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重生回府,听到心声 “二小姐,侯府到了。” 噩梦惊醒,姜风眠恍惚间听到这一道声音,头脑还有些发晕。 不等她理清混乱的记忆,一旁的侍女已经在催促着她下马车了。 意识回笼,姜风眠松开紧攥的拳,敛去眉宇间的戾气,抬头已经换上了那副柔弱含笑的模样。 “好。” 挑开车帘,不知是看到了什么,侍女一改不耐的神色恭敬地伸手想扶她下马车,但被姜风眠不着声色地躲过,径自提着裙摆走了下来。 “系统,这个炮灰不早该死了吗?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剧情为什么会出现偏离?!” “滋滋——初步判定是剧情的强制弥补。数据没有显示异常,剧情刷新,根据角色经历性格体质推断,影响微弱不造成威胁,任务进度照旧推进。” 耳边突然响起这一番对话,姜风眠的脚步猛地一顿。 前者的声音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是噩梦之中害她全家的罪魁祸首之一,再度听到,她还是忍不住一阵恶寒,狠狠掐了掐藏在袖中的手才强压下心底的杀意。 后者嗓音平静无波,不似人言,是她不曾听过的。 二人之间对话的内容更是让她满腹疑问,系统应该是后者的名称,那炮灰是什么?是指她吗?剧情女主又是什么? 这些奇怪的词汇她不太明白,但是可以确定一点,她们应当是有着相似的记忆,因为梦中的她五岁就夭折了,也没有回府一说,她如今出现在这的确是一变数。 原以为梦中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后宅的普通谋算,可如今看来她这个表姐还真是不简单,重生还是夺舍什么的,真不好说。 种种猜测也只在一瞬之间,姜风眠掩下情绪抬头望去,正好和府门边的女子对上视线。 她没有开口,那道声音却还在延续。 “她突然看我做什么?难不成能听到我们的对话?” “请宿主放心,不会有这种可能。” 姜风眠诧异她的敏锐,状似无意地将视线从门口站着的人身上一一扫过,尽量打消她的怀疑。 周围人都没有反应,意味着这两道声音只有她能够听到,一道是心声,另一道是什么?一体双魂? 镇远侯府平日里巍峨肃穆的门前站了不少人,为首的是一个中年男人,身材高大,面容冷肃却带了几分焦急,周身难掩杀伐气质,此刻正在来回踱步。 回头瞧见马车上下来的女子,先是一怔,紧接着眼眶就红了。 纵使十年未见,在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他便知晓这是他那五岁离家的小女儿。 一身素衣,身形单薄,仿佛一阵风就能给人吹倒似的,不比幼时病弱的模样强上多少。 对面的姜风眠同样怔愣,梦中十余载记忆一晃而过弥补了她今生十载离家的空缺,再度见到她的爹爹,她不觉陌生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酸涩。 再回过神来时,她已经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耳边还有一阵啜泣声。 “爹的阿鸢呐,是爹对不起你啊,这些年让你受苦了……” 后面一些絮絮叨叨的挂念,姜风眠在呜咽声中已经听不真切了,坚硬的铁甲硌得她脸有些疼,男人粗粝的掌心拂过她的发顶,一道狰狞的刀疤从虎口直裂至腕骨。 不禁让她想起梦中她爹鏖战至死没等来朝廷的援兵,最终被砍下头颅悬挂于敌国的城墙。 姜风眠睫毛轻颤有些动容,冰天雪地里热血凝结成冰的寒意久久不散,让她从灵魂深处感到震颤。 兴许是那场梦的缘故,幼时那份不太清晰的记忆也逐渐明晰起来,一场突如其来的怪病夺了她半条命,加上早产本就体弱,差点没活过来。还是她爹在道观跪求一夜才让师傅出手把她救了回来。 师傅当初要将她带上山养病时他爹哭天喊地的模样可比这惨烈多了,骑着马生是追到了山上,最后师傅被他烦的不行,才把他打下山的。 想到这些,姜风眠心中被仇恨蒙蔽的心神也淡了些,眼中的笑也真切起来,伸出手拍了拍她爹的肩。 “爹,你先缓缓,我要喘不过气了,咳咳。” 她猛地咳嗽起来。 姜吟啸慌忙松开她,看着她还是这幅弱不禁风的样子,又气又心疼。 “都这么多年了,那破道士还是没把你治好,治不好就算了还不允家里人看望!以后咱就不去了,家里的名贵药材多的是,神医名医踏遍天下也总能找到的,在家里温养也是一样的,省的再离家那么远。” “……好好好,不去了不去了。” 姜风眠有心想替她师傅辩解几句,但看她爹吹胡子瞪眼的样子又无处言语,只好跟着附和几声。她也清楚余下顽疾的根源也非药材医术能治好,就如师傅所言,问题出在天命气运。 “好了好了,今日天凉,阿鸢又体弱,就都别在这站着了快进屋去,家里还准备了接风宴呢。” 父女相逢,难得一刻温馨场面被打断,言语又处处是关心让人挑不出错。 果然,姜风眠偏头看到了那位美妇人,与梦中的阴狠毒辣不同,如今的她脸上挂着得体温和的笑容,年近四十却保养得很好宛若桃李年华,看着温婉无害,谁又能想到这样一副面孔之下藏着一副蛇蝎心肠呢。 兄长被害残疾,自杀而亡。长姐退婚受辱,下嫁断袖,蹉跎而终,皆是由她一手促成。 最重要的是,她还侵占了他们家的所有财产! 一想到梦中她们坐享不属于她们的荣华富贵,肆意挥霍的样子,姜风眠就气得心口疼,险些装不下去了。 姜许昭对上她的视线莫名从心底生出一股寒意,面上的笑意都一僵,再看过去时,她又依旧是那副弱不禁风人畜无害的模样。 心底升起的怀疑渐消,是错觉吧,一个山野来的小丫头能有什么城府。 “也对也对,是爹爹考虑不周全了,这一路阿鸢肯定是饿着了,该让下人们提前布菜的。” 姜吟啸带着姜风眠往里走,姜许昭走在后面对着门外站着的下人们摆摆手。 “还傻站着做什么,没看到小姐回来了,还不快让厨房里的人去布菜。” 此话一出,门外候着的侍女们十分识相地退下。 见状,姜风眠挑挑眉,真是稀奇了,一个借居外人的话尽然比家主还顶用,该说不说她爹常年征战在外,不知这侯府早就变天了吧。 这拉拢人心的手段确实了得。 姜风眠被簇拥着走进侯府,踏过门槛的那一刻就感觉一阵胸闷气短,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压下心底的不适。 好久都没有这种感觉了,上次还是在跟着师傅挖坟的时候,被墓主人冲天的怨气逼的,但显然这股气息出现在侯府很不正常。 跟着师傅这么些年,她也学了不少玄异的手段,打量着周遭的环境,捕捉到空中几缕黑气围绕着整座府邸,这是衰败之召。 但以侯府的正常气运来说绝不至于此,应当是有人从中做了手脚。这是她在梦中不曾发觉的,是谁?姜许昭还是李安意? “阿鸢,你许久未回来了,这府里也变了不少,到时候正好可以让你二姐姐带你好好逛逛。” 注意到她环顾的视线,姜许昭温柔笑着贴心道。心里却是暗讽,终究还是乡野来的,嫡小姐又怎样还不是没见识,心里也从一开始的试探变得高高在上起来。 府中无主母,嫡女年幼,这么些年府内大权几乎都是由她把控,府里下人都早已认可她们母女为名正言顺的主子,在姜风眠回来之前,李安意才是府中的二小姐。 被人恭顺习惯了,所以,连她自己都不曾发觉,这句话逾矩了。 姜风眠可没道理惯着她。 “二姐姐?我怎不知道哪里又多出来一个姐姐。你又是哪位?难不成是府中侍妾?” 姜许昭也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直接,脸上的笑意都僵了一瞬。 “……害,你这孩子瞎说什么胡话呢,我是你姑姑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也难怪,风眠你离家这么久,不记得我了也正常。” “原来如此,端的一副主母做派,我还以为是我爹另娶的新妇着急上位呢。但是我怎么听说姑姑当年可是当众同姜家割席,说与姜家再无瓜葛,如今为何又在我家指手画脚?” 姜风眠面色不改,始终笑得一脸纯良。 当年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姜家小姐为爱下嫁,甚至不惜反抗父母之命被家族除名。在坊间的传闻多少都带了点百姓喜闻乐见的桃色,但实际上是因为一场战乱,当时还是副将的姜吟啸被传勾结敌国,圣上大怒眼看着就要降罪姜家。 姜许昭一听害怕了,急于撇清关系,所以才出此下策吵着闹着要嫁给当时最富有才情的书生,她本是奔着那书生能高中状元接续自己的富贵风光去的,不曾想那书生也是个攀龙附凤之辈,靠着声名才情造势勾搭了不少少爷小姐,有些城府的人自然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却本着看戏的姿态都没拆穿,偏偏其中有个姜许昭最为深信不疑。 ------------ 第二章 茶里茶气 姜家虽不是什么名门望族,但好歹家里出了个将军也是小有势力,书生一听能攀上个将门小姐就马不停蹄的答应提亲了。 大婚刚过几日,哪成想姜吟啸从战场活着回来了,还连带着战胜而归的军功,谣言不攻自破。 比降罪圣旨更快到达姜家的是一旨封赏,姜吟啸从副将升至大将军,姜家也跟着水涨船高。 姜许昭更是后悔,却也拉不下面子去求着认祖归宗。只能把全部希望寄予书生,可书生也只是个花架子,作些哄人开心的陈词艳曲还行,若真是要科考连上榜都困难。 最后自然是落榜了,当诗情画意被现实的柴米油盐打破,两人之间的矛盾加深,书生本就对姜许昭断绝关系有所怨言,干脆就拿着姜许昭的钱花天酒地。 直到听闻姜吟啸被封镇远侯,周围人对她的嘲讽也愈演愈烈,姜许昭何等高傲的人自然无法忍受,再看到从烟花柳巷出来的书生,她心底就更不平衡了,一时头脑发热就把那书生推下了护城河。 书生死了,她和女儿无所依靠,这时候想起了姜家,但是她没打算回姜家,而是求起了远在镇远侯府的老夫人。 比起恨书生她更恨活着回来的姜吟啸,复仇的种子从那一刻就埋下了。 这些可是梦中侯府落败她踩在侯府众人的尸骨之上亲口说的,姜许昭那张因狂喜而扭曲的面目不可克制的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比起初见时的恨意,回味过后的姜风眠更多的是兴奋了,就像她第一次亲手剖开尸体的时候。 如此想着,她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往事重提,姜许昭的眼神仿佛要把姜风眠洞穿,想知道她到底是真的单纯口无遮拦还是心思深沉有意嘲讽。 不等姜许昭开口,姜吟啸就心急如焚地解释“天地可鉴,我对芸娘一心一意,续弦纳妾都绝无可能。你姑姑她们是因家中变故前来投奔,老夫人心软怜惜,这才让她们母女留了下来。” “是啊,大哥常年领兵在外,老夫人有心无力,还有两个孩子年纪尚小,府中大大小小的事务也难以顾及,我也是心疼他们就甘愿为之代劳了。大哥收留我们母女俩的大恩大德许昭始终铭记于心,岂敢亏待僭越。我这些年也是真心教导月容府中之事,只等她学成之后掌权便交由她了。却不曾想,我在风眠心中是这般不堪。” 说着,姜许昭眼眶发红,捻着绢布擦了擦眼角不存在的泪,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这在外人看来就是刚回府的小姐尖酸刻薄有意刁难,欺负人家孤儿寡母,急着从中夺权。 她这么些年和颜悦色攒起来的好声名,与姜风眠的刻薄比起来,只会让下人们对她更加衷心,这要是再传出去初来乍到的姜二小姐可就添上了不好的名声。 姜许昭的这些谋算,姜风眠自然也清楚,毕竟她长姐就是在这一步步算计中被摧残的。 正当她准备开口,一道紫色身影就挡在了她的身前,随即一道清亮的女声响起。 “姑姑……阿鸢心思单纯无意冒犯,并非那个意思您别误会。而且阿鸢才刚回来,对府中事务也不甚了解,多问几句似乎也并无逾矩之处。” 女子坚定地站在她的身前,姜风眠却注意到了她有些颤抖的指尖。 姜风眠不自觉地就握紧了那只颤抖的手,明明她才是病弱的那个,这只手却比她还要冰冷。 姜月容感受到了手中的温度,心头一颤,沉寂多年的情感在这一刻隐隐有了破土之势。 “探测到女主不明情感波动,造成任务影响为0.001%,目前可忽略不计。” “还真是姐妹情深呐,气运都所剩无几了,还以为她早就成傀儡了。” 两道心声再度响起,姜风眠紧了紧手上的力道,一抹冷意从眼中划过。 原来如此。 小姑娘从姜月容身后探出头,嘴角向下一撇,有些不解“姑姑,你在哭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有哪里让你不舒服了吗?你本就不是我镇远侯府的人,享受了这么久的荣华富贵你难道不应该感恩戴德?无论是吃穿用度还是声名地位,镇远侯府对你应该很好吧。想来姑姑也不是白眼狼会对镇远侯府心生埋怨,那难道说……是姑姑你不欢迎我回家?” 一连串的问题问得姜许昭猝不及防,这些问题的答案无疑都是肯定的。 “……当然不……” 否定的话才刚说出口,就见对面的人摆出一副落寞的神情,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诶,也对。不像姑姑表姐享了这么多年的荣华富贵,我身子孱弱自小离家苦修,却从不见姑姑寒暄探望,甚至就算归家也不见姑姑表姐一份见面礼,早该知姑姑是不喜我的,如今姑姑针对误解我也是应该的。” 眼看着,姜吟啸的脸色越来越黑,姜许昭一下慌了神,说到底姜吟啸才是这镇远侯府真正的主子,在一切还没尘埃落定之前,她还是不敢明面上去招惹他的。 “哎呀,风眠这是说的什么话。” 姜许昭朝姜风眠的方向快走几步,想要故作亲昵地去拉她的手。 姜风眠一下就缩回姜月容的背后。 姜许昭手僵在半空中,脸上笑意凝固几分,随后带着几分心痛取下腕上的玉镯。 “我一看到风眠就觉着亲切,又怎会不喜呢。这玉镯成色极好就是宫里也难出几块,今天就当是见面礼送给风眠了。” 姜风眠又探出头,看着那玉镯笑了,毫不客气地伸手接过。 “姑姑,有心了。” 也不知是从他们镇远侯府昧了多少好东西,休想一个镯子就把她给打发了,迟早让他们加倍奉还! 姜许昭深吸一口气,勉强维持住了表面的体面。 “哼,这还差不多。看你刚刚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我闺女回家的大喜日子,要是因为你沾到了霉运多不好。” 姜吟啸冷哼一声,他对这个妹妹内心瞧不上几分,平日也都是顾及着老夫人对她的维护。 “……兄长,教训的是。” 本想给个下马威,却没成想被反过来教训了一顿,姜许昭有再多不甘也得默默咽下这口气。 没事,来日方长,未来到她手上磋磨的日子还多着呢。 她这一路上都安静许多了。 “宿主不出手吗?” “我干嘛趟这趟浑水,显然这炮灰也不是个简单角色,不知是身上出现了什么变数,在没搞清楚她的底牌之前,就先让别人去试水好了。” 姜风眠默默听着,故作亲昵地挽着她阿姐的手臂,看着她宛若木偶般的神情就好像她之前的那分动容是错觉一样。 直觉告诉她,李安意留不得了。 那就该想想,怎么趁早解决她了。 一众奴仆规矩地端着各种菜色送上桌,看着一桌的饭菜,姜风眠只想感叹,她家果真有钱!如果没被姜许昭母女转移财产的话会更有钱! 如此想着,姜风眠心里那股子戾气又猛地腾升,骨子里想杀人的欲望到达了顶峰。 几人坐下,她抬眸看了一眼主位上的空缺,似是注意到了她的视线,一老嬷嬷走了出来,恭敬地朝她行了个礼道“二小姐,老夫人身子不适受不得寒就不便来前来了。” “那祖母可要好生歇息。” 姜风眠露出几分担忧,此外脸上便看不出什么别的神色,老嬷嬷瞧了一眼,应了声便退下了。 姜吟啸皱了皱眉,担心她因此难过,道“你祖母这么些年身子一直不好,连院子都很少出,你回来她定然是高兴的,等她好些了再去看望也不迟。” 姜风眠看似乖巧的点了点头。 这一顿饭吃的可以算是‘其乐融融’,姜吟啸一筷子接着一筷子地给她夹菜,姜许昭想要维护表面的和平时不时问候几句菜色合不合口味,看起来贴心极了。 李安意似是有意不想同她对上,从见面到现在都极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如果忽略她的心声的话,那还真是端庄含蓄的‘好姐姐’。 姜月容只是木然地吃着饭,静静地坐在那像是被所有人遗忘了一样,就连她爹也一样。 姜风眠时不时地同她说话,也始终都没有一句回应,看起来就像是一具失去生命力的木偶。 整个画面看起来既温馨又诡异。 姜风眠就像什么都没察觉一样,始终维持着单纯无害的形象,很和谐地融入了他们。 刚用完膳,宫里就来了人,说是陛下有要事商议请镇远侯入宫一趟。 临走之时,姜吟啸特意安排了人带姜风眠回院子歇息。 “二小姐,请随我来。” 这位女子同样穿着侍女的衣服,不过身量比一般侍女要高上一些,眉宇间有几分英气。 “阿姐,不送送我吗?” 姜风眠转头笑着朝姜月容道,刚对上她的视线,不等她回应,就径自拉起她的手往外走。 完全没给人拒绝的余地。 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姜许昭冷哼一声。 “都下去吧。” 李安意对还在屋里的下人道。 “贱人!” 姜许昭脸上的温和荡然无存,看着有几分扭曲。 李安意走到她的身后,两只手抚上她的肩头,弯腰在她耳边轻声道。 “母亲啊,这镇远侯府的一切很快就会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其中可容不得一丁点变数,你也不想看道这么些年的努力功亏一篑,荣华富贵都化作泡影吧。所以,解决她,这是你最好的选择。” “对,你说得对,姜风眠留不得了!” 姜许昭眸色逐渐清晰坚定起来,嘴里喃喃道。 李安意微微勾唇,眼底浮现出几分不属于这张清丽外表的深沉。 ------------ 第三章 毒杀失败,读档重生 “时辰不早了,我就送到这吧。” 姜月容挣开手,美艳的脸上有几分疏离,许久视线才从姜风眠身上移开,带着侍女转身离开了。 “阿姐慢走,明日来找你玩呀。” 恍若不知这份抗拒,姜风眠咧嘴一笑,朝着那个背影挥了挥手。微不可察的,那道身影的脚步慢了些。 果然还是离那对母女远远的,才比较像活人。 暗七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看着自家小姐那个傻乎乎的样,心中不免叹了口气,单纯的人在府里可活不长久。但作为暗卫,主人家的事本不该多嘴。她只需要遵侯爷的命令保护好小姐就行了。 “小姐,这边请。” “你叫什么名字啊?” 姜风眠低头,视线落到她的脚步上。步距一致,步伐沉稳有力,是个习武之人。 不是刺客就是暗卫,能毫无防备地出现在她面前,她更偏向后者。 “奴婢身份低微,无名无姓。” 姜风眠点点头一手撑着下巴思量了半晌。 “那以后我叫你青玉好了。” “奴婢多谢小姐赐名。” 青玉不知这个让小姐思索许久的名字有何寓意,反正名字对于暗卫来说也只是个代号而已,与排序暗七并无甚区别。 “你是我爹的暗卫吗?” 姜风眠猜到了也就直接问了。 青玉怔愣了一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暴露了,但是事实的确如此,侯爷也没说不能在小姐面前暴露身份,更何况这是小姐聪慧自己发现的。 认了反倒会更方便行动。 “......是。” 姜风眠笑了,看着她道“那你是来保护我的吗?” “......是。” “那你一定很厉害吧。” “也......不算吧,我只是排行第七而已。” “那也很厉害了呀。”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仿佛乘着莹莹星光。 青玉第一次觉着,暗卫似乎也不是见不得光的身份。 成功套到了话,姜风眠暗暗思索着,看来她爹的后手还不少,但是是怎么死得那么惨烈的呢? “小姐,到了。” 随着青玉的提醒,姜风眠的视线也落在了这处院落的牌匾之上。 “落雪居” 得名于她出生那日落得满园大雪。 院落被收拾得很干净,就好像她从未离开过一样,那棵枇杷树早已枝繁叶茂安安稳稳地坐落于院子中央。 当初离开的时候,它还只是棵树苗。 接连两世,她都还没见过它开花结果。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到枇杷啊?” 浅浅的一声呢喃落入了青玉敏锐的耳中,以为是她馋了,下意识地解释。 “还有两三月才会结果,到时小姐若想吃奴婢便可替小姐采摘。” “那还真是期待啊。” 姜风眠回过头朝青玉笑得明媚。 单纯无害的外表,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有些苍白的面容带上了几分病弱,就像精美却易碎的瓷器,很容易让人萌生出保护欲,仿佛拒绝她都是一种残忍。 看着她的眼神,青玉都有种莫名的冲动,怨枇杷生得迟。 姜风眠若是能读她的心,大概也只会感叹一句,真好骗呐。 姜风眠带来的箱子包裹都早已被送进了屋内,她还特意叮嘱过不要打开,不要乱动。 打开箱子,里面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包裹和瓷瓶,空气中都漂浮着一股药材香。 闻着都令人心安,谁又能想到这些都是致命的毒药呢? 姜风眠从袖中拿出一个已经空了的青瓷瓶,放入箱中。 这其中原本是装了些药粉的,灰色的粉末会如同尘埃一样散落在空气中,随着一呼一吸深入肺腑,少量吸食无害可等到达一定药量后就会让人困倦随后陷入安眠,在睡梦之中悄无声息地毙命。 送走了姜许昭,李安意脸上伪装的笑意就荡然无存,随意地倚在桌边一手撑着头,一手指尖在半空中滑动。 不知是看到了什么,面色有几分不悦。 “呵,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是这个时候。五岁夭折的命运节点被改变了,变数还是个女道士,这个人要么是真的有点本事,要么......就是和我一样。是为了对抗我吗?那还真是有意思。” 正分析着数据,李安意忽然感觉有一股朦胧的困意袭来,让人生不出抵抗的心思。 不知不觉中,眼睛就阖上了。 脑内的系统在大呼小叫,她却只觉得吵闹,直到这道声音消失,她意识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经回天乏力。 “贱人!” 恍然惊醒,李安意猛地抬头,怔怔看着自己悬在半空中的手,身前是气急败坏的姜许昭。 这是一刻钟前的场景。 很快,她反应过来自己这是读档了。 按照之前的剧情,她安抚送走了姜许昭,与之不同的是,这次她也跟随着离开了这间屋子。 还没搞清楚状况,她现在草木皆兵,身边没带任何人快步赶回自己的院子。 只有身死才会读档重来,但她完没发觉自己是怎么死的,身边没有任何人身上也没有伤口就连死前的窒息痛苦都没有,就好像只是简简单单睡了一觉。 如果不是还有系统,她都快觉得这场死亡是幻觉一般。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系统出bug了,二就是中毒。出于对系统的信任和直觉,她更偏向后者,但是到底是何种毒何种手法能高明到这种程度,就连自己和系统都无法察觉? 自从带着剧情穿来这里,好久都没感受过这种未知的恐惧了。 “系统,怎么回事?” “宿主于十五分钟前身亡,读档重来一次,已扣除十气运值,具体原因未能探知,请宿主时刻保持警惕。” 垃圾系统! 她心底莫名有种烦躁,事情脱离掌控的感觉很不好受。 她确定自己的身份没有暴露,行为举止也没有ooc,一般来说不会引起人的怀疑,也不会有人对她心生怨恨,甚至于痛下杀手。 嫌疑最大的可能就是那个“变数”姜风眠了,可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她们应该才第一次见面吧,她也还没开始得罪她,那这仇怨从何而来,她又怎么有这种能力的? 但是正所谓排除所有选项,剩下一种再不可能也可能是真相了。 她向来是个能忍的人,在没搞清楚姜风眠到底有什么底牌前,她最好还是躲着点,至少不能明面上对上。 反正她已经撺掇了姜许昭,她相信那个女人的手段不会让她失望的。 再不济,她还有后手。 姜风眠蹲在地上,看着自己收拾许久的瓶瓶罐罐又恢复了原样,歪了歪头,脸上难得露出了几分困惑。 青玉站在不远处,看小姐一脸为难的样子,犹豫了一会还是再次开口了“小姐,需要帮忙吗?” 姜风眠深吸一口气,望着她点了点头,随后往一旁挪了挪。 青玉虽有些不解小姐为什么忽然改口,毕竟不久前小姐才以“药材繁杂,难免弄混”为由拒绝了,但她还是快步上前,按照小姐的指示整理。 姜风眠心不在焉地指示着,满脑子都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整个府里最诡异的就属李安意了,这件事估计也和她有关。 按照药效来说,李安意应该在这个时候死亡,但是时间倒退了。也就是说自己的毒没问题按照药效发作了,她也死了,但是不知道通过何种手段她又活了,时间退回了她死之前。 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了,直接杀可能不太行,还是要同她多接触接触,继续偷听心声获取信息才行。 再不济,就把她绑了流放个十万八千里。 想着想着,姜风眠就豁然开朗了,心情的阴霾来得快去得也快。 青玉收拾东西的速度很快,记性也好,所有东西都按照姜风眠的要求都分门别类地收拾得整整齐齐。 姜风眠看着满意极了。 “青玉,你好厉害呀,要是我师父见过你,肯定会很喜欢你的。” “小姐谬赞了,这是奴婢应该做的。” 这么直白的夸赞,青玉有些受不住。 谈话间,房门被敲响了。 “二小姐,姑奶奶为您挑了些侍女,您可以选一些心仪的留下。” 哟,这就按捺不住了啊。 “青玉,你信不信,这里十个有九个都是眼线。” 姜风眠懒懒地靠坐在青玉为她搬来的躺椅上,打量着院中规规矩矩站着的几排粉衣侍女。 青玉站在她的身边,随着话音落下,视线锋利地从每个人身上扫过。 都是没有武功的,解决起来不是问题。 “那......小姐想如何?” 袖中的尖刀已经冒出了头蓄势待发,仿佛就等着姜风眠一声令下了。 姜风眠感受到了那一丝若有若无的杀气,心里无语地叹了口气。 是她爹留的暗卫没错了。 看着安安静静的,怎么这么莽呢? 随随便便杀人这多不礼貌啊? 姜风眠没回应她的话,手一伸随便指了两个看着顺眼的。 “就这两个,其他的都回吧。” 管事的瞧了眼那两个侍女,点头应是,挥了挥手让其他人都离开了。 被留下的两人一个神色欣喜,一个唯唯诺诺低着头。 “奴婢春夏见过二小姐。” “......奴婢初雪见过二小姐。” “既然到了二小姐的院里,就要好好听主子的话老老实实服侍好主子。” “奴婢遵命。” 呵,主子?谁?姜许昭吗? 姜风眠装作听不懂这些意有所指的话,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行了,嬷嬷你要是没事就先走吧,回去的时候顺带跟姑姑说一声,人留在我这就放心吧,我肯定会好好对待她们的。” 姜风眠特意咬重了最后几个字。 “是,老奴遵命。” 王嬷嬷心里一惊,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发觉了什么,但反正人已经送到了,接下来发生什么都不关她的事了。 “你们两个过来,我简单说几句。我这个人一向很宽容,也没有什么规矩要求,你们该干嘛干嘛。比如现在我要歇息了,你们随意。” 说完,姜风眠又打了个哈欠,起身往屋内走。 留下两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青玉也不太理解,既然是眼线直接杀了不就好了,为什么还要留着隐患在身边。但是小姐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的。 “留在身边,总比放在暗处好,不是吗?” 姜风眠突然回过头回答了她心底的疑问,光线斑驳明暗交界处,她的半张脸隐藏在阴影之中,依旧是那副笑盈盈的模样,却盯得人莫名地不自在。 等青玉反应过来时,姜风眠已经转过身合上了房门。 她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训练懈怠了,怎么连作为暗卫最基本的敏锐也没有了。 姜风眠是真的累了,一连几天的舟车劳顿还又突然接受了那么大的信息量,别说身子了脑子都有点吃不消了。 她本来就是个病秧子,好好躺着清修静养才是她最该做的。 这种动脑子的事情就不适合她,为什么不能把他们都毒死算了? 师父要是知道她这么想,估计又会是当头一棒。 姜吟啸从宫里回来,面色就阴沉沉的,浑身上下都是一股肃杀之气,与在姜风眠面前判若两人。 这才是百姓眼中的阎罗,战场上的杀神。 “侯爷,都已经安排好了。” 一个黑衣人单膝半跪在地,恭敬道。 “嗯,那位已经开始动手,最后至少要保全性命。” “大小姐和少爷那边目前都不会动手,暗七已经安排在二小姐身边了,暂且不会有危险。” 听到这话,姜吟啸蹙了蹙眉。 “还不够,再安排几个在暗处。” “是。” 姜风眠在睡梦中也不安稳,身上紧紧地裹着被子,弓着身,一层层冷汗浸湿了衣襟,脸色苍白紧抿着唇。 家人死亡的惨状在梦中一遍遍回放,她又回到了成为孤魂无力反抗的时候。 这些场景像是在一次次警醒着她,要将一切改变。 猛然睁开眼,天刚蒙蒙亮。 她躺在床上茫然地眨眨眼,许久才回过神,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过一个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小药丸塞进嘴里。 苦涩的味道在嘴里蔓延,她皱巴着脸撇撇嘴,无论多久她还是受不了这种味道。 姜风眠收拾好后,走出房门,一出来就感受到了几处不同寻常的气息。 这种杀多了人沾染在身上的血腥气是难以摆脱的。 而姜风眠对这种气息向来敏锐。 但是她没有感受到杀意,不是刺客却藏在暗处,应当也是同青玉一样的暗卫。 之前还没有的,是昨晚才出现的。 刚好是在她爹回来之后,是跟那位皇帝谈了些什么,突然这么警觉? 镇远侯战功无数,深得民心,圣上也多加褒奖,敌国更是闻风丧胆。 功高盖主手握重兵,确实引人忌惮,她若是高坐皇位之上也断不会留这种人在身边。 但偏偏国家缺不了这样的人,先威胁其家人将人好拿捏在自己手中,不失为一个办法。 ------------ 第四章 大哥,做人不能太矫情 上头的那位已经开始着手打压她爹的势力了,应该也少不了安排有政敌诬陷弹劾。 此次召见谈话内容也应与这些弹劾有关,兴许还会提及上交兵权等问题,所以她爹才会着手安排,想必也是动了上交兵权的心思,主动表态好歹能保全家人。 站在上位者的角度,姜风眠想通了这件事其中的关窍。 这其中有一件事错了,一步错步步错,最后彻底崩盘造成败局。 那就是她爹低估了皇帝对他的忌惮程度,就算是上交了兵权主动退让,皇帝也必然不会让他活着。 交了兵权反而让他失去了谈判的筹码。 最后被派出兵战死沙场,至死没等来援兵,这恐怕一开始就是场让他送死的局。无论支撑鏖战多久,这场战争永远不会胜利。 功高盖主,终得一死。 这题很难解,但是要是从一开始就解决出题的人就容易多了。 那些弯弯绕绕的谋算她很难想,还是简单粗暴适合她。 要找个机会跟她爹好好谈一谈。 至于这些藏在暗处的人,他们既然不想被她发现,那她就装作不知道好了。 “青玉,我好饿啊。” 姜风眠下巴搁在桌上,抬眼可怜兮兮地看着青玉。 “小姐稍等,饭食已经在路上了。” 起床太早的坏处就是,厨房特意熬煮的药膳还没出锅。 按照平时,在山上的时候她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的,肯定是因为这府里风水的原因,不好的记忆一遍遍被激发出来才让她做噩梦的。 可惜,她对风水只是一知半解,还没学到改变风水的技艺。 看来,她还是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阿姐醒了吗?” “这......奴婢不知。” “我爹醒了吗?” “侯爷半时辰前就去上朝了。” 想让人死又想让人给他白打工,想得真美啊。 “那大哥肯定醒了,我就去和大哥一起用膳吧。” 她想起来,大哥自从残疾后精神萎靡不振,时常失眠,一无聊就会自残。 这个时间点去应该正好。 “小姐,这......恐怕不太行。” 青玉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小姐真相,大少爷自从意外残疾后,性情大变有些暴躁易怒,这个时候去很难保证大少爷不会迁怒于小姐。 大少爷的院子在府中向来是个禁忌。唯有侯爷时不时探望,出来了都是连连叹气。 “小姐,大少爷的情况有些复杂,他......身子不适可能不太方便见人......” 但是姜风眠向来是个只管做不听劝的人。 青玉的话还没说完,姜风眠就自顾自地走出了房门。 眼见着拦不住,青玉只能快步跟在身后,背手对着暗处的暗卫们打着手势。 赶紧该通报的通报,两方要是起了冲突该拦人拦人,哪方受伤都不是能承担得起的。 姜风眠悠哉悠哉地走着,全然不知他们的慌乱。 这府中的路,她比任何人都要熟悉,就算无人带路,她也能精准找到兄长的院子。 “临风居” 在她梦中的记忆里,原本清新雅致的院落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一直很萧条。 就像现在这样。 残疾后,一个高傲的人被踏碎的自尊心使他无法平静面对任何人,驱赶了大半家仆,把自己锁在房中闭门不出。 曾经自傲、人人追捧的天才沦落到这种地步,他人看他的眼神中的同情比嫌恶更能刺穿他。 他聪明,也心思重想得多。 面对着长姐、父亲的死亡,他比那时的姜风眠更加无力,他逃避习惯了,最后也选择以死亡来逃避。 对于这个大哥,她想一巴掌扇醒他,但是最可能得到的结果是他更觉得自己是个窝囊废,然后嘎巴一下死掉。 他郁结于心的始终都是自己的腿。 “你们都先在外面待着吧,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了。” 她说的是“你们”,显然是包括暗处藏着的那几位。 青玉已经来不及惊讶她是怎么知道了的,现在最紧要的是阻拦她但主子的命令是不可违抗的。 树上的墙角的屋顶上的几道黑影面面相觑。 随着姜风眠提着食盒踏进院内,“唰唰”几声,几道身影瞬间消失在原地,去传信给侯爷。 刚走进近,就瞧见一个小厮提着食盒站在门前有些踌躇。 姜风眠认识他,兄长身子残疾总要有人照顾,这小厮是唯一留下来的一个,说是早些年受了兄长的恩惠,为了报那一饭之恩再苦再累也愿意受下来了。 说实在的,姜风眠还挺佩服他的,能尽心尽力毫无怨言地伺候这么些年。 如果他不是毒害兄长的元凶之一的话。 当年因意外兄长落水,伤了腿,按理来说就算再严重,也不可能三年各种药材滋养毫无效果,名医神医看了都直摇头。 这还多亏了这位“忠心耿耿”的小厮在每日膳食汤药中动手脚。 至于指使者是谁,在这府中不言而喻。 这要是让她兄长知道身边唯一忠心的人是个卧底,还给自己下毒怎么多年,不得嘎巴一下又死掉啊。 “二......二小姐?!” 小厮瞧见了她惊呼出声。 “认识我?” “......昨日远远的瞧见过一眼。您怎么突然来了?” “我这刚回家,不得探望探望我的兄长吗?” 姜风眠笑盈盈地盯着他。 小厮莫名感觉几分心虚。 “那......少爷瞧见您肯定会很高兴的。” “那是自然,这膳食也不用你送了,我顺带一起带进去,你忙别的去吧。” 不由他拒绝,姜风眠直接上手把食盒夺了过来。 也不知道一个病秧子哪来那么大力气,小厮连连点头,颤颤巍巍地转身走了。 姜云崖一身青衫身形单薄坐在木质轮椅上,两手紧握着扶手指尖泛白,清俊的面容很是消瘦眼底是消不去乌青,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 半开的窗外景色萧条,一颗枯树半死不活的占据了视野,冷风一吹又“簌簌”地落下大半树叶。 房门没阖紧,姜风眠就这么大喇喇地推门进来了。 一眼就望见了坐在窗边的人,他没回头,不知是没发现还是不在意。 宛若一尊雕塑,一个两个都这样,姜风眠忽然有些心累。 的亏他们是她最亲近的家人,不然早就一人一巴掌上去了。 “这也不好看啊,每天看来看去不会腻嘛?” 姜云崖正日常失神发呆,突然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女声。 他被吓得指尖一抖,原以为再也感受不到的心跳都是猛得一颤。 这院子除了元寿都再不会有人来的。 微微偏头,看到一个毛茸茸的脑袋,小姑娘搬着个矮凳坐在身边,一手撑着头皱眉看着窗外。 眼神微眯着,看得出来努力想看出窗外风景几分不一样的色彩。 脸上还带着稚嫩,年纪不大,如果忽略那几分不正常的苍白的话,倒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姜云崖不知道她是从哪冒出来的,他不喜见人,只是冷声道“出去!” 姜风眠对上他的视线眼睛一眨不眨地定定看着他许久,久到姜云崖感觉被盯得浑身不自在。 她才终于红了眼眶,哀嚎道“大哥,你好生绝情呐,你连自家小妹都不认了吗?!” 听到这声“小妹”,姜云崖浑身一僵,低垂着头,视线有些躲闪。 姜风眠的声音抑扬顿挫,撕心裂肺,搭上那双水润润的眼睛,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饶是姜云崖看出了几分演的成分,也不忍心再说出一句重话。 在看见她的第一眼他就有几分预料了,但被直接揭开真相,他还是选择逃避。 他无法接受曾经在年幼的妹妹眼中无所不能的大哥变成了这副模样,他无法再为她做任何事了,别说放纸鸢了,他就连站起来都做不到。 这时候他无比痛恨自己。 攥紧衣摆的手指尖泛白,凸起的青筋交错。 “......出去。” 他的无力变得可笑,只能留下这么一句,两手搭上滚轮转身就准备离开。 姜风眠观察了他这么多年,相当清楚他内心上演了怎样一番自我厌弃逃避大戏。 像这种人就不能惯着他。 “不行哦,昨天接风宴爹爹和阿姐都陪我吃饭了,就你没来你得给我补上。” 边说着边反手拖着他的轮椅往桌边走。 他可能真是太弱了,两手撑着轮椅都没抵抗住自家小妹。 人弱被人欺,无力反抗任人摆布他也只能老老实实地认了。 把人推到桌边,姜风眠把两份食盒里的膳食都端了出来,因为俩人都是“病秧子”,药膳的区别不大,唯一不大一样的可能就是她大哥的那份被加了点“料”。 看着小厮元寿“特意”给她大哥准备的膳食,姜风眠依旧把它推到了姜云崖面前。 姜云崖还是有些倔强的别扭,就在他以为小妹会像其他人一样强硬地盯着他动筷时。 抬头,发觉姜风眠看都没看一眼,自顾自地抱着碗已经“咕咚咕咚”下肚半碗了。 “......” 好吧,又是他自作多情了。 筋肉的萎缩,导致他勺子都有些拿不稳,颤抖着舀了一勺粥还洒出来不少。 这一口吃进去对他来说有些为难,但也不是做不到。 可对于他这种向来以雅正为首的人来说在他人面前出丑,比杀了他还难受。 自从残疾后,他就再没和他人同过桌了。 这第一次,他一度羞耻得想厌弃,可一抬头,姜风眠已经吃完两个包子了,还满足得眯了眯眼,好像饿极了,完全没把他这个同桌的人放在眼里。 她或许压根就没把他当做残缺之人,也或许......压根就没把他当人。 不过,这种方式倒是让姜云崖暗暗松了口气。 塞下最后一口包子,姜风眠又去盛粥。 头也不抬地喝了口粥,嘟嘟囔囔地说道“大哥你快点吃,吃完我有事跟你说。” 他对外界漠不关心,很多消息都闭塞了,却有些好奇他家小妹特意跑来说的事会是什么? 姜云崖吃得很慢,姜风眠吃得很多,而且自己的吃完了就去拿姜云崖盘里的。 以至于两人吃完的速度出奇地一致。 终于,姜风眠放下了碗,随手擦了下嘴。 这番举动,看得姜云崖直皱眉,他记得自己小时候不是这么教的她啊。 “大哥,你刚吃的东西是有毒的。” “?” 话说得太直白,姜云崖一下没反应过来。 “什......么?” “我说,你吃的东西都是有毒的,就在你最忠心最可靠的小厮拿来的膳食里。” 姜风眠以为他是听不明白,于是加大了音量,着重强调,详细地跟他再说了一遍。 “那你刚才岂不是也吃了?!现在有没有不舒服,快叫大夫过来!” 这还是第一次姜风眠听他情绪起伏这么大的声音,不是因为自己中毒了也不是身边人的背叛,而是担心......她。 姜风眠心底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忽然觉得这样是不是对他有些残忍...... 但她很快就清醒了,长痛不如短痛,快刀斩乱麻才是最好的。 她深吸一口气接着道“不用担心我,这毒对我没用,这是特意为你下的毒主要是针对你,长期服用你这腿就永远好不起来,到最后就彻底废了。而幕后主使安排在你身边给你下毒的人呢,就是元寿。” 接受完这些信息量巨大的话,姜云崖怔愣了许久。 姜风眠以为他会震怒会怨恨会发疯,可什么都没有,他很平静,平静得只剩颓丧。 他或许早就接受了死亡,也期待着那一天的到来迎接解脱。 这才是最可怕的。 下毒对他来说微不足道,他压根就没想活。 他本就不相信任何人,怎样都无所谓。 姜风眠忽然有些生气了,连带着十余年反复折磨的不甘,一巴掌扇了过去。 姜云崖被扇得侧过了头,力道不小,消瘦的脸颊瞬间红肿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副模样有多遭人厌弃,他没有说话。 “大哥,做人不要太矫情了。咱有病就治,有仇就报。自我折磨算个什么意思,非要等咱家破人亡,无力回天了才后悔吗?你胆小懦弱,你连恨都不敢。小时候你不是跟我说要名扬天下,要顶天立地,保护我和阿姐的吗?可你现在连门都不敢出。谁害你残疾我们就废了谁,谁欺负我们,我们就杀了谁。我现在给你一个站起来的机会,你能做到实现曾经的志向吗?!” ------------ 第五章 你在想些很冒昧的东西 “你说的......是真的?” 即使只是假设,他也愿意相信。 “骂你的话是真的。” 姜风眠恨铁不成钢道。 姜云崖的眸子再度灰暗了。 “......治好你也是真的。毕竟我师傅可是神医,我一个半死的人都能救回来,更何况你?” 她又补充道。 父亲不是没求过那位神医,可那人收了小妹后就再没下过山。 姜云崖那双灰暗的眸子终于有了一丝光亮,面上不显,颤抖的指尖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激动。 “......那位会下山吗?” “不会。” 姜风眠斩钉截铁。 “......” “所以是我救你。” “......” “别拿那种眼神看着我,她好歹是我的师父,就算我再怎么学艺不精,那也是有几分本事的,治好你那还不是绰绰有余。” 越听她解释,越觉得心寒。 虽离家甚久,但自家小妹什么德行他还是很清楚的,小时候那可是连三字经都背不下来的。 罢了,反正都已经这样了,结果再差也差不到哪去,她能有这份心就已经很不错了。 姜云崖一副认命的表情,姜风眠气得牙痒痒。 可恶!竟然有人在质疑她的技术! 等着吧,等他站起来那天,她就让他跪着道歉! “这些有毒的膳食都先吃着吧。” “?” “以毒攻毒嘛,我调制点相克的毒药你偷偷摸摸吃,至少能延缓药性。” “好像有点道理。” 姜云崖认真思考了下。 “至于那人随你处置,反正不从根源上解决问题,你解决了一个,他们又会接着送下一个。” 姜云崖知道她说的是元寿,比起处置他,他更想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为何对他动手,这一切究竟又有什么目的,对他动手后还会对镇远侯府其他人出手吗,还是说那人从一开始是目的就是镇远侯府? 他本身也不笨,被姜风眠一顿骂醒后,聪明的智商又占领高地了。 反正他走神发呆的时间长,估计很快就能想明白其中的关窍。 为了给他找点事做,姜风眠也没打直接告诉他真相,更何况她总觉着整件事背后还有另一个下棋的人在操纵着一切。 她不相信姜许昭一个人有那么大的本事。 姜风眠吧咋了一下嘴,刚吃的东西的毒性已经发挥作用了,毒性很微弱一般人很难察觉到,却让姜风眠感觉到下肢有一瞬发麻。 这种程度对她影响不大,但若是一个健全的普通人长久食用就会沦为废人,先是下肢瘫痪,再是上身麻痹经脉坏死。 姜云崖本就下肢残废了,察觉不到毒性侵蚀很正常,一般把脉问诊也只会觉得是他的经络堵塞,开一堆疏通经络的药方,吃了之后屁用没有。 找到了毒性所在,解决起来不难。 不过,姜风眠很惊讶的是姜云崖一顿不少地吃了三年,居然还能动,没全身瘫痪变成脑瘫简直就是奇迹。 她大哥果然是个天才,天生就是当药人的料。 要是师傅见到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对上姜风眠灼灼的目光,姜云崖浑身一颤,好像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盯上了。 “......小妹,总觉得你在想些很冒昧的东西。” “你居然还活着。” “......让你失望了,那还真是抱歉......” 姜云崖有些无奈道。 “离家这么多年,你会怨我们吗?” 姜云崖对她始终都是有愧的,当初离开的时候还是个没他膝盖高的孩子,一个人离家那么远一定很害怕吧。 很多次做梦,他都会看到小小的孩子,抱着膝缩在角落,小声抽噎着呢喃“想回家”。 曾经很多次他想去探望,最后却都被拒之门外。 到后来,他也没有能力再去了,仔细想想,把小妹送到那里远离纷争,或许才是最好的保护。 “没有啊,我跟着师父在山上待着也挺开心的。” 每天偷鸡摸狗,无所事事,时不时刨尸挖坟,相当惬意。 是这群人都想象不到的快乐。 以前会想家想爹爹想阿姐想大哥,后来太开心就忘了。 姜云崖以为她是在强颜欢笑,心中愧疚更甚了。 姜风眠注意到了他的神情变化,不语,默默扬起巴掌。 姜吟啸在下朝的路上就得到了暗卫传来的消息。 “二小姐去了临风居,拦不住。” 姜吟啸定睛一看,当时脸就黑了,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遭了,他闺女要无! 路过的朝臣见他这风风火火一身戾气的样子,顿时四散离得更远些了。 这尊煞神,怎么看着比平时更可怕了。 “养你们这些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赶紧给本侯把人拉住了!” 拉谁?二小姐还是大少爷?似乎哪个都不是得罪得起的。 但是大少爷脾气不太好,每次侯爷去都是被连吼带砸的赶出来的。 二小姐看着就很柔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这要是被伤到了那还得了! 一番思索,这件事就有了决断。 几年来,临风居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阿鸢啊!” “少爷冷静!” “小姐快跑!” 房门被打开的时候,姜风眠的巴掌刚扬起来,一手还揪着姜云崖的衣领子。 姜云崖半张清秀的脸还是红肿的,正梗着脖子面色有些难看。 病秧子打架,一时分不清谁对谁错。 姜风眠疑惑歪了歪头,正好和她爹惊恐的眼睛对上视线。 立马就收手揣进了袖子。 眼睛吧砸吧砸地,看着就很无辜。 “爹,你怎么来了?” “咳,这不是......来看看你大哥嘛......” 姜吟啸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眼睛扫视了下四周,没有摔东西的碎片,也没有面目狰狞。 看来他还没丧心病狂到对自家小妹动手。 如果忽略脸上那个巴掌印,倒是副很和谐的画面。 “阿鸢怎么在这啊?” 姜吟啸跟姜风眠说话时,脸上都是挂着很慈爱的笑容。 除了姜风眠,在其他人看来都很惊悚。 “我也来看望大哥呀,听说大哥身子不好,我还特意带了药来探望。” 说着,姜风眠就中袖中掏出一堆小瓷瓶。 “这可是我......师父的独家秘方,吃完包好的。” “这......当真?!” 听到这话,姜吟啸激动地上前走了几步。 一代天骄沦为残废,搁谁心里都不好受,云崖也因这事性情大变,他都怕哪天这孩子会想不开。 找遍名医也治不好,多次劝说无果,他都要以为云崖这辈子只能这样,能活着就很好了。 没想到还有一线生机! 只要有希望他就愿意相信,就算治不好结果再差也差不到哪去。 “嗯嗯,我刚和大哥说来着呢,他特别愿意接受医治。” 说着,姜风眠就倒出颗药丸,作势要往姜青崖嘴里塞。 姜云崖下意识地抗拒,在姜吟啸来之前他就已经见识过这药丸的威力了,因为想吐出来还被小妹揪着领子,巴掌威胁下强制咽了下去。 现在他胃里还在翻涌。 现在他相信这药就是小妹做的了,药效怎么样不知道,味道确实能毒死人。 见到他的抗拒,姜风眠面露受伤“大哥,这是什么意思,是不相信我......师父吗?” “不是,我......呜!” 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姜吟啸就接过姜风眠暗戳戳递过来的药丸,趁他不注意猛得塞进他嘴里了。 以前怕他想不开都惯着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那是体谅病人。现在可是治病的关键时刻,居然还敢不吃药,辜负小妹的一片好心,那可没道理惯着他了。 绝对不存在出气报复的嫌疑! “咳咳咳......” 姜云崖被呛得咳嗽起来,面色更难看了。 姜风眠故作心疼地猛拍他的背,硬是把那几颗药给顺下去了,一点没给他吐的机会。 “大哥,我师父说了要想治好还得一天三瓶替你活络经脉,你这才吃了一瓶不到可不行。” 姜云崖一听两眼一黑,但是为了能站起来,他忍了! 拿起药瓶倒出药一把一把往嘴里塞,皱着眉一口一口咽了下去。 这与他残废多年的痛苦比起来不算什么。 姜风眠光看着就感觉嘴里泛苦,药是她做出来的,她是第一尝的,当然知道是什么味道。 她当时尝了一口就吐了一天,三天没吃下饭。 第一次研制出这药的时候,她觉得作为毒药这是很失败的。 毕竟不能让人神不知鬼不觉被毒死,吃下去都困难顶多就是恶心一下。 所以她一般拿它当催吐丸。 一开始是想让他吃了之后把饭吐出来,清理下毒性,但是他要是能咽的下去,彻底发挥药丸的药效自然更好。 无论哪种方法都有用,她果然是个天才! 但没想到她大哥这么能吃苦,是个狠人!有这种毅力他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等他大哥好全了,就把仇人都报上名,让他去复仇好了。 “大哥,爱吃就多吃点。放心,我管够!” 姜云崖那一天都没想明白,一个人兜里怎么能带那么多瓶药的。 感觉自己被下套了,但又无脑相信自家小妹不会害自己。 以至于他一看到药瓶就胃里翻涌。 姜吟啸这几年都没这两天开心,小女儿归家,兄妹和睦,儿子痊愈有望,实在令人欣慰。 去练武场练兵都更有劲了。 就是苦了那些士兵,被上头的镇远侯加练,还时不时被那阴恻恻的迷之微笑震慑。 姜云崖还是把元寿留在了身边,理由是用得顺手,还不便打草惊蛇。最后叮嘱姜风眠先别把他痊愈有望这件事说出去,也别告诉其他人她会医术,免得遭幕后之人下毒手。 姜风眠对此没什么表示,看她一副懒洋洋地样子,姜云崖不免担忧起来,他深知侯府不是个安全的地方,暴露得越多越危险。又在姜云崖的再三叮嘱下,姜风眠才点了点头。 “大哥,我就是一个柔弱不能自理的病秧子,看着能对谁造成威胁啊?论活,熬都能把我熬死,就算要动手也是先从你们开始,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就怕人家不是要你残疾是要你的命!” 话糙理不糙。 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抚上姜风眠低垂的脑袋,轻轻揉了揉。 “放心吧,只要大哥在就不会让你死的。” 可是,你最后还不是救不了阿姐和爹爹,甚至你都救不了自己,说什么大话啊。 姜风眠撇撇嘴,莫名有点烦躁。 “知道了知道了,不是病还没好吗,怎么又性情大变了?都变得啰嗦了。” 他知道小妹是在揶揄他残疾后暴躁易怒的传言。 其实,他只是想通过赶走其他人来维护自己那点可怜的自尊心罢了。 “好了,我这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快些回去吧。如果可以,多去看看你阿姐吧,她......很想你。” 看他迫不及待地敢自己走,姜风眠也没停留,转身就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远去,姜云崖终于松开了攥着扶手的手,身子不可控制地向一边倒去。 这点时间,已经差不多耗光了他所有的精力,兴许真是药丸有用,他比平时多清醒了半个时辰。 姜风眠走到一半,回头看了一眼。 累了就歇着,那点自尊守着有什么用呢?越活越累罢了。 碰到往回走的元寿,姜风眠提醒了一句。 “你主子正找你呢,快些回去吧。” “是,二小姐。” 元寿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遇到二小姐他都有种莫名的害怕,现在更甚。等二小姐走远,他才暗暗松了口气,转身往大少爷的住处走。 “青玉。” 青玉依旧在远处站着等她,姜风眠远远地喊了一声。 青玉听到了,快步走过来,把她上上下下完完整整地打量了一遍,才松了口气,又恢复成了那副冷静的模样。 “小姐。” “这么紧张干嘛,我是去见我亲大哥又不是去挨打。” 姜风眠觉得有点好笑,她大哥还真是“威名远扬”啊。 “小姐说的是。” “走,正好到饭点了,我们去找阿姐。” 这次青玉没意见了,最坏就是吃个闭门羹。 这一路上,姜风眠几乎没碰到多少人,好像一个两个都在躲着她似的。 她倒也乐得清净。 “秋水居” 她记得小时候阿姐的院子是最漂亮的,阿姐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院子就里种满了各种花草。 ------------ 第六章 断袖和皇子,听着就很刺激 小时候身体不好,阿姐总喜欢把自己抱在怀里看着满院子的花,给她编花环。 牵着她去练武场,看爹爹练兵。 那时候的阿姐温柔爱笑,却也不循规蹈矩,骨子里就有一股倔强,才不是现在这个冷漠无情的样子。 而且阿姐很聪明,琴棋书画诗词歌曲样样精通,是她小时候最崇拜的人。才不是外人口中无才无德的镇远侯府嫡小姐。 而如今这些才名都落在了李安意头上,她阿姐却在姜许昭的打压下籍籍无名。 最后还被诬造假抄袭,为京都文人墨客所唾弃,因此声名一落千丈。 可分明是李安意偷拿了阿姐的诗稿,然后将其贩卖给了一文人,那文人当即就署上自己的名抢先一步公之于众,诗会上更是对阿姐出言嘲讽,恶语相向。 这时候就算辩驳也无人会相信,那样磅礴大气的诗会出自一闺阁女子之手。 一时间千夫所指,姜月容顶上了“抄袭”的名头,永不入文坛。 但这才是悲剧的开始。 姜风眠越想越气得牙痒痒。 偏偏就是这种烂俗的套路,最为歹毒。 此刻,秋水居的大门紧闭,仿佛有意隔绝外人的来访。 青玉见怪不怪,大小姐自从那件事之后就很少出门了。 来访者吃闭门羹的事情也是常有,但那大部分都是抱着恶意来的。 “小姐,大小姐兴许不在,我们要不要下次......” 姜风眠才不管这些,直接推门就钻进去了。 “......” 这很有小姐的作风了。 青玉同小姐一番接触下来,自认为对她的性格有几分了解了。 永远不按套路出牌,像土匪一样直出直进,却不让人讨厌。 实话说,这样的性格有些危险。 姜风眠一进来就院子里的一双眼睛对上了视线,哒哒地就跑了过去。 “阿姐~你是在等我嘛~” “刚好出来透气而已。” 姜月容看着姜风眠抓着自己袖子的手,没有说话,眉眼却柔和了些。 一旁姜月容的侍女弓身朝着姜风眠问安,听到自家小姐这话,面色有些无奈。 哪有人透气是朝着同一个方向望了一个多时辰的。 但也多亏二小姐回来了,才让小姐有了些生气。 “阿姐,你吃饭了吗?我好饿啊——” 姜风眠一脸委屈地朝姜月容撒娇,她很会利用自己楚楚可怜的外貌优势,和姜月容对自己的纵容。 就算阿姐变成傀儡被控制,对她的爱也是永远不会变的,她只是藏起来了而已! 这点姜风眠相当自信。 果不其然,姜月容放缓了语气应了声好。 嘿嘿。 “阿姐,我跟你说啊,你都不知道我在山上过的都是些什么日子,连这些大鱼大肉都吃不到,一年四季都不见荤腥只能吃素,每天还得喝各种药,苦的要命,还没有蜜饯甜糖......” 姜风眠边吃嘴里还不停地诉苦抱怨,声泪俱下,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虽然话里有八成是假的,什么没有荤腥,山里被薅光的鸡鸭鱼第一个不乐意。 但是效果很明显呐,就算姜月容很少回应,那往她碗里夹菜的筷子可是没停过。 她不说,但她心疼啊。 这就足够了。 姜月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她下意识地举动告诉她这是应该的。 内心陡然冒出一种冲动,想抱着面前喋喋不休地小姑娘大哭一场,不知是心疼她还是委屈自己。 这些情绪她暂时道不明说不清。 却只想说一句话。 “回家了,真好啊。” 浅淡的一句,几乎没有人听见。 姜风眠抬起头,朝着她咧嘴一笑。 阳光肆意地浇灌在她的身上,此刻的笑意比那院子里的花还明媚,那点病态苍白都被隐藏在阳光之下。 姜月容内心似乎有所触动。 “探测到女主不明情绪波动,造成任务影响3%” 李安意写信的手一顿,当即眉头紧皱。 “扣了十点气运值,对女主影响居然这么大!算了,反正今晚就会出现男主剧情点,只要阻拦男女主相识,迟早会拿回来的!” 姜风眠吃完饭,还是准备赖在这不走了。 毕竟今晚会有很重要的事发生。 今晚要不废了那个狗男人,她就把名字倒着写! 李安意不是想捡吗?送她一个废物,看她还爱不爱捡! “阿姐,在山上的时候我每天都在想你呢,但是阿姐为什么一直不来看我呢?阿姐送的衣物我都收到了,可是后来为什么都不送了,我都要以为阿姐把我忘了,阿姐是不是不喜欢我了,还是阿姐有别的妹妹了,就不要我了......” 姜风眠两手撑着下巴,湿漉漉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她。 原因她都能猜到,师父阻拦被控制了受影响了,但她就是想说。 就像是那点别扭的埋怨。 她就是想听他们说,她没有被遗忘,一直被爱着。 “不是的!” 姜月容急切地否定,但她不知道如何解释。 “那阿姐喜欢我吗?” “阿姐不说话,是讨厌我吗?” 姜风眠见此,眉头微蹙,眼眶当即就红了。 不承认,她就要闹了。 “自然是喜欢阿鸢的。” “那阿姐是最喜欢我吗?” “......是。” 听到自己想要的,姜风眠终于笑了。 “我就知道阿姐最好了,我也最喜欢阿姐了。” “检测到女主不明情感波动,造成任务影响10%,影响较大,请宿主做出干预。” 李安意这回坐不住了,计划有变,看来男主得留下利用一二了。 青玉算是见识到了,她家小姐简直强得可怕。 这么轻易,就把人哄得七荤八素了。 但仔细一回想,自己似乎也中过招! 姜风眠嘴上一直叨叨个不停,大部分都是在说自己在山上的生活。 姜月容坐在一旁安静听着,手上拿着针线绣着一个未完工的荷包。 她忽然想起,自己以前是不喜欢绣工的,觉得无聊又没有耐心,是小时候阿鸢喜欢在院子里撒欢玩,衣服总是这里勾一下那里破个洞,娘亲走的早,交给下人不放心她才去学的。跟绣娘学成了,阿鸢就离家了,后来她就总绣些衣物派人送去。 再后来,姑姑不让她绣了,说是怕她伤着手。 那些针线衣物也都被拿走了。 只在她自己闲得无聊的时候偷偷绣几针。 耳边的声音小了下来,到最后戛然而止。 姜风眠把自己哄睡着了。 姜月容愣了一下,伸手替她撩起落到脸颊的发丝。 一睡着就看起来乖巧多了,和小时候一样。 小时候也嗜睡,但只要一醒来就跟有花不完的精力似的。 等姜风眠醒来的时候,又到饭点了。 外面正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屋内很暖和偶尔能听到雨水拍门窗的声音。 “阿姐——” 姜风眠神色怏怏地揉了揉眼睛,语气里还带着朦胧的困倦。 “我在。” 声音从身后传来,这次回应的很快。 “阿姐。” “嗯。” “好饿。” “......” 姜风眠心满意足地吃上了饭。 她也不是吃的多,只是饿的快而已,加上今天有点累了。 “阿姐,外面下了好大的雨,待会还会打雷,我害怕。今晚能不能留在你这里啊。要是阿姐不乐意的话,也没关系,我会自己淋雨回去,然后晚上自己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 撒娇精释放了自己的绝技,一套小连招,让人完全没有拒绝的余地。 姜月容完全被拿捏了“要是害怕,就留下来吧。” “阿姐真好,我最喜欢阿姐了。” 以前这个时候,她会写诗作赋打发时间,后来那些诗稿文章都被她烧干净了,做的最多的就是刺绣发呆了。 很无聊,她不想出去也无事可做。 但现在她会听阿鸢描述外面的大好河山。 她很向往,也怀念。她清楚自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甚至有些离经叛道。 幼时藏在堆粮的马车里,随着父亲的军队去战场。 虽然后来半路被发现,给抓了回来。得亏年纪小,父母疼才没被打断腿。 但那的确是她去过最远的地方了。 “阿姐,过几天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提起外面,姜月容是怀着惧意的,她怕那些恶意指责,厌弃唾骂,明明自己什么都没做错。 还没等她拒绝,姜风眠就自顾自地说起了其他的。 好像那句话就是错觉一般。 夜深了,屋内檀香萦绕,闻着令人安心,引人困倦。 “阿姐。” “阿姐。” 姜风眠喊了两声,身旁的人没有动静。 她从床上爬起来,微微打开窗,观察着院内的动静。 一道雷声轰鸣,白色的闪电点亮了半边天。 转瞬即逝的光亮照亮了姜风眠的半边脸,那是一双冰冷没有任何温度的眼睛。 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咚”地一声在院中响起。 很轻,几乎在淅淅沥沥的大雨中被掩盖。 姜风眠推开门又小心翼翼的地合上,撑着把油纸伞缓缓靠近。 那道黑影苟延残喘着站起来,朝着这处房屋走,身影踉踉跄跄。 姜风眠走在他的身后,不急不缓地一脚给他踹倒在地。 “哼,咳,谁派你们来的!本王可以出双倍价钱!” 男人不自然地闷哼一声。 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着拿钱消灾呢?当刺杀的人是傻子吧。 “救——” 大概是想到了什么,他还想冲着屋子喊救命。 不等他出声,姜风眠收起伞,提着伞柄就给了他后脑勺一棒。 很快,躺在地上的人就没了生息。 姜风眠重新撑起伞,对着地上的人就是一脚,给他踢翻过了身。 这种程度当然死不了,当朝六皇子死在侯府也不好交代。 他身上有些刀伤,都不是很深,真正让他无力逃脱的是身上中的春药。 刺杀还下春药,刺杀之人很恶趣味啊。 不知道是想嚯嚯哪家姑娘! 梦中,阿姐就是遭了他的毒手! 皇子府可离侯府远得很,还有力气跑这么远呢?看来是刺杀不到位啊。 “来人!” 姜风眠冷声道。 “唰”地一声,一身黑色劲装的青玉单膝半跪在了她的面前。 青玉一直待在暗处,刚才不知怎么一阵恍惚,等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听到了小姐的命令和这个贼人。 这种危险她都没有发现,实在是百死也不足惜! “小姐,请吩咐。” “把他嘴掰开,这个给他灌进去。” 姜风眠递给她两瓶药。 “是!” 青玉卸了地上那人的下巴,就把两瓶药都灌了下去。 “把他绑起来。” 青玉照做。 “半个时辰内,把人丢到李侍郎家小儿子的院子......不,是屋内,然后给他松绑。” 一道雷声轰鸣,姜风眠笑了,笑得让人感到一阵阴寒。 “是。” 看着青玉提着人走远,姜风眠收回了视线。 本来只是想废了他的,但看到他的举动,姜风眠又想通了很多。 这人就先不留给李安意了,要找就让她去侍郎府找吧。 两瓶药,一瓶是烈性春药,而另一瓶足以让他不能人道。 一个断袖,一个皇子。 不是想玩吗?那就更刺激一点好了。 随后,她转身朝着侯府书房去了。 “爹!” 姜风眠慌慌张张地跑过去,就猛拍书房的门。 屋内的姜吟啸正听着暗卫汇报,突然屋外就响起了到熟悉又急切的声音。 生怕是出了事,急急忙忙地站起来去开门。 “阿鸢,这是怎么了?!” “爹,刚我看到刺客了!” “什么?!你和月容有没有事?” “没有,青玉已经追着人去了。” “来人,全府戒严,上上下下都给本侯严查一遍,绝不放过任何可疑之人!” 姜吟啸对着府中侍卫厉声道。 最近忙着敌国战事,竟忽略了府中布防,看来还得严加防范。 上头那位已经开始这么明目张胆地动手了吗? 姜吟啸越想越心寒,眉头越锁越深。 “爹,咱家敌人就这么多吗?” “诶,权势如此哪有人不觊觎的啊。” “那你觉得这次谁最有可能动手?” “这......这种事情交给爹爹就行了,小孩子就不要操心了。” 这些年侯府流年不利,他向来不信命,却也不得不低头了。 “这里又没别人,猜一下又不会死。” ------------ 第七章 爹,咱造反吧 “哎呦,闺女,这话乱说可真是要死人的。” 姜吟啸说这话语气都放轻了,胆子这么大说话口无遮拦的,他该说不愧是他的女儿吗? 这才哪到哪,还有更大逆不道的呢。 姜风眠转身合上门,环顾了下四周确定没人在听墙角后,悄声道。 “爹,要实在没办法咱造反吧。” 姜吟啸一听这话两眼一黑,他都想伸手把她打晕了让她别说了。 他当了半辈子煞神,就算皇帝忌惮,都没想过这么大逆不道的事。 “这这这,上山那人到底教了你些什么东西?!” 他闺女小时候还不是这个样子的,肯定都是山上那人教坏的,他现在更是后悔把人给送上山了。 “爹,别扯些有的没的,说到底还是眼界不够宽阔,要是只有一万兵力,那咱确实该俯首称臣,要是有十万兵力,那咱大可放手一搏。反正最差的结果就是死,要是什么都不做,上交了兵权,那横竖都是死。” 姜吟啸凝眉,造反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怎么想都不可行。 “现在要是有场必败的仗让你去打,你打不打?” 姜风眠见他还在犹疑,干脆把话挑明了。 “......当然要打,要是不打百姓可没得活,打了那些领土百姓也不至于拱手让人,伤亡也会少,就算是败也败得光彩些。” “那我要是说这场仗从一开始就是阴谋,朝廷没想过赢,士兵和百姓都是牺牲品呢?” “不存在这种可能!朝廷又不是傻子,士兵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了吗?这是想灭国想疯了吧?!” “可他们要的不是灭国,是要你的命呢?对上头那位来说,几方势力争夺,太后党与皇党相争又有皇子想分一杯羹,现在他最缺的就是权利。 用一小部分人的命换取兵权巩固权利还是很划算的,对付一个边境小国不难,但要是断送援军粮草禁绝呢?那就算再骁勇善战都是个死字。 而你在军队影响深远,就算是主动交了兵权,皇帝又如何能毫无芥蒂地信你。” 这些道理姜风眠能想明白,她不相信他爹一个纵横官场多年的人想不明白。 他明白,只是犹豫,就算明知这是个火坑也不得不跳。 忠孝义这几个字已经刻在他的骨子里了,不是凭几句话就能改变他的思想的。 道理讲得再多也不如出了事一教就会。 姜风眠现在说这些就是想给他提个醒,就算他再不想做,也得埋下这颗种子。 果不其然,说到最后,姜吟啸只是叹了口气,终止了这个话题,然后语重心长地告诉她,这些话以后可千万不能再任何人面前提及了。 他知道这几个儿女都聪慧,可慧极必伤,要是这个小女儿也出了事,那他镇远侯府算是真完了。 姜风眠“哦”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那云淡风轻的样子,就好像只是谈论晚膳吃了什么一样。 姜吟啸揉了揉眉心,他闺女有这个胆识做什么都会成功的......但是谋反可不是件小事。 姜风眠打着伞又回到姜月容的院子,一场雨下下来,什么痕迹都没有了,一些残留的血迹也都被冲刷了。 一阵风刮过,一道黑影落到了她的身前。 “小姐,事情都办好了。” “很好,你也换身衣服去歇息吧,府中侍卫众多,也不需要你守夜了。” “是,小姐。” 今晚注定不会平静,明早又是一番风雨。但是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是一个体弱多病的小姑娘,而现在她该歇息了。 侯府当下灯火通明,一路上看到的都是打着灯笼的侍卫在搜查巡逻。 李安意等待着机会,本身就没有歇息,注意到这阵动静,心里有股不好的预感。 原书剧情这事被发现是在第二天,直接就沸沸扬扬传遍了京都,怎么会这么快就引起戒备? 到底发生了什么? 李安意觉得有些东西越来越把控不住了,连忙招来侍女询问。 “碧桃,外面是发生什么了?” “小姐,是听说府上来了刺客,正在搜查抓捕呢。” “秋水居可有什么动静?” 李安意有些急切了。 “这倒是没有,大小姐和二小姐今夜都在秋水居,那里是布防最严密的地方了。” “那刺客在什么地方?” “这......奴婢也不知道,听说是追着人往东边去了,但小姐放心,府里上下戒备如此森严,那刺客再蠢也不会跑回来的。” 这段本该是男女主一夜情的剧情被破坏了,姜风眠今夜会出现在秋水居绝不是巧合。 这个人肯定知道些什么,也绝对知道今夜本该发生什么。 难不成她是重生的?还是穿书? 她做的一切都是在帮镇远侯府。 可若是这样,她又为何阻拦男女主感情线?男主娶了女主,才能借着镇远侯府的势力谋权篡位,让男女主产生感情才是保住镇远侯府的最好办法。 难不成是想凭着女主与三皇子的一纸婚约,借三皇子的势? 想到三皇子,李安意冷静下来了,要是这样,她只能说姜风眠找错了路,从一个火坑里爬出来又急着往另一个火坑里跳。 但本想着借此机会,跟男主谈判的计划被打乱了。 她想借镇远侯府,先让男主强大起来再与三皇子相争,最后渔翁得利。 可她连男主在哪都不知道更别说夺取男主反派的气运了。 现在也只能静观其变了,反正男主不会死,早利用晚利用都是一样的。 这一夜各方风云暗起,难有人获得安眠。 清晨天微亮,坊市就热闹了起来,叫卖的,采买的人接踵而至。 只是今日这些人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小声谈论着什么。 “昨晚你们可知李侍郎府上发生了何事?” “李侍郎?哪个李侍郎?” “就是家里有个断袖小儿子的李侍郎。” “这富贵人家玩得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有什么稀奇的。” “诶,这回可不一样了。” 一贼眉鼠眼的人贼兮兮道。 “这回可是与皇子幽会,晚上被下人发现的时候还在颠鸾倒凤呢!” “皇子?!真的假的,你不怕掉头啊。” 那人惊呼一声,又立马放低了声音。 “这也不是什么秘辛了,一大早可有不少人知道,这可是在侍郎府做事的熟人亲口跟我说的,那场面可刺激得很!嘿嘿,房门都被李侍郎给踹开了,那两人还不停呢!” “哪位皇子胆子这么大?” 这么一说已经有不少人信了。 “据说啊,是那六皇子。大半夜有人瞧见他出了府,直奔着侍郎府就去了,还是翻窗进的屋,没一会里面就传出了声音,那叫一个急不可耐啊。” 满街巷都是这种传闻,其中翻版添油加醋的更是不少。 姜风眠吃着早膳,听青玉说起的时候,整个人都乐了。 “还是这皇室玩得花啊。” 姜月容听了没什么反应,只是蹙了蹙眉,伸手轻点姜风眠的额头。 “这种腤臜事少听,免得污了耳朵。” “知道啦,阿姐。” 姜风眠收敛了笑意埋头喝粥。 不过,消息能传得这么快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她猜,散播消息的和给六皇子下药刺杀的是同一个人。 毕竟下药的本身目的不就是等刺杀不成就让他名誉扫地嘛。 这么看来,她算是帮那人达到了目的,甚至比他预期的效果更甚。 而背后做这一切的人,是三皇子吧。 六皇子萧沐辰本是宫中宫女所生并不受重视,后来是寄养在贤妃膝下才得以让皇帝记得了这么个人。幼年的水深火热让他暗中蛰伏,也不知是做了什么,引起宫中城府最深的三皇子萧钰忌惮。 又是追杀又是下药,不像是真想要人命,更像是一种戏弄一个警告。 萧沐辰可是在李安意的扶持下与萧钰斗得不可开交。但是最后渔翁得利的却是中途投靠了太后党的李安意。 这么一场昏天暗地地政党之争下来,最后的赢家不是皇帝也不是皇子,而是垂帘听政的太后。 如果不是整场权力之争,损失最大的是她镇远侯府的话,她还是很乐意当个笑话看的。 但是这趟浑水经过她这么一搅和,已经更混乱了。作为看头之一的萧沐辰算是半退出决斗场了。 李安意要是连这种人都能利用起来,那她承认她有点本事。 听到传言的时候,李安意确实是整个人都傻了,她想过男主可能会随便找个人解决,但也没想过他这么随便的找了个男人! 好歹是男主,玩这么花合适吗?! 三皇子一个反派果真是歹毒,一点余地也不给人留。 好在,作为一个男主身负大气运,不会就被这点挫折打败,顶多就是黑化。 她还是要找个机会,跟他谈一谈。 三月阳春,太后举办春日宴,邀各府适龄公子小姐赏花赴宴。 请柬自然也送来了镇远侯府。 三张。 其中一张送去了“芙蓉居”,李安意的居所。 太后甚喜李安意的诗作,特邀她前去,莫大的殊荣。 姜许昭喜不自胜,拉着李安意左右叮嘱,说什么要打扮得清新脱俗引人注目,在各名门公子皇子太后面前好好表现多露露脸。 李安意脸上挂着笑,安静听着,心里却是有着自己的盘算。 姜风眠才刚回府不久就受到了请柬,宴会是不能不去的,礼仪也是不能不学的。 惰懒了几天,一上来就是被几个嬷嬷围着教学。 在姜许昭的有意关照下,教得那叫一个懒散,姜风眠也乐得自在,感叹姜许昭终于干了回人事。 “阿姐,你想去这个宴会吗?” 姜风眠靠在木椅上,歪着头问姜月容。 “太后旨意,去不去不是我能决定的。” 那就是不想去了。 “我需要阿姐陪我去嘛,我这么弱小无助,礼仪也是一知半解,忽然面对那么多达官显贵,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犯了错,要是没有阿姐,我会害怕的。” 姜风眠可怜兮兮地看着她,一副没了她就活不下去的模样。 姜月容又心软了,手抚上她的头。 “别怕,不会的我会教你。” 其实比起那些恶意,她更怕的是阿鸢知道了那些事,她会不会相信,会不会......厌恶她。 她对这份来之不易的亲情与依赖很是珍惜。 倘若真的面对了她的厌恶,她真的接受得了吗? “太好了。我最相信阿姐了。” “真的吗?无论什么事你都会相信我吗?” 姜月容带着些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当然啦,无论什么事我都只相信阿姐的。” 姜风眠笑着,信誓旦旦道。 明明只是口头说说,却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 她那张明艳的脸上终是带上了些许笑意。 “阿姐笑起来多好看呐,就应该多笑笑。” 姜月容听到这话一怔,是啊,自己都多久没笑过了。 那件事,假的就是假的,还有人相信她就很好了。 心里的那道枷锁有了道裂缝。 姜月容起身走进屋内,出来的时候手中抱了个木盒。 “打开看看吧。” 这个木盒她见过。 姜风眠有些猜到了,却还是一脸惊喜地打开了盒子。 一件鹅黄的衣衫整整齐齐地摆放在里面,一针一线细密工整,她曾经亲眼见过缝制它的过程。 只不过那时候她早夭而亡,永远不会穿上这件衣服。 她当时其实一点也不理解,人都死了为什么还要绣那么多衣裳。 一个小小的灵魂也穿不了啊。 无数次地想要触碰,此刻就在她的手心。 “阿姐,是送给我吗?” “嗯,曾经做了许多,就来得及收起这么一件,却是我最喜欢的。” “阿姐对我最好了!” 姜风眠一个猛扑进她的怀里,声音闷闷的。 “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撒娇呢?” 姜月容笑得明媚温柔。 姜风眠像是得了宝贝般,回去的一路上都高兴得不得了。 要是没碰到姜许昭的话,她就更高兴了。 “风眠啊,发生什么事了这么高兴?” “就是觉得天气好,高兴啊。姑姑也是好雅兴,这都能遇到呢。” 姜风眠笑容收敛了,看着有些虚情假意。 “想来风眠也收到请柬了吧,需不需要置办几件衣裳首饰,姑姑到时候给你送过去。” ------------ 第八章 老夫人过往秘辛 “这是我家的财库,我用我家的东西不是天经地义嘛,哪里用得着姑姑你说“送”这个字呢?你现在用的花的也顶多是借而已,还不是......迟早要还的。” 姜风眠说话不喜欢拐弯抹角,压根就不吃她那一套。 姜许昭哪里听不懂这话的意有所指。 “风眠说这话就生分了,我们不就是一家人吗。” “这是哪里的话,姑姑不是十余年前就跟姜家分家了吗?跟镇远侯府更没什么关系吧。前些日子姑姑不是还说只是代为管家嘛,阿姐聪慧,这些东西肯定一学就会,姑姑还是尽早把着管家权交出去吧,毕竟年纪大了也好安享晚年,祖母还等你去服侍呢,可不能因为管家之事分心呐。” “这是自然,不过管家之事繁琐,月容近日也为他事烦心,实在有心无力啊。况且这事也不是我能决定的,还得看老夫人怎么想。” 这个问题一下就抛到老夫人身上了,她量她不敢去老夫人面前闹。 姜风眠内心冷笑一声,她们怕是忘了这镇远侯府真正的主子是谁。 她爹是个孝顺的人,她可不是。 更何况那佛堂安坐的老东西是真是假还不知道呢! “那正好我来的这么些天还没去看望过祖母。虽然我很少见过她老人家,但她也一定很想我吧。” “老夫人近日都在安心修养,可不随便见人。” 姜许昭笑了笑,把话给堵了回去。 “是吗?那她一定想见我。” 姜风眠说完这话,就直接掠过姜许昭走了。 “姑奶奶,这二小姐还真是一点规矩都没有。” 身后的侍女有些愤愤不平。 姜许昭收敛了脸上的笑意,看着她的背影意味深长道。 “毕竟是无人教导,这京都可不是随随便便一个野丫头就能闯的。” 老夫人的院子在最北边,旁边紧挨着的就是祠堂,以前没有的,是老夫人后来修缮的,还顺带在院落中修了个佛堂。 那可是花了大价钱打造的,每尊佛像都价值不菲,就连用的香烛都是沉香,据说是向佛祖彰显诚心。 心诚不诚不知道,怕死倒是真的。 亏心事做多了就来拜求神佛,也不知道神佛敢不敢收。 “既然是来看望的自然不能空着手。青玉,去库房取颗百年份的人参来。” “是,小姐。” 青玉本以为拿个药材会畅通无阻的。 “这位姑娘,实在是不巧,库房里百年份的人参已经没有了。” “怎会没有?” 这话忽悠忽悠别人还行,但她作为侯府的暗卫事实如何她可是相当清楚,那些送来侯府的名贵药材是各处暗卫寻遍天下得来的,又是派专人运送,可从来没断过。 最近的一批还是两天前。 怎么可能说用完就用完,当这些药材是大白菜吗?! “这药材可是二小姐要的。” 青玉蹙眉又强调了一遍。 “但是药材就是没有了,这就算是二小姐来了,也拿不出来啊。这位姑娘您就别为难我了。” 姜许昭管理府中事务,这摆明了是有意刁难。 一个外人也敢踩在小姐头上了! 侯府还是太给她们脸了! 这些个下人也是些领不清的东西,连谁是主子都分不清了。 那她也不必给好脸色了。 “我最后再说一次,把小姐要的东西拿出来,否则到时候你就去侯爷面前申冤去吧!” 管事是有些不耐烦了,一个丫鬟竟然敢大言不惭地搬出侯爷。 “没有没有,都说了没有,就算侯爷来了也是没有的。” 管事的冲她摆了摆手,转身就想走了。 却不曾想,手腕骤然传来一阵剧痛。 “啊啊啊——” 左手软绵地垂了下来,竟是直接被废了。 青玉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若冰霜,身为暗卫她杀人无数,那种令人胆寒的威压浑然天成,能忍着他蹦跶这么久已经很客气了。 他们做事的宗旨一向是,听主子的命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小姐要的东西,拿出来。” 冷冷地一声落入跪地的管事耳中,如鬼魅低语。 当即连连点头,连滚带爬的去拿东西。 等那只手颤颤巍巍地把东西交上来的时候,青玉接过打开看了一眼,眉头紧锁。 “这不是品质最好的。” “但就剩三根了,这已经是最好的了。” 管事的冒着冷汗解释,小腿打着颤。 不对,每次运进来时最少也是十根。不可能消耗这么快,那只能是有人私吞了!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但现在还不是她深究的时候,要先把这件事禀报给小姐。 看着青玉走远了,管事的才如蒙大赦地虚脱倒地。 这不是一般丫鬟,侯府什么时候有这号人物了,可疑,实在可疑。 今天这事要告诉姑奶奶才行。 青玉来的时候,姜风眠正在同一老嬷嬷交谈。 “许久未见祖母了,孙女心中甚是挂念。今日我还特意带着礼来探望探望。” “二小姐,老夫人身子不适,今日怕是不太合适。既是送礼,我们这些做下人也可代取,不麻烦二小姐特意来跑这一趟了。” 老嬷嬷从始至终都面无表情,恭敬地说着这些话。 姜风眠接过盒子打开看了眼里面放着的人参,笑了笑,不由分说地塞进了老嬷嬷的怀里。 “百年人参,好东西呢,以后要吃到可不容易。” 老嬷嬷一愣,一时间没听懂这话是什么意思,侯府名贵药材不少,别说百年了千年的都有,老夫人要用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好啦,收了我的东西,就该让我进去了吧。” 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姜风眠就进了院子,青玉从善如流地跟在身后。 将后面意图阻拦的老嬷嬷挡了个严实。 “青玉,你在这等我,我单独进去跟我敬爱的祖母好好聊一聊。” “是,奴婢绝不会放任何人进来的。” 青玉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 姜风眠径直走向了院后的佛堂,这里只有一个侍女在院中打扫,面无血色木然地扫着落叶。 姜风眠走了进来,她恍若未觉,只是重复着同一个动作连头都没抬一下。 她多看了她一眼,随即推门进了佛堂。 一股香火气息扑面而来,四面无窗,几排烛火被吹得摇摇欲坠,合上门光线瞬间黯淡了下来。 越过屏风,入眼的就是尊巨大的佛像,昏暗的光线下佛祖眉眼朦胧,看不清神情,慈悲与漠然也只是在一念之间。 姜风眠的视线落下了佛像前跪坐着的人身上,在高大的佛像面前这道身影显得何其渺小,就好像有意显出神佛身前卑微的姿态。 静谧幽闭的环境里佛珠“吧嗒吧嗒”掉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既是诚心求佛,又何必装得这么富丽堂皇呢?” 这道声音响起得突兀,那道身影的身形明显一僵。 “是谁?” 嗓音苍老嘶哑难听。 “祖母,我是你的小孙女呀。是太久没回来,祖母把我忘了吗?那可太令我伤心了。” 姜风眠的声音带上了几分俏皮,还有些嗔怪的意味。 “谁允许你进来的!出去!” 声音变得急切,更难听了。 姜风眠揉了揉耳朵,在神佛是注视下,走到了老夫人跟前。 那是一张有些矛盾的脸,半张脸是被焚烧过的痕迹,另外半张从眉眼便可瞥见年轻时的风韵。 “祖母,为什么要赶我走啊。” 姜风眠垂下眉眼,看着委屈又楚楚可怜。 “是......因为心虚吗?” 嘴角勾起,眼中却不见一丝笑意。 姜风眠弯下身子,在老夫人惊恐的目光下,将手缓缓放在了她的脖颈之上。 没有丝毫力道,但常年冰凉的指尖与温热的肌肤相触碰,就像是被一条毒蛇缠绕,不知什么时候回露出尖锐的毒牙。 “祖母,你抖什么呀,我又不是鬼,怎么会害你呢?更何况......神佛会庇佑你的。” 姜风眠虔诚地抬头望向上方的佛祖。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老夫人一阵心悸,那半张脸仿佛又有了灼烧的疼痛。 “祖母在说什么呢?我是你的小孙女呀。” “你亲手杀死的小孙女。” “明明是我爹最敬重的母亲,他也从未亏待过你,祖父死后他就把你接来了侯府好吃好喝的供着,你又为什么恨他呢?恨到想毁掉他所拥有的一切,妻子、孩子甚至想要他的命。 你跟姜许昭还真像啊,该说你们不愧是真母女吗?” 姜风眠缓缓道。 她那个记忆中陌生的娘亲在怀她时便得了一场大病,气血亏发甚至险些小产,即便后来艰难的生下了她,但她也因此体弱多病,娘亲也落下了病根,生下她后没过几月就病逝了。 至于这场病的缘由,不是她在梦中记忆得知的,而是她在山上学医用毒这十年弄清的,娘亲死于毒,她的体弱多病也源于毒。 很巧妙,就算是她这种毒也难解,一般人更是察觉不了这是中毒,就像是普通风寒一般,缓慢地渗入心脉最后衰竭而亡。 如果不是师父,她也会是这个结局,或者说,在梦中她就是这个结局。 所以,她耗费十年研究出了配方,这种毒现在就在她手上。 她本就是想回来报仇的,一场梦更是让她直接找到了仇人。 “他不是我的孩子!他害死了我的孩子!我变成这副鬼样子都是他害的!他该死!你们都该死!” 老夫人突然撕心裂肺地吼道,那张脸更加丑陋了。 恍如魔怔。 “不,是你的贪心,害死了你的孩子,害死了你。是你嫉妒他,嫉妒他明明和你的孩子一样的年岁却优秀那么多,能得到姜老爷的青睐重视,你埋怨自己的孩子,甚至是恨你的孩子为什么不是他。 更可恨的是他是你姐姐的孩子,从小就被比较的你不甘,什么都想抢,什么都想胜过一筹,甚至夫君你都想抢。 你亲手逼死了自己孩子,却只恨他不够优秀。你烧死了自己的姐姐,代价是这半张脸。无人再能与你比较,你对外说是为了救她,好一番姐妹情深,姜老爷将她的孩子交由你代为抚养。 你终于得到了曾经想要拥有的一切。但你依旧恨呐,你后悔了,因为你的脸你后悔烧死了她,因为心生芥蒂你将自己孩子的死怪罪到了她的孩子身上。看着他越优秀你就越不甘。 听着那些对他的褒奖夸赞,你就越恨,恨姜老爷的偏心,如果不是他偏心,你就不会杀死自己的孩子。于是你杀死了姜老爷。 多荒唐啊,你永远都在脱罪,又自以为是地赎罪。 你这样,神佛可都不会收你啊。” 听着她将这一桩桩一件件罪状娓娓道来,她终是疯魔了。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的......我没罪,我没错!” 她宛如抓住救命稻草般,望向佛像,她为佛祖塑金身造佛堂,佛祖会保佑她的,会宽恕她的。 可当她抬头时,佛像低垂着眉眼面庞满是冰冷的漠然。 她就好像从未正视过这尊佛像一样。 “比起求佛像,你不如来求求我。我会‘宽恕’你的。” 姜风眠站在佛像身前,笑着。 迈步像她靠近,就像神佛走下了神坛。 似乎向前一步就是救赎。 下一刻,一只手用力地掐住了老夫人的脸颊。 烛火昏暗,阴影之下的面庞充满了疯狂与冰冷。 不,不,她是从地狱爬出来的。 冰凉的液体灌入口中。 “咳咳咳......” 姜风眠收起药瓶,松开了禁锢她的手。 欣赏着老夫人咳嗽干呕惊恐的动作神色。 “这是什么?你给我喝了什么?!” 老夫人顾不上端庄贵气的仪容,立马扑了上来,紧抓着她的衣摆。 “报仇,自然是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与你之前的毒不同,我多加了些‘料’,从现在开始你还可以活一个月,每天你都会生不如死,如果你舍得死的话,你也可以选择自杀。” 每一句话的落下,都是深入骨髓的冰冷。 “不可能,不可能,你不可能有这种毒!” “哦?那以前你的毒是哪来的,我的毒就是哪来的咯。” “他不可能会帮你的,他不会害我!绝对不会!” “怎么不会,因为你已经对他失去利用价值了啊。” ------------ 第九章 彻查侯府私吞财产 姜风眠并不知道背后之人是谁,但不妨碍她胡说八道。 “你骗我,这不可能!你不可能知道他是谁的,他也不可能把毒给你!哈哈,你们都会死,都会死的!” 被戳穿了,姜风眠也不慌,她这个反应反而让她知道了这个人与她母亲有仇,甚至是与镇远侯府有仇,能让她如此断定且感到害怕的这个人一定位高权重。 “好啊,我等着......等着送你们一个个下地狱。” 半张脸灼烧的痛感越来越明显,老夫人突然觉着全身上下都开始隐隐作痛,她开始慌了。 姜风眠却直起了身子,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你会来求我的。这段日子你好好享受,我不会给你自杀的机会,亲口向我爹坦明真相,我给你个痛快。” 老夫人不信,咬死不松口,要是真的坦白了那才是生不如死。 姜风眠也不急,反正在她看来老夫人已经是个死人了。 “我不会死的!你爹不会让我死的,我要告诉所有人你就是个歹毒不孝的逆女!” “祖母,您在说些什么啊?您只是年纪大了身子不好,偶感风寒卧病在床,现在怎么还失心疯了呢?今日我还特意带了药材来探望,一番好心却反被糟蹋。这些话说出来还真是让孙女我寒心啊。” 姜风眠歪头看她,表情十分无辜,与之前判若两人。 三言两语就给自己塑造了个孝顺的形象。 毕竟谁能瞧得出是中毒了呢?一场风寒而已,加上老夫人年纪大了严重一点再正常不过了。 当年的回旋镖终究是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当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祖母,好自为之。” 姜风眠留下最后一句话,转身走了,独留下老夫人一人在原地呆坐。 那尊佛像静默注视着,未燃尽的香烛,香火燎燎,更加看不清它的神情。 神佛慈悲,事在人为。 姜风眠大开大门,阳光重新照了进来,有些刺眼。 她微微眯了眯眼,吐出一口浊气,鼻尖萦绕的香火气淡了些。 心底说不上畅快,但一仇得报她该高兴,不是吗? 院子里的侍女仍在扫地,树叶不断下落,永远也清扫不干净。 “老夫人身子甚是乏累,早些扶她回去休息。” 一道阴影落在了她的身上,听到这话,她终于抬起了头。 看到姜风眠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瞬惊恐。随即,慌乱地点了点头。 一个做了不该做的事,被拔了舌头的哑巴。 桩桩罪事,有几件是借她的手达到的,姜风眠不清楚,冤有头债有主,她也不想做多余的事。 老夫人一直留她在身边也不过是为了安抚自己那点良心的不安罢了。 想来,老夫人要是死了,第一个就是拉她垫背吧。 老嬷嬷被青玉拦在外边脸色很不好看。 “你们......你们真是太没规矩了!触怒了老夫人你担得起责任吗?!侯爷也定会怪罪下来的!” 老嬷嬷梗着脖子红着脸憋了好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被青玉左耳进右耳出地无视了,一动不动地挡在她的身前。 背后传来脚步声,青玉回身道:“小姐。” “祖母很喜欢我呢,拉着我说了好久的陈年往事,只不过祖母身子确实不太好,这才一会就倍感乏累,想要歇息了。等下次祖母身子好转了我再来,她一定会很期待见到我的。” 姜风眠走过来,有些担忧地对着老嬷嬷说道。 “这只人参记得给祖母做成参汤,吃了好好补一补,不然我这个做孙女的可要担心坏了。” 老嬷嬷深吸一口气,摆正了姿态。 “劳二小姐忧心了。我们做下人的自会服侍好老夫人。” “那我就不打扰了。” 姜风眠带着青玉回了院子。 “小姐,奴婢今天去库房,那些人简直是胆大包天,竟敢私吞侯府财产!” 青玉把整件事的经过都跟姜风眠讲述了一遍。 姜风眠懒懒地靠在贵妃榻上,打了个哈欠。 听着青玉声情并茂、愤愤不平地说完,才点了点头“那你说,这些东西都去哪了呢?” “奴婢暂时也不知道,需不需要派人去追查?” “这多麻烦啊,当下是谁管家就让谁去查好了。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去告诉我爹,让他下令去叫姜许昭彻查,查不到亦或是少了一笔银子,就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让她亲自找!” 不是爱管家吗?那就给她管好了。 “是,小姐。” 姜吟啸当晚就知道了此事,这才知道家里生了蛀虫,但也没怀疑到姜许昭头上,毕竟谁能想到一直被他当自家人的姜许昭会偷自家的东西。 就算心有隔阂,有老夫人这层关系在,她也该感念收留之恩。 他只是气愤姜许昭办事不力而已。 “就按阿鸢说得办。” 他对自家女儿一直是相当信任的,毕竟他一直信奉的是自家人不会害自家人。 确实有些道理,不过他这个自家人的范围宽泛了些,终是害了他。 消息传到姜许昭耳朵里的时候,她哭诉着用人不善并保证一定会给个交代做足了表面功夫,背地里气得摔了杯子。 李安意暗道一声蠢货,却还是装模作样地上前出谋划策。 “先找几个人上前顶罪,再做份假账,别太过分了,能动的财产先移回来,不能引起怀疑因小失大了。” 姜许昭皱眉思索半晌,咬了咬牙,虽然不舍但也只能先这么做了。 事情如果想这么安稳度过去也不是没有办法,但谁让幕后使绊子的是姜风眠呢。 当即,一箱账本就摞到姜许昭面前。 暗六木着脸道:“小姐说了,忧心姑奶奶劳累,特意找各大铺子提前准备好了账本,让姑奶奶安心核对。” 秉持着不浪费人才的原则,姜风眠让他爹安排在暗处的三个暗卫去找了侯府下的各大铺子要了账本,以此为蓝本,连夜让人赶制了“假账”。 这不,墨水才干就让人送了过来。 “小姐还说了,一定要仔细核对,不要辜负了她的一番好心。” 姜许昭瞪着他,生是从他这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到了姜风眠那副得意的表情。 ------------ 第十章 春日宴,鸳鸯谱 姜许昭随手翻了翻账本,第一次见到居然还有比她心更黑的人! 假账做得比她还过分! 里面一些东西她压根就没见过,更别说挪用了。 “她这是在做假账!” “小姐说了,如果姑奶奶质疑这是假账大可派人去查,每一件物品每一份钱财都有详细记录。但是姑奶奶要记得,您的时间只有三天,要抓紧哦。” 暗六木着脸原本原照搬小姐的话。 “小姐还说了,您要是拿不出就先拿私房钱垫着,她会装作不知道的。要是您想找人顶罪,那也得抓紧了,毕竟审问也需要时间。但要是最后补不上查不到,那就只能说明这些钱财都被您私吞了,如果是这样她相信......侯爷会来找您好好谈谈的。” 三言两语把她们的所有打算都堵死了。 正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好意思,从没考虑过。 把事情都交代完,暗六就回去复命了。 姜风眠翻着画本子,听暗六说完经过。 “嗯嗯,都做得很好。辛苦了,先下去歇息吧,我会告诉我爹给你们赏赐的。”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能为小姐为侯爷做事就是属下莫大的荣幸了,不敢奢求赏赐。” 听到这话,姜风眠狐疑抬头,看到这人面无表情地说出这话,感叹道“没想到,你还挺会拍马屁的。” 她还以为做暗卫都是沉默寡言,人狠话不多,跟青玉一样性格高冷,虽然她现在有点觉醒了老妈子属性,爱操心担心这担心那的。但表面还是大差不差。 “句句肺腑之言。小姐聪慧,计谋深远,属下佩服,能有小姐排忧解难实属侯爷之幸。” 不得不说,这忠言也不逆耳啊。 她就喜欢这种爱说实话的人。 “诶,低调。这种事咱自己人知道就行了。还没来得及问呢,你叫什么名字?” “属下暗六,不足挂齿。” “好名字,一听就有前途。你先下去吧,到时候我会和我爹说的。” “是,属下遵命。” 权力迷人眼呐,身边人说话都好听。 了解自己的人都变多了。 青玉看到这个面瘫出来,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一进去就看到小姐欢快地荡着脚,面上有几分嘚瑟。 可恶,凭什么那小子几句花言巧语就给小姐哄开心了! 在侯爷面前说就算了,这些手段居然还使到小姐面前来了。 “小姐,事情已经安排好了。” “很好。记得盯紧些,这些天她去了哪,和谁见了面,都要记录好。然后到时候直接汇报给我爹。” “是,小姐。” “对了,明天就是太后举办的春日宴了,你把外边那个要初雪的侍女叫进来。” 这两人进了院子都没什么动静,一直老老实实地待在外院,姜风眠都快把她们忘了。 连她都想指责两句消极怠工,一点作为眼线的自我修养都没有。 初雪低垂着头进来了,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奴婢见过小姐。” “明日宴会你陪我过去吧。” 这下不仅是初雪了就连青玉都有些错愕。 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皇宫戒备森严,暗卫无法跟随,只有扮作侍女保护在侧。 保不齐有人在其中做手脚,这是个很危险的决定。 但是小姐这么说了,肯定是有自己的考量的。 “......奴婢遵命。” “行了,下去吧。” “是。”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就算有事那也是别人有事。” 姜风眠知道青玉又在担心了,她又不是真的病弱,不需要时时刻刻的保护。 “......那小姐注意安全。” 一大清早,姜风眠就被叫了起来,两眼睁开的时候还是迷迷瞪瞪的。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半个时辰后出发。” “好好好......” 一番梳洗后,姜风眠换上了那件鹅黄衣衫,阿姐的手艺和眼光永远不会差。 本就稚嫩的年纪,搭上这一身明亮的鹅黄更显得人如出水芙蓉,看着娇俏可爱,那双乌黑的眼睛亮晶晶的,不自觉地就让人忽略脸上的几分病态。 看着就清纯可人,人畜无害,不知道会有多少人被这张无辜的外表欺骗。 最后姜风眠拿起一个香囊挂在腰间。 等她上马车的时候,姜月容和李安意已经坐在里面了。 马车内空间很大,两人之间隔了一段距离,一个闭目养神一个低头看书,二人之间的关系显得生疏。 姜风眠低头,勾唇一笑。 “久等了。” “不久,刚刚好。” 姜月容闻声睁开了眼睛。 姜风眠到她身边坐下,她嘴角带上了温和的笑意。 “表姐,来这么早也是勤快啊。” “妹妹说笑了,我只是觉少起得早罢了。” “呵呵,少来沾边。这次绝不会再让你坏了我的事!” 这道是她的心声。 听到她的心声,姜风眠跟她说话就更有兴致了。 基本上都是,姜风眠说一句,她表面客气疏离的回应,内心滔滔不绝,时不时表达一下恶意不满。 所以,一路下来,姜风眠就几乎把她这次要在宴会上要做的事弄清楚了。 她也只想回一句,呵呵。 她还真是个狠人呐,先不说六皇子如今再民间的风评,就连皇帝都开始厌弃他了。她真的指望他知耻而后勇,怀着恨意一飞冲天吗? 不过,他现在的确是对三皇子恨之入骨,估计每天都在琢磨着怎么弄死他。 如果不是想用镇远侯府当垫脚石,她真想看看狗咬狗,一嘴毛的场面。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 这次要去的是皇家后花园,说是赏花作诗,实际就是帮适龄男女解决婚配问题,太后独坐高台乱点鸳鸯谱。 能被皇家钦点婚配可是莫大的殊荣,又都是官宦子弟出身名门望族,讲究的就是一个门当户对。 若是还有未婚配的皇子公主参加,那现场就跟选妃似的。 所以今日,无论男子女子都卯足了劲想出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 姜风眠对这种事兴致缺缺,但是今天肯定有很多乐子看。 宫内禁马车入内,都是专门有宫女来领着各家公子小姐去的。 ------------ 第十一章 春日宴对峙 “待会跟着我,不要走远。” 姜月容拉过姜风眠的手,在她身侧轻声道。 这皇宫她已经不止来过一次了,有多少勾心斗角她很清楚,上次春日宴她就被太后赐婚给了三皇子。 她不记得自己被赐婚时是什么感觉了,但应当是不甘心的吧。所以,她不希望自己的妹妹也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宫中有不少人觊觎镇远侯府的权势,妄图通过一纸婚约搭上关系的更不在少数。那她们就会成为棋子,成为筹码。 姜风眠乖巧的点了点头,对阿姐的担忧心里有了几分猜测。 但是她在外人眼中只是一个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啊,赐什么婚?冥婚还差不多。 大不了在太后面前表演一个吐血昏倒,吓死他们。而且把一个病秧子逼迫至此传出去也不好听。 通向宫内的小道两旁红墙高立,几乎将阳光隔绝在外,抬头只见这一方天地,瞧着压抑得很,不免感觉几分阴寒。 这皇家的运势削弱至此,被颠覆也是必然。 李安意安静地走在她的身后,内心却在絮絮叨叨。 “太后宴请,几个皇子应该都会来吧,但是男主毕竟伤得是后庭,那一坐岂不是......咦,好歹是男主以为起码是个1呢?结果给一个小小侍郎之子当0,养了几天也不知道好了没有。要是不来那可就坐实了,来了还能辩解那是流言蜚语。真是丢人,那三皇子也真是的,做人这么能这么缺德呢?人没杀成但诛心呐。男主也是个蠢货,扮猪吃虎一动手就动到三皇子地盘上去了,这下真成猪了......” 有些词汇听不太懂,但是听起来很有趣,尤其背后推波助澜的是自己,借刀杀人起来就更有趣了。 不过她也很好奇萧沐辰到底能不能坐,毕竟她放的可是烈性春药啊,催情一只狗熊都绰绰有余,用到人身上不得躺个好几天。 更何况她还喂了不能人道的药,效果直接翻倍,今后他这辈子都别想行房中之事,也别想去嚯嚯其他姑娘了。 可惜,这和他故意玷污阿姐清白,四处传播阿姐勾引他的谣言,引得阿姐被退婚身败名裂比起来不算什么。 只要他敢往阿姐身边凑,她就给他下更猛的药。 “三位小姐,沁芳园到了,宴会还未开始,您们可先行入座。” 领着她们前来的宫女恭声道。 “多谢。” 姜月容福身,朝她微微点头。 这里的位次都是有讲究的,按家室尊卑高低排位,以镇远侯府的地位位置自然是在仅次于太后皇子公主的右位。 在此之前就已经来了不少人,有公子贵女也有太后请来的京都当下最负盛名的文人墨客。 姜风眠她们几个一来,能明显感觉到四周寂静了一瞬,紧接着是一些窸窸窣窣地小声交谈。 “春日宴以诗作兴,她怎么还敢来的。” “我还以为她都不敢出门了呢。” “人家镇远侯府可有钱有势,哪里会顾忌这些脸面。” 说得最大声的大概就是那些文人墨客。 该说不说,是不入朝堂不知镇远侯的可怕,他们作些酸诗讽刺的最多的也是镇远侯,嗜杀成性枉顾人命。 他们就像闻到骨头的狗,狺狺狂吠。他们捕风捉影吐唾沫星子,彰显自己的清高,把自己衬得与众不同。 姜风眠感觉到姜月容握着自己的手紧了紧。 “别管他们,走吧。” 姜风眠斜眼瞟了他们一眼,最终还是跟着姜月容走了。 一步步掠过他们,走向了高位。 李安意在京都盛有才女之名,在这种场合很受那些才子佳人的欢迎,问候请教倒是不少。 显得她们这边冷清多了。 不对,还是有人的,不过是来找茬的。 姜月容显然还是不适应,坐在位置上低垂着眉眼不说话。 姜风眠朝她靠了靠,笑吟吟道:“我一直都相信阿姐。” 姜月容一愣,看着她欲言又止。 “呵,相信,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就相信,窃取诗文何其令人不耻!何公子宽宏大量才不跟她计较,不代表你们就可以在这里颠倒是非。” 一脾气火爆的蓝衣姑娘冷哼一声,就差指着鼻子骂了。 “这位小姐......” 姜月容紧蹙着眉,面色相当不悦,想要开口辩驳。 “呵,蠢货。” 姜风眠骤然出声。 两人都愣住了,兴是她的外表太具欺骗性,那位姑娘一时没反应过来,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你......你说什么?” “这位姐姐,是谁教唆你来的呢?” 姜风眠没有回她的话,而是歪头笑着看向她。 “什么教唆,本小姐只是不平罢了。” “是你口中那位何公子叫你来的,对吗?” “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他是不是跟你说,‘诗文被窃我也不想埋怨他人,但我实在没想到曾经随手写下的诗篇竟被有心之人窃去了,我无权无势而镇远侯府权势滔天我也无力反抗,只是可惜忍气吞声,折了这文人风骨。’然后,决绝地发誓风骨不再以后再不做诗文了。” 姜风眠摇头晃脑学的活灵活现,绝望、无助、愤慨、悲愤多种情绪展现在脸上,精彩纷呈。 贺宣茗都在某一刻幻视了那张脸,但她更震惊的是这些话同方才何公子说得一般无二。 不可能,兴许只是听力好恰巧听到了而已。 “是又怎样。” “为什么偏偏是你来了呢,他自己怎么不来。畏惧权贵?那怎么敢教唆你来呢?是怕了,是心虚。因为那诗文是他偷来的,封笔是因为写不出和那一般风骨气势的。” 姜风眠轻飘飘地说出这些话。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少在这颠倒黑白!” 贺宣茗的嗓音放大了些,引来了不少人瞩目,她们这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了。 三言两语的都是指责,到底都是文化人说不出更难听的话。 在姜风眠听来都没什么感觉,但这对姜月容就不一样了。 “够了!” 姜月容骤然提高了嗓音,极少见的动怒了。 阿鸢都在为自己辩解了,她也不能再逃避了,更何况她本就没做错! “说我窃取诗文,证据呢?凭那一张稿纸还不足以定我的罪,让那位何公子亲自来同我对峙!” 一时间所有人都被这气势镇住了,一向被称作温婉的人此时有些陌生。 “太后娘娘到!” 还未开启的闹剧被太监尖锐的声音打断。 各位发酵中的情绪被强硬的按了回去。 “臣女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微臣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草民叩见太后娘娘,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雍容华贵的女人看着下面叩拜的人,缓缓坐上了尊位。 太监宫女垂首侍奉在侧。 “诸位请起吧,寻常宴会都不必拘束。” “是。” 底下的人全部起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姜风眠抬头看了一眼这个垂帘听政稳坐朝堂,后来搅动一番风雨的女人长什么样子。 她就在那高台上静静坐着,举手投足都是威严。岁月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却让她看起来更加深不可测。 不好对付,这是姜风眠的第一印象。 一位宫女靠近在太后身边轻声说了些什么,太后摆了摆手,冷笑一声。 “倒是挑了个好时候。” 这句话意味不明,却没人敢说一句话。 那些个皇子还没来,竟然敢让太后等,不是他们胆子大,就是有事拖住了他们,能拖住他们的普天之下自然只有皇帝的事了。 “三皇子到!” “四皇子到!” “......六皇子到!” 姜风眠等着脖子都酸了,听到这几声通报,立马抬起头,眼睛闪烁着微不可察的兴奋光芒。 其他的不论,她最期待的就是六皇子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抬头的还有一旁的李安意。 两人对视一眼,表面笑笑,内心都是一声冷哼。 “参见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 “诸位不必拘礼,请起吧。儿臣们来迟,在此向太后娘娘请罪了。” 说话的人身着青袍,看着俊秀儒雅,一身书生气质。 她猜,这是三皇子,一股子虚伪味。 左边的人一身蓝袍,看着......不太聪明。 算了,不重要。 六皇子萧沐辰居然真的来了,所有人的视线几乎一瞬间都落到了他的身上。 那些明里暗里上上下下打量的视线,让他面色很有些难看,但他又不能发火斥责,只能默默忍了。 他今日一身墨衣,看着很是低调,长相俊美,但在场的小姐们都没一个芳心萌动的,有些羞涩的视线落在了那个位置。 忍不住猜想那件事到底是真是假。 玩得真有那么花? 李侍郎家的公子差点被他爹打断了腿,以在家休养为由推辞了宴会,不然今天还可以近距离看看......这二人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是陛下有要事相商,哀家这等闲事也不好耽搁。” “太后说笑了,春日一刻值千金,赏花更只待此时。太后娘娘宴邀让儿臣们得见今日之盛景,这便是太后娘娘的一番苦心,头等的大事,儿臣们又岂敢怠慢。” 三皇子一番漂亮话一说,太后气焰就已经消了大半。 这和稀泥的本事是真好。 “行了,这些场面话就不必多说了,既然来了就入座吧。” 太后当然知道他什么心思,但漂亮话谁不爱听。 她于皇帝都斗了十余年了,也不差这一时半刻。 给个面子,差不多就得了。 “哀家听闻,来之前这里有场不小的热闹。是因何缘故?” 众人都知道说得是诗文抄袭闹事一事,以为太后是来兴师问罪的,顿时没一人敢说话。 “太后娘娘,事因臣女而起。” 姜月容起身,走到中央,朝太后一拜。 她突然站出来,有几人都很意外。 一是三皇子,他对这位未婚妻没什么印象,只知道沉默寡言的没什么存在感,最近听说这一名字还是他从看的诗文背后得知了些小道消息。 二是太后,她记得这孩子一点也不随镇远侯,安安静静的从不主动找事。 “哦?姜家的孩子,这是为何啊?” “为污蔑臣女抄袭诗文一事,讨个公道。” 除了姜风眠,谁都没想到她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 “那你可要好好说说,若有冤情哀家替你做主。” 太后乐意顺水推舟做个人情,但前提是这件事是真的。 “还请何公子出来与我对峙。” 众目睽睽之下,何仕只能硬着头皮走出来了。 “......草民叩见太后!” 太后知道他,他的一首诗她很喜欢,特意邀他前来的。 “草民不知何来对峙一说,这位小姐窃取了草民的诗文,草民自知身份卑微对上权势滔天镇远侯府更如蚍蜉撼树,幸有诸位文人墨客相助才得以揭露真相,这位小姐不满草民能够理解,只是这盆脏水泼的草民实在认不了啊!还望太后娘娘明查,还草民一个清白!” 何仕先咬上了一口,打算咬死不认。 姜风眠听完眉头微蹙,他有句话已经将她们置于不利地位了。 在太后面前说镇远侯府权势滔天,这跟挑衅有什么区别。 果不其然,太后虽然面上看不出来,但她从被搁置的酒杯可以看出,太后恐怕有些不悦。 “咳咳,臣女参见太后娘娘。” 姜风眠微微咳嗽两声,朝太后一拜。 “你是......姜家的小女儿。” “是,能让太后娘娘记得是臣女的荣幸。” “哀家记得你身子不好,今日来此怕是有些勉强吧。” “能得太后娘娘宴请,臣女荣幸之至,又岂敢推脱,这身子不过是有些虚弱也不打紧,怎可因此打扰太后娘娘雅兴。” 三皇子挑了挑眉,这谄媚的本事让他高看了一眼。 放低自己的位置,来打消太后的猜忌。 不高明,但管用。 “你是来替你姐姐说话的?” “本就是诬陷,太后娘娘听完,便可知晓真相究竟如何。” “何公子,你可曾去过边疆?” 何仕不知问这话何意,但他生于京都长与京都,那等荒蛮之地他何曾去过。 “......不曾。” ------------ 第十二章 抄袭告发,揭开真相 “那你可去过战场?” “......也不曾。” 这种事只要问问他身边之人,就能查到,也由不得他造假。更何况京都之人都是对边疆那等荒蛮之地敬而远之,别说战场了刑场都未曾去过。 “那就奇怪了,你是如何写出‘突营射杀呼延将,独领残兵千骑归。’这样的诗句来的呢?我一个不懂诗的人都能听出来这是描写的战争之事,你可别说你不是这样想的。阿姐,你不如跟这位公子好好解释解释这诗是何意思。” “这写的是镇北侯十年前漠北之战,独率千骑杀进敌营取下了那呼延将领的首级,此战大捷才换来了如今边疆十余年的安宁。那时候我和母亲在城门守了半月,亲眼看着千骑当归。我也从未上过战场,却也去过边疆之境,见过大漠孤烟、铁马冰河。所以,我为何不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姜月容句句铿锵有力,如今说不出话来的反倒是对面的何仕了。 “况且,我怎么好像听说何公子先前挺瞧不上我爹的,抨击他的酸诗也做了不少,什么奸佞之辈,枉顾人命,嗜杀成性,甚至是质疑我爹的忠心,而今......怎么突然改观了,反倒是赞扬起他的功德来了。还是说,你压根就不知道这写的是镇远侯,也不知道漠北之战,是在镇远侯的带领之下打赢的吧。” 镇远侯是在漠北之战后被皇帝封侯,名声大噪的,打这场仗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将军,如果不去细加了解,不知道也正常。 但这诗要是他做的,不知道可就不正常了。 姜风眠同姜月容一唱一和,每一句都像是要给他把罪名压实了。 何仕就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曾经有些的名才大多也是代笔、抄袭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得来的,没想到这回踢到铁板上了。 不对,要是没有姜风眠的话,他还就真成了。 何仕开始慌了,本就是买了一纸文稿,想为自己赢得些才名,却不曾想闹到这个地步,竟然还闹到太后皇子面前来了。 他本来是有些心虚的,这宴会也是想推脱的。可昨天那卖他诗稿的人突然来告诉他要一不做二不休,否则就把这件事说出去,让他身败名裂! 李安意淡定的喝了口茶,仿佛这件事同她无关。 反正她做得极为隐秘,何仕自己都不知道卖他诗稿的人是谁,更不可能会牵扯到她的身上来。 只是可惜了这么好一步棋。 姜风眠绝对知道很多事,必须要除之而后快了。 “此事当真?” 太后纵横后宫有稳坐朝廷,城府比一般人深得多,这些个小把戏还糊弄不了她。听完心底早有了几分了然,视线落在了何仕的身上。 即使没有抬头看,何仕也感觉到那道视线像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当即就跪下了,哭嚎道:“太后娘娘饶命啊,草......草民也是被逼的!是......是位叫李安意的人将诗稿卖给我的,还说要是草民不按照她说的做就要杀了草民!草民也只是按照她说的将诗稿署名散播了出去,并不知道这是姜大小姐所写啊。” 所有矛头一瞬间都指向了李安意。 李安意攥紧了杯子,视线死死地盯着他。 这怎么可能?她都没露过面,诗稿都是经由四人之手,更别说报出自己的名字了。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姜风眠。 她惊愕地瞪大了双眸,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表姐?” “这怎么可能呢?表姐与阿姐无冤无仇怎会害阿姐呢?都这个关头了你居然还想血口喷人!” 姜风眠佯装震怒地看向何仕。 “草民发誓千真万确,不然草民哪有本事进镇远侯府偷诗稿啊。当时草民也不信的,但是她给我看了镇远侯府的令牌,草民才不得不从的。她说我要是照做了,姜大小姐便再不能翻身,到时候她毫无证据也无处问责,便能保住草民的一条性命。” 令牌是她昨日有意让青玉给他看到的,半遮着面他也不可能知道她长什么样子,但后面的话可没说过。 估计就是想把责任全部推出去。 话有一半是推脱作假,但不妨碍姜风眠煽风点火。 “镇远侯府的令牌只有府中之人有,表姐......难道真的是你?!” 李安意内心已经骂的很难听了。 姜风眠!又是你! “太后娘娘,臣女冤枉。臣女与大姐无冤无仇,实在是没有理由做出这等事啊。” 李安意跪着虚情假意地掉了几滴眼泪。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定是有心之人想要离间我们姐妹之间的关系,这位何公子也不知是受谁指使想要加害于我们姐妹。先是抄袭诗稿又是栽赃陷害,品行着实不端,他如今的话又有几分真假,谁又能知道呢?” “草民句句属实,就是她将诗稿卖与草民的!” 何仕没有看到那人的脸,无论是交易还是教唆那人都是带着面纱,他不知道她到底长什么样,但现在这人站出来,他也只能一口咬死了。 当初她敢报上名威胁的时候,就该料到这样的后果了。 就算现在何仕有几分料到自己是入了圈套,但他也别无他法,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钰儿,你觉着此事如何?” 萧钰正吃酒看戏呢,突然被太后点到,坐直了身,认真思索了一番。 “回太后娘娘,儿臣认为,这位何公子抄袭之事属实,令文人不耻。姜大小姐人才斐然,名声清白。至于姜三小姐......此为她们镇远侯府的家事,儿臣不便插手。” 又是和得一手好稀泥。 “钰儿说得有理,那就将此人逐出,永不得入文坛,此后民间不得出现任何他的诗集文章。姜氏女文才斐然,心怀大义赏诗画珍品,文房四宝。其他的哀家便不插手了。” “太后圣明,臣女谢过太后娘娘。” 何仕哭喊着被侍卫拖了出去,李安意咬了咬牙跪拜谢恩。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好名声就这么被姜风眠毁了!就算太后没有明说此事,但这反而更会引得猜测揣度,在京都仇视她的人也不少,只要稍加利用,不知会传出何种谣言! 更何况还有姜风眠这个变数在,她们现在可算是彻底撕破脸了。 ------------ 第十三章 投壶彩头 这场闹剧告一段落,姜风眠觉得太后应该看得挺开心的。 又或者说人是她有意请来的,期待的就是这么一场闹剧。 三皇子和姜家大小姐就是她指腹为婚,以目前来看在众多皇子中她最欣赏最喜欢的就是三皇子了,从三皇子模棱两可的态度来看,太后已经自动将他划为同一阵营了。 所以,她着手促成三皇子和姜大小姐的婚事,以谋得镇远侯府的势力。 既然要娶,也不能去一个名声有损的人。 这么一想,就算那时候阿姐不站出来,她们不主动闹事,她也会想办法把这事拿出来仔细捋一捋。 姜风眠思索着,抬眸正好对上了太后的视线,那不加掩饰的打量,她朝太后柔柔一笑,随即低头捂着帕子咳嗽了几声。 “是不是累着了,来喝口茶。” 姜月容被这道咳嗽拉回了思绪,倒了杯温热茶水递到姜风眠身前,关切道。 “阿姐,没事。只是瞧着人多有些紧张罢了。” “方才......多谢阿鸢了。” “同我道什么谢,阿姐本就没错,那人就是罪有应得,以后要是再遇到这种事,阿姐可要像今日一样强硬,不然可就让人欺负到我们头上了。” “好,都听阿鸢的。” 姜月容终是笑了。 “今日是百花开得最盛之时,特邀诸位一同赏景,都不必拘束,随意即可。” 太后发话了,他们这些人也都不敢拘着了。 沁芳园大得很,赏花作诗投壶应有尽有。 很牵得住这些少年少女们的心,但大部分都是抱着目的来的,这可是为数不多能接触到太后的机会,能露露脸让太后记住自然是最好的。 回去说那都是帮衬了家族的。 一些与太后相熟,又或是家族与其有些交情的都凑到了太后身边。 姜月容正在身边同太后说些客套话,做做表面功夫,姜风眠百无聊赖地站在不远处看着。 “妹妹好算计。” 李安意突然凑了过来,与之前避她如蛇蝎截然不同。 这是改变策略了? “表姐,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呢?” “死绿茶,你装你妈呢!” 这道是她的心声,姜风眠装听不到。 “哈,别装了,我们敞开天窗说亮话,这事是你做的吧?你究竟还知道些什么?” “表姐,你该不是失心疯了吧,怎么净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表姐若是这样想,让妹妹好生寒心呐。亏我当时有心为你辩解几句,却不曾想表姐是这样看我的。” 姜风眠咬死不认,接着装。 李安意直视着她的眼睛,有些嫌恶地冷哼一声。 “呵,看来你是要装到底了,那好,我们走着瞧。” 李安意略过她走远了,好像就是为了特意跑过来放几句狠话。 没意思,她还没演够呢。 “有趣啊。” 一声调侃从背后传来。 有你大爷的趣! 姜风眠转过身,恭敬地朝三皇子行礼。 “臣女见过三皇子殿下。” “你们姜家人还真是有意思,怎么和传闻中不一样啊。” 三皇子笑起来跟个狐狸一样,一肚子坏水。 “传闻都是几分真几分假的。” “那姜二小姐呢?” “臣女才刚回京不久,还未曾听说过什么传闻。” “传闻说姜二小姐体弱多病,命不久矣啊,这又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姜风眠不知道他是不是猜到了什么,但不妨碍她继续装傻拉扯。 “此传闻......倒真是灵通。咳咳......” 提及此,姜风眠眉宇间不禁有几分哀伤,牵动心绪忍不住咳嗽起来,脸上的那点被掩盖的病态暴露无遗。 演得萧钰都开始怀疑自己了,凭借着多年扮猪吃虎的经验,他总能精准找到人群中的同类,就像抓到萧沐辰一样,不过现在这个人已经入不了眼了。 面前这个倒真让他怀疑起自己来。 “三皇子殿下勿怪,阿鸢从小就是这般,养了许久才稍加几分起色,平日都难得出门,能来参加宴会都需小心看照。” 姜月容时刻注意着姜风眠的动向,余光瞥见三皇子上来搭话,就礼貌客气地结束了太后的嘘寒问暖。 姜月容不动声色地将姜风眠拉到了身后。 萧钰注意到了都觉得好笑,就好像他是什么洪水猛兽一样。 这姜家人未免把女儿看得太娇气些了吧。 姜风眠刚准备给他表演个当场吐血,阿姐就过来。自觉把那点腥甜给咽了下,可惜了,酝酿一口可不容易。 “姜大小姐方才可真是好魄力。” “让殿下见笑了。” 姜月容脸上带着浅笑,看着却很是疏离。 给三皇子一种尊重却又没把他放在眼里的感觉。 真是奇怪,这一家子都奇怪。 “三哥,太后娘娘在湖边瞧着大家投壶,你不过去看看吗?” 说话的是那个看着不聪明的四皇子。 说他不聪明不是他长得有多憨厚纯良,反而他剑眉星目看着就一身浩然正气,不聪明只是姜风眠的感觉而已,深宫里养出来的白莲花不是城府深就是大傻子。 她更偏向后者,可能是因为他在这场权谋之争中死得最早吧。 他爹被做局围剿的时候,只有他来支援了,但有什么用,没有兵力凭他一个人白白送死罢了。 最后还不是沦为权力的牺牲品。 死得还没什么价值。 “自然是要去,劳四弟特意跑一趟了。” 三皇子笑眯眯地,看着就没憋什么好屁。 “二位不如一起吧。” “......好。” 姜月容不喜热闹,但皇子邀约也不好拒绝。 姜风眠倒是无所谓,反正她又不喜欢投壶,不见血的游戏一点意思都没有。 “姜家的几位小姐都是将门后代,想来投壶也是得心应手的吧。” 瞧着她们来了,当即就有人迫不及待了。 “二位要不要试试,就算是输了也没事。” “那要是赢了,有什么彩头呢?” 姜风眠转头就看向说话那人。 在太后的办的宴会上讨要彩头,自然是要太后出的。 谁让这话头是那人挑起的呢。 “哀家前些年收到了一把上好的弓弩,威力无比,精巧绝伦,以此作为彩头如何?” 此话一出,不少人都发出一声惊叹,甚至是跃跃欲试。想来这把弓弩应该很有名,肯定值不少钱。 姜风眠当即就点头应了。 ------------ 第十四章 别犯浑了,恶毒女配 “阿姐,不如试试?” 姜风眠是知道姜月容会的,小时候阿爹就经常带她们在院子里玩。 她大部分时候都是在一旁看着起哄,阿姐是投得最好的,几乎百发百中。 姜月容见她那么想要那个弓弩,稍加思索便也点了头。 “我来同你比。” 说话的是之前被当出头鸟的贺宣茗,得知自己受了诓骗后大受打击,这会倒是又站出来了。 真是不长记性,傻子一个。 姜月容倒是毫不在意,永远都是那副云淡风轻是样子,却看得贺宣茗咬了咬牙。 “这有十支箭,谁投中得多谁就赢,如何?” “好。” 姜月容点了点头,示意她先请。 贺宣茗攥紧了手中的箭尾,紧盯着十步之外的铜壶,投壶这种游戏她向来的是自信的,从小到大很少有落败的时候。 手起手落,“哐当——”一声,箭矢稳稳地落入了壶口。 十进八,对于一般人来说已是绝佳的成绩。 周围响起一道道欢呼,贺宣茗脸上也露出了笑意,转头看向姜月容脸上带了些得意。 “姜大小姐,该你了。” 姜月容拿起两支箭矢,眼睫低垂的刹那,腕子轻轻一抖,竹箭破空声如裂帛。 于壶口碰撞之下,落入壶内。 紧接着两只、四支、六支,只见壶中落满了长箭。 百发百中! 太后手掌轻拍,把众人从惊愕中拉了回来。 “不愧是将门之女,倒有几分你父亲百步穿杨的气势。” “不曾想,姜大小姐不仅有诗才,这武才也不甘下风。” 三皇子也跟着鼓起了掌。 “太后娘娘,三皇子殿下谬赞了,不过是幼时与父亲学了些小把戏罢了。” 其他人都是惊愕,但要说打击最大的还是贺宣茗了。 她头一回在同一天同一个人身上感受到了这么大的挫败。 京都人称她文武双绝,于是她广结诗友苦练武艺,如今却败在了一个曾经素有无才无德之名的姜月容手上。 现在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姜月容的身上,她如今就像是那不再蒙尘的明珠,而她仿佛就是那混目的鱼目。 更是在看到三皇子对姜月容不加掩饰的欣赏后,巨大的不甘在她心底滋生。 “贺大小姐,怎么每次的出头鸟都是你呢?这回又是谁教唆你的呀。” 一道身影蹭到了她的身边,语气里满是对她不争气的叹息。 就好像她爹一样。 “怎么又是你?!” 贺宣茗吓了一跳,脑袋瞬间清明。 “姐姐说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我这不是来安慰你的吗?” “谁是你姐姐!你姐姐现在可万众瞩目的站在那呢。” 贺宣茗语气是有股冒出来的酸意。 “我阿姐确实优秀,我敢说这天下无人能与之争锋。” 毕竟她阿姐可是身负大气运,就是李安意说的那什么女主,那可是天下最厉害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最优秀最好的,只不过现在还未崭露锋芒。 就算是这样,寻常人去挑衅也只有被打脸的份。 “你特意跑过来,就是为了在我面前夸她来羞辱我的吗?” “我什么时候羞辱你了?你不也挺厉害的,不算上我,在这里我阿姐称第一,你勉勉强强算第二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啊,你就偷着乐吧。” “比过一群废物难道是件很值得骄傲的事吗?” 贺宣茗被她的话气笑了。 “你看得倒是挺透彻的嘛。不过就是心眼小了点,诗做得好的不止她一个,能百发百中的也不止她一个,别死揪着我阿姐不放。武艺骑射你怎么不去跟那些皇子比,跟镇远侯比,跟太后比。你与何仕结交甚至为他说话是喜欢他的诗,可诗是我阿姐作的,你又为何不同她结交不为她说话? 你喜欢三皇子是因为他文韬武略胜过你,我阿姐也胜过你,你怎么不喜欢我的阿姐呢?你又怎么不嫉妒三皇子呢?说到底你还是没有一视同仁,甚至是看轻自己。 你要是喜欢他就要胜过他,你要是恨她也要胜过她。最后等你胜过他们了,你就会发现你不喜欢他,也不恨她。你只是讨厌无能的自己。” 被犯浑了,恶毒女配。 姜风眠说完都感觉口干舌燥的,要是她能想明白,那她就从恶毒女配变成了......不聪明的大小姐。 但要是想不明白......她不介意快刀斩乱麻,铲除祸害。 在投壶开始前,她就看到李安意凑到了贺宣茗的身边,她们谈话的内容她不知道,但她能听到李安意的心声。 得知了贺宣茗是个什么恶毒女配,听着就不是个好词。果然是恋慕三皇子,处处与阿姐作对,无论干什么都要比一比争一争。就算后来退婚了,也觉得是阿姐不忠折辱了三皇子,冷嘲热讽恶声唾骂甚至大打出手的蠢事干了不少,最后还把自己折腾没了。 蠢得没边了。 她习惯与人比较,不接受失败,她讨厌阿姐是因为她比不过争不赢,她搞错了方向让这种心理扭曲成了嫉妒与恨意。 总的来说,还是太自大太闲得没事干了。 多来几个人刺激刺激她,这个恨一下那个嫉妒一下,就没工夫针对阿姐了。 贺宣茗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真相犹如盖上了一层迷雾,就在眼前却怎么也看不清,越是靠近就越是痛苦。 这些话她暂时想不明白,但她懂了,是她还不够强。等她足够强的时候她就能想明白了。 她的对手还有很多,她要一一赢过他们! 看着她逐渐清明的眸子,姜风眠知道她听进去了,至于想明白估计还要很长一段时间。 “三皇子殿下,臣女可否邀殿下一比。” 三皇子看到邀请他的人有些意外,是方才落败的贺家小姐,就算是心里不平衡似乎也不该找他。 但瞧见她身边的姜二小姐,心底似乎又有了几分了然。 “好。正好也许久未练手了。” 这场比试贺宣茗格外专注,结果比方才更好只漏了一箭。 三皇子动作轻松随意,十发全中。 周围欢呼声再度响起。 “贺小姐果真如传闻中那般不同凡响。” 听到这声客气的夸赞,贺宣茗不知怎的内心却高兴不起来。 “是臣女败了,殿下就别取笑臣女了。” ------------ 第十五章 尾随偷听 一场比试下来,她面对三皇子时那种内心的悸动荡然无存,她不甘心,她只想赢。 姜风眠看到了她眼中的野心,勾唇一笑。看吧,这世上哪有什么纯爱,大都是纯恨罢了。 “姜二小姐,不如也来试试。” “我不擅长投壶。” 姜风眠见萧钰把矛头对准了她,笑着摇了摇头。 欺负一个病秧子算什么事,赢了胜之不武,输了更是丢人。 “拿起来一丢的事,很容易上手的。” 三皇子是不打算就此放过她了。 “她若不想,三哥何必强人所难。” 很意外,说话的是四皇子。 “四弟,这怎么叫强人所难呢?都说将门虎女,镇远侯百步穿杨的功夫战场无敌,姜大小姐深得真传,姜二小姐定也是有独到之处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她不上手倒显得她不识好歹了。 她输了就是丢镇远侯的脸,赢了就是有意藏拙,一个两个都这样显得镇远侯府居心叵测。 不愧是太后的狗腿子。 “臣女虽不擅投壶,但运气一向很好。” 姜风眠径直伸手抓起一把箭,这些箭都是特制的,箭身细长,一把抓起来十只有余。 对着壶口就是那么一丢。 “哐当——”几声响,大部分落入壶中,几只挂在了壶耳,几只落在了地上。 正好十只。 “这地方福泽深厚让臣女的运气都更好了,正好十全十美。殿下,这局不如算平手?” 三皇子不知作何感想,反正太后是笑了起来。 “哈哈,姜家的孩子真是个个都有趣得很。小丫头,这局哀家做主算你赢了,哀家兑现承诺将彩头赏给你们。去把那张弓弩拿来。” “太后英明。” 三皇子笑着应声。 “臣女谢过太后娘娘。” 一个雕花的长木盒交到了侍女手中,姜家姐妹行礼谢恩。 这回姜家一份接着一份的受赏,皇恩浩荡,出了好大的风头。 但此次收获最大的当属李安意了,拉拢到了皇子,虽然是个身败名裂的皇子,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阿姐,你有瞧见表姐去哪了吗?” 姜风眠四处张望了下有些担忧。 “方才还在这的,让侍女们先去找找吧。” “初雪,你去找找表姐。姑姑出门前才特意交代过的,这宫里错综复杂要是迷路了可就不好了。” “是。” 初雪可是姜许昭的人,姜许昭出门前肯定特意交代过。要是李安意出事了,她肯定比姜风眠她们更着急。 这沁芳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跑几步就能看到一熟人。 “你是姜二小姐的侍女,不在姜二小姐身边待着,这是在找什么?” 三皇子觉得可疑,便让侍卫把人拦了下来。 初雪慌忙行礼。 “三皇子殿下......我家小姐许久不见表小姐,担心表小姐迷路了,便派奴婢出来找寻。” “原来如此,这沁芳园地形复杂可不好找。玄冥你陪同她一起去吧。” “是,属下遵命。” 玄冥听懂了他的暗示。 找人为次,监视为重。 皇子护卫自然不是一般人,眼里极好又对宫中地形了解,很快就先侍女一步找到了人。 两人正在一座假山后交谈,相当隐蔽的位置,一般人都不会往这边走来,若不是他耳力极佳怕是注意不到这里的动静。 如此行事鬼鬼祟祟恰好证明所行之事见不得人。 倒不会有人怀疑这两人正在幽会,不为别的,六皇子可是众所周知的断袖。 一个侯府表小姐一个皇子,不为情爱,那只能是密谋大事了。 这侍卫竖起耳朵偷听地更认真了。 “六皇子殿下,同臣女做笔交易如何?” “呵,不过一个侯府表小姐,本殿下为何要同你做交易。” “您被三皇子陷害至此,您难道不想报仇吗?我可以帮你。” “你怎知本殿下是被他所害!” 猛得一只手锁住了李安意的脖颈。 此女知道得甚多,留不得了! “咳,殿下......镇远侯府......可助......” 巨大的压力下,李安意脸色涨红,话都说不利索。 但露出的几个关键词,让萧沐辰松了几分力道。 李安意大口呼吸着空气,她深知与虎谋皮有多大风险,但付出越多回报才越多。 “你能做些什么?” 李安意说出了自己的筹码,并表示她不仅可以帮他除掉三皇子,更可以助他登上至高之位。 萧沐辰有几分意动,但心底还是存有疑虑,天上不会掉馅饼,更不会有人平白无故地帮他,他总要知道做这些的代价是什么。 他并没有直接答应,手松开了她的脖颈。 “本殿下怎么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先让本殿下看看你的诚意。” 说完这句话,他就径直转身离开了。 李安意冷哼一声,一手抚上脖子上的掐痕,嘴角勾起一丝笑意。 她知道这事已经成了。 没有什么比权力更让人心动的了。 付出的这点小代价,她迟早会让他用命来偿还的。 侍卫一动不动,等人走了才松了口气。 这事必须禀报给殿下!没想到这女子竟有这么大的野心。 六皇子居然也还不死心,上次的教训看来还是没给够。 “表小姐,奴婢终于找到您了。” 李安意从回廊上走了过来,看到初雪眉头轻蹙。 “你怎么在这?” 她脖子上的痕迹已经让系统消除了,花费了几点气运值,刚才就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是二小姐担心您走丢了让奴婢出来找的。” 姜风眠?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可不相信她有那么好心。 不知道又在酝酿着什么坏水! “行了,回去告诉她我不过是出来如厕,花了些时间,不劳她费心了。” “是。” 李安意同她一起往回走,角落里一道身影消失了。 “哎呀,表姐你这是去哪了?真是让妹妹我好一阵担心,这宴会都快结束了还不见人影的,要是表姐在这宫里遭遇不测了可怎么办。” “劳烦妹妹担心了,我突然有些不舒服去如厕了而已,耽搁了些时间妹妹别见怪。” 李安意看着她虚情假意,皮笑肉不笑。 ------------ 第十六章 母亲旧事,天下之财 “那就好,可别再乱跑了,怪让人担心的。” “妹妹说的是。” 接下来宴会的什么诗词歌赋,少男少女们大展才艺的好机会,姜风眠都没什么兴趣,专注地吃着桌上的糕点。 察觉到了一道视线落在了她的身上,抬起头,再次同太后对上了视线。 这老太太总看她做什么? 过了一会,一位宫女走了过来在她身边恭敬道:“姜二小姐,太后娘娘请您过去。” “好。” 姜风眠心底有些疑惑,她们之间能有什么共同话题,有什么好聊的。 “......阿鸢。” 姜月容有些担心地看着她。 “阿姐,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起身时,姜风眠对她低声说了一句。 “臣女参见太后娘娘。” “不必紧张,哀家只是瞧着你亲切,想同你说说话而已。” “这是臣女的荣幸。” 姜风眠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 太后又盯着她的脸看了许久,终于感叹道。 “你同你母亲长得真像啊,第一次见你哀家都有些恍惚了,就好像是她还站在哀家面前一般。” 听到她提起娘亲,姜风眠瞬间警觉了起来。于是眼角微红,仿佛触及到了什么伤心事,嗓音有些颤抖道。 “您......见过我的母亲?” “何止见过,哀家曾与她相熟。” “母亲在臣女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她的模样臣女也早已记不清了。” “诶,你母亲可是位奇女子,有着绝佳的经商天赋揽尽天下之财,可惜天妒英才,只留下了你们几个儿女。” 太后语气里的惋惜作不得假。 这也是姜风眠第一次听说自己娘亲的事,天下之财......她怎从未听说过? 现在是如此,梦中亦是。 如果真的存在这笔财富,她就能想通了,瓜分拉拢镇远侯府不仅是为了兵力权势更是为了这笔巨大的财富。只不过它早被人藏了起来,这或许也是她娘亲被毒害的真正原因。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但是知道这件事的人应该很少,太后是其中之一,姜风眠更是下意识地就把她拉入了凶手怀疑对象之列。 从太后赐婚的行径来看,她也是想得到的。至于能做到何种地步,是好是坏,她还不清楚。 “母亲居然是这般人物,说来惭愧臣女自小离家对母亲的了解也不甚多,幸得太后娘娘还记得她。” 姜风眠神色微讶,随后眼中蓄着泪,只见悲伤之色。 太后眸色有一瞬晦暗,看她神情做不得假后,又恢复了那副慈爱的模样。 “她的几个儿女聪慧,也算是慰藉她的在天之灵了。仔细算来,你也十五有余了,可有心悦之人?” 太后又要开始乱点鸳鸯谱了。 “不瞒太后娘娘,臣女这十年之久都在山上养病,也是前几日才归家的。之所以归家......是因为臣女的病难以痊愈,恐年岁不多,怕是命不久矣,余生只想好好陪伴家人,也算无憾了。” 姜风眠说得那叫一个哀戚,就差大哭一场吐口血了。 太后听了这番话语面露同情之色,惋惜地叹了口气。 随即伸出一只手爱怜地抚摸着她的脸。 “那还真是可惜了。” 她的手心冰凉,姜风眠被她摸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就算这样还不能躲,只能硬着头皮演完这出戏。 太后的指甲划过她的皮肤,姜风眠没有错过她眸中的幽深,就好像要把她的脸皮生剖下来一般。 “咳咳......” 姜风眠又捂着帕子咳嗽起来,状似无意地挣开了她的手。 “太后娘娘恕罪,实在是臣女最近的身子愈发不好了,这才冲撞了太后娘娘。” 姜风眠有些惶恐地低下头。 “既是如此,便快些下去歇息吧。” 太后收回了手,脸上的表情淡了。 知道她是一个将死之人后,更是演都不想演了,估计是觉得她没什么利用价值不值得耗费心力周旋。 姜风眠内心翻了个白眼。 这些皇亲贵胄一个个都跟莲藕成精似的,心眼子忒多了。 “阿鸢,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没事的,阿姐。回去吃点药就好了。” 姜风眠轻拍了拍她的手,宽慰道。 她这么一说,姜月容的心思也不在这场宴会上了。 这段等待的时间都觉得十分难熬。 “哀家乏了,今日就到这吧。” 太后摆了摆手,起身带着宫女太监们离开了。 “恭送太后娘娘。” 三皇子直起身,收回视线,他能察觉到这会太后的兴致不高。 所谓春日宴,本就是为太后取乐而存在,太后都走了识相的就该散了。 “六弟,太后前几日赏了为兄一副棋盘。忽然想到许久未同你博弈一番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陪为兄来上一盘如何。” “臣弟还有要事处理,暂时恐怕不能与三哥博弈了。” 萧沐辰预感准没好事,现在还不能和他对上,于是婉言拒绝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 萧钰看着他,忽然笑了。 笑中带着些恶劣。 博弈是假,明知他会拒绝,单纯只是为了戏耍他一番。 萧沐辰也察觉了,暗自攥紧了拳,心底的恨意无限滋长。 几位皇子都走了,其他人自然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了。 “你们先行回府吧,我还要替母亲去西街查账,不便同行了。” 李安意这话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毕竟这个麻烦就是姜风眠找来的。 “那好,表姐记得注意安全哦。” “呵,你们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听到这道心声,姜风眠转身之际勾唇笑了。 马车行驶到一半,骤然停了下来。 “小姐,前面的路堵了,需要从郊外绕路回府。” 姜月容掀开帘子,往外一瞧,是辆运菜的马车翻了,正巧挡在了路中央。 载的东西不少,清理起来需要花费不少时间,看了眼身旁睡得迷迷糊糊的姜风眠,思索了一番,姜月容便应了声。 “好。” 郊外的路有些颠簸,姜风眠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阿姐,这是到哪了?” “先前那条路堵上了,这是绕的远路,应该快到侯府了。” ------------ 第十七章 土匪截杀 死里逃生 “居然还有这么巧的事?” 姜风眠脸上带着嘲弄的笑。 姜月容被她这么一说,也感到了几分不对劲,当即对外喊道。 “停下!” 可惜,为时已晚。 “噗嗤——”一声,是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寂静的夜中听得人胆战心惊。 天色暗淡,车内的一盏烛火散发着微弱的光,血液四溅化作阴影攀上马车内被照亮的一角。 车夫、侍卫都死了。 姜风眠立刻掀开车帘,对上的就是车夫那双惊恐的眼睛,顿时心底一寒,这是在杀人灭口! 姜许昭连自己人都不放过,真是够狠的! 那把飞过来的长刀还插在他的心口。牵车的马匹受了惊,正在发疯似的狂奔。 留给姜风眠思考的时间不多,当即扯住缰绳调转了方向,往城中行驶。 “驾!” 马鞭挥动的声音夹杂着利刃划空的破空声。 “唰唰——”几声,利箭堪堪与马车擦过,深深扎入泥地,几支卡在了车壁。 还有一支直奔着姜风眠面门而来,眼看着就要直取她的性命。 “小心!” 姜月容的惊呼声在背后响起。 距离三寸之时,姜风眠微微偏头,利箭擦过她的面颊斩断了她的几根发丝,随后深深扎入身后的木板。 “我......我不想死!” 初雪颤颤巍巍的哭喊声响起,当她看到那些杀手连车夫侍卫都杀了的时候就知道了,姑奶奶也不会放过她的。 “你待在车内藏好了别出来,等外面没了动静半个时辰后你再向北跑。” 这话是对初雪说的。 “阿姐,把那个木盒拿上!” 姜风眠冷静地朝身后的两人道。 在利箭射中马匹后腿的那一刻,姜风眠一把拽过姜月容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这里恰好是一出斜坡,两人直接滚了下去被茂密的树丛淹没。 不管被划破的衣裳和伤口,姜风眠立马从地上爬了起来,再把姜月容一同拽了起来往外跑。 “他们很快会追上我们的,先往深处跑。要是初雪有点良心就会回去通风报信,爹很快会发现我们失踪,来救我们的。” 姜月容知道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添乱,于是咬着牙跟着她往前跑。 姜风眠从她手中接过木盒,直接丢掉了盒子拿出弓弩。 不愧是名匠出手,做工精巧拿着轻便,唯一的缺点是只有三支箭矢。 她们还没跑多远,几道黑色身影就落下了前方。 姜风眠急忙拉着姜月容刹住了脚步。 看见来人,姜月容下意识地把姜风眠护到身后。 “你们到底是何人?” 姜月容厉声道。 对面的人没有回应,只是一味的靠近。姜风眠回过头看到身后又来了几人,将她们围困在中央。 真热闹啊,还真是下血本了。 姜风眠把手中的弓弩转交到了姜月容的手中。颤抖的手在握紧武器的时候有一瞬安心。 “阿姐,我害怕。” 有些颤抖的声线在身后响起,姜月容瞬间僵直了身体,咬了咬舌尖强迫自己保持冷静。 她不能害怕,她要带妹妹活着出去,要杀了他们! 在黑衣人提刀挥来的那一刻,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姜月容抬起弓弩,箭矢飞射而出,百发百中的技艺此刻射穿了黑衣人的脖颈,温热的血溅在了她的脸上。 血腥气充斥着她的鼻腔,闻着并不好受,却时刻刺激着她的头脑。 黑衣人见她反抗顿时蜂拥而上,姜风眠一手扬起一把灰色的粉末,一手捂住姜月容的口鼻。 粉末在他们发力吸入的那一刻渗入肺腑血管,瞬间体内血液倒灌,七窍流血。 在药效发作期间,姜风眠就趁着混乱拉着姜月容往外跑。 不知道跑了多久,伤口的血迹都凝固了,只能听到自己阵阵的心跳声,以及口中不断吞咽的腥甜。 夜色彻底深沉下来,又撒了几把药粉,身后窸窣的动静才逐渐消失,直到摆脱那群人,姜风眠才脱力般停下脚步。 目前暂时摆脱了危险,可还没等姜月容从死里逃生的喜悦中停留一会,姜风眠就哇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感受到手中的温热的黏腻,姜月容瞳孔骤缩,指尖都在颤抖,这是比死亡更大的恐惧,冰冷的躯体倒在了她的身上。 “......阿......阿鸢......醒醒!别......吓我......对不起,对不起,是阿姐没用,是阿姐保护不好你......” 姜月容慌忙扶住她,大脑一阵嗡鸣,声音紧涩得发疼,已经词不成句,一滴又一滴的泪无知无觉地涌了出来。 幼时那种看着小小的人躺在怀里生命垂危的无力感再度浮上心头,她好恨自己啊...... “没事的阿姐,我只是需要歇一会,过一会就好了......” 姜风眠的确是累了,吐血对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死不了。她只是突然消耗太多,身子有点吃不消而已,歇一会就好了,很快就会醒来的...... 只希望,那些杀手不会再追上她们,不然就真的玩脱了。 说完这句话,姜风眠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姜月容抬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她脖颈的脉搏,感受到指尖微弱的跳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才稍稍落了一点。 但她也不敢放松,将姜风眠扶到一旁的树上靠着,就紧握着弓弩站在一旁。 夜晚的树林里只能听到窸窸窣窣地风吹树叶声,此刻她的思绪也被无限放大。 如果她能再强一点就好了,那就不会被逼到这个地步了,阿鸢也不会昏迷。 如果她能再聪明一点,早发现异常就不会落入圈套。 她用弓弩能杀一个人,要是再强一点,那些杀手就不会有靠近的机会。 她想有足够的能力保护想要保护的人,是不是要像父亲一样...... 姜月容看着手中的弓弩,眸色愈发坚定了。 “谁?!” 黑暗之中她的感官被无限放大,这是不同于风声的声响。 她立刻对准了方向抬起弓弩。 “大小姐,是侯爷派我们前来的。属下来迟了,请大小姐恕罪!” “我凭什么相信你?!” 姜月容此刻愈发警惕,举着弓弩的手依旧没有放下。 ------------ 第十八章 深夜搜救 误入山洞 “这是侯爷的令牌,属下是侯爷的暗卫。” 黑衣人站在原地,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朝姜月容扔了过去。 姜月容低头看了一眼,上面的篆刻的字迹纹路的确是镇远侯的令牌。于是姜月容稍稍放松了懈怠,抬着弓弩的手缓缓落下。 就当黑衣人以为势在必得的时候,一支弩箭射穿了他的胸口。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胸前没入的箭身,抬头看到那张沾了血腥的脸,一双漆黑的眸子望着他。 嘴唇一张一合,她在说“我不信。” 就算那个侍女回去通报及时,她父亲得知了消息派人出来找寻,从城北到城郊也不可能这么快的脚程。 那只能说明,他在撒谎,他也是杀手。 她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也不知道这场刺杀因何缘由,但她知道这个地方已经不安全了。 等到黑衣人倒地咽气,姜月容才松开了手,向后一个踉跄,转而扶起昏迷的姜风眠把她背在背上,一步一步地往城中走。 初雪瑟缩着躲在马车内的角落里,一开始马匹被射中发疯似的带着马车跑了一段路,最后挣开了缰绳不知所踪,只留下残破的马车停在原地。 她在颠簸中昏迷了过去,醒来周遭一片寂静,距离小姐带着大小姐引开那群刺客已经过去很长一段时间了。 那些刺客没有发现马车里还有一人,她侥幸逃过了一劫,不,她活着的机会是小姐给的,姑奶奶原本是想杀她灭口的,安排的车夫侍卫都死了,她本来也难逃一死。 姑奶奶有恩于她,她给姑奶奶还了一命。现在是小姐救了她,她也绝不能恩将仇报。 她小心翼翼地从翻到的马车里爬了出来,见外面真的没有动静后,才咬了咬牙,往北猛跑。 青玉在院中守到天色渐暗,见人还没回来,心底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小姐今日去宴会没有带她,还拒绝的暗卫的跟随,若是此时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思及此,她也耐不住了立刻去演武场找了侯爷。 镇远侯捏碎茶盏时,碎瓷深深扎入掌心。烛火在穿堂风中剧烈摇晃,映得墙上的刀剑泛起血色。 “玄风,点一百轻骑即刻去城郊!把本侯的战马牵来!” “是!” 姜云崖猛然抬头望向窗外,一股莫名的心慌萦绕心头。 “元寿,外面发生了何事?” 正在守夜的元寿收起了瞌睡,慌忙爬起身道:“是侯爷带人出城了。” “为何会突然出城?” “这......奴才也不知。” 姜云崖蹙眉,恍然想到了什么。 “今日月容同阿鸢进宫,现在可否回府?” 元寿思索片刻,老实道:“几个时辰前瞧见表小姐坐着马车回了府,几位小姐应当是一同回来的。” 姜云崖听了并没有放松,眉头反而锁得更深了。 没有看到人,那就是可能没有回来了,他父亲如此大动干戈,那就只能是她们出事了。 难道是幕后之人对她们动手了?! 经过吃了这么些天的药,还真有些作用,现在他的手已经变得灵活自如了。 只是他自己还没有习惯,指甲陷入肉里鲜血淋漓他都无知无觉。 “推我出去。” 深夜,京都暗潮涌动,此刻城郊火光冲天。 “侯爷东边没有踪迹。” “侯爷西边也没有发现踪迹。” “接着找!” 镇远侯如一尊煞神高坐马上,周身气压低得可怕,现在少一刻找到人就多一分危险,他怎能不担心。 “侯爷,有人!” 随着侍卫的一声惊呼,“唰唰——”几声,银刀全部出鞘。 一个粉衣踉跄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野,头发凌乱脚步虚浮隐隐可见血迹外渗,不知跑了多久她才抵达这里,看到这处火光她以为那群人又追了过来,慌忙躲藏。 就在她绝望之际,直到看到了高头大马上的人,她才踉跄着跑了出来。 “侯爷,小姐她们往南边逃了,有群人在追杀她们!” 初雪一口气说完就昏死了过去。 “侯爷,她是小姐身边的侍女。” 青玉认出了她,把人扶了起来。 “所有人往南去找!看到不明身份的人活捉不成就就地格杀!” 镇远侯下完令,就一骑绝尘奔着南边去了。 青玉将人安顿好后,也紧跟着去了。 姜月容从来没吃过这种苦,也没走过这么远的路,累到她想原地昏过去,但想到背上的人她还是咬咬牙继续往前走。 不知走了多久,看到出隐蔽的山洞才把人放下。 “呼——” 她喘着气一下就跪在了地上。 姜风眠被身下的硬石硌得不安稳,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看着眼前黑漆漆的一片,还以为这次的后遗症是瞎了。 偏过头,看到莹莹月光照射进洞口的辉光才松了口气。 要是现在瞎了可就完蛋了。 “阿姐。” 听到这虚弱的一声,姜月容立马坐直了身,有些激动道。 “阿鸢,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的。” 姜风眠苍白着脸色摇了摇头,看起来很没有说服力,但她已经习惯这么说了。 “别怕,父亲很快就能找到我们的。” 姜月容不顾血污把她揽进怀中,不知是安慰她还是安慰自己。 感受到了她的颤抖,虽然不合适,但她还是想说。 “阿姐,你知道一般野外的山洞里都有什么吗?” “......什么?” 姜月容这些年都很少出府,更别说跑到这荒郊野岭了。 “这里一般都是什么狗熊,老虎,野狼绝佳的栖息地。” 姜风眠本意不是想吓她的,只是陈述下事实让她有个心理准备。 果然,她颤抖得更厉害了。 “不过,阿姐别怕,我有办法。” 姜风眠从把药间的香囊取下来拆开,里面都是一个又一个各色的小布包,挑挑拣拣拿出了最里面的一个,把小布包拆开里面装满了黄色的粉末。 “这是师父临行前给我的香囊,她说京都危险,让我可千万别死这了。便给了我这个香囊留以保命用的。” 姜风眠边起身把这些药粉撒在洞口外,边说着山上的事。 深夜紧张危险的气氛也没那么难耐了。 ------------ 第十九章 倒头就睡 昏迷不醒 “以前跟着师父上山采药,有时候回去晚了山路不好走就是在这样的山洞里歇息,那深山老林里的野兽可不少,师父就在洞口撒药粉,这种味道对野兽灵敏的嗅觉刺激性大,它们就都不敢靠近。 但是总有些个例,要么是嗅觉不灵敏的要么是脑子不好使的总爱往这种洞里钻。” “那岂不是很危险?” 姜月容越听越觉着胆战心惊。 “所以啊,师父就在这药里掺了迷药,靠近的野兽吸进鼻子里就会行动迟缓,甚至是昏迷。有一次,我们还捡到了一只倒霉的小狼崽,天一亮它就躺在洞口呼呼大睡。 后来次数多了发现它好像就是脑子有问题,每次一上山撒药,它就专门奔着这股味道来借着迷药的劲儿睡大觉。” “......居然还有这样的?” 姜月容听着听着就忘记害怕了。 “嗯嗯,毕竟林子大了什么狼都有。上山的次数少了,它还尾随着我们下山,赖着我们骗吃骗喝,一点作为狼的自觉都没有。然后,我就给它取了个爱称,叫......狗剩。” “噗呲!” 姜月容没忍住,一声笑了出来。 “不许笑,这多好听呐,都说贱名好养活,而且它和狗的区别就差会摇尾巴了。” 姜风眠撇撇嘴,不许有人质疑她的取名天赋。 “好好好......真是个好名字。” 这种情况下姜风眠好像一点也不害怕,那张嘴滔滔不绝好像永远有说不完的话,就连姜月容也跟着放松了下来。 数着时辰,姜风眠忽然噤声,拨弄着身旁石子的指尖停了下来。 “阿姐,把弓弩给我。” “好。” 姜月容不明所以,但还是下意识地相信。 姜风眠又拆开一个布包,将手中拨弄的两颗石子滚上一层黑色粉末,相对着用绒草绑在弩箭上,将弩箭架在弓弩之上,随着弩箭向高空中飞射而出,半空中乍现一瞬火光。 很短暂的一刻,但姜风眠知道足够了。 这三支箭还真一支都没浪费,太后也算是冥冥之中救了她们一命。 很快,林间响起一道“簌簌——”的响声,一道黑影落在了洞口之外。 来人是青玉。 “小姐!” “呜呜,青玉你终于来了,再不来你家小姐就要饿死了~” 姜风眠可怜兮兮地看着她哭诉,脸上衣衫上都脏兮兮的,看着同那逃难的乞儿并无甚区别。 “是奴婢来迟了。侯爷也正在找寻二位小姐,奴婢现在就带二位小姐回去!” 青玉看到二人平安无事,心底的石头终于落下了。 “好......” 姜风眠话音未落,一口鲜血喷出来,就昏了过去,最后倒下的时候看着青玉和阿姐惊恐的脸,连一句安慰地“没事”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她是真的太累了,一开始昏迷本该睡个一天一夜的,能强制醒来,还清醒这么久已经是极限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又该睡多久了。 诶,下次再也不冒险了,体弱多病的她还是该老老实实的躺着实在。 天刚微亮,昨夜的山洞口早无影踪,黄色的粉末被风吹得四散,逐渐失去效用。 一匹银白色的狼,顶着乱糟糟的白毛从林子里钻了出来,一般野兽避之不及的药粉它却凑近嗅了嗅,闻到熟悉的味道欢快地嚎叫了一声。 “嗷呜~” 顺着气味进了山洞,嗅到了地上干涸的血迹。昂首又是一声嚎叫,一个闪身再度钻入了树林。 一道刺眼的阳光照在床上躺着的人苍白的脸上。她蹙眉翻了个身,吧咋着嘴睡得不太安稳。 “咳咳......” 伴随着咳嗽,她睁开了眼,眼中还透露着迷茫。 “小姐,您终于醒了!” 青玉急忙跑了过来。 姜风眠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嗓子却嘶哑得厉害。 青玉没听清,连忙俯下身凑过去听。 “我......好饿——” “......小姐稍等,奴婢马上就去准备。” 一刻钟后,姜风眠心满意足地吃上了饭,唯一的缺点是房间里围着的人太多了。 “阿鸢,还没有哪里难受?” “小妹,有没有头晕恶心,四肢僵硬?” “闺女,你可把爹吓死了,你这一觉可睡了三天,要不是及时收到你师父的传信,你爹我可就要打上山了。” ...... 一声接一声的问候在姜风眠耳边咋咋呼呼的,又吃了碗饭,塞得鼓鼓囊囊地含糊不清地敷衍道。 “嗯嗯,好着呢好着呢,这都是家常便饭了,偶尔吐吐血也是清理下瘀血。” “昏迷?这多正常,累了倒头就睡。” “我师父给你传信了?写的什么?给我瞧瞧。” “阿姐,你的伤还好吧......伤口小也要多养养,生了小病也对身子不好。” “大哥,你居然舍得出来见人了,真稀奇呐。” 姜风眠才看到姜云崖,百忙中抽空抬头多打量了他几眼。 说得好像他有多见不得人一样......嗯,事实上好像的确如此。 “......得知你们出事,急得出来了。” 姜云崖有些无奈道。 “那可太荣幸了。最近气色不错啊,药没少吃吧。” “一直都谨遵医嘱。” “那挺好,以后就别吃了。毕竟是毒,剂量大了再吃要死人的。” 姜云崖已经习惯了她说话这么直白。 “那之后我需要做什么?” “什么都别做,有事没事多出来晒晒太阳。” “这样......就行了?” “不行,但是至少心情会好一点。” 好吧,他还是没习惯。 “到时候我给你扎针。” “什么时候?” 姜云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等我学会的时候。” 说到这,姜风眠像忽然想起什么一般,转头跟青玉小声蛐蛐。 “待会帮我去医馆买副全身经脉图回来,以前这部分没好好学我都快忘光了。” “是,小姐。” “......” “......” “......” 距离太近,大家都听得很清楚。 “我很聪明的,保准一学就会。” 顶着众人怀疑的目光,姜风眠理直气壮,骄傲地抬了抬下巴。 “好好好,知道你聪明,这段时间先别管这事了,养好身子才最重要。” 姜吟啸顺着她来,现在她养病才最重要。不然这两天一吐血三天一昏迷的迟早被人给吓死。 ------------ 第二十章 好大一口锅 “您就放心吧,我好得很。师父不也给你传信了嘛,这就说明我没什么事。”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姜吟啸就来气,当时他满怀希冀地打开密信,上面只有龙飞凤舞几个大字“死不了,别来烦。” 他对那个人料事如神已经不惊讶了,但是重点是这是死不死的问题吗?人都这样了,就算不死,那万一一直昏迷不醒,落下个残疾痴傻的后遗症,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满城大夫都束手无策,唯一一个能救的还不靠谱,他怎么可能不忧心。 “爹,你知道想杀我们的人是谁吗?” 姜风眠话锋一转,气定神闲地样子仿佛谈论的是一件家常小事。 姜吟啸一听神情立刻变得严肃,张了张嘴刚想开口却被姜风眠打断。 “别想着敷衍我。” 姜吟啸看了看这几个儿女,随后叹了口气,对屋内的下人们道:“你们都先下去。” “是。” 青玉转身合上门,守在屋外。 “那天晚上,我带人搜查了城郊,找到了几具尸体,七窍流血的死状都很奇怪,疑似是中毒。还活捉了几个,但等到要审问的时候都自杀了,只有一个被卸了下巴拦了下来。带回来严刑逼供,最后只交代了一个人......” 姜吟啸说到这时,有些犹豫。 “是三皇子吧。” 姜风眠替他说了下去。 “你怎么知道?!” 这下轮到姜吟啸惊愕了。 还真是他,其实姜风眠就是随口一猜,但看这个结果她已经能想到很多事了,比如......六皇子和李安意的结盟,嫁祸给三皇子算不算是李安意的投名状? “我猜的。” 姜风眠咧嘴一笑,扬扬下巴表示得意。 姜吟啸忽然反应过来不能再闺女面前失了气势,轻咳了几声,正了正神色开口道。 “的确,那人交代的就是他。” “三皇子为何要这么做?按理来说他与侯府有婚约,这么做对他没有任何好处。” 姜云崖聪明的脑袋又占领高地了,一下就发现了问题关键。 “这纸婚约是太后赐下的,可他若是对这纸婚约不满对太后不满呢?” 姜月容稍加思索,又一下找到关键。 虽然跟这件事没有什么关系,但是这的确是三皇子的真实想法。 姜风眠没有说话,也没有指出他们在倒推一个错误答案。 毕竟三皇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最好可以借此机会让他爹去闹上一闹,无论是皇帝面前还是太后面前,只要把局势搅和得更乱,就可以开始浑水摸鱼了。 “爹!这实在是太过分了,简直是没把我们镇远侯府放在眼里,也没把你放在眼里,更没把阿姐放在眼里!他这就是赤裸裸的挑衅,我们要让他知道咱们不是好拿捏的软柿子!写上一纸御状咱给他告上去!” 沉默许久的姜风眠突然猛拍桌子,义愤填膺地站了起来。 “今天他敢挑衅镇远侯府,明天他就敢挑衅皇帝,那后天他不得造反呐!” 这......虽然是歪理,但是好像又有点道理。更何况镇远侯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他,对他侯府的人动手真当他死了吗?! 他只是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是不是有点太顺理成章了? 但是姜风眠压根就没给他思考的机会,催促着他去上书告御状,还特意叮嘱要写她生命垂危卧床不起最好描述得惨烈一点,一定要声泪俱下大吵大闹。 刚把她爹送走,一回头就对上了她大哥的视线。 “小妹,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虽然小妹平时的性格就有些跳脱,但她今天反应太激烈了,就好像知道些什么,然后有意把他们往那个方向引导。而且这整件事都隐隐透露着不对劲。 恰巧被活捉,恰巧剩下一个活口,又恰巧在逼问下供出三皇子。 最重要的是如果三皇子真的城府深沉就不该在离宫的路上动手。 不愧是她大哥,真聪明啊。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只是觉得三皇子这个人邪门得很,我不喜欢。不喜欢就想要踩一脚呀。” 姜风眠说得很直白,也没有什么逻辑。 但姜云崖信了。 更准确的说,是他相信一个能让他家小妹这么讨厌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那他到底是不是罪魁祸首已经不重要了。至于真正藏在幕后的人,小妹她或许有着自己的打算。 这样的信任对一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听起来有点可笑,但他相信她有能力去做到。 “你说得对。” 姜云崖看着她,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笑容,这几天养得不错气色好了不少,笑起来更是如沐春风,恍若有了几分当年的风采。 “兄长比之前看起来好多了。” 姜月容感叹道,之前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简直令人望而生畏,别说出门了就是去看望也要吃上闭门羹,她也是许久都未见过兄长了。 “那是,可多亏了我的药。” “嗯?不是阿鸢师父做的吗?” 师父要是做成那样就该闭关歇业了。 “......一脉相承,师父会的我自然也学了不少。” 姜风眠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 “就放心把大哥交给我吧。就算过程可能会略有波折,但结果保准能让他完完整整地站起来。” “相信阿鸢肯定能做到。” 姜月容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 “阿姐,这些药膏给你,都是止疼去疤的,用上几天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就都会消失了。” 姜风眠把些瓶瓶罐罐都塞进了她的怀里。 姜月容却拒绝了,“都是些小伤,留不留疤痕也不重要。我已经找过父亲了,告诉他我要学武。” 姜云崖神情微讶,这件事他刚知道,却也不意外她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毕竟是历经了生死,更何况他这个妹妹从小就耐不住性子胆子也大得很,射箭骑马更是远胜于他,那时候就有人调侃,都说一般将门都是男儿继承衣钵,他们家倒是反过来了,儿子文弱,却有个将门虎女。 他一直以为自家妹妹会习武,没想到最终选择了深居闺阁。 ------------ 第二十一章 期待着你的死亡 “你......真的想好了?” “嗯,我不想再感受到敌人把到架在脖子上却无力反抗的绝望了。要是当时我再强一点,说不定就不会......” “我相信阿姐一定能做到的!” 姜风眠打断了她未说完的话,她知道她想说什么,她也不需要她因此感到愧疚。 “嗯,一定会的。” 姜月容认真地看着她。 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枇杷树下树影斑驳,微风轻拂只剩下树叶的沙沙声。 姜风眠懒洋洋地躺在树下的躺椅上,一摇一晃,举过头顶的书页跟着翻动,上面附着的是一幅幅人体脉络图。 “这个地方是这样的吗?我记得以前不是啊?这针扎这里不对啊......这书有问题吧......” 姜风眠边看嘴里边絮絮叨叨,一会质疑这一会质疑那的,就是没怀疑过自己。 听得青玉心惊胆战地不禁为大少爷默哀。 “青玉,你说,我们这府里的大夫怎么一个接着一个的。” 姜风眠把书从脸上拿了下来,侧头看着院门外急急忙忙背着医箱走过的大夫。 “前些天来的都是给小姐看病的,这些天是老夫人那边要的人。听说是老夫人偶感风寒,喝了药也不见好甚至严重了还浑身疼,上吐下泻的。每一个来的大夫都说老夫人只是感了风寒,但是老夫人偏说自己是中的毒还总说胡话,却没一个大夫诊得出来,只当是老夫人年纪大了,一病就得了疯症。每天那都是一碗接着一碗的治疯症的药喝下去的。但只要一醒就嚷嚷着叫大夫,甚至还让侯爷去请太医。” 青玉对这府里的消息了如指掌。 姜风眠撑着脑袋听完,嘴角勾起嘲讽般的笑意。 老太婆还挺能忍,看来是真的害怕事情败露了。这怎么能如她的意呢?她特制的毒药可才刚刚发挥作用。 “怎么会这样呢?祖母病了居然没人告知我一声,我这个做孙女的可不得去看望一番,不然人家该说我不孝了。” 姜风眠装模作样地露出几分担忧。 这次姜风眠打算空手去,毕竟她姑姑正忙着查账,期限将至她可不好再去添乱了。 又一个大夫灰溜溜地从院子里出来,衣摆上还沾着褐色的药汁,可见老夫人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杨嬷嬷,我来看望祖母。” 这声只是知会,姜风眠不等她开口,毫不客气地绕过她走了进去,按照惯例青玉把人堵在了屋外。 “来人!拦着她!” 杨嬷嬷这次学会喊人了,但有什么用呢? 谁敢拦。 姜风眠这一路可谓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内院。她推开房门,一踏进屋内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以及隐隐约约腐朽的味道。 “滚!一群废物!都是废物!” 一道嘶哑的吼声,伴随着瓷器摔碎的声音。 侯府器具贵重,这每一样可都不少钱,摔碎一件姜风眠可都太心痛了。 “祖母,孙女好心过来看望,您怎么还叫人拦我呢?这还真是让孙女我好生寒心呐~” 听到这一道故作委屈的声音,老夫人浑身一颤,那嚣张的气焰都一滞,猛得抬头对上那一双戏谑的眼睛。 姜风眠款款朝她走来,在她眼中就如那阎罗索命。 “是你......你怎么还活着!滚出去!来人把她赶出去!她是恶鬼,是恶鬼!” “祖母,您怎么还真得了疯病?” 姜风眠止住脚步,嘴角含笑垂首欣赏着她恐惧癫狂的神情。 那个哑巴侍女跪在床边,对这一切不闻不问,脸上红肿一片的巴掌印可见先前的气是撒在了这。 看来老夫人还是没有在忏悔。 “你先下去吧。” 过了一会没有动静,就在姜风眠以为她也要将这句话忽略的时候,她突然站起了身,低着头朝屋外走去。 背对着姜风眠,在她推开门的那一刻,她忽然转过头与瘫倒在床的老夫人对上了视线。 麻木阴冷,不似人的眼睛。 “祖母,你这样不喝药怎么能好起来?” 姜风眠端起桌上已经冷却的药碗,走到了她的床边。 无视她的反抗挣扎,苍白冰凉的手掐上她枯槁的脸,一碗汤药直接从她嘴里灌了进去。 “——呜呜呜——” 老夫人猛得放大的瞳孔映照着她苍白冰冷的面庞,她的眼底隐隐可见施虐的兴奋与笑意。 之前的佛前审判,同样被掐着灌下毒药的画面不可克制地钻入她的脑海,如同日日的噩梦再现。 她想活!她必须要活下去! 剧烈的求生意识使她挣扎双手或拽或掐这只死死禁锢她的双手,可无论如何这只手像没有知觉般纹丝不动。 “你知道吗?有句话你说对了,我的确是恶鬼,从地狱里爬出来索你命的恶鬼!” “喝吧,喝了这些药你就会死得更快,这才刚刚开始,接下来你的五脏六腑会一步步被侵蚀,每一寸疼痛你都会有清晰的感知,你将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到最后一天你就会化作一滩血水,连尸身都留不住。 其实我可以直接去告诉我爹真相,但我让你亲口说,是给你忏悔的机会,这对他也更残忍更痛苦,不是吗?你本来就是个将死之人了,还在挣扎什么?体面的去死不好吗? 当然,作为孙女我可是很孝顺的,你多活一天我就多来一天,你也一定希望我经常来看你的吧。” 灌完药,姜风眠松开了手。 “咳咳咳......” “好了,我的话说完了。祖母,好好养病,我期待着你死亡的那一天。” 姜风眠起身笑盈盈地看着她,人畜无害的模样就好像刚才邪恶疯狂的人不是她。 善于伪装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说她恶毒蛇蝎心肠,也不会有任何一个人相信。 就算是双手沾满鲜血,只要她作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就不会有人怀疑她。 那股从心底泛出的寒意带着疼痛席卷全身,不知道是她的话给予了暗示,还是喝了药真的有问题,老夫人感觉全身上下更疼了,是那种深入骨髓的疼意。 “等......等等......” 她受不了想求饶了。 但姜风眠就好像没听见般,径直走了出去。 ------------ 第二十二章 到底是谁在陷害?! 姜吟啸还真就按姜风眠说的写了封御状,但他作为一介武官,没有文官那么能言善道也不会搞些弯弯绕绕,写的话是相当直白。 大有一种你给不了一个满意的结果就直接带兵去三皇子府上拿人的架势。 在这样的一番“威胁”之下,皇帝办事的效率也是相当之高了。当即派大理寺彻查此事,将刺客中唯一的活口带走审问,就连三皇子府上都派人走了一趟。 三皇子也是这时才知道自己被人扣了多大一顶屎盆子。向来伪装的好脸色也冷了下来。 明日上朝父皇要他同镇远侯当场对峙,拿不出证据就等于坐实了。可现在还不是和镇远侯撕破脸的时机,更何况这事完全就跟他无关。 他又不是个蠢货,怎么可能蠢到一出宫就派人刺杀,偏偏那刺客还咬死了他,镇远侯也是个领不清的,这么明显挑拨离间的阴谋居然都看不出来?! 到底是谁要陷害他? 他突然想到了宴会那天萧沐辰与侯府表小姐的密谈。当时他就预料到他们会朝他动手,但没想到动作会这么快,这件事一定是早有准备,挖好坑就等着他往里跳,原来这就是那位侯府表小姐的投名状。 他还以为是要替那个废物洗白名声,没想到啊,一个女人竟然把他耍得团团转。 为了同一个废物合谋,对自家姐妹动手,果真够心狠手辣。 就是眼光实在是差了点,那个废物就算再怎么扑腾,他都永远不会让他爬起来的。 “玄冥,去太后宫里一趟。” 消息一传,宫里就特意来了太医给姜风眠诊病。 姜风眠躺在床上,面无血色,是不是捂着帕子咳嗽几声,几抹血色落在了帕子上,唇色都因呕出的血而显得鲜红,衬得她面色更加苍白。 就算不用诊脉,一眼就能看出此人命不久矣。 “阿鸢啊,你这让爹如何是好啊?我们家被人欺辱至此,本侯连自己的女儿都保护不好,实在有愧于芸娘的嘱托。她泉下有知也一定不会放过我的。” “爹......我好恨啊......” 父女俩声泪俱下演得那叫一个感天动地,成功把来的太医们唬住了。 好像下一刻就要含恨而终,有不少人深表同情,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本就体弱多病命运多舛,竟然......竟然这也下得去毒手,真是丧心病狂。 没想到平日里温文尔雅的三皇子竟然是这样心肠歹毒之人,实在是人不可貌相。 “侯爷......还请让微臣为二小姐把脉。” 一位老太医犹豫着站了出来拱手道。 “李太医,您可要好好诊断,我家孩子可就靠您了。” 沉重的担子一下子就压在了李太医的肩上,面对大雍杀神,他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微臣定会竭尽所能。” 搁着块帕子,一手搭上了姜风眠的脉搏。 脉象是无法伪造的,但她一点也不担心,毕竟她是真的命不久矣。 李太医诊断了半天,眉头越锁越紧,就连指尖都有些颤抖了。 “李太医,如何了?” “......这......这脉象混乱微弱,且心律不齐,旧伤未愈又添新伤,实在是......难啊。” 李太医磕磕绊绊地说得很委婉了,时不时打量着镇远侯的脸色,生怕他一个不满就提刀把他给砍了。 姜吟啸面色哀痛已经说不出一句话来,也是难得一见的场面。 李太医终是叹了口气。 其余几位太医一一上前诊断都是同样的结果,最后都面色凝重地留下几副温养的药方告辞了。 等他们一走,姜风眠就擦了擦嘴角的血,生龙活虎地坐了起来。 见姜吟啸还沉浸其中,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爹,别难过了,这都是演给他们看的,显而易见效果很好,明天你就带着这种情绪去上朝给那个三皇子拔下一层皮来。” “阿鸢,你这病真的不能......” “您老可别诅咒我了,我师父说但凡我死了那就是对她医术的侮辱。虽然她人品存疑,但医术可是毫无疑问的。” “那就好,欠的还真是越来越多了。” “跟您没什么关系,她说是还我娘的情。” 说到这,姜吟啸面色就有些古怪了,冷哼一声就往外走了。 果然是跟师父有过节! 上一辈的恩怨情仇,问哪个都不愿意说,但迟早有一天她会知道的。 姜风眠在院子里闲逛,正好碰见了洒扫的初雪。 瞧见她似乎没有以前那份小心翼翼地拘谨了。 “奴婢见过小姐。” “你的伤都好了?” 听到这初雪一愣,紧接着就跪下了。 “多谢小姐救奴婢一命,小姐大恩大德奴婢必定谨记于心。” “起来吧,你能及时回去报信不也是救了我一命,一命抵一命,还清了。” “......奴婢今后愿为小姐做事。” 初雪依旧跪着。 “你不是一直都在我院里做事吗?” 姜风眠看着她笑了笑。 初雪却听懂了言外之意,小姐是愿意既往不咎收下她了。 “奴婢多谢小姐!” 初雪俯身一拜,随后终于站起了身。 “以后你来内院做事。” 留下这句话,姜风眠打了个哈欠又懒洋洋地躺回她的躺椅上了。 “是,小姐。” 初雪如释重负般长舒一口气。 日暮昏沉,姜风眠醒来的时候瞧见院子里多了个意料之外的人。 看到她难看的脸色,姜风眠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姑姑,好久不见。今日怎么有心情来我的院子了?” 姜风眠摆了摆手,让青玉别拦着她了。 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姜许昭脸色都快僵硬了,扯出一个难看的笑。 “账目我都已经核对整理好了,风眠你要不要过目。” 要不是侍卫的刀架在脖子上,不然她才不来。被一个小辈颐指气使,还让她等这么久实在是奇耻大辱,她还从没受过这等委屈。 想去跟老夫人诉苦竟然还被赶出来了!一定也是姜风眠干的好事! 她只能咬了咬牙,忍气吞声地过来了。 “哦,姑姑特意跑一趟还真是有心了......” “东西送来了,我就不打扰风眠你休息了。” 姜许昭转身刚要带人走,却又被那个侍女拦了下来。 ------------ 第二十三章 明争暗斗 “别走呀,我们一起来好好检查一遍,这万一漏了些什么,被我爹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这话里明里暗里都在拿镇远侯作威胁,姜许昭忽然又觉得脖子上有点凉,想起被刀架着的恐惧,只好老老实实地扯出一个笑。 “那是自然。” 姜风眠只有在这个时候最有耐心了,看着一件件金银珠宝归库,那种幸福感是由内而外的散发的。 这些年姜许昭私吞了不少好东西,她也让她一件件的加倍还了回来。 但全部翻阅完,看到一件不差,一两银子不少的时候,姜风眠又开始后悔了,能这么快时间凑够这么多东西,想必她的私产也不少,拿着镇远侯府的银子置办田产开办产业赚得盆满钵满,这假账还是做少了。 “看来这账还是姑姑做得好,姑姑以后还得再接再厉,不要辜负我辜负我爹的期望。” 姜风眠给她递上一杯茶,郑重其事道。她改变策略了,这帐得一月一查,假账得一月一做,管家之人还是非姜许昭不可。 在姜风眠微笑注视下,姜许昭抿了口茶只觉着全身阴寒,她肯定没在想什么好事,从她这薅了一笔又想薅另一笔真当她是软柿子好拿捏的! 那群死侍真是些废物,杀个病秧子居然还失败了,也不知道她到底是哪找的人!花那么多钱培养的,一下子就白白送出去那么多个! “姑姑送的大礼我很喜欢,礼尚往来,我也送姑姑一份。” 在姜许昭不明所以的目光中,姜风眠举起她喝过的那杯茶缓缓倒掉了。 “青玉送客,姑姑......慢走。” 姜许昭有种不好的预感,恐惧从骨子里漫了出来,她突然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种无力袭遍全身让她没法反抗。 什么意思?这杯茶有问题,她下毒了?不可能,她为什么这么做,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所有的问题都令她抓狂,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她现在要解药解毒,她不能死。 被青玉推出门外,姜许昭突然抓住一旁侍女的胳膊吼道:“李安意在哪?!” 侍女被吓傻了,不知道为什么一向温和的姑奶奶突然变成了这副模样,胳膊被抓得生疼,颤抖着身子磕磕绊绊地说道“小姐......在......在芳菲院。” 姜许昭顾不上端庄的形象,跌跌撞撞地就朝芳菲院去了。 若是姜风眠看到了,只会感叹一句“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呵,蠢货。” 姜风眠依旧用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 “小姐给她下毒了?” 青玉看着姜许昭被推出去时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好奇。 姜风眠无辜地冲她眨眨眼,开口道:“为什么这么想?她可是我姑姑我怎么会害她呢?” 青玉已经习惯了她随地大小演,每当她这么做的时候背后一定藏着坏心眼子。 “一点软骨散就给她吓成了那样,多怕死呀。你说......她现在是不是正哭喊着叫救命呢?” 姜风眠笑盈盈地望着青玉,像个恶作剧成功的孩子为自己的杰作而得意。 “李安意!安意,快救我,姜风眠给我下毒了!快救我!” 姜许昭直接就冲进了屋内。 李安意看着她冒冒失失的样子不悦地蹙了蹙眉。 “下什么毒?” 姜许昭见她一副云淡风轻毫不在意的样子,一股无名火就窜了上来,恶声恶气道。 “我要是死了,你也别想好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不是我的女儿,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你的份,要不是你撺掇我推子真下河,不然根本就不会......” 话还没说完,一只手就紧紧锁住了她纤细的脖颈,让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母亲,你在说什么呢?母女连心,我们可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杀了那个男人可是为了你好,没有我你这些年的荣华富贵都是哪来的?现在你也只能跟我一起走下去,永远别想背叛我。不然......我有的是法子让你永远也开不了口。” 李安意眸色阴沉,死死盯着她。 突然她松开了她的脖子,替她捋了捋凌乱的发丝,轻声道“你根本没有中毒,是姜风眠在耍你。” 作为同她绑定的人物,她有没有中毒系统一扫描就知道。 上次她中了姜风眠的毒,也属实是她大意了。 这种错误她绝不会再犯第二次。 “姜风眠!你不是要杀她吗?你的人为什么没有成功?!” 姜许昭从惊骇中回过神。 “这次算她命大,就算没死也没关系,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诚意她已经送到了,接下来就等着男主主动找上门了。 今日的朝堂好生热闹,熙熙攘攘的文武百官都等着看一出好戏。 “陛下,臣为大雍忠心耿耿,却不曾想臣的家人遭到如此对待,三皇子如此胆大妄为当真是令臣寒心!证据确凿,还请陛下将此人捉拿下狱!” 镇远侯立于堂下字字铿锵。 “陛下,儿臣属实冤枉,儿臣与姜家大小姐有一纸婚约,又怎会对镇远侯府动手!此事蹊跷,实在是有人想要诬陷儿臣,挑拨儿臣与镇远侯府的关系!” “证据确凿,你要如何狡辩!” 皇帝高坐堂上,一封奏折砸在了三皇子的脚边。 皇帝与太后斗得厉害,三皇子又是众所周知的太后一党,三皇子与镇远侯府决裂就是太后与镇远侯府决裂,此事皇帝当然乐见其成,真相如何并不重要,但他乐意为镇远侯还个公道。 “陛下鲁莽了,怎可凭借一刺客之口断言此事。” 珠帘背后是端坐的是太后。 “钰儿心悦月容,怎会派刺客暗杀,此事着实荒唐!” “太后,证据确凿,三皇子蓄意对我儿出手,恐怕就是对我儿不满,对婚约不满,更是对太后不满啊!还请太后三思,勿要放过居心叵测之人!” 镇远侯此话一出,满堂寂静。 珠帘背后的太后眉心微蹙,不言。 太后生性多疑,这一句话算是直击她的要害了,她不轻易相信任何人,要是胆敢背叛自然也不会放过任何人。 三皇子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 第二十四章 替死鬼 “儿臣绝无此心,对于镇远侯所说刺杀一事儿臣也坚决不认。陛下,太后娘娘请听儿臣一辩。儿臣得知此事后就立刻派人去探查,发现这些刺客的源头均来自于一人,此人为宣统将军!” 此话一出堂上一片哗然。 “宣统将军战功赫赫仅次于镇远侯,怎会做出此等事?!” “今日怎未见到宣统将军上朝。” 朝臣们左右光顾,发现真的少了一人。 “诸位大人不必找了,宣统将军已畏罪自杀死于家中。” “此事先前为何不禀报?!” 皇帝闻言厉声道。 大理寺卿慌忙站了出来,“陛下,确有此事,不过是昨夜死于家中,大理寺尚在探查。但案发当晚微臣就......上了奏书。” “哀家的确知晓,但体谅陛下近日操劳,就替陛下接下了。” 太后公然指染朝堂,甚至已经僭越皇帝,朝廷却无一人敢提出质疑。 本就是个傀儡皇帝再不满又能如何呢? “那母后还真是体谅朕啊。” 皇帝哂笑一声,攥紧了拳。 “儿臣怀疑,是宣统将军嫉羡镇远侯的地位权势才借此下手,挑拨镇远侯与儿臣的关系,更是挑拨儿臣与太后的关系,置镇远侯与水火,好取而代之。” “你可有证据?” 太后坐在珠帘后出声。 “当然,儿臣先大理寺一步探查到这些死侍均来自东郊的一处别院,而这处别院正是宣统将军名下地产。若是只有儿臣一言不足以可信,大理寺及刑部也可再去探查一番。” “只是嫉羡就到了派人刺杀的地步,这个理由可立不住。” 皇帝都被这个理由气笑了。 “儿臣也是如此想的,就想着深查一番,结果......” 三皇子故作为难地停顿了一下。 “结果什么?” 皇帝有些不耐烦了。 三皇子抬头朝六皇子的方向看了一眼,表情讳莫如深。 六皇子没有错过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笑意,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结果儿臣发现,这宣统将军与六弟来往密切,不仅有书信往来,还时不时送些名剑宝器,疑似结交党羽,将宣统将军纳入了麾下。所以,儿臣斗胆猜测,此事会不会还有六弟一笔呢?” 皇帝从他口中听到‘六弟’二字一时间还有些陌生,过了一会才想起来他是那个贱奴之子。 “萧沐辰,可有此事?” 听到皇帝喊他名字,当即就站出来跪下了。 “儿臣冤枉,儿臣只是有些欣赏宣统将军,并无结党之心,儿臣与镇远侯与三哥无冤无仇,更别说指使刺杀了。儿臣也没想到他竟是如此卑劣之人,是儿臣识人不清,儿臣的确有罪!” 这个结交之嫌是无法摆脱了,只能大事化小。 “陛下,觉着如何呢?”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摆在明面上的真相已经很明显了。 看似询问,实则是太后在逼着皇帝做出决断。 “......罪人宣统将军已畏罪自杀,谋害朝廷重臣全部家眷流放洛宁。六皇子识人不淑府内禁足三年,三皇子......私自查案僭越刑部大理寺,罚府内禁足半年。” 事到如今,皇帝还有什么不明白,本就是太后布的局,她想保三皇子找了一些替罪羔羊罢了。 但有一件事有利于他,他借机发难三皇子太后无动于衷,说明太后也与三皇子生了嫌隙,太后多疑终究还是因为那句话生疑了。 他这些儿子个个自以为是的聪明,想着法子惦记着他的位置,又有太后牵制,这个皇位他坐的不痛快,必须要尽快夺权了。 “封镇远侯之女姜月容为永荣郡主,姜风眠为永宁郡主,赏良田千顷黄金千两。” 这算是补偿。 “镇远侯,这个结果你可还满意?” 镇远侯蹙眉,怎么可能想不到这是他们在息事宁人,但事到如今替罪羊已死,死无对证,就是想翻案也没有机会了。 “臣......谢恩!” 这场闹剧草草结束,无论哪一方都各怀心思,对他们来说这不是最好的结果,却是损害最小的。 姜风眠对这个名头毫不在意,却在看到那一箱黄金时眼泛金光。 其他人对这些息事宁人的东西都瞧不上一点。 “找了个替罪羊就把我们打发了,真是好计策!” 姜云崖冷笑一声。 “所以,他们就只是禁足?” 姜月容攥紧了拳。 “无论如何皇子都不会死,这是为了皇室颜面,就算没有替罪羊结果都是一样的。” 姜风眠对这个结果早有预料,漫不经心地说道。 “所以......咱还是造反吧。” 这次就连姜月容都上手捂她的嘴了。 “阿鸢,慎言。” “......呜” 好吧,一个两个都这么抗拒,看来她的造反之路任重而道远啊。 除了,姜云崖保持沉默,若有所思。 历经过人生谷底,生死无畏的人想的就会不一样了,连死都不怕了更何况造反。 姜风眠眼睛一亮,一下窜到了他的身后。 “大哥,你也这么想的。对吧,对吧?” 背后冷不丁地传来这一道声音,姜云崖吓得心尖一颤。 “......那倒也......” “我就知道大哥跟我心有灵犀!事不宜迟我现在就给你治好了站起来。” 等站起来了,就跟着她去造反。 反驳的话一下子就咽了回去,造反就造反吧。 姜风眠这几天学有所成,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的学习成果。 临风居屏退了众人,只剩姜吟啸几人不放心地围观。 院外暗中都有暗卫严加看守,防止任何人靠近。 等姜云崖躺下了,姜风眠拿着几根银针站在床边,书中的些内容她都记得差不多了,但这还是第一次在活人身上上手,而且这还是亲哥,要是不小心搞死了会很麻烦。 “不紧张不紧张不紧张......” 姜风眠嘴里嘀嘀咕咕地。 姜云崖听到她还在安慰自己,心中一暖,有些好笑道:“我相信小妹,我不紧张的。” 姜风眠狐疑歪头。 “哦,我是在跟自己说。” 好了,心中一凉,该轮到他紧张了。 “你要是紧张的话,我有办法。” ------------ 第二十五章 治疗腿伤 问候祖母 姜风眠转身在箱子里捣鼓了一阵,从一个青瓷瓶中倒出一颗小药丸。 “特调加强版迷神丸,一颗下去保准你不省人事,效果好到死了都不知道。以前我杀野猪的时候就是用的它,死得一点都不带反抗的。” 听着解释就觉得很阴间,杀猪用的那跟人能相提并论吗? “我觉得还是醒着比较好,有反应也好你下针......” 姜云崖偏了偏头表示抗拒。 “没事的,我心里都有数。” 说着就把药给他喂了进去。 入口即化,顺着咽喉就流进去了,尝起来没有...... 眼前开始恍惚,只能看见床边几人的几层重影的嘴巴一张一合地说些什么,还没等他听清就两眼一闭昏死了过去。 整个过程不过眨眼一瞬。 “效果这么好啊。” 姜风眠眨了眨眼有些意外。 合着你自己也不清楚。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姜月容按照她的要求把一支点燃的蜡烛摆在她的手边。 “现在要扎针疏通堵塞的经络,大哥这腿废了太久了,肌肉已经变形,自然恢复要很长一段时间。所以,要下点猛料。” 姜风眠把手中的几根细针扎在他腿上的几根重要穴位,确保无论这次扎针结果如何都能保住他的命。 紧接着拿出一个牛皮布展开,里面都是大小粗细不一的银针。 最粗的一根光看着就让人浑身一颤。 姜月容和姜吟啸默契地同时后退一步,同时庆幸幸好姜云崖已经不省人事了,不然到时候两人要把他摁住还真是麻烦。 姜风眠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认真,拿起一根银针在烛火上灼烧,下手快准狠一根接着一根扎在腿上。 其中不乏有血污冒了出来,一盆接着一盆的血水被倒在了院中,树下的泥土都被浇的泛红。 姜风眠额上冒出了冷汗,姜月容心疼地拿着帕子给她擦。 半个时辰过后,终于姜风眠长吁一口气,扭了扭僵硬的脖子。把针都拔了出来,拿着药瓶整条腿都被撒上了白色的药粉。 姜吟啸拿着纱布给姜云崖包裹腿,技术一般,看着很是粗糙。 “他体内的余毒都已经排出来了,这种重针施一次就够了。接下来就是吃药锻炼,恢复如何就看他自己了,这个药需要每三天换一次。所以,还是要找个可信的人在大哥身边服侍。处于关键时期,那个元寿还是要防着些。” 他们已经知道姜云崖是有人恶意下毒致残的,就算是从元寿入手,幕后之人也还是一点踪影都没有。 “云崖从不与人结仇,到底是何人要置他于这种境地?” “兄长当初掉下河的时候身边无人,醒来之后也没说是有人故意推的。所以只当是意外根本就没想过是有人故意陷害。兄长向来待人和善,这府中实在也想不出是谁会做这种事。” “祖母最近病得可是不轻,不想去看望看望吗?” 姜风眠灌了杯茶,突然说到。 两人都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老夫人。 不过,也确实。近日老夫人感了风寒不准任何除了大夫以外的人靠近,就连姜吟啸想去看望母亲都被拒之门外。 大夫是一个接着一个,但是都说只是风寒,还说老夫人有癔症,年纪大了意识不清总说胡话。 一开始知道只是风寒姜吟啸也松了口气,但是时间久了他觉得越来越熟悉越来越不安。 现在听到姜风眠这么一提,他也想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姐,听说爹请了师父教你练武,练得如何了?” “师父她......人很好,最近练得也还......行。” 说到这姜月容就有些支支吾吾的了。 姜风眠有些奇怪,伸出手就朝她的脸伸了过去,姜月容几乎是一瞬的反应,下意识地就钳制住了她的手。 “反应这么快,练得不是挺好的嘛。看来师父教的不错呀。” “是......就是师父有些不着调。” 姜风眠有些好奇了,打算过几天就趁练功的时候翻墙去看看。 现在阿姐已经有些武力傍身,到时候她爹发起疯来也好有人拦着。但是......要是一起上的话,不拦着也好让他们直接打死。 左右不亏。 “侯......侯爷,您怎么来了?老夫人身子不适怕把病气过给了您,就不方便见您了。” 杨嬷嬷听到侍女通传慌慌忙忙就跑了出来,跟镇远侯说话时不自觉带着颤抖和紧张。 看着她低着头恭顺的模样,跟平日里姜风眠过来看望时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截然不同,嘿,怎么还看人下碟呢? “本侯不在意。” 镇远侯说完,杨嬷嬷还是不肯挪步,他的眉紧蹙了起来,察觉到了几分不对劲。 “杨嬷嬷,今天我可守规矩了,你要不让让吧,不然闹得不好看可就不好了。” 姜风眠的声音从镇远侯身后传了出来。 杨嬷嬷两眼一黑,今日到底是什么日子,这几位都来了。 这回是她想拦都拦不住了,只能从心地让开。 几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去。 除了姜风眠,他们都不知道自己要面对怎样的真相,这种最残忍却也最直接。 刚到门口就听到阵阵哀嚎,这可不像是个感染风寒的病人发出来的,更像是被受了万蚁蚀骨之痛。 猛得推开门,比起上次来这回的药味淡了,却是更浓重的血腥气以及一股子腐烂的味道。 “我要她不得好死!去找她,去找她,我要解药!” 嘶哑含糊不清地声音响起,她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之中完全没发觉外面的来人。 “母亲,您......这是怎么了?” 被折磨了这么久,老夫人那张脸更加丑陋了,露出来的肌肤上都是鲜血淋漓的抓痕,看着触目惊心。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跪在地上的哑巴侍女,姜风眠还第一次见她有这么大的反应,惊恐地看着他们浑身颤抖,嘴“嗬嗬”地发出些意味不明的声响,看起来害怕极了。 “......祖母?” 姜月容看着这个对她来说有些陌生的妇人。 她一直都知道的祖母不喜欢她,一直以来都对她很冷淡,这种感觉是莫名的讨厌厌恶,她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 ------------ 第二十六章 残酷的真相 看到她如今变成了这副模样,内心说不清是什么感觉。 “解药,给我解药!求求你给我解药......” 看到姜风眠的那一刻,老夫人黯淡的双眸恢复了一点神采,顾不上体面,连滚带爬地朝姜风眠扑了过来。 姜风眠故作惊慌地后退一步,只让她抓到了自己的衣摆。 “祖母,你吓到我了,您这是怎么了呀?” 看到她这副虚伪的表情,老夫人厌恶得想要作呕,可为了活下去她还是不得不朝她卑躬屈膝。 “求你了,你让我做什么都行,求求你了把解药给我,我好疼,疼得想死,不,不,我不能死,不能死......” 疯疯癫癫地说着胡话,很显然已经神志不清了。 “来人!大夫呢?” 姜吟啸没想到自己敬爱的母亲变成了这鬼样子,当即冲外喊道。 “别喊了!没人能救她。” 姜风眠面无表情地打断了他,弯下腰伸手轻轻一推,老夫人被推到在地。 “风眠......这是做什么?” 姜吟啸很懵,完全不知道两人间有何种仇怨,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月容凝眉,沉默地看着。 “做什么?要不要来听听她做了什么。” “解药在我这,你自己说。说完我就把解药给你,然后......你就不会再有任何痛苦。” 姜风眠的声音带着诱惑,轻轻晃了晃手中的瓷瓶。她们之间相隔一步,仿佛一步天堂一步深渊,只要说出来她就解脱了,就不会再受这难以承受的痛苦。 老夫人掌心都被尖锐的指甲攥出了血,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能说,说了就真完了。但是深入骨髓的毒药带来的痛苦足以淹没理智。 现在的她只想解脱,哪怕是死。 “......我说,我什么都说。是我烧死了李浔,也是我杀了姜成岳,谢芸也是我毒死的,我还害死了......我的孩子......不,不是,我没错,是他们该死!他们不该挡我的路,他们不该活着......” 老夫人混乱地诉说着真相,字里行间都是残酷的事实。 这些字句足以刺激在场的两人。 姜吟啸从惊愕中回过神,仍旧抱着一丝希望开口。 “你说什么?” 老夫人低垂着头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不断地重复着那几个字。 “我没错......” 姜吟啸粗大的手掌一下就擒住了她的脖颈,这种练武之人的力道不是姜风眠可比的,这是直面死亡的恐惧。仿佛下一秒这只手就能拧断她的脖子。 姜吟啸的眼神骇人,再度质问。 “我娘怎么死的?芸娘又是怎么死的?说话!” “......贱人,都是......因为你......是你害死了她们!” 老夫人整张脸都变得青紫,似乎离咽气不远了。但是都这样了,她还是不肯松口,不肯悔过。 “松手,让她说。” 姜月容扯开了她父亲的手,给了老夫人喘息的空间。 但这并不是救赎。 “你都做了什么?” 姜月容看似冷静,眼底的阴冷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恨意。 “她是你的姐姐,她对你那么好,你为什么要杀她?!” “......好?哈哈,多可笑啊,那些施舍谁在乎?我的好姐姐凭什么一切都是拥有的最好的,凭什么所有人都爱她,凭什么我要心甘情愿地沦为她的陪衬!她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宠爱,毁了我的希望,害死了我的孩子,我要她给我的孩子赔命! 吟啸啊,你知道吗?那一把火下去就什么都没有了,就连最后她都还在垂死挣扎,看着她一点点焚烧,变得丑陋不堪,多有趣啊。要不是她......我的脸也不会变成这样......不过也好,这样我同她唯一相像的地方也没有了,我彻底摆脱了她,也不用活在她的阴影之下。 但是,她为什么还要留下一个孩子,一个同她这么相像的孩子!我恨她......我也恨你......” 老夫人面目狰狞含着泪控诉,到最后眼神空洞无力地跪坐在地。 “你为什么要害死芸娘,她何其无辜?” “无辜?我要毁掉你的一切,无论是妻子还是孩子,你都不配拥有,你就该和姐姐一样到最后都一无所有,看着她死无能为力的时候很痛苦吧,哈哈哈......” 老夫人突然大笑了起来,像个疯子。 不,她一直都是个疯子。 她怨恨她也懦弱,她将自己身上的不公化作利刃砍向无辜之人。 姜吟啸一脚把她踹倒在地,满目猩红地看着她吐出一口鲜血。 他不知道在他心目中,在外人眼中一直将他视弱己出的母亲居然是这样一个歹毒的人,害他母亲害他妻子还想毁了他的孩子。 他居然还在供养他的仇人,给她荣华富贵锦衣玉食,说什么要报答她的抚养之恩。 多么可笑啊? 不知道看到他如今的作为,他的母亲,芸娘在黄泉之下该有多恨呐。 人生前几十年的信仰一瞬坍塌。 姜月容大步上前揪起她的衣领,清脆的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为什么?为什么啊?” 无知无觉眼泪已经顺着脸颊落了下来。 她还记得跪在母亲床前看着她一点点咽气的模样,那是她第一次知道什么是死亡,也是第一次对死亡那么畏惧。 她呆滞地跪在母亲床前,怀中还有尚在襁褓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妹妹,两人的脸色一样苍白虚弱。还没从母亲亡故的悲伤中缓过神,就开始恐惧她会不会也守不住妹妹,看着她转瞬即逝。 最后她没有哭,只是捂住妹妹的眼睛,看着尸身被抬走,裹上素缟,在坟前磕下一个又一个的头。 那么多天,这么些年,她一次也没有哭过,只是守在床上那小小的人身边,每隔一段时间睡梦惊醒,还要探一探她的呼吸。 她给自己找到了另一个寄托。 但是那个会温声哄她,教她翻墙爬树,骑射武艺的人却永远不在了。 她时常想母亲那么跳脱,那么自由的一个人怎么会老老实实地待在一个木盒子里呢? 一场病夺走了她的性命,没有人会甘心。 她今天终于见到了仇人,她也终于哭了出来。 ------------ 第二十七章 撞死碑前 死不悔改 “......呵,这世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老夫人抬头直视她的眼睛,看着他们痛苦绝望,她觉得心里特别痛快,这番场景笑得她眼泪都快出来了。 但她很快就笑不出来。 “我都说了,解药,把解药给我。” “什么解药,我什么时候说要给解药的?” 姜风眠蹲下来一手撑着下巴看着她。 “你分明说了,只要我都说出来就给我解药的!” “都到这个关头了,你怎么还想着活呢?现在可不止我一个人想要你的命了。而且......我什么时候说这是解你的毒的解药了呢?” 姜风眠晃了晃手中的瓷瓶,如同在戏耍她。 “......你耍我!你......” “你什么?想说我恶毒不讲信用满嘴胡话?可我本就不是什么好人,你怎么就轻易相信我了呢,这算什么,阴沟里翻船?” “反正你左右都是死,我们来谈谈条件。要么说出给你毒的人是谁,我让你痛快点死,要么不说,让你受尽折磨而死。死之前还能拉一个人下水,这很划算吧。”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还是想活命,在赌自己的那点利用价值。 姜风眠已经看穿了她在想些什么。 “你已经没有价值了,那人也不会来救你,杀你灭口倒是有可能。我也不是非要知道,你说与不说对我来说也不是那么重要。我呢,只是心地善良见不得老人家受苦,给你个痛快机会罢了。” “我......真的不知道是谁?” 老夫人这句话是真的没有作假,因为当时是她的贴身侍女与人交易,而且交易的时候那人也从未露面,交易也只是书信往来,阅后即焚。 “那好,你对我也已经没有价值了。” 姜风眠站起身,转头看向身后两人道:“想怎么处置?” “杀人偿命。” “......带她去母亲和芸娘的坟前,她们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姜吟啸想看她忏悔。 “好。” 深夜,一驾马车行驶向城郊姜家衣冠冢,墓室时常有人前来打理,即使过去多年也依然规整。 几盏长明灯悬挂于墓室的墙壁之上。 姜吟啸伸手擦了擦墓碑上的灰尘,一座是“镇远侯夫人谢芸之墓”,一座是“姜家夫人先妣李浔之墓”。 这里只有两块石碑。 “阿鸢,你也许久不曾见过你的母亲了。” 姜吟啸微微佝偻着的背,让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母亲对姜风眠来说很模糊,她不记得她的样子,甚至不曾见过她。但她们身上连同的血脉,注定了她们之间的羁绊,这种感情是天生的,不可背弃的。 如今站在这里,离她的尸骨最近的地方,她也想说一句“娘,好久不见。” 姜风眠跪下,郑重地磕头,三根香烛被她插在了香台之上,那萦绕的香烟燎燎,仿佛在勾勒着她的面容。 只是她永远都无法看清。 “娘,女儿替你报仇了。” 这句酝酿十年之久的话她终于能说出口了。 两个暗卫钳制着老夫人跪在了墓碑之前,黑色兜帽落下,露出了她那张不堪的面孔。 她面目狰狞却在看到墓碑的那一刻浮现一丝恐惧与慌乱,她下意识地想拉起兜帽遮住丑陋的自己,却因双臂被钳制无法动弹,只能低垂着头一言不发。 “你敢对着你的亲姐姐说你都干了些什么吗?!你敢对着她们忏悔吗?!” 姜吟啸让身后两人松开了她,老夫人无力地摊跪在地。 “......不是......” 老夫人喃喃道。 抬起头,浑浊的双眼紧盯着李浔的墓碑。 她仿佛又想起了那日大火,李浔在火中挣扎火舌将她吞噬,房梁砸下,将她死死压在地下,绝望地双眼注视着她,神情痛苦,嘴唇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老夫人现在想起来,她说的是“快跑......”。 她还真是到死都这么蠢啊。 “......我没错!”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老夫人不知哪来的力气猛站起来一头撞死在了李浔的墓碑上。 鲜血四溅,染红了李浔的墓碑,血液顺着流下模糊了墓碑的字迹,只看得清李浔二字。 李烟以最决绝的方式结束了她的痛苦。 她到最后都没有选择忏悔。 姜风眠闭了闭眼睛,这个结果出乎她的意料。 她不满意,也不畅快。她并没有感到那种大仇得报的喜悦。 不过,死了也好。李烟只是个开始,接下来该轮到谁了。 姜吟啸的拳紧了又松,从知道仇人到亲眼看着仇人身死不过一个时辰,一口气卡在心头不上不下。 但人死了又能怎么样呢?只能叹了口气“把尸体抬走,都清理干净,别脏了这。” 姜月容麻木地跪在母亲的墓前,用袖子一点一点擦干净墓碑,直到一滴血都没有沾染,一点灰尘都不剩。 “母亲,我好想您。我已经开始学武了,能保护好妹妹能保护好自己,不会再辜负您的期望了。” 姜风眠站在她的身后,静静地看着。 直到天亮。 马车内,姜风眠靠在姜月容的肩上睡了过去,一只手被她紧紧握着。 “父亲,我一定会好好学的。阿鸢知道的东西很多,我们的仇人也不止一个,未来也注定会拼个你死我活的下场,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家人的。” “有爹在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可最后还不是什么都没护住。 姜风眠内心腹诽,她没睡着这些对话她也听得一清二楚。 即便梦中场景都是如李安意所说的“剧情干预”,能干预一次就能干预第二次,即使命运轨迹改变。 只有掀翻这盘棋,他们才有出路。 所以,造反有什么不好的。 该杀的都杀了,最后谁又能把刀子悬在他们头上。 她已经给她爹杀了“孝”,现在就剩“忠义”了。 姜许昭得到消息,镇远侯几人带着老夫人出府了,心底就隐隐不安。 坐在院内,杯中的茶凉了又倒。 终于在天色渐亮的时候,等到人回来了。但带回来的还有老夫人重病病逝的消息。 老夫人重病,有感自身命不久矣想去衣冠冢祭拜一番,结果病逝在半路。 ------------ 第二十八章 又生一计 “......什么,这怎么可能!不是只是风寒吗?怎么可能突然病逝!” 姜许昭一下抓住了前来通报的侍女的胳膊质问。 “......奴婢也不知道,他们......他们还说,老夫人死前交代不必办葬礼,直接安葬即可,所以老夫人的......遗体也没有回来。” 随着姜许昭攥着她胳膊的力道越来越大,她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但还是硬着头皮把交代的事都说完了。 “这话是谁说的,是谁交代你的!” “......是侯爷。” 姜许昭一瞬间脱力般瘫倒在地,身后的侍女眼疾手快的接住了她。 她母亲是什么样的人她最清楚不过了,不办葬礼,随地安葬?怎么可能,她居然会死得不明不白。这件事有蹊跷,这些话也绝不是从她口中说出的,那只能是姜吟啸,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那他肯定也不会放过她的!没了老夫人,她失去了在侯府的依仗,这个位置她绝对坐不稳。 不行,她绝不能坐以待毙了。 “姑奶奶,这兴许是误传。” 身后的侍女还尝试在宽慰她,却被姜许昭一个大力推开。 “李安意呢?她在哪?” “小姐还在城东的铺子里。” “快备车,去城东。” 老夫人病逝,侍女侍卫清扫院落贴上封条,短短几个时辰,整个院子都充满了寂寥之气。姜吟啸和姜月容都不愿再来看一眼,姜风眠走到了佛堂,院中的落叶无人清扫又落了一地。 树下坐着那个哑巴侍女,望着院中的一口井愣神。 老夫人院中的侍女侍卫都被调走了,只剩下她一个了。 “李烟死了。” 姜风眠远远看着她说道。 她点了点头,突然笑了。她不好看,笑得也很渗人。 姜风眠没有再多看她一眼,径直走进了佛堂。 佛像依旧高坐供台之上,金黄的色泽发亮,给它渡上了一层光辉。 姜风眠抬头同它遥遥相望,在它面前她显得多么渺小。 “金子做的,多值钱呐,封了多可惜。” 姜风眠啧啧几声感叹。 “寺里的老和尚们肯定会很喜欢。” 她眼睛一转就想好了佛像的去处。 过几天,京都最富盛名的清远寺就接到了镇远侯府特意送来的镀金佛像,也不能说是送,毕竟来人还交代了,佛像要在寺庙供奉,前来跪拜的贵人捐的香火钱得分几成。 给佛祖镀金身的不俗之人,却又做出了这等俗事,任谁听了都觉得割裂。 这个要求听得寺庙和尚嘴角一抽,寺中住持却是捋着胡子大笑一声应了。 姜风眠点了三炷香插入香台之上。 “我不信鬼神,这世间却由鬼神操纵。既然赐我一场梦,未来如何,便由我来定。” 话音刚落,香烛断了一截。 姜风眠哼笑一声,不信邪“这香火你不受也得受了。” 佛堂的大门合上,点点星火来自于佛像香台上被插满的香烛,粗略一看得有百来根了,一根紧挨着一根完全没有截断的余地。 出来的那一刻,只听到“扑通”一声,重物下落的沉闷响声。 姜风眠快步走向院中的那口井,低头望去,井壁上鲜血下流,井水已经被血染红。 井水太深已经淹没了她的身影。 那个哑巴侍女跳井自杀了。 她替李烟做尽恶事,这个结果对她来说也算是罪有应得。 这口井已经废了,姜风眠没有叫人打捞,待了一会就离开院子合上了院门。 一片又一片的树叶“簌簌”下落,飘荡落下直到覆盖了井水。 城东有一家胭脂铺,平平无奇,藏在最繁华的街巷角落,很是不起眼。 这是李安意用自己的名义盘下的铺子。 就是这么一家不起眼的铺子却是同京都的数百家铺子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扎根这么多年,她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做。 姜许昭披着斗篷,孤身一人七拐八拐走进了这家商铺,无视门口歇业的牌子敲了三下门,瞧着四下无人,才推门走了进去。 她没有察觉墙角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你怎么到这来了?” 李安意在后院翻着账本,看到来人蹙了蹙眉。 这些天看到她总没好事。 “老夫人死了,姜吟啸很可能都知道了,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姜许昭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抓着她的手。 李安意毫不客气地甩开。 “慌什么?那些事都是老夫人做的,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现在还差最后一步,必须先在侯府待着等待时机。” 因为姜风眠这个变数,她的任务屡次受阻,这种半路冒出来的角色最难杀了,幸好之前从女主身上薅了不少气运值,这次直接推翻侯府,等女主跟她的金手指身死,女主光环就可以彻底归她所有了。到时候再拿女主光环去夺男主气运就简单多了。 但是她怎么也没想到男主这么废,她机会都送到他手上了还被他白白浪费了。 不像女主天生的光环,这种复仇成长型的男主不成长起来哪来的气运?! 她想薅都无处下手! 姜许昭一下就明白了她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仍旧有些犹豫。 “姜风眠针对我们越来越频繁了,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都这么明显了,你居然才知道。只要不被发现,你要是能杀了她大可去动手。但她能下一次毒就能下第二次,别还没杀成她就把自己作没了。她现在还只是些小打小闹,小心做成那件事,在这之前你必须要活着待在侯府。” 李安意哂笑一声,隐含警告道。 她确定姜风眠虽然知道一些事,但应该不多,不然她回来的第一时间就该造反了。 毕竟在原书中,帝王忌惮,皇子虎视眈眈,最后即便男主娶了女主,借着镇远侯府的势力造反成功,但镇远侯府可还是没躲过覆灭的结局。 可没有哪个帝王能容忍功高盖主之人。 姜风眠不知道因为自己的游说不成功,反而打消了李安意的怀疑。 姜许昭虽然不甘,但也只能听她的话,如今李安意可是她唯一的依仗了。 ------------ 第二十九章 九天阙 拍卖会 姜风眠躺在院子里看话本,正看得起劲一道黑影就落在了院子里。 瞧见来人,姜风眠把书搁置道一边,一手撑起头道:“说说她去了哪?” “回小姐,她坐马车去了城东巷子的一家胭脂铺,孤身去见了表小姐......” 姜许昭她们之间的谈话内容也被一五一十地娓娓道来。 她爹用来保护她的几个暗卫都被她用到了极致,除了青玉跟随在她身边,其余几个都被她安排了任务,在各处各司其职。 姜风眠点了点头,思索片刻,喃喃道“原来是在那。” “不用盯着姜许昭了,去盯着那家铺子来了什么人,尤其是举止怪异交往过密的。” 她要看看李安意在这京都究竟有多少爪牙。 能一下子派出这么多死侍的规模肯定不小,养这么多人恐怕也是想造反。看来她的竞争压力还不小。 目前三皇子和六皇子被压制明面上还不能动弹,就剩皇帝和太后还在明争暗斗,以太后把控朝堂的权势,皇帝一党想要冒头可不容易,经过前几天这么一遭,镇远侯立场动摇,他肯定会再次考虑拉拢镇远侯,若是拉拢不成......就是陷害推翻。 战死沙场,诬陷叛国,满门抄斩。 很流畅的过程。 以她爹中立的立场来看,投靠太后不可能,上交兵权又还在犹豫,朝堂之上太后坐镇皇帝不可能主动提出,只要有太后这层阻碍在就还能斡旋一段时日。 果不其然,她爹这几日回来脸色一日比一日难看。 姜风眠见缝插针,接连几日在他耳边叨叨“咱造反吧。” 姜吟啸已经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现在的叹气沉思了。 先帝将兵权交与他是因为信任,他若造反便是辜负了先帝辜负了大雍。可他若交了兵权,皇帝也不可能放过镇远侯府的。 看着他又陷入了沉思,姜风眠也没再劝转身就走了。 暗卫在胭脂铺蹲点了几天,每一个与李安意有过正面接触的人都被记录了下来,最可疑的是一位女子,来过胭脂铺几次还同李安意有过隐秘的交谈。 为了防止暴露,交谈内容尚未得知。 不过这位女子的去处是——九天阙。 “九天阙?这是什么地方?” 姜风眠仰头看向青玉。 “这里是供人玩乐消遣的地方,它是一家酒楼也是拍卖行,据说里面可以得到想要的任何东西,无论是来自漠北西域还是九州大洋,奇珍异宝数不胜数世间罕见,去那里的有权贵也有三教九流,算是京都最大的销金窟,也是消息网。从这里得到的消息最高可值千金。” “这么有意思啊。” 姜风眠一下就来了兴趣。 “那这里的老板岂不是很有钱。” “没有人知道这背后的老板究竟是谁。” “这么神秘啊。” 姜风眠摸了摸下巴。 那看来得走一遭了。 此次出行姜风眠也没打算藏着掖着,坐着镇远侯府的马车就大摇大摆地去了。 爱凑热闹是人的本能,京都不少人都对这位自小养在外边的小姐很好奇,是否真如传闻中那般体弱多病,又是否有着不寻常之处。 青玉扶着她从马车上下来,一身白衣弱柳扶风,容姿绝色,苍白的脸色给她平添了几分羸弱淡雅,我见犹怜。 犹如初开的茉莉。 姜风眠抬眸看了一眼繁杂华丽的楼阁,牌匾之上“九天阙”几字龙飞凤舞。 众目睽睽之下,她捂着帕子咳嗽了几声,脸色更加苍白。 不少人目露同情惋惜,还真是个病秧子,年纪轻轻就命不久矣,可惜了。 就是不知道这侯府二小姐来这九天阙做什么,玩乐消遣看起来可不像,那难道是听说了九天阙有名草神药拍卖,来碰一碰运气? 大多数人默认了后一种可能。 姜风眠刚走近,就有位容颜绝色的红衣女子迎了上来。 “姜二小姐大驾光临,九天阕恭候多时,位子已备好,您这边请。” 女子做了个请的手势,礼仪周到得不像话。 “这九天阙果真如传闻中那般消息灵通。” 姜风眠从心地夸了一句。 那女子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不愧是京都第一销金窟,金碧辉煌却不俗气,一眼望去连摆件都是价值不菲的宝贝,内里的空间也比她想象得大的多,中央高台,外围九层楼。 每一层坐的人身份地位都不同,楼层越高布景越精致,身份也越尊贵。 女人将她带到七层时停了下来,推开一扇镂空花雕门。 “姜二小姐,请。” 姜风眠走了进去,这是间包厢,一进来就股很清淡的香气萦绕鼻尖,闻着让人心旷神怡,是泽兰香,有养身安神之效用在病人身上可缓解疼痛不适,贴心得有些过分了。 中央有一道屏风隔绝,绕过屏风从这里往下可将底下全景纳入眼中,视野绝佳。 “姜二小姐可先歇息,今日的拍卖一会开始。若有看中的可示意香奴举牌子。” 香奴是每个包厢的点香人,也负责为这些达官权贵们举牌拍卖。 姜风眠咳嗽了一声,笑着点了点头“有劳了。” “那在下就不打扰了。” 女人退了出去,一紫衣姑娘进来朝姜风眠行了一礼,随后沉默地站在角落。 姜风眠倚靠在椅子上,抬眸看了她一眼。 “这泽兰香是姑娘点的?” 女子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姑娘不是点香人吗?不是姑娘那是谁呢?” 女子没有回话。 她是......哑巴? 看出了她的疑惑,青玉凑近在她耳边解释道:“为了防止香奴们说错话得罪达官贵人,所以这里的香奴都是特意找的哑女。” 是为了防止有人探话吧,生意做得这么隐蔽,这幕后之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姜风眠更好奇了。 最高一层楼阁之中,有一道视线落在了此处。 “公子,她来了。都已经安排好了。” 给姜风眠带路的红衣女子此刻低着头恭敬道。 “嗯。好好招待。” 年轻清冷的嗓音响起。 “是。” 红衣女子退了出去,合上门前悄然抬头看了眼男子锦衣长衫的背影。 ------------ 第三十章 琉璃珠 九幽草 姜风眠似有所感抬头望去,却是什么都没有,于是狐疑地收回视线。 随手翻了翻摆在她手边的菜单,明面上是家酒楼总该有些吃食的。这不翻不知道一翻吓一跳,只是匆匆翻了一页姜风眠就猛得合上了。 “一盘瓜子十两银子,这跟打劫有什么区别。真当来这的都是冤大头啊。” 姜风眠对着青玉愤愤道。 青 ------------ 第三十一章 自投罗网 花钱来赎 姜风眠往下多看了几眼,但也仅止于此。 这株药草她见过。 神草什么的都是人吹嘘的,就是一半药一半毒,它确实能让人苟活一段时日,但药效过后比毒更甚,生死也就一瞬间。当时可靠的是她师父妙手回春,这株草顶多就是起到一个药引子的作用。哪有民间吹嘘得那么厉害。 就算厉害,那也是她师父的医术厉害 ------------ 第三十二章 少东家,我们终于见面了 “这头白狼世间少有,血脉纯正品相极好,且性情嗜血残暴凶悍无比,我九天阙也是为了将其捕捉损失惨重。它的价值就不必在下多言了。因此,起拍价为三千两!” 一头蠢狼买这么贵,这九天阙真是黑得没边了! 姜风眠两眼一黑坐回了位置,默默想着就算被卖了以它的性格肯定也不会亏待自己,说不定到时候还能自己跑 ------------ 第三十三章 你个奸商,装什么装 李存孝回来,李昂目光敏锐,早已看到他嘴角旁的血迹,眉头轻轻一皱,见李存孝没有开口说什么,他心知这个义子定是吃了暗亏,当下也不说什么,只是道,“随我回营。”便拨马而去,李存孝自是策马跟上。 而他们之所以没有离去,完全是想看看殷枫失败后的脸色,那时他们也不介意狠狠的羞辱奚落一番,毕竟殷枫说的筑基境四层以下也是将他们囊括在内了。 于是,尽管县衙派出了所有衙役,竭尽全力地驱散,民众也不愿离开,街道两旁人头攒动,兴奋尾随钦差一行,议论纷纭。 营门口, 指挥使率领几个得力干将, 亲自迎接专程来慰问凯旋之师的官府一行。 东厂地人马截断了米国禁军,他们为李昂他们争取到了最宝贵的时间,没有看一眼几近虚脱的李昂和高长恭,曹少钦看向了曹安民,“殿下,请跟臣走。”说着也不管曹安民愿不愿意,身旁的几名东厂亲卫,架住了曹安民。 而一高一瘦的两名汉子则继续在山林中潜行,远远盯在了货郎的身后。 虽然基里安很看好自己的终极生物,但是也有个自知之明,要是复仇者联盟集结,自己绝无胜算。 梅琳达当然不肯束手待毙,立刻运用起铁骑不死于徒手的能力奋起反抗。 两匹马,三辆马车,满载拎着包袱的人,即将前往月湖镇刘村,共建田庄。 地势坤宝重新聚头,位置必须隐秘。谁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人盯着他们这个表面上已经没有了的势力。不过王强很清楚,谁都可能遗忘地势坤宝,唯独张家绝对不会。 在李村长的示意下一名中年男人为这些人盛满一碗肉汤并且其中还有几块肉。 当我将这块令牌接到手中后我就感觉有一股庞大等力量传入我的身体,那种感觉就像是被电了一般,浑身上下甚至连骨头都感觉一阵阵的酥软。 罗珊一直都在想,范锦华到底是真的因为这件事才办成这样,还是因为别的事情? 当所有人都落座了,叶智也从整理了一下衣服,从后台走了出来,今天,他还特地换上了平时很少穿的休闲西服,在所有练习生的眼中,他,才是一个真正的发光体。 透过反光镜向后观察,最先看到的是两个明晃晃的大灯,随着货车的靠近,这才看清这是一辆六米厢货,汽车从他们身旁驶过,并没有做任何的停留。 但是如果是房子内部的话我可以按照鲁班秘术的记载进行改变等等。 这条弹幕一出,下面立马就有好多人回复,都说裴修齐养她亏了。 这么多年,其实主持弟子大比的人,一直是刑罚殿,所以今年也不列外。 他的这副身躯绝对没有来过…突兀,他的脑海中划过了一道亮光。 “轰!”一声巨响传来,火焰陨石没有飞向目标点,而是整座炮台都爆炸开了。 在那条天路的两边,横生出大片鲜红色的花海,那是三人再熟悉不过的彼岸花。 两人说笑着来到府里待客的前厅,正在厅中对坐茶的王彰和云驰看到锦阳长公主母亲,不约而同的起身施礼。 众人睁开眼睛,看到魂天帝诡异的场面,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魂天帝狰狞的撕扯着自己的胳膊,胳膊之上白色的火焰如同剃刀一般将魂天帝的皮肉以及那近乎实质的源魂疯狂的切成碎末。 断古今认真回想了一阵,他就觉得叶家两姐弟身上的这个秘密极有可能就是这样的。 十年虽然很短,但对某些人来说,已经够做足万全的准备了,算是充分分散了紫微的一些注意力。 疏忽间,他面前半米远的空气,有着一丝极其细纹的波动,撩起一缕白雾微微荡开。 “无理取闹!我叫你来不是来跟我吵架的,在讨论灵儿的婚事的。”顾雄有些无奈的说道。 云驰没想到李远山会留自己在安国侯府用饭,颇有些受宠若惊,自从他向李远山提出跟李静宜的亲事之后,李远山鲜少这么和颜悦色地对他了。 靳少军看着她出神,她的表情专注,仿佛手上做的是多么郑重的事。 见阿九疑惑地望着她,梁氏苦笑道,“相公不喜欢看到我,我还是不进去给他添堵了。”说着给阿九福了一福,便扶着腰身徐徐地退了下去。 这日天色阴沉沉的,外面更是冷得厉害,清冽的寒风一阵猛似一阵,至午饭过后,天空中洋洋洒洒的竟飘起了雪花。 基础法术指的就是那种初入修仙之路的炼气士,经过修习就能够施法的法术。 行了许久,卷着仙儿的黑色匹练这才轻轻落进一片树林中,后方的追赶已然被甩掉了。 一切,没有任何后路,从协议和平离婚那日开始,她就坚定了离婚这条路。 他神态自若,眸光冰冷,与平日里阳光明朗的少年完全不一样。就算是熟悉的人,也无法将现在的他和平日里的他联系在一起。 说道最后他巅笑不止,此番论言惊得苏青心神一震,魔族竟想取代天道掌管世间。 外乡人又夹起一只油爆虾,当虾子进入嘴里的时候,那种香甜,那种爽脆,那种滋味,简直让人爱不释口。 一众擂鼓的士卒们深受鼓舞,手中的鼓锤越来越用力,将牛皮战鼓敲得更加响亮起来。 沙狼一退去,众人开始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虽然说着话,但是手里也没有停下来,在帮受伤的修士包扎伤口。 眼见这一幕,那名叫虎爷的阴鬼门高手擦了擦脸上的鲜血,对着前面大吼。 ------------ 第三十四章 掉脑袋的生意,做不做? 深入腹地之后,原本高耸的山峰跟峡谷逐渐趋于平坦,现在我们经过的地方已经算是平原地带了,地形环境变好了,但是我们面临的问题却更加严重了,地形平坦之后,刷新的利爪魔逐渐多了起来。 吴雪点了点头,她知道潘灵说得没有错,齐正的这一次见面后,自己再不欠他什么人情,接下来的就是公事公办,没有好的地方自己就继续呆着,如果有那没什么好说的,换个地方就行。 吕飞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差不多,就提醒了一下孙世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眼前的这个。 这一点,陆琳雪难以置信,她自己凭借着越常人的天赋,再加上灵液相助,而且还使用了混元之剑,才能够在今天达到气王阶别,那么对方究竟是怎么修炼的呢? 我一边走,一边仔细的四下探知着,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危险所在。 “空间刀!”与此同时,姜华轻轻地一喝,英雄所在的方位空间被冻结,一把无形的能量刃出现,割下了英雄的头颅。 “杀机给给!”一名倭军军官看到大量的华夏士兵扑来,一边指挥,一边急切的喊着。 花郎望着展昭,展昭望着花郎,最后两人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 “红光房地产公司的总经理,李明新?”姜华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李仙的父亲竟然真的是本市数一数二的人物之一。李明新,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公司红光集团的总经理,曾有人猜测其身家过亿,却一直没有被证实。 天底下的人,对饭菜从來都是极尽追求的,对于饭菜,无论贫贱富贵,都能够说上一两句,都有自己的理解,所以当这部厨艺比赛开始之后,围着看热闹的人可比刚才看诗词的人多了去了。 大多数人只知道刘征带着洗髓液叛逃到岛国去了,但并不知道具体的事情,更没想到这里面会牵扯到华夏神秘宗门。如今听刘征这么一说,顿时全场炸开了。 看着紧紧关闭的房门,何舒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明明一开始进组的时候自己还是大家追捧的对象,一个一个弯腰鞠躬着说着那些讨好的话语,让她自己心里觉得非常的舒坦。 对方的两百多人被他这么一吼,竟然当场有百多人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他们也不敢对赤帝、玉帝等领域做出任何出轨之事,因为他们若是敢侵犯人类,天外天之上,那些人类至强者可是不会饶恕他们的。 黄艳青的脸在灯光照射下呈紫色,但听到杨定所讲,马上翻了些白,嘴唇干燥起来。 这一个孤狼,是个惯犯,显然这动用的不过是网络电话而已。想要追踪,一时半会根本追踪不到。 有一些问题必须要提前考虑好,否则这样下去,不会再有任何变化,有的时候想一想,实在不知道自己应该怎,就像现在所看到的,很多问题已经超乎了想象,就像自己所面临的问题,如果非得这样下去,就应该考虑一下。 杨定神也没回过来,这是什么情况,不是刚刚进入状态吗,妈的,不会是又戏耍自己吧,杨定不是没吃过这亏。 温心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了慕北辰坐在了客厅的一边,而慕董事长坐在客厅的另一边,刚才不是还说的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就跟吵架了似的? “放心,阿拉斯这支球队实力并不强,我相信你可以的。”高寒笑着鼓励道。 白蛇、青蛇默契地相视一笑,两人那如出一辙的阴险眼神哪里是师兄弟,说亲兄弟都有人信。 总而言之他们一个个的气质就是流里流气,给人一种社会流氓的第一印象,当然他们确实也是社会流氓,统一都和黄毛一样手里握着一叠卷起来的报纸。 “这是……万界争霸赛幻境的图纸……”丁悦打量了一下,图形便是迅速在脑海中绘制而出,便是分析说道,当然也只是她的猜测。 咔嚓,咔嚓……黄沙当中突然传来一阵阵嘎啦嘎啦的怪声,正在放哨的美军士兵回过头,用手搭着凉棚仔细看着那边。 但这时候,沙夫和所有云达不莱梅球员的气势都已经被彻底击溃了。 打开来一看,都是一些朋友发来短信关心林夏,显然也都是从媒体记者和其他渠道收到的消息,高寒心中也暗暗感激,决定等回头林夏出来了,再统一给他们回一条。 计无疆猛然惊醒,道境修为的袁执打出的洞烟无声何其恐怖,他一丈范围内全是一种吞天灭地的死亡气息。计无疆拼命侧移出去。刚刚躲开这一股死气,计无疆就看到一个紫色大手拍下来,计无疆仓皇双掌迎上。 当然,受岳平生这一秘传武道的轰击,他的精神和血气还是受到了震荡,受到了损伤。 ------------ 第三十五章 看家护院 其余大部分都是天圣初期,亦或者天圣中期,就连炼圣强者也不再少数。 院长也没想到,十三位太上长老,竟然有八位要跟他对着干,再算是这些长老和执事,几乎占了整个皇家学院一半的力量,真是可笑之极。 英俊不凡的外表,星辰般闪亮的双眸,儒雅神秘、大气磅礴,让所有人都肃然起敬。 徐三甲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而后说道,一整夜精神都保持高度紧张,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没想到那只蜡融妖根本就不相信他们,半路杀了出来,不仅夺走了钥匙,还想要他们几人灭杀于此。 许乐挑了挑眉,略显惊讶的说着,他此前并没有料到,袁雅儿会是这么一个请求。 而且这玩意可比核弹危险的多,只要失去了磁约束,立马就会接触到外边的正物质,产生巨量爆炸。 那个时候宣扬两个种族和谐相处的没被放逐出去就算好的了,怎么可能还把他当做纪念的对象。 花叶蒂的唤雾术范围很大,足以将周围的七八颗卡马苏树全部连接起来。 害羞的银河终于展现出它真实的一面,如同一条倒挂在天空的瀑布,天上的两颗主星一闪一闪,迷人而又多姿。 可,当他们看到跟在申屠后面的顾锦汐时,脸上的笑意便冷在那里。 而第一好吃的,是从孤儿院被领养的那天,麦克带她去吃的l拉面。 奠基石碑就计划立在那处,石碑早已备着,立碑处的土地已提前几天叫人刨开浅坑,上头松松地堆了泥土,方便诸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大人、投资商铲土埋碑。 用的是开玩笑的语气,可是心里想着的却是赶紧打发他们去做他们自己的事情,这样她才有机会做她想做的事。 听到问话,方欣妍娇躯剧烈的战栗了下,眼泪犹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 按理说应该坐足了满月,可是瞧着这架势,皇后怕是会提前出来,为着去替陈家和崔家主婚。 望齐王受封后仍保持如今的谦冲勇毅之德,为朝廷争胜,为圣上解忧。 张家良道:"你姐姐去哪了?"说着话张家良打量着这里的环境看去很是不错。 所以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 竟然只有灰区的医生还保留着不先进但又足够有效的治疗技术。 “哥哥回凤凰山以后,一定要和那金山仔细谋划一番。到破头岭上见了刑天大士,只可好言相求,如果他不应允,就再想别的办法,切不可强取豪夺,鲁莽行事呀!”想到后裔沾火就着的暴脾气,嫦娥忽又担起心来。 她怔怔地看着浑身染血的少年,少年眉眼间尽是温柔,一如多年前他第一次看到她的神情。 端夏把盒子打开,顾陵歌送来的帕子已经被绞成了碎片,每一片都经过筛查和处理,就是为了那一点点的可能性。慈安堂的人上至太后下至洒扫,从来都是谨慎在先,权责相辅。 蓝幽明轻轻叹了口气:“哎”,他不知道那辆飞机里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不知道这个世界里面到底有什么样的情况。 “刚才是怎么回事?那个疯狂的斗士,你能控制?”杜冷皱眉问起阿米来。 顾陵歌不怕,生命对她来说也不过就是‘混’吃等死而已。她活到现在并不是因为自己想,只是还有未竟的事情要做而已,除此之外,生命的意义,并没有让她有太过美好的感受。 岳轻枫的双眼中突然闪过一道褚色的光芒,将他的全身都填满,成为一个致命的土之本源,散出自己应该具有的光芒。 年少修武时,循道兵解在自己眼中犹如云雾之上的远山,根本不能望见。而此时,自己已是宗师巅峰,本以为已经很近了,抬头一看,却依旧是云雾缭绕,依旧是无法望及。 行进速度自然而然的慢了下来,牛大根甚至怀疑,如果没有这两个年轻的猎手带路。 “好!”李友邦自然是照办了,就对父亲和哥如实地说了。李十三、李至诚和李友爱都是镇定心神,听从李友邦所说的。 被志泽一说,仁天也瞬时惊喜起来,皇枋国确实是他俩和木叔一家所呆过的国家,看来此次前去执行任务,还真是冥冥之中自有安排。 “城北玄威帮帮主来访。”城北帮主的下属前来代替帮主签名并送上贺礼,城北帮主朝仁天略微拱了下手,仁天也同样拱手还礼,城北帮主便由人领着进去。 虽然没有任何的偏颇,但是夜辰还是听到了他的一些无奈,看来药店换了人掌舵,对他的影响力还是有的,难怪他当初提到自己的待遇什么的,就有些唏嘘。 稳住心神思考的仁天将志泽的提议驳了回去,皇上发现昨晚的他们行刺三皇子,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如果他们被一个猜测就吓得退走皇宫,也未免做事太不靠谱。 一点数居然是不见了同是同华仔第一应说不会同不是在我们的最后面吗?他怎么是而在我的前面了还先去了怎么会?华仔震惊了不华仔震惊了就连其他也是不敢相信的同明明就在后面怎么就先去了? 这样想着,陈释走到了自己的房间,打开房门之后径直走了进去。 初来时的大声提醒,头一次想开枪,也不是对着劫匪,而是要鸣枪示警。 领主们的营长里面守卫十分森严,篝火被点燃的几乎可以照亮周围一公里。 通过黑暗,再次朝那边看去,这名奴隶顿时悚然一惊,只见黑暗中突然坐起来十几人,如同鬼魅一般看着自己。 她闭着眼,不知何时牙齿已经紧紧咬住了嘴唇,微不可察的哭泣之声,从鼻腔中隐隐传来。 当然,这种话尤浑也只敢在自己心里想想,说出来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这是那个孽障学生的弱点,而如今的李义府,这个学生没有任何弱点。 ------------ 第三十六章 异域风情 姜吟啸还在带着一行人训练,姜风眠就待在不远处等他,站累了就坐在石墩子上远远看着。 一人一狼就一起蹲在演武场角落。 青玉守在她的身旁时刻警惕着那匹白狼,但显然她的担心是多余的,因为这匹狼从刚才起就是那副懒散样,温顺得不像话。 由于演武场突然出现的这抹白色显眼得很,又偏偏还是个稀有品种 魔宵虽散去魔功,不过终究是魔族大能,仅凭感觉,便找到了这里,他来这里,是为了送花王回魔界,然后,与紫衣,找个安静的山村,安度凡人一生。 鱼刀也是聪明之人,自然是明白李致远的意思,当下他也是极为的激动。 “闻名已久,幸会幸会!”赵风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便客套了一句。 唐夜觉得很伤心,觉得自己是个失败的父亲,没能好好教育孩子。 看到帝灵与龙海想通了其间的关节,风无情只是这么说了句,杀气腾腾。 “多谢少主指点!”丁三四点头道,觉得唐夜说得很不错,让蛛网跌落神坛,给其他密探树立信心,否则一听到蛛网就怕了,又如何战胜蛛网? 那个手里拿着“荧光棒”的家伙,此刻正在大门口处,狂妄地大笑着。 那白花就是他所栽种?为的就是不知在何处,如同眼前这花王一样的东西? 也是风无情表面上看起来浑浑噩噩的原因,他的主意识,正呆在魂海中呢。 让蛟魔王来找地方,其实也相当于把这些巨型乌贼和大白鲨给了蛟魔王去管。 她略一思忖已是有了主意,拿起6瑾搁在草地上的宝剑,撩起衣裙长剑一扫,剑锋掠过裙摆出嗤啦一声细响,手中已是多出一条裙摆割下来的锦帛。 自由之城东北区域有一座规模壮观的白色教堂,是神圣教廷的教徒聚集地。 周森看得出来叶蓁蓁有心事,但是她绝对没有说谎,对于一个常年工作在一线的刑警来说,叶蓁蓁这个年龄的人还学不会说谎,而且她也没有必要说谎,自己都没说林下帆会怎样。 不,不!!绝不!我可以让纺织厂那对母子逃出生天,可以让李语回到青萍成为自己的助手,甚至可以让何健一家躲开家破人亡的厄运,难道我不能让自己的家庭逃离前世悲惨的轨迹? 新生排位赛结束的半年时间内,苏雨通过英雄联盟系统,兑换了七个英雄技能。 另一边,城墙上的众多御城玩家望着下方的李察,神色虽然紧张但是却并不慌张,御城公会的公会驻地在半个月前升到了九级,城门的血量足足有五亿之多,而且驻地升到九级之后他们解锁了一个公会技能——公会之战。 不得已,李林只好忍着痛,用另一只手,握拳攻击,而他现在的这个状态,正好可以攻击它的腹部,李林发现,它雪白色的腹部也有一个伤口,便直接瞄准了,对着这个伤口挥拳。 李林有些咂舌,他没有想到这件事里面这么复杂,他当时也只是当成了一件普通的解救人质的事情,但是,没想到这里面居然是很多国家组织在里面暗斗,角力。 于是,当天傍晚,蒋氏兄弟便和楚云端一同出了紫霄城,与楚云端实战切磋。 这场雨,足足下了一夜才停,一年四季中,最为黑暗的季节,就要降临。 这一刻,他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金语嫣不是洛神转世么?或许她真的已经轮回了,眼前的柳诗妍,或许就是她的她。 ------------ 第三十七章 一起来练武 “别告诉我是和九天阙的楼主做了交易。” “那当然不是,我就是拿跟草药跟人家换的。” 姜风眠有些心虚地视线飘忽,但她确实说的是实话。 “那就好,千万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一起玩。尤其是这种奸商,不然到时候被卖了还帮忙数钱。” 姜风眠点头如捣蒜。 “走吧,咱回家。” 刚 多古拉跑了,王城也屠了,不过他还不能走。还要在此等候,等候斩魔剑从血河之中出来。 一旁羽也露出了笑容来。可唯独死神却低着脑袋,拉开了步伐朝着黑暗的宫殿内,一声不响行走了去。 有秦唐和慕秋一起走进酒店的照片,也有秦唐和慕秋说笑着走出酒店的照片。 不死属性和钢属性没有任何冲突的,虽然二次吸收的几率会极大的降低,但不意味着不会成功,如果他能够成功的话,在遇到之前那种危机生命的情况也不会这么严重。 剑与手指相交的一瞬间,一声金属相交之声轰然响起,这一瞬间,让陈羽凡不可思议的是,恐怖的余波力量甚至把陈羽凡的三昧真火力量直接挡在了外围。 对此,陈羽凡也没有强求,照他想来,如果扣除这些东西,x星系所达到的科技产物也应该非常多了吧。 胡乱弄出来的什么玩意……应该说是被逼急了的产物,后来觉得‘顺手’威力大就一直当成一种不算招数的招来用了。 看到了这一幕,羽嘶哑的吼叫。双双的人已经死了,可是……可是如今,连尸体都不剩下。 瞬间,众人的目光再次落在厉无邪身上,犹如一双双锋利无比的刀,饶是厉无邪道心坚固,面对十几位武皇法皇的注视,依然差点没有心神失守。 虽然陈羽凡也知道现在的他还帮不上自己,但是张东健竟然能不弃前嫌想到帮自己,陈羽凡真的感到很感动。 不就是买凶杀人嘛……和不计其数的财富对比,谁还会怕那个?和那些对比,大家其实更怕穷,没钱花吧? 性格实在的李乐,当真是发生什么就说什么,一点儿也不怕郭太多想。 关家慧已经是国术体系里,第六境界练神的高高高手,先后经历过六次破极限,你不能指望她也做到带着二十骑就能一声大喝喝退曹老板上千虎豹骑。 到了第二天清晨,那些富家孩子也不敢再踩着点来了,也不敢再让仆从随行。 再者,这种事情传出去实在太难听,所以县衙的人决定把这件事捂住,免得影响县令的威信。 皇城两万禁军的统领,父皇的亲信,想到此处,陆洛汐觉得,自己还是应该自己去迎一下。 因为吴导就算拍不成,最多最惨是赔偿500万港币,或者下水用个化名假名拍好莱坞隔壁某山谷的艺术片,他是导演又不用露脸。 一个中年男子瞪着双眼,手努力的往上伸着,嘴巴里不停的喊着。 丹田的热气不断蒸腾,让云韵感觉气血开始沸腾,好像心底有一股火苗在燃烧一样。 那浑身的血污,被殴打侮辱的很,几乎裹满双腿的血液,还有被扯烂的衣裳,被打肿的脸颊。 云沫的话不用太明白,大家都听得懂。无非是,她早就清楚,蓝星就是为了对付星盟,而抛出来的一颗弃子。 就在袁清扬刚才出神的时候,陆导已经将今天把孟飞白叫来的目的告诉了他。 ------------ 第三十八章 人总是会为狂傲付出代价 “阿姐。” 姜风眠有气无力地喊了一声。 姜月容收了剑,回头就看见她师父手上提了个苦哈哈的人。 “阿鸢......” 她才刚喊出口就瞧见师父不悦的表情,被支配的恐惧再度袭来,浑身一激灵。 “师父。” “你接着练,挥剑一千次少一次都不行。” 楼行之看着密密麻麻的 “这种事情,无法将就那么一次便是最好的结果。”因为在无法将就的前提下,只有一次和零次。 周寒顿时从刚才的无人问津,现在成了香饽饽,一个个想要哄抢。 陆斐不由自主地把陆玉签的爪垫捏下去,松开,再捏下去,松开。 以前肺痨是会死人的,现在医学发达,只要及时就医,基本上没有什么大问题。 两人继续朝楼上走去,这个时候,他们看到了胖子他们说的人影。 余逸辰原本就更亲近陆斐,此时正是毫不推辞,抱着光脑就去盯宋城。 但是仔细看去,他发现雷弧轰击之后,然后幻影镜魔身上的法宝闪烁,雷光就消散在了他身后的虚无之中。 作用是当对方使用内力攻击自己时,将对方的内力导入地下,使之不能为害。 一片嘈杂声响起,令伍云涌迷糊的脑袋清醒了些,茫然的起身四处看去。 现在不过是鼎盛时期的一半炁而已,再加上维持六品状态要消耗大量的炁力,郑年已经感觉到有些力不从心。 弓箭手这才算放心,几人围在一起商量了一下之后有两人匆匆下了高台。 真希望现在天降神雷,劈死这些无恶不作的坏蛋。可是天空一片晴朗,连浮云都少的可怜,更别提打雷了。 好歹不会再有寄人篱下的感觉,自己拥有一块驻地,这不是很好的事情嘛,他想着想着就笑了起來。 等走到包房门口,两名壮汉的其中一名将自己的身体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遍,在确定自己啥都没带之后,另一名壮汉打开包房的房门,身后跟上来的马兴志又推了自己一把,徐天身形有些踉跄的走进了包房。 古黎摇晃着杯里的血酒,看了看坐在另一端的葵安娜,若有所思。 桃红没好气的瞪了装傻的陈伟一眼,正准备开口,只听陈伟大笑着将桃红的声音盖了下去。 夜染衣用手一捋额前的乱发,笑着对我说:“风神哥哥,我的催情香味道如何?这本是我们花族的秘药,本来是用来吸引雄虫的,好让它们为我们效劳,没想到对风神哥哥你也有效。”说着又笑了起来,笑得花枝乱颤。 如果丁潘安病没好,夏瑜已经被传染了,她还想把自己送给丁潘安当妾,那夏瑜的心思,可当真是歹毒的很了。 清越他们闻声赶去,只是,赶到现场的時候,一堆香客已经包围了走廊的道。 忆州,一个地杰人灵,繁荣昌盛的大城镇,虽距离京都偏南远之又远,但却没有影响到这个地方的人过上繁荣昌盛的日子。 向左走?向右走?当真是一道艰难无比的选择题。高顺只觉得这说不定是自己两世以来做的最困难的一个抉择了。 “比起三百年前那四位死神,你们还差得太远。”那少年缓缓说道。 伴随着无数人的惨叫声,哀毫声不少高手纷纷被箭雨射穿,顿时一命呜呼。高手们则不再像刚才那般盲目冲动,再无人敢贸然前进,而十几个天阶绝世高手则也冷静的战在一旁,不肯上前。 ------------ 第三十九章 搞清楚谁才是主子 姜风眠低着头没应声,过了一会才笑嘻嘻地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 “楼姑姑,你看天色都这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都快困死了。” 她就这么轻飘飘地把话题带过。 楼行之伸手弹了她的额头,看着她抱头痛呼。 “行,今天放过你,明天接着来。” “一定一定。” 姜风眠随意敷衍着打 吃饭时间他来过几个电话,没有心思想理他,分手也就分手吧,爱情确实没我想象中的那么重要。 关云山在修建超市大楼的时候,特意咨询了一下本地人,又跟关云鹏的几个同事们聊了聊天,这才决定让自己的建筑公司与泉城的一个建筑公司合作施工,算是初来乍到送给泉城老大们的一个礼物。 “利用反物质炸弹攻击海底来消灭怪兽吗,等等,这不行。”我梦想起这是汇聚了这么多年来地球垃圾的地方,一旦引爆,这里汇聚的垃圾包括那些原子核废料都会散出去的。 唯一不好的是,进入储灵袋后本体的感知再次受到了极大的限制,要不是张志平对储灵袋很有研究,他恐怕就要彻底封锁在储灵袋中,将接下来的命运完全交到了吴用手中。 即使距离大楼数千米,都可以清楚的看到这个夸张到爆的显示器。 “参谋。”良从镜子里看到居间惠,不过居间惠却用手按住她,然后给她梳起了头。 “贼子,是你!!!”原本也察觉到一些不对的金炎道人,见到遁海梭后立即认出了吴用的身份,顿时双眼变得通红,无尽的怒火让他的身体也剧烈颤抖起来。 似乎感受到了他的动摇,张志平本体的声音再次在徐客清心中响起,让徐客清一阵无奈,想不到本体,反倒在这个时候看中他了。 宁长渊一身道袍,腰佩长剑,这人有种特质,不管他身处何地,都不会让人觉得违和。这窄巷破路之上,宁长渊微微弓背,看着就跟骗钱混饭吃的道士没什么区别,连那柄剑都会被人下意识地忽略掉。 就在同一个时刻,越过鲍里索夫上空的德国空军斯图卡俯冲轰炸机的飞行员正在和塔台汇报自己看见的情况。 王家巧估计是被吓怕了,只要单独跟锦绣处在一起,就觉得浑身不舒服,心里直犯怵。所以不大愿意锦绣往她跟前凑。 虽然他不愿意教出一个领班学徒来抢自己的饭碗,可带学徒是一个可以提高收入的途径,而且也可以把自己的工作分配给学徒去操心。 这一路上,王经理先后从前十七层地狱路过,每层地狱的场景,都给与他极大的冲击。 绝大多数的植物都是平和安宁的,青莲木正是其中翘楚,墨七七暂时没有更多的与青莲木相关的资料,可她觉得,每一次与青莲木嬉耍过后,心态都会宁静几分,特别是杀戮过后,用此法来平息心中的暴虐更是显著。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这次的大众百花奖不久成了胡毓专场了吗? 我能够让人们去更加的解释清楚自己的这个决定,他的做法将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他已经想清楚了,等自己母亲大人过来,他要陪着母亲一起回家,但是也不知道她老人家什么时候过来。 眼前的生物和魔兽有些相似,但和魔兽作战过那么多回了,本杰明可以确定,笼子里的并不是什么猪形态的魔兽,而是……一些其他的玩意。 ------------ 第四十章 天真的残忍 姜许昭怎么可能听不懂她话里的嘲讽,但想到李安意的警告,只能把心底的怨愤给压了下去。 “多谢风眠的提醒了,姑姑一定会小心的。” 看着她咬牙切齿,明明心底恨得想杀她但还是不得不微笑以对的样子,姜风眠暗爽得不行。 脸上的笑都更加真心实意了。 “姑姑,你知道老夫人是怎么死的吗?” 慕容无敌手持斗气刃一步一步走向瘫软在地上的傲天火,他高高举起斗气刃,一下向傲天火的腿部劈了过去。 现实中,南方人和北方人结婚后生活在一起,他们大多都不幸福。 张欣盛说的过程,寇巧珍的手却没闲着,一直在某处点捏套‘揉’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这物重要,又像是终于找到心爱的玩具,大有玩的不亦乐乎的心情。 “拐子哥,我不敢了,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敢了……”王斌有气无力地求饶着。 唐悠儿扶着红袖一回头,看到一行人簇拥着夏建仁径直朝她们两个走了过来。 “那太后就等着请好吧!”林公公一笑,然后冲着太后施上一礼,方才又转身去通知别人去了。 枫落嘴角抽了几下,尴尬地翘起来,笑道:“前辈息怒,回前辈的话,闲尘居士的确也在。”他说话的时候,心里想着,妖婆子好大的脾气,还能直呼孟宛龙的名字。 似乎感受道这一刀的压力,火凤竟然迅速拔高,杜奕心中冷笑不已,念力控制之下,雷到微微改变方向,如同流光一般向着火凤凰的身躯斩去。 毕竟,冰汐现在的身份已与以往不同。两人通为远古魔力一族,本就可能在延续着主仆契约而留在自己身边。 明明隔着一条清澈的江水,对面原本正在活动的狐狸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全部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白羽这边的方向。 温柔不失激昂的前奏,激昂又不失婉约的乐曲,随着乌镇的轻风吹入了众人耳畔。 旋即,六道如岩浆般炙热的红色光墙骤然从天而降,形成一个六菱角的形状,将所有的忍者们包括叶迦全部笼罩了进去。 身边似乎有人在说话,但是他听不清楚声音,自然也就无从分辨到底是谁在说话。 在刑天面色变幻,心中思绪万千的时候,鸡冠头转身朝着王昊露出了一脸灿烂的笑容,问道。 烈焰鬼王将火海引爆,一身鬼力仿佛被抽空一般,面色苍白,大口喘着气。 幼幽低着头,眼皮半耷拉着,她敲完六次后耳朵贴在墙上,她多希望星则渊懂她的意思,但他,是不是已经睡着了呢? “大人,什么情况,对面好像不是欢迎我们的,难道是福建城内已经被敌人占领了,现在不属于我们凤羽了?”常南风看到此情此景,连忙跑到和坤的身边,担忧的问道。 此话一出,独孤梦真的不再说话,但是眼神如果可以杀死人的话,恐怕现在秦岳早已千疮百孔了。 穆里尼奥也在训练开始之前对楚中天表达了恭喜,这是听罕见的。虽然他经常在训练中开玩笑,不过这么当着大家的面祝贺楚中天,说明他和楚中天的关系已经修补好了,甚至还发展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 随着老法师的怒骂,周围的人也纷纷将恼怒的目光望向法兰克,显然对奥古斯家族闯下的大祸极为不满。 距离和父亲约定的时间还有一段距离,他虽然急切回去,但却清楚,以他现在的实力,就算回去也帮不到父亲什么忙,而且,最重要的是,在没对所在的势力有足够的贡献前,别人也不会将这么些贵重的东西白白的交付于他。 ------------ 第四十一章 兰图王子 “我这么善良,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楼姑姑你不应该在给阿姐训练吗?怎么会在这?” “今日歇一天。” “你怎么突然大发善心了?” 姜风眠有些诧异。 楼行之一下揪住了她的耳朵,“少来,是皇帝寿辰将至,大开城门同庆周边小国前来朝拜贺寿,皇帝疑心重更何况边境几处蠢蠢欲动,难保有心怀鬼胎之 当一座雄伟,古老的城墙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楚阳知道天罗城到了,因为细心的他发现楚老爷子在见到眼前这座巨城的时候,心情变得格外的激动。 福生吓得急忙的转回身将裤子系好。明白一定是胡杨花这个老骚货想要占自己的便宜,被明月妈给赶上了。怪不得明月妈这么大脾气。 强忍着疼痛慢慢向前走,司徒辰乙想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再说,突然听到不远处出来一阵尖叫声。 大火越少越大,黑夜被照得跟白天一样,整个后唐皇宫里到处是哭喊声和厮杀声,仅着单薄的裹衣的未央手持长剑施展轻功追着司徒辰乙到处跑,而司徒辰乙不想伤害未央不得已值得到处逃窜。 “老大它出去了,让我來看着你,不随便离开山谷。”鸟熊虽然实力强悍了,可是脑袋还同原來一样,单纯到一根筋,连隐瞒都不会。紫宝的一番苦心还是被它给揭穿了。 在幻灵晶和白影一次交手之后,轰隆隆的震响声让他们眼前阵阵发黑,脑袋嗡嗡作响,全身都疼痛无比,仿佛每一块骨头都震裂了一般。 乾门主神情有些凝重的看着玉简。把自己的灵力输了进去。然后玉简光芒一闪。数行雕刻的字迹出现虚空之中。 “嘿嘿。总比你光着屁股强。还喊呢。我还舍不得给你穿呢。给你吧。你的裤子。虽然有点潮湿。将就着穿吧。穿一会也就干了。”宋薇薇随手把福生的裤子扔了过來。 天魔刀上弥漫的肃杀无边无际的向四周扩散,以天魔刀为中心已经向一圈幻化无数的天魔刀,罡风四起,雷声滚滚,风云似乎为之失色,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刀带着隐隐雷鸣向月浅四人砍去。 冰岚与李静看到,脸上露出一丝笑意,相互的点了点头,再次提升一成的力量,对着敖元射去,敖元之处,传来一声惨叫之声,让怒极的敖元,此时更是怒上加怒。 方亦可犹豫着正想答应的时候,嘟嘟可怜巴巴的说,他还没玩够,能不能大家一起去买红豆饼,回来再在楼下玩一阵再回家。 刚才叶明轩突然蹿到墙上,给他吓的一激灵,这熊孩子安静的时候一句话也没有,皮起来没完没了,还不是普通的皮,干的事儿都是让人担忧揪心的。 慕轻寒远远的就瞧见秦衍走过来,出了看台候在走道上等着他走近。 “不见棺材不落泪!”说完,两个黑衣人直接动手,丝毫没有什么迟疑,显然不达目的不会罢手。 装衣服的袋子和皮包一齐掉落在地,她双手覆在脸上,将头埋进双膝,无声的哭泣着。滚烫的泪珠掉落在掌心,像是要烫穿皮肤一般的疼痛起来。 霍西城神色莫测的侧头盯着把孩子吆喝过来一道点菜的方亦可,对于她这种堂而皇之吃醋的行为,他其实还是挺受用的。 奥斯曼人也不止一次威胁过自己,相较而言,这个佩德罗反而和善得多。 ------------ 第四十二章 皇帝寿宴 “好,那我赌他们不会安分。” “啧,你刚才不是这么说的吧。” 姜风眠轻啧了一声,鄙夷他的多变。 “商人逐利,风险越高回报越多。” 谢扶光淡然道。 “行行行,那我只能赌他们会安分咯。” 区区一千两,谢扶光还不怎么在意,毕竟对于九天阙来说不过小半日的收益,但一想到能赚 “昨天无人驾驶机才拍摄到他正跟尸王对峙,今天居然跑到对岸了,它不会攻过来吧”。 当武烈两人到达五道水的时候,战斗刚刚停止,双方很克制的返回自己驻地。 这些高手都是为两家助拳而来,没曾想这根本就是个圈套,对方挖好了坑等着他们跳,真是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期间杨继周又将如何掌控成都,与各路人马夺取关隘,抵挡益州各路大军的事情告诉了孟珙。 对方笑了,前些天的网络和电视上都是恶犬伤人的事情,别人不知道恶犬是谁的,程祥东却比谁都清楚。 当时的英军虽然每天都能截获德国的情报,却无法破译,导致战场上英军节节败退,无数人在睡梦中被炸弹炸死。 “去……去西南方的红岛才能买得到。”服务员也是被惊住了,怔怔地道。 刚才的交战虽短,但是也是让这三人看出了山治和哈鲁特的战斗素质。 根据周福泰提供的资料,裴东来只是东方冷羽的家教,会点三脚猫功夫,下手够狠罢了。 这姑娘上来之后就对着林木道谢,林木回头,笑了笑,发动了车子。 然后怪诞的是他居然还用了鸡蛋,众目睽睽下他把鸡蛋清留下,把蛋黄给吃了,两颗蛋黄下肚之后看的一种人目瞪口呆,苏妍皱眉,显然她觉得生吞鸡蛋有点重口味了。 “马?”吴玠站了起来,他根本想也没有想过去是马,他还以为是一些青下回什么的东西。西夏向大宋禁马已是一百多年了,但是因为这马禁,才让大宋的军队越来越弱。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柔和的灯光笼罩着燕京城,令得这座有着悠久历史和底蕴的古城宛如仙境一般,美轮美奂,又仿佛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人,散发着诱人的气息。 听到这话,我心里不由一愣,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只见杨湾一脸灿烂的笑,手里握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匕首,而匕首尖端就对准了我的后心。 “龙空,别看马上就到玄尘学院,今天你绝对走不了了!”其中一名身穿黑衣的男子上前一步,大声对着黄衣男子说道。 第二天一早,明媚的阳光从窗户穿透过来打在脸上的时候倒是暖洋洋的很是舒服,钟凌羽下意识的伸手去遮住太阳,少时他忽然挣开了眼睛,当看到一边睡的跟死猪一样的苏蕊时,他不禁摇头。 可是,让他觉得惊喜的是,他的姗姗居然恢复了记忆,想起了他们曾经一起度过的那段青葱岁月,而且,更让他觉得意外的是,她刚刚告诉他说,失忆后的她,其实早就已经重新爱上了自己。 看来目标就在附近,周围散开的这些人像是望风的,不过实在业余的可以,而且没什么战斗力。单从人数上推测对方倒是下了些本钱。但至于吗?李天畴郁闷了。 对于民众的这些过激行为,康奈政府并没有多少干预,只是派出大量的治安人员在旁监视,只要这些民众没有弄出人命,或者做出过分之事,而只是发泄怒火,他们就没有干预,任由民众所为。 ------------ 第四十三章 宫城绑架 宣妃莞尔一笑,“陛下谬赞了。是佑川有孝心,心里惦记着陛下,这药草可是他从九天阙楼主那废了好大功夫替陛下求来的。” “哦?佑川竟认识九天阙的楼主?” “......只是恰好在楼主手上买了东西,交谈过几句而已。” 萧佑川有些紧张,生怕父皇发觉什么不对劲。 “很好,佑川有功了,是个 而那名一直使用土陆归来的忍者本来就一直注意着李云的动作,他虽然确定李云是看不到他的存在,但是他不知道为何,心中总有一个感觉,李云是能看到他的。 “你看我像精神失常的人么?我没事,你自己去忙吧。”秦天挥了挥手,说道。 “再强增剑帝本源的增幅,会活活把你自己反噬死的。”东方芷咬紧了牙。 不敢移动的陈子杨只好微微的侧身,把他控制住的这具骷髅挡在了自己的面前,第二具骷髅的大刀刺向了这具骷髅的身体,但是骷髅身上的白骨确实太硬了,连第二具骷髅手中的大刀都无可奈何,竟然把这一击挡了下来。 远远地,人还没有走到目的地,苏伶歌在抬眼间便可以看到男人背对着自己,站在花园边的长椅边。 男人的目光,在他们敌对的战场之外,从来都是温润的,和煦的,苏伶歌每次看,似乎都可以在里面看到曾经熟悉的宠溺。 不,那甚至不是破,这年轻人,已经掌控了八绝,这八座大阵由八绝作为根据,自是他一念之间,大阵顷刻自散。 作为德甲联赛的霸主,拜仁的球员组成了德国国家队的骨干,很大程度上,拜仁慕尼黑的战术风格会影响到德国国家队的技战术风格。 面前秦昊,脸上已无战意,看着萧逸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这步摇的规制是温谧所见最为精美的,这般质地自己都是没有的,她身为一个低位,却有这么好的东西,想来就奇怪的很。这也不足为奇,不过令温谧讶然的是,竟是将这石榴红也穿在了身上。 等收了这笑,冯绮雯这才坐在桌子旁边,白芍将刚刚带回来的嫁妆单子递给冯绮雯。 阮家私事,蒋慕渊此刻也不方便参与,便早早起身告辞,从听风那儿得了来龙去脉。 “半好半坏。好的是,我们可以不在受到技能的约束;坏的是,我们刚刚才习惯自己有技能,又给了我们一个大反转,我们可能会不太容易适应。”季叔冷静的分析道。 双胞胎很久没上山了,等祭祀结束后就抱着何建国的大腿撒娇,想去“别的”山里转转,他们两个除了青山和大黑山还没见过其他地方的山呢。 阿峰也就是昨天的刀疤男,自从联系不到人,火头帮的人就开始寻找,直到过去一天还没找到人,一般情况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没问题,我们可以圈内见。”许晓生点了点头,也开始盘算起接下来的方向路线。 今川义元,被佐佐成政一刀砍下了首级。那个涂满了粉的白色的脸,此刻已经被献血染红。眼睛上方的两点墨迹微微有些变形,仿佛在哭,又仿佛在嘲弄着赶来的织田军。颈部的血液,一下子喷洒在雨后的大地上。 当时程佳佳慢腾腾地跑着,刚转了个弯,就看到两伙人在对峙,她立马刹住车,没让自己冲到冲突的中心。 ------------ 第四十四章 王子失踪 刚把人扔上马车,不等驾车离开,一道幽幽的声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二位这是准备去哪?” 二人惊悚抬头,只见一粉衣姑娘坐在高墙上荡着腿,笑盈盈地看向他们。 这在他们眼中与鬼无异。 刚要张口开喊,一根细微的银针刺入喉头,银针上的毒素迅速蔓延,麻痹了喉咙让人发不出一丝声音,紧接着毒素 对,你们没看错,瑶瑶买的是一次性内内。我当时还有点失望,本来还想偷偷看下瑶瑶会给池总买哪种款式的内内呢。 她盘腿而坐,打坐屏息,慢慢的让心情平复下来,这才感觉身体轻盈。 要说除了唐三,林墨最讨厌的就是戴沐白,一点担当也没有,遇到事情只知道逃避。 “你的功力加深,这里就随着有相应的变化,这也是对你的馈赠,所以,加油吧。”胭脂说。 “你知道你笨手笨脚还不学聪明点!都怪你!都怪你!!哼,你别抄龙虾了,让爸爸抄!”冯玄还是气得不行。 杨承应道:“以明年的正月为开始,正式施行招垦令。我已经准备好了大量的马车,粮食、衣服和被子等物品。 姑苏藐看过之后,挥了挥手手,尸骨被抬下去了,随便捡了些瓦罐瓷器,一起敛入石棺,盖棺入土。 他和朱纯臣等人也曾合伙设计游士浑率军前往金州,希望能够取代杨承应的位置,结果灰头土脸的回来。 本来以为,就算剥夺牛录,也应该留在本地,却没想到直接划给了满珠习礼。 凌风虽然没有被直接砸中,可是人形巨石坠落挟带的凌厉气劲,仍旧将他掀飞六七丈远,方才稳住身形。 会看见什么?清清冷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吓着莲子脑袋上的兔耳直接绷直了,虽然莲子脑袋上并没有兔耳。 愤怒泄过后,凌风陷入沉思,他要好好想一想,自己下一步该如何走? 而那时还只是张天松道丹境画制的符箓,此时使用这张可是他以散人境的修为,加上从翰灵那里购买来的上好材料画制而成,其防御力,比起当日五龙山使用的六丁护符,强了十倍不止。 要制造异变的比那名居天子这位黑幕,在制造异变之前,被机智而机敏的博丽红白防范于未然给抓起来了。 风见幽香的左手此时有些违和,那手肘部分有些肿胀,原本穿着长袖的风见幽香,左边的长袖仿佛被高温灼烧一般,大部分只剩下残缺的部分,一下子从长袖变成了短袖,而左手臂上那明显的打击痕迹。 呜——每一次都是帕秋莉姐姐……咕。作为原配,却被帕秋莉这样的官配带走正宫的地位,说不羡慕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米斯蒂娅也很想接受这样的爱。 “是,少爷”得到少年的承诺,那名军官也不再有丝毫的迟疑,一声令下,一瞬间眼前的士兵将所有的枪口对准了紫峰会的兄弟,只要对方一有什么动作,他们就会立马将所有人全部射杀。 她想念妈妈,却不知道该如何去找她,也不敢让她听到声音,她怕那些人找上她的亲人,逼她出来,她真的害怕,她不敢说话,只敢这么听着。这么听着,也是一种慰藉,也是一种心灵上的幸福。 苏姬儿听了直接愣了,委屈地泪珠又要流出来了,上去就抓住少枫的手臂。 药师恼羞成怒了,咆哮道,不过他说着说着脸色有些红润害羞了,声音也变得温柔了许多。 ------------ 第四十五章 侯府敌袭 “但是陛下,大雍对兰图边境防御最为薄弱,此时调兵难免引起兰图警觉,那时边境城池中的百姓才是最危险的。微臣觉着此事还需徐徐图之,从南疆调集兵力往兰图聚集......” 镇远侯与皇帝斡旋了这么多年,知晓他野心大,兵发兰图是必然之事。 “爱卿,舍得小才有大,这般优柔寡断可不是好事,回去好好想想 “老婆,你要是这么想,那可太大度了。”郭近宸冲她竖起大拇指。 梁龙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言,但是眼中却猛地闪过一丝阴沉之色。 这块二阶晶核呈椭圆形,外表有一层薄膜保护,看起来十分坚固。 她手中的软鞭,猛然间释放出一道道绚烂的闪电,想公孙月卷席而去。 “父亲。”上官曦想去看看上官博的伤势,结果被夜君莫牢牢抓住肩膀。 在微信置顶中点开厉司霆的对话框,郭芷悠迟疑片刻,给他打去了语音通话。 鲜红的血液从伤口流淌下来,将地面都染红,那模样别说有多凄惨了。 杜显扬获得此宝时间绝不会太短,但他始终难以开启,落在连海平手里,此宝才真正的发挥了作用。 他和萧玉蓉相对,都是一脸的苦涩,门主要是降责,他俩谁也承受不起,但隐瞒也不是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去见门主了。 徐宁并无慌张,见彭计的三尖两刃刀飞舞过来的时候,带着连环的手段,刺的同时带着挑,挑中偏偏还带着砍。 “可是即便是炼丹大师陈明辉也不可能呀,顶多能炼出几万丹药就已经顶天了。”万法无极说道。 “叫我来干什么,以后没事不要给我打电话,更不许约我!”叶敏声音冰冷,若大的墨镜戴在鼻子上,遮住了大部分的脸,根本看不清表情。 说实在的,他投资医院我十分开心,也希望他从此真的从良,想到他若是还接\/客,我莫名郁闷。 在李为想来,在日后自然是能用的再另行补上,不能用的就坚决留在党校“长期学习”,肯定是不能再随意放出去了。 心中大定的李为,当下又是和刑志明谈了一会儿,没有多长的时间,这刑大使就主动起身告辞了,还再三的不要李为出门相送,说是怕其他人听到了动静以后,会再来打扰了他的休息。 我又回到车上寻找着有没有矿泉水之类的东西,可惜什么也没有,这车内简直太干净了,我只好拿出纸巾递给她,又四处看了看这里的超市已经关门。 来人着一身蓝衫,墨发半簪,星眸叶眉,欣长的身姿如一株修竹般跃入众人眼底,他身上仿佛带着清风月辉,只一眼便叫人觉的无比赏心悦目。 “呵!”原来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言氏大楼下,看着物是人非的大楼,柳如萱不自觉的冷笑着,美丽的双眸中尽是讥讽,言氏坐落在城市最繁华的地带,可以说和沈氏有得一拼,她招聘,人们肯定会争先恐后。 陈辉使了一个眼神,旁边的一个青龙堂弟子点了点头立马朝后殿沐风闭关房间跑去。 虽有些犹豫,然而来都来了,朝夕定了定神还是下了马车去叫门。 盘古啸再次开口说道“你们这些长老真是太让我失望了,你们本是盘古族的高层,决定着未来盘古族的走向。 果然,苗凤都没思考!直接断绝了他们的念想:“蛮牛的禽兽!你们的龌龊思想,老娘会不知道?也不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比脸大么?”。 ------------ 第四十六章 一晚颠沛流离 “爹,为什么?这次去了,那人还打算放您活着回来吗?” 上面那位什么心思,其实他们都心知肚明。 “可我若是不是不去边境的百姓如何?你要知道,没人会在乎他们的命。” 所以,即便如此,即便知晓这是场死局他也不得不去,只求陛下挂念他护国有功好好抚恤他的家人。 “明明都大权在握了,为什 这对于死亡真界各族来说,是一种何等的侮辱与痛苦,让人根本不能承受。 之前对亚当礼貌微笑的中年男子正是德家之人,身份与英长老一般尊贵。 另一边山顶之上的某处,相比于山下得热闹,这里就显得冷清了许多,只有一个观景楼式的建筑之中与众不同,那里基本每一层都挤满了人,底下的几层是蓬莱的一些长老和弟子,以及那些争夺阵外通道名额的人的家族长辈。 掐指算了下,他从帝辛时代扰乱封神进程,其后又过了300年,等于原本轨迹中战国时代了。 芈启深知,别看这个位置风光无限,其实城卫兵骨子里,只听命于华阳夫人。做事受限制,做的好,没人夸奖你,做的差,就会有众多的舆论抨击。 时间一晃第二天中午,一辆保时捷驶向鼎龙国际方向时,还不断对着手机诉说什么,开车的是一个帅气青年,一身名贵衣衫。 不仅是因为炎族分身帅气无比,更是因为其体内蕴含极为纯粹和澎湃的的火焰力量。 猫耳娘呼出一口气之后,眼睫毛微微颤抖了几下,便是睁开了漆黑的大眼睛。 “所有闯过踏天阶五千阶以上的人,都要从我手中走上一番,你若赢了,我日后见你,定然恭敬的称呼你一声‘师兄’,但你若是输了……王某可看不惯弱者在我面前装什么高傲!”王海源冷哼道。 赵国的墨家剑馆也覆灭了,里面的人全被杀死,这到底是谁做的?眼光看向冷月山谷的方向,如果那里再被攻破,估计冷月就会消亡。 沈临风此时已退至酿酒坊的跟前,秋凝雪一脸担忧的望着他的背影。 而和变异蚊子一同进入夜默视线的……便是位于百兽王那占地约莫数百万亩的豪华帝宫。 所以里面设施设备很齐全,而且还有自己的净水装置,如此并不会出现浪费水的现象。 在短短的现实两日,天脉世界六日内,突级升入五十级,并获取了全身破旧装备武装,将升级奖励的37点基础点全部转化成生命值,由时,属性霍然巨变。 念及至此,天玄真人满脸欣慰的点了点头,对于这个懂事的弟子他可是越发欢喜的很。 “嘎嘎,伤我这么多手下,臭道士,老子今天要让你们全部陪葬!”老鬼嚣张的叫着,再次冲下。 “可能吧,不过丹宗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如果他到正午时分还沒有到,我们就关闭丹灵殿的大‘门’。”殷烟若满不在乎的说道,似乎那人來不來对她來说根本沒什么影响一般。 所以丁国栋鞍前马后,听差听令,恭敬得很,作战也非常积极,王欢命他驱赶清军游骑,他立刻派出了自己的亲兵营出去了。 王欢无语的看着这一切,即好笑又悲哀,连连摇头,如果湖广兵都是这副德行,那么何腾蛟和堵胤锡也不是什么能人,湖广将丧矣。 “好吧好吧,你这个犟骨头,我们就叫你林村官了!”红环洒然笑道。 ------------ 第四十七章 送您归西 姜风眠拿着那枚银戒在手中打量,感觉这血玉里面的黑点好像大了点。 原本这枚银戒应该被偷了之后藏在那群黑衣人身上,好坐实兰图的罪名,现在却被姜风眠截胡落到了她的手上。 原本她是想丢给六皇子去坐实他威胁兰图借刀杀人的密谋,但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又被关了下狱,看来她还是低估了皇室的冷血程度。 看来,今天要完成1000头白虎的任务,并不是很简单的事情,好在,冰原白虎是精英级怪物,给的经验相当丰厚,权当是在这里练级倒也不错。 阿伦眼眸里露出一丝惊讶,这把匕首是黑猞族长老的身份象征。如今碧翠丝已经荣升神殿祭司,为何还能持有这把匕首?据尼姆所说,猞人部族里,神权与王权是分立的,一人不可同时担任神职或族职。 十年后,终于有机会可以看到那抹红色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柳爷大手一挥,这十几二十人重装武装下慢慢向前靠近,没有人敢掉以轻心,十年前,那抹红色曾经让这些铁血军人们闻风丧胆,它就是死神的代名词。 “政府到底给了你多少钱,那你居然要背叛昔日的兄弟。”艾尔的话让虎克一脸懵逼。 这吊死过人的木头拿来打棺材是绝对不行的,这就好比是用勒死过人的绳子做裤腰带,这玩意搁在家里哪里会好。知道真相之后,那人也退了钱财,那口棺材被就地烧了,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嘿嘿,这种掌力好像很耗内力吧。”毒长老一眼就看出了这种功法的优劣。 崇高的力量气息和两股庞大的力量同时袭击,峡谷附近的荒野丛林一下子都被笼罩在这无边的力量波动之中,海耶斯脸色惊变。 傅砚今走的这些天里,颜姝的心一直是悬在嗓子眼上的,她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因为她从来不会过问他游历的方向,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像以前那样等着他回来,唤她一声宝贝而已。 势大力沉的重击,而且还是杀招决灭斩,防战士根本无从防御,只见血光一闪,这可怜的防战士居然被从头到尾劈成了两半,白光一闪,复活重生去了,不过这样的死法,估计对他的心里影响是非常大的。 “心舒服了就好。”她坚定走完一步,则再前进一步,不会回头看,哪怕是骂名。人,只有在最脆弱的下一刻,成长起来,才为最强。 佟锦霜看向远处,沈溪行和秦筝,那句诗怎么说来着,绣屋秦筝,傍海棠偏爱,夜深开宴。 但利箭依然去势未衰,强大的力道洞穿红心箭靶,竟然朝着远处继续飞了过去。 陆晓蕾点头,陆晓荟又开始说起了学院的事,惹得大家笑的十分开心。 夜风一遍一遍地吹拂过他的鬓发,他一次又一次地举起了玉笛,似无休止,惆怅而不解其意。 秦立桓看了一眼手边的图纸,他的脑海中突然闪现出李丹姝与萧雪痕的模样儿。 发生在临潢帝城与中都帝城的恐怖战斗,竟是与那大周帝城也有关联。 云官跪下,经过那一场琼楼宴,云官已经成长了许多,情绪她还是可以控制得住了,嗣音的事情确实让人伤心,但不可以一蹶不振。 柳氏拿到纸条打开看露出阴险的笑,“贱人,别怪我心狠除了你,谁让你让我家月儿只能做妾!”狠狠的握住手里的纸条。 ------------ 第四十八章 来吃枇杷 “为......为什么?” 口中鲜血不断涌出,萧沐辰断断续续地说完这句话。 “嗯?六皇子心怀愧疚,畏罪自杀。你觉得这个理由不好吗?我不喜欢没有价值的人,更讨厌愚蠢的人。你没有为我所用的价值了......” 李安意摁着他的脑袋,刀身更深了一寸,在他耳边轻声道“......所以,我亲手 二号肉山的脸上全是基本干涸的血,我蹲下身扫了一眼他血痂格外浓厚的唇鼻之间,轻轻叹了口气。好在我的手上这会儿也全是血,跟他一比倒也干净不到哪儿去。 魔武穿梭的确很强,但施展之人是魔天,这就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在东陵市他们唐家所有的企业才刚刚起步,并没有什么牢固的关系,所以他们才准备了这次义诊来打通一些人脉。 能够住在这里的,要么是有权有势的当地人,要么是外来旅游的大富豪。 初牧野不知道章华发什么疯忽然跑到这里来找他打架,后来据章华自己说早就想找他算账了,之前一直忍着是因为章云舒怀孕,不想两人弄成这样影响章云舒的情绪,现在孩子生了,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他们在城主府那么久他们也明白城主府的实力,光一家城池就已经让他们够呛了,更别说十几家城池一起来进攻。 至于胡南珍从百鬼聚魂珠里搞出来的这些阴气,我还没来得及研究,便被东边儿那铺天盖地而来的阴煞之气,给惊得抬起了头。 晚饭顾隐安排在唐人街的紫宸楼,除了姬湘君之外,夏禹也参加。 黄三按照陈浩然的指示打开了皮箱,一叠一叠的红色钞票映入了黄三的眼帘。 佟母边这样问着他边上了楼,然后就见佟少勋在二楼尽头的储物室里翻着什么,脸上的表情凝重而又带着一丝的焦急。 叶晚在姜擢蓉一家面前展开一向是乖巧温顺,或者是低调冷淡这两种模样,姜擢蓉还是第一次看见叶晚神情这么不对劲。 从车尾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渔网,俩人又搬了几块大石头,跟人一起卷了,直接丢进海里。 红唇美服,肤若凝脂,走路还带着风,仿佛电视里走出来的韩国整容佳人。 “你们……”这对兄弟的无耻,实在是出乎蒋天生的预料之外,按他的话讲,怎么有人的脸皮能够厚到这种程度? 双目对视,韩安然却迅速别过眼神,闪躲过后,盯着别处不敢目视纳兰凌。 为了早点见到穆朵,类居然克服了恐高的恐惧。也可能他根本没有克服那种恐惧,只是他对穆朵思念的程度已经远远超越了恐高。 听到这话,猿飞日斩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他内心里还是渴望成就一番更大的事业的,但是年事已高的他,又下不定决心同所有忍村开战。 刚才纳兰凌拿着龙凤玉,突然陷入沉默,伸手触碰他时,还被烫了一下,再次触碰时,却是像冰块一样的冰冷。 傍晚,所有的事情都完成以后,盛曦和顾苗苗等人告别,直接去了京氏集团的公司大楼。 但是她对师尊拿出来的这些奇奇怪怪的仙家宝物已经见怪不怪了。 周衍心意坚定,立刻便收敛了纷杂的思想,灵魂的目光如实质一般扫向了四周。 安格列收敛气息,缓缓走进房间,静悄悄的从房间另一侧慢慢走过去。 ------------ 第四十九章 虚情假意 “哕——” “你成心来恶心我的,是不是?!” 李安意抹了把嘴,恶狠狠地瞪着她,什么从容不迫游刃有余通通崩盘。 姜风眠好像天生就有气死人不偿命的天赋,偏偏她还总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 就像现在这样“表姐,这可是我剥了好久的呢?真令人寒心呐~” 姜风眠矫揉造作,又把李安意恶心 魂族的人见势不妙,同样拿出了两个空间卷轴捏碎,六个空间通道出现了。 你能想象一个戴着墨镜穿着西装留着平头的男人进入了神鬼世界吗? 造化仙王的意念中发出不屑之声,一股造化之力凭空出现,一下子打在了天葬之棺上。 任我行和任盈盈跑出铁家府邸,骑上骏马策马奔腾,想要逃离这里。 这时,一名参将,在押运俘虏时,发现吴秀婷站立未动,勃然大怒,提着染血兵器,大声呵斥道。 他这些日子,以人仙之躯横扫了许多势力,得了许许多多的术法,但他并没有时间仔细领悟。 曾经,他是这个圈子内绝对的风云人物,一直都处于众人的焦点之中。 本来罗凯不在身边,妞妞是准备让巧巧陪伴自己参加活动的,现在当然是跟爸爸在一起。 这一生,既然有机会能够做的更好,飞的更高,那为什么要满~足于现实呢? 但爆料出来的照片很多,有各种对比图,再加上莫蓝,那巧合的概率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曼城骑兵冲在最前面的重装骑兵立刻便倒下了一大片。更有不少骑兵和高炉战马,连人带骑被穿在了一起,死死地钉在了地上。 十二分钟,足够柳四变一行人追上最后那滩血迹,并且搜索方圆三里,然后确定出高守大致下线的范围,接着做出相关决定了。 海兰气愤的不断的抽打自己的蓝凌独角兽,可是无论她怎么驱赶,她的蓝凌独角兽就是不肯向雪月痕和云娜的方向靠近一点。 世间之事往往出人意料,黄‘玉’世家的家主很会算计,他知道眼下天机城的真正难题,也知道自己家族的命运已走到尽头,为了留下一丝血脉,不惜出卖隐藏很深的秘辛。 “你说的是特殊的贵宾,那样的武者恐怕没有几个。而且他们未必会在乎和各位陛下同座。”酒铺掌柜摇了摇头说道。 因为比拼特殊能力的话,妖精的精神控制绝对能够吃定这个徒有蛮力的家伙。 最后一个杀字,大鹏是低吼出来的。自然带着一种气势,也就是杀气,申成远和申成省相互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来惊讶,这孩子怎么会有这样浓厚的杀气,看来这人也是杀了不少吧。 空中有几道赤炎流转。这时候打远方传来巨响。迪风,迪云,加上山河部落酋长,三人齐齐攻击智妖王子与其属下。双方都很狼狈,一边打一边向光梯这边撤离。 寻找古玄兽要比田茂平想象的情形困难许多,时间漫漫无期,一个多月过去了,仍没找到正确路径。 魔域突袭成功,天庭遭遇重创,雪山全身而退,如果按照正常的轨迹,这血染苍穹的惨烈一战,本应在此刻归于结尾。 她转身,经理退开,男人迈步而入,高大的身影,冷峻寡淡的面容,一如往昔,四目相对,她墨镜后面的双眸,瞬间湿润,却倔强的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 第五十章 掉入院子 太后拉着姜月容寒暄了几句,先是询问近况。 “怎么瘦了?” “怎么黑了?” “你这身子骨还是要多休养休养。” 再是问候情感问题。 “你与钰儿最近相处如何了?” “那孩子聪明,很会讨人欢心,等多接触接触你自然会喜欢上了。” 姜风眠在无人在意的角落默默翻了个白眼。 数目和她之前了解的差不多,是能把她在银行里的存款给全部掏空的地步。 “你们不是安慰我吧!”看着二人的态度急转直下,仞飞不由怀疑起来,接着说:“你们不必这样,这样的打击我还是能承受住的。”说着还要将东西扔掉。 一阵温存,发觉还有孙旭在侧,万贵妃赶忙抽出手,脸上有些红晕,接续刚才的话题,“禁宫内十步一岗五步一哨,这件事不可能是外人做的。一定是宫中人所为。”脸上恨恨,咬牙切齿。 接着两人走进了一道暗门,经过一条长长的甬道,最后达到了一个相对空旷的房间,里面只有三头猪在那里呼呼大睡。 最后要不是天道阻拦说不定姜云还真的率领着阴神大军杀入凌霄宝殿了呢。 枕溪开始给人人声伴奏和音,很努力地,想要把音准带到正轨上来。 “周扬,萧警官到了。”这时林晓彤看着村委会门口的几辆车子道。 江淮斜睨着她,那银色的枪身倒映着那人的面容,遂伸手握住缓缓的往下推着,尽力压抑着心头熊熊燃烧的怒火。 夏目玉向天择抱拳:“天择兄,如果抗的过这一劫,有机会去我家做客,以后有难处,尽管找我。我们,我们也先告辞了。”夏目玉红着脸,一步三回头的走开。 陆不凡拍了一下自己的脸,感觉有些不可思议。最不可思议的是这故事里有自己。 “傻愣着做什么,赶紧走!”抵达战场边缘时,白君夜对着史诺宇和两头巨兽厉喝一声。 而这只大鸟的旁边,赫然卧着一只比这只大鸟更大的一只鸟儿来,一样的红色的身体,黄色的尾翎,可是个头,却比这只先看到的鸟儿足足大了一截。 “呵呵,既然主公也说合有道理,自该找军师分说。”见肖毅微微颔首张合可是喜上眉梢,别的不管先坐实了再说,能多要一百把斩马刀都是好的。 “二喜,将军好吗?这回你们来了那些逆贼可没有活路。”崔宝随后便对二喜问道,算算也有两年没见到将军了,而此时城中的那些百姓看着崔宝的眼神已然带上了一些尊敬之色,没想到他还有着如此的过往。 在林宝淑的心里面,下意识地觉得太后之所以把紫燕给关起来,跟自己提到了皇贵妃有很重要的关系。可是紫燕为什么最近忽然经常去皇贵妃那里呢,而且好像她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一样。 叶寒固然明白,长久积累下来的愤怒与不甘,会成为他们最强大的力量,他们会在最合适的时机下,发挥出超乎常人的努力,这也是叶寒会招收他们的原因之一。 林锦鳞是大夫人的亲生儿子,又是林家唯一的嫡长子,老夫人便是不看憎面也要看佛面的。 凭公中的月例,那日子过的有多拮据。明思院的花销,自然有他的俸禄产业等等各种补贴。 敲开了顾涵浩的家‘门’,凌澜马上闻到了饭菜香味。顾涵浩系着围裙,正冲凌澜微笑。这一晚。顾涵浩并没有给凌澜机会道歉,因为善解人意的他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跟凌澜有说有笑。 ------------ 第五十一章 继承衣钵 乌塔索也丝毫不惧,只是淡然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与这鬼无冤无仇,为何要索我的命。” “那可说不定,万一是只恶鬼,杀疯了可就不管不顾了。我听说在这泠宫死得鬼可凄惨了,是被活生生烧死的,那时候他一定恨死所有人了。” “......怨不散,不入轮回。也是可怜人。” 乌塔索沉默了一会,只是如 对面还有着十三只鬼王,以及一千五百多只鬼将和噬心鬼,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它们了,数百米的距离被它们瞬间越过,章飞也被淹没在那数量众多的恶魔大军之中。 客栈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几个仆人模样的男子围住了铁锤,正在拳打脚踢,而春花那些人想上前拉架,可惜被另外的一些仆人给拦着,根本就过不去,只能大叫着让停手。 慕皎想起来,原主刚嫁给管杭易的时候,手里有管杭易的副卡,买东西毫不节制。 如今的苏家妮再也没有了攀比苏瑶的胆量,更加不敢靠近他们姐弟。 有尹幽妍这个地头蛇在,东华羽凡这两天也没有闲着,两人在城中大扫荡了一番。 杨如欣只是微微的点点头,然后转身出去了,然后让人送了一碗白米粥进来。 颀墨的话还没说完,门就被关上了。没说完,门就被关上了。没说完,门就被关上了。 见夜天瑜手中突然出现的几瓶丹药,二人都是为之一愣,随后都各自收下三瓶丹药。 医生只以为沈清歌是因为孩子性别高兴,也就没放在心上,对沈清歌细细交代了一些产后注意事项后,就随着乔一离开了。 “你就没有从你爷奶的平反之中看出什么问题来吗?”苏瑶依然冷静和淡然。 吉安娜在低头用手指揉按眉心不提,克劳迪娅则有些感慨的看着毫无疲惫之色,正忙着从拉格纳罗斯尸体上搜刮战利品的阿扎达斯,论起身体来,泰坦造物的钢铁岩石身体确实比血肉种强太多了。 而今天,克劳迪娅和阿扎达斯之所以去起源熔炉,为的是借兵讨伐安其拉。 “呵,你有种!”张燎气得冲他比了个大拇指,咬牙切齿地扬起笑容,大拇指突然朝下一翻,从赞赏变成鄙视。 虽然很不满他说话的语气,晴空还是继续说了。既然他这么想给自己表现的机会,那他当然要好好表现咯。 所以习琛认为,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为了帮助这里的政府来解决这件事情。 “姐姐的脸色不大好,最近很忙吗?”沈轻舞紧挨着沈静岚坐下后,对着沈静岚轻声道。 恰在此,兰草自外头进来时,端来了一份东阿阿胶,沈轻舞光闻着那味儿就觉得够了,赶紧的躲开了。 似乎看到了自己阴谋得逞的样子,陆强看着宁析月的目光更加的露骨和猥琐。 “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吉安娜笑着赞同了克劳迪娅的想法。 布劳恩却只是在佯作攻势,实际上口中还在念诵着一个冗长的咒语,格洛瑞这下被骗得落后了一着,此刻想要突击过去打断,时间上已然是来不及,只能继续进行提早防御。 “有没有嗅到死亡的感觉?”云贤凑近了脸,带着阴森的笑容问道。 “呜……嗷呜……”血傀儡凶悍的双目中现出了一丝迷茫和不解,尔后仿佛是感到头部剧透,双手捂住脑袋,竟然如同困惑的人类一般蹲在了地下,痛苦的面部完全扭曲起来,再也不移动分毫。 ------------ 第五十二章 遛弯威吓 所到之处,无论什么野熊野蛇通通缩进了洞里瑟瑟发抖。 白狼却是毫无所察,找了块软乎乎地草地趴着,耳朵耷拉下来,两只眼睛微闭着,陷入一种困顿却难以入眠的状态,看着有些焦躁。 这些天它显得无聊,满山林里蹿,恐吓了不少小动物,山下那群人又不知道给它投喂,只能老老实实地自行捕猎,身形都瘦削了不少。 吕布蓄势良久发动的云气法相,在蒙毅的眼中不值一提,直至吕布发动攻击,一道四十米长的戟光破空而来,此时的蒙毅才催动云气,长戟刺破云霄,剧烈的气浪扬起了漫天黄沙。 “原来这种联系就是认主契约吗?好奇特。”离愁触摸印记之后,感觉更加清晰了。 叶筱筱垂着头不吭声,心里有一肚子的话,现在都不能问。只能跟着他。 主要内容无外乎潘迪生财大气粗,有钱有势他招惹不起之类的话语。 花语仙给绿明棍输送的玉手打出手印,只见绿明棍射出一道绿火锁链将隐身的幽魂融合体捆住。 渐渐地,同班的俊走近了我们的日常学习中。俊和我是初中同学,还成为过一段时间的同桌。 “我们刚才遇见的是幽魂,正常来说没有直接攻击,不过在黑树帮助下似乎发生变化,这些幽魂与尸体融合即是尸魂,刚才我就误以为你是尸魂了。”花语仙说道。 日落黄昏,青月一条鱼没钓到,昏昏欲睡之际,朦胧间一玄衣男子,似是踩水而来,微风带起衣角,好一个清俊少年。 柳儿被噎住,她向来不是胆大的,今日也是难得大着胆子一次,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 转瞬间,那团血气,便重新凝聚臣了一具魔像,魔像双目四臂,手持四柄天罪剑。背身一对血翼,面目狰狞,只是一眼望去便让人自觉无可匹敌。 兰克走到我身旁,微笑道:“说什么傻话呢,现在开始吧,请。”他冲迪丽斯比了个手势。 尽管暂时不用担心鬼斧的进攻和应尤的挑衅,但是谢浪也知道力量才是王道,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说什么都是枉然,只有不断提升,让彼此的实力更加接近,谢浪和九方楼才会有更多的机会。 “十个我?”裴远晟果然笑了,那双格外明亮和漂亮的眸子中,透着星星点点的笑意。她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那么一动不动地望着他,望的心底好像开满了花。 夏天龙又是一声大喝,一掌迎面劈来,“呼”的一声,掌风带起一片飞沙木叶。童沐阳侧身移步,眨眼间绕过夏天龙凌厉的招式,只听到“咔嚓”一声,一株碗口粗细的苍松已被夏天龙拦腰劈断。 “呵呵,那行,我会打电话给少甜的。”天天关在这个方子里没意思透了,能去少甜那里走走再好不过,饭都能多吃两口。 羿锋定眼看过去,只见面前坐落着一座宏伟至极的宫殿,这座宫殿的宏伟壮观丝毫不下于皇宫,特别是中央有着一座雕塑,高耸入云,让人的心灵为之震撼。 几人对看一眼,应了,待会问问阎觉尔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现在还是堆长城吧,好多年没玩了,几个熟人边聊天边玩,也是乐事。 只见那红老头慢步走到夜枫身前一米处,如炬地双眼直望着那面目狰狞、双眼赤红、浑身冒着腾腾杀气的夜枫。 “知道了,明天我就去买。其他老师要送吗?”苏妈妈很会举一反三。 ------------ 第五十三章 抓到一只地鼠 姜风眠思考了一瞬,但转而又摇摇头将其抛之脑后。 “殿下知道我爹去哪了吗?” “父皇邀侯爷进宫,不久前刚离开。” “哦,那好吧。” 姜风眠牵着狗剩转身就准备换个地遛弯,但狗剩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萧青夷,爪子扒拉着地不肯动。 “等等......侯爷恐怕一时半会回不来,姜二小 南宫岳想了又想,将手里的气尊灵彩再行一分为二,一半递回,一半收存。 “仙长,仙长?”莫离叫着恶不归,他还是第一次发现修仙者也发呆的。 他嘴上答应,一定尽力劝说夏枫。心里却拿定主意,不让孔融得逞。 那时,自己是何等的惶惶不可终日,全赖子昭舍命相救,好不容易才逃过一劫。 众人低头一看,只见那七个玉盒的其中一个,好像被一股力量给弹射了出来,而刚刚那正是它撞击到棺材上所发出的声响。 王司马一面命令曲长继续监视这伙人的动静,一面报告了太守刘英。这天夜里,刘英秘密约见了夏枫。 在及膝的草丛中刚走了没有多远,林青玄突然脚下一绊,似乎踢到了什么坚硬的物事。 幻想被打断,这名弟子也是失望的低下头,看了一眼萧炎和萧越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和同伴朝操练的广场走去。 饶是宣冷幽寒着脸儿也是被逗笑了,恨恨掐了狄冲霄一下后方重新冷下脸儿。 “你先去皇祖母和母妃那儿,回头儿本王问了奴才们你在哪儿,就去找你。”宸王摇着从她那里剥夺来的蓝冰玉面扇,安排道。 假如自己不是做了“叛徒”,恐怕现在跟几个同伴一样,已经离开这世界了。 这座神山是为桃山,山上满是神桃树,开满缤纷鲜艳的桃花,散发着浓郁沁香。却是桃山寂静无声,连鸟雀都没有,自然也没谁回应。 本来就前途坎坷的他,加上找寻灵药这个任务,前路更加难行了。 自在自大宗的弟子耐力都强,勇度真者也是耐力强大,发狠在后狂追。这次是绝好的机会,一定要杀了这子,不然以后就很难找到这么好的机会了。 “崔队长,我刚刚说那些话句句属实,我一整天都在村里哪也没去,全村的人都可以给我作证,你随便去问问就知道了。 那人开始还不知道那木仓有问题,一个侧翻避让,反手就是一木仓,直接命中陆成枫肚子。后者惨叫一声,倒在了苏雅西面前,捂着肚子翻滚,痛不yu生。 李唯西一想也是,也就没有多做纠结,有十三爷的保护,左右池智涵也是不会出什么事,她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一道有些熟悉的声音在汤姆附近响起,因灯光太过昏暗,李唯西看不清站着的人的样貌,只能看出他身形修长。 而米拉杰带着她的弟弟妹妹也都是返回了公会,在等待着王辰寅。 刘青山见到六尾完好无损突出重围,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然后立刻下达指令。 她说着眼底划过一丝精明,不过转瞬即逝并没有被人捕捉到,孟晚吟见她答应了自己,也不好强求,索性就等她约自己。 张阳已经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结果没想到那股能量竟然就像一个彩色气球一样光明正大的漂浮在监控房间之中。 原来是林梦熙做的,她自己可以短暂穿梭空间,但是没办法带人,为了救弟弟,才一遍又一遍试验,都没成功。 ------------ 第五十四章 苍山道士 “是因为最近发生的事太多了吗?是我想多了对吗?” 最近的意外频发,她也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意味,这场针对太明显了,可若真的如此......他们似乎也无法反抗,她现在急需得到宽慰。而最能够给她带来安全感的就是她的妹妹。 但姜风眠没有也不会,她只是静静地听着。 一路无言,两人上了马车,缓缓 “当长老,这座秘洞隐蔽在众多洞府的中间,并且有两层阵法守护着,若是强行破阵,那必定会引起宗门修士的察觉,这样便可以保证秘洞不会遭到外来修士的破坏。”冯玲筝一边开启阵法,一边介绍着。 空中开始出现不知从何处而来的旋风,冲击着天玄子的浮团,只见天玄在空中不断的躲闪,飞动的身形狼狈了许多,可是嚣风的攻击却一波接一波,就算是天玄本人凝神应付,也感到十分吃力,不得不催动真气不断加强控制。 可惜两人的经验尚浅,却没有能察觉其中的不同,探察了一会,却一无所获。 “呵呵,姐姐你就别太担心了!”不二周助知道他为什么笑,所以,他也不说出来。 “是,当长老,请随我来吧。”冯玲筝点头之后,就带着龟宝下去了。 不过即使这样,还是有几个佣兵也跟出了客栈,互相对视一下,两个跟上了他们,两个朝着赫伦堡而去。 今天是舞会的第三天,也是舞会的最后一天,按照童话故事的发展,在这最后一天,灰姑娘会掉下一只水晶鞋,西蒙王子正是用这只水晶鞋找到了灰姑娘,惩罚了她的继母和两个姐姐,从此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莽刚一见,心中悲愤异常,大叫一声便向天玄子扑去,想与他同归于尽,可还没移动过去几步,身上就被几把金剑刺入,把他一下钉住在地上,然后一把金剑从他后脑处插入从眉心中刺出,他双目瞪圆,一脸不甘地倒下了。 实际上,汉奸部队造成的破坏和对于国人抵抗意志的动摇比起侵略者更严重。 在气氛陷入无言之时,风光的手机收到了保镖发来的短信,她登录邮箱,昨天晚她拜托保镖查的那三个死者的资料已经发了过来。 当听完周莹莹所述之后周璃水深感蹊跷,林烈风既然被麒麟缎所伤,后又怒火攻心险些丧命,怎么吃了周宇平的丹药即刻好转了呢?看来赵索礼并非虚张声势,不防观察两日再做定夺。 说我这是太监也罢,我不去争论什么,至少对于我自己来说,故事讲完了,计划要写的内容也写完了,既然如此,那也就到了需要结束的时候了。 林盛雪那双悲伤地眼神,却一刻也没有离开柳青塬。而柳青塬好像对王灵儿的举动甚是赞成。 秦凌雪手中的麒麟缎能否战胜虎啸剑,连他自己都没有十成的把握,面对多出自己人数十倍之多的冯玄刃等人,秦凌雪更是心里没底。 陈步为见状哪敢怠慢?鼓足了气力朝身后退却,然后使出了内力赤手空拳的与刘炫钰交战在了一起。 躲在洞穴内的六人惊呆了,容不得多想,周莹莹急忙挥动了一下麒麟缎,那麒麟缎随即飘动着洞穴堵了起来,就连一点的缝隙都没有留下。 “有一点不对劲,刚才你那一击没有弹出伤害数字。此剑名瓷姬,护吾等万全。”蒋自息眼尖的立即发现了异处,拔出宝剑发动异能与瓷姬取得通灵,警戒了起来。 ------------ 第五十五章 随军出行 “你要造反呐!” 女人暴躁的声音响起,苍鹰在她手中拍着翅膀挣扎。 林清从它脖子上取下信封,松开了手。 信封上几个大字格外醒目,“危!吾命休矣!” 林清嫌弃地看了一眼“小崽子,玩脱了倒想起我来了。” 她甚至都没拆开信封看内容就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从树上一跃而下伸了个懒腰。 倪土正在医院里进行着治疗,凯泽斯劳滕俱乐部非常重视倪土的价值,虽说只是脱臼而已,但是球队并没有马虎大意,全身上下里里外外给倪土检查了个遍,让倪土也很无奈。 蚩灵趴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风景说道,天然的海景别墅,出门便是海滩,背后就是大街,交通方便得不行,风景还好看,住在这里的人,一定很幸福吧。 本以为假装不知道,麻痹敌人,等敌人专心靠近并距离合适的时候,使用灵符突然攻击能够打乱敌人节奏。 金尊木尊扫视一圈,目光偶尔落在一些宗门的弟子身上,脸色露出一丝微笑,可整体的人数两位还是有些许轻叹,大陆岌岌可危,如今大陆整体实力却一代不如一代。 转来转去,路安觉得自己似乎能够找一份更好的工作,比如健身教练? “比如呢?”叶离微微侧头,脸颊的肌肤就蹭到了秦朗的脸上,身子被秦朗箍住,不让她再移动。“说来听听呀,”她放柔声音,觉得这一刻,真是安宁。 为了一个皇贵妃,萧若就可以完全不顾惜自己的性命。倘若日后为了一个皇后之位,我很难想象萧若还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路安将这柄怪刀取下,仔细研究了一下,发现以刀身尺寸与护栏比例,要是刀能放大,护栏恰好能护住坐在上面的人。 姚父姚母虽然不懂修行,但是到这个年纪,经历的事情多了,路安的话一想也就明白。 拉基奇还是抽空给倪土递了一句话,只是简简单单的问候:“加油”,倪土点点头,很严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里是自己运动起来的发动机以及球队队徽的地方。 他们的活力和机动性给希腊队相对年迈的后场球员造成了不少困扰,在戈锋的突然逼抢下,帕帕卢卡斯竟然在运球的时候出现失误,将球运在自己脚上出界,送给中国队一次球权。 显然,对于自己的偶像乔丹,科比维持了一贯的尊重,但是其中也不乏属于自己的那一份自信。 哈赤木早就已经和张暮介绍过这呼和浩特都城的四战骑,他一眼便认了出来,因为特征极为明显。 我赶忙蹲在舞池中仔细检查起地面上焦灼的痕迹来,痕迹中还残留着焦油燃烧后所形成的残骸,放在鼻子下面一闻,煤油味道仍然浓郁,而残害和烧焦痕迹的周围,地上更散落着一块块碎玻璃片。 团长王平的能力在新一团是有目共睹的,对于他的话,老部下几乎是无条件信服。 两人并没有太多的言语交流,看到沈嘉莹面色好了很多,显然已经没有什么大事了。 另一方面,傅琨这样做确实没有提前和自己知会,有钱家这样的亲家在,他便不合适再把军政大权交到傅琨手上。 因为现在的齐昭若不是从前的齐昭若了,若要他交代罪行,他也得知道怎么交代才行,何人斡旋牵线,走了哪些关口,卖与哪些贩子,不老实交代认罪,就是邠国长公主都保他不出。 ------------ 第五十六章 参加科考 虞翻倒一改此前的多番指责,劝慰吕蒙振作起来,激励将士,越是打了败仗,主将就越是要沉着镇定,稳住军心。 再低头看自己半露的胸前,居然也有一些红色的痕迹,不禁大骂曹越不懂的怜香惜玉。 于皓是一直跟他们在一起来着,从当初遇到血魔,然后被血魔给逼到了紫霞山内,遇到古传送阵,去往仙界。他们除了在羲皇宫外,都没有分开过,难道是在羲皇宫得到的什么东西? “你确定你想这么做吗?”梁动看着凯伊,目光微微眯了起来,他能够想象得到凯伊能够找的人是谁。 “很高兴你们到我们节目上来。”,用着十分温柔的声音,亲切的笑容说道。 正在这条路上设卡的岗哨,看到前面迅速接近的队伍,赶紧堆好路障拦下来盘问。 而至少张邵苧让戴安柳留在地面上,也就是怕有人会盖上这个盖子,但是没想到一时放松真的让他们钻了空子。 戴安柳知道叶勍在看什么,这样下去没准会遭到对方的怀疑,所以说戴安柳及时的叫住叶勍,叶勍才一下缓过神来。 靠岸之后,把船舱里面的鱼获弄到了岸上,为了能够让这些鱼获长期保存,立马调动人手开始进行腌制。 看到卡尔普斯王子含情脉脉地看着郑含,并向她伸出了手,曹越和李晓勤都微微变了脸色。 要知道,魏征刚开始是太子李建成麾下的官员,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欣赏他的才学和耿直,才把他留了下来,魏征也不负他所望,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出身而畏惧些什么,这才有了李世民和魏征君臣之间的千古佳话。 这个龙椅是朕的,这个太极殿也是朕的,这个天下更是朕的,岂能容忍其他人放肆。 “亲哥哎,是美金,美金。”何老三顿时咳嗽了一下,有些汗颜的道。 洪飞冷哼一声,转身回到了赌坊里面,刚才那位摇骰子的中年人,紧跟了进去。 黑蜘蛛见丁冬,完全不听自己忽悠,又开始锲而不舍地鼓捣自己,顿时颇感烦躁,情绪顿时失控,怒吼起来。 百姓们开始大规模的向着菜市口聚集,很多正在工作的百姓也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看热闹去了,活每天都有,处决犯人可是不常见的。 在光明军阵的后方,战场上又出现了两支新的军队,从那醒目的军服上,光明王瞬间就判断出来这正是来自华夏龙城和血腥沙皇的部队。 “没错,这是通过银川后的地形图,现在银川守军回援,所以该考虑下一步的动作了!”李靖点了点头,道。 或许,之前典史找老丁头寻求合作的事情,便与这妖化丹有关。妖化禁忌干系重大,所以才会想着,合作不成便迫害对方。 南宫傲把钥匙递出来,梁辰又一次见到这枚满是死气,却威严异常的古朴钥匙,看了看边上的慕容臻,慕容臻笑笑,微微摇头,完全没有伸手接钥匙的意思,反倒是示意梁辰去接这钥匙。 侯爵和张茗又说了很多,庞念夏也在一边的听着,她渐渐地接受了这个新家,新家里面的成员。 辛邯皱眉,心念一动,五色力场将那长发男修牵扯回来,连忙飞身上去营救。 武浩气宇轩昂,浑身上下隐透一股凌厉的睥睨之气,是以仅仅走在大街上,已是引来不少人奇异的目光。 不断有血影被纯钧印压碎,无穷血影经此一击都感觉像是少了一大截,但也因为血影不怕死的前仆后继,纯钧印的速度变得缓慢了起来。 对,肯定是这样,不知不觉之中,佑敬言已经把这份功劳给推到了富弼的身上了。 这个组织的入会成员筛选及其苛刻,能够进入这个组织的无一不是米国贵族豪门,并且自身素质才能远超其他人精英。 “这件事你就别管了,我去师门的时候,路过隐逸村,我自己去见一下空谷吧!也许这次不用空谷出面。”洋点了点头,侯爵和苍云向着隐逸村的方向就飞了过去。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以及被自己踩在脚下的地面,那里好像埋藏着两只饱含怨毒的双眼,正在诅咒嘲弄的望着他。 什么是兵败如山倒,什么是势如破竹,当姜德的船队直冲武藤旗舰,并且炮击武藤旗舰四周的护卫舰时,四周的倭国船只立刻发现了如何能生存下来的秘诀——珍爱生命,远离武藤。 “既奉我为主,就应该要有誓死追随的觉悟。”昆仑山内,庄严的声音响起,震动九天苍穹,令大片积雪坠落。 崔慧敏哀求着蓝蓝一定要救表哥,蓝蓝也是一脸的无奈,如果不是找高庆,估计三人也不会困在这里,说到底,还是因为高庆的缘故。 “难怪没有蛇虫鼠蚁,你们看这里什么?”高庆用手指了指面前的墙壁,蓝蓝直接摇头,表示自己压根就不知道是什么,司机则是凑上前拿鼻子闻了闻。 ------------ 第五十七章 此招虽险但胜算极大 姜云崖无视了这些视线,淡然地迈步向前走去。 无人不感叹一句不愧是侯府公子。 被拉下神坛的时候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脚,可再站起来了,人人都会忘记曾经的冷嘲热讽。 看着他的背影被大门掩去,姜风眠放下了车帘,对青玉道“走吧,去一趟九天阙。” 今日的九天阙可热闹得很,科考这么大的事自然是 对面的陈松几乎已经忘记了呼吸,深怕轻吹了一口气,近在咫尺的人儿就消失不见。 晚上几人到了一个靠近极寒之地的名为山花城的地方歇脚,在这里倒是听到一个意外的消息,有人说太子琅邵在昨日回到了皇宫,看来十三已经平安到达皇宫了,琅邵闻言放心下来。 “不许笑。”傲雪微怒切羞涩的声音从客厅传来。反而让许辉南有事一阵笑声。 事实上,耀天真的发动了攻击。我眼前开始出现了幻觉,大脑迷迷糊糊了起来。 如果顺利的话还有十天八天也就能交工了,现在主要的任务是佛像翻新了,只要把佛像翻新好了一切就大功告成,不负上面领导的热情关怀,说不定县领导高了兴,再委以重任也不是没可能的。 虽然只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但是,在路灯下却闪动着森森的冷芒。 那些面具好多都是妖魔鬼怪的模样,最常见的事狐狸面具,细长的眼睛四周红红的,人们都说狐狸妖媚,果然哪怕只是一面面具都有那么几分妖媚之意。 周围传来了惊呼声,然后沈星烟就看到了奶茶店里的大荧幕上是一个带着口罩的人,一身黑色的风衣,表情冷酷。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铃声再次响起,凌秒关了水衣服都没穿就走了出来。 “许清昙和秦方白是怎么回事?”苏无恙没有理会她的幸灾乐祸,径直问自己关心的话题。 罗图将刀子在掌心里耍出一个花活,手腕一震,刀子深深插进凌阳耳边的水泥柱里,只剩下一个刀柄,在空气中发出嗡嗡的震颤声。 有了这个想法,凌秒差点就冲上了舞台,如果纪林熙没有搂着言离吻的话。 一旁边看边笑沈嬷嬷见李丹若进来,忙上前侍候她去了斗篷笑道:“你看看,爷非要喂哥儿吃酥酪,这一碗酥酪都撒了大半碗了。”姜敬默看到李丹若,胖胖双手撑着地,撅着屁股站起来,奔着李丹若跌撞着扑过来。 两者拳头相交,各自飞退,那里神曦炸开,霞光澎湃,如一片雷霆轰鸣,在虚空中爆出无比绚丽光芒。 在这辆火红色拉法后面,一辆黑色雪佛兰萨博班防弹SUV紧随而来,里面坐着马蒂斯和彼得。 “是很有道理,不过现在法律都讲求证据,如果没有证据,就算是真的都不会人会相信。”左屹森的话虽然听着不讨喜,可也是不可更改的事实。 花儿波拿眼看了萧仙子一样,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她闭嘴。萧仙子被花儿波细长圆润的手指给惊艳的闭上了嘴,眼睛如追光般跟着他的手指。手指圆润说明他的手很光滑,看起来就很圆,线条柔和。 她说她有个感觉,这些脚印来至她认识之人。她跑了不到五分钟,就开始喘气,便缓步走起来。 简宁朝楼上看了一眼,仍旧坐在餐桌前吃饭,并不殷勤地迎出去。 如画打了个激灵,从床上醒来,看到的是无尽的黑暗,过会黑暗慢慢散开,忽然一道红光从外一闪而过,犹如巨人的双眼。 ------------ 第五十八章 庆祝庆祝 以太后的性子,就算没有抓到现行,只要捕捉到蛛丝马迹,那就等同于判了死刑。 谢扶光拿着那张字条看了一眼,“你家这位表姐本事够大的啊。” 姜风眠丝毫不意外他会知道‘如意’商行的东家会是李安意。 京城的大商户就那么几个,更何况谢扶光在先前与李安意接触时就肯定查过她的底,他只会是没想到她的 最终点头之后,罗塞塔仿佛卸下了一副重担,亦或者跨越了一个艰难的挑战,他轻轻舒了口气,脸颊旁的肌肉松弛下来。 范海辛就更不知道了,他叫来前方带队的兰斯洛特三人,仔细的询问了一番,三人也不清楚。毕竟卡特成名太早,他们都是新晋的后起之秀,和对方这种级别的邪棍打交道的次数太少了。 所以在确定时机合适之后,她立刻便收束了边境区域的所有信息流动。 平天魔尊,脚步轻点,站在天之极,伸出骨臂,想要抓住建木虚影,阻碍灵圣贤者攻击。 几次飞符,王乾都发现难沾对方衣角,身法好就是不赖。不过很明显,金刚符加身,现在的赵峰奈何不了自己。 “所以都说了这只是一个障眼法,用这个化型术的话我们能变成其他种族的样子,只不过本质上还是没什么变化的。”克瑟罗密诺说道。 只不过,他其实并非关心与盖世合作是否真能给市政府带来什么好处。 同一时间,地表,正在紧张待命的玛格丽塔骑士突然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巨树那庞大无匹的树冠。 过了不久,几个浑身是血的青年从报废的大巴车里爬了出来,他们身上的伤势看起来严重,实际上没有什么大碍。 主的仆人不在乎谁会获得胜利,不在乎自己是否会全军覆没,甚至不在乎这场战争到底有什么意义。 关羽缓缓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冷冷地咬牙道:“本帅讲的还不够清楚吗?全部集体坑杀,一个不留!”。 助人为乐,并没有什么不好的,可问题是,这家伙一旦帮助别人就会奋不顾身,不遗余力。 血雪是没在说什么,这样不正常的体温,一定是他身上的毒虫毒素发作了。 等到王玉朝把人给放了,这一圈子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王玉朝也没有搞明白,这老人来坐了一会,总共也没有说几句话,怎么给了自己一张银票,师父就让把人给放了,这到底怎么回事呀。 唐仲礼担心段永元嘴边说着不介意,实则只是表面的客套话,心里早就嫌弃唐紫希不识人情世故。 不久,麻子守卫转身而去,隐入山林,最后在一处隐蔽的草丛里揭开伪装的树枝,打开一道暗道,便钻了进入。进去后,这守卫又把伪装重新铺好,隐蔽了这个暗道。 朱林云把白建立挤兑不轻,看白建立脸色那么差,她的心情特别的好,她继续说道:白公子应该感觉羞愧了吧。 “家庭情况,身份,哪里人,住在哪里你总算知道吧???”杜现阳声音高了几个分贝,有点不可思议的喊道。 可不是将她给吓了一跳吗,还以为摇钱树偷偷的跑了呢,那她所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 “我的想法和你一样,这种战斗没有任何意义,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我们为了什么而战。”桐生的一席话,也许可以代表普遍的士兵对这场战争的看法。 ------------ 第五十九章 高中状元 姜云崖虽然不太清楚她们之前有什么样的仇怨,但是能被他小妹讨厌的人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小姐,大少爷。从边境送来了一封信,应该是侯爷亲笔。” 这一个月间姜风眠也陆陆续续收到了不少,大多都是问候些家长里短,有没有好好吃饭吃药,有没有闯祸捣乱。 姜风眠都是分情况瞎编着回。 其中就包 这个标准,对其他员工来说,可能不算多,只能算最基础的保障。 对柳山青而言, 现代是很好,但她不是为了现代的美好、科技, 是为了施然。 这样既可以纪念他和柳山青的每时每刻,还符合当下流行的撒狗粮风潮,能吸引到更多的人。 喝醉了最怕什么?不怕喝醉时做了糊涂事,就怕喝醉之后,有人帮你回忆你做的糊涂事。 他们找了一处靠窗的地方,刚好和安在婉他们可以看到彼此,那边张远仍是一副看笑话的表情,时不时看向他俩。 没有了拍摄组的跟随,裴珠泫跟在姜一阳身边感觉到舒服了许多,连脸上的笑容都比原先灿烂了一些。 可是她的身体,却被这样的骚扰,弄的动摇难耐,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拿着一根羽毛在轻撩拨弄她的心口,让她那么的无奈,让她那么的难受。 自认为车技已经锻炼成熟的裴珠泫选择自己开车下山,第一次亲自开车上路,去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裴宪所在演员公司的地址。 xi?”俞永镇好奇的看着裴珠泫现在的样子,他挺想问问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想到眼前两人的关系,他就不打算多嘴了。 毕竟堆砌配置和千篇一律的广告也不是法子,为了不被淹没在市场浪潮之中,高管们只好赤膊上阵搏出位了。 不到片刻,六位仙王竟已被杀得一干二净,十四位真仙同样直接身陨。 萧晨右拳紧握,血脉有些,想起三殿主所说的话,刚好与桃源帝君不谋而合。 慢慢的,萧晨拐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巷子,看着周围散去的人流和偏僻的环境,微微点了点头,就是这里了。 基本上,除了少数两三个有事外出的人以外,郑家的所有主要成员都在这里了。 柳奴虽是年幼,却也晓得轻重。她知道此时绝对不能开罪刘辩,否则不仅他返回匈奴遥遥无期,就连去卑也会因她而客死他乡。 奘先生的卧房,目送叨扰了自己许久才被自己撵走的五人消失在雾气弥漫的森林之中,奘先生才转身合门。 下一秒,众人头顶的石壁突然裂开,一头火尾蝎扑了下来,却正好撞在了刀头之上,直接被刺穿了脑袋,然后吕洋右臂一摆,就把这火尾蝎甩了出去。 “苍穹界,那地方,好像昆仑和魔界,约定成俗,不准武帝进去。”万法妖王皱眉说道。 周玄生躲到盘龙观来,陆青河多多少少明白了他的打算,无非是想要借助盘龙观的力量对付他罢了,毕竟他两个月前表现出来的实力,绝对不是才练筋层次的周玄生所能抵挡。 短期内这种思想沒办法改变,需要很多年,也需要coy他们用实实在在的实力來证明。 本来他是打算在纪子龙渡最后一劫的时候,连同域外的其他几个教派,趁纪子龙无法分心的时候将他击杀,可现在他发现,这根本不可能。 什么情况?影视基地出身的陪考官走过去,赫然发现,原本是圆柱体的床头架已经变成麻花了。赶紧向几位面试官报告。 ------------ 第六十章 翰林院 国子监 “竟然是古灯大师,那这事肯定就是真的。有这样一位人才,实属我大雍之幸事啊。” 一时间传言四起,自然也被宫里知晓了。 “这姜家小子当真有如此才华?” 皇帝拿着姜云崖的那份考卷,细细看着。 字迹大气磅礴,隐隐蕴含着一种威势。 策论见解独到,在众多份考卷中也足够亮眼。 “没问题!前辈身上带的植物品种都可以拿出来,我会挑一些收藏,再利用其中一些帮前辈多炼制十枚神丹!”李运微笑道。 葛岷山心头一怔,安慰道:“金帛至关重要,所以才隐藏极深。即是如此,你的母亲想必知道这回事。乐公子,你是林言将军的后人,这一定不会有假的。”葛岷山的话有几分道理,乐异扬不得不信以为真。 赵信离开了,谢氏所有的族人都出来了,他们似乎也都没有见过这个所谓的恩人,皆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但是当看到赵信的正面之后,顿时心中一惊,有些太吓人了。 “孙巡抚还请您多照顾,我们会记住您的好的。”张楚边往外走边托付道。 “逃不出去了,我感觉到,他们已经把所有的熔岩出口堵死了。”火精灵王说道,语气变得很严肃,他在东方世界两次感到生命的威胁,都是因为这个该死的箭神。 伴随着围城大军的一阵惊呼,一声更加猛烈的欢呼声从城上爆发出来。 “冥雷,在人类的生活当中,似乎微观入侵宏观现象其实非常的普遍。”陆雪馨疑惑的说道。 ”竟然有蛮夷占了我大明海疆,我们一定要夺回来。“谢琏那种天朝上国不容冒犯的心理还是很强的。 这样的情况不言而喻,此人一定就是凌道子,有他在,想要夺得高端部件几乎不可能,因为凌道子早就知道他们的计划,又怎么可能被他们给抓住? 随即就见肖毅似乎好奇一般,居然在陆雪馨的画面当中,再次出现一个画面。 指望这样的兵器,连狩猎都难,别说上战场了。我握在手里的短弓,材料统统不合格,包括弓身和弓弦,都需重新考量。 赵铁柱现在的要求很简单,就是要违约金。违约金固然很丰厚,可这次赵铁柱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出气。 “关于袁航,我希望你能把你知道的一切都告诉我,比如他接下来又要怎么对付我!”赵铁柱轻描淡写地说。 顾安星再次回到了自己的家,只不过已经没有昔日的那种感情了。 洛青居然带着周胜一起来找自己,想必应该是有事,要不然,以洛青那性子,应该不会来打扰自己才对。 吗的,这不是故意吊人胃口吗,还有,凭什么我就成了无脑喷子?楚萧生装的可起劲儿,估计我不央求他,他能一直这么端着,直到天荒地老。 关锦璘心中正在思想,却见尒达、猴子、银子结伴而来,后面还跟着柳翠莲、孙莹莹、冯婉莹以及李娟、薛碧玉、薛碧娇。 赵铁柱的时间,那可是十分繁忙的,就是请人吃饭,那都是空闲不得的,跟何况是单独请人吃饭呢。 二嘎子他爹饿得不行,唏哩呼噜把面糊汤喝光了,然后又去推了推卢正义喊他起来吃饭。卢正义现在已经陷入昏迷当中,自然听不见他的喊话,二嘎子他爹一看卢正义喊不醒,便自己把另一碗面糊汤也给喝了。 ------------ 第六十一章 人情世故 姜风眠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杰作中洋洋自得,收礼收得不亦乐乎。 直到姜云崖回来,提着她的衣领进了府。 “早上好呀,大哥。” “这又是在做什么?” 姜云崖看着她手上还捧着些精致的礼盒,有些无力道。 “承了太后陛下的恩典,一些大小官员听到风声,马不停蹄地前来送礼,都是大好人呐。” 我妈走到门口了,突然折回来了,她把一个洗衣盆放在一边,又走进里屋,里面扔进去了很多衣服,另外还有我弟弟和她的被罩,我皱眉看着她。 这样纠缠了一会儿,众人才纷纷劝说,外面冷,李叹穿的淡薄恐怕会加剧伤情。 我真是没法给李鸢解释,李叹他肚子里有颗莲心,什么毒吃进去,拉屎放屁地就给排出来了,凡人拿他一点招都没有。 喃喃着,回想了一番这次简短却又意味良多的对话,夏尔摸了摸下巴。 只只那一眼,韩瑾雨就认出,照片上的男人肯定就是祁睿泽的父亲。 虽然都明白她会偏心于顾柔嘉,可是这样面子里子都不要的处理方式怕是太过于难看了些吧? 祁睿泽觉得有种窒息的感觉,用力扯了扯领带,这才感觉稍微能透了口气。 闻言苏宁韫更加震惊了,他狐疑地望着苏锦璃,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只是,让他更加有些心寒的是,此前的时候一直觉得自己身后有声音是怎么回事? 鹏的身上展现出巨大的压迫感,周围的空气如同凝固一般,不断的挤压着刘花生的身体,最直观的感受,就如同掉进泥潭一般,行动都变得缓慢起来。 苏轻刚走到校董的办公楼下,就发现走廊上的直播视频,也看见了林徽在义正言辞的警告学生。 陈乔西一贯的作风就是混世魔王,在国外吃喝玩乐,挥金如土,在家里吆五喝六,占地为王。 叶念瞪了江雨沁好几眼,奈何江雨沁的注意力全在姜朵朵的身上。 陈天侠朝着方远和雅儿贝德挥舞了几下拳头,虽然恐吓的意味十足,但也没有过来报仇。 白芙蓉心中虽然不服,可是也不敢说什么,生怕皇上加大处罚,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太子没想到她不仅不哭,反而敢叫人来,这事本来就是他理亏,被他们皇上知道那自己该怎么解释,刚刚还骄傲的以为自己欺负到她的太子,突然有些谎了,刚打算道歉就看到一个白袍男子瞬间到了他们面前。 不等陆夜白开口,房门再次被人推开,一抹纤细的身影从外面奔了进来。 姜朵朵得知到这个情况时,她震惊脸,然后果断的走向E区最后一个位置。 这是姜朵朵第一次看到方楚穿的这么正经,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高挺鼻梁上架着银框眼镜,竟有种浓烈的高冷气息向她袭来。 林墨扫视着面前一个个杀气十足的万族,最后打开看向最大的铁笼。 王家的管家出门前得了王老夫人的嘱咐,不许和侯府的人冲突。听到了燕双双的骂声,忍了又忍没回头来理论。 横竖在家里也是要请好师傅教导他们,倒不如放进演武堂里去锤炼。 接连几天,侯府中的人都发现,燕鸿飞每日当差回来后,便喜欢往玉竹园跑。 纪氏做事向来细致,有了燕皎皎提供的方向,她心里便开始细细地思索起每一步的计划来。 ------------ 第六十二章 三皇子登门拜访 姜云崖看着她,知道她心里有数,但此事不小风险必定极大。 “小姐,大少爷,三皇子府送来一封拜帖。” 青玉递过来一封烫金信简。 姜云崖顺手接过了。 姜风眠看着在水池边探头探脑的王八,一脚给它踢进了池塘。 看着它在池塘挣扎扑腾了几下,然后扎进水里又游上了岸。 “月容突发 馆主有馆主的果断,她看到宝石海星再用一次精神强念,这股无形的波动却一样被躲过,就知道了没有希望。 不料梧桐一声暴喝,还真有几分摄人威严,这些家伙竟然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更是把没走多远的狱卒给招了过来。 飞起了十几米远,隆隆石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然后又重重砸落在地上,身体表面的石头皮肤都掉落了不少块的碎石,看得出来受创不轻。 谢羽歌都要吓死了,结果听着自家表妹这幅轻描淡写的语气,不禁感慨。 在牙齿碰到尾巴之后,它牙齿上面的寒气顿时蔓延开来,寒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成了冰,冰块在超音波幼虫的尾巴冻成了一坨,这份重量立即将其拖着往地上坠落。 拓跋余聂静静的坐在桌子边,有些不大明白这如今是什么局面,以他对赵峦的了解,他绝不会这般善待自己,只怕这其中有诈。 这个假动作,是看似它假装要朝一个方向突围,然后让对面的水箭龟喷出冰冻光束来阻拦它前进的道路。 韩成带着跛还有黑娃这两个手艺人,寻找了一些碗口粗细、长得又直的树,将它们用火烧断,截成一根根大约有两米八长短的柱子,让人运回部落备用。 楠武和独孤天罗选择激战区域,都很主动的远离了那些仙源所在地,生怕他们的战斗会把仙源之中封印的古老生物给惊醒,到时候他们谁也活不了。 来沅陵市主要是为了陈家的那家食品生产公司和保健品公司,这两个子公司都是开在了沅陵市。秦天羽这次便是要看看这两个公司会有什么样的漏洞给自己抓到。 当然,做一点事情促进这个时机的成熟,也是必不可少的,所以眼下除了等待时机之外,他还需要寻找更多的证据。 顾贵妃看着漪雯自然是不高兴,但她本来就是可以忽视漪雯的存在,也是为了给漪雯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皇上会突然提起顾言欢。 尽管楚思芸已经将目前形势尽可能简单化,但是陈氏内部从张叔开始,各种反叛的戏码上演后将承滨省的局势变得无比复杂,另外还出现了棋手佣兵。 “你做什么?”顾言欢伸手去触碰被墨无渊吮吸过的地方,她看不到那印记,但却能感觉到被吮吸过的地方是如此地滚烫,像被烈火灼烧一样。 只是那刚才被他捏的有些皱的遗嘱,不知为何,有些牵动着他的心弦,隐隐作痛。 稍微家境好点的男子一般十四五的时候就可能会有通房丫鬟,就是他十五岁通房丫鬟就已经有好几个了,如今也有几个妾侍还有一个侧妃。 宋美娜一愣,点点头,怎么会不记得,事后泰国的高僧还说过他非比寻常,就连云安本人也是讳莫如深的。 人鱼呆愣半晌,直到凤凰消失无影才惊呼出声,她的此番失态在魔尊看来奇怪至极,冰凝虽心知原因却不敢显形,但眼前事态发展太过出乎意料,她在迷障之中也是茫然无措。 ------------ 第六十三章 命数已定 终于把三皇子这尊大佛送走,姜云崖打量着那副字画命人收了起来。 姜风眠凑了过来,“绝迹诶,能值多少钱呐?” 姜云崖无奈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这已经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了,鹤轩大人文才惊世,学识泰斗,令所有文人敬仰,可称得上千古帝师。他却在死前亲手烧毁了所有文籍字画,这幅山水图还是早年转送才得 魁梧青年说话客气,但要带走徐少语的意思未变,不管徐少语同不同意。 因为这里没有发出动静,加上四周喊杀声震天,所以赵子龙等人刚才经过也没能发现。 约翰恐惧的呼叫声重重的击在每一人心上,露娜等人的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如果对方的腿伤不及时止血和消炎,就算能够安全离开,轻者留下旧患,重者危及性命。既然放对方跑,他就索性做了一回好人,也想对方从此洗心革面,做回好人。 可对爱人,他只想不遗余力的把人留在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日夜相拥也是好的。 “不会,那些人现在都归我们军部管理了,而且,他们当中也有皇室成员。”松井士茛摇了摇头后解释道。 “检测到星主级别生命体四位!”红警系统的声音忽然响起,让苏河的呼吸为之一窒。 秦大雷又翻了个白眼,阿百是传奇他已经知道了,虽然有信心迟早能超越,但鬼知道迟早是多久。 “不过就是低级科技而已,这算什么?”红警系统颇有些不满地说着。 男人婆拄着她的金属重锤,大口的喘息着,过了许久直到她觉得休息的差不多了,才单手拎起大锤扛于肩上,一步一晃满脸得瑟的,朝通房子内的通道入口走去。 苏瑾说完,又打了一个哈欠。夏荷见苏瑾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抱起苏瑾往房内走去,夏荷刚把苏瑾放到床上,苏瑾一沾到床,就沉睡了去。 不过现在实在是没有什么办法,只能让李益岚帮忙开门了。反正今天中午请李益岚吃饭,就当是报答他今天帮了自己一把了。 苏瑾听到这话,心中一紧,钟离洛早就知道了?苏瑾转念一想,也是!皇宫内,人多口杂,这些事钟离洛不可能一点风声都听不到,不过钟离煜萱也是个苦孩子,明知道钟离洛是自己哥哥,还这样。 这酒宴一直持续到很晚才结束,将这里都收拾干净之后,众人便各自回家去了。郁风一家人和白雅回到家中,坐到自家的院子里继续闲聊。 魔渊继续说道:“好。时间已到,让我们拿起手中的武器,来创造自己的未来。 飞入云层,遮住了视线,梵雪依忽然撞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她拂去周边的云,看到自己正跌在妖瞬的怀里。 屠苏节御宴后,天京城安静了许多。可是平原侯府却是再也安静不下来了。 “我会努力。”临走沈心怡还是说了一句话的。毕竟是经过公司深思熟虑的。第一时间更新不能说不干就不干了。 云泽合上报表,对童乖乖点点头。一只手护住童乖乖,一只手拉开抽屉翻找着什么。 舞蹈被破坏,石化魔法马上弱化了许多,龙拳也完全清醒了过来。 唐紫尘将这个情况跟雪琪大概的说了一下,并不知道她会怎么样。十年前的事情,发生了那样的事情。 纵然佐助和血歌都是超影,但鼬知道血歌肯定也有着其他底牌才对。 ------------ 第六十四章 银杏园 古灯面上带着几分肃穆,认真的掐指一算,算到一半顿住了,眉头越锁越深。 这一想就是几刻钟。 姜风眠打了个哈欠,撑着头看他。 这老头看着道行也不深呐。 “你这命数时隐时现,贫僧......也看不清。” 古灯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面露惭愧之色。 “这是好是坏?” “ 法象天地不止是能够让妖族的本体变大变高,而且可以使施术者的力量与防御大大增强。 一个炼体八重,三个炼体七重,突破炼体五重的他自不会担心打不过。 “好呀!”茜茜抱着陈慕的脖子,神采兮兮的大眼睛看着赵丽影,脆生生的回应道。 瞬息之间,那虚易元神的形体就进入了层层叠叠的山水图形之中,隐藏起来。 这次全国游泳冠军赛曁奥运会选拔赛的高潮部分,也就在郭子昭参加比赛的这四天时间。而欣赏了郭子昭的精彩表现之后,最后一天的比赛对于各位观众们来说,就有些味如嚼蜡了。 “大师,我知道你现在想说什么。”赵姐颓笑一声,仿佛已经是看透了林清的心理,含蓄一笑之后淡然道。 修行,就如同人生一样,只有亲身经历过,才会明白其中的道理,明白其中的奥秘。 我轻轻地点了点头,发现床头柜上还有半瓶矿泉水,我挪动着身体靠了上去,用牙咬住矿泉水的瓶口,仰头“咕噜咕噜”的灌了几口水,感觉自己的喉咙好受些了,才将空瓶吐了出去。 “还有一个,只不过也在十五年前早已死去。”老道回忆了过往,那意气风发的岁月。 黄悟省正发火时,先前被称为老楚的人拿着药丸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就在萧龙打算一探究竟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头顶之上,有一股庞大的力量急速地向他冲来。 萧龙的心脏病差点被吓出来,从岩浆之中爬了出来,楞楞的看着眼间那巨大的雕像,他才敢将心中的那一个念头儿和眼前的雕像融合在一起。 毕竟这位皇子天生不凡,可依旧被斩杀,这让所有修仙者都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就算你天生不凡,若是后天实力不足,照样有可能陨落。 一般会被人买走,当做‘奴’饲养,也可能被好心人买去当手下,或者伙伴,并不会被虐待,但是那种几率并不高。 如果不是李智手里这家鱼丸制造公司,有足够的潜力,北风食品制造公司不会这么‘敞亮’。 以后每人都有十万信仰之力当零花钱?那些信仰之力拿的出来,可后果是什么样的? “我是济南的,认识一下,看你是个汉子,我叫明三,济南天桥那边都认识我,到济南那边有事儿找我就行!”这个横肉男并不搭理大刚,而是继续朝着柴桦说道。 庄志勇最清楚官场上那种人走茶凉的凄惨境地,因为当初他就是那样对待自己的老领导的。 “狂蟒老大给面子,哈哈,这份人情我记下来,来坐,尝尝我带过来的水果。”李智笑着,客气招待着。 阿玲并没有任何表示,而是轻轻的绕着叶梦的身体一圈,仔细观察着。她终于还是发现了一根长长的头发,黝黑光亮,比叶梦的长的多。更重要的是,这根头发的长度和阿玲的头发长度也不一样。 一切都有可能,但坏的可能绝对比好的要大,但叶青没得选择,他不能死在起源之树手中。 ------------ 第六十五章 白月光 听到她这么说,萧青夷偏过头看她,随即释然一笑,“姜二小姐还真是个通透的人。” “生死又不是什么大事,寻常看待自然就通透了。”姜风眠将自己手中的银杏叶放在了萧青夷摊开的掌心,两片金黄的落叶重叠,在掌心落下一片阴影。 “这福气你就收好吧。”姜风眠眉眼弯弯,语气轻快。 一阵清风拂过,她的 原本,那暴力神猿猿空出生时的巢穴,也就是那巨力神果所处之地,乃是一处洞穴之中。可是经过古山真人那个级别的高手大战,这次洞穴也已经变成了一处地底深洞。 其他观战的忍者以及自来也等人面面相觑,刚才那个攻击……是鸣人挡了下来? 这时,一排带着黑色头罩的士兵被推进房间,在摄像头前面跪成一排,他们的身上鲜血淋漓,精神萎靡不振,一个个半死不活的耸拉着脑袋,显然是经历了一场非人的折磨。 而常非汇报的事情也由大佬五巨头带着舰娘过来核实,当潜艇舰娘忍者一丝丝不舒服的感觉,在海底发现那一艘艘庞大的舰体时,无不浑身冰凉。 至于李凰那里常非直接翻了一倍,还给了不少损管,甚至还许诺半价购买婚戒和损管的承诺,让李凰的舰娘笑着说到:“那天镇守府没资源了,就来你这倒卖婚戒和损管。”让众人哈哈大笑。 看见这一幕,孙成也是愣了。他着实没有想到,催动真炎龙珠,爆发出来的力量竟是如此的强大。 不过在她准备将这股魔气给拦下时,它就已命中魂炎的头部,将他打晕过去。 “轰轰轰!”伴随着排山倒海而来的爆炸声,一朵朵爆炎之花在海面上盛开,但声势虽然庞大,效果却不怎么理想,持续半分钟的强力轰炸,只有一头怪兽葬身大海。 梦氏武馆中,这样给学徒的宿舍院落有四个,分为甲乙丙丁四个字号。“甲院”无论环境还是条件都比其他三院要好,为上品院,一人一个房间,并非普通学徒能居住其中的。 “什么,有人竟然敢欺负襄儿?”一个怒气腾腾的声音传来,接着杨过的身影便出现在了后院门口。 秦既庸作为泰隆的首席分析师,这个时候绝对忙得连觉都睡不够,他有时间喝茶吗? 五辆的磁电战车同时向着同一个目标,发动着那一种磁电光束的攻击,这对于刘森来说,自然也并不是一次两回的事情了。对于这一种的攻击方式,刘森那可是十分拿手的。 王诺的英语水平很一般,但好歹也是学士学历,这两句简单的话当然听得明白,老外的傅衍和调侃,也是一目了然。 只是显然,如此疯狂的冲击之下,最终受创的只有他自己。那龙宫下方震荡不已,其内隐藏的一些妖兽已经是被上方的战斗气势给吓住了,再也没有了之前蠢蠢欲动的姿态。 所以,自己才会一次又一次的因为她改变了自己原本的目的。一次,又一次。 “呵,你才脸皮厚,你全家脸皮厚!”说完,我转身去柜子里拿衣裳,沈毅乖乖地躺回去,台灯的微光下,沈毅满脸的笑。 彤彤也很苦恼,前天一睁眼发现自己居然躺在医院里,哥哥坐在一边。 两人都是灵林仙宗的内门弟子之中的佼佼者,韩凌潇已经是拥有了化神期后期的修为,而陆沉就稍微差了一点,只有化身初期,但是这般修为若是放在其他星系之中,也已经是相当强悍的存在了。 ------------ 第六十六章 打个商量 小姑娘拉着他往外走,嘴里还在不住的嘟囔:“谁把你关进来的?你是不是怕黑啊,你是哪家孩子我怎么之前没有见过你,今天我救了你,哥哥说了,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那你以后可就是我小弟了,我叫姜风眠,你叫什么名字......” 小少年也不知道听进去了多少,耳尖都红透了,不知是窘迫还是尴尬,那点小小的自尊 为了不让任务失败,张晨秉承的是在训练中流泪,不在战斗中流血的政策。 “江茗钥,你又玩的什么把戏?”秦皓天顿时觉得不对,都不成弃权他还能理解,但是江洛鸾弃权他就不明白了,他可不认为江洛鸾是为了秦穆才弃权的。 逃出顾家,她和西城辗转流浪了很多地方,却始终没有找到她的母亲。如果没有遇到陆夏,也许她现在已经和西城一起流浪到下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虽然被对方羞辱,两人心中都很气愤,但她们更担心还是南宫羽辰会忍不住与地方发生冲突,毕竟对方四名年轻人不论从穿作还是气质,都颇为不凡。 而另一方面,吴刚和廖东交流的也差不多了,廖东想吴刚详细的解说了病情,并且将病例和拍好的片子以及一些检查结果都递给了吴刚。吴刚翻看了一下纸质病历本,上面一手好字,清晰可辨。 天邪老人想到这里,趁着自己手中的法宝还能发挥作用,立刻选定了张晨所在的方向,冲了出去。 有了这一保障,他现在的实力几乎与一个上仙初期的修仙者没有区别了。 “……”被这么一反问,都不成反而不知道如何回答了,他本就不是为了这些而来,他只是看不惯冥蝶宗的所作所为罢了。 很多人再次被起点刷屏,只要你进入起点,就能看到这幅巨大的广告。而庞大的奖金,新颖的写作方式,也让很多人新奇。 左君临克制住内心的激动,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居然真叫他找到了。 “首领,请您不要自责!”旁边人安慰,他们都知道自己的这位首领还是太仁慈了。 “怎么,焚香谷的首席弟子害怕了,竟是不敢给自己的师叔报仇?!”金瓶儿银铃般的笑声响起,宛若一把把利剑,狠狠刺入李洵的胸口之中。 查尔莫斯的防守形同虚设,亦阳一个大弧度体前变向,就跟过木桩子一样将查尔莫斯过掉。 “什么人吗,有钱就了不起,告诉你,说话不和谐,也是一种经济损失。”黄福的话几乎每句话都带钱,不带钱字他根本就不会说出口。 “大哥,怎么了?”江东知道长老给自己的孙子秘密传音了,不知道凭二人这点关系能不能问出点东西。 张景嫣这番话如同泼在热油中的水,那几名慕名已久的修士们顿时激动起来,一个个将自己的性命报上,恨不得连修仙洞府也详细说明。 “咦,这个跟QQ农场有些区别呢!看我的!”墨苒移动隔板,把百分之七十的牧草都划为饲料。 而其大招被动所新增的效果就是在解构敌人的同时会研究该敌人7秒,并且普攻和所有技能都会刷新效果,随后维克兹的大招就会对已被研究的单位造成真实伤害。 当沐璟跑出对面塔下的时候,系统的语音响起,像是带着某种魔力一般让沐璟的心情都微微激动起来,哪怕这只是一局普通的排位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