手指不自觉捏紧了手里的线索卡，“高中时听说过，你太有名了，大家经常讨论你。” “是吗？” “是啊。”书眠绕到另一个小房间，上面写着“卫生间”。 她转移话题，“我们进去找找有没有线索吧。” 谈序泽却伸手拉住她，“我来开门，别再冲出什么玩意儿吓到你。” “……” 他推开门，卫生间里面空间很小，灯光昏暗，没有NPC。 书眠松了口气，走进去开始寻找线索，她正在查看洗手池下的柜子，突然听到谈序泽喊了声，“苏苏同学。” 她愣了一下，他怎么突然喊她的微信昵称？ 下意识转头，发现谈序泽离她很近，他双手撑在洗手台上，微微俯身，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笼罩。 这姿势……很像是把她圈在了怀里。 谈序泽低头，那双桃花眼漆黑深邃，眼底倒映着她的身影，声音压的很低，“为什么写信给我？” 书眠神色怔愣了片刻，随即反应过来他的意思。 高二下学期，她写过一封信给他，一封对他的夸夸夸，跟那封信一起的，还有一个丑萌的毛绒兔子挂件，里面录了她变声讲的笑话。 书眠一直知道很多人给他写情书，也听别人说过，他根本不会看课桌里的书信，因为太多了。 但她还是忍不住想做点什么，因为那段时间他看起来很颓废……于是把那封夸夸信和装了笑话的兔子挂件放到了他的课桌里。 说来心态挺矛盾的，既怕他知道那封信是她写的，又隐隐期待着他会知道。 就像暗恋他这件事情一样，既怕他知道，又害怕他不知道。 纠结了很久，还是没敢署名……但是大概是受不甘心的驱使，最后一刻她署上了苏苏同学——苏苏，她的小名。 她没想到，谈序泽竟然看了她的信，还挑在现在这个时候问她。 “嗯？”谈序泽又靠近了一步，唇角微微勾着，低沉的嗓音里像带着蛊惑，“为什么？” 两人的气息几乎纠缠在一起。 书眠的心跳像失控的钟摆，拼命左右摇晃着，对上他的眼神，她只觉得自己无所遁形，努力保持着平静，“我看你那时候挺不开心的，想让你开心点……” 不想让他知道自己的暗恋——至少现在他还不该知道。 也许他是对她有一点喜欢了，但也怕他知道了自己的暗恋，会觉得有压力。 书眠是个清醒的女孩子，更怕有些情感一旦泄露就不会被珍视。 “当时月月和程霁在谈恋爱，咱们也算、算朋友吧。” 这理由找的书眠自己都觉得没有说服力，却还是硬着头皮道：“我关心一下朋友，也很正常吧，如果你觉得对你造成了困扰，那我……” “没有困扰。”谈序泽打断她，眼尾挑着慵懒笑意，慢悠悠道：“只是，还挺遗憾。” 书眠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遗憾？” “我以为你写那封信……” 谈序泽那双桃花眼直勾勾盯着她，“是因为喜欢我。” 书眠习惯于对他的每句话做阅读理解，所以他的意思是，遗憾她写这封信不是因为喜欢他？ 心跳骤然加快，她低着头，捏紧了衣角，无数情绪涌出，真的差一点就要忍不住告诉他——是啊，我喜欢你三年多了。 可最后，她只是小声说：“我、我只是想让你开心点。” “书眠眠。” 谈序泽看小姑娘一脸慌乱，伸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你对别的男生也这么好？” “什么？” “看人家不开心，写信夸人家，还送会讲笑话的小兔子给人家。” 语气莫名酸不拉几。 书眠连忙摇头，一双漂亮的杏眸望着他，嗓音软的不像话，“谈序泽，我只对你这么好。” 谈序泽盯着她一张乖纯的脸，脑海里控制不住地变着法把她欺负了好几遍，眸色渐深。 “你……干嘛这样看着我。”书眠被他的眼神盯得耳根发热。 谈序泽歪着头，轻轻挑眉，“你好看啊。” “……”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宋依依和付星帆的声音。 宋依依声音打着颤，“这里面好像有人，门上的影子怎么看着这么奇怪……不会又是吓人的NPC吧？” “没事宝宝，我来开门，你跟在我身后。”付星帆说。 书眠立马推开谈序泽，左瞅瞅右看看地寻找线索。 门被付星帆从外面打开，他探头进来，回头说：“宝宝没事，不是NPC，是泽哥和书眠。” 宋依依走过来，想到刚才玻璃门上影子的姿势，盯着书眠看了会儿，“眠眠，你们两个刚才在里面亲嘴？” “……！” “你你你胡说什么。”书眠脸颊烫的要命，急切地解释，“我们在寻找线索！” 宋依依摸了摸下巴，“那你脸和耳朵这么红，我以为你们在……” 书眠赶紧捂住她的嘴，“我是刚才被NPC吓得了。” “嗯，我作证。”谈序泽站在一旁，懒散地勾着唇说。 书眠：“……” ------------ 第27章我得保护她呢 没一会儿，又有两个人也找到了手术间这边。 光线很昏暗，书眠辨认了几秒，认出来是方瑶和叶枫，疑惑地问：“瑶瑶，月月呢，她不是跟你一组吗？” “本来我们两个是一组，但他们两个男生吓得一直吱哇乱叫，我就没见过这么胆小的男的。” 方瑶说着，耸了耸肩，“我和沈嘉月只好一人带一个。” 叶枫在一旁干笑两声，挠着头说：“给哥们留点面子行么。” “……” 书眠眨了眨眼，有些意外，“所以月月和程霁一组了？” “对啊，怎么了？” “没事儿。” 她虽然跟室友们提过一嘴自己的朋友和谈序泽的朋友谈过一段恋爱，但并没有说过具体是谁。 所以在场的除了两个当事人以及她和谈序泽，其他人都不知道沈嘉月和程霁是彼此的前任。 没想到他们两个竟然一组了……书眠觉得还挺有意思，不知道这两人独处时会是什么情形。 正这么想着呢，门口突然传来一声惊叫，是程霁的声音，“啊啊啊有鬼！” “那是NPC。”沈嘉月的声音听起来很冷静。 两个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程霁紧紧地拽着沈嘉月的衣服，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刚才那儿闪过一道白色人影，搞不好混进来一个真的！” “那是穿着白大褂的NPC。”沈嘉月的语气听起来很无语，“你别把我衣服拽烂了。” 程霁看到书眠他们，立刻松开沈嘉月跑过来，一把拽住谈序泽的胳膊，“阿泽你快保护我！” “……滚。” 谈序泽嫌弃地推开他染成酒红色的脑袋，视线落到书眠身上，唇角微微勾起，语气轻飘飘的，“我得保护她呢。” 程霁瞪大眼睛，不满地嚷嚷：“重色轻友！” “……” 书眠红着脸咳了两声，“那个，我去和月月一组……” 她刚迈出几步，卫衣的帽子就被人轻轻拎住，谈序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低沉慵懒，“往哪去呢？” “……” 这人怎么拎她跟拎小鸡仔似的。 她正为难着，沈嘉月抱着胸，朝程霁翻了个白眼，冷笑着警告，“你过来还跟着我，别耽误我家眠眠的好事儿。” 书眠：“……” 她下意识看了眼谈序泽，对方挑着眉也正看她，桃花眼微弯着弧度，要笑不笑的样子，“不想跟我？” “不是。”她咬了咬唇，“程霁不是想和你一组吗。” 谈序泽神色散漫地看着她，“我只想保护你。” 程霁立马知趣地跑到沈嘉月旁边，“刚才开玩笑的，我哪里配让谈大少爷保护啊。” “……” 他们玩的这家密室逃脱比较大型，整体难度也高，最后花了两个小时才出去。 差不多快到晚饭点儿了，反正假期没什么事，一群人去了附近的一家烤肉ktv，吃饭唱歌娱乐一体。 有女孩子在，加上有人还要开车，提前说好了不喝酒。 这种场合，真心话大冒险是少不了的。 服务员帮他们拿了个空的啤酒瓶，转瓶子，瓶口指着的人要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第一轮是服务员帮他们转的瓶子，瓶口最后指向了叶枫。 叶枫抓了抓头发，一副豁出去的表情，“要玩就玩大的，真心话太没意思了，我选大冒险。” 服务员从大冒险的卡牌里抽取了一张，憋着笑念道：“发一条朋友圈说：今天忘穿内裤了。” “……这么社死？”叶枫不可置信地张了张嘴巴。 程霁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也可以选择吞辣椒面。” 如果选了真心话或者大冒险不愿意执行，也可以选择接受惩罚——吞一瓶变态辣的辣椒面。 这家店的变态辣辣椒面超级辣，刚才吃烤肉时大家都深有体会，蘸一点点都受不了，更别说吞一瓶。 叶枫生无可恋地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朋友圈，“发了发了。” 包厢里大家看到他的朋友圈，都忍不住笑起来。 “我可是给你们做了表率，一会儿轮到你们，都别耍赖。” 这次是他转啤酒瓶。 瓶口缓缓转动，眼看瓶口有对准书眠的架势，她大气都不敢出。 幸运之神还是挺眷顾她，没想到啤酒瓶挺坚挺地又转了半圈儿，最后对准了付星帆。 叶枫嚷嚷着，“是男人就选大冒险，我刚才可是做了榜样！” “行，那就大冒险。”付星帆爽快地点头。 叶枫抽了一张大冒险的卡牌，顿时露出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笑嘻嘻地念道：“给前任发消息说：今晚给我留门我要去你家睡。” 大家瞬间全部看向宋依依，她倒是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发呗，游戏而已。” “我没有前任。”付星帆抓住她的手，脸上带着几分得意，“只有现任。” 宋依依笑着推了他一下，一脸甜蜜。 叶枫翻了个白眼，捂住胸口，“靠，不带你们这样撒狗粮的啊！那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便宜你了吧？” “你再抽一张呗。” 他于是又抽了一张，“不是，你小子运气怎么这么好呢？与离你最近的异性热吻三分钟。” 离付星帆最近的异性刚好是宋依依，于是书眠跟着大家一起吃了一嘴狗粮，看着这对儿小情侣热吻了三分钟。 “我转了啊。”付星帆伸手转了啤酒瓶。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次瓶口对准了书眠。 她咬了咬唇，心里有些紧张，“我选真心话吧。” 祈祷着，千万不要抽到太社死的问题。 付星帆抽了一张真心话的卡牌，“第一次心动是什么时候？” “……” 书眠愣了下，几乎是下意识地看向对面的谈序泽。 他姿态散漫地靠着椅背，微挑着眉，桃花眼勾着浅淡弧度也正看着她，对答案很感兴趣的样子。 她低下头没再敢跟他对视，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如实回答，“十五岁。” 十五岁的那个盛夏，她第一次动心。 后来这份心动经久不息，持续到现在。 就连刚才对视的那几秒，心跳都会不可遏制地加快。 “十五岁啊。”程霁碰了碰谈序泽的胳膊，挺意味深长地啧了声，“那时候你们还不认识。” 谈序泽睨他一眼，“你比别人多个舌头？话那么多。” 程霁：“……”呵呵，谁破防了他不说。 书眠听见他们的对话，垂着眼睫，心情复杂。 谈序泽的视角里，他们是高二下学期，沈嘉月和程霁谈恋爱时才认识。 他根本没把9号线地铁上那短暂的相遇放在心上，自然也不知道，在书眠的名字进入他的耳朵之前—— 他的名字已经被书眠默念过无数遍。 “眠眠，该你转了啊。”旁边的沈嘉月提醒道。 书眠点了点头，转动了啤酒瓶，瓶口在对准谈序泽时，停止了转动。 她抬眼对上男生似笑非笑的目光，小声问道：“你选什么？” “大冒险！”叶枫插嘴道，脸上带着坏笑，“在场的男生，第一轮被转到必须都选大冒险！” 谈序泽挺宠他，目光看着书眠，散漫地勾了勾唇，“那就大冒险。” 书眠从大冒险的卡牌里抽出了一张，看了一眼，顿时耳尖发热，轻声念道：“选一个在场的异性，公主抱她，并用鼻尖蹭一下她的鼻尖。” 话一落，就察觉到大家的目光全都看向了她，好像笃定谈序泽会选她。 ------------ 第28章公主抱，蹭鼻尖 谈序泽也的确没让大家失望。 他懒散靠着椅背，修长的手指随意敲着桌面，那双桃花眼穿过包厢摇曳的光影看向书眠，微勾着唇角，“愿意配合我吗？” “我……”书眠开口刚说了一个字，旁边的沈嘉月戳了戳她的胳膊，“快去快去，游戏而已。” 宋依依和方瑶也在那儿起哄，“问什么愿不愿意，直接上就可以了！” 书眠：“……” 谈序泽没管他们的起哄，眼睛依旧看着书眠，询问她的意见，“不想配合也没关系，我吞辣椒面。” 书眠红着脸站起来，轻声说：“我配合你吧。” 当众公主抱……虽然真的很不好意思，但她不舍得让他吞辣椒面。 “好。”谈序泽走到她身边，微微俯身，低声问：“准备好了吗？” 室内他脱了外套，只穿了一件短袖，领口随着他俯身的动作敞开一道缝隙，露出一截性感的锁骨。 书眠心跳瞬间加快，轻轻点了点头。 下一秒，她感觉腰间一紧，整个人腾空而起，谈序泽的两条手臂稳稳地托着她的腿弯和脊背，轻松地把她抱了起来。 他身上好闻的柑橘雪松，混着少年特有的干净蓬勃气息一瞬间将她整个人笼罩。 书眠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膛的温度，以及他手臂用力时绷起的肌肉线条。 她慌乱地手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身体也僵硬的不行。 “别怕。”谈序泽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慌乱，嗓音低沉地道：“搂住我脖子会更稳。” 书眠犹豫了几秒，还是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这个动作让她的脸颊几乎要贴到他的锁骨。 大家在看着他们，露出那种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红着脸咬了咬唇，小声问：“好了吧？” “不是还要蹭鼻尖吗？”宋依依拿着手机对着他们拍照，眨了眨眼睛，“这可是你自己刚才念的。” 对，纸牌上是有这么一条……天啊，和谈序泽蹭鼻尖，光是想想书眠就已经紧张的不行了。 这时，谈序泽松开了那只托着她后背的手，仅仅用单手抱着她。 “卧槽，谈序泽可以啊，竟然可以单手公主抱！” 宋依依惊呼一声，扭头一脸期待地看向付星帆，“你能不能？” 付星帆摸了摸鼻子，“我练练，我练练肯定也能。” “……” 谈序泽自然看到怀里小姑娘的紧张，用空出的那只手轻轻抚了抚她的头发，低懒的嗓音带着安抚意味儿，“别紧张，嗯？” 书眠咬着唇点了点头，心却怦怦跳。 怎么可能不紧张啊啊啊。 随着谈序泽缓缓地靠近，视野里只剩下他不断放大的俊脸，她心脏快跳出嗓子眼，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声。 谈序泽的鼻尖离她的只剩一点距离时，她险些承受不住，眼睫颤动的如同受惊的蝶翼。 鼻尖相触的瞬间，男生的呼吸突然加重，温热的吐息拂过肌肤，他动作温柔的不可思议，很轻的蹭了一下就退开。 书眠脑袋却像是要炸开了，嗓子干涩的厉害，“好、好了吧。” “嗯。”谈序泽看着怀里脸已经红透的小姑娘，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嗓音有些哑，“书眠眠，又脸红了。” 书眠：“……” 她羞恼地挣扎着要从他怀里下来，谈序泽却故意收紧手臂困住她，挑了挑眉，唇角弧度有几分痞气，“这么迫不及待要下去啊？很讨厌我？” “……不是。” 书眠鼓起勇气，指尖碰了碰他泛红的耳垂，“我是怕你再抱一会儿，耳朵就着火了。” “……行。” 谈序泽低笑出声，舔了下干涩的唇角，把她放了下来，耳垂仿佛还留着她刚才碰过的触感。 宋依依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嘻嘻地道：“这就完了？鼻尖都蹭了，还不如直接亲一下。” “就是。”付星帆妇唱夫随地搂住她起哄，“刚才那姿势多适合接吻啊。” 书眠真想地上突然开个洞，能让她钻进去。 谈序泽眼尾挑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轻啧一声，“你们够了啊。” “……” “来来来，继续继续。”叶枫兴致还是很高，招呼大家。 这次是谈序泽转瓶子，瓶口对准了沈嘉月。 沈嘉月选了真心话，抽到了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最喜欢的季节是什么。 没有八卦可以听，大家催促着她赶紧回答。 沈嘉月答完继续转瓶子，好巧不巧，瓶口对准了程霁。 程霁战术性咳嗽几声，“叶枫不是说男生第一次被转到都得选大冒险？那我大冒险。” “好。” 沈嘉月抽了张纸牌，看着上面的任务皱了下眉，“重新抽一张……” “怎么了？” 方瑶凑过去看了看，瞬间兴奋起来，“为什么要换啊？我当尺度是有多大呢，这个多有看点啊——给前任打电话，说我想你了。” “快打快打！”叶枫也起哄，“你有前任吧？” 程霁看了一眼沈嘉月，抿着唇，“有。” “那快打啊！”付星帆说。 书眠顿时觉得气氛变得有点微妙，正绞尽脑汁地想着怎么救场。 程霁拿出手机，输入了一串号码，“打就打呗。” 包厢里响起一阵铃声，书眠听出来是沈嘉月的。 叶枫还没意识到什么，一脸稀奇地说：“这么巧？这刚好是谁电话响了啊？” 沈嘉月拿着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我的，我出去接个电话。” “……” 女生的直觉到底是更敏锐点，宋依依和方瑶看了眼程霁，又看了眼已经走到包厢门口的沈嘉月，最后八卦兮兮地看向书眠。 书眠：“……”别看我啊。 程霁的电话打出去半天，那边才接通。 他清了清嗓子，语速极快地说了句，“我想你了。” 说完他没立刻挂断，但那头什么也没说，听完就挂了电话。 程霁盯着手机看了会儿，“你们先玩儿吧，我去下卫生间。” 少了两个人，剩下的人也不想玩儿了。 过了会儿，书眠手机震动了一下，收到沈嘉月的微信消息：【宝宝，帮我送点纸来卫生间。】 她从包里拿了纸，给沈嘉月送到卫生间，自己拉开另一个隔间的门上厕所。 “我在门口等你啊。”沈嘉月在外头说。 书眠应了声好，等她上完厕所，洗完手出去，在卫生间门口没看到沈嘉月。 视线一转，发现沈嘉月和程霁在走廊拐角那儿说话。 ------------ 第29章我帮你擦掉 书眠脚步一顿，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 她无意偷听，但走廊空旷，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地钻进耳朵。 “你真的没后悔过跟我分手？”程霁的声音比平时低沉，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儿，“那为什么借书眠的账号看我微博？” 一阵沉默后，沈嘉月的声音轻轻响起，“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怕你过得比我好。” “……行。”程霁嘴角扯了扯，自嘲地笑了声，“是我自作多情了，还以为你对我念念不忘。” 他逼近一步，“沈嘉月你是不是没有心，当初谈恋爱是你提的，才谈不到四个月你就对老子腻了提分手……今天还在别人面前装作不认识我。” 沈嘉月反问，“你今天不也装作不认识我？” 程霁噎了下，“那我刚才打电话说想你了，你为什么直接挂断？” 沈嘉月别过脸去，“那不是大冒险吗？我配合你接了电话还不够？难道还要我礼尚往来地说一句我也想你？” “可那也是我的真心话。”程霁一脸别扭地看着她，“分手后你想过我吗？” 下一秒，书眠瞪大眼睛——沈嘉月突然踮起脚尖，双手勾住程霁的脖子亲了上去。 她倒吸一口凉气，这是一言不合就开亲啊。 沈嘉月和程霁亲了好一会儿才分开，两人呼吸都有点乱。 程霁跟个小媳妇儿似的拽着沈嘉月的衣服，“我们这算不算复合了？” “不算。” 程霁当即炸毛，指了指自己的嘴，“为什么？！刚才是你主动亲我的！” 沈嘉月看他一眼，“算命的说你不是我正缘，克我学业，不利我财运，所以我不能和你谈恋爱。” “呵呵，亲嘴可以，谈恋爱不行？”程霁气笑了，“哪个算命的？我现在就去掀了他的摊子！” 沈嘉月看着他，“某人不是说，谁回头谁是狗……所以不复合，谁也不用当狗。” 她说完转身要走，却被程霁一把拽住。 “汪！”程霁气急败坏地道：“你满意了吗？老子当狗，不让你当！” — 书眠给沈嘉月发了条微信，告诉她自己先回包厢了。 进门时，宋依依方瑶他们几个在合唱«好日子»，弄的气氛挺热闹。 谈序泽一个人坐在角落里，身姿懒散地靠着沙发，指间随意地把玩着打火机。 她刚要在对面的单人沙发落座，听见他低沉的嗓音，“坐这儿。” 谈序泽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抬了抬下巴，“这儿有水果吃。” 书眠乖乖哦了一声，在他旁边的位置坐下。 他叉了块儿哈密瓜递到她嘴边，“吃吗？” 她怔了下，好像经历过刚才的公主抱蹭鼻尖，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有点微妙。 “我自己来吧。”书眠接过叉子，把哈密瓜吃了。 还挺甜的，她又夹了好几块儿吃，注意到身旁的人一直在看她。 她轻轻抿着粉唇，“你干嘛一直盯着我看。” 谈序泽目光落在她潋滟的唇上，喉结不明显的滑动一下。 “你嘴角有东西。”他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书眠：“！” 她伸手想去擦，却被谈序泽抢先，“我帮你擦掉。” 男生的手指温热干燥，书眠整个人僵住，浑身像过电一样酥麻，睁大眼睛看着他，连呼吸都不会了。 “没了。” 谈序泽很快收回自己的手，指尖残留的柔软触感却挥之不去。 她的唇好软……不知道亲起来会不会更软。 — 散场回到宿舍的时候，向桑已经兼职回来了，笑着问她们玩的怎么样。 “你没去真是可惜了。”方瑶说：“我现在百分百确定，谈序泽绝对是喜欢眠眠。” 宋依依也附和，“是啊，玩密室逃脱的时候他一直跟着眠眠，这还不算什么，他今天还公主抱眠眠，跟她蹭鼻尖……” “公主抱？蹭鼻尖？”向桑惊讶地道：“这么暧昧？” 书眠不好意思地咬了咬唇，“那是大冒险，我配合他而已，宋依依和付星帆还热吻三分钟了呢。” 向桑瞪大了眼睛，“你们玩这么大啊？” “我和付星帆是男女朋友关系，热吻一下怎么了？” 宋依依理直气壮，“倒是谈序泽，公主抱蹭鼻尖他怎么不找别人呢？我还拍了照片，你们看多暧昧。” 说着，她拿出手机，翻到照片给她们看。 向桑捂着嘴惊呼，“我的天啊，这都快亲上去了吧？” “……” 书眠听的脸红心跳，不得不说，宋依依的拍照技术真不错，她挠了挠脸，“依依，你能不能把照片发给我。” “哎呦呦，好好好，我发给你。” 室友们就这个话题说个没完，书眠可怜巴巴道：“能不能换个话题，再说下去我会害羞死的。” 三人哈哈大笑，最后话题又扯到沈嘉月和程霁，问她那两个人是什么情况，之前是不是谈过。 虽然是好朋友，但毕竟是沈嘉月的私事儿，书眠也没多说，“反正就是你们看到的那样。” 几人聊了会儿天，她洗了个澡，躺在床上跟外婆打了个视频电话。 刚挂电话，听到宋依依哇了一声，“谈序泽发朋友圈了啊，加上他微信后还是第一次看他发朋友圈。” ------------ 第30章视频通话 书眠点进谈序泽的朋友圈，他朋友圈果然更新一条。 文案就简单的两个字：喜欢。 配了一张图片——是高二下学期，她跟“夸夸信”一起偷偷塞到他课桌里的，那个装了笑话的小兔子挂件。 喜欢？ 他突然发个这样的朋友圈，是什么意思？ 听到室友们在那议论。 “没想到啊，谈序泽竟然喜欢这种可爱的东西，跟他外表反差也太大了吧。” “谁说不是呢，这小挂件一看就是女生会喜欢的。” “……” 书眠默默地给这条朋友圈点了个赞。 刚退出他的朋友圈，手机突然响起来——是视频通话请求，谈序泽打来的。 她手一抖，手机直接脱手，在床上滚了两圈。 跟她对床的宋依依听到动静，探头看过来，促狭道：“怎么着，电话是谈序泽给你打的啊，激动成这样？” “……你怎么知道。”还真是他打的。 宋依依卧槽了一声，“那你还不快点接！” “……” 书眠手忙脚乱地捞起手机，发现对方已经取消拨打了。 “他已经挂了……”她抿了抿唇，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边缘，心里莫名涌上一股失落，“可能是……不小心点错了吧。” 话音刚落，聊天框顶部突然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紧接着，消息弹了出来。 9：【不方便吗？】 书眠呼吸一滞。 ——所以，刚才不是误触，他确实要打给她？ 她咬了咬下唇，犹豫两秒，回复：【是有什么事吗？】 对方几乎秒回。 9：【也没什么事。】 9：【就是想看看你。】 书眠盯着屏幕，无意识咬住手指，心脏像是被蜜罐泡过，甜的冒泡。 连忙打开相机前置，对着镜头飞快地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服。 指尖在键盘上悬停一瞬，回复：【方便。】 消息刚发出去，视频请求立刻弹了出来。 书眠深吸一口气，指尖微颤，点了接听。 谈序泽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出现在画面上，他似乎刚洗过澡，黑发还带着湿气，随意垂落在额前，衬得眉眼愈发深邃。 他穿着宽松的黑色T恤，领口微敞，锁骨若隐若现，整个人透着一股慵懒的随意感。 这是第一次跟他视频，书眠眼睛都不知道该看哪里才好。 “书眠眠。”男生嗓音低低的，透过手机传来，带着电流般的细微颤动，像是在贴着耳畔呢喃。 书眠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了一些，生怕他听到自己剧烈的心跳声，“嗯，怎么了？” “你很紧张？”他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书眠不自觉地揪紧了怀里的被子，口是心非道：“谁紧张了。” 谈序泽低笑一声，突然凑近镜头，那张俊脸瞬间在屏幕里放大，漆黑的眼瞳仿佛能透过手机望过来，“那你躲什么？我都看不到你全脸。” “我不是故意的。”她小声辩解，慢吞吞地把镜头摆正。 就在这时，谈序泽突然伸出手，骨节分明的食指轻轻点了点屏幕，他虚虚地指了指她眼睛的位置，“睫毛上有东西。” “啊？”书眠一愣，立刻抬手去揉眼睛。 “骗你的。”屏幕里的人忽然笑了，眼尾弯着好看的弧度，嗓音里夹着得逞的戏谑，“就是想让你看镜头。” 书眠：“……” 她羞恼地瞪他一眼，“你再这样，我就……” “就怎么样？”谈序泽歪头看着她，喉结随着说话轻轻滚动，“嗯？” 书眠张了张嘴，本来想说“就挂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怕一出口他真的就让她挂掉怎么办？ 不舍得。 好喜欢他啊。 好在谈序泽及时转换了话题，“对了，问你室友要一下今天的照片，发给我。” “什么照片？”她愣了下，没反应过来。 谈序泽轻笑一声，“今天抱你时，她不是在拍照？” “……” 提起这个，书眠不免想到当时的情景，脸颊微微发热。 她下意识看向对床的宋依依，却发现对方正一脸八卦地往她这边偷瞄。 “照片眠眠已经问我要了！”宋依依插话，“我都发给她了！” “……” 书眠这才惊觉，自己过于紧张，不仅耳机忘了戴，还一直开着扬声器，刚才的对话都被她听到了。 她连忙关掉扬声器，找到耳机戴上。 “哦？”谈序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主动问她要了照片？” 即使隔着屏幕，被他这样盯着也让书眠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她咬了咬唇，“我、我就是随便要要。” “行。” 谈序泽慢条斯理地点头，唇角勾了勾，“那我可不是随便要要，我——” 他拖长了语调，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是要珍藏的。” “……” 他怎么这么会撩人啊。 只是打个视频电话，书眠心跳就没缓下来过，低着头把照片给他发了过去。 这时，耳机里传来有点远的“叩叩叩”声响，似乎是敲门声。 正是假期，今天散场时，有听到他跟程霁说要回老宅什么的，他现在并不在学校宿舍。 “等一下。” 谈序泽话落，书眠看到画面有点晃动，镜头天旋地转间，隐约瞥见他修长的手指握着手机——应该是他起身去开门了。 紧接着，听到他声音收敛了一惯的懒散，有种冷硬的质感，“干嘛？” “你这是什么态度，怎么对你老子说话的？” 听起来是个中年男人的声音，看样子是他父亲，“林萱来找你，在主厅，这么晚了，你们等会儿聊完，你亲自送她回去。” 听到“林萱”这个名字，书眠呼吸一滞，指尖下意识按在了挂断键上。 这么晚了，林萱居然能直接去他家老宅找他……他父亲也明显认识她。 谈序泽和林萱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呢？ 是像传言说的那样，曾经暧昧过，后来因为林萱进入娱乐圈而无疾而终，还是真的谈过恋爱，因为什么原因分手了？ 不管怎么样，谈序泽现在对林萱的态度……好像并不热络。 即使这样想，书眠仍觉得自己好像咬破了一颗未熟的青梅，酸涩的汁水一路蔓延到心尖。 书眠盯着手机屏幕想，人果然是会越来越贪心的。 从想要一颗种子到想要一枝花，再到连整个春天都想私藏。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聊天框更新了一条消息。 9 ：【怎么挂断了？】 ------------ 第31章小骗子 书眠盯着屏幕，指尖在对话框上方悬停许久，删删改改好几遍，才斟酌着回复：【我看你好像有事儿，就挂了。】 消息刚发出，对方的状态立即显示“正在输入中”，几乎是瞬间就弹出了回复。 9：【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 她咬了咬下唇，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试探：【不是有人找你吗？】 其实更想直接问他和林萱的事情，但她以什么身份问呢？ 对面秒回，字里行间都透着股懒散的痞气—— 9：【我就这么闲啊，谁找我我都得去？】 书眠盯着这条消息，睫毛轻轻颤了颤，所以他没出去见林萱啊？ 正琢磨着该怎么回复，屏幕上又跳出一条新消息。 9：【不过，如果你来找我，我大概会跑着去。】 心跳声在耳边鼓噪，她将脸颊埋进柔软的枕头里，双腿不自觉地蹬了蹬被子，唇角翘起来。 手机又震动一下，她连忙拿起来看。 9：【人呢？】 书眠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皮了一下：【我来找你啦，现在在你房间门口。】 消息发出去，这次谈序泽过了一会儿才回复。 9：【小骗子。】 书眠眨了眨眼睛，问：【你不会真的去看了吧。】 9：【你猜】 书眠：【你肯定没去，明知道我都不知道你家地址。】 谈序泽在学校附近那套房子，她之前因为上门遛狗倒是知道地址，但现在他在老宅。 9：【下次带你认认门。】 啊？ 什么意思，因为她说不知道地址，所以……要带她回家？ 两人聊着天，不知不觉，书眠发现已经熄灯了。 怎么和他相处的时间，哪怕是隔着网线聊天，也过得这么快啊。 到了她的睡觉时间，依依不舍道了晚安。 书眠放下手机，细细地回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 最近好像是一场梦啊……算了，哪怕是梦也行。 放在枕头旁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一瞬。 难道谈序泽又给她发消息了？ 书眠迅速把手机摸过来，在看清通知栏的瞬间，眼底的光亮暗了下去，是任宇的消息。 任宇：【书眠，你国庆不是留校了吗？明天我请你看电影吧。】 书眠没有丝毫犹豫，客气疏离地回复：【不好意思，我已经有安排了。】 她正要放下手机，屏幕却一直亮起，对方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任宇：【我看你跟谈序泽走的挺近的，好心劝你一句，你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那样的人一看就是花花公子，你这种乖乖女驾驭不了的。】 任宇：【别看他现在对你挺特别，等新鲜劲儿过了……】 任宇：【你不会以为他对你是认真的吧？】 任宇：【他这种富二代，最善于玩弄你这种单纯女生的感情了。】 任宇：【等他把你骗上床睡了，一脚就把你踹了。】 任宇：【你不要嫌我说的难听，我这也是好心提醒你，怕你受伤害。】 书眠看完，胸口涌上一股无名火，手指飞快敲击键盘：【？】 书眠：【我比你更了解谈序泽，他是怎么样的人，不用你来编排。】 书眠：【与其诋毁别人，不如自己好好照照镜子。】 发完消息，她懒得再纠缠下去，果断地把任宇加入了黑名单。 — 谈家老宅。 谈序泽结束和书眠的聊天后，房间的门又被人敲响，他以为还是父亲谈懿，神色不耐地下床去开门，“我不是说了不——” 话音戛然而止。 门口站着的是他的奶奶宋慧清，老太太银发挽的一丝不苟，一脸忧愁。 “怎么，”他敛了眉眼间的不耐，修长的身形懒懒地斜倚在门框上，“您也来当说客？” “我不是，我没有，你可别冤枉奶奶啊。” 老太太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林萱那孩子死活不肯走，说今天不见到你，就睡在咱们家客厅……我这不也是没办法了，你出去跟她说清楚？” 谈序泽嗤笑一声，“我早八百年就说清楚了，她不死心怪谁？” “反正我不管。”老太太干脆耍起赖来，撇着嘴说：“你不出面，她就不走，我这个当长辈的，总不能撵她走吧。” 谈序泽啧了声，“让你老伴儿撵，谁让他当初造孽。” 林萱是谈老爷子谈文钦朋友的孙女，从小跟着母亲在国外长大，高中时才回国。 老爷子看她对自家孙子有意思，便想着撮合两个小辈。 谈序泽一开始就明确地表达了对林萱完全没兴趣，奈何她不肯放弃。 老爷子也是闲的，说服不了自家孙子，又劝退不了林萱，便鼓励她“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林萱就更起劲儿了，高三时还特意转到四中去。 谈序泽拒绝的话说了百八十遍，她一点儿听不进去，做的事儿也是真的让他烦不胜烦。 高三时在学校故意散播消息，让别人以为他们在暧昧，暑假有一天她跟爷爷来谈家，不经允许跑他房间，正在午睡的他醒来，就看到她正在脱鞋，准备往他床上躺呢，幸好是他醒了，不然怎么跟长辈解释？ 后来她进娱乐圈了，还以为能安分点，毕竟算公众人物了，时不时还是要纠缠他，换各种陌生号码给他打电话。 “你爷爷也拿她没办法，躲在书房练书法。” 老太太道：“你赶紧去把人打发走，难道要我这个老婆子替你挡桃花啊？” “行。”谈序泽手指无意识地敲着门框，节奏都透着烦躁，“我去把她赶走，行了吧？” 老太太抓住他的胳膊，“你也别让她太难堪，说话留些情面，说重了，你爷爷在故交面前也不好做人，你父亲现在和他家走的也近……” “那我可控制不住。”谈序泽懒洋洋地勾起唇角，眼底却没什么笑意，他漫不经心地转着手机，语调拖得又慢又痞，“她纠缠我时怎么不想这些？” ------------ 第32章有喜欢的人了 谈序泽下楼，走到客厅，眉宇间凝着显而易见的不耐。 林萱看见他，立刻起身，伸手拢了拢头发，不满地嘟着红唇，“你终于肯见我了～” 她像是从什么活动现场赶过来的，妆容艳丽，身上穿着一件礼服裙，脚上还踩着细高跟。 谈序泽连正眼都没给，径直走到博古架旁，懒散地倚着，语气没什么情绪，“如果你来是要再听一次拒绝——” 他顿了顿，终于掀起眼皮看她一眼，“我以前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你，以后也不会喜欢你，别再来纠缠我。” “你为什么总是对我这么冷淡嘛。” 林萱走近过来，浓郁的香水味瞬间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她仰着脸，眼神不甘，“我到底哪里做的不好？” 话落，她突然张开双臂就要往谈序泽腰间抱去。 谈序泽反应极快地侧身躲开她，眉梢眼角都是警告，“别动手动脚。” 他这一躲，林萱身子夸张地踉跄了一下，精心打理过的发丝都散乱了几缕，站稳后，她眼圈说红就红，声音带着哭腔，“你连扶我一下都不肯？我刚才差点就摔倒了。” “别装。”谈序泽眼皮都懒得抬，语气格外淡漠，“我看你自己站的也挺稳。” 他被表白过不少次，大部分都是礼貌疏离地拒绝，顾及女孩子的面子，并不会故意说些伤人的重话。 但如果对方做了让他感到冒犯的行为——比如像林萱这样不知分寸企图抱他的，他是真的连一个好眼色都不想给。 “……”林萱声音拔高，咬牙切齿地道：“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就是不喜欢我！” “那你为什么一定要去纠缠一个不喜欢你的人？” 谈序泽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有喜欢的人了，你死心吧。” “那又怎么样？” 林萱抬了抬下巴，恼怒地跺了下高跟鞋，“谈序泽，我告诉你，你迟早都是我的。” 谈序泽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凉凉地勾着唇角，似笑非笑地道：“站着就开始做梦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谈家的情况。”林萱突然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涂着指甲油的手指拢了下头发，“你父亲可是默认了以后我们两家会结亲。” 她知道谈家关系复杂——谈老爷子谈文钦有两个儿子，大儿子谈朗醉心科研，妻子是外交官，夫妻两个都没涉手家族企业，倒是他们的女儿，也就是谈序泽的堂姐，前两年进了谈氏，能力出众很得高层赏识。 而谈老爷子的小儿子谈懿，也就是谈序泽的父亲，实际上是老爷子弟弟的遗孤，五岁时父母意外车祸身亡被过继过来的。 这些年来，谈懿虽然掌管着谈氏，却始终担心谈朗一家会争权，他正想着拉拢林家巩固自己的地位。 “就他？”谈序泽嗤笑一声，眼底是讥诮和不屑，“我的事儿还轮不到他做主。” 林萱愣了一下，“你……”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谈序泽慢条斯理地掏出手机，“要么自己走出去。” 他抬眸，已经没耐心再应付她，“要么我让警察来请你出去。” 林萱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跺了跺脚，“谈序泽，你等着！” “……” 谈序泽皱着眉，一抬眼就看到站在二楼栏杆前的父亲谈懿。 对方脸色沉郁，眼神阴鸷，他丝毫不惧，站姿散漫，手插着兜，懒洋洋挑了挑眉。 父子两个对视了一会儿，谈序泽收回目光，看向书房的方向，“出来吧。” 本来虚掩着的门吱呀一声打开，谈老爷子和老太太探头探脑地走出来。 “这么晚还不睡？”谈序泽双手抱胸，眉毛微扬，“偷听的开心吗？” 老太太理直气壮，“谁偷听了，我们这是关心你的终身大事！” 老爷子拄着拐杖，眼睛亮晶晶的，“你刚才说有喜欢的人，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当然……”谈序泽故意拖长音调，看着两个老人期待的眼神，慢悠悠地道：“是真的。” “真的？”谈老爷子激动地拐杖都差点扔了，“男的女的？” “……” 老太太一巴掌拍在老头儿背上，“你这老头子，我们小泽喜欢的自然是女孩子！” 转头又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谈序泽，“是吧小泽？” 谈序泽唇角勾着一抹坏笑，“你猜。” “……”老太太抬手就是一个爆栗，“我猜，我猜你个头的猜。” 谈序泽灵活地躲开，笑的混不吝，“啧啧啧，打死我你可就没孙子了。” “不怕。”老太太哼了一声，“我们不是还有一个孙女，你堂姐吗……快说，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 谈序泽没再逗两个老人，“女生。” “什么样子的？”老太太迫不及待地问。 谈序泽摁亮了手机屏幕，锁屏是书眠穿着淡粉色羽绒服站在雪地里的照片，她双手比耶，身边是一个造型可爱的兔子雪人，他之前从她微博里保存的。 “哇！”老太太一把抢过手机，眼睛都看直了，“这么漂亮的小姑娘！” 她激动地拍着谈老爷子的胳膊，“老头子你快看，这姑娘跟仙女儿下凡似的。” 老爷子凑过来，老花镜都推到了额头上，“好好好，真不错，表白了没啊？人家答应了没啊？” “还没。”谈序泽收回手机，盯着屏幕上的女孩儿，眼神柔软了几分。 老爷子切了声，“你这都把人家照片设成锁屏了，还没表白？你是不是不会追女孩啊？” 谈序泽挑了挑眉，“小姑娘胆子有点小，得慢慢追。” “那她是什么性格的啊？”老太太问道。 谈序泽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很可爱。” “谁问你可不可爱了！”老太太急得直跺脚，“我问的是开朗活泼的，还是直率大方的，又或者内敛含蓄的……” 谈序泽眼神温柔，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乖乖软软的，像只小兔子，平时安安静静的，但惹急了也会伸爪子挠你一下，有点慢热，不熟时挺文静的，但跟朋友相处时也挺活泼的……” 他说着说着突然停住，发现两位老人正一脸促狭地看着他。 “哎呦。”老太太用手肘捅了捅老爷子，“看看我们小泽，平时话不多，说起喜欢的人一套又一套呢。” 谈序泽唇角弯了弯，“不说了，反正以后你们肯定会见到的，很晚了，您二老也该休息了。” 老太太打了个哈欠，“确实该休息了，走吧老头子。” ------------ 第33章早餐 清晨。 303宿舍被一阵刺耳的闹钟声骤然惊醒。 “卧槽，谁的闹钟没关？” 宋依依猛地从被窝里弹起来，拍着胸脯说：“吓得我以为今天要上课。” 向桑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起来，一边关闹钟一边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今天上午有兼职，忘记调成震动闹钟了……” 书眠也被吵醒了，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正想翻身再睡会儿，放在枕头边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迷迷糊糊地摸到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瞬间清醒了几分，是母亲温敏的电话。 她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几秒，点了接听，“喂，妈妈。” “苏苏，中午有空吗？” 温敏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刻意放软的语调，“出来一起吃个饭吧。” “你来燕京了？”书眠撑着身子坐起来，“外婆跟朋友们出去旅行还没回来。” “我知道。”温敏顿了顿，“这不是假期嘛，我和你江叔叔带妹妹出来玩，刚好在燕京中转，想着你和明礼都在京大，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书眠握着手机的手微微发紧，温敏口中的江叔叔是她的现任丈夫，江明礼则是他的儿子，也就是书眠的继兄，大她两岁。 只知道江明礼在燕京读书，好像是学医的，没想到也在京大。 自从中考后那个暑假来到燕京，与母亲新家庭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实在是“一家人”里，她总觉得自己是那个多余的局外人。 书眠咬了咬下唇，有些犹豫，“妈妈，我……” “上次见面还是春节吧。”温敏的声音低了些，隐隐透着几分期待，“妈妈挺想你的……诗诗也总念叨着想见姐姐。” 诗诗是书眠同母异父的妹妹江明诗，今年六岁多，性格开朗活泼，很讨人喜欢。 两人虽然一年见不了几面，但这个妹妹每次见她都很热情，嘴也特别甜。 书眠在心里叹了口气，“好，那你把时间和地址发给我。” 温敏的语气明显轻快起来，“太好了，那你跟明礼一起过来吧？我跟他说一声。” 停顿片刻，“你们两个有没有微信？我把你推给他吧，你们两个都在京大，以后好有个照应。” 书眠点开通讯录翻了翻，“我有他的微信。” 好像还是过年的时候加的，聊天记录一片空白。 “那行，你们自己联系，别忘了啊。” 挂断电话后，书眠抱着膝盖发了会儿呆。 困意重新涌上来，时间也还早，她干脆又躺下睡了个回笼觉。 再醒来时，宿舍已经空无一人，书眠摸过手机看了眼，竟然都十点十几分了。 微信有好多条新通知，她点进去，看到谈序泽的消息。 9：【醒了吗？】 9：【回学校拿点东西，顺便给你带了早餐。】 9：【我在你宿舍楼下。】 这三条都是八点半发的，距离现在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 下面几条是九点多发的： 9：【还没醒？】 9：【怕吵醒你没敢打电话。】 9：【不等你了，早餐放宿管阿姨那儿了，醒了记得下去拿。】 最后一条是十几分钟之前发的： 9：【书眠眠，太阳晒屁股了。】 书眠瞳孔地震，谈序泽竟然给她带早餐，还在宿舍楼下等了她那么久？ 她懊恼地抓了抓头发，连忙回复：【对不起对不起，我刚醒。】 书眠：【你应该直接打电话的。】 书眠：【让你等了那么久真的对不起，下次我请你吃饭吧。】 解释完，她又发了一个小猫低头认错的表情包。 消息发过去谈序泽没有秒回，聊天框顶部也没有出现“对方正在输入中”。 没看到消息，还是生气了？ 书眠懊恼地不行，立刻下楼去把早餐拿上来，拍了个照片发给他：【拿到啦，谢谢(-^O^-)】 等了片刻还是没收到回复，她拨了个语音电话，无人接听。 这时，左上角显示有新消息，她退出跟谈序泽的聊天框。 是继兄江明礼的消息：【在哪栋宿舍楼？】 书眠回复了楼栋号。 江明礼：【我十一点左右到你宿舍楼下，再一起去吃饭的地方，这样Ok吗？】 书眠回了个“好”，赶紧洗漱把谈序泽带的早餐吃了。 马上十一点了，她没再耽搁，换了身衣服，拿上包，准备下楼时，想到什么。 之前跟沈嘉月逛街时，看到一盒可爱的儿童发夹，书眠就买了下来，想着过年见面给江明诗的。 她拉开抽屉把那盒包装精美的发夹装进包里，下楼梯的时候恰好收到江明礼的消息，说到她楼下了。 书眠加快脚步下楼，目光在门口搜寻，看到不远处树下有道清瘦挺拔的身影。 江明礼是那种没有一丝攻击力的温和长相，他穿着白衬衫，扣子系到最顶端，戴一副金丝边眼镜，朝着她招了招手，“小眠，这儿。” “明礼哥。”书眠喊了一声，“没有等久吧？” 江明礼摇了摇头，“我刚过来，走吧。” 两人朝着校门口的方向走，书眠忍不住又看了眼手机，谈序泽的对话框依然静悄悄的。 她叹了口气，正准备把手机放进包里，铃声突然响起来——是谈序泽打来的，她飞快点了接听。 “书眠眠。”谈序泽依旧是那副懒散腔，解释道：“我刚看到消息。” 书眠这才松了口气，“我以为你生气了。” “怎么会生你的气？”谈序泽轻笑一声，“别下次了，今天中午吧。” 书眠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不是说下次请我吃饭？”谈序泽嗓音散漫慵懒，“就今天中午吧。” 书眠啊了一声，“可是我今天中午有安排了。” 这时，旁边的江明礼突然出声说：“小眠，看路。” ------------ 第34章亲哥？ 书眠这才发现自己差点撞上路边的花坛，连忙往旁边让了一步。 电话那头，谈序泽一惯散漫的音色似乎绷紧了些许，“你和谁在一起？” 背景音里还能听到他指尖转动打火机的清脆声响。 “……我哥。”书眠犹豫了几秒才回答，当着江明礼的面，如果说“继兄”似乎不太合适。 “亲哥？”谈序泽追问，语气里透着少见的紧迫感，连带着打火机“咔哒”一声合上的声响。 书眠下意识看了一眼江明礼，见他体贴地往旁边走了两步，似乎是给她留通话空间，这才压低声音道：“不算亲哥。” “啧。” 谈序泽的语气低了几分，莫名透着危险意味，“所以你说的有安排了，是和他一起？单独出去还是？” 书眠愣了一下，小声解释，“不是啊，我是和家人一起吃饭。” 电话那头突然安静下来，过了一会儿。 “行。”谈序泽终于开口，明明还是懒洋洋的腔调，尾音却好像往下沉了沉，“那你好好走路，先挂了？” 书眠乖乖“嗯”了声，等着对方挂断。 却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低笑，带着几分戏谑，“挂啊，不舍得我啊？” “我、我以为你会挂。”书眠结巴了一下，耳尖热了热，这人怎么隔着电话也要逗她一下。 谈序泽轻啧一声，“当然让你先挂。” “哦，好的～”书眠唇角翘了翘，这才挂断电话。 另一边，电竞房。 “啊呀呀，被拒绝了吧～”程霁顶着一头酒红色头发凑过来，笑嘻嘻地道：“不能和人家一起吃午饭了吧，那现在能打游戏了？” 谈序泽整个人陷在电竞椅里，骨节分明地手指随意地转着打火机，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不是亲哥哦～”程霁撞了下他的肩膀，贱兮兮的幸灾乐祸，“听起来关系很好啊，还跟她家人一起吃饭，难道是青梅竹马？” 谈序泽轻嗤一声，长腿一伸直接把程霁连人带椅踹出老远，“……就你话多。” 还净说些他不爱听的。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口，想到那声透着亲昵的“小眠”。 呵，小眠，哪有他喊的书眠眠好听？ 不知道小姑娘是怎么喊那个人的，单字一个“哥”，还是叠词“哥哥”？ 这个想法一浮现，谈序泽满脑子都是小姑娘乖乖软软地喊别人“哥哥”的样子。 如果是堂哥和表哥的话……算不算亲哥？ 程霁不依不饶地滑着椅子回来，打断他的思绪，“还记得玩真心话大冒险时，人家书眠说她第一次动心是十五岁……” 他眨了眨眼睛，故意拖长语调，“该～不～会～动心的就是这个哥哥吧？” “……” “是又怎么样？” 谈序泽偏头斜睨他一眼，“以前动过心不代表她现在还喜欢。” 程霁挑衅地挑眉，“那你又怎么知道现在不喜欢呢？” 他不是故意犯贱，主要是第一次见自家哥们儿喜欢一个女孩儿，还会吃醋，实在忍不住啊。 “……” “我不是草船。”谈序泽懒洋洋掀着眼皮看他，“你的箭别忘我这发。” 程霁啧了一声，这人装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实际上心里指不定多酸呢。 他手托着下巴，“要不要我帮你分析一下啊？” “你先把和你前女友的事整明白吧。”谈序泽冷笑一声，精准踩上程霁的尾巴。 程霁果然炸毛，“那我进展也比你强多了，最起码我家沈嘉月亲我了，说明她心里有我，只是被那破算命先生蒙蔽了双眼。” 他哼了声，“我复合有望，你这连人家喜不喜欢你都不知道。” “也不知道是谁那天学狗叫。”谈序泽唇角痞气地勾了勾，“结果人家还是没答应复合。” 程霁瞬间跳脚，“谈序泽我跟你拼了！” — 吃饭的地方就在学校附近，是一家中餐厅。 “姐姐！” 刚走到门口，书眠就听见一道清脆的童音。 六岁的江明诗扎着两个俏皮的低尾双麻花辫，像只小蝴蝶一样从台阶上蹦下来，直直扑进她怀里。 书眠赶紧扶住她，声音不自觉放软，“诗诗怎么一个人在门口？” “我骗妈妈说去卫生间～”江明诗狡黠地眨眨眼，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其实是想第一个见到姐姐！” 说完才注意到旁边的江明礼，立刻规规矩矩地站好，乖乖地喊：“哥哥。” “嗯。”江明礼摸了摸她的头。 这时温敏匆匆从餐厅出来，连责备也是宠溺的语气，“宝贝，你怎么又乱跑？不知道找不到你妈妈会着急？” “妈妈！”江明诗立刻躲到书眠身后，探出个小脑袋，“我出来接姐姐！” 温敏的目光落在书眠身上，眼角泛着笑，上前挽住她的手臂，“这孩子，天天念叨着想姐姐……我们进去吧。” 书眠身体微微一僵，下意识看了眼被挽住的手臂。 小时候她也很喜欢跟妈妈各种贴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太亲近反而让她觉得有点不自在。 “姐姐走吧！”江明诗牵住她另一边手，蹦蹦跳跳地拉着她往里走。 进了包厢，江新正在倒茶，连忙起身帮忙拉椅子，“小眠来了？快坐快坐。” “谢谢江叔叔。”书眠乖巧道。 温敏把菜单推到江明礼那儿，“我们先点了几个菜，你们看看还想吃点什么？” “我都行。”江明礼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让小眠先点吧。” 书眠随手点了两个菜，这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她悄悄掏出来看，是谈序泽的消息： 9：【吃完了吗？】 书眠眨了眨眼睛，手指在屏幕上轻点：【我才刚到吃饭的地方。】 9：【嗯，跟你那个不是亲的哥哥坐挨着？】 书眠：“？” 回复：【我跟我妹妹坐挨着啊。】 她一边坐的是江明诗，另一边空着位置。 9：【乖】 乖？ 书眠盯着这个字看了好几秒，他发错了？ “眠眠也上大学了。”江新突然开口，打断她的思绪，“有没有谈恋爱啊？” 书眠手一抖，差点没拿稳手机，她慌忙熄灭屏幕，“没有，江叔叔。” 温敏笑着说：“上了大学也还是要以学习为重的。” 她看了眼江明礼，语气里是明晃晃的夸赞，“你看你哥哥，一直都很优秀，上了大学还是没懈怠过学习，每年都拿奖学金，是吧明礼。” “阿姨，我这学医的，想摆烂也不敢啊。”江明礼笑了笑，“小眠考上京大，也很优秀。” 温敏：“哪有，她就是运气好，比不上你脑子聪明又努力。” 书眠垂着眼，指尖无意识蜷在掌心里，妈妈眼里继兄什么都很优秀，而她这个亲生女儿似乎永远都差那么一截。 “妈妈你胡说，姐姐明明很优秀！”江明诗本来正美滋滋地摆弄书眠送她的那盒发夹，听到这里立刻嘟起小嘴插话，“我的同学都说姐姐给我画的公主比故事书里的都漂亮！” 温敏揉了揉小女儿的头，“是是是，所以你要向哥哥姐姐学习。” “妈妈，你以后不要老是拿姐姐和哥哥比了。” 江明诗抓住书眠的手腕，稚嫩的声音里却很认真，“我要是姐姐，肯定会很伤心的。” 书眠看了眼小姑娘，心头软软的，捏了捏她肉乎乎的小手。 温敏张了张嘴，最终没再说什么。 江新给书眠添了杯茶，“小眠，明礼也在京大，你有什么事就找他，他当哥哥的应该的。” “好。”虽然这么答应着，书眠也不会去麻烦别人的。 菜上齐后，温敏给江明诗夹了几筷子香菜牛肉，“我们宝贝最爱的牛肉。” “谢谢妈妈！” 温敏又夹了些放进书眠的餐盘里，“苏苏你也吃。” 书眠盯着盘里的香菜愣了几秒，喉咙发紧，“好。” 她默默地把餐盘里的香菜牛肉挪到了一边。 “苏苏你怎么不吃？”温敏问。 书眠扯了扯唇，那句“妈妈你是不是忘了，我不吃香菜”在喉咙里滚了一遍。 最终稍加修改，轻声说：“我不喜欢吃香菜。” 她是一点香菜吃不了，会恶心到吐的程度。 温敏神色僵硬了一下，随即夹了糖醋小排给她，“那就不吃了，这个你爱吃。” ------------ 第35章你还欠我一场电影 吃完饭已经两点多了，温敏他们下午还要赶高铁去邻市玩儿。 临走前，温敏从包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厚厚一沓，“你这孩子也不主动要钱，现在读大学了，我不一定每个月都记得，这些你先拿着，记得存卡里。” “我有钱的，妈妈。”书眠下意识看了眼江新，声音轻了些，“留着给诗诗用吧。” 温敏注意到她的视线，“这是和你江叔叔商量好的。” 她压低声音，“拿着吧，你一向乖巧懂事，这些年……妈妈本来就对你顾得少。” “姐姐，你拿着嘛。”江明诗抢过信封硬塞进她怀里，仰着小脸说：“等过年我有压岁钱了，也给姐姐！” 江新也在一旁点头，温和道：“小眠收下吧。” 书眠只好没再推脱，捏着信封的指尖微微发烫。 附近正好有ATM机，她银行卡一直在包里，径直去把钱存了。 回学校路上，她跟江明礼并排走着，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基本是对方问她大学生活适应的怎么样，她一一应答。 中途收到谈序泽的消息：【回学校了吗？】 她放慢脚步回复：【正在路上。】 吃饭的地方距离学校就几百米， 他们步行回去。 9：【下午有安排吗？】 书眠顿了下，心跳忽然加快：【没有。】 9：【你还欠我一场电影。】 书眠一怔，随即想起之前谈序泽陪她上影视鉴赏选修课时，说下次让她陪他看电影。 9：【我四点半去学校接你，陪我去看电影？】 似乎是怕语气太生硬，又补了句，【好不好？】 四点半……书眠看了眼时间，还很充裕，足够她回宿舍收拾一下，弯着唇角回了个“好”。 “交男朋友了吧？”江明礼突然问道，镜片后的眼睛带着探究。 “没有……”书眠把手机锁屏，放进包里，耳尖微微发烫。 她和谈序泽现在的关系……算不算宋依依说的那种，暧昧期？ 江明礼轻笑一声，“放心，我不会告诉温阿姨的。” “……” 进了学校，到一个分岔路口，两人不顺路。 江明礼要送她回宿舍，她摇了摇头，“不用的明礼哥，我自己回去就行。” “行吧。”他没有坚持，弯唇说：“有事随时找我。” 两人分开，书眠刚走几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突然从侧面传来，“书眠？” 任宇站在不远处，看着江明礼离去的方向，嘴角扯出讥诮的弧度，“这么快又勾搭一个，难怪约你看电影拒绝的那么干脆，还把我拉黑，是怕应付不过来，还是专挑有钱的下手？” 书眠脚步顿住，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衬得她此刻的眼神格外清冷，“不就是拒绝和你一起看电影，至于这么破防？” 她清软的嗓音不疾不徐，“看见女生和男生站一块儿，你脑子只能想到这些龌龊事儿？也对，毕竟你脑容量有限，只够用肮脏的脑回路揣测正常人……” 冷冷扫他一眼，“洗洗眼睛吧，别用下水道的视角看世界。” “你！”任宇脸色瞬间铁青，“装什么装——” “哪有你能装？”书眠打断他，唇角讥讽，“畜生都能装成人。” 丢下这句话，她转身就走，不愿再跟这种人掰扯。 回到宿舍后，书眠正在挑衣服，温敏的消息一条一条跳出来： 【对不起苏苏，你不吃香菜，妈妈就是一时没想起来。】 【妈妈也不是有意拿你和明礼做比较的……】 【他不是妈妈的孩子，我自然对他更客气些。】 【你一直都很乖，能理解妈妈的对不对？】 书眠盯着屏幕看了半晌，深吸一口气，放下手机。 和谈序泽一起看电影……她抿了抿唇，先去洗了个澡，吹干头发后打开衣柜，挑了件奶蓝色的针织衫，想起跟这件衣服搭配的白色长裙在阳台上没收回来。 她去阳台上收衣服，不经意往下一瞥，瞪大了眼睛，谈序泽怎么已经在楼下了？ 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刚刚四点钟啊，给他发消息：【你已经到了？】 9：【嗯，你怎么知道？】 9：【怕你着急，特意没告诉你。】 9：【你别急，慢慢来，我等着你就行。】 ------------ 第36章挤也把他挤出去 虽然谈序泽让她别着急，但他在宿舍楼下等着，书眠怎么可能不急。 她向来最怕麻烦别人，更别说心安理得地让人等她。 原本还在纠结要不要化个妆，这下也不用纠结了。 她匆忙换好衣服，对着镜子涂了个日常色的唇釉，拎上包就走，下楼梯几乎是小跑着，一次跨两个台阶。 “书眠眠。” 刚出宿舍楼，那道拖着慵懒尾音的声线就斜斜飘过来。 书眠顿住脚步抬头，见谈序泽正懒散地倚在门口那棵老树旁，黑色外套黑色长裤，简单的装束也很惹眼。 看见她，眉梢慢悠悠地挑起弧度，唇角微勾，“跑什么？” 长腿一迈朝着她走过来，嗓音裹着笑意，“我还能跑了不成？” “我、我怕你等太久。”书眠抿着唇，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跑乱的头发。 她穿着奶蓝色针织衫搭白色长裙，很乖的一套，色系清甜。 但针织衫是斜肩设计，右侧肩膀裸露在外，肩上只一根点缀着蝴蝶结的细细带子，白的晃眼，清纯又透着点儿欲。 谈序泽的目光扫过那片肌肤，喉结不明显地滚动了一下，随即自然地接过她的包，另一只手抬起，修长的手指帮她整理散乱的发丝。 “头发乱了。”他低声道，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耳垂。 书眠心跳漏拍，拨弄头发的手不小心碰到他的，瞬间像被电流击中般缩回，“好、好像有静电。” “静电？”谈序泽那双桃花眼里漾着细碎的星芒，突然弯腰凑近她耳边，嗓音压的又低又磁，“我怎么觉得……是某人故意电我？” “……”书眠无辜地眨眨眼，“我身上又没装电池……” 他盯着她看了两秒，指尖轻轻点了下她泛红的耳垂，笑的蔫坏，“那这儿怎么这么烫？” 书眠彻底说不出话了，只能红着脸瞪他。 谈序泽见好就收，懒洋洋地直起身，“走了，车停外面。” 两人并排走着，书眠的手机突然震动。 是江明礼发来的消息，说是前两天跟室友出去玩，带了些当地的糕点回来，问她晚上几点有空，给她送点过来。 书眠脚步微顿，低着头回复他的消息。 回完消息，一抬头就对上谈序泽漆黑深邃的桃花眼，他单手抄兜，语气随意，“谁啊？” “……我哥。” “哦？”他眉梢一挑，似笑非笑，“中午那个不是亲哥的哥？” 书眠点了点头，犹豫片刻还是解释道：“是……继兄。” 谈序泽一愣，继兄……代表重组家庭，他没有多问，只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会儿，他想到什么，忽然侧身看她，眸光微动，“还没听过你喊哥哥。” “啊？”书眠茫然地睁大眼睛。 谈序泽指尖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尖，唇角勾着一抹痞笑，“我比你大半岁，叫声哥哥听听？” “……为什么？” 离得太近了，书眠有点招架不住，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却被他扣住了手腕。 谈序泽拇指贴着她手腕的脉搏处摩挲着，眼神带着几分玩味，“想听。” 书眠睫毛轻颤，“很想听吗？” 谈序泽盯着她看了两秒，见她耳垂通红，不敢把人欺负太狠，忽然松开手，“算了，逗你的。” 书眠咬了咬唇，上前一步，硬着头皮在他耳边软软轻轻地喊了声，“哥哥。” 谈序泽浑身一僵，只觉头皮都发麻了，他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伸手戳了戳她发烫的脸颊，“书眠眠，你怎么这么乖？” 知不知道这么乖，他会想欺负地更狠。 他低头逼近一步，拇指按在她的唇角，嗓音暗哑，“我要让你亲我一口，你也乖乖照做？” “……” 书眠睁大了眼睛，猛地推开他，声音里带着羞恼，“谈序泽！” 随后转身就走，心跳随着步伐加快。 “啧。”谈序泽三两步追上她，指尖勾住她一缕发丝，“不理我了？” “……” 见她不答，他干脆长臂一伸将她拦住，“错了，祖宗。” 语气带着明显的哄人意味，“再也不敢了，别生我气，嗯？” 书眠微鼓着脸，小声道：“你以后别逗我这么狠……” “遵命。”他低笑着应。 书眠伸手要拿开他的手臂，谈序泽却纹丝不动地保持着这个姿势，她不解地抬头看他，“干嘛，不走了吗？” 谈序泽长臂忽然一带，虚环着她的腰——这是个近乎拥抱的姿势，清冽的柑橘雪松气息瞬间将她包裹。 他们走的是一条学校花园的小路，这会儿安静的没人经过，书眠莫名紧张，甚至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书眠眠。” 谈序泽忽然正色，潋滟深情的桃花眼望进她眼底，语气带着若有若无的试探，“你十五岁第一次心动的那个人……现在还喜欢吗？” 书眠呼吸一滞，心跳漏了半拍。 ——十五岁心动的人是你啊，一直都是你……谈序泽。 “你……问这个干嘛？”她轻声问，指尖不自觉地蜷缩起来。 谈序泽挑了挑眉，眼神带着几分炽热的侵略性，“你说呢？” “……” “我哪知道。”书眠慌乱地偏过头不看他。 谈序泽掌心扣住她的后脑勺，逼迫她转过脸，目光直勾勾盯着她，“自然是因为感兴趣。” “那你是对我感兴趣。”书眠故作镇定地望进他的眼睛，一脸乖软，“还是对我还喜不喜欢那个人这件事儿感兴趣。” 谈序泽低笑一声，“当然都感兴趣。” 书眠的心跳快的几乎要蹦出胸腔，她努力稳住呼吸，试探着道：“如果我说，还喜欢呢？” 空气骤然凝固。 “啧。”谈序泽眯了眯眼，唇角勾着痞气的弧度，“那……我挤也把他从你心里挤出去。” 书眠：“……”好霸道哦。 她小声嘀咕，“可惜……”可惜你们是同一个人。 她暗恋谈序泽三年多，青春里所有关于“心动”的课题，全是他……而谈序泽的青春里，根本没有她的影子。 她对他的喜欢早就满的要溢出来了，却不敢确定……他的情意有多深，足不足够她把所有感情摊开？ 谈序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可惜什么？” “可惜……”书眠弯了弯唇，颊边两个小梨涡浮现，“你不用挤。” 谈序泽眼底暗流涌动，“什么意思？” “你自己想。”书眠笑意软软地看他一眼，“走了。” 刚走两步，忽然被他捏住后颈，男生带着薄茧的指腹在她敏感的肌肤上摩挲，“意思是……我已经在你心里了？” “……” “你猜。”书眠挣脱他的手就溜。 ------------ 第37章怕我偷亲你？ 谈序泽是骑摩托车从家里过来学校的。 走到校外，他从兜里掏出钥匙，在指尖上转了一圈。 书眠这才发现，他那串钥匙上多了个东西——一个粉色的兔子毛绒挂件，是她高二下学期时偷偷塞到他课桌里的那个。 “你怎么……”她有些惊讶，“把它带钥匙上了。” 谈序泽挑眉看她一眼，“为了随身带着。” “哦。”书眠唇角翘了翘，盯着那只兔子，“应该没电了吧？” 谈序泽低低地“嗯”了声，“我换了新电池。” “……” 话落，他漫不经心地捏了捏，猴哥音立刻蹦出来，“一个和尚念了十年铁头功，下山被磁铁吸走了。” “你别捏了……”虽然经过变音，书眠还是羞耻地脚趾抓地。 谈序泽偏偏不依不饶，勾着唇角看她，手指又捏了下，“小屎壳郎问妈妈，妈妈妈妈我们为什么要吃屎呀？妈妈说，傻孩子，吃饭的时候别说这么恶心的话……” “……谈序泽！” 看小姑娘快要炸毛了，他没再捏下去，桃花眼微弯，“我很喜欢，书眠眠。” 书眠一愣，脸红了，他为什么说话总让人误会啊？ 喜欢这个会讲笑话的兔子挂件，还是喜欢……书眠眠。 “头盔。”谈序泽打开坐桶，拿出一个可爱的女士头盔递给她。 书眠接过来看了眼，白色头盔上面印着兔子图案，顶部竖着两只毛茸茸的耳朵，不是上次那顶。 她怔了下，“你奶奶换新头盔了吗？” “不是。”谈序泽垂眸看着她，“这是特意给你买的。” 顿了顿，挑着眉补充一句，“专属头盔。” “……哦。”书眠故意学着他刚才的说话方式，笑的一脸乖甜，“我很喜欢，谈序泽。” 话一落，谈序泽忽然倾身过来，她下意识后退两步，靠在摩托车上。 他双手撑在她身后的车座上，桃花眼勾着痞笑，声音压的又低又缓，“喜欢头盔还是喜欢我，嗯？” 书眠睫毛飞快地颤动着，眼神乱晃，“……不告诉你。” 谈序泽欣赏着小姑娘粉扑扑的脸庞，低笑一声，没再逗她。 他戴上头盔，长腿一跨坐上机车，双腿稳稳地撑在地面，“书眠眠，坐上来。” “……” 闻言，书眠突然脸红了一下，都怪宋依依，整天在宿舍讲黄色，现在好了，这么正常的一句话，她竟然忍不住想歪了。 “还不上来？”谈序泽侧头看她，似笑非笑的语气，“我下来抱你？” 书眠连忙摇摇头。 这是第二次坐他的摩托车后座，这次不用他提醒，她伸出双手扶住他的腰。 男生却突然转身，单手撑着车座俯身逼近，他眯着眼，“书眠眠。” “嗯？” “这次我会骑得很快。”谈序泽指尖轻轻点了下她紧绷的手背，嗓音带着蛊惑般的低哑，“所以，抱住我的腰。” 说着，忽然抓住她的双手往前一带，引领她环住他的腰。 书眠整个人贴在他的背上，隔着薄外套，能清晰感觉到少年精瘦的腰线和炙热的体温，心跳不由地快了些许，她的手顿时有些僵硬，只是虚虚地贴着，根本不敢用力。 谈序泽侧过头，笑的痞坏，强调道：“抱紧点。” “……哦。”书眠乖乖应了声，双手收紧，环住他的腰。 车子发动，轰鸣声响起的瞬间，风呼啸着，她听到谈序泽闷闷的笑声混在风里： “乖。” — 两个人看的是一部青春爱情片，看海报挺青涩美好，剧方宣传的也是纯爱。 结果剧情老套又狗血，书眠勉强撑着看到一半多，忍不住开始犯困，脑袋摇摇欲睡。 一只手掌突然轻轻托住她的后脑勺，低笑一声，“睡会？” “……”书眠囧了一下，慌忙揉了揉眼睛，“不用不用，至少也要看一下结局。” 话音刚落，谈序泽不由分说地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肩膀上，“睡吧。” 他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慵懒，“结束了我给你讲结局。” 书眠呼吸微滞，整个人僵地像块木头，她能清晰感觉到男生肩膀的温度，小声说：“这样我不敢睡……” “怎么？”谈序泽低头，他挑起眼尾，声音压得极低，“怕我偷亲你？” 书眠：“……！” 她明明是太紧张了。 羞恼地瞪他一眼，“你又这样逗我。” “也许不是逗你呢。”谈序泽薄唇勾着痞笑，指尖卷着她一缕散落的发丝。 书眠：“……”他怎么这么坏啊。 谈序泽瞥见她通红的脸，揉了揉她的发顶，“好了，睡吧。” 书眠心跳快地不像话，哪还有困意。 看完电影，她主动提出请他吃晚饭，选了附近的一家火锅店。 两人从火锅店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书眠有点不好意思，“本来说我请你吃，结果还是你付的钱。” “那你送我一件谢礼？”谈序泽突然停下脚步，视线落在她头发上。 她今天本来是散着头发，刚才吃饭时，从包里掏出一个皮筋，随意地把头发挽了起来。 书眠歪着头问：“你想要什么？” “吃完饭，头发是不是忘记散下来了？” 谈序泽不答反问，勾着唇角说：“你今天这一身衣服……还是适合散着头发。” 说着，他小心翼翼帮她拆开了头发，都不等她反应过来，把那根还带着她体温的皮筋套在了他自己手腕上。 谈序泽晃了晃手腕，眼尾漾开笑意，“书眠眠，归我了。” ------------ 第38章打我腹肌的主意呢？ 书眠的目光落在他腕间的小皮筋儿上，睫毛轻颤一下，“你想要的谢礼是这个？” “不行么？”谈序泽挑眉，慢条斯理地转了转手腕，“手上刚好缺个东西。” “……” 书眠无意识咬住下唇，“那你知不知道……男生手上戴小皮筋是什么意思？” “嗯？”他装作不解，向前逼近一步，两人的影子在路灯下重叠，“说来听听？” 书眠声音不自觉放轻，“别人会以为……你有女朋友了。” “那又怎么样？我觉着……”谈序泽借着身高优势将她困在自己与路灯之间，温热的呼吸缠上她的耳尖，“也快有了吧？” 他故意停顿，桃花眼上挑着弧度，“你说呢，书眠眠？” “我……我怎么知道。”书眠被他盯得心尖发烫，别过脸，“得回学校了。” 江明礼要给她送东西，她当时说的晚上八点左右应该有空，眼看时间也快到了。 谈序泽低低地嗯了声，目光扫过她裸露在外的右肩，“冷吗？” 白天温度还好，天一黑，晚风有些凉。 “还好。”是有些凉意，但是能忍受的程度。 话刚落，带着体温的外套已经裹住了她。 谈序泽帮她穿外套的动作慢的折磨人，指节时不时蹭过她颈侧敏感的肌肤，嗓音有几分低哑，“一会儿坐车会冷。” 书眠被他身上残留的温热气息包围，见他上身只剩下一件黑色短袖，领口微敞，锁骨凹陷处盛着路灯柔和的光影，视线往下，是衣料下若隐若现的腹肌轮廓。 “那你不冷吗？”她别开眼，手指揪着外套边缘想要脱下还给他。 “我挺热。”谈序泽突然握住她想要脱外套的手，掌心温度烫得惊人。 他带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裸露的小臂上，蓬勃的热度透过肌肤相触的地方传来，“不信你摸摸。” 书眠的指尖触电般蜷缩起来，却被他更加用力地按住，男生手臂上微凸的青筋在她掌心跳动。 “现在信了？”他眼底勾着撩人的笑问。 书眠慌乱地收回手，背在身后，嗔怒道：“谈序泽！” “我在呢。”见她脸红，谈序泽越发想逗她，拖着语调道：“摸个手臂，害羞成这样？” 书眠梗着脖子瞪他，“谁害羞了，又不是摸腹肌。” “哦？”谈序泽低笑一声，露出一副了然表情，“原来是打我腹肌的主意呢？” 书眠：“……” 她语气弱弱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忽略她的解释，唇角勾着痞气弧度，语调坏坏的，“大街上还挺不好意思，下次再给你摸。” “……” — 谈序泽把机车停在校门口，走路送书眠到宿舍楼下。 “那你回家吗？”书眠把他的外套脱下来递给他，“还是住宿舍？” 谈序泽接过外套，上面沾染着的栀子花香钻进鼻腔，不由让他想起刚才机车上，后背贴着的那抹柔软弧度。 他慢条斯理地穿上外套，喉结不明显地滑动一下，“回家。” “哦。”书眠应了一声，“那……再见。” 谈序泽却扣住她的手腕往后一带，声音比平时低几度，“别走。” “嗯？”书眠仰头，对上他垂落的视线，他漆黑深邃的眼底像压着某种情绪，拇指已经抚上她的脸颊。 指尖贪恋地摩挲着那处软肉，力道克制地发颤，其实更想咬上去——但现在确实还缺个名正言顺的身份。 书眠鼓起的脸颊在他掌心挤出更柔软的弧度，嘟囔道：“为什么你们都这么喜欢捏我脸？” “我们？”游走的指尖骤然停顿，谈序泽每个字都像从齿间磨出来的，“还有谁？” “我室友啊，还有月月……”书眠被他突然加重的力道捏的轻哼一声。 谈序泽眼神一暗，指腹按上她柔软的唇瓣，“她们也这样？” 手指暧昧地摩挲着，“碰这里了？” 见小姑娘红着耳垂摇头，他才松了力道，转而用指腹轻轻蹭着她发红的脸颊，“以后这里，” 手指下滑，点了点她的唇，诱哄的语气，“还有这里，只准我碰，嗯？” 书眠腿软的不行，刚要说话，一道清润的声音传来，“小眠？” 江明礼站在不远处，手里提着精美的糕点盒，月光将他镜片后的目光切割成碎片，正望着他们。 她下意识慌乱地后退两步，“明礼哥。” “这位是……”江明礼走上前来，看见她白皙脸颊上的一点红印，眉头微蹙，“他在欺负你？” 书眠连忙摇头，“没有，这是……我朋友。” 江明礼看她一眼，“他刚才不是在胁迫你？” “……不是啊。”书眠硬着头皮扯谎，“我刚才脸上有东西，他帮我弄下来来着。” 江明礼淡淡地哦了声，“那是我误会了，他看着不像什么正经人。” 书眠：“……” 谈序泽：“？” 想到小姑娘刚才的称呼，猜到这位大概是她的继兄。 “冤枉啊明礼哥。”谈序泽要笑不笑地挑着眼尾，拖长尾音道：“我可是正经人。” 转而看向书眠，薄唇微勾，“是吧？眠眠。” 书眠：“……”她尴尬地点点头。 江明礼没再说什么，把手里那盒包装精美的糕点递给书眠，“保质期只有一个月，记得及时吃了。” “哦哦，好。”书眠接过来，“谢谢明礼哥。” 江明礼“嗯”了声，“那我走了，有事随时联系。” “好的。” 江明礼抬脚要走，瞥了一眼谈序泽，问书眠：“他还不走？” “……” “哦，我再跟眠眠说会儿悄悄话。”谈序泽散漫地插着兜，懒洋洋道：“你先走吧明礼哥。” 等江明礼走了，书眠讶异地问：“你还要和我说什么？” 谈序泽微微俯身，凑近她耳边，带着颗粒感的嗓音磨的人耳根发软，“书眠眠，你好漂亮。” “说完了，进去吧。”他垂眸看着她，眼角挂着笑，“晚安。” 书眠被他撩的脸红心跳的，声音发软，“晚安。” ------------ 第39章建议直接送入洞房 书眠推开宿舍门时，方瑶正坐在桌前看综艺，见她进来立刻按下暂停键，“呀，我们小眠眠脸这么红，干什么坏事儿去啦？” “我……我和谈序泽看电影去了。”书眠把糕点盒放在桌上拆开，“尝尝这个，我哥出去玩带回来的。” 方瑶眨着眼睛说：“谈序泽主动约的你？” 书眠红着脸点点头。 “哇哇哇，我就说他在追你吧！” 方瑶激动地拍了下桌子，“上次玩密室逃脱就觉得你们很暧昧了，今天一起看电影，不得更近一步？” 书眠抓起一块儿糕点塞进她嘴里，转移话题，“你在看什么综艺？” “《婚里婚外》，一档夫妻综艺。” 方瑶拉着她坐下，嚼着糕点含糊不清地道：“我跟你说，这一对儿我特别喜欢，男的简直就是引导性恋人的模范。” “引导性恋人？”书眠想了想，好奇地问：“瑶瑶，你觉得谈序泽会是什么型恋人啊？” 方瑶摊手，“这我哪知道啊，又没见他谈过恋爱——” 她挑了挑眉，“这不应该问你才对吗？” “我和他……也没谈恋爱啊。”书眠轻抿着唇。 “迟早的事儿。” 方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这样，你跟我说几个今天你们相处的细节，我帮你分析一下。” 书眠想了想，红着耳尖简单说了两条儿。 “他以为你还喜欢十五岁时心动的那个人，说要把他挤出去？” 方瑶嗓音忍不住提高，“还直接把你的皮筋戴他手上？” “瑶瑶，你小点声。”书眠有点不好意思。 方瑶眼珠子转了转，“这样看，你们两个简直太合适了。” “为什么这样说？” 方瑶分析着，“你看啊，你是那种有点慢热内向的女孩子，而且对感情很被动，也有点胆怯，我说的对吧？” 书眠连连点头，她如果不被动不胆怯，也不会搞暗恋了。 “但谈序泽妥妥地就是入室抢劫型恋人啊。” 书眠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入室抢劫型恋人？” “对啊。”方瑶笑着看她一眼，“就是那种——你后退一步，他就会撞门去啃你的嘴！” 这时，宿舍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向桑背着包进来，“啃嘴？谁和谁？” “……” “眠眠和谈序泽。” 向桑一脸震惊地看着书眠，“你们都已经到啃嘴这一步了？” “不是！”书眠红着脸解释，“瑶瑶在帮我分析谈序泽会是什么型的恋人……” 向桑松了口气，“依依还没回来啊？” 就在这时，方瑶搁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起来看了一眼，“依依在群里说……她今晚不回来了。” “那她住哪？”向桑问。 方瑶瞅她一眼，“废话，当然是和付星帆一起住酒店啊！” “……” 书眠和室友聊了几句，拿着睡衣去浴室洗了澡。 再出来，发现方瑶看她的眼神很暧昧。 “怎么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这么看着我干嘛？” 方瑶清了清嗓子，“谈序泽发朋友圈了。” “啊？” 书眠捞过手机去看，发现谈序泽真的发了一条朋友圈。 文案：今晚收到一个很喜欢的礼物。 配图是骨节分明透着隐隐青筋的手，腕上戴着黑色小皮筋。 共同好友评论： 程霁：【你这是薛定谔的礼物？图片上不是只有你的手吗？】 谈序泽回复程霁：【我看你的眼睛是薛定谔的器官，睁和没睁都一样。】 付星帆回复程霁：【泽哥手腕上不是有个皮筋吗？】 方瑶：【这个皮筋……有点眼熟啊。】 叶枫：【有人栽了我不说。】 宋依依回复付星帆：【呵呵，看看人家多自觉。】 付星帆回复宋依依：【宝宝，他没名没分自然需要靠这根皮筋安慰自己，而我已经是你的宝贝了嘿嘿。】 谈序泽回复付星帆：【限量款球鞋一人送一双，哦，没你的份。】 付星帆回复谈序泽：【不要啊…你迟早会有名分的泽哥！】 叶枫回复谈序泽：【义父，请受孩儿一拜！】 程霁回复谈序泽：【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书眠忍不住翘了翘唇角，戳了个赞。 “谈序泽一共就发过两个朋友圈。” 方瑶在一旁啧了声，“其中还有一条是炫耀你给他的小皮筋的。” “……” 书眠都没好意思说，他上次那条朋友圈的兔子挂件，也是她送的…… 她刚爬上床，看见宿舍群里宋依依发的消息。 是学校论坛一条帖子的链接，她点进去一看，吓了一跳—— ＃震惊！谈序泽竟然现身女生宿舍……（点击查看高甜现场）＃ 里面配了几张图片，是下午时谈序泽来宿舍楼下接书眠的时候。 照片虽然有些远有些模糊，但也基本能看清两个人的脸。 谈序泽手里拎着她的包、谈序泽帮她整理头发、谈序泽凑到她耳边说话。 别说，图片把她跟谈序泽拍的还挺有Cp感的。 书眠点开评论，更是惊呆了，热评前几还有别人拍的照片。 在校门口，她背后靠着机车，而谈序泽俯身撑在她身后的车座上…… 两人都戴着头盔，她坐在机车后座上，环住谈序泽的腰…… 甚至今晚在宿舍楼下，谈序泽捏她的脸…… 除了这些图片评论，还盖了好多楼的文字评论。 【满山猴子我腚最红：卧槽好甜，建议直接送入洞房。】 【离婚带俩娃：这个女生看起来好软好香的样子，简直是老婆级别的啊！】 【五行缺肉：快告诉我这是摆拍……谈序泽你不是喜欢和女生保持距离？你不是连微信都很难加？你不是拒绝人拒绝的很6？】 【姐就是女王：之前选修课遇到他陪这个女生上课来着，应该还在追。】 …… 书眠退出去返回宿舍群，宋依依发了条语音，“卧槽卧槽卧槽，你们单独相处的时候这么甜？” 方瑶：【你今晚和付星帆住酒店，还不办事儿啊？还有心情看学校论坛。】 宋依依：【咳咳咳……】 正在这时，书眠手机响了——谈序泽的视频通话。 ------------ 第40章你在看哪里？ 书眠这次谨慎地戴了耳机，才接通视频，屏幕上没人，她有些疑惑，“你到家了吧？” “嗯。” 耳机里传来慵懒的声线，紧接着，谈序泽带着水汽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上，发梢上的水珠摇摇欲坠，“刚洗完澡。” 书眠目光不自觉地追随着那颗水珠，看着它顺着他的脖颈滑落，消失在松垮浴袍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锁骨凹陷里。 “书眠眠。” 谈序泽随意地擦了擦头发，忽然凑近屏幕，眯起眼睛，“你在看哪里？” “……” “没、没啊。”书眠慌忙移开视线。 还是头一次见谈序泽穿着浴袍的样子……隔着屏幕都觉得脸红心跳。 耳机里传来低哑的轻笑，“慌什么？” 男生那双桃花眼里盛着细碎的光，“又不是不给你看。” “……” “我什么都没看到！” 她本意是为自己辩解，没想到又给了他逗她的机会。 “哦？”谈序泽做出要扯开浴袍的动作，“那你想看哪里，胸肌、还是腹肌？” “……” 书眠连忙把手机扣在枕头上，“我哪里都不想看！” “可我想看你。”谈序泽低笑一声，“手机拿起来好不好？” 她这才把手机重新拿起来，“对了，今天有人把我们两个发论坛上了……” “是吗？”谈序泽挑了挑眉，“我去看看。” 过了一会儿，他幽幽地叹了口气，“怎么办啊书眠眠。” “什么？” 谈序泽做出苦恼表情，眼尾却勾着笑，“好多人看了那个帖子啊，都说我们很配。” 他顿了顿，“以后除了你，估计没人敢要我了。” 书眠：“……？” “怎么会。”她眨眨眼睛，皮了一下，“我也不敢要你。” 谈序泽：“……” 行。 小姑娘学会反逗他了。 书眠想了想，“你有办法把帖子删了吧？” “嗯。”谈序泽问：“你想把帖子删了？” 书眠点了点头，“你不想吗？” 现在假期，看到帖子的人其实还不算多。 等假期结束，只会有更多人看到帖子。 她觉得会影响到正常生活…… “听你的。”谈序泽说。 挂了视频后，书眠发现方瑶正站在离她床不远的地方，抱着手臂一脸玩味地看着她。 她摘下耳机，“怎么了？” 方瑶挑眉，“谈序泽是不是在视频里勾引你了？” “……”书眠咳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方瑶笑的意味深长，“我听到你在说什么也没看到，咋的，谈序泽脱衣服勾引你了？” 书眠红着脸，“……别乱说，没有，我们是纯洁的视频通话。” “哦？”方瑶啧了几声，“那也不知道某人脸为什么这么红。” — 假期很快过完，开学第一天，303宿舍四个人集体遭遇早八课的暴击。 闹钟此起彼伏地响，几个姑娘不情不愿地从床上爬起来。 书眠拥着被子打了个哈欠，声音带着刚醒的软糯，“一眨眼假期就结束了，早知道不要眨眼了。” “就是说啊。”宋依依仰天长叹，“这假期短小地就像……” 方瑶及时打断她，“不要带坏小眠眠和小桑桑。” “好好好，好好好。”宋依依哼了声，做了个拉上嘴巴的动作，“我不说了行了吧。” “……” 书眠跟宋依依吃完早饭到教室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了，教室到了不少人。 这节是专业课，两人找了中间一排的靠墙位置坐下。 刚把包放下，拿出手机想着刷会儿小红薯，坐在她们前面一排叫黄珊的女生就转过来，八卦兮兮地问：“书眠，你和计院的谈序泽是不是在一起了啊？” 书眠指尖一顿。 看来帖子删掉了，还是抵挡不住吃瓜群众的八卦之心。 “没有。”她摇了摇头，耳尖泛了点粉。 “啊？”黄珊失望地垮下脸，“又磕到假Cp了。” 旁边的宋依依凑过来，坏笑道：“呀，姐妹别伤心，他们两个迟早……” “依依。”书眠轻轻拽了拽她的衣袖。 虽然现在她和谈序泽的关系确实有点特别……但还没走到谈恋爱那一步，她不想声张。 黄珊立马会意，眼睛一亮：“懂了懂了，还没捅破窗户纸是吧？” 这时，教室门口传来嬉闹声，任宇和两个男生勾肩搭背地走进来。 快要经过她们座位时，其中一个男生捅了捅任宇，“不跟咱系花打个招呼？” 书眠下意识皱了下眉，她跟班里男生没什么交集，更别说同系别的班了。 还是之前听宋依依说，系里很多男生默认她是这一届的系花。 任宇不屑地嗤笑，“我跟她打什么招呼！” 那个男生嘀咕：“之前你不是在宿舍说想追人家？” “我哪配啊。”任宇眼神轻蔑地递过来，“人家可是要勾搭富二代的！” 他说这话时恰好经过，书眠坐在靠过道的位置，不动声色地伸了下腿。 任宇被绊地一个踉跄，膝盖“咚”地磕在前面椅子上，差点摔个狗吃屎。 “靠！”他狼狈地扶住椅子，扭头怒视，“书眠！” 书眠慢条斯理地收回腿，歪着头一脸无辜，“你不看路吗？踢到我腿了。” “你……”任宇气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提高声音，“呵呵，表面清高罢了，不知道爬上过多少富二……” 坐在里面的宋依依恼火地拍了下桌子，“我看你真是酸鸡跳脚张口就来，嘴巴放干净点！” “关你屁事！” 这时，教授拿着专业课的书走进来，“吵什么呢？” 任宇这才走到后面的位置去坐下了。 下课后，知道了任宇约书眠看电影被拒绝就破防的事儿，宋依依狠狠一顿吐槽，中午吃饭吐槽，下午上课路上没忍住又吐槽。 下午只有一节课，书眠上完跟她一起早早地回到了宿舍，甚至听到她和付星帆打视频又吐槽了一顿。 等她挂了电话，书眠递给她一包薯片，“不气不气，生气容易得乳腺结节。” “哎呀，也不是生气，就是好无语。”宋依依拆开薯片吃了一片，“不过我是没想到，你会绊他一脚哈哈哈。” 书眠弯了弯唇，“谁让他说我。” — 夜色深沉，校园小路上树影婆娑，路灯投下昏黄的光晕。 任宇正低头刷着手机往宿舍楼的方向走，刚拐过墙角，突然被人从背后一把拽住衣领，猛地按在了墙上，后脑勺重重磕了下，疼的他眼冒金星。 “谁？” 任宇惊恐地抬头，见那人比他高一个头，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帽檐压的很低，阴影遮住了上半边脸，只露出线条锋利的下颌和抿成直线的薄唇。 “听说……” 低沉冷冽的声音响起，任宇浑身一僵，那人慢条斯理地抬手，食指轻轻顶了顶帽檐，露出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谈序泽。 那张一向挂着散漫神色的脸，此刻冷若冰霜，眼底翻涌着令人胆寒的戾气。 “你今天，”谈序泽微微俯身，痞里痞气地歪了歪头，“很会说话啊？” 任宇紧张地吞咽一口唾沫，“是不是书眠在你面前添油加醋的说什么了……哥们，你听我说，她根本配不上你……” 砰。 一记重拳狠狠砸在他脸上，任宇嘴角立马渗出血丝。 “你再提她名字试试。”谈序泽掐住他的下巴，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配不配得上，”他另一只手拍了拍任宇的脸，眼神狠厉地可怕，“老子说了算。” “我错了，我错了……”任宇疼的眼泪都出来了，“我明天跟书……” 想起刚才的警告，急忙改口道：“我明天跟她道歉还不行吗？” “你这种人的道歉很稀罕？” 谈序泽抬腿踹了他一脚，冷声警告，“再敢招惹她……” “就看看你身上骨头够不够断。” ------------ 第41章帮我揉揉 周二，书眠满课。 昨天刚上过早八，今天又早八，真有点吃不消。 她跟宋依依坐到教室的时候，困得眼皮直打架，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你快看！”宋依依突然戳了她一下，语气难掩震惊，“任宇这是怎么了？” “嗯？” 书眠抬头，就见任宇鼻青脸肿地走了进来，嘴角结着暗红色的血痂，脸颊上还贴着一大块创可贴，走路时一条腿还有点瘸。 宋依依笑的嘴都合不拢，“天啊，他这是被谁揍了？” 书眠下意识道：“不是我，我可没揍。”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揍的啊。”宋依依乐的哈哈大笑，幸灾乐祸道：“真是恶人自有天收，大快人心，让他嘴巴不干净，一张嘴就给女生造黄谣。” 书眠认同地点点头，“就是。” “哎呀眠眠，你说你这是什么体质？他昨天刚招惹你，今天就有报应了。” 书眠托着腮，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活该。” — 吃完午饭回到宿舍，书眠准备午休一会儿，毕竟下午还是满课。 正要上床，突然收到谈序泽的消息：【下楼。】 书眠：“？” 她下意识跑到阳台往下看，就见谈序泽站在宿舍楼下，似乎感应到她的视线，突然抬头。 两人的视线隔空对上，她心跳漏了一拍。 紧接着，他低下头去，似乎在手机上打字。 果然，书眠握在手里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9：【要去外地几天，下来让我看看你。】 去外地？ 书眠匆忙抓着外套套上下楼，走出宿舍楼，才想起来自己脚上穿的是拖鞋。 也来不及上去换了，谈序泽已经看到她，并朝着她走了过来。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想把脚藏起来。 “躲什么？” 谈序泽低笑一声，目光下移，落到她脚上毛茸茸的小熊拖鞋上。 书眠尴尬地小声解释，“我、我下来的太急了……” 谈序泽挑了下眉，突然在她面前弯腰蹲下身。 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一步，“你干嘛？” “绑带开了。” 听到他的话，书眠低头，这才发现拖鞋上的蝴蝶结绑带开了。 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我自己……” “别动。”谈序泽低声说，修长的手指勾住她拖鞋上的蝴蝶结绑带，慢条斯理地系紧。 书眠只好乖乖站着不再动，心跳快地几乎快要蹦出胸口。 等他站起身，她连忙转移话题，“你要去外地干什么啊？” “程序设计比赛，去深城。”谈序泽顿了顿，“周末才回来。” 书眠哦了一声，唇角翘了翘，“那……一路顺风，比赛加油。” “等我回来。”谈序泽嗓音低沉，“到时候有话跟你说。” 书眠心跳蓦然加快，抬眸看他，“……什么话？” “现在……”谈序泽俯身靠近，呼吸几乎拂过她的耳廓，“不告诉你。” 书眠轻轻抿着唇，“好吧。” 她低着头，绞尽脑汁地想着再说点什么话，突然瞥到谈序泽垂在身侧的手，骨节泛着明显的红，手背处还有轻微破皮。 书眠一怔，想也不想就抓住他的手腕，“你手怎么了？” “不小心撞到。” 联想到今天任宇的模样…… 书眠不是傻子，仰着脸问他，“任宇是你打的？” “任宇是谁？” 谈序泽神色散漫，“我没事打他干什么？” 书眠想到昨天宋依依跟付星帆视频还吐槽了任宇的事儿，“就是你打的对不对？” 这次他没否认，书眠咬了咬唇，小声问：“你疼吗？” “放心。”谈序泽挑了挑眉，“这是打他太狠才……” 瞥到小姑娘的眼神，他顿了两秒，“疼。” “啊？”书眠抓着他的手，“那怎么办？要不要我去买点药……” “不用。”谈序泽低声说：“你帮我揉揉就行。” 书眠不太懂，“揉揉管用吗？” “当然。” 书眠便乖乖地捧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帮他揉着指节。 他的手掌宽大，指节分明，被她柔软的手指轻轻揉捏着。 谈序泽喉结微动，眸色渐深，她手怎么这么软……好爽。 揉着揉着，书眠突然觉得这个动作……好像有点太暧昧了。 她一抬头，对上谈序泽蔫儿坏的神色，忽然反应过来，连忙缩回手，“谈序泽，你耍我。” “乖。”谈序泽捉住她的手，嗓音暗哑地诱哄，“再帮我揉揉。” ------------ 第42章想你了啊？ 这一周，书眠过得有些煎熬，一直在想谈序泽出发深城之前，说的那句“回来有话跟你说”。 人在靠近火的时候不会没有感觉……一开始她只是朦胧地察觉到谈序泽对她有兴趣，但随着两人逐渐加深的相处，谈序泽越发明显的举动。 她不是傻子，自然能感觉到他的喜欢。 所以……他要表白吗？ 一边窃喜期待，一边又忐忑紧张，想找人倾诉，又怕是自作多情，万一谈序泽根本不是要表白呢？ 在这样的心情里，终于等到了周末这天。 谈序泽原本是上午的航班，中午到，恰好一起吃饭。 早上起来后，室友们简直把书眠当成了奇迹暖暖，兴致勃勃地玩起换装游戏。 “毛衣搭牛仔裤是不是太日常了？”方瑶上下打量她几眼，“这套不行，感觉不适合表白现场。” “要不还是穿裙子？”宋依依手里拿着一件连衣裙，往她身上比了比。 向桑：“会冷吧，也不能为了好看让眠眠冻着。” “再穿件风衣呗。”宋依依摸着下巴思考，“吃饭时进了室内，把外套脱了就好了。” 方瑶看了看书眠衣柜里的衣服，“我觉得这套可以，毛衣开衫配长裙，漂亮还保暖。” “吃个饭而已，我觉得还是穿的舒适一点比较好吧……”书眠乖乖地站着，眨了眨眼睛，“毛衣搭裤子挺好的啊。” “小傻子，你真以为只是吃个饭？” 宋依依戳了戳她的额头，“谈序泽出去比赛几天，回来第一顿就约你，不是表白是什么？” 书眠咬了咬唇，睫毛轻颤，“万一不是呢……” “那你就跟他表！” 宋依依笑了，“反正跟他那样的大帅哥谈恋爱咋也不吃亏。” “我觉得眠眠跟谁谈恋爱都是便宜他了。” 方瑶哼了声，“我这么乖这么可爱的眠眠……” 正在这时，书眠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 她点开微信通知看了看。 受深城那边恶劣天气的影响，航班延误了，谈序泽中午回不来了。 她回复完消息，“不用试了。” “什么情况？” 书眠眉眼低垂，“航班延误，他今天都不知道能不能回燕京。” 宋依依安慰她，“哎呀，没事儿，反正他早晚肯定要跟你表白。” — 晚上十点。 书眠最后一个洗完澡，刚吹完头发，接到谈序泽的电话，说在她宿舍楼下。 她愣了一下，知道他航班延误到晚上，没想到这么晚了，竟然还来她宿舍楼下。 匆忙穿上外套下楼，见谈序泽穿着件黑色冲锋衣立在行李箱旁，风尘仆仆。 所以他是一回学校直奔女生宿舍楼？ 书眠小跑着到他面前，“这么晚你怎么不直接回宿舍？” “你说呢？”谈序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绞着衣角不说话，一双漂亮澄澈的杏眸只望着他。 “非让我说……”谈序泽被她这样乖软的眼神盯得没脾气，散漫地扯着唇笑，“想你了啊？” 滚烫的绯红从耳根蔓延到脖颈，书眠心跳快地不像话。 谈序泽欣赏了一会儿她脸红的样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丝绒礼盒，“伸手。” “这是什么？” 谈序泽拆开盒子，粉色手绳上是一只憨态可掬的樱花粉兔子吊坠，质地有点像玉石，光泽漂亮，点缀着几颗玉珠，月光下柔和生辉。 他帮她戴到手腕上，“你好像很喜欢兔子。” “因为我属兔。”书眠盯着看了几秒，“怎么突然送我这个？” 谈序泽晃了晃自己的手腕，上面是她的黑色小皮筋，“回礼。” “……” 上次吃火锅他付的钱，本来小皮筋就是谢礼了，他怎么还回礼…… “对了。”书眠蜷缩着指尖，有些紧张，正想问问他之前的有话说是要说什么—— 谈序泽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接了起来。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他神色一凝，“好，我马上去。” “书眠眠。”他脸色看起来很着急，眉头紧锁，“下次见面再说，嗯？” 谈序泽把行李箱推给她，揉了揉她的头发，“先帮我保管一下？” 看他急到都没时间回宿舍放行李箱，书眠便没多问，软声说：“好，你别着急，路上小心。” “嗯。” 二十寸的行李箱，也没装什么东西，不重，书眠拎着回了宿舍。 一推开门，宋依依问：“什么情况？这么快就上来了？” 方瑶看了一眼她手里的箱子，“你把谈序泽装回来了？” “……谈序泽那么高的个子。”向桑幽幽道：“这么小的箱子也装不下吧。” 书眠把谈序泽的箱子放到自己桌子下面，见室友们探究地看着她，解释了一句，“他好像是家里有急事，走了。” — 次日早上周一，大家有早八课，都起床了。 宋依依拿着手机从卫生间出来，突然卧槽了一声，“论坛上说昨天晚上十点多，有人在咱们学校门口拍到林萱了！” 书眠正在涂护肤品，闻言手一顿。 “真的假的？她来咱们学校干嘛？难道昨天有剧组在咱们学校拍戏？” 方瑶顿了顿，“不应该啊，如果有剧组在咱们学校拍戏，论坛上早就发了。” “说不定是来找人呢，她不是电影学院的吗？” 宋依依想了想，“而且和我们一届，或许有同学在咱们学校呢。” 方瑶想到什么，“卧槽，你男朋友第一次请吃饭时，有人给谈序泽打电话，程霁问谈序泽拉黑她几个号什么的，你们还记不记得了？” “好像是有这么个事儿。”宋依依回想了一下，点头。 两个人说到这儿，看向书眠，“眠眠，你跟谈序泽不是高中就认识了，他为什么拉黑林萱啊，有什么过节吗？” “……我不太清楚。”书眠想到高中时的传言，心里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两个室友见她明显不想多提这个话题，都没再继续。 书眠心不在焉地收拾着书本，脑海里忍不住在想，昨晚十点多林萱在京大校门口被拍到……和谈序泽离开学校的时间差不多，是巧合吗？ 正在这时，书眠手机震动收到消息——谈序泽爷爷昨晚突发急性心肌梗死，抢救住院了，他请了一周假。 所以只是巧合？ 谈序泽并不是因为林萱才突然急着离开。 ------------ 第43章逮人 周五下午，书眠没课，接了两单上门喂猫的兼职。 回到学校刚好是晚饭点，在宿舍群里问了声室友们需不需要带饭。 “回寝的诱惑”宿舍群： 方瑶：【我要肉夹馍和豆浆，豆浆要无糖的，谢谢小眠眠～】 宋依依：【眠眠，我今晚吃泡面，不用带。】 向桑：【我在外面兼职还没回去，不用管我。】 书眠自己打包了一份小笼包和鱼丸汤，帮方瑶买好她要的肉夹馍和豆浆，拎着东西回到宿舍。 三人把桌子拼起来一起吃饭，她注意到方瑶和宋依依两人交换了好几个欲言又止的眼神。 “怎么了？”书眠夹起一个小笼包，疑惑地问：“怎么觉得你们今天怪怪的。” 宋依依和方瑶交换了个眼神，后者叹了口气，把手机推到书眠面前，“眠眠，今天微博上有个热搜……” 她追星，也爱吃瓜，基本会天天看微博文娱热搜。 今天看到有个标题为“林萱恋情”的热搜，便好奇地点进去看了眼。 爆料的营销号配了张图片——林萱跟一个男生的同框图。 照片上的男生只有个侧脸，说是侧脸，基本相当于背影了，如果不是见过本人，根本认不出。 方瑶观察着书眠的表情，“我看这个背影挺像谈序泽的，而且他手腕上也有一根黑色皮筋……” 书眠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她看过太多次他的背影，所以一眼便认出男生就是谈序泽。 方瑶急忙补充，“营销号肯定是乱写的，照片里两人隔老远呢……但我和依依想着，你跟谈序泽不就差一层窗户纸了，还是告诉一下你比较好。” “对啊。”宋依依往泡面里加了颗卤蛋，“等他回学校了你问问他呗。” 书眠轻轻嗯了声，“我知道了。” 她机械地嚼着小笼包，却尝不出任何味道。 脑海里不禁又想起高中那些传言…… 理智告诉她，谈序泽不是那种一边撩她一边跟“前任”纠缠不清的人，心里却还是泛起细密的酸涩。 ——他们为什么会见面，会“旧情复燃”吗？ 晚上，书眠躺在床上，打开微博，热搜上已经没那个词条了，她强迫自己不要去搜关键词。 努力让自己不去想这件事，漫无目的地浏览着粉丝私信。 突然在私信栏看到一个昵称叫“林萱”的红v账号给她发的消息，头像也是用的林萱的照片，时间显示的是昨天。 书眠呼吸一滞，点进去。 林萱：【书眠是吧？】 林萱：【离谈序泽远一点。】 林萱：【想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吗？】 林萱：【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一面。】 书眠特意点进她的主页看了看，粉丝几百万，介绍上还有作品认证，是真的本人。 她盯着屏幕，指尖发凉，对方是怎么找到她的？ 书眠没回复。 她就算想知道他们的关系，也想从谈序泽口中说。 想到这里，她关掉微博，打开微信，给谈序泽发消息：【你爷爷怎么样了？】 那头过了会儿才回：【稳定些了。】 书眠犹豫片刻：【那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 9：【想我了？】 看见这条消息，她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我有事想当面和你说。】 9：【明天晚上应该能回，一起吃饭？】 明天是周六，方瑶的生日，宿舍说好晚上一起出去给她过生日。 约好周日见面后，书眠放下手机，拍了拍自己的脸。 不要胡思乱想啊书眠。 — 周六晚上。 四个女生站在一家酒吧门口，霓虹灯牌在夜色中闪烁，在外面都隐隐听到里面的音乐声。 向桑神色有些紧张地抓着书眠的胳膊，“我还没去过酒吧，里面会不会很乱啊？” “放心啦。”方瑶一脸神秘地眨了眨眼，“这是我姐开的，很安全的，而且……”她一脸兴奋地压低声音，“今晚有猛男撕衬衫的特别节目，还有男模秀，个个都是185加的帅哥……” 书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推着走进灯光迷离的室内。 猛男撕衬衫？ 男模秀？ 她睁圆了眼睛，这这这……是她该来的地方吗？ 听到旁边宋依依的声音，“卧槽，那我要不要跟付星帆报备一下啊？” — 晚上八点多，谈序泽回到宿舍，先拿着睡裤去浴室洗了个澡。 他裸着上半身出来，水珠顺着腹肌的轮廓滑落，恰到好处的薄肌纹理清晰。 叶枫吹了声口哨，“不愧是我泽哥，这身材绝了啊，比我这个体育生都好。” “再看收费。”谈序泽抓着毛巾擦头发，斜他一眼，“我家姑娘还没看过呢。” 叶枫呵呵哒：“追到了吗就你家姑娘。” 这时，听到付星帆骂了句“靠”，然后开始火急火燎地换衣服。 叶枫被他穿衣服的动作撞了一下，吐槽道：“付星帆你赶着去投胎啊？这么急着换衣服干什么去？” “我女朋友跟她室友去酒吧了。”付星帆边系鞋带边说：“老子要去逮她。” 闻言，谈序泽擦头发的手一顿。 程霁正在打游戏，头也不抬地搭了句腔，“酒吧咋了，都大学生了，成年人了，去个酒吧你也管？管的太多小心惹人家厌烦把你甩了。” “你懂个狗屁！”付星帆骂骂咧咧地说：“那个破酒吧里今天有什么猛男撕衬衫表演，而且还有男模秀！我再不去，说不定我女朋友回来就把我甩了。” 谈序泽突然把毛巾扔在椅子上，他知道书眠今天要给室友过生日，但不知道还有这一出。 他立刻套上短袖拿着外套，“一起。” “你去干嘛？” 谈序泽那双桃花眼眯起，“我也逮人。” “你有什么身份逮，你跟书眠不是还没成？”付星帆说。 谈序泽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往外走，“未来男朋友的身份。” “不是，你怎么比我还急，等等我啊！” ------------ 第44章从来都没喜欢过她 方瑶的姐姐在酒吧二楼vip卡座给她们留了位置，桌面上已经摆满了小吃。 “怎么样？”方瑶招呼几人坐下，笑着说：“这位置可是我姐特意留的黄金卡座。” 书眠有些拘谨地坐在角落里，她第一次来酒吧，还有些不适应闪烁的灯光。 宋依依趴在栏杆上往下瞅了瞅，“这视野绝了啊，正对舞池，连DJ台都看的清清楚楚。” “是吧？”方瑶嘿嘿一笑，“十点多有猛男撕衬衫，还有男模秀，到时候想下去近距离欣赏也可以哦。” 这时，一个穿着黑色丝绒连衣裙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为他们端来了水果拼盘。 方瑶起身介绍道：“这个是我姐姐。” “姐姐好～” 书眠和室友们连忙站起来问好，方瑶姐姐扬唇笑了笑，“别客气，看看想喝什么？我让首席调酒师给你们调。” “我们要喝酒吗？”书眠小声问。 她只在高考后班级聚餐时喝过一次酒，结束后还是沈嘉月送她回家的，她也没喝多少，却走路都虚浮。 方瑶已经翻起了酒单，“这么多吃的，当然要配酒啊。” “你们酒量怎么样？”书眠有点不好意思，“我酒量不太好……” 方瑶：“放心啦，我不是在旁边酒店订了房嘛，喝醉了我姐会送我们过去的。” 反正明天周日不上课，怕回去过宿舍门禁，她们今晚住酒店。 书眠最后一个接过酒单，看着琳琅满目的种类，勾选了一杯淡蓝色的鸡尾酒，颜色漂亮，名字也好听——明天见。 方瑶和宋依依两个人兴奋地下楼去舞池了。 书眠和向桑都不感兴趣，留在卡座吃东西。 过了一会儿，服务生把他们的酒送上来了。 书眠好奇地端着自己那杯“明天见”尝了尝，顿时皱起了鼻子，没想到颜色这么漂亮，酒精味还挺浓烈。 “不好喝？”向桑递过自己的酒杯，“尝尝我的，有点酸甜的味道，还行。” 书眠接过来刚抿了一口，方瑶上来，“不要喝混酒啊眠眠，更容易醉……” 书眠眨了眨眼睛，“啊，我不懂，幸好只喝了桑桑的一小口。” “算了算了，反正醉了也没关系。”方瑶坐下，一边吃东西一边趴在栏杆往下面的舞池看看。 等她填了会儿肚子，端着她和宋依依的酒正准备再下去时，忽然瞥到书眠手里捧着的玻璃杯，“你点的明天见？” “对啊。”书眠已经喝掉多半杯了，软软地笑着，“这个名字好听。” 方瑶唇角抽了抽，“……你知道它为什么叫明天见吗？” “明天见……不是代表了美好浪漫的期望？” 方瑶哭笑不得，“不……是因为喝完这杯，你会醉到明天才能醒过来见人！” 书眠大惊失色，啊，明天见是这个意思？ 旁边的向桑得意地晃了晃自己的酒杯，“我的长岛冰茶就安全多了，一听就不容易醉人。” “……” “你们两个真行。”方瑶扶了扶额头，“宿舍里两个最乖的人点的都是出了名的一杯倒。” 书眠懵然地啊了声，“我不懂这个……” “没事，有我姐在呢，咱们醉了也没事儿。”方瑶拍了拍她的头，“我下去找依依跳舞去了哦。” 书眠正在纠结要不要把杯子里剩下的酒喝完。 一扭头，见向桑把她自己那杯长岛冰茶一饮而尽，说：“总不能浪费吧，好贵呢。” “有道理啊。”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自己头有点晕了。 — 赶到酒吧后，付星帆眯着眼睛搜寻了一会儿，看见了正在舞池扭动身子的宋依依，“泽哥，我看到人了。” 两个人穿过人群走过去，付星帆拍了拍宋依依的肩膀。 宋依依回头瞪大眼睛，“你们怎么来了？你们宿舍也来团建？” “别跳了。”付星帆揽住她的腰就往舞池外带，拉着她想离开酒吧。 “诶？”宋依依挣扎着，“不是，节目还没开始呢……” 付星帆委屈凑到她耳边，“姐姐……你都有我了还不够？” “在外面别喊我姐姐！”宋依依赶紧捂住他的嘴，“一会儿就开始了，来都来了……你陪我一起看？” 付星帆：“……” 谈序泽没管这两人，目光扫视了一圈，没找到人，转向一旁呆住的方瑶，“她呢？” 方瑶自然知道这个她指的是谁，回过神来，仰头指了指，“眠眠在二楼卡座呢，这会儿估计醉……” 话音未落，谈序泽已经大步流星地往二楼走去。 二楼卡座，书眠喝酒上脸，这会儿脸颊绯红地像熟透的水蜜桃，软绵绵地支着下巴，“这块炸鸡怎么是哈密瓜味的啊……” 向桑还算清醒，憋着笑举着手机对准她，“眠眠，你现在的样子好像一块儿草莓小蛋糕，嘿嘿，拍下来发给你家谈序泽！” “不要……”书眠摇摇晃晃地摆了摆手，鼓着颊嘟囔道：“他才不是我家的……他、他都跟别人约会了，他不是我的……” 刚走到卡座边的谈序泽脚步一顿：“？” 他什么时候和别人约会了？ “书眠眠。”谈序泽站在沙发旁，伸手拎起她外套的帽子，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危险。 书眠晃了晃脑袋，“桑桑，这家酒吧是不是，闹鬼啊，我怎么……感觉脖子卡住了……” 向桑抬头看见突然出现的谈序泽，手机差点掉地上，“眠眠，不是鬼……” 书眠迟钝地转过身，迷蒙的眼睛努力聚焦，“这个人长得好像谈序泽啊……” “那你仔细看看。”谈序泽弯腰凑近她通红的脸颊，压低声音，“我是不是谈序泽？” 书眠思维有点混乱，捧着他的脸端详了一会儿，皱了皱鼻子，“你、你不是谈序泽……他正、正在跟他初恋，旧情复燃呢……” 说着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知道了……你是这家酒吧的男模吧？瑶瑶说这家的男模，特别帅，原来是真的啊？” 谈序泽：“？” 他哪里来的初恋，旧情复燃又是什么鬼？ 倒是想跟她恋，这不还没恋成吗？ 还沦落成男模了？ 向桑起身对谈序泽说：“那什么……你先看着眠眠哈，我下去找她们去。” “桑桑别走啊……我没、没钱给男模啊。”书眠急得伸手去抓，却扑了个空，整个人往前栽去。 谈序泽眼疾手快地接住她，小姑娘直接栽进他怀里，毛茸茸的脑袋正好蹭在他颈窝处。 “你身上的味道，和谈序泽一模一样……”书眠像只小动物般在他身上嗅了嗅，湿润的眼睛直直地望进他眼底，“你真是谈序泽啊？” 谈序泽被她可爱到，但想到她刚才的话，忍不住磨牙，“现在认出来了？那说说，我什么时候跟别人约会了？旧情复燃又是什么玩意？” “我都看到了……” 书眠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离他好远，委屈道：“你和林萱，都上热搜了……还有同框图，你、你是不是要和她，旧情复燃了啊？” “……” 热搜？同框？ 谈序泽皱眉——唯一的可能就是那天他回家帮老太太拿东西，在医院门口恰好碰上林家老爷子带着林萱一起去医院探望谈文钦。 当时老人家跟他打招呼，他应了两句，全程根本没看林萱一眼。 谈文钦前几天病情急，他亲力亲为陪护，还要宽慰老太太，哪有心思关注什么热搜，挤出来一点时间还是跟书眠聊天了。 “书眠眠，你给我好好听着。” 谈序泽把人捞进怀里，桃花眼微垂，注视着她，“我不知道狗仔是怎么写的，但那天我跟林萱一个字都没说，也根本没看她一眼。” 顿了顿，“我也从来都没喜欢过她。” “可是……”书眠吸了吸鼻子，“她很漂亮的，大家都说被爱的前提是漂亮……” 谈序泽拇指轻轻抚过她泛红的眼角，“被爱的前提从来都不是漂亮……而是在那个人眼里你最漂亮。” 书眠迟钝地思考着他这话，“是吗？” “书眠眠。”谈序泽低声喊她，眼底有抹不易察觉的温柔，“在我眼里，你最漂亮。” 看小姑娘一脸迷茫，修长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小醉鬼，听懂我的意思了吗？” ------------ 第45章亲这里一下 酒精的作用下，书眠所有思绪都缠成了死结。 她不得不紧紧攥着谈序泽的衣襟才能站稳，目光迷蒙地像蒙了层水雾，“你让我想一会儿……” “……” 谈序泽垂眸，好笑地看着怀里晕乎乎的小姑娘，“想明白了吗？” 书眠迟钝地眨了眨眼，好一会儿，脑袋才开始慢慢地转动。 谈序泽从来没喜欢过林萱，更没什么旧情复燃…… 眼底闪过一点朦胧的亮光，她好像迷迷糊糊地意识到什么，揪住他的袖子，小声说：“谈序泽，那、那我能不能追你啊……” 谈序泽：“？？？” 他怀疑自己听错了。 进展怎么突然倒退了？ 难道他这些天所有的明撩暗示都白费了？ “书眠眠。” 谈序泽气笑了，扣在她腰间的手无意识收紧，“你觉得，我陪你上课，给你送早餐，约你看电影，为你揍人……这些是在干什么？” 他追的不明显？ 酒劲好像越来越强烈了，书眠只觉得耳边他的声音忽远忽近，她眼神湿漉漉的，“所以我、我到底能不能追你嘛。” 谈序泽：“……” 算了，跟一个小醉鬼较什么劲？ “追什么？” 谈序泽握住小姑娘柔软的手指，引领着抵上自己的薄唇，耐心地诱哄着，“乖，亲这里一下……” 他目光落在她樱色的唇上，喉结轻滚，低沉的声线像是带着蛊惑，“我就是你的了，嗯？” “我……”书眠咬着唇，怯生生地望着他，“我不敢……” 谈序泽俊脸朝她压近，耐心引导，“你追我是为了什么？” “因为……想要你。”书眠声音小的几乎听不见，“想让你做我男朋友……” 谈序泽唇角勾了勾，“那就对了，你盖个章，我就是你男朋友了。” “真的吗？” 书眠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描摹着他的唇形，“可不可以亲别的地方啊？” “你想亲哪……” 话音未落，喉结上传来温热柔软的触感，谈序泽浑身一僵，像被电流击中。 书眠已经捂着脸缩了回去，从指头缝里偷看他，“亲、亲完了。” 谈序泽深吸一口气……迟早要被她折磨死。 “谈序泽，我好困啊……”书眠软绵绵地往沙发上倒去，“我要睡觉……” 他连忙揽过她肩膀，“书眠眠，不准睡。” 书眠脑袋蹭了蹭他的肩膀，靠在沙发背上闭着眼睛。 “……” 谈序泽凝视着她绯红的小脸，目光最终落在唇瓣上，快要克制不住亲上去时，坐直了身体。 忍住。 这时，方瑶走过来，“眠眠，猛男撕衬衫马上要开始了，去看腹肌……” “她不看。”谈序泽说。 方瑶哦了一声，勉强压住唇角，转身下楼。 没想到书眠突然直起身子，“腹肌？哪、哪里有腹肌？” “……” 谈序泽危险地眯起眼睛，捏着她的后颈让她转向自己，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想看别人的腹肌？” 书眠顶着一张醉的一塌糊涂的脸，委委屈屈地撇嘴看他。 “你乖一点。”谈序泽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无奈地放软语气，“我的回去给你看，嗯？” 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现在，不可以看吗？” “……” “不、可、以。” 谈序泽一字一顿，这小姑娘，醉了真是胆大包天。 本来想先带书眠走，但楼下有表演，挤得水泄不通。 好在表演没持续太久，谈序泽拿上书眠的包，正在想是背着还是抱着她。 这时，方瑶和向桑上来了，说宋依依和付星帆已经先走了。 “回到学校就过宿舍门禁时间了。”方瑶对谈序泽说：“我们不能让你带走她……理解一下啊。” 谈序泽神色一顿，“那你们要带她住哪？” 方瑶：“我在旁边酒店订了套房，我们三个一起住。” 谈序泽嗯了声，“不用叫醒她，我抱她过去。” ------------ 第46章怎么，想赖账？ 次日清晨。 书眠醒来时，太阳穴还隐隐作痛，喉间也干涩的不行。 她皱着眉头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右侧传来方瑶的声音，“眠眠醒啦？” 书眠转过头，才反应过来这是在酒店的四人间。 向桑正盘腿坐在床上刷手机，方瑶则正对着镜子涂护肤品。 “嗯。”书眠应了声，手指按了按太阳穴，“怎么没看到依依？” 向桑头也不抬，“她昨晚跟付星帆走了，没和我们一起住。” “哦……”书眠撑着身子坐起来，“我怎么不记得昨晚怎么来的酒店？” 她困惑地看着两个室友，“你们两个把我抬回来的？” 方瑶和向桑对视一眼，突然同时露出促狭的笑容。 “什么啊。”方瑶眨眨眼，故意拖长语调，“是谈序泽公主抱把你送过来的好不好。” 书眠表情瞬间凝固，“谈序泽……抱我回来？” “你不会断片了吧？昨晚谈序泽去酒吧找你，不记得了？”向桑说。 她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她们昨晚到了酒吧，点了酒……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和向桑在卡座吃东西，“你们不会在合起伙来逗我吧？” “谁逗你了！”向桑放下手机，“你还把谈序泽认成酒吧的男模了。” 书眠惊恐地捂住嘴，什么，她居然把谈序泽……认成男模？ “我、我还做了什么？”她声音都在发抖，觉得这种失去一段记忆的感觉有点可怕。 向桑盘腿坐正，“我当时给你拍照说要发给谈序泽，你不让，说什么他和别人约会，和初恋旧情复燃的，又把他认成男模。” 她顿了顿，“后来我不想当电灯泡就下去了，我知道的就这些。” 书眠绝望地看向方瑶，后者补充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啊，我一直在楼下，不过……” 她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节目开始的时候我上去叫你，你靠着沙发好像睡着了，谈序泽坐在你旁边，耳朵特别红，跟被你非礼了似的。” “怎么可能！”书眠把脸埋进掌心，声音闷闷的，“他耳朵很红说不定是热的了……” 她哪有胆子非礼谈序泽啊？！ 方瑶突然拍手，“哦对了，还有他抱你来酒店的时候，你好像一直在嘟囔什么腹肌……” 她转向向桑求证，“是吧桑桑？” 向桑点点头，“对对对，我也听到了。” 书眠拍了拍额头，真的完全想不起来。 这时，房门被轻轻叩响，“您好，早餐服务。” 方瑶嘀咕着去开门：“我没叫早餐呀。” 一位穿着制服的服务生推着餐车站在门外，“是一个姓谈的先生昨晚订好的。” 她微笑着补充，“这份是专门给书眠小姐的，其他的是给她的朋友们。” 书眠一愣。 早餐拿进来，方瑶感叹道：“靠，谈序泽也太体贴了吧，昨晚还帮我们订早餐，眠眠你的还是专属的。” “看来我们两个是沾了眠眠的光。”向桑笑着说。 书眠的这份比较清淡，燕麦粥，一杯冒着热气的蜂蜜柚子茶，几碟清爽小菜，一碗菌菇豆腐汤，都是适合宿醉后的食物。 — 回到学校，书眠先去洗了个热水澡，她裹着干发帽出来时，手机恰好震动。 9：【回学校了吗？】 书眠咬着唇打字：【回了。】 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补充：【昨晚我喝醉断片了，没有做什么傻事吧？】 9：【？】 书眠盯着这个问号，心里咯噔一跳，难道她真做了什么蠢事？ 她吹干头发，涂护肤品时还在琢磨，他是什么意思？ 直到手机再次震动—— 9：【下楼。】 下楼？ 他在自己宿舍楼下？ 书眠心跳骤然加速，随便穿了件外套赶紧下楼，就见谈序泽站在树下，抬眸看过来时，眼神似笑非笑。 她被这样的眼神盯得莫名紧张，“怎、怎么了？” 宿舍门口人来人往，不时有好奇的目光投向他们。 谈序泽突然伸手拉着她的手腕，“过来。”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拐进宿舍楼旁边的一条小路，这里绿树成荫，很少有人经过。 “我昨晚……”书眠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应该没对你做什么很过分的事吧？” 谈序泽眯起眼睛，用虎口抬起她的下巴，“你觉得呢？” 书眠被迫对上他漆黑的瞳眸，“我想不起来了……” 谈序泽：“……” 这小没良心的，昨晚亲了他喉结，以为自己终于是准男友了，害他高兴了一晚上，几乎都没睡觉，结果现在告诉他想不起来了。 他向前逼近。 书眠下意识后退，直到后背抵上一棵粗壮的梧桐树，声音细若蚊吟，“你要干嘛……” “看不出来？”谈序泽打定主意要逗逗她，让她知道人心险恶。 他唇角勾着恶劣的笑，故意拖长语调，“这儿没人，当然是欺负你啊。” 书眠脸腾一下就红了，眼神温软怯怯，“你不会欺负我的……” “为什么不会？” 谈序泽手指勾着她的发尾打圈儿，嗓音漾着一抹坏，“你昨晚欺负我，我今天要欺负回来。” 书眠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我、我怎么可能欺负你？” “真忘了？”男生那双桃花眼微微弯起，勾着痞笑，呼吸近在咫尺，“你昨晚……把我按在墙上强吻。” 书眠一下子愣住。 把谈序泽按在墙上强吻？ 她吗？ 她结结巴巴地反驳，“不、不、不可能吧，你个子这么高，我我怎么能把你按在墙上……” “哦，那是我记错了。”谈序泽从善如流地改口，“你把我按在沙发上吻的。” 书眠脸红的快要滴血，“那你力气那么大，肯定一下就把我推开了呀……” “我也有错。”谈序泽叹了口气，挑眉笑，“没舍得推开。” 书眠：“……？” 强吻……这么刺激的事，她居然一点也不记得？！ 想到方瑶确实说，上去叫她时，看到谈序泽耳朵红的跟被非礼了一样…… 色令智昏啊色令智昏，她竟然能做出这么大胆的事情？ 谈序泽欣赏着小姑娘一脸慌乱的模样，又慢悠悠地道：“哦，对了。” “什、什么？” “你还掀开我衣服。”他声音压低，散漫地拖着语调，“摸我腹肌。” 书眠瞳孔地震，这下是连脖子都红透了。 她这么野的吗？ 强吻还不够，她还摸腹肌……平时借她十个胆子也不敢啊！ 突然想起方瑶说的，去酒店路上她嘟囔着腹肌……完了，这下全对上了。 天啊，天啊，谈序泽会不会觉得她是个女流氓啊？ “怎么办啊书眠眠。”谈序泽眼神幽怨，唇角却勾着若有似无的笑，“我的男德都被你夺走了。” “……” “我我我……”书眠咬着下唇，耳尖红成了樱桃，“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谈序泽轻啧一声，伸手捏了捏她红红的耳垂，“我要你的对不起干什么？” 书眠耳朵很敏感，被他这动作惹的睫毛乱颤，可怜巴巴地望着他，“那、那你想怎么样？” 她本来就长了一张乖纯的不行的脸，这样软软的可怜神色，看的人心痒的不行。 “你昨晚说了会对我负责。”谈序泽俯身凑的更近，桃花眼眯起，“怎么，想赖账？” 书眠没想到会是这个解决方式，“负责？” 他这次可没撒谎，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你亲口说……想要我，想让我做你男朋友。” ------------ 第47章我喜欢你 书眠歪着头，轻轻眨了眨眼睛，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所以你的意思是……要做我男朋友吗？” “你说呢？”谈序泽挑着眼尾，散漫地扯着唇笑，“我表现的还不明显？” 书眠唇角忍不住翘了翘，小声说：“那好吧。” 谈序泽盯着她颊边的小梨涡，“答应我了？” 小姑娘点点头，脸颊泛起淡淡的粉晕，特别乖的样子。 他神色微怔，原本还以为她是装傻，看她这一副相信了他的说辞的模样，看来是真的断片什么也不记得了，一种奇妙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谈序泽轻咳一声，抬手揉了揉后颈，“其实我刚才说你强吻我，摸我腹肌是逗你的……” 书眠愣了下，随即抬头，杏眼圆睁，羞恼地喊他的名字，“谈序泽！” 她都信了……还真的以为自己强吻他还摸他腹肌。 女孩子羞恼的模样实在可爱，谈序泽低笑出声，胸腔微微震动。 “但你确实亲我了。”他挑着眉，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喉结，“亲的这儿……” 书眠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眼神里写满了不信任，“我、我主动亲的？” “是我先引诱你的。”他声音低沉下来，“你说要追我，我实在等不及。” 谈序泽把引诱她亲他唇，结果她却亲他喉结，还想看他腹肌的事情全说了，细节都说的清清楚楚。 书眠咬着唇听完，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更红，虽然比起刚才那个“强吻摸腹肌”版本已经温和许多，但她平时也绝对不敢的…… 男生忽然正色：“还忘记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谈序泽那双桃花眼望进她眼睛，一改往日的懒散，认真地注视着她，“书眠眠，我喜欢你，特别喜欢你……” 书眠瞬间感觉心跳愣了一拍，又疯狂地加速跳动，虽然自己早已经想到了，但听他亲口这样直白地说出来…… 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大脑一片晕眩。 听着谈序泽说自己和林萱根本没关系，也从来没喜欢过她。 说完，他微微倾身，额头几乎贴上她的，“眠眠，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距离太近，两人的呼吸交缠在一起，她睫毛乱颤。 听到男生压的又磁又低的声音，“以后也只喜欢你一个人，好不好？” 书眠听到这话，下意识伸手抵在他柔软的唇瓣上，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呼吸的温热，心跳翻涌。 她不需要这样的承诺，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曾经爸爸妈妈也很相爱，最后还是分道扬镳。 手指上，他的吐息好像有些重，书眠想缩回手，却被一把扣住手腕。 谈序泽低笑，在她惊诧的目光里，带着她的手指缓缓描摹自己的唇形，从唇角到唇珠，每一处都刻意放慢动作。 手指上是温热的触感，让书眠分不清到底是自己的手在描摹他的唇，还是他在吻她的指尖。 脑袋都要炸了，她手指有点抖，声音轻轻软软地道：“你干嘛……” “亲一下？”谈序泽那双桃花眼微弯着弧度，笑的像个狐狸精，低声蛊惑着，“试试你男朋友的嘴软不软，嗯？” 最后一个音节微微上扬，带着性感的鼻音，撩拨意味明显。 书眠根本招架不住，腿软的几乎站不稳，被他揽着腰肢带入怀中，她脑袋埋在他胸前，声音闷软，“我……我不会……” “一起学学？”谈序泽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勺，让她仰起脸，喉结克制地滚了滚，“我也没经验。” 说着，他低下头，在两人呼吸相闻的距离停住，给了她逃跑机会。 书眠没有躲开，听到他嗓音低哑地问：“可以吗？” “嗯。”她应了一声，乖乖地闭上眼睛。 随即，唇瓣覆上一抹温热，很轻很克制的吻，像蝴蝶掠过花瓣，一触即离。 紧接着，谈序泽下巴抵在了她的发顶，把她抱的很紧很紧。 他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更哑了几分，“宝宝，你怎么这么软？” 如果不是才刚在一起，真想狠狠含弄住…… 宝宝两个字听的书眠心尖一颤，脸上尚未散去的余温重新烧了起来。 “你……” 她僵着身子，“别这么叫我……” “为什么。”谈序泽垂眸看她，“别人谈恋爱都是这样叫的。” 她也说不上个所以然……他哑着声音的时候带着一种独特的苏感，这样叫她，真的招架不住。 或许……她招架不住的是谈序泽。 见她不说话，谈序泽亲了亲她的额头，“那你喜欢什么？” “宝贝？小宝？”顿了顿，他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还是……老婆？” 书眠有些难为情地咬了咬唇，“那还是宝宝吧……” “好，宝宝。” 谈序泽目光下移，再度落在她柔软娇艳的唇上，刚刚只是浅尝即止都爽的不行，如果亲的更深入一点…… 他立马打消这个想法，刚确定关系就亲太狠的话，会吓到她。 拇指擦过她湿润的红唇，“宝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对我说？” “什么话？” 谈序泽挑眉，“你自己想想。” “我……我想不出来。”书眠的脑袋现在真的很难运转。 他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你还没说喜欢我。” “我、我……喜欢你。”她幻想过好多次，有一天自己也能有勇气站在他面前说喜欢他。 今天她做到了。 谈序泽盯着她潋滟的樱唇，实在有些难耐，舔了下唇角，“宝宝，刚才是我亲你，现在……” 他俯身逼近，指尖轻轻蹭过她的唇瓣，带着几分诱哄意味： “是不是该换你亲我了？” ------------ 第48章亲哪呢？ 书眠仰着脸看他，被他灼热的视线锁住，睫毛轻颤，胸腔像揣了只不安分的小鹿。 她指尖攥紧他的衣角，声音软的不像话，“那你……闭眼。” 谈序泽挑了下眉，顺从地阖上眼，呼吸明显沉了几分。 她缓缓靠近，鼻尖若有若无地蹭过他的下颌，忽然瞥到他耳垂染着薄红，在冷白肌肤上格外扎眼，与他散漫痞帅的气质形成剧烈反差，透着意外的纯情。 这个认知让书眠胆子大了些，脑袋一偏，柔软的唇瓣轻轻贴上他的耳垂，吻了一下就赶紧离开。 谈序泽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扣在她腰上的手骤然收紧，青筋泛起，指节都泛了白，他缓缓睁开眼睛，眸色深沉地吓人，“亲哪呢？嗯？” “你又没说亲哪里。”书眠轻轻眨了眨眼睛，咬着唇无辜道：“我还不能自由发挥了？” 酥麻的快感自尾椎骨蔓延，谈序泽低笑一声，嗓音沙哑，“学会使坏了？” 书眠歪着头，得意地翘了翘唇角，“还不是跟你学的。” “哦？”谈序泽修长的手指轻轻碰了碰她发烫的耳尖，神色夹着几分戏谑，“我可没亲过这儿。” 书眠被他碰的一个激灵，下意识想后退，却被他捏住后颈。 下一秒，耳垂被他湿热的唇瓣含了一下，不同于她刚才的轻触，他动作带着点侵略性，有种难以形容的色气，激起一阵颤栗。 “唔……”她呜咽一声，腿软的几乎站不住，嗓音低软地控诉道：“谈序泽，你怎么这样。” 谈序泽垂着眸瞧她，眼尾染上一点红，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得逞的坏笑，“跟你学的。” “……” 书眠脑袋埋在他怀里，羞恼地捶了他一下。 ——真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两个人静静地拥抱着，都在平复紊乱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谈序泽的下巴轻轻蹭了蹭她的发顶，低沉的的嗓音带着几分探究，“宝宝，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书眠心头猛然一跳，指尖无意识蜷缩起来，他怎么会突然问这个？ 难道是察觉到什么了？ “你……问这个干嘛？”她声音闷闷地问。 谈序泽的手指慢条斯理地穿过她的头发，绕在指尖打圈，“知道我架子鼓打的好，高二下学期给我写信，知道我怕血，还误会林萱是我初恋。” 他顿了顿，“从高中就开始关注我了？” “我……” 书眠咬了咬唇，还不是时候告诉他，自己暗恋他好久。 至少要等他再喜欢她一点，像她那样无可救药的喜欢他的时候……如果那时他们还在一起，再告诉他也不迟。 “你高二元旦晚会在台上打架子鼓的时候，” 她放慢语速，“引起不小的轰动呢，我想不关注也不行啊。” 事实上谈序泽高中开学没多久就备受瞩目了，他这样的人，走到哪里都是风光无限。 “后来下学期月月和程霁谈起了恋爱，” 她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慢吞吞道：“你又是程霁的朋友，我们也算认识了，听到别人讨论认识的人，当然会不自觉听一听啊，所以我才会对你有些了解。” “这样。”谈序泽的手掌抚上她的后颈，拇指轻轻摩挲着那块儿敏感的皮肤。 想起昨晚她喝醉的时候，以为林萱是他的初恋，委屈地嘟囔着，他不是我的。 他凑到她耳边，“宝宝，以后你要记住。” “什么？”书眠愣愣地抬头看他。 谈序泽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低懒的尾音上扬，“我是你的，你一个人的，嗯？” 这时，忽然有两个女生经过，目光频频往他们这边瞟。 书眠有点不好意思，连忙低下头去。 注意到她的神色，谈序泽直接把人按到自己胸前，音色散漫地对那两个女生说，“能别看了么？我女朋友脸皮薄。” “……” 等她们走远，书眠红着脸看他，“你干嘛呀，知不知道你在学校很出名，说不定明天全校都知道你有女朋友了。” “怎么？”谈序泽眯着眼，指尖捏住她软乎乎的脸颊，“想搞地下情？” 没等她回答就凑到她耳边，“我不同意。” “我不是那个意思……”书眠被他灼热的呼吸烫得缩了缩脖子，“我想回宿舍了。” 谈序泽啧了声，手臂收紧，将她牢牢锁在怀里，“怎么办，还没抱够。” “你怎么这么粘人啊……”书眠被抱地有点喘不过来，推搡着他的胸膛。 “行啊。”谈序泽不满地捏了捏她的腰肢，眼尾挑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刚在一起就嫌我粘人了？” 书眠连忙摇头，小声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喜欢你粘着我。” 这话无疑取悦到他，他挑了挑眉，“行，走吧。” 书眠转身要走，却发现他站在原地没动，“你怎么不走？” 谈序泽懒洋洋地伸出手，眼底漾着一抹痞坏的笑，“宝宝，我的手好空。” “……” 书眠犹豫了一下，出这条小路会有好多人的。 “怎么，”谈序泽的手暗示意味明显的又往她面前伸了伸，故意拖长语调，“女朋友不给牵啊？” “……” 她连忙摇摇头，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掌心里。 谈序泽眼尾勾着笑看了她一眼，手指慢条斯理地挤进她的指缝里，十指相扣的瞬间还坏心眼地挠了挠她的手心，“走吧。” 两人走出小路，视野开阔，来来往往的人多了些。 书眠有些不自在，手下意识地缩了一下，却被他扣的更紧。 “你男朋友很见不得人？”谈序泽偏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不是。”书眠急得咬唇，柔软的唇瓣上留下一排浅浅的齿痕，她低头看着两人牵在一起的手，“我是有点不好意思。” 谈序泽低笑一声，看着她乖软的可怜模样，“别咬唇行么宝宝。” “你这样……”他喉结轻轻滚了下，嗓音沙哑，“又想亲你了。” 书眠看了一眼四周的人，慌忙道：“我要回宿舍了！” ------------ 第49章我的了 书眠刚推开宿舍门，三双亮晶晶的眼睛就像探照灯似的齐刷刷射过来。 宋依依上来捏了捏她的脸，“怎么样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书眠佯装镇定地问。 方瑶轻啧了声，“别装傻，我们都从阳台看到了，谈序泽特意把你拉走到没人的小路了，你们两个……” 说着，她伸出两根手指，暧昧地对在一起。 “在一起了……”书眠声音细若蚊吟。 “啊啊啊！”三个人顿时爆发出一阵尖叫，比她还激动的样子，七手八脚地拉着她坐下。 方瑶凑近她脖颈处仔细端详，宋依依则盯着她的嘴唇猛瞧。 书眠被她们盯得往后缩了缩，乖乖地看着她们，“你们干嘛呀。” “当然是看看他有没有给你种草莓啊。” 听到这话，书眠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胡说什么，我们才刚确定关系……” “那亲了没？”三个人异口同声。 书眠：“……” 她的睫毛快速地眨动了几下，这个细微的动作立刻被室友们捕捉到，三人坏笑起来。 宋依依暧昧地碰了碰她的肩膀，“他吻技怎么样啊？” “就轻轻碰了一下……”书眠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这怎么能看出来吻技好不好啊。 宋依依语气遗憾，“每次他看你的眼神跟要吃了你一样，还以为得来个法式湿吻……” “你懂什么。”方瑶挑了挑眉，“谈序泽这是怕吓到我们眠眠。” 向桑在一旁说了句，“看不出来谈序泽还是个纯爱战神。” “我还有个问题。”宋依依目光落在她胸口，“他接吻的时候手放在哪里？” 书眠：“……” 她真的快原地自燃了。 红着脸去挠宋依依的腰，“我们才不像你想的那么……” “好好好，我不说了行了吧。”宋依依痒的求饶。 几人闹了一会儿，书眠爬上床，眼睛盯着天花板，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自己的嘴唇，仿佛还残留着属于谈序泽的气息。 突然，手机震动。 9：【宝宝，我到宿舍了。】 9：【想你了。】 书眠唇角翘起弧度，飞快打字：【不是才刚分开？】 9：【那也想。】 她盯着两人的对话框，拍了拍自己发烫的脸颊：【知道了。】 9：【就这？】 书眠缓慢地打字：【我也想你。】 接下来是一条语音，她手忙脚乱地找出耳机戴上才点开听。 “宝宝真乖。”男生散漫的音色勾着点儿笑意，仿佛带着电流，顿了两秒，“我去洗个澡。” 书眠奇怪地眨了眨眼：【大白天你洗什么澡？】 9：【你还是别知道了。】 书眠：“？” 她盯着这行字看了几秒，突然隐隐意识到什么，没敢再多问，乖乖地回了个“哦”字。 怕觉得太冷淡，加了个乖巧点头的小猫表情。 昨晚宿醉的原因，书眠睡的并不好，吃过午饭后，她补了个午觉，睡的昏昏沉沉。 醒来时发现宿舍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兴奋感，室友们围在一起，看起来挺激动，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终于醒了！”宋依依第一个发现她坐起来。 书眠睡眼惺忪地趴在床边看她们，“怎么了？你们在看什么啊，这么激动。” “现在论坛上都炸开锅了。”方瑶嘴角疯狂上扬，“大家都知道谈序泽有女朋友了。” 书眠瞬间清醒，“啊？” 向桑默默地把手机递过来，屏幕上是学校论坛的热门帖子。 ＃谈序泽亲口承认有女朋友！有幸现场磕糖＃ 楼主：［今天和朋友抄近路去图书馆，走了宿舍旁边的小路，发现谈序泽怀里抱着一个女生，那个眼神简直了，最重要的是，他亲口说“能别看了么，我女朋友脸皮薄”，啊啊啊，听着就很宠溺有人懂吗？！我当场阵亡，简直磕晕了！祝99！］ 书眠想起今天经过的两个女生……估计是其中一个人发的，幸好她们没拍照。 宋依依看着她，“你不会还不知道，你男朋友还发了朋友圈吧？” “朋友圈？”书眠连忙捞过自己的手机，“我不知道啊。” 发现谈序泽果然更新了一条朋友圈。 文案：我的了 配图：两只十指相扣的手 共同好友的评论： 程霁：【有什么好炫耀的，不发合照算什么官宣？】 谈序泽回复程霁：【有道理，下次发。】 程霁回复谈序泽：【……我刀呢？刀emOii】 方瑶：【恋爱果然还是看别人谈才有意思/吃瓜】 叶枫：【请客！请客！请客！】 向桑、宋依依、付星帆：【99】 书眠戳了个赞，脸颊不自觉地发烫，评论了个羞涩的表情。 几乎是同时，通知栏跳出一个红点，谈序泽回复她：【宝宝好乖。】 这几个字烫得她耳尖发红，这种公开的亲昵让她心跳快地不像话——别人都能看到呢。 果然，很快又收到一个红点，程霁回复谈序泽：【呵呵，骚还是你骚】 书眠手忙脚乱地退出朋友圈页面，就对上了宋依依促狭的目光，她故意拖着尾音，“宝宝好乖～” “宝宝好乖～”方瑶和向桑立刻也凑热闹。 她轻轻咬住下唇，真的很不好意思，“你们干嘛。” “啧啧啧，啧啧啧。”方瑶挺稀奇地道：“原来谈序泽谈恋爱是这个画风啊。” 宋依依：“好黏糊啊，还主动发朋友圈……付星帆到现在都没发过关于我的朋友圈！分手！我要分手！” 书眠连忙道：“别这样，每个人表达爱意的方式不一样嘛。” 向桑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你男朋友平时对你不是挺好的嘛。”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宋依依哼了声，拿着手机恶狠狠地打字，“我现在就让他发朋友圈，不发就跪键盘去吧！” 这时，书眠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9：【宝宝，晚上约个会？】 ------------ 第50章告白气球 六点钟，夜幕还没完全降临，温柔的暮色笼罩着校园。 书眠从宿舍楼走出来，下意识拢了拢头发。 她穿了件宽松的淡粉色毛衣开衫，内搭的白色棉质长裙垂至脚踝，宋依依给她化了个“蜜桃妆”——眼尾扫了层浅绯色眼影，唇上涂了晶莹的草莓冻，一点点恰到好处的腮红，说是跟她这身穿搭很适配。 方瑶还用卷发棒帮她卷了头发，弧度慵懒乖巧。 出门之前，室友们都还在打趣她，“你现在就是一颗行走的水蜜桃啊，别说谈序泽了，我都想咬一口。” 谈序泽靠在车边，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转着车钥匙，远远就看到了他家姑娘。 最近树叶已经开始发黄，整座校园都在褪色，她却像被柔软的春色包裹，明净漂亮。 他迈着长腿走过来，目光落在女孩儿白皙精致的脸上，“宝宝，今天好漂亮。” 这是确定关系后第一次约会，书眠本来就有点紧张，被他这样一夸，耳尖瞬间染上绯色 谈序泽轻笑一声，伸手帮她拢了拢头发，低声补充一句，“其他时候也漂亮。” “你嘴怎么这么甜。”书眠小声嘀咕，睫毛轻颤。 谈序泽牵住她的手往车边走，听了她这话，偏头凑近，桃花眼里盛着细碎的笑意，压低嗓音，“那你要不要尝尝，看看到底甜不甜？” “……” 书眠猝不及防撞进他深邃专注的目光里，胸腔的小鹿疯狂撒欢，他怎么……这么会啊。 她红着脸轻轻抿唇，“谈序泽，我都要怀疑你不是初恋了……” 他好会谈恋爱的样子啊。 “冤枉啊公主大人。”谈序泽拉开副驾驶的门，让她坐了进去。 他单手撑着车顶俯身靠近，忽然用鼻尖蹭了下她的，惊的小姑娘往后缩了缩，他连忙用手掌垫住，免得她撞到后脑勺，“要不是初恋……” 眼尾勾着痞坏，故意拖长语调，“一过来就把你按在车上亲了。” “……！” 书眠瞬间脸红到脖子根，手忙脚乱地假装去找安全带，一秒钟好几个假动作，摸了三次都没摸到卡扣。 谈序泽欣赏着她慌乱的样子，喉间溢出低笑，突然伸手扣住她乱动的手腕，“在这儿。” 带着她的手找到卡扣，“咔嗒”一声系好。 见小姑娘脸红的快要冒烟了，他见好就收，关上车门，绕到另一边驾驶座上车。 “走了？”他单手搭在方向盘上，低声问。 书眠坐在副驾驶，乖巧地点了点头，“好。” 看到她脸还红红的，谈序泽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宝宝，在我面前不用这么乖，知道吗？” “为什么？”书眠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睛，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这样说。 是自己太乖太无趣了吗。 谈序泽扣住她的手腕，“我故意逗你，惹你……你不喜欢的话，也可以对我发脾气，骂我咬我都行，嗯？” “哦。”她软软地应了一声，“我知道了。” 其实她想说自己没有不喜欢……只是害羞，又有点说不出口。 — 谈序泽带她来的是一个隐匿在文创园深处的小型演出场馆。 书眠一眼就认出门口的宣传海报，还是她设计的，是前段时间鼓玩打击乐社的社长池薇交给她的任务，说是表演部最近有个演出。 她困惑地眨了眨眼，“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看演出啊。”谈序泽捏了捏她柔软的手心。 书眠指了指海报上标注的时间，有些疑惑，“可是都快结束了啊……” “不重要。”谈序泽牵着她的手从侧门进去。 场内灯光昏暗，观众稀稀落落地分散在座位上，台上正在进行中国鼓表演，厚重的鼓声在空气中震颤。 两人在后排坐下，她还有些懵，既然是来看演出，那为什么等快结束了才来啊？ 手指上传来的触感让她回过神来，谈序泽正把玩着她细白的手指，拇指摩挲着她的指节，指尖勾弄她的掌心，时不时还揉捏一下。 男生的手是可以当手模的程度，手指修长，白皙如玉，手背青筋微凸，很有张力。 书眠耳尖红了红，“你干嘛……一直玩我的手。” “软。”谈序泽挑眉，在她的注视下，举起她的手放在唇边，轻轻亲吻了一下她的无名指，柔软的触感让她浑身一颤，酥麻感从指节窜到心尖。 书眠手指忍不住蜷缩了一下，他怎么这么……她找不到形容词。 最后一个节目结束，观众陆续离场，她正要起身，却被谈序泽按住了手，“不急。” 舞台灯光重新亮起时，一台黑色架子鼓不知何时出现在中央。 书眠轻轻眨了眨眼睛，偏头看谈序泽，他眼尾勾着浅浅弧度，牵着她的手走到第一排，让她在中央的位置坐下。 “乖，帮我拿着。”他扯开身上冲锋衣的拉链，动作利落地将外套脱掉塞到她怀里。 衣服上还残存着他身上的温度和气息，书眠下意识抱紧了些。 谈序泽身上只剩一件短袖，他迈着长腿走上台，漫不经心地坐上鼓凳，长腿随意岔开，鼓槌在他指间转了个漂亮的圈，在灯光下划出冷冽的弧光。 音乐前奏响起的瞬间，他手腕一抖，鼓槌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额前碎发晃动。 书眠立刻听出来，这是周董的«告白气球»。 她坐在台下，看着他游刃有余地掌控着每个节拍，抬手间，隐约可见手臂上肌肉起伏。 每当间奏间隙，谈序泽那双桃花眼会直勾勾地锁住她，眼底盛着碎光，轻挑眉梢的样子痞帅不羁。 书眠心怦怦跳。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随手将鼓槌一抛，跳下舞台走到她面前。 她轻抿着唇，“怎么突然想起来打架子鼓给我看？” “不是说高二元旦晚会看到我敲架子鼓，开始注意到我？” 谈序泽微微弯腰与她平视，眼尾挑着撩人的笑，嗓音带着刚演奏完的微喘，“这次我只敲给你一个人。” 本来程霁提供的思路是他作为特别嘉宾，最后一个登场敲这曲«告白气球»，当着所有观众的面，算对她正式告白。 想到小姑娘估计不喜欢这么高调……谈序泽决定按自己的思路，还是演奏给她一个人看。 书眠鼻尖突然泛酸，高二元旦晚会……对他哪里是开始注意啊，那时候已经好喜欢他了。 记得当时他演奏了一首很激昂的英文曲子，燃爆全场，那么耀眼。 好几个女生上台给他送花，他为了一视同仁，全都没有收。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想到这里，书眠声音软软的，“我应该为你准备一束花才对。” “要什么花？”谈序泽双手撑在她背后的椅背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有你就够了。” 目光落在她轻颤的唇上，终于没忍住，唇轻轻碰了碰。 不够。 他喉结滚了滚，滚烫的唇压下来，含住她的唇瓣。 书眠轻颤着抓住他的衣角，“口红……” “乖。”谈序泽单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声音哑的不像样子，“之后多赔你几根。” 不同于上午的触碰，这次他含弄着她的唇瓣轻轻厮磨，细细地品尝，动作却依然克制，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直到手腕上感觉到一点湿意，谈序泽猛地退开，看到小姑娘眼尾一点泪花，“怎么哭了？” 拇指轻轻蹭过她的眼角，语气难得无措，“弄疼你了？” ------------ 第51章喊声好听的？ 书眠连忙摇头，眼眶还泛着湿润的潮红，“不是。” 很难形容此时的心情，高二元旦晚会，她坐在礼堂，看着台上张扬肆意的少年，他漫不经心勾起的嘴角，随着动作划出弧线的鼓槌，都成了她心跳的鼓点。 当时满场的尖叫，她觉得自己好渺小，渺小到……根本无法被他看见。 而今天，他说这场架子鼓演奏是独属于她的。 谈序泽并不知道她那时候已经很喜欢他了，却无形之中填补了她心里曾经关于他的隐秘失落。 “那哭什么？”谈序泽指尖在她眼尾流连，低声问：“不喜欢我亲你？” 书眠仰脸看他，眨了眨湿漉漉的眼睫，话没出口就先脸红了，“不是的，我就是……很喜欢你。” “喜欢到——”谈序泽挑了挑眉，眼尾勾起一抹痞笑，故意拖长的语调带着坏，“被我亲哭的程度？” 书眠：“……” 这个人果然正经不了几秒。 看她耳根通红，一脸羞恼的模样，谈序泽喉结滚动，到底舍不得把人欺负的太狠，掌心托住她后颈，轻轻摩挲着那块细腻的肌肤，耐心地诱哄语气，“那不亲了，不哭了好不好？” “……” 书眠的手指无意识地揪住他的衣摆，她哪里是这个意思啊，自己刚才是不是有点毁气氛了？ 她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谈序泽，你低头。” “嗯？”谈序泽下意识顺从地俯身。 小姑娘双手搂住他的脖子，一个生涩的吻轻轻落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触碰，却让他眸色骤然转深。 “宝宝……”他哑着嗓子唤她，扣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压上她柔软的唇瓣，带着温度的缠绵缱绻。 书眠腿有点软，攥住他衣领的手指微微发抖，“谈序泽……” 她呜咽着偏头躲，却被他掐着腰按回来。 “叫得这么生分？”谈序泽含着她柔软的唇瓣含糊低笑，灼热的呼吸扫过她颈侧，“喊声好听的？” 书眠不喊，他便坏心眼地吻她敏感的耳垂，她大脑一片晕眩，根本不知道什么算好听的，胡乱喊了一声，“序泽……” “宝宝，重新喊。”说着，复又吮住她的唇。 重新喊什么啊？ 呼吸被掠夺，书眠被吻得晕头转向，忽然福至心灵，声音软的发颤，“哥哥？” 她记得之前，谈序泽让她喊过这个，他当时说想听，那应该是喜欢吧？ 谈序泽眸色一深，在心里骂了一声操。 书眠发现这两个字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扣在她腰间的手收的更紧了，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她慌乱地推搡他的胸膛，“让、让我喘口气……” “出息。”谈序泽低笑，那双桃花眼挑着弧度，唇角痞气地勾着，“我都还没伸……” 意识到他要说什么，书眠羞愤地捂住他的嘴，“你、你闭嘴。” 谁知道这人顺势吻住她的掌心，还对着她轻佻地勾着眼尾笑，一副坏坏的浪荡劲儿。 书眠触电般缩回手，羞恼地瞪他，“你怎么这么不正经。” “宝宝。”谈序泽压低声音，凑到她耳边，“我只对你这样。” “……” 书眠被他弄得脸红心跳的，还没缓过神，就见他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角，“宝宝，教教你换气？” “……” — 周五下午，书眠没课，上午的课一上完就去沈嘉月学校找她，还能一起吃个午饭。 坐在公交车上时，收到谈序泽的消息。 9：【宝宝，等我下午上完课，约个会？】 谈序泽之前主动把他的课表发给了她，说是欢迎随时去查岗。 书眠记得他今天下午第一节有课。 她回复：【我今天来找月月了(๑•̀ω•́๑)】 9：【你去找她一个下午？】 书眠：【对呀。】 9：【啧】 书眠盯着这个啧字看了一会儿，隐隐看到了酸气。 9：【那明天上午？】 书眠：【啊，我明天上午有个兼职，下午有空。】 向桑打工的奶茶店周年庆推出活动，招兼职发传单，一个上午二百块，她想着刚好周六，就答应向桑了，还省去了中介费。 9：【行。】 书眠到了外国语大学，远远就看到沈嘉月在门口等她。 沈嘉月看到她的第一句话，“你和谈序泽亲了没？” 书眠：“……” 往周围看了看，没人注意她们，才小声道：“亲了。” “他伸舌头没？” “……” “没有！”书眠轻轻打了下她的胳膊，“你别问了。” 沈嘉月挑眉，“没想到你们亲的还挺素的。” “……” 素吗？ 书眠想了一下，那天晚上，她唇都被亲红肿了，这还算素吗？ ------------ 第52章她有男朋友了 沈嘉月下午第一节有选修课，书眠陪她上完后，跟她回到宿舍，她的舍友都不在。 “我们晚上去这家花园餐厅吧，拍照可出片了，我早就想去了。”沈嘉月晃动着手机，屏幕上是一家装潢精致的餐厅图片。 书眠凑近看了看，“好啊，正好我们两个好久没拍照片了。” 选完餐厅，沈嘉月拉着她在桌前坐下，“你等我补个妆，你要不要也化个妆？” 书眠摇头，“我不化了，你补吧，我等你。” 她本来也不喜欢脸上糊一层化妆品的感觉，特别是一会儿还要吃饭。 “行，反正你不化妆也很上镜。”沈嘉月对着镜子细细地补着眼线，“话说，跟四中的传说谈恋爱是什么感觉？” 书眠眨眨眼睛，“四中的传说？” “对啊，我堂妹今年不是考上四中了嘛，笑死我了，她有个学姐，原本跟咱们同届，今年复读了，跟他们说起谈序泽，说他人虽然走了，但传说还在，还给她们讲‘校霸二重揍‘的事儿。” 说起“校霸二重揍”，书眠印象很深，这也算她高中和谈序泽为数不多的交集之一，不过……他大概是没印象的。 那是高一秋季运动会时，书眠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那个号称“校霸”的高三学长蹲在拐角，手里拿着手机，镜头鬼祟地对准前面，一个正在整理拉拉队短裙的女生。 这个学长在学校臭名昭著，听说仗着家里有点背景，来学校就是混个高中毕业证，横行霸道，欺负弱小，大过小过记了一堆，却一直安然无恙。 当时她虽然害怕，还是鼓起勇气上前，提醒女生有人偷拍。 “操你妈！”校霸猛地站起来，阴鸷地眼神扫了过来，“老子爱拍谁拍谁，关你屁事？” 他恶劣地上下扫了书眠一眼，“你想被拍也穿的骚一点啊。” 书眠从小就是乖乖女，从来没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哪听过这样露骨的话，一时没能骂回去。 “嘴这么脏，你吃垃圾长大的？” 一道散漫冷冽的嗓音传来，她心脏重重一跳。 谈序泽从男卫生间出来，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衬得那双眼瞳更加漆黑淡漠，他眼神像在看垃圾一样，漫不经心地转动了下手腕，透出几分痞气，“这么爱拍，不如我送你去医院拍个全身Ct？” “行，你牛逼。”校霸倒是能屈能伸，可能是看谈序泽一副不好惹的样子，拿着手机就走了。 没想到第二天，书眠来教室时，看到隔壁一班走廊围满了人，打听了一下才知道，高三的校霸领了三个跟班来找谈序泽麻烦。 她不好容易挤过去，才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谈序泽直接1v4，把那几个人揍得屁股尿流。 这事儿不可避免地闹到了年级主任办公室，校霸死活不承认偷拍女生，谈序泽当着主任的面把校霸又揍了一顿。 因为先后揍了校霸两次，后来提起这件事儿，大家便戏称为“校霸二重揍”。 说起来，后续还有点热血，学校本来只打算给那个校霸学长记大过。 少年气盛，正是正义感爆棚的时候，眼里容不下这种蛀虫——谈序泽趁着学校午间广播直接闯进广播室，把校霸偷拍女生的事儿广而告之。 四中的学生也很争气，高一的高二的高三的、男生女生团结一气，纷纷写信到校长信箱，恳求劝退校霸。 当然，被塞爆的校长信箱里也有书眠的一封。 学校领导虽然气个半死，还是劝退了校霸。 这件事儿广为流传，他们后届的学生听到的又是经过艺术加工的版本，谈序泽就成了“四中传说”。 想到这儿，书眠甜甜地弯了弯唇，“跟谈序泽谈恋爱的感觉……还挺好的。” 毕竟是她喜欢了那么久的人，如今竟然真的成为了她男朋友。 “瞧你那一脸傻样儿。”沈嘉月伸手戳了戳她的脸颊，“对了，你告诉谈序泽暗恋他三年的事儿没有？” 书眠摇了摇头：“没有。” “你们才刚在一起，千万不要告诉他。” 说到这里，沈嘉月一脸严肃，“男人这种生物，一旦知道你动心的更早或者喜欢的更多，可能就飘了，把他自己摆在更高的位置，不珍惜你。” 想了想，补充道：“虽然谈序泽是个挺好的人，但谁知道他谈恋爱时有没有男人的劣根性呢？” “谈序泽不是那种人……”书眠捧着脸，顿了顿，又乖乖道：“不过我暂时不会告诉他的。” 沈嘉月补好了妆，打开首饰盒挑耳环戴，“你不是一直说要打耳洞，什么时候打？” “再说吧。”书眠鼓了鼓颊，“总感觉会很疼。” 沈嘉月笑了笑，“有时候真觉得你又怂又勇敢的。” 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出一串没有备注的号码。 “谁啊？”书眠随口道，“又是推销电话？” 沈嘉月盯着屏幕摇了摇头，“程霁。” “那你接不接？”从国庆假期到现在快一个月了，这俩人并没有复合。 她指尖在接听键上方悬停了几秒，还是接了电话，“喂？什么？你来我学校了？真的假的？” “程霁来你学校找你了？”看她挂了电话，书眠惊讶地问。 “说在学校门口等着，不知道是不是耍我。”沈嘉月拿上包，嘴角微微上扬又继续压平，“反正我们也要出去，顺便看看呗。” 两人刚走到校门口，突然被一个男生挡住了去路，他单手撑着墙壁，直勾勾地盯着书眠，“嗨，同学，能帮个忙吗？” 书眠和沈嘉月疑惑地对视一眼。 男生煞有介事地掏出手机，一脸严肃地说：“我手机好像中邪了，打开微信自动就跳转到添加好友界面，怎么关都关不掉……” 说着就把二维码递到书眠面前，“要不你扫一下，看能不能破解这个bUg？” 书眠：“……”这年头搭讪方式都这么离谱了吗？ 她正想婉拒，一道带着几分危险的慵懒嗓音传来，“你没机会。” 熟悉的声音让她心头一跳，转头就看见谈序泽单手抄兜站在不远处。 随即，他大步走了过来，修长的手指随意搭上书眠的肩膀，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她有男朋友了。”谈序泽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神轻飘飘地扫过那个男生，嘴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怎么来了？”书眠仰头，讶异地看着他。 谈序泽懒洋洋地朝旁边程霁瞥了一眼，“陪他来的。” 程霁站在一旁，一脸无语：“……” 他就说这人今天怎么突然关心起他的感情生活了，还“好心”提出要陪他来找前女友。 敢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来找他的宝贝女朋友呢。 “某些人真是女朋友走到哪就跟到哪，跟大型挂件似的。”程霁忍不住吐槽，“跟屁虫！” 谈序泽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手指漫不经心地卷着书眠的发梢，“总比某些连跟的人都没有的单身狗强。 说着微微低头凑到书眠耳边，“你说是不是，宝宝？” “……”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她耳尖瞬间红了，这种当着别人面的亲昵，让她既欢喜又有点羞。 谈序泽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唇角勾起一抹痞笑。 他女朋友好可爱。 那个搭讪的男生还愣在原地，谈序泽歪着头，语气懒散，“还不走？要不要我和我女朋友请你吃饭？” “……不用不用。”男生讪讪道，目光在四人之间看了一圈，突然看向沈嘉月，“要不，咱俩加一个？” 沈嘉月：“？” 她一脸无语，当是菜市场挑白菜呢？ 程霁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一把拽住沈嘉月的手腕，“沈嘉月，不准加！” ------------ 第53章奖励一下？ 沈嘉月本来也没打算加，但看到程霁炸毛的样子，突然来了兴致，挑眉道：“你管我呢，我觉得人家挺幽默的。” “我就管！”程霁咬牙切齿道：“谁让你那天不负责任地亲了我！” 搭讪男生一听这么劲爆，眼睛一亮，默默收回二维码，竖起耳朵进入吃瓜模式。 沈嘉月翻了个白眼，转头对书眠说：“眠眠你等我一会儿，我跟程霁说几句话。” 说完，拽着程霁往保安亭后的墙角走去。 见没瓜可吃，搭讪男生悻悻地离开了。 谈序泽牵着书眠的手走到路边的梧桐树下，伸出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我才一下午没看着，就有人搭讪了？” “我也没理他呀……”书眠眨着眼睛，软声辩解。 “乖，表现不错。”谈序泽忽然笑了，眼尾微微上挑，目光从她的澄澈眼睛慢慢滑到粉嫩的唇瓣，喉结轻轻滑动，“奖励一下？” 察觉到他的视线，书眠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小声提醒，“门口有人……不能亲。” “想什么呢？”谈序泽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橘子味的水果糖，慢条斯理地剥开糖纸，挑了挑眉，“我说的是这个。” 书眠：“……” 那你刚才一直盯着…… 她没好意思说出口，没什么攻击力地瞪他一眼，落在谈序泽眼里，跟撒娇没什么两样。 见她这个模样，男生眼里笑意更深，他将糖果抵在她唇边，却在书眠即将咬住时突然收回，“不过……” 谈序泽低头将糖含在自己唇间，痞气地挑眉，“想要的话……自己来拿。” “……！！！” 他怎么这么坏啊。 书眠瞪大眼睛，脸瞬间烧了起来，羞恼地喊他的名字，“谈序泽！你……” “我怎么了？”他含着糖，说话时带着橘子味的香甜气息，坏笑着道：“宝宝，想吃就来亲我。” 书眠咬着唇把脸别向一边，不想搭理他了。 见小姑娘真要生气了，谈序泽赶紧把人搂进怀里哄，“宝宝，我错了。” “……” “刚才逗你的。”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把糖，塞到她手心里，“都给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书眠抿着嘴不说话，他就凑近到她耳边，“要不你咬我出气？” 说着指了指自己凸起的喉结，“保证不喊疼。” “你！”书眠气鼓鼓地抓起他的手腕，轻轻咬了一口，也没舍得用力，只留下一排很浅的齿印。 “啧，没吃饭啊宝宝？”谈序泽低笑着摩挲手腕上的牙印，眼神暧昧，“下次我教你怎么咬？” “……”这个人太不正经了。 过了一会儿，沈嘉月和程霁才过来。 书眠好奇地打量着他们两人，发现沈嘉月的口红好像淡了些，唇色也晕染地有些模糊。 沈嘉月清了清嗓子，跟她商量，“要不我们四个一起去吃饭？” “好啊。”书眠应声，转头看向谈序泽，询问他的意见，“你要去吗？” 他捏了捏她的脸，桃花眼微弯，“我当然跟着你。” “服了。”沈嘉月挽住书眠的胳膊往前走，抖了抖肩膀，“看不出来，你家谈序泽谈起恋爱这么腻歪。” 那家花园餐厅就在外国语大学附近，步行去就可以。 书眠跟沈嘉月挽着手走在前面，两个男生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 忽然，她的手机连续震动了几下，拿出来点进消息通知。 9：【宝宝，你对她笑。】 9：【还挽着她的手。】 9：【我是不是失宠了？】 9：【醋。】 书眠：“……” 她盯着屏幕看了两秒，哭笑不得地回头，正对上谈序泽幽深的目光，那双桃花眼微微眯着，隐隐透着不满。 女生的醋也吃啊？ 沈嘉月眼尖瞥见消息，顿时来了劲，故意回头挑衅，“谈序泽你属醋缸的？挽手怎么了，我还亲过眠眠的脸蛋，还跟她睡过一张床呢，她又不是你一个人的。” “……” 空气瞬间凝固了一秒。 “就是啊。”程霁憋笑憋的肩膀直抖，火上浇油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大度一点，这么小心眼，当心书眠嫌弃你，把你甩了。” 书眠一听，立刻回头，伸手轻轻拽了拽谈序泽的衣袖，“我不会的。” 谈序泽垂眸看她，顺势把她拉到自己身边，反手握住她的指尖，十指相扣，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一下，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乖。” ------------ 第54章得是我女朋友 到了餐厅后，服务员给他们安排了个靠窗的四人座位。 沈嘉月拉着书眠的手腕，将她拽到自己身边坐下，朝谈序泽扬了扬下巴，“你女朋友和我坐一起，不会吃醋吧？” 谈序泽慢条斯理地在书眠对面的位置落座，修长的手指随意敲着桌面，“我大度的很。” 嘴角噙着笑，目光却一直黏着书眠。 注意到他的目光，书眠低下头假装专注地翻菜单，一直看着她干嘛……她都被他盯得不好意思了。 “这才对嘛。”程霁接话，“别说，你这样还真有点正宫的范儿。” 书眠被逗笑了，弯着唇说：“好了，我们赶紧点菜吧。” 避免浪费，四人商量着一人点一道菜，再加一道汤和甜点。 沈嘉月忽然想到什么，撑着下巴看向谈序泽，“你知道眠眠的忌口吗？” 谈序泽把玩着手机转了个圈，视线始终锁在书眠身上，“她啊——” “不吃香菜，葱花能吃但不爱，姜片看到就要挑出来。” 顿了顿，不紧不慢道：“喜欢酸甜口，爱吃辣又菜得很，中辣都能吃的眼泪汪汪。” 书眠惊讶地微微张嘴，“这些我都没跟你说过……” “嗯。”谈序泽在桌下悄悄用鞋尖碰了碰她的鞋尖，微微勾着唇，语气透着不易察觉的得意，“毕竟你男朋友观察力一流。” 沈嘉月“啧”了声，故意拉长声调，“勉强合格吧～” 等菜期间，沈嘉月拉着书眠去拍照，这家花园餐厅特意布置了几个漂亮的拍照场景，到处是鲜花，氛围很浪漫。 沈嘉月扭头问：“谈序泽，你拍照技术行不行啊？” 谈序泽单手插兜站在一旁，闻言懒懒掀起眼皮，“还行。” 他没说的是，为了当好男朋友，还没确定关系时，他就偷偷搜索过“完美男友必备技能”。 其中拍照技术是重点技能，为此他还特意关注了几个摄影博主，认真学习了构图和光线，甚至拿汪汪叫当模特练习了好几天。 第一张照片拍完，两个女生凑过来看。 书眠弯了弯唇，颊边两个甜甜的小梨涡若隐若现，“比我自拍的好看。” 谈序泽挑眉，伸手戳了戳她的小梨涡，低头凑近她耳边，“那奖励一下？” 书眠脸颊有点发热，“等回去再说……” 程霁抱着胳膊抖了抖，“我特么鸡皮疙瘩掉一地，你谈个恋爱到处开屏啊？” “技术是不错，但是……” 沈嘉月眯着眼睛仔细看照片，“谈序泽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怎么合照里眠眠全身入镜，我就剩一半身子？” 谈序泽面不改色，“黄金分割构图。” “……”沈嘉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合照差不多了吧？”给两个女生拍了一会儿合照，谈序泽对着沈嘉月抬了抬下巴，“你先让让？我单独给她拍几张。” 沈嘉月：“……” “行行行，你拍你拍，刚好我去卫生间。” 谈序泽举着手机认真地帮书眠拍照片，嘴里还不停夸着，宝宝真漂亮 程霁在一旁阴阳怪气，“阿泽，你可从来没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我说过话。” 闻言，谈序泽漫不经心轻扫了他一眼，“你不符合条件。” “啥条件？” 他眼尾带笑看了书眠一眼，懒洋洋道：“得是我女朋友。” “靠。”程霁吐槽：“我看你是女友脑晚期没救了。” 谈序泽突然想到什么，慢悠悠地说：“我记得上次，有人说‘不发合照算什么官宣‘？” 动作利落地把手机塞到程霁手里，顺势搂过一脸懵的书眠，“现在你表现的机会到了，来，帮我和我女朋友拍合照。” “……你丫的可真狗啊。”程霁差点把牙咬碎，骂骂咧咧地举着手机，“我真特么是作孽了。” 沈嘉月回来时，看了眼程霁拍的照片，立刻嫌弃地说：“你这什么死亡角度，眠眠这么漂亮的脸蛋被你拍的跟恐怖片女主似的，我用脚指头都比你拍的好！” 于是沈嘉月抢过手机亲自上阵，这场景让书眠恍惚了一瞬—— 高三百日誓师时，学校顺便为他们举行了成人礼，她那天穿了漂亮裙子，让沈嘉月帮她拍了一张和谈序泽的合影，只不过……谈序泽不知情，连镜头都没看。 而现在……谈序泽成了她男朋友，还自然地搂着她的肩膀。 “看镜头！”沈嘉月指挥道：“谈序泽你别光看眠眠啊，看镜头啊！” 最后一刻，谈序泽忽然倾身过来，一个轻吻落在她的脸颊。 书眠猝不及防瞪圆了眼，而始作俑者笑的一脸宠溺。 沈嘉月精准地按下了快门，“啧，帮你们拍个照还要吃狗粮。” 回到座位，菜已经上齐了，沈嘉月碎碎念，“谈序泽，你一定要对眠眠好啊，你要是让她伤心，我就找几个黄毛天天揍你。” “红毛可以吗？”程霁顶着自己的酒红色脑袋跃跃欲试，“我早想揍这货了。” 谈序泽闻言轻笑一声，桃花眼专注地望进书眠眼底，“不用提醒，我不对她好对谁好？” 说着，把他刚才挑好刺的鱼肉推到她面前，顺手拿走了她面前的杯子。 然后在书眠疑惑的注视下，就着她的杯子喝了一口她的橙汁。 书眠怔了下，“你干嘛喝我的……” “甜。”谈序泽懒洋洋往椅背上一靠，意有所指地说。 书眠：“……” 中途谈序泽去卫生间，沈嘉月立刻凑过来说：“谈序泽现在表现还不错，但你们正是热恋期，还有待考察，知道吗？” “知道啦知道啦。”书眠柔柔地笑着，弯着眼睛。 看谈序泽迟迟不回，她出去找他，发现走廊转角处，他正倚着墙打电话，眉宇间透着不耐。 看见她后，眉间蹙起的褶皱瞬间舒展，三言两语挂断电话。 “怎么。”他将手机往兜里一塞，迈着长腿走过来，眼尾微微上挑，“一会儿不见就想我了？” 书眠轻轻眨了眨眼睛，“我就是看看你怎么还不回去。” “接了个电话。”他简短地回答，明显不想多谈。 她乖乖哦了一声，转身要走，“那我们回去吧。” “别跑。”谈序泽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微微弯腰与她平视，指了指自己的唇，“这儿没人，亲一下？” 书眠歪头看着他，“不要，刚才你喝我的橙汁，不是算间接地亲过了吗？” “啧。”谈序泽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我好可怜啊，让女朋友亲一下还得讨价还价。” 书眠左右看了两眼，确定没人后，飞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这么糊弄？”他盯着她的眼睛，薄唇痞气地勾着，嗓音夹着几分戏谑，“宝宝，我之前是怎么亲你的？” “……”书眠咬住唇，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这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知道小姑娘害羞，谈序泽牵住她的手，“算了，现在先放过你，等回学校再跟你算账。” 两人牵着手刚走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清润的声音，“小眠？” ------------ 第55章无赖 看见江明礼的身影，书眠下意识想松开手，指尖刚动了动就被谈序泽一把扣住，温热的手掌将她的包裹的更紧。 “明礼哥，你也在这里吃饭？”她声音不自觉轻了几分。 江明礼目光在两人交缠的手上停留一瞬，金丝眼镜后的眸光微闪，“嗯，和朋友一起。” 谈序泽懒洋洋地抬了下眉骨，唇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随着喊了声，“明礼哥。” 书眠莫名心虚，硬着头皮开口：“明礼哥，我谈恋爱的事情……能不能先不要告诉我妈妈？” 国庆时一起吃饭，温敏还在饭桌上不支持大学谈恋爱，如果知道了免不了一顿说教。 江明礼神色顿了顿，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好，一会儿需要送你回学校吗？” 书眠摇了摇头，一旁的谈序泽音色散漫地开口，“放心，我会把她好好地送到宿舍楼下。” “那我先回去了。”江明礼微微颔首，“朋友还在等我。”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谈序泽将人往怀里带了带，桃花眼微微眯起，“刚才躲什么？” 他的声音低了下来，“你男朋友很见不得人？” “不是，我怕他告诉我妈妈。”书眠轻轻抿着唇，睫毛轻颤，“我们才刚在一起，你也不想让家人知道吧……” 谈序泽轻啧了声，眼尾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家里老爷子和老太太都知道，还让我带你回家呢。” 怕把人吓跑，他才没在小姑娘面前提这事儿，寻思再等等。 “真的假的？”书眠持怀疑程度，他们确认关系才刚一周啊。 谈序泽低笑一声，捏了捏她的脸，“没谈的时候就知道你了。” 书眠啊了一声，声音闷闷地道：“我妈妈觉得大学也要好好学习，所以我暂时不想让她知道……” “行，那我委屈一下。”没想到他还挺好说话，挑着眼尾笑，“谁让咱们家你最大呢。” 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咱们家上了。 两人牵着手走到收银台时，谈序泽脚步顿住，目光在用餐区扫视一圈，指向江明礼那桌，“帮那桌结账。” 书眠诧异地看向他，杏眼里满是疑惑。 谈序泽挑了挑眉，“在未来大舅哥面前表现一下。” “……” 书眠想了想，掏出自己的手机，对收银员笑了笑，“姐姐，我结一下12桌的。” 12桌是他们四个人那一桌。 收银员微笑着回答：“12号桌已经结过账了。” 书眠下意识看了谈序泽一眼，原来他刚才说去卫生间，是偷偷来结账啊？ “谈恋爱不都要请朋友吃饭？”谈序泽勾了勾唇，“宿舍的下次请。” 收银员已经扫好了码，两人往餐桌那边走。 书眠开口说：“多少钱，我转给你一半吧。” “你要算这么清楚……”谈序泽忽然笑了，压低声音，刻意放慢语速，“那以后我怎么亲你，你就怎么亲回来。” 见小姑娘睁大眼睛，他又恶劣地补充，“我亲你多少下，你必须只多不少地亲回来。” “……” 书眠鼓着颊看他，软糯的嗓音根本没什么威慑力，“谈序泽，你真是个无赖。” “骂的真好听。”他非但不恼，还愉悦地勾着唇角，尾音轻轻上挑，“再骂句听听？” “……！！！” 书眠气的掐了下他的手心，谈序泽坏笑着戳了戳她白软的脸颊，嗓音压的更低了，“还没让你见过更无赖的呢。” “……” “不理你了。”她转身就走，手也不让他牵了。 谈序泽单手插兜，身姿散漫地跟在她身后，“别啊宝宝。” “……” — “宝宝，现在就让你见识一下更无赖的……” 谈序泽赤裸着上半身，肩宽窄腰，左边锁骨上一颗棕褐色小痣莫名蛊人，线条分明的腹肌勾人的不行…… 那双含情的桃花眼微微上挑，不由分说地拉住书眠的手腕，带着她的手指在紧实的腹肌上游走，“摸摸我的腹肌硬不硬？” “我不要……”书眠嘴上说着不要，却很诚实地感受着掌心下绷紧的肌肉。 “嗯……”男生喉间溢出一声闷喘，眼里翻涌着浓烈的情欲，嗓音哑的几乎只剩气音，“宝宝……再摸摸我……” 滚烫的吻即将落下时，书眠突然被人摇醒，“眠眠！” 书眠猛地从床上弹起，胸口剧烈起伏，她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看见向桑正站在她床前。 “你怎么睡这么沉？今天要跟我出去兼职啊，该起床了。” 书眠这才如梦初醒，脸颊腾的烧了起来，手指都微微发抖。 “我、我马上去洗漱！”她几乎是落荒而逃地下床冲进卫生间，先用冷水洗了把脸。 镜中的少女双颊绯红，眼睛里还带着未散的水雾，她双手捂着脸冷静了一会儿。 完了完了，她现在做的梦怎么越来越过分了…… 收拾妥当后，书眠和向桑一起坐地铁去了奶茶店。 “你负责发传单。”店长递给书眠一套黄油小熊玩偶服，“记得多跟路人互动，这样更容易发出去。” 向桑留在门店招待，一边系围裙一边道：“商业街那边人流量大，你动作快的话，说不定不到中午就完工了。” 书眠点点头，拖着厚重的玩偶服去了更衣室换上，抱着传单出门了。 十月底，天气虽然不热，但闷在玩偶服里还是挺不好受。 手里的传单即将发完时，书眠突然在一家私房菜馆门口看到熟悉的身影。 谈序泽面前站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两人眉眼有几分相似，气氛却剑拔弩张。 不知道两人在说什么，中年男人突然暴起，一把掐住谈序泽的脖子。 书眠倒吸一口凉气，顾不得多想，拖着笨重的身躯冲过去。 ------------ 第56章我抱抱你吧 书眠走近时，谈序泽已经反手掐住男人的脖子，青筋在手背上蜿蜒突起，指节也泛着白，一步一步将他抵向门口的大理石柱，直到对方脊椎与坚硬石面碰撞发出闷响。 “你这个…逆子，要…造反吗？”男人昂贵的领带早已歪斜，保养得宜的面皮此刻憋的发紫，额角起了青筋。 谈序泽的拇指压在男人的喉结上，力道控制地恰到好处，既能让对方呼吸困难，又不至于真的窒息。 阳光从侧面斜照过来，将他的轮廓分割成明暗两面，下颌线绷得像是拉满的弓弦。 他微微偏头，几缕垂落的黑发在眉眼间织成阴影的网，那双惯常含情的桃花眼此时翻涌着戾气，声音听不出半点温度，“你有什么资格提她？” 男人脸上挤出个扭曲的笑，“她到死都是…我的…女人，我为什么，提不得？” “你、不、配。”谈序泽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碾碎的玻璃渣，混着血腥气。 这是书眠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他——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暗潮，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低气压。 书眠下意识觉得，谈序泽应该不想让她看到他这副模样。 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没敢发出声音，着急地用熊爪碰了碰他的胳膊。 “你们最后一次见面……她怎么没把你掐死呢……” 男人这句话一落，谈序泽瞳孔骤然收缩，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睛此刻猩红一片，像是浸了血，手上的力道一下子溃散。 男人趁机站直身子，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领带，“你再怎么恨我——” “我永远是你老子，你身体里流着我一半的血。” 丢下这句话，他愉悦地勾着唇角走了。 谈序泽垂下手，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抽空了力气，缓缓地跌坐在台阶上。 书眠站在他面前，看见他机械地从兜里摸出打火机和烟盒，手指微微发颤，点了好几次才点燃。 他只抽了一口，就夹在指间任由燃烧，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神情。 她突然觉得很难过。 因为谈序泽看起来……很难过，他明明是头顶骄阳，站在光里的少年啊。 反正他也不知道玩偶服里面是谁，书眠深吸一口气，突然挥舞着熊爪，笨拙地跳起了短视频上流行的搞笑舞蹈，圆滚滚的身躯左右摇晃，毛茸茸的爪子在空中划出滑稽的弧度。 不知道这样他会不会开心一点点？ 谈序泽抬眼，见面前的小熊在卖力地扭动着，像一团笨拙的毛球。 他第一反应是商场出来搞推销的吉祥物，可不知怎么，脑海里却浮现出那封傻乎乎的夸夸信，和那个丑萌的兔子挂件。 忽然很想听她的声音。 手指比思绪更快，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拨通了书眠的电话。 书眠看见屏幕上备注的“宝宝”两个字，下意识想跑。 已经来不及，她的手机铃声在玩偶服里闷闷地传出来。 谈序泽猛地抬头，起身一把按住小熊的肩膀，手指拽住玩偶服的头套，往上一扯。 头套掀开的瞬间，阳光争先恐后地涌了进来，书眠的脸就这样猝不及防撞进他的视线里—— 她闷在玩偶服里太久，脸颊红扑扑的，额前的碎发有些凌乱，抬着一双湿漉漉的干净眼眸。 整个世界好像突然安静了下来，谈序泽只听到自己强烈的心跳声，血液在耳膜里奔涌，化作不可控的、汹涌的、鲜活的心动，摧枯拉朽地冲垮了他所有防线。 他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人，看见她卷翘睫毛上细碎的光点，乖软无害的眼神，微微张着的唇瓣……所有细节都被放大，刻进他的眼睛里。 谈序泽清楚地认知到自己完了……这辈子都要栽她身上了。 想到她刚才笨拙滑稽的舞姿，他喉头发紧，薄唇抿着，“书眠眠，你傻不傻？” “我……”书眠声音小小的，“我就是想逗你开心而已。” 谈序泽沉默了一瞬，抬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触到她温热的皮肤时，突然问：“会不会和我分手？” “什么？”书眠呆了一下，鼓着颊看他，眼睛里写满了困惑，“为什么要分手？” 他喉结滚动，声音很低，“你刚才看到了，我没你想的那么好。” 顿了顿，眸光微动，“会发脾气，也会凶，是不是……吓到你了？” “可是你没对我发过脾气，也没凶过我。” 书眠突然明白他在担心什么了，“我刚才不是被吓到才不敢相认，我是怕你不想让我看到你另一种样子……” 这些话像柔软的春风拂过冰封的湖面，女孩儿微垂着眼，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声音却很真诚，“我只是……心疼你，也不想让你难过。” 谈序泽忽然垂下头，将脸深深地埋在她颈窝里，她身上有种类似于阳光的味道，很温暖。 他深吸一口气，“书眠眠，你怎么……这么招人喜欢？” “啊？” 书眠懵了一下，很快察觉到他展露的脆弱，她努力伸出笨重的熊爪抱住他，“谈序泽，我抱抱你吧。” 这个拥抱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男生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嘶……” “怎么了？”书眠慌忙移开自己的“熊爪”。 谈序泽指间夹着的那根烟已经燃的只剩很小一截，“烫了一下。” “疼吗？” 书眠抓过他的手指仔细检查，确定没有烫伤，松了口气，烟味让她忍不住皱了皱鼻子。 谈序泽把她的小动作尽收眼底，转身将烟头按灭在垃圾桶顶端的烟灰缸里，“不喜欢烟味？” “嗯。” “那你以后管着我点，别让我抽烟。” “怎么管？” 谈序泽挑眉，“每次我想抽烟，你就亲我一口。” “……”书眠耳尖红了红，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哪有人这样戒烟的……你这分明是借机耍流氓。” 这样看起来，他现在心情应该是好转了，都开始逗她了。 谈序泽低笑着用脸颊蹭了蹭她的，轻啧了声，“宝宝，毕竟我对你的瘾，比对烟的瘾大多了。” 脸颊短暂地相贴，书眠突然发现，他不仅脸烫得厉害，连呼出的气息都灼人。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掌心传来的滚烫温度让她眉头紧蹙，“谈序泽，你发烧了，自己不知道吗？” “嗯？”谈序泽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头是挺晕，他神色顿了顿，“没事，小感冒。” 书眠看了眼手里仅剩的几页传单，“你乖乖站这儿等着我，我马上发完这几张就送你回家。” “送我回家？”谈序泽哑着嗓子笑了，“你确定？” 他眼尾上挑，眸底一片潋滟，“我要是烧糊涂了，保不准会做点什么……” “你闭嘴。”书眠伸出熊爪捂住他的嘴，知道他这个人每次就是嘴上爱使坏地逗她，如果她真的不愿意，他不会欺负她的，她故意凶巴巴道：“站这儿等我！” ------------ 第57章我不摸！ 书眠很快发完剩下的传单，回到奶茶店把沉重的玩偶服脱了，拿上自己的包，跟向桑说了声。 店长很爽快地给她结了工资，“你等一下，让小向给你做一杯奶茶你带上。” “谢谢，不用了，我男朋友在等我。” 闻言，店长便拿了两盒店里出的冲泡型水果茶塞给她，“带回去尝尝。” “谢谢您。”书眠没再拒绝，接下放进包里。 奶茶店旁边刚好有一家药房，以防谈序泽那儿没有药箱，她进去买了退烧药和退热贴，还买了一支电子体温计。 回到原地时，谈序泽还真乖乖的一步没动，正靠着大理石柱站着，眼角烧的发红，唇色也苍白，“宝宝，我以为你把我忘在这儿了。” “怎么会？”书眠拉过他的手腕，用电子体温计帮他量了下体温，39.1度。 她皱着眉，“烧成这样，我们直接去医院吧。” “不用。”谈序泽可不想让女朋友觉得自己很弱，“我身体好，吃退烧药就行。” 说着要去接她手里的包和袋子，身体却踉跄了一下。 书眠急忙扶住他，打了个车，送他回到学校附近的房子。 一开门，汪汪叫就热情地扑了上来，似乎还记得她，湿漉漉的鼻子直往她怀里钻。 “下去。”谈序泽黑着脸用脚拨开它，“这我女朋友，你倒扑上了。” 汪汪叫：汪？ 书眠：“……” 她蹲下来揉了揉汪汪叫的脑袋，狗狗立刻躺倒露出肚皮，尾巴啪嗒啪嗒地拍打着地板。 谈序泽站在一旁轻哼了声，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新的女士拖鞋。 书眠目露讶异，这跟她宿舍那双很像，之前她穿下楼被他看到过，上面也有个小熊。 “很惊讶？”谈序泽靠在鞋柜上看她，“提前在家里为女朋友准备好专属拖鞋不是应该的？” 她哦了一声，弯腰换拖鞋时唇角忍不住翘了翘——他真的挺细心。 这是书眠第一次认真打量这套房子，之前两人还没在一起时，上门遛狗来过，当时没敢多看。 独栋的二层小楼，简约的黑白灰风格，后面有个小花园。 书眠把退烧药拿出来，“你把药吃了睡一觉？” 谈序泽倒了杯水，接过药吞下，“你要走？” “你不想让我走？” 话音刚落，她就被一股力道拉过去，跌坐在谈序泽腿上，她惊呼一声，双手下意识撑在他胸前。 “别动。”谈序泽环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身上滚烫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 书眠僵着身子不敢动，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越来越重，温热的鼻息喷在她的颈侧。 他的唇慢慢靠近时，她下意识闭上眼睛。 然而预想中的吻并没有落下，她等了一会儿，疑惑地睁开眼，正好对上谈序泽含笑的桃花眼。 书眠气鼓鼓地瞪他，“你怎么这样。” “宝宝，我也忍的很辛苦。”谈序泽低笑，声音沙哑，“这不是怕病毒传染给你。” 书眠哦了一声，忽然看到他脖子上的一处淤青，应该是被他父亲掐的，边缘已经泛紫，她小心翼翼地用手碰了碰，“疼吗？” “不疼。” 书眠犹豫了一下，突然凑过去，在那处伤痕上轻轻吻了一下。 “嘶——”谈序泽猛地收紧手臂，喉结剧烈滚动，“书眠眠，你要折磨死我啊？” 这小姑娘，怎么总是顶着一张乖纯的脸撩拨他，偏她还一脸无辜，不知道自己有多勾人。 “折磨？”书眠歪着头，故意道：“那我以后不亲你了。” 谈序泽：“……” 他眯着眼睛啧了声，“宝宝，越来越不乖了啊？” 书眠突然想起来，父母离婚后，经常挂在嘴边的话，“苏苏你一直都很乖，能理解爸爸/妈妈的吧”。 好像如果她不乖，他们本来已经稀释过的爱就会彻底消失。 她垂着眼睫，“不乖的话……你会不喜欢我吗？” 谈序泽愣了一下，随即捧起她的脸，认真地望进她的眼睛，“说什么傻话？你什么样子——” 他那双桃花眼里倒映着她的身影，眸色专注，“我都喜欢，哪怕是使点小脾气，都可爱死了。” 手里揉捏着她的耳垂，“而且，我宝宝不乖的时候……还挺带劲。” “你要不要去睡觉？”耳朵敏感的不行，书眠躲避着他的动作，“对了，你吃饭没？” 谈序泽点点头，“你应该还没吃，家里没食材，我给你叫个外卖，吃完再走？” 吃了一半他跟谈懿就吵起来，顿时胃口全无。 他从餐厅出来，谈懿追出来，又开始提起母亲傅令仪，才有了今天那一出。 “我不走。” 谈序泽愣了下。 书眠认真地看着他，“等你睡醒烧退了我再走。” “我睡了你一个人不无聊？” 书眠想了想，“我可以陪汪汪叫玩啊。” “你在这。”谈序泽嗓音低沉，“我不想睡了。” 书眠摇摇头，“不行，睡觉有利于退烧药发挥作用。” “行，我听女朋友的话。” 点了外卖吃完后，她还不放心，非要亲自看着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才行。 进了卧室，谈序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确定要看我躺下才出去？” “嗯！” 谈序泽挑了下眉，脱了外套，他修长的手指搭在T恤下摆，好像要把最后一件衣服也脱掉。 书眠突然想起来早上那个梦，他带着她的手游走在结实的腹肌上，梦里他蛊人的声音仿佛也在耳边： “摸摸我的腹肌硬不硬？” “宝宝，再摸摸我……” 书眠下意识捂住眼睛，脱口而出，“我不摸！” 谈序泽：“？” ------------ 第58章摸到了吗？ “不摸什么？” 听到谈序泽疑惑的声音，书眠猛地回神，脸和耳朵瞬间染上绯色，捂着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刚才看他要脱T恤，她一下子就想到早上的梦，几乎是脱口而出一句“我不摸”。 救命啊，这下怎么解释？ 见她不说话，谈序泽挑眉，唇角勾起一抹玩味弧度，“宝宝，你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 暗示个鬼！ 书眠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男生朝着她走近，一点一点掰开她捂着脸的手，“还是——” 故意拖长语调，“你刚才在幻想摸我？” “……” “我没有我不是你别乱说。”书眠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语无伦次道：“我说的是我不摸……鱼，对，我是说我会看着你睡觉，绝对不摸鱼。” 这个借口拙劣地她自己都不信，可谈序泽却没拆穿，而是轻笑一声，捉住她的手腕，牵引着她的掌心贴上自己的腹部，“摸到了吗？” 隔着薄薄的棉质衣料，书眠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紧实的腹肌线条，温度烫得惊人。 掌心下的肌肉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她指尖一颤，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他牢牢按住。 “和你刚才幻想中的一样吗？”谈序泽故意用指腹，暧昧地摩挲着她的腕骨。 书眠难为情地低着头，感觉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我没有幻想……” 如果告诉他，自己竟然做了那样的梦，肯定又要被他逗弄。 他最喜欢逗她了。 “那你刚才说什么不摸？”谈序泽抓着她的手缓缓游走，喉结滚了一下，“宝宝，以后不用这样暗示——” 他顿了顿，眼尾挑着笑，“我身心都属于你，你想摸哪里就直说。” “……” 书眠猛地抽回手推他，“你赶紧躺下睡觉，不然我马上就走！” 没想到平时稳如磐石的男生此刻竟被她一推就倒在了床上，她猝不及防地被带着跌在他身上，掌心直接压住他胸口。 砰、砰、砰。 他的心跳又重又急，惹得她指尖发烫。 书眠慌乱地想撑起身子，却被他一把搂住腰。 “别走。”谈序泽顺势蹬掉拖鞋，闭着眼睛将她往怀里按，嗓音因为高烧而发哑，“陪我躺会……” 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发顶，语气莫名透出来一点撒娇意味，“就躺着，不乱来。” 书眠僵着身子不敢动，鼻尖全是他身上淡淡的柑橘雪松味道。 过了好久，可能是药物作用，他的呼吸渐渐平稳，睡了过去。 她小心翼翼地爬起来，帮他拉过被子盖上，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滚烫的额头，轻手轻脚地去客厅把退热贴拿了过来，贴在他额头上物理降温。 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原来他也会有脆弱的时候啊……一颗心变得好软，不想打扰他，她出去陪汪汪叫玩飞盘了。 谈序泽这一觉睡的并不安稳。 开始的梦境还算美好，背景是母亲傅令仪的雕塑室里，她站在旁边，笑着看他一点点塑出泥胚的轮廓，声音温柔，“我们小泽果然做什么都能做的很好。” 下一秒，梦境骤然扭曲。 傅令仪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他的眉骨、鼻梁、下颌，眼神厌恶，“滚，我不想看见你这张和他相似的脸。” 画面再次翻涌。 傅令仪的双手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她眼珠暴突，疯魔了一般，面容扭曲到狰狞。 空气被一点点抽离，谈序泽的视野开始发黑，就在意识即将溃散的瞬间，女人的手突然脱力。 “小泽对不起，对不起……”滚烫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傅令仪颤抖着手摸着他的脸，声音支离破碎。 书眠再进卧室时，就见床上的人眉头紧锁，似乎在做噩梦。 她连忙握住他的手。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将她牢牢地攥住。 渐渐地，他的呼吸平稳下来，书眠没再出去，就坐在床边陪着他，最后也有点困，趴在床边眯了一会儿。 再醒来时，室内光线有些昏暗，窗外的天看起来也阴阴沉沉。 她揉了揉发酸的脖子，伸手探了探谈序泽的额头，好像退烧了一些。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起。 书眠轻手轻脚地出去，透过猫眼看了一眼——一个很漂亮的年轻女人站在门外，二十多岁的样子，大波浪卷发慵懒地披在肩头，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米色套裙，妆容明艳，正不耐烦地用鞋尖轻点地面。 她不认识这个人，也不知道这是谈序泽的什么人，正纠结着是直接开门，还是叫醒谈序泽？ “怎么不开门？”身后突然传来谈序泽沙哑的声音，吓的她一个激灵，差点撞上门板。 “你醒了？”书眠转身，见他唇色还有些苍白，“我不知道应不应该开门……” 谈序泽径直走过来，往猫眼里瞥了一眼，“我堂姐。” “啊？”书眠睁大眼睛，瞬间慌乱起来，“那我是不是应该回避一下，藏哪里比较好？” 她四下张望，“卧室？还是……” 话没说完，谈序泽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挑眉问道：“怎么？我们这是在偷情？” “……” “不是。”书眠急道：“我穿的这么随便，怎么能见你堂姐啊。” 她今天出去兼职，舒适为主，身上就是最简单的卫衣开衫和牛仔裤。 谈序泽伸手揉揉她的头发，“哪里随便了？不是挺漂亮的吗？” “……” “可是……”书眠咬着下唇，“你堂姐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 谈序泽想到什么，眼神暗了暗，“我还怕她喜欢呢……” “什么？”她没理解。 谈序泽捏了捏她的手心，“她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就行了。” 顿了顿，“而且我们眠眠这么招人喜欢，怎么会有人不喜欢？” 门铃声一下比一下急，跟催命符一样，外面还传来女人不耐烦的声音，“谈序泽你再不开门我就让物业来撬锁了，金屋藏娇了啊这么慢？” 偏偏汪汪叫听到了动静，还一个劲儿地叫。 “……” “开吗？”谈序泽低头看她，“不想见的话，我把她赶走，让她有什么事改天再来。” 书眠：“……” 这样不好吧？ 她深吸一口气，“别别别，你还是开吧。” ------------ 第59章伺候女朋友天经地义 门一打开，谈凝就笑盈盈地倚在门框上，“呦，怪不得不给我开门。” 她目光越过谈序泽肩头，在书眠身上转了一圈，故意拉长音调，“真的金屋藏娇啊？” “没想藏着掖着。”谈序泽一把将书眠揽到身边，修长的手指自然地扣住她的腰，“这我女朋友，书眠。” 他低头看向书眠时，眼神带了点柔软，“宝宝，这是咱堂姐，谈凝。” 书眠乖巧地弯了弯唇，软声打招呼，“姐姐好。” “哎呦，这也太乖了吧！”谈凝眼睛一亮，三步并做两步走进来，伸手就要捏书眠的脸蛋。 被谈序泽一个侧身拦住，“别动手动脚。” 她也不恼，歪着头笑，“这就是奶奶天天念叨的，你手机锁屏上那个小姑娘啊？” 锁屏？ 书眠惊讶地眨了眨眼睛，偷偷瞥向谈序泽，他正若无其事地把玩她的头发。 “嗯。”他应了一声。 刚才没得逞，谈凝不死心，趁堂弟不备一个越身，如愿以偿地捏了捏书眠的脸蛋，“哎呀，好好捏，眠眠你以后就把我当亲姐……” 话没说完，谈序泽一把将小姑娘拉到自己身后，抬了抬下巴，“你离她远点。” “……” 书眠拽了拽他的衣角，有些疑惑他怎么这么警惕。 谈凝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不会真以为我喜欢女孩子吧？” 她撩了撩长发，“我那就是为了拒绝相亲随口编的借口。” 书眠这才恍然大悟，难怪刚才谈序泽那么紧张。 谈序泽仍一脸警惕。 谈凝无语望天，“放心，我取向男……不过你这么漂亮可爱的女朋友，确实要看紧点哈。” 谈序泽轻哼了声，“行了，有事说事。” “生分了啊。”谈凝优雅地在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没事就不能来看看我亲爱的堂弟了？” 顿了顿，正色道：“你又跟叔叔吵架了？” “我去给你们倒水吧。”书眠敏锐的感觉到接下来的话题她可能不适合在场，自觉地站起来。 谈序泽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坐着。” 转头对谈凝说：“你要喝水自己倒。” 谈凝毫不在意地切了一声，“就这么对你姐我啊。” “正好我也想喝。”书眠眨了眨眼睛，“我去倒吧。” 谈序泽伸手捏了捏她的脸，语气不自觉宠溺，“倒倒倒，我去倒行了吧？” 书眠：“？”怎么变成他去倒了。 忽然想起什么，翻开自己的包，“刚好今天奶茶店店长送我两盒冷泡果茶。” “好。”谈序泽接过来，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等着。” 谈凝看的啧啧称奇，“没想到还有人能使唤的动我们谈小少爷啊。” “你懂什么？”去倒水的某人回了下头，散漫地轻嗤一声，“伺候女朋友天经地义。” 书眠不好意思地抿唇笑了笑，低着头整理衣摆。 “哇。”谈凝目光落到她手上，“怪不得他软磨硬泡地把我这块儿石头顺走呢。” 书眠随着她的目光看向自己手腕上的兔子手绳，“这个吗？” “对啊，你不知道吗？这块儿石头本来是我的收藏品，谈序泽一眼看上，给我顺走了，我当他干什么呢，原来给你做手绳用了啊？” 这时谈序泽端着玻璃杯过来，懒洋洋道：“我没给你好处？那套绝版书谁给你弄到的？” 谈凝立刻转移话题，“你跟叔叔还是因为以后不想进谈氏的原因吵架？” “怎么？”谈序泽靠在沙发背上，长腿随意舒展，“怕我抢你的位置？” 谈凝冷哼一声，下巴微扬，“那你也得抢过我，现在高层很看好我呢。” “那正好。”谈序泽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书眠的手指，微微勾唇，“反正我对谈氏也没兴趣。” 谈凝待了没一会儿就要走了。 走到玄关，突然转身欲言又止地看了两人好几眼，终于忍不住开口：“谈序泽，你注意做好安全措施……”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书眠，“保护好人家小姑娘。” “……” 书眠闻言指尖一颤，整张脸腾一下就红了起来，连脖颈都染上淡淡的粉色。 “砰”一声，谈序泽啪直接关上了门，转身看见她无措的样子，轻咳一声，“她这个人就是这样，口无遮拦。” “哦。”书眠摸了摸鼻子，尴尬地去拿体温计。 帮他测了一下，38.1度，问他：“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看了眼窗外，下午四点多，因为阴云密布，天色已经很暗沉了。 “等你再睡醒，体温估计就降到38度以下了。” 她轻声说：“那时候天估计也黑了，我也该回学校了。” 话音刚落，谈序泽突然从背后抱住她，滚烫的额头抵在她肩膀上，低哑嗓音含着罕见的脆弱，“宝宝，今晚可以不走吗？” 书眠身子僵了一下，还没等她回答，谈序泽就突然清醒般地松开了手，“对不起宝宝，我不该提出这种要求。” 他后退半步，眼底泛着潮红，“我这样开车不安全……给你叫辆车，你早点回学校。” 看着他还有点苍白的唇色，书眠心里挣扎了一会儿，总觉得自己不该抛下一个脆弱的病人，“要不……” 她揪住他的衣角，声音细如蚊呐，“明天早上，等你完全好了，我再走？” 谈序泽神色一凝，垂眸看着她揪着自己衣角的纤细手指，声音低沉了几分，“书眠眠，你就这么相信我？” “嗯。”书眠鼓起勇气直视着他的眼睛，“谈序泽，我很相信你的。” 这话像一簇火苗，瞬间点燃了他眼底的暗色。 谈序泽盯着她水润的唇瓣，喉结滚动，在心里暗骂，好想亲她，怎么还不退烧，烦死了。 他捉住她的手腕，“那也不行，你得回去。” “怎么了？”书眠还以为他很希望自己留下来。 谈序泽深吸一口气，抚摸着她的发顶，“我们才刚在一起没多久，你就夜不归宿……你室友会怎么想？” “她们人都很好的……”书眠轻声说。 谈序泽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我知道她们人好，不会对你有什么说辞……但我不想让任何人觉得，我对你的感情很随便。” ------------ 第 60章 昨天忍了一天 次日。 书眠一早去看谈序泽，虽然知道密码，还是按了按门铃。 门打开，他穿着一身舒适的灰色家居服，比平时更显慵懒，整个人也褪去了昨天的病色，看样子恢复的不错。 “退烧了吗？”书眠轻声问，抬手想探他额头。 他配合地俯身给她摸，“早上醒来就完全退烧了。” “那就……” “好”字还没出口，身体就突然腾空，男生单手揽住她的腰，轻松将她抱到玄关的鞋柜上。 她惊呼一声，吓了一跳，“你干嘛。” “宝宝，昨天忍了一天。” 谈序泽双手撑在她身侧，将她困在方寸之间，眼尾勾起昳丽的笑，嗓音带着晨起的慵懒质感，“你说……我要干嘛？” 目光落在她唇上，暗示意味很明显了。 书眠下意识往后仰，后腰却抵上了墙壁，她咬了咬唇，睫毛轻颤着闭上眼睛。 谈序泽蹭了蹭她的鼻尖，低声诱哄道：“宝宝，搂住我脖子。” 待她乖乖地搂住他的脖颈，吻才落下来。 起初只是浅尝即止的轻碰，等她放松下来，才慢慢加重力道，含住她的唇瓣细细碾磨，轻轻吮咬。 这次他比之前多了动作—— 察觉到他的舌尖抵住唇缝时，书眠莫名紧张起来，手攥紧他肩上的衣料。 “宝宝，放松，嘴闭那么紧干嘛……”谈序泽低笑着退开半寸，拇指轻轻蹭了蹭她的唇角，见她松缓下来，才再度覆上。 这次不再是轻柔的试探，而是带着侵略性的深吻，唇舌纠缠。 书眠大脑一片空白，呼吸也紊乱的不行，她试图生涩地回应，被他扣住后脑勺吻得愈发深。 “唔……”她难耐地偏头，却被他掐着下巴转回来。 细碎的吻声在安静的玄关格外清晰，直到书眠整个人软在他怀里。 谈序泽意犹未尽地看着她潋滟的唇，声音染着某种难以言说的哑意，“宝宝，怎么这么甜啊？” 书眠把发烫的脸埋在他的肩窝，声音闷闷的，“你不要说了……” “也是。”他突然含住她通红的耳垂，齿尖温柔地磨了磨，“嘴不是用来说话的。” 这动作惹得她一个激灵，酥麻感自尾椎骨传至全身，还不等反应，唇又被他封住。 他亲的……太欲了。 书眠喉间忍不住溢出一声哼哼唧唧的呜咽。 殊不知，这样软软的调把他勾的更加舍不得停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实在招架不住，手试图去推搡他的胸膛。 谈序泽这才松开她，眼尾漾着笑，“宝宝，这样就不行了啊？” “……” “帮我盖个章，就放过你，嗯？”说着，他扯开领口，带着她的手从喉结到锁骨，让她选地方。 书眠红着脸，眼睛都不敢乱看，声音细若蚊吟，“你想盖哪里？” “你自己选。”谈序泽低笑一声，手往衣摆处去，作势要脱，“要不要给你更多选择？” 书眠连忙捂住他的手，视线落在他左边锁骨上那颗棕褐色小痣上。 注意到她的目光，他挑了下眉，凑过来，“宝宝，盖的深一点。” 这话弄的她脸红的不行，犹豫了一下，唇覆上去。 男生顿时闷哼一声，眼尾染上一点欲念，压着气息声低笑，“宝宝，还挺会选地方……” 书眠退开，看到他锁骨上那一点暧昧痕迹，仿佛为那片皮肤添了几分性感，耳尖忍不住泛热。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眼睛亮了亮，是外婆打过来的。 前几天外婆说这几天就要回燕京，难道是到了？ “我接个电话。” 谈序泽嗯了一声，看了眼她的手机屏幕，“咱外婆？” 咱外婆…… 书眠点了点头，按了接听，外婆果然回燕京了，说是凌晨到的。 “我要回家一趟。”挂了电话后，她说。 话刚落，鼻子嗅了嗅，“什么味道，好香啊。” “差点忘了。” 谈序泽揽腰将她从鞋柜上抱下来，拿了拖鞋放在她脚边，“我煮了粥，本来要给你送到学校去。” “啊？”书眠睁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议，“你还会做饭啊？” “不太会，刚学的。” “怎么想起来学做饭？” 谈序泽轻啧一声，手指捏了捏她的脸，“这不是谈女朋友了。” “谈女朋友……就要学做饭吗？”书眠眨眨眼睛，唇角忍不住翘了翘。 谈序泽散漫地扯着唇笑，“不然女朋友嫌我不会做饭跑了怎么办？” 以前老太太总念叨着，男孩子还是要学点厨艺，以后好讨好老婆的胃，他总不以为意。 现在好了，还得求着老太太教他几手。 “我不跑。”书眠弯着唇，露出两个小梨涡。 谈序泽没忍住，俯身在她颊边轻咬了一口，才牵着她走到厨房，“吃点再回家？等会我送你。” “好。”她乖乖点头，恰好她急着来看他怎么样了，没吃早饭。 他把电煮锅关了，煮的是海鲜粥，飘香四溢，盛了两碗出来。 书眠还看到岛台上放着一个保鲜盒，里面放着鸡蛋饼，看来的确是准备去学校给她送早餐。 她指了指，“这个饼也是你做的吗？” “嗯。” “看起来很不错啊，金黄金黄的，和我外婆做的有一拼。” 谈序泽唇角得意地往上勾了勾，“你男朋友厉害吧？” 当然，他没说，一大早就给老太太打电话求指挥，还被骂了一顿，搞糊了两张饼，后面才把握住火候。 “厉害。”书眠竖了个大拇指。 — 外婆家在另一个区，开车不到一个小时。 书眠让谈序泽把车停在了小区附近的路口，“那我回家了。” “连送到小区门口的资格都没有？”谈序泽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轻啧了一声，“我这个男朋友当的可真失败。” 书眠抿了抿唇，“我怕别人看到……” 烟火气很浓的老小区，不少邻里甚至门卫叔叔都认识她。 谈序泽也没计较，指了指自己的唇，“那亲一下？” 书眠飞快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拎着包下车，往小区走。 推开家门时，客厅坐了个陌生的中年女人，叶玉珠刚端着茶水从厨房出来，脸上立马添上笑容，“乖乖回来啦。” “外婆！”书眠接过茶盘，语气带了点撒娇意味，“我好想你啊。” 叶玉珠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介绍道：“这个是外婆以前的学生，你喊阿姨就好。” 外婆没退休时是大学老师，很受爱戴，这些年常有学生来家里做客，她习以为常，乖巧打招呼，“阿姨好。” “你好你好。”中年女人笑了笑，“你就是叶老师常提起的外孙女吧，真漂亮。” 书眠乖乖坐在叶玉珠旁边，听她们说话，手里无意识摆弄着手腕上的小兔子手绳。 女人目光落在她手腕上，“你这个吊坠成色不错，原石得是收藏级别的。” “你还懂这个？”叶玉珠意外道。 “我先生是宝石鉴定师，耳濡目染嘛。” 女人转向书眠，“你这个形状，一看就是定制的，手工雕刻加上原石这个成色……估计得六位数吧？” 叶玉珠笑着摆手，“小孩子随便买着玩的，哪有那么贵。” 书眠却怔住了。 昨天谈凝提过说是她收藏的石头，当时她还真以为就是普通的漂亮石头…… 她一直知道谈序泽家世好，但是他从来没有表现出什么优越感。 这是第一次，书眠对他们之间的差距有了实感，他随便送她的一根手绳，竟然六位数。 直到客人离开，书眠还盯着手腕发呆，叶玉珠送走客人，递给她一杯水，“苏苏，谈恋爱了？” “外婆你怎么知道……” “从听说这玩意儿价值六位数，你就一直在走神。”叶玉珠了然地看着她，“是那个男孩子送的？” 书眠瞪大眼睛，“外婆你怎么又知道？” “你外婆我什么不知道？”叶玉珠笑了笑，又问出一个重磅问题，“是你高中时喜欢的那个男生？” 书眠手里的杯子差点掉地上，“外婆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 第61章他……很好 “应该是你高二的时候吧，有一回我给你收拾房间，看到地上掉落的一张纸，上面画了个男生，一边还写了字儿。” 外婆的话让书眠呼吸一滞。 父母离婚前，她是他们唯一的小孩儿，自然很重视对她的培养，周六上午绘画课，下午钢琴课，两人轮流接送。 后来两个人离婚各自有了家庭，渐渐地，书眠开始自己坐公交车去上课，直到初三课业繁重，这两门兴趣班才没再继续。 画画这个习惯她一直保留着，高中时没平板，速写本里，谈序泽是她描摹最多的轮廓。 “哪张画啊？”她耳尖有些发热，“您怎么还偷看……” 叶玉珠眼角舒展着笑纹，“外婆可不是偷看，它自己掉在地上，我捡的时候不小心才看到的。” 老人眯着眼睛回忆，“画的是个骑车的男孩子，穿着校服，那眉眼俊的很……” 这么一说，书眠就知道是哪张画了，骑车的谈序泽她只画过一次。 高中时她住校，每天早上都会早到教室一会儿，早读前，拿着英语书站在二楼走廊背单词。 在某个时间段，那个她偷偷看了无数次的身影会骑着黑色山地车，从校门口的方向过来。 那一天，他突然毫无征兆地抬头，目光直直地往二楼看了过来，清晨的薄透阳光在他脸上跳跃，将那双深邃的桃花眼染的模糊。 书眠一厢情愿地认为他们在对视，晚自习时她画下了那个瞬间——少年骑车时被风掀起的校服下摆，仰起头时漂亮的下颌线，还有那双仿佛隔着晨曦望向她的眼瞳。 并在旁边写下了一行字： 在我看向你的千百次眼里，终于有一次，你也看向我。 叶玉珠轻叹一声，“还有高三时，有一次你回来过周末，偷偷躲在房间哭……我猜，大概是那个男孩谈恋爱或者有喜欢的人了？” “没有……”书眠声音涩然，“是我误会了。” 可她还是觉得有点奇怪，“外婆，那您怎么确定我现在谈恋爱的……就是他？” “你啊。”叶玉珠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小时候我给你缝的兔娃娃，耳朵都缺了一只也不舍得扔，被你黑心后妈丢掉的那只橘猫都多久了，你还当着头像。” 苍老的手轻轻按在她心口，“这里住着的人，怎么会随便换呢。” “外婆……”书眠鼻尖一酸，将脸埋进她怀抱里。 叶玉珠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跟喜欢的男孩子在一起了，怎么还心事重重的？” 书眠拨弄着手腕上的手绳，声音很轻，“外婆，你说……我们能不能走到最后啊？” “乖乖，还记得你爸妈离婚时我跟你说过的话吗？” 叶玉珠将她的手覆在自己布满岁月纹路的掌心里，声音温和，“这世上的缘分，就跟织毛衣一个样，织的时候一针一线都要用心，这样就算最后线散了，你也会一直记着这件毛衣曾经多么温暖地包裹过你。” 其实父母离婚的时候，书眠年龄还小，外婆说的这些话，她只是懵懂地记在心里。 如今再回味一遍，她乖巧点了点头，“我记得的，外婆。” “那你告诉外婆。”叶玉珠眼睛里盛满慈爱地看着她，“和他谈恋爱你开心吗？” 书眠眼睫轻轻颤动，颊边染上一点绯色，“我开心的，他……很好。” “这样不就很好了？” 叶玉珠笑着指向窗外，湛蓝色的天空里，铺着柔软的云层，“有时候两朵云靠在一起，下完一场雨就各自飘走了，但它们浇灌的雨水，会让地上的花啊树啊长得更好。” “外婆知道你在想什么，是不是知道他送你的这个小玩意很贵，自卑了？” 书眠垂着眼睛，“我送不起同等价值的礼物。” “傻孩子，感情不是交易，真心不能用价值衡量。” 叶玉珠将她揽在怀里，“你要记住，他要是真心喜欢你，不会在意你穿的是绸缎还是棉布，只会在意你冷不冷。” 书眠在外婆怀里点点头，想到自己送谈序泽的兔子挂件，并不值钱，但他挂在钥匙上随身带着，还有其貌不扬的小皮筋，也一直戴在手腕上。 她软声说：“外婆，我知道了。” “好啦。”叶玉珠站起身，神秘兮兮地指了指墙角的行李箱，“外婆给你带了好多礼物呢，这一箱子里全是。” 书眠眼睛一亮，连忙跑过去蹲下拆行李箱，声音里带着雀跃，“都有什么呀。” “这件是真丝睡裙。”叶玉珠拎起一件月白色的吊带睡裙在她身上比了比，面料轻盈柔软，俏皮的小飞袖，胸前点缀着可爱的小花刺绣。 书眠捏着领口比划了一下，“外婆，这个领口好像有点大……” “反正睡觉穿的，大点怎么啦？你怎么比外婆还保守？”叶玉珠点了点她的鼻尖，笑眯眯地道：“小古板，这不比你那些卡通睡衣强多了。” 她把睡裙叠好，鼓了鼓颊，“我哪有。” “这两把木梳你和你那个小姐妹一人一把。”叶玉珠拿出来两个檀木盒子，“人家说小姑娘用这个能养头发。” 书眠乖巧点头，“好，我带给月月，她肯定喜欢。” 叶玉珠又掏出来一个包装精致的盒子，“这是护手霜，一套里面有六盒，燕京干燥，可以分给你宿舍的姑娘们。” “好。” 书眠摆弄着护手霜，被一个精致的玻璃瓶吸引了目光，“这是什么？” “栀子花油。”叶玉珠打开瓶盖让她闻，“人家说要抹在手腕上或者锁骨上，可香了，你的洗发水不就是这个味道的？” 书眠凑近嗅了嗅，“好好闻。” 接下来祖孙两个拆了一堆，各种各样的小玩意，眼花缭乱。 “外婆。”她动作一顿，声音发紧，“你没给自己买东西吗？” 叶玉珠摆摆手，“外婆在外面玩的开心就是最好的礼物。” 怕小姑娘觉得内疚，赶紧补充道：“傻孩子，外婆在外面玩，给自己花钱也不会手软的，不信下次你问问干外婆们。” “外婆最好了。”书眠抱住老人家蹭了蹭，闷闷的声音带着撒娇意味。 — 进入十一月，秋意渐浓，迎面扑来的风都带着冷意。 吃过晚饭，谈序泽陪书眠一起去菜鸟驿站取快递。 “买的什么？”见小姑娘走到门口，直接拆起了包装，他问道。 书眠手里拆着包裹，头也不抬地回答：“毛线。” 她前几天刷视频，看到有教织狗狗毛衣的教程，之前听谈序泽说，汪汪叫是去年元旦接回家的，就把那天定成了它的生日，便想着试试给它织个毛衣当礼物。 “毛线？”谈序泽眉骨抬了抬，小姑娘要给他织围巾？ 但是在看到红色的毛线团时，他脸上表情石化了片刻。 他轻咳一声，“宝宝，这个颜色……不太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书眠一脸莫名其妙地看着他，“红色多喜庆呀。” 行吧。 谈序泽很快接受了现实，拿着毛线团在自己脖子上比划，“确实，红色够显眼，到时候我就天天戴着，别人一看就知道是我女朋友织的。” “……” 书眠眼神飘忽，声音越来越小：“那个……我其实是要给汪汪叫织毛衣……” 谈序泽神色僵住：“……？” ------------ 第62章亲我 刚才知道这些毛线是要给汪汪叫织毛衣以后，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点微妙。 走出菜鸟驿站，谈序泽送书眠回宿舍，走的是一条需要穿过学校花园的路。 天气冷，没什么人经过，他突然停下脚步，“书眠眠。” 书眠莫名缩了缩脖子，“嗯？” 谈序泽那双桃花眼不满地眯着，他唇角要笑不笑的，“我在你心里还比不上汪汪叫？” “……” 书眠连忙摇头，嗓音低软，“我没有这样想……” 话音刚落，脸颊就被两根修长的手指捏住，谈序泽恶作剧一般地揉着她的脸，低头凑近，“小没良心的，你男朋友天天给你当暖手宝，你倒好，给汪汪叫织毛衣？” 书眠被他揉的脸颊微鼓，含糊不清地辩解，“我看你都不怕冷……以前也没看你戴过围巾，还以为你不喜欢。” 谈序泽轻哼一声松开手，语气散漫：“汪汪叫也没穿过毛衣，你怎么没以为它不喜欢？” “……” “我是怕第一次织织不好……汪汪叫又不知道好坏，织成破烂它也看不出来丑不丑。” 书眠说着，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我也给你织，好了吧？” “算了，不用。” 谈序泽懒散地插着兜，故意拖长声调，“反正我在你心里的位置——” 突然弯腰与她平视，磨了磨后槽牙，“还排不过汪汪叫。” “谈序泽。”书眠轻轻眨了眨眼睛，拽住他的袖子晃了晃，“你……生气了啊？” 谈序泽轻啧一声，“咱们家你最大，我哪敢生气。” 目光落在小姑娘白皙漂亮的脸上，眼神乖软的不行，手指扯着他的袖子，带着明晃晃的讨好。 他发现自己根本就没办法对她生气—— 对着这么可爱的女朋友谁能生的出气啊？ “你就是生气了。”书眠抿了抿唇，踮起脚尖在他唇上飞快亲了一下，哄他，“别生气了，我也给你织。” 虽然根本没生气，但小姑娘这么主动，谈序泽还挺受用，垂眸盯着她，微勾着唇角，“让我咬一口，我就原谅你。” “咬一口？” 书眠想了想，乖乖把脸凑过去，睫毛扑闪着，“那你轻一点……” 谈序泽喉结滚了滚，低头在她脸上轻轻咬一口，也没舍得用力。 觉得不够，往下移了移，又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 他意犹未尽地舔了下唇角，“行了，原谅你了，不给我织算了。” 不给我织算了…… 书眠怎么听这话不太对劲，“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啊？” “没有。”谈序泽把她往怀里一带，下巴抵在她发顶，轻轻蹭了蹭，“我的意思是……你不给我织算了，我给你织，嗯？” 书眠愣了下，抬眸看他，“谈序泽，你怎么这么好啊？” “知道我好了？” 谈序泽低笑一声，指尖卷着她的发梢玩，凑到她耳边，“既然觉得我好——” 停顿一下，手指顺着她的头发滑到后颈，轻轻摩挲着她敏感的肌肤，嗓音压低，“那以后每次去家里，你都要当着汪汪叫的面亲我，让它知道，你最喜欢谁。” “……” 书眠睁圆了眼睛，“汪汪叫只是一只什么都不懂的小狗。” “不管。”谈序泽低眸看着她，眼尾上挑，“现在先演练演练？” 书眠故意装傻，避开他灼热的眼神，“演练什么？” “亲我。” “……” 反正花园里也没见有人，书眠抱住他的腰亲了一下，“好了吧？” “不好。”谈序泽挑眉，唇角弧度透着点儿坏，“不会伸……” 知道他要说什么，书眠急得捂住他的嘴，“你不要说了。” 他太坏了。 “还是让你男朋友来吧。” 话一落，谈序泽扣住她的腰狠狠地吻了上来，直到她喘不过气才松开。 见他意犹未尽地还想吻上来，书眠红着脸推开他，“好了，我要回宿舍了，你不是还要回家吗？” “嗯。”谈序泽不情不愿地牵住她的手往女生宿舍楼的方向走。 书眠回到宿舍后，宋依依刚从卫生间出来，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她一脸迷茫地摸了摸自己的脸，“你在看什么啊？” “没什么。”宋依依指了指她的颈侧，挑眉，“我确认一下你脖子上是不是草莓。” 书眠：“……！！！” 刚才被亲的迷迷糊糊，她都没注意，正要去照镜子，听到宋依依说：“不用看了，我帮你确认过了，就是。” “……” “其实……”书眠憋了半天，小声憋出来一句，“是蚊子。” 正在看综艺的方瑶搭了句腔，“呦，最近几天这么冷，还有蚊子啊？” “……” 书眠逃一般地拿着睡衣进浴室去洗澡了。 等她出来时，宋依依笑着说：“你家蚊子刚才发朋友圈了，看不懂什么意思，是你们两个的暗号？” “……” 书眠默默地拿着手机看了一眼。 文案：蠢狗。 图片：谈序泽骨节分明的手对汪汪叫作出锁喉姿势，而汪汪叫一脸懵逼。 书眠：“……” ------------ 第63章我只听你的 谈序泽的生日在11月19日，刚好是周日。 家里两位老人知道他谈恋爱了，提前一周就发话让他不用回老宅过，好好跟女朋友过二人世界。 他原本也计划着那天跟书眠单独过。 然而，周五下午书眠没课，接了单上门喂猫的兼职。 谈序泽上完课开车去接她，两人刚坐进车里，他手机突然震动不停。 程霁带头在宿舍群里起哄：【阿泽这周日生日，我们是不是该敲他一顿？】 叶枫秒回：【泽哥这周日生日啊？】 叶枫：【那必须请客啊，谈恋爱的客还没请呢！】 付星帆：【加一加一，刚好两个宿舍一起给你庆生，多热闹。】 谈序泽早就打算请两个宿舍吃饭，只是两边八个人，不是这个临时有社团活动，就是那个要赶作业，时间一直凑不齐，就一直欠着。 书眠见他盯着手机屏幕，轻声问道：“怎么了？” “程霁他们想在周日一起吃饭。”谈序泽将手机递给她看。 书眠想了想，“我觉得可以呀，刚好今天中午我室友们都在说，这周日她们都没事儿。” “本来想和你单独过。”谈序泽捏了捏她的手心，磨了磨后槽牙，“这下要多一群电灯泡。” 书眠被他这话逗笑了，亲了亲他的脸颊，“人多热闹……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单独过。” 谈序泽被小姑娘取悦了，这才在群里回复：【行，我女朋友准了。】 程霁：【？？？】 程霁：【这也要你女朋友批准？】 叶枫：【听霁哥说你学校附近那套房子装的有电竞房？不如去你家过吧！】 付星帆附和：【啊啊啊，我也想去！】 谈序泽正要回复，程霁又发了一条：【能让你女朋友叫上沈嘉月吗？】 谈序泽轻啧一声，直接引用了程霁之前的消息：【。程霁：这也要你女朋友批准？】 程霁秒怂：【错了，我错了，听女朋友的话天经地义，你做的没错！】 程霁：【求求了，让你女朋友叫上沈嘉月/可怜】 谈序泽轻嗤一声，抬眼问书眠：“程霁想让你叫上沈嘉月。” “我问问她。” — 周日。 沈嘉月家里是开甜品店的，书眠跟着她去店里，想自己亲手做一个生日蛋糕。 花一个上午的时间观摩了制作蛋糕的步骤，后面在沈嘉月妈妈的指导下成功地做了一个蛋糕出来，算不上完美，但瑕不掩瑜。 做完蛋糕，时间也差不多了，沈嘉月开车，两人到臻园小区门口，与她的三个室友们汇合。 进了小区，走到谈序泽家门口，书眠准备按门铃时手顿了顿—— 上次他已经把她的指纹录入了门锁系统……还说让她以后来了都直接进来。 想到这里，她直接识别了自己的指纹。 见状，宋依依撞了撞她的肩膀，笑的促狭，“哇哦，指纹都录了，看来某人没少来啊。” “哪有。”书眠脸一热，“你们明明都知道……我没来过几次。” 刚推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谈序泽带着几分慵懒的声音，“别抽，我女朋友不喜欢闻烟味。” “啊。”叶枫的抱怨声紧随其后，“我在阳台抽都不行？离这么远呢。” 谈序泽的语气不容置疑，“不行。” “枫啊，你让让他吧。”程霁插话，“谁让他女友脑呢。” 沈嘉月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书眠，压低声音，“谈序泽可以啊，你不在的时候也把你放心上。” 书眠抿唇笑了笑，心里泛起软软的甜意。 这时，谈序泽从客厅走了过来，目光落在她身上，眼底勾了点笑意，“来了？” 看到她手里提的盒子，“怎么还带了蛋糕？程霁他们也定了。” “这是我做的……”书眠摸了摸鼻子，有点怕他会嫌弃。 谈序泽明显怔了下，伸手接过来，“宝宝辛苦了。” 微微俯身，桃花眼注视着她，拖长的语调带着笑，“等会藏起来，我自己吃，不给他们吃。” “……” “哎呦喂。”沈嘉月搓了搓手臂，“鸡皮疙瘩掉一地。” 谈序泽一手提着蛋糕，另一只手自然而然地牵起书眠往里走。 “看看人家男朋友。”宋依依在后面酸溜溜地吐槽，“听到人来了就赶紧过来迎接，付星帆是不是又窝在哪里打游戏？” 话音刚落，付星帆举着手机晃了过来，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我来了宝宝，刚刚打团战没听到……” “霁哥。”叶枫一脸生无可恋地提议，“我们要不要搞一个单身狗联盟？专门谴责这些小情侣。” “我不跟你搞。”程霁说着，一屁股坐在了沈嘉月旁边，问她，“你为什么不回我消息？” 沈嘉月瞅他一眼，“我回了。” “我怎么没看到？” “意念回的。”沈嘉月面不改色。 程霁噎了下，干脆站起来去倒水，他走到厨房吧台，看见托盘里放着一个可爱的马克杯，正要伸手去拿。 “别碰。”谈序泽先他一步拿走了杯子，斜他一眼，“这是我女朋友给我的。” 书眠闻声看过去，外婆旅行回来时带了很多小玩意，她给沈嘉月和室友们都分了些。 这只马克杯上面印着小狗图案，她给了谈序泽。 “……”程霁嘴角抽了抽，“呵呵呵，女朋友给的了不起？” “对啊，就是了不起。”谈序泽拿了一次性纸杯递给他，懒洋洋道：“你在我心里的地位只能用这个。” 程霁无语地转头，“书眠，你快管管他！” 书眠弯了弯唇，“我管他，他也不一定听啊。” “谁说的？”谈序泽放下杯子朝着她走过来，眼尾挑着笑，手指在她颊边的小梨涡上戳了戳，“我只听你的。” 这句话引来众人一阵起哄，书眠耳根发烫，在他手心掐了一把，低声说：“谈序泽，你能不能收敛点，大家都在呢。” “好。”谈序泽凑到她耳边，嗓音含着几分戏谑，“等他们走了……是不是就可以不用收敛？” 书眠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意思是……”谈序泽目光落在她唇上，声音低的只有她能听见，“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为所欲为”四个字他拖着腔调，咬的有些重，莫名带了点意味深长。 书眠红着脸推开他，“我要和月月坐一起去。” “不准去。”谈序泽扣住她的手腕，捏捏她的手心，抬了抬下巴示意，“你忍心打扰人家？” 看了一眼，程霁正跟沈嘉月坐一块儿说话。 她只好乖乖坐着不动了。 谈序泽让人送来了各种各样的食物，还搞了两个鸳鸯锅，点了火锅食材。 一轮吃下来，大家都有些撑，便计划着待会儿再吃蛋糕。 叶枫和付星帆跑到电竞房去玩了，沈嘉月和程霁在阳台不知道说什么。 书眠跟三个室友们围着汪汪叫逗弄。 向桑：“我发现，汪汪叫对眠眠特别热情，对我们就爱答不理。” “当然了。”方瑶挑眉，笑着说：“小狗最聪明了，知道谁是女主人。” 书眠正摸着汪汪叫的脑袋，狗狗亲昵地在她掌心蹭。 听到室友的话，她动作顿了顿，“哪有，是因为它跟你们是第一次见，熟了就好了。” 话刚落，突然被人捏住后颈，痒的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回头一看，谈序泽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女主人，过来一下？” “……” 他怎么偷听她们说话。 “怎么了？”书眠被他拉着走到书房，不解地问。 门一关，谈序泽就将她抵在门上，“宝宝，想亲你。” 停顿两秒，盯着她补充，“你来的时候就想了，忍到现在。” 隔着一扇门，仿佛还能听到外面的说笑声。 书眠羽睫颤动着，“谈序泽，他们都在外面……” “放心。”谈序泽凑近，低声说：“都在玩儿呢，没人注意我们不见了。” ------------ 第64章看了会儿书 这个吻缱绻缠绵，没带任何侵略性，温柔地不像话，书眠却还是腿软的几乎站不住，靠在谈序泽怀里。 “可以了……” 她双手攀着他的的肩膀，声音含了水汽般，含糊闷软，“一会儿他们会发现我们不见的。” 谈序泽松开她时气息有些重，额头抵着她的额头，蹭了蹭她的鼻尖，“盖个章？” “不行！”书眠连忙红着脸摇头，“会被看见的……” 燕京已经供暖，室内暖气很足，她只穿了一件宽松的毛衣。 谈序泽指尖轻轻拨开一点她肩头的衣料，温热的掌心在那片白皙的肌肤上摩挲，“盖在这里，他们看不到的……” “你为什么这么喜欢盖章。”书眠睫毛眨了眨，小声嘀咕，“像小狗喜欢标记领地一样。” 谈序泽垂眸看着她，低笑一声，“宝宝，拐弯抹角地骂我是小狗啊？” “……我不是这个意……” 话音未落，肩头突然传来一抹湿热，谈序泽还真的低头给她盖章。 “唔……”书眠肩头一颤，心尖也跟着有点酥麻。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程霁的大嗓门，“谈序泽你去哪了！” “书眠也不在啊。”叶枫跟着说：“这两个人应该在一起吧？” 谈序泽皱着眉啧了声，不情不愿地退开，“这帮电灯泡……” “怎么办啊。”书眠把肩上的衣料拉好，“我们出去怎么说啊……” 谈序泽慢条斯理地帮她拢了拢头发，牵起她的手，“慌什么？” 另一只手握在门把手上，眼尾勾着笑，“有你男朋友在。” 程霁看到他们从书房走出来，“呦，你们两个跑书房干嘛去了？” 谈序泽气定神闲，语气淡然，“看了会儿书。” 书眠：“……” 这理由，认真的吗？你还不如不找呢。 “什么书啊？”程霁促狭地挤眉弄眼，“恋爱方面的？比如……” 他脑袋凑过来，语气揶揄，“《拥抱的一百种姿势》，还是《接吻的一百种技巧》？” “……” 谈序泽一把推开他那颗酒红色的脑袋，“你这头红色玩意离我女朋友远点，别污染她的眼睛。” “……” “我靠！我这头发怎么了？”程霁立马炸毛了，转头看向沈嘉月，“沈嘉月你说，我这发色怎么了？” 沈嘉月慢悠悠地喝了口饮料，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给出评价，“很适合你。” 程霁立马开心了，得意地扬起下巴，“看吧看吧，沈嘉月都说……” 话没说完，听到沈嘉月淡定地补充，“骚包就该配骚包发色。” “……” “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笑了起来，叶枫甚至直接笑出了鹅叫声。 程霁的表情瞬间凝固，抓狂地揉了揉头发，“我明天就去染黑！” “开玩笑的。”沈嘉月挑了挑眉，唇角微扬，“其实挺帅的。” 程霁眼睛立马亮了起来，“我就知道你还是爱我的……所以要不要和我复合？” “不要。”沈嘉月干脆利落地拒绝，“大师说……” “停！”程霁烦躁地晃脑袋，“那个神棍救过你的命？他说我克你学业，坏你财运你就信？我还说我们天生一对我旺你呢，你咋不信，我看他就是自己孤寡，见不得别人成双成对。” “你懂个屁，人家并不孤寡，有老婆有孩子。”沈嘉月翻了个白眼，“我妈都说他算的可准了，改天我带你去见见。” 程霁咬牙切齿，“去就去，我正好把他摊子掀了！” 书眠看着他们斗嘴，忍不住抿嘴偷笑，拉了拉谈序泽的衣袖，“他们俩真好玩。” 谈序泽低头，凑到她耳边，语气焉坏，“有我们刚才在书房好玩？” “……” 这个人太不正经了。 明天是周一，有人还有早八课，吃完蛋糕，大家便商量着早点回学校。 “眠眠，现在还早。”宋依依看了眼时间，挤了挤眼睛，“你要不要再留会儿，跟你家谈序泽……单独相处会儿？” 书眠礼物还没有给谈序泽，也确实想和他多待一会儿，便点了点头。 沈嘉月手里拿着车钥匙，她要直接开车回自己学校，走之前不忘提醒，“眠眠，那你看好门禁时间。” “放心。”谈序泽单手插兜站在书眠身后，“我会准时送她回去。” ------------ 第65章等我们结婚让她坐主桌 等其他人走后，书眠低着头从背包里翻出给谈序泽准备的生日礼物。 他学计算机，她便挑了一把机械键盘，虽然不是最贵的，但听说手感很好。 她其实对这方面一窍不通，也是自己在网上看了很多测评，做足了功课选的，用的是自己做兼职攒的钱。 “可以拆吗？”谈序泽倚在沙发边，语气有几分期待。 书眠莫名有点紧张，声音轻软，“当然。” 他这样的家世，自然是什么东西都用最好的……不知道她选的这把合不合他的心意。 谈序泽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包装的礼盒，他那双桃花眼本来就生的好看，此刻盛着细碎星芒，显得很亮，立马给出了正向反馈，“宝宝，我很喜欢，以后敲代码都用它。” 顿了顿，俯身亲了亲她的发顶，勾着唇角说：“就当是你陪着。” “你喜欢就好。”书眠悄悄松了口气，“对了，还有这个。” 她拿出一个刺绣相框，白色的底布上，用彩色的丝线绣着几行字，还装饰了一些可爱的图案，简笔画小狗头，小猫头，小蛋糕之类的。 TO谈序泽： 岁序更迭，愿你喜乐安宁，永远自由如风，热烈如夏；前路皆坦途，昼有繁花相送，夜有明月相随，踏遍人间，仍旧意气飞扬。 谈序泽接过来，指尖认真地描摹着一针一线，突然指了指最下面那行看似像装饰的字符上，“这些符号是什么意思？” 书眠心跳顿时漏了一拍，眼神躲闪着，“就……跟这些小图案一样，是为了装饰。” 她指了指上面的小狗小猫图案，睫毛轻颤，“可爱吧。” 她在撒谎。 那一行很像符号的字符，其实是阿姆哈拉语。 沈嘉月是学这个语种的，她上次去外国语大学找她时，无意看到她的书，觉得这种语言看起来很像装饰图案和符号，还挺可爱的。 这次准备这个刺绣相框时，书眠让她帮忙翻译了一句话，意思其实是： ——我喜欢你很久了。 不懂的人看来，就是一串普通的装饰符号。 除了这句话，相框后面还隐藏着她暗恋谈序泽的秘密。 书眠打算等到合适的时机，再告诉他。 “没你可爱。”谈序泽想到什么，拿着她的手仔细地检查，眉头微蹙，“绣这个的时候手有没有被针扎到？” 她连忙摇摇头，“没有，这个挺简单的。” 谈序泽这才松了口气，“宝宝，辛苦了。” 他温柔地吻了吻她的指尖，低低地道：“我很喜欢，以后就放在床头，每天睁眼就能看到。” “谈序泽，生日快乐。”其实今天和朋友们一起说过了，但书眠还是想再单独说一遍。 谈序泽将她往怀里带了带，垂眸看着她，“谢谢宝宝……” 他忽然勾起眼尾笑看着她，“今天我是寿星，是不是我最大？” 书眠还没来得及回答，他已经俯下身吻住她，慵懒的声线多了几分含糊，“所以可以多亲一会吧？” 她小声抗议，“……今天在书房，不是已经亲过了。” “不够。”谈序泽抵着她的额头，声音低哑，“别人家小情侣在一起时时刻刻都在亲。” 书眠：“？” 她觉得他在胡说八道，“你从哪知道的？” “猜的。”谈序泽理直气壮地说着，掌心已经霸道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唇角弧度有点坏，“所以我们不能输给他们……” 书眠：“……” 一会儿她还要回学校，这个人每次接吻没完没了，还喜欢盖章。 被宋依依看到过一次颈侧的痕迹后，到现在室友们还会用“你家蚊子”来打趣她。 她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好鼓着颊道：“谈序泽，做人不要太攀比……” 话刚落，就被一股力道带到柔软的沙发上。 谈序泽单手撑在她耳侧，另一只手摁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吻上来。 他很会吻，书眠不一会儿就被亲的晕头转向，察觉到他的手捏了捏她腰侧的软肉，她顿时浑身一颤， 谈序泽吻着她的锁骨含糊低笑，“宝宝，抖什么？” “谈序……” 不待她喊出他的名字，谈序泽吞掉她的尾音，手掌顺着她的腰线缓缓上移，指尖隔着衣料在脊椎处暧昧地画圈，哑声说：“喊声好听的就放过你。” “……阿泽。” 书眠眼里泛着水光，呼吸乱的不成调子，喊道。 谈序泽这才退开，眼尾翻涌着浓烈的情动，低笑着道：“等等再送你回去？” “嗯。” 书眠红着脸点头，她确实需要时间平复呼吸。 余光瞥见汪汪叫歪着头趴在沙发旁的地毯上看她，脸更红了。 啊啊啊，汪汪叫应该看不懂吧？ 她跟狗狗对视了一会儿，莫名觉得尴尬又心虚，正好看到桌子上，他们吃完东西留下的一片狼藉，便伸手想去收拾。 “这些不是你该碰的。”谈序泽拉住她，指尖在她掌心挠了挠，“会找人来收拾。” 就在这时，门铃突然响了起来，书眠疑惑地看向门口的方向，“谁啊，晚上来找你？” “不知道。” 谈序泽牵住她走到玄关，透过猫眼看了看，轻啧一声，“她每次来都真会找时候。” 闻言，书眠好奇地看了眼猫眼，发现竟然是他的堂姐谈凝。 门打开，谈凝站在外面，目光在两个人身上扫视一圈，表情也挺意外，“我是不是来的不是时候？” “有事？”谈序泽靠在门框上，手指漫不经心地勾着书眠的小指。 书眠想抽出自己的手，却被他勾的更紧，她红着脸打了声招呼，“姐姐好。” “眠眠好呀～”谈凝笑眯眯地走进来，伸手捏捏她的脸。 谈序泽皱着眉挡开她的手，“下手没轻没重的，别捏疼她。” 谈凝难以置信地翻了个白眼，“我怎么就没轻没重了？” 她转向书眠时笑的温柔，“眠眠你说，姐姐捏疼你了吗？” 书眠连忙摇头，“不疼的。” “看看，看看，眠眠说不疼！”谈凝冷哼一声，晃了晃手上的车钥匙，“亏我特意来给你送生日礼物，你就这么对你姐的？” 她颇有兴致地拉着两个人往外走，“呐，我亲自开过来的。” 门口停着一辆哑光黑色超跑，谈凝拍了拍车前盖，挑眉问：“怎么样？” 谈序泽散漫地单手插着兜，兴致缺缺地“嗯”了一声。 谈凝切了声，转向书眠，“眠眠你觉得呢？” 她打开车门，“刚好两个座，以后让谈序泽带你兜风。” “我不懂车。”书眠喉咙突然有些发紧，“但看着挺适合谈序泽的。” “听见没？”谈凝得意地扬了扬红唇，“眠眠都说适合你。” 谈序泽接过车钥匙，“谢了，真让谈大小姐破费了。” “真谢的话拿出点诚意来。”谈凝眯着眼睛，“去年你成人礼，爷爷送你的那套江景别墅，等我生日的时候转给我？” 谈序泽嗤笑一声，“你真会做生意，一辆跑车换一套别墅。” 书眠听着他们的话，指尖蜷了下，原来他们送生日礼物……不是跑车就是别墅啊。 “商业天赋罢了。”谈凝想到什么，突然从包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差点忘了，眠眠，这个送给你。” 她不容拒绝地塞到书眠手里，笑着解释：“上次见面突然，姐姐也没给你见面礼……这个本来是想让谈序泽转交给你的，没想到今天你刚好在，快打开看看喜不喜欢。” “姐姐，我……” 书眠正想推辞，谈序泽捏了捏她的手，偏头看她，眼尾上挑，“收着吧，等我们结婚让她坐主桌。” ------------ 第66章戴我的 书眠猛地抬头，结婚……她和谈序泽吗？ 这个念头让她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脸颊也烧了起来……她从来没敢想过这么远的事情。 现在和他在一起……她就已经很开心了。 见她懵懵的模样，谈序泽挑了下眉，捏了捏她的脸颊，尾音上扬，“怎么，不想和我结婚啊？” “啧啧啧，收收你那拉丝的眼神行不，这还有个大活人呢！” 谈凝无语望天，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谈序泽你得送我回去啊，我可是开着你的生日礼物来的。” 谈序泽随手把车钥匙扔给她，“我要送我女朋友回学校，你自己开车回去。” “……重色轻姐！” 谈凝一把接住钥匙，上车前不忘朝着书眠眨眨眼，“眠眠，姐姐改天带你兜风哈。” “姐姐再见。” 等谈凝走后，两个人进了屋，书眠要拿上包回学校了。 谈序泽说要去卧室找车钥匙，她悄悄拆开手里的丝绒礼盒看了一眼，里面是一条项链，蝴蝶造型的吊坠闪着细碎的光芒。 盒里的天鹅绒布面上印着品牌lOgO，是一个很出名的奢牌，她这种没买过的人都知道。 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正要合上盒子，身后突然传来男生低沉慵懒的声音，“现在要戴？” 谈序泽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卧室出来，慢悠悠地朝着她走过来。 书眠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手忽然从她眼前晃过，一条纤细的铂金细链垂落下来，心形的粉钻吊坠，精致漂亮。 谈序泽解开项链扣环，指尖挑起她后颈的碎发，“戴我的，嗯？” “你……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怎么突然送我这个。” 书眠有些意外，手指不自觉去触碰垂落在锁骨上方的吊坠。 谈序泽帮她戴好项链，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蹭了蹭，“本来想过两天我们在一起一个月纪念日给你的。” 他轻哼一声，“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堂姐，也送你一条项链……” 顿了顿，转过她的身子看着她，眉骨抬了抬，“宝宝，戴我的这条。” “你不是都给我戴上了……”书眠小声嘀咕，低眸看了眼，“送我回学校吧。” 路上。 谈序泽开车，她坐在副驾驶，垂眼看着脖子上的项链，忍不住又想起谈凝送谈序泽的跑车……突然觉得自己送他的键盘和刺绣相框，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到了学校，下车后，谈序泽牵着她的手走到宿舍楼下。 书眠指了指门口，“那我进去了，你开车小心。” “书眠眠。” 谈序泽叫住她，微微俯身，双手捧着她的脸，迫使她直视他的眼睛，“路上瞎琢磨什么呢，心事重重的？” “没、没有啊。”书眠怔了下，没想到他开着车，也能看出来她在胡思乱想。 谈序泽微微眯着眼睛，散漫地抬着眉，“宝宝，这是让我猜啊？” “……”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听到谈序泽轻啧了声，语气带着几分笃定，“猜到了。” “什么？” 谈序泽不答反问，“宝宝，你知道人收到礼物为什么会开心吗？” “为什么？” 他难得收敛了一惯的懒散，那双桃花眼注视着她，显得格外认真，不紧不慢道：“宝宝，礼物承载的是心意和祝福。” “你对键盘一窍不通，所以一定是花了很多时间和心思去挑选，只为了能买到一把我喜欢又趁手的键盘。” 书眠愣了下，听到他继续低声道：“你送我的刺绣相框，是你一针一线绣上去的……今天还特意亲手做了生日蛋糕。” “我……” 她眼眶有些发热，没想到自己的心思会被他看透。 谈序泽伸出手指抵在她唇上，“听我说完，嗯？” 书眠乖巧地点点头。 他收回手指，拇指蹭了蹭她的脸颊，“人在收到礼物时觉得开心，还有一个原因。” “什么原因？” 晚上的风有些凉，谈序泽的眼里却仿佛带着温度，他唇角微微勾着，“宝宝，我很喜欢你。” “所以只要是你送的，我都会喜欢。” 他指了指地上的落叶，嗓音低沉，“哪怕你送我一片树叶，我也会当成宝贝一样珍藏。” “谈序泽……” 书眠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 谈序泽收紧手臂抱住她，“所以，明白我的意思了？” “嗯。”她闷闷地应了一声。 男生低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发，“今天你送的礼物，是我最喜欢的，嗯？” “我知道了。”书眠在他怀里蹭了蹭，不知道这个人怎么这么好。 ------------ 第67章吃糖吗 听到小姑娘声音闷闷的，谈序泽捏住她的下巴，让她抬起头。 她皮肤白，眼眶泛红的时候格外明显，加上漂亮的瞳仁里也蓄了层淡淡的雾气，湿漉漉的样子，看着无辜又可怜兮兮的，就跟被欺负狠了一样。 “这就哭鼻子了啊？” 谈序泽用指腹蹭了蹭她泛红的眼角，嗓音带着慵懒的痞气，“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男朋友欺负你了。” “你没有欺负我……”书眠摇了摇头，声音轻软。 她其实是个内心情感很充沛的女孩子，也很感性，可能是刚才谈序泽那一番话，恰好戳中了她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 知道他喜欢她的礼物，并且珍惜她的心意，分不清是感动还是什么其他复杂的心情，她眼眶忍不住就发热了。 谈序泽瞧她这副模样，有意逗她，捏了捏她的脸，坏笑着问：“要不，我现在欺负？” “……” “谈序泽！” 书眠鼓着颊瞪他，这个人真是正经不了几秒就要使坏。 “在呢。”谈序泽懒散地应着，眉梢挑了挑，眼底漾着浅浅笑意，“公主大人有什么吩咐？” 被他这一逗，书眠哪还顾得上感性，红着脸推他，“你该走了。” “急什么？”谈序泽突然扣住她的手腕，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神色正经起来，“以后心里有事尽量直接跟我说，嗯？” 他伸出手掌，揉了揉她的头发，声音低了几分，“你男朋友也是第一次谈恋爱，不一定每次都能猜透你的心思来哄你。” 谈序泽太清楚了，他的小姑娘心思敏感细腻，需要足够的耐心和坚定的爱。 想到这里，他补充道：“如果实在不想说……我就只能采取点特殊手段了。” “什么特殊手段？”书眠一脸茫然地问。 谈序泽眉骨抬了抬，“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 书眠回到宿舍时，三个室友都还没上床，挤在方瑶桌前看综艺，笑的东倒西歪。 宋依依率先看到她，“回来啦……等等，你眼角怎么是红的，哭了啊？” 顿了顿，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该不会是谈序泽欺负你了吧？” “欺负”两个字咬的特别重，莫名带了点别的意味。 “没有啊……”书眠眨了眨眼睛，解释道：“我是觉得他太好了，忍不住有点想哭。” 宋依依哦了一声，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太好？是……体力太好，所以把你惹哭了？” 她这话一落，方瑶和向桑都从综艺里抬起头。 “……” 书眠把外套脱了挂好，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脸腾的一下就红了，走过去挠她，“宋依依，你、你在胡说什么！” “就是。”方瑶帮她按住宋依依让她挠，“宋依依你嘴上就不能有个把门的啊？” 宋依依连忙认怂，“饶命饶命，我闭嘴，我不说了Ok？” 几人闹了一会儿，向桑看到书眠脖子上的项链，“哇，眠眠你什么时候买的项链，真好看。” “是诶，之前也没见你戴。”方瑶凑过来看了看，好奇地问：“这是钻石吗？” 书眠垂眸看了眼，“今天谈序泽送给我的。” “今天不是他生日吗？他这个寿星怎么倒是送你礼物？” 书眠回答：“再过两天不是我们在一起一个月嘛……他说本来是那天要给我的，今晚提前给了。” 宋依依一脸不可思议，“在一起一个月还送礼物？纪念日不都是以年为单位吗？” 这么一说，书眠神色一顿，确实，她都没想到给谈序泽准备在一起一个月的礼物。 “眠眠，我能不能识图搜下同款。”方瑶拿着手机询问，“好好奇这个是不是钻石，粉钻好像很稀有的。” 宿舍几个人关系都很好，书眠点了点头，“你搜吧。” “好家伙，搜不到同款。”方瑶晃了晃手机，“这该不会是什么私人订制吧？” 书眠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 洗完澡吹完头发上床，宿舍都快要熄灯了。 她拿着手机刷了会儿，发现谈序泽十分钟前发了条朋友圈—— 文案：她吹的蜡烛 配图：是书眠俯身吹灭烛光的侧脸。 今天切蛋糕之前，大家都让谈序泽许愿吹蜡烛。 当时程霁站在一边说，阿泽过生日从来不许愿。 没想到谈序泽让他失望了，还真的许起愿来，许完愿，还把书眠拉到前面帮他吹蜡烛。 她随便翻了翻下面共友的评论，打开评论框，本来打了一行字“明年我还帮你吹蜡烛”，但是想了想又删掉了。 父母离婚以后，她对这种带有承诺意味的话语便很谨慎。 最后她调皮地评论：【满意请五星好评～】 书眠最后去发了个微博：明年还想帮你吹蜡烛。 她不知道，这个微博发出的瞬间，谈序泽便收到了“特别关注”的提醒。 实际上，他手机上的微博还是因为她才下载的，账号里也只关注了她一个人。 看到她发的微博，谈序泽勾了勾唇角。 又怂又勇敢的小姑娘，以后每年都帮我吹蜡烛吧。 — 进入十二月，寒风凛冽，书眠不耐冻，早早就裹上了羽绒服。 最近老师们跟暗中串通好了似的，作业一个接一个地布置。 好不容易赶完几个作业，终于迎来了难得的周五——下午没课。 偏偏学校今天有个讲座，书眠作为记者团采编部的成员，部长知道她下午没课，这次的采访任务就落到了她头上。 一直忙活到晚饭点，她跟摄影部的同学正在核对最后几张照片，后颈突然被人捏了捏。 书眠条件反射地缩起脖子，转头就看到谈序泽。 他穿了件黑色冲锋衣，黑色休闲长裤，发梢仿佛还带着外面的冷气，单手插兜，姿态懒散靠着后面一排的桌子。 见她错愕回头，眉梢微微一扬，“怎么，不认识你男朋友了？” “你怎么来了？” 谈序泽那双桃花眼浅浅地勾着弧度，散漫地扯着唇，“来看看你是不是忘了……自己还有个男朋友。” 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手机，“不然怎么两个多小时没有消息。” 书眠软声解释：“手机在包里，我没听见……” “嗯。”谈序泽漫不经心地玩着她的头发，压低了声音，“你先忙……待会儿再跟你算账。” 等她跟摄影部的同学核对完照片，谈序泽很自然地接过她的包，顺势牵住她的手揣进自己衣兜。 从礼堂后门去食堂的小路安静无人，他突然停下脚步。 “吃糖吗？”他歪着头，眼尾挑着笑，漫不经心道：“橘子味的。” 书眠想也不想就伸出手，“吃。” 话音刚落，唇被堵住，谈序泽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下来，她人还懵着，就被他强势地撬开贝齿，缠住舌尖。 ------------ 第68章那再仔细尝尝？ 这个吻持续了好一会儿，直到书眠腿软地揪住他的衣服，他才意犹未尽地退开。 她的唇被吮的水润嫣红，气息不稳地控诉，“你不是要给我糖……” “对啊，我刚吃了橘子味的糖。”谈序泽低笑着用拇指擦着她的唇角，眉梢挑了挑，“怎么，没尝清楚？” 说着，他慢条斯理地舔了下唇角，低头凑近，嗓音哑了几分，“那再仔细尝尝？” “……” 书眠被亲的晕晕乎乎时，听到自己的手机在包里响，连忙推开他，“我电话……” “啧。”谈序泽不爽地轻哼一声，伸手从她包里摸出手机，懒洋洋道：“我给你打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接？” “……礼堂太吵了，我又一直在忙，不是故意的。” 书眠小声辩解，接过来手机一看，连忙做了个嘘的手势，“我外婆。” 她点了接听，叶玉珠慈爱的声音传来，“乖乖，吃晚饭了没？” “还没呢。”书眠乖乖回答，“正准备去吃。” 和外婆聊了几句，她挂了电话，一抬头，就见谈序泽正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眼神玩味。 “乖乖？”他低声重复，一惯带点慵懒质感的嗓音，尾音轻轻上扬，莫名带了点撩人的苏感。 书眠听的耳尖一烫，“……怎么了？” 谈序泽勾了勾唇角，慢悠悠道：“没什么，这个称呼不错。” 他挑了挑眉，嗓音压低，咬字缱绻，“乖乖。” 明明外婆叫的时候，书眠早就听习惯了，可从他嘴里喊出来，莫名带着一股暧昧的调戏意味，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你别这样叫我。”她抗议道。 “外婆叫得，我叫不得？”谈序泽偏不听，牵住她的手，指腹坏心眼地挠了挠她掌心，笑的痞气，“乖乖，我们吃什么？” 书眠被他喊的面红耳赤的，气急败坏地瞪他，“吃你！” “嗯？”谈序泽挑眉，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吃这里？” 又顺着喉结滑到锁骨，嗓音低哑，“这里……还是这里？” 书眠羞恼地推开他，“……快走，吃完饭我还要回宿舍写今天的采访稿！” — 回到宿舍后，书眠怕自己忙起来没时间洗澡，先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上睡衣，坐在桌前打开电脑写采访稿。 写了一半，谈序泽的视频电话弹了过来。 “我今晚很忙的。”她戴上耳机，小声提醒。 他在学校吃完晚饭没回宿舍，直接回学校附近的那套房子去了，此刻正懒散地靠在沙发上，“嗯，你写你的，我不打扰你，能看见你就行。” 书眠只好把手机架在一旁，继续写稿。 过了一会儿，谈序泽的声音突然响起，夹着微哑的笑意，“宝宝。” “嗯？”她敲键盘的手顿了一下。 “你的睡衣……”他顿了顿，嗓音更低了几分，“弄一下。” 书眠一愣，低头一看，脸瞬间爆红。 室内暖气很足，她穿的是外婆之前给她带的那件真丝睡裙，领口宽松，不知道什么时候布料滑落一侧，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甚至看见若隐若现的弧度。 “你你你——”她手忙脚乱地拉好领口，羞恼地瞪他，“流氓！” 谈序泽：“？” 他无辜地挑眉，桃花眼微勾，“宝宝，我真不是故意看的。” 书眠抓起手机，红着脸丢下一句“我先挂了”，迅速挂断视频。 平复了一会儿心跳，她才继续写采访稿，中途室友们也都陆陆续续回来，看到她周五的晚上还开着电脑，都表达了同情。 十点多，她终于敲下最后一个句号，抬手揉了揉后颈，看见手机屏幕亮起，有短信通知，是一串没有备注的手机号码。 【你要不要脸？成年了还找你爸伸手要钱，你爸妈离婚多少年了，他没义务再给你抚养费。】 【他现在是我丈夫，是我儿子的父亲，要钱？得先问过我，我点头了才有你的份！】 不用想，看这语气就知道是父亲的现任妻子徐雅发的。 中考后的暑假，得知自己养的猫是被她恶意丢掉后，书眠就把她微信拉黑了，如果不是当初没存过她的号码，现在她连发短信的机会也不会有。 可自己什么时候问父亲要钱了？ 书眠皱眉打开微信，发现十分钟前，父亲书仁给她转了一万块钱，附言：【眠眠，这钱你收着，爸爸的一点心意。】 她盯着屏幕看了几秒，眼底一片冰凉。 干脆利落地截图徐雅的短信，直接甩给书仁。 发完截图，她深吸一口气，胸口还是有些发闷。 没过几分钟，书仁的电话打了过来，她见宋依依正在跟付星帆视频，便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电话那头，书仁的声音带着无奈，“眠眠，你徐阿姨误会了，才会给你发那样的短信，她其实没有坏心， 我已经跟她解释过了……” 书眠自嘲地扯了扯唇角，“骂我不要脸，这叫没有坏心？当年背着我扔掉崽崽，也叫没有坏心？” “那只猫都多少年了，你怎么又提起来？“ 书仁叹了口气，“就算真是她扔的，她可能就是看它不顺眼，一只畜生而已……” “它不是‘一只畜生而已’！”书眠声音发颤，“它是我一口一口羊奶粉养大的……你觉得她是看崽崽不顺眼，还是看我不顺眼？”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眠眠，你……” 书眠哽咽着打断他，“爸爸，你的心早就偏了。” 所以徐雅做错什么都能被原谅，而她受了委屈，永远是因为“不懂事”、“太计较”。 没等书仁再开口，她直接挂断电话，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电量耗尽自动关机。 书眠缓缓在角落蹲下来，眼泪无声地往下掉。 宿舍里传来宋依依的声音，“付星帆我先挂了，眠眠好像哭了，我去看看。” 书眠慌忙擦眼泪，却越擦越多，三个室友已经推开阳台门围了过来。 “眠眠，你怎么了？” 她想说“没事”，一出口却是更浓重的哽咽，只能摇头。 室友们拉着她进宿舍，手忙脚乱地递纸巾为她擦眼泪，拍后背安抚她。 人在脆弱的时候，越被温柔对待，委屈反而越容易汹涌。 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宋依依的手机突然响起，她随口说了几句挂掉电话。 “眠眠，付星帆说……谈序泽在我们宿舍楼下，让你下去。” ------------ 第69章随叫随到 书眠人还哭的懵着，就被室友们七手八脚地裹上羽绒服，“谈序泽肯定是知道你哭了来找你，赶紧下去，别让人等久了。” 她擦着眼泪下楼时，忽然怔了下——谈序泽今晚明明不在学校宿舍，在他外面的那套房子……而且他是怎么知道她哭了的？ 走出宿舍楼，寒风扑面而来，空气都透着刺骨的冷意。 路灯下，谈序泽身上仅穿着短袖和家居长裤，脚上还踩着拖鞋，发梢被夜风吹的凌乱不羁。 ——程霁喊他连麦打游戏，他刚进队伍房间，就听见手机那头，隐隐约约传来付星帆打电话的声音，“书眠哭了？” 他抓着车钥匙就冲出了门，根本没来得及换衣服换鞋。 书眠低着头走到他面前，想问他怎么穿个短袖就出来了，冷不冷，喉咙却实在哽的疼，一时没能问出来。 谈序泽已经握住她的手，率先问出口，“冷不冷？” 他的手掌一向是温热的，此刻却因为身上的衣服太单薄而带着些许凉意。 “我……”话刚出口，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本来就不耐冻，外面虽然套了个长款羽绒服，但里面是睡裙，小腿和脚踝裸露在外。 谈序泽牵着她走到车边，拉开车门，“车里说。” 车内暖气开的很足，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小姑娘的脸，像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一样，她眼睛哭的通红，湿漉漉的睫毛黏在一起，可怜兮兮的。 他的心脏顿时像是被什么揪住，疼的发紧。 书眠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你怎么来了……” 他没回答，拇指轻轻擦过她脸上的泪痕，嗓音低沉地反问：“说说，谁欺负我们眠眠了？”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她的情绪顿时又开始翻涌，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谈序泽立刻把人搂进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肩头，手掌一下下轻抚着她的后背，“乖，我在呢。” “我以前……养过一只橘猫……它叫崽崽。”书眠抽噎着，断断续续地道：“我爸爸的新妻子背着我，开车把它带到跨江大桥，从桥上扔下去……” 闻言，谈序泽手臂收紧了些许，等着她说下去。 “每次提起这件事情……爸爸都说，我因为一只畜生太计较……”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带着浓浓的委屈，“谈序泽，你也会觉得，是我太计较，是我错了吗……” 谈序泽的手掌托住她的后脑勺，动作温柔地让她抬起脸，看着她的眼睛。 “宝宝，你没有任何错。”他大概明白小姑娘为什么哭的这么难过了，不仅仅是自己养的猫被恶意丢掉……还有她那个拎不清的爸爸太偏心。 吻了吻她的眼角，他声音低沉坚定，“你爸爸的新妻子丢掉你的猫，是她狠毒……你爸爸应该站在你这边的，却反过来怪你计较。” “宝宝，这是他们的错，你没有任何错……” 听了这话，书眠的眼泪就掉的更厉害了。 看她哭的梨花带雨的，谈序泽捧着她的脸，替她擦着眼泪，有意逗她开心，“你告诉我，那个女人叫什么，住哪里，我明天放汪汪叫咬她。” “……” 书眠神色一顿，湿漉漉的眼睛睁圆了一些。 “或者……” 谈序泽挑着眉摸了摸下巴，“我买个脸基尼戴上，再配个麻袋，把他们套起来揍一顿？” 脸基尼？ 书眠脑海里顿时浮现出来谈序泽戴着滑稽脸基尼的样子，她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唇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谈序泽见小姑娘的注意力成功被转移，继续道：“不过……要是把你爸爸也揍了，影不影响我以后娶你啊？” 这下书眠完全被他逗笑了，哼了一声，“他才没资格管我嫁给谁。” “笑了？” 谈序泽温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痕，指尖轻轻掐了掐她的脸颊，“我的宝宝还是笑起来最漂亮。” 书眠想象了一下自己现在的样子，连忙捂住脸，吸了吸鼻子，“你是说我现在很丑吗？” “……冤枉啊公主大人。” 谈序泽一点一点掰开她的手，在她额头上亲了亲，“你在我眼里怎么样都漂亮，哭起来也漂亮。” 顿了顿，挑着眼尾，坏笑着补充一句，“要是被我欺负哭的话……肯定更漂亮。” “你……”书眠耳尖瞬间红了，伸手捶他，“不要脸！” 谈序泽顺势抓住她的手，把她按在怀里，低笑着说：“要脸怎么追的到这么可爱的女朋友？” 心绪一点一点放松下来，她埋在他怀里，鼻尖上是熟悉的气息，莫名感到安心。 过了片刻，头顶突然落下男生慢悠悠的腔调，“宝宝，既然不哭了，你男朋友得跟你算一笔账。” “嗯？” 书眠从他怀里抬起头，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算账？” 谈序泽低懒地“嗯”了一声，虎口托着她的下巴，那双桃花眼眯着，“我是谁？” “？” “你是谈序泽啊。”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样问，语气有点懵。 谈序泽捏了捏她的耳垂，“我是你的谁？” 书眠咬了咬唇，乖乖地回答：“你是我男朋友。” “知道我是你男朋友……”他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心疼，“哭了也不知道叫我来哄你？” 如果不是恰巧从游戏房间里听到，他根本不知道小姑娘哭了。 想到如果她哭的时候，自己一无所知还在打游戏……心里就揪着疼。 书眠一时没说话，听到他声音带了点咬牙切齿的意味，“女朋友哭了都不告诉我，我这个男朋友还有什么用？” “对不起……” “笨蛋，谁要你道歉了？”谈序泽惩罚似的轻咬了一下她的唇瓣，盯着她湿润的眼睛，耐心地道：“我要的是你第一时间想到我，嗯？” 书眠往他怀里缩了缩，软声道：“我不是故意不告诉你的，当时很难过……室友们都在安慰我。” 谈序泽嗯了声，收紧手臂，“那下次知道怎么做了？” 书眠乖乖点头。 “宝宝，你需要的时候……”谈序泽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声线低沉，“你男朋友随叫随到。” 她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我知道了。” 安静地抱了一会儿，书眠突然想到什么，“几点了？” 她的手机没电关机了。 谈序泽看了一眼时间，“十一点二十。” 她顿时一脸慌乱，“完了，过了门禁时间了，这下怎么办……” 谈序泽沉默片刻，“看来只能去我那儿了。” ------------ 第70章还挺会挑地方 室内暖气开的很足，进屋后，谈序泽看小姑娘身上还裹着羽绒服，手指搭在拉链上，要帮她脱掉。 “我、我一会儿睡觉的时候自己脱……” 书眠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她里面穿着睡裙，空荡荡的没穿内衣，羽绒服一脱，会被看出来的。 “行。”谈序泽了然地挑挑眉，牵着她往客房走。 他从柜子里取了一床四件套出来，动作利落地铺床。 书眠刚想帮忙，他眯眼看过来，“乖乖等着。” “好吧。” 她绞着手指站在一旁，暗自庆幸自己洗过澡，里面刚好穿的是睡裙……不然今晚怕是要穿谈序泽的衣服睡觉，想想脸颊都要烧起来。 客房没有独立卫浴，脸上干掉的泪痕有些难受，她去外面的卫生间洗了洗脸，回来时，谈序泽已经帮她铺好床。 见她进来，揉了揉她的头发，“睡吧，我回房间。” “等等。”书眠叫住他，踮脚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一脸乖软地看着他，“晚安吻。” 谈序泽眸色一暗，微微勾着唇，嗓音含着几分戏谑，“宝宝，你这也叫吻？” 不等她说点什么，大手就扣住她的后脑勺吻下来，一个带着浓浓侵略性的深吻，仿佛要把她拆吞入腹。 气息交缠间，书眠舌根发麻，腿也软的有些站不住，下意识想要借力稳住自己，手慌乱间不知道碰到了什么……顿时听到头顶传来一声低哑的闷哼，“宝宝，往哪摸呢？” “……” 她懵了两秒，猛地反应过来，触电般缩回手，整个人弹开老远，脸瞬间红透了，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谈序泽低笑一声，长腿一迈，微微俯身与她平视，眼尾上挑，慢悠悠道：“那你还挺会挑地方。” 书眠难为情地抬眼看他，见他耳尖也挺红，咬着唇反驳：“是你耍流氓……” “行，是我不好。”谈序泽喉结滚动，声音哑的不成样子，“睡吧。” 转身飞快走到门边，帮她带上门走了，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意味。 门关上的瞬间，书眠扑倒在柔软的被褥里，把发烫的脸颊埋进枕头，看了一眼“罪魁祸手”，不禁回想到那一瞬间的触感。 啊啊啊，这死手怎么偏偏…… 平复了一会儿心情，书眠闭上眼睛酝酿睡意。 这是第一次留宿在谈序泽这儿，虽然不住一个房间，脑子里却还是忍不住想入非非。 他的卧室就在对面。 她翻来覆去，好不容易将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想法赶出去，渐渐有了睡意。 然而睡意正浓时，一阵钝痛感从小腹蔓延开来，起初只是隐隐的不适，渐渐的，像有钝刀在慢慢地剜着。 她迷迷糊糊地蜷缩着身子，直到一阵剧烈的绞痛将她彻底惊醒。 书眠猛地睁开眼，手指攥着被角，咬着唇坐起身，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 她例假一直不太准，有时候提前几天，有时候会晚几天。 书眠摸索着打开床头灯，轻手轻脚地开门，挪向客厅的卫生间，好巧不巧，刚坐上马桶，姨妈就造访了。 她生无可恋地仰头望着天花板，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幸好她觉察的早，不然得把床单弄脏。 “宝宝，怎么了？”谈序泽低沉的声音突然从外面传过来，带着一丝沙哑，估计是被她吵醒了。 书眠咬了咬下唇，硬着头皮道：“谈序泽，我来那个了……” 门外沉默了几秒，随即传来男生散漫轻笑的声音，“等着，我出去给你买。” “可是大半夜的……”她声音里满是歉意。 仿佛是听出来她的内疚，谈序泽语气轻松，“放心，附近有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 顿了顿，“乖乖等着，我很快回来。” “好……” 约摸十几分钟后，书眠听到脚步声，紧接着，门上隐隐约约看见一道高大身影。 谈序泽把东西放在了卫生间门口，懒洋洋道：“宝宝，查收一下。” 等他离开后，书眠红着脸把门开了一条缝，将鼓鼓囊囊的购物袋拿了进来。 打开一看，不禁瞪大了眼睛——日用、夜用、超长夜用、安睡裤…… 当她翻到最下面那盒女士一次性内裤时，脸腾的烧了起来。 帮她买卫生巾就算了……竟然还买了一次性内裤。 书眠换好出来，见谈序泽正弯腰拔掉电暖水袋的插头，她惊讶了下，“你还买了热水袋？” “嗯。”谈序泽转过身来，耳尖泛红，“那个……怎么样？” 她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他继续道：“我买的均码的。” “……” 书眠一下子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一次性内裤，眼睛不敢看他，“还、还行。” “脸怎么白成这样？” 幸好谈序泽及时地转移了话题，伸手碰了碰她的脸，“肚子很疼？” 书眠可怜巴巴地点了点头。 他于是又去找了止疼药，倒了温水递到她嘴边，看她乖乖吃了，“回去睡觉？” “嗯。” 谈序泽把她送回房间，却没立刻走，而是坐在床边，“等你睡着我再回去。” 止痛药还没那么快起效，书眠疼的眉头紧锁，不自觉缩成一团。 突然感觉被角被掀开，一只大手探了进来。 她吓了一跳，“你你你要干嘛。” “别动。”谈序泽把热水袋挪了个位置，手掌隔着睡裙轻轻揉按，“帮你揉揉，嗯？” 他的力道不轻不重，书眠渐渐放松下来，偷偷抬眼看他。 暖黄的灯光下，他五官轮廓柔和了些许，衬得眉眼愈发深邃，那双桃花眼也格外专注温柔。 这样的谈序泽……也很让人心动。 后来不知道止疼药还是他的按摩发挥了作用，疼痛渐渐缓解，眼皮越来越沉，她沉沉睡去。 ------------ 第71章但我就是想惯着 次日。 晨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书眠睁开眼，盯着天花板恍惚了一瞬，才意识到自己正躺在谈序泽家的客房。 她揉着眼睛走到客厅，一阵浓郁的甜香扑面而来。 谈序泽正懒散地倚在半开放式厨房的操作台前，晨光笼在他优越的侧脸上，他单手握着手机贴在耳边，另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搅动着砂锅。 “嗯，枸杞放过了……”他对着电话那头应声，“好，那我等一分钟关火。” 挂了电话转过头，看见书眠，那双惯常散漫的桃花眼勾起弧度，眼尾微微上扬，“醒了？” “嗯。”小姑娘刚睡醒的声音带着软糯的鼻音。 “肚子还难受吗？”谈序泽随手放下手机，瞧着她脸色好了很多，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 书眠摇摇头，鼻尖轻轻动了动，“你在煮什么啊？” 走近了看，小砂锅正咕噜咕噜冒着热气，酒酿的醇厚裹着红糖的甜香飘在空气里，汤汁里漂浮着圆润的糯米小丸子，还点缀着红枣和枸杞。 “红糖酒酿圆子。”谈序泽关了火，“你不爱吃姜，老太太说这个也暖宫。” 目光不经意下落，小姑娘身上穿着料子薄软的睡裙，领口随着低头动作滑开一道雪线，若隐若现的弧度白的晃眼，他喉结不明显的滚动一下，突然觉得室内暖气太足。 书眠毫无察觉，心尖也像咕噜冒着泡的红糖小圆子一样，甜的发软，忍不住伸手环住他的腰。 谈序泽浑身肌肉瞬间绷紧，少女温软的躯体贴上来，隔着单薄的衣料能清晰地感受到那柔软的起伏，他嗓音低了几分，“一起来就这么粘人？” 书眠仰着脸看他，眼睛亮晶晶的，“谈序泽，你真好。” “这就好了？”谈序泽低笑一声，掌心扣住她的后腰，“对你男朋友要求高点，嗯？” 拇指无意识摩挲着她的腰窝，“这才哪到哪。” 书眠抱他更紧了一点，声音轻软，“我觉得你已经很好了。” 话刚落，听到男生裹着沙哑的慵懒声线喊她，“书眠眠。” 她茫然地抬头，“嗯？” “注意点影响。”谈序泽慢条斯理地替她拢了拢领口，眼底一片滚烫，“你男朋友是个正常男人。” 书眠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什么，脸颊的绯红一直烧到脖颈，她里面没穿…… 她慌忙松开手要逃，“我、我去穿上我的羽绒服。” “不用。”谈序泽勾住她的手指，懒洋洋地往沙发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给你买了衣服。” 见她耳尖红成了樱桃，他拖着腔调补充，“里外都有。” 书眠红着脸哦了一声，走到沙发前，上面摆着购物袋，一件软乎乎的奶黄色毛衣，上面是可爱的小狗提花图案，一条休闲裤……还有一件精致的白色蕾丝内衣。 她指尖微微一颤，只觉得脸颊上的温度更烫了。 进屋换好衣服，顺便用谈序泽准备好的洗漱用品洗了漱。 等出来时，餐桌上已经摆好冒着热气的酒酿圆子，搭配红豆卷和枣花酥。 谈序泽正懒散地倚在椅背上看手机，见她过来，随手拉开身旁的椅子。 书眠这才注意到，他竟然也换了件衣服——和她同款的小狗提花毛衣，只不过他的是黑色的，软乎乎的料子，领口处露出一截锁骨，慵懒中又带着几分莫名的性感。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你给自己也买了一件？” “嗯。”谈序泽捏了捏她的耳垂，“情侣装。” 书眠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和他同款的衣服，忍不住弯了弯唇，嘴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谈序泽伸手戳了戳她的小梨涡，“吃饭。” “好。” 她拿着勺子，小口小口地吃着碗里的小圆子，软糯香甜，汤也好喝，胃里暖洋洋的。 忽然听到谈序泽语气漫不经心地问：“对了，里面那件合身吗？” “……” 书眠差点被汤汁呛到，这个人……昨晚买了一次性内裤要问她怎么样，今天买了文胸还要问她合不合身，不嫌尴尬的啊？ 而且他买的是那种无尺码内衣，能不合身到哪里去啊。 见小姑娘不说话，谈序泽手撑着脸看她，笑的蔫儿坏，“害羞了？” “才没有。” 谈序泽轻笑着啧了一声，“那你脸红什么？” “我这是尴尬的了！”书眠急起来就口不择言，“要是我给你买了内裤，还问你合不合身，你不会尴尬吗？” 话音刚落，她自己先愣住了，这怎么……更尴尬了。 果然，谈序泽挑了挑眉，勾住她的椅背猛地拉近，两人之间距离骤然缩短。 他低笑着咬字，“原来宝宝是想给我买内裤啊。” “怪不得昨晚——”他故意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要提前量尺寸。” 书眠瞬间回想起昨晚，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耳尖发烫，“我昨天晚上又不是故意的，我只碰了一下立马就、就收回手了。” “哦？”谈序泽眼尾勾着笑，坏坏的语调，“听你的语气……还挺遗憾？” 书眠：“……” “谁遗憾了。”她眼神乱晃，忽然注意到什么，立马转移话题，“谈序泽，你黑眼圈好重。” 她倒没撒谎，他眼底确实有一片淡青色的阴影，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显眼。 “祖宗。”谈序泽似笑非笑地睨着她，慢悠悠道：“还不是你，折腾的我一晚上没怎么睡。” 书眠：“？” 这话怎么听着……不太对劲。 她难为情地咬着下唇，“谈序泽，你能不能不要胡说八道……” “谁胡说八道了。”谈序泽觉得自己冤枉的很，可不就是被她折腾的一晚上没怎么睡吗？ 先是由她率先招惹的晚安吻，搞的他起了反应，回房间洗了个澡解决了才睡。 刚要睡着，就听见外面有动静，赶紧起来查看，结果这小姑娘来例假了。 他帮她揉肚子，她倒是睡过去了，他回到房间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 每次例假前两天是最难受的，书眠吃完早饭，想着回学校宿舍躺着。 “回去干什么？”谈序泽懒洋洋掀起眼皮，轻啧一声，“乖乖待在我这儿，这两天我伺候你。” 书眠轻轻眨了眨眼睛，“谈序泽，我没那么娇气的……” “知道你不娇气。”他指尖卷着她的发尾，漫不经心绕着圈，唇角痞气地勾着，“但我就是想惯着，不行？” 顿了顿，语气带着纵容，“在我面前，你可以娇气，嗯？” “可是……”书眠垂着眼睛，声音轻轻的，“我会变得很依赖你。” 她连父母都不敢依赖，唯一能全身心一依靠的，只有外婆。 谈序泽低笑一声，“这样正好，我喜欢你依赖我。” 书眠拗不过他，便没再说什么，乖乖地窝在客厅沙发，找了个综艺看。 谈序泽拿了条毯子过来，把她裹得严严实实的，又塞了个热水袋在她小腹上。 他自己则抱着笔记本坐在旁边敲代码，偶尔瞥过来一眼，见她缩在毯子里小小一团，唇角忍不住往上勾。 他的小姑娘太可爱了……怎么样都可爱。 昨晚睡得太晚，书眠看着看着，眼皮就开始打架，最后彻底歪倒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到自己被人轻轻抱了起来，鼻尖蹭到熟悉的气息，额头似乎还被什么柔软的东西碰了碰，温温热热的。 再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客房的床上，谈序泽的笔记本电脑放在一旁，人却不在。 她揉了揉眼睛，看了一眼时间，竟然已经是中午了。 书眠下床出了房间，就见谈序泽手里拎了个保温饭盒，刚从玄关的方向过来，看见她，“醒了？正好。” “这是什么？” 谈序泽回答，“红枣乌鸡汤，老太太让人送来的。” 见她愣住，他低笑一声，解释道：“早上打电话问她红糖酒酿圆子怎么做，她知道你来例假，特意炖了汤让人送过来。” 书眠都还没见过他奶奶，心里一暖，“谢谢奶奶了……” 话音刚落，谈序泽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扫了眼来电显示，眉梢一挑，“老太太电话。” ------------ 第72章也不会丢掉你 谈序泽按下免提，手机里立刻传来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乌鸡汤送到了没？” “到了。”谈序泽懒散地靠在餐桌边，修长的手指随意搭在保温盒上。 老太太一听，急吼吼地问：“你那小姑娘喝了没？味道怎么样？我特意用砂锅炖了两个多小时呢！” 谈序泽轻笑，“您老急什么，我这才刚拿到手，盖子还没掀呢。” “哦哦。”老太太顿了顿，“我跟你说啊，女孩子来例假的时候可难受了，情绪也敏感，那可是要哄着宠着的。” 顿了顿，“你这个臭小子，又怕麻烦又不会说好话哄女孩子的，还喜欢对女孩板着一张脸，你可别凶人家，好好地照顾着……” 书眠听的一愣一愣的，怕麻烦？不会哄女孩子？板着脸？凶？ 这些词……是用来形容谈序泽的吗？ 她感觉很不搭边啊……虽然这人有时候爱逗人，但对她其实很温柔的。 谈序泽气笑了，“您这说的什么话，我对自己女朋友能跟对别的女生一个样？” 看了眼一脸乖软听着的小姑娘，眉梢挑了挑，“不信您问问她，我哪凶过她。” 书眠下意识道：“奶奶，谈序泽没凶过我，他挺好的……” “哎呀，眠眠在旁边呢？”老太太声音都夹了起来，“我是奶奶呀！” 书眠乖乖地道：“奶奶好。” “哎呀，这声音，真好听啊！”老太太笑地合不拢嘴，“早就听小泽说过你了……有空了一定要来家里玩啊！” 书眠弯了弯唇，“好。” 老太太想到什么，“刚好过段时间你们爷爷过寿，到时候家里人多热闹，你一定要跟小泽来玩啊。” 老人家太热情了，书眠迷迷糊糊就答应了，“好……” 挂掉电话以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爷爷什么时候过寿？” “12月31日。”谈序泽挑着眉看她，“刚好是这年的最后一天。” 书眠拍了拍额头，“那还有不到一个月啊……到时候你家会不会好多人，我去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谈序泽唇角勾了勾，捏捏她的脸，“刚好让他们都看看，我有主了。” 省的老有些烦人的长辈想介绍这家的女儿那家的孙女的。 还有他那个，妄想靠他以后的婚姻换取点什么的父亲。 — 又过了一周。 周五下午，书眠没课，接了几单兼职。 结束的时候，谈序泽接上她，两人一起去吃了晚饭。 看到他把车开进臻园，她疑惑地问：“不是回学校吗？” “先去一下家里。”谈序泽停好车，倾身过来替她解开安全带，“带你看个东西，看完再送你回去。” 书眠看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好奇心成功被勾起，“什么啊？” 谈序泽低笑一声，捏了捏她的手指，“看了就知道了。” 一进门，她就察觉到不对劲，往常听到动静就会兴奋地扑过来的汪汪叫竟然没出现，“汪汪叫呢？” “送它回老宅几天。”谈序泽随手开了灯。 书眠隐隐约约听到了一声细弱的“喵呜”，脚步蓦地一顿，转头看向他。 谈序泽挑了挑眉，牵住她的手往里走。 走到客厅时，一只圆滚滚的三花米努特矮脚猫正歪歪扭扭地朝着他们走过来，仰着毛茸茸的脑袋，琥珀色圆溜溜的眼睛好奇地看着他们。 她轻轻抿着唇，“你怎么买了小猫，是因为上周知道了崽崽的事情吗？” “也不算是。” 谈序泽偏头看她，难得收敛了一惯的懒散，正色道：“接回来这只小猫，并不是要让它当替身，我知道崽崽在你心里肯定是独一无二的。” “宝宝，我是想和你一起养一只小猫。” 书眠垂着眼睛，“可是养一只小猫很麻烦的，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我自然慎重地了解过。” 谈序泽记得清楚，一周前小姑娘在他怀里哭的有多肝肠寸断。 崽崽被恶意丢掉这件事，残忍地提醒着她，她的委屈在爸爸那里根本无足轻重……也许在她心里，被丢掉的不仅是崽崽，还有她。 她心里因此而缺了一角安全感。 谈序泽伸手把她捞到怀里，认真道：“宝宝，不管养小猫多麻烦，我都不会丢掉它——” “也不会丢掉你。” ------------ 第73章你也不亲亲我 书眠心里软的一塌糊涂，抬眸看他，“好，我们一起养。” 她蹲下身，小猫软乎乎的一团，歪着脑袋凑过来，湿漉漉的鼻尖轻轻蹭蹭她的掌心，惹得她心都要化了。 “它好可爱。”她仰头看向谈序泽，“你是怎么选中它的？” 谈序泽跟着屈膝蹲在她身旁，手不安分地缠绕着她的指尖把玩，视线直勾勾落在她脸上，“像你。” “……” 书眠低头看了眼地上圆滚滚的小短腿，正撅着毛茸茸的尾巴到处嗅，她鼓了鼓颊，“哪里像了？” 光是小短腿这一点就不像，她虽长得乖巧，但身高有一米六七，比例不错，腿挺长。 “眼睛。” 谈序泽当时去挑小猫，一眼就看中这个小家伙。 琥珀色圆溜溜的大眼睛，湿漉漉地看着人，惹人喜欢也惹人心软，他一下子就想到了小姑娘。 想到这里，他唇角勾了勾，“宝宝，给它取个名字。” 书眠眨眨眼睛，“我来取？” “不然呢？”谈序泽眼尾挑起浅浅弧度，笑看着她，“毕竟咱们这个家……你说了算。” 叫什么呢？ 书眠咬着唇，有点犯难，突然想到汪汪叫，灵光一现，“喵喵叫？” 话音刚落，小猫适时地软软地“喵”了一声，尾巴翘的老高。 谈序泽挑眉，“看来它喜欢这个名字。” “那就叫喵喵叫了。”书眠弯了弯唇，把小猫抱进怀里，脸颊蹭着它毛茸茸的脑袋，忍不住再次感叹，“它真的好可爱呀……” 小猫看起来也很喜欢她，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她忍不住亲亲小家伙的脑袋。 谈序泽盯着看了几秒，伸手捏了捏她的后颈，“陪它玩的够久了，是不是该陪我玩了？” “陪你玩什么？”书眠头也没抬，小猫太治愈了，她简直爱不释手，“我和小猫还没玩够呢。” 谈序泽眯了眯眼，很好，他有点后悔了。 — 接下来几天，书眠一有空就往臻园跑。 门锁上有她的指纹，谈序泽之前也说过她随时可以来，于是有时候他有课不在，她就自己过来陪小猫玩。 这天下午，书眠上完课，又熟门熟路地输入指纹开门。 进门脱了羽绒服挂好，一抬眼，就看到谈序泽裸着上半身，只穿了条宽松的家居裤从卧室走出来。 明显刚洗完澡，发梢看起来带着湿气，恰好一滴水珠顺着脖颈滚到锁骨，再一路蜿蜒到紧实的腹肌，最后顺着人鱼线没入裤腰边缘。 他身材很好，很有少年感的薄肌，充满力量却又不夸张。 她呼吸一滞，“你、你怎么这个点洗澡？” “刚打完球。”谈序泽音色散漫，步伐闲散地朝着她走过来。 她哦了一声，耳根发烫，下意识低着头，“那你怎么不穿上衣就出来……” “这不是没来得及？”话落，又靠近一步，身上沐浴露的清香混着体温将她包围，一惯的懒散腔调，“急着见你。” 书眠脸颊烧的不行，垂着眼睛没敢看他，“喵喵叫呢？” “……喵喵叫，喵喵叫，又是喵喵叫。” 谈序泽虎口抬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眼尾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宝宝，我都这样了，你还找喵喵叫？” 男生身上的肌肉纹理都看的一清二楚，书眠卷翘浓密的眼睫颤个不停，“为什么你这样我就不能找喵喵叫……” “你不想摸摸我？”谈序泽拿着她的手，按在自己身上，“嗯？” 掌心下是清晰的肌肉线条，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书眠觉得口干舌燥，眼神乱晃。 见她目光四处乱瞟，谈序泽眸色一暗，“还找猫呢？” 顿了顿，轻嗤一声，“我看它不是猫，是狐狸精。” 他接回来小家伙，还想着能跟她增进感情。 她倒好，一颗心都被它勾走了，每次来就是喵喵叫。 “它哪里是狐狸精。”书眠红着脸看他，控诉：“你是狐狸精还差不多。” 谈序泽轻啧一声，“那看来我这只狐狸精做的很失败。” “不失败吧……”她都被他勾的脸红心跳了。 “不失败？”谈序泽微微俯身与她平视，桃花眼里笑意弥漫，很会勾人心魄，“那我都这样了，你也不亲亲我。” 书眠：“……” 弄了半天，原来就是想让她亲亲他。 早说啊。 至于这样，不穿上衣吗……一个一米八八的大帅哥，身材还这么好，还是她男朋友，裸着上半身，她定力也不是那么好的。 书眠抱住他劲瘦的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刚要退开。 后腰就被他扣住，抱的更紧，像是要把她揉进怀里，他含住她的唇瓣低笑，“好好学着，你男朋友是怎么亲你的。” “……” 没一会儿，她就有点招架不住，似乎是知道她腿软，谈序泽双手托着她抱了起来，等她反应过来时，两人已经在沙发上，她坐在他腿上。 卧在地毯上睡觉的喵喵叫小小一团，听到动静，歪着脑袋看他们。 “宝宝，专心点。”注意到她在看小猫，谈序泽掐住她的下巴转回来，含住她的耳垂。 书眠哼唧着推他，见推不开，一口咬在他左边锁骨的小痣上。 谈序泽这才退开，摸了摸被咬过的地方，挑眉坏笑，“宝宝咬的好。” 指了指右边锁骨，“这边也来一下？” 书眠：“……” 他真的太坏了。 — 转眼到了12月31日，谈爷爷寿辰这天，刚好是周日。 昨天晚上谈序泽在老宅住，今天早上开车到学校接书眠。 见小姑娘抱了个长方形木匣，匣面上雕刻着精细的松鹤纹样，接过来掂了掂，“这是什么？” “你不是说爷爷喜欢书法吗？” 书眠弯了弯唇，“我特意求了副字作为寿礼。” 谈序泽小心掀开匣盖，墨香扑面而来，笔锋如刀、苍劲有力的三个字——“仁者寿”，落款李松砚。 谈文钦爱好书法，他也跟着了解一些，这位书法家在业内很有名气，但现在算是半隐退状态，题字全看心情，这字怕是没那么容易求。 他合上木匣，看了眼小姑娘，“怎么请动这位的？” “我外婆和他共事过……”叶玉珠和李松砚曾经在同一所高校任职，交情不深，但也算相识。 不然她一个小姑娘，上哪认识这样的人物去。 谈序泽想起曾经听谈文钦说过这位书法家的事，追问：“只是因为外婆和他共事过，他就答应写了？” “……” 书眠咬了咬唇，诚实道：“我还帮他磨了一天墨……” 见他皱眉，连忙补充，“说是一天，实际也就几个小时吧。” “傻不傻？”谈序泽小时候倒是帮谈文钦磨过墨，不到半个小时就手酸没耐心了。 他喉头发紧，捉住小姑娘的手腕，“手酸不酸？他让你磨墨，不知道喊你男朋友去？” “……这也要喊你？”书眠语气无奈，想到什么，唇角又得意地翘了翘，“李老先生说我这双手很适合磨墨，邀我常去呢。” 谈序泽揉了揉她的手，“都说了不用你准备寿礼，我会安排好……” “那怎么行，你准备的是你准备的。”书眠乖软地眨了眨眼睛，“我第一次见爷爷，还是寿辰，空着手去怎么行。 ------------ 第74章尊重你的意愿 没有立刻去谈家老宅，谈序泽带书眠来了一家位于CBD顶层的高定沙龙。 还是谈凝提醒他，记得带书眠挑件礼服，做个造型。 其实他倒是觉得小姑娘怎么样都漂亮，但想到今天老爷子寿宴，来的人肯定都是盛装出席，精心打扮……就老老实实听了谈凝的建议。 进门后，书眠一眼就看到程霁大喇喇地瘫在休息区的真皮沙发上，他头发还真染回黑色了，乍一看还挺不习惯。 “怕你紧张。”见她面露疑惑，谈序泽牵住她的手，一边往里走一边解释，“今天让程霁接了你朋友一起。” 虽然有他在，但她的好朋友在场的话，她肯定会更加自在点，如果他有什么事被绊住，也有人陪着她。 “月月？” 书眠话音刚落，试衣间的门从里面打开。 沈嘉月穿着一件酒红色礼服出来，“眠眠，你来啦。” 她拎着裙摆转了个圈，“快帮我看看这件怎么样？” “好看。”书眠由衷赞叹，唇角弯了弯，“这件很适合你，衬得皮肤更白了……而且你穿什么都好看啊。” 沈嘉月走过来捏了捏她的脸，“这小嘴甜的……” 余光瞥见谈序泽微微蹙眉，故意道：“要不是你家那位盯着……我高低亲你一口。” “……” 谈序泽伸手揽住书眠的肩膀，不动声色地往自己身边带了带，“宝宝，挑礼服了。” “……至于看这么紧吗？”沈嘉月冷哼一声，“我又没真亲。” 书眠没参与过这种场合，也不知道自己适合什么礼服，造型师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片刻，“我来帮您挑吧？” “好，谢谢。” 造型师转身从衣架上取下一件让她去试。 书眠去更衣室换上，出来时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淡绿色的丝绸礼服贴合着身体曲线，腰线收的极细，更衬得她细腰盈盈一握，背后是深v设计，白皙的后背一览无余，让她有点不习惯。 沈嘉月目露惊艳，“眠眠，从来没看你穿过这种风格，一眼看过去好有韵味。” 忍不住向旁边的程霁寻求认同，“是吧？” “姑奶奶，你让我评价，这不是让我往枪口上撞吗？”程霁往后缩了缩，“你是真不怕阿泽弄死我。” 闻言，书眠下意识去看谈序泽，他缓步走来，手掌轻轻搭在她裸露的肩膀上，眸色深沉，“宝宝，你穿这件很漂亮，但是……” “能换一件吗？”他用商量的语气说，顿了顿，“当然，如果你很喜欢……我尊重你的意愿。” 书眠其实也对这件礼服感到不自在，背后空荡荡的感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她小声说：“我想换一件。” “好。”这也正合谈序泽的意。 造型师立即会意，取来一件月白色长裙，“这件可能更适合您，和您脖子上的粉钻项链也很配。” “谢谢。” 书眠试完，最后选了这件月白色的长裙，素净却不失设计感，后背一点镂空轻纱的设计，纯真温柔，夹杂着清冷的仙气。 两个造型师分别为她和沈嘉月弄头发。 谈序泽拉了个椅子，坐在她旁边一直盯着她看。 她被他的眼神看的不好意思，“你能不能别这样看着我。” “宝宝害羞了？”他散漫地应了一声，眼尾挑起笑，“那我从镜子里看。” 于是他的目光又看向镜子里的小姑娘。 书眠：“……” 旁边，沈嘉月在嫌弃程霁，“我穿红色的裙子，你给我选一个绿色的头饰，你是不是傻逼？” 程霁委屈巴巴地撇嘴，“沈嘉月，你现在在追我，对我就这个态度？” “月月你在追程霁？”书眠惊讶地睁圆眼睛，“我错过了什么？” 前段时间，这两个人不还是，程霁追，沈嘉月逃的状态？ “昨天刚发生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沈嘉月无奈地跟她解释，“我昨天带他去见之前的那个大师，结果……结果那个大师竟然是被我妈买通骗我的。” “啊？” “我高中谈恋爱我妈其实发现了，正好我成绩又下降，她想让我分手，但知道我死犟，就设计这种方法让我主动分手……” 书眠听的哭笑不得，“阿姨还真的……挺会拿捏人。” 沈嘉月一直对大师说的，程霁克她学业，不利她财运深信不疑……谁能想到竟然是沈妈妈联合大师的一场骗局。 “我当时还不信，怀疑是不是这货买通了大师……” 听到沈嘉月这话，旁边的程霁冷笑一声。 沈嘉月叹了口气，“我立马给我妈打电话，她承认了……后来我喝多了，可能出于愧疚吧，就说要追他。” “呵。”程霁立刻炸毛，“什么叫喝多了出于愧疚，难道不是你对我念念不忘？” 沈嘉月翻了个白眼，“你少在那自恋。” “书眠眠。” 听到旁边的谈序泽突然喊她，书眠眨了眨眼睛，“怎么了？” “吸取他们的教训。”谈序泽把玩着她的手指，“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提分手，嗯？” ------------ 第75章有我在呢 书眠神色顿了片刻，长睫垂落，轻声应了句好。 她喜欢了谈序泽三年多，当然希望……永远不要和他分手。 做完造型后，四人一同前往谈家老宅。 车子沿着盘山公路缓缓上行，过完最后一个弯道，放慢了速度。 书眠坐在副驾驶，低着头回复外婆的消息，外婆知道她今天要去谈爷爷的寿宴，不免要叮嘱几句。 她正在打字，突然听到后座的沈嘉月倒吸一口凉气，“程霁，别告诉我前面那就是谈序泽家？” “昂。”程霁稀松平常地应道：“怎么了？” 沈嘉月啧了声，“突然有种进宫的感觉。” 书眠回复完消息，下意识往车窗外看去。 不远处地平线上，一片恢宏的建筑群盘踞着，占地面积广的一眼望不到边际，确实挺像宫殿。 随着车子越来越近，隐隐约约能看到主建筑偏现代风格，屋檐上却设了飞檐翘角，中西合璧的设计，既不失磅礴大气，又透着典雅韵味。 直到车驶到门口，书眠看清正门处的中央广场上，喷泉水柱次第绽放，后方矗立着高大的玄武岩，上面浇铸着四个烫金大字——清钦庄园。 “为啥叫清钦庄园啊？”沈嘉月趴在车窗上，好奇地问。 程霁解释：“清取自他奶奶的名字，钦取自他爷爷的名字，而且谈爷爷可细节了……阿泽要不你来说？” 见书眠也竖着耳朵在听，正在开车谈序泽懒洋洋搭腔，“老头儿特意把老太太的名字放前面，说老太太永远是第一位。” 沈嘉月听的笑起来，“眠眠，感情恋爱脑也会遗传？” 书眠弯了弯唇，“爷爷奶奶好恩爱。” 她想起高中时听到的传言——很多学校的图书馆叫“慧清图书馆”，是谈序泽的爷爷捐赠，以他奶奶的名字命名。 怪不得觉得谈序泽很会谈恋爱……也许是耳濡目染？ “当然。”谈序泽偏头看她一眼，眼尾挑着笑，“毕竟要给小辈做榜样。” 不仅爷爷奶奶，谈凝的父母，也就是他的伯伯伯母，也很恩爱。 就连他那个父亲……在他前十二年的人生里，也扮演着好好丈夫的角色。 也是因为这样……后来傅令仪知道了真相才会发疯。 谈序泽收回思绪，把车停在了庄园停车场，“下车了。” 今日谈文钦寿宴，停车场里几乎停满，身着统一制服的家政团队往来穿梭，腰间还挂着对讲机，协调各项事宜。 下车后，沈嘉月拽了拽书眠的衣袖，压低声音，“一直听说谈序泽家世不错，没想到是这种程度……他也太低调了。” 书眠微微颌首，谈序泽向来如此，明明骨子里张扬肆意，浑身透着矜贵，却从不会刻意显露与生俱来的优越感。 “你们先去宴会厅。”谈序泽对程霁说：“我先带我女朋友见一下老头儿老太太。” 书眠闻言一怔，“我们要单独去见爷爷奶奶？” “不然呢。”谈序泽轻啧一声，“宝宝，你可是以我女朋友的身份来的。” 她乖乖嗯了声，跟着他往侧翼的一栋中式小楼走去。 走了几步，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角，“木匣还是给我拿吧。” “急什么。”谈序泽单手拿着木匣，“到了门口再给你拿。” 没走几步，书眠突然又停下脚步，声音轻轻的，“谈序泽，其实……我有点紧张。” “怎么，怕他们吃了你啊？”谈序泽低头看她，眼尾勾着笑，“放心吧宝宝，他们不会的。” 眉梢挑了挑，故意拖长语调坏笑道：“倒是我，有可能会把你吃了哦。” “……” “谈序泽！”书眠鼓着颊瞪他，攥着拳头捶他一拳，却被他一把扣住手，十指相缠。 谈序泽拇指轻轻摩挲着她虎口的软肉，低声哄道：“宝宝，有我在呢。” 别说，被他这么一逗，书眠的紧张感倒是消散了不少。 两人刚走到雕花门廊下，就听到里面传来说话声—— “你都折腾半天了。” 老太太嗓门挺大，“这生日年年过，穿那么隆重干什么，你一个臭老头比我还讲究？” 老爷子的声音透着紧张，“清清你别说我了……今天可是小泽头一回带女朋友来，我这个当爷爷的，不能给孙子拖后腿啊。” “你这么一说……”老太太的声音突然慌乱起来，“快帮我看看，我这身衣服会不会不够隆重啊？” 老爷子连忙安抚：“隆重的很，你就算披个麻袋也像皇后娘娘微服私访似的。” “真的？”老太太将信将疑的语气，“我这心怎么跳这么厉害，好紧张，万一小姑娘对我们不满意怎么办？” 老爷子：“不满意我们就少往跟前凑，只要她对小泽满意就行……” 书眠忍不住偏头看向谈序泽，轻轻眨了眨眼睛，他的爷爷奶奶听起来好好玩。 谈序泽捏了捏她的指尖，“还紧张吗？” “好像……不紧张了。” 很奇妙，发现对方也在紧张，反而缓解了她的紧张。 室内暖气很足，两人一进门先脱了外套挂好。 往里走几步，书眠惊讶了一下，客厅俨然成了临时更衣室，错落摆放着好几个实木衣架，桌上也放了好些饰品，两位老人家还在互相整理仪容，没有注意到他们。 谈序泽牵住书眠的手，喊了声：“爷爷奶奶。” 书眠乖巧地跟着唤道：“爷爷奶奶好。” “呀，眠眠，可算见到真人了！” 两位老人立刻迎上来围着她，“路上冷不冷？要不要先喝点热茶？饿不饿，让厨房送点……” 谈序泽将小姑娘揽到自己身侧，吊儿郎当地扯了扯唇，“您二位收敛点，把人吓跑了，以后可就没孙媳妇儿了。” “……” 书眠脸颊微红，轻声道：“我没被吓到……” 爷爷奶奶很热情，看她的目光也很慈爱，会让她想到外婆，心头很暖。 “爷爷。”她双手把木匣奉上，一脸乖软模样，“这是给您的寿礼。” 宋慧清连忙道：“来就来了，怎么还带礼物。” “就是。”谈文钦笑呵呵地接过，“你能来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谈序泽轻哼一声，“您可别客套了，为了这几个字，我家小姑娘求了人三天三夜，给人磨了一天墨，手腕都肿了。” 书眠睁大眼睛看向他：“……？？？” 她怎么不记得自己求了三天三夜，更不记得手腕还肿过？ “哎哟你这孩子！”宋慧清心疼地拉过她的手，“现在好些了吗？” 书眠笑着解释，“奶奶，其实没他说的那么严重……” 谈文钦小心翼翼地拆着木匣，“你这丫头，以后可别这样了啊，你能来家里，我和你奶奶就很高兴了……” 待看到里面的字，“呀！李松砚的字，这是我收到最合心意的寿礼，待会儿就让人挂到书房正中央去！” 见老人喜欢，书眠松了口气，“您喜欢就好。” 这时，宋慧清取出一个雕花乌木盒，“眠眠，这是奶奶的见面礼。” 谈文钦也递过来一个花纹很有欧洲皇室风格的盒子，“这是爷爷的。” 光是看盒子的做工，书眠就知道里面的东西肯定很贵重，“爷爷奶奶，我不能收……” “收着吧。”谈序泽散漫地勾着唇，“总不能白让他们听你喊一声爷爷奶奶。” 宋慧清已经打开木盒，取出一只羊脂玉镯，通体如凝脂，光泽温润。 不等书眠反应，老人家托着她的手腕，将玉镯戴到了她手上，“你看多合适呀，玉遇有缘人。” 宋慧清把谈文钦手里的那个锦盒也拆开，里面是一只钻石蝴蝶胸针，用手托起时，蝴蝶的翅膀竟微微颤动，宛如活物。 老人家笑着说：“小泽你帮眠眠戴上，我瞧着这胸针正配她今天的裙子。” 书眠选的这件法式风格的月白色礼裙是单肩设计，被薄纱遮掩的那侧肩膀，几朵立体小花蜿蜒到胸前，倒成了这枚“蝴蝶”停驻的最佳位置。 ------------ 第76章找个没人的地方 见完爷爷奶奶后，书眠跟着谈序泽往宴会厅走去，两位老人家毫不掩饰对她的喜欢，让她唇角不自觉地上扬。 谈序泽低头看见她颊边的小梨涡，伸手戳了戳，“啧，有点烦。” “怎么了？”她茫然地抬眸。 他漫不经心地扫了眼来来往往的家政人员，目光最终落在她唇上，喉结微动，“想亲你，怎么到处都是人。” 他倒是不介意，谁让小姑娘害羞呢。 “……” “宝宝，寿宴还没开始……”谈序泽挑了挑眉，手指勾住她的小拇指晃了晃，嗓音带着几分蛊惑，“找个没人的地方……” 书眠慌忙捂住他的嘴，“刚才月月都发消息问我怎么还不过去了。” “行。”谈序泽就势在她掌心亲了一下，懒懒哼一声，“我在你心里终究是比不过她。” 书眠：“……” 进了宴会厅，厅内宾客三五成群，衣香鬓影间透着奢华。 找到沈嘉月时，她正坐在休息区百无聊赖地看着手机，“眠眠你终于过来了。” 书眠看了一眼周围，“程霁怎么没和你一起？” “刚才被他哥叫走了。” 这时，谈凝走了过来，跟谈序泽低语几句。 他懒散地啧了声，转身看向书眠，“宝宝，我跟堂姐一起去趟机场接大伯伯母，你要不要一起去？” 大伯伯母很久没回燕京了，两位长辈一直对他很好，于情于理他应该一起去接。 “你去吧，我跟月月待着。”沈嘉月本来是陪她的，这会儿程霁还不在，她不能丢下她一个人。 谈序泽揉了揉她的头发，交代她有什么事就找程霁，才跟谈凝走了。 书眠和沈嘉月坐在休息区。 沈嘉月感叹道：“我一直觉得我家挺有钱的，今天才算是开眼了……真想跟这些有钱人拼了。” 她家里是拆迁户，妈妈开甜品店，生意也不错，但以前也没来过这种场合。 书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道和蔼的声音突然传来，“你就是小泽女朋友吧？” 抬头看见一个身穿考究西装的的老先生正含笑地望着她，对方胸前别着一枚怀表，举手投足之间透着儒雅。 “您认识我？”书眠有些诧异。 老先生目光落在她颈间，笑意更深，“你脖子上的项链，是我教他做的。” “您是说……这项链是他亲手做的？”书眠微微睁大眼睛，谈序泽送她项链的时候并没有说。 老先生摇头失笑，“他居然没告诉你啊？” “这粉钻原本是对耳环，他说女朋友没有耳洞，特意找上我，想要自己亲手改成项链，形状可是他自己打磨的。” 书眠下意识摸了摸脖颈上的项链，“他没告诉我。” 等老先生走了，她还有点没回过神。 “你家谈序泽真可以啊。”沈嘉月凑近看了看她的项链，“不过为什么要拿耳环去改呢，难道那耳环有什么意义？” 书眠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过了好久，谈序泽还没回来，她发了条消息问。 他说路上堵车了，刚接到人，准备回来。 时钟指向十一点，宴会厅中央突然骚动起来。 书眠和沈嘉月一起过去看，发现林萱竟然也来了。 她穿着酒红色礼服，妆容精致，正站在话筒前，声音通过音响响彻整个宴会厅，“今天谈爷爷过寿，承蒙各位赏光……” 一旁的主持人脸色尴尬地站着，距离正式开场还有十分钟，本该由他主持的环节却被这位不速之客抢先一步。 在场的宾客非富即贵，他不敢贸然打断，只能僵在原地。 “她怎么搞的像在自己家一样？”沈嘉月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礼服，皱着眉吐槽，“和她撞色真是晦气。” 书眠目光落在林萱身上，“她爷爷和谈爷爷是至交，可能比较熟。” 这还是之前谈序泽跟她解释林萱的事情时提过的。 沈嘉月冷哼，“明明有正经的主持人，她上去出风头去了。” 林萱拿着话筒说了一堆客套话，“在这个重要的日子，我想为大家献上一曲。” 她走到旁边钢琴前，手指在琴键上跃动，弹了一曲。 结束后，她的目光突然锁定书眠，“书小姐，作为阿泽的女朋友，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你是不是也该献上一曲？” 瞬间，全场目光聚集到了书眠这里。 还未等她回应，林萱故作惊讶地掩唇，“哎呀，我忘了，听说你是离异家庭，现在跟着年迈的外婆生活，这样的家境，恐怕没条件学琴吧？” —— 宝宝们，谢谢你们喜欢这本书，你们的评论和催更我都看到啦，今天会加更一章，不过要晚点哦，可能要十一点多了～ ------------ 第77章好狗 宴会厅门口，谈文钦和宋慧清刚走进来，就看到林萱站在中央舞台，而大家的目光全看向一处。 谈文钦眉头一皱，脸色沉了下来，“林家那个孩子怎么跑台上去了？” “我哪知道。”宋慧清急道：“你赶紧看看老林在哪，别让他这个孙女又闹出什么幺蛾子！” 这边，沈嘉月气不打一处来，“靠，你有病……” “月月。” 书眠轻轻按住她的手，温软的目光倏地冷了下来，她抬眸望向林萱，“林小姐钢琴弹的不错，可惜……” 微微一顿，“第三小节转调时指法乱了，是老师没教好，还是你自己疏于练习？” 大概是没想到会被她戳破，林萱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书眠唇角勾着浅浅弧度，声音不疾不徐，“至于我父母离异，那是他们的人生选择，不是我的缺陷，我外婆确实年迈，但人都会老去，你家里没有长辈吗？” “你……”林萱一时语塞。 书眠的声音清软却有力，“更何况我外婆退休前是大学教授，桃李满天下，培养了不少栋梁之才。” “她也教过我很多道理，比如……艺术可以用来传递心意，也可以用来陶冶情操……但不是用来攀比的。” 她漂亮的眸子一转，“再比如……不是所有人都像林小姐一样会弹琴，但他们身上有比这更可贵的品质——教养和尊重。” 林萱被当众驳了面子，声音都变了调，“你……你这样的家世，也配教训我？” “看来林小姐能拿得出手的，只有钢琴和与生俱来的家世了。” 书眠翩然落座钢琴前，裙摆垂落，“我确实很久没碰钢琴了，但为谈爷爷献上一曲的心意还是有的。” 主持人连忙递上装着曲谱的平板，她找了一首生日祝福歌出来。 女孩穿着月白色礼服裙，栗色长发低低挽起，脸上妆容很淡，纤细的手指在琴键上舞动，专注认真。 这首曲子很简单，不需要华丽的技巧，不是为了显摆炫技，却饱含真挚的情感和祝福，温暖的旋律流淌在整个宴会厅。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全场安静了一瞬，随即响起掌声。 在掌声里，书眠听到一道熟悉的慵懒声线，“我女朋友弹得真好。” 她下意识看过去，谈序泽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身上穿着黑色衬衫，纽扣敞开两颗，整个人散漫矜贵。 意外的是，手里还牵着汪汪叫。 最近因为接了喵喵叫在臻园那套房子，小猫需要时间适应环境，汪汪叫一直被安置在老宅。 他刚才回来刚好看到管家在遛，顺势牵过来了。 程霁还算有用，把小姑娘是如何怼的林萱哑口无言，拍了视频发给他。 谈序泽是没想到，小姑娘还挺伶牙俐齿。 他的小兔子咬起人来……也实在可爱。 汪汪叫一见到书眠就兴奋地扑过来蹭蹭。 转头却对着林萱龇牙咧嘴，“汪汪汪！” 林萱吓得连退三步。 “好狗。”谈序泽慢条斯理地抚摸着汪汪叫的脑袋夸赞，抬眸时眸色骤然变冷，“既然林小姐这么在意家世……那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为什么你从小在国外长大？” 程霁适时地晃过来，夸张地啧了一声，“这还用回忆吗？” 他吊儿郎当道：“林小姐出生的时候，令堂还是个小三……熬了十几年终于熬死原配，才被接回来上位，这事儿圈里谁不知道啊？” 林萱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这时，林老爷子铁青着一张脸把她拽下去，“孽障！我们林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谈序泽让人把汪汪叫带走，牵住书眠的手，低头看她，“宝宝好棒啊。” 程霁告诉他林萱挑事儿的时候他急疯了，生怕小姑娘受什么委屈，一看视频，这姑娘一脸平静从容。 “其实我本来不想搭理她。”书眠咬了咬唇，“但我想着，这样别人一定会觉得谈序泽怎么找了个这么懦弱的女朋友……” 她不想给他丢脸。 谈序泽捏了捏她的脸，“宝宝，就算你不搭理她，我也不会觉得你懦弱。” “是吗？” 谈序泽低懒地嗯了声，“你那顶多叫糯叽叽。” “……” “对了。”书眠指了指自己的项链，“你不在的时候，有位叔叔说，这条项链是你亲手做的？” 谈序泽挑了挑眉，“对，全宇宙仅此一条，限量版。” 顿了顿，唇角微勾着补充，“宝宝，你也是我的限量版。” ------------ 第78章我只要你 书眠跟沈嘉月一起去卫生间的路上。 沈嘉月压低声音，“林萱她妈居然是小三上位，她爸出轨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样的父母能教出什么好女儿？难怪她这幅德行……” 她撇撇嘴，“这豪门圈比我想象中精彩啊，为了上位竟然能熬十几年，有这毅力做点什么不好？” 书眠轻轻挽着她的手臂，“我也是今天才知道……” “不过你今天真的酷毙了！”沈嘉月笑着看她，“半个脏字都不带，却把她怼的哑口无言。” 她叹了口气，“哪像我，这种时候只会骂脏，太粗鲁了。” 书眠弯了弯唇，“月月，面对讨厌的人，骂脏也是很解气的方法呀……这种时候讲什么优雅粗鲁的？” “我们眠眠真的太讨人喜欢了。”沈嘉月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真是便宜谈序泽了。” 刚走到卫生间门口，里面传来一道尖锐的女人声音：“我怎么生了你这个蠢货？！” 两人同时停住脚步，透过半开的门，看见林萱面前站着个妆容精致的中年女人。 林萱的声音带着哭腔，“妈妈，我只是看到他把女朋友带回来，谈奶奶把那只玉镯都给她了，以前我问她讨，她说要给以后的孙媳妇儿……” “带回来又怎么样？”女人涂着指甲油的手戳在林萱额头，“他现在年轻图新鲜，等真要结婚的时候，你以为轮得到那死丫头？” 林萱摇着头，“妈妈你不知道，我从来没见过他对女孩子那样，眼里都是她……” “男人都一个德行，热恋的时候恨不得把心都掏出来。” 女人从牙缝里挤出冷笑，“你且看着吧，新鲜劲过了就腻了。” “可是……要是他对那个书眠一直不腻呢？” 女人压低声音，“你父亲和他父亲来往甚密，不可能让她进谈家的门，以后不要再犯蠢，你这样沉不住气……” “我沉不住气？”林萱突然打断她，癫狂地笑起来，“是啊，您最沉得住气，没名没分熬了十几年，现在人人都说我是小三养的！” 啪！ 一记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书眠和沈嘉月默契地对视一眼，悄悄后退几步。 这时，林萱捂着脸从卫生间跑出来，路过她们时脚步顿住，眼神狠狠剜书眠。 “瞅啥呢？”沈嘉月翻了个白眼，“怎么，也觉得我们眠眠今天美的跟仙女下凡一样，移不开眼？” 林萱猛地伸手要揪她的衣领，被她扣住手腕。 书眠举着手机晃了晃，“林小姐，在娱乐圈混，应该很怕爆出丑闻吧？” “你……！”林萱拎着裙摆咬牙切齿地走了。 再回到宴会厅，书眠看了一圈，没见谈序泽的身影。 程霁指了个方向，“阿泽被谈叔叫走了，往露台那边去了。” “他父亲？” 虽然谈序泽从未主动提起过，但书眠亲眼见过这对父子互相掐脖子，所以知道他们的关系剑拔弩张。 程霁神色凝重地点头，“你要不去看看？他们之间关系紧张，怕是又要吵起来。” 书眠想了想，提着裙摆朝着他指的方向去了。 这会儿露台只有他们父子两人。 “你谈恋爱我可以不管，毕竟你还年轻，谈几段恋爱也无所谓。” 谈父的声音透着冷意，“但今天这种场合，你为什么带她来？” 谈序泽懒散地倚着雕花栏杆，连眼皮都没掀，“关你屁事。” “你！”谈懿深额角青筋暴起，深吸一口气才压下怒意，“为了她，你让林萱当众难堪，你知不知道这是在打林家的脸？” 谈序泽这才懒洋洋掀起眼皮，眸底一片寒气，“她自找的……为难我女朋友，更狠的招数我都没使呢。” 顿了顿，桃花眼眯起，语气带着警告，“父亲要是也想试试……我不介意让您见识见识。” “……” “难不成你真对那丫头动了真心？”谈懿眼里闪过一丝阴鸷，“我早说过，林家才是最合适的联姻对象……” 谈序泽神色散漫地嗤笑一声，“那您抓紧时间，我提前祝二位新婚快乐？” “混账东西！”谈懿扬手就要打他，却被一把扣住手腕。 谈序泽攥住他的手腕逼近两步，唇角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条斯理道：“我的‘好父亲‘，您是真傻还是装傻呢？” “我把人带回来，给爷爷奶奶见，昭告天下……您真看不出来，我什么意思啊？” 谈懿闻言，唇角讽刺地勾了勾，冷笑道：“拿她解解闷就行了，你还真想跟她结婚？” 这时谈序泽忽然似有所觉地转头，书眠猝不及防对上他的视线。 她慌忙后退，却被他三步并两步追上，一把扯住她的手腕拽进怀里，收敛了浑身的戾气，低声问：“跑什么？” “我……” 她也不是故意偷听，实在亲眼见过这对父子互掐脖子，怕他们再动手。 谈序泽垂眸看着她，“听到我们说话了？” “嗯。”书眠诚实地点了点头。 怕小姑娘多想，他收紧手臂，将她牢牢锁在怀中，缱绻语气透着虔诚，“宝宝，我只要你。” “呵。” 谈懿站在一旁冷嗤，唇角勾着一抹讥诮，“你这深情的戏码，倒是有几分我年轻时的影子。” 他最是知道怎么样激怒这个儿子，笑容阴冷，“可惜啊，你骨子里流着我的血，注定跟我一样薄情，就像我对你母亲……” 话未落，谈序泽揪住他的衣领将他抵在栏杆上，一拳砸在他脸上，眼神充满戾气，“你再提她一个字试试！” 谈懿擦了一把嘴角渗出的血，反而低笑起来，目光越过他看向书眠，“小姑娘，看见没，我的儿子我最了解，他这是被说中恼羞成怒了，我骗了他母亲十二年，他和我是一样的人……” “他不是。” 书眠上前抓住谈序泽的手，指尖轻轻拂过他紧绷的指节，掷地有声地重复道：“他不是这样的人。” “你以为你了解他多少？” 谈懿眯起眼，脸色阴沉，“他连我这个父亲都敢打，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人？” 书眠仰着一双温软清澈的眼睛，不疾不徐道：“我认识的谈序泽坦荡、真诚、热烈，绝不会像您一样，卑劣地欺骗别人的真心。” “至于他对您动手，也是因为替他母亲不值，更是因为……您不配做一个父亲。” 她话落，察觉到谈序泽反扣住了她的五指，将她的手握的很紧。 谈懿冷笑一声，整理着衣领，“年轻人就是天真。 ------------ 第79章跨年 今天除了是老爷子寿辰，还是年末的最后一天，谈序泽还想和书眠一起去外面跨年，两人要早点离开。 回车里取了她的衣服，带她去自己房间换。 两个人牵着手穿过长廊，谁也没说话。 书眠能清楚感觉到他指尖微微发紧，好像每次提到母亲，谈序泽情绪都会波动。 她下意识收紧了手指，想给他一点安抚。 到了房门口，谈序泽站定，“你进去换，我在这儿等你。” 书眠咬了咬唇，耳尖泛起薄红，“可是我这个礼服……” 她侧了侧身，露出后背一截交错的绑带，“背后我自己解不开。” 程霁家就在附近，沈嘉月跟着去他家看看，已经走了。 谈序泽目光落在她后背，眸色微动，“我帮你。” 两人进了房间，门关上的瞬间，书眠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从背后紧紧抱住，整个人陷进他的怀里。 “谈序泽？”她轻声喊道。 他没说话，只是将脸埋进她的后颈，呼吸灼热地贴在她的皮肤上，像是汲取某种安慰。 他的胸膛紧紧贴着她的后背，书眠能清晰地感觉到他剧烈的心跳。 她手指轻轻覆上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上，软声问：“你还在为刚才的事情不开心吗？” 谈序泽收紧了手臂，气息烫得她微微发颤，嗓音压的很低，“宝宝，好喜欢你啊……” 他声音闷闷的，隐隐带了点类似于撒娇的依赖，“越来越喜欢了。” 书眠心跳漏拍，转身捧住他的脸，看着他的眼睛，“谈序泽，我也很喜欢你。” 话音刚落，他突然低头吻住她，这个吻又凶又急，像是在跟她确认什么，直到她喘不过气才松开。 “宝宝，喜欢到想结婚的程度了吗？”谈序泽抵着她的额头，眼底暗潮涌动。 书眠还没从刚才那个吻里回过神，人还怔着，听见他轻叹一声，“好想现在就和你结婚啊……” 可惜还不到法定年龄。 “宝宝。”他俯身，将脸埋进她的颈窝，“你不要信他，信我，好不好？” 书眠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是还在在意他父亲说的那些话，认真回答：“我不信他，我只信你。” 谈序泽的指尖勾住她脖子上的项链，“知道我送你这条项链的意思吗？” “什么？” 他微微俯身，吻了吻吊坠，唇瓣几乎贴着她的锁骨，“它原本是对粉钻耳环，是我母亲的嫁妆……她说，以后要给我认准的姑娘。” 书眠睫毛颤了颤，“粉钻……是不是很贵啊？” “我的重点是这个？” 谈序泽一下子被她气笑，惩罚似的轻轻咬了咬她的锁骨，直起身子看她，“因为你没耳洞，所以才改成项链。” “宝宝，我只想要你，你别信他，我不会像他一样……” “我知道。”书眠伸手抵住他的唇，看着他的眼睛，软声说：“我知道他在挑拨离间，你是怎么样的人，我不听他说，我自己的眼睛看得见。” 话一落，又被他吻住，这次他很快退开，将她转过身来，“不是要让我帮忙解绑带？” “嗯。” 书眠乖乖转过身，人却被他拉着走到全身镜前，她疑惑，“有你帮我解，我不用照镜子……” 下一秒，滚烫的吻落下来，从她的后颈往下，吻过纤细的蝴蝶骨，又隔着那层镂空的薄纱，若有若无地吻过她的脊背。 书眠看到镜子里的两道人影，脸颊忍不住烧了起来，小声说：“能不能别这样亲……” 隔着一层纱，却像带着电流一样，还莫名的色气，勾的她心尖痒痒，站都站不稳。 “那怎么亲？”谈序泽眼尾漫着笑，从镜子里看她，低头含住她的耳垂磨了磨，“这样？” 书眠控制不住地颤栗，伸手推他，“谈序泽，你再这样我咬你了。” “求之不得。”谈序泽眉梢挑了挑，“宝宝，你想咬哪里？” 她气的在他喉结上轻轻咬一下，听到他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又得逞地在他锁骨上咬了一下。 谈序泽轻笑一声，夸道：“宝宝咬的好。” “……” — 两人去了一家游乐园，今晚有跨年夜夜场，园里霓虹闪烁，人潮沸腾。 看完夜场的特别表演，谈序泽牵着书眠的手，穿过人群，走到中央广场，大家都聚集在这里等待倒计时。 不久后，天幕骤然被点亮，漂亮的烟花次第炸开，绚烂多彩，刹那间化作碎金，簌簌坠落。 书眠惊喜地仰头去看，眉眼弯弯，眼底盛满了闪烁的星河，“烟花秀开始了，好漂亮！” 谈序泽勾了勾唇，眼睛在看更漂亮的她。 过了会儿，他看了眼时间，拿出手机调出相机。 书眠注意到他的动作，略微诧异，“你要记录烟花啊？” 谈序泽好像不怎么喜欢记录生活，朋友圈里仅有几条都和她有关。 “听说压轴的烟花很特别。”谈序泽举着手机对准了天幕，挑着眉说：“你看你的，我用手机帮你拍下来……省的你遗憾。” 书眠仰着头，突然，天幕炸开一片粉紫色的光晕，汇聚成“书眠眠”三个字，后面还跟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小兔子。 她睁大眼睛，紧接着，夜幕中又炸开新的字：可以每年都陪我跨年吗？ 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这也太浪漫了吧！” “书眠眠，谁是书眠眠啊，在场吗？” 在这一波烟花燃尽时，书眠呆呆地转头看谈序泽，发现他的镜头已经转向了她。 “十、九、八……”倒计时的声浪从四面八方涌来。 在人声鼎沸里，谈序泽桃花眼里染着笑，把刚才烟花上的字重复了一遍，“书眠眠，可以每年都陪我跨年吗？” ------------ 第80章晚安吻 随着倒计时的最后一秒落下，阳历新的一年到来，夜空中再一次炸开了绚烂的烟花。 书眠仰着脸，眼底盛着星星点点的光，唇角弯起柔软的弧度，轻轻应道：“好。” 谈序泽低笑着将手机揣进兜里，突然托着她的腿弯将人整个抱了起来，她轻呼一声，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 他单手抱着她转了一圈，而后一只手护在她脑后，低头吻住她。 书眠不太习惯在公共场合亲密，但此刻周围全是拥吻的小情侣，她渐渐也放松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谈序泽才将她放下来，拿出手机，“看看刚才的视频？” “好。”现在才反应过来，他突然要拍视频，应该是要拍下烟花上的字，替她记录下来。 手机屏幕亮起，先是夜空中炸开的字：书眠眠，可以每年都陪我跨年吗？ 紧接着镜头一转，是她被烟火映亮的脸庞，背景音里人群在倒数，而谈序泽的声音清晰有力，“书眠眠，可以每年都陪我跨年吗？” 画面里的她眉眼弯弯，笑意软软地说好。 — 宿舍早就过了门禁时间，两个人回了臻园的房子。 书眠一进门就被茶几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漂亮的藤编花篮里盛满毛线钩织的花，每一朵都很精巧别致，旁边还放着一个方形的礼物盒。 “这是……”她话音未落，身后便贴上来一具温热身躯。 谈序泽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懒懒地搁在她发顶蹭了蹭，低声道：“打开看看？” 盒子里躺着一条混色围巾，看起来软软糯糯的，颜色很浅，跟她平时偏清新甜美的穿搭风格很搭。 角落里还藏着个小一点的盒子，里面整整齐齐地码着各色毛线钩织的发卡，有小花形状和小动物形状的，都很可爱。 书眠想起，那还是十一月份的时候，她买了毛线要给汪汪叫织毛衣，当时他先是误会是要给他织围巾，后来说了句“你不给我织算了，我给你织”。 她还以为他就是随口一说而已……没想到真的默默织了，还织了漂亮的花和发卡。 “发什么呆？” 谈序泽拿着围巾绕在她颈间，眼尾挑起弧度，“宝宝果然戴什么都好看。” “是你织得好。”书眠轻轻抿了抿唇，有点不好意思，“可是你的毛衣我还没织好……” 汪汪叫的她已经完工了，小狗的毛衣比较简单。 但像谈序泽这样身材高大的男生，她又是新手，想织个款式好看的，就需要多花点时间了。 谈序泽往沙发上一倒，顺势把她抱到腿上，语气挺意外，“真给我织了？” 被他的气息紧紧包裹着，书眠心猿意马地嗯了一声。 “辛苦宝宝了。”他漫不经心地用手指玩着她的头发，“剩下的我自己织？” 书眠好笑道：“我送你毛衣，哪有让你自己织的道理？” “我们眠眠的手这么好看。”谈序泽抓住她的手，揉捏着她的手指，“不舍得它们这么辛苦。” 书眠摇摇头，“不辛苦，你织的花和发卡看起来才难……” “还行。”谈序泽温热的手掌滑落到她腰上，不轻不重地捏了捏，慵懒声线里含了点得意，“你男朋友厉害吧？” 她突然想起汪汪叫叼回飞盘后摇着尾巴等夸奖的模样，忍不住弯了弯唇，“嗯，厉害死啦。” 这时，喵喵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钻了出来，毛茸茸的脑袋蹭上她的脚踝。 书眠立马从他怀里起身，将小家伙抱在怀里一顿揉。 谈序泽看她这副模样，突然很想像她揉喵喵叫一样揉她…… 他打消这个邪恶的想法，手指捏住她的后颈轻轻摩挲，“不早了，洗澡去。” “我想再和喵喵叫玩一会儿……”时间确实很晚了，但她实在依依不舍。 话刚落，谈序泽突然含住她的耳垂含混道：“去不去？” 舌尖恶劣地打了个转，感受到小姑娘身体轻颤，嗓音沙哑地补充，“还是说……宝宝想让我帮你洗啊？” “……” “谁要你帮！”书眠红着脸放下小猫，逃也似地直接钻进客厅的浴室。 她之前在谈序泽这儿留宿过一次，后来他特意问了她常用的日用品都是什么牌子，甚至卸妆水、护肤品这些，都买了一套放在家里。 等她快洗完时，才恍然想起自己在这儿没有睡衣，而自己刚才落荒而逃直接就进了浴室…… 正纠结着是裹着浴巾偷偷出去，还是喊谈序泽时，门外传来他低沉的嗓音，“宝宝，衣服挂门上了。” “好……” 等门上那道隐约的人影走了，她打开了一条缝，将衣服拿了过来，是一件棉质的男士T恤。 书眠洗完穿上后，整个人仿佛都被他的气息包裹，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微妙感。 这件T恤对她来说很宽大，肩膀撑不起来，领口歪歪斜斜的，露出半边肩膀，下摆刚好到大腿中间。 她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从浴室出来，见谈序泽正懒散地倚在墙上，不由目露讶异，“你在这干嘛……” “过来。”谈序泽的视线从她白皙的锁骨滑到纤细笔直的双腿上，喉结微微滚动，“帮你吹头发。” 她脸色怔了下，“我自己吹就行了……” 谈序泽已经插上吹风机，扣住她的手腕拉过来，“你男朋友想帮你吹。” “……” 书眠只好乖乖地站着不动，吹风机嗡嗡声中，他的手指穿过她潮湿的发丝，偶尔蹭到耳后敏感的肌肤。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没做什么，她心尖却莫名地发痒，不自觉攥紧衣摆。 吹好头发，谈序泽关掉了吹风机，将她转过来面对着他，眸色很深，“宝宝，我也刷过牙洗过澡了……” 书眠心里一跳，他这话什么意思，难道是想…… 她红着脸小声说：“我……我还没准备好。” “宝宝，你在想什么呢？”谈序泽低笑一声，慢条斯理地拉开柜子，拿了条干净的浴巾铺在梳妆台上。 紧接着，双手扣住她的腰抱她在梳妆台上坐着，眼尾漾着笑意，“我的意思是……要不要晚安吻？” “……哪有人还问一下啊。”书眠偏过头不看他，故意道：“那我不要。” 谈序泽眉梢挑了挑，捏着她的下巴转回来，低头含住她的唇，含糊道：“不要晚安吻，那就睡前吻。” “……” 书眠试图去回应，以往这样的深吻大多都是他攻城略池，所以她有点生涩，舌尖不小心扫过他的上颚。 男生闷哼一声，掐着她腰的大手骤然收紧，骨节泛白。 “宝宝，要被你折磨死了……”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带着压抑的喘息。 书眠意识朦胧地轻哼，“什么折磨啊？” “你猜。” 谈序泽稍稍退开些距离，眼里染着浓重的欲色，看清她此刻的模样后，呼吸更重。 女孩儿眼尾洇开一抹昳丽的红，平时乖纯素净的小脸透着不自知的欲，宽松的领口滑落，肌肤白的晃眼。 他喉结滚动，目光顺着她精致的锁骨往下，忽然低笑，“宝宝，原来你也有颗痣。” 谈序泽左边锁骨上有颗小痣，书眠的则长在右边，只不过比较靠下，平时都遮盖在内衣里，他这是第一次看到。 ------------ 第81章热恋期 回到客房，书眠脸上的绯色仍旧未散，剧烈的心跳也没平息。 一时半会儿肯定是睡不着，她拿着手机漫无目的地打开了几个软件，最后打开朋友圈。 大约是在她洗澡的那个时间点，谈序泽发了条朋友圈。 文案：她说“好”。 配的是今天晚上他录的那段视频。 可能是跨年夜的原因，大家都睡得晚，下面有不少共同好友的评论。 程霁：【这文案，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求婚了/白眼/白眼】 谈序泽回复程霁：【等法定了再求。】 沈嘉月：【我的眠眠怎么这么漂亮啊啊啊，真是便宜你了/刀】 谈序泽回复沈嘉月：【我的】 沈嘉月回复谈序泽：【……】 付星帆：【以后这种朋友圈能不能少发，不利于别的小情侣感情和睦！】 谈序泽回复付星帆：【下次屏蔽你。】 宋依依回复付星帆：【微笑/微笑/微笑/】 付星帆回复宋依依：【宝宝，下次我也给你放烟花/哭泣】 下面还有方瑶向桑他们几个发的99。 书眠看着，翘了翘唇角，也去发了个朋友圈。 文案：年年有今日/烟花 配了九宫格，都是今晚他们在游乐园跨年拍的照片。 盯着这条朋友圈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心里被幸福感充满。 最初她总觉得这是一场梦，现在好像……对这段感情越来越有底气了。 书眠放下手机酝酿睡意，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想起刚刚—— 谈序泽说完那句“宝宝，原来你也有颗痣”后，便低下头，吻住了那颗痣。 温热的唇贴上的瞬间，她呼吸一滞，大脑一片空白，心跳也快的不像话，指尖无意识陷入他的发间。 他的头发很好摸，乌黑柔软，最后被她慌乱的手指弄的凌乱。 气氛好像都变得燥热浓稠起来。 谈序泽沿着那颗小痣游移了好一会儿，像是要留下属于他的印记。 再抬起头时，他眸色很深，嗓音哑的不像话，“澡算是白洗了。” 说完，几乎是落荒而逃。 他回房间会做什么？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书眠扯过被子蒙住脸，脸上好不容易平息下来的温度又烧了起来。 — 次日。 天气预报说要下雪，天空灰蒙蒙一片，风里透着刺骨的寒意。 谈序泽送书眠回学校，出门之前围巾帮她裹的严严实实，几乎只露出一双眼睛。 书眠回到宿舍，刚推开门，几个室友齐刷刷地看过来。 “呦，我们眠眠终于舍得回来啦？”宋依依第一个开口，眼睛在她身上扫了一圈，笑的意味深长，“昨晚……战况如何啊？” 书眠脸颊一热，“你在说什么啊，我们没有……” 宋依依一脸不信地扯了扯她的围巾下摆，故意拉长语调，“那你围这么严实，不是为了遮痕迹？” “不是！”书眠睁大眼睛取下围巾，露出光洁的脖颈。 宋依依坏笑着道：“这个我有经验啊，看得到的地方没有，那就是在看不到的地方……” 听到这话，书眠的脸腾一下就烧了起来。 脑海里控制不住地又浮现出谈序泽低着头亲了那颗小痣好久，而且还真的留了一点痕迹，确实在看不到的地方…… “宋依依，你又把眠眠逗得脸红了。” 方瑶捏了捏书眠的脸，“眠眠你别理她，她就是喜欢把黑的白的全说成黄的。” “我怎么了嘛。”宋依依轻哼一声，顿了顿，“谈序泽是真能忍啊，我要是他早就把眠眠扑了。” 方瑶：“他这是珍惜眠眠，挺好的。” 书眠扯唇笑了笑，低头将装在袋里的那篮毛线花拿出来，把弄乱的地方仔细地整理一下。 向桑注意到了，“好漂亮啊，这在哪买的？” “是谈序泽织的……” 宋依依瞬间瞪大眼睛，“啊？你别告诉我，你刚才的那条围巾也是他织的？” 方瑶指了指她头上的玫瑰花发卡，“这个……该不会也是？” “嗯。”书眠点点头，唇角翘起来，“都是他织的。” 向桑倒吸一口气，“谈序泽手这么巧？” “织的这么好，肯定是下了不少功夫。”方瑶感叹道：“这是真的不需要很多钱，但需要很多爱。” 宋依依哀嚎一声，“啊啊啊，我又想和付星帆分手了！” “别这样。”方瑶拍了拍她的肩膀，“谈恋爱这种事情不能和别人比，付星帆对你也挺好的啊，上次你发烧，大晚上的快过门禁了，人家不是还给你送药过来。” 宋依依脸上添上一抹惆怅，闷闷道：“可我感觉热恋期过了，他没以前那么在意我了……” 书眠闻言神色一顿，小声问：“热恋期……一般是多久啊？” “因人而异吧。”宋依依托着腮叹气，“短的两三个月，长的可能半年？反正到最后都会变得平淡，没有最初的热烈……” 书眠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她和谈序泽的热恋期，会有多久呢，现在刚好两个多月。 好希望是一辈子。 ------------ 第82章那你不喜欢吗？ 元旦过后没多久，学校停课进入期末考试周。 303宿舍立下雄心壮志——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一起去图书馆互相监督。 然而第二天早上，书眠在此起彼伏的闹钟声里坐起身，见只有向桑跟她一样坐了起来。 她拥着被子揉了揉眼睛，喊道：“依依，瑶瑶，起床啦。” 宋依依抱着被子翻了个身，“呜呜呜床这玩意到底是谁发明的啊，躺上去就下不来了……我再宠它三分钟。” “要不你们去吧。”方瑶把头蒙进被子里，“我不去了。” 书眠好笑地弯了弯唇，“你不复习了啊，考试怎么办？” “我们专业课老师连重点都不画。”方瑶叹了口气，摆烂道：“靠自己是不行了……我靠老天保佑吧。” 话是这么说，但看书眠她们三个都下床洗漱了，她还是爬了起来。 几人收拾妥当，着急忙慌吃了早餐往图书馆赶，毕竟复习周，自习室的位置很紧张。 远远就看到一道高挑身影懒散地倚着门口的大理石柱。 谈序泽单肩挂着包，他一直很抗冻，这么冷的天也没穿羽绒服，穿着黑色冲锋衣，宽肩窄腰地站在那，眉眼散漫不羁，格外惹眼。 “眠眠，你家谈序泽！”一路上都无精打采的方瑶立马精神了，拍了拍书眠的胳膊，挑眉笑道：“他可真黏你啊。” 宋依依被她这一拍殃及到，吓得一个激灵，“吓我一跳……你一个单身狗激动什么。” “你懂什么。”方瑶理直气壮，“我的床可以冷冷清清，我Cp的床必须地动山摇。” 书眠：“……？” 什么鬼啊。 昨晚她在微信上随口提了句要和室友们来图书馆，谈序泽当时只说知道了。 见他出现，书眠也挺意外，毕竟昨晚他没住学校宿舍。 她小跑过去，仰着脸看他，“你怎么来了？” 谈序泽伸手把她往怀里一带，声线带着晨起的慵懒，“来学习啊。” “你不是要在家复习吗？”书眠歪着头疑惑，毕竟家里不用像图书馆一样，人多，还要抢位置。 谈序泽轻啧一声，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尖，“家里又没有你。” “好吧……”书眠翘了翘唇角。 到了自习室，三个室友很默契地没跟他们坐一起。 谈序泽拉开椅子，坐在她旁边的位置，还故意把椅子挪近了半寸。 书眠做了一会儿英语题，拿着需要背诵的专业书，去外面的走廊找了个靠窗的位置背书。 自习室需要安静，同学们想玩手机放松，或者像书眠一样，背诵喜欢出声音的会来这边。 过了会儿，谈序泽跟了出来，手里拿着她的保温杯。 见她停下休息，拧开杯盖递到她嘴边，“喝点水？” 这个保温杯还是谈序泽给她买的，吸管式的。 书眠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等她喝完，抬眼却见这人自然地咬住吸管也喝了口水，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滚动时，那双桃花眼还直勾勾盯着她。 她眼睛微微睁大，“你……” “怎么？”谈序泽笑的又痞又坏，帮她拢了拢颊边散落的发丝，压低声音道：“都亲那么多次了，间接接个吻还害羞？” 书眠红着脸别过头，把书搁在窗台上，“谁害羞了，我要继续背书了。” 谈序泽没再逗她，也不进去，就倚在窗边看她。 过了会儿，余光瞥见他用手指在起雾的玻璃窗上写字，好奇地瞥了一眼——是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中间还画了一颗歪歪扭扭的爱心。 注意到她的目光，谈序泽拿出手机，在她的注视下，对着窗户拍了下来。 书眠：“……” 这么幼稚的事情，很难想象是谈序泽干的。 她唇角抽了抽，“你在这待着是不是很无聊，要不你……” “确实无聊。”谈序泽打断她的话，扫了眼周围嗡嗡背书的人，“宝宝，要不你去我那儿复习吧，安静没人打扰，学累了……” 他故意顿了顿，指尖勾住她的手指，挑着眉道：“我们还可以做点不无聊的事情放松一下。” “不要。”书眠想也不想就拒绝，“你会打扰我。” 谈序泽：“？” 他气笑了，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都没去，怎么知道我会打扰你？” “反正就是会……” 谈序泽饶有兴味地勾着唇，“说来听听，我会怎么打扰你？” 书眠下意识看了眼周围，这边背书的背书，玩手机的玩手机，没人听他们说话，才小声道：“你动不动就勾引我。” “我什么时候勾引你了？”他一脸无辜，那双桃花眼里却盛着坏笑。 书眠咬了咬唇，“比如……之前喵喵叫刚接回来时，有一次你就、就不穿上衣勾引我。” “那你不喜欢吗？”谈序泽眼尾挂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慢悠悠道：“每次嘴上说不要，摸我腹肌的时候可一点都没客气。” 书眠：“……？” 她莫名心虚，干脆红着耳尖转移话题，“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脑子里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宝宝，你不是有的没的。” “嗯？” 书眠一时没反应过来，就听到他轻笑一声，“我脑子里在想你，你不是有的没的。” “……我要继续背书了！”他怎么随地大小撩。 学到中午，三个室友跟她告了别，一溜烟就跑了。 书眠跟谈序泽一起吃了午饭，准备回宿舍午休会儿再去图书馆。 回宿舍两人走了鲜少有人经过的花园小路，她用商量的语气，“你去图书馆可以……但是之后别和我坐一起了。” “？”谈序泽眯起眼，“怎么，对我腻到坐一起都不行了？” 书眠连忙摇头，“我没有……你和我坐一起，会影响我学习。” “怎么影响了？” “就……反正就是影响了。” “不带这样冤枉人的啊宝贝。”谈序泽停下脚步，垂眸看着她，“我都忍住没亲你，也没碰你摸你的，怎么就影响了？” 书眠咬着唇，“你老是看我……” “祖宗，看看都不行？”谈序泽轻啧一声，“那我长这双眼睛还有什么意思？” “……”说的跟他长这双眼就是为了看她一样。 书眠诚实地说：“你一看我，我很容易分心。” “哦～”谈序泽故意拖长语调，忽然低笑一声，“原来是宝宝定力不行。” “……” 他作出妥协的神色，“行，不一起就不一起，省的你总撩我，我定力比你还差。” “？”书眠一脸迷茫地抬眸看着他，“我什么时候撩你了？” 谈序泽伸手揉了揉她的耳垂，“宝宝，对我来说，你看我一眼都是在撩我。” 她睫毛颤了颤，“……你这根本是油嘴滑舌。” “真没有。”谈序泽低头在她唇上轻咬了一下，“你每次看我，都勾的我想亲你。” 书眠：“……” 这时，她手机铃声震动，看了一眼，是母亲温敏打来的电话 ------------ 第83章好想你 书眠盯着来电显示，抬眸说：“我妈妈电话。” “你接。”谈序泽牵住她的手，指腹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了下。 她点了接听，声音不自觉放轻，“喂，妈妈，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传来温敏的声音，“没什么事，燕京冬天干，妈妈给你寄了枇杷蜜和桂花糖藕粉，今天应该到了，你收到取件短信了吗？” 书眠一怔，上午确实有短信，还以为是菜鸟驿站发错了，没放在心上。 “……嗯，收到了，我待会儿去取。”沉默片刻，她下意识问：“要分给明礼哥吗？” 怕东西主要是寄给江明礼，她的那份只是捎带。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不用，这都是你喜欢的，妈妈特意寄给你的。” 书眠喉咙紧了紧，“谢谢妈妈。” “跟妈妈还这么客气……”温敏笑了下，突然想到什么，“对了，明礼寒假要留校，快过年才回来，刚好到时候你们三个一起回临安吧，我提前帮你们订机票。” 外婆只有一个女儿，两地离得远，每年春节不是温敏拖家带口来燕京，就是她和外婆去临安，反正总要相聚。 书眠垂下眼睫，“好。” 又寒暄几句，电话挂断，她盯着暗下去的屏幕，有些出神。 谈序泽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指尖碰了碰她的手腕，“怎么不开心？” “不是不开心。”书眠摇了摇头，犹豫了会儿，“就是……有时候觉得妈妈好像爱我，有时候又觉得她不爱我。” 不同于她跟父亲的关系那样几乎僵持到了冰点，她跟母亲的关系其实有些微妙。 她曾经是妈妈唯一的小孩，自然也是受尽了宠爱的……只是后来妈妈有了新家庭，那份浓烈的爱变得越来越稀薄。 但偏偏又不是完全的忽视，妈妈偶尔还是会从新家庭里漏出零星的关心给她。 这种时有时无的温情其实比彻底的冷漠更让人难过，也更难以割舍，像是黑暗里忽明忽暗的灯火，害怕它会熄灭，却忍不住靠近这点光亮。 谈序泽一时没说话，只是伸手将小姑娘轻轻拢入怀中。 除了之前那次因为崽崽的事情崩溃大哭，提到了她的父亲，她从未向他吐露过这些心事。 今天她能主动说起，对他而言是一个好的信号——至少，她开始愿意向他展露那些隐秘的伤口。 谈序泽低头，在她头顶落下一个轻轻的吻，“宝宝，说到底是因为她对你的爱不是毫无保留的，你才会患得患失。” 手指抬起她的下巴，让她望进自己深邃的眼底，声音低沉而坚定，“在我这里，你从来不是备选，永远都是被偏爱的唯一。” 书眠的睫毛迅速地颤动了几下，呆呆地看着他眼里，自己的倒影。 “不信啊？” 见她有些恍惚，谈序泽揉揉她的脑袋，“我会慢慢用行动证明给你看。” — 期末考试过后，书眠回了外婆家，距离过年还有不到二十天，她打算趁着去临安之前，把给谈序泽的毛衣织好。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她怕被外婆发现自己在织毛衣，每天晚上吃完晚饭就进房间，坐被窝偷偷织。 这天晚上，外婆给她送热牛奶，她毛线没藏好，还是被发现了。 “藏什么啊？”叶玉珠笑呵呵地道：“这不是织的挺好的吗？” 书眠有点不好意思，“我怕您取笑我……” “外婆为什么取笑你？”叶玉珠戳了戳她的额头，“感情本来就是要相互付出，人家不也给你织围巾了？” 她傻眼了，“你怎么知道他给我织围巾了……” “你外婆什么不知道？”叶玉珠笑了笑，“前两天邻居家那个小孙女看你的围巾漂亮想戴戴试试，你宝贝的不行，我就知道，肯定是那个男孩子送你的，那个手感一看就不是买的，是手织的。” 书眠乖软地弯了弯唇，“果然什么都瞒不过您。” 于是接下来，她便开始光明正大地在家里织起了毛衣。 用了一周多时间，终于把这件毛衣剩下的部分织好，她本来打算洗完晾干再给谈序泽。 晚上，他照旧打来了视频电话。 放假后这一周多她一直埋头织毛衣，两人都没见面，每天视频。 接通后，书眠把织好的毛衣举起来给他看。 “织好了？”谈序泽挑了挑眉，“宝宝，那可以见面了吗？” 书眠眨了眨眼睛，“还不行，等明天我把它洗了，晾干后我们再见面，顺便给你。” “宝宝……”谈序泽那双勾人的桃花眼透过屏幕直直地望进她的心底，喉结滚动，“可是我好想你。” 她歪着头问：“有多想啊？” “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嗓音似乎沙哑了几分，“想到一听见你的声音，就……” 后面的字他没发出声，书眠却从他暧昧的口型里看出来了。 “我先挂了！”她耳尖瞬间烧的通红，手忙脚乱挂掉了电话。 谈序泽没再打过来，书眠也没有多想，去洗了个澡，出来吹干头发，护完肤，已经过去了四十多分钟。 拿着手机给他发了条消息：【你在干嘛呀？】 9：【去找你。】 9：【拿我的毛衣。】 书眠还以为他在开玩笑，没过几分钟，谈序泽打了电话过来，低笑着道：“宝宝，我在小区门口，出来见见我？” ------------ 第84章看得到亲不到 外婆习惯早睡早起，作息很规律，已经睡下了。 书眠轻手轻脚地出门，果然在小区门口看到了谈序泽。 见她出来，三步两步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里。 她身上穿着毛茸茸的连帽家居服，帽子戴着，上面有两个软乎乎的耳朵，他伸手扯了扯，“怎么这么可爱？” “外婆给我买的……” “我说的是你可爱。”谈序泽勾着唇看她，“不是衣服。” 话落，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抱出来一束鲜花。 书眠眨了眨眼睛，“给我的？” “不然？”谈序泽又扯了扯她帽子上的耳朵。 路过夜市，看到一个花摊，便停车买了一束。 车内暖气开的很足，书眠捧着花束看了看，小声说：“你怎么突然就来了……” “宝宝，整整九天没见了。”谈序泽倾身过来，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我很想你。” “我们不是天天视频嘛。” “视频……”他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拇指蹭了蹭她的唇角，“看得到亲不到。” 空气好像突然变得粘稠起来，谈序泽的脸缓缓靠近，书眠不自觉闭上眼睛。 这个吻缱绻绵长，直到她呼吸紊乱地推开他，“毛衣……” 谈序泽这才退开，接过她手里的袋子，目光还在她水光潋滟的唇瓣上，“辛苦宝宝了。” 书眠拿着毛衣在他身上比划，下意识开口道：“你要不要试试？”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他现在试的话，岂不是要当着她的面脱衣服。 “现在？”谈序泽眉梢挑了挑，干脆利落地拽着衣角脱下身上的衣服，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行啊。” 书眠耳尖发烫，慌忙转头，却被他扳回来，“躲什么？” “你不是要换衣服……” 谈序泽低笑一声，气息落在她耳廓，“说的跟你没看过没摸过似的。” 手指揉了揉她泛粉的耳垂，“害羞什么？” “……” “谁害羞了！”书眠不服气地在他锁骨上轻咬一口。 刚想退开，却被他扣住后脑勺加深这个吻，他体温烫得惊人，舌尖纠缠间，不容拒绝的掠夺她所有呼吸，等她气喘吁吁才放过。 谈序泽套上毛衣，他真是天生的衣服架子，肩宽腰窄，一件普通的黑色毛衣也穿的很有型，整个人透着慵懒的性感。 “宝宝，以后我天天穿着。”他握住书眠的手说。 她好笑地弯了弯唇，“不洗吗？” “晚上洗了，白天继续穿。” 书眠歪着头，故意道：“夏天也穿啊？” “穿啊。”谈序泽唇角勾着痞气弧度，坏笑着道：“热晕的话……宝宝要亲手帮我脱下来。” 她又被他逗的脸红了，只好转移话题，“你该走了，开车回去也得一个小时呢。” “舍不得走。”谈序泽环住她，下巴搁在她的发顶轻轻蹭着，“宝宝，考不考虑……金屋藏夫？” 书眠：“……” 知道他在开玩笑，她还是毫不留情地拒绝，“不考虑！” — 腊月二十六的临安机场，逢上春运，人潮拥挤。 书眠挽着外婆，跟在江明礼后面，随着人流刚走出接机口。 “姐姐！” 清脆的童声穿过嘈杂的人群传来，六岁多的江明诗穿着粉色羽绒服，头上的两条小辫子一晃一晃的跑了过来。 她一把抱住书眠的腿，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的，“姐姐，我好想你呀，你想我了吗？” 书眠蹲下身，揉了揉她的发顶，“想了。” 江明诗顿时笑开了花，又蹦蹦跳跳地跟另外两人打招呼，“外婆！哥哥！” 温敏快步走过来，“这孩子，我一转眼就没影了……” 目光落在书眠身上，笑了笑，“天天念叨着，终于见到姐姐了。” 叶玉珠冷哼一声，“那可不，比你这个当妈的都念着苏苏。” “妈……”温敏眉头微蹙，抿了抿唇，“每回见面您都得呛我。” 叶玉珠撇了撇嘴，苍老的手握住书眠的，“每回见面你还让苏苏不高兴呢。” 书眠自然知道外婆是维护她，轻轻回握住老人家的手。 叶玉珠这辈子就温敏这么一个女儿，当年温敏来临安读大学时认识了书仁，毕业后执意远嫁过来，母女两个的关系因此还僵持过。 直到书眠出生，两人的关系才有所缓和。 叶玉珠一直很疼这个外孙女，那些年她还没从大学里退休，每逢寒暑假都要来临安看望。 后来温敏离婚又再婚，一直定居在这个城市，叶玉珠退休后，温敏多次劝说让她一起来临安生活，老人家在燕京生活习惯了，不愿意。 眼看着温敏有了新家庭以后，一碗水端不平，老人家不是没劝说过，但也不顶用，她总有说不完的“不得已”和“苦衷”。 于是每逢团聚，叶玉珠总要明里暗里敲打几句。 路上，江明诗坐在书眠旁边，叽叽喳喳地跟她讲这讲那。 车子平缓行驶，最后驶进了一个陌生的高档小区。 见她面露疑惑，江明诗晃着她的胳膊道：“姐姐，我们搬家啦，这回的房子好大好大，以后你和外婆回来过年，不用挤在一个屋啦。” 温敏停了车，“刚搬一个月，这套房刚好是五居室。” 进了家门，江明诗一手拉着温敏，一手拽着她，雀跃地停在一间卧室门前，“姐姐快看！这是妈妈特意给你留的房间！” 书眠神色一顿，看向温敏，“其实不用特意留我的房间……我每年也就过年住几天。” “你毕业后不打算回临安？” 她轻轻抿着唇，“我以后想留在燕京陪外婆。” “你外婆也是犟。”温敏叹了口气，“死活不肯来临安生活……” 书眠为外婆辩解，“ 她在燕京住惯了。” 温敏在门口踌躇片刻，“过年要去你爸那看看吗？” “不了。”想到书仁和徐雅，她太阳穴就发胀。 虽然在这里也不自在，但至少外婆在，江新他们对她态度也客气。 温敏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徐雅做事是不地道，但你跟你爸还是要多走动走动，在他面前乖巧贴心些，我听说今年你爷爷奶奶那边拆迁分的三套房子都过户到他名下了，你哄的他开心……” “妈妈。”书眠垂着眼打断她，“能先不说这些吗？” 江明诗仰着小脸，乌溜溜的大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转动，她伸手拽了拽温敏的衣角，“妈妈你不去跟外婆说说话吗？” 温敏嘴唇动了动，没再说什么，揉了揉小女儿的头发，转身带上了房门。 书眠慢慢吐了口气，拆开行李箱收拾东西，江明诗凑过来帮忙。 手机传来震动，她拿出来看，是谈序泽的消息。 江明诗歪着头看她拿着手机打字，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小手掩住嘴，眨巴眨巴眼睛，“姐姐，你是不是谈恋爱啦？” ------------ 第85章你这辈子都跑不掉了 书眠手一抖，差点没拿住手机，“谁告诉你的？” 她谈恋爱的事情，外婆不可能泄密，江明礼倒是也知道，但是他都没告诉温敏，没道理跟一个小朋友八卦。 “上次我同学的姐姐带我们两个出去玩。”江明诗小手捂着嘴笑，“她跟男朋友聊天的时候，就是姐姐这个表情！” “……”书眠佯装镇定地否认，“没有的事，姐姐在跟一个朋友聊天。” 小朋友歪着脑袋，一脸天真无邪，“真的吗？女生朋友还是男生朋友呀？” “你这小鬼怎么这么八卦？”她心虚地摸了摸鼻尖，“当然是女生朋友。” 结果谈序泽偏偏在这时弹了个视频邀请过来，她手忙脚乱地点了挂断。 江明诗疑惑地问：“姐姐为什么不接朋友电话呀？” “……他打错了。” 话音刚落，视频邀请又弹了过来，书眠手指一滑，直接按到了接听键，屏幕上瞬间弹出谈序泽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宝……” “你是我朋友对吧？”赶在他的下一个字出来之前，她抢先一步开口，疯狂眨眼暗示。 谈序泽：“？” 书眠没发出声音，用口型表示，“我妹妹在！” “……” “行。”谈序泽皮笑肉不笑，故意放慢语调，一字一顿，“朋、友。” 江明诗的小脑袋突然从旁边冒出来，“姐姐骗人！这分明是哥哥的声音！” “……我这个朋友声音比较粗。”书眠硬着头皮胡扯，瞬间瞥见视频里的人脸色黑了。 小姑娘指着屏幕，“可是他长得也是男生的样子呀。” “他喜欢留短头发！穿男装！”书眠突然起了逗谈序泽的心思，憋笑看着屏幕，“是吧？” “……” 谈序泽的俊脸凝固了两秒，到底还是宠她，“是。” 只是这个“是”字，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书眠赶紧跟小姑娘打商量，“诗诗先出去好不好？姐姐要跟朋友聊会天。” 江明诗想粘着她，“姐姐，我可以不出去吗？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不可以……我们聊的是小朋友不能听的。”书眠说完，怎么觉得这话这么不对劲。 小姑娘乖乖点了点头，“好吧，那我出去啦。” 等她走后，屏幕上的人眯起眼睛，磨了磨后槽牙，“朋友？女生？” “……” “你别生气嘛。”书眠软着声音哄他，“我怕她跟我妈妈乱说。” 谈序泽本来就没真生气，听着她带点撒娇的语气，更是没脾气，“行，不生气。” 他眉梢挑了挑，痞气地勾着唇角，“那现在，聊点小朋友不能听的？” 书眠耳尖瞬间染上绯色，装傻道：“什么？” “宝宝，我昨天晚上做了个梦。”他嗓音低沉，突然转移了话题。 她也没多想，顺着他的话问：“什么梦啊？” “梦里……”谈序泽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喉结滚动，“我把你欺负了。” 书眠轻轻眨眨眼睛，“你怎么欺负我了？” “宝宝。”他突然凑近镜头，声音沙哑了几分，“你确定要让我把细节讲给你听吗？” “……”她反应过来自己被套路了，连忙摇头，“不要！” — 大年初一，因为昨晚除夕，跟谈序泽视频到很晚，今天也没什么事情，她没定闹钟，醒来的很晚。 下意识捞过手机，谈序泽发了好几条消息过来。 9：【宝宝，今天陪爷爷奶奶来庙里了。】 9：【把我们的名字挂在姻缘树上了。】 9：【你这辈子都跑不掉了。】 下面是两张图片，一张是挂满红绸和木牌的老树，一张是写着她和谈序泽名字的红木牌。 书眠翘了翘唇角，回复：【你还信这个？】 9：【爷爷奶奶说灵。】 9：【下次一起来看看？】 她回了个好。 — 年初三晚上，书眠姨妈造访。 谈序泽打来视频，“生理期来了没？” 她例假不太准，有时候早几天，有时候迟几天。 他便只能记个大概范围，这几天每天都要问她。 “今天刚来……” 谈序泽眉头立刻拧紧，“宝宝，疼不疼？” “这次还好。” 他观察了小姑娘的神色，松了口气，“给我个地址，明天给你点甜品吃？” 书眠每次生理期会特别爱吃甜食，特别是宫记的红豆卷，可惜临安没有，这家店在燕京很有名。 她也没多想，发给谈序泽了自己的地址。 没想到第二天，书眠小腹疼的厉害起来，蜷缩在床上连翻身都难。 温敏敲她的房门，“苏苏，你怎么还不起床？今天你江叔叔家很多亲戚要来。” “妈妈，我来例假了。”书眠声音发颤，嘴唇都是苍白的，“疼的厉害……” 温敏顿了顿，“你外婆真是把你惯娇气了。” “苏苏本来就痛经。”叶玉珠的声音传来，“让她休息吧，横竖那些亲戚她也不熟。” 过了会儿，叶玉珠给她拿来了止疼药，“乖乖，吃了药好好休息。” 书眠吃了止疼药迷迷糊糊地睡去，再醒来已经是中午，可能是药物发挥了作用，她感觉好多了。 敲门声响起，她起来去开门，发现江明礼站在她门口，手里还提着东西，“明礼哥，有事吗？” “你男朋友送的。”江明礼垂眸看了眼手里的东西。 书眠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什么？” 谈序泽昨晚确实问她要了家里的地址，说是给她点外卖，但这外卖怎么会到江明礼手里？ “说是红豆卷，还有什么红糖酒酿圆子……他还真是神通广大，不知道哪里弄来我的联系方式。” 书眠一愣，听到江明礼继续道：“他应该还没走远，你想出去见他的话，我帮你跟温阿姨打掩护？” ------------ 第86章你张嘴 书眠原本以为谈序泽只是给她点了个外卖。 直到听完江明礼的话，才惊觉他竟然是从燕京跑来了临安。 她连忙回房间抓起床头的手机给他打电话，电话刚接通，她就急声道：“谈序泽你别走，我马上出去！” 顾不上等回应，她就挂断电话，手忙脚乱地洗漱换衣服。 从房间出去时，客厅里江家的亲戚们正聊的热火朝天。 见她出来，江明礼扶了扶眼镜，“小眠，陪我去便利店买些饮料和零食？我一个人拿不了。” “好。”书眠感激地看了他一眼。 温敏正在跟客人聊天，闻言抬头道：“那你们快点回来。” “我也想去！”江明诗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小手拽住书眠的衣角。 江明礼指了指客厅里亲戚家的两个小孩儿，“诗诗，你得留下来招待小朋友。” “好吧。”小姑娘噘着嘴松开了手，“姐姐你们要快点回来哦，回来给我带糖！” 书眠应了一声好，伸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 刚走到小区门口，一眼看到那道熟悉身影。 谈序泽站在路口，身上穿着黑色休闲夹克黑色长裤，肩宽腿长，正握着手机讲电话。 江明礼指了指附近的便利店，“小眠，我去买点东西，完事了叫我。” “好。”书眠顿了顿，“谢谢你，明礼哥。” 谈序泽已经看到她，三言两语结束通话，大步朝着她走过来，目光细细打量着她的脸色，“宝宝，还难受吗？” “吃了止疼药好多了。”书眠软声说，任由他牵着自己的手往旁边的林荫道走。 她仰着脸看他，“大过年的，你怎么跑到临安来了？” “这不是你生理期？”谈序泽伸手捧住她的脸，指腹蹭了蹭她柔软的脸颊，挑着眉道：“给你送外卖来了。” 生理期情绪本就敏感，书眠鼻尖一酸，眼眶瞬间就红了，“谈序泽，你傻不傻啊，为了送个东西，跑一千多公里……” 见她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谈序泽的心像是被什么攥住，低声道：“这就哭鼻子了？” 知道这小姑娘配得感低，他用拇指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湿意，低声道：“宝宝，你值得我为你做任何事，这根本不算什么。” 这话让书眠更想哭了，睫毛沾上了湿意，喉头哽咽地没能说出话。 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越来越依赖他了，本来只是来个生理期……怎么一见了他，能这么委屈。 谈序泽无奈地将她搂进怀里，“傻不傻，真以为我就是来送个东西？” 他微微俯身，与她平视，低沉的嗓音显得很温柔，“最主要的，是想见你。” “那你送完，都没见到我就走……”书眠小声说。 谈序泽把她拢进怀里，“这不是没联系上你，想着你生理期前两天最难受，估计在休息。” “我确实睡着了……”书眠急忙掏出手机，看到他发来的微信消息和几个未接通的视频通话。 9：【宝宝，外卖到了，出来拿一下？】 9：【偷偷的别让你家里人发现，毕竟这个外卖员有些特殊。】 她吸了吸鼻子，“那你是怎么联系上明礼哥的？” “程霁他哥是学生会主席，人脉广，拜托他找的江明礼的联系方式。” 书眠心头一热，“谈序泽，你怎么这么好啊？” “这么好……”谈序泽挑着眼尾，手指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声音低哑，“你也不知道亲亲我？” 她四处张望确认没人后，飞快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刚要退开，却被他扣住后腰。 “这么久没见。”他低笑一声，鼻尖蹭了蹭她的，“就这样打发你男朋友？” 书眠红着脸搂住他的脖子，学着他以前亲她的样子，轻轻吮住他的唇瓣磨了一会儿，闷软的声音透着点难为情，“你、你张嘴。” 谈序泽眸色骤深，在她舌尖试探着勾过来时，扣住她的后脑勺，反客为主地加深这个吻，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才松开。 “你什么时候走啊？”书眠靠在他怀里闷声问。 谈序泽手臂收紧，“舍不得我？” 她软软地嗯了声，脸颊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声。 “那我在这待两天，后天再见面？” 书眠仰起小脸，眼睛湿漉漉地望着他，“为什么明天不可以见？” 谈序泽吻了吻她的额头，“你明天应该还在难受阶段？” “我吃了止痛药就不会那么难受了……”书眠在他怀里蹭了蹭，语气带了点撒娇意味，“我明天也想见你，我们可以出去玩。” 谈序泽对她完全没有抵抗力，哄道：“好，那就明天也见面。” 如果明天小姑娘还难受，只好把她带回酒店，他亲自照顾了。 可能是时间有点久，书眠看见不远处，江明礼从便利店走了出来。 她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我得回去了。” 谈序泽在她发顶上亲了亲，“别碰凉水，给你送的东西里有暖宝宝，贴小肚子上会舒服一点，在家里袜子也要穿好，不要露脚踝……” “知道啦。”书眠软软地弯了弯唇，“谈序泽，你怎么像我外婆一样。” 她走出两步，又像想起什么似的返回来，踮起脚尖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然后飞快溜走。 — 书眠问江明礼，“明礼哥，你给诗诗买糖了吗？” “买了。” 两人一起往回走，她伸出手，“明礼哥，我帮你拎点吧。” “好。”江明礼把轻的那一袋东西递给她。 书眠接过来，指尖碰到一个方方正正的盒子，低头一看，是一盒玫瑰红糖，愣了下。 似乎是注意到她的目光，江明礼解释，“刚才温阿姨打电话嘱咐我买的，说是给你的。” 顿了顿，补充道：“她特意交代不要买姜味的，说是你不喜欢，我随便拿了盒玫瑰的。” 书眠神色怔了片刻，轻声说：“谢谢。” 她时常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定义妈妈的爱，时有时无的……也许是像潮水吧，来了又退，退了又来，而她的心，则像是一片反复被浸湿的沙滩。 回到家后，书眠轻轻关上房门，拆开谈序泽送的东西。 保温壶包裹严实，打开的一瞬间，红糖酒酿圆子的甜香扑面而来，贴心地放了勺子。 还有一盒甜品，里面装着她爱吃的宫记红豆卷，纸袋最底下还码着一排暖宝宝。 这时，有人敲她的房门，她谨慎地问道：“谁啊？” “乖乖，是我。” 听到外婆的声音，书眠连忙开门，“怎么了外婆？” 叶玉珠目光落在她微红的眼眶上，“我看你从外面回来眼睛就红红的，怎么了？” 书眠拉着她进来，“外婆我没事，就是……他知道我生理期，来给我送东西，我刚才出去见他了。” “那男孩子从燕京跑过来的啊？” “嗯。” 叶玉珠看见桌上摊开的保温壶和点心，了然地笑了笑，“这小子倒是不错，知道心疼人。” “不是不错。”书眠小声纠正，“是……很好。” 叶玉珠笑着戳了戳她的额头，“好好好，是很好，但外婆也要提醒你，别人给的温暖要珍惜，但自己也得记得保暖。” “我知道的外婆。”书眠乖乖地道。 ------------ 第87章一点也不嫉妒 次日。 书眠借口初中同学知道她回临安了，叫她出去玩，成功溜出门。 两人去看了一部春节档的喜剧片，没想到看完电影，还真的遇到了初中同学。 谈序泽去卫生间，她站在走廊里等他，突然听到一道迟疑的女声，“书眠？” 她转身，看见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女生。 “真的是你呀。”对方眼睛一亮，“是不是认不出我了？” 书眠仔细打量片刻，不确定地道：“班长？” 记忆里班长是个肉肉的女孩子，现在瘦了很多，眉眼间却还是很熟悉。 “是我！”班长低头看了眼自己，“我瘦了三十斤，是不是不大认出来了？话说你高中去哪读了啊，班级群之前从qq换到微信了，也没见你加。” 书眠温声解释，“我去外地读书了，之前的qq早就不用了，也不知道有新的班级群。” “难怪呢。”班长了然地点点头，又促狭地眨眨眼，“去年聚会时，乔森还问我知不知道你的联系方式来着。” 她神色怔了下，“乔森？” 回忆了一下，隐约记得班里好像是有个男生叫乔森。 班长：“你不知道吗？乔森那会儿喜欢你。” “啊？” 书眠有些茫然，忽然腰间一紧，被人从背后搂住，抬头一看，谈序泽不知道何时已经回来，亲昵地搂着她，目光淡淡扫过班长惊愕的脸。 注意到班长的目光，她红着脸介绍，“我男朋友。” 话一落，察觉到腰间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可能是想到刚才还提到乔森喜欢她，班长面色尴尬了一下，匆匆加了她的微信告辞了。 书眠被谈序泽牵着手往外走，捏了捏她的手指，语气挺漫不经心，“乔森是谁？” “就……一个初中同学。” “哦——”他拖长音调，轻哼一声，“一个喜欢你的初中同学？” 书眠：“……” 不等她开口，谈序泽眯了眯眼，“你十五岁时喜欢的那个人……不会刚好是他吧？” “不是！”书眠立刻否认。 谈序泽懒懒地点了点头，语气轻飘飘的，“你别多想，我不是在意你以前喜欢过别人。” “……”她也没说什么吧。 他唇角的弧度要勾不勾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大度，“情窦初开嘛，喜欢过别人也很正常，我一点也不嫉妒。” 书眠：“……” “我也没说你嫉妒啊……”她小声嘀咕。 谈序泽倒是没再提这件事情，两人在商场一家烤肉店吃了午饭。 生理期的缘故，书眠浑身还是有点乏力，跟谈序泽回他住的酒店休息。 她找了个综艺，刚窝进沙发里，就被他整个圈在怀里，“帮你揉揉肚子。” 说着，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小腹上，力道恰到好处地揉着，像是不经意地问：“宝宝，你十五岁时喜欢的，是你初中同学？” “……” 书眠轻轻眨了眨眼睛，“我高一下学期才过十六岁生日……” 所以也可能不是初中同学……比如是你。 谈序泽动作一顿，语气听着没什么起伏，“那是四中的？” “……你不是说一点也不嫉妒嘛。”书眠一脸乖软地歪着头看他，“问这个干嘛。” “我改主意了。”谈序泽低头含住她的耳垂，齿尖不轻不重地磨了磨，“现在特别想知道，你更喜欢他还是我？” “……” 书眠好想告诉他，不要吃你自己的醋了。 但是她喜欢他了三年多，他才喜欢她几个月。 “不说也行。”谈序泽见她不说话，狠狠在她唇上亲了一下，低声道：“反正你现在是我的。” 书眠搂住他的脖子，望进他深邃的眼眸，“谈序泽，多喜欢我一点……” 再多点，再多点……我才有底气告诉你我的秘密。 “宝宝，”谈序泽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他的心跳很剧烈，“这里早已经全都是你了。” — 两个人在酒店待了一下午，书眠得回家了。 走之前，她站在落地镜前，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水润嫣红的唇。 “谈序泽。”她瞪向懒散倚在一旁的男生，鼓了鼓颊，“你看，是不是肿了……都怪你。” 谈序泽上前一步，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左右端详，“我看看。” “好像是有点……”他低笑一声，嗓音透着几分慵懒，“对不起啊宝宝，你太甜了，没忍住。” 书眠：“……” 拿上东西，两人走出酒店，站在门口等车。 这时，书眠突然瞥见隔壁美容院走出来一对男女，她瞳孔一缩。 徐雅挽着男人的手臂，脸上的妆容精致，笑的花枝乱颤，而她身旁的男人亲昵地搂着她的腰，两人姿态暧昧。 察觉到到她的目光，谈序泽顺着看过去，“看什么呢？” “那个……是我爸的现任妻子。” 但徐雅旁边的男人可不是书仁，而是一个看起来挺年轻的男人，顶多三十岁的样子。 谈序泽神色一顿，“就扔你猫那个？” 书眠轻轻点头。 那男人一看就不是小姑娘爸爸的年龄，谈序泽把她的手机从包里拿出来塞到她手里，“宝宝，别愣着，拍照。” ------------ 第88章宝宝好甜 书眠盯着手机里刚拍的照片和视频，“谈序泽，你觉得……我应该发给我爸爸吗？” 其实她不想再跟书仁联系，更懒得掺和他们的破事。 “发。”谈序泽单手插兜站在她身侧，毫不犹豫说。 有后妈就有后爸，那次小姑娘在他怀里哭的情形还历历在目，这照片发过去，至少能让那对夫妻心里不痛快。 书眠想了想，点开微信先把照片发给了书仁。 再抬头，她发现谈序泽正盯着美容院的招牌在看——雅韵美容会所。 想起刚才两个人是从这里面出来的，他眯了眯眼，“那女人开的？” “嗯。” 书眠之所以知道徐雅开了美容院，还是高二那年春节回来时，温敏问她，书仁给她打过钱没，她说没有。 那时温敏冷笑道：“有钱给新老婆开美容院，没钱给亲生女儿生活费。” 在钱这方面，她这个母亲确实有资格嘲讽书仁。 书眠去了燕京后，温敏时不时会给她打钱……而书仁除了上次惹得徐雅发短信骂她时转的一笔钱，这几年从没给她打过钱。 — 到了小区门口，书眠让谈序泽回酒店。 “送你进去。”他牵住她的手把玩，眼里不舍，“多看你几眼。” 反正这个小区对她而言本就陌生，邻里之间谁也不认识谁，便答应了。 没想到两人牵着手，路过小区的儿童乐园区时，一道稚嫩的童音突然传来，“姐姐！” “……” 书眠慌忙松开谈序泽的手，循声望过去，见江明诗刚从滑滑梯上下来，稳了稳心神，“诗诗你一个人在这玩？” “对呀！”江明诗小跑过来，仰着头说：“姐姐，这个是……你那个朋友！” 书眠顿时想起上次视频时自己胡扯八道，说谈序泽是个“爱留短发爱穿男装声音比较粗的女生”。 她心虚地点了点头，清了清嗓子，“嗯……是啊。” “姐姐你不要骗我啦。”江明诗小脸上透着狡黠，“这是你男朋友！” 谈序泽挑了挑眉，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这小孩儿倒是挺有眼力见。 书眠蹲下身与小姑娘平视，“……谁告诉你的？” 江明诗骄傲地挺起胸脯，“姐姐，我是小孩子，不是小傻子，我可聪明啦！” “……”她一时语塞，现在小孩儿还真是不好骗。 书眠推着谈序泽示意他快走，对方纹丝不动，“不让我送到家门口？” “……不要。”书眠红着脸摇头。 谈序泽用口型无声地道：“那亲我一口。” “？” 书眠瞪大眼睛，同样用口型回应，“我妹妹在。” “捂住她眼睛。”他眼尾挑着坏笑继续唇语。 江明诗困惑地看着两人，“姐姐，哥哥，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呀，嘴唇一动一动的。” “……” 书眠咬了咬唇，心一横，突然伸手捂住小丫头的眼睛，飞快在谈序泽唇上啄了一下，“好了，你快走。” 得到满足的谈序泽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走出两步还不忘回头，用口型说：“宝宝好甜。” “……” “姐姐，你刚才干嘛捂我的眼睛呀。”重新获得光明的小姑娘噘着嘴抗议。 书眠牵起她的手往家走，随口胡扯，“姐姐刚才在帮你做新型眼保健操。” “姐姐，你骗人。”江明诗晃着两人交握的手，“我们班的张小明说，大人捂眼睛就是要亲亲。” “……” 现在小朋友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幸好小姑娘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仰着小脸说：“姐姐，那个哥哥好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 “他刚才一直看着你，眼睛里有小星星在闪呀闪的。”江明诗想了想，声音清脆地补充道：“就像爸爸看妈妈那样。” 书眠唇角不自觉弯了弯，“诗诗，这件事可以不要告诉妈妈吗？” “那我和姐姐之间是不是有小秘密啦？”江明诗兴奋地蹦跳起来，“姐姐，我的嘴可严啦。” 她伸出小拇指，“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书眠跟她勾了勾拇指。 回到家后，手机震动几下，她拿出来看，书仁回了她刚才发的消息。 书仁：【眠眠，我知道你讨厌你徐阿姨，但你也不能p图来诬陷她。】 书仁：【你太让我失望了。】 书仁：【过年回临安，你也没想过来看看我，看看爷爷奶奶。】 书眠盯着屏幕，嘴角自嘲地扯了扯，这就是她犹豫要不要发给书仁的原因。 她拿着手机，把刚才没发的那段视频也发了过去，敲字： 【你觉得照片是我p的，那这段视频你也当做我p的好了。】 【我对你更失望。】 【这几年你对我不闻不问，每次良心发现问候一次，最后都会因为徐雅演变成争吵……我凭什么去看你，至于从小就嫌弃我是女孩的爷爷奶奶，我更没必要去看。】 发送，拉黑，一气呵成。 手机屏幕暗下去的一瞬间，书眠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在微微颤抖。 窗外落日西沉，她突然就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傍晚，也是这样的黄昏时分。 他们还是幸福的一家三口，那天去爷爷奶奶家吃饭，两位老人不停地劝书仁和温敏，“趁年轻再生一个儿子，丫头片子终究是别人家的”。 回家时小区的电梯坏了在维修，妈妈跟在后面，爸爸背着她上楼，“眠眠放心，爸爸妈妈永远只有你一个宝贝。” 那时候爸爸的后背很宽很温暖，仿佛再大的风雨都能挡在外面。 — 谈序泽在临安待了两天，初六晚上走了。 过了几天。 晚上，书眠临睡之前口渴，出来客厅倒水喝。 客厅只亮着一盏壁灯，厨房传来温敏和江新低声交谈的声音。 江新经营着一家小型的建材公司，这两年生意红火，春节复工后几乎每天忙到深夜才回来，温敏总会陪他再吃点宵夜。 “我前夫那个老婆开的美容院被查封了，好像是卫生、消防、税务全都不合格，被人举报了。” 温敏声音里带着几分快意，“两口子最近感情也不和，说不定要离婚。” 江新轻笑，“你倒是门儿清，离婚多少年了还关注人家的一举一动？” 书眠脚步一顿……是谈序泽举报的吗？ 等他们的说话声停了，她才过去倒水喝。 “小眠还没睡？”江新抬头，语气温和地问。 “准备睡了。”书眠拿着杯子倒了杯水，犹豫片刻，“妈妈，我想明天回燕京。” 今晚视频的时候，她看谈序泽情绪不太对劲，问了才知道，明天是他妈妈的忌日。 她想起高二下学期，他很颓废的那段时间……现在看来，说不定是和他妈妈的去世有关。 她想回燕京陪陪他。 温敏皱了皱眉，“不是说好了元宵节跟你外婆一起回去？” “我、我有个作业还有一半没完成。”书眠硬着头皮撒谎，“没带电脑来……我已经和外婆说过了先回去。” 温敏最后没再说什么。 书眠的东西早就全在燕京外婆那儿了，这次回来只带了几套衣服，回到房间叠好，掀开行李箱的隔层，看到里面的三个红包时，不由怔住。 除夕夜时，叶玉珠、温敏和江新，每人都给三个小辈发了压岁钱，用红包装着。 她的那份，前两天就已经去ATM机存进银行卡里了。 这三个不用想，也知道是江明诗把自己那份偷偷塞到了她的行李箱里。 那晚小姑娘一收到红包，就要往她手里塞，当时书眠没要。 这小鬼…… ------------ 第89章喜欢死了 书眠没买到机票，坐了最早的一班高铁回燕京，中午才到。 已经立过春，今天偏偏下起了雪，冷风卷着雪粒子在空中飞舞，整座城市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纱。 她打车去了臻园，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前，指尖停在指纹锁上方，顿了顿，转而按响了门铃。 ——这样他会不会更惊喜一点？ 里面很快传来脚步声，门开的瞬间，冷风卷着雪沫扑了进去。 谈序泽站在玄关处，身上穿着宽松的家居服，领口微敞，头发有些凌乱，眉眼间带着淡淡的倦意，在看清门口的人时，神色一怔。 灰色的天幕下，光线也是晦暗的，少女裹着奶黄色的羽绒服，围巾遮住了小半张脸，发梢和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雪花，露出的鼻尖冻得微微发红。 “怎么突然回来了？”他低声问。 书眠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扯进带着体温的怀抱里，谈序泽埋在她的肩窝，紧紧扣住她的腰。 她回抱住他，软着声音说：“我想你了。” 谈序泽将她抱的更紧，“宝宝，我也很想你。” 两人进了屋，一狗一猫全都迎了上来，现在汪汪叫和喵喵叫已经相处的很好。 书眠心不在焉地揉了揉两只的脑袋，随后就像条小尾巴一样，黏在谈序泽身后。 他去厨房给她倒热水，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他给她拿零食吃，她也拽住他的衣角。 “怎么突然这么黏人？”谈序泽捏了捏她的鼻尖。 她鼓着腮帮子，“你不喜欢吗？” “喜欢。”他怎么会不知道这小姑娘，八成是昨晚知道今天是他母亲的忌日，又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就这样笨拙地走到哪跟到哪。 将她抱在腿上坐着，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喜欢死了。” 两人点了外卖吃，下午四点多，谈序泽从茶几的抽屉里取出一串钥匙，“宝宝，我……去看看她。” 书眠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我可以陪你去吗？” 顿了顿又补充，“如果不方便的话……” “没有不方便。”谈序泽牵住她的手，“走吧。” 车子没有驶向墓园，而是停在城郊一栋欧式别墅前。 也许是看出她的疑惑，他低声解释，“她的遗愿是海葬，不立碑，这里……是她最后待过的地方。” 书眠心口一窒，下意识握住他的手，看他用钥匙开了别墅的铁门。 穿过荒芜的庭院走到门厅，谈序泽并没有打开入户门，只把带来的鲜花放在门口台阶前。 “两年前的今天，她在这套别墅自杀。” 书眠呼吸一滞——那正是他们高二的时候，原来那段时间他的消沉真的和母亲有关。 他忽然问：“害怕吗？” “不怕，因为是你妈妈。”她摇头，把他的手握的更紧，下意识问：“她为什么……” 问到一半，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像是看透她心中所想，谈序泽偏头，“宝宝，我的任何事，你都可以知道。” 谈懿是谈文钦亲弟弟的遗孤，五岁时被过继过来。 谈文钦和宋慧清待他如己出，甚至将谈氏交到他手中。 到了婚嫁年龄，他追求傅家的小女儿傅令仪，两人门当户对，还无比“契合”，很快步入婚姻并有了谈序泽，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段佳话。 直到谈序泽十二岁那年，一个女人找上门。 原来谈懿一直把自己的初恋养在外面，他瞒的很好，所有人都不知道，精心演绎了那么多年的好好丈夫，不过是借傅家稳固地位——即便谈序泽的伯伯伯母，一个醉心科研，一个是外交官，都对家族企业毫无兴趣，他仍担心争权。 知道自己一直活在欺骗里，傅令仪崩溃了。 她拒绝离婚，谈序泽劝过她无数次，她只是冷笑，“我要让他们永远都见不到光。” 后来她的精神状态每况愈下，独自搬到这处别墅，不见谈懿，也厌恶见到长得跟父亲相像的谈序泽。 可他还是会来看她。 她清醒时，会像小时候那样温柔地喊他小泽，不清醒时，把他骂的一无是处。 最后一次见面，傅令仪死死掐住他的脖颈。 那一瞬间，谈序泽看到母亲眼里滔天的恨怨，甚至觉得……就这样死了也好。 最后她清醒过来，颤抖着松开手，捧着他的脸崩溃大哭，“小泽对不起……对不起……” 过了半个月，傅令仪支开照顾她的保姆，在这套别墅割腕自杀了。 谈序泽赶来时，地板上漫着她的血，她的身体已经冰冷。 谈懿站在走廊的阴影里，“都是你害死她的——她是为了不伤害你，才自杀的。” 很长一段时间里，谈序泽也这样认为。 直到后来，他发现了傅令仪留下的信。 【小泽： 不要自责，从来都不是你的错，是妈妈对不起你。 对不起让你看到一个丑陋不堪的疯子，对不起没能做一个强大的母亲。 我试过了，真的试过了，可我连雕塑刀都拿不稳了。 我不能再这样活下去了。 但你要记住，妈妈这辈子最骄傲的作品，不是展馆里的雕塑，而是你。 你一直都是妈妈的骄傲。 如果以后遇到让你心跳加速的姑娘，别犹豫，别猜疑，更别像你父亲那样欺骗算计，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全心全意地对她。 别哭，也别活在仇恨里，妈妈已经碎了，但你要完整地活下去。 原谅我选择解脱。】 也是那天，他去了很久不去的学校，在课桌里发现了那封跟五颜六色情书格格不入的牛皮纸信封，和一只录了笑话的兔子挂件。 — 回到臻园，洗过澡，书眠的眼睛还是红红的。 她太心疼谈序泽了。 站在他的房间敲了敲门，他明显也是刚洗过澡。 书眠耷拉着脑袋，“谈序泽，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 第90章“我老婆在睡觉” 书眠提完这个要求有点不好意思，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没敢抬头看他的表情。 空气凝滞了几秒，才听到他低沉克制的嗓音在头顶响起，“不行。” “不行？”她猛地抬头，咬了咬唇，“你是不是误会了……” 声音越来越小，带着几分羞怯，“我就是单纯地想陪陪你，没、没想占你便宜……” 本就乖软素净的一张脸，加上眼眶红红的，眸里还泛着一层湿润水汽，望着他时的眼神就显得有些可怜巴巴，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动物。 谈序泽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知道。” 顿了顿，声音更低了几分，显得有些哑，“但是宝宝……真的不行。” “……” “好吧。”书眠耷拉着脑袋，声音闷闷的，“那我回客房了。” 转身刚走出两步，手腕突然被温热的手掌握住，她错愕回头，撞进他漆黑深邃的瞳眸里。 谈序泽实在见不得她这副低落模样，微微俯身与她平视，“很想和我一起睡？” 书眠点点头，她是想到高二那段时间他颓废消沉的样子……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就特别想多陪陪他。 “我拒绝你。”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不知道撒个娇？”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睫毛扑闪着，“撒娇管用吗？” “你说呢？”其实根本不用撒娇，她只是看着他，他拒绝都愧疚的不行。 只不过……他现在想听她撒娇。 书眠犹豫了一下，轻轻勾住他的手指晃了晃，仰起小脸看着他，清软的尾音上扬，“谈序泽，我想和你一起睡嘛，好不好？” “好。”他干脆地答应了。 她反而愣了一下，随即鼓起脸颊翻旧账，“你刚才竟然拒绝我！” “……” 谈序泽眉梢微微挑起，觉得自己一定被她下了蛊，怎么连她这样带着小脾气的模样，也让他喜欢的不行，想揉进怀里好好哄一哄。 他也确实这样做了，长臂一伸把人捞进怀里，“宝宝，我……” 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小姑娘打断，“你是不是嫌弃我，才不想和我一起睡？怕我睡相不好？我睡相很乖的，不会抢被子也不会打呼……唔。” 话没说完，唇突然被堵住。 谈序泽虎口抬起她的下巴，薄唇覆上她的，轻轻吮磨片刻才退开些许，嗓音低哑，“没有嫌弃。” 顿了顿，“知道你是单纯想陪陪我……但宝宝，我是怕自己控制不住想欺负你。” “……” 书眠瞬间听懂了他的意思，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上绯色，连带着脖子都变粉。 但她今晚就是想和他黏在一起，小声嘟囔，“那你控制一下。” 她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他，“不会这点定力都没有吧？” 谈序泽深深看她一眼，“宝宝，我对你从来都没有定力。” 看她脸上漫上纠结，他挑着眼尾，“怎么，后悔了？” 直接将她打横抱起，垂眸看着她，“晚了……不会放你走了。” 书眠一下子紧张起来，觉得自己找他一起睡觉是不是太莽撞了，他会不会真的…… 谈序泽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关掉大灯，只留一盏睡眠灯。 随后在她身侧躺下，长臂一揽将她搂进怀里，“乖，睡吧。” 她身体僵硬了片刻，意识到他刚才是在吓唬她。 她动了动身体，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察觉到他的唇贴在她的发顶亲了亲，低着声音警告道：“宝宝，再乱动……” “你就不用睡了。” “……” 书眠没再动，面对着他，抬眸喊他的名字，“谈序泽。” “嗯？” “我哄哄你吧。”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我知道你今天不开心。” 谈序泽呼吸微滞，心尖突然变得很软，他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蹭了蹭她的掌心，“怎么哄？” “我可能不太会说话……” 书眠有些懊恼自己的笨拙，手指穿进他柔软的黑发，“但我想告诉你，你特别特别好。” 他今天讲母亲傅令仪的事情时，听的出无比痛惜和心疼。 可谁来心疼他呢。 一直以为自己父母恩爱，家庭美满……到头来却是一场精心编织的骗局，那时的他，还是个孩子啊。 母亲不清醒时把他骂的一无是处，但他也丝毫没有怨恨，反而企图把她从泥潭里拉出来。 因为母亲的离世，他自责过，消沉过，却没有被痛苦吞噬。 她的少年就像一棵向阳而生的树，抵挡得住最暴烈的风雨，甚至不吝啬用自己的枝叶为别人遮风挡雨。 “谈序泽，我很喜欢你……我想一直陪着你。” 今天为了赶高铁起的太早，书眠迷迷糊糊地说着，眼皮越来越沉。 柔软的声音渐渐没去，取而代之的是均匀的呼吸声。 谈序泽借着昏黄色的光线，低眸凝视怀里的人，她纤长的睫毛在眼皮投下一道阴影，红唇不自觉地微张着，睡着的样子更显得乖巧。 吻了吻她的额头，“晚安，我的宝贝。” — 次日。 书眠睡到自然醒，迷迷糊糊地伸手往旁边一摸，谈序泽已经起了。 昨晚睡得很好，她满足地伸了个懒腰，慢吞吞爬起来，穿上拖鞋往外走。 刚推开卧室门，就听到客厅传来交谈声。 “你真要自己搞游戏工作室？”谈凝的声音，“叔叔知道这事吗？” 谈序泽低懒地“嗯”了一声，“我的事轮不到他管。” “话是这么说，但……”谈凝叹了口气，却没说下去，话锋一转，“那你必须给我留个投资位！” “我老婆在睡觉。”谈序泽声音压的低沉，带着警告，“小声点。” ——我老婆在睡觉。 老婆？她吗？ 书眠脚步一顿，脸颊腾的烧了起来。 他他他……怎么在别人面前都这样称呼她了啊？ 正在这时，忽然对上了谈序泽望过来的视线。 他立即起身，大步走到她面前，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是不是她把你吵醒了？” “不是……”书眠脑海里还在晕晕乎乎地想他刚才那句话，耳尖发烫，“我自己醒的。” 她看向谈凝，乖巧打招呼，“姐姐早上好。” “眠眠早上好～”谈凝笑眯眯地看着她。 谈序泽散漫地抬眸，看着自家堂姐，“你没什么事了吧？” 谈凝：“？” “什么意思。”她瞪大眼睛，“你过河拆桥啊。” 谈序泽面不改色，“不要打扰我们二人世界。” “……”谈凝翻了个白眼，“行行行，我走！亏我还帮奶奶给你送早餐来！” 她转向书眠，瞬间换上笑脸，“眠眠，那姐姐先走了～” 书眠乖软地弯了弯眼睛，“姐姐再见。” 等谈凝离开，她去卫生间洗漱，谈序泽懒散地倚在门框上，目光紧紧地锁着她。 她洗完脸，一抬头就在镜子里对上了他的视线，他单手撑着门框，眉骨微挑，“刚才听到了？” “什么？”书眠一时没反应过来。 谈序泽上前一步，唇角微微勾着，“我跟堂姐说话。” 她顿时脸颊发热，脑海里全是那句“我老婆在睡觉”。 她眨巴着眼睛装傻，“听到了，你要搞游戏工作室……” “不是这个。”谈序泽低笑一声，将她转过身来抵在洗手台上，“要不我帮你回忆回忆，是哪个词让你脸这么红？” 他眼尾上挑着浅浅弧度，像是故意的一样，不发出声音，嘴巴一张一合地用唇语描出两个字，“老婆。” ------------ 第91章一天一百遍 书眠觉得自己简直没出息透了，明明他连声音都没出，她的脸就烫的要烧起来，“你、你别瞎叫，现在还不是……” “宝宝，你害羞什么？”谈序泽那双勾人的桃花眼微微眯起，“迟早都会是。” 他好整以暇地欣赏着她通红的耳尖，压低嗓音，“你说是不是，老婆？” 这声“老婆”像是含在唇齿间仔细碾磨过才吐出来，带着慵懒的颗粒感，苏又撩人。 书眠觉得他一定是给她灌迷魂汤了，不然怎么会有人光凭声音就让她心尖酥软呢？ “反正现在还不是！”她羞恼地想逃，却被谈序泽一把掐着腰按了回来，他低头咬住她敏感的耳尖，“喊声老公，就放过你。” “……” 这个称呼她根本喊不出口，有种难以形容的羞耻。 “喊不喊？”他齿尖不轻不重地磨了磨。 书眠顿时浑身发软，捶着他肩膀的手根本没什么力气，反倒像是在撒娇，“谈序泽，你别欺负我……” 谈序泽捉住她的手腕按在身后柜子上，垂眸一看，小姑娘的脸已经红透，水润的杏眼湿漉漉地望着他，长睫轻颤的模样可怜又勾人。 “算了。”他忽然心软，俯身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等结婚了，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叫。” 眉梢挑了挑，露出痞里痞气的坏笑，“一天一百遍，少一遍都不行。” “……”书眠鼓着颊瞪他，“我又不是复读机。” 眼珠一转，狡黠地反击，“那我就让你天天跪键盘。” 谈序泽轻啧一声，捏着她下巴晃了晃，“这么狠心？” “哪里狠心了……”她小声嘀咕，“都没让你跪榴莲呢。” “祖宗。”谈序泽鼻尖抵着她的，低声诱哄，“只要你肯嫁给我，天天跪榴莲也成。” — 昨天没遛汪汪叫，今天这家伙咬烂了一只拖鞋。 下午，室外的积雪被环卫工人清理干净，书眠跟谈序泽一起出去遛狗。 遛完回到小区，见一个戴着墨镜口罩的女生正在跟门卫大叔争执。 “林小姐，真不行。” 门卫大叔一脸为难地拦着她，“您这登记表上写的是林萱，9栋的业主特意交代过，不能放您进去。” 9栋是谈序泽的住处。 书眠脚步一顿，下意识看向身旁的人。 谈序泽眉头微蹙，眼底闪过不耐和沉郁。 “我是他未婚妻！”林萱一把扯下墨镜，声音拔高了几度。 “您别开玩笑了。”门卫大叔无奈道：“人家小谈有女朋友的，俩人感情好着呢，经常一起出入小区。” 林萱不依不饶道：“他们早晚会分手！” “……” 这时，门卫大叔瞥见了走来的两人，他偶尔喂汪汪叫肉干，打过交道，仿佛看到了救星，“小谈！这位林小姐非要找你，还说是你未婚妻……” 谈序泽牵着书眠的手，下巴微抬，“这才是我以后的未婚妻。” “谈序泽。”林萱喊了一声，“我们谈谈！” 谈序泽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倒是汪汪叫突然对着她呲牙，“汪！汪汪！ 林萱吓得后退了几步，见谈序泽牵着书眠就要走，“谈序泽，你确定不跟我谈谈吗？” 她心里再清楚不过，家里两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早就把持了公司，她总归都要联姻。 这个圈子里，不是花天酒地的纨绔子弟，就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 像谈序泽这样洁身自好的少之又少，恰好还是她喜欢的，最合适不过，无论如何她都要抓住。 “……” 两人一狗脚步都没停。 林萱不管不顾道：“你和她走不到最后的！谈叔叔不会同意的！你最后还是要娶我！” 书眠察觉到谈序泽把她的手握的更紧了些。 他头也不回地对门卫说：“我不认识这个人，麻烦清场。” 回到家后，书眠盘腿坐在地毯上，抱着小猫玩。 “宝宝。”谈序泽弯腰捏了捏她的脸，低声道：“她说的话别在意，我娶谁自己说了算，谈懿管不到。” 书眠点了点头。 他看着她的眼睛，“宝宝，我以后只会娶你。” “好啦，我没有多想。” 她弯了弯唇，音色轻软，“谈序泽，我相信你。” “别玩猫了。”谈序泽把小猫从她怀里拎走，嗓音压的很低，“你男朋友比猫好玩，要不要试试？” 书眠被他抱着亲了会儿，他呼吸变得很重，声音也哑的厉害，“宝宝，我去洗澡。” “时间不是还早吗？”话一出口，她感觉到大腿被什么硌着，耳尖瞬间发热，“你、你快去。” 谈序泽洗澡好久。 她自己也没什么事做，撸完狗又逗猫，还给两只拍了好多照片。 心血来潮想发个微博九宫格，发现最上面弹了新私信——林萱的红v账号。 ------------ 第92章专属你的小狗 书眠点开私信，盯着屏幕，秀眉蹙起。 这时，谈序泽擦着头发走出来，在她身旁停下，微微弯下腰，“宝宝，看什么呢？” “没什么……” 她下意识想锁屏，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屏幕上，林萱发来的最新消息赫然在目。 林萱：【你以为你真的能进谈家的门？别做梦了，谈叔叔绝对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娶一个没有助力的人，识相点就赶紧跟他分手！别忘了我是艺人，逼急了我让粉丝人肉你，让你尝尝被网暴是什么滋味！】 往上翻，不同的日期还有别的内容。 林萱：【野鸡也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林萱：【是不是你拦着不让谈序泽见我？】 林萱：【贱人！】 林萱：【你跟他谈恋爱了又怎么样，他迟早是我的人！】 … 再往上翻，是书眠和谈序泽还没确定关系时发的。 林萱：【书眠是吧？】 林萱：【离谈序泽远一点】 林萱：【想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吗？】 林萱：【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见一面。】 谈序泽捏着手机，手背上青筋凸起，脸色沉的厉害，“ 她骚扰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觉得告诉你也是添堵…… ”书眠鼓了鼓颊，“ 我完全把她当成跳梁小丑看的。”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让她抬头，声音沉了几分，“ 就没想过，她是公众人物，真要煽动粉丝网暴你怎么办？” “ 除了今天这条，她之前没这么说过，我想着这对她来说也不是什么体面事，她为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也不会那么疯……” 书眠没想到她今天会用网暴威胁，眨了眨眼睛，“我发微博曝光她？ ” “ 你别发。” 听到他这么说，她愣了下，小声问：“因为这样会得罪林家？” “宝宝，我不是怕得罪林家。” 谈序泽垂眸看着她，“ 你的微博是用来发你的小漫画和日常的，不要被这脏东西污染。” 自从知道她的微博，他就设置了特别关注。 那些出自她手的猫猫狗狗小漫画，记录生活的碎碎念……构成了她独有的，一方可爱柔软的小天地。 他要保护好她，也要保护好她的小天地，不被污染。 “再说……虽然我从来没给过她一个眼神，但是她对你所有的恶意，却是因我而起。” 谈序泽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隐身藏在后面，算什么男人？宝宝，你不用管，交给我处理。” 他倒是庆幸，林萱够蠢，竟然直接用大号发这些私信。 “ 好……”书眠应了一声，突然想到什么，“ 等等，你怎么知道我的微博发什么？” 谈序泽眉梢挑了挑，“我当然知道了。 ” 他拿着自己的手机，打开微博页面，“ 你是我的特别关心，也是——唯一关注。” 书眠有点纳闷，“ 你怎么找到我账号的？” “ 之前你的号经常访问程霁……” 她惊讶了下，沈嘉月早就不需要用她的账号偷偷看程霁了……所以谈序泽应该很早就知道她的账号了。 暗自庆幸没在微博上泄露过暗恋他的心思。 谈序泽已经拿着她的手机，利落地截图取证，还录屏了。 做完这些，他拨出去一通电话，开了免提。 “ 喂，姐。” 那头的谈凝狐疑道：“ 你还是喊我名字吧，这声姐怎么听得我有点害怕？” “有人欺负你弟妹。”谈序泽把玩着书眠的手指，“ 管不管？ ” 谈凝瞬间严肃起来，“ 谁欺负眠眠？” “ 林萱。” “林家那个烦人精？她对眠眠做什么了？眠眠没事吧？ ” “发私信骚扰。 ” 谈凝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动手了！ ” “ 我记得你有个朋友是开传媒公司的？” “ Ok，懂你的意思了。” “…… ” 谈序泽挂断电话后，把她抱在腿上坐着，捏住她的脸， “以后这种事情再瞒着我，我就……” 她的脸被他捏的微微嘟起，轻轻眨了眨眼睛，等他的下文。 他顿了顿，却什么重话也说不出来，磨了磨后槽牙，“ 我就咬你，知道了吗？” 话落，温热的唇贴在她的颈侧，也只是轻轻吮咬着那片细嫩的肌肤。 “ 谈序泽……”脖子上传来的痒意让书眠肩膀颤了一下，她控诉道：“你属小狗的吗？” “ 嗯。”谈序泽闷笑一声，还没退开，含糊道：“ 专属你的小狗。” “ ……” — ＃林萱被起诉＃空降热搜第一。 起因是一个知名娱乐营销号发布了一张加盖公章的律师函截图。 爱吃瓜的猹v：【重磅！天诚律师事务所受委托人委托，正式向新晋小花林萱发出律师函，据知情人士透露，是因为林萱私信骚扰素人（附图马赛克版）】 【啊，就那个出道也没多久，心比天高，到处发通稿拉踩前辈的林萱？】 【靠，天诚律师事务所，被称作顶豪御用的那个事务所？】 【求扒素人是谁啊？能让律所半夜发函？】 但没人扒出“ 素人”是谁，书眠的信息被保护的滴水不漏。 紧接着，有权威娱乐媒体发布一则文章——《新晋小花真面目：林萱职场霸凌全纪录》。 里面写到了“ 掌掴化妆师”，“泼助理热咖啡”，“辱骂同组女演员”等。 文章里还配了一段录音，林萱的语气听起来很狂妄，“我爸是林坤群，你算什么东西？ 信不信明天就让你在圈里混不下去？” 这些黑料其实早有风声，只不过公司力捧她，加上家里有点背景，都被压了。 这下一股脑全爆了出来，虽不至于让她立刻被封杀，但路人缘肯定是崩盘了，日后哪个剧组用她，也得掂量风险。 林萱的经纪公司本来发了一则声明：经查证，网络流传的私信内容系艺人前助理个人行为，已解除劳动合同…… 但吃瓜群众不买账，反而引起更深的反感： 【临时工背锅？视频里扇化妆师的也是临时工？】 【打工人自称牛马，你们就真把我们当畜生啊？】 【208的门槛能不能高一点……】 迫于舆论压力，她的公司不得已宣布，暂停林萱所有工作。 ------------ 第93章是不是不爱我 外婆在临安还没回来，书眠这几天都待在谈序泽这儿。 早上吃过饭，她坐在沙发上，等沈嘉月过来。 沈嘉月开学要早几天，趁假期尾巴，约她出去逛街，说是直接开车来臻园接她。 这时，微信弹出来一条新消息。 沈嘉月：【宝宝我到啦。】 书眠拿上包，正准备跟谈序泽说一声自己要走了，见这人懒散地撑着沙发扶手，意味不明地看着她，“ 为什么她也能喊你宝宝？” “ ……” 她摸了摸鼻子，“ 闺蜜之间，很正常呀。” “你也会这样喊她？ ”谈序泽盯着她问。 书眠轻轻眨了眨眼睛，“ 有时候会……我得走了，月月在等我呢。” “我送你。 ” 幸好谈序泽没再追究，跟在她后面。 走到玄关，她刚握上门把手，手腕被温热的手掌一带，他另一只手撑在她耳侧，“老婆，也不亲我一下就走？” “…… ” 他喊老婆的时候，嗓音低沉，带着莫名的苏感，总让她招架不住。 “ 都说了以后别这样喊……”书眠转身，飞快在他唇上轻啄，却被他扣住后脑勺狠狠吻了一下。 她瞪他一眼，这才打开门，沈嘉月降下车窗对她挥手，“眠眠。 ” “等下。 ”谈序泽叫住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黑卡塞到她手心里，“密码是你生日。 ” “ 不用……”她把卡塞回他手里。 他眉骨微挑，眼尾似笑非笑地勾着，“ 宝宝，你不肯花我的钱，是不是不爱我？” “…… ” 沈嘉月翻了个白眼，“你们能不能考虑一下我这个单身狗的心情？ ” 谈序泽已经把卡塞到了书眠的包里，她没再说什么，反正也不会用的。 “ 宝宝，逛完我去接你。”他低声说。 沈嘉月啧了一声，“放心，我会把她送回来的，用不着你接。 ” 书眠坐进副驾驶，透过车窗看到谈序泽单手插兜站在门口，直到车子转弯才看不到他的身影。 沈嘉月忍不住吐槽，“ 你们两个怎么还这么腻歪，热恋期还没过啊？” 书眠抿唇笑了笑。 突然想起昨晚的电话，问：“ 你和程霁到底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说……你们算了啊？” 气氛凝滞了片刻，沈嘉月回答：“ 我跟他不合适。” “他克你学业财运这些不是你妈妈让大师骗你的吗？” 书眠不太理解，“你们明明也互相喜欢……” “之前谈序泽爷爷寿宴，结束后我不是跟着程霁去了他家嘛，他爷爷对我很和善，说很喜欢我，还留了我的联系方式，我还挺开心的。” 沈嘉月叹了口气，扯出一个苦笑，“谁知道后来……他联系了我，反正意思就是我配不上她孙子，是不是好老套的剧情？” 书眠没想到是这样，下意识道：“ 怎么配不上了，你这么好……” “ 门不当户不对呗。”沈嘉月一副不在意的模样。 书眠不自觉重复一遍，“门不当户不对…… ” “ 你可别乱想啊，谈序泽的爷爷奶奶那么喜欢你。”沈嘉月偏头看她一眼，“ 我觉着你们能走到最后。” 书眠摇了摇头，“ 我没乱想……那你告诉程霁，他爷爷联系你的事了吗？” “ 之前我一直没说……但是昨天还是跟他说清楚了。” 沈嘉月顿了顿，“也跟他说了到此为止。 ” “月月…… ”书眠知道她看起来总是无坚不摧，其实内心也会脆弱，“你要是不高兴，我今天可以陪你喝酒去。 ” 沈嘉月连忙道：“ 可别，你家谈序泽不得怪我带坏你。” “ ……” — 两人上午去做了美甲，下午逛街买衣服。 晚饭在商场找了一家火锅店，沈嘉月看着菜单，“ 这里的果酒看着不错啊，我点杯尝尝，看来得叫代驾了。 ” 瞥了眼书眠，“ 你就别喝了，喝橙汁吧。” 话音刚落，书眠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 又是谈序泽啊？”沈嘉月好笑道：“一天给你打几个电话了，他就这么离不开你？ ” 确实，从上午出门后，谈序泽的电话就没断过——问她到没到商场，中午吃了什么，下午逛了哪些店，这已经是第四个了。 火锅店人声嘈杂，她顺手开了免提，“喂，怎么啦？ ” 电话那头传来谈序泽低沉的嗓音，带着点懒散笑意，“ 宝宝，逛完了没？” “逛完了，刚找了家店，准备吃晚饭。 ” “吃的什么？ ” “火锅。 ” “火锅？”他顿了顿，语气微沉，“你这两天有点上火，别吃太辣。 ” 那头突然传来程霁忍无可忍的声音，“ 阿泽，你是不是忘了这个电话的重点？我是让你帮忙问她们在哪，不是让你查你老婆的岗。” 书眠一愣，“ 你和程霁在一起啊？” “ 嗯。”谈序泽应了一声，随后电话被程霁接过去，“书眠，你们在哪家店啊？” 书眠下意识看向沈嘉月，对方显然听到了，握着玻璃杯的手微微收紧。 “ 你问这个干嘛？” 程霁语气带着点急切，“ 我想去找沈嘉月，不想让她知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们在哪啊？” “ ……月月已经听到了。” 书眠小声问：“要告诉他吗？ ” 沈嘉月犹豫了一会儿，“ 算了，告诉他吧。” 谈序泽跟程霁似乎就在附近，十几分钟，就一起过来了。 书眠正低头拢着长发，准备用皮筋扎起来，余光瞥见一道修长的身影走近。 谈序泽自然而然地接过她手里的发圈，指尖梳理着，帮她把头发扎了起来。 “酒？ ”看见她面前一杯颜色漂亮的液体，眉头微挑，“ 不准喝。” 书眠小声辩解，“ 这是果酒……度数很低。” 她本来是想陪沈嘉月一起喝一点。 对面，程霁一落座就紧挨着沈嘉月，两人谁都没开口，气氛微妙地僵持着。 “ 我们不要打扰他们了吧？”谈序泽捏捏书眠的手心，低声问：“让他们自己聊聊？” 书眠看向沈嘉月，用眼神询问。 沈嘉月扯了扯嘴角，“别走，一起吃吧。” 于是他们又扫码点了些东西。 书眠正在想要怎么打破一下对面的僵局，谈序泽忽然在桌子下碰了碰她的脚尖，示意她看手机。 她打开微信，看见他发的消息：【宝宝，有点忍不住了，出去亲一下？】 书眠：“……” ------------ 第94章那这样喜欢吗？ 书眠下意识偏头看向身旁的人，谈序泽依旧一副慵懒模样，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神情淡定闲散，仿佛刚才发要出去亲一下的不是他。 她义正言辞地敲字：【你忍住，我们不能这样！】 【月月和程霁正在闹别扭，我们作为朋友，怎么可以……】 消息刚发完，余光瞥见他在旁边回复，她这边很快弹了新消息出来。 9：【他们闹别扭，凭什么耽误我们甜蜜？】 书眠：“……” 她偷瞄一眼对面僵持的两人，沈嘉月正在机械地戳着碗里的虾滑，程霁则正盯着桌面发呆。 决定还是不要回他了。 “啧。”谈序泽突然出声，抬眸瞥向对面的程霁，恨铁不成钢道：“你怎么这么废物？” 他恋爱谈的好好的，受这货的影响，跟女朋友偷偷摸摸出去亲一下也不行。 “啊？你突然骂我干啥？”程霁一脸茫然地抬头，颇为委屈，“我招你惹你了？” 谈序泽懒洋洋地往后一靠，语气散漫，“人家明确告诉你，是因为你家老爷子阻挠才决定跟你散了。” 他嗤笑一声，“问题出在你家老爷子身上，你不想办法解决，搁这儿演上苦情剧男主角了？” “……” 程霁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目光在对面俩人身上扫过，他们还可恶的穿着情侣款毛衣。 自己的失败固然可怕，但是兄弟的成功更让人揪心。 他顿时更加憋屈了，底气不足地嘟囔道：“我这不是来解决问题了么……” “解决问题？”谈序泽抬了抬下巴，“来了屁都不放一个，坐这儿当摆件能追回人家啊？” 程霁听的一噎，“我……” “你什么你？”谈序泽懒散地轻哼一声，“怎么，什么都不干就想白得一个女朋友？” 书眠看程霁被怼的哑口无言，连忙在桌下掐了下他的手背，用眼神示意：你给人留点面子。 没想到沈嘉月原本紧绷的表情倒是有所松动，噗嗤一声笑出来，“眠眠，你家这位……” 她手指点了点太阳穴，“脑子倒是清醒的很，不像某些人，笨死了。” “对，我就是笨死了，行了吧。”程霁对号入座道。 两人终于说了第一句话。 沈嘉月轻呵一声，“还挺有自知之明。” “我有什么办法呢，一遇到跟你有关的事，我就笨的找不着北。”程霁委委屈屈道：“你说我爷爷要拆散我们，我急得回去跟他大吵一架，还被他家法伺候了一顿呢……你还不理我。” “家法伺候？”沈嘉月偏头看他，将信将疑道：“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玩意。” 程霁直接把袖子往上一撸，露出手臂上几道狰狞的鞭痕，“我家那老头就是封建，我有什么办法？” 沈嘉月神色一怔，立马托住他的胳膊查看，“怎么还真的打了……” 她眼里闪过心疼，轻声问：“疼不疼？” “疼死了。”程霁趁机反握住她的手，一脸可怜的样子，“但是也没有你不理我疼。” 沈嘉月用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你傻啊！跟他硬碰硬干什么？” “还不是因为他要拆散我们……” 书眠看着这两人，忍不住弯了弯唇，明明是互相在乎的嘛。 忽然感觉到指尖被轻轻勾住，一转头，对上谈序泽漆黑深邃的眼神，他压低声音，“宝宝……” 知道他在想什么，她用口型回应：回去再说。 “你们两个够了啊。”沈嘉月翻了个白眼，“刚才偷偷发消息，现在又说悄悄话，当我们两个是死的啊，有什么我们不能听的？” 程霁立刻帮腔，“就是，有什么我们不能听的啊！” 谈序泽从容地揽了揽书眠的肩膀，微微勾着唇，“毕竟我们感情好，有点男女朋友之间的小秘密很正常。” 书眠：“……” “行了快吃饭吧。”沈嘉月说完，看向程霁，“我们的事，吃完饭再单独好好谈。” 程霁顿时眉开眼笑，“好，都听你的。” “眠眠，干一个。”沈嘉月端着杯子道。 书眠举起自己的杯子跟她轻轻相碰。 谈序泽在一旁按住她的手腕，“你别喝了。” 他可是见识过这小姑娘喝醉了是什么样子。 “这果酒度数真的不高，你看我都喝了半杯，也没什么感觉。” 书眠晃了晃杯子里只剩半杯的液体，“而且有你在嘛。” 谈序泽便没再管，又倒了一杯果汁放在她面前。 吃完后，他抽了一张纸，自然地帮她擦嘴。 沈嘉月托腮看着，忍不住调侃，“眠眠，你把男朋友调教的不错啊，这也太细节了。” “啊？”书眠怔了下，耳尖微红，“我没有调教啊……” 见状，程霁也抽了一张纸，有样学样地给沈嘉月擦嘴，“月月，你喜欢的话，我也可以——” “嘶——”沈嘉月嫌弃地拿开他的手，“程霁！你特么刷墙呢？” 程霁委委屈屈地收回手，小声嘀咕，“我这不是想学阿泽……” 谈序泽闻言懒洋洋掀了掀眼皮，轻嗤一声，“天赋问题，你学不来。” “……天赋？”程霁不服气地冷哼一声，“什么天赋，伺候人的天赋？” 谈序泽慢条斯理地扣住书眠的手，跟她十指相缠，挑了挑眉，“伺候老婆的天赋。” 书眠：“……”这个人能不能收敛一点啊。 “……够了，真的够了。”沈嘉月一脸无语，“现在，立刻，马上，你们走你们的，我们走我们的。” 书眠知道她跟程霁还要聊，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们好好谈谈，没什么是解决不了的。” “嗯，知道，放心吧。” 离开火锅店时，谈序泽顺手从门口的藤编篮里抓了几颗糖。 坐进车里，他问书眠，“宝宝，你想吃什么味道？” “都有什么味道？” “薄荷和话梅。” “那我吃话梅。” “哦。”谈序泽把唯一的一颗话梅糖撕开，在她错愕的目光中丢进自己嘴里，眼尾挑起笑，“不给。” “……谈序泽！”书眠气的瞪他，“你三岁吗？！” 下一秒，她突然攀住他的肩膀吻了上去。 他们之间的亲吻大部分时候由谈序泽主导，这个出乎意料的吻让他僵了一下。 书眠学着他惯用的方式，轻轻描摹他的唇形，舌尖再勾住他的，舔一下咬一下的。 退开时，得意地弯了弯唇，“我吃到了。” 车里光线有些昏暗，但还是能看的清楚，谈序泽的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血色。 她伸手碰了碰他发烫的耳垂，眨了眨眼睛，“谈序泽，你……害羞了？” “没有。”他拇指摩挲着自己刚被她亲过的唇，嗓音低哑，“宝宝，我是很喜欢你主动亲我。” “真的没有？” 还嘴硬呢。 书眠凑过去亲了一下他的耳垂，“那这样喜欢吗？” “嗯……”谈序泽低低地闷哼一声，仔细瞧着她的脸，嗓音有种沙哑的性感，“宝宝，你醉了？” 他知道小姑娘喝醉的时候会比平时大胆一点。 书眠还真的没有醉，她喝了一杯果酒而已，头确实有一点点晕，但是脑子还是很清醒的。 她歪着头看他。 谈序泽的耳尖和颈侧都泛着红，显得很纯情，偏偏眼尾又染上一抹欲色……这种矛盾感反而更勾人。 她摇了摇头，“我没有醉，你要是喜欢的话……” 顿了顿，小声说：“我以后多主动亲你。” “别以后了。”谈序泽抵住她的额头，带着蛊惑的低沉嗓音，“宝宝，现在就行动起来，嗯？” 书眠：“……” 好一会儿，车子才从停车场开出去。 ------------ 第95章不是有人馋我身子吗 家里的水果和零食都快见底了，谈序泽自己倒是不怎么吃零食，但得给书眠备着。 刚好回去的路上经过一家超市，他停了车。 进了超市，谈序泽推着购物车，懒洋洋地扫视着货架，书眠跟在旁边。 两人挑了些水果和零食，见他往日用品的方向去，她有些疑惑，“还要买什么吗？” 谈序泽的脚步在某个货架前停下，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顿时僵住——整排货架上整齐码着各式卫生巾。 “快没了吧。”谈序泽神色自若地拿起她常用的牌子，日用、夜用、安睡裤各拿了两包，“买点备着。” 书眠耳尖发烫，拽了拽他的衣角，“你怎么记得比我还清楚？” 小声嘀咕，“而且……你不会不好意思吗？” 谈序泽散漫地抬了抬眉，轻笑一声，“给女朋友买卫生棉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吧。” 结账时，前面排了几个人，书眠百无聊赖地站在一边等着，恰好看到有个小朋友踮着脚从旁边货架上拿了盒口香糖。 她顺手也拿了一盒，啪嗒扔进购物车。 谈序泽看见购物车里的东西，眉梢挑了挑，桃花眼里漾着玩味的笑意，“确定要买这个？” “啊？”书眠一脸莫名其妙，“不能买吗？” 话一落，就见谈序泽的表情更微妙了，他唇角勾着一抹痞笑，“当然可以。” 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就是没想到……宝宝这么主动。” “……？” 书眠心生疑惑，下意识看了眼刚才被自己扔进购物车里的“口香糖”，血液顿时冲上头顶—— 怎么会是一盒安全套？！ 刚才看到小朋友在货架前拿，她都没细看，顺手拿了一盒。 上面印着草莓图案……她以为是草莓味的口香糖。 书眠的脸腾一下就烧了起来，结结巴巴地道：“我、我看错了……” “这也能看错？”谈序泽唇角噙着戏谑的笑。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手忙脚乱地拿出来，放回到货架上，“我真的看错了！” 等看到货架的布局时，她顿时无语了。 这超市怎么想的啊？同一个货架，一层放口香糖，一层放安全套，关键是盒子还长得那么像！ “不信你看。”书眠这回看的可仔细了，重新拿了一盒口香糖，“是他们放的有问题。” 谈序泽不知道信了没，拖着语调，“是吗？” “……” 一直到结完账走出超市，书眠还在试图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拿那个的……我看到一个小朋友拿了盒口香糖，以为上面全是口香糖。” “谁知道呢。”谈序泽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轻叹一声，“说不定你早就馋我身子了。” 书眠：“……” 他把东西放到车上，微微俯身与她平视，轻笑着啧了声，“看不出来啊宝宝，平时亲一下就害羞，野心还挺大。” “……” 书眠干脆破罐子破摔了，小声嘟囔着，“你是我男朋友，就算我真的馋你身子又怎么样……” “有道理。”谈序泽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眼尾弯着弧度，“那我回去买一盒？” 她连忙抓住他，“不要！” —— 回到臻园后，谈序泽归置着在超市买的水果和零食。 书眠抱着小猫揉了会儿，突然想到什么，给沈嘉月发了个消息：【你和程霁聊的怎么样了？】 沈嘉月：【挺顺利的～】 沈嘉月：【对了，你和谈序泽那个过了吧？】 书眠一时没反应过来：【哪个？】 消息发完猛然回过味来，脸热了热，敲字：【没有！】 顿了顿，又问：【你突然问这个干嘛？】 沈嘉月：【不会吧不会吧，别告诉我你留宿在他家，你们两个就盖着棉被纯聊天？】 书眠：【反正没有！】 沈嘉月：【好吧，本来还想跟你取取经。】 沈嘉月：【我今晚和程霁应该会发生点什么。】 沈嘉月：【如果真的发生了跟你分享经验哈。】 书眠：“……” 她红着脸回复：【不用！这么私密的事就不要告诉我了！】 身前突然笼罩下来一道阴影，谈序泽低沉慵懒的声音随之落下来，“跟谁聊这么起劲？” “……月月。”书眠下意识把手机扣在胸前。 他单手撑在沙发靠背上，俯身靠近，“聊什么呢？” 指尖轻轻点了点她发烫的脸颊，“脸这么红？” “没有啊。”书眠眼神飘忽，“就……随便聊聊。” 谈序泽低笑一声，“那你心虚什么？” “不是心虚，是……”书眠想了想，“女孩子跟闺蜜的聊天记录是最高机密懂不懂？” 所幸他也没再追究，直起身，状似随意问道：“我去洗个澡？” 她小声嘀咕，“……你洗澡干嘛要问我？” “不是有人馋我身子吗？” 谈序泽的手掌握住她的手腕，眼尾荡着笑，低沉的嗓音里满是戏谑，“洗干净了……让你摸个够？” “……” ------------ 第96章宝宝，叫我的名字… 书眠在客厅的浴室洗过澡，裹着干发帽出来。 抬眼就撞见谈序泽赤裸着上半身靠在沙发上，暖色的灯光给他紧实的腹肌镀上一层光泽，显得他整个人慵懒又性感，活脱脱一个男妖精。 “你怎么……”她慌忙移开视线，“不穿上衣？” 谈序泽懒洋洋掀起眼皮，喉结滚动，“没找到在哪里。” 顿了顿，拖着尾音道：“反正一会儿也要睡了。” “……”书眠小声嘀咕，“骗人，明明就是故意的。” 谈序泽起身凑近，体温裹着沐浴露的清香笼罩住她，“故意什么？” “……” 故意什么……故意勾引她啊，但是她没再说。 帮她吹好了头发，两个人照例晚安吻。 或许是受他洗澡前那句“让你摸个够”的影响，书眠的指尖鬼使神差地碰了碰他的腹肌，又被烫到般猛地缩回。 “宝宝……”谈序泽一把捉住她的手腕，声音哑的不像话，“我就是故意的，因为……喜欢你这样。” 见他眼尾欲色浓烈，眉间透着难耐，书眠低头一看，注意到他家居裤的变化。 他好像真的很容易就…… 书眠咬了咬下唇，“要不，我帮帮你？” 这话一落，谈序泽骤然加重的呼吸声落在她耳边，“宝宝，你是不是想玩死我？” 说完就逃也似地冲进卧室，只留下一句，“今晚不能一起睡了宝宝。” 书眠：“……” 她不过是说了一句话，怎么就想玩死他了…… 但是，她的手机充电线还在他的卧室啊。 书眠敲了敲他的房门，隔着门板，他的声音闷哑的厉害，“怎么了宝宝？” “我充电线还在你房间……” “自己进来拿。” 书眠推开门，清晰的水声从浴室里传来，她刚拿起自己的充电线，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压抑的，“书眠眠……” 不是呼唤，更像是情动时的呢喃。 “你……”本来以为他是在里面洗冷水澡而已。 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充电线，顿了一下，“我先出去了……” “别走。”谈序泽的声音裹着水汽，潮湿沙哑，隐隐带了一点乞求的意味，“宝宝，叫我的名字……” 书眠愣了下，随即咬了咬唇，难为情地喊，“谈序泽……” 水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他加重的喘息，“再叫。” “谈序泽……” 他低低地诱哄着，“宝宝，叫老公。” “……” 书眠实在是羞耻地喊不出口，小声喊道：“阿泽……” 明明她在外面，却仿佛被浴室里热热的雾气裹着一样，从脸颊到耳朵再到脖子，全是发烫的。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里，断断续续的闷哼与水声交织，当最后一声低喘传来时，书眠逃也似的拧开门把手要回去客房，听见里面传来他餍足的轻笑，“宝宝的声音真好听。” “……” — 过完元宵节，寒假结束，书眠拖着行李箱回到宿舍时，三个室友正在打扫卫生。 她连忙把箱子放好，挽起袖子也加入，一个多月没住的宿舍积了一层薄灰，四个姑娘分工合作，很快收拾好。 打扫完卫生，书眠蹲下身打开行李箱，取出两盒车厘子和草莓，去洗了端过来，“吃点水果吧。” 向桑拿了一颗车厘子，“这品相……一看就很贵，我尝一颗就行。” “放心吃。”书眠将果盘摆在宿舍桌上，眉眼弯弯，“谈序泽特意多买了一份，说是给你们的。” 知道她肯定要分给室友吃，谈序泽怕她自己吃不过瘾，便多买了一份专门给她室友们。 方瑶凑过来拿了颗草莓，打趣道：“啧啧，我们这是沾了眠眠的光呐。” 她促狭地轻轻撞了下书眠的肩膀，“替我们谢谢你家那位啊。” 书眠耳尖微红，正想说什么，注意到宋依依反常的沉默。 平时最活跃的她今天一直没怎么说话，此刻蜷在椅子上，心不在焉地看着手机，屏幕亮了又灭，灭了又亮。 “依依？”书眠端着果盘走到她面前，关切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宋依依机械地拿了颗草莓塞进嘴里，突然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哽咽，“我……我和付星帆分手了。” “啊？” 不止书眠，另外两个室友全都惊讶地看过来，“怎么回事啊？” “寒假我们两个不是异地恋嘛，就经常为一些小事吵架，我本来想着开学了见面就好了……” 宋依依说着，吸了吸鼻子，“但是上周我发现他和一个女生天天双排打游戏，我去质问他，他说那个人是男生，还很生气觉得我不信任他，我们两个就又吵架了。” “可是那个人的昵称、头像都是女生风格，资料也显示是女生……” 泪水在她眼眶里打转，“可能是情绪积压到一定程度了吧，我一气之下就说了分手，其实……其实我就是想让他好好跟我解释，哄哄我……” 书眠默默地抽了张纸巾，轻轻帮她擦去眼角的泪水。 “以前我提分手，他都会紧张的不行，非要哄到和好为止……”宋依依的声音越来越低，“但这次他就发了句‘别闹了’。” “然后呢？”方瑶皱眉问：“你们后来没有好好谈谈吗？” 宋依依摇摇头，“他让我别闹了，这个态度让我更生气了，我就没回……他可能是默认分手了吧，到现在一周了，一个消息都发过。” 她突然抓住书眠的手，泪眼朦胧地问：“眠眠，要是你和谈序泽吵架时提分手，他会是什么反应？” 这个问题让书眠一时语塞，她不好意思说，她根本不舍得跟谈序泽提分手。 而且，他们根本没吵过架，也没生过气，要非说有……也不过是谈序泽喜欢逗她，但其实她也只是被他逗得害羞，没有真正生过气。 见她这个反应，宋依依哀嚎一声扑进她怀里，“呜呜呜我就不该问，谈序泽那种恋爱脑，肯定连重话都舍不得对你说一句。” “我觉得你们还是见面说清楚比较好。”书眠拍了拍她的背，软声劝道：“你们感情一直不错，分手不是小事……” 方瑶点头附和，“对啊，而且游戏里确实有很多男生喜欢装女生，说不定真是误会呢。” “其实……”宋依依咬着嘴唇，“我心里是不想分手的，但又觉得我们是不是真的不合适，最近吵架太频繁了。” 向桑递给她一杯温水，“感情中不是有磨合期嘛，你们可能正处于这个阶段。” “我不知道……”宋依依捧着水杯，声音很轻，“一周没联系了，也许他早就腻了等着我提分手，所以这次直接默认了。” 方瑶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依依，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别介意啊。” 她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你性格本来开朗直爽，整天嘻嘻哈哈，现在却总是患得患失，有时候付星帆一句话一个表情你都要胡思乱想，是不是把爱情当做生活的全部，有些迷失自我了？” 宋依依眼眶还红红的，“我怎么会介意……你说这些都是为我好。” 她把脸埋进掌心里，声音闷闷的，“可能……是我太糟糕了吧，也许我就不适合谈恋爱，还是单身比较好。” 书眠握住她的手，“依依，你别这样否定自己。” 她声音柔软，“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情，付星帆肯定也有做的不够好的地方，如果他给的安全感足够，你也不会总想用分手试探他的真心。” “就是。”向桑接过话茬，“瑶瑶刚才说的话可不是为了让你自责，是希望你好好想想，找回自我。” “呜呜呜……”宋依依伸出手臂一揽，抱住室友们，“有你们真好。” 傍晚，谈序泽打来电话喊书眠一起去食堂吃饭。 见她要出门，宋依依拉住她的衣角，欲言又止地咬着嘴唇。 书眠立刻会意，小声问：“要不要我帮你打探一下付星帆现在是什么想法？” 见宋依依点头，她又补充道：“不管怎么样，你晚上也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知道了。” ------------ 第97章自己的老婆自己哄 书眠下楼时，谈序泽已经等在宿舍楼门口，见她出来，递给她一杯奶茶。 她接过来，晃了晃自己手里的保鲜盒，“你买的车厘子和草莓都很甜，我洗了一点，一会儿我们当饭后水果吃。” “好。”谈序泽接过来拿着，空着的那只手顺势牵住她的。 两个人一起往食堂走，她喝了口奶茶，甜甜的滋味在唇齿间化开，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付星帆今天看起来怎么样啊？” “？” 谈序泽脚步一顿，偏过头看她，微微眯起眼睛，“你突然关心他干什么？” “付星帆没跟你们说吗？”书眠连忙解释，“他和依依正在闹分手呢，都一周没联系了，依依想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想法……” 谈序泽听了轻嗤一声，“蠢货。” “？”书眠鼓着颊，瞪圆了眼睛，“谈序泽，你干嘛骂我？” “不是在骂你，宝宝。”谈序泽捏了捏她的手心，没好气地道：“我是在骂我身边的蠢货，一个个连女朋友都哄不好，耽误我们谈恋爱。” 先是程霁，现在又来一个付星帆，他有点时间还想多跟他家小姑娘亲热亲热呢。 书眠：“……” 她唇角抽了抽，轻轻推他一下，“你别这样说，万一我们哪天吵架了，说不定还要靠他们调解呢……” “不会。”谈序泽眼尾上挑着弧度，低声道：“宝宝，我疼你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跟你吵架？” 书眠顿了下，小声说：“那是因为你现在很喜欢我，如果以后你没那么喜……” “以后只会更喜欢。”谈序泽截住她的话，认真道。 书眠心跳漏了一拍，“那万一我们真的吵架了呢？” “那也不靠他们调解。”谈序泽散漫地抬了抬眉，把她的手握的更紧了，微微勾着唇，“我没那么废物，我——” 他顿了顿，哼笑道：“自己的老婆自己哄。” 虽然他们还没吵过架，但书眠莫名觉得他真的会说到做到，他一直是个行动力挺强的人。 谈序泽见她不说话，眉梢挑了挑，唇角噙着的笑有些得意，“宝宝，你看他们多没用……是不是你男朋友最好？” “……” 人家都闹分手了，你还要拉踩一下，这合适吗？ “嗯，你最好。”书眠好笑地弯着唇，这个人有时候好幼稚哦。 她莫名又想起来每次捡回飞盘后摇着尾巴求表扬的汪汪叫……他有时候真的很像小狗。 谈序泽抬起两人牵在一起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收紧，将她柔软的手背贴在自己脸颊上轻轻蹭了蹭，“宝宝，我也不会惹你生气。” “谁说的。”书眠轻哼了声，“你总爱逗我……” 谈序泽闻言垂眸看她，懒洋洋啧了声，拇指在她手背上摩挲着，“这不是我们之间的情趣吗？” “……” “这算什么情趣？”她小声嘟囔。 他坏笑道：“当然是……把你逗脸红的情趣。” “……”这个人在她面前就没有正经的时候。 兴许是刚返校的缘故，食堂没什么人，两人选了最角落的位置，这边没人坐。 吃完饭后，书眠打开装着车厘子和草莓的保鲜盒，“你快尝尝。” 谈序泽却懒洋洋往后一靠，屈指敲了敲自己的唇角，眼尾勾着笑，“喂我。” 她下意识环顾四周，确认没人，这才挑了颗果肉饱满的车厘子，乖乖喂到他嘴边。 谈序泽低头含住时，温热的唇瓣若有似无地碰触她的指尖，惹得她手指微微一颤。 他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目光一直锁在她脸上，“好甜。” “你再尝尝草莓。”书眠殷勤地挑了颗又红又大的草莓，喂到他嘴边，见他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 她扯开一个笑容，“那你今晚回去，旁敲侧击地问一下付星帆的想法？” “……宝宝。”谈序泽轻啧一声，“你这么宠我，合着是为了替你室友打探消息？” 书眠自己吃了颗车厘子，绛紫色的果汁不小心洇到唇角。 她眨了眨眼睛，声音放软几分，“我本来不就挺宠你的嘛。” “……” 她凑近几分，“你不知道，今天依依哭的可伤心了，看的我也很难受……” 小姑娘说着话，谈序泽的目光紧紧盯住她唇角的果渍。 书眠毫无察觉，“你回去问问付星帆嘛，看……” 话没说完，谈序泽突然倾身过来吻住了她。 ------------ 第98章不欺负你了 书眠喉咙里轻轻“唔”了一声，指尖下意识抵在他的胸膛上，想要推开，却被谈序泽一把扣住手腕按在了座位靠背上，他另一只手牢牢扣住她的后脑勺，不给她丝毫退缩的余地。 舌尖扫过她唇角的果渍，含糊低语，“宝宝，这儿没人。” 书眠被吻的身体发软，推拒的力道渐渐弱了下去，谈序泽察觉到她的软化，得寸进尺的加深这个吻，直到她因为缺氧而轻轻捶打他的肩膀，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你干嘛突然亲我。”她气息不稳，被吻过的唇瓣泛着水光，声音羞恼。 谈序泽用拇指蹭过她湿漉漉的唇角，眼尾挑着一抹坏笑，“你嘴角刚才沾上果渍，我帮你清理掉。” “……”书眠鼓了鼓颊，“你明明可以提醒我，让我用纸擦掉。” 他懒洋洋地撑着下巴，目光在她唇上流连，“那不是浪费了。” 书眠：“……”以前也没见你这么节约。 谈序泽舔了下唇角，声音低沉暧昧，“宝宝，还是你嘴里的比较甜。” 她手里刚拿了一颗车厘子，闻言顿时警铃大作，停住往嘴里送的动作。 谈序泽被她如临大敌的模样逗笑，眉梢挑了挑，“宝宝，不敢吃了啊？” “放心，不欺负你了。”揉了一把她的脑袋，顿了顿又低笑着补充道：“暂时。” “……” 书眠把车厘子塞进嘴里，鼓着腮帮子含糊不清地问：“我刚才说的话你听了没？” “不就是付星帆那点破事？”谈序泽说。 她点点头，“那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问问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既然是任务……”他眼底漾着笑，“完成了得有奖励吧？” 书眠眨了眨眼睛，“你想要什么奖励？” “不多。”他下巴微微扬起，懒懒道：“一万个亲亲，分期付款就行。” 书眠：“…………………” 她立刻在心里算了一笔账：一天一个要二十七年左右，一天三个也要将近十年，这还叫不多？ “成交吗宝宝？”谈序泽已经拿出手机，翻到通讯录，“成的话我现在就给付星帆打电话。” 书眠轻哼一声，“打吧。” 反正没有这一万个亲亲，他也总是找各种借口亲她。 电话接通后，付星帆闷闷的声音传来，“喂，泽哥？” “听说你在和女朋友闹分手？”谈序泽开门见山，顺手将手机放在桌子上，开了免提。 付星帆没好气道：“你特意打电话幸灾乐祸？” “我像是这么闲的人？”谈序泽瞥了眼身旁竖起耳朵听的小姑娘，“说说吧，你现在是什么想法？”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能什么想法……” 付星帆的声音蔫蔫的，“就冷战呗。” “蠢货。”谈序泽毫不留情地吐出两个字。 “你骂我干什么？”付星帆声音拔高，“这件事是我的错吗？我也憋屈啊！我就跟朋友双排，她上来就质问我为什么单独和女生打游戏。” 谈序泽啧了声，“所以你有女朋友了为什么和别的女生双排？” “那是男的！”付星帆语气激动，“他爱钓野王带他上分，只是伪装成女生而已！宋依依问都不问就说我和女生打游戏，一点也不信任我！” 书眠听到这里，忍不住插话道：“依依平时不玩游戏，并不知道会有男生装女生，她看资料是女生，会误会也很正常吧。” 她知道这两个人肯定都有问题，但是心里自然是偏向自己室友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我……”付星帆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几分犹豫，“那她提分手我也很不好受啊，每次我都得哄，我也有脾气的……” 谈序泽手里随意勾着书眠的头发玩，闻言轻嗤一声，“以前哄得了，现在哄不了？” “我……” “女朋友误会你和女生打游戏，吃醋耍点脾气，”谈序泽慢条斯理地说着，忍不住又捏了捏小姑娘的脸，“你好好解释一下不就得了，非要吵架冷战？” 付星帆嘟囔，“她上来就怀疑我，我也是要面子的啊……” “跟女朋友服软低头不丢人。”谈序泽说到这里，凑近书眠，故意提高音量：“宝宝，要不你劝劝你室友，我认识几个更靠谱的……” “别别别！”付星帆立刻急了，“你别给我女朋友介绍男朋友！” 谈序泽不满地眯了眯眼，“以后能好好处理自己的感情问题吗？” “啊？” “让我家小姑娘跟着操心。”谈序泽冷哼一声，“付星帆你真是罪该万死。” “……” 那头的付星帆沉默了几秒，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死恋爱脑”，随即挂了电话。 书眠看着谈序泽轮廓分明的侧脸，心头一软，忍不住凑过去在他唇角轻轻啄了一下，“谈序泽，你真好。” 她回想了一下两人谈恋爱的细节……谈序泽很宠着她，也从来不会因为所谓的面子跟她较劲。 “宝宝。”谈序泽用指腹蹭了蹭被她亲过的唇角，勾着唇道：“这可是你主动亲我的。” 他故意拖长语调，“不能算在那一万个亲亲里。” “……” 她无语凝噎，“我收回自己刚才的话。” — 回到宿舍时，书眠一推开门就看见宋依依正哭的稀里哗啦的，方瑶和向桑一左一右地在为她擦眼泪。 “这是怎么了？”书眠快步走过去，担忧地问：“付星帆他……” 宋依依抽抽噎噎地说不出完整的话。 方瑶解释道：“刚才付星帆来电话了，两个人互相道歉说了半天，依依就哭成这样了。” 宋依吸了吸鼻子，平复了一会儿情绪，“眠眠，谢谢你，付星帆说谈序泽劝他了……他约我见面好好谈谈。” “那就好。”书眠松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你们可要好好聊啊，不然都对不起我做的牺牲。” 宋依依泪眼朦胧地看着她，“什么牺牲？” 书眠顿时语塞，总不能告诉室友们一万个亲亲的事情吧，这听着不像牺牲，倒像是撒狗粮。 “没什么啦……” 正说着，她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谈序泽发来了一条语音，她以为是他到宿舍了告诉她一声，也没多想，随手点开。 “宝宝，别忘了，欠我一万个亲亲。”男生磁性慵懒的声音在宿舍清晰地回荡。 “……” 空气凝固了两秒。 “卧槽。”方瑶瞪大眼睛，“你为了帮依依打探消息，欠你家谈序泽了一万个亲亲？” 书眠：“……” 宋依依立马扑过来抱住她，“呜呜呜呜眠眠，你为了我牺牲的也太大了吧！一万次啊，嘴不得亲烂啊？” “不一定全都亲在嘴上吧？”方瑶挑了挑眉，“你们什么时候亲啊，需不需要我去帮忙计数？” “……” “不是！”书眠脸色涨红，解释道：“不是一次性一万下，你们想什么呢。” 谈序泽又不是啄木鸟，一次一万下，这也太…… 一直没说话的向桑感叹了一句，“你们这些小情侣……玩的真花。” “……” “不管怎么样，我太感动了眠眠。”宋依依抹了抹眼泪，“等你和谈序泽闹分手，我一定也帮忙……” “……”书眠唇角抽了抽，“……我真是谢谢你了。” “呸呸呸。”宋依依连忙摆了摆手，“都怪我哭的脑子里全都是水，话都不会说了，你们一定会长长久久！” 顿了顿，“不和你们说了，我得赶紧收拾收拾出去见付星帆。” 宋依依第二天才从外面回来，一脸甜蜜，看来两个人是说开和好了。 ------------ 第99章签名 二月底，四中要为高三学子举行百日誓师大会，谈序泽受邀回母校分享学习经验。 昨天周五，下午没课，书眠接了几单上门喂猫的兼职，被他接到了臻园住。 两人没睡一个房间。 知道他今天要回四中，书眠特意定了闹钟，起床洗了漱，去敲他的房门，没有动静。 谈序泽睡觉不会反锁门，她犹豫了一会儿，直接推开门进去。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床上的人闭着眼睛，躺着也看的出来轮廓优越。 书眠屏住呼吸凑近，目光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伸出指尖下意识想碰一碰—— 手腕突然被握住，一阵天旋地转后，她整个人被压着陷进柔软的床里。 谈序泽撑在她上方，额间碎发凌乱，那双桃花眼勾着浅笑，晨起的嗓音带着慵懒的沙哑，“一大早就占我便宜？” “谁占你便宜了！”书眠瞬间脸红，双手抵在他胸膛上，“我就是来叫你起床的……” 谈序泽低笑，“那现在叫醒了，要不要负责？”说着故意动了动腰。 书眠隐隐感觉到什么，整个僵住，睫毛慌乱地颤抖，“谈序泽，你、你耍流氓……” “老婆。”他晨起的声音格外性感，刻意压低时听的人骨头都能酥掉，尾音故意拖长，“这是正常的生理反应…” 书眠红着脸别过头，露出红透的耳根，“你快起来……今天不是要去四中吗？” “嗯。”谈序泽很想亲亲她泛红的耳尖，但顾忌到还没洗漱，只好作罢。 她靠在门框上看他洗漱，轻声问：“我今天……可以和你一起去吗？” “这么黏人啊？”谈序泽挑眉，唇角勾起弧度。 书眠抿了抿唇，“我不是这个意思……” 高中三年，她和谈序泽同校不同班，那时候暗恋他，觉得他耀眼却遥不可及。 现在，就很想和他一起在四中走走。 和他并肩走……不用偷偷看他的背影。 “不是嫌你黏人。”谈序泽擦干脸上的水珠，怕她乱想，转身把她搂进怀里，“宝宝，我喜欢你黏着我……你想去，我们就一起去。” 低头亲她一口，“我巴不得能把你揣兜里天天带着呢。” 他从柜子里拿了一套衣服出来，见小姑娘还杵在那，挑了挑眉，手拽住衣摆，脱下上身的家居服。 书眠眼神晃了下，“你干嘛突然脱衣服？” “换衣服啊。”谈序泽笑着轻啧一声，“宝宝，你站着不出去，我以为你故意想看。” 说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勾住家居裤的腰带。 书眠红着脸逃也似地跑出了他的房间。 两人在四中附近吃了早饭，走进学校时，谈序泽牵着她先去找了曾经的班主任。 班主任姓李，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 “呦，你小子，谈女朋友了啊？”李老师打量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笑道。 “嗯。”谈序泽大大方方承认，把书眠往身边带了带。 书眠乖巧道：“老师好。” “等等……”李老师推了推眼镜，“我怎么觉得这姑娘有点眼熟呢？” 谈序泽挑了挑眉，解释道：“我们隔壁班的。” “怪不得呢……”李老师突然瞪大眼睛，“你们早恋？！” 谈序泽散漫地勾了勾唇，“这您可就冤枉我们了。” 书眠连忙解释：“老师，高中我们根本不熟的……” 心里隐隐泛起一丝酸涩……她其实对谈序泽的背影和声音都很熟悉。 “我就说嘛。”李老师笑道：“这小子那会儿对女生可高冷了，怎么会早恋。” 谈序泽牵着书眠的手捏了捏，懒洋洋道：“没早点跟她熟悉，不然我真要早恋。” “……” 这时，两个男生过来找李老师，要去搬一会儿誓师大会要用的签名板。 “谈序泽，正好你也来帮个忙。”李老师招呼道。 库房里有灰尘，李老师贴心地让书眠在门口等候。 突然，谈序泽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书眠眠，过来一下。” “怎么了？”她疑惑地走进去，“需要我帮忙吗？” 谈序泽指了指地上那块落满灰尘的旧签名板，“宝宝你看，去年我们的名字挨在一起，真巧。” 那是去年他们这一届百日誓师时用的签名板，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名字。 书眠的目光落在那个熟悉的位置——“谈序泽”三个龙凤飞舞的字旁边，紧挨着娟秀的“书眠”两个字，距离大概不到五厘米。 谈序泽拿出手机拍了下来，微微勾着唇，懒笑道：“我们简直天生一对。” 她指尖蜷了蜷。 哪有这么巧呢？ 去年百日誓师谈序泽签名的时候，她特意留意了他签的位置，等到差不多所有人都签完，才敢上前在离他名字最近的位置，一笔一画近乎虔诚地写下自己的名字。 签名板上不到五厘米的距离，书眠走了三年。 他以为的巧合，是她少女时代日复一日才练习出的……靠近他的勇气。 ------------ 第100章不准想别人 “宝宝？” 看小姑娘一脸怔然，谈序泽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发什么呆？” 书眠回过神来，摇摇头，“没什么。” “真的？” 谈序泽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眯了眯眼，语气危险地拖长，“你以前喜欢过的那个人，名字也在签名板上？” 她呼吸一滞，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对啊，那个名字就龙飞凤舞地签在她名字的旁边——谈序泽。 书眠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恰好李老师喊他们。 誓师大会在学校的礼堂举行，结束后，谈序泽被学弟学妹们围住，女孩子居多。 有个扎着马尾的女生挤到最前面，偷偷摸摸掏出手机，红着脸道：“学长，可以加个微信吗？” 书眠站在一边等着，不可否认，有一副绝艳皮囊的人，确实会很容易就惹人注目。 更何况这些学妹比他们只小一届，大概都知道谈序泽。 恍惚中像回到高中时候，她总站在人群的边缘，默默地看着他被众星捧月地簇拥。 见谈序泽没有要拿出手机的意思，另外一个女生道：“学长，可以加吗？我们想了解了解京大。” “可以去京大官网了解。”谈序泽大步走到书眠面前，一把揽住她的肩膀，眼尾带着浅笑地低头看她一眼，漫不经心的懒散腔调，“或者，你们可以加我女朋友，她是京大记者团的，朋友圈经常转发学校相关新闻。” 这一番拒绝既不让人尴尬，也传达了他已经有女朋友的信息。 一群女孩子的目光顿时齐刷刷地落在书眠身上，好奇地打量着她。 “学姐，你也是我们学校毕业的吗？” “学姐也是京大的吗？好厉害！” “学姐你笑起来好可爱啊。” “……” 转眼间，被围住的人变成了书眠，她愣了片刻，随即脸上挂上温软的笑意，应付热情的学妹。 知道她也是京大的，还有人问她能不能写高考祝福和鼓励的话。 她一一答应，接过纸笔为她们写祝福语。 有个学妹好奇地问：“听说谈序泽学长到了大学还和高中一样难追，学姐怎么追到他的啊？” “我追的她。”站在她旁边的谈序泽单手插着兜，懒洋洋地替她回答了这个问题。 书眠写完最后一个祝福，把笔记本递给对方。 见状，谈序泽把她拉出包围圈，还有个学妹想说什么，他先一步开口，“祝福也帮你们写了，现在可以把我女朋友还给我了吧？” “……” “好，祝学长学姐99！” 两个人牵着手走，还能听到后面的说话声。 “你刚才怎么想的，竟然问学姐怎么追的学长，他们一看就是学长更主动啊。” “你怎么看出来的？” “学姐本来站在一边，学长被我们要微信，主动把女朋友拉过来……” “而且他们好甜啊，刚才学姐帮我们写祝福的时候，学长站在她旁边，家属感好强……” “……” 声音渐渐远去，书眠忍不住弯了弯唇，听到谈序泽声音有些闷，“早知道今天不带你来了。” 她偏头问：“为什么呀？” “这么多人喜欢你……”他捏了捏她的手心，轻哼一声，“我吃醋。” 书眠一时语塞，指尖戳了戳他绷紧的下颌线，调皮道：“真是个小吃货。” 谈序泽：“……” 这小姑娘。 “宝宝。”他想起什么，抓住她的手，眯了眯眼，“你从来没为我吃过醋。” 指尖戳了戳她的脸颊，“刚才她们要我微信，你一点都不在意？” “我知道你不会给……”她小声说。 而且，以前暗恋的时候，她吃过的醋早就数不清了。 其实那时候也算不上吃醋，因为并没有资格。 谈序泽轻啧一声，“我看你就是不在乎我。” “……” 书眠认真看着他，“谈序泽，我在乎你的。” 他盯着小姑娘看了几秒，心尖发软，揉揉她的头发，“乖。” 经过他们以前的教学楼时，书眠不自觉抬头望向二楼的走廊，曾经藏着她青春隐秘悸动的地方。 每天早读之前她在那里背单词，等着骑山地车的谈序泽从校门口的方向过来。 “你是不是触景生情，在想以前喜欢的人？”谈序泽看她出神，捏了捏她的后颈，磨着后槽牙，“宝宝，我要闹了。” “……” 书眠轻轻勾住他的手指晃了晃，抬眸望进他眼底，温软的语气带着哄，“谈序泽，我是在想你。” “真的？”他轻哼一声，不知道信了没，反握住她的手指捏了捏，“不准想别人，只准想我，嗯？” 她歪着头，眉眼弯弯地看着他，“好。” 柔软的春风掠过旁边盛放的迎春花，也掀起她颊边的发丝。 谈序泽对上她亮亮的潮润双眸，伸手帮她整理了一下乱发，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的脸。 书眠注意到他的眼神，“怎么了，我脸上有东……” 话音未落，面前的人突然低头，轻轻碰了下她的唇，蜻蜓点水一般很快退开。 她懵了一下。 始作俑者却若无其事地牵着她继续往校门口的方向走，仿佛刚才那个轻如羽毛的吻是她的错觉。 书眠：“？” 她回过神来，小声控诉，“你刚才干嘛呀，这是在学校……” “宝宝，我知道，所以我只是轻轻碰了一下。”谈序泽偏头看她，眉梢挑了挑，眸光微动，“没人看见。” 也是中了邪，一对视就有想吻她的冲动。 他有时候怀疑自己是不是有什么病，老想把她按在怀里亲，也不知道有没有接吻饥渴症这种病……仿佛只有她的气息才能缓解。 从四中出来，书眠想了想，“谈序泽，我想回趟家。” “怎么突然要回家？”谈序泽低头看她，“外婆不是不在家？” 前几天，外婆又和几个姐妹出去旅行了，她的全国游还没结束，上次只是去了南方的一些城市，这次打算去北方城市。 书眠仰着脸，“我想回去拿点东西。” “好。” 开车一个小时，谈序泽之前送她回来过，也来找过她，但都是停在小区门口，这还是第一次进家里。 进屋后，书眠把他按在客厅沙发上，“你坐这里等着我。” 谈序泽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宝宝，我不能进你房间吗？” “不能。”她要拿的东西现在还不能给他看。 见他一脸失落，好像很想去她房间的样子，她轻轻抿着唇，忍不住问：“你为什么会想进我房间？” “想知道？”他唇角微勾，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喉结滚动，“亲我一下，就告诉你。” 书眠眨了眨眼睛，好奇心占了上风，乖乖亲了他一下。 谈序泽眉骨一挑，眼里勾着坏笑，凑到她耳边，灼热的呼吸裹着低哑的气音，一字一句地钻进她耳朵—— “想试试，在你的闺房里亲你……是什么感觉。” 她耳尖瞬间发热，骂了句“坏蛋”，回房间拿东西去了。 ------------ 第101章够不够撒娇？ 书眠从抽屉里翻出要拿的东西，全部装进一个带锁的盒子里。 正准备出去时，余光瞥见衣柜顶上放着的收纳篮倾斜着，似乎下一秒就要砸下来。 她站在椅子上，伸手扶稳收纳篮，下来时重心不稳，椅子猛地歪倒，发出“哐当”一声响。 “宝宝怎么了？” 几乎是瞬间，房门被推开，谈序泽冲了进来，声音还带着慌乱。 书眠刚把椅子扶正，就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他上下检查着她，呼吸还有些不稳，“磕到哪了？” “我没事，就是椅子倒了。”她解释。 谈序泽看她确实没磕着碰着，松了一口气，双手刚好扶在她肩头。 室内书眠只穿了一件毛衣，刚才动作之间领口滑落些许，露出半边雪白的肩膀。 好巧不巧，他的指尖刚好触到那片裸露的肌肤，似乎是意识到了，他指腹轻轻摩挲了下。 书眠肩膀一颤，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他刚才的话，呼吸微微滞住，长睫轻颤着垂下，低头不敢跟他对视。 空气好像突然变得粘稠了起来。 谈序泽看见她耳垂泛红，伸出指尖碰了碰，有点烫，他低笑一声，“宝宝怎么突然害羞了？” “……” 书眠嘴硬道：“我是刚才吓了一跳吓的……” “是吗？”话落，他低头含住她的耳垂轻咬，还恶劣地舔弄了一下。 她身体顷刻间就软了，痒又酥麻的感觉刺激的她下意识想躲，却被他掐住腰按进怀里。 谈序泽的拇指压在她唇上，力道不轻不重，却磨得她心尖发颤。 书眠仰脸望着他，视线对上的瞬间，他的唇压下来，先是若有似无地蹭着她的唇角，在她放松警惕后，含住她的下唇轻轻吮咬，她忍不住哼哼了一声，揪住他胸前的衣料。 谈序泽低低地闷笑一声，趁机撬开她的齿关，舌尖勾住她的，一点点往里探，像在品尝一颗糖果，耐心地一寸一寸侵占她的呼吸。 她很快被亲的腿软，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 两人贴的很紧，他呼吸有些重，直接将她抵在衣柜门上，膝盖顶进她双腿间，吻得更凶。 木质衣柜被撞出细微的响动，混着细碎的吻声和交错的喘息，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书眠的手指无意识抓乱了他的头发，自己身上的毛衣也乱七八糟，眼尾泛红地推他，“不要了……” “宝宝……”谈序泽不舍得退开，贴着她的颈侧轻啄，把她往怀里按，掌心顺着她的腰线摩挲，“怎么这么甜啊。” 她声音软的不像话，“你就知道欺负我……” “这就欺负了？” 谈序泽退开，声音带着沙哑的质感，哼笑道：“那以后对你做了更坏的事怎么办？” “……” “我们该走了！”她红着脸转移话题。 他低头看了一眼身下，哑笑道：“宝宝，现在走不了，缓一会儿。” “你怎么一亲就……”剩下的话书眠不好意思说出来。 谈序泽凑到她耳边，用压低的气息声说话，“其实这次还没亲的时候就有反应了。” “……怎么会。” 他神色无奈地看着她，“这房间里全是你的味道。” 所以根本不需要其他刺激。 — 书眠把那个装满少女心事的盒子带回了臻园，放进了自己一直住的客房。 这间房早就被谈序泽布置成她的专属房间，窗帘和四件套都换过，很公主很少女，专门添了梳妆台，铺了柔软的地毯，床上还放了毛绒玩偶，衣柜里也给她买了不少衣服。 “里面到底装了什么？”谈序泽倚在门边，看她小心翼翼地把盒子放进书桌下的柜子里，轻啧一声，“我真的不能看？” 书眠摇摇头，合上柜门，“现在不行。” 顿了顿，歪着头看他，“谈序泽，你不会趁我不在偷看吧？” 虽然这么问，但她心里清楚，他不会违背她的意愿。 “你猜。”他挑眉，故意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她轻哼一声，“反正我上锁了。” 话是这么说，却把钥匙随手放进了抽屉。 如果谈序泽真的偷看了……不过就是提前知道她暗恋他的事情。 也没什么大不了。 从房间出去，一狗一猫如出一辙地躺倒在书眠脚边的地毯上，露出柔软的肚皮。 她一向抗拒不了小猫小狗撒娇，立马盘腿在地毯上，左手揉揉猫，右手撸撸狗，眉眼弯弯，完全沉浸在毛茸茸的世界里。 谈序泽站在一边，突然轻哼一声，“宝宝，我是不是失宠了？” “啊？”她茫然地抬头。 “你摸它们的时候，笑的比亲我还开心。”谈序泽眯了眯眼，懒洋洋地往她身边坐下，手指勾住她的一缕头发，“怎么，是嫌我不会撒娇？” “……” 书眠好笑地弯了弯唇，故意点头，“对啊，你看它们多会撒娇，一见到我就翻肚皮。” “哦～”他拖长尾音，往她身上一靠，下巴搁在她肩窝上蹭了蹭，像只大型犬似的，黏黏糊糊地贴着她，拖着懒散的调子道：“那这样呢？够不够撒娇？” 书眠被他亲昵地动作弄得耳根发烫，还没来及得说话，就感觉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勾住她的衣角，晃了晃，鼻尖蹭着她颈侧，“主人，也摸摸我呗。” “……” 他他他怎么这样啊。 ------------ 第102章最喜欢你了 书眠有点招架不住他这个模样，声音都软了几分，“谈序泽，你别这样…” “嗯？”他漫不经心地用鼻尖蹭了蹭她的，尾音拖得又懒又撩，“你不喜欢？” 她摇摇头，睫毛轻颤着垂下，小声说：“不是…你这样，会让我想把天上的星星都摘给你。” 闻言，谈序泽明显怔了一瞬，随即闷笑起来，胸腔微微震动。 “你笑什么？”她羞恼地瞪他。 他懒洋洋地挑眉，“这台词不错，比较适合我对你说。” “……” “不过…”谈序泽含住她的耳垂轻咬，低沉的嗓音带着慵懒的磁性，“我不要星星。” 她呼吸都乱了节奏，“那…你要什么？” 他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衣摆里带，衣料掀起的瞬间，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 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含着笑，湿漉漉地望着她，刻意放软声线，“要你像摸它们那样，摸摸我…” 带着着她的手游走，喉间溢出一声性感的闷哼，哑声道：“怎么样，触感不比它们的肚皮差吧？” “……” 书眠红着脸摸了两把，收回自己的手，忍不住笑出声，“谈序泽，你幼不幼稚，跟什么都不懂的小猫小狗较劲。” “它们什么都不懂？”谈序泽瞥了眼两只，冷哼一声，“我看它们有心机的很，天天勾引你。” 恰好这时，小猫翘着尾巴，嗅了嗅书眠的指尖，刚想舔—— 他眼疾手快，一把拎住小猫的后颈，眯着眼警告，“不许舔。” 小猫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喵？” 谈序泽放下这小玩意，抓住书眠的手，吻了吻她的指尖，“我的。” 书眠：“……” “宝宝。”他突然酸溜溜地问：“你到底更喜欢它们，还是我？” 她好笑道：“你。” 对不起啊小猫小狗，反正你们也听不懂人类的语言，她在心里默默地道歉。 谈序泽顿了顿，“那和以前喜欢的人比呢？” “……” 她迟疑的片刻，他已经探进衣摆轻轻捏她腰间的软肉，带着几分委屈的意味，“嗯？” “你啊。”书眠轻声回答。 暗恋太苦了。 如果非要从以前的他和现在的他里面选一个，她只好选这个同样喜欢着她的谈序泽。 更何况……现在的谈序泽本就包含着曾经的那个少年。 所以这个答案，一点问题都没有，她也不算撒谎。 谈序泽眼底漾着愉悦的光，唇角得意地勾了勾，继续问：“那…是不是最喜欢我？” “嗯。”书眠伸手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发，“最喜欢你了。” 她默默地想，怪不得说男人会撒娇，女人魂会飘呢。 谈序泽撒娇，她真的招架不住，根本就是一个会蛊惑人心的男妖精。 这时，她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书眠捞过手机，他还黏黏糊糊地贴着她，手指把玩着她的发梢。 她打开微信，是沈嘉月的消息，两人现在不一个学校，虽然不能天天见面，但经常分享日常。 回复完消息，返回到主界面时，谈序泽突然问：“宝宝，你给我的备注，为什么是9？” 书眠指尖一颤，心跳骤然加速，她佯装镇定地偏过头，撞进他深邃的目光里，“因为希望我们长长久久……” 怕他多问自己会露馅，她主动仰脸吻住他的唇。 果然，谈序泽没再问，反客为主地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 四月份的燕京，春光潋滟，绿芽红花，学校的湖边，柳枝垂入水面，搅碎一池春水。 但春天也不全是美好的。 杨柳絮到处飞荡，天气也捉摸不定。 周五下午，书眠站在一家奶茶店屋檐下，望着被雨水打湿的街道，叹了口气。 中午谈序泽特意发消息提醒她带伞，结果午睡醒晚的她匆匆出门，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单上门喂猫的兼职就在学校附近，她结束工作出来时，雨还是零星几点，谁知刚走了一段路，浓密的雨帘模糊了整片天地。 如果是往常，谈序泽都会过来接她，但这两天他去深城参加比赛，明天才回来。 这学期他格外忙，组建游戏工作室，正在开发他们的第一款游戏，还要参加程序设计团队赛。 雨越下越大，书眠裹紧了外套，她本来就有些感冒，此刻被潮湿混着凉意的空气一激，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手机在包里响起来，她翻出来，是母亲温敏的电话。 点了接听，还不等说话，对方急促的声音就率先砸了过来，“苏苏，你谈恋爱了？” 书眠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捏紧了手机，“妈妈，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外婆、江明礼、江明诗都知道她谈恋爱的事情，但她直觉他们都不会告诉温敏的。 “我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温敏的声音陡然拔高。 书眠不理解她为什么这么激动，“妈妈，我已经成年了，也读大学……” 她的话被对方尖锐的质问声打断，“是不是姓谈？” 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还没来得及回答，温敏已经带着哭腔继续道：“你为什么这么糊涂，要去招惹那样家世的人？他未婚妻的父亲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你怎么能跟一个有未婚妻的人谈恋爱！” 书眠理清这一串话，咬着唇道：“妈妈，你误会了，他没有未婚妻……” “不管怎么样，你必须马上和他分手！”温敏的声音颤抖着。 “我不。”书眠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里，“我不会和他分手，他没有未婚妻，我们两个是真心相互喜欢的……”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妈妈求你了……” 温敏的声音支离破碎，“你江叔叔公司的客户最近突然提出要撤单，一个姓林的男人打来电话说……只给一周时间，如果你们不分手，他一句话就能让所有客户撤单……” 姓林的…… 林家。 书眠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 江新的建材公司规模本就不大，现金流紧绷，如果主要客户集体撤单，资金链很容易断裂。 她突然感到一阵窒息，没想到林家的手能伸的这么长，摧毁一家小公司，就像碾碎一只蚂蚁那样简单。 “苏苏，你江叔叔待你不薄，这些年我给你生活费，他从来没多说过一句话，还怕我给的少，这次因为你谈恋爱的事情公司受到波及，他也没有怪你的意思，特意嘱咐我好好跟你说。” “他们现在可以为难你江叔叔的公司，你身边的其他人以后会不会也成为目标？” “就当是妈妈求你了，为了他的公司，也为了你自己，你们不会有结果的……” 书眠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听完这通电话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学校的。 回到宿舍时，她浑身已经湿透，头发黏在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室友们都不在，她像是被抽走灵魂的木偶，机械地坐在自己桌前，只有眼泪在无声地掉。 为什么呢。 是不是所有她珍视的，最后都要失去。 小时候只爱她的爸爸妈妈……现在把她捧在心尖的谈序泽。 是不是她不配拥有这些啊。 书眠想给外婆打个电话，却迟迟没有按下拨通。 老人家此刻应该正在和姐妹们逛景点，说不定还在兴致勃勃地挑选带给她的纪念品。 知道她这么难过，一定会立马赶回燕京……还是不要影响外婆的心情了。 正在这时，谈序泽的视频邀请跳了出来。 她的眼泪瞬间掉的更厉害了。 书眠慌乱地擦脸，铃声响了好一会儿，她颤抖着手关掉摄像头，才敢接听。 “宝宝。”他慵懒好听的声音传过来，背景有些嘈杂，“怎么不让我看看你？” 她死死地咬住嘴唇，生怕泄出一丝哽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撒谎道：“我在别人家喂猫，不方便……” “宝宝，你哭了？”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紧绷。 没想到他这么敏锐，书眠努力轻笑一声，“你不是知道吗，我有点感冒，所以有些鼻音，不是哭了……” “我两天不在你就把自己弄感冒了，让你多穿点，盖好被子，是不是一点没听进去？” 谈序泽轻哼一声，“看来只有我才能照顾好你。” 她流着眼泪转移话题，“你比赛结束了？” “嗯，不过一会要领奖，晚上还有庆功宴。” 书眠紧紧地握着手机，很轻地喊他的名字，“谈序泽。” “我在呢宝宝。”他声音低沉又温柔。 “我们分手吧”几个字在喉咙里滚过一遍。 最后变成了一句闷闷软软的，“我想你了。” 电话里说分手，她做不到……这对谈序泽一点也不公平，至少也要当面说清楚。 他明天就回来了。 ------------ 第103章什么话不能抱着说？ 深城。 哄了小姑娘几句，挂掉电话后，谈序泽还是不大放心，那句带着鼻音的“我想你了”，让他恨不得自己会飞，能立刻降临她身边。 他打开购票软件，手指快速滑动屏幕，看了一眼最近一班飞燕京的航班，现在赶去机场还来得及。 “序泽，领奖仪式马上——”带队老师推门进来，见他正在买机票，声音戛然而止，“你这是要回燕京？” “嗯。”谈序泽利索地提交订单，“老师，麻烦您让程霁帮我把行李箱带回去。” 老师瞪大眼睛，“一会儿领奖，晚上还有赞助商的庆功宴……什么事这么急啊，你非得现在走？” “哄女朋友。”他摆摆手，“领奖就交给您和程霁他们了。” —— 电话挂断后，书眠麻木地坐在桌前，湿漉漉的头发还在往下滴水，她却浑然不觉，发了好久的呆。 直到方瑶推门进来，惊呼声将她惊醒，“天啊，眠眠你怎么浑身都湿透了？” “忘带伞了……”她回答，这才后知后觉地感觉到，湿透的衣服贴在身上透出的凉意。 幸好脸上的水痕遮盖了泪痕，方瑶没察觉出她的异常，“我记得你不是本来就感冒了吗？快去洗个热水澡，别更严重了。” “好。” 书眠拿了干净的衣服，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她吹完头发出来时，方瑶正坐在桌前，笔记本里放着视频，头也没抬地问：“眠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看我偶像的舞台？巨燃！” “我有点不舒服，想躺会儿。”她爬上床说。 方瑶：“那你好好休息，感冒是很难受。” 书眠把自己蜷缩在被窝里，感冒带来的昏沉和情绪崩溃后的疲惫交织在一起，让她意识越来越模糊。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胧中听到宋依依的声音，“眠眠怎么睡了啊？” “她本来就感冒，又淋了雨，身体不舒服就睡了。”方瑶回答。 接着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宋依依压低嗓音，“我把感冒药放这里，她醒了你让她吃点啊，付星帆还在楼下等我，我下去了。” “好，我知道了。” 这些声音越来越远，最后她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眠眠，醒醒…”方瑶的呼唤将她从昏沉中拉醒。 书眠艰难地睁开眼，头发凌乱地遮住脸，但也能辨认出宿舍已经亮了灯。 太阳穴突突地跳，喉咙也像被什么磨过一样干疼。 方瑶说：“你的手机响了好几次。” 书眠坐起来，去摸手机，“我睡着了……” “你饿不饿，要不要我去帮你买点吃的？晚饭点时我看你一直在睡，就没叫你。” 方瑶站在她床边，看她把头发拨到一边，突然道：“眠眠，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 “好像是……”书眠的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她摸到手机，看到来自谈序泽的未接来电时，指尖一颤。 就在这时，他又打来了电话，她咬着唇点了接听。 他低沉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宝宝，刚才怎么不接电话？我回来了，在你宿舍楼下。” 书眠心脏猛地收缩，慌乱地下床穿鞋，步伐虚浮地走出宿舍门。 往常见面会雀跃的心情，此刻复杂又沉重。 她到底该怎么办。 出了宿舍楼，谈序泽立马朝着她走过来。 雨早就停了，晚上九点多，门口全是依依不舍的小情侣。 看他伸出双臂，书眠却没有钻进他怀里，而是低着头道：“谈序泽，我有话跟你说。” “什么话不能抱着说？”谈序泽长臂一伸直接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蹭了蹭，“宝宝，想死你了。” 书眠始终低着头，抑制住自己的哽咽，“我们……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怪我回来晚了？”谈序泽还以为小姑娘在闹小脾气，摸了摸她的脑袋，“虽然没能在你说想我时立刻让你见到我，但是宝宝，我坐的已经是最近一班航班了。” 见小姑娘不说话，他捧住她的脸让她抬头。 月光下，她的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谈序泽吓了一跳，掌心贴上她额头，声音沉了几分，“怎么这么烫？” 说着，不等她反应，就要拉着她往车边走，“去医院。” “我不去，谈序泽，你听我说……” 话没说完，天旋地转间，书眠直接被他扛了起来。 她捶着他的肩膀挣扎，“你干嘛，你放我下来，我有话……” “再乱动。”谈序泽收紧手臂，语气危险，“我就在这里强吻你。” 这个点宿舍楼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不少，还有好多小情侣，书眠不敢动了。 ------------ 第104章我喜欢你很久了 书眠被谈序泽塞进副驾驶时，整个人都轻飘飘的，高烧让她的意识有些涣散，她攥紧安全带，“我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什么意思？” 谈序泽搭在方向盘上的手指倏然收紧，骨节泛白，他偏头，那双漆黑深邃的桃花眼如有实质般地锁着她，“把话说清楚。” “就是我们得……”书眠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她别开眼不敢看他的眼睛，艰难道：“分手，虽然我也不……唔。” 话音未落，他突然倾身压过来，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堵住她的唇，“宝宝，你再说一遍试试。” “你能不能听我……唔。” 分手这两个字太刺耳，情绪占了上风，谈序泽含住她的唇，惩罚似的又是啃又是咬，声音低哑的可怕，“再说我就亲死你。” 话都说到这份上，他也还是克制着自己的语气，没有很重也没有很凶。 “……” 他的吻滚烫，铺天盖地地落在唇上、耳垂上、颈侧、锁骨…… 书眠本来就浑身无力，被他亲的太凶，更是连推开他的力气都没有。 “我也不想分手啊……”她的眼泪终于决堤，滚烫的泪水落在他的手背上，肩膀忍不住颤抖，抽噎着重复，“我也不想的……” 混着哭腔，她的声音有些含糊，听不太清。 感受到她的颤抖，谈序泽动作瞬间柔软下来，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捧着她泪湿的脸，为她擦眼泪，“宝宝，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见她摇头，他吻着她的眼泪又问：“那是我哪里做的不好？” “没有……” “那告诉我，问题出在哪里？”谈序泽的声音低沉而耐心，带着诱哄的意味，“有问题，你应该告诉我，让我去解决，而不是想着解决掉我，嗯？” 书眠怔了下，突然崩溃地扑进他怀里，所有的迷茫和不安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她声音闷着哭腔，“什么问题你都能解决吗？” 她的成长环境很单纯，快十九年的人生里，经历过最大的变故是父母离婚。 林家能通过打压江新的公司逼迫她和谈序泽分手这件事，完全超出了她的认知边界。 谈序泽和她是同龄人，左右也不过大了她半岁，所以她潜意识里就没想到他能解决这件事情。 但是她忘了，他们成长环境根本就不同。 他早就见惯了权力漩涡里的明枪暗箭。 “当然。” 谈序泽望着她湿漉漉的睫毛和通红的鼻尖，郑重道：“天塌了也有你男朋友帮你顶着。” 其实从她反常的表现，他已经隐隐猜到了什么，“宝宝，不管是谁让你和我分手，我只问你，” 他望进她眼底，“你还想不想要我？” “想要。”书眠哽咽着抓紧他的衣襟，“谈序泽，我想要你。” 谈序泽吻了吻她泛红的眼角，“只要你想要我，我会排除万难留在你身边。” 她顿了一下，“如果我说不想要……” “你敢。”谈序泽在她脸上轻咬一口，恶狠狠道：“不要也得要。” “今天我妈妈打电话……” 书眠断断续续地说完经过，内疚地低下头跟他道歉，“对不起……” “傻不傻？”谈序泽揉揉她的头发，“宝宝，是因为我，林家才会为难你叔叔的公司，你妈妈才让你分手，是我让你受委屈了，你道什么歉。” 他安抚地吻了吻她的发顶，“交给我来解决，现在别想那么多，你烧的厉害，我带你去医院。” “我不想去医院……” “那去我那儿。” 小姑娘烫得厉害，估计温度不低，谈序泽给老宅那边打了个电话，让老爷子的家庭医生老马去臻园一趟。 挂断后，书眠已经靠在他肩上昏昏欲睡。 谈序泽小心地帮她调整好座椅，把身上的风衣脱下来仔细盖在她身上，这才发动了车子。 回到臻园时，马医生已经等在门口了。 谈序泽没有叫醒书眠，抱着她径直走向主卧，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自己床上。 马医生取出体温计，看到39.3度时皱了皱眉，“烧的不轻啊，我配点药给她输个液。” “好。”谈序泽拿了湿毛巾过来，帮小姑娘擦了擦脸。 马医生配完药，目光忽然停在床头柜上的刺绣相框上，“这小姑娘是学小语种的啊？” “不是，她学新闻。”谈序泽抬头，“怎么这么问？” 马医生指了指刺绣相框，“这东西一看就是女朋友送的，上面绣了一句阿姆哈拉语，我以为她是学这个语种的……” 他笑了笑，“当年在埃塞俄比亚做无国界医生时学过点。” “阿姆哈拉语？” 谈序泽神色顿了一下，这刺绣相框是去年十一月份他生日时书眠送的，当时她说那只是装饰的图案。 他拿起来，指尖扶过上面精致的针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马医生先是念了一遍这句异国文字，笑着翻译，“意思是‘我喜欢你很久了’。” —— 今天加更了一章！ 祝宝宝们假期愉快！ ------------ 第105章竟然是他 马医生合上医药箱，压低声音道：“你经常给老爷子拔针，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嗯。”谈序泽的视线始终没离开床上的小姑娘。 马医生走到门口又回头，“对了，半夜要是再烧起来……” 他指了指床头柜上的药盒，“就给她吃退烧药。” “知道。” 医生走后，谈序泽坐在床沿，他伸手拨开书眠额前的头发，指尖触到一片滚烫，她的脸颊和眼角还泛着红，他又拿湿毛巾帮她擦了擦。 可能是情绪波动太大，加上高烧消耗了太多体力，小姑娘睡的极沉。 整个输液过程，她只在针头刺入血管时本能地轻哼了一声。 谈序泽凝视着她虚弱的脸色，拿起那个刺绣相框，指尖摩挲着那串异国文字。 ——我喜欢你很久了。 所以……这到底是她故意写下的隐秘告白，还是巧合？ 想到她曾经说过，是从高二元旦晚会他打架子鼓时对他有了注意，所以……其实是从那时候就开始喜欢的吗？ 思绪纷乱。 “水……”床上的人突然呓语，干燥的唇瓣微微张合。 谈序泽立即用棉签蘸了温水，小心翼翼地润湿她的唇瓣。 他一直守在床边，直到点滴打完，熟练地拔掉针头。 书眠身体动了动，无意识地抱住他的手臂，声音也是朦胧的，“我不想分手……” “不分手。”谈序泽低头吻住她的额头，低声哄着，“宝宝，我们不会分手的。” 她半梦半醒，眼睛勉强睁开一条缝，委屈道：“连爸爸妈妈都不像小时候那样爱我了……” “宝宝，我会一直爱你的。”他的拇指抚着她发烫的脸颊，嗓音低沉温柔，“最爱你，也只爱你。” 她像只找到归宿的小流浪猫，脸颊蹭了蹭他的手臂。 谈序泽轻声问：“你喜欢我很久了是吗？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回应他的只有均匀的呼吸声，小姑娘闭上眼睛，眉头还微蹙着。 谈序泽僵着胳膊不敢动，直到看她眉目重新变得柔软舒展，才慢慢地抽出手臂，去洗澡。 洗完澡出来后，见喵喵叫不知道什么时候溜了进来，正蹲在床边嗅着书眠的脸颊。 他皱了皱眉，怕吵醒小姑娘，伸手想把它捉走。 这家伙现在灵活的很，躲开他的动作跳走，尾巴扫过床头柜上的刺绣相框。 砰。 相框应声落地，后盖啪的一声弹开，一张折的方正的纸从夹层滑出。 谈序泽弯腰去捡，一折一折拆开这张纸，发现是一幅画，画的是从走廊望向教室的视角—— 少年坐在靠窗位置，半张脸埋在臂弯里睡觉，露出的侧脸轮廓被阳光浸透，校服袖口滑落至肘间，露出一截线条流畅的小臂，垂在课桌边缘的手腕弧线漂亮。 若是细看，会在窗玻璃的倒影里发现一道几不可察的的模糊轮廓——一个女生正站在走廊偷偷望向他。 画纸背面透出模糊的字痕，像是有什么预感一样，谈序泽屏住呼吸，指尖颤抖地翻转画纸，少女娟秀的字迹毫无防备地撞进眼底： ［今天十六岁啦，借着去厕所的名义路过你的教室，偷偷看你一眼，就当作是你给我的生日礼物吧。 今天你睡觉的样子好好看，所以许愿时偷偷把“我要忘记你”改成了“明天也要见到你”。 希望神明原谅我的贪心。 恰好是老家的青梅成熟季，想起小时候和爸爸妈妈去摘青梅，明知道咬破果皮时会酸涩到眼泪打转，却还是忍不住每年都要尝一颗。 暗恋你好像也是这样，明知道只能隔着玻璃窗描摹你的轮廓，却还是会在每个不经意的瞬间，为你一遍又一遍地心动。 2015年5月20日］ 谈序泽敛着眸，把上面的文字反复看了又看，视线渐渐模糊，直到那些娟秀的笔画在眼前晕开成一片。 这是小姑娘十六岁生日那天写的…… 所以，她十五岁时心动的那个人，是他。 原来是他。 竟然是他。 谈序泽抬手按住自己的胸口，那里翻涌着一种疼痛的狂喜。 为她的心意狂喜，为她的隐忍心疼。 就像是突然被一个巨大的惊喜砸中，虚幻到脑袋晕眩，但闷痛感很快袭来，密密麻麻的疼啃咬着心脏，让他几乎窒息。 三年多。 一千多个日夜。 小姑娘在他全然不知的情况下，独自品尝着暗恋的酸涩，像她笔下明知酸到流眼泪却还是执意要尝的青梅。 谈序泽俯身，将颤抖的唇印在她额头上，又低头去吻她的鼻尖，她的唇，尝到一点咸，是他的眼泪砸下来。 想紧紧地抱住她，想吻她，仿佛这样能抵消一点他心里的无措。 直到书眠发出一声轻哼，他不敢再惊扰她。 谈序泽突然想到那个被她小心翼翼放在客房柜子里的盒子。 当时他问她能不能看，她说，现在不行。 所以里面藏着的秘密，也是关于他？ 胸口像是被什么烫了一下，他几乎是踉跄着去客房拿了过来，用钥匙打开。 里面放着一本画册，谈序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看完后的心情。 他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终于还是翻开了第一页。 画页的上面标注着日期，旁边还写着字。 【2014年8月26日 盛夏的梧桐树影下，少年站姿散漫，手里握着一瓶凝结着水珠的橘子汽水，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被她细致地描绘出来。 “没想到还能见到你，那一刻，我的心跳声好像比蝉鸣还吵。 原来你叫，谈序泽。”】 这是高一报到那天，他确实在梧桐树下站着喝过一瓶橘子汽水，之所以能回想起来，是因为那天他等程霁等的不耐烦。 但他不知道，在他未曾注意的角落，有一双眼睛将这一刻悄悄珍藏。 所以在此之前……他们就见过，是什么时候？ 谈序泽想不起来，复杂的愧疚感让他有些喘不过气。 继续往下翻。 【2014年9月26日 画里的少年下颌微扬，眉眼透着几分不羁，校服袖口随意挽起，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四个男生以夸张的姿势倒在他周围，龇牙咧嘴的表情被她画的滑稽又传神。 “听说校霸带人找你麻烦，我很担心，结果你1v4，把他们揍得满地求饶，原来你打架也这么厉害。 你是因为帮我才惹上他的…虽然你大概根本不记得昨天解围的女生是谁，但还是让我偷偷开心一下吧——我也被你保护过呢。”】 记得。 谈序泽记得的——那是高一秋季运动会时，他从卫生间出来，看见一个看起来很乖的小姑娘提醒被偷拍的女生，被所谓的“校霸”为难，他解了个围。 当时觉得小姑娘那双湿漉漉的圆润杏眼让他莫名熟悉，像在哪里见过。 他一向不怎么能记住女生的脸，那天却清楚地记住了那张乖软无害的脸。 后来他偶尔也有注意到，她会低着头从他教室经过，露出一截雪白后颈。 只是直到高二下学期，程霁和沈嘉月谈恋爱时，他才算是认识了她，知道了她的名字。 她叫书眠。 指尖无意识收紧，谈序泽回想了一下自己当时的心境。 母亲傅令仪的精神状况每况愈下，失去理智时总是指着他骂，“你身上流着他的血，骨子里也和他一样刻着薄情基因”，“你们这种没有心的人，不配被人爱，也不配爱人”，“你千万不要祸害人”。 他总怕自己会和谈懿是一种人，无数次生出自厌情绪。 在青春躁动时期，他没敢有过任何悸动。 如果不是这样，他会不会……早点喜欢上这个，被他记住脸的小姑娘呢。 可是没有如果。 小姑娘默默喜欢了他好久，受了好多委屈，吃了好多苦。 ------------ 第106章这个笨蛋在陪他 【2014年11月3日 篮球场上，少年跃起投篮的瞬间被永远定格在画纸上，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周围是模糊的观众。 “今天又来看你打球了，这种时刻才敢明目张胆地看你，那群女生围上去送水时，你客气疏离地说谢谢，却都没接，我握着手里的水站在一边，最终没有上前，我知道就算我鼓起勇气上前，你也不会接的，但没关系，能这样看着你就很好。”】 【2015年4月7日 图书馆里，少年只有个背影，他微微低着头，修长的手指松松地捏着一本书，整个画面像被笼罩在一层薄雾里，温柔地近乎忧伤。 “今天去图书馆还书，竟然偶遇你了，这次没有刻意制造…所以我们是不是也有点缘分？ 擦肩而过时说好低头不看你，可走到第三步就忍不住回头了，好想问问你借了什么书…但我是个连在画里都不敢站在你身边的胆小鬼。”】 【2015年9月15日 画里，骑着山地车的少年校服衣摆被风掀起，仰头往上看，被她的画笔勾勒的浑身是光。 “在我看向你的千百次眼里，终于有一次，你也看向我。”】 谈序泽指尖微微发颤，他也很意外，自己竟然记得这一幕。 那是高二刚开学没多久的一个清晨，他骑着山地车进学校，经过教学楼时，突然心有所感地抬头。 是她。 那个他不知道名字却记住脸的，隔壁班的小姑娘，手里捧着课本，怔怔望着他的方向。 他当时以为是错觉，只是随意扫了一眼便继续往前骑。 却不知这一眼，在她心里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心脏像是被什么攥住。 在他漫不经心的那一瞥之前，她已经用目光描摹过他千百次。 【2015年12月31日 画的是舞台的中央，少年坐在架子鼓前，手指握着鼓槌，聚光灯将他整个人笼罩，他微仰着头，眉眼间尽是张扬的少年意气，仿佛整个世界的光都为他停留。 “谈序泽，你真的好耀眼啊，我坐在台下，听着周围的女孩子为你欢呼尖叫，叫你的名字…而我只敢在心里默念，我知道，我和她们没什么不同，只能坐在台下仰望着你。”】 谈序泽伸手捂住眼睛，指尖沾到一片湿凉。 他想起小姑娘曾经轻描淡写地说是高二元旦晚会注意到他，对他有了点关注。 可原来这时候，她已经喜欢他那么久了。 【2016年2月26日 天台上，少年倚着栏杆，校服领口被风吹的翻飞，指尖夹着一支抽了一半的烟，眉眼间透着颓废的空洞感。 “谈序泽，这是我第一次看你抽烟，你最近好像都很消沉，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如果能抱抱你就好了，可我只敢隔着堆满杂物的旧课桌，偷偷地陪你站一会儿。 你竟然以为我要跳楼，隔着弥漫的烟雾对我说，‘小姑娘，别想不开啊。’ 那一刻，我的心跳都要停了，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被你看到… 我慌得语无伦次，连一句“我是来陪你的”都说不出口，也没勇气告诉你我的名字就跑走了，我好没用啊。”】 这是傅令仪刚自杀没多久那段时间。 他在学校天台上抽烟，发现杂物堆旁站着的人，小姑娘一会儿往下看看，一会儿偷偷看他，一脸愁容。 他以为她在纠结到底要不要往下跳，那时也不知道她的名字，就说了句“小姑娘，别想不开啊”。 没想到这小姑娘的脸一下子就红了，手足无措地像只受惊的兔子，支支吾吾地说自己没有想不开，只是吹吹风，然后就跑了。 谈序泽竟然能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心情—— 看到她红着脸转身，留下一个慌乱背影时，他胸口郁结的阴霾好像散开些许。 原来这个笨蛋在陪他。 【2016年3月24日 篮球场，穿着球服的少年仰头在喝一瓶橘子汽水。 “知道月月和你的朋友谈恋爱以后我好开心，以为和你的交集会多一点，可你这个学期不怎么来学校。 昨天看到你来学校了，不知道我放在你课桌里的信和会讲笑话的兔子你看了没？ 今天陪月月去篮球场给程霁送水，终于和你正式认识了。 月月介绍我的名字时，你转过头来看我，好像笑了一下，还是我的错觉？ 你会记住我的名字吗？应该不会吧，听说你总是记不住女生的名字。 但我还是很开心，你喝了我的水！ 我本来是买给自己的…还好没打开，还好买的是你经常喝的橘子汽水！”】 ------------ 第107章混蛋 【2016年4月15日 画上的少年眉眼深邃，手里端着一块蛋糕，蛋糕上的樱桃被着重描绘。 “今天跟月月去给程霁过生日，你也在，好开心。 月月在和程霁被起哄着吃掉对方脸上的奶油，我有些拘束地坐在角落，你递给我一块蛋糕，上面有最多的樱桃，我以前对樱桃无感，从此它成为我爱吃的水果。”】 【2016年10月9日 这幅画是一个未曾存在的场景——少年少女站在一起，相互对视，眼角眉梢都是喜欢。 “听说艺术班新来的林萱在追你，听说你也喜欢她……她好漂亮啊。 想象着画了你们站在一起的画面，好般配。 原来想像你喜欢别人的样子，是这么疼啊。 从今天起，经过你教室时不会再偷看你，听到你名字时不会心跳加速，擦肩而过时不会再回头，看到橘子汽水……也不会再买了。 谈序泽，我只是难过，以后不能再喜欢你了。”】 下面隐约还能辨认出几个反复书写又擦去的字迹，“祝你幸福”。 纸页边缘有些微微的褶皱，像是被泪水晕染过又风干的痕迹。 谈序泽的胸口疼的发紧，他不敢想象小姑娘当时是什么心情。 他想起自己曾因为她口中“十五岁喜欢的人”嫉妒到发疯，一次次问她更喜欢谁，非要听到她说“最喜欢你”才肯罢休。 他可以幼稚地向她索要偏爱。 可是她呢。 她偷偷藏着喜欢，连光明正大问他到底和林萱是怎么回事都不敢，只能拼命地练习如何不再喜欢他。 他真是个混蛋。 【2016年12月20日 画上是少年站在教学楼前，周围雪花纷飞。 “听说因为林萱出道，你们不会在一起了。 对不起，你应该很难过，我却卑鄙地感到一丝欢喜——我是不是可以继续喜欢你了？ 自从月月和程霁分手，我们连一个班都不是，竟然再也找不到和你说话的理由。 今天下初雪了，我去你经过的地方站了会儿，这样算不算，我们也一起淋过雪了？”】 再往下翻，一张照片从画册中滑落。 照片上打印着日期：2017年2月28日。 这是去年他们这一届百日誓师暨成人礼的时间。 照片上的书眠穿着一条烟粉色的礼裙，很漂亮。 她拎着裙摆，站在人群的边缘，看着被同学们簇拥着拍照的谈序泽。 他浑然不觉，完全没有看镜头。 书眠也没有看镜头，她在看着人群里的他。 照片的背面写着：谈序泽，原谅我偷偷拍了一张和你的合照……这也是，我们唯一一张合照。 谈序泽用手遮了会儿眼睛。 书眠眠，现在我们已经有很多很多合照了。 以后还会有更多更多合照。 【2017年5月9日 画的是一张毕业照，只不过其他人都是模糊的，只有那个少年的轮廓清晰可见，画纸上的他连被风吹起的发丝都纤毫毕现，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他聚焦。 “今天拍毕业照，月月推着我去和你表白，可是我不敢。 高考结束后，我决定把这个秘密留在少女时代，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有个胆小鬼曾经这样喜欢过你。 祝你前程似锦， 我的少年。”】 除了画册，盒子里面还有零零散散的一些纸张。 有的上面写满了谈序泽的名字，有的是很小的纸条，记录一些暗恋心情。 …… 谈序泽一直以为他们之间，他先动心，他先喜欢。 书眠这姑娘，虽然偶尔也会突然胆大一下，撩的他心痒痒而不自知，但大多时间感情都内敛。 他直白地对她说很多情话，表达他的喜欢，也一直以为他的喜欢比她的要多的多。 可是原来，她的喜欢那么早就开始了。 在他还不知道她的名字的时候，他的一举一动就已经牵扯着她的情绪。 谈序泽翻看着小姑娘的暗恋心事，心脏传来一阵阵钝痛，那些她独自咽下的苦涩，都化成锋利的刀刃，一刀一刀凌迟着他的心。 为什么没能早点喜欢她。 为什么先喜欢的人是她。 他这个混蛋。 — 书眠在朦胧中醒来，身上黏腻的汗意让她不适地皱了皱眉。 她下意识想动动身子，却被一双手臂紧紧抱着。 她缓缓睁开眼，谈序泽的脸近在咫尺，看清他的模样，她吓了一跳。 他像是一夜没睡，眼睛里布满血丝，眼睑泛着不正常的红肿，睫毛也湿漉漉地黏在一起。 见她醒来，他慌忙地用手掌遮住她的眼睛。 — 今天又加更了一章，虽然有点短小……写今天的更新时真的哭惨了(╥╯^╰╥) 另外说一下，本文时间地点架空，所以这几章提到的时间不要代入现实～ ------------ 第108章我得偿所愿了 书眠怔住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覆在自己眼睑上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头顶传来谈序泽沙哑的声音，还混着压抑的哽咽，“别看我……” 他现在太狼狈了。 看完小姑娘的暗恋心事，他无法入眠，本来想躲起来整理情绪，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他想在她面前永远无懈可击、游刃有余，是她安心的依靠，能为她遮挡所有风雨。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狼狈不堪、溃不成军、手足无措。 但实在是担心她半夜再烧起来，只能寸步不离地守着她。 “谈序泽，你怎么了？”书眠感觉到有温热的液体落在自己颈间，烫得她心头一颤。 谈序泽一时没说话，只是箍着她的那条手臂又紧了几分。 她心里咯噔一跳，立马拿开他的手，坐起身来，声音慌乱起来，“难道……难道我不只是发烧，是得了什么大病？” “不是。”他打断她，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宝宝，别胡说。” 书眠松了一口气，却又想到另一种可能，“那是林家那边……你解决不了？” “书眠眠。”谈序泽忽然低头，将额头抵住她的，惯常慵懒的声线此刻透着破碎感，“我发现你的秘密了。” 我发现你的秘密了。 书眠呼吸一滞。 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一天，此刻却还是有些猝不及防，她张了张嘴，一时没能说出话。 “对不起……” 谈序泽将她搂进怀里，他手臂绷的很紧，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滚烫的泪水洇湿她肩头的衣料，他的声音混着亲吻落在她发顶，“对不起……” 他一遍一遍地重复着“对不起”，可是心里却清楚，这不痛不痒的三个字有什么用呢？ 一千次一万次对不起，也弥补不了小姑娘独自喜欢的那一千多个日夜。 “谈序泽。” 书眠叫了声他的名字，伸出双手轻轻捧起他的脸。 他通红的眼眶，湿润的睫毛，破碎的神色，全都落在眼底。 她见过谈序泽颓废消沉的模样，也在他发烧时见过他带着病气的脆弱。 但这是第一次，她看到他哭，还哭成这样，像一只被雨淋湿的，可怜兮兮的小狗，破碎到令人心疼。 是因为她。 书眠小心翼翼地为他拭去眼角的泪，声音柔软，“你为什么要跟我道歉呢？” “对不起……”谈序泽还是道歉，抓住她的手，脸颊贴在她掌心蹭着，“让你一个人喜欢我了那么久……对不起……” 他何德何能。 在他眼里，书眠是世界上最好的姑娘。 她美好，善良，柔软，上进，勇敢，哪怕偶尔的胆怯，在他眼里也可爱的不行。 可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姑娘，在他看不见的角落里，默默地喜欢他一千多个日夜。 独自珍藏了多少与他有关的瞬间，又独自咽下多少失落，是不是每次默念他的名字，舌尖都在苦涩。 他到底何德何能呢。 “傻不傻呀……”书眠的手上沾染上温热的液体，她轻叹一声，嗓音温温软软的，“谈序泽，暗恋是我一个人的事情，也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不用道歉啊。” 谈序泽将脸埋在她肩窝，呼吸都是颤抖的，“我是个混蛋，我是个让你偷偷难过的混蛋……” 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有多喜欢小姑娘，恨不得把所有最好的都捧到她面前。 所以他从不吝啬表达爱意，哄着她，宠着她。 看到身边朋友谈恋爱出问题，他还得意地问她“是不是你男朋友最好”。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她青春里最酸楚的心事，皆是由他而起。 所以他自以为的偏爱和体贴，在她独自承受的漫长暗恋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原来他一点也不好。 “谈序泽。”书眠望进他潮润的眼睛里，软软地扯了扯唇，“我知道，你嘴上总说不在意，其实一直在为我那个‘十五岁喜欢的人’吃醋。” 她感受到他的身体一僵，便伸手环住他的腰，不紧不慢道：“所以我早就想过要坦白暗恋你这件事了……但绝不是为了看你像现在这样自责——” 书眠伸手在他后背轻轻拍了拍，柔软的语气透着坚定，“而是想让你知道，从始至终，我只喜欢过你一个人。” “傻姑娘……”谈序泽埋在她脖颈里蹭了蹭，声音闷哑，“这种时候，还要跟我表白？” 真是个傻姑娘。 明明是他让她吃尽暗恋的苦，她却还在宽慰他。 他低叹一声，“我倒宁愿，你打我骂我……” 这话出口，他心里又疼起来……打他骂他，也抵消不了啊。 书眠的手掌温柔地抚上他的头发，轻轻摸了摸，“你听我说好吗？” “嗯，我听你说。”谈序泽语气乖顺，“老婆，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那么好，好到我眼里再也看不到别人……”书眠用了哄的语气，“所以不要愧疚，好不好？” 天将将亮的光景，就着睡眠灯昏黄的光线，谈序泽看见她眼底闪烁的星光，明亮温柔。 他的小姑娘，怎么这么好呢。 书眠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暗恋你这件事，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确实有过酸涩，确实有过难过，但是暗恋不只有这些苦。 她喜欢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她追随着他的脚步，也变得更好。 “你知道吗？我高中时其实很讨厌学习。” 书眠的声音里带着柔软的怀念，“但每天早读前，我拿着英语书站在二楼走廊背单词，看你骑着车从校门口的方向过来，一天的学习动力就有了。” “我高中住校，每次放假回家，外婆也疼我，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我在家过了舒服日子就不想去学校……你是我去学校的动力。” “还有啊。”她眼睛亮晶晶的，唇角也不自觉扬起，“每次考试你都在第一名，我就想，我要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后来还真追着你来到了京大。” 她歪着头笑，“京大诶，我都没想过我会这么厉害，能考到京大。” “宝宝……”谈序泽吻了吻她的发顶，“是你本来就厉害……” 他知道，就算再努力代入她的视角，他仍旧无法完全地做到感同身受。 他也知道，小姑娘这些轻描淡写的叙述里藏着多少心酸。 画纸上的泪痕不会撒谎……她说的再轻松，也无法改变，他让她受了很多委屈，吃了很多苦。 谈序泽伏在她肩头，低声喃喃，“我该怎么去补偿这三年多呢？” “谈序泽。” 书眠严肃地叫了声他的名字，“暗恋不需要补偿，当你说喜欢我的那一刻，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将手掌贴在他的左胸，感受着他为她而心动的心跳，软声说：“我得偿所愿了。” 她的暗恋窥见天光了。 肩膀上又传来了温热的湿意，她眼眶跟着发烫，却忍不住笑出声。 这个人……怎么比她还能哭啊？ “阿泽，你看着我。”她双手去捧他的脸。 谈序泽很听她的话，从她肩窝抬起头，那双向来散漫的桃花眼里一片潮湿。 书眠歪着头看他，弯着唇，“要不是我偷偷喜欢你那么久，现在哪能看见你哭鼻子的样子？我觉得值了，真的。” “老婆……”谈序泽知道小姑娘在故意逗他开心，用近乎撒娇的语气配合她，“你还笑我。” 她眉眼弯弯地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有笑你，你现在挺可爱的。” “……” “那你要不要亲我一下。”他低眸看着她。 书眠怀疑他在趁哭打劫，考虑到没洗漱的问题，果断地拒绝，“不要。” “可我想亲你。”谈序泽用现在的模样说这句话，就很像是乞求爱抚的小狗，带了点可怜意味。 她咬了咬唇，“不行，我没刷牙呢……” ------------ 第109章更黏人了 发烧捂出的汗让书眠觉得身上黏腻得难受，她想洗个澡。 “不行。”谈序泽斩钉截铁地拒绝，“刚退烧最容易反复，再忍忍。” 他拧了热毛巾，动作轻柔地帮她擦了脸和后颈，毛巾停在锁骨处，顿了顿，“身上你自己擦还是我帮你？” “……”书眠连忙接过毛巾，“我自己来！” 等她擦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谈序泽已经给她准备了一杯温水也挤好了牙膏，让她刷牙。 时间还早，她本来就是因为身上出汗不舒服才醒的，这会儿困倦地揉了揉眼睛，“我想再睡一会儿……醒了再刷吧。” “刚才谁说没刷牙不让亲？”谈序泽捏住她的下巴，“宝宝，不准耍赖。” 他现在的模样太招人怜爱了，书眠一点也不舍得拒绝，乖乖刷了刷牙。 氤氲着水汽的镜子里，映出她被圈在洗手台前的模样。 谈序泽的吻落得比想象中温柔，带着薄荷的清凉，却在碾转间勾起灼热温度。 他一只手护在她腰后，另一只手穿过她发间，像是捧着易碎的珍宝，带着小心翼翼的缠绵。 最后谈序泽把她抱起来走进卧室，轻轻放在床上，双臂撑在她身侧，垂眸又吻了一会儿，才不舍地退开，替她掖好被角，“乖，睡吧。” “你不再睡一会儿？”书眠看的出，他一夜没睡。 谈序泽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我让人送点食材，给你煮点粥去，等你睡醒了刚好喝。” — 等书眠再次醒来时，晨光已经铺满整个房间。 她睁开眼，就撞进一道专注的视线里，谈序泽坐在床边的光影交界处，正凝视着她。 “你怎么……”她轻轻眨了眨眼睛，“不会一直坐在这儿看我吧？” 谈序泽诚实地点点头，除了中途去厨房看火候，他的确寸步未离。 “宝宝。”他突然握住她的手贴在脸颊，轻轻蹭着她的掌心，“我以后一定不让你受委屈。” 他想说很多话，可是语言多苍白啊。 承诺太轻，亏欠太重，他要用行动证明。 “好，我相信你。”书眠弯了弯唇，“粥煮好了没呀，我饿了。” 谈序泽嗯了一声，俯身将她抱起来。 她愣了下，环住他的脖颈，“你要干嘛？” “抱你出去吃早饭。”他收拢手臂把她紧紧地圈在怀里。 书眠唇角抽了抽，“我自己可以走的……” “可我就想抱着你。” “……” 谈序泽煮了百合山药瘦肉粥，盛出来一碗，拿着勺子一口一口地喂她。 被他喂了几口，书眠终于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腕，软声说：“谈序泽，你不用这样的。” “我想喂。”他垂眸看着她，声音低低地道，“宝宝，让我喂你吧，好不好？” 书眠看着他执拗的表情，突然想到他哭的发颤的肩膀，心尖一软，乖乖张嘴，“好吧。” 粥熬的恰到好处，米粒开花，香味很浓，她胃口没怎么恢复，也喝完了一碗。 这时，门铃响了，谈序泽起身去开门，都恨不得抱着她去，被她拒绝了。 哎。 书眠在心里轻叹，他变得更黏人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很快听到玄关那里传来一道中年男人打趣的声音，“小泽啊，你那小女朋友就是发个烧而已，你这是怎么了……担心的眼睛都哭肿了？” 书眠：“……” 谈序泽身后跟着一个背着医药箱的中年男人过来。 “小姑娘气色好多了嘛，昨晚你烧得迷迷糊糊的，可能不记得我了。”中年男人笑呵呵地放下医药箱，“老爷子特意让我再过来看看。” “叔叔好。”书眠乖巧地点头，“我已经退烧了。” 马医生看了眼谈序泽，挺幽默地来了句，“我是不是应该说一句，‘少爷已经好久没这么笑过了’？” 顿了顿，挑着眉道：“不对不对，不应景，应该说‘这是少爷第一次带女孩子回家’。” 书眠：“……” 谈序泽：“……” 谈序泽掀起眼皮看过去，“下次老爷子看小说时，您坐的远点。” “那不行。”马医生笑着说：“我也爱看啊。” 书眠忍不住弯了弯眼睛，怎么谈序泽爷爷的家庭医生也这么幽默啊？ 马医生给她量了体温，又用听诊器在她背后听了听，交代了这两天注意休息以及饮食方面，就离开了。 她的手机铃声响起来，当看到是母亲温敏时，抿了抿唇，“我妈妈的电话……一定是问我和你分手没有。” “宝宝，别怕。”谈序泽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头，“我来跟她说。” ------------ 第110章就抱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温敏急促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苏苏，你和他分手了没？今天那个姓林的又打电话威胁了，他说还有六天时间，如果你们不分手，就让你江叔叔公司的所有客户撤单……” 书眠握紧手机，“妈妈，他会解决这件事情的……” “解决？”电话那头的声音陡然拔高，“他说解决就能解决？苏苏，你小时候很乖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不懂事了？为了谈个恋爱，你要眼睁睁看着你江叔叔的公司被毁掉吗？” 书眠喉头发紧，还未开口，一只温暖干燥的手掌覆上她的手背，轻轻抽走手机。 谈序泽用眼神征询她的意见，得到默许后，开口道：“阿姨您好，我是苏苏的男朋友，谈序泽。” 电话那头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 “首先，我要向您道歉。”他敛了一惯的慵懒，声音沉稳有力，“林家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威胁江叔叔，但请您相信，不需要六天，三天之内，我会让林家永远不敢再威胁你们。” “你说的轻巧！”温敏冷笑，语气里带着尖锐的讽刺，“苏苏她很单纯的，跟你们这些豪门公子哥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趁早分手对谁都好！” 谈序泽感受到书眠指尖的轻颤，将她的手整个包裹在掌心，不疾不徐道：“阿姨，我们不会分手。” “你让苏苏回避一下。”温敏突然压低声音，“我们单独谈谈。” 他安抚地捏了捏小姑娘的指尖，起身走向阳台，“您请说。” “就算这次的事情解决了又怎么样？那个姓林的可自称是你未来岳父，所以你家里根本不同意你和苏苏在一起吧？” 温敏语气微顿，继续道：“作为母亲，我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受到伤害，苏苏就是普通家庭出身，跟你家世根本不匹配，我请你不要再玩弄她的感情。” “阿姨，我家里没有不同意，爷爷奶奶、伯伯伯母、堂姐……都很喜欢苏苏，至于我父亲，他对我的事情没有决定权。” “您所说的家世……抛却这个与生俱来的东西，我和苏苏并没有什么不同，如果非要说有不匹配的地方……” 说到这里，谈序泽的声音柔软了几分，“那也一定是我配不上她。” 他语气郑重，“我对她是认真的，也有能力且有信心，绝不会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最终传来一声叹息，“随你们吧。” 即将挂断时，谈序泽忽然开口，“阿姨，我知道作为外人，不该干涉您和苏苏的母女关系。但有些话，我不得不说。” 他的目光穿过阳台的玻璃门，落在客厅沙发上的小姑娘身上，她怀里正抱着小猫玩。 昨晚的情景浮现在眼前——她迷迷糊糊地呢喃“连爸爸妈妈也不像小时候那样爱我了”时，语气听起来让人心疼。 还有去年冬天，她接到妈妈电话说寄了东西时，第一反应是小心翼翼地问“需要分给明礼哥吗”。 以及她声音很轻地说“有时候觉得妈妈好像爱我，有时候又觉得她不爱我”。 明明这么好的小姑娘，值得最好的爱。 “我理解您想要经营好新家庭的心情。”谈序泽的声音低沉，“但为什么一定要通过否定苏苏，来证明您对新家庭的忠诚和重视呢？” “您说她小时候很乖，可那时候的她，是被爸爸妈妈捧在手心里宠着的小公主。” “也许……不是她不乖了。”他一字一句，每个字都掷地有声，“是你们的爱打了折扣，所以对她多了挑剔，少了无条件的包容。” “她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温敏突然激动起来，声音里带着颤抖的哭腔，“我怎么会不爱她？离婚后我从来没亏待过她的吃穿用度，当年要不是她爸爸出轨……” 她深吸一口气，“我为了维护她心中父亲的形象，把这件事咽在自己肚子里这么多年，这还不够爱她吗？” “可这是她爸爸的错，不是她的，不是吗？也是您自己选择隐瞒这个实情。” 谈序泽轻叹一声，“您刚才说，作为一个母亲，不希望女儿受伤害，那您能不能……” 他顿了顿，“不要成为伤害她的那个人？” “您现在不止是她一个人的母亲……但她却只有您一个母亲。我理解您不能把全部的爱都给她，但至少——” 他的声音透着心疼，“请一视同仁，不要让她在‘妈妈到底爱不爱我’这种问题上，反复自我折磨。” “抱歉，这些话可能越界了……”谈序泽的声音低了下来，“我只是，不忍心她难过。” 电话那头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终传来一声压抑的抽泣，然后是挂断的忙音。 谈序泽一抬眸，透过玻璃门看见书眠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阳台门口，他推开门。 “你们说了什么啊？”书眠仰着小脸看他，“说了好久……” 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随意揉了揉她的发顶，挑眉道：“在说怎么把你娶回家。” “……骗人。”书眠耳尖泛红，一听他就是在胡说八道。 谈序泽低笑一声，突然弯腰，一手穿过她的膝弯，一手环住她的后背，轻松地将人打横抱起。 书眠轻呼一声，本能地搂紧他的脖子，整个人都陷在他怀里。 “我自己能走……”她小声抗议，“你今天怎么干什么都要抱着我。” “就抱。”谈序泽懒散地拖着尾音，手臂把人搂的更紧。 他走到沙发前，把她轻轻放下，自己随即坐在她身边，长臂一伸就把人圈进怀里。 书眠在他怀里转了个身，突然想起什么，“对了，这件事你打算怎么解决啊？你说三天……真的来得及吗？” “放心。”谈序泽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的笃定，“我有林家的把柄。”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会有林家的把柄？” 他微微勾了勾唇，“上次林萱私信骚扰你，告了她又爆她黑料……我就留了后手。” 林萱的黑料全网飞，无疑也是丢了林家的脸。 谈序泽猜到林家不会善罢甘休，就做好了准备，但也只以为会找他的麻烦。 实在没想到，他把林萱告了还爆她黑料，林家都还不放弃跟谈家联姻……竟然把手伸到小姑娘继父的公司，这种下作手段，令他作呕，却又完全没有感到意外。 他还记得曾经，母亲傅令仪的葬礼上，他的舅舅就迫不及待地跟父亲谈懿谈起了利益交换。 所以他厌恶透了这些追名逐利、争权夺势的肮脏游戏…… 但不代表他不懂游戏规则不会玩。 所以他早就拿住了林家的把柄，现在无比庆幸自己留了后手。 “谈序泽……”书眠双手捧住他的脸，眼睛亮晶晶的，“你怎么这么厉害啊。” 好像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 谈序泽的脸顺势在她掌心蹭了蹭，眼尾挑着笑，“毕竟是书眠眠的男朋友。” 顿了顿，拖着慵懒的调子补充了句，“你教的好。” “哪里是我教的好啊……” 书眠的声音越来越小，“我妈妈跟我说完这个事，我除了分手什么都想不到，可是你这么厉害……” “宝宝，你不要因为这个自卑。” 谈序泽收敛了懒散神色，认真地看着她，嗓音带着难得的郑重，“如果你在我的成长环境里长大，见过我见过的世界，一定会比我更厉害。” “谈序泽。”她喊了声他的名字，脑袋埋进他怀里蹭了蹭，突然抬头，乖乖软软地看着他，“我……我想亲你。” ------------ 第111章那就任你处置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谈序泽眼底倏地暗了下来，喉结滚动着，小姑娘可是很少有这么主动的时候。 她都还没亲呢，但这几个字……就轻易地把他弄的起反应了。 他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 “这么乖？”他低笑一声，拇指拂过她柔软的唇瓣，尾音上扬，带着蛊惑的意味，“宝宝想亲哪里？” 书眠这才后知后觉地羞赧起来，她也不明白自己刚才怎么就把那一瞬间的心里话脱口而出了。 她有点懊恼，下次应该直接亲上去，干嘛还要预告一下啊，又给他逗她的机会。 她睫毛乱颤着，咬了咬唇，“都……都行。” “都行？”谈序泽挑眉，突然倾身逼近，低哑的嗓音仿佛带着钩子，低低地笑着，“那就任你处置。” 书眠跪坐在沙发上，温软的唇覆上他的，学着他平时亲她的样子，亲了一会儿。 她红着脸退开时，眼底泛着潋滟的水光，“亲完了……” “这就够了？”谈序泽伸手扯开衣领，桃花眼弯着弧度，像个会勾人心的妖孽，“不盖个章？” 他的锁骨很漂亮，她羞怯地凑近，在那片肌肤上轻轻一吮，听到头顶发出压抑的闷哼声，心头涌起奇异的满足感。 书眠发现，她还挺喜欢听他闷哼的……有点性感。 于是抬头，在他喉结上亲了一下，明显感觉到谈序泽扣住她腰的手紧了紧，难耐地低哼了一声后，哑着嗓子喊：“老婆……” “那个……”想起他昨晚整夜未睡，书眠眨了眨眼睛，“你该睡一会儿了。” 谈序泽喉结滚动着，衬得那上面的一点嫣红更加艳丽，他捏着她的腰，呼吸有点重，“想你再亲亲我。” “不要了。”她别过脸拒绝。 他神色一滞，掐着她的下巴转回来，眼尾挑着笑，“你还欠我一万个亲亲。” “……” “没关系。”谈序泽不轻不重地去吻她的耳垂，闷笑道：“你不亲我，我亲你。” 书眠：“……” 她刚才就不该突然起色心！ 她推搡着他，催他去睡觉，“你必须休息一会儿。” “宝宝，我想一直抱着你。”谈序泽收紧手臂，鼻尖蹭了蹭她的，“你能不能陪我一起？” 书眠下意识道：“可我昨晚睡多了，一点也不困……” 话音刚落，看见他眼神黯淡下去，他眼眶上还有些淡红没消下去，用这种眼神看着她，她顿时心软，“好吧好吧，我陪你睡一会儿。” 谈序泽眸光微动，立马打横把她抱起来往卧室走。 然而，他却并没有入睡，而是把她搂在怀里，手指绕着她的头发，“宝宝，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他看小姑娘的暗恋画册，他们应该是在高中之前就见过，他却想不起来…… 很想知道他们的初遇。 书眠看着他，“高一开学前的暑假……9号线地铁上。” 她声音轻软，“我拎着行李箱，有个男人一直蹭我……你给我让了座，还当众揭露了他。” 谈序泽的手指顿住了。 “后来我接到我妈妈的电话，忍不住哭了，你下地铁之前，给我了一包手帕纸和几颗糖。” 看他神色怔着，书眠软软扯了扯唇，“没关系，我知道你不记得了……” 其实被小姑娘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 只是…… 谈序泽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低沉的嗓音带着懊恼，“对不起，那天……我没仔细看你的脸。” 不然他一定会记住。 那天他是去傅令仪住的地方看她，她神志不清地骂他，还把花瓶砸在他脚边。 他心情也不好，回去的时候就没坐司机的车，鬼使神差地坐上了地铁，在这个城市漫无目的地游荡。 说来奇妙，平时出行都有司机接送，那是谈序泽第一次坐地铁。 当时只是看到一个小姑娘被一个猥琐男骚扰，怯怯地只敢往一边挪，就帮她教训了一下。 后来看到她坐在座位上，低着头肩膀一抖一抖的，随手从兜里摸出了一包纸巾，顺带着把几颗糖也给她了。 但是当时他没敢盯着人细看……毕竟地铁上，大家都是陌生人，盯着看不礼貌。 只记得他给她纸和糖时，那双朦胧含着雾气的眼睛。 怪不得……怪不得高一刚开学没多久的秋季运动会时，书眠提醒被偷拍的女生，他看到她时，会觉得那双眼睛那么熟悉。 书眠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谈序泽，你不用说对不起啊，在我暗恋你的那些日子，对你来说，我本来就是一个面孔模糊的路人甲，你记不住我很正常的。” 她弯了弯唇，“在你的视角里，应该是高二下学期，我陪月月一起去给程霁送水……才知道我的吧？” “不是的。”谈序泽垂眸看着她，“我早就对你有印象了。” 书眠一愣，“什么时候？” ------------ 第112章这里呢？ “高一秋季运动会，你提醒那个被偷拍的女生时……” 谈序泽那双惯常散漫的桃花眼此刻认真地注视着她，“我就记住了你的脸。” 书眠神色一怔，那时候高一才开学没多久……原来那次他记得她。 “高中三年，我一直坐在靠窗的位置。”他轻轻捏着她的手指玩，“经常看见你低着头从走廊经过……我知道你是隔壁班的。” 书眠心跳漏了半拍，她从来没敢想过，他竟然一直对自己有印象。 “只是……”谈序泽的声音低了下来，长睫在眼下垂下一片阴影，“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名字，直到高二下学期，程霁和你朋友谈恋爱……” 他还记得那天篮球场边，他跟程霁一起打完球。 她被沈嘉月拽到身前介绍，“这是我朋友，书眠，名字好听吧？” 他随意转着篮球的手突然停住，转过头看她—— 原来是隔壁班那个，他记住了模样，却不知道名字的小姑娘。 原来她叫书眠。 “在不知道你名字的时候。”谈序泽用指节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我就记住你了。” 书眠握住他的手指，眼睛亮亮的，忍不住弯了弯唇，“我很开心。” 她想起高中时的传闻，说谈序泽看所有女生都一个样，不太能记住脸，更别说名字。 可他却记住了她……就好像她的暗恋其实不是完全没有回应的，这让她心尖有点发烫。 谈序泽看着她颊边的小梨涡，胸口突然泛起细密的疼，只是这样微不足道的记得，就能让她欢喜……他觉得自己真是混蛋。 他心疼她。 “谈序泽……”书眠戳了戳他的紧绷的下颌线，软软笑了笑，“你不会又要哭吧？” 谈序泽立刻把脸埋进她的颈窝，闷闷的声音透着傲娇，“谁要哭。” 他不要面子的啊？ 算了，因为心疼老婆而哭……不丢人。 “老婆。”他在她颈侧蹭了蹭，想到什么似的轻哼一声，“我最狼狈的样子可都被你看到了……” 发丝扫过皮肤，书眠被他蹭的发痒，笑着躲了躲，“所以呢？” “所以……”谈序泽忽然撑起身，眼尾染了一点红，偏要摆出惯常的散漫表情，慢悠悠道：“你得对我负责。” “……” “好啊。”书眠弯着眼睛笑了笑，觉得他现在好像一只摇尾巴的小狗，忍不住逗他，“那我以后娶你。” 谈序泽唇角抽了抽：“……” 她眨了眨眼睛，故意拖长语调，“怎么，你不愿意啊？” “愿意。”他亲了亲她的耳垂，“谁娶谁都行，反正……我是你的。” 书眠突然想到什么，“其实我一直想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声音越来越小，“感觉上大学后……你一直挺主动的……” “记得你高二下学期给我的兔子挂件和信吗？” 书眠一怔，“你该不会是因为……” “那倒不至于。”谈序泽低笑一声，“当时只是觉得这人挺有趣。” 他指尖缠绕着她的发丝，“直到开学典礼那天，在社团招新棚那儿，听到电话里的人喊你苏苏……” 那一刻，他心里生出奇妙情绪，原来是她。 他的心躁动了。 “宝宝。”谈序泽收起散漫，指腹摩挲着她的指节，“我不会因为一封不知道谁送的信和一个挂件而动心，却因为发现那个人是你后……” 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口，那里跳动的很剧烈，他低声说：“这里失控了。” 高中时期的谈序泽，在别人眼里是众星捧月的天之骄子，张扬肆意，散漫不羁。 但其实因为家里的事情，漫不经心的背后藏着他对外界的疏离，对很多事情连情绪都懒得给。 也许，对那样的他来说，书眠本来就是一个特别的存在了。 9号线地铁上，他并没有仔细看她的脸，却在递上纸巾时，隐隐记住了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高一秋季运动会，因为觉得她的眼睛很熟悉，记住了她的模样。 高二下学期，他连程霁女朋友的名字都没记住，却记住了她这个程霁女朋友的朋友的名字。 大学开学典礼那天，听到电话里的“苏苏”，他知道了原来兔子挂件和信是出自她之手…… 好像所有的线索突然串联成线。 那一刻，有人在他心里放了一场烟花，盛大持久。 也许，他不是突然动心的，对她的喜欢……更像是一场缓慢而确定的必然。 “谈序泽……”书眠软软地喊了声他的名字，水润的双眸望着他，“你现在……想亲我吗？” 话音刚落，谈序泽已经扣住她的手腕抬到枕边摁住，俯下身凑近，“宝宝。” 他低哑的嗓音裹着灼热呼吸，唇角勾起一抹痞坏的弧度，喉结滚动着，“这可是你主动邀请我的。” “嗯，是我主动……唔……” 未尽的尾音被吞没在交缠的唇齿间，呼吸被掠夺。 他磨着她的唇，手指漫不经心地拨弄她发烫的耳垂，声线里浸着蛊惑，“这里……也可以亲吗？” “嗯……”书眠无意识地仰起脖颈。 谈序泽低笑着含住她的耳垂，感受到她的轻颤，转而抚上她纤细的颈线，拇指轻轻摩挲，“老婆，这里呢？” “嗯……”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回答，还是情动的呜咽。 他的手指落在锁骨，指尖轻轻打着圈，桃花眼里翻涌着暗色浪潮，声音温柔到致命，“那这里呢？” 书眠脸颊嫣红，眼尾早已洇开一片湿漉漉的红晕，她咬着下唇偏过头去，音色里染着细软的颤抖，“你别……别问了……” 这个坏蛋，明知道她羞的快要融化，还非要问她。 谈序泽喉间溢出愉悦的低笑，顺从地低下头，渐渐往下。 这次的亲吻带着令人颤栗的色气，逼的她眼角忍不住冒出生理性眼泪。 以至于书眠下午回到宿舍进浴室洗澡，指尖碰到内衣搭扣时，瞬间僵住了动作。 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浮现了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是怎样欺负她的。 水雾氤氲的镜面映出她绯红的脸颊，她低头，看到暧昧的红痕，羞恼地捂住自己发烫的脸。 ------------ 第113章纯洁的恋爱关系 书眠从浴室出来时，脸颊还染着绯色。 宋依依瞧见了，立刻凑过来捏了捏她的脸，“眠眠，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她眼神飘忽，“水调的有点热……” 总不能说自己刚才洗澡时，满脑子都是谈序泽那双骨节分明的手，是如何漫不经心地…… 还有他的唇……也在白皙的肌肤上流连忘返。 宋依依哦了一声，语气特别平常地问了句，“你们昨晚做了没？” “什么？” 书眠拿着杯子喝了口水，突然意识到她的意思，顿时呛地满脸通红，忍不住咳嗽起来。 方瑶赶紧过来帮她拍背，“宋依依你够了啊，眠眠昨晚还发烧呢。” “发烧play不是更带感？”宋依依眨眨眼睛说。 向桑正坐在桌前写作业，闻言抬起头，“咱们宿舍能不能健康点啊？” 见宋依依还一脸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书眠红着脸说：“宋依依你在想什么，我们就是很纯洁的恋爱关系！” “都谈恋爱了还纯洁个屁啊！”宋依依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你们都在一起半年了吧，这进度条是卡住了吗？” 方瑶翻了个白眼，“你以为都像你和付星帆那么饥渴啊，在一起不到一个月就那什么。” “……” 这时书眠的手机震动起来，这个时间，应该是谈序泽跟她报备到家了。 他把她送回宿舍就走了，说是这几天要把林家这桩事情解决好，得回一趟老宅。 果然，他发了两条消息： 【老婆，我到家了。】 【老婆，你好软啊。】 看到第二条消息，她手一抖，脸瞬间爆红。 宋依依眼尖，立刻念了出来，“‘老婆，你好软啊’～” 目光落在她胸前，故意拖长语调，“看来你家谈序泽揉你了哦～” “宋依依！”书眠扑过去要捂她的嘴。 宋依依灵活地躲到方瑶后面，探出脑袋，“抱歉抱歉，我是不小心看到的，谁让这么劲爆的消息自己往我眼里跳～” “你快闭嘴吧。”方瑶无奈地推她一把，“没看眠眠的脸红成啥样了。” 书眠捂住自己发烫的脸颊，“就是……” “哎呀，都是一个被窝的姐妹，别害羞嘛。”宋依依嘿嘿一笑，“我上次路过隔壁宿舍，还听到人家在集体观摩小黄片呢。” “……” 见三个室友纷纷别过脸不理她了，她叹了口气，“咱们国家的性教育果然还是太保守了。” “……” — 近代史课，放眼望去，玩手机的玩手机，睡觉的睡觉。 这门课的老师很好说话，甚至前排的同学玩手机，老教授也只是推推眼镜往下扫一眼，轻轻叹口气继续讲课。 书眠听的也犯困，勉强撑着打架的眼皮，实在是不忍心看到老教授脸上的失落。 宋依依突然碰了碰她的胳膊，把手机递过来，“果然你们两个平时太腻歪了，谈序泽才三天不在学校，论坛上就炸锅了，都在传你们分手了。” “啊？” 她茫然地眨眨眼睛，自从和谈序泽在一起，两个人确实成了校园论坛的常驻话题，甚至还有专门的Cp楼。 但她还真没想到，三天不同框就会被传分手…… 接过手机一看，置顶的标题赫然写着：＃惊天大瓜！谈序泽疑似被甩，小情侣三天未同框＃ 证据一：这两个人虽然不同院系不同专业，但甜蜜的令人发指，几乎每天都会被偶遇，现在却整整三天没见同框。 证据二：上周五晚上，楼主亲眼看见谈序泽在女生宿舍楼下把女朋友扛进车里，为什么要扛？肯定是女朋友不情愿跟他走啊！（有一说一，他扛人的时候还挺帅的……） 证据三：这三天谈序泽也没出现在学校里，楼主分析应该是被甩了心情不好。 【1楼：他们那么甜，我天天躲在被窝里大磕特磕，不会真的分手了吧，不要啊……】 【2楼：不要分手啊，你们这段感情我付出的感情不比你们两个少！】 【3楼：扛上车怎么了，说不定就是人家小情侣之间的情趣呢？】 【4楼：我有个朋友和女方一个班，之前谈序泽基本每天都要去陪女朋友上一节课的……但是这两天都没有去。】 【5楼：谈序泽被甩？这怎么听起来这么魔幻啊？】 【6楼：有什么魔幻的啊，偶遇过他们的人都知道谈序泽就是个恋爱脑，肯定不可能是他提的分手，那就只有他被甩了。】 【5楼：真的分手了？那我可以追吗？】 【6楼：你以为谈序泽是那么好追的？】 【5楼回复6楼：我说的是追她前女友～】 …… 书眠看完小声嘀咕：“这些人也太能脑补了……” “谁说不是呢。”宋依依耸了耸肩，“他们可不知道，谈序泽把你扛走带回家后……” 书眠碰了下她的胳膊，“宋依依，你好好听课！” “……” 下课后，宋依依火急火燎地把书包往她怀里一塞，“憋死我了！眠眠你帮我拿一下，在门口等我啊！” “知道啦。” 书眠走到教室门口等她，低头刷着手机。 忽然一片阴影落下来，抬头看见任宇，秀眉蹙起。 自从上次这人乱说话被谈序泽揍了一顿后就安分下来，书眠也跟他没再有过交集了。 “之前我说的没错吧？”任宇阴阳怪气道：“早说他对你就是玩玩，腻了就把你踹了。” 书眠眼神冷冷看着这个下头男，“你是不是嫌谈序泽上次打你不够狠啊？” “呵，你少拿他威胁我。”任宇扬起下巴，“现在你们都分手了，你还指望他管你啊？” “放心。” 一道散漫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过来，“等你的脑袋跟身子分家了，我们都不会分手。” 谈序泽不知何时出现在走廊，单手插兜懒洋洋地走过来，另一只手自然地搭上书眠的肩膀。 他歪头痞气地看着任宇，抬了抬下巴，“看来我女朋友说的对，上次打你不够狠啊？” ------------ 第114章勾引你半天 任宇踉跄着后退两步，后背砰的一声，撞上走廊的墙壁，“你、你们没分手？！” 谈序泽慢条斯理地往前走了两步，漫不经心地转动了下手腕，“看来——” 他拖长语调，危险地眯了眯眼睛，“你很希望我们分手啊？” 任宇脸色瞬间发白，之前被揍的可怕记忆涌上心头，他慌乱地转身想跑，却腿软的一个踉跄，“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书眠见状，没忍住弯了弯唇角，这人被揍过一次后，见了谈序泽怎么跟见了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谈序泽俯身看着任宇，冷哼一声，“竟然敢说我们分手……” 她在一旁轻轻拽了拽他的袖口，小声提醒道：“这里是教学楼……” 真要揍他也不能在这里啊。 谈序泽会意地捏了捏她的指尖，转而歪头，微微勾着薄唇，看着地上的人，“据我所知，这学期你们专业排了几节晚上的课——”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拍了拍任宇的肩膀，状似好心地提醒，“同学，下课了走夜路要当心啊。” “……” 他那双桃花眼里明明染着笑，却让任宇浑身一抖，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上次被揍就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晚上……他连滚带爬地站起来，“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祝你们百年好合！” 说完一溜烟跑的没影了。 这时宋依依从卫生间走过来，看着他逃窜的背影，“什么情况，下头男这是见鬼了？” “对。”书眠眉眼弯弯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谈序泽，“还是个特别好看的男鬼。” 宋依依连啧三声，接过自己的包，“我走还不行吗？这狗粮噎得慌。” “……” 等她走远，谈序泽立刻将书眠拽进怀里，手臂环住她的腰，懒洋洋地把下巴搁在她发顶上蹭了蹭，“老婆，我好想你。” 书眠瞥见楼梯口有晃动的身影，红着脸把他推开，“有人上来了。” 这个教室下一节还有课，估计是过来上课的同学。 “就抱一下。”谈序泽不满地眯了眯眼，手指勾住她的衣角轻轻拽了拽，“你就不想我？” “……” 书眠被他这副模样逗笑，踮脚揉了揉他柔软的黑发，“想啊。” 勾住他的手指晃了晃，顺毛道：“你乖一点，等没人了随便抱。” “那去车上。”谈序泽握住她的手指，捏了一下，眉梢挑了挑，“车上没人。” 书眠下一节没课了，本来是想去图书馆，有个需要手写的作业，她还有一半没完成。 现在决定干脆跟谈序泽去他那儿写好了。 他的车停在附近的停车场，刚坐进车里，谈序泽就倾身过来，单手撑在副驾驶的椅背上，脸凑她很近。 书眠被他困在座椅和胸膛之间，呼吸间全是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她下意识咬了咬唇，“你要干嘛……” “宝宝不是说我好看吗？”谈序泽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痞气的笑意，带着她的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让你近距离欣赏一下。” 她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的意思是刚才自己说他是“特别好看的男鬼”。 离得很近，呼吸纠缠在一起，气氛莫名有些暧昧，书眠找了个话题，“林家的事……” “解决了。”谈序泽心不在焉地应着，引导着她的指尖从眉骨往下，划过自己高挺的鼻梁，在即将触到嘴唇时突然张口轻咬住她的手指。 其实很轻很轻，算不上咬，更像是亲吻。 书眠触电般想缩回手，却被他十指相扣按在座椅上。 谈序泽低头埋进她颈窝，温热的唇似有若无地擦过她敏感的颈侧，声音有些闷，“老婆，真的好想你……” “我看‘好看的男鬼’不够形容你。”她软声笑道：“应该再加个黏人当前缀。” 谈序泽额头地抵住她的额头，也不反驳，“嗯，你的黏人鬼。” “……” 书眠被他惹得浑身发软，突然感觉耳垂传来湿热触感，忍不住颤了一下。 他含住她小巧的耳垂轻轻厮磨，声音暗哑，“勾引你半天，你也不主动亲亲我。” “……” “我以为你是太想我了在撒娇……”书眠无辜地眨眨眼睛。 谈序泽轻哼一声，“媚眼抛给瞎子看。” “……” 说话时，他的唇几乎贴着她的，若即若离的距离让她忍不住屏住呼吸，微微仰起头。 谈序泽低笑一声，终于吻住那两片柔软的唇瓣。 这个吻起初温柔缱绻，渐渐变得凶狠热烈，直到书眠缺氧般轻捶他的肩膀，他才依依不舍地退开，还要露出意犹未尽的表情，“老婆，好甜啊。” “……” 他得缓一会儿才能开车，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方向盘，想到什么，眯起眼睛，“刚才那个垃圾为什么会觉得我们分手了？” 书眠语气有些无奈，“因为我们三天没同框……论坛上有人在说。” “啧。”谈序泽不爽地磨了磨后槽牙，突然倾身过来在她唇上重重地亲一口，“刚才在教学楼应该多抱一会儿。” 书眠：“？” 他冷哼一声，“让他们看看，我们好着呢。” 这几天忙着处理林家的事情，他根本没空看什么论坛，现在点开那个热门帖子，黑着脸道：“竟然说我们分手……黑了他的号就老实了。” “这倒不至于……”书眠看着他炸毛的模样，好笑道：“删帖就好了。” 谈序泽继续往下翻评论，“大部分人希望我们好好的。” 他眉眼舒展了些许，“算他们有眼光。” 突然，他手指一顿，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声音里浸着浓浓的醋意，“还有个人说我们分手了要追你？！” “让他等下辈子吧。”谈序泽把手机往中控台一扔，咬牙切齿道：“不，下辈子你也是我的。” 书眠：“……” 别说，这人炸毛的样子，还有点可爱。 她也看到那条评论了，弯着唇说：“那个应该是女生口嗨的。” “女生也不行。”谈序泽伸手把她的脸颊捏的嘟起来，懒懒哼一声，“你这小姑娘……怎么这么招人惦记？嗯？” 话落，他又重新拿起手机，似乎在打字。 书眠好奇地问：“你在干什么？” “发帖。”谈序泽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敲击，“让程霁他哥给我置顶。” 不一会儿，论坛还真出现了一个红色置顶帖。 谈序泽： 1，没分手 2，不会分手 3，我还没死，少惦记我女朋友 评论区瞬间炸开锅： 【1楼：这是本尊吗？头像怎么是个女生的背影？】 【2楼：有没有一种可能，头像是他女朋友……】 【3楼：破案了！绝对是本尊，刚去看了下他的主页，背景图是起雾的玻璃窗上写的“书眠谈序泽”，两人名字中间还画了颗爱心…哥你真是（扶额苦笑）】 【4楼：第三条真的笑死，隔着屏幕都闻到醋味。】 …… 看到3楼的评论，书眠弯了弯唇，那还是上学期期末复习周时，谈序泽在自习室走廊的玻璃窗上写的，还拍了下来，这张照片也是他的朋友圈背景。 她翻着评论，唇角忍不住翘起弧度。 谈序泽发动了车子，偏头看她一眼，“宝宝，笑我呢？” “不是。”书眠抬眸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我就是开心。” 评论大多数都是友好的磕Cp，让她觉得好像被很多人祝福了一样。 ------------ 第115章不闹你 到了臻园，书眠一进门就拿着包直奔书房，还不忘回头警告，“谈序泽，我要写作业，你不准打扰我。” “……” 谈序泽懒洋洋地跟在她身后，修长的身影斜倚在门框上，低笑一声，嗓音里带着几分慵懒的戏谑，“宝宝，你就这么不信任我？” “反正你不可以打扰我。”她头也不抬，已经利落地把作业从包里拿了出来。 他慢悠悠走近，指尖轻轻点了点她的鼻尖，眼底漾着笑意，“放心，我不闹你。” 顿了顿，俯身凑近她耳边，嗓音压的低低的，“等你写完了再闹。” “……” 书眠耳根一热，仰着脸瞪他，“你闭嘴。” “遵命，公主殿下。” 谈序泽笑着退开，抱着笔记本坐在一旁，两人各忙各的，书房只剩下书眠笔尖的沙沙声和他偶尔敲击键盘的轻响。 习惯了电子版作业，手写起来反而有些生疏。 这个作业书眠在学校已经写了一半了，剩下一半也用了半个多小时。 写完最后一笔，她长舒一口气，抬手揉了揉发酸的脖颈，又甩了甩微微发僵的手腕。 “手疼？”低沉的嗓音突然响起，谈序泽不知道何时已经合上电脑，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也没有。”书眠下意识缩了缩手指，“就是写得有点急……” “哦？”谈序泽拉过她的手，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包裹住她纤细的手腕，指腹不轻不重地按揉着，轻啧一声，“写那么急干什么？” 他眼尾勾着几分玩味，拖长了语调，“迫不及待让我闹你？” “……” 书眠莫名觉得他揉捏的每一下都像带着电流，从指尖一路酥麻到心尖，她慌乱地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躲什么？”谈序泽低笑一声，压的很低的嗓音带着几分慵懒的哑，“我能吃了你？” 就在这时，门铃声突兀地响起，他眉头微蹙。 书眠也有些疑惑，“谁啊，你快去开门吧。” 谈序泽起身去开门，她也跟着走出去，想倒杯水。 刚走到客厅，就听见玄关传来一声带着怒火的呵斥，“谈序泽，你是不是疯了！” 她脚步一顿。 门口站着的中年男人西装笔挺，面色铁青，是谈序泽的父亲谈懿。 “哪有您疯。”谈序泽单手插兜，散漫地倚在门框上，唇角挂着讥诮的弧度。 谈懿额角青筋暴起，“我倒是不知道，你有这么大能耐，能搞垮林氏旗下一家子公司！” “我这可是为民除害。”谈序泽轻嗤一声，眼底却一片冰冷，慢条斯理道：“他们违规排污证据确凿，检测机构的受贿记录一应俱全，要不是这样，我想搞也搞不垮啊。” 说到这里，他直起身，声音陡然沉下来，“正好您来了，麻烦转告林坤群，再敢碰我女朋友身边的人——哪怕只是沾点边的……” 一字一顿，“就不只是一家子公司那么简单了。” 谈懿脸色难看至极，“你以为没了林家，你就不用联姻了？没有林家也还有张家李家王家！” 见谈序泽无动于衷，他深吸一口气，放软语气开始打感情牌，“小泽，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母亲……但你是我唯一的孩子，这些年我们父子两个再怎么争吵，我都在为你的将来做打算，联姻是为了让你以后接管谈氏时……” “别把你巩固权势的算计包装成父爱。”谈序泽冷笑着打断，“我从没说过要接管谈氏。” 谈懿声音陡然拔高，“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谈凝接手？” “堂姐能力出众，有什么问题？”谈序泽讥讽地勾起嘴角，“如果不是大伯志不在此，谈氏本来就不该轮到你掌管。” 谈懿脸色骤变，“可谈凝毕竟是个女人！” “女人怎么了？爷爷从未说过，在谈家女人没有继承权，更何况你当年靠联姻拿到的东西，她靠实力就能拿到。” 谈序泽冷冷看着他，“你这个位置坐的这么稳，当年也没少借我母亲娘家的势，哪来的脸看不起女人。” 他声音平静地可怕，“但我和你不一样，我想要什么，会自己去争取，自己去拼。” “你宁愿自己做什么破游戏公司，也不要谈氏？”谈懿怒极反笑。 “破游戏公司？”谈序泽忽然笑了，带着少年的轻狂气，“我会让你亲眼看着，一个新的‘谈氏’诞生——不是老爷子的谈，不是你谈懿的谈。” 他停顿片刻，眼底燃着细碎的光，“而是谈序泽的谈。” “好，好的很。”谈懿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转身砰的一声摔上门。 谈序泽一转身，看见小姑娘手里握着水杯，呆呆地站在那儿。 他眉梢挑了挑，“怎么，看傻了？” “谈序泽。”书眠眼里亮晶晶地看着他，“我觉得你刚才好帅。” ------------ 第116章第102条… 谈序泽微微怔住，明明从小到大，他听过很多赞美。 偏偏每次这小姑娘随便夸一下他，就能让他心花怒放。 他低笑一声，懒洋洋地凑近她，拖着低沉慵懒的声调唤她，“老婆……” 喉结轻轻滚动了下，“别光口头表扬啊，给点实际的？” 他这张脸……本来就生的极为好看，靠这么近的时候也是无死角，书眠根本就招架不住。 尤其是此刻，眼尾微微上挑，带点散漫笑意，简直勾人的要命。 书眠被他盯得耳根发烫，下意识想往后躲，却被他伸手扣住腰，一把带进怀里。 她被撩的晕头转向的，完全忘了自己根本不需要给他什么实际奖励，睫毛颤了颤，小声问：“你想要什么实际的？” 谈序泽眼底笑意更深，他抓起她的手，慢条斯理地按在自己凸起的喉结上，“你说呢？” 指腹下的肌肤温热，随着他说话时轻轻震动，他故意压低声音，用很苏的声线说：“它想让你亲亲它。” 他的手指带着她的，一点点往上描摹，从性感的喉结到线条分明的下颌，最后停在他的唇上。 谈序泽的唇形很漂亮，薄而分明，此刻微微勾着，带着点坏劲儿。 “谈序泽……”书眠受不了了，先是在他喉结上轻轻一吻，又飞快地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控诉他，“你就是个男妖精。” “嗯……”他闷笑一声，大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声音沙哑含糊，“专门勾你的男妖精。” 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了暧昧氛围，书眠红着脸推开他，示意他接电话。 谈序泽不耐烦地从兜里摸出手机，瞥见来电显示时眯了眯眼，他接起电话，磨着后槽牙，“你最好有事。” “这么大火气干嘛？” 电话那头的程霁贱兮兮地笑着，“阿泽，你上次看的那本«撩老婆一百零一式»，链接分享给我呗？我觉得月月最近对我有点冷淡……” 书眠闻言瞪圆了眼睛，随即噗嗤一声笑出来。 什么？ 撩老婆一百零一式？ 还有这种书呢？而且……谈序泽还用看这玩意？ 谈序泽脸色一黑，对着手机说，“我建议你别看。” 顿了顿又没好气地补充一句，“«如何优雅地孤独终老»对你来说更实用。” “别啊！”程霁在那头哀嚎，“咱们还是不是兄弟了？有这种好东西当然要一起分享啊，你自己恋爱谈的甜蜜蜜，就不能拉你兄弟一把？” 谈序泽嗤笑一声，“行，别怪我没提醒你，后果自负。” 说完干脆利落地挂断电话。 书眠已经笑的直不起腰，“谈序泽，你还看这玩意？” “……” “那破书没用。”他面无表情地说，耳尖却泛红。 他确实翻了几页，但是里面的内容他并没采用。 书眠越想越好笑，眼泪都要出来了，被他突然捏住下巴，“宝宝。” 他恶狠狠威胁道：“再笑……我就实践一下书里的第102条。” “第102条是什么？”她实在是忍不住，声音里依旧带着浓重的笑意。 谈序泽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唇角勾着坏，“第102条……把老婆亲到哭着求饶。” 话一落，他的唇就压下来，直到书眠气喘吁吁地推他。 他蹭了蹭她的鼻尖，轻哼一声，“还笑不笑了？” 书眠红着脸摇头，突然反应过来什么，鼓着颊瞪他，“等等，根本就没有什么第102条吧？” 不是叫«撩老婆一百零一式»吗？哪里来的102条。 谈序泽懒洋洋地勾着嘴角，“现在有了。” 说完，把人摁在怀里继续亲。 — 书眠生日这一天是5月20日，是个天气晴好的周日。 外婆特意中断了旅行赶回来，做长寿面给她吃。 下午，两个宿舍约好了去湖边烧烤，也是为她庆生。 在家里跟外婆一起吃完午饭，书眠坐地铁回学校，再跟谈序泽他们一起去栖月湖。 刚走到地铁口，就看到一道熟悉的散漫身影等在那里。 “谈序泽……”她小跑过去，“你怎么来了？” 谈序泽直起身，顺手接过她的包，“来接你。” “你坐地铁来的？”他以前都是开车过来。 “嗯。”他牵起她的手，垂眸看她，“想跟你一起坐9号线。” 他们第一次相遇，就是在9号线地铁上。 书眠心头涌上一些复杂情绪，弯了弯唇，“好。” 过完安检，她自顾低头看着两个人牵在一起的手。 “宝宝。”谈序泽突然喊她，挑着眼尾笑，“你再不抬头，就要错过惊喜了。” 书眠疑惑地抬头看他，“什么？” 他捧住她的脸转向右侧—— 以往用来投放各种广告的电子屏上，现在投放着一行简单的字： 谈序泽永远喜欢书眠。 “你……”她刚开口就哽住，慌忙去捂发烫的眼睛。 谈序泽低头，用指腹拭去她眼角的湿润，“哭什么？” 虽然小姑娘说，暗恋不需要补偿，他喜欢她就是最好的结局。 可是他还是想多做一点，再多做一点。 想让她知道，他早已经喜欢她到无可救药。 9号线全程21个站点，都被他投放了这条告白。 “宝宝，今天生日呢，开开心心的。”谈序泽微微俯身与她平视，漂亮的桃花眼温柔地注视着她，“别哭，嗯？” 书眠吸了吸鼻子，“我这是感动的了。” 她本来就是个情绪充沛的女孩子，哭也容易，笑也容易。 “我都还没做什么呢。”谈序泽捏捏她的脸颊，“宝宝，你要早点习惯” 他总说自己还没做什么，但书眠知道……他其实做了好多。 地铁进站的轰鸣声中，她恍惚地在想，如果十五岁的那个盛夏，她能在谈序泽下车前鼓起勇气叫住他，问他的名字…… 他们的高中时代，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但现在这样，已经很好很好了。 — 两人坐到臻园附近的地铁站，然后开车到栖月湖。 五月的阳光正好，微风不燥，正是烧烤露营的好时节，远远望去，湖边搭了不少帐篷，欢声笑语荡漾。 等他们到达时，朋友们早已经忙活开了，烧烤架支在湖畔的草坪上，食材摆满了折叠桌。 沈嘉月正坐在小马扎上串肉串，书眠走过去蹲在她身边想一起弄。 她挑了挑眉，“宝贝，你今天可是小寿星。” 抬着下巴指了指不远处，不知道谁家的小孩在放风筝，笑道：“你跟小朋友们玩去吧。” 书眠：“……” “那我来帮你！”程霁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沈嘉月看他一眼，吐出一个字，“滚。” 程霁委屈巴巴，“我到底做错了什么啊？” “你还好意思问。”沈嘉月冷哼一声，没好气道。 书眠瞅情况不对，眨眨眼睛，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游移，“你们俩这是怎么了？” 程霁一脸幽怨，夸张地叹了口气，“都怪你家谈序泽。” 书眠一愣：“？” 她微微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护短的意味，“我家谈序泽怎么了？”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低低的一声轻笑，一只有力的手臂懒洋洋地搭上她的肩膀，熟悉的气息靠近。 谈序泽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她身后，微微俯身，下巴几乎抵在她发顶。 “说说。”他歪头看向程霁，唇角勾的散漫，眼底带着几分玩味，“她家谈序泽怎么了？” ------------ 第117章偷亲 程霁一脸悲愤地指着谈序泽，咬牙切齿，“你那破书不仅没用，还火上浇油！” “……” 谈序泽懒洋洋地掀着眼皮，轻嗤一声，“我早建议你别看。” 书眠想起那本«撩老婆一百零一式»，忽然更好奇了，看向沈嘉月，“月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说出来我都嫌丢人。”沈嘉月摇头叹气。 程霁在一旁哼哼唧唧，“我都不嫌丢人，你丢什么人？” 他梗了梗脖子，“你尽管说！” “前段时间每次见面，这货面部表情都跟抽筋似的，我还以为他面瘫了，差点带他去看神经科。” 正在忙活的宋依依、方瑶、向桑他们全都围了过来，“结果呢？” “结果人家理直气壮地说是在练习‘三分讥笑，四分薄凉，剩下三分漫不经心的宠溺’！”沈嘉月模仿着程霁当时扭曲的表情，“活像个面瘫！” 付星帆刚喝了一口可乐，差点喷出来，“霁哥你这是要笑死我们，继承我们的烧烤吗？” 程霁委屈巴巴，“书上说了，霸总表情是撩老婆必备……” “还有更绝的。”沈嘉月继续吐槽，“上周，他突然一个转身，想来个帅气的甩头杀，果‘咔’的一声——” 她做了个歪脖子的动作，“把脖子扭了，疼的龇牙咧嘴还要强装冷酷。” “哈哈哈哈哈哈……” 众人笑的东倒西歪，程霁恼羞成怒，“书上就是这么教的！” “哦？”沈嘉月好笑地翻了个白眼，“书上还教你没苦硬吃？” 书眠也笑的不行，好奇地眨眨眼睛，“什么没苦硬吃？” “前几天他去我学校陪我上课，下雨了，这货硬要把伞让给路人，说什么要像偶像剧一样和我淋一场浪漫的雨。” 沈嘉月咬牙切齿，越说越激动，“那天下的是暴雨！老娘都淋成落汤鸡了，还浪漫？浪漫个鬼！” 方瑶笑的直拍大腿，“没想到你们这些小情侣谈起恋爱这么有意思。” “最离谱的是他给我买个小蛋糕，往里面藏了条项链。” 沈嘉月冷笑，“差点把我门牙硌掉！” 程霁小声辩解，“我这不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沈嘉月歪头瞅他一眼，“那昨天呢？” 程霁立刻蔫了，装作自己在忙着整理食材。 “昨天怎么了？”书眠连忙问。 沈嘉月深吸一口气，“我俩正吵架呢，他突然一个壁咚，低吼着说什么，‘女人，即使吵架了，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全场爆笑，连一向散漫的谈序泽都笑的肩膀直颤。 程霁愤愤不平，“谈序泽给我的肯定是盗版！他自己看的才是正版！” “真没有。”谈序泽手臂揽着书眠的肩，手指勾住她的头发玩，懒洋洋地啧了声，“只是没想到有人会蠢到照着那破书上的内容做。” 顿了顿，散漫地抬了抬下巴，“不过是你，也不奇怪。” “……” 程霁突然泄气，“我还不是看你和书眠从来不吵架，恋爱这么久了还如胶似漆的，以为你都是跟书上学的……” “你别姓程了。”谈序泽挑眉，语气轻飘飘地道：“改叫‘全自动闯祸霁’更合适。” 在一片此起彼伏的哄笑声中，程霁拿着手机恶狠狠地删掉了那本电子书，“我脑子被驴踢了才信这破书，我看它应该叫«如何更快失去老婆一百零一式»！” 大家笑的更欢了。 “你们还笑！”他委屈道：“不应该安慰安慰我受伤的小心灵嘛？” 叶枫拍了拍他的肩膀，“知足吧你，起码你有老婆，咱们宿舍只有我一个寡王，我说啥了？” “就是。”一直没说话的向桑插了一句，“你们说了半天，根本就是在变相秀恩爱！” 程霁抓住沈嘉月的手，“还生我气呢？” “你猜。”沈嘉月板着脸，唇角的笑却压不住。 他难得认真地说：“虽然那些套路都很蠢，但我想讨你欢心的心情是真的。” “哎呦～”大家起哄。 沈嘉月心情不错地勾了勾唇，“知道了二哈。” 看大家在一起这么欢乐，书眠胸腔被一种幸福感充盈着，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谈序泽偏头，看着她唇角的小梨涡，低声问：“开心吗，老婆？” “嗯！”书眠用力点头，这个生日有外婆亲自煮的长寿面，有心爱的人在身边，还有这么多朋友在一起。 她真的很开心。 谈序泽低笑一声，修长的手指勾住她的下巴，亲了一下她的唇，“今天还有更开心的。” “你干嘛……”她的重点都放在他亲她的那一下，没有追究还有什么更开心的。 看小姑娘的脸红了，谈序泽忍不住低头又亲了她一下，压低声音，“放心，他们没看见。” “我可都看见了啊！”宋依依打趣，“你刚才偷亲我们家眠眠！” 谈序泽：“我家的。” 书眠：“……” 宋依依：“……” ------------ 第118章以后每年生日我都陪你过 暮色渐深，湖面泛起粼粼波光，碳火劈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谈序泽起身去车里取来提前准备的驱蚊用品，蹲在书眠面前仔细地为她戴上驱蚊手环，还贴了驱蚊贴。 “哎——”宋依依拖长音调撞了撞付星帆，“看看人家谈序泽，这也太贴心了吧？” 付星帆连忙从背包里翻出一瓶花露水，“我也带了花露水的！” 驱蚊手环谈序泽只准备了一个，书眠把剩下的驱蚊贴分给了大家。 大家围坐在一起撸串聊天，夜幕完全降临时，谈序泽起身去安静的地方打了个电话。 就在这时，两个男生犹犹豫豫地靠近。 其中一个鼓起勇气走到书眠面前，“小姐姐，能加个微信吗？” 书眠怔了一下，礼貌地拒绝，“不好意思啊，不方便。” 男生耳尖泛红，“真的不可以吗姐姐？” 这声姐姐叫的，惹得沈嘉月他们都打量起这男生来。 看样子也就十六七岁，估计还在上高中。 “你姐夫说不可以。”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谈序泽手臂自然地搭在书眠的肩膀上，他站姿松散，却莫名带着压迫感。 男生茫然地抬头，下意识道：“我没有姐夫啊……” 谈序泽微微勾着唇，眼底却没什么温度，“你叫她姐姐。” “我是她老公。”他微抬着下巴，嗓音懒散，却字字清晰，“不该叫我一声姐夫？” 听到“老公”这个称呼，书眠险些没拿稳手里的饮料。 “老、老公？”男孩瞪大眼睛，脸色涨的通红，飞快说了一声对不起，拽着同伴落荒而逃，还能听到他震惊的声音，“卧槽人家都结婚了！” “……” “啧啧啧。”程霁笑的直拍大腿，“谈大少爷，你这醋劲儿……‘老公’都搬出来了。” “闭嘴吧你。”谈序泽懒洋洋地坐回书眠身边，瞥了他一眼，“不知道我老婆脸皮薄？” “……” “你也闭嘴。”书眠鼓着颊掐了他胳膊一下。 他反手扣住她的手腕，眼尾挑着笑，“遵命，老婆。” 谈序泽看了一眼时间，突然扶住她的脸转向湖面，“宝宝，别眨眼。” 刹那间，湖边观景灯次第亮起，湖心处的音乐喷泉随着《生日快乐》的旋律骤然腾空，水柱在彩色射灯的映照下变换出各种绚丽的形状。 书眠惊讶地转头，正对上谈序泽含笑的桃花眼，湖畔的微光映在他眸底，格外亮，他眉梢挑了挑，“抬头。” 她抬头。 夜空中，无人机组成的方阵从湖对岸升起，排列出两个人的剪影，随后又变幻出一只小狗和一只小猫。 书眠眼眶发热——两个人物剪影应该代表她和谈序泽，狗狗猫猫代表汪汪叫和喵喵叫。 “哇——”周围响起一片惊叹，沈嘉月他们举着手机在录像。 无人机不断变换着造型：三层的生日蛋糕，镶满宝石的皇冠……最后定格成“书眠眠，生日快乐”七个流光溢彩的大字。 宋依依边拍边感叹，“这可太有排面了！” “搞浪漫还得是二女婿啊。”方瑶笑着打趣。 他们宿舍宋依依最先脱单，方瑶有时候会戏称付星帆为大女婿，谈序泽为二女婿。 湖边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惊叹，“这是豪门小公主过生日让我遇上了？” “眠眠，听到了吗？”旁边的沈嘉月撞了撞书眠的肩膀，“有人说你是豪门小公主！” 书眠眼里漾着幸福的泪光，“我哪里是什么公主……” 谈序泽懒散地靠在她身侧，闻言低笑一声。 他抬手，手指轻轻蹭过她泛红的眼尾，“但是——” 嗓音带着惯有的慵懒，却又格外认真，“你是我的公主。” 夜风拂过，吹过他额前的碎发，漆黑深邃的瞳眸此刻盛满温柔，眼底映着她的身影。 “谈序泽……”书眠轻声唤他。 他顺势低头，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生日快乐，宝宝。”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以后每年生日我都陪你过。” 书眠鼻尖有些发酸，“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好到……她觉得自己好像本就该值得被这样热烈地爱着。 谈序泽眉梢挑了挑，眼尾弯起弧度，“你是我老婆，不对你好对谁好？” 说着，他忽然眯起眼睛，语气危险，“毕竟我老婆太招人喜欢了，我不努力点，别人把你抢跑了怎么办？” 手指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她的后颈，“比如刚才那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就敢问你要微信……” “……” 书眠觉得自己无可救药了，他暗戳戳吃醋的样子好可爱。 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角，“谈序泽，你低头。” 谈序泽懒洋洋地俯身，“怎么了老婆？” 书眠伸手勾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唇贴上他的。 他微微怔住了。 周围瞬间爆发出朋友们的起哄声，不知道是谁还吹了一声口哨。 谈序泽回过神来，眼底暗了暗，一把扣住书眠的腰，在她耳边低语，“第一次当众主动亲我……” 他低低地笑一声，“胆子不小啊，老婆。” 书眠后知后觉地红了脸，听到朋友们的起哄，难为情地想要退开，却被他牢牢圈在怀里。 谈序泽低头在她唇上又亲了一下，把她的脑袋按在自己胸膛上，这才懒懒掀起眼皮看向起哄的众人，“看什么看？” 大手不紧不慢地在怀里小姑娘的头顶揉了揉，语气慵懒又得意，“嫉妒我有这么可爱还主动的老婆？” “……” “啧啧啧。”方瑶摇摇头，“这恋爱的酸臭味。” 沈嘉月去车里取了她提前准备好的仙女棒，分给大家。 书眠手里拿着点燃的仙女棒，火花绽放，映着她柔软的脸庞。 谈序泽懒散地举着手机，给她录像。 她眉眼弯弯地对着镜头，忽然发现不远处的沈嘉月好像在抹眼泪。 书眠吓了一跳，走过去拉住她的手，“月月，你怎么哭了？” “没事……”沈嘉月慌忙抹了把脸，强扯出个笑容，“就是……网上不是有一句话很火吗？‘你幸福的话，我会比你先流眼泪’。” 高中时代，她是唯一一个知道书眠暗恋的人。 但书眠这姑娘藏的很好，加上她们和谈序泽不一个班，起初她并没察觉。 是高二下学期，她恰巧跟程霁谈起了恋爱，才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了端倪，也从书眠口中得到了肯定答案。 现在看好朋友和暗恋的人这么幸福，她很开心。 书眠抹去沈嘉月的眼泪，自己的眼泪却忍不住涌出来，“好啦，别哭啦。” 她们的友谊从高一坐同桌开始，两人性格完全不同，但意外的很投缘。 他们一起哈哈大笑过，也为彼此的难过难过过。 甚至，沈嘉月分手时抱着她哭的稀里哗啦，还在担心，“完了，怎么办啊……眠眠，我跟程霁分手了，你和谈序泽岂不是更没交集了。” 当时两个女孩子一起抱头痛哭，现在想来，既心酸又可爱。 现在两个人又拥抱在一起，然后互相擦眼泪。 谈序泽站在一旁，给她们留出空间，只默默地递上纸巾。 这时，去卫生间的程霁回来了，看到这情形，“这这这是怎么了？” “你老婆哭了。”谈序泽掀起眼皮看他一眼，“我老婆看到你老婆哭，也哭了。” 程霁张了张嘴，“这怎么跟绕口令似的……” “还不去哄你老婆？”谈序泽语气幽幽地道：“别耽误我哄我老婆。” “……” ------------ 第 119章 都是你的 蛋糕上的烛光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大家为书眠唱了生日快乐歌，她闭着眼许了愿。 刚才已经吃了不少东西，她跟谈序泽分食同一块儿蛋糕。 他拿着叉子喂她吃蛋糕，突然俯身靠近，“老婆，我们私奔吧。” “嗯？”书眠不解地抬眸看他。 谈序泽低笑一声，指尖擦过她唇角沾到的奶油，“你生日剩下的时间。” 他声音带着几分诱哄，“想和你单独待在一起。” 顿了顿，他眼尾微挑，补了句，“礼物我没带来……去我那拆礼物？” “你说的礼物不会是你自己吧？”程霁突然探头过来，一脸促狭地道。 谈序泽懒懒掀起眼皮，漫不经心瞥他一眼，“别人的隐私少打听。” “……” — 回去路上，书眠坐在副驾驶，打开手机，刚才在湖边都没顾上看，现在才发现一个小时之前，母亲温敏转了一笔钱给她。 附言：苏苏，十九岁生日快乐。 她指尖停顿了几秒，知道大概是外婆提醒的。 曾经她还会因为温敏忘记自己的生日而失落，后来外婆每年都要准时提醒。 其实书眠早已经接受自己在母亲生命里沦为那个举足轻重的存在了。 就像母亲在她的生命里，也由参与她每个重要时刻的角色，渐渐褪色成一道不甚清晰的剪影。 这样也挺好。 下面还有两条语音消息。 她点开第一条，里面传来江明诗稚嫩的声音，“姐姐，生日快乐！” 第二条依旧是那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姐姐生日快乐，这一句是帮妈妈说的！” 谈序泽的手适时覆上她的，温暖干燥的掌心轻轻包裹住她微凉的指尖。 书眠回过神来，冲他弯了弯唇，“你好好开车。” — 回到臻园，刚进门，谈序泽就从背后环抱住她，下巴懒洋洋地搁在她发顶蹭了蹭，非常直白地道：“老婆，想亲你。” 书眠闻到自己满身的烧烤味，连忙用手肘轻轻推开他，“别闹，我先去洗澡。” “……” 男生洗澡要快，等她洗完裹着干发帽出来时，谈序泽已经洗好了，他换了身家居服，领口松松垮垮地敞着，刚吹过头的头发看起来蓬松柔软。 见她出来，懒散地朝着她招手，“过来。” 书眠乖乖走过去，他拿着吹风机帮她吹了头发。 “对了。”吹完头发后，谈序泽提醒她，“趁你生日过了之前，把转账收了。” “啊？”她疑惑地拿过手机，发现谈序泽给她转了52000。 书眠吓了一跳，“这太多了……” “不多。”生怕她不收似的，他抢过手机点了确认，然后把手机扔向一旁，“宝宝，这本来就是你的钱。” 她还没反应过来，谈序泽在她耳边低笑，“我的钱，我的爱，包括我的人……都是你的。” 见书眠眼眶发红，他捏了捏她的腰，“觉得感动？” 坏笑着看她，“那就给点情绪价值。” “什么情绪价……” 话音未落，谈序泽已经低头含住她的唇瓣，探出舌尖勾住她的。 书眠下意识攀住他的肩膀，被他顺势抱起来跨坐在他腿上。 不一会儿，两人身上的衣服都折腾的乱七八糟，她浑身发软。 这次倒是谈序泽主动退开，用鼻尖蹭着她的，哑着嗓子说：“宝宝，去拆礼物。” 她说话还带着喘息声，好奇地问：“你准备了什么礼物啊？” 谈序泽勾了勾唇，牵起她的手，“自己去看。” 推开卧室门的瞬间，书眠怔住了，地毯上整整齐齐排列着好多大大小小的礼物盒。 她惊讶地转头看他，“这……这么多？” “二十个。”谈序泽懒散地倚在门框上看她。 书眠想起网上流行的“1到×岁生日礼物”，小声道：“可我今天十九岁……” “知道。”谈序泽捏了捏她的脸颊，“从0岁——你出生的那天开始算的。” 他亲了亲她的额头，“宝宝，去拆吧。” 礼盒上全部写上了编号，书眠坐在地毯上，率先找到了0号。 拆开礼盒，里面有两样东西：一张被精心装裱起来的1999年旧报纸，泛黄的纸页上面印着她的出生日期，另一样是同样被装裱的月亮图，精确显示着她出生那晚的月相。 她小心翼翼地取出盒子最下面躺着的一张信纸，谈序泽的字迹潇洒不羁： 【1999年，世界上发生了很多大事，但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是——你来到了这个世界。 这是你出生那晚的月亮，真美。】 书眠红着眼眶看谈序泽。 他也看着她，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湿润，“宝宝，谢谢你来到这个世界。” ------------ 第120章你要不要也尝尝？ 一岁的礼物是一个平安香囊，谈序泽的字迹龙飞凤舞： 【眠眠小朋友要平平安安。】 两岁的礼物是袜子礼盒——【跌跌撞撞探索这个世界时，记得保护好自己的小脚丫。】 三岁的礼物是谈序泽手工做的一只毛绒兔子玩偶——【希望眠眠小朋友抱着它，每天都能甜甜入睡。】 四岁的礼物是故事绘本——【这时候的眠眠小朋友应该很爱听故事，扫码有惊喜～】 书眠拿着手机，扫了绘本封面角落的二维码，屏幕跳转出来一个名为“给书眠眠的睡前故事”的文件夹，里面排列着十九条音频。 她下意识偏头看向谈序泽，他散漫地挑了挑眉，眸底噙着浅笑，示意她点开听。 点开名为“彩蛋”的第一条，他低沉慵懒的声音传出来，“书眠眠。” 顿了顿，是含着浅笑却格外认真的声音，“我爱你，很爱很爱。” 下面的音频，都是他录的睡前故事，每条最后都以“晚安，我的公主”为结尾。 五岁的礼物是一堆好看的发饰——【眠眠小朋友一定是幼儿园最漂亮的崽。】 六岁是泡泡机——【希望眠眠小朋友的童年梦幻幸福。】 七岁是电动牙刷——【换牙的年纪，眠眠小朋友要好好刷牙。】 八岁是水杯——【眠眠小朋友要多喝水。】 九岁是零食大礼包——【爸爸妈妈离婚的眠眠小朋友，吃了好吃的会开心一点吧。】 十岁是手工DIY材料盒——【十岁了，眠眠小朋友可以自己创造快乐了。】 十一岁是一本«小王子»——【我们眠眠是这世界上独一无二的玫瑰。】 十二岁是装着星星的玻璃瓶，谈序泽亲手叠的——【时常想，如果是我先喜欢你就好了，会在情窦初开的年纪，为你折一瓶星星……里面一共有520颗星星，可以找你男朋友兑换520个愿望。】 十三岁是一罐红糖和暖宫腰带——【如果我们从小认识就好了，在你来初潮时，可以亲自照顾你。】 十四岁是眼部按摩仪——【学业繁重，记得保护好眼睛。】 十五岁是一部新手机——【在学校不要玩，会被老师发现～】 十六岁的礼盒特别大，书眠拆开，里面是一坛青梅酒和一罐青梅露—— 【十六岁的你在画册里写，暗恋像青梅一样酸涩，所以我一颗一颗挑选最好的青梅，把你的暗恋酿成醇甜的酒，和去酸加甜的特调版青梅露。】 十七岁的是一个拍立得——【以后不用再偷偷拍合照，我们会有很多合照。】 十八岁的是一条漂亮裙子——【没能参与你的成人礼，真遗憾，但以后每年生日我都陪你过。】 最后一个礼物是今天十九岁的，小小的一个盒子，里面躺着一枚戒指，主钻是粉钻，被细碎的辅石环绕，像被星河捧在中间的温柔星球—— 【我母亲的嫁妆，一对粉钻耳环，让我送给认定的姑娘，左边那颗改成了你脖子上的项链，右边这颗改成了戒指…… 本来想等求婚再给你，但我实在等不及——它本来就该属于你。】 书眠的眼眶已经泛红，声音也有些发颤，“谈序泽……这些礼物，我每一个都很喜欢。” “别哭啊祖宗。”谈序泽单膝跪在她面前，指腹温柔地帮她擦去眼角泪珠，“我准备这些是为了让你开心……不是看你掉小珍珠的。” 她摇摇头，鼻尖微微发红，“我就是觉得……你为我的生日准备了好多。” “你值得。”他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比这些更好的都值得。” 书眠指了指那罐青梅露，“现在可以喝吗？” “当然。” 青梅酒至少要等三个月才能喝，但青梅露现在就可以。 谈序泽起身去拿了杯子，小心地倒出一杯。 书眠接过抿了一口，柔柔的甜完全把酸包裹掉，在舌尖化开。 “好甜。”她将杯子搁在旁边桌子上，忽然伸手环住他的脖颈，湿漉漉的眼睛望着他，“你要不要……也尝尝？” 话音刚落，柔软的唇瓣主动贴上他的唇，轻轻舔咬着。 谈序泽呼吸一滞，闷哼一声，大手扣住她的腰往怀里狠狠一带，骨节泛粉的手指顺着她的脊椎线游移，再往前。 书眠这条睡裙本来就是吊带款式，领口还宽松，倒是很方便他。 “老婆。”他贴着她的唇低笑，嗓音沙哑地不像话，“怎么哪儿都是软的？” “……” 书眠伏在他肩上轻轻捶他，整个人快要熟透，“坏蛋……” “那你喜不喜欢这个坏蛋？”他感受着怀里的人轻轻发抖，吻的更重。 她咬着唇不回答，他就埋头往下，轻轻咬她一下。 “唔……”她软哼一声，手指无意识攥紧他的头发。 书眠脸颊绯红，睫毛颤着不敢看他，“谈序泽……” 声音已经软的不像调，“你想不想……” 她没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再明显不过。 谈序泽动作顿住，抬起头，喉结狠狠滚动，他当然想过无数次——但小姑娘骨子里羞怯，他不敢太急。 “老婆，没准备东西。”谈序泽埋头在她颈侧蹭了蹭，声音哑的厉害，“但我可以用别的方式……” 说着，打横把她抱起来，放在床上，那双妖艳勾人的桃花眼微微漾着笑，一字一句道：“伺候你。” — 夜色深浓，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黏腻气息。 书眠双眸被水雾浸润，瞳孔涣散失焦，视线也模糊。 她死死咬住唇，不想发出自己听了都娇羞不已的声音，但是没有用…… 直到眼前炸开一片绚烂白光。 谈序泽终于缓缓抬起头，凌乱的碎发垂落在额前，那双平日里总是慵懒半阖的桃花眼此刻很亮，有种靡丽的性感。 他手撑在她身侧，红润的薄唇泛着潋滟水光，故意慢条斯理地舔了舔嘴角。 “老婆。”他凑到她耳边，低哑的嗓音里带着恶劣的笑意，“舒服吗？” “你……闭嘴……”书眠被自己甜腻到不像话的声线吓到，羞的伸手遮住眼睛。 缓了会儿，想去浴室，腿却软的站不稳。 谈序泽低笑着将她打横抱起，“老婆，我帮你。” “不要！”她羞恼地挣扎。 “躲什么？”他挑眉，嗓音懒散，“反正哪都被我看过……亲过了。” “……” ------------ 第121章我亲手洗的 书眠被抱着进了浴室，红着脸把谈序泽推出去，自己匆匆清洗。 镜子里，白皙的肌肤还泛着粉，她脸颊忍不住发烫。 等她出去的时候，床单已经换成了干净的。 谈序泽刚好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水，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喝点水？” “好。”书眠接过来，把一杯都喝干净。 — 次日。 书眠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铺上睡的正香，突然被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身后整个捞了起来。 “再睡一会儿……”她闭着眼往被子里缩，嗓音带着浓浓的困倦。 谈序泽低笑一声，直接把人抱到了卫生间的洗手台上，带着凉意的手指捏了捏她的后颈，激得她一颤。 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就见他正在慢条斯理地挤牙膏。 “乖，刷牙。”他把水和牙刷递给她，晨起的嗓音格外低沉慵懒，“你上午第二节还有课。” 书眠接过来，刷牙时脑袋还一点一点地往前栽。 “祖宗。”谈序泽单手撑在她身侧，另一只手帮她托着下巴，眼尾挑着笑看她，“怎么这么困？” 她刷完了牙，轻哼一声，“都怪你昨晚……” “小没良心的。”他唇角笑容很坏，嗓音里满是戏谑，“昨晚是谁舒服的哼哼唧唧的撒娇？” “……”书眠瞬间清醒，皮肤从耳尖到脖颈红成一片，羞恼地去捂他的嘴，“我我我才没有！” 谈序泽顺势在她掌心亲了一下，“没有？”眼底勾着坏，“看来下次要录音下来……” “你不许说了！”书眠急得去掐他的腰，却被一把扣住手腕按在镜子上。 他亲了一下她的额头，“遵命，不说了……毕竟老婆都害羞了。” “……” 书眠用洗脸巾擦好脸，目光不经意扫过角落的脏衣篓，发现自己昨晚换下来的衣服不见踪影。 “我帮你洗了。”似乎看出她的疑惑，谈序泽懒洋洋开口。 她顿时僵在原地，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除了睡裙，还有那件……小衣服。 “你……”她咬着下唇，“我的那个……” “放心。”仿佛看出她要说什么，谈序泽微微勾着唇，慢悠悠道：“我亲手洗的。” 书眠：“……” — 去学校路上，意外地接到了父亲书仁的电话。 过年时把他的微信拉黑，电话倒是没管。 看到来电显示，书眠的心情竟然毫无波澜。 “眠眠，生日快乐。”书仁的声音沙哑，像是熬了夜，又像是喝了酒。 “可是，”书眠望着车窗外飞逝的街景，声音平静地连自己都惊讶，“我的生日是昨天。” 电话那头骤然沉默。 几秒后，书仁干涩地开口：“爸爸最近忙糊涂了……” “还有事吗？” “我……离婚了。”书仁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徐雅她……她一直在骗我，她和那个男人早在结婚前就在一起了，连书耀都不是我的……” 过年时书眠跟谈序泽在临安看见徐雅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但她倒是没想到，连书耀都不是书仁的孩子，一时有些怔然。 “眠眠，对不起……”书仁的声音哽咽起来，“崽崽一定是她故意丢掉的，爸爸以前不该只听信她的一面之词，而不相信你……” 他顿了顿，低声说：“爸爸现在……只有你了。” 书眠忽然笑了。 不是嘲讽，不是苦涩，而是那种很轻很淡的，连情绪都懒得带的轻笑。 “您当年说我冤枉她，骂我不懂事，说我斤斤计较，每次联系都要给我找不痛快。” “我发照片给您，您却说我在诬陷她。” “我在燕京这几年，您对我不闻不问，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时候……” “怎么不说‘只有我了’？” “养一只小猫小狗还要负责呢。”书眠的声音依旧很轻，“我对您来说是什么呢，顾不上了就丢在一边，偶尔想起来了，随便招招手，我就得摇尾巴讨您欢心，是吗？” 电话那头，书仁的呼吸沉重，“爸爸知道错了，你能原谅爸爸吗？” “……” “爸爸现在缺现金周转。”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急促，“名下的几套房子一时半会儿卖不掉，你妈妈现在的丈夫，公司生意不是很好吗？你能不能帮爸爸跟你妈妈说说……” 书眠突然明白了什么，她轻轻闭上眼睛，嘴角扬起一个了然的弧度，“原来如此。” 谈序泽将车缓缓靠在路边，伸手握住她的手，直接替她挂断电话。 “想哭就哭。”他解开安全带，长臂一揽将人捞进怀里，“老婆，我在呢。” 书眠在他怀里摇了摇头，已经不在意，也不再渴求了。 所以也不会再流眼泪。 — 晚上。 303宿舍几个人坐在桌前各自忙碌。 宋依依拿着手机，突然“噗嗤”笑出声。 方瑶头也不抬地吐槽，“你不会还在看今天刷到的那个帅哥的视频吧？也不怕你家付星帆吃醋。” “才不是！”宋依依晃了晃手机，挑眉笑了笑，“是评论区啦，有个神评论说——” 她故意拖长声调，“‘这种极品帅哥，光是用嘴和手就……’” 书眠正在喝水，闻言猛地呛到，脸瞬间就红透了。 宋依依注意到她的异常，“你突然脸红什么啊眠眠？” “……” “没、没有啊……”书眠眼神飘忽着摇头，“你知道的，我天生爱脸红，都怪你这个大黄丫头，什么话都说……” “冤枉啊！”宋依举起手机，“这回可是网友说的！” 她突然托起腮，若有所思地打量着书眠，“说起来……你家谈序泽的鼻梁好像比视频里这个还高呢，手也挺好看哈。” “是吗？”书眠装作镇定地看着自己的电脑，“我没注意过……” ------------ 第122章把我男朋友落下了 转眼到了暑假。 往年都是江明礼回临安带江明诗，今年他去了外地实习，小姑娘被送到了燕京外婆这里。 叶玉珠带着一大一小两个外孙女，去海滨城市玩了半个月。 回程这天，落地燕京后，书眠收到谈序泽的消息： 【老婆，我就在出口等着。】 【黑帽子黑口罩全副武装。】 【保证像个正经网约车司机。】 【想你想得要疯了。】 【老婆放心，我一定老老实实的，不露馅。】 书眠看的耳根发热，赶紧回了个“知道了”。 这半个月在外面玩住的是酒店的家庭房，她和外婆、江明诗同屋。 虽然外婆知道她在谈恋爱，但她还是不好意思当着老人家的面跟谈序泽视频，每次都是躲在卫生间，还要压低声音说话。 知道她们今天回来，谈序泽提议开车来机场接她们，假装成网约车司机，看她一眼就行。 取了行李，叶玉珠随口问道：“苏苏，你叫好车了是吧？” “嗯，师傅已经到了。”书眠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尖。 走出航站楼，远远就看到那道熟悉身影。 谈序泽懒散地倚在车边，还真戴了顶黑色棒球帽，露出漂亮的桃花眼，口罩遮住了小半张脸，鼻梁线条很优越，简单的黑t，勾勒出宽肩窄腰的轮廓，手里漫不经心转着车钥匙。 一看到书眠，那双慵懒的桃花眼骤然亮起，迎上前帮她拎行李箱。 外婆和妹妹落后几步，她压低声音，“你干嘛，哪有网约车司机这么殷勤，大老远就迎上来接行李的……” “……对不起老婆。”谈序泽借着接行李箱的姿势凑近，手指不老实地勾了下她的手指，懒懒道：“第一次当司机没经验。” 书眠：“……”还说要老老实实。 他把书眠的箱子放进后备箱，又去接外婆手里的。 叶玉珠打量这个“司机”半晌，笑道：“小伙子，看你年龄不大啊，年纪轻轻就出来跑车啊？” 虽然戴着口罩和鸭舌帽，但看眉眼和穿着也看得出大概年龄。 尤其是，他身上还有些尚未泯灭的少年气。 “嗯。”谈序泽手上动作一顿，漫不经心地看了书眠一眼，“要攒钱娶老婆。” 书眠：“……” 江明诗歪着头说：“姐姐，我怎么觉得这个司机哥哥……好熟悉的样子。” “……人家连脸都没露。”书眠捏了捏她的脸，“你肯定是看错了。” 小姑娘也没怀疑，眨了眨眼睛，“好吧～” 车子一路平缓行驶。 到了小区，谈序泽帮她们搬下行李，还热心地问：“需要送上楼吗？” “不用，谢谢师傅。”书眠连忙道。 她这话一落，看到他挑着眉梢，眼尾很浅地勾了勾。 进小区门之前，她回头看了眼，他的车还静静地停在那里。 “苏苏啊。”叶玉珠突然喊她一声，笑道：“外婆一直都没反对过你谈恋爱，怎么还学会在我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了？” 书眠脚步一顿，耳尖瞬间热了热，“您……您怎么看出来的？” “傻丫头，外婆虽然年纪大，但还没老眼昏花，什么都瞒不过我的眼睛。”她朝身后努了努嘴，“我们一从机场出来，那小伙子眼睛就恨不得黏在你身上，哪有司机这么热心啊？” 老人家促狭地眨眨眼，“这一路上，他还一直从后视镜里看你。” “……” 书眠羞赧道：“外婆，我怕您觉得现在就让他见您太早……” 当然还有一方面原因，谈序泽觉得第一次见面，必须选个时间，带礼品上门拜访。 知道她们今天有行李箱，后备箱是放不下礼品的，不想这么仓促见面，但又实在想见她。 “去吧。”叶玉珠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拍了拍她的头，“告诉他有空来家里吃饭，外婆是很欢迎他的。” 书眠在老人家脸上重重亲了一口，“外婆最好了！” 惹得老人家摆摆手，“你这丫头，多大了还撒娇。” 她小跑着回到车边，轻轻敲了敲车窗。 玻璃窗缓缓降下，谈序泽已经摘了棒球帽和口罩，看见她，眼里涌出笑意，嗓音带着戏谑，“这位乘客，落东西了？” “对呀。”书眠拉开副驾门坐进去，弯唇看着他，“把我男朋友落下了。” 话音一落，就察觉到他眼神变得灼热。 她身上穿的是旅行的时候买的挂脖连衣裙，颈上一根系带，露出漂亮的肩颈线和纤细锁骨。 不施粉黛的一张脸，白皙素净，眼神温温软软的。 谈序泽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直勾勾盯着她，喉结不自觉地滚动。 他忽然倾身过来，修长的手指绕到她颈侧，指尖若有若无地勾着那根系带，“宝宝……让我好好看看。” 说着，视线还真的从她脸上往下流连，低沉慵懒的声音听的人骨头都发酥，“怎么这么漂亮啊？” 书眠被他困在座椅和胸膛之间，距离近的仿佛能数清他的睫毛，她下意识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 这个动作让谈序泽眸色骤然转深，喉结危险地滚动一下，还要故意低笑着问她，“老婆，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 她不说话，呼吸却不自觉地急促起来。 “想吻你。”谈序泽蹭了蹭她的鼻尖，用压低的气息声说：“特别想。” 最后一个字音消失在相贴的唇间。 两人半月没见了，彼此都格外想念，难舍难分。 书眠揪住他衣领的手指渐渐收紧，察觉到他的唇一直在她颈侧游移，含糊不清道：“这次不可以盖章……一会儿回去了外婆会看到的。” 这人接吻时真的很像喜欢标记领地的小狗。 “没关系。”谈序泽手按在她颈侧的系带上，指节轻轻一挑，系带应声而落，“盖在看不到的地方。” 过了好久。 两人都在平复呼吸，书眠想起什么，歪着头看他，“外婆说有空可以来家里吃饭。” “我？”谈序泽原本正用指腹摩挲她泛红的耳垂，他一直这样，待在一起的时候，很喜欢碰碰她耳朵，捏捏她脸颊的。 闻言动作一顿，挑眉看她，“宝宝，终于不再把我藏着掖着了？” 书眠：“……” 怎么说的像她没给他名分一样。 ------------ 第123章别闹 过了一周，谈序泽上门拜访。 书眠拉着外婆下楼接人，刚好碰上电梯门开，两个人都愣住了—— 电梯厢被各种各样的礼盒塞到满满当当，谈序泽站在礼盒中间，他今天特意穿了件白衬衫，平日里的散漫劲儿收了不少，多了几分清贵气质。 “外婆好。”他微微欠身，唇角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我是眠眠的男朋友，谈序泽。” 叶玉珠看着这一电梯的礼品，惊讶道：“你这孩子，来吃个饭怎么带这么多东西？” “一点心意。”谈序泽指了指楼下，“车里还有。” 除了他自己准备的，家里两位老人听说他要上门拜访，又添置了不少，说是“第一次见面，排场越大越显重视”。 恰好这时，隔壁奶奶推门出来，看到这阵势眼睛都瞪大了，“老叶，这什么情况？我记得你家苏苏不是还在读大学，这就开始下聘了？” “年轻人就是来吃个便饭，不是下聘。”叶玉珠眼角眉梢掩不住笑意地解释。 邻居奶奶上下打量着谈序泽，笑呵呵道：“这小伙看着一表人才的，来吃个饭带这么多东西，苏苏好福气啊。” 谈序泽礼貌颔首：“是我的福气。” 书眠差点没笑出来，这人也有这么正经的时候。 知道他要来，叶玉珠一早就去菜市场买了新鲜食材。 坐着聊了会儿天，看看时间差不多，便起身进了厨房。 “外婆我帮你！”江明诗蹦蹦跳跳跟了进去。 客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人，书眠歪着头打量他，睫毛忽闪忽闪的，“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 刚才聊天时，他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该正经正经，该风趣风趣，惹得外婆笑的合不拢嘴。 “装的。”谈序泽握住她的手，掌心全是黏腻汗意，一向懒散随性的人，也会如此紧张。 看他这正襟危坐的模样，书眠玩心大起，凑到他面前，手指按上他的喉结，“那要不要亲亲我，缓解一下紧张？” “……” “祖宗。”谈序泽下意识看了眼厨房的方向，一把扣住她作乱的手，压低声音，“别闹……” 虽然不是开放式厨房，但门没有关紧。 平时都是自己被他逗，好不容易有逗他的机会，书眠怎么会轻易放过，指尖轻轻划过他的喉结，“真的不想亲亲我嘛？外婆看不到的。” “……” “老婆大人。”谈序泽喉结滚动着，下颌线绷的很紧，“求你饶了我，嗯？” 书眠低头在他喉结上亲了一下，歪着头看他泛红的耳尖，弯唇笑着，“谈序泽，你现在真可爱。” “宝宝……”他捏了下她的后颈，磨着后槽牙，“看我之后怎么收拾你。” 这时，厨房传来脚步声，他立马又做出一副正经的不行的样子。 书眠：“……” 叶玉珠端了切好的西瓜过来，“吃点西瓜……小谈，是不是空调开的太高了不凉快啊？你这耳朵跟脖子都热红了。” “……是有点。” “你们先吃点西瓜。”外婆把空调调低了点，往厨房走去，“我再烧几道菜。” 谈序泽起身跟在后面，“外婆，我给您打下手。” “你这孩子，哪里有让客人动手的道理？” 他勾唇笑了笑，“外婆，您就当我想在您面前多表现表现。” 书眠也起身跟了过去，想帮忙洗个菜，都被他抢先。 叶玉珠说：“我们家苏苏不怎么会下厨，平时也就帮帮我择菜洗菜，哦，倒是会简单煮个面。” “没关系，她不用做这些，以后我来做。”谈序泽说。 叶玉珠听了又问，“我听苏苏说你自己在创业，那以后你们结婚了，你事业肯定很忙，顾不上做这些，怎么办？” 听到“结婚”两个字，谈序泽眼里明显漫上笑意，“那就雇保姆。” 叶玉珠满意地点了点头。 吃饭期间，谈序泽还问外婆要了桌上一道菠萝咕咾肉的菜谱，因为见书眠很喜欢吃。 下午，他离开时，书眠跟外婆一起送到楼下。 叶玉珠看她一眼，“外婆先上去？你们年轻人是不是还有话要说。” “没有！” 书眠还记得中午自己“调戏”他时，他磨着后槽牙说的那句“看我之后怎么收拾你”。 鉴于此，她觉得自己现在不适合和谈序泽单独待在一起。 回到家里，她蹭到外婆身边，眼睛亮晶晶的，“外婆，他是不是特别好？” 叶玉珠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是挺好的。” 老人家眼里慈爱，“不过啊，从你每次跟我提起他时的样子……外婆早知道他错不了。” 书眠把脸埋在外婆肩上，她确实经常分享和谈序泽恋爱的事。 “这小谈啊……”叶玉珠抚着她的头发，“举止谈吐都不错，有担当，能扛住事儿，对你也很上心。” 顿了顿，“外婆活了大半辈子，看人还是准的，我年纪大了，说不定哪一天就去了，小谈是个可托付的。” 书眠连忙捂住她的嘴，“不许您说这种话，您会长命百岁的，一定要看着我结婚成家……” 说着说着，声音哽咽起来。 “好好好。”叶玉珠连忙搂住她，“外婆不说，我也想活的久一点呢，最好等到我们苏苏再生个小苏苏，外婆帮你带。” — 晚上，谈序泽给书眠打了个视频电话。 屏幕那头的他懒散地靠在床头，黑发泛着潮气，明显是刚洗过澡，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领口大敞着，露出锁骨，完全没有白天穿白衬衫时的正经模样了。 “宝宝。”他歪着头问：“今天外婆对我评价怎么样？” 书眠眨了眨眼睛，“挺喜欢你的吧。” “真的？”谈序泽直起身子，领口又往下滑动了几分，“喜欢到什么程度？” “这还分程度？” “当然。”他眉梢挑了挑，“比如……到愿意把你嫁给我的程度了没？” 书眠红着脸回答：“现在说这个还早呢。” “明天接你来我这玩？” “玩什么？” 谈序泽懒洋洋往后一仰，那双桃花眼勾着笑，“玩我。” 书眠耳尖瞬间烧了起来，“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 “我说什么了？”谈序泽低笑一声，语调坏坏的，“老婆，我就字面意思，你想到哪里去了？” 她羞恼地瞪他。 把她逗的脸红，他很愉悦地勾着唇，“而且……青梅酒可以喝了，我想和你一起尝尝。” ------------ 第124章嗯，很甜 一起尝青梅酒的计划暂时没能实现。 由于书眠没提前告诉外婆自己要出门，结果外婆的姐妹团里有人生病，老人家一大早就出门探望去了。 她总不能把江明诗一个人丢在家里，最终谈序泽来接她们，三个人一起去了游乐园。 江明诗在蹦床上玩的不亦乐乎，书眠站在围栏外，忽然感觉身侧一沉。 谈序泽懒懒地靠了过来，手臂搭在她身后的栏杆上，半圈着她。 “宝宝。”他嗓音低低的，带着点漫不经心，“你以后想要小孩吗？” 书眠一怔，耳根微热，小声反问：“你怎么这么早就想这个问题？” “随便问问。”他语调拖长，带着点懒洋洋的痞气，顿了顿，凑到她耳边，压低声音，“不过我觉得还是晚点要比较好……或者不要。” “为什么？” 谈序泽轻啧一声，“影响我们过二人世界。” “……” 书眠脸颊一烫，伸手推他，“你想的太早了！” 法定结婚年龄都不到，倒是考虑要小孩儿的问题去了。 谈序泽任由她推，却纹丝不动，反而顺势扣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腕骨上轻轻摩挲，眼神幽深地看着她，“不是我想的早，是现在单独和你待一会儿都难。” 他瞥了眼蹦床上的江明诗，语气酸溜溜，“这小鬼怎么这么爱黏着你。” “……” 书眠这才意识到他怎么突然扯到以后要小孩的事情——他对江明诗挺照顾挺有耐心的，还以为他很喜欢和小朋友玩，没想到…… 她忍不住笑，“你连小朋友的醋都吃？” “嗯。”他坦荡承认，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声音闷闷的，“就是想独占你……现在抱也不能抱，亲也不能亲的。” 书眠被他逗笑，趁没人注意，飞快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给他顺毛，“谁说不能了？” “不过瘾。”谈序泽语气颇为得寸进尺，眼底勾着坏笑，“想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耳尖通红，“好啦，这小鬼快要回临安了。” 等江明诗蹦完，歪着小脑袋看他们，“哥哥，你为什么一直盯着姐姐看呀？” 谈序泽懒洋洋地靠在栏杆上，眼睛直勾勾看着书眠，“因为好看。” 江明诗眼睛一亮，“你好有眼光哇，我也觉得我姐姐好看。” “嗯。”谈序泽满眼宠溺地揉了揉书眠的脑袋，声音低沉含笑，“全宇宙最好看。” 书眠被他直白的眼神看的心跳加速，轻推他一下，“马屁精。” “我想吃冰淇淋！”江明诗突然指着不远处的甜品车。 谈序泽弯腰看着小女孩，“你喊一声姐夫，我给你买。” “姐夫！”小朋友没能抵住冰淇淋的诱惑。 书眠：“……” 买完冰淇淋，找了一片没人的阴凉地坐着吃。 江明诗吃冰淇淋弄的嘴角全是，书眠拿纸巾帮她擦。 谈序泽在一旁看着，忽然俯身，就着书眠的手咬了口她的冰淇淋。 书眠愣住：“……这是我吃过的。” 买的时候，他没给自己买，明明说他不吃的。 他慢条斯理地直起身，笑的痞里痞气，“嗯，很甜。” 书眠红着脸低头咬了一口冰淇淋，唇角沾了点奶油。 她正要抬手去擦，见江明诗兴奋地朝前蹦跳几步——那里停了一群鸽子。 谈序泽趁这时忽然逼近，捏住她的下巴，低头精准吻去她唇角的奶油，退开时眼尾带了撩人的笑意。 “果然。”他压低声音，“这样吃更甜。” 书眠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你……干嘛。” “慌什么？”谈序泽眼底满是得逞的愉悦，“小灯泡没看见。” 书眠：“……” 怎么小灯泡都出来了。 — 过了几天，江明诗被接回了临安，外婆和她的老姐妹们也忙着照顾那位生病的朋友。 家里只剩书眠一个人，这天黄昏时分，谈序泽开车过来，接她去臻园。 她纠结着，“我都带什么过去啊？” “带什么？”谈序泽斜倚在门框上看她，挑了挑眉，“我那儿现在一多半东西都是你的，什么都有。” 顿了顿，嗓音慵懒地补充一句，“连我都是你的。” 书眠一想也确实，日用品就不说了，衣柜里也有谈序泽帮她挑的衣服。 连谈凝每次看到什么新品衣服鞋子，觉得适合她，就会让人送到臻园。 — 两人直接在外面吃了晚饭，回到臻园时夜色已经降临。 一进门，汪汪叫和喵喵叫就欢快地扑了过来，毛茸茸的脑袋一个劲往书眠身上蹭。 好久没见两个小家伙，她笑着蹲下身，摸摸这个揉揉那个，小猫小狗立刻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谈序泽懒散地靠在玄关柜边，眯眼看着这两只谄媚的家伙，轻哼一声，“我天天遛狗，天天铲屎……” 磨了磨后槽牙，“你们倒好，一来就抢我女朋友。” “谈序泽你好幼稚。”书眠头也不抬地挠着狗子的下巴，“小猫小狗只是想被摸摸，它们有什么错？你要怪就怪我。” “我这不是……”谈序泽弯腰，将她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手捏着她的后颈，“不舍得怪你？” 指尖暧昧地划过她敏感的耳垂，捻了捻，压低声音，“我也只是想被抱抱亲亲，我有什么错？” 好痒，书眠不自觉缩了缩脖子，躲开他的动作。 听到他闷闷地啧了一声，“小没良心的。” “你这是在说它们…”她抬眸看他，眨了眨眼睛，“还是在说我？” “你说呢？”谈序泽伸手把一猫一狗推开，顺势将她打横抱起，鼻尖亲昵地蹭了蹭她的，“现在该轮到我被宠幸了吧？” 话音刚落，怀里的人突然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柔软的唇瓣贴上他的喉结，不轻不重咬了一下，歪头看着他，“这样宠幸吗？” 他控制不住闷哼一声，气息一下就乱了，“老婆，学坏了。” “都是跟你学的。”书眠仰头看着他，指尖按在他唇角，“不喜欢？” 下一秒，就被他抵在玄关的墙上，谈序泽膝盖顶开她的腿，含住她的唇，“喜欢死了。” 这个吻很长时间。 中间她好几回停下来换气，谈序泽都会耐心地亲别的地方，然后追着她的唇继续吻上去。 到后面，书眠实在招架不住，气息不稳地推他的胸膛，“不是要喝青梅酒吗？” ------------ 第125章我好像找到了 书眠坐在厨房的吧台，看谈序泽取出那坛青梅酒，倒在玻璃杯里，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很漂亮。 她托着腮，看着自己杯子里浅浅的一层，鼓了鼓颊，“为什么我的就这点？” “你酒量自己没数？”谈序泽屈指弹了下她的脑门，挑着眉说：“尝尝得了。” “可这是你亲手酿的……”书眠眼巴巴地望着他，声音不自觉地软了几分，“在你这儿喝醉又没关系。” 闻言，他微微俯身，手臂撑在她两侧，眼尾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这么信任我？” 故意拖长语调，“不怕我趁你喝醉了做点什么啊？” “你也知道我喝醉了什么样子。”书眠眨了眨眼睛，“应该担心我醉了会不会对你做点什么吧。” 谈序泽低笑出声，缓缓点了点头，“这倒也是。” 毕竟这小姑娘喝醉了胆子是挺肥的。 他拎起酒坛，又往她的杯子里添了些。 书眠捧着杯子抿了一口，酸甜的果香带着柔润的酒香，在舌尖绽放，“好喝。” 其实她也不会品酒，但想到谈序泽特意飞到临安，在园里一颗一颗挑选青梅，跟着师傅亲手酿的…… 她就觉得好喝。 “那就多喝点。”谈序泽挑着眼尾看她，微勾着唇，“最好喝醉了……” 语气意味深长地说：“欺负欺负我。” 书眠：“……” 她唇角微微抽动，耳尖泛起薄红，“哪有人上赶着被欺负的。” “我就喜欢……”他喉结滚了滚，“被你欺负。” 书眠突然仰头将杯里的青梅酒一饮而尽，伸手拽住他的衣摆，“那…如你所愿。” 不巧，这时谈序泽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看了眼来电显示，眉眼间多少透出被打扰的不悦，捉住小姑娘不安分的的手，才接了电话。 直接开了免提，谈凝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过来，“今天看了场好戏。” 她语气轻快，“林家那烦人精，被她父亲安排了和李家那个出名的浪荡渣男联姻。” 书眠正往自己杯子里添青梅酒，闻言竖起耳朵。 谈序泽本来不感兴趣，但看她想听，便任由谈凝继续。 “那个烦人精当然不肯嫁了……她居然威胁林老爷子，让他出面说动爷爷答应你们的婚事，否则就找媒体曝光她母亲小三上位的事情，让林家丢脸，毕竟林老爷子最看重脸面了。” 书眠听的睁大眼睛，没想到林萱能做到这种地步，竟然拿自己母亲小三上位的事情威胁…… “林老爷子还真拉下老脸，今天带着那烦人精来老宅。” 谈凝语气讥诮，“问爷爷能不能看在老友一场的面子上，许了你跟他孙女的婚事……” “你都不知道咱家老头儿今天多酷，终于跟林家那老头子绝交了，还指着那爷孙俩的鼻子骂——” 她惟妙惟肖地模仿道：“‘我孙子要娶谁轮不到外人指手画脚’！” 接下来，谈序泽跟谈凝又聊了些关于股份、集团之类的事情，书眠听不太懂，就坐在旁边小口喝着青梅酒。 等电话挂断，谈序泽伸手抽走她的酒杯，“不能喝了。” 指尖轻轻蹭了蹭她泛红的脸颊，“小酒鬼。” “谈序泽～” 书眠双手托着腮看他，水润的眼睛里已经蒙上一层雾气，“林萱为什么非要嫁给你啊……” 她鼓了鼓脸颊，像个不高兴的河豚，“明明你都有我了。” “怎么？”谈序泽俯身凑近，指尖勾起她的一缕头发把玩，“我们眠眠吃醋了？” “我才没有……”书眠皱着鼻子反驳，却突然一口咬在他脸上，留下个浅浅的牙印，她语气透着软气的霸道，“你是我的。” “嗯。”谈序泽觉得她好可爱，低笑着摸了一下刚才被她咬过的地方，眼里满是纵容，“我是你的。” 书眠突然从高脚椅上滑下去，蹲在地上开始扒拉他的裤脚。 “干嘛？”谈序泽单手托起她的下巴，好笑道：“模仿喵喵叫呢？” 她仰着小脸，认真地纠正，“我是眠眠叫，不是喵喵叫。” “……” 谈序泽快被她可爱死了，顺势捏了捏她的脸，“那你蹲地上干嘛？” “找……找尾巴。”书眠醉眼朦胧，却一脸笃定地在他腰间摩挲，“你肯定是狐狸变的……不然怎么这么会勾人？” 谈序泽攥住她不老实的手腕，气息已经乱掉，“别找了。” “就找。”书眠借着酒劲在他身上乱摸一通，轻哼道：“我要看看你把尾巴藏在哪里了。” 她柔软的手贴上的一瞬间，他额头上起了青筋，下颌线也绷紧，喉间溢出一声闷哼。 偏偏小姑娘还没意识到，狡黠地勾着唇，眼睛亮亮的，“我好像找到了。” “……”你要不要看看你找到的是什么。 “祖宗。”谈序泽呼吸一滞，难耐地将她整个人提起来按在怀里，额头抵着她的，“要被你折磨死了。” 书眠处于半醉半醒状态，意识还保留着几分清醒，顿时反应过来，她耳尖烧的通红，“不是尾巴……” “嗯。”谈序泽摁住她的手，沙哑的嗓音莫名性感，诱哄道：“那你打算怎么办？” 她咬着唇看他一眼，凑到他耳边道：“我帮你。” — 从浴室出来，谈序泽懒散地靠在沙发里，掌心托着书眠酸痛的不行的手腕轻轻按摩，她窝在他怀里看他。 “谈序泽……”书眠仰着脸，指尖抚上他的眉骨，“你怎么这么好看啊？” 他低笑，侧脸蹭了蹭她的掌心，“哪里好看？” 声音带着餍足的沙哑。 书眠的手指像画笔一样在他脸上描摹，“眉毛好看……” 指尖滑过他的眼睫，“眼睛好看……” 点在挺拔的鼻子上，“鼻子好看……” 最后停在薄而分明的唇，“嘴也好看。” “那……”谈序泽吻了下她的指尖，哄道：“不想亲一下么？” 她好乖，还真的亲亲他的眉眼，鼻尖，唇瓣。 书眠的视线最后落在他手上，骨节分明，手指修长，青筋在冷白皮肤下若隐若现。 她低声喃喃，“你的手也好好看。” 谈序泽动作顿住，眸色深了些许，眼尾挑起的笑莫名带着意味深长，“喜欢我的手？” “嗯！”书眠点了点头，诚实道：“喜欢。” ------------ 第126章下次不敢了，老婆 卧室地毯上，书眠陷在谈序泽怀里，前面的落地镜里映出她此时的模样。 眉梢到颈侧都染上绯色，眼尾湿漉漉的，她下意识仰着脖颈，语气透着欲拒还迎的意味，“不要……” “老婆……”谈序泽低笑一声，慵懒声线里含着浅浅戏谑，“刚才不是还说喜欢我的手？” 她羞恼地别过脸去，死死咬住唇。 却被他用另一只手捏着下巴转回来，低声诱哄着，“乖，叫老公。” “……” 他坏死了，不喊就恶劣地不如她愿。 书眠没有办法，只能乖乖地喊：“老公……” 声音早就变了调，听进耳畔黏糊又甜腻。 “乖老婆。”谈序泽看着她红透的脸颊和失焦的瞳孔，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拖着懒又撩的尾音，“脸红红的样子好可爱啊。” “……” — 这一觉书眠睡的很沉，第二天睁开眼时，正对上谈序泽那双漆黑瞳眸。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单手支着下巴，碎发凌乱地搭在眉骨，见她醒来，唇角往上勾了勾。 “你干嘛看着我？”她下意识往夏凉被里缩了缩，声音还带着刚醒的软糯。 谈序泽挑了挑眉，晨起的声音低哑慵懒，浸着苏感，“这次没断片吧？” 闻言，书眠耳根和脸颊瞬间发烫，她倒希望自己断片——但昨晚的每一帧画面都清晰得可怕，甚至记得他手背上凸起的青筋脉络。 瞧她红透的耳尖，就知道没断片，谈序泽唇角勾着，凑到她耳边，坏笑着用气息声说了几个字。 ——老婆叫的真好听。 “你！”书眠羞恼地捶他胸口，不甘示弱地咬着唇，“你喘的……也不错。” 这话她虽然说的有些难以启齿，但……却是她的心里话。 他的声音本来就很好听，那种时候听起来就更加性感。 “啧。”这话一下子把谈序泽逗乐了，他笑的胸腔都在震颤，歪头看着她，“那你下次还想听吗？” 他是不是把小姑娘带坏了啊，都会对他说这种话了。 书眠：“……” “不想！”她别过脸去，“再也不帮你了……” “错了。”谈序泽立刻服软，鼻尖蹭着她的脸颊，“下次不敢了，老婆。” 书眠才不相信这人的鬼话，手指戳着他的胸口，“你下次肯定还敢。” “嗯，我下次还敢。”谈序泽捉住她的手指，眼尾挑着弧度笑，“谁让我老婆这么可爱。” 每天不逗一下就浑身不得劲。 书眠被他这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气笑，正要转身不理他，忽然察觉到什么。 虽然知道是晨起的正常反应，还是忍不住红着脸瞪他。 “老婆……”谈序泽带着她的手，薄唇贴上她的耳垂，“能不能像昨晚那样……” 他哪里还有平时散漫慵懒的模样，蹭着她的鼻尖撒娇，“就一会儿……好不好？” 书眠鬼使神差答应了。 当然，也很快就后悔了，他哄着她一会儿又一会儿……都不知道过了多久。 — 沈嘉月向书眠推荐了一家私房菜馆，说味道特别好。 谈序泽知道后，立马就带小姑娘去了。 两人吃完饭，从包厢里出来，对面包厢忽然传来“哗啦”一声响。 紧接着，几片青花瓷碎片从半掩的门缝溅出来。 “阿懿，你放过我吧！”一个带着哭腔的女声颤抖地说道。 书眠下意识停住脚步，透过半掩的门，看见谈序泽的父亲谈懿正侧身对着门口，对面坐着一个穿墨绿色旗袍的中年女人，妆容精致却不掩疲惫。 “也是放过你自己。”女人声音颤着，紧紧攥着桌布，“你早就不爱我了。” “爱。”谈懿忽然俯身，眼底暗沉，唇角勾起冷硬弧度，声音却温柔的可怕，“我当然爱你。” 女人苦笑着摇头，“你明明不爱我了，为什么非要把我困在你身边？” “因为我爱你。”谈懿伸手，指腹重重擦过女人的脸，声音突然冷了下来，“说了多少次，我娶她只是为了傅家的助力。” 他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癫狂，“她都死了……你还吃醋吗？” “我不是吃醋！”女人猛地站起来，桌上的茶盏被撞翻，茶水泼了一地，她的声音带着歇斯底里，“我只是想解脱！你明明早就爱上傅令仪了，只是不肯承认！” 谈懿的表情骤然阴鸷，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我不爱她。” 他一字一顿地说，声音冷的像冰，“阿若，我这辈子只爱过你。” 女人颓然坐回椅子上，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 “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她笑的比哭还难看，“你只是不肯承认自己背叛了我，你爱我？为什么一直给我吃药，不肯让我怀上属于我们的孩子？” 她笑声越来越凄厉，“我真是疯了才会看着你结婚生子，还没名没分地跟着你这么多年……这些年我们早就是互相折磨！” 谈懿的瞳孔猛地剧烈收缩，脸色变得惨白。 “傅令仪死后，你每晚都在梦里喊她的名字。”女人盯着他，眼里带着报复的快意，“你跟她做了十几年夫妻，戏演着演着早就成真了。” 她突然大笑起来，“如果你不爱她，为什么她海葬的时候，要把她的骨灰调包留着？” 听到这里，书眠心头一震，下意识去看身旁的谈序泽，只见他脸色阴沉，下颌线绷的紧紧的，显然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 “闭嘴！”谈懿猛地掐住女人的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我求求你……”女人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放过我吧……你非要把我也逼死吗？” 谈序泽猛地推开门，“我妈的骨灰在哪里？” 趁着这个间隙，女人挣脱谈懿的钳制，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你猜猜看？”谈懿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袖扣，嘴角挂着令人不适的微笑，“是在她最爱的玻璃花房……” 他故意拖长音调，“还是她结束生命的那套别墅？” 他倾身上前，眼中闪烁着恶劣，“如果我说是在那套别墅，你敢进去吗？” “每年忌日你都去那栋别墅，却从不进去里面，是不是……还不敢面对啊？” 他越说，唇角笑容就绽的越开，“因为你知道，她自杀是你害的。” 书眠想起过年陪谈序泽去那套别墅，他确实只站在门厅没进去。 他晕血怕血，也是高三时才传出来的……应该是对他母亲割腕自杀有些阴影。 “是你害死了她。”谈懿的声音突然激动起来，“最后一次见面，她差点掐死你！半个月后她就自杀了，她是怕自己再伤害你才自杀的！都是你害死她的！” 看谈序泽脸色越发难看，书眠连忙挡在他身前，声音因为愤怒而微微发抖，“明明是你欺骗她、逼疯了她！” 这个男人，为了稳固权势处心积虑地欺骗着娶了傅令仪，却又虚伪地放不下初恋，两个女人深困其中，真正自私卑劣的他竟然还这么理直气壮。 “我没事。”谈序泽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把她拉到身后。 他上前一把揪住谈懿的领子，“你这个疯子……她都死了，还不让她安息，骨灰到底在哪？” “想知道？”谈懿被勒的呼吸困难，却依然在笑，他的目光扫过书眠，“和她分手，乖乖联姻，我就告诉你。” “你做梦。”谈序泽松开他，转身牵起书眠的手就往外走。 ------------ 第127章以后怕是离不开你了 “谈序泽？” 坐进车里后，书眠喊了声他的名字，朝着他伸出双臂，“抱抱。” 他立刻倾身过来，将脸深深地埋进她的颈窝。 “你晕血……”她手指穿进他柔软的黑发里，轻声问道：“是因为妈妈吗？” 他低低地嗯了一声，双臂收紧，将她整个人都圈进怀里。 书眠的掌心轻轻抚过他的后背，轻声说：“我们一起去那套别墅看看吧。” 声音顿了顿，小心翼翼道：“如果你不想进去……我可以自己进去帮你找。” 谈序泽抬起头，眼底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他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不用。” 声音低沉笃定，“他不会把骨灰放在那里。” 停顿片刻，唇角讽刺地勾了勾，“他生性多疑，说出来的地方……反而最不可信。” “那要怎么办？”书眠握住他的手，收紧手指，“你妈妈的骨灰……对你很重要。” 谈序泽反手与她十指相扣，“放心，我会想办法找到。” 将她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抵在她的发顶蹭了蹭，“现在……让我再抱会儿。” — 第二天，书眠借口跟沈嘉月有约，出了门。 昨天晚上，她已经偷偷拿了茶几抽屉里那栋别墅的钥匙——寒假谈序泽母亲忌日那天，她看到钥匙放在那儿。 只去过一次，她不记得路，但是记得那个别墅区的名字，叫了个车。 虽然谈序泽说谈懿不会把骨灰放在那里，但是万一呢。 他不敢进去……那她就替他去一趟，如果真的能找到，再好不过。 书眠推开门的瞬间，陈年的灰尘在空中飞舞。 放眼望去，客厅似乎是被搬走了不少东西，连家具都很少，显得很空荡，也比想象中更加寂静。 她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这里曾经住的是谈序泽的妈妈，所以完全没必要害怕。 幸好这房子，一楼一共也就三个房间，二楼一整层做成了傅令仪的雕塑室，布局比较简单，还算好找。 书眠从二楼找到一楼，该翻的地方都翻了，并没有找到骨灰盒。 果然如谈序泽所说，谈懿真的不会把骨灰放在这里。 走出别墅时，她拿着手机准备叫车。 远处突然传来引擎的低鸣，她下意识抬头，就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库里南驶过来，稳稳停下。 谈序泽下了车，一向艳丽勾人的桃花眼此刻沉静地落在她身上。 书眠愣住，“你、你怎么也来了。” “猜到你来了这里。”他伸手捏住她脸颊上的软肉轻轻扯了扯，“胆子明明那么小，还一个人跑来死过人的别墅？” 她低头用鞋尖蹭着地面，“是你妈妈又不是别人……对不起，骨灰果然没在这里。” 下一秒，整个人就被撞拽进温热的怀抱里。 谈序泽掌心压在她头顶揉了揉，“笨蛋，道歉干什么？” “没找到你妈妈的骨灰。”书眠说完，怕气氛太沉，仰起脸，用故作轻松的语气道：“哎，本来以为帮你找到妈妈的骨灰……你不得更喜欢我啊？” 谈序泽低头，重重地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额头抵着她的，“早就喜欢的不行了。” “你别抱我了。”她想起什么，去推他的胸膛，“我身上现在很脏。” 谈序泽反而把她抱的更紧了点，轻哼一声，“就抱。” “……” “老婆。”他的下巴在她发顶上有一下没一下地蹭着，像只撒娇的大猫，“你怎么这么好？” “这下完了—”他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我以后怕是离不开你了。” 书眠弯了弯唇，也很宠他，软声说：“那我就不离开你。” — 两个人回到臻园。 书眠刚拿着杯子喝了口水，后背就贴上一堵温热胸膛，她好笑道：“你干嘛？” 谈序泽下巴抵在她肩窝蹭了蹭，“想抱抱你。” “……” 在那套别墅翻腾了半天，身上都是灰尘。 她想洗个澡，进屋拿个衣服他也要跟着，还贴心地拉开衣柜的抽屉，指尖勾住一件蕾丝边的小衣服，挑着眉道：“老婆，我帮你拿。” “……谁要你帮了。”书眠红着脸从她手里抢过来，伸手推他，“我要进去洗澡了。” 谈序泽用手臂困住她，“我送你去浴室。” “……”去个浴室，有什么好送的啊。 刚进浴室，她准备关门，却被他骨节分明的手撑住，“老婆，我也想洗。” “……” “你身上又不脏。” “我可以帮你检查哪里脏。” “流氓！” “……” 水汽氤氲成雾。 谈序泽的吻比花洒落下的热水更滚烫，从她的眉心开始，缱绻温柔地吻她的鼻尖，唇瓣，颈侧，锁骨，一路往下…… 书眠知道，他在用这种方式表达汹涌爱意，她仰着脖颈，忍不住柔声喊他的名字，“谈序泽……” “嗯？”他含糊应着，诱哄的语气，“老婆，咬我一口。” “？” 虽然不懂，但她还是很听话地咬在他左侧肩膀上。 谈序泽喉间闷出一声哼，“小宝，再咬。” “……” “不疼吗？”她小声问。 他的眼睛隔着朦胧雾气也很漂亮，撩着眼皮看她，笑声有些哑，“很爽。” “……” 于是，他湿漉漉的锁骨上出现了一个浅浅淡淡的牙印。 “老婆好乖。”谈序泽收紧手臂，把小姑娘整个按在怀里，心口塌陷成柔软的一团。 好爱她啊。 ------------ 第128章一巴掌 再开学进入大二，书眠多了实践课，时不时需要外出采访，而谈序泽团队做的第一款游戏刚刚上线。 两人各自忙碌，却依然坚持每天都见面，哪怕只是一起吃个晚饭。 国庆假期前一天，叶玉珠不慎摔了一跤，虽然伤的不严重，但医生建议住院观察一到两周，书眠在医院陪护。 出院那天下午，原本说好来接她们的谈序泽却迟迟未到，她打了几通电话也无人接听。 她知道这几天他们的游戏出了个严重bUg，谈序泽和团队的人正在紧急修复，以为他是忙的忘了时间，便发消息跟他说了一声，自己叫车带外婆回了家。 然而一直到晚上，谈序泽都没有打回电话。 以前不管他再忙，也不会失联这么久。 程霁也是谈序泽团队的一员，书眠给他打了个电话。 这么晚了，他那头听起来还在忙，还能听到敲击键盘的声音。 听到她问谈序泽在不在，程霁明显愣了一瞬，“阿泽中午就走了啊，说是回家休息一会儿，下午还要去医院接你外婆出院……怎么，他没去？” “没有。”书眠喉咙有点发紧，“从下午到现在，我一直联系不上他。” 程霁顿了顿，似乎在思考，随后说：“你别太担心，最近加班加点赶版本，他可能累过头了，回家倒头就睡，手机没电了也说不定。” 书眠低低地“嗯”了一声，但挂断电话后，还是隐隐有些不安。 第二天清晨，谈序泽依然没有消息，甚至他的电话变成了关机状态。 她心里一沉。 邻里之间关系很好，经常互相帮忙，外婆虽然出院了，但还没完全恢复好，腿脚还有些不利索，书眠拜托邻居奶奶帮忙照看一下，匆匆打车去了臻园。 她有点担心，谈序泽会不会是生病了。 刷了指纹进门，汪汪叫和喵喵叫兴奋地围上来打转，她这次没心情摸摸它们了，直奔卧室。 没人。 书眠指尖发凉，想了想，先拨通了谈凝的电话，“姐姐，从昨天下午到现在，我一直联系不上谈序泽，他现在也不在臻园这套房子……我想问问，他回老宅了吗？” “我昨晚就在老宅，没见到他啊。”谈凝停顿片刻，像是想到什么，声音突然凝重，“等等……今早我听见叔叔打电话，说什么‘把人看好’‘别借手机’之类的，然后就急匆匆离开了……不会跟谈序泽有关吧？” 书眠呼吸一滞，快速把谈懿调包了傅令仪骨灰的事告知谈凝。 “你这么一说，我怀疑叔叔拿婶婶的骨灰当诱饵，控制了谈序泽……”谈凝语速加快，还不忘安抚她，“眠眠你别着急，我给叔叔打个电话先探探他的的口风。” 书眠瞬间想到那栋别墅——如果真的是谈懿搞的鬼，那里是折磨谈序泽的最佳地点。 “姐姐，我应该知道在哪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却忍不住发颤，“但我需要你的帮助。” 挂断电话后，她从茶几下的抽屉里拿出那套别墅的钥匙。 一个小时后，谈凝的车停在门口。 书眠见车里只有她一个人，“姐姐，就我们两个吗？” 以防万一，她刚才在电话里说了，需要人手。 谈凝宽慰地拍了拍她的头，“放心，保镖车在小区外面没进来。” 车子一路疾驰，加长的黑色护卫车跟在她们后面。 到了地方，谈凝一个急刹将车停下，书眠根本等不及保镖跟上，推开车门，就冲向大开的别墅铁门。 主门锁着，她拿钥匙开了门，在门口就看见里面的情形。 谈序泽双手被绑在椅子上，凌乱的碎发垂在额前，唇角那抹血痕在冷白肤色上格外刺眼，漆黑的瞳眸却依旧透着漫不经心，不见丝毫惧色。 四个身高近两米的彪形大汉站在沙发旁。 意外的是，林萱竟然也在，她踩着高跟鞋，正俯下身，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想去碰他的下巴—— “滚。”谈序泽冷冷吐出一个字，抬腿狠狠踹在她小腿骨上。 “嘶——”林萱踉跄后退，高跟鞋一歪，狼狈跌坐在地。 她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谈序泽，你非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都选择不计前嫌了，你凭什么——” “凭我有洁癖。”谈序泽懒洋洋掀着眼皮，咬字语气冰凉，“看见脏东西就反胃。” “啧，不愧是我的好儿子，脾气还挺硬。” 谈懿从沙发上起身，手里晃着一杯不明液体，笑的阴冷，“你说，要是把这玩意灌下去，你还能这么冷静吗？” 病态的笑容在他脸上蔓延，“等你药效发作，神志不清地求林小姐的时候，我录下来发给你那个小女友看，好不好？” 林萱伸手去接杯子，“谈叔叔，让我来。” 这时，一道身影从门口的方向冲过来，一把夺过杯子，狠狠泼在她脸上。 “成全你。”书眠泼完直接把杯子往她脚边一摔，眼神清冷，“让你来。” 玻璃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林萱的一声尖叫，她妆容花了一片，不可置信地瞪着她，“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谈懿显然也没想到她能找到这里来，脸色骤变，“劝你别掺和我们父子之间——” “啪！” 书眠抬手就是一巴掌，清脆的耳光声炸开。 打下去以后，连她自己都怔了一瞬。 她竟然……竟然打了谈序泽的父亲一巴掌。 实在是怒火太甚，下意识的反应，刚才根本没想那么多。 她掌心发麻，脸上强撑着镇定，“疯子！你也配当父亲？” 谈懿兴许也没想到这小姑娘会突然给他一巴掌，过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眼神阴鸷，唇角却勾着笑，“怪不得小泽喜欢你……” 他声音柔的令人毛骨悚然，“这手打起人来……倒是够狠。” 谈序泽猛地挣动绳索，眼神暴戾地盯着他，额角青筋清晰可见。 “她一来你就急了？”谈懿愉悦地眯起眼，目光在书眠纤细的手指上流连，“我很好奇……要是把这小姑娘的手指一根一根折断，我的好儿子，你会不会跪下来求我？” “你敢！”谈序泽怒喝一声，猛地挣断最后一截绳索，起身一拳打在他脸上。 “废物！”谈懿踉跄着对保镖厉喝，“还愣着干什么？” “我看谁敢动！”谈凝大步走过来，她身后十几个保镖将客厅团团围住，冷眼看着他，“叔叔，适可而止。” ------------ 第129章可爱死了 谈懿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小凝啊小凝，你在我面前，跟我的儿子演这种姐弟情深的戏码，是不是过分了？” “您以为谁都跟您一样爱演戏吗？”谈凝轻叹了口气，抬眼直视着他，“我爸妈从未想过与您争什么，您为什么非要这样，把最亲的人都当成假想敌？” “为什么？”谈懿声音陡然拔高，“还不是老爷子老太太偏心！” “偏心？”谈凝冷笑一声，“爷爷把毕生心血谈氏都交给了您，要说偏心，也是偏着您吧？” 谈懿踉跄着后退两步，表情突然扭曲，“他们从来没把我当亲儿子！你知道我小时候多羡慕你爸犯错时，会挨骂挨打吗？” 他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而我呢？他们对我永远客客气气，哪怕我把天捅出个窟窿，他们也不会对我说一句重话！” 说到这里，他声音嘶哑，“我多想他们也对我发一次火，哪怕就一次……不要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外人……” 谈凝看着这个癫狂的男人，轻声道：“所以……爷爷奶奶的疼爱，我爸的退让，在您眼里都成了罪过？” 她缓步上前，“您到底是真觉得委屈，还是……只是沉溺于扮演受害者角色，把您自私卑劣的算计都变得情有可原？” 厅内陷入死寂，只剩谈懿粗重的呼吸声。 “无论如何，叔叔。” 谈凝抬手，示意保镖上前，“这次，您必须出局了……为了谈氏。” 书眠握住谈序泽的手腕看了看，“疼不疼？” 绳子捆的很紧，他刚才挣脱后，手腕上一圈勒痕，她看的心疼，却发现他肩膀在抖。 这人居然在笑。 “你笑什么？！”她气的声音都变了调，“我都快吓死了，你还有心情笑！” 谈序泽立刻抿紧薄唇，眼底却藏不住愉悦，舔了下唇角，低头凑近她耳边，“宝宝，第一次见你这么凶。” “……” 这小姑娘，顶着一张乖纯无害的脸，却总能给他一点惊喜，带劲的很。 “刚才泼人扇人的时候……”他嗓音低沉，“真是可爱死了。” 书眠：“……” ——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谈序泽捏着她的手掌，指腹摩挲着她的掌心，“老婆，刚才打人手疼不疼？” “……” 书眠无语地想抽回手，却被他顺势十指相扣。 别说，她紧绷的神经倒是也放松下来了，轻哼一声，“你是不是被绑太久，脑子缺氧了？” 谈序泽闷笑出声，把她往怀里一带，她猝不及防撞上他结实的胸膛，听见头顶传来带着笑意的低声，“嗯，是缺氧……” 他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吻，“需要老婆亲亲才能好。” “……” 林萱早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走了，谈凝指挥着保镖把谈懿押上了车。 她转身一看，翻了个白眼，“谈序泽你够了！” “跟我回老宅一趟。” — 回去路上，车开的很快。 他们的车掠过一辆红色跑车，那辆车半降着车窗。 两车并行的瞬间，书眠不经意抬头，看见里面坐的是林萱，隐隐约约看到她身旁开车的是一个看起来挺壮实的年轻男人。 车子很快掠过。 而此时，那辆落后的红色跑车里，林萱的脸色晦暗不明，“你不是说愿意为我做任何事吗？” 驾驶座上这人叫贾业，是她的狂热粉丝，她黑料满天飞，公司说是暂停了她的工作，其实几乎等同于雪藏，圈内人对她避之不及，粉丝也脱粉。 唯独这人每天雷打不动给她发来几十条私信，表达对她的迷恋。 林萱享受这种被人迷恋的感觉，她偶尔回一句，就能让他激动到发十几条语音，她招他当了司机。 贾业痴迷的目光黏在她脸上，“嗯，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我要书眠消失……”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戾气，“不，她和谈序泽……都消失。” 贾业神色一顿，“这……林小姐……” “只有这样，我才能开心。 林萱的手碰了碰他搭在方向盘上的手，勾着红唇，“你不是……最喜欢看我笑吗？” — 谈家老宅的正厅里，谈文钦手中的紫檀拐杖“咚”地砸在地上，老人家胸口剧烈起伏着，“你这个——” 话音未落，拐杖已经带着风声狠狠抽在跪在地上的谈懿背上。 “啪！” 旁边的宋慧清流着眼泪不忍心看，“我们到底造了什么孽，养出你这个混账！” 拐杖接二连三落下，谈懿跪在地上，规整的白衬衫洇出血痕。 老爷子终于力竭，踉跄着坐在椅子上喘息。 “父亲……”谈懿突然笑起来，他拖着膝盖向前挪动，仰起的脸上带着诡异的愉悦，抓着老爷子的裤脚，“您再多打几下……” “……你！”老爷子气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谈懿笑的肩膀直抖，转脸看着宋慧清，“母亲，您继续骂啊，怎么不骂了？大哥犯错的时候，您可是能骂老半天的，现在是老了没有力气了吗？” “啪！” 谈文钦挥起拐杖又是一下，“你怎么跟你母亲说话的！” 这次拐杖掠过谈懿的唇角，鲜血顿时溢了出来，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对，就是这样……” 他突然哽咽起来，语气带着癫狂，“您打的再狠一点，我做梦都盼着这一天，您终于像对亲生儿子一样对我了……” 谈文钦举着拐杖的手突然僵在半空中，而后剧烈颤抖，“我何时没把你当亲生儿子……” “可您从来没有打骂过我……从来没有……” 谈懿狰狞地笑着，“上学的时候，大哥逃课都要被教训，我把人打到医院，你们也没骂过我。” “那是因为我们心疼你！”宋慧清听了这话痛哭出声，“心疼你那么小经历车祸，失去双亲，每一次你犯错，我和你父亲气的牙痒痒时，总会想起你浑身是血地被从车里抱出来……” — 两位老人家还是给足了面子，没让小辈进去。 站在主厅门口，书眠正为隐约听到的只言片语感到心惊，手肘不小心碰到身旁的谈序泽。 “嘶…” 一声几不可闻地抽气声让她心头一跳，书眠顿时意识到什么，一把拽住他的卫衣下摆，“你身上有伤？” 谈序泽懒洋洋啧了一声，“祖宗，堂姐还在呢。” 他按住她的手，尾音拖得暧昧，“就迫不及待对我耍流氓啊？” 书眠直接拽住他的手腕走，“现在、立刻、马上去你房间。” 她鼓着颊瞪他，“我要检查！” 谈序泽任由她拖着走，低笑着调侃，“这么着急啊？” “……” ------------ 第130章让我看看 房门关上。 书眠双手抱臂，温软嗓音吐出一个字，“脱。” 谈序泽懒散地往后一靠，卫衣领口随着动作歪斜，露出半截凌厉的锁骨线条。 他眼尾微挑，带着几分玩味的笑意，“老婆，这不好吧？大白天的……” “少废话。”书眠直接上前，指尖勾住他衣摆，“是你自己来，还是我帮你？” 话刚落，谈序泽忽然扣住她的手腕反身一压，将她抵在门板上，他单手撑在她耳侧，眉梢挑了挑，“我们眠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大白天都敢扒我衣服了？” “……” “你正经点！”她只是想检查一下他身上是不是有伤，他这暧昧的语气，不知道的以为她要轻薄他呢。 书眠也不管三七是不是二十一了，另一只手一把掀起他的卫衣。 谈序泽猜到她看了后指定要掉眼泪，急忙摁住她的手。 然而晚了，衣摆已经被掀起一个边，能看到他劲瘦的腰腹，冷白皮肤上，青紫伤痕纵横交错。 书眠咬住下唇，一双湿漉漉的杏眸固执地盯着他，指尖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声音又软又倔，“松手，我看看上面。” 谈序泽垂眸看着她微微发红的眼眶，喉结滚动了下，到底还是败下阵来，“祖宗。” 他干脆利落地扯掉上衣，随手丢到一旁，“让你看个够，嗯？” 说着，还做出投降姿势，身上所有的淤青和伤痕一览无余，一看就挨了不少拳头。 书眠指尖轻轻颤了颤，落在他肋骨处的一片淤青上，声音闷闷的，“疼不疼？” “疼啊。”他抓住她的手，将她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垂眸看她时，眼底带着几分戏谑，“给亲一下就不疼了。” 见她眼眶更红，谈序泽低头蹭她的鼻尖，染着红痕的唇角勾起痞笑，“别哭，给你摸就是了，好不好？” 书眠声音闷软，“谁想摸了……” “那哭什么？”他嗓音低哑，薄唇几乎贴着她的耳垂，“老婆。” 见她咬着唇一脸心疼，故意换着称呼逗她，“宝宝。” “宝贝。” “小宝。” “乖乖。” “祖宗。” 每唤一声，他的唇就离她更近一分，直到最后两个字几乎含进她的唇间。 见她还在抽噎，索性低头吻住她，舌尖轻轻舔去她眼角的泪珠，哑着嗓子哄：“今天凶起来不是挺漂亮的？再凶一个看看？” “……谁凶起来还漂亮啊。”书眠小声嘟囔。 “真的。”谈序泽的指腹擦过她泛红的眼尾，眼底漾着化不开的温柔宠溺，“我老婆凶起来——” 薄唇贴着她的耳廓轻磨，“又漂亮又可爱。” “……”书眠被他哄的耳尖都烧起来，“下面……是不是也有伤？” 指尖勾住他的裤腰带，“让我看看。” “……小宝。”谈序泽低笑着把她往怀里按，掌心贴在她的后腰，“你确定不是趁机占我便宜？” “谁要占你……” 未完的辩驳被他尽数吞没，他含着她的唇轻吮，缱绻间含糊低语，“裤子真不能脱……” 嗓音沙哑，“再往下摸，可就真要出事了。” “……” — 很长的一个吻后，书眠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衫，鼻尖还微微发红，声音也是闷闷软软的，“他为什么还要打你啊……” 谈序泽掌心压在她头顶揉了揉，怕她一会儿又心疼的掉眼泪，尽量用漫不经心的语调，“我不听他的话呗。” 昨天的电话来的突然，谈懿说要在他与傅令仪曾经的婚房见面——那栋谈序泽十二岁之前住过的房子，后来母亲独自搬离，他也搬到了老宅去住，现在只有谈懿一个人住在那里。 谈懿在电话里说可以把骨灰给他，但需要谈谈他手里股份的事情，过时不候。 谈序泽本该察觉这是个陷阱的，可那是傅令仪的骨灰……他来不及多想。 四个保镖围住他，谈懿拿走了他的手机，把他弄到了傅令仪生前住的那套别墅。 真要打起架来，谈懿其实不是他的对手，但是对方带着四个彪形大汉，还是专业的，他当然不占上风。 谈懿让他交出手里的股份，还要他答应联姻，他坚决不松口，为了逼他，让保镖动手，他仍旧不从。 于是把他一个人丢在那套别墅里一晚上，想借此让他屈服。 书眠伸手环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膛，“那你昨天晚上……害怕吗？” 谈序泽沉默片刻，低垂的长睫在眼下投落一片阴影，“不是怕。” 声音很轻，“是愧疚。” 虽然看过傅令仪留下的信，知道她的选择是为了解脱，跟自己无关……但每次踏进那栋别墅，被他刻意逃避的记忆会重新涌来—— 地板上蜿蜒的血迹，母亲冰冷的身体…… 所以他不能看到涌流的血，会让他想起母亲割腕自杀的情景，从而心悸晕眩。 十二岁时，幸福家庭的虚像才被撕裂，在那之前，他的母亲一直是个很温柔的人，却被一场充满算计和欺骗的婚姻逼疯了。 谈序泽时常愧疚，为什么没能成功劝傅令仪离婚……没能拉她走出泥潭。 书眠不敢想象，在那个充满血腥记忆的别墅里，他独自一人是如何捱过漫漫长夜的。 她眼神流露出心疼。 谈序泽却忽然低笑一声，唇角勾起一抹浅浅弧度，“昨晚本来确实很难熬……” 他垂眸看着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柔软，“直到我捡到这个。” “什么？” 他从裤兜里缓缓掏出一枚小小的发卡——那是一枚糖果色的刘海夹，正躺在他的掌心里。 “我捡到了你的发卡，应该是上次你去找骨灰时掉的。” 书眠怔住了。 暑假她去那套别墅找傅令仪骨灰那天，确实丢了一个用来别碎头发的发卡。 这样的刘海夹她有很多，丢了她也没在意，没想到竟然是掉在了那套别墅里。 更没想到，还被谈序泽捡到，陪他度过了一个难熬的夜晚。 ------------ 第131章宝贝消消气 谈序泽懒散地倚在床头，赤裸着上半身，额前碎发凌乱地垂在眉骨，低眸看着小姑娘给他涂药。 书眠抿着唇，指尖捏着棉签，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弄疼他，连呼吸都放的很轻。 棉签刚碰到伤处，就听到他低低地“嘶”了一声—— “老婆，轻点……” 声音又沉又磁，带着点隐忍的闷喘，沙哑地不像话。 “……” 书眠手一抖，棉签差点掉落，耳尖瞬间烧的通红，“你的声音能不能……别这么……” 怎么给他涂个药也像在调情……不知道还以为他们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谈序泽低笑，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指腹在她腕骨上摩挲，故意将嗓音压的更沉，“宝宝，我声音怎么了？” “……像在勾引人。”她羞恼地抽回手，轻哼一声，“你再这样，我就不帮你了。” “错了。”他立刻服软，拖着慵懒的尾音哄她，“宝贝消消气。” 书眠低头继续涂药，棉签顺着腹肌线往下，却在某一刻突然顿住—— “谈序泽！”她猛地抬头，脸颊涨的通红，杏眸瞪圆了看他。 “我在呢。”谈序泽歪头看她，眼尾弯着浅浅弧度，一脸无辜，“老婆怎么了？” 她目光不受控制地瞥了一眼，又飞快移开，连脖颈都染上绯色，“我在给你涂药，你竟然还……” “对不起啊老婆。”他笑的痞气，喉结滚动着说：“这个……真控制不住。” 书眠：“……” 她咬了咬唇，“你自己涂吧，我不管你了。” “老婆……”谈序泽扯住她的手腕，捏了捏她的指尖，“我手腕也疼，涂不了。” 说着还故意晃了晃手腕，让她看清上面被绳子勒出的红痕。 书眠哪里舍得真的不管他，只好继续帮他涂药。 — 这几日，谈序泽每天晚上都会以“帮我涂药”为由，把书眠接到臻园。 每次涂药之前，他都要先洗过澡。 第四天，谈序泽走到浴室门口，突然顿住脚步，转身时眉头微蹙，“老婆，今天的伤好像比昨天更疼了。” “？” 书眠疑惑地看着他，“我昨天看的时候，淤青都快消了，怎么会更疼？” 他靠在门框边，散漫的神色透着一点无辜，“不知道，可能不小心扯到了。” “那你快去洗澡。”书眠连忙道：“洗完我帮你看看，再涂药。” 谈序泽没动，只是垂眸看着她，唇角微微挑了挑，低沉嗓音里带着几分刻意的虚弱，“可是……疼的自己洗不了澡。” “……” 书眠瞬间明白过来——这人又在套路她。 前天涂药时，他说腹肌上的淤青疼的厉害，硬是抓着她的手心在伤处揉了十分钟才肯上药。 昨天涂到一半突然喊疼，要她亲一下才肯继续。 今天又换花样了。 她抱起双臂，故意问：“那你想怎么样？” 谈序泽眼尾勾着撩人弧度，伸手将她往怀里一带，“不如……” 他低声诱哄，“老婆帮我洗？” …… 两个小时后，书眠甩着发酸的手腕从浴室里出来，脸颊染着未褪的薄红，声音还带着轻颤，“谈序泽，你就是个混蛋。” “老婆……”他眼里漾着餍足的笑意，漂亮的薄唇泛着潋滟水光，“怎么舒服完就不认账了？” “你！”书眠耳尖瞬间烧的通红，扑上去就要捂他的嘴，却被他顺势拉进怀里。 谈序泽低笑着转移话题，“乖，该帮我涂药了。” — 从那次后，谈懿手中的股份尽数被收回，董事会出了罢免决议书。 听说他疯了。 整日待在曾经和傅令仪的婚房，谁也不肯见。 照顾他的保姆说，晚上经常听到他在卧室又哭又笑。 谈序泽带人进去时，发现傅令仪的骨灰竟然被他密封在一盏水晶睡眠灯里。 灯罩很干净，似乎每天被人擦拭，插头处的磨损痕迹显示，这盏灯夜夜都在谈懿的床头亮着。 谈懿就蜷缩在这盏灯旁的地毯上，怀里抱着一副残缺的石膏半身像——那是傅令仪曾经为他雕塑的半身像。 他的初恋找上门的那一天，被傅令仪亲手砸断，如今只剩肩膀以下的部分。 “令仪。”他对着空气低声喃着，声音嘶哑，“再塑一个我好不好？这次我保证不动……就安静站着给你当模特……” 谈序泽伸手拿灯时，这个疯癫的男人突然暴起。 父子两个打了一架，他对这个生物学上的父亲下手毫不留情。 多可笑啊，曾经戴着温柔面具欺骗妻子十几年的伪君子，这时候倒是痴情起来，抱着被他逼疯自杀的妻子的骨灰不肯撒手。 谈序泽取回骨灰后，还是按照母亲的遗愿，重新海葬撒向大海。 也许，再没有什么能囚禁她的灵魂。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又到了期末考试。 寒假开始后，书眠回了外婆家，最近谈序泽的团队在做第二款游戏，假期也忙碌的不行。 这天下午，她懒洋洋窝在沙发里，陪外婆看一部家长里短的电视剧，他突然发来消息：【老婆，好想你。】 书眠估摸着他是忙着忙着想她了，所以突然发了这么一条过来，她正准备回复，他的下一条消息又过来了：【告诉外婆，晚上我过去蹭饭。】 这意思是要来见她。 她唇角弯了弯，回复了消息以后，看了一眼时间，他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结束工作，恰好是她过去的车程。 心血来潮，书眠从沙发上起来，“外婆，我出去一趟。” “干什么去？”叶雨珠笑眯眯地看着她，“约会啊？” 她眉眼弯弯，“谈序泽说晚上过来一起吃饭，我想去接他，给他个惊喜。” “去吧去吧。”叶玉珠摆了摆手，眼里带着了然的笑意，“年轻人啊……” 谈序泽的团队目前还是试创业阶段，加上他只有五个人，所以并没有租正式的写字楼，而是直接在他名下的一套闲置公寓里办公。 书眠来过几次，熟门熟路地打了辆车，一小时后，车子停在了小区门口。 她拨通了谈序泽的电话，听筒那头传来程霁他们吵吵嚷嚷的讨论声，似乎还在忙。 “今天的活儿结束了吗？”她软声问。 谈序泽嗓音低懒，“怎么了老婆？” “你不是说想我了吗？”书眠站在小区门口，望着不远处的公寓楼，唇角弯起，“我在小区门口。” 电话那头明显顿了一下。 紧接着，她听到谈序泽带着几分得意地对旁边人说：“我老婆来了，我要先走了。” 背景音里瞬间爆发出一阵起哄声，程霁的声音格外响亮，“哎呦，有人坐不住了！” 书眠忍不住弯了弯唇，谈序泽低低的嗓音传来，“宝宝别动，我马上出去。” ------------ 第132章还不准我保护你了？ 暮色四合，书眠远远看见谈序泽的身影出现在小区大门，他单手插兜，朝着她望过来时，唇角还挂着散漫的笑。 她刚扬起笑容，却见他望着她身后的方向，神色骤变，瞳孔也猛地收缩—— “小心！” 还未回头，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她下意识侧身，余光瞥见一道寒光直刺而来。 那是个至少两百斤的壮硕男人，手里攥着一把水果刀，正朝着她背后捅来，由于她的侧身，刀尖只划过她的羽绒服。 电光火石间，谈序泽已经冲了过来，一把握住再次捅来的刀刃，鲜血瞬间从他掌心涌出，他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另一只手猛地将书眠拽到身后。 他抬腿狠狠踹向男人的膝盖，但这人实在壮硕，挨了一脚竟只是晃了晃，反手一刀划破谈序泽右臂的衣袖。 书眠强压住狂跳的心脏，迅速拨通报警电话，“110吗？天境公寓东门有人持刀行凶！” 当她挂断电话抬头时，呼吸几乎停滞——谈序泽穿着一件灰色夹克，右臂衣料已经被鲜血浸透。 他晕血。 可此刻的他像是感觉不到疼痛和晕眩，挡在她身前，背脊挺得笔直，拼命制住男人。 那个男人发了疯一样朝着他的胸口捅去。 书眠抄起包狠狠砸向男人，对方却纹丝不动，反手一挥就将她推开。 她踉跄两步，见男人的刀正对着谈序泽心口，直接抬腿踹向男人胯下。 对方吃痛弯腰，刀尖往下偏，没入了谈序泽左腹，鲜血顿时染红了他外套里的白色卫衣。 男人狰狞着脸，拿刀要去捅书眠，被谈序泽扣住手腕。 两人角力间，刀尖剧烈颤抖，他指节发白，却死死抵住对方进攻的可能。 书眠也没闲着，在一旁捶打男人的手臂，踹他的腿。 这时，远处警笛声呼啸而来。 男人突然如梦初醒般，丢下刀，看了一眼满手的血，转身就逃，跳向路边一辆黑色轿车疾驰而去。 “谈序泽！”书眠眼眶通红，双手颤抖着按住他流血的伤口，温热的血液从她指缝间渗出，将她的掌心染的通红。 “宝宝，我没事。”谈序泽声音低哑，一条手臂牢牢环住她，另一只染血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安抚她，“小伤，别怕。”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手在发抖，强撑着镇定拨通了急救电话，报地址和受伤情况。 — 贾业一路狂飙，到达林萱公寓时，用颤抖的手输入密码——是他偷偷记下的。 门锁“嘀”一声解开，林萱轻快的声音从客厅里飘来。 “妈，你说我那个司机啊？”她慵懒地靠在沙发上，“放心啦，我怎么会跟那种人有关系？不过是一条好用的疯狗罢了。” 她声音含笑，“不是您教我的嘛，要懂得把男人的真心变成刀……” 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她不以为意地娇笑道：“让他杀人怎么了？我可是很小心呢，没有留下任何教唆杀人的聊天记录，都是当面说的……而且爸爸那位原配的车祸，不也是您让司机动了手脚？妈妈，我这都是跟您学的啊。” “不过我养的这条疯狗啊……”说到这里，林萱的语气变得轻蔑起来，“让他杀个人，竟然磨蹭了几个月，好在我今天骗他事成之后就和他……” 话音戛然而止，她脸上的笑容也突然凝固。 落地窗的倒影里，贾业身上染了血，那双曾经写满痴迷的眼睛，此刻偏执阴沉，正死死盯着她。 “贾、贾业……”林萱僵硬地转身，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住她惨白的脸色，“你怎么进来的？！” 贾业歪着头，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林小姐不是说，我是你养的疯狗吗？” 他一步步逼近，“狗当然会记住主人的密码。” “你、你冷静一点听我解释……”林萱踉跄着后退，手里的手机“啪”一声砸在地上，屏幕瞬间碎裂。 她急切道：“我那是……那是跟妈妈开玩笑的！” 贾业眼里一片死寂的阴鸷，低声喃喃，“开玩笑？” 林萱被他这样要杀人的眼神盯得六神无主，慌乱中抄起茶几的烟灰缸砸在他头上，“去死吧，疯狗！” 鲜血顺着男人的头部流下来，她转身就跑。 贾业抹了一把额头上的血，蹲下身捡起地上的烟灰缸碎片，一把抓住她的脚踝，“我连为你杀人都愿意。” 他凑近她惊恐的脸，冰凉的玻璃碎片贴上她雪白的脖颈，语气失望，“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呢。” 林萱的尖叫声被喷涌的血沫堵在喉咙里。 贾业像欣赏艺术品一般，看着她捂着脖子，瞳孔睁大地倒在他怀里，“林小姐的血……果然也很漂亮。” 警笛声由远及近时，他正蹲在地上，蘸着鲜血在地板上画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心形。 听到破门声，他举起双手，“警察叔叔，我自首哦。” — 医院。 谈序泽的伤口已经被处理好包扎过。 右手掌和右手臂都是被利刃划过，伤的不深，左腹稍微严重一点，但也没伤到要害，缝了几针。 医生让住院观察三天。 “还哭呢？”谈序泽歪着头，看着病床边眼睛和鼻尖都红彤彤的小姑娘，晃了晃缠着绷带的右手，“医生不是说了吗？伤的不重。” 见她眼泪还在往下掉，他语气懒洋洋地哄她，“就你男朋友这皮糙肉厚的，三天就能扛着你满街跑。” “……” 书眠抽抽搭搭地抹着眼泪，“可你都是为了保护我才……” 低头看着自己身上沾的血迹，她没有受到一点伤，都是他的血。 “怎么？”谈序泽挑眉，笑的痞里痞气，“还不准我保护你了？” 他拖着懒散的尾音，“保护你可是我这个男朋友的特权，你无权剥夺。” 书眠吸了吸鼻子，闷软的声音带着哭腔，“这种时候你还贫嘴。” “过来。”谈序泽伸出没受伤的左手拉了拉她，装模作样地上下打量她，“让我看看，我的宝贝是不是真的一点伤都没受。” 书眠乖乖往前挪了挪，哽咽道：“没有……” “不哭了，嗯？”谈序泽为她擦眼泪，眼尾弯着戏谑的笑，故意逗她，“多大点事，哭的跟小花猫似的……看的我都想欺负你了。” “……” 书眠眼泪还挂在睫毛上，就被他这话逗的耳尖泛红。 她突然说，“谈序泽，你能嫁给我吗？” 谈序泽挑眉的动作僵在脸上：“？？？” “不是……”书眠瞬间涨红了脸，她自暴自弃地捂住脸，“我的意思是说……好想跟你结婚。” 病房里突然响起某人闷闷的笑声。 谈序泽笑的肩膀直抖，扒开她捂脸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宝宝，你这是在跟我求婚？” “你说是就是吧。”她难为情地咬了咬唇，“反正我没准备戒指。” 他微勾着唇角，“别急，等我好好准备，嗯？” 顿了顿，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毕竟老婆大人都暗示我了。” “……我真不是这个意思。”书眠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刚才就是哭的头晕脑胀，脱口而出。 她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今天……好像没晕血。” 闻言，谈序泽的神色也微微怔住了。 半晌，他懒散地笑了笑，“当时只顾着不能让你受伤……” 当时他的全部心神被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占据——绝不能让她受一点伤。 保护她的本能压过了所有恐惧。 ------------ 第133章乖，往这儿咬 警方来做笔录时，书眠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她突然想起那个持刀歹徒的样貌——正是之前在林萱车里见过的司机。 于是她如实告知警官，“这个人很有可能是被指使的……” 说完以后，警官合上记录本，“有个最新情况需要同步给你们，就在两个小时前，林萱在其公寓遇害，凶手正是袭击你们的贾业……初步了解，贾业在袭击你们以后前往林萱住所，两人应该发生了争执……” 直到警察走后，书眠还没从震惊里回过神来。 不过想想……林萱也算是自食恶果了。 这时，病房门被轻轻扣响，书眠打开门，看见谈凝搀扶着谈家二老站在门外。 谈老爷子拄着拐杖的手还在微微发抖，老太太更是急得眼眶发红。 “小泽怎么样了？伤的重不重？”老太太快步走到病房前，查看孙子手臂上的绷带。 谈序泽懒散地靠在床头，惯常的轻松语调，“小事儿，您孙子皮糙肉厚着呢。” 书眠站在旁边，有些自责地说：“爷爷奶奶对不起……谈序泽是为了保护我才……” “老头老太你们评评理。”谈序泽打断她，语气慢悠悠地道：“我好不容易逮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高兴还来不及呢，你们孙媳妇儿倒好……” 他轻啧一声，“你们快帮我劝劝这小姑娘。” 老太太立刻会意，一把拉住书眠的手，“傻孩子，道什么歉呢……不要自责啊。” 老人家眼角的皱纹展开来，“要是这臭小子连自己心爱的姑娘都护不住，他爷爷才是要打断他的腿呢。” “对呀眠眠。”谈凝适时插话，“谈序泽这算什么呀，爷爷当年还为奶奶挡过子弹呢，比他英勇多了。” 谈老爷子闻言挺了挺腰板，摆摆手道：“咳，这不算什么……” 谈序泽这时勾住书眠的手指晃了晃，眼尾挑着笑，“听见没？保护老婆是咱们家的传统。” “你啊。”她握了握他的手，眼眶很酸，心里却很软软的。 几人在这边待了一会儿。 谈序泽懒洋洋地抬起那只没受伤的的手开始赶人，“堂姐，你该带老头老太回去歇着了吧？” 他拖长音调说：“医生说我需要静养。” “呵。”谈凝笑他，“我看你是想跟眠眠单独待着。” 谈序泽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老太太忍俊不禁，拉着老伴和孙女的手，“得，咱们别当电灯泡了。” 随着脚步声远去，病房终于安静下来。 折腾到现在，两个人都没吃晚饭，好在谈凝带了保温袋，里面装了几个精致的食盒。 书眠一一打开，香气顿时弥漫在整个病房。 她小心翼翼舀了一勺粥，轻轻吹了吹，“我喂你吃饭。” 谈序泽凑近，就着她的手把粥喝掉，舔了舔嘴角，眯着眼笑，“好甜。” “……这是咸粥啊。”书眠红着脸反驳，山药排骨粥，怎么会甜。 “我是说——”他握住她的手腕，指腹磨了磨，眼尾勾着撩人弧度，“你喂的甜。” 书眠：“……” 两人吃完了晚饭，她把食盒都收了起来。 谈序泽突然幽幽道：“要是伤一直不好就好了。” “？” “这样你就会一直喂我吃饭。”他靠在床头懒声说。 “你再乱说。”书眠鼓着脸颊瞪他，“我就咬你。” 谈序泽眼尾弯了弯，立刻指了指自己的唇，“乖，往这儿咬。” “你以为我不敢吗？” 书眠一把抱住他的脑袋，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以后不准乱说！” 谈序泽闷哼一声，喉结滚动一下，唇角笑容绽的更开。 他懒洋洋地舔了下唇角，眼底漾着几分戏谑，“宝宝，咬的好舒服。” 指尖还意犹未尽地摩挲着自己的下唇，“再来一下？” “……” “谈序泽！”书眠咬着唇转过身去，“我不理你了！” 他立刻伸手拽住她的衣角，拖着慵懒的尾音，“别啊老婆……” 见她不回头，又可怜巴巴地补了句，“你理理我吧，伤口好疼……” 书眠肩膀微微一动，到底还是转过身来。 就在这一瞬，谈序泽的左手突然扣住她的后颈，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细腻的肌肤，轻轻一带就将人拉到了面前。 “给我亲一下……”他的唇已经贴了上来，“就不疼了。” — 谈凝还给书眠带了简单的换洗衣物，vip病房，有一张陪护床，还有独立的卫生间，她洗过澡吹好头发出来。 刚掀开陪护床的被子，病床上传来一声懒洋洋的轻唤。 “老婆。”谈序泽半靠在床头，修长的手指勾了勾，“过来和我睡。” “不要。”书眠果断拒绝，怕自己不小心碰到他的伤口。 谈序泽轻啧一声，张口就来：“我自己睡一张床害怕。” 书眠：“？” ------------ 第134章老婆，你完了 书眠抿着唇，要笑不笑地看着他，“我不就在你旁边吗？” “那也害怕。”他眼尾上挑，拖长了音调，“我一个人睡，万一半夜做噩梦乱动，扯到了伤口怎么办？” 见她还在犹豫，谈序泽懒散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要是你抱着我睡，我肯定不做噩梦。” “……” 书眠终究还是拗不过他，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躺下，刻意离了些距离。 刚沾到枕头，就被他没有伤的那条手臂一揽，圈进怀里。 “你老实点……”她软声说：“别乱动，小心扯到伤口。” 谈序泽闻言低笑，用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遵命，老婆大人。” 他这次还真的挺乖，没有乱动，就抱着她睡觉。 — 次日。 书眠的外婆来探望了谈序泽，还带了她亲手熬的补血的当归鸡汤。 老人家本来就对他印象很好，这下更是觉得这年轻人可堪托付。 叶玉珠走了没多久，沈嘉月和程霁来了。 “卧槽，阿泽！”程霁风风火火地进来，把果篮往床头柜上一撂，竖了个大拇指，“真男人啊！” 谈序泽懒洋洋地靠在床头，闻言轻嗤一声，“那还有假？” “眠眠。”沈嘉月拉着书眠仔细检查，声音里满是关切，“真的没受伤吗？” 书眠摇了摇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病床，“伤都让他受了。” “这下你要喜欢他一辈子了。”沈嘉月笑着说。 她咬了咬唇，脸颊泛了层淡淡的粉，小声说：“本来就很喜欢他了……” 谁知道谈序泽耳朵那么尖，原本懒散靠在床头的身影突然坐直了，眯着眼睛看过来，“嗯？很喜欢什么？” “没什么！”书眠不好意思地别过脸去。 他却不依不饶，单手撑着床沿倾身向前，“那我怎么听到有人说……” 故意停顿了一下，尾音上挑，“很喜欢我？” “对，很喜欢你。”书眠红着脸小声嘟囔，“好了吧……” 谈序泽唇角刚勾起，程霁就指着他大叫，“我没看错吧阿泽，你耳朵是红了吗？” “……”谈序泽不自在地别过脸，喉结滚动了下。 书眠忍着笑拿起水果刀，“吃苹果吗？” “让程霁削。”他立刻说。 程霁：“？” 他皮笑肉不笑，投过去一个“凭什么”的眼神。 谈序泽理直气壮，“我怕累着我老婆。” 程霁翻了个白眼，认命地拿起水果刀，“你就是个重度老婆脑！” “老婆脑怎么了？”沈嘉月在一旁哼了声，“你也学着点。” 程霁：“好嘞。” — 三天后，谈序泽出院，马上春节了，老爷子老太太本来想让他回老宅，那边人多，也好照顾他。 他不肯回去，两位老人家又提出安排个人来照顾他。 书眠自告奋勇地提出她来照顾，他想单独跟她待在一起，便拒绝了老人家的好意。 今年过年，书眠不打算回临安了。 反正每次回去并不自在，而且她也放心不下谈序泽，他虽然出院了，但伤口还需要恢复。 谈序泽出院的第一天，两人进了家门。 他住院这三天，书眠每天也会过来看看汪汪叫和喵喵叫，但没怎么“宠幸”过两小只。 这下终于有时间了，她玩玩猫，逗逗狗，忽然注意到灼热视线，下意识看过去。 谈序泽懒散地陷在沙发里，受伤的手臂随意搭在扶手上，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他勾了勾手指，嗓音慵懒低沉，“宝宝，过来。” “怎么了？”书眠以为他需要帮忙，快步走过去，“要喝水还是……” 谈序泽拍了拍自己的腿，“坐我腿上。” “？”她轻轻眨了眨眼睛，“你要干什么。” 窗帘没拉，今天太阳很好，他像只懒洋洋的猫，眯了眯眼睛，“给我抱会儿。” 见她还站着没动，又补了句，“医生不是说了么，保持心情愉悦才恢复的快，抱着你能让我心情愉悦。” “……” 书眠到底还是乖乖坐到他腿上，立刻被他圈住腰肢，鼻尖在她颈间蹭了蹭，他满足地谓叹了一声，“想死我了。” 在医院虽然是住的单人病房，但他发现抱或者亲小姑娘的时候，她总不是太自在，所以他不敢放肆。 “不是天天见面……嗯……” 谈序泽突然低头含住了她柔软的耳垂，齿尖还不轻不重地磨了磨。 她身子轻轻一颤，痒的下意识去躲。 “躲什么？”他低笑着转过她的脸，声音低哑，“宝宝，亲我。” “……” 见她咬着唇没动作，谈序泽用鼻尖蹭了蹭她的脸颊，“不是说好对我有求必应吗？” “我说的是照顾你！”书眠羞恼地瞪他。 “这就是照顾啊……”他凑近，呼吸喷洒在她唇畔，“心理疏导，懂不懂？” 顿了顿，坏笑着看她，“你亲我，我心里开心，伤口自然就好的快了。” “好。”书眠睫毛轻颤，唇角笑意柔软狡黠，“这可是你说的。” 双手捧住他的脸，含住他的耳垂轻轻一吮，瞬间察觉到他大腿肌肉紧绷。 她得逞地弯了弯唇角，柔软的唇瓣顺着他流畅漂亮的下颌线游移，最后贴上他的唇。 不是往常她习惯的浅尝即止的吻，而是学着他平日的样子，细细舔吮，趁他呼吸紊乱时勾住他的舌尖。 指尖划过他形状锋锐的喉结，满意地听到一声压抑的闷哼，然后再轻咬上去。 “等……”谈序泽呼吸急促地扣住她作乱的手，锁骨也被轻轻含咬了一下。 他猛地后仰，靠在沙发靠背上，喘息声很重。 书眠趴在他胸前，指尖点着他剧烈起伏的胸膛，“还亲吗？” 话刚落，见他眸色深的吓人，他突然一个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左臂撑在她身侧，“老婆，你完了。” “起来。”她挑着秀眉看他，指尖戳了戳他缠着绷带的右臂，“别扯到伤口。” 顿了顿，补充了句，“不然……今晚就不帮你洗澡了。” “……” 谈序泽喉结狠狠滚动了下，最终还是认命地翻身起来。 提到洗澡……他又头疼了，现在每天洗澡对他来说是一种甜蜜的折磨，小姑娘柔软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伤口，却总在不经意间碰到不该碰的地方。 偏偏他还不能做什么，只能咬着牙硬忍。 “想什么呢？”书眠歪头看着他。 谈序泽磨了磨后槽牙，凑到她耳边，“在想……伤好了怎么收拾你。” 顿了顿，还提供了两种方法让她选。 书眠瞬间从耳根红到脖子，“谈序泽，你流氓！” “我什么都没做呢老婆。”他唇角勾着笑，坏坏的语调，“等我伤好了……你再骂也不迟。” — 除夕夜，书眠跟着谈序泽回老宅吃饭。 收到了六个大红包，他的伯父伯母一人给了一个，两位老人家一人给了一个，谈凝给了一个，连谈序泽还给她一个。 谈懿没有回来老宅，照顾他的保姆说他只愿意待在那套和傅令仪的婚房。 回到臻园后，谈序泽把他自己收到的几个压岁钱红包也给了她。 书眠不肯要，他就硬塞，还笑着说：“我人都是你的，这点压岁钱算什么？” “好吧。”她最后收下了，“那我先帮你保管。” — 傅令仪忌日那天，天色阴沉，像在酝酿一场雨。 书眠下午要陪谈序泽一起去那套别墅祭拜。 然而上午，他突然接到了一通电话。 “谈先生。”电话那头是栖梧湾别墅区物业经理急促的声音，“您母亲傅女士名下的21号别墅发生了火灾……” 谈序泽神色一顿，“火灾？怎么回事？” “我们在主卧发现了谈懿先生的遗体。”对方声音发抖，“消防队判断……是自焚。” 他的心情出奇的平静，忽然觉得有些荒谬可笑。 那个男人先是疯了，而后自杀，连离开的方式都与傅令仪如出一辙。 ------------ 第135章谈序泽，我愿意（正文完） 再开学是下学期，下学期的时间总是流逝的更快一些。 匆匆又盛夏。 六月的一天，书眠在臻园午睡醒来，看到床头一封信。 拆开，纸上是谈序泽龙凤飞舞的字迹。 书眠眠： 很早很早以前，我就确定你是我余生要的人。 也早就设想过—— 在你二十岁的夏天，法律允许结婚的年龄，成为你的未婚夫。 在毕业典礼那天，牵着你的手走出校园，直奔民政局。 （当然，如果不是我还不到二十二岁，我会想在求婚成功后立刻拉你去民政局。） 也想在往后的每一个清晨，用你睡眼惺忪的早安吻开启新的一天，再以你迷迷糊糊的晚安吻作为一天的结束。 但是突然把你拉到一个公开场合单膝下跪，对你来说会不会是一种绑架？ 所以我选择用这封信，提前坦白我的蓄谋已久—— 我觉得我们的心已经靠的很近，所以想向你讨要一个新身份。 你可以选择： 1，穿上今年生日时我送你的礼裙，晚上七点来学校操场，我在等你。 2，如果你还没做好成为我未婚妻的准备，请无视这封信，我晚上会回去向你认错。 无论选哪条路，你都会在今晚吃到： ——学校附近那家甜品店的新品，已买通老板留最后一份。 PS：如果你打算赴约，可以先给我发个暗号“9”吗，让我心里有底一点。当然，不发也行，你男朋友的心脏还是挺强大的。 永远属于你的谈序泽 书眠其实隐隐察觉到，他会跟自己求婚。 但此刻捏着信纸，指尖还是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根本不需要犹豫——她发了一个数字“9”给他。 然后去衣柜里找到那条颜色很夏天的，浅绿色礼裙。 今年书眠二十岁生日时，谈序泽送她的其中一个礼物就是这件礼裙，当时她还说自己没什么场合需要穿。 他那时散漫地勾着唇笑，“说不定很快就有机会了。” 原来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时间还很充足，书眠去洗了个澡，等洗完出来时，门铃响了。 是谈凝。 谈序泽收到暗号以后，就立马通知了她，知道这种场合小姑娘肯定想漂漂亮亮的，让她带了两个造型师。 等一切弄好，时间也差不多了，谈凝送书眠去了学校。 说起来，昨天晚上宋依依去操场散步，回来后还在宿舍说，学校操场要弄什么音乐节，布置地很隆重。 原来不是什么音乐节，是谈序泽准备的。 成千上万盏星星灯在晚风中轻轻摇曳，流淌成一片星河。 气球簇拥着环形花架，围绕着浪漫的舞台，后面是一块电子屏。 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操场上围了很多人，真的有点音乐节的架势和氛围。 谈序泽站在光河中央，白衬衫黑领带，宽肩窄腰，袖口挽到手肘，腕骨凸起的弧度恰到好处。 比平时更显正式的穿着，在他身上却仍旧透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 但没人知道，他紧张的手心起了一层汗。 明明收到了暗号，知道小姑娘会来，但看到她的身影出现时，眼皮还是忍不住滚烫。 书眠身上穿着一字肩的浅绿色礼服裙，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她漂亮的肩颈线条，这条裙子将她身上清纯灵动的气质放大到了极致，既清新又妩媚。 她的长发被晚风撩起，唇角挂着柔软的笑。 沈嘉月帮她别好头纱，叶雨珠慈爱地拍了拍她的手，“去吧，乖乖。” 两个宿舍的人都在围观，谈序泽的爷爷奶奶也来了。 谈序泽看着她，唇角微微勾着，缓缓地坐在架子鼓前，伴奏响，他敲了一曲《我的宣言》。 鼓槌敲出的旋律，伴随着背景音乐里这首粤语歌的歌词： … 无论未来日子 翻起几多风雨 紧握这个爱字 贫富生死也好 亦是极其愿意 只知道是时候拿着鲜花 将心爱预留在盟誓之下 … 书眠一共看过三次谈序泽打架子鼓。 第一次是高二元旦晚会。 她那天在画册里写——谈序泽，你真的好耀眼啊，我坐在台下，听着周围的女孩子为你欢呼尖叫，叫你的名字…而我只敢在心里默念，我知道，我和她们没什么不同，只能坐在台下仰望着你。 第二次，是他们确定关系那天，他带她去了一个演出场馆，敲了《告白气球》，只给她一个人听。 第三次是现在，盛夏，他们相遇的季节。 他虔诚地敲下这首《我的宣言》，想跟她相守终生。 这次书眠不用仰望他。 她站在人群里，谈序泽一眼看见她，也只看得见她。 最后的鼓点落下，他身后的电子屏幕突然亮起—— 开始播放他在每个季节，用CCD相机录下的视频。 第一段视频，镜头由枝繁叶茂的梧桐树转成谈序泽的脸。 他看着镜头，眼尾微弯，“书眠眠，听见蝉鸣了吗？现在是盛夏，我们相遇的季节，我想和你结婚。” 第二段视频，镜头由地上泛黄的树叶转成他的脸，“书眠眠，看到落叶了吗？现在是秋季，我们确定关系的季节，我想和你结婚。” 第三段视频，镜头由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转成他的脸，“书眠眠，下雪了，现在是冬季，我们热恋的季节，我想和你结婚。” 第四段视频，镜头由绽放的樱花转成他的脸，“书眠眠，春天来了，我们依旧在热恋，我想和你结婚。” 屏幕暗下的瞬间，全场星光重新亮起。 谈序泽把一束鲜花递到她怀里，单膝跪地，捧着钻戒的手微微发颤，他仰头望着她，眼眶泛红，“书眠眠，盛夏又到了，我真的好想、好想和你结婚，所以……你愿意答应我的求婚吗？” 周围的起哄声震耳欲聋： “答应他，答应他！” “呜呜呜，你们必须锁死……这段感情我磕的比你们还认真！” “啊啊啊，他们怎么可以一直这么甜……” 书眠抱紧怀中的花束，她喉间哽咽，眼尾泛了泪花，却笑的很明媚，“谈序泽，我愿意。” 她的声音柔软坚定，一字一句道：“我愿意答应你的求婚。” 谈序泽呼吸一滞，眼底也涌了泪花。 他握着最爱的姑娘的手，珍而重之地亲吻她的无名指，再为她戴上戒指。 一瞬间，漫天彩带如雨纷飞，远处骤然绽开绚烂的烟花。 欢呼声中，起哄的声浪越发高涨。 “嘴一个！嘴一个！” “急死我了，快亲啊！谈序泽你行不行啊！” “你不行让我来！” “……” 知道小姑娘容易害羞，谈序泽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正想低头询问可不可以接吻。 书眠却忽然伸手攥住他的领带，将他拉近。 她眼睛亮的如同盛满了整个夏夜的星光，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一样，弯着唇说：“可以。” 在众人的尖叫与祝福中，谈序泽扣住她的后脑勺，低头吻了上去。 这个吻温柔绵长，含着汹涌爱意，也含着对未来的期许，而谈序泽想—— 他会永远记得这一天。 记得星光，记得晚风，记得烟花，记得她笑的漂亮明媚，声音柔软坚定地说： “谈序泽，我愿意。” 那一刻，他听见枝叶间的蝉鸣，听见操场上的欢呼，还有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而他知道—— 不止是这个盛夏的夜晚，在往后无数个晨昏四季里，谈序泽的心脏永远都会为书眠漏跳一拍，再为她疯狂加速。 正文完 ——感觉气氛到了，所以正文就停在这里啦，后面会有两章番外时间线是求婚这天晚上的，小宝们请往后翻，今天直接加更掉。 ------------ 第136章让它响到天亮好不好？ 求完婚，程霁请两个宿舍吃了顿饭，说是庆祝谈序泽终于由男朋友升级成未婚夫。 两人回臻园的路上，谈序泽去了甜品店，取回一盒五颜六色的大福。 书眠拆开盒子准备吃的时候，突然收到沈嘉月发来的一段视频，还附赠一条消息：【程霁让我把这个求婚彩蛋发给你，笑死我了，你快看。】 她点开视频，忍不住弯着唇笑出声。 画面里的谈序泽完全没了往日的散漫劲儿，反复练习着单膝下跪。 他一会儿皱眉整理领带，一会儿又对着手机摄像头检查表情。 还在不停地问旁边憋笑的程霁：“这个角度怎么样？” “我这个表情行不行？” “这个拿戒指的姿势怎么样？” 背景里传来程霁笑的不行的声音，“我说阿泽，你手别抖行吗？这还没求呢，就这么紧张……” “……” “笑我啊？”谈序泽捏着草莓大福喂到她唇边。 书眠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笑的眼睛弯起来，“你也有这么紧张的时候？” 她低头去拿纸巾，却察觉到他灼热的视线。 抬眸时，正对上谈序泽幽深的目光。 他身上还是白衬衫，黑色领带松散地垂在胸前，明明是该端肃的装束，却被他穿出几分放荡的欲气。 尤其是那双桃花眼，眸光浓烈勾人。 “禁欲”和“诱惑”两种矛盾的感觉，同时出现在他身上。 唇角沾了糖霜，书眠下意识舔了一下。 谈序泽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扣住她的后颈，拇指摩挲着她颈侧敏感的肌肤，低头含住她的唇，“老婆，好甜……” 这个吻带着甜腻气息，撬开她的齿关，慢条斯理地舔过每一寸柔软。 微凉的指尖在她裸露的肩头流连，这条一字肩裙子对他来说很方便手掌去拢住。 “唔……”书眠仰着脖颈，手指把他衬衫布料都攥的皱成一团。 他的体温透过薄软的衣料传来，烫得她心跳完全失序。 书眠的指尖忽然触碰到无名指的戒指，迷迷糊糊间想起什么，“谈序泽，我也有东西要给你……” 外婆给了一对玉质平安扣，是和外公当年的定情信物。 内圈里分别刻了字，“长相守”和“共白首”。 书眠把它们编成了一对儿手绳，她轻轻推他，“你去拿，在客房的桌子上。” 谈序泽依依不舍地退开，嗓音低哑，“等着。” 没一会儿，她听到铃铛声响由远及近。 “这个礼物还挺别致。”他晃了晃手，冷白腕间戴着一根点缀了几颗铃铛的红绳，随着他的动作发出细碎的声响。 谈序泽眼尾挑着笑，“老婆，我很喜欢。” 当书眠看清他手上戴的东西后，眼睛睁圆，“不是这个！” 她买了铃铛和红绳，准备给汪汪叫和喵喵叫各编一个铃铛项圈，刚编好了一个，这根绳子长一点，是给狗狗的。 “这个是给汪汪叫的……”她唇角抽了抽，“要给你的东西是在一个盒子里……” 谈序泽怔了一瞬，随即挑眉，俯身将她打横抱起，“先征用了。” “？”书眠下意识环住他的脖颈，不解地问：“你要这个干什么？” 他低头咬住她的耳垂，“这个声音很好听。” 铃铛随着他的步伐发出清脆的声往，谈序泽抱着她往卧室里走，眼眸含笑，“老婆，让它响到天亮好不好？” “……” — 盛夏的天气总是不讲道理，白天还晴空万里，晚上就落了雨。 起初只是试探的轻叩，在玻璃窗上留下蜿蜒的水痕，转眼化作铺天盖地的鼓点，将整个世界都浸在潮湿的雨雾里。 书眠眼底氤氲了雾气，在缱绻的吻里渐渐迷失了方向，呼吸早就变得破碎。 谈序泽深深吻她，手指穿在她发丝里，充满侵略性的气息将她完全包裹。 他撩开她额间被汗浸湿的碎发，嗓音哑的不成样子，带着蛊惑意味，“老婆，帮我脱，嗯？” 黑色领带早已经松散，被她轻轻一扯就滑落下来，她指尖发颤，一颗一颗解开他的衬衫纽扣，他腰腹的肌肉随着她的动作紧绷，再随着他越发粗重的呼吸起伏。 到了皮带卡扣，她急得鼻尖沁出细汗，咬着唇望着他，声音甜软的不像话，“我不会……” “老婆，我教你。”谈序泽低笑着握住她的手，耐心地引导。 咔嗒一声响，像是某种禁忌被解除的宣告。 他撑在她上方，湿漉漉的黑发垂在眉骨，喉结滚动着，凝视着她雾蒙蒙的眼睛，“老婆，再给你一次说不的机会。” “我愿意。”书眠仰头吻上他的喉结，双手攀住他的肩膀，用柔软却坚定的声音重复一遍，“我愿意。” 话音的尾声，她羞怯地喊他，“老公……” “乖老婆。”谈序泽眸色翻涌，扣住她的手按在枕边，与她十指相缠，吞掉这声甜腻到足够他疯狂的称呼。 光影摇曳间，空气里流淌着令人晕眩的旖旎，他们浑身的血液和骨骼仿佛都融为一体。 窗外，栅栏上的蔷薇在风雨中剧烈摇晃，花枝随着雨势起伏颤抖，几乎不堪重负，娇艳的花瓣被打的簌簌坠落。 清脆的铃铛声混着雨声，碎在交缠的呼吸里，时而急促如骤雨，时而温柔如私语，直到晨曦微露时才渐渐停歇。 — 次日。 雨停了，潮湿的空气里蒸腾着泥土与花汁的腥甜。 书眠眼皮很沉，隐约听到窗外断断续续的蝉鸣，艰难地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双漾着餍足的桃花眼。 谈序泽正侧卧着看她，手臂松松地环在她的腰间，另一只手慢条斯理地玩着她散落在枕上的长发，见她醒了，唇角微勾，“老婆终于醒了？” “几点了？”一开口，书眠被自己的声音吓了一跳。 怎么能……哑成这样。 昨晚支离破碎的求饶和娇吟仿佛还在耳边，她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他笑着回答：“下午四点半，是不是饿醒了？” “……” 竟然已经下午四点多了？ 书眠想起身，酸软的身体却立刻发出抗议。 “动不了？”谈序泽把她捞到怀里，温热掌心贴在她酸软的腰际，力道适中地按揉着，“帮你按摩按摩。” 她脑海里一下子涌现出好多画面，羞恼地用手捶他，“还不是怪你！” “哦？”他低笑一声，凑到她耳边，“昨晚是谁勾着我的腰不松的？” “……” 书眠鼓着红透的脸瞪他，“反正就是怪你。” “好，怪我怪我。”谈序泽抱她去卫生间，“洗个漱，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 ------------ 第137章叫我什么？ 书眠瞬间想到，凌晨时，他也是这样抱自己去浴室的。 本来以为洗完澡就可以休息了。 然而…… 模糊的雾气中，两人站在镜前，她腿软的站不住，只能靠在他怀里。 谈序泽的薄唇沿着她湿漉漉的颈线游走，低声含糊道：“老婆脸红的样子好漂亮……” 镜里的她眼尾泛红，唇瓣被吻得艳如玫瑰，水雾凝结在她颤抖的睫毛上，在某一刻，终于承受不住重量般滑落。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穿过她的指缝，按在镜面上。 “谈序泽……”她声音带着哭腔地喊他的名字。 蒸腾的热雾里，谈序泽贴着她的耳垂轻咬，恶劣地追问，“老婆，叫我什么？” “老公……”她眼角溢出眼泪，咬着唇喊。 “没听清。”他故意使坏，低笑着说，“再喊一次？” “……” 最后她不知道自己喊了多少次，他还一直在她耳边说着让她面红耳赤的话。 书眠从昨晚的记忆里回过神来，靠在他身上，刷完牙，突然瞥见镜中自己颈侧、锁骨……像是雪地落了红梅，艳丽的刺眼。 她羞恼地用手肘碰了碰身后的人，“谈序泽！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身后传来低哑的轻笑，谈序泽懒洋洋地扯开领口，露出肩背上几道明显的红痕，“老婆。” 他指尖又点了点自己的锁骨，哼笑道，“你的小爪子可也没留情。” 又故意抬起手腕，将那圈清晰的齿痕送到她眼前，“这也是你的杰作。” 书眠想起昨晚他将手腕递到自己唇边，低声诱哄，“疼了就咬这里。” 她当时意识模糊地咬下去，却听见他闷哼一声后，反而更加变本加厉…… 顿时更加气了，鼓着颊瞪他，“是你自己说的让我咬。” “嗯，是我说的。”谈序泽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肩窝轻轻蹭了蹭，“我很喜欢你咬我。” 声音里带着餍足的低笑，补充一句，“也很喜欢你昨晚叫我老公的样子。” “……” 话一落，手绕到她身前握住，用气息音说：“老婆，还想要。” 书眠连忙按住他的手，“大白天的，你……” “那再等等。”谈序泽低笑着看向窗外，夕阳正将云层染成绯色，他吻了吻她的发顶，“反正……天也快黑了。” “……” — 书眠完全不想动，整个人懒懒地窝在沙发里。 都不知道谈序泽怎么还一副神清气爽的样子，在给她做饭。 本来说点外卖，但她看了一圈没有想吃的，刚好冰箱里还有些食材，他便亲自下厨。 她正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时，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铃铛声由远及近。 书眠顿时一个激灵，她简直快对这声音应激了。 谈序泽说要让它响到天亮，就真的响到天亮…… 就见汪汪叫从卧室里出来，嘴里叼着这铃铛红绳项圈。 凌晨在浴室洗澡时它还在谈序泽手腕上，应该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落的。 “汪汪叫！”书眠低声喊道，“你叼这玩意干嘛？” 反正这一条她是不可能给汪汪叫戴了。 现在一听到这声响，就不可避免地想起这根鲜艳的红绳，戴在谈序泽冷白的手腕上做了什么。 汪汪叫邀功似的，叼着这玩意在她面前打转。 书眠羞耻的要死，想从它嘴里拿出来。 谁知道谈序泽也听到了声响，从厨房出来，眼里勾着笑，“汪汪叫，这现在是我的，你叼着干嘛？” “……” “谁说是你的。”她从狗嘴里夺过来，眼睛寻找着垃圾桶在哪，“我要把它扔掉。” 谈序泽握住她的手腕，从她手里抢过来，“老婆，洗干净留个纪念。” “……” — 昨夜太疯狂，书眠吃完饭，本来打算早点洗澡睡觉。 谈序泽牵住她的手，“老婆，跟我来书房一趟。” 书房？ 在小说里，这可是一个很经典的…… 现在天已经黑了。 “我不要……”书眠瞬间耳尖发热，咬着唇小声嘟囔，“我觉得这种事还是节制一点……” 谈序泽突然低笑出声，眼尾勾着饶有兴味的弧度，“老婆，你在想什么？” 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尖，“是有正事。” 不过，书房……没想到小姑娘想法还挺野。 下次可以试试。 书眠顿时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都怪谈序泽，把她带坏了。 谈序泽从书房的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 “眠序宇宙工作室？”她念出扉页上的名字，指尖一顿。 他嗯了一声，“工作室的名字。” 上线了两款游戏都挺受欢迎，现在每个月流水也很好，他便正式取了这个名字。 “那这份文件是……”书眠歪着头，疑惑地问。 谈序泽从背后环住她，下巴搁在她发顶，“法人是我。” 手指翻到风险告知书，“所有法律责任我来担。” 又翻到收益分配页，“盈利全进你账户。” 换句话说，他心甘情愿地给她打工。 “谈序泽……”书眠转头看他，“你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好，为什么这么爱她啊。 谈序泽就着这个姿势吻了吻她的眉心，“我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哪天我惹你生气了。”谈序泽勾住她的一缕头发绕在指尖，“看在我任劳任怨为你打工的份上……至少让我回家睡沙发，嗯？” 书眠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这算什么条件啊。” “别哭啊宝贝。”谈序泽低头去吻她的眼泪，“以后还要给你更多更多爱……难道每一次都要这样掉小珍珠啊？” 书眠环住他的脖颈，用一个柔软的吻回答。 唇齿纠缠，意识模糊间，后背抵在书房落地窗的玻璃上。 谈序泽单手护住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肢，“宝宝放心，是单向玻璃。” 里面看得到外面，外面看不到里面。 …… 今晚的月色很美，星星也繁密璀璨。 洗完澡后，两个人依偎在卧室的飘窗上，望着漂亮的夜空。 谈序泽将人圈在怀里，“宝宝，刚才忘记告诉你，工作室为什么叫‘眠序宇宙’了。” 那会儿小姑娘一吻他，把他弄的瞬间找不着北了。 书眠偏头看他，“不是取自我们的名字吗？” “是，但它不只是名字的拼接。”谈序泽对上她的视线，眸光像捻了月色，温柔的不像话，“它还可以作另一种解释。” “什么？” 他眼睛依旧看着她，“在代码构筑的宇宙里，你是我唯一的永恒变量。” 变量总会改变，所以加了“永恒”这个限定词。 “换句话说。”谈序泽顿了顿，吻了吻她的额头，跟她抵着鼻尖，“无论宇宙如何变迁，你始终是我的坚定不移。” —— 今天更了好多，把存稿都更了dT-Tb明天有事，大概率更新不了，番外我要想想先写高中if线还是其他甜蜜日常之类的。 ------------ 第 138章 番外：醋1 大三开学，社团招新如火如荼，书眠所在的记者团也吸收了不少新鲜血液。 现在她已经是采编部的部长，招新后的聚餐自然而然由她负责安排。 室友宋依依是摄影部的部长，部门人少的凑不够一桌，便提议两个部门一起聚。 加起来一共快三十个人，订了一间大包厢，热闹非凡。 书眠酒量一般，但作为部长，免不了被学弟学妹们轮番敬酒。 不过有宋依依在，加上结束了后谈序泽也会过来接她，她便也没什么顾忌。 酒足饭饱后，大家聚在一起玩游戏唱歌。 包厢里人声鼎沸，书眠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揉了揉太阳穴，酒精让她的脸颊微微发烫，思绪也有些飘忽。 宋依依突然凑过来，指着点歌台的方向，“眠眠你信不信，正在点歌的那个学弟肯定对你有意思，今晚眼睛都快黏你身上了……” 说完她摇了摇头，“可惜啊，估计孩子还不知道你有男朋友。” 书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个学弟叫沈昭阳，她之所以有印象，是这人挺自来熟，也很开朗自信。 作为采编部为数不多的男生，他很快就和部门里的女生打成一片，三言两语就能把人逗得直笑。 “你想多了。”书眠不以为意地喝了口果汁，“他对谁都这样。” 宋依依啧了声，“听起来是个海王啊……但你信不信，他一会儿肯定要邀请你唱歌。” 话音刚落，沈昭阳就走了过来，停在她面前，笑容灿烂，“书眠学姐，能请你合唱一首歌吗？” “……” 宋依依瞥了眼屏幕上的歌名，“学弟，情歌对唱啊？你知不知道你书眠学姐已经名花有主了？” 沈昭阳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但很快恢复笑容，语气无辜，“我只是想和学姐唱首歌，没别的意思。” 书眠晃了晃手，故意露出戒指，婉拒道：“我五音不全。” 结束后，宋依依去了卫生间，谈序泽要过来接书眠，她便直接走到门口去等。 刚才反应还没这么大，这会儿可能是酒劲完全上来了，她步伐有些摇晃。 “学姐，我送你吧。”沈昭阳不知何时站在身侧。 书眠下意识往旁边让了半步，“不用了，我男朋友来接我。” “学姐的男朋友……是个什么样的人？”沈昭阳不退反进，语气里带着试探，“我不一定比他差……也不介意当地下情人。” 书眠瞪大眼睛，怀疑自己是醉的太厉害幻听了，“什么？” “我们可以偷偷的，不让他知道。”沈昭阳伸手想扶她，语气暧昧，“学姐考虑一下？” 就在这时，一条结实的手臂从后方揽住她的肩膀，熟悉的气息涌进鼻尖。 谈序泽懒洋洋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考虑什么？” 沈昭阳抬眼，撞上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 那人身姿懒散，眼尾微挑，嘴角噙着浅浅笑意，明明是一副漫不经心的姿态，却让他后背倏地绷紧，下意识问：“你是？” “老婆。”谈序泽揽着书眠肩膀的手紧了紧，唇角往上勾了勾，“告诉他，我是谁？” 书眠晕乎乎地靠在他怀里，“我男朋友。” “就这？”谈序泽挑眉，手指捏了捏她肩膀，“再想想？” 酒精的原因，书眠这会儿脑子转的很慢，显然跟不上他的思路，“……啊？” 谈序泽等不及她想出来答案，冲学弟露出个散漫的笑，一字一顿，“我是她未婚夫。” 未婚夫三个字被他刻意咬的又慢又重，还不忘好心提醒，“对了，学校论坛有我们求婚的高清视频，学弟感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 “谁要看……”沈昭阳咬牙。 谈序泽揽着书眠转身，临走前回头瞥了他一眼，嗤笑道：“想挖墙角？” 目光自上而下扫了一圈，轻飘飘丢下一句，“先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我老婆眼光高着呢。” “……” 刚坐进车里，书眠的脸颊就被谈序泽伸手捏住。 “唔……你干嘛？”她脸蛋被捏的微微嘟起来，说话含糊不清，伸手去拍他作乱的手。 谈序泽没松手，反而俯身凑近，黑眸直直地盯住她，嗓音低低的，“我是谁？” “我男朋友……”书眠眨了眨水雾朦胧的眼，见他眯起眸子，立刻补充一句，“还是我未婚夫～” 他轻哼一声，指腹在她软乎乎的脸颊上摩挲两下，勉强满意了，却还不依不饶，“你最喜欢谁？” “你呀。”她回答的干脆利落，还主动歪头蹭了蹭他的掌心。 谈序泽唇角微勾，又慢悠悠地问：“那刚才那个学弟，你觉得怎么样？” “……” 书眠歪着头打量他两秒，忽然弯起眼睛，“谈序泽，你吃醋了～” 他倒也不否认，懒懒地“嗯”了声，手指从她的脸颊滑落到耳垂，不轻不重地揉捏着，语气酸溜溜，“我老婆魅力怎么这么大呢，能让人上赶着当小三。” “……他道德有问题！”书眠醉醺醺地摇了摇头，信誓旦旦地保证，“你放心，我要是找别人，也会等我们分手了再找，绝对不会绿你的！” 谈序泽：“……？” 他气的牙痒，捏住她的下巴，“书眠眠，你还想分手？” 醉醺醺的小姑娘毫无察觉，反而眼睛亮晶晶地凑上来，“你吃醋的样子……” 软乎乎的指尖戳了戳他紧绷的嘴角，“好可爱哦。” 谈序泽：“……” 他真没出息，明明气的要死，却被她一句软绵绵的夸奖就哄得没了脾气。 这会儿喉咙有些干，书眠舔了舔唇，“嘴里有酒味……不喜欢。” 谈序泽从储物盒里摸出一颗橘子味的水果糖，剥开送到她唇边，“张嘴。” 她乖乖仰头，舌尖卷走糖果时，不小心蹭到他的指尖。 谈序泽眸色一暗，扣住她的后脑勺，“我也要吃。” 话落，低头封住她的唇，橘子糖的酸甜在唇齿间化开，这个吻却又凶又急。 书眠本来就醉醉的，被亲的更加晕头转向，整个人软绵绵地往下滑。 “再敢说‘分手’两个字。”他抵着她的唇瓣，“我就……” “威胁”的话还没说出来，听到她突然倒打一耙，“你要和我分手？！” 谈序泽：“……” 最终只是无奈地戳了戳她光洁的额头，“小醉鬼。” ------------ 第139章番外：醋2 到家后，谈序泽本来想先煮醒酒汤。 奈何刚进门，书眠整个人就贴了上来。 她脸颊泛着绯红，额头贴着他的后背蹭来蹭去，声音朦朦胧胧的，“热……” 谈序泽反手摸了摸她的脸，酒精作用，她脸颊确实很烫，便转身把她抱了起来，“先带你洗澡。” 进了浴室，他单手调试水温，另一只手还得扶着摇摇晃晃的小姑娘。 打开花洒，没一会儿便水汽氤氲，他半垂着眼睫，尽量克制自己的视线，喉结却不受控地滚动。 谈序泽动作轻柔地帮她冲洗好泡沫，书眠突然转身，湿漉漉的手指戳在他的锁骨上，歪着头问：“你怎么不脱衣服呀？” “……”谈序泽额角一跳，扯过浴巾把她裹成粽子，“老实点。” 等吹干头发换上睡衣，让她躺下，书眠却拽着他的衣角不撒手，“你去哪……” “祖宗。”他俯身捏了捏她的鼻尖，“我给你煮醒酒汤。” 她今晚一看就是喝了不少，谈序泽怕她第二天醒来头疼。 书眠鼓着腮帮子，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勾了勾他的手指，“那你快点回来。” 谈序泽挑眉，“为什么？” “因为——”她凑到他耳边，尾音拖得长长的，“不告诉你。” 谈序泽：“……” 他煮了苹果醒酒汤，还放了橙子和冰糖，酸甜适中。 盯着她喝完，收拾完碗筷，洗了个澡回来。 谈序泽刚坐到床边，一具温软的躯体就贴了上来。 书眠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脸颊在他脊背上蹭了蹭，含含糊糊地喊他，“谈序泽……” 他身体微微一僵，嗓音发紧，“祖宗，你要干什么？” “干……” 她慢吞吞地跨坐到他腿上，与他面对面，醉意让她眼尾泛着薄红，眼神却格外认真，指尖点在他唇上，“你。” 谈序泽呼吸一滞，掐着她腰肢的手猛地收紧，眼尾挑起笑，嗓音沙哑，“老婆，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这小姑娘喝醉了还真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 “知道。”书眠歪着头，忽然凑到他耳边，湿润的唇瓣贴着他的耳廓，“今晚，我要……” 后面三个字，她气音轻软却嚣张。 ——在上面。 谈序泽眸色骤深，扣住她的后颈，笑的痞气，“行啊，女王大人。” 咬住她的睡衣纽扣低笑，“别半路哭就行。” …… 次日。 书眠醒来时，身旁已经没有人，她撑着酸软的腰肢起身。 走出卧室，没在客厅见到人，倒是健身房传来沉闷的打击声。 她走过去，倚在门框边，见谈序泽正在对着沙袋出拳，黑色背心被汗水浸湿，贴在起伏的背肌上，随着动作，手臂上绷出蜿蜒青筋。 “你不累吗？”书眠开口问，声音哑糯。 昨晚折腾到很晚，今天一大早又运动……这人怎么像有使不完的劲儿似的。 谈序泽闻声回头，他摘下拳套，挑眉，“我这不是有危机感。” “什么危机感？” “毕竟——”他走过来，懒洋洋地轻啧一声，“学弟比我年轻。” 书眠：“……” 她腿根一软。 他不提还好，一提，她不由地又想起昨晚。 月光如水，她长发垂落在他胸膛，自以为可以掌控全局。 谁知道，还真应了谈序泽那句“半路别哭就行”。 她后悔了，却被他强势地掐着腰按回去。 不仅如此，谈序泽不知道怎么又想到学弟的事情，掐着她的腰窝问：“我是谁？” 她回答他的名字，他手掌扣住她的后脑勺往下压，咬着她耳垂说不对，让她重新喊。 这还不够，还一直问她最喜欢谁，是不是他。 见她不说话，谈序泽懒洋洋地往墙上一靠，“还有啊，某个小没良心的，放话说要分手了再找别人……” 他撩着眼皮看她，眼尾要笑不笑的，“我要是不好好锻炼，被抛弃了怎么办？” “……” “我那是喝醉了！”书眠有些理亏地咬了咬唇，“没说清楚话……” 谈序泽低低地嗯了一声，也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去洗澡，给你做早饭。” 他准备了早餐，书眠正准备开动的时候，听见他漫不经心地喊，“老婆。” “嗯？” “要不要发个朋友圈？”谈序泽眉梢挑了挑，“就写‘老公做的爱心早餐’，怎么样？” 书眠还没来得及开口，又听到他慢悠悠地补充，“那个破学弟有你微信吧？” “……有。”她是部长，部门的成员自然都会加她，“但是你说的文案，我有点不好意思……” 她有时候也会在朋友圈发一点跟谈序泽有关的，但都很收敛。 谈序泽仿佛早料到，唇角微勾着，“那就设为仅他可见，怎么样？” 书眠拿着手机拍了照片，编辑了文案，递给他看，“你看这个怎么样？” ——谈大厨今日营业。 “行。”反正他就是想在小姑娘的朋友圈刷一下存在感，目的达到了。 她没设置权限，发完以后，笑眯眯地看着他，“那你还吃醋吗？” “如果我说吃——”谈序泽眼尾挑着笑，“老婆会不会哄哄我？” 书眠在他唇上亲了一下，“好了，吃饭。” 过了一周，她们采编部开了个会，结束后，那个叫沈昭阳的学弟堵住了书眠。 “学姐，我错了，我保证再也不敢对你有任何想法了，那种不道德的更不敢有！” 书眠：“……？” 这是怎么了？ 沈昭阳哭丧着脸，“我真的不想每天都看你们的求婚视频了！” 原来前几天，有人找他测试新游戏，扫码下载送电竞鼠标。 从那以后，他的手机每天都要强制播放9次谈序泽和书眠的求婚视频，不看完还退出不了！ 他后来才发现，这是谈序泽给他准备的坑。 不得不说，谈序泽真遵纪守法，明明可以直接黑掉他的手机，还特意采用这种合法合理的方式。 书眠憋着笑道：“我知道了……我会跟他说的。” 谈序泽醋劲儿怎么这么大啊。 ------------ 第140章番外：领证 毕业典礼这天，303宿舍的姑娘们很早就起来梳妆打扮。 书眠换上了谈序泽给她买的新裙子——一条简约大方的小白裙。 她站在镜子前整理裙摆，唇角不自觉扬起。 今天除了毕业典礼，她和谈序泽还打算去领证，不过这个计划还没告诉两边的室友。 打算领完吓他们一跳。 春节时，两人订了婚，婚期定在了八月底。 “哇，这条裙子什么时候买的？”正在化妆的宋依依从镜子里看到她，“没见你穿过。” 书眠弯了弯唇，“今天是第一次穿。” “不会又是你家谈序泽给你买的吧？”向桑笑着问。 书眠点点头。 谈序泽特别喜欢给她买衣服鞋子包包，而且审美一直在线，每次选的都很适合她。 方瑶走过来帮她系好裙子的系带，突然说：“眠眠，我怎么觉得你胸变大了？” “……” “有吗？”书眠刚应声，就发现三个室友交换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她疑惑地问：“你们看什么？” 三人顿时笑作一团，书眠这才反应过来她们的意思，脸一下子红了，“我这是自己长的！” “好好好。”宋依依挑了挑眉，“你自己长的，跟谈序泽没关系！” 书眠：“……” 这时方瑶忽然叹了口气，书眠转头看她，“怎么了？” “没什么。”方瑶故作忧伤地说：“就是觉得别人全身都是料，而我全身都是笑料。” “哈哈哈哈哈哈……” 毕业典礼结束已经中午，两个宿舍的凑在食堂吃了顿简单的午餐，然后又一起拍了些合照。 合照拍的差不多，谈序泽看了眼时间，勾了勾书眠的手指，“老婆，我们该走了。” “你们干嘛去啊？”程霁好奇地凑过来问。 谈序泽挑眉，轻飘飘的两个字，“私奔。” “……玩的真花啊你们。”程霁看了眼手机，“正好我也要走了。” 外国语大学昨天毕业典礼，他今天要去帮沈嘉月底搬行李。 付星帆提醒道：“别忘了晚上的聚餐啊。” 毕业后很难聚在一起了，他们今晚要一起吃饭。 — 没想到领证还挺快的，不到半个小时，两人拿着结婚证从民政局出来。 “这就……合法了？”书眠捏着自己那本结婚证，总觉得有些不真实，“我的心跳的好厉害。” 谈序泽闻言低懒地“嗯”了一声，伸手捏她的脸颊，“出息。” 上挑的尾音带着明显的笑意，“不就领个证？” “……”书眠轻哼一声，突然捉住他捏着自己脸颊的手，眼睛弯了弯，“还说我呢，你手抖什么？” “……” 谈序泽轻咳一声，反手将她纤细的手指包进手心，转移话题，“老婆，你是不是该改口了？” “再等等。”她抿着唇说。 他眯起眼睛，整个人懒洋洋地压近，“还等什么，你都没叫过我老公。” “……？” “我怎么没叫过！”书眠下意识反驳，“每次我们……” 说到这里，看到他似笑非笑的目光，顿时住口。 好像她每次叫老公，都是在做的时候……被他逼得没办法了才叫的。 偏偏谈序泽挑着眼尾看她，不依不饶地追问：“每次什么？” 他低笑一声，指节蹭过她烧红的耳垂，“说清楚，嗯？” “……”书眠选择装死，扭头钻进副驾驶。 谈序泽慢条斯理地跟进去，倾身过来给她系安全带。 安全带扣好，他也没退开，手指勾住她的裙摆边，威胁似的捻了捻，“现在乖乖叫……还是等会儿哭着叫？” 顿了顿，唇角勾着恶劣的笑，故意拖长语调，“正好还没试过在车上。” “你混蛋！” “嗯，我混蛋。”谈序泽不吓唬她了，鼻尖讨好似的蹭着她的脸颊，哄道：“老婆大人，就叫一声，好不好？” “……” 书眠被他蹭的耳根发软，抬眼对上他晶亮的眸子，这人平日里的散漫劲儿全不见了，眼巴巴望着她，好像一只撒娇的大狗狗。 她受不了他这模样。 虽然不懂他怎么对这个称呼这么执着，她咬了咬唇，憋红了脸，小声喊：“老公……” 话音刚落，谈序泽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下巴抵在她发顶闷闷地笑，“这不也叫的挺好？” 指尖绕着她的发丝，低沉的声音浸着坏，“还以为非得把你欺负哭了……” “你闭嘴！”书眠慌忙去捂他的嘴，却被他捉住手腕按在左胸。 掌下传来急促有力的心跳，一下下撞击着她的掌心。 “听听。”谈序泽低笑着说：“你一声老公，把我魂都勾没了。” “……”书眠小声嘀咕，“那你也太不经勾了。” 他低头咬住她耳垂，“不是不经勾，是不经你勾。” 带着她的手缓缓往下，“就一声……它就这样了。” 书眠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谈序泽，你正经一点！” “合法夫妻。”谈序泽理直气壮，“怎么不正经了？” 亲了亲她的唇，压低声音说：“回家慢慢教你，什么叫真正的……不正经。” — 晚上聚餐，书眠和谈序泽姗姗来迟。 程霁瞅见他们进来，“再不来我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旁边的沈嘉月睨他一眼，“哦？跟谁的孩子？” “亲爱的，我这是夸张的修辞手法。” 谈序泽牵着书眠的手，慢悠悠地入座，惯常散漫的眉眼此刻漾着明晃晃的得意，唇角压都压不住。 “宣布个事儿。”他从兜里摸出红艳艳的结婚证，“今儿——” 都不等他说完，一群人瞬间炸开了锅，“卧槽，别告诉我那是结婚证？” “闷声干大事啊你们两个！” “怪不得今天拍照，谈序泽一直看时间……” “……” 程霁一脸羡慕地凑近，“阿泽，给我看看结婚证长啥样呗？” 谈序泽把证件往怀里一收，“你自己没有吗？”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挑眉一笑，“哦对，你是没有。” “……书眠。”程霁转头告状，“你快管管他！这人都嘚瑟成什么样了！” 书眠抿唇轻笑，“他今天高兴，让让他。” “……他高兴我还得让着？”程霁瞪大眼睛，“你们夫妻俩简直是魔鬼！” “夫妻”二字刚出口，谈序泽眼底的笑意瞬间漾开，他慢条斯理地递过去结婚证，“看吧。” 一群人跟鉴赏什么稀世珍宝似的，在那传阅。 谈序泽懒洋洋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在书眠背后，眼神紧紧盯着他们，“小心点，别给我摸坏了。” 众人：“……” — 谈序泽被程霁他们灌了不少酒，不过，他今天也高兴。 书眠还是第一次见他喝醉的模样——不耍酒疯，反而挺乖的，就是整个人黏糊的不行。 散场时，程霁刚搭上他的肩膀，要扶他。 “别碰我。”谈序泽拍开他的手，转头把下巴抵在书眠发顶，“我要我老婆扶。” “……“程霁翻白眼，“谁稀罕扶你似的！” 书眠叫了代驾，回去的车上，两个人坐在后座。 谈序泽歪着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老婆……” “怎么了？”她轻声问。 他摇摇头，“就想叫叫。” 停顿片刻，捏了捏她的手，“老婆，我好开心。” “嗯，我也开心。” 又过了一会儿，飞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老婆，我爱你。” “……” 前面开车的代驾小哥从后视镜看了眼，忍不住笑道：“你们是新婚小夫妻吧，感情这么好。” “嗯。”谈序泽坐直身子，握住书眠的手贴在脸颊蹭了蹭，“这是我老婆。” 还补充一句，“领了证的。” “……” “全世界都要知道了～”书眠红着脸捏他的鼻尖，“你现在闭上眼睛，不要再说话了。” 谈序泽还真的乖乖闭上眼睛，也不说话了。 聚会的地方有些远，路上车窗开着，吹了一路的夜风，回到家他已经清醒多了。 书眠洗完澡出来，见他穿着松垮的浴袍，正慵懒地坐在床边，手指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唇角挂着掩不住的弧度。 她好奇地凑近，“看什么呢？” 谈序泽长臂一揽，直接将她抱到腿上坐着，“这么大事儿，当然要发朋友圈昭告天下。” 说着把手机屏幕转向她——两本红艳艳的结婚证并排摆着，配文：【今天，她给我名分了。】 书眠忍不住弯唇笑了笑，“早点睡觉？” 说着要从他腿上起身，却被他一把扣住腰肢。 “老婆，今天我们领证。”谈序泽带着她的手抚上自己浴袍的系带，“现在该洞房了吧？” …… 折腾到好晚。 书眠精疲力尽地躺在他怀里，突然想起什么，“等等，洞房不应该是办婚礼那天吗？” 谈序泽低笑一声，吻了吻她的发顶，“是吗？” “那就到时候再洞一次。” 书眠：“……” 她是这个意思吗？！ ------------ 第141章番外：我们有宝宝了？ 八月底，两人办了婚礼，这下法律上和仪式上都是正式夫妻了。 新婚夜。 书眠瘫在铺满玫瑰花瓣的喜床上昏昏欲睡，连指尖都透着倦意。 结婚好累。 “老婆，水放好了。”谈序泽从浴室出来，见她困得睁不开眼的模样也觉得可爱，忍不住俯身亲了亲她的额头，手指轻轻勾住她裙子背后的拉链。 书眠一个激灵，顿时就清醒了，“不是说好今晚早点休息……” 实在太累了，所以她一进婚房就警告他，今天洗完澡就睡觉，让他收了心思。 “祖宗。”谈序泽眼尾勾着笑，“不脱衣服怎么泡澡？” 书眠尴尬地哦了声。 水温恰到好处，他抱着她小心翼翼地放入浴缸，“泡好了叫我，我过来抱你。” 书眠懒洋洋地掀起眼皮，声音带着撒娇的软糯，“要不……你帮我洗吧？” “……” “老婆，你确定？”谈序泽喉结滚动，搭在浴缸边缘的手背青筋凸起，声音压低，“我帮你的话……可不能保证会发生什么。” 她立刻缩了缩脖子，打着哈欠道：“那还是我自己洗吧……” “累成这样？”谈序泽俯身，跪坐在浴缸边缘，带着薄茧的指腹按上她的后颈，力道恰到好处地揉捏着，“这里酸不酸？” 他按的很舒服，书眠享受地眯起眼，“嗯……” “叫声好听的。”他诱哄道：“我继续帮你按。” 可能是鬼迷了心窍，也可能是确实舒服，她乖乖喊：“老公。” “好乖。”谈序泽的手从后颈滑到她的肩胛，按了按，“这里酸吗？” 书眠点点头，心想他的按摩技术真不错。 如果有一天破产了，是不是可以去应聘按摩师啊？ 不行不行，他要是给别人按，她会吃醋的。 正乱七八糟地想着呢，突然察觉到水下的手越来越不安分，她软哼一声，“谈序泽，你——” “宝贝，叫错了。”谈序泽低头亲她耳垂，在她耳边问：“我是你的谁？” “老公……”书眠痒得缩了下脖子，不满地控诉道：“明明说好了今晚……” “我不也没真的欺负你？”谈序泽低笑着说：“帮你按摩半天，总得给点好处啊老婆。” 他确实没真的欺负她，但那双手也把她轻薄了个遍就是了。 两个人回到卧室，躺在床上时，书眠听到他在耳边说：“老婆，欠我一个洞房。” “……” 她翻了个身，决定假装没听见。 谈序泽挠她腰窝，继续道：“我觉得浴室就不错。” “……你不累吗！”书眠忍无可忍，转身在他锁骨上咬了一口，“睡觉！” 第二天晚上，欠的洞房到底是还上了，也确实在昨晚的老地方。 水面晃动的波纹映在天花板上，揉碎一室光影。 — 结婚三年后，谈序泽的游戏公司蒸蒸日上。 书眠在燕京电视台工作，财经频道的记者，工作也稳定下来。 周六，她跟谈序泽去了叶玉珠那儿看她，老人家旁敲侧击地问他们打不打算要小孩儿，得到书眠的肯定答案以后，又问他们打算什么时候要。 虽然外婆从来不会催促逼迫她什么，但她心里知道，老人家年龄大了，总觉得自己没什么时间了，其实是很希望看到她的小家庭再圆满一点。 好巧不巧，两人到家后，谈序泽接到了谈老爷子的电话。 老爷子小心翼翼地问：“小泽，你跟眠眠什么时候生个重孙给我玩玩啊，我今天跟你奶奶去老朋友家，人家都有重孙玩。” “……” “这你就别管了。”谈序泽语调懒洋洋的，“该生的时候自然就生了，不该生的时候自然不生。” 那头听的愣住没说话。 顿了顿，他拖着语调道：“而且我们家的大事小事，都是我老婆做主，我听她的。” “……” 书眠洗澡的时候，仔细考虑了一下——她本来就打算跟谈序泽要个小孩。 现在两人事业都稳定，各方面条件也都适合要小朋友。 从浴室出来，谈序泽给她吹了头发。 正组织着语言，想跟他商量一下这个事呢，他接到个电话，有个工作要处理，去了书房。 书眠涂完护肤品，去书房看他忙的怎么样了。 谈序泽熟练地将她揽到腿上坐着，眼睛还看着电脑屏幕，“怎么了老婆？” “等你忙完。”她乖乖坐在他怀里，靠着他的胸膛，看他弄文件。 直到他关了电脑，书眠直接仰头亲他的喉结。 “老婆……”他呼吸瞬间就乱了，低头含住她的唇，感觉到她的手钻进自己衣摆。 谈序泽任她造次，低笑着问：“今晚怎么这么主动？” “谈序泽。”书眠抬眸，软软地看着他，“我想和你要个宝宝。” 两人倒是都没想到，这一次竟然就中了。 — 书眠盯着验孕棒上的两条杠，指尖微微发颤。 下午她坐在工位上打瞌睡，一个同事姐姐观察了她一会儿，突然说：“小书，你是不是怀孕了？” 还建议她下班验验。 书眠的例假一直没有特别准，所以这次推迟她也没在意。 但被同事姐姐那么一说，下午她一直在搜孕早期的症状，好像还真的能对上。 谈序泽前两天去外地出差了，想告诉他，又怕是空欢喜一场。 于是下班后，书眠去药房买了验孕棒。 三根，都是两道杠。 外面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紧接着是谈序泽低沉的声音，“老婆？” 他出差回来了。 可能是见无人应声，谈序泽推开虚掩的门，“老婆，好想你……” 话音刚落，看到三根两道杠的验孕棒。 “这是……”向来慵懒的声线此时有些发抖。 书眠抬头看他，“应该是书房那次……” “老婆……”谈序泽握住她的手，喉结滚动一下，“你是说，我们有宝宝了？” 她点了点头。 他怔了一瞬，随即单膝跪地，颤抖的唇贴上她平坦的小腹，“老婆，要辛苦你了，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 — 说一下后面的番外安排，明天开始更高中if线，内容不会很多，但应该会很甜？if线更完后，会再写个一家三口的番外作为全文大结局。 ------------ 第 142章高中if线：放学看我打球？ 书眠从卫生间回来，经过1班教室时，下意识放慢脚步，目光悄悄往第四排靠窗的位置飘去。 谈序泽正趴在桌上睡觉，阳光透过玻璃窗在他身上留下斑驳光影，少年侧着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半边轮廓，碎发垂在眉骨，鼻梁高挺。 他的手随意搭在课桌边缘，手腕线条干净利落，手背上淡青色的血管微微凸起，指节修长，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 是很好看的一双手。 书眠心跳漏了一拍，正要收回视线，那个懒散的身影忽然动了动。 谈序泽缓缓睁开眼睛——他有一双漂亮得过分的桃花眼，眼尾微微上挑，刚睡醒时带点朦胧雾意。 对上她来不及躲闪的目光，眉梢挑了挑。 “书眠眠。” 隔着玻璃，书眠辨认出他的唇形在喊她。 谈序泽支起身子，懒洋洋地推开窗户，风趁机钻进来，掀起他额前的碎发。 他手撑在窗框上，歪着头看她，唇角微勾着弧度笑，“偷看我啊？” “我……”书眠揪着校服下摆，耳尖发烫，“只是路过。” 好没出息，每次跟他对视超不过三秒就控制不住脸红。 “紧张什么？”谈序泽低笑一声，喉结微微滚动，他单手托腮，另一只手随意转着笔，“想看就光明正大地看。” 说着还故意往前凑了凑，他应该刚吃过糖，属于橘子糖的酸甜气息钻进鼻尖。 书眠觉得有些呼吸不畅，“我要回教室了。” “等等。”谈序泽伸手，指尖勾了勾她的马尾，“放学来看我打球？” 书眠还没来得及回答，就注意到他的教室里投来好几道好奇目光。 有女生在小声议论，时不时往这边瞥一眼。 她咬了咬唇，轻轻点了点头，“好。” 正准备转身，却被男生温热的手掌握住了手腕。 谈序泽的手掌很宽，能轻松圈住她纤细的手腕，指腹有一层薄茧，她那一片皮肤瞬间发麻。 “记得给我买水。”他往她手心里塞了几枚硬币，“要冰的。” 书眠缩回手，低头看着手里的硬币，心跳快的几乎要冲出胸腔，“知道了。” 她快步离开，直到走到自己教室门口，才敢回头看一眼。 谈序泽还懒懒地靠在窗边，目光仍旧看着她的方向。 见她回头，他举起手指了个方向，做了个“篮球场见”的口型。 书眠回到自己教室，坐到座位上，脸颊还是烫的。 沈嘉月看她一眼，“眠眠你脸怎么这么红？” “……” 都不等她回答，沈嘉月就一脸笃定道：“是不是谈序泽又逗你了？” “……” “他让我放学去看他打球。”书眠趴在桌上，看着手心里的几枚硬币，“月月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沈嘉月点点头，“好啊……你一直看着这几枚硬币干什么？” “谈序泽给的。”书眠轻轻抿着唇，“让我看他打球时给他买水……” 沈嘉月噗嗤一声笑出来，“啧啧啧，还没谈他就这样了，真想象不出来你们要是谈了他得成啥样。” — 书眠遇见谈序泽，是在升高中的暑假。 那天在9号线地铁上，他给她让了座，帮她教训了蹭她的猥琐男。 她因为母亲温敏的电话低着头偷偷哭的时候，他塞给她一包手帕纸和几颗星星水果糖。 地铁到站，他散漫的身影消失在人流里。 书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当时突然涌起一股冲动——去问他的名字。 所以她在车厢门关上的前一瞬，拖着行李箱冲了出去，伸手拽住他的衣角。 少年回头，垂眸看她。 “你……你叫什么名字？”她声音很小，几乎被地铁的轰鸣声盖过。 刚才在地铁上，谈序泽没看清她的脸，倒是一下子记住她泪眼朦胧浸着湿润雾气的眼睛。 这下看清她白皙的小脸，留着很乖的齐刘海，眼眶红着，睫毛也湿湿的，鼻子和嘴巴都很小巧。 很漂亮柔软的一张脸，眼睛像是会说话，让人联想到小鹿，也联想到小兔子。 他心头像被什么戳了一下，有点痒。 谈序泽挑了下眉，觉得这个看起来胆怯的小姑娘还挺可爱，漫不经心回答：“谈序泽。” 这时，知晓书眠独自一人来燕京的外婆打来了电话。 她对着这个叫谈序泽的少年点了点头，走到长椅那儿接电话。 挂完电话后，她一边等候下一班地铁，一边在想刚才的少年。 原来他叫谈序泽。 肩膀突然被人轻轻一拍， 书眠回头，对上少年漆黑深邃的眼睛，怔了一瞬。 他竟然还没走，唇角懒散地勾着，“忘了问你的名字。” “书眠。”她心跳的厉害，重复一遍道：“我叫书眠。” “书眠。”谈序泽念了一遍，唇角微扬，“挺特别。” 他笑起来很好看，眼尾挑着，看得她整个人都晕晕乎乎。 不过，下一班地铁到了，书眠匆匆跟他告了别。 那个暑假里，她魔怔了似的，经常会想起谈序泽—— 他是来燕京旅行的游客，还是本地人？ 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没想到高一报到那天，她在四中一棵梧桐树下看见了他。 当时有外婆在，书眠也不确定他还记不得自己，便没上前。 结果当天傍晚，她回教室拿东西时，在楼梯口差点撞上个人。 她习惯性地低着头，往左跨了一步想绕开，谁知道他也跟着往左，她又试着往右，那人长腿一迈，再次精准堵住去路。 下意识抬头，就见谈序泽单手插兜，正垂眸看着她，“不记得我了？” 她一怔：“记得。” “那白天跑那么快？”他那双潋滟的眼睛勾着笑，语气带点调侃，“我都没来得及打招呼。” 书眠耳尖发烫，还没想好怎么回答，见他从兜里摸出手机，“加个微信？” “我的手机在宿舍……” “号码记得吗？” 她立刻报出一串数字。 “苏苏同学？”谈序泽用低沉慵懒的声线念了一遍她的昵称，晃了晃手机，“回宿舍记得通过。” 就这样，他们慢慢地熟悉起来，书眠也喜欢了他一年多。 她当然也察觉到，谈序泽对她也有点特别。 不，不能说有点。 用沈嘉月的话说：“他就差没把‘我对书眠有意思’这几个字写脑门上了。” ------------ 第 143章高中if线：你笑起来也甜甜的 下午放学，老师足足拖了二十多分钟堂。 书眠跟沈嘉月一起去学校超市，买水她没用谈序泽给的硬币，而是用的自己的钱。 她想把他那几枚硬币私藏。 买了水后，两人匆匆赶往篮球场，场边已经围了不少人，她知道，大部分都是来看谈序泽的。 看样子是刚打完一节在休息，他穿着黑色球衣，正在拉伸，修长有力的手臂舒展时露出一截劲瘦腰线，惹得周围女孩子们一阵骚动。 他神色却有些心不在焉，目光频频扫向人群，直到看见书眠的身影，才停下动作，漂亮的眼尾勾出浅浅弧度。 “谈序泽笑了诶，等等……他在看谁啊？” “废话，还能有谁，二班那个书眠呗！” “书眠是谁？” “你连这都不知道？就那个，看见没，她可是唯一一个跟谈序泽走的近的女生……” “草，怪不得刚才一群女生给他递水他都不要……” 书眠耳尖发烫，拿着水的手不由收紧。 谈序泽已经朝着她走过来，随手把挂在球架上的校服外套塞进她怀里，“书眠眠，帮我保管。” “哦。”书眠乖乖地把他的外套抱好。 “老师拖堂了？”他额前的碎发被打湿，在夕阳下泛着金光，运动后的样子有种别样的性感。 “嗯。”书眠点点头，因为刚才是小跑过来的，说话还微微有些喘，“你现在要喝水吗？” 谈序泽接过水，拧开瓶盖灌了一口，喉结随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怎么喝水的样子也这么性感……她红着脸移开视线。 “下次不用跑。”应该是看出来她急着赶过来，他微微俯身，跟她平视，眼尾挑着笑，刻意压低的声音听起来很苏，“我会等你。” “啧啧啧，这是谁又孔雀开屏了？”程霁不知何时凑了过来，目光在她身后的沈嘉月身上转了一圈，“这位是？” 书眠连忙介绍，“我朋友，沈嘉月。” “你好，我叫程霁。”程霁笑嘻嘻地伸手。 沈嘉月跟他握手，挑了下眉，“久仰大名。” “哦？”程霁眼睛一亮，“难道我和阿泽一样，在女生中很出名？” “是挺出名。”沈嘉月慢悠悠地说：“周一升国旗，你上去念检讨，念得挺声情并茂，大家应该都记住了？” 程霁笑容僵在脸上：“……” 他迅速转移话题，“书眠同学，我也好渴哦，你手上还有一瓶水，不会是顺带给我的吧？” “你配吗？”不等书眠说话，谈序泽懒洋洋瞥他一眼，“渴死你最好。” 程霁哼了一声，“小气死你算了。” “呐。”沈嘉月从书包里掏出一瓶水递给他，“我没喝过。” 程霁立马喜笑颜开，“哎呀，谢谢沈同学，一会儿请你喝奶茶！” — 外婆家在另一个区，比较远，书眠是住宿生。 周五下午放学，她回宿舍收拾了东西。 拖着行李箱一出宿舍楼，就看见谈序泽身姿懒散地靠在梧桐树上，单肩挂着书包，耳机线垂在胸前。 听见动静，他抬起头，唇角勾了勾，“收拾好了？” “谈序泽，你怎么在这？”书眠疑惑问。 “等你。”谈序泽摘了耳机，直起身，顺手接过她的箱子，“送你回家。” 她讶异了下，“可是我家在另一个区，离得很远……” “哪个区？” 书眠报了个名字。 谈序泽懒洋洋地勾了勾唇，“走吧，顺路。” 顺路吗？ 他要是也住在那个区，应该不会走读吧…… 书眠心里涌起一抹甜意，乖乖跟在他的身后。 坐公交车回外婆那儿，要一个多小时。 正是放学下班的高峰期，车厢里挤满了人。 她有些后悔——谈序泽这样的小少爷，估计都没坐过公交车吧，应该打车回去的。 看到一车人，他倒是也挺泰然自若，单手撑在扶杆上，不动声色地把她圈在身前，不让别人挤到她。 离得太近了，书眠心跳很快，车厢一个急刹，她整个人往前倾去，额头差点撞上扶杆。 “扶稳我。”温热的手掌及时垫在她额前，谈序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带着几分懒散的调侃，“别撞傻了。” 书眠耳尖一热，正想反驳，突然被塞入一只耳机。 正在播放周董的《甜甜的》，刚好唱到—— 我轻轻地尝一口 这香浓的诱惑 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 她抬头，对上谈序泽含笑的桃花眼，少年逆着光，发梢被夕阳染成琥珀色，他用口型无声地说：“专心听歌。” 拥挤的车厢里，跟喜欢的人一起听一首情歌。 书眠低头看着两人若即若离的鞋尖，心跳声大得快要盖过音乐。 他身上很好闻，淡淡的柑橘薄荷香，好像混了阳光的味道，让人晕眩。 在小区附近的公交站下了车，谈序泽忽然问：“歌好听吗？” 那首《甜甜的》，他循环播放了一路。 书眠弯了弯唇，颊边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好听。” “嗯。”谈序泽目光落在她脸上，指尖有点痒，喉结微动，“你笑起来也甜甜的。” 这话一落，她的脸刷一下就红了……他怎么这么会撩人啊。 她不太敢看他直白的眼神，飞快看了眼时间，“我得回家了，不然外婆会担心……谢谢你送我回来。” “等等。”谈序泽手指勾了下她的马尾，“还能像上周一样视频吗？” 上周五晚上，书眠在微信上问他一道题，他直接打了视频过来，给她讲解。 然后周六晚上他又打了视频过来，问她还有没有不会的题目。 书眠点点头，“好，正好我今天做到一道不会的数学题……” “只想讲题？”谈序泽低笑一声，这小姑娘脑子里是不是只有学习啊。 他伸手，轻轻弹了下她的额头，挑眉说：“可我还想看看你。” “……我，我也想看你。” 说完这话后，书眠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转身就跑。 当天晚上，她刷到程霁的一条朋友圈。 文案：不想说某些塑料兄弟了，为了送小姑娘回家抛弃好哥们，绕了半个城还说刚好顺路/微笑/微笑 ------------ 第144章高中if线：我吃醋了 月考结束后，教室里乱哄哄的，书眠正跟沈嘉月一起，在听班里的学霸讲最后那道数学大题。 突然有人喊她，“书眠，外面有人找。” 她抬头望去，教室门口的走廊上，谈序泽正懒散地倚着栏杆，见她望过来，少年挑了挑眉，用口型说：“出来。” 书眠连忙起身出去，“有什么事吗？” 谈序泽把一杯温奶茶贴在她脸颊上，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没事就不能找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她接过奶茶，突然注意到他下巴上有一处细小的伤痕，“你这里怎么了？” “不小心磕的。”谈序泽轻描淡写地带过，没提昨晚去看傅令仪时被误伤的事。 “你等等，我有创可贴。” 书眠匆匆跑回教室，从课桌里翻出创可贴，拿出来才意识到不对——粉色的创可贴，上面还印着卡通的小兔子图案，看着跟他很不搭。 她犹豫道：“你要不要……贴一下？” 谈序泽接过来，手指捏着那枚小小的创可贴，突然挑眉，“不会用。” “啊？”书眠眨了眨眼睛，“这个很简单的，就撕下来……” “书眠眠。”谈序泽忽然俯身，与她平视，“我的意思是——” 他眼底勾着笑，慢条斯理道：“要你帮我贴。” “哦……” 书眠小心翼翼地撕开创可贴，他的皮肤温热，呼吸轻轻拂过她的指尖，痒痒的。 “好了。”她退开。 谈序泽摸了摸下巴上的创可贴，唇角笑容有些痞气，“这小兔子……挺适合我。” 书眠歪着头看他，弯了弯唇，“嗯……” 他这张帅脸上贴这么一个可爱的小玩意，很有反差感。 恰好这时，沈嘉月出来上厕所，一脸姨母笑地看他们一眼，“眠眠，那道大题我听完了，等会儿我给你讲。” “好。” 看着她的身影走远，书眠的校服袖口突然被一根修长的手指勾住。 谈序泽歪着头，轻叹一口气，“我教的不好？” “什么？”她一时没反应过来，仰着脸看他。 谈序泽微微抬了抬下巴，“你刚才在听别人讲题，怎么不去问我？” “……” 书眠眨着眼睛看他，所以他这是看到自己听学霸讲题……吃醋了？ “看不出来？”谈序泽倒是坦荡，俯身对上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书眠眠，我吃醋了。” 这话一下子弄得她心怦怦跳，她小声问：“那、那怎么办？” “这都要我教？”谈序泽直起身，单手插着兜，另一只手随意揉了揉她的发顶。 见她呆住，又忍不住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颊，“哄我。” 书眠咬了咬唇，踮起脚尖，细白的手指穿过他乌黑的头发揉了揉，软声说：“下次不会的题我先问你，好不好？” 谈序泽配合地低头给她摸，忽然觉得不对劲，眯了眯眼，“摸狗呢？” “对呀。”她眉眼弯弯，“在给小狗顺毛。” “汪。”他还真凑近，在她耳边低低地学了一声小狗叫，满意地看着她红透的耳垂，还要不依不饶地问：“那你觉得谁教的更好？” “……你。”书眠倒是说的实话，毕竟年级第一，总能很快帮她理清解题思路。 谈序泽这才愉悦地勾起嘴角，手指在她鼻尖轻轻一刮，“乖。” — 谈序泽回到教室，长腿一伸，踢了踢前排程霁的椅子，“镜子借我。” 程霁头也不抬地从课桌里摸出小镜子扔给他，嘴里还嘟囔，“你不是最烦照镜子吗？” 他这人自恋，有事没事爱照一照镜子，谈序泽看见了总要嗤他。 一抬头，就见这人正对着镜子，指尖轻轻摩挲着下巴那个卡通创可贴，唇角还挂着若有若无的笑。 程霁：“卧槽，你都多大了还贴这种创可贴？装什么可爱？” 谈序泽懒洋洋瞥他一眼，“你懂个屁。” 手指在创可贴边缘轻轻一按，“我家小姑娘亲手贴的，还刚好是她的属相兔子。” “……”程霁一脸无语，“还你家……说的跟谈了似的。” 谈序泽把镜子抛还给他，往后一靠，“早晚是我家的。” 程霁：“……” 他默默地转回去，在心里吐槽，这人春心荡漾起来真是骚的一套又一套。 — 元旦晚会前一个月，各班已经开始征集节目。 大课间，书眠去上厕所，看到谈序泽单手插兜站在走廊上，正和他们班主任李老师说话。 听着像是让他报节目，在元旦晚会敲架子鼓。 有老师在，书眠莫名心虚，低着头匆匆走过。 谈序泽眉梢微挑，视线一路追着她，直到她消失在拐角。 李老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一脸了然，“臭小子，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什么呢？” “您说呢？”谈序泽唇角微微勾着，“上次师母来给您送东西，您不也——” “这能一样吗！”李老师扶了扶眼镜，“你们现在最重要的任务是学习。” “知道。”谈序泽漫不经心地揉了揉后颈，语气散漫，“我这不天天给她讲题呢。” 李老师：“……”也没见你对本班女生这么热情。 书眠从卫生间回来，见老师已经走了，谈序泽正懒散地倚着栏杆。 见她走近，他唇角微扬，目光直直落在她身上，像是专程在等她。 她轻声问：“你要在元旦晚会打架子鼓吗？” “不打。”谈序泽懒懒地应着，目光却一直在她脸上没移开。 书眠抿了抿唇，“我还没看过你打架子鼓呢……” “想看？”他微微低着头问。 “我要是想看。”她轻轻眨了眨眼睛，对上他深邃的眼眸，“你就会报名吗？” “不会。” 书眠刚垂下眼睫，脸颊就被他微凉的指尖捏住。 谈序泽低头看她，眼底漾着细碎的光，“因为——” 他声音压的很低，含了几分慵懒的笑意，“我会打给你一个人看。” ------------ 第145章高中if线：我心有所属 元旦晚会开始前，礼堂里人声鼎沸。 书眠跟沈嘉月正在翻看节目单，背后突然笼下一道阴影。 一个暖乎乎的热水袋被塞进她怀里。 “书眠眠。”谈序泽单手撑在她椅背上，“跟我去个地方？” 她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沈嘉月，对方挑眉，“去吧去吧，程霁说一会儿来找我。” 书眠倒是没意外，这俩人现在走的挺近的。 谈序泽带她来了学校的排练室，她抱着热水袋坐在一边。 他则坐在架子鼓前，捣鼓了一下蓝牙音响。 鼓棒敲击的声音随着熟悉的旋律在排练室响起。 是那次公交车上，两人共享耳机，听的那首《甜甜的》。 “我喜欢的样子你都有——” 敲到这一句时，谈序泽忽然抬眸，目光直直望进她眼底。 书眠的心跳蓦地漏了一拍，看见他眼里毫不避讳的炽热。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他撑着鼓面倾身，“喜欢吗？” “喜欢。” 也喜欢你。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奇怪，排练室的灯怎么亮着？”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让书眠浑身一僵，谈序泽反应极快，一把拉住她的手腕，躲进了乐器储藏间。 狭窄的储藏间里挤满了乐器，剩下的空间更小。 书眠背后紧贴着墙壁，身前是谈序泽温热的胸膛，他的手臂撑在她耳侧，呼吸近在咫尺。 黑暗中，感官无限被放大，她感受到他胸膛的起伏，甚至能听见彼此交错的心跳声。 外面响起关灯的声响，紧接着脚步声越来越远。 书眠松了一口气，“好、好像走了。” 谈序泽却没有退开。 “书眠眠。”他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清晰，惯常的懒散腔调，“想在什么时候谈恋爱？” “啊？”她愣了一下，耳尖和脸颊瞬间发烫，“至、至少要高考后吧……” “好。”谈序泽低低地应了一声，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这么烫？” “……” “热的了……” “是吗？”谈序泽轻笑，手指顺着她的脸颊滑到耳垂，轻轻捏了捏，“耳朵也热？” 书眠羞的想躲，却被他用膝盖抵住，动弹不得。 “没有耳洞？”他突然问。 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她还是如实回答：“没有。” “好。”谈序泽喉结微动，低声说：“知道了。” 出来以后，两人并排走在校园的小路上。 走到一盏路灯下时，谈序泽忽然停下脚步，他微微弯腰，凑近书眠的脸，目光专注地打量着她。 “怎么了？”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指尖触到还未散去的温度。 谈序泽唇角勾了勾，伸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果然很可爱。” “什么？” “你脸红的样子。”他的嗓音低沉，拖着慵懒的尾音，“刚才在里面就在想，一定很可爱。” 那会儿在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的表情。 路灯的光柔和地笼罩着两人，谈序泽的目光从从她泛红的耳尖，慢慢移到她漂亮潮润的眼睛，最后落到柔软娇艳的唇瓣……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强迫自己移开视线。 烦。 想亲她。 现在还不行。 书眠哪知道他的想法，只是被他说的脸更红了，小声嘀咕，“谈序泽，你怎么这么会哄女孩子开心……” “是吗？”谈序泽掌心揉了揉她的发顶，“只有你有这个待遇。” — 高三八月份就开学，燕京的天气还是很热。 书眠在卫生间隔间里，听到外面两个女生聊天，听内容像是谈序泽班上的。 “哎，你说艺术班新来的那个女生跟谈序泽什么关系啊？”一个女生压低声音问。 “能有什么关系？”另一个女生语气笃定，“谈序泽喜欢二班的书眠，这不是明摆着的事？” “可我听说，有人看到那女生跟他从一辆车上下来……而且刚才咱俩出来时，她不是正往咱们班走吗？肯定是去找谈序泽的。” “顶多是她单方面追呗。”同伴不以为意，“反正谈序泽肯定只喜欢书眠，不然怎么会天天跑到二班去给人讲题，每次书眠路过他座位，他都跟孔雀开屏似的，还把书眠送她的小兔子挂件挂饭卡上随身带着，我上次还看到他在学校超市帮书眠买红糖和暖宝宝，哦，还有卫生巾。” “卧槽，观察的这么细节，你是他们两个的头号Cp粉吧！” “……” 等到外面的声音没了，书眠才出去洗了手。 路过一班教室，还真看到走廊里站着一个女生，正在敲谈序泽座位旁的玻璃窗。 明明感受得到他对自己明目张胆的偏爱，但不知道是不是心里那点自卑感作祟，她还是下意识加快了脚步。 快到自己班教室门口时，手腕突然被一股温热的力度扣住。 “跑这么快？”谈序泽不知道何时追了过来，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连个招呼都不打？” “不是……”书眠低头，看着他骨节分明的手还缠着自己的手腕，“看见有人在找你。” 他指尖下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指，低沉的嗓音带着哄，“我没理她。” “哦……” 谈序泽勾住她的小指晃了晃，“也没看她一眼。” “哦……” “那还吃醋吗？” “谁、谁吃醋了……” “好，没有。”谈序泽低笑一声，弯腰与她平视，“那……还有什么想问的？” 书眠犹豫了一会儿，“听说……你们从一辆车上下来。” “冤枉啊祖宗。”谈序泽捏住她脸颊上的软肉，语气带上几分委屈，“这哪来的谣言？” 她顿时觉得自己刚才那点别扭有些好笑，“你会不会觉得我……” “不会。”仿佛知道她要说什么似的，他用指尖点了点她的鼻尖，“有点小脾气更可爱了。” 书眠眨了眨眼睛，这人怕不是给她开了十层滤镜……仿佛她的缺点在他眼里也生动可爱。 谈序泽突然正了神色，“书眠眠，我是不是还没正式说过？” “什么？” 少年俯身靠近，刻意放慢语速，在她耳边一字一顿道：“我、喜、欢、你。” 光影交错，两人的影子在地面交叠，他声音低沉而坚定，“只喜欢你。” 书眠心跳漏了一拍，睫毛颤动的厉害。 两人都明白彼此的心意，但也知道现在赶路要紧。 这是他第一次这样直白的告白，她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能小声应道：“知道了。” “就这？”谈序泽挑眉，指尖轻轻勾了勾她的手指，唇角勾着的笑带点痞气，“那你呢？” 书眠抿了抿唇，望进他含笑的眼底，声音轻软，“我也是。” 他的目光在她头上的发圈上停留片刻，“明天多带一根发绳？” “为什么？”她疑惑地问。 谈序泽懒散地勾起唇角，晃了晃自己空荡荡的手腕，“想戴在这里，让所有人知道——” “我心有所属。” ------------ 第146章高中if线终章：名正言顺 百日誓师这天，学校顺便给他们举行成人礼。 前半段誓师大会，不需要家长入场。 一班和二班的队伍正好相邻，趁着大会还没开始，谈序泽跟人换了位置，站在了书眠身旁，指尖轻轻勾了下的她的马尾，“伸手。” 书眠下意识摊开掌心，一颗水果糖落入手中——是她最爱的橘子味。 “你怎么还带了糖？”她小声问。 谈序泽微微俯身，语调懒散，“这不是怕某个小公主站太久低血糖。” 前排的程霁忍无可忍回头，“至于吗？站个队都要挨这么近？” “废话。”谈序泽斜睨他一眼，语气理所当然，“不站喜欢的人旁边，难道站你旁边？” “呵，喜欢有什么用？”程霁撇嘴，“我都谈过分过手了，你还在喜欢阶段。” 谈序泽轻嗤一声，“连女朋友都留不住的废物，也好意思跟我炫耀？” “……”程霁被噎地说不出话，转向书眠求救，“书眠，你快管管他，太嚣张了！” 书眠正低头剥糖纸，闻言抬起脸，眉眼弯弯，“可是……我觉得他这样挺好的啊。” 谈序泽被这句话取悦到，指尖悄悄勾了下她的小指，朝着程霁抬了抬下巴，“听见没？” 语气得意地不行，“我家眠眠说我这样挺好。” 程霁：“……” “哼，不理你们了。”他转身嘟囔，“我找沈嘉月去。” 话一出口，程霁自己先愣住了，他和沈嘉月分手都快一年了，这话完全是脱口而出。 他尴尬地抓了抓头发，迅速转回身。 书眠和谈序泽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笑了。 誓师大会结束后，有个在签名板上签名的环节。 谈序泽等着书眠签完，立刻上前，紧挨着她的名字签了自己的名字。 笔尖微顿，他侧眸看她，重新落笔—— “你别……”书眠看他想在两人名字之间画爱心，伸手扯住他的袖子，“这样影响不好。” 谈序泽低笑一声，乖乖收起笔，“行，听你的。” “书眠眠。” “嗯？” 少年低头，眼尾挑着浅浅弧度，瞳仁很亮，“还有三个月。” 还有三个月高考。 — 五月份，书眠十八岁生日这一天刚好是三模考试，她便也没打算过。 考完试的晚上，学校突然停电了，整栋教学楼陷入黑暗。 晚自习没法上，走读生们欢呼着回家，住宿生也三三两两回了宿舍。 教室里只有寥寥数人，书眠打着手电筒，天气闷热，她一边用手扇风，一边看错题本。 忽然一阵凉风从耳畔袭来。 她偏头，谈序泽不知何时坐在了她身边，手里拿着个小风扇，正对着她吹。 “你没回家？” “回家了。”他指了指桌上多出来的东西，“又来了。” 一个包装精致的小蛋糕，和一个保温食盒。 打开盖子，热气腾腾的长寿面香气扑面而来。 “今天吃不到外婆煮的长寿面……”谈序泽把筷子递给她，“尝尝我煮的？” 荷包蛋的边缘煎的有点焦，葱花也切的很丑，一看就是厨房新手。 书眠心里变得一片柔软，弯着唇点点头。 于是，在这个闷热又黑暗的夏夜里，谈序泽一手举着小风扇给她吹风，一手拿着手电筒给她照明，看着她低头吃面。 等她把面吃完，教室里最后几个同学也不知何时离开了。 谈序泽拆开小蛋糕，看她小口吃着，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一下，“不喂我一口？” “可是……只有一个叉子。”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故意拖长尾音，“好吧～” 书眠咬了咬唇，还是舀了一勺递到他唇边。 谈序泽挑了挑眉，倾身向前，就着她的手吃掉，慢条斯理地舔了下唇角，“好甜啊书眠眠。” 一想到这算是间接接吻，她耳尖就发热，慌忙收回手，“是挺甜的……” 谈序泽歪头看着她，唇角微勾，“还有十九天。” “嗯？” “忍的好辛苦。”谈序泽喉结滚动着，声音压的极低，“可以先亲一下吗？” 书眠这才反应过来，十九天是高考结束的日子。 她的脸瞬间烧了起来，“你、你克制一下，我们说好……” “嗯。”他重重叹了口气，睫毛耷拉着，“那我再忍忍。” “……” 昏暗的光线里，他这副委屈的模样看的书眠心头一软。 反正也四下无人，她飞快地凑过去，在他下巴上轻轻啄了一下。 谈序泽怔了一瞬，眼底随即绽开笑意，他将小电扇往桌上一搁，腾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唇，嗓音里带着诱哄，“怎么不亲这儿？” “你别得寸进尺……”她耳尖通红，轻咬着唇。 谈序泽扯了扯唇，“行，不得寸进尺。” 话一落，倾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在她愣神的瞬间，指腹轻轻按上她柔软的唇珠，低笑着说：“没亲这里，不算得寸进尺吧？” “……” 书眠吃过一碗面，小蛋糕两人最后分食着吃完了。 到宿舍楼下，他忽然把手伸到她面前。 下一秒，一条精致的细链从他指缝间垂落。 心形的粉钻吊坠在月光下流转着漂亮光彩。 “书眠眠，生日快乐。” 书眠望着项链，又望向他映着月色的眼睛，“谢谢……” 她轻声说：“谈序泽，我今天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谈序泽俯身凑到她耳畔，嗓音低沉，“宝宝，你亲起来很甜。” 这个亲昵的称呼被他咬的缱绻缠绵，听的她耳根都软了，“你干嘛突然这么叫……” “提前预习。”谈序泽低笑，“以后就能叫的更熟练了。” 他站在她身后，小心翼翼地为她戴上项链。 吊坠落下的瞬间，在她颈后落下一个轻吻，“准女朋友，成年快乐。” — 高考最后一场结束后，书眠随着人流走出考场。 盛夏昼长，这个点的阳光依旧炽烈，她的目光一如既往，一眼就聚焦在喜欢的少年身上。 谈序泽黑衣黑裤，懒散地站在梧桐树下，单手抱着一束粉色玫瑰，在熙攘的人群中格外醒目，看见她的瞬间，少年漂亮的眼尾挑起笑，站直了身子。 书眠小跑着过去，被他空着的那只手臂稳稳接住。 她的头发被风吹的扬起，仰着脸问：“你提前交卷了？” “放心。”谈序泽将花束递给她，“检查过才交。” 这时程霁不知道从哪个考场冲出来，像阵风似的掠过他们身边。 书眠惊讶地瞪圆了眼睛，“他这是……” 谈序泽懒洋洋道：“赶着去求复合。” 粉玫瑰的香气在夏风中浮动，书眠仰起脸，眼睛亮亮的，“谈序泽，我有把握能和你一起上京大。” 她没注意到，少年的目光在她唇上流连，喉结轻轻滚动。 “那就一起上京大。”他声音低了几分。 话音一落，谈序泽低头吻了下她的唇，很轻。 似乎是刚吃过橘子糖，带来一阵酸酸甜甜的触感。 “女朋友。”他抵着她的额头轻笑，“这下亲你可是名正言顺，不算得寸进尺吧？” 书眠耳尖瞬间红透，连脖颈都染上淡淡的粉色。 她咬了咬唇，踮起脚在他唇上飞快地回吻了一下，又迅速退开，“嗯，名正言顺。” 谈序泽愣了一下，随即摸了摸自己唇，“宝宝，好甜。” 她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小声说：“你……你也挺甜。” “走了？” “嗯。” “要牵手。” “……好。” 蝉鸣喧嚣，树影摇晃，他们的高中时代正式落幕。 然而。 少年少女的心动持久而热烈，永不落幕。 属于他们的光明灿烂的未来，正要开始。 前路或许平坦，或许偶有坎坷，但唯一确定的是—— 那个未来里，一定有彼此的存在。 ------------ 第147章番外：日常 书眠怀孕后，老宅那边想安排个阿姨过来专门照顾她。 她不喜欢家里有别人，谈序泽便婉拒了长辈的好意，只让阿姨偶尔来一次，平时他事事都亲力亲为。 孕期六个月时，单位领导体贴书眠，给她暂时调岗，安排了可以居家办公的岗位。 谈序泽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办公室也“搬”回了家。 这天，他正在厨房里给她切水果，门铃响了。 书眠去开门，是干洗中心的店员来送洗好的衣物。 对方没急着走，而是递来一张卡片，“在您先生的口袋里发现的，我们没敢擅自处理。” 她接过来一看，“分娩体验中心”几个大字下面，整整齐齐盖着两列红章，一共十枚。 谈序泽端着果盘从厨房出来时，就看见她坐在沙发上发愣，“怎么了？” “你……”书眠晃了晃手里的卡片，“偷偷去体验了十次分娩？” 也就是说，从知道她怀孕后，他每个月都会去体验两次，而他竟然一个字都没提过。 她指尖抚过上面的日期戳，眼眶突然就红了，“疼不疼啊……” “啧，被发现了。”谈序泽单膝跪在地毯上，握住她的手，用故作轻松的懒散语调说：“再疼能比的过你怀孕受的苦？” 书眠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你是不是傻，体验一次还不够吗？” “那破机器肯定比不过真刀真枪的疼。”他将卡片放在一旁，额头轻轻抵住她隆起的腹部，声音低了下来，“我又不能替你受罪，只能……” “以后不准去了！”书眠一把抱住他的脑袋，“你已经把我照顾的很好了……” “好好好，不去。”谈序泽抬头，伸手帮她擦眼泪，“别哭了啊老婆，不然肚子里这小鬼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她抽了抽鼻子，“那……到底疼不疼啊？” “疼啊～”谈序泽拖长音调，抓住她的手往自己腹肌上按，“你摸摸就不疼了。” “……” 书眠没好气地捶他，“你能不能正经点！” “祖宗。”他起身，一把将她捞到怀里，薄唇若有若无地亲她耳垂，“我都憋多久了，还不正经啊？” 书眠痒的想躲，就被他扣住后颈，深深吻了下来。 她气息不稳地推他的胸膛，“说好了，一会儿难受我可不管你。” “……” “不管就不管。”谈序泽蹭了蹭她的颈窝，继续亲她，“我自己想办法。” — 盛夏很晴朗的一天，宝宝出生了，是个小男孩，取名谈书昀，小名小九。 小九很喜欢笑，不怎么哭闹，特别招人喜欢。 沈嘉月本来就喜欢小孩儿，更别说这是亲闺蜜生的，经常拉着程霁来家里看小九。 小家伙刚一岁，正是对世界充满好奇的时候，谈序泽让人在家里铺满了柔软的地毯，边边角角全做好防撞处理，以免这小祖宗磕着碰着，惹自家老婆心疼。 这天，沈嘉月跟程霁又来了。 沈嘉月进门把带来的玩具和小衣服放下，就抱起小朋友，笑眯眯地逗他，“小九，想不想姨姨呀？” 程霁站在她身后，“老婆，这么稀罕？要不我们抓紧备孕，生个闺女，直接把这小子拐回家当女婿？” “哎，这主意不错！”她一边逗小朋友一边说。 程霁转头问谈序泽，“阿泽你觉得怎么样？” 谈序泽坐在沙发上，揽着苏眠的肩膀，闻言抬眸看过去，懒懒道：“我家听我老婆的。” 书眠弯了弯唇，“万一你们也生个男孩儿呢？” “那就做兄弟呗。” 小朋友被抱了一会儿，便扭着身子要下地。 沈嘉月把他放在地毯上，小家伙一落地，立刻朝着某个方向爬去—— “呦，这小子爬的很有目的性啊。”沈嘉月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的背影，“这是要去哪？书房？” 程霁摸着下巴啧啧称奇，“不错不错，这么小就爱学习，以后必成大器。” 话音刚落，听到客厅里响起谈序泽一声低笑。 程霁狐疑地看着他，“你笑什么？” 谈序泽散漫地挑了挑眉，“你不需要知道。” 目光却意味深长地看向书眠。 书眠耳根一热，默默地别过脸去……小家伙是书房那一次中的。 看来这小鬼，对书房还挺有归属感呢。 — 小九过完三岁生日当天晚上，谈序泽立刻把儿童房的床铺好。 “从今天开始，小九就是大孩子了。”他蹲下身与小朋友平视，“大孩子都要自己睡。” 小九抱着自己的玩偶，歪头思考，“那爸爸为什么还是和妈妈睡？” “……” “爸爸和妈妈是夫妻，当然要一起睡。” 小九伸出手指戳戳他爸压都压不住的嘴角，奶声奶气问：“我要一个人睡觉了，妈妈看起来很不舍得，为什么爸爸看起来很高兴呢？” “……” 终于能独占老婆的谈序泽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爸爸这是为你开始独立睡觉感到欣慰。” “……好啦。”书眠忍着笑，坐在床边拍拍小枕头，“小九，爸爸妈妈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小九乖乖躺下，“好！” 分房的第一个夜晚，哄了好久才把小朋友哄睡着。 刚关上儿童房的门，谈序泽就迫不及待把书眠按在走廊墙上，低头去寻她的唇，“老婆……” “回房间再……” 书眠话音未落，整个人就已经悬空。 谈序泽打横抱着她，大步走进主卧，把她放到床上压着亲。 唇齿纠缠间，突然听到敲门声，连忙推他，“快去。” “……” 谈序泽额头抵着她的肩膀平复呼吸，“这小兔崽子……” 他咬牙切齿地打开门，小九抱着自己的小枕头，气鼓鼓地仰着小脸，“爸爸开门这么慢，是不是在偷偷亲妈妈？” “……”谈序泽挑眉，理直气壮，“我亲我自己老婆怎么了？” “坏爸爸！”小九跺着脚往里冲，“不让我和妈妈睡，自己却偷偷亲妈妈！我要和妈妈一起睡！” “……” 谈序泽扶了扶额头……这日子没法过了。 小九手脚并用爬上床，像只树袋熊似的紧挨着书眠。 谈序泽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挪到另一边，“让你妈妈睡中间。” “好吧～”小九歪着脑袋想了想，“看在你今天给我买冰淇淋的份上，分你一半妈妈～” 谈序泽轻哼一声，“小鬼，懂不懂先来后到？我跟你妈妈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我不管！”小九不服气地在书眠脸上亲了一口，“妈妈最爱我对不对？” 谈序泽在她另一边脸颊亲了一下，“老婆，你向着谁？” 被夹在中间的书眠又好气又好笑，“再闹，你们两个都去客房睡。” 大一小立刻噤声。 ------------ 第148章全文完 外婆叶玉珠和谈老太太宋慧清处的很好，现在也经常在老宅住。 俗话说隔代亲，三个老人特别宠小九，所以幼儿园过周末，小家伙也喜欢去老宅。 这次周末，谈凝又把他接到了老宅。 周日晚上，小九被送回来，见爸爸正在厨房里做晚饭，“爸爸，妈妈呢？” “粘人精。”谈序泽轻哼一声，“你一直黏着妈妈干嘛？” “我才不是！”小九鼓起腮帮子，“妈妈说过，你才是最大的粘人精！我都两天没见妈妈了！” “……” “我粘人精怎么了？”谈序泽转身给小家伙看无名指上的婚戒，理直气壮，“那是我老婆。” 小九气哼哼去主卧找妈妈，发现妈妈躺在床上，“妈妈，你怎么这么早就睡了？” “……”书眠语塞，总不能说自己是还没起。 这两天谈序泽变着花样的折腾，她浑身酸软。 在心里把某人骂了八百遍，“妈妈……有点累。” “妈妈你脖子怎么了？”小九突然瞪大眼睛，“爸爸咬你了？” 书眠：“……” 小九又看到她手臂上也有痕迹，顿时急了，“爸爸怎么这样？咬人是不对的！” “……” 于是小家伙气冲冲出去找爸爸理论。 结果发现……爸爸脖子上和锁骨上也有痕迹。 小九震惊道：“妈妈也咬你了？你们打架了？” 谈序泽轻咳一声，“你妈妈说我咬她，还说我们打架了？” “是我自己发现的。” 谈序泽不知道怎么解释，“其实是蚊子咬的。” 然后立马转移话题，“爸爸明天给你买新的汽车模型好不好？” “好！”小朋友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 又到周末，谈凝接小九回了老宅，发现小家伙托着腮帮子叹气。 “告诉姑姑，小九怎么了？” “姑姑。”小九忧心忡忡，“我觉得爸爸妈妈的感情变得不好了。” 虽然爸爸说那是蚊子咬的……可家里根本没有蚊子，也不会咬那么严重。 谈凝大惊失色，“为什么这么说？” 那两个人的感情……明明一直好的不得了啊。 “他们总是互相咬来咬去。”小九叹了口气，“姑姑，你说爸爸妈妈会不会离婚啊？” 谈凝：“……” 她唇角抽了抽，拍了拍小家伙的头，“放心吧，你爸爸妈妈感情好着呢。” 小九歪着头，“真的吗？” “比珍珠还真。”谈凝望天，“等你长大就懂了。” 等小家伙被送回家。 谈序泽在心里默念三遍，这破小孩是老婆生的，唇角才勉强挤出一抹弧度，“小兔崽子，听说你到处跟人说我跟你妈要离婚了？” “我就是担心嘛……”小九小声辩解，“我以为家里只有汪汪叫会咬人……” 不对啊，汪汪叫也没咬过人，他就知道狗会咬人。 谈序泽盯着这小家伙，“你骂爸爸是狗？” 书眠无奈地看他一眼，“你别吓唬他。” 小九眨巴着大眼睛，“所以爸爸妈妈，你们为什么要咬来咬去？” “……” “小九。”谈序泽弯腰和儿子平视，“爸爸妈妈这是‘爱的印章’。” “啊？” “就像你喜欢在画上盖鲨鱼印章一样，爸爸妈妈太喜欢对方了，所以也喜欢盖章。” 小九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妈妈，突然恍然大悟，“所以爸爸妈妈不是感情不好，是感情太好了！” 谈序泽勾了勾唇，“聪明。” — 暮色四合，晚霞将整座城市染成温柔的橘粉色。 书眠站在酒店门口活动着酸痛的脚踝，为了今天的商业酒会采访，她特意穿了双高跟鞋撑气场，这会儿脚掌都是麻的。 远处，熟悉的身影渐渐走近，谈序泽单手抱着小九，另一只手拎着个纸袋，正朝着她走过来。 幼儿园放学早，他先去接了孩子，又过来接她。 附近的路在施工，车开不过来，需要步行一段路。 小九一看到妈妈，立刻在爸爸怀里挥舞小手，“妈妈！” 谈序泽弯腰放下儿子，小家伙立刻扑过来抱住书眠的腿，“妈妈我想你啦！刚才爸爸在车上说他也超级想你～” “乖，妈妈也想你。”书眠蹲下身亲了亲儿子的小脸，下一秒就被男人捏了捏后颈。 “谈太太。”谈序泽俯身凑近，低沉的嗓音里带点酸意，“光想儿子了？” 她笑着仰头，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也想你。” “这还差不多。”他满意地直起身，从纸袋里拿出平底鞋，蹲下身替她换上，“早说了别穿这破鞋，非不听话。” “工作场合需要嘛……”书眠小声辩解，轻哼一声，“谈总好凶啊。” 谈序泽抬眼看她，勾着唇角，“冤枉啊老婆大人。” 他拖长音调，“你可是咱们家老大，我哪敢凶？” 站起身，捏了捏她的手心，“回去给你揉揉，好不好？” 说着在她面前蹲下，拍了拍自己的背，“上来。” “爸爸你不抱我了嘛？”小九张开双臂，撅着小嘴，“我不想走路～” “刚抱你一路了。”谈序泽声音懒洋洋的，跟他讲着道理，“妈妈工作了一天很累，爸爸要背她，你是男子汉，要学会自己走路，嗯？” 书眠失笑，“我还能走……你抱小九吧。” “不能总惯着他。” 她弯唇笑，“所以就可以惯着我啊？” “当然，快上来。”谈序泽挑眉，“公主殿下就该有公主殿下的待遇。” 朝着小九问：“你说是不是，儿子？” 小九点了点小脑袋，“对！爸爸说过，妈妈是家里最最珍贵的小公主！” 书眠笑着揉了揉他的脑袋，趴上谈序泽的背，手臂环住他的脖颈。 他一手拎着她的高跟鞋，另一只手稳稳托住她，迈步向前。 小九蹦蹦跳跳地跟在旁边，小嘴叭叭个不停，跟爸爸妈妈说着幼儿园的趣事。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像一幅温暖的剪影画。 书眠将脸轻轻贴在他肩上，忽然笑了。 “老婆，笑什么？”谈序泽侧过头，低声问。 “没什么。”书眠收紧环住他脖颈的手臂，声音轻软，“就是觉得……好幸福。” 谈序泽低懒地嗯了一声，背着她在暮色里慢慢往前走，“知道了，以后每天都让你这么幸福。” 全文完 —— 好了，这个故事就停在这里啦，番外也写了不少，我觉得很圆满了。 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只是我就陪他们到这里了～ 谢谢每个为书眠和谈序泽的故事心动过的小宝们，爱你们！ 本来以为完结会有很长很长的话要说，真到了这一刻发现脑袋有些空白。 可能我也需要时间去消化～ 下本还是想写暗恋成真的甜文，大概是钓系乖乖女和撩系痞拽真香哥的设定？ 感兴趣的可以关注一下我～ 祝大家身体健康，平安喜乐，也能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