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1章 订婚当天随便找个男人睡了 是夜,A市酒店顶楼套房。 “给我一次初夜。” 女孩嗓音空灵中又带着坚定,双手攀上男人的腰,黑色婚纱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温盛年眯着眼睛,透过金丝眼镜打量她,神色有一丝不耐。 “理由?” 许清瘾勾唇,漂亮的小脸上闪过一抹兴奋,连带着声音都高扬起来:“逃婚。” 话音刚落下,温盛年一把将她按在床上。 许清瘾身子深深陷入棉花般的被褥里,双手被男人大掌禁锢住,被子压出一片暧昧的褶皱。 黑色婚纱的裙摆被掀开,露出女孩纤细白皙的双腿。 温盛年低头,深深看了一眼,只觉得那抹白格外刺眼。 他眸色渐深,目光上移到许清瘾那张漂亮到过分的小脸上,笑得有些坏:“想清楚了?” 许清瘾不作答,双手钩住男人的脖子下拉,仰头直接亲上去。 温盛年一顿,片刻后唇角轻勾,用食指勾下金丝眼镜...... 情到深处时,温盛年手上动作顿住,犹豫的看向怀中女孩儿。 “以前没做过?那希望我温柔一点,还是凶一点?” 这话,多少有点不坏好意的逗弄。 许清瘾此刻的感觉已经被勾起,温盛年突然停下,她很不爽。 一口咬在男人喉结上:“别废话,做就行。” 猝不及防的,温盛年浑身颤栗了一下。 男人喉结处最为敏感,咬上去的那一刻,一股苏爽感刺激的他头皮发麻。 这女人真要命! 他一把掐上女孩柔弱的腰肢,将她整个身体都托起来,表情更加凶猛。 “你不知道,男人的喉结碰不得吗?” 许清瘾整个身体都反方向弓着,她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撞碎了,瞳孔有片刻失焦。 眼神迷离望向身上的男人。 明明长着一张斯文禁欲的脸,没想到在床上居然这么放浪! 她满意的勾勾唇角,撑着身体再次咬上温盛年的喉结,这次下足了力道。 不是不让碰吗? 那她偏要碰! ...... 一夜荒唐。 再次醒来,已是天亮。 温盛年昏沉中睁开眼睛,却发现身旁早已空无一人。 被褥还残留着女孩身上独有的淡淡清香,以及一股令人脸红心跳的暧昧气息。 “呵~” 一声低笑,从男人喉咙中传出来。 睡完就跑路?有点意思。 温盛年穿戴好衣服,戴上金丝眼镜,又恢复以往斯文败类的模样。 一脸禁欲,仿佛昨晚那个又凶又狠的人,不是他。 枕边,一条银色项链亮的晃眼。 温盛年拿起,放在鼻尖贪婪的嗅着,幻想着昨晚,它戴在那漂亮白皙脖颈上的模样,简直美得惊人。 他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林宇,帮我查一个人。” * 彼时,许家已经炸了。 订婚宴当晚,新娘子许清瘾居然不见了。 许老爷子气的一拍拐杖。 “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到,绑都要把人给我绑去沈家订婚!” 许言心站在母亲华美兰身旁,嫉妒的咬牙切齿,死死攥紧华美兰的胳膊。 “妈!凭什么!明明我才是沈欲川正儿八经的女朋友!” 华美兰急忙捂住许言心的嘴。 “小声点,你爷爷现在正在气头上,这个时候,你可千万别招惹到他。” 许言心欲哭无泪,小脸皱成一团,看着华美兰。 “妈,难道连你也要站在许清瘾那边吗?就因为她才是许家真正的千金,所以我什么都要让给她吗?” 半年前,许家突然得知养了二十多年的女儿竟然是抱错的,真正的许家千金许清瘾从小长在山窝窝里。 许家人都惊了,许老爷子更是对这个没上过什么学,满身村土气的亲孙女嗤之以鼻。 所有人都不欢迎许清瘾的到来,包括她的亲生父母。 为了商业联姻,许家女与沈家少爷定有婚约。 不出意外嫁过去的应该是许言心,可偏偏就出了意外。 许言心不是许家亲生的孩子这件事,不知道怎么就传了出去。 明明许家上上下下嘴都挺严的,到现在都没查到是谁走漏了这个消息。 为了堵住悠悠众口,与沈家订婚的对象只能从许言心,变为许清瘾。 许氏集团现在资金链特别紧张,必须要抓住与沈家联姻这棵救命稻草,来缓解许氏的危机。 本来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许清瘾一直逆来顺受,听从家中安排,也从不曾对嫁去沈家有过丝毫反抗。 谁料订婚宴当晚,变故突生。 一向乖巧听话的许清瘾竟然逃婚了,所有人都没有料到。 沈家一下成为全市笑柄,沈氏集团更是停了与许家所有商业往来。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许清瘾! 这个从山窝窝里出来,毫不起眼的许清瘾! 此时,罪魁祸首许清瘾正在赶回许家的路上。 出租车内,许清瘾偏头靠在座椅上,此刻她浑身上下还很酸痛。 昨晚那个男人……真不是人! 不过,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倒是令她异常舒爽。 玉手缓缓摸上空荡荡的脖颈,原本那里,是有条银色项链的。 许清瘾轻勾唇角,眼神中隐隐透出一股疯狂。 原来死过一次的感觉是这样的。 是的,许清瘾重生了,重生回和渣男未婚夫订婚的那一晚。 前世,她被许家保姆偷梁换柱,保姆将自己的女儿换到许家享尽荣华富贵,却将她带回乡下,非打即骂,整日与牛羊为伴养了整整二十三年! 被接回许家的那一刻,许清瘾内心无比期待,期待自己终于可以拥有父母家人的爱了,却不承想许家人根本就不愿意认她这个女儿。 亲爷爷看不上她,父亲母亲也对她冷眼相看,反倒是对假千金许言心百般爱护。 就连本该属于她的未婚夫都选择站在许言心那边。 做错事罚跪,鞭打,对她而言,早已是家常便饭。 后来,许清瘾被假千金许言心陷害,被她一把火活活烧死。 她是带着怨恨与不甘离开的,她的人生,太不公平了! 许是上天垂怜,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从此刻开始,一切都要变得不一样了。 昨晚逃婚,睡那个男人,便是她复仇的第一步。 那条项链,是她故意留下的。 总要留下点什么,才能制造第二次相遇。 至于她为什么不打声招呼就走…… 呵,男人嘛,不能太惯着他,吊着他,引诱他,慢慢上钩~ 睡这个男人前,许清瘾偷偷查过。 他姓温,A市霸主温氏家族的人。 有了这个姓,那此人注定不简单。 至于他在温氏家族中扮演什么身份处于什么地位,许清瘾暂时还查不到。 不过这不重要,现在饵已经放下,就等鱼儿慢慢咬钩了…… 回到许家,许清瘾刚踏入大门,一条拐杖便砸在她面前。 许老爷子厚重有力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还不滚进来跪下!” 许清瘾深吸一口气,这一幕,她早有预料。 逃不掉,她也不准备逃。 恭敬走到许老爷子面前,淡淡看了他一眼,笔直的跪了下去。 从始至终,许清瘾的脊背都不曾弯过。 “啪!” 许老爷子一巴掌甩在许清瘾脸上,力气大到她脸上顿时起了五个鲜红的指印。 即便如此,她也只是稍稍侧了点头,眼神依旧是那般漫不经心,却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你个孽障!你知不知道,许家的脸都被你给丢尽了!沈家解除了与许氏所有商业往来,许氏大厦将倾啊!你现在就跟我去沈家赔罪,看有没有转圜的余地,挑个好日子,订婚宴重新举行。” 许清瘾微微抬眸,眼睛直勾勾盯着许老爷子,片刻后唇角轻勾起一抹笑。 许老爷子被那眼神看得直发怵,拾起一旁的茶杯就砸在她头上。 “混账!你那是什么眼神?” 茶叶和水渍顺着额头流下,许清瘾置若罔闻,一把扯下脖颈上的丝巾。 霎时间,那布满皮肤的暧昧吻痕就暴露在众人面前。 在场所有人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她非常满意这些人的反应,抬手将丝巾抛在许老爷子面前,笑得疯癫又猖狂。 “转圜的余地?难道说,沈家甘愿要一个失去清白的儿媳妇吗?” ------------ 第2章 真孝,送爷爷吃蟑螂 “你你你!” 许老爷子不可置信的用手指着她,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许震急忙上前扶住他,不停给他顺气。 看着眼前这个闯了大祸还一脸无所谓的女儿,许震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他现在恨不得把许清瘾给生吞活剥了。 “来人,上家法!”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包括一直没说话的华美兰母女俩。 许家祖上是有军功的,那家法可不是闹着玩的。 华美兰心里有些复杂,虽然她一直不喜欢这个女儿,但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 她走到许震身边,犹豫着开口:“虽说许清瘾确实是犯下滔天大罪,但上家法处置,是不是有些过了......” “呵~” 许震冷笑一声,眼中没有丝毫对女儿的心疼。 看着跪在地上的许清瘾,他神色轻蔑。 “不管她是谁,损害了许家的利益,就必须付出代价!” 华美兰一噎,拧眉深深看了许清瘾一眼,到底没再多说什么。 许清瘾自始至终都不曾看过这位母亲一眼,她对于自己的心疼,不过是在许震身边劝慰一句罢了。 不过好在,她也没指望华美兰能成为自己的救命稻草。 有佣人搬来一条长凳,放在许清瘾身边。 而此时,许震手中沾了水的长鞭早就已经蓄势待发。 在场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热闹,不曾有一人为她求情。 许言心挎着华美兰的胳膊站在一旁,仰头俯视跪在地上,如同蝼蚁般的许清瘾,一脸上位者姿态。 许清瘾!我看你这次还怎么逃! 她等着看许清瘾害怕求饶的可怜模样,谁料却令她失望了。 “呵~” 许清瘾突然冷笑出声,那笑声诡异萧瑟,在场众人身子皆是一抖,瞬间浑身汗毛直立。 “你个贱人!你笑什么?莫不是被吓傻了?” 许言心指着她的鼻子骂,她最讨厌看见许清瘾这般无所谓的笑了。 许清瘾并不理会许言心,而是抬头看向许震。 “我在笑,父亲这顿鞭子,终究是无法落到我身上了。” 许震一愣,几乎是以为自己听到了什么可笑的话。 “狂妄,这鞭子现在就在我的手上,你莫不是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许清瘾淡淡一笑,从地上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许震面前,缓缓拿起鞭子的另一端,一边打量着鞭子尾端使用过的痕迹,一边淡淡出声。 “许氏现在资金链紧张,而我手上,恰恰有杜行长和王氏的把柄,融资的钱我可以借到,王氏集团的合作我也可以谈下来,现在机会就摆在面前,要,还是不要......” 许清瘾松手,鞭子尾端垂下,落在她脚边,她不紧不慢将剩下的话补齐:“全在父亲的一念之间。” 许震惊讶的双目圆瞪,几乎不敢相信这番话会从许清瘾口中说出来。 这一刻的许清瘾,与以往那个乖巧懂事,做什么都束手束脚的乡下丫头简直判若两人。 她身上散发出的从容与自信,甚至连年过半百的许震,都无法企及。 许震眯着眼,无意识攥紧手中的长鞭:“我从不曾教过你这些,更没有让你去公司学习过,你是如何能知道这些的?” 许清瘾淡淡一笑,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多犹豫一分,许氏的危机就加重一分,与其问我这些毫无意义的问题,不如尽快安排我与杜行长和王总见面,机会就只有这一次。” “让她去。” 许震还在犹豫不决时,许老爷子便拍板做出决定。 “我倒要看看,她能谈出什么名堂!” 许清瘾轻轻一笑,似乎又恢复以往那乖巧懂事的模样。 “清瘾,定不让爷爷失望。” * 许老爷子一直有睡午觉的习惯。 今天,他照常回到卧室躺上床。 却总感觉被子里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脚边似是有什么滑滑的东西在爬。 他疑惑的掀开被子查看,这一看,差点吓得原地去世。 被子下面,全是沾着泥土的蚯蚓和蟑螂。 一向沉稳淡定的许老爷子第一次失态到大声尖叫。 “啊啊啊!这是哪个小兔崽子干的——” 此刻,小兔崽子许清瘾已经来到了与杜行长和王总约定好的餐厅。 推开包厢门的前一秒,她突然脚步一转,走向左手边的洗手间。 来到洗手台,看着镜子中那还未消肿的半张脸,许清瘾自嘲一笑,熟练的从包中拿出粉饼进行遮盖。 觉得差不多了,又从额头边取下几缕碎发遮挡,全程没有任何表情。 这一刻的她,像一只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 全部处理好,她挺直脊背,走出洗手间。 与此同时,林宇骂骂咧咧从洗手间另一边走了出来。 “烦死了,连名字都没有,就只有酒店监控中半张模糊的侧脸,整个A市那么多美女,这让我怎么找?” 走出洗手间,他偶然间一个侧目,眼睛瞬间亮了。 刚刚那一秒,他正好看见许清瘾打开门进入包厢的半张侧脸。 角度,时间,全都刚刚好。 “是她!是温总要找的那个女孩!” 没想到惊喜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林宇一脸激动,抬头记下包厢号,转身疾步离去。 许清瘾推开包厢门,一股刺鼻的酒气扑面而来。 包厢内坐了两个大腹便便的男人,一人腿上坐了个漂亮美妞,衣着清凉,恨不得一丝不挂。 杜行长率先发现许清瘾,在看清她那张脸时,眼睛瞬间亮了。 他一把将身上女人推开,肥腻的肉手在自己腿上拍了拍,朝着许清瘾咧嘴笑:“来,到哥哥腿上来~” “哈哈哈哈!” 一旁的王总笑得玩味,顺手还在怀中女人身上揉了一把,女人被摸得一阵娇喘。 二人的所作所为,无一不在证明他们对许清瘾的轻蔑与嘲弄。 “啪!” 许清瘾将包厢门关上,也没有坐,站在原地,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甩在桌子上。 “长话短说,许氏资金链紧张,今天请二位吃饭,就是要解决这个问题的。” 杜行长微微挑眉,绿豆眼在她身上好一阵流连:“没想到还是个烈性子的妞。” 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桌上的文件翻看,不消片刻,方才还一脸轻蔑的表情瞬间凝重。 王总那边也是一样,待他看清文件上的内容时,直接惊得一把将怀中美妞掀开。 许清瘾淡淡一笑,适时开口道:“王总原来姓刘,是王家的上门女婿,你能有今天的一切,都要靠你的老丈人,你说,要是让他得知你背叛了他最疼爱的女儿,在外面养了小三,不仅如此,那小三还怀了你的私生子,你会是什么下场?” 王总满脸惊恐,几乎是用一种无比惧怕的目光看着许清瘾,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嚣张气焰。 许清瘾又看向杜行长:“这三年来,杜行长贪污了银行不少钱吧,你说如果这件事被揭发,你还能在这个位子上做多久呢?” 杜行长深吸一口气,压着怒火将文件搁在桌子上,抬头看向她。 “许小姐希望我们怎么帮你?” 许清瘾轻勾唇角,拿着手提包坐下。 “很简单,我要从杜行长的银行中贷款五千万,顺便还需要王总说服老王总,与我许氏集团进行这次项目的合作,等许氏渡过这次难关,那这文件上的东西......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 王总与杜行长对视一眼,都没有说话,但许清瘾心里很清楚,他们已经默认了。 她淡淡一笑,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随后将酒杯倒扣,杯子里已经滴不出来一滴酒。 “二位,祝我们,合作愉快~” ------------ 第3章 今天不行,来例假了 走出包厢,许清瘾的脊背瞬间弯下来,直接冲进洗手间抱着垃圾桶狂吐。 她最受不了酒味,从进入包厢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在强忍胃里的恶心。 可是没有办法,为了缓解许氏危机,她必须要谈下这次合作。 许震没有儿子,前世,许氏是由许言心继承的。 可是凭什么! 那本该是属于她许清瘾的! 她的东西,除非是她不要了,否则,任何人都别想抢走! 所有人都以为她的目标是许言心,都以为她要把许言心从许家赶出去。 包括许言心自己都认为,许清瘾回来就是为了和她争夺父母的疼爱。 不过那种想法太肤浅了,许清瘾是有野心的,她的目标从来就不是许言心,她要的,是整个许氏集团! 昨晚睡了温家男人,不过是第一步,今天拿下合作拯救许氏,是第二步...... 几乎吐到胃里再没有一点东西,她拿出纸巾擦擦嘴,从包里翻出止吐药就准备咽下去,却不料一个大掌攥住她的手,生生制止住她接下来的动作。 现在许清瘾心中异常烦躁,那男人力气又大,她的手腕被拽的生疼,几乎没有思考,许清瘾一个凶狠的眼神便扫了过去。 却在看到男人那张脸时瞬间愣住。 是昨晚她睡的那个男人! 没想到第二次见面居然来的这么快。 她几乎是一瞬间就卸了全身力气,摇摇晃晃朝温盛年身上栽。 如果昨天在他面前表现的是一个妖艳美人的形象,那今天,她的人设就是柔弱白玫瑰,有反差,懂服软,永远是拿捏男人的必杀技。 果然,见她要摔倒。温盛年急忙扶住她。 许清瘾暗暗勾唇,小臂不自觉攀上温盛年的脖颈。 眯着眼看他,眼神媚到能勾人。 “你是准备来跟我睡觉的吗?” 温盛年蹙眉,大掌禁锢住她的细腰,答非所问。 “为什么在吃止吐药?你身体不好?” 见他并没有上钩,许清瘾瞬间失了兴致,一把将人推开。 表情恢复以往的淡漠,打开包将止吐药收回去,顺手从烟盒里抖出一只烟点燃。 烟雾缭绕,她贪婪的吸了口烟,冲着温盛年的脸吐出一口烟圈,红唇轻勾,带着丝凉薄:“管那么多干什么?难不成你会心疼吗?” “床伴就要有床伴的自觉。” “啧!” 舌尖抵了下脸腮,温盛年心里说不出的烦躁,一把掐灭她手中的烟:“胃不好就不要抽烟。”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许清瘾的手指轻轻摩擦了一下。 真蠢,又上钩了呢~ 她一把扯住温盛年的领带,将人拉近自己。 “呼~” 她对着他的脸吹了一口气,烟味酒味混杂在一起,直冲温盛年的鼻腔。 温盛年很讨厌抽烟喝酒的女人,但若这人是许清瘾,他反倒没那么讨厌。 不过她这行为,倒是挑衅到温盛年底线了。 他直接将人拦腰抱起,眼睛死死盯着她那双淡漠疏离的眸子。 “你这把玩大了!” 话落,便抱着人大步离去。 顶楼包厢,一堆人正在里面吃喝玩乐。 周淮喝了一口酒,蹙眉问一旁的林宇。 “不是我说,年哥去哪了?这么久不回来,被哪个妖精勾走了?” 林宇淡淡一笑,没有说话。 一旁的姜京哲接话:“放屁呢,咱们都跟年哥认识这么多年了,你见过他身边出现过女人吗?快三十岁了连个恋爱都没谈过,我都要怀疑他是不是那啥有点问题。” 结果下一秒,打脸就来了。 只听“砰”的一声,温盛年踹开包厢门,冲着里面人吼了一句。 “都出去!” 所有人都看着温盛年怀中的女人目瞪口呆,只有林宇笑得高深莫测,一副深藏功与名的模样,将已经石化的周淮与姜京哲,一左一右拽出包厢。 温盛年把人扔到沙发上,俯身压上去。 几乎是到了脸贴脸的距离,他看着女孩依旧是那副淡淡的表情,甚至隐隐有些挑衅的眸子,没由来一阵烦躁。 “你都不知道害怕的吗?除去昨晚的交流,我们之间只能算是陌生人,你真不怕我会对你做些什么?” 许清瘾嘲弄一笑,顺手拿起一旁的酒杯喝了一口,强忍胃里的恶心道:“怕什么?该做的不该做的你不是都做了吗?” 她又在嘴中含了一口酒,没着急咽下去。 她贴近温盛年,像是调戏良家妇男那样掐着他的下巴,让他的脸靠近自己,然后...... 嘴对嘴把这口酒渡进温盛年嘴中。 许清瘾媚眼如丝的看着他,笑得妖艳又惊人,像是美杜莎的眼睛:“又或者,你还想对我再做些什么?嗯?” 辛辣的酒精冲击着温盛年的味蕾,他越发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有意思起来。 自己的身体确实被许清瘾勾的来了感觉,温盛年不再废话,低头寻着那抹柔软便亲了起来。 包厢内瞬间暧昧从生,即将擦枪走火之际,许清瘾却一把推开了温盛年。 “今天不行,来例假了。” 温盛年? 温盛年!!! 他直接气笑,满脑袋黑线,这不上不下的滋味着实难受。 “你故意的?” 许清瘾淡定整理好被揉乱的衣服,闻言勾唇一笑:“不是你先来招惹我的吗?本来今天也不打算勾引你的啊。” 她站起身,最后又看了沙发上衣衫不整的男人一眼,妖娆的笑了两声,随后转身离去。 打开门,三个脑袋便挤到她面前。 林宇三人都没想到包厢门会在这个时候打开,三人都踉跄了一下。 许清瘾淡淡扫了他们一眼,对着其中长得最帅的周淮开口道:“他现在很不好,帮帮他~” 话落,便消失在众人面前。 “帮帮他?怎么帮?” 周淮不懂她话中的含义,只是莫名觉得刚刚那女人......笑得有些瘆人。 再看向此时正背对着他们,跪坐在沙发上的温盛年。 衣服穿了一半留了一半,头发也乱糟糟的,只看背影都能感觉到他气压非常低,浑身都充斥着独属于男人的不爽,看起来确实不太好。 周淮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卧槽!年哥这是......被那女人霍霍了?” ------------ 第4章 半个小时内我要知道她全部资料! 姜京哲也是一副吃屎的表情:“看年哥那衣衫不整的样子,八成是,敢夺了年哥守了二十九年的清白,你猜那女人还能活多久?” 三人中唯一知道点什么的林宇听到这,高深莫测的笑了一声:“清白?不是昨天就被夺走了吗?” “什么?” 二人皆是一副要世界末日般的表情,可还没等他们问出什么,就听包厢内传出一道破防的怒吼声—— “林宇!半个小时内我要知道她的全部资料,一字不差,仔仔细细给我查清楚,若是查不到,你今天就给老子卷铺盖走人!” * 与此同时,惹了某人一身火的许清瘾已经回到许家。 许家众人齐聚客厅,等着许清瘾带回的消息。 除了许家人,客厅里还站着一个人。 许清瘾逃婚的对象,沈家少爷沈欲川。 此时,许言心站在沈欲川身边,借着桌子的遮挡,二人十指相扣。 沈欲川从小就喜欢许言心,在许言心不是许家亲生女儿这件事被发现之前,他几乎就把她当成未来妻子一般看待。 然而,在许清瘾回来之后,这一切都变了。 许言心假千金一事传的沸沸扬扬,为了两家声誉,与沈欲川订婚的对象只能变成许清瘾。 可是沈欲川一点都不喜欢她,甚至是非常厌恶她。 从半年前许清瘾被接回许家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纠缠自己,屡屡阻止他与许言心见面,找到机会就与他独处。 沈欲川非常反感她的行为,然而他最反感的,是许清瘾每次看向他时,那种势在必得的眼神。 就好像,自己是她的猎物那般,这让沈欲川非常不爽。 在沈欲川眼里,许清瘾做梦都想要嫁给自己,他对这一点一直非常自信。 却没想到,昨天晚上的订婚宴,许清瘾居然逃婚了! 他给许清瘾打了一晚上电话,发了上百条消息,可她的手机就像死了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直到今天早上,许言心跑过来告诉他,许清瘾不仅逃婚了,还在订婚宴当晚跟外面的野男人睡了! 沈欲川几乎是当场爆炸,他不喜欢许清瘾是一回事,但他也绝对不允许自己的未婚妻背着自己和别的野男人私会。 这让他身为男人的自尊心受到极大打击。 于是今日一早,他就来到许家准备找许清瘾兴师问罪。 不消片刻,许清瘾回来了,余光瞟见了站在客厅中央的沈欲川,她眉梢轻轻挑了挑,却装作没有看见,径直从他身旁走过去。 沈欲川的三观简直要被颠覆,许清瘾方才是在无视自己吗? 这个贱人怎么会无视自己?她以前不是最粘着他了吗?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在沈欲川在一旁怀疑人生时,许清瘾已经走到许老爷子面前,将两份文件甩在他面前。 “一份是与王氏项目合作的合同,一份是与杜氏银行的贷款合同,还请爷爷过目。” 许老爷子略带犹豫的拿起文件看了看,片刻后惊喜的刷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拿着合同哈哈大笑起来。 “哈哈哈!好好好!许氏有救了!许氏有救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众人都没想到许清瘾竟然真的把事情给办成了。 许震心里也是大为震撼,他第一次开始正视面前这个没有任何父女情谊的女儿。 许清瘾就平平静静站在那里,姿态气质都与刚回来时截然不同,如今的她,越来越有豪门千金的稳重与自持,一举一动尽显大家风范。 反观一旁,他一直都非常宠爱的许言心,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大学毕业之后既不深造也不进公司学习,一心扑在沈欲川身上,当真是令他越看越失望。 难道这就是血缘的关系吗?许清瘾即使从小长在山窝窝里,骨子里依然透露出世家千金的风范。 反倒是许言心,即使从小接受着豪门千金的教养与熏陶,却依然难改她本质上只是一个乡野丫头的事实。 哎! 许震在心里叹了口气,走到许清瘾身边,抬手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认可道。 “做的不错,爸爸为你感到骄傲。” 许清瘾低眸,眼底闪过片刻漠然。 回到许家半年,这是许震第一次在她面前以父亲自称,也是她第一次听到许震夸奖自己。 若是前世的她,估计会高兴到不能自已吧。 可是现在全都不一样了,她心里很清楚,许震对她没有父爱,从来都没有。 如今对她的夸赞,不过是因为她是一个可以给许氏带来利用价值的人。 许清瘾收起嘴角嘲讽的弧度,冲着许震乖巧一笑:“谢谢爸爸,这些都是女儿应该做的。” 许震对她这个反应非常满意,不骄不躁,不亏是他许震的女儿。 看着许震如此开心,许清瘾心里很清楚,现在,该是她与许震谈条件的时候了。 “爸爸,许家能否取消我与沈欲川的婚约?女儿不愿意嫁给他。” 此话一出,方才还喜悦温情的氛围瞬间被打破。 第一个开口反驳的人便是沈欲川。 “许清瘾!你在胡说什么?你我二人的婚约是从还未出生起就定下的,岂能说取消就取消!” 沈欲川简直搞不懂许清瘾到底在想什么,她不是一直都爱自己爱的死去活来吗?她不是做梦都想要嫁给自己吗? 眼下又怎么可能要与自己取消婚约? 听到这个消息,许震也愣了一下。 要是搁在以前,他肯定想也不想就会拒绝,可是现在,许清瘾俨然已经今时不同往日。 她是一个可以给许家,给许氏带来价值的人,那对于她的想法,许震自然也会更重视一些。 “能给爸爸一个理由吗?毕竟爸爸能看出来,你对欲川还是相当欢喜的。” 欢喜? 许清瘾心里只觉得可笑,不过是前世不懂事,拼命想找一个人来爱自己罢了,沈欲川这就沦陷了?呵呵~ 不过她自然不能表现出自己对沈欲川已经不喜欢了,至少现在不能。 她故作想看又不敢看的望了沈欲川一眼,眼眸中涌出恰到好处的泪水。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即使欲川已经答应娶我,却一直都放不下言心,纠缠了半年之久,我已经累了,也能看出他们二人情比金坚,所以,我选择退出,成全他们。”......这对狗男女! ------------ 第5章 这只是她拿下许氏的第一步 当然了,最后一句话她放在心里,没有说。 不过这出声泪俱下,委屈自己成全他人的戏码,倒是被许清瘾给演明白了。 许震心里越发对这个女儿感到满意,不拘泥于儿女情长,拿得起放得下,以后是能成大事之人。 “好!” 许震拍板做出决定:“既然你心意已决,爸爸也就不再强求你,不过你放心,日后若是喜欢上哪家男孩,爸爸就算是把嘴皮子磨破也会助你将那男孩拿下!” 许清瘾自嘲一笑,果然啊,人还是要有利用价值,才能得到别人的重视,即使对方,是你的亲生父母...... 眼看许震真的答应了这件事,沈欲川再也坐不住了,一把挣开许言心拉着他的手。 “许叔,许清瘾那是在胡闹,你怎么……” 许震抬手打断他,其实他对沈家停了与许氏所有商业往来一事,是心有怨怼的。 以前是因为许氏资金链紧张,他才不得不在沈家伏低做小。 现在许清瘾带来了别的解决办法,许氏危机得以缓解,他自然也就不用再继续讨好沈家,因此对沈欲川说话也就没那么客气。 “这件事清瘾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昨天那婚已经逃了,我看这婚约要不就算了,公司还有事,今天就先这样吧。” 话落,许震便拿着许清瘾带回来的两份合同离开。 沈欲川几乎傻眼,他没想到,一向在自己面前都带着三分敬意的许震,今天说话居然这么硬气,甚至自己话还没说完他就出声打断! 许清瘾远远看着气急败坏的沈欲川,嘲讽的勾勾唇角。 这才哪到哪,沈欲川就受不住了? 这只是她准备拿下许氏的第一步,别着急,日子还长,慢慢玩~ 二楼拐角的卧室。 许清瘾站在窗边,一边吸着精巧的女士烟,一边低眸看着楼下气愤到踹树的沈欲川,淡定的摸出手机翻找到通讯录。 电话接通,她吐出烟圈,淡淡道:“边晚,帮我查一下今天去A市酒店定过包厢人员的名单。” 边晚那边也不多问,爽快答应下来。 边晚是边氏集团的大小姐,是正儿八经的豪门出身。 几年前一次偶然机会,许清瘾出手救了她一命。 边晚是个很爽朗的性格,两人很快发展成朋友。 她也是唯一一个知道许清瘾要出手拿下许氏的人,王总与杜行长的丑闻,就是她帮忙查的。 很快,边晚那边传来一份名单。 许清瘾看了一眼,并没有姓温的。 不过想想也是,以那男人的身份,定包厢这件事,肯定都是手下人去做的,自然也就不会留下他本人的名字。 不过她却将目光锁定在名单上一个姓周的男人。 周淮? 周氏集团的公子,据她所知,周家与温家是世交,或许从他身上可以查到些什么。 经过一番调查,许清瘾得知,周家将会在一周后为周淮举办生日宴。 到时候,与周家交好的各大世家都会到场,那温家的人自然也会去。 缕清思路,许清瘾吸完最后一口烟,把烟摁灭。 下一步计划,就是周家的生日宴...... 一连好几天,许清瘾都在为此事准备着。 许氏集团因为许清瘾的帮助,状况渐渐好转起来。 许震一高兴,直接送了许清瘾一辆价值四百万的宾利欧陆。 许言心都快气死了,要知道,她在许家生活了这么多年,出门都是家里的司机接送,许震也不曾送过她车。 凭什么许清瘾回来才半年,就可以拥有一辆自己的车,凭什么! 拿到车钥匙的那一刻,许清瘾也只是稍稍惊讶了一瞬,便恢复平静。 宾利固然是豪车,但对于许清瘾而言,还是不够豪,她要的,可不只是一辆车这么简单。 这天,许清瘾同边晚约在外面吃饭,开着刚到手的宾利出了门。 路上遇到红灯,她准备踩刹车,可是车子却不听使唤,直接在一阵停下的车流中冲了出去。 她脑袋嗡了一声! 车子被人动过手脚,刹车失灵了! 几乎是一瞬间,她就能想到是谁动了手脚。 ——许言心! 她想让自己死! 看来许言心真是被自己气到了,设计让她死的计划居然提前了这么久! 恐惧使然,许清瘾的肾上腺素直线飙升,隐隐有一丝兴奋的感觉。 没错,在这危机关头,她甚至有一丝兴奋。 她一手操控着方向盘,一手拿出手机拨通边晚的电话。 “晚晚,今天的饭先不吃了,帮我查一下许言心现在在哪里。” 边晚听着对面呲呲啦啦的风速声,眉头渐渐皱起:“清瘾,你那边怎么那么吵?发生什么事了?” 面对边晚的关心,许清瘾心里还是有几分感动的,不过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开口撒谎:“没事,车开的有点快罢了,晚晚,眼下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帮我查一下许言心现在在哪,事成之后我一定请你吃顿好的。” 边晚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不过她还是选择无条件相信许清瘾。 毕竟这个朋友,稳重到可怕,她说没什么事,那应该就是没什么事。 挂断电话没一会儿,许清瘾便收到了边晚发来的地址——A市最大的奢饰品楼,云古汇。 她嘲弄一笑,眉眼间都染上一丝疯狂。 许言心,不是想让她死吗? 好,那她倒要看看,今天谁先死! 油门一踩,黑色宾利唰一声飞了出去。 此时,正在等红绿灯的林宇看着后视镜中,飞速向这边驶来的宾利,挑了挑眉。 “霍~这谁家大小姐,竟然跑到闹市区飙车,真是不要命了。” 闻言副驾驶的姜京哲和后座的周淮都朝林宇指的方向看去。 只有温盛年,对此事充耳不闻,他可没兴趣去管这些一天到晚急着去送死的富家女。 宾利越开越快,直到即将超过他们。 看着越来越近的宾利,周淮的眉头却渐渐皱起。 不是,这驾驶座上的女人怎么这么眼熟呢? 直到宾利行驶到同他们齐平的距离,周淮吓得当场大叫。 “靠!这不是把年哥给霍霍了的嫂子吗?” ------------ 第6章 跨越半个A市来杀你 闻言温盛年刷一下睁开眼睛,直接把周淮脑袋拍飞,死死盯着即将驶过他们的宾利。 只一秒,他看见了那个女人的侧脸,以及她略带疯狂的眸子。 车上的人都惊呆了,周淮揉了揉被拍疼的额头,看向脸色黑到能滴出墨的温盛年,犹豫道:“年......年哥,咱嫂子这么疯的吗?” 那开车的速度,简直是准备去送死。 不亏是能把年哥给霍霍的女人,他家嫂子就是与众不同哈~ “跟着。” “什么?” 林宇一愣,温总现在的脸色真是黑到了极点,他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温盛年抬头,死死盯着前方远去的宾利,再次重复道:“我说跟着前面那辆车。” “那......那这红灯......” “闯!” 男人的声音已经在愤怒的边缘。 林宇不再废话,无视正前方的红灯,一脚油门将车开了出去。 周淮与姜京哲则是默契的攥紧了安全带。 要死,这次真是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啊! 宾利跨越半个A市,来到云古汇商场门口,恰逢此时,沈欲川与许言心上了一辆白色迈巴赫,正准备开走。 许清瘾微挑眉梢,找好角度,直接将油门踩到底! ——嘭!!! 两辆豪车相撞,现场爆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后面紧跟着宾利的林宇,根本无法料到许清瘾会突然做出这个举动,惊恐的同时紧急踩了刹车。 车上四人皆是一阵踉跄。 亲眼看着车子撞上去的那一刻,温盛年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都漏跳了一拍。 顺风顺水了二十九年的人生,第一次直面恐惧二字, 他有一瞬间的呆愣,第一反应竟然是不敢下车。 周淮看着温盛年那微微有些发抖的手,那一刻,他心里瞬间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 完了,年哥这次......是真的载了。 他颤颤巍巍开口道:“年......年哥,要不,先下去看看嫂子是不是还......活着?” 这话,仿佛是触动到了温盛年某个开关,他直接一脚踹开车门下了车。 两辆车之间的距离并不远,短短几步路,温盛年却觉得自己走得很累很累,脚步像灌了铅。 迈出最后一步,站定在宾利驾驶位旁。 他小心翼翼的低眸往车里看,发现驾驶座上的女人正在淡定的抽着烟,时不时还吐出个烟圈,模样看着好不惬意。 “呵~” 温盛年直接笑出声,只是那笑,却夹杂着一丝诡异的愤怒。 这笑声吸引了许清瘾的注意,她叼着烟,诧异的看向车窗外,瞬间愣住。 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温盛年,完全出乎了她的预料。 不过她也只是愣了一瞬,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顺手递给温盛年一根女士烟。 “要来一根吗?” 温盛年几乎没有犹豫,一把拍飞了她手中那支烟。 他把车门打开,极力压制住自己的声音,他现在很愤怒,但他不想冲她吼。 “下车。” 许清瘾却没有任何动静。 温盛年死死盯着她,还没搞明白她这是在闹哪一出,就听见女孩略带调戏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腿被方向盘卡住了,动不了,乖~帮我叫个救护车。” 闻言温盛年心里又是一阵恼怒,低头看向许清瘾双腿的位置。 由于撞击,宾利车头已经严重变形,她的腿被方向盘卡住,小腿位置隐隐有血迹。 温盛年眉心狠狠一疼,那抹血红深深刺痛了他的双眼。 反观一旁的许清瘾,吊儿郎当叼着烟,云淡风轻的跟个没事人一样。 与此同时,林宇三人也已经从车上下来,看见眼前这一幕时也是一惊。 周淮后颈一凉,犹豫着问许清瘾:“嫂子,你这......要不帮你叫个救护车?” 听到这个称呼,许清瘾微微挑眉,却并没有反驳,而是笑着回应他:“需要的,谢谢。” 周淮惊愕的点点头,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等待救援的过程中,许清瘾又抽出一支烟,面无表情的吸着。 温盛年蹙眉,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烟,此刻他生气到极点,声音再也控制不住的吼了出来。 “都受伤了还要抽烟,你离了烟活不下去是嘛!” 许清瘾被吼的愣了愣,片刻后又从包里翻出一支烟点燃。 吐出口烟圈,她才偏头看向温盛年,声音少了一丝平时的吊儿郎当,多了丝认真。 “不是离了烟活不下去,而是现在腿很疼,我需要用尼古丁来缓解疼痛。” 说完,她也不看温盛年是什么表情,继续低眸,淡定的抽着烟。 温盛年说不出来他听到那句话时,心里到底是怎么样一种感觉,只是觉得酸涩又沉闷,那种感觉很陌生。 他看向许清瘾扶在方向盘上的手,在微微发抖。 即使她掩饰的很好,温盛年还是看了出来。 她在忍痛,她在压抑情绪,表面上的云淡风轻,不过是她极力维持的假象。 或许,此时的她也在后怕吧。 是啊,怎么能不害怕,再怎么坚强,她也只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子。 温盛年深吸一口气,弯下腰,放轻动作拿掉女孩嘴中叼着的那支烟。 目光与她平视,认真且坚定的对她说了一句话。 “不用忍,如果疼,可以喊出来,如果害怕,可以告诉我,心里有情绪,不要压抑,发泄出来,你可以......不用维持的这么平静。” 看着男人那双坚定的眸子,许清瘾有一瞬间的恍惚。 这句话,好陌生啊。 从来都没有人告诉过她,原来疼痛是不用忍的,有情绪是要发泄出来的。 许清瘾眸光闪了闪,看向男人:“温盛年,我疼,腿疼,很疼......” 心口疼了一下,温盛年猛地攥紧她扶在方向盘上的手,声音染上一抹欣慰:“很乖,你做的很对。” 许清瘾低眸,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不动声色勾了勾唇角。 果然,男人都喜欢女人在自己面前服软~ * 医院走廊。 温盛年站在一间病房外,静静听着林宇的汇报。 “温总,已经查清楚了,许小姐的车被动过手脚,刹车失灵,做这件事的人,正是许小姐开车撞得那个人,许家抱错的假千金,许言心。被撞的那一刻,许言心和沈欲川都昏过去了,现在正在手术室里抢救。” 温盛年静静听着,没有说话。 林宇也搞不懂这位总现在心里是什么想法,只是试探性问道:“温总,要不要......直接让他们从手术台上下不来?” ------------ 第7章 呵~陷入爱情漩涡的男人~ 温盛年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工作干腻了,你想把我送进去?” 林宇:“......” “撞他们的是许清瘾,若是人死了,你能保证不牵连到她吗?” 林宇:“......” 病房门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 温盛年:“程泽,人怎么样?” 被叫程泽的男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精致英俊的面庞,淡淡道:“放心,伤口没有伤及骨头,只是擦破点皮,已经上过药了,这几天不要碰水,很快就会好。” 听到这话的温盛年却并没有松口气,而是继续追问:“伤得不重?伤得不重怎么会流那么多血?你有没有仔细检查?” 程泽:“......” 程泽:“你在质疑一个国内顶尖医学院毕业的高材生?” 看着面前这个一向沉稳内敛,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好兄弟因为紧张一个女人,而问出这么弱智的问题,程泽简直无语。 呵~陷入爱情漩涡的男人~ “把心放肚子里,这位小......额嫂子,相当聪明,她似乎是对这场车祸早有预料,在两车相撞的前一秒就紧急做好防御措施,将对自己的伤害降到最低。” 说到这程泽也感觉有些奇怪,一个人怎么会有如此快的反应呢?反应快到就好像她真的能提前预知今天这场车祸一样。 温盛年扯了扯嘴角,什么预知?这场车祸根本就是她策划的! 不知死活的女人!真是个疯子! 病房内,许清瘾拖着刚包扎好的腿走到窗边。 三月的天,已经不太冷了,可是许清瘾的心,却依然暖不起来。 从出事到现在,许家没一个人赶来看她。 许震可以大方到送她一辆四百万的车,可是这并不代表他会放下公司大大小小的事,赶来看医院里的她。 大方与漠然,并不冲突。 许清瘾自嘲一笑,面无表情的将受伤的小腿卡在墙与椅子之间的缝隙,使劲挤压。 直到伤口重新渗出血,疼痛再次席卷全身,她才堪堪停下来。 许言心现在还躺在手术室,她又怎么能全身上下都完好无损呢? 若是不让自己可怜一点,许震可不会轻易买账。 毕竟,若是让许家人在她和许言心之间做选择,自己,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一个,没有例外。 在这一刻,她又是那只独自舔舐伤口的野兽。 很快,接到消息的许家人便急匆匆赶来医院。 得知许言心是被许清瘾开车撞进抢救室时,华美兰几乎是咬牙切齿闯进了她的病房。 病房门被踹开的那一刻,许清瘾就已经在床边等着了。 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 “跪下!” 许震愤怒的声音传来,许清瘾深吸口气,挺直腰杆跪了下去。 小腿处伤口被撕扯,隐隐渗出血来,她却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看见许清瘾小腿处的伤口,许震也愣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下。 许清瘾确实给许氏带来了极大帮助,但这却并不代表,她可以和自己从小宠爱到大的女儿许言心相提并论。 更何况这还是人命关天的大事。 他极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尽量心平气和道:“给你一次解释的机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许清瘾平静的看着前方,眼神没有聚焦:“车子被人动过手脚,刹车失灵了,当我发现许言心的车出现在我前方时,一切都晚了。” 说着,她抬起头,眼睛里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畏惧与后怕:“爸爸,有人,想让我死!” 许震蹙眉,没急着说话,一旁的华美兰却坐不住了,当即开口反驳。 “你撒谎!这件事和言心又有什么关系?怎么会这么巧,你的车突然刹车失灵,又正好撞上了言心所在的那辆车,我的言心现在还躺在抢救室,而你却一点事都没有!” 我,的,言,心? 叫的可真亲密啊! 许清瘾漠然一笑,毫不怯懦的盯着华美兰。 “我说的全都是真的,事情的真相究竟如何,你们一查便知,还是说,你们根本就不想查,不愿意去知道那所谓的真相!” “啪!” 华美兰愤怒至极,一巴掌甩在许清瘾脸上。 “混账!我是你妈,你怎么能这么跟我说话!” 清脆的巴掌声直接传到守在病房外的温盛年耳中,他几乎是想也不想就准备冲进去。 边晚上前挡在病房门口不让他进。 她也是刚刚得知消息才赶到的医院。 “让开!” 温盛年黑眸凝视着她。 他查过许清瘾,也知道面前这个是她为数不多的好闺蜜。 看在许清瘾的面子上,他愿意给边晚三分尊重,但也仅此而已。 边晚依旧站在那,不让分毫:“现在这种情况,你进去只会给清瘾徒增负担,别参与,让她自己解决。” “自己解决?” 温盛年直接气笑:“怎么个自己解决法?就跪在那任别人打吗?她腿还受着伤,不能跪!” 边晚眉心一痛,她自然知道许清瘾现在受的委屈。 可同时她也明白,这些都在许清瘾的计划中,包括现在许家人对她的责备。 她很了解这个朋友,她不会冲动到去做一件没有把握的事。 可偏偏,这个计划中出现一个例外,这个例外,便是温盛年。 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任何人打乱许清瘾的计划。 不管怎么说,边晚就是挡在病房前,寸步不让。 病房内的争吵还在继续。 “啪!” 是玻璃杯被砸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温盛年再也忍不住,怒吼:“林宇!” 林宇被吼的一个激灵,歉意的朝边晚点点头:“这位小姐,得罪了。” 说着,他就拽着边晚的胳膊将人拉到一边。 温盛年一脚踹开病房门。 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从与他见的第一面起,就拽上天的女孩,此刻略显狼狈的跪在地上,左边脸高高肿起,发丝凌乱,脚边还有一个被砸碎的玻璃杯。 看到温盛年的那一刻,许清瘾第一反应是想逃避,不知为何,她莫名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无助脆弱的一面。 她下意识将背绷直,即使是狼狈的跪地,也要跪的潇洒。 温盛年几步走到她面前,伸长手臂一把将人抱起,迈步就要离开。 许震:“欸欸欸!你是谁?这是我们许家的家事,你要带她去哪?” 温盛年脚步一顿,侧过半张脸,用余光扫视他。 薄唇轻启,说出的话却没有一丝温度:“A市,温家!” ------------ 第8章 她是个疯子! 话落,温盛年转身就走,丝毫不在乎身后两人早就惊愕到目瞪口呆。 许震半天没出声,华美兰率先开口,看向许震时,双睫都止不住颤动。 “他说的,是传说中,那个......温家吗?” 许震猛地闭上眼睛,片刻后才颤声道:“别慌,温家旁支众多,他说不定就只是个不起眼的边缘人物。” 有了这句话,华美兰也冷静下来,认同道:“对对对,他肯定不是什么重要人物,不然,怎么会跟许清瘾这种人有牵连。” 许震沉声道:“先别管这些,言心现在还在抢救室,沈欲川也没脱离危险,沈家那边还在等我们一个解释,先把眼下这些麻烦事解决。” ...... 温盛年一路抱着许清瘾来到地下车库,将人塞进车后座。 还没等她坐稳,温盛年的身体便压了上来。 男人恼怒的吼声传进她耳中—— “别人打你,你都不会反坑的吗?耍我那份勇气呢?杀人时那股疯劲呢?都他妈拿去喂狗了!啊?” 许清瘾没有着急回答他的话,伸手拨开额前遮挡眼睛的碎发,又恢复以往那副不屑一顾的神情。 她将身体瘫在座椅上,后脊紧靠椅背,眼神似带着几分戏虐的看着温盛年。 “反坑?呵~” “温盛年,不是谁都有资格去反抗的,在我亲生父母眼中,我的命,远不如一个养女的命重要,你让我......拿什么反坑?” 顶着一张最淡漠的脸,说出最扎心的话。 温盛年突然就卸了力,方才再大的火气,也在这一刻全部烟消云散。 他看着女孩那双淡漠到让人心梗的眸子,极轻的摇摇头。 深吸口气,温盛年目光下移到她小腿处的伤口,蹙眉:“你自己弄的?” 他明明记得,程泽已经帮她处理过伤口了。 许清瘾挑眉,声线甚至染上一丝笑意:“若是没有这个伤,许震对我的处罚只会更狠,你信不信?” “疯子!” 温盛年狠狠低骂了一句,下一秒却拿来车上的医药箱,动作温柔的替她处理起伤口。 许清瘾淡淡一笑,顺手从他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男士烟劲会大些,她轻轻皱眉,吸了两口后便也适应了。 一口烟圈吐在温盛年脸上,女孩的声音带了丝嘲弄与警告。 “温盛年,小心点,别真对我上瘾了,我可是不会负责的~” 闻言温盛年手下猛地力道加重,许清瘾疼的拿烟的手都抖了一下。 男人得逞一笑,抬起许清瘾的小腿,对着伤口处温柔的吹着气。 “是吗?那你也可以试试,不负责的下场......” 处理好伤口,边晚就将许清瘾接了回去。 车上,握着方向盘的边晚一直没有说话。 许清瘾很清楚,她这是生气了。 但是她不会道歉,许清瘾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对不起三个字。 “别丧着张脸,我这不是活得好好的?” 边晚深吸口气,她知道,许清瘾这是在主动同她找话题,不过她心里依然非常堵得慌。 “你就这么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 命? 许清瘾歪了歪头,似是听不懂这个字的含义,漫不经心把玩着手中的烟盒。 “许家总要出条人命,死的不是我就是她,这辈子,我与许言心都不可能和平共处。” “刚得知消息,许言心和沈欲川都抢救回来了,照你这么说,这种事还会发生第二次?” 边晚诧异的看了她一眼,其实她一直都知道自己这个朋友狠,却没想到她居然这么狠。 为了达到某种目的,她甚至可以把自己也算计进去。 看着路边快速倒退的绿化带,许清瘾神情有一瞬间放空,说出的话也有一丝飘渺。 “许震又没有儿子,只要许言心死了,我便是许氏唯一的继承人,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她霸占了本该属于我的人生,我对她的恨,不是用语言可以形容的。” “只是为了抢夺家产吗?” “或许,也是为了争一口气吧,人这一辈子,总要为点什么东西活着。” 许清瘾将手探出车窗,感受着呼啸而过的冷风拍打在手心的感觉,她眼眸中闪过一抹餍足的神色。 只有在外界强力的刺激下,她才能真切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 沈欲川与许言心虽然都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沈家却发生了一件大事。 车祸发生时,沈欲川的生殖器官因为受到强大的外力冲击,功能性受到一定影响。 坦白来说,这场车祸,把沈欲川撞阉了。 许清瘾得知这个消息时,笑得就跟个变态一样。 坦白来说,这又怎么能不算是一个好消息呢~ 没能撞死许言心,把沈欲川撞废也挺好的。 沈家这两天都要炸了,沈老爷子扬言要亲手把许清瘾宰了,为他的大孙子报仇。 许清瘾完全不care~ 那就来啊,看谁先宰了谁。 在沈家兵荒马乱之际,周淮的生日宴也如期举行。 生日宴这天,许清瘾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 生日宴这种名利场,来的人肯定都非富即贵。 许清瘾自然要利用好自己的美貌,放长线钓大鱼。 虽说温盛年确实是一把好刀,但这把刀似乎不太好掌控,他太聪明了,许清瘾喜欢聪明人,却不喜欢太聪明的人。 人总不能在一颗树上吊死。 男人不是拿来爱的,是拿来用的。 许清瘾顺着阶梯来到客厅,许家人都愣住了,包括打扮精致一身长裙的许言心。 按理来说,许言心伤刚好,应该在家静养,不宜去参加这次宴会。 但是许震不肯,许氏集团这个时候最需要商业合作,许言心必须去参加宴会,为许氏拓宽人脉。 虽说他疼爱这个女儿,但是需要她为许家做出贡献时,许震也绝不会心软,这就是冷血无情的资本家。 看到许清瘾一袭淡紫色长裙从二楼走下来时,许言心直接炸了,因为许家根本就没准备让她去参加这场生日宴。 “你打扮这么好看干什么?周家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那生日宴可不是谁都能去的!还不快点把这身衣服给我换了!” 华美兰看见打扮精致的许清瘾,眉头也是狠狠一皱,她本就不喜欢这个女儿,现在还差点把言心撞死,她对许清瘾就更加不满了。 “清瘾,我们许家可是有头有脸的人,你从小长在山窝窝里,学都没上几年,这宴会你不能去,什么礼仪教养都没学过,别去给许家丢脸!” ------------ 第9章 抱歉,我要接的人是真千金 丢脸? 许清瘾不屑的歪歪脑袋:“要说丢人,也应该是许言心去才丢人吧。” 她看向许言心:“周家那边邀请你去了吗?你怕不是连周淮的面都没见过吧,怎么,沈欲川废了,你就这么着急找下家?” “贱人!你给我闭嘴!” 这话可是戳到了许言心的痛处,她直接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朝许清瘾身上砸去。 许清瘾微微侧身躲过,杯子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够了!都闹什么?” 许震被吵得头疼,厉声呵斥。 他看向许清瘾,神色有几分不自然。 他已经查过了,宾利的刹车,确实是许言心做的手脚。 他确实没想到,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女儿,有一天居然会做出如此心狠手辣的事。 不过许清瘾也不遑多让,用自己的命去要许言心的命,倒是个狠人。 许震走到她面前,递给她一份请帖。 “清瘾啊,周家确实送来了请帖,参加这次宴会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们许家可不能在这场宴会上出岔子,要不你就......” “请帖上有说不让我去吗?” 许震被问的一愣,这倒是确实没有。 许清瘾一把将请帖甩在桌子上。 “今天这宴会,我去定了!” 她许清瘾认定的事,就没有人能阻止的了! 几人正僵持不下,李管家领着一个西装男人从外面走进来,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 “许总,周家来人了,说是要亲自接大小姐去宴会厅。” 什么? 许言心自己都愣住了,她跟周家少爷从未有过交集,确实是没料到他会亲自派人来接自己。 不过仔细想想倒也合理,毕竟自己长得好看家世也好,自然是相当吸引那些富家子弟的注意,说不定,周淮一直都默默暗恋自己呢~ 她一阵脑补,简直要在脑子里过一遍爱情小电影。 许震更是激动不已,一瞬间就对她设计陷害许清瘾那点小事抛掷脑后。 “言心,别愣着了,快点去吧。” 许言心点点头,抬脚就要往外走。 西装男看见她挪动步子,以为她就是周淮要他接的人,礼貌的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清瘾小姐,这边请。” 空气瞬间凝滞,头顶似有一阵乌鸦飞过。 许言心直接傻眼,那点子伪装出来的温柔教养根本维持不住,怒声质问:“你叫我什么?清瘾小姐?” 西装男蹙眉,没叫错啊,周公子确实是说许家大小姐是叫这个名字啊。 “对啊,你不是许家大小姐许清瘾吗?我家公子特意吩咐我来接人的啊。” 直到现在,许家众人才彻底反应过来,原来他口中的许家大小姐,是许清瘾! 许言心尴尬的脸颊通红,许震更是惊愕的一时之间不知该做何反应。 在这尴尬静谧的氛围中,一道淡淡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对,她不是。” 西装男顺着声音望去,这才发现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还站着一个人。 看清许清瘾那张脸,西装男直接被硬控三秒钟,原因无他,那张脸简直太权威了。 身材高挑,眉眼如画,美得跟其他人都不是一个图层的,有一种不真实感。 不仅如此,那女人身上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气场,光是站在那,就足以震慑住所有人。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冷了,冷到生人勿进,冷到没有一丝情感。 许清瘾走到西装男面前,露出一个礼貌疏离的笑容:“你好,我就是许清瘾,是周淮让你来接我的吗?” 西装男机械的点点头,眼神都不愿从她身上离开:“啊......啊对,是的,是周淮......额是周公子让我来接你的。” 许清瘾点点头,一举一动尽显富家千金的礼仪与教养:“那我们走吧。” 话落,她已经提着裙摆率先走了出去,姿态高傲的如同一支热烈绽放的红玫瑰。 西装男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也准备跟着她离开。 许言心却一把拽住他,力气大到把个一米八的大高个都拽的一个踉跄。 “你是不是搞错了?你家少爷让你接的人怎么可能是许清瘾?明明我才是许家大小姐!” 闻言西装男眼珠子一瞪,什么情况?搞错人了? 他打量了一番许言心身上那件价值不菲的晚礼服,保险起见还是问了一句:“那请问你叫什么?” “许言心,我叫许言心,是许家大小姐。” 许言心? 西装男仔细想了想,瞬间想到什么。 “奥~我想起来了......” 许言心一脸激动的看着他,快说快说,她就知道,这个不长眼的肯定是搞错了,周家怎么可能邀请许清瘾那个乡巴佬去宴会。 “你就是许家抱错的那个假千金!” 许言心:“......” 西装男嘿嘿一笑:“抱歉,我家公子让我接的是许家真千金。” 西装男走后,许家人的脸色都黑的像锅底,特别是许言心,气的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 华美兰走过去安慰她:“言心,没什么大不了的,这场宴会咱们又不是非去不可。” “妈~” 许言心心里闪过一瞬间的委屈,她就是看不惯许清瘾处处都压她一头的高傲样子。 华美兰好一通安慰她,没办法,许家家世不敌周家,若周家并没有明确邀请许言心,那她自然是无法不请自去…… 彼时,周家。 周淮给温盛年去了个电话。 “年哥,今天我生日,来参加?” 温盛年:“不去,家里有事,忙。” 周淮:“......” 太不给面子了,不过幸好他留了一手。 抬眸看见宴会厅门口走进来的一道淡紫色身影,他唇角勾了起来。 “不来吗?那可惜了,我还邀请了嫂子来......” 温盛年:“五分钟,马上到!” 周淮:呵~ 挂断电话,周淮顺着门口的方向迎过去。 说实话,他现在属实有点汗流浃背。 厅内已经来了不少人,此刻眼神都聚焦在门口的方向,每个人脸上都闪过惊艳之色。 其中就有不少不怀好意的目光明晃晃流连在许清瘾身上。 周淮紧张的咽咽口水,妈的,这要是让年哥知道,不得把这宴会厅轰了。 要说嫂子也真是的,来参加他生日宴,那么给他面子干嘛,如此盛装出席。 还没等他走到许清瘾面前,一道修长身影已经率先挡在她面前。 裴延端着高脚杯走过来,抬手朝她扬了扬酒杯,一双桃花眼直勾勾盯着她胸口处,嘴角带着一丝恶劣的笑:“这位小姐,可否赏脸喝一杯?” 周淮:完了~ 年哥还有五秒杀到现场! ------------ 第10 章 我们见面就只能聊床上那点子事? 许清瘾抬头看了他一眼,长的还可以。 “叫什么?” 裴延挑眉:“裴延,B市龙头产业裴氏集团,就是我家的。” 语气与表情全是一副高高在上的自豪模样。 B市? 许清瘾心中闪过片刻失望。 裴氏在B市虽说是龙头产业,但若是放在A氏,根本不够看。 很显然,这个男人于她而言,没有任何利用价值。 许清瘾转身,就准备越过他。 步子刚迈没两步,一条手臂便横在她胸前,差一点就要触碰到她的身体。 裴延伸着胳膊,将酒杯递给她:“小姐,别着急走啊,喝一个?” 一边说着,一边还轻轻移动手臂贴近她。 许清瘾:“......” 起猛了,遇到找死的了。 她勾唇,抬手接过酒杯,脸上勾起一抹妖艳的笑,把裴延看得身体一阵火热。 “好啊,那就喝一个。” 她直勾勾盯着裴延,作势要将酒杯贴近唇边。 裴延心里异常满足,眼看那酒杯离唇瓣越来越近,小腹处热的难受。 那酒杯,是他用过的...... 结果下一秒,一杯红酒就朝他脸上泼来! 裴延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从头到脚被浇了个透心凉,小腹处一团火也被浇灭了。 这还不算完。 许清瘾直接将空酒杯砸在他头上。 “哗啦!” 酒杯碎了裴延满头,一滴鲜红的血液顺着额头流进他眼睛里。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给惊呆了,包括周淮。 不愧是他小嫂子,不愧是能开着四百万宾利去报仇的人,真他妈帅啊! 裴延何时受过这种委屈,大叫一声就要将巴掌甩在许清瘾脸上。 手抬到半空中却被一股力量生生攥住,力气大到他都能听清自己骨骼被捏的咔咔作响。 一抬头,温盛年凌厉的眉眼映入眼帘,裴延呼吸都凝滞了一下。 裴家曾有幸与温家有过合作,裴延一眼就认出了他,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许清瘾早就料到他会来,却没想到人居然来的这么及时。 她偏头看向身旁的男人,问道:“这件事,能解决吗?” 温盛年没有看她,而是吩咐一旁的林宇:“去通知裴总,温氏与他们的合作到此为止,把人带走!” 简直笑话,这屁大点事要是都解决不了,那他温盛年这么多年岂不是白混了! 裴延眼珠子都快瞪掉了,这一刻,他深刻认知到了温家手段的狠辣,拼命求饶:“温总!温总饶命啊,要是让我爸知道他非扒了我的皮!我再也不敢了!合作不能停啊!” 林宇一把捂住他的嘴,拽着胳膊就将人拖了下去。 温盛年脸色铁青,目光在触及到许清瘾手心里一小处伤口时,眼眸瞬间暗下来。 周淮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他身边,仰着笑脸道:“年哥,你来啦~” 温盛年:“请的什么人渣?下次你再请些不三不四的人来,以后的生日就都他妈别过了!” 周淮:“......” 他现在真想去把裴延给刀了。 温盛年无视众人惊愕的目光,一路拽着许清瘾离开宴会厅,来到二楼包厢。 许清瘾被他甩在沙发上,力气大到她心里也起了火。 不是,这人有病吧! 结果下一秒,他就拎着医药箱蹲在她面前,小心翼翼捧着她的手给她上药。 许清瘾:“......” 罢了~ 姑且原谅他。 看着男人那小心谨慎的模样,许清瘾忍不住打趣道:“快点,再不包扎伤口就要愈合了。” 不就是不小心被碎玻璃划了一下嘛,她又不是瓷娃娃,用得着这么小心翼翼? 温盛年没有搭理她,手上动作不停继续上药。 许清瘾隐隐感觉到他状态有点不对劲,从见面到现在,一句话都没有跟她说过,发生什么了? 处理好伤口,温盛年依然没有看她,默默收拾着医药箱。 嘿~ 许清瘾满脸不解,什么情况?这才几天,狗男人这么快就腻了? 她抬手勾住男人的脖子,巧笑嫣然:“怎么这么蔫?怎么,太长时间没见我,想了?我例假走了。” 温盛年动作一顿,抬眼看她,眸色深到能滴墨。 “我们见面,就只能聊床上那点子事?” 他直勾勾盯着许清瘾的眼眸,似乎是急于求证什么。 许清瘾笑容一僵,不解:“不然呢?我们这种关系,除了这个还能聊什么?” 温盛年吸气,深深看了她一眼。 突然弯下脊背,将脸埋入女孩带着软香的颈窝里,轻蹭了蹭。 “许清瘾,你真冷血。” 男人声音闷闷的,听得许清瘾都一愣一愣的。 不是,这还是方才那个扬言要停掉与裴家一切合作的清冷霸总吗? 现在的样子,活像一只被人抛弃的大狗狗~ 她浑身一个颤栗,这哥们精分啊?怎么人前人后两幅面孔。 话说她要是将这一幕拍下来威胁他,能赚到几个子儿? 温盛年抬手固住她细腰,将人抱的更紧,他现在突然有些后悔那天晚上脑子一热,跟着许清瘾胡闹了。 一段正常感情的开始不应该是这样。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许清瘾锁骨处,湿湿的,痒痒的。 她现在腰被温盛年抱得后仰,脊背反方向弯着,这姿势非常难受。 不自觉调整一下位置,往上坐了坐。 结果要命了。 随着她抬臀的动作,温盛年的脑袋自然下滑到她胸口处。 许清瘾:“......” 她现在再坐回去还来得及吗? 谁料男人却一点不自然的反应都没有,反而还往里埋了埋,脸颊重重压在她胸口上。 许清瘾的礼服是低领,有一小部分胸口是露在外面的。 此刻,男人微凉的侧脸就大剌剌贴在那。 许清瘾算是弄明白了,合着她方才还以为这狗男人心情不好,现在看来,怕不是故意装可怜来占她便宜吧。 呵~ 她勾唇一笑,顺势将身子躺下,抬头望着天花板。 胸口处的重量依然在,存在感极强。 她伸手朝温盛年的口袋里摸,想找烟,结果烟没摸到,反而摸到条有些凉意的链子。 许清瘾手一顿,就准备将链子拿出来。 温盛年刷一下抬起头,按住她的手不让动。 口袋里是许清瘾故意丢下的那条银色项链,温盛年这么多天也没还给她。 目的很简单,他也想有再次见面的机会。 项链他一直随身携带,没想到今天居然不小心被她给摸到了。 他心里莫名有些慌张,攥着她的手不放。 不想让许清瘾发现这条项链,也不想归还这条项链。 若是把项链还给她了,温盛年还真找不到再与她见面的借口。 他心里不安,总感觉这姑娘就是一捧沙,他不紧紧攥住,沙就扬了。 ------------ 第11章 许清瘾,你想死吗? “是什么东西?” 搞这么神秘。 许清瘾好整以暇的低眸看他。 此时温盛年匐在她腿边,抬眸仰视她。 灯光洒在两人中间,有种虚虚的朦胧感。 许清瘾眼神太过炙热清晰,温盛年有一种被看透的既视感,低头不敢与她对视。 “......没什么,你别找了,我今天出门着急,没带烟。” 许清瘾淡淡一笑,摩擦一下掌中链子后就将手抽了出来。 她摸到那链子上有一个蝴蝶吊坠,是那天晚上她故意留下的那一条。 只一瞬间,她就已经将事情捋了个大概,心里对温盛年一直不归还项链的用意也有了明确推测。 原来是这样...... 原来拿捏男人这么简单。 A市清冷禁欲的权贵大佬也不过如此~ 许清瘾弯唇一笑,拂开温盛年搂着她腰的手站起身。 温盛年瞬间急了:“你要去哪?” 许清瘾回眸,笑眯眯望着他:“今天不是来参加周淮的生日宴?现在宴会已经开始,我们待在这算怎么回事?” 温盛年眉心紧了紧。 所以还是要走啊。 他脊背弯着,那股失落感想掩饰都掩饰不住。 结果下一秒,女孩温润的嗓音就响在耳边:“要一起下去吗?” 他惊喜,挺直脊背,眼眸瞬间亮了:“好!” 许清瘾抬手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随后毫不犹豫的转身,嘴角弧度平下来。 灯光打在她脸上,照映出女孩眼中毫不掩饰的锋芒与得意。 男人?拿捏! ...... 二人回到宴会厅。 有人来找温盛年聊天。 他们之间聊得东西许清瘾能听懂,但是不感兴趣。 也没同温盛年打招呼,端着杯红酒便离开了。 温盛年瞬间就没了聊天的欲望,心不在焉的望向她离开的方向,眼眸暗下来。 许清瘾,你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 二十九年,第一次有这么一个人,能如此影响到他的情绪,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牵动着他的心。 影响某人心情的许清瘾出了宴会厅,来到厅外的泳池边。 有些宾客不喜欢厅内氛围,便聚集在这里聊天谈心。 许清瘾独自站在一旁,静静吹了会风,心情难得放松下来。 刚准备回去,泳池那边就传来一阵骚动。 “啊!有人落水了!快救人啊!” “我不会游泳啊,你们有谁会游泳?” “我也不行,我天生怕水。” 许清瘾淡淡看了那边一眼,水中,隐约有一个女人在挣扎。 她眼神漠然,继续往厅内走。 她会游泳,但她不是圣母心,也没那么善良。 前世的种种已然告诫她,充当烂好人,没有好下场。 人各有命,若今天天意让她死,便任谁都改变不了。 即将离开之际,身后远远又传来一道声音—— “完了完了,她可是姜家大小姐,这要是出点什么事,姜家不得把周家屠了!” 许清瘾脚步一顿。 姜家大小姐?姜京哲妹妹,同时也是周淮的未婚妻。 周家与姜家,家世都相当显赫,并且都与温家有商业上的往来。 呵~ 许清瘾勾唇轻笑,看来天意并不想让那女人死。 今天这人,她还真就必须要救。 同时让周家与姜家都欠她一个人情,可是笔划算的买卖啊。 许清瘾步子一转,随手将酒杯扔在地上,快步朝泳池那边走。 泳池边围了不少人,偏偏都不会水,或者不敢下水,干着急却没有办法。 就在这时,扑通,一道落水声传来,似是有人跳了下去,激起一阵水花。 “啊,有人下水了!” “快看,是个女孩子!” 众人纷纷朝水中的许清瘾看去。 许清瘾奋力游到姜允身边,一把拽住她后衣领就将人往岸边拖。 人落水之后,皮肤沾水很滑,抓不住,这个时候,抓衣服是最好的。 眼看许清瘾已经拽着人游了回来,围观众人都松口气,手忙脚乱帮忙把人拉上来。 姜允方才在泳池中呛了不少水,一上岸便疯狂咳嗽起来。 许清瘾浑身湿透,淡紫色裙子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女孩丰满诱人的身材曲线。 引得不少女孩嫉妒以及男人打量的目光。 远处,周淮得知消息着急忙慌的跑过来。 看见瘫坐在地上疯狂咳嗽的姜允时,心疼的一抽一抽的。 急忙上前一把将人搂在怀里,不停帮忙顺气。 天知道,得知消息的那一刻他都要吓死了。 发现她礼服贴在身上,周淮立马把外套脱下,将人牢牢包裹住。 许清瘾从始至终都静静站在一旁看着,没着急上前打扰。 周淮眼中的担心不是假的,对于这个未婚妻,他是真的爱。 果然啊,情种都出自于大富大贵之家,人一旦对物欲没什么追求,便会开始向往有一个精神寄托。 看见姜允身上罩着的那件外套,再看看浑身湿漉漉的自己。 许清瘾有片刻恍惚。 她突然好羡慕这个女孩,家人疼,爱人宠,没有烦恼。 不像她,从出生起,就注定这一生,是一条泥泞难行的路。 许清瘾自嘲的笑了笑,突然,一件黑色的,带着温度的外套罩在她身上。 她一愣,耳边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声音—— “许清瘾,你想死吗?” 心情突然好了不少。 她眼眸中带着点点笑意看向温盛年黑沉的脸,道:“不想啊,所以我从水里爬上来了。” 温盛年一脑袋黑线,不发一言的将外套裹得更紧些,几乎要把她包成个粽子。 许清瘾心里闪过片刻安心,不禁感慨:这男人怎么翻脸比翻书还快?方才在包厢,不还是一只温柔听话的大狗狗,结果一转眼又变得这么凶,脸绿的跟个苦瓜一样。 “走,带你去换身衣服,天气冷,别到时候把自己冻得半死不活的。” 许清瘾脸色变了变:“等下。” 现在还不能走,她要等姜允缓过劲来,看清是谁救了她,这个人情,他们姜家欠定了! 温盛年蹙眉,心里有不解,却也没有反驳她,只是默默将人搂进怀中。 三月的天还是挺冷的,怕她着凉。 温热的怀抱有那么一瞬间,是暖到了许清瘾的心。 她深吸口气,压下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 指甲深深掐进肉里,不停告诫自己。 不要动心,不要动情,男人的新鲜感,又能维持多久? ------------ 第12 章 许清瘾,我们从头开始好不好? 姜允咳了好一会,才渐渐平复下来。 周淮眼眶通红,哑着嗓子问她:“你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姜允摇摇头,转身去寻找救她的人,结果就看见了被温盛年抱着的女孩。 她微微一惊,因着周淮的关系,她和温盛年也是认识的,不过不太熟。 但即使不熟,她也知道,温家这位大佬快三十了,恋爱都没谈过,平时他们这个圈子中的聚会也从不参与,身边更是一个雌性生物都看不到,如今怎么会...... 她压下心底那点子好奇,艰难站起身,走到许清瘾面前。 在众人注视下,深深对着她鞠了个躬。 许清瘾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位姜家大小姐会突然做出这个动作。 周淮跟屁虫似的跟在姜允身边,看见她的动作,原本是想阻止的,却在看见对方是自家嫂子时,制止的手又收了回来。 姜允看向许清瘾,眼神中满是感激:“这位姑......” 话说一半,她突然止住,看向面前的温盛年。 想了想,换了个称呼:“嫂子,方才谢谢你出手相助,感激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姜允给的起,你尽管提。” 许清瘾淡淡一笑,丝毫不客气反问:“你能给我什么?” 似是没想到对方居然一点都不客气,姜允愣了一下,这位小嫂子还挺有意思。 不过这样也好,她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更何况还是这种救命之恩。 她问:“给你一栋A市市中心的房子?” 许清瘾笑笑:“谢谢,但我不需要。” 姜允挑眉,接着问:“那......钱?” “我也不缺钱。” 姜允:“那你想要什么?” 她可真有些摸不透这位小嫂子的意思了。 许清瘾淡笑:“先不着急,这份情先欠着,只希望日后我有事求助到姜家,姜小姐还认这个人情便是。” 姜允心下了然,原来目的不是她,而是她背后的姜家。 她探究性的看着许清瘾,搞不懂她为何这么直接便说出来,目的性这么强,难道就不怕她不同意吗? 许清瘾当然不怕,她在赌,赌姜允,一定会同意。 “好,我认!” 许清瘾唇角一勾,果然~ 但愿日后的姜允,真的可以信守承诺...... 二楼包厢。 温盛年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里传来阵阵流水声,缓缓闭上眼。 方才在泳池边,看见那些男人一个个不怀好意的盯着许清瘾,那一刻,他想杀人! 想把他们眼睛都挖了! 如果今天许清瘾为了救姜允,出了什么事,他真不敢保证自己会做出什么。 不敢想,根本不敢去想那种可能。 他不会动女人,但他有可能会把周淮宰了。 妻债夫偿。 “啪嗒。” 浴室门打开,许清瘾从里面走出来,白色浴衣松松垮垮系在身上,锁骨处裸露出一大片肌肤,白得晃眼。 温盛年走过去牵她,将人带到床边坐下。 随后拿起桌子上的吹风机,慢条斯理的开始给她吹头发。 这是他第一次给别人吹头发,动作略显生疏,却也极尽温柔。 湿漉漉的发丝在他指缝间来回穿梭,跑走一次就被他抓回来一次,跑走一次就被他抓回来一次...... 不厌其烦。 吹风机的轰鸣声在耳边回荡,许清瘾静静坐着,闭着眼睛享受。 难怪那些富婆都喜欢包养小鲜肉,真是又帅又会伺候人。 得劲儿~ 浴衣领口很松,温盛年的角度,只要一低头,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都一览无余。 他深吸口气,尽量不往那看,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终于忍不住,他将吹风机搁在桌子上,伸手将她腰间带子系紧,浴衣领口拢到脖颈处。 V领硬生生被他系成高领。 “衣服就不能系好了,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能注意点?” 许清瘾扑哧笑出声,眼神玩味的看着他:“你搞什么?我身上哪里你没看过?” 怎么?之前在床上跟个疯子一样的人不是他?怎么现在反倒矜持起来。 温盛年一时之间没有出声,低眸想着什么。 许清瘾没管他,身子后仰躺在床上。 这人最近两天真的好生奇怪,相处起来特别别扭,虽然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别扭什么。 好一会,男人幽幽的声音从床边传来—— “许清瘾,我以后都不会再碰你。” 嗯? 许清瘾刷一下坐起来,就这么看着他:“你要出家?” 温盛年认真的盯着她,眼眸中闪着光:“我们重新认识,从头开始相处。” 就像正常情侣那样,有一段循序渐进,健康的感情。 对待爱情,他想要慢慢来,彼此了解,彼此包容,慢慢来,是他的诚意。 “你有病啊?都那么深入交流了,还怎么从头来?” 温盛年:“......” 她真的......是懂怎么破坏氛围的。 他并不理会许清瘾,固执道:“不管,反正我已经决定,在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下一步进展之前,我不会再碰你。” 许清瘾蹙眉,问的很认真:“那我有需求怎么办?去找别的男人?” 温盛年:“......” 他真的要被气死。 “你可以试试,只要有别的男人敢碰你,我就敢把他弄废!” 许清瘾:“你,挺变态的。” 变态吗? 温盛年歪着脑袋,不置可否的抿唇。 那晚,他好像确实挺变态的...... 他蹲下,与许清瘾平视,眯着眼盯着她红润的唇瓣看,喉结不自觉滚动。 他抬起手,指腹重重按在她唇瓣上,狠狠揉了一下。 “这唇,看起来挺好亲的......” 许清瘾挑眉,嘴角扬起一抹弧度:“不是说不碰我?” 这才过去几分钟,打脸来的这么快? 温盛年的目光依然流连在她唇瓣处,眸色渐深:“确实不碰,但这却并不代表,其他事,不可以碰……” 许清瘾还在愣神之际,他的气息已经压下来。 唇瓣处一片湿润,感官异常清晰。 温盛年虽然平时对她挺温柔,但是在这一点上,他一点也不怜香惜玉。 唇瓣被摩的有些疼,时不时还被咬一口。 “舌头呢?伸出来。” ------------ 第13章 她让人上瘾~ 他命令。 许清瘾攥紧身下被褥,死死咬着牙关,就是不让他如愿。 温盛年气急,大掌伸进她衣服下摆,顺着腰侧向上移,随后猛得加重力道。 “嗯~” 许清瘾蹙眉,不自觉哼出声,但无论男人手下动作怎么用力,她就是不松口。 她不喜欢输,即使是在这种事上,也没有人可以命令她做不喜欢的事。 两人僵持好一会,温盛年睁开眼睛,看见她难受的紧闭双眼,身子一僵,放在她胸口的大掌瞬间收了回来。 算了,犟不过她,他认输。 许清瘾睁开眼睛,直视他略带歉意的眸子,轻勾唇角。 看,她赢了。 拖着被揉的有些疼的身体站起身,许清瘾推开他,笑:“没有人可以逼我做不喜欢的事,你我之间,除非我自愿,不然,别想得寸进尺。” 温盛年还是保持跪坐在床上的姿势,此刻微微仰头看她。 女孩背着光,却站在光里,眼神桀骜,姿态洒脱随性,笑得欠揍又勾人。 他看着,竟也不自觉跟着笑:“你真是够倔的,疼吗?” 疼啊,怎么不疼。 这狗男人下手是真的重。 但她可不会表现出来,无所谓的摊手:“不疼,你还得练。” 话落,她无视男人铁青的脸色,转身往门口走。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她的手便被一个大掌握住。 “要回家吗?我送你。” “不用。” 许清瘾毫不犹豫拒绝,眯眼打量他:“你还是先练习练习,怎么才能让我疼吧。” 话落,她一把将人推在沙发上,轻轻朝他扬了扬手。 “拜拜~下次见。” 随后,人便消失在房间门口。 温盛年瘫在沙发里,脑袋后仰,将胳膊搭在眼睛上。 片刻后,轻笑出声。 真要人命啊~ 如她名字那般,让人上瘾...... 次日中午。 许家人正围坐在客厅餐桌吃饭,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许老爷子在吃饭时喜静,蹙眉问道:“外面什么动静?” 刘管家出去看了一眼,回来时几乎是跳着走:“是周家和姜家来人了,提着谢礼,说是要报恩!” 听到这,所有人都愣住了,唯有许清瘾,漫不经心的端着茶杯抿了一口。 好戏,要开场了~ 周家与姜家? 那可是整个A市仅次于温家的顶级豪门世家,是许家再努力十年都达不到的高度。 许老爷子激动的饭也不吃了,撑着拐杖从座位上站起来,一边往外走一边开口道:“快,快把人请进来!” 许家所有人都放下筷子,站直身子等候在一旁。 许清瘾依然坐在原位,无视这紧张氛围,夹着菜美滋滋的吃着。 她现在挺饿的,这伙人来的真不是时候。 唉,疏忽了,早知道她应该提前交代一下姜允,等她吃完饭再让人过来的。 昨晚离开周家前,她找到姜允,同她说了几句话,原话内容简洁明了—— “明天派人,带着谢礼来许家谢恩,想给我什么报酬,你自行决定,哦对了,许氏集团现在缺合作......” 倒是没想到,姜允动作这么快。 不错,又是一把好刀~ 许震蹙眉看了她一眼,刚想呵斥她怎么这么不懂规矩,来谢恩的人便涌进客厅。 来了不少人,为首的是姜允的父亲,姜傲海,后面依次跟着姜允母亲云霜,姜允哥哥姜京哲,以及她的便宜未婚夫周淮。 身后还跟着一群保镖,个个手里都提着大包小包的礼物。 许老爷子眼睛刷的亮了,虽然还没搞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丝毫不妨碍他高兴到步子捯饬的飞快。 “欸哟哟,这不是姜总嘛,您说说这闹得,来拜访就来拜访呗,提这么多礼物干什么?见外了这不是。” 说着,他就要去握姜傲海的手。 谁知手已经伸了出去,姜傲海却直接无视,径直略过他向餐桌走。 紧接着,哗啦啦,一群人都跟着姜傲海的身后越过他。 许老爷子:“......” 这么大一活人看不见? 周淮一眼就看见坐在餐桌旁哼哧哼哧干饭的许清瘾,急忙对一旁的姜傲海道:“姜叔,就那个,吃饭的那个,就是她昨天晚上奋不顾身跳下泳池,救了允儿。” 闻言姜傲海激动的握住许清瘾的手,老泪纵横:“姑娘,叔感谢你啊,感谢你救了我家允儿,若是没有你,我家允儿,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许清瘾站起身,笑容得体:“姜叔叔,你太客气了,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优点,就是心善,昨晚无论换做是谁,我都不会坐视不理的。” 姜傲海频频点头,眼神中对许清瘾的赞许更盛。 真是一个善良又识大体的好姑娘啊。 周淮站在一旁,默默与姜京哲对视一眼,两人皆默契的没有说话。 若不是见过这位小嫂子开车撞人的名场面,他俩真要信了她的鬼话。 难怪能把年哥吃干抹净,手段就是高哈~ 许家人这个时候也反应过来,原来今天这谢礼,是给许清瘾的。 许震探究的看了她一眼,这个从前一直都毫不起眼的女儿,今天又将带给他什么惊喜? 他转头问姜傲海,神情略显迷茫错愕:“姜总,你们这是......”怎么一回事? 姜傲海诧异道:“这么大的事,你们还不知道吗?” 许震茫然摇头,昨天许清瘾回来的很晚,他们都睡下了,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姜傲海:“昨天我的小女儿姜允去参加周家生日宴,脚滑一不小心落了水,紧要关头是许小姐舍身相救,我们姜家所有人,真是万分感谢许小姐,许总,你可真是养了个好闺女啊哈哈哈~” 原来是这样。 许震深深看了许清瘾一眼,也跟着笑:“哈哈,姜总过奖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些都是我从小就教导清瘾的,能救了姜总的女儿,是她的福气。” 从小教导? 许清瘾嘲讽一笑,倒是真敢说啊。 两人又聊了一会,开始步入正题。 姜傲海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开口道:“听闻许氏资金链最近有些棘手,虽说已经度过了最关键时期,但还是元气大伤,我这边有几个开发项目,不知许总有没有兴趣合作一下?” 许震眼眸刷一下亮了,这可是姜氏集团的合作啊,若是能攀上这个高枝,他许家在豪门世家中的地位,定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许清瘾,这个他厌恶又相当上不得台面的女儿! 他老了,但是许氏必须后继有人。 许震用余光扫向安静站在一旁的许清瘾,心里情绪翻涌—— 许清瘾,你当真是给我带来了一次又一次的惊喜啊,你是那个可以带着许家走向更高辉煌的命定之人吗? ------------ 第14章 把你宠得无法无天 许震接过姜傲海手中的文件翻开看,越看笑容越深。 姜家这次是真的给足诚意,只要许氏与他们合作,许家跨越阶级,指日可待! 二人又聊了一些合作细节,随后签字盖章,一气呵成。 许震抱着合同,笑得见牙不见眼。 姜傲海又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递给许清瘾。 “许小姐,听说你前几天出车祸,刚买的车报废了,为了聊表谢意,这辆全新款布加迪,还请许小姐笑纳。” 许清瘾看着面前的车钥匙,心里闪过一抹惊讶,姜家可真是会送礼啊,两样礼物,皆送到了她心口上。 全新款布加迪,落地就要上千万,跟许震之前送她的那辆,简直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她现在也确实需要一辆车,许清瘾当然想要,不过她还是要矜持一下。 “姜叔叔,你太客气了,那些都是我应该做的,这车我看要不就算了吧。” 那不好意思的样子,别说,演的还真挺像那么回事。 姜傲海不满的撇嘴,硬把车钥匙往她手里塞。 “跟叔客气什么?那可是救命之恩,就送个几千万的车叔都觉得委屈你了,必须收下,不然你就是不给叔面子。” 二人推推搡搡,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姜母云霜看不下去了,一把夺过姜傲海手中的车钥匙,塞进许清瘾的上衣口袋中,动作一气呵成。 “别客气!给你你就拿着,瞅你姜叔那样,给孩子的你就直接点啊,推推搡搡的,把人孩子都搞得不好意思收了,姑娘脸皮薄,你真不会做人。” 姜傲海点头哈腰:“是是是,老婆你说的是,是我疏忽了哈哈哈~” 云霜白了他一眼,转头朝许清瘾笑眯眯道:“清瘾啊,阿姨可以这么叫你吧,阿姨是个直性子,有啥就说了,我自打刚见你第一面,就喜欢的紧,不如认阿姨做干妈,你当我干女儿如何?阿姨可喜欢女儿了,姜允那丫头,被阿姨都宠的无法无天的,你认我做干妈,阿姨以后也会把你宠的无法无天,如何?” 云霜握着她的手,脸上满是期待。 许清瘾抬头,自动忽略掉许家人,剩下的姜傲海,姜京哲,周淮皆是笑眯眯的看着她,氛围融洽,其乐融融。 有一瞬间的恍惚,她好像真觉得自己与他们就是幸福的一家人。 然而美梦终会破碎。 一直没出声的华美兰开口道:“姜夫人,你在开什么玩笑呢,清瘾是我许家的千金,怎么做你们姜家的干女儿,这怕是于理不合。” 话落,华美兰又看向许清瘾,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清瘾,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点到妈妈这来,别给姜夫人惹麻烦。” 语气很温柔,但眼神中的警告之意却丝毫不加掩饰。 许清瘾淡淡扫了她一眼,妈妈? 这个称呼真的很陌生。 姜家人今天会带着丰厚谢礼来谢恩,确实是在她意料之中。 但姜夫人想要认她做干女儿,却是意外之喜。 姜家的干女儿,含金量可想而知。 若是能做认姜夫人做干妈,于她而言,绝对是一个非常强硬的后台。 送上门来的买卖,为何不做? 况且...... 许清瘾抬头看向姜夫人慈善的眉眼,以及姜傲海笑嘻嘻的眸子,她能感觉到,这一定是一个和睦幸福的家庭。 她也想感受一下,被家人宠的无法无天的感觉。 “好!” 许清瘾点头应是,她想赌一把,赌她这辈子,可以幸福! “真的?” 云霜满脸惊喜,将许清瘾的手攥得更紧。 “那你叫声干妈来听听。” “干妈!” “欸!” 云霜高兴的用手肘捣了下一旁的姜傲海:“快点,快把我给闺女带的玉镯子拿出来。” “啊?奥。” 姜傲海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模样精巧的丝绒盒子,从里面取出一只洁白到没有一丝瑕疵的玉镯子。 镯子通体雪白,质地细腻,一看就是上品。 云霜接过来,给许清瘾戴上。 “这镯子是干妈连夜叫人定做的,一共有两个,另一个在允儿那,以后,你们俩就是亲姐妹!” 这边氛围其乐融融,另一边的华美兰和许言心脸都气绿了。 看见许清瘾竟然无视自己的警告真的答应了这件事,华美兰简直要气吐血,当着她这个亲生母亲的面认别的女人做干妈,这个贱丫头当自己是死的吗! 许言心攥紧拳头,看着被人众星捧月围在中间的许清瘾,牙齿咬得嘎吱作响。 凭什么!凭什么! 为什么这个贱人要被找回来? 如果不是许清瘾,那昨日去参加生日宴的人就该是她,下水舍生救了姜家小姐的人也应该是她。 今天被众星捧月,出尽风头的人本该是她许言心啊! 这个乡下长大的村姑到底凭什么? 凭什么? 许清瘾淡淡扫了许言心一眼,她大概能猜到她现在心里在想些什么。 她故意高昂着头,如同一支骄傲热烈的红玫瑰。 当然是凭借胆识与谋略。 她许清瘾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她应得的,过往走的每一步,都算数! 许言心,这只是个开始,她一定要把上辈子受到的所有伤害,一笔一笔全都讨回来! 别着急,慢慢玩~ 姜家人走后,许震把许清瘾叫到了三楼书房。 他反复观看着桌子上与姜氏签署的合同,笑容再次加深。 抬头看向站在面前的女孩,夸赞:“你做的很好,许氏能渡过这次难关,多亏了你。” 许清瘾静静站着,乖巧一笑:“爸爸,为许氏分忧,是我身为许家子女应该做的,这没什么。” 许震轻笑,站起身,围着她看了又看,眼眸渐渐加深。 “清瘾,你为什么会突然转变这么大?” 似乎就是从逃婚那晚开始,之后拿下与王氏的合作,向杜氏集团贷款缓解许氏危机,再到后来的撞车,还有今天发生的一切。 他可不信,这一切只是一个巧合。 这一桩桩一件件,一步一步,似乎都在许清瘾的计划之中。 如此深谋远虑,胆识过人。 这个女儿,当真还是从前那个,自小在山窝窝里长大的废物村姑吗? ------------ 第15章 爸爸,我骨子里终究流着你的血! 许清瘾攥紧拳头,脸上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爸爸,人都是会变的,没有人会永远跟从前一样,女儿也该长大了。” 许震看着她,没有说话,走到茶几旁倒了杯茶,慢条斯理的喝着。 “你知道今天我为什么没有阻止你认姜夫人做干妈吗?” 许清瘾抬头看他,没有接话,眼眸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 然而心里却在暗暗嗤笑,怎么会不知道呢? ——因为姜家权力滔天! “姜家是A市仅次于温家的顶级权贵,势力惊人。” ——姜家可以给许家带来源源不断的商业合作与人脉关系! “你认姜夫人做干妈,那我们许家与姜家就有了密不可分的联系,只要能让姜家人喜欢你这个干女儿,姜家必然可以给许氏带来源源不断的商业合作。” ——利益至上,姜家就是许氏突破眼前瓶颈的突破口!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姜家必然能助许氏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 果然! 许清瘾勾唇,全、部、猜、中! 她抬眸,眉眼隐在暗处,犀利,锋芒毕露。 许震将茶杯放下,走到她身边,低声问:“订婚宴当晚,你做局睡的男人,是谁?” 许清瘾挑眉,勾唇反问:“爸爸心里已经有答案了,不是吗?” 许震低笑,拍了拍她的肩膀:“A市,温家,虽说并不确定他究竟是这个家族中哪一号人物,但只要他带了这个姓,就注定不简单。” 他靠近许清瘾耳边,放在她肩膀上的手逐渐收紧,声音暗哑到可怕。 “努力怀上他的孩子,拿捏他,母凭子贵!莫要让爸爸失望。” 话落,许震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书房。 许清瘾在原地站了好一会,而后,缓缓抬起右手,在左肩,许震方才碰过的位置轻轻拍了拍。 走到窗边,眺望着远处灯红酒绿的夜景,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烟圈缭绕,她眯着眼,突然低笑出声。 她说自己怎么如此心狠手辣呢,原来是遗传啊~ “爸爸,我骨子里终究流着你的血,冷血,城府,利用...... 这些,都是你教我的! 只是不知,你是否明白,教会徒弟饿死师傅的道理呢?” ...... 一晃一周后,温家老宅。 “不喝!我不喝!” “啪!” 瓷碗碎裂的声音。 温盛年深吸口气,喊来佣人将洒落一地的粥打扫干净。 管家听见声音,急匆匆跑过来:“温总,您没事吧?” 温盛年摇摇头,看向坐在轮椅上,抱着照片发呆的母亲,肩膀耷拉下来。 有点无力,却又好像早已习惯。 他的母亲洛姝,年轻时是顶级豪门世家洛家的掌上明珠。 与他父亲温远枫一见钟情,两人很快便走到一起。 婚后生活甜蜜又温馨,却不曾想,一场家族内斗,带走了温远枫的性命,年仅十七岁的温盛年从此失去父亲,洛姝一蹶不振,疯了。 此后,温盛年一路尸山血海,从家族内斗中杀出一条血路,稳坐温家掌权人之位,可是他的父亲再也回不来,洛姝也无法回到以前的模样。 思绪回笼,温盛年叹口气,吩咐人带洛姝回房休息。 拿出手机,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响了好久,那边接通。 温盛年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说。 许清瘾蹙眉,怎么不说话?莫不是打错了? 她想着要挂断,食指却在按到挂断键前一秒顿住。 女人的第六感有时候真的很准。 她重新将电话放在耳边,试探性问道:“温盛年?” 良久,那边传来一句嘶哑的暗音:“许清瘾,我想见你,就现在。” 这声音……听起来很脆弱。 许清瘾敛眉,手指摩擦着手机屏幕,在思考。 很显然,温盛年在向她求助。 理智告诉她,不要去。 他想见自己,她却偏不去,吊着他,欲擒故纵。 可心里却还有另一个声音,他听起来真的很可怜。 内心两个小人在打架。 最终,感性占了上风。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好。” —— 一辆劳斯莱斯停在路边。 许清瘾看了一眼驾驶座上的人,开车门上车。 听见动静,温盛年转头看向副驾驶,原本沉闷的眼眸有了细微变化。 随后叩开安全带,俯身将人抱在怀里。 脸埋在她颈窝处,深深吸气。 有点突然,许清瘾僵了一瞬便平静下来。 她突然发现,温盛年真的很喜欢埋脸的拥抱姿势。 一周前的生日宴是这样,逃婚那晚也是。 那晚事后,他就将脸埋在她锁骨,抱着睡了一整晚。 思绪回笼,她听见男人在唤她。 “许清瘾……” “嗯。”她回。 “许清瘾。”他又唤。 “嗯,我在。” “你也……抱抱我嘛。”他声音闷闷的,细碎胡渣扎得许清瘾有些痒。 她顿住,有些稀奇,温盛年这是……在撒娇吗? 将近一米九的高大硬汉埋在她怀里撒娇?这画面怎么看怎么怪。 若是周淮他们看见,估计会惊讶的把眼珠子都瞪出来吧。 温盛年见她没动,不满的将固住她细腰的手收紧,薄唇微张,在她颈窝处轻轻咬了一口。 声音含糊不清:“我说我要抱。” 这狗怎么还咬人? 许清瘾缩缩脖子,抬起胳膊将男人抱住,她问:“你怎么了?” 从没见过他这样。 温盛年深吸口气,将脸埋的更深。 “……没事,让我抱一会就好。” 许清瘾没再说话了。 他不愿说,她也不强求。 两人的姿势很暧昧,很亲密。 但许清瘾眼神却很清明,不参半分情欲。 因为她知道,自己得手了。 很显然,温盛年现在已经越陷越深,对自己也有了更多依赖。 这是好事。 许清瘾本该高兴的,可是为什么,看见他这副脆弱的模样,她心里反而有些不舒服呢? 她讨厌这种感觉,讨厌有这么一个人,能左右她的情绪,这让她烦躁,没有安全感,事情似乎开始脱离掌控。 不知过了多久,温盛年抬起头看她,抱着她的胳膊却依然没有松。 他伸手,替她捋了捋被弄乱的发丝,声音很轻,又带着些蛊惑:“去我家好不好?嗯?” ------------ 第16章 这么刺激!听人墙角? 致命邀请! 许清瘾敛眉,拒绝。 “不想去。” 能在他需要的时候出来任由他抱着,已是破例。 他却还想再近一步。 许清瘾不准,也不想被他牵着鼻子走。 男人,不能太纵容~ 温盛年原本亮着的眼眸暗下,吸了口气,后又重新将脑袋埋进她怀里。 看起来很失落。 许清瘾低眸看了看,眼眸中没什么情绪,嘴角却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这地方比较僻静,窗外,一切都很安静。 一辆黑色迈巴赫疾驰而过。 许清瘾认得那辆车,是沈欲川的。 先前那辆白色的迈巴赫被她撞废了,但他还有辆黑色的。 她不禁觉得奇怪,沈欲川不是那玩意坏了吗?理应在家休养治疗,现在又是要去哪? 并且她还记得,在温盛年打电话叫她出来的半小时前,许言心也被一通电话叫走了。 那辆迈巴赫里,坐的会有许言心吗? 许清瘾伸手将男人的脑袋从她怀里挖出来,温声道:“乖~先别抱了,陪我去个地方。” 这句乖,对温盛年很受用,他几乎是立马坐直身子:“去哪?” 许清瘾转头,盯着即将消失在拐角处的迈巴赫:“跟着前面那辆车。” 温盛年了然,方才的落寞一扫而空,又恢复以往那清冷矜贵的模样,直接一脚油门追了上去。 迈巴赫一路驰骋,最终停在一家酒吧门口。 从车上下来两个人,沈欲川和许言心。 许清瘾眼神不自觉盯着沈欲川的双腿看,走路姿势没什么不对劲的,难不成,又行了? 她蹙眉思考着,一个身躯猝不及防压了上来。 温盛年略显恼怒的面孔出现在她视线中:“你在看他哪里?” 许清瘾心里闪过一瞬慌乱,莫名心虚。 “没什么,先下车,跟着他们。” 温盛年脸色依然不好看,但也没有再耽误时间,因为那两人已经进入酒吧。 二人下车,跟进去。 许清瘾看见沈欲川带着许言心到吧台那要了瓶酒,随后上了二楼。 她抬步跟上去,边走边拿出手机打开录音模式,她心里有预感,等下会有大事发生。 温盛年看了一眼,突然问:“你一直这样吗?” 许清瘾将手机放回口袋,疑惑:“什么?” 温盛年想了想,说出一个词:“机关算尽。” 许清瘾挑眉,也没看他,只是淡淡道:“以前不这样。” 随后想了想,又接上一句:“希望未来有一天,可以不用再这样......” 二人上了二楼,看见沈欲川他们进入一间包厢。 可疑的是,沈欲川在关门前还四下望了望,相当警惕。 许清瘾走到包厢前,将耳朵贴在门上。 房间隔音效果很好,什么都听不见。 温盛年低头看了她一眼,问:“想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吗?” 许清瘾抬眸:“你有办法?” 温盛年抿唇,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大约一分钟后,一个西装男走了过来,姿态恭敬的递给温盛年一张房卡。 西装男走后,许清瘾惊讶道:“你怎么办到的?” 温盛年将卡放在门板感应器上,勾唇:“他们很会挑酒吧,这家酒吧,是我开的。” 许清瘾哑然,不过想想倒也合理,毕竟这把刀,神秘莫测,却又权势滔天! 二人轻手轻脚进入房间,刚把门关上,房间里就传来一句呵斥:“别动!” 许清瘾脊背一凉,立马不敢动了。 难不成被发现了? 随后就又听到一句男音:“乖~帮我把扣子解开~” 许清瘾:“......” 真是够了...... 温盛年低笑一声,双手撑住膝盖,弯腰与她平视。 声线压得很低:“宝贝儿~玩这么刺激,你带我过来,就是为了听别人墙角?”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但他这么一调侃,许清瘾也有些尴尬。 她抬手将男人的脸推远,脊背贴在墙上,静静听房间内的动静。 有拉链被拉开的声音传来,许言心沮丧道:“好像确实不太行......” 沈欲川低骂了一句,怒声道:“试试那药效果怎么样,把药倒酒里。” 随后便是酒塞被撬开的声音,窸窸窣窣之后,许言心又问:“怎么样?有感觉吗?” 沈欲川:“药效好像还没到,再等等......” 许清瘾一脸幸灾乐祸,看来沈欲川是真废了,居然已经到了需要用药的程度,不得不说,那天撞车,她角度找的是真好。 她将手机拿出来,轻轻放到旁边玄关柜上,保证声音录制更清晰。 女孩抬手时,胳膊轻轻擦过温盛年的鼻尖,肌肤细腻光滑,还带着丝沐浴露的清香。 温盛年眼眸暗下来,稍稍走近她两步,将人按在墙上。 许清瘾恼怒的瞪了他一眼,声音压低:“你干什么?” 温盛年搂住她的腰,嗓音暗哑:“你真够过分的!许清瘾,我是个活人,不是死的!你怎么不提前替我考虑考虑,偷听这种事,我会有多难受?还是说……你是故意的?” “嗯?” 说着,他大掌在女孩腰间捏了一下。 许清瘾深吸口气,急忙捂住嘴巴,差点不受控制惊叫出声。 她抬眸,眼神锋利的盯着温盛年,这一刻,她想弄死他,不开玩笑。 温盛年无视她的警告,脸更贴近她,鼻尖眷恋的轻蹭女孩的脸颊,笑得很坏。 他故意的! 许清瘾火气直窜天灵盖,偏偏现在还不能发出太大动静,温盛年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故意欺负人! 好,很好! 过去真是太纵容他了,等今天这事解决,他就完了! 温盛年继续无视许清瘾的怒火,将人抱的更紧,唇似有若无的擦过她耳尖,磨人得很! 许清瘾!!! 真要命了! 里面打得火热,她这边也不遑多让。 眼看男人还准备做出更过分的举动,许清瘾急忙开口:“你再惹火,以后我们就都不要再见面了!” 显然,这招很有用,温盛年果然不动了。 他步子退后一步,就直直盯着她,表情看起来很怪,也不是生气,反倒是有点沮丧。 许清瘾现在根本不想看他,偏头继续听房内动静。 那两人好像是折腾够了,许言心喘着气道:“不行,根本不行,这药一点用没有,要不......你还是找专家看看吧。” ------------ 第17章 这关键时刻还吃什么飞醋~ 沈欲川:“你以为我没找过吗?专家说就是要多刺激刺激,都怪许清瘾那个贱人!有机会我一定弄死她!” 许清瘾听的入迷,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看来彻底不行了啊,真好! 突然,一个温热的脑袋埋进她怀里,男人声音有些闷:“以后,不要说这种话......” 不要说哪种话? 哦,是刚刚她说以后都不要再见面那句。 许清瘾冷笑,谁让温盛年犯贱惹她,活该! 听见女孩无情的笑声,温盛年心底更沉,将人抱的更紧。 自己真是被拿捏的死死的。 但他却不反感这种感觉,反而......甘之如饴~ 良久,女孩坏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温盛年,要不要再陪我疯一次?” 温盛年刷的抬起头,眼眸温润:“要做什么?” 许清瘾低眸看他,皱了皱鼻子,笑:“吓死他们!” 话落,她一手拿回手机,一手拿着玄关处一杯装满水的杯子,脚步一动便离开玄关,冲了进去。 温盛年根本来不及反应,只觉得脑袋嗡了一声—— 要死!他要是没记错,沈欲川那狗没穿衣服! 他急忙也跟着冲了出去。 哗啦! 一杯水泼在床上两人身上。 许清瘾举起手机:“看镜头!” 二人被吓了一跳,根本来不及反应,慌张朝声音的方向看去。 “咔嚓!” 快门按下,镜头定格,照片中的二人惊讶的张大嘴,一、丝、不、挂! “啊啊啊啊!” 许言心吓得大声尖叫,急忙扯过一旁的被子盖在身上。 沈欲川也吓傻了,慌慌张张拿过一旁的衣服盖在腿上。 许清瘾满意的收起手机,看见沈欲川的动作,嗤笑嘲讽:“遮什么?有什么可看的,反正也没啥用了。” 沈欲川:“......” 真杀人诛心! 温盛年追上来,一把扯过许清瘾,大掌罩在她眼睛上。 “你找死?” 谁准她看别的男人了! 许清瘾急忙拿下他的手,拽着就跑—— “还废什么话,跑啊!” 这时候还吃什么飞醋~ 二人一口气跑出酒吧,上了车,许清瘾系好安全带,吩咐:“有什么话等会再说,先把车子开走。” 温盛年一噎,黑着脸发动车子。 直到车子驶出很远,温盛年才找了个位置停下。 许清瘾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刚刚太刺激,她需要平复一下心情,顺便思考一下,下一步怎么走。 一个大掌伸过来,一把掐灭她手中的烟。 “他身材怎么样?” 温盛年脸色很黑,语气难得有些生硬。 许清瘾挑眉,扫了一眼他小腹的位置,评价:“别醋,他挺小的。” 温盛年脸更黑了:“所以你真看见了?” 许清瘾将烟重新点燃,吸了一口,叹气:“占有欲这么强?我们之间还没到那层关系。” 她不喜欢被人管,温盛年这样,她莫名有点烦躁。 毕竟,她又不是刻意要去看沈欲川,她只是想要拍照留下把柄啊,这也能醋上? 烟再次被掐灭,男人火热的身躯压了上来,他直直盯着许清瘾的眼眸,声音很轻。 “许清瘾,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 对她来说是什么? 许清瘾抬眸看他,眼神有些空洞。 与她而言,温盛年是一个很好的利用对象,一枚棋子,一把好刀。 同时也是唯一一个能左右到她心情的人,虽然只有一点点。 但哪怕只有这一点点,对她来说,也非常危险。 她没被爱过,不懂爱,也不喜欢爱,所以她听见自己回答:“技术还不错的......床伴。” 空气死寂,车里半天没人说话。 许清瘾再次拿出一支烟点燃,侧头看向窗外,喃喃道:“送我回家。” 不能在外面待太久,她还有下一步棋要下,至少要在许言心回家前赶回去,不然很难把自己摘干净。 车子里沉默一会,响起挂挡的声音。 一路风驰电掣,车子停下,许清瘾解开安全带,淡淡道了声谢,便打开车门下车。 从始至终,温盛年都没有开口说话。 这很不对劲。 许清瘾一边往许家走一边想。 或许,他这次是真的生气了吧。 不过这样也好,彼此都冷静一下。 现在的状况确实已经背离她的初衷。 明明只是想把温盛年当成自己复仇的工具,怎么却偏偏......动了情? 不可以!必须掐灭! 许清瘾死死握紧拳头,她复仇的路上,绝对不可以出现这么一个人! 她不允许自己,有软肋! 只有弱者才有软肋,强者,永远只能孤身一人! 回到许家,许清瘾径直上了二楼。 看见走廊上有一个年轻女佣。 她从包里翻出一对还未拆封的奢侈品耳环和一张卡递给她。 “耳环是新的,卡里有二十万,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 许言心回家一定会闹,她需要制造不在场证据。 交代好女佣,许清瘾回到房间,立马给边晚去了个电话。 “喂,晚晚,帮我个忙,销毁一下‘欲望’酒吧下午一点到三点的监控。” 这种事于边晚而言,并不难,她最大的爱好,就是当一个黑客。 电话那边传来手指按动键盘的啪啪声。 边晚一边操作一边问道:“清瘾,你又背着我独自行动了?快点,从实招来,这次,又有什么好戏看?” 许清瘾淡淡一笑:“别着急,等这次事情解决,我给你的娱乐公司,送一份猛料!” 良久,边晚那边传来疑惑的声音:“诶清瘾,不对劲啊,酒吧里一点到三点的监控已经被删除了,查不到。” 许清瘾一愣,几乎是一瞬间,她便猜到了,是温盛年的手笔。 心脏被轻轻砸了一下,有些酸涩。 明明都那么生气了,却还是在替她着想。 她该开心的不是吗,这个工具人,真的很聪明,很称职,这不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吗? 可她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呢? 电话挂断,许清瘾静静发了会呆,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应该是许言心从酒吧回来了。 看来,好戏就要开场了~ 她快速收拾好心情,严阵以待。 片刻后,房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 “许清瘾,你个贱人,我要杀了你!” ------------ 第18章 清瘾啊,爸爸的鞭子好久没用了! 许言心快速朝她扑过来,她身子一闪,躲了过去,并快速缩到追过来的华美兰身后。 “妈妈,姐姐这是怎么了?她好可怕啊,像只要吃人的毒蛇。” 华美兰也是一头雾水,许言心刚回来就冲到二楼,扬言要杀了许清瘾,她根本就没搞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见动静的许震也跑了过来,拦住暴怒的许言心。 “言心,你在闹什么?什么打打杀杀的,你的礼仪教养呢?成何体统!” 这个女儿,当真是越来越不让他省心了。 许言心都要气疯了,她心里很清楚,许清瘾手机里,有自己和沈欲川没穿衣服的照片,这种东西,一定不能流出去,不然,她这辈子就都毁了! 但是这种事,又要怎么说呢? 毕竟她和沈欲川做的那事......难以启齿。 “言心,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震蹙眉问她。 许言心刷的抬起头,眼神迷茫。 “我......我......” 她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许清瘾从华美兰身后走出来,眼眸带笑的盯着许言心:“姐姐,到底发生什么了,你说出来啊,说出来,我们帮你一起想办法。” 许震点头到:“清瘾说得对,言心,发生什么事了你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许言心恶狠狠瞪着笑容灿烂的许清瘾,气的浑身颤抖。 这个贱人,居然还要激怒她! 她疯了吗? 若是这件事被抖出来,她一样会受到牵连,怎么还能如此泰然自若,她都不知道害怕的吗? 许言心火气上头,直接冲到她面前,厉声质问:“今天下午,你在哪?” 许清瘾满脸无辜:“我一直待在房间里,不曾出去啊。” “你撒谎!” 许言心直接炸了:“今天下午,你明明就出现在了欲望酒吧二楼包厢,你为什么不承认!” 许清瘾像是被吓到,急忙向一旁的许震求助:“爸爸,我说的都是真的,不信你可以问家里女佣,她们可以给我作证。” 闻言许震扫向围观众人,蹙眉:“你们谁可以证明今天下午,许清瘾没有离开过房间?” 他眼神带着厉色,扫视过来时,压迫感十足,众人纷纷摇头,一时间噤若寒蝉。 过了好久,一个年轻女佣站了出来。 “我......我可以证明,今天下午,我给许小姐打扫屋子,她一直都待在房间里,没有出来过。” “你胡说八道!” 许言心气得暴跳着朝那女佣冲过去。 许清瘾一把将人拽住,眼神警告:“姐姐,没有证据的事,千万不要瞎造谣哦~” 女孩眉眼锋利,唇瓣紧抿,不怒自威。 许言心被这气势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羞恼到呼吸急促。 该死,她方才居然被这个乡下长大的村姑给震慑住了! 她脑子一热,抓住了许震的手,哀求:“爸爸,去酒吧查监控,一定可以证明今天下午,许清瘾去过酒吧!” 许震满脸不解:“为什么要查监控,酒吧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许言心身子一僵,求救的目光看向华美兰,许清瘾却闪身站在华美兰面前,将她目光隔绝。 许言心咬牙,眼睛一闭,开口道:“今天欲川约我去了酒吧,然后......然后” “然后什么?” “然后许清瘾就拍了我和欲川没穿衣服的照片!” “什么?” 华美兰刷一声窜到许言心面前,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脸都绿了。 “你怎么这么不自爱,怎么能和男人出去开房做这种事!” 许言心被打偏了头,捂着脸小声辩解:“可是他是我未婚夫啊......” “你还敢还嘴!” 华美兰胳膊又抡了起来,许震一把按住:“好了好了,你冷静点。” 果然是妇道人家,头发长见识短,现在重要的是许言心和沈欲川开房的事吗?重要的是两人被拍了照片的事啊。 许震转头,看向身后的许清瘾,眼眸含冰:“清瘾,把照片交出来。” 许清瘾淡淡看了他一眼,轻笑:“爸爸,什么照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是那句话,今天下午,我一直待在房间内,不曾出去过。” “好!” 许震挑眉,厉声道:“刘管家!” “立刻派人去欲望酒吧要监控,要快!” 他不相信辩解,他只相信证据,他不允许,有人跟他玩心机,玩手段。 半小时后,刘管家回来禀告:“许总,酒吧监控前两天就......坏了,什么都查不到。” 许震闭了闭眼,嘴角抿成一条直线,带着威压,一步一步朝许清瘾走去。 莫约还有两步距离,他站定,朝许清瘾伸出手,声线低沉:“手机。” 平平淡淡两个字,但许清瘾却很清楚,许震已经在暴怒的边缘。 她抬头,毫不避讳的直视他,声音依旧平静,无波无澜:“爸爸,手机里没有照......” 话还没说完,许震一把禁锢住她的胳膊,从她上衣口袋中掏出手机,啪—— 手机被砸在墙上,四分五裂,不少碎屑飞溅到许清瘾头上脸上。 一块锋利的手机壳划过她额头,血珠瞬间涌了出来。 许震扫了一眼,眸中没有任何情绪,他贴近许清瘾耳边,声音低沉嘶哑:“任何人,都不能损害许家的利益,记住,是任、何、人!” 话落,他直起身,手放在她肩膀上拍了拍,笑道:“清瘾啊,爸爸的鞭子已经好久都没用过,快要落灰了......” 是警告,赤裸裸的警告! 说完,他最后看了许清瘾一眼,大步离开。 许言心幸灾乐祸的瞪着她,冷笑两声,挽着华美兰的胳膊,高昂着头走了。 所有人都退下,走廊里,转眼就只剩下许清瘾。 在原地站了好久,许清瘾踩着一地狼藉,回到房间,关门,上锁。 她迈步到梳妆台前坐下,拿出一支烟点燃。 她将烟吊在嘴边,也没抽,静静看着火苗一点一点烧灼着烟头,忽明忽暗。 直到整支烟烧完,她将烟吐出,抬手打开梳妆台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备用机。 手机打开,录音,照片,全、都、在! “呵~” 她笑,胸腔震动,笑声回荡在房间中—— “爸爸~终究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 第19章 一个女人七天不联系你代表什么? 镜子中,女孩笑容妖冶,一双清冷的狐狸眼弯成月牙,笑着笑着,却红了眼眶。 额头处,一道血痕醒目,女孩抬眸,静静看着,目光麻木,又冰冷。 良久,她回过神,拿来医药箱,表情淡漠,自顾自上着药。 手下力道很重,疼痛感很明显,她却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从小到大,受伤都是自己上的药,每次下手都很重。 轻轻上药是什么样的,没感受过...... 许清瘾动作一顿,似是想到什么,漠然的眼眸中闪过一点细碎的光。 好像,有感受过。 是温盛年带来的,之前见面,他给自己上药时,动作很轻很轻,怕她疼,一边上药还一边温柔的吹着。 手下动作突然放轻,她学着温盛年的动作,将沾满药水的棉签轻轻点在伤口处,慢慢转动。 这样上药,好像确实不疼。 冰冷的眸中有一丝破碎的光,她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 一周后,是夜,欲望酒吧顶楼包厢。 温盛年躺在沙发里,胳膊搭在眼睛上,静默。 身旁桌子上横七竖八的躺了许多酒瓶。 周淮与姜京哲对视一眼,开始比划手语。 周淮:我靠,什么情况? 姜京哲用手指了指心口,摊手:情伤? 周淮两个拳头碰了碰:跟小嫂子吵架了? 姜京哲颔首,朝头顶指了指:八成是,估计吵得很凶。 周淮耸肩:无语...... “艹” 突然,沙发上的男人骂了一句,起身又开了瓶酒准备喝。 “唉唉唉,别喝了别喝了,放下。” 周淮抢着从他手中夺过酒瓶,扔到一边。 温盛年:“给我。” 男人声音很冷,眉眼隐在暗处,脸色阴沉。 周淮脖子一梗,头铁:“不给,不许喝。” 难得硬气一次。 温盛年淡淡扫了他一眼,眼神像是要吃人。 周淮急忙将求救的目光看向姜京哲,丫的,年哥眼神真吓人。 姜京哲接收到信号,想了想,试探性问道:“年哥,你......跟嫂子吵架了?” 前两天姜家认了许清瘾做干女儿,按照姜京哲的身份,他理应喊许清瘾一声妹妹,但是又因着温盛年的缘故,他还是觉得叫嫂子舒服点。 若真称呼许清瘾为妹妹,那温盛年岂不是要喊自己一声姐夫? 这简直倒反天罡。 温盛年敛眉,重新躺回沙发里,淡淡嗯了一声,鼻音很重。 姜京哲了然,他就知道。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知道。” 温盛年摇头,他也不知道现在算怎么一回事,两人已经一周没见面了。 这几天,他几乎是数着日子在过。 那日,他不只是生气许清瘾看了沈欲川那狗,他更生气的是许清瘾无所谓的态度,她从来都不会考虑自己的感受。 总是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她的计划里,从来就没有自己。 或许她是一个情感比较冷漠的人,但这没关系,他可以慢慢来,一点一点打开她的心扉,可是她却一点机会都不愿施舍。 心门紧闭,将他阻挡在门外。 包厢里又是一阵静默,好一会,周淮突然一拍桌子,大叫:“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个女人吗?年哥这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大不了不爱了!” 温盛年缓缓抬起头,眼神犀利,几乎是咬牙切齿:“你是不是想死?” 周淮:“呵~” “既然忘不掉,那光在这喝酒有啥用?去找她啊。” 话说的相当硬气,当然,忽略掉他缩在桌子底下不断点着膝盖的手的话。 温盛年冷笑:“凭什么?凭什么每次都是我主动找她?她就不能主动找我?既然如此,那她那晚又为什么要主动睡我!”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高亢起来,眼尾却没出息的渐渐泛红。 周淮嘴巴张的能塞下个鸡蛋,在温盛年看不见的地方疯狂给姜京哲做唇语——年哥竟然是被睡的那个!!! 他下巴都要张脱臼了,炸裂!太炸裂了! 姜京哲也是被这信息给雷到了,不过他的表现倒是没周淮那么浮夸。 突然,温盛年猛地拽住周淮的胳膊,质问:“你说,一个女人七天都不联系你代表着什么?” 周淮:“......” 送命题! 他轻咳两声,犹豫道:“代表......她这几天可能挺忙的。” 姜京哲:“......” 差点没控制住在这严肃的场合笑出来,真......哄鬼呢。 温盛年自嘲一笑,靠在沙发背上,整个身体都耸拉下来,低头,小声评价一句—— “她是个没良心的。” 随后,沉默不语。 不知过了多久,温盛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一僵,快速拿出手机查看。 来电显示“程泽”。 他眼眸瞬间暗下,挂断。 三秒钟后铃声再度响起,还是程泽。 温盛年没再管,让手机自动挂断。 然后......铃声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周淮的,来电人还是程泽。 温盛年:“他要是闲着没事就让他去死!” 一遍两遍,没完了是吧,他打电话倒是打的勤,某个没良心的一个电话也没有!他喝死在这某人都不知道! 周淮扯扯嘴角,走到角落里去接电话。 电话刚接通,那边就传来程泽焦急的声音—— “年哥跟你们在一块吗?要死,他怎么不接我电话?” “在啊,发生什么了?一个又一个电......” 话还没说完,就被程泽打断:“小嫂子跟人打起来了!现在人在局子里!” “什么!” 周淮直接炸了,这真是要命了。 他转头看向温盛年,声线都在颤:“那啥,年哥,你要不先去警察局,接......接一下嫂子?” 时间回到三个小时前—— 许清瘾与边晚约在咖啡厅见面。 她直接递给边晚一份录音与一张照片。 边晚拿起照片看了一眼,瞬间闭上眼睛,像是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许清瘾:“如何?评价一下。” 边晚将照片翻过来放在桌子上,平复一下心情,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随后评价:“难评,两个都挺小学生身材。” “哈哈哈~” 许清瘾笑出声。 “你打算怎么玩?”边晚兴奋的看着她。 许清瘾收起笑容,眼眸染上一抹厉色:“买热搜,安排水军,曝光照片和录音,我要让许言心,身败名裂!” ------------ 第20章 许清瘾,你长能耐了? 边晚:“你想好了?” 许清瘾点头,她想的非常清楚。 原本并不打算这么快就曝光此事,但是谁让许震摔了她手机,不仅如此,许震还威胁她。 简直是在她雷区上来回蹦跶。 边晚疑惑:“这件事要是曝光,名声扫地的可不止许言心一人,整个许家都会受到牵连。” “无所谓,你觉得我会在乎许家名声如何吗?” 许清瘾摊手,她要是会考虑那么多她就不是许清瘾了。 这倒也是。 边晚点点头,毕竟她这个朋友,做事情从来就不讲道理,给不给你好脸色全看心情。 “好,放心交给我。”她答应下来。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道尖锐的女音—— “小贱蹄子!敢勾引我老公,看老娘不弄死你!” 许清瘾根本反应不过来,哗啦,一杯咖啡就泼在她身上! 头发,脸上,胸前,全部都是褐色的咖啡渍。 她蹭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抬手抹了一把眼睛上的水渍,抄起咖啡杯啪一声砸在那女人头上。 “哪来的神经病?发什么疯!” 虽然还搞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干就完了!弄死她丫的! 那女人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敢还手,气的哇哇大叫,招呼着身后几个小姐妹就朝许清瘾冲过去。 边晚喊了一嗓子,抬脚蹬掉高跟鞋就加入了战斗。 虽然她也不知道许清瘾到底勾引了谁家老公,但是别管那么多,上就完了! 围观群众都吓了一跳,胆子大的上前拉架,胆子小的则默默报了警。 警察很快赶到现场,将所有涉事人员带了回去。 * 劳斯莱斯一路驰骋,轮胎都快抡冒烟了。 温盛年黑着张脸,问后座的周淮:“人受伤没?” 周淮:“听程泽说,打的挺凶的,对方有四五个人。” 车子猛地加速。 温盛年:“找死!” 周淮通过后视镜瞄了一眼驾驶座上男人阴沉的脸色,朝旁边的姜京哲努努嘴,做唇语。 周淮:不是说两人吵架了?七天没见了。 姜京哲:吵架归吵架,但是老婆还是他亲老婆啊,如果你跟姜允吵架了,她又恰巧在这个时候被人欺负了,你怎么办? 周淮直接炸了,大吼:“谁敢?老子不弄死他!” 姜京哲:“......” 车子刚停稳,温盛年就打开车门大步迈入警察局。 周淮与姜京哲也急忙追了上去。 警局内,女人靠在墙上,微微曲起一条腿,双臂抱胸,遮住身前大片咖啡渍,鼻梁处横着贴了张创可贴,发丝微乱,但丝毫不影响她的美。 嘴边叼着支没点燃的烟,静静看着对面站成一排,垂头丧气的几个女人,眼神犀利。 程泽抬眸扫了她一眼,不禁蹙眉,好好一女孩子,怎么一股黑老大的气质?跟前段时间在医院见到清冷娇弱的那个她简直判若两人。 特别是刚才,在咖啡店偶然撞见她打人的样子,拳头跟雨点子似的往人脸上招呼。 那股不要命的狠劲,跟温盛年有的一拼,难怪他们是两口子。 边晚在前面激动的跟警员说着事情经过,时不时飙两句脏话。 砰—— 警局门被人一脚踹开,男人携着一身冷意大步朝角落里叼烟的女孩走过去。 许清瘾抬眸,淡淡朝男人扫了一眼,随后顿住。 居然是他,但,怎么会是他? 一周没见,他看起来很不好。 三月的夜晚很冷,但他只穿了件白色衬衫,身上酒气很重,下巴上冒出不少胡渣。 以前只要是见面,温盛年都会把自己收拾的利落干净,今天怎么...... 温盛年走到她面前,目光撇到她鼻梁上的创可贴,还有脖子上一道道血痕。 他呼吸猛地顿住,闭了闭眼,深吸口气压制住自己的情绪,抬手抽走她嘴里的烟,扔掉。 “许清瘾,你长能耐了?敢打架?” 这是一周没见,温盛年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还是一如既往的爱管着她,许清瘾想。 她抬眸,直视他,眸色有一闪而过的冷厉:“是她们先动手的。” 敢找她麻烦,就要做好被打成筛子的准备!没有人可以随意欺负她! 温盛年蹙眉,转头看向身后,被警员教训的几个女人,可以用四个字概括,惨不忍睹。 衣服都被撕烂了,鼻青脸肿的,有几个说话都不利索,站那跟个鹌鹑似的。 看着看着,他突然就笑了出来。 武力值不错,至少他不在的时候,小姑娘不会让自己受欺负。 莫名有种与有荣焉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转过头,看见许清瘾脖子上的伤口,他眸光又暗下来。 吩咐跟在身后走进来的周淮两人:“这件事交给你们善后,记住,是善、后!” 周淮脖子一紧,点了点头。 温盛年走到警员身边,低声交代两句,便拉着她大步离开。 车内,许清瘾坐在后座,温盛年拿出医药箱,看了她一眼,温声道:“仰头。” 语气挺平和,但莫名让人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许清瘾犹豫片刻,还是将脑袋抬起来。 接着路灯的光,她脖子上的伤口比在警局里看起来还要触目惊心。 应该是被指甲划的,浸出丝丝血珠,有的地方伤的比较深,皮肉都外翻出来。 温盛年眉头深深拧起,牙关紧咬,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良久,他才抬起手,动作轻柔开始上药。 “为什么打架?” 许清瘾望着天窗,答非所问:“还记得周淮生日宴上我用酒杯砸的那个男的吗?” 温盛年顿了一下,皱眉:“记得,那个叫什么裴什么眼的,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许清瘾冷笑:“今天来带头来找事的那个女的,就是他老婆。” 温盛年刷一下抬起头,目露暗光,许清瘾没看他,继续道:“应该是有人在她面前添油加醋,污蔑我在生日宴勾引他老公。” 处理好伤口,温盛年慢条斯理的开始收拾医药箱,歪了歪脑袋,语气随意到像是在谈论今天晚上要吃什么—— “裴家这棵大树,可以砍了。” 从今晚开始,B市将再无裴氏! 许清瘾低眸,看了他一眼:“这么严重?” “对。”温盛年点头,“在我这里,就是这么严重。” 许清瘾抿唇,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便没有再说话。 她靠在椅背上,闭着眼睛休息,打架挺耗体力的。 突然,一双微凉的手拨开她额角的发丝,在某处轻轻蹭了蹭。 她心头猛然一紧,紧接着,男人略带怒意的声音响在耳边—— “你额头的伤是怎么回事?” ------------ 第21章 温盛年,要跟我谈恋爱吗? 这伤应该不是今天弄的,已经结痂了,看样子有几天了。 但七天前她额头还没有伤,也就是说,在他们没见面的这几天,还有别的人欺负过她? 温盛年表情很凶,直直盯着她。 许清瘾睁开眸子,也没有转头看他,沉默半响,才淡淡开口:“没什么,自己不小心划到的。” “呵~” 男人冷笑出声,嘲讽:“是吗?要多不小心才能划这么长一道口子,你四肢不协调?” 许清瘾:“......” “什么都不跟我说是吧?”他声音带了丝恼怒。 许清瘾深吸口气:“没什么好说的,没必要。” 不想在他面前暴露自己的脆弱,她也不喜欢在别人面前诉苦,所以,她选择隐瞒。 车里又是一阵静默,突然,一个大掌猛地掰过她的脑袋,紧接着,一张微润的唇瓣便贴了过来。 这个吻很凶很凶,凶到许清瘾竟然在自己口腔中尝到一丝血腥味。 “疼......” 温盛年反应过来,牙齿松开她唇瓣。 低眸看去,女孩的下唇已经被咬出血,殷红的血珠沁出来,在黑夜里,又欲又勾人。 脑子一热,他又俯身吻上去,伸出舌尖将那一点血珠卷走,随后松开她。 许清瘾呆愣了几秒后坐直身子,淡淡扫他一眼,面无表情调侃:“你是属狗的?” 接个吻能把人嘴唇咬出血,这是用了多大劲,什么仇什么怨啊? 温盛年没理她,一个跨步来到驾驶座,发动车子。 车子呼啸,往一个许清瘾不太熟悉的路上开去。 她立即坐直身子:“要去哪?” “我家。” 她一惊:“我不去。” 温盛年通过后视镜淡淡扫了她一眼:“去我家把自己收拾干净,你这一身咖啡渍快把我车腌入味了,难道说你想这么狼狈的回家?” 许清瘾:“......” 几天不见,这人怎么还变毒舌了? 车子驶入景园。 许清瘾瞬间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别墅坐落在一处隐秘山庄,西式装修风格,进入别墅大门,车子要驶过长长一片花园,顶级奢靡! 许家也算是豪门世家,但许家的别墅跟这栋比起来简直被秒的渣都不剩。 这就是顶级权贵的含金量吗? 许清瘾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在此之前,她或许只认为温盛年是温家不起眼或者是中上游徘徊的人物,但是现在,一切认知都将被打破。 这个男人,远没有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车子停下,温盛年下车来到后座,打开车门。 许清瘾没有着急下车,而是开口问他:“会见到你的家人吗?” 温盛年愣了一下,不知是想到什么,眼眸暗了一瞬,片刻后开口:“不会,这里是我的私人别墅,家人都在老宅,平时除了我,就只有管家和一些佣人住在这里。” 末了想到什么,他又开口补了一句:“管家和佣人都是男的。” 许清瘾已经自动忽略掉他这句话,她现在脑子里都是温盛年刚刚说的老宅。 如此奢靡的建筑居然只是他的一间私人别墅,那他口中的老宅又该是何等神秘莫测的存在,那里又会住着怎样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有风吹过,微微掀起女孩额前碎发,月光映照下,那双冷厉的眸子中,满是野心! 进入别墅,许清瘾跟着温盛年上了二楼,入目一切奢华,都在加深她心里的目标。 不仅要报复许家,不单单只是得到许氏,她还要更多,她许清瘾,要做人、上、人! 衣柜前,温盛年翻找一圈,递给她一套男士睡衣。 “睡衣是新的,这栋别墅从没来过女人,没有女士衣服,你先将就一下,衣服我已经让管家去准备了,应该很快就会送来。” 许清瘾接过衣服,道了声谢,转身进入浴室。 浴室玻璃是磨砂的,隐隐能看见女孩身体姣好的轮廓。 温盛年一阵眼热,淅淅沥沥的流水声惹得他异常烦躁。 深吸口气,他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不能再继续待在那,不然,他怕自己会忍不住。 许清瘾洗漱完出来,房间里已经没有温盛年的影子,床边,放着一套女士衣服,她拿起来换上,尺寸不大不小,刚刚好。 她眼眸暗了暗,转身离开房间。 楼下,佣人已经备好晚饭。 温盛年看了她一眼,问道:“你应该还没吃晚饭?” 虽然是个问句,但他的语气却异常肯定。 许清瘾点点头,走到餐桌旁坐下。 角落里站着一排佣人,男佣人。 领头的是个穿西装的中年男人,应该是这栋别墅的管家。 温盛年拿起勺子舀了碗乌鸡汤给她:“喝点鸡汤,补血。” 他扫了一眼许清瘾脖子上的伤口,眼眸深暗。 好像每次见面,她不是在受伤就是在受伤的路上,芊芊细腰盈盈一握,弱不禁风的样子,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把那几个女人打得鼻青脸肿。 “刚刚周淮来消息,警局的事已经处理好了,还有你那个朋友,也已经安全送到家。” “好,谢谢。”许清瘾喝着鸡汤,抽空回了他一句,折腾了一晚上,她现在是真的饿。 这么敷衍?这么冷淡? 温盛年皱起眉头,心里有些酸涩,一周不见,她怎么对自己如此生疏? 果真,没有良心! 两人自顾自吃着饭,一时间没有人说话。 良久,许清瘾放下碗筷,扫了一眼正在喝汤的男人,突然开口问道:“温盛年,你以前谈过恋爱吗?” 男人喝汤的动作一顿,缓缓抬起头看她,女孩表情淡淡,好像只是打算跟他随便聊天。 即便如此,他还是一瞬间就紧张起来,朝着角落佣人使了个眼色。 管家心领神会,带着佣人离开客厅。 温盛年放下碗筷,挺直脊背,双手平放在膝盖上,对着许清瘾摇摇头:“没有,没谈过。” 他略显紧张的抿紧唇瓣,听着女孩继续问道:“那有过喜欢的人吗?” 温盛年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你指以前还是现在?” 许清瘾微挑眉梢,放松身体靠着椅背,胳膊伸直撑在餐桌上,姿态从容又随性:“以前。” “没有。” 温盛年回答的简洁又快速。 放在膝盖上的手心隐隐出了层薄汗,他心里有种难以言说的感觉,许清瘾一定不会无缘不顾问他这些问题。 果不其然,下一秒,他就听见女孩略带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温盛年,要跟我谈恋爱吗?” “你追我,追到手,我就是你的了!” 温盛年,托举我!走花路! ------------ 第22章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温盛年眸色一怔,就这么看着他,呆愣在原地五六秒钟,随后刷一声站起来,大步迈到她面前。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嗓音暗哑。 许清瘾站起身,伸手拽住他的领带,将人拉近自己,两人的鼻息纠缠在一起。 女孩的嗓音带着丝挑衅:“想得到我吗?除了我的身体,还有......我的心。” 空气凝滞,四周安静到能听清彼此的心跳声。 温盛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他朝思暮想的这张脸。 他低眸,深深凝视她的眼睛,仿佛要看进她心里去,喉结不自觉滚动,再开口时,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你说话算话?” 不许骗他! “当然。” 许清瘾点头,眉眼染上笑意:“时间,规则我来定,我很难追的,温盛年,这局,你敢入吗?” 入局吧,做她的棋子。 温盛年沉默好一会,突然笑出声,笑容明媚,又带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他突然将手放在许清瘾的左胸口,眼眸中的光亮的惊人。 “那你完了,你这颗心,我要定了!” 许清瘾,别想跑! * 温盛年开车将许清瘾送回许家。 临下车前,他突然伸手攥住许清瘾手腕:“明天出来陪我约会?” 许清瘾看了他一眼,挑眉,而后,轻轻将手抽了出来。 “不是说规则我来定?” 感受到掌中那抹柔软溜走,温盛年心底一空,眯着眼睛看她,声音放软了一些:“好,那你说,什么时候才可以出来跟我见面?” 许清瘾笑着摇摇头,伸手挑起他下巴,指腹来回抚摸着他的唇角。 “急什么?想见你,自然会约你出来,不过,在此之前,有样东西你得还给我。” 温盛年贪恋她掌心的温度,舒服的眯起眼睛,声线低沉:“还什么?” 静谧的车厢内,暧昧气氛在缓缓攀升。 许清瘾解开安全带,曲腿抵在他膝盖处,整个身体压向他。 温盛年猛地屏住呼吸,心跳不受控制的加快。 女孩唇瓣贴在他耳垂旁,有些润,有些痒。 他听见她说:“当然是......一些不属于你的东西。” 不属于他的东西? 温盛年一头雾水,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手便伸进他上衣口袋。 他心一沉,抬手就准备制止。 然而还是晚了,许清瘾已经先一步将他口袋中的东西拿了出来。 她将银色项链举在他面前,笑容玩味:“既然已经同意让你追求我,那这条项链,也该还给我了吧。” “偷走我的东西,想制造与我的二次见面,见面之后东西还不愿意还给我,温盛年,你心机好深啊~” 看着那条蝴蝶吊坠,温盛年脸色有片刻尴尬,他轻咳两声,开口道:“我只是忘了还,而且,这项链是那晚你不小心落下的,不是我偷的。” 他脸上带了丝被污蔑的小委屈。 许清瘾低头掩饰脸上的笑意,她当然知道这项链不是他偷的,不过,逗他还蛮好玩的。 两人距离极静,看着那娇艳欲滴的唇瓣,温盛年眼眸渐渐迷离,他微合上眼,仰头想去亲。 唇瓣即将触碰的一刹那,身上重量猛然消失。 他身子一顿,转头发现许清瘾已经坐了回去。 女孩笑容缱绻的看着他,命令:“保持手机整天畅通,因为我随时有可能打给你。” 话落,许清瘾打开车门下车,走的毫不犹豫,头都没回一次。 温盛年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深吸口气,将脸埋入掌中。 后视镜里,男人的耳尖早已红透。 真让人上瘾~ 楼上,许清瘾站在窗边,看了好一会,温盛年才将车开走。 在这期间,他在想什么呢? 或许是在期待,或许是在舒缓心情。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反正,她的目的已经达成。 她走到梳妆台旁,将蝴蝶吊坠收回抽屉里。 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喂,晚晚,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个局。” 边晚瞬间来了兴致:“什么局,你说说看,只要我能办到,我肯定帮你。” 许清瘾盯着镜子中那张满是野心的脸,声线低沉又阴狠:“自从许言心假千金一事曝光之后,她在世家千金这个圈子里丢尽了脸,吃瓜的网名也对她满屏谩骂,为了挽回形象,她现在开始大力进行慈善事业,既然她这么急于扭转网上对她的舆论导向,那我们,不如帮她一把。” 边晚一头雾水:“为什么要帮她?你怎么想的?” 许清瘾淡淡一笑:“晚晚,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边晚深吸一口气,瞬间汗毛直立:“你的意思是......” “三天后,许言心将会去参加一场慈善晚宴,晚宴全程采取直播形式,一定会有大批网友观看,这三天时间,我们帮她买通稿,做宣传,大肆宣扬她的慈善事业,和她的善心,而三天后的慈善晚宴,就是曝光录音和照片的最佳时机!” “漂亮!” 电话那端的边晚激动的大叫一声:“清瘾,你这招太绝了,放心交给我,保证给你办的妥妥的!” 电话挂断,许清瘾便将手机收了起来,这时,屋子里响起敲门声。 房门打开,来人是许震,他手里,还提着个装衣服用的纸袋子。 门一开,他就笑容可掬道:“清瘾啊,还没睡呢?爸爸想找你聊聊天。” 聊天?前几天还不欢而散,现在许震反而跑过来陪笑脸? 事出反常必有妖! 许清瘾侧过身让人进来。 许震又是一笑,进入房间。 他将手中纸袋子递给许清瘾:“看看喜不喜欢,这是爸爸特意给你挑的。” 许清瘾犹豫的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是一件做工非常紧致的短款旗袍,穿上身应该在大腿位置,高开叉,深V领,非常性感妩媚,显身材的那种。 她脸上表情僵住,看向许震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起来。 “爸爸,你这是......” 许震嘿嘿一笑,搓了搓手。 “那个,云海集团的方总想请你吃个饭,到时候你就穿这件衣服去,有面,漂亮。” 许清瘾一惊:“你想让我去陪酒!” ------------ 第23章 许清瘾,你的计划中终于有了我 “胡说什么!”似是被拆穿后的恼羞成怒,许震厉声呵斥。 “怎么能是陪酒?只是简简单单吃个饭而已,许氏跟他们集团有一个合作,现在有点棘手,你去陪他们老总吃个饭,事情就解决了。” 许清瘾简直不可置信,他怎么能把卖女求荣说得如此冠冕堂皇! 她眼神犀利的盯着许震,唇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爸爸,真的只是吃饭?” 许震有些心虚,眼珠子乱转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当然,不然还能干什么,你是我女儿,我又怎么可能害你呢。” 许清瘾点点头,似是想到什么,眼眸中闪过一抹厉色:“爸爸,听说公司的总经理因为贪污公司财物,人已经进去了,现在这个职位暂时是空着的。” 许震蹙眉:“你想说什么?” 许清瘾将旗袍扔在床上,抱着胳膊看他:“这个饭局,我可以去,但是,这个总经理,必须让我来当。” “不行,你想都别想!” 许震毫不犹豫拒绝:“你连进公司实习的经验都没有,如何能胜任总经理一职?你以为当集团高管是过家家啊。” 许清瘾挑眉:“那好吧。” 她无奈摊手,脱掉外套就准备掀开被子上床。 “那这个饭局爸爸只能找别人去了,时候不早了,我要休息了。” “等等!” 许震气得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却还是尽量压制住怒火:“你为什么要当公司总经理一职?” 一上来就狮子大开口要当这么大的官,她想干什么? 闻言许清瘾掀被子的手一顿,偏过头淡淡看着他:“我本来就是许氏的继承人,提前进公司熟悉熟悉有什么不对?又或者说,爸爸以后还准备把公司传给除了我以外的其他人吗?” 很奇怪,许清瘾明明是笑着的,却莫名让许震有一种汗毛直立的惊悚感。 思考很久,许震一咬牙:“好!只要你能将这次事情解决,公司总经理一职,我可以交给你,不过丑话要说在前头,如果你无法胜任这个职位,我随时让你卷铺盖走人!” “成交!” 许清瘾点头应下,将床边的旗袍整整齐齐叠好放回袋子里,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感情:“爸爸放心,方总,我一定会......好好陪。” * 次日下午。 许清瘾从衣柜中翻出一套黑白花纹的睡衣换上,随后又在外面套上一件长款大衣,从头到脚捂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见里面穿的是什么。 从袋子中将那件非常暴露的旗袍拿出来,塞进手提包里。 做好这一切,她给温盛年去了个电话。 那边秒接,男人略带惊喜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宝贝~这么快就想我啦~” 许清瘾吸吸鼻子,声音听起来似有点委屈:“温盛年,我出事了。” “你怎么了?” 电话那边立马传来男人焦急的声音,一阵窸窸窣窣过后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你在哪,我现在马上过来找你!” 似是没想到对方反应这么大,许清瘾有些怔愣,她本来,只是想逗逗他。 “许清瘾,你说话!” 那边车好像开的更快了。 许清瘾不逗他了:“你别着急,确实是有点事,但不是什么大事,我刚刚逗你玩呢。” 那边似是重重松了口气,男人声音传入耳中,带了丝请求的意味—— “你下次,不能这么吓我。” 许清瘾抿唇,没有接话,心里却莫名有些悸动。 温盛年:“我现在在去你家的路上,你那边,出什么事了?” 她回过神,声音恢复以往的平淡:“许氏与云海集团的合作出了点问题,我爸想让我去陪他们老总吃顿饭。” “妈的!” 那边传来男人一声暴怒。 “你现在已经去了?” 他声音非常低,低到吓人。 许清瘾:“还没,我现在还在家,但等会就要去。” 温盛年厉声道:“不许去!就在家等着,我马上就到。” 他难得用命令的口吻。 三分钟后,劳斯莱斯停在许家别墅楼下。 温盛年:“下来,我到了。” 许清瘾应声,将电话挂断,拿着手提包出了房门。 一楼,许震站在客厅,看着穿着大衣的许清瘾从楼上走下来。 他上下扫视她一眼,问道:“穿了吗?” 许清瘾强忍心里的恶心,点头:“穿了。” 许震露出满意的笑容,朝她摆摆手:“去吧,切记,一定要把方总哄开心了。” 许清瘾看了他一眼,而后轻轻一笑:“爸爸放心,我一定好好伺候方总。” 话落,她转身朝大门口走去,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伺候你妈! 许清瘾拿出车钥匙将姜家送的那辆布加迪开了出去。 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将车停下,她拿出手机给温盛年发消息。 ——看到你后面这辆车没?上来。 关上手机,她又从包里将那件旗袍拿出来扔到副驾驶位,随后手指轻点方向盘,等待。 很快,男人打开车门准备上车,却在看到副驾驶的旗袍时瞬间愣住。 他拿起来看了看,眉头猛然一皱:“这什么?” 一块破布? 许清瘾轻点方向盘的手顿住,眼眸中流露出恰到好处的无奈与委屈。 “这是我爸送给我的,他让我穿这件衣服去陪方总吃饭。” 握住旗袍的手缓缓收紧,温盛年不发一言的上车,关门,然后—— “刺啦!” 三两下将旗袍撕成碎片! “畜牲!” 他怒斥。 许清瘾暗暗勾唇,做得好!不愧是他亲自挑选的刀。 垂在身侧的手被人握紧,男人温润的声音传来:“放心,有我在,以后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了,不过......” 他话锋一转,突然问道:“你可不是个任人揉圆搓扁的性子,你从许震那,得到了什么?” 许清瘾微微挑眉,侧头歪着脑袋看他,这把刀真是锋利,但也聪明到可怕。 她勾唇笑:“许氏总经理一职,事成之后,便是我的。” 她没有隐瞒。 “那今天喊我出来,是想让我助你一臂之力?” 温盛年学着她的动作,歪头问。 许清瘾笑了笑,将身子贴近他,呼吸与他的纠缠:“就把这次帮助当作你追求我的第一步,如何?” 两人之间距离很近,近距离看着,女孩眉眼精致到极点,温盛年呼吸逐渐急促,眼神也渐渐迷离。 他抬手,抚摸女孩滑嫩的脸颊,温声感概:“许清瘾,你的计划中,终于有了我。” 真好~ ------------ 第24章 又不给亲! 他仰头,看准那唇瓣的位置就准备吻上去。 结果却扑了个空,许清瘾已经坐回原位,发动车子。 温盛年眼眸闪过一抹落寞,他声音似带了丝控诉:“又不给亲!” 闻言许清瘾好笑的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我们可还没确定关系呢,温总,别太着急~” 他不满的扭过头,看向窗外,没理她。 许清瘾不甚在意,眼睛直视前方,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这样就沦陷了吗? 她心里不禁发笑:温盛年啊,可惜你不知道,你一直......都在我的计划内! 车子停在京都大酒店。 二人下车,温盛年顺道将已经撕碎的旗袍拿出来,随手扔进路边的垃圾桶。 随后攥紧许清瘾的手,牵着她进入酒店。 彼时,二楼包厢。 方金光坐在圆桌上首,肥腻腻的肉手在旁边女秘书肩膀上来回摩擦,初墨紧皱眉头,脊背一层鸡皮疙瘩,偏偏她不敢反坑,因为她妈妈的命,攥在这个男人手中。 方金光左手位,坐着一个满脸皱纹,看起来有六十岁左右的瘦子,他叫崔彬,云海集团副总裁。 此刻,他脸上的笑意味不明,盯着方金光放在初墨肩膀上的手,眼神在她姣好的面庞上止不住流连。 方金光注意到他的眼神,用手指了指他,调侃:“你啊,哈哈哈,等会那妞过来,我可要好好教育教育她……” 崔彬眨眨眼,回应:“听她爸说,那小丫头性子很倔,不过性子再倔,方董都有办法让她乖乖听话~” 二人对视一眼,眼眸中满是不怀好意的笑。 方金光转头看向初墨,眸光带了丝玩味,他贴近初墨耳边,开口说话时一股酒臭味:“你说,是她听话,还是你听话?嗯?” 初墨抿唇,身子微微发抖,似是害怕到极致,却还是面带笑容的讨好他。 方金光嗤笑着瞥她一眼,从口袋中拿出一包药粉,尽数倒入桌子上唯一一瓶红酒中。 初墨脸色骤然惊恐,她听见方金光对崔彬说:“这药是我托好朋友从国外搞到的,药性特别强,管她是什么贞洁烈女,只要喝了这个药,都得乖乖跪地哄我哈哈哈!” 二人笑声游荡在整个包厢,像是地狱的恶魔。 许清瘾二人来到包厢门口,进去的前一秒,她脚步顿住,看向温盛年:“你在门口等我,我先进去会会他们。” “不行!” 他想也不想就拒绝,“你一个女孩子,进去就等于是入了狼窝,这件事交给我,你在包厢外等我。” 许清瘾蹙眉,不满:“温盛年,我有分寸,对付这种人,当然是要自己动手才解气,放心,我一个人可以搞定。” 看着女孩紧皱的眉头,他说话软了下来:“可是我担心你。” 许清瘾无所谓的摆摆手:“收起你那没必要的担心,放心,他们碰不了我一根手指头,等我将里面的人解决完,交给你善后。” 良久的沉默过后,温盛年垂眸点了点头:“那......你自己小心。” 话落,等他再抬眸看时,发现许清瘾已经打开包厢走了进去,包厢门被她小小留了条缝,温盛年可以清楚听见里面发生的事。 他低头,靠在墙上,眼眸中的光细细碎碎,深深叹了口气—— 许清瘾,其实,你可以再多依赖我一点,为什么......一定要那么独立要强呢?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自己解决? 包厢内,许清瘾刚走进去,似是看到什么,瞬间愣住。 包厢内还有一个女孩,齐肩短发,气质温柔又干练,给人第一眼的感觉非常亲切,特别美好的女孩子。 然而,就是如此美好的女孩子,身上却穿着一件非常不适配她形象的暴露旗袍。 高开叉,深V领,跟许震送她的那件一模一样。 她心底猛地抽动,这群畜牲! 方金光看见许清瘾身上的呢子大衣,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你怎么没穿你爸给你的那件衣服?” 既然是来参加酒局,捂这么严实算怎么回事? 许清瘾努力压下情绪,脸上挤出一丝笑:“来得路上很冷,便穿了件外套,方总别着急嘛,我现在就脱~” 方金光脸色这才好转起来,绿豆大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许清瘾解开腰带的手:“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 话说一半却卡在喉咙里,因为他看见,许清瘾脱掉外套,里面竟然是一件加绒睡衣,从头到脚捂得一寸皮肤也看不见。 “哎呀,没想到这包厢里还挺热的哈~” 许清瘾一边说着一边用手在脸边扇风,那随意的模样,好像这里是她家一样。 “啪!” 方金光气的一拍桌子,刷一声站起来:“许震说的果然没错,你这妞性子确实烈的很啊!怎么,合作你许家不想要了?” 许清瘾身子抖了一下,一副被吓到的模样。 方金光非常满意她这个反应,端起红酒瓶倒了杯酒,拿在手里轻轻晃了晃:“来,乖,把这杯酒喝了,这次项目的事便算是解决了,如何?” 许清瘾眼眸一亮,故作惊喜:“真的吗?” 一直没说话的崔彬笑着点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她那张脸看:“当然,我们方总,说话算话。” 话落,他便看见许清瘾一步一步向他们走来,伸手就要去接方金光手中的酒杯。 就在这时,一直低头坐着的初墨突然站起身,发了疯一样掀翻男人手中的酒杯,冲着许清瘾喊:“不能喝,这杯酒被下了药,你快跑!” 女孩喊得撕心裂肺,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温柔干练的气质被打破,留下的只有崩溃与无助。 方金光立马怒了,一巴掌甩在初墨脸上:“你他妈的活腻了是不是?你妈的命还想不想救了?” 初墨哭声一顿,似是突然清醒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拽着男人的衣角卑微求饶:“方总我错了方总!我我我就是脑子突然不清醒,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妈妈的药不能停啊,她是我唯一的家人了,算我求你......” 方金光一脸阴狠,抬脚踹在她胸口上:“去你妈的,贱货!我好心给你提供工作机会,帮你那老不死的妈吊着一口气,你居然敢坏我的好事?要不是我,你一个农村出身的乡巴佬能当上集团董事会秘书?简直痴人说梦!” ------------ 第25章 人,我要亲自动手解决 将这一幕尽收眼底,许清瘾再也忍不住,抓起桌子上的红酒瓶就朝方金光头上扔过去。 “啪!” 方金光脑袋顿时血流如注,可见她是下足了力道。 温盛年就是在这个时候冲进来的,巨大的踹门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谁啊!不要命了是不......温......温!” 崔彬一脸凶狠,却在看清男人那张脸时顿时呆住,他温了半天也没叫出名字来,人已经吓傻了。 温盛年这张脸,在A市豪门圈子中就是一张通行证。 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几乎都知道他,温氏集团总裁,手段毒辣,却摸不透他在温氏这个庞大的家族体系中,到底身处什么地位,但即便如此,依然没有人敢轻易得罪他。 方金光也吓傻了,捂着流血的脑袋,双腿止不住打摆子,都吓哑巴了。 温盛年握紧拳头,迈开步子就准备冲上去。 许清瘾却抬手制止他:“你站那别动,人,我要亲自动手解决!” 温盛年脚步一顿,眉心微拧,有些不喜,但终归还是停在原地。 方金光看着面前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的女孩,吓得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别,别过来!我不敢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此时,他内心的恐惧不仅源于温盛年,还源自于许清瘾本身的压迫感。 她的那双眼睛,像是地狱索命的恶鬼,令他泛起生理上的恐惧。 许清瘾直接跨步站在他身体两侧,一把揪住他衣领,随后毫不犹豫一拳砸在他脸上,左边脸顿时肿了。 “畜牲!” 紧接着又是一拳:“变态!” 右边脸也肿了。 最后从下往上在下巴上来了一拳:“去死!” 他上下牙磕在一起,嘴巴里顿时涌出血来。 “啊啊啊!” 方金光被打的惨叫连连,捂着脸哀嚎。 许清瘾松开他,甩了甩打疼的手腕,从口袋取出一支烟放在嘴边,冲一旁的温盛年扬扬下巴:“借个火。” 温盛年看了一眼女孩打红的手背,抿唇,片刻后还是掏出火机帮她把烟点上。 烟雾缭绕,许清瘾猛猛吸了一口,尽数将烟圈吐在方金光脸上。 她低眸,目光看向某处,笑:“听说有不少女孩在你手上遭殃?” 方金光顺着她的目光向下看,吓得瞬间头皮发麻,看着她手中蠢蠢欲动的香烟,脊背冷汗直冒:“不,不要,求......求你......” 许清瘾敛眉,眼眸含笑的望着他,手却已经向下移动...... 将带着火星的香烟按在男人裤子某处,发出滋滋啦啦的烤肉声。 “啊——” 包厢内,顿时响起杀猪般的惨叫声。 温盛年眼神微动,在刚刚烟头按上去的那一瞬间,他清晰看见女孩眸中一闪而过的暴戾与疯狂。 垂在身侧的拳头猛然握紧,他欣赏她的洒脱与勇气,却又忍不住心疼她身上那股狠劲。 如果从小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长大,又怎会养出如此激进,甚至是凶残的性格? 许清瘾把烟头丢掉,转头看向身后早已经吓傻的初墨,指着她道:“你,过来。” 初墨回过神,一脸迷茫的看着她:“我?怎......怎么了?” 她有点害怕,这个女人太可怕了。 许清瘾眼眸淡漠,点头:“对,就是你,过来。” 初墨哆哆嗦嗦的站起身,准备往她这边走,却听见许清瘾突然喊住她:“等等,去把我那件大衣披上。” 初墨愣住,看着女孩那双不带丝毫温度的眸子,心里瞬间涌过一汪暖流,眼尾不自觉泛红。 她点头,将搭在椅背上的大衣拿起来穿在身上。 呢子面料的大衣非常暖和,让她从身上暖进心里。 初墨走过去站定,她听见女孩说:“恨他吗?你现在可以发泄。” 你现在可以发泄...... 女孩的声音反反复复回荡在耳畔,初墨整个人都僵了一瞬。 恨啊!怎么能不恨!她的一生都被这个男人毁了! 她激动的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眼眸似淬了毒,死死盯着地上痛苦哀嚎的男人。 许清瘾站起身,给她腾出位置,顺道提醒一句:“悠着点,打残或者打废,问题都不大,但若是打死了,可能会有点难办。” 话落,她转身走到温盛年身旁,背对着她。 她看了男人一眼,开口:“别看着她,不然不好发挥。” 温盛年点头,听话的将身子转过来,身后立刻响起男人的惨叫声。 他低眸,看向许清瘾发红的手背,伸手,握进掌心里轻轻揉着。 “疼吗?” 许清瘾眼睛都没眨一下,摇头:“别矫情,不疼。” 这点小伤算什么?再严重的伤,她都受过。 她现在心里,更多的是心寒。 这个方金光根本就是个变态! 许震竟然要把她送给这样的人! 她紧紧闭了下眼,再睁眼时眸子中满是决绝。 今天一事,彻底斩断他们之间的父女情分。 从此刻开始,无论她对许震做出什么,无论许震最后的结局如何,都将是他罪有应得! 温盛年看着她,眉心一痛,他感慨:“许清瘾,你真狠。” 他从没在任何一个女孩身上看见过这种狠辣,她的狠,是从骨子里渗透出来的,让人畏惧。 到底是多痛苦的遭遇,才能让她养成如此狠戾的性格? 他没出现的那段岁月里,这个女孩,究竟吃了多少苦......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哀嚎声渐渐平息。 许清瘾转过头,发现方金光已经躺在地上不动了。 她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语气淡淡:“这事你能处理吗?” 温盛年走到方金光身边,伸手探了一下他的鼻息,还有气。 他点头:“放心,问题不大,交给我。” 他真的,很有安全感,许清瘾心想。 突然,她在包厢内闻到一股腥臭味。 她皱眉顺着味道看去,发现一直坐在角落里的崔彬已经抖成筛子。 再往下看,有一股腥黄的液体顺着椅子腿留下来,一滴滴砸在地板上。 哦,原来是吓尿了啊。 许清瘾突然嗤笑出声,嘲讽:“真没出息!” 崔彬原以为许清瘾一直没对他动手是准备放过他了,刚在心里松了口气。 却在此时,猛然听见一道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缓缓逼近! 他惊愕的转过头,就看见许清瘾脸上带着笑,死死盯着他,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 第26章 你的苦难,从今天开始,结束了 “别!别过来!” 他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从椅子上站起来准备逃跑,一个手掌突然按住他肩膀,又将人重新摁回椅子上。 是初墨,此时,她按住崔彬的手都是抖的,即便害怕,她还是勇敢站了出来。 许清瘾走到他面前,也不多废话,直接一拳捶在他脸上。 从始至终,表情都淡淡的,没有一丝变化。 她抽出桌上一张纸,漫不经心擦着手,声音平静:“本就是一丘之貉,他都被打晕了,你又怎么能不见点血呢?” 崔彬脸肿了,嘴角流出血,却也不敢上手擦,一股腥臭味再次传来,包厢内传来滴答滴答的滴水声。 许清瘾蹙眉,掩住鼻子倒退两步:“事怎么这么多?” 崔彬脸臊得通红。 许清瘾盯着他,轻轻笑了:“崔副总,现在我们可以聊聊项目的事了吗?” 崔彬牙被打的松动,闻言忙不迭点头,声音含糊不清:“能!能聊!” “你们云海集团再让十个点,这事,你能做主吗?” 让十个点? 崔彬瞬间哑然。 许清瘾微微歪头:“怎么,不能?” “能能能!” 崔彬扯着嗓子大喊,妈的,这女人眼神太吓人了,别说让十个点,提出再过分的要求他现在也得答应啊! “很好。” 许清瘾满意的点点头:“你现在可以滚了。” 崔彬顿时松了口气,看也没看角落里倒在地上的方金光,抬起脚就跑走了。 初墨深深呼出一口气,似是彻底脱了力般,瘫坐在椅子上,手心里全是汗,眼泪再也不受控制的涌出来,放声大哭。 许清瘾蹙眉,看向温盛年:“你先出去,我跟她聊聊。” 男人点点头,说了句:“有事随时喊我。”便抬脚走了出去,还很细心的将门带上。 许清瘾坐在初墨面前,看她哭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问她:“你有把柄在方金光手里?” 不然不会如此受制于人。 初墨擦擦眼泪,垂着脑袋点点头:“是,我妈妈胃癌晚期,现在全靠一种国外引进的特效药吊着命,但这药价格昂贵,以我的能力根本负担不起,所以只能......委身方金光。” 闻言许清瘾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这世上可怜人多了去了,她难道每个都要同情吗?她管得过来吗? 她话锋一转,问道:“你在云海集团是什么职位?” 初墨一愣,不解她的目的,但还是如实回答:“董事长秘书。” “拿下过什么项目?” “公司的招标,海外市场的开发,都是我签下的。” 末了,初墨想到什么,又小声补充:“都是我一笔一笔谈下来的,没有靠陪睡......” 许清瘾猛地皱紧眉头:“方金光还要求你陪睡?” 初墨面色一僵,死死咬住唇瓣,眼眶又开始泛红。 这个反应,说明一切。 许清瘾闭了闭眼,缓了口气后再次开口:“我是许氏唯一继承人,现担任集团总经理一职,缺个秘书,你要来吗?你妈妈的医药费,我可以承担。” 初墨眼眸瞬间瞪大,激动的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你......你说认真的?” 许清瘾点头:“当然,但我是有要求的,我不做慈善,你的业务能力必须过关。” 她手底下不养闲人,如果初墨刚刚介绍的履历属实,那将会是她手下一员猛将,将来等她出手夺回许氏,她必定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商人重利,她许清瘾不谈情义,只谈利益。 有时候用利益捆绑起来的关系,比用情义捆绑起来的关系更为牢固,因为人性。 初墨激动的点头:“放心!我一定会努力的!” 许清瘾站起身,手放在她肩膀上拍了拍,说出今天她对初墨跳出利益层面的第一句话—— “你的苦难,从今天开始,结束了。” 话落,她转身离开包厢,而初墨,却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平复。 为什么要帮她?或许不仅是因为利益,她在初墨身上,看到了上一世的自己。 救她,也算是救了上一世的自己。 次日,许氏集团。 许氏集团召开股东大会,正式宣布集团总经理一职的任命人选。 集团高层齐聚会议室,在会议还没有开始前,一众高管议论纷纷,猜测谁会是这次总经理一职的人选。 角落里,一个面相周正的中年男人正在低头发消息。 ——宝贝,总经理一职马上就要宣布人选了,你好好准备一下。 手机响了两声,那边秒回。 ——真的吗?会不会有什么特殊情况发生? 顾辰敛眉笑。 ——放心,这个职位非你莫属! 消息刚发出去,会议室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许震拿着一份文件走进来。 几位高层站起身迎接,顾辰也放下手机站起来,却在看见跟在许震身后走进来的女孩时,笑容瞬间僵住。 高跟鞋踩着地板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许清瘾一身黑色正装,黑卷发,大红唇,贴身正肩西服将女孩紧致腰线完美展示出来,长腿甩着西装裤走的步步生风。 几位高层都愣住了,这个女孩实在漂亮气场强大,却也实在陌生。 众人都不理解,如此重要的会议,许震带一个陌生人进来是什么意思。 许震适时开口:“给大家介绍一下啊,这位是我的女儿,许清瘾,从今天开始,将由她担任集团总经理一职。” 什么? 由她担任集团总经理一职? 顾辰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厉声开口:“我不同意!” 许震笑容一僵,脸色阴沉下来。 顾辰看了身旁脸色同样不太好的几位董事,再开口时更加有了底气:“许董,总经理一职位高权重,岂能交给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黄毛丫头!虽说她是你女儿,但你也不能明目张胆的的夹带私货吧?” 其他几位董事虽没有开口说话,但看向许清瘾的眼神都带着不屑,显然非常认可顾辰的这番话。 许震一噎,气的一时半会竟没能开口反驳。 许清瘾往前走了几步,将手中文件啪一声拍在桌子上,巨大的声响将会议室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她勾唇轻笑,很好,都震慑住了。 眼神直视顾辰,她开口问道:“你凭什么认为,我没有能力胜任这个职位?” “哼~” 顾辰冷笑一声:“女孩子家家的,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职场,不是你该待的地方!” “是吗?” 许清瘾淡淡一笑,把玩着桌上的水杯,表情带着丝漫不经心:“顾副董说这话未免也太双标了吧,同样都是女孩子,我这个董事长女儿入不得职场,而你家那位宝贝就能入得了职场了?” ------------ 第27章 许清瘾,别、想、跑! 闻言顾辰瞬间僵住,不可置信的看着许清瘾。 怎么会?她怎么会知道? 这不可能啊! 明明自己隐藏的很好,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在胡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听不懂? 真是嘴硬啊。 许清瘾淡淡一笑,迈步走到顾辰面前,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在他耳边低语:“你在公司谈的那位小情人,我见过,长得还不赖哦~如果我没记错,顾副董的老婆现在已经怀孕七个月了吧,你说,一个集团高层,在老婆怀孕期间出轨了同公司的女下属,这件事要是曝光,将会在网上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顾辰脸刷一下白了,面露恐惧的看着眼前的女孩,女孩笑容温柔又得体,可那双眼睛,却是明目张胆的警告! 许清瘾站直身子,抬起手在顾辰肩膀上重重拍了拍,笑道:“顾副董,以后我在集团的工作还需要你多多扶持,不要让我失望哦~” 早在进公司之前,她就已经将集团几位董事都查了个遍,现在的他们在她眼前,跟透明人没有区别。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其他几位董事皆是一头雾水,根本搞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他们只看见,许清瘾在顾辰耳边说了几句话后,方才还气势汹汹的顾辰瞬间安静如鸡。 许清瘾走回主位,悄悄看了一眼许震的站位,然后......挺直脊背站在他前面,双手撑在桌子上,俨然一副主人做派。 她缓缓扫视面前几人,声音干脆有力:“各位,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许清瘾,从现在开始,许氏集团总经理一职,就由我来接替,我知道,你们对我有诸多不满,觉得我是靠着我爸的关系才进的公司。” 说着,她将方才拍在桌子上的一沓文件拿起来,顺着桌子滑动,推到那几位董事面前。 “这几份合同,是我签下的几个大单,从前段时间许氏危机,我同王氏集团谈下的项目,向杜氏银行的贷款合同,再到后来的几个与姜氏的合作,以及昨天成功解决与云海集团的项目纠纷问题,并成功让对方再让十个点,全是我的功劳,我许清瘾走到今天这一步,靠的不是关系,而是能力。” 几位董事犹豫着拿起合同看了几眼,纷纷惊讶的目瞪口呆,在此之前,他们一直都以为这些项目是许震谈下的,事到如今才知道,这些拯救许氏的大单,竟然都出自这个他们看不起的小丫头之手! 许清瘾能明显感觉到,这些人看向她的眼神不再是轻蔑,而是惊艳与钦佩。 不错,一个好的开始~ 中午,许清瘾处理好手头上的工作出了公司,一眼就看见门口靠在车旁手捧鲜花的温盛年。 男人长相太过耀眼,路过的不少女孩子都对他行注目礼。 许清瘾默默无语,真是够招摇的。 男人远远就看见那道黑色干练的身影,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艳。 这种风格的许清瘾他还是第一次见,有种别样的美。 他大步迎上去,将一大束玫瑰花递给她,笑嘻嘻的盯着她看:“恭喜你,许总。” 许总...... 许清瘾细细品味这个称呼,听起来好像还不错。 她心情好了不少,非常给面子的接过玫瑰花,仰眸看着男人:“温盛年,到饭点了,我饿了。” 男人笑着拉住她的手:“走,带你去吃饭。” 为了给她庆祝,他早就在餐厅定好了包间。 车子抵达餐厅,温盛年牵着她上了三楼。 许清瘾抱着鲜花,低头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蹙眉。 这人是有什么皮肤饥渴症吗? 从见面到现在,他牵着自己的手就没松开过。 “温盛年,你不拉着我走路是会摔倒吗?” 闻言男人回过头,反应了一秒,随后牵着她的手握得更紧。 他将脸贴近许清瘾,挑眉,贱兮兮的说了三个字—— “别、想、跑!” 进入包间,服务员已经将菜都摆好了。 二人落座,许清瘾将玫瑰花放在身旁的椅子上。 温盛年看了一下两人之间的距离,蹙眉,这两张椅子之间怎么隔得这么远? 他挪动椅子贴近许清瘾的,直到两把椅子紧紧贴在一起,再没有任何缝隙,他才满意的收回手,将胳膊搭在她椅背上,满意的叹口气。 嗯,舒服了~ 许清瘾:“......” 她没管他,自顾自吃着饭。 却发现温盛年一直没动筷子,就这么撑着下巴看着她。 “你不饿?” 温盛年摇摇头:“来之前在家吃过了。” 许清瘾挑眉,将一盘大虾递到他面前:“别闲着,帮我剥虾。” 温盛年直接气笑,控诉:“把我当工具人?” 嘴上虽这么说,但手已经套上塑料手套开始剥虾。 许清瘾抿唇,继续吃着饭没有搭理他,眼眸却有一闪而过的深暗。 某种意义上来说,温盛年确实是她的工具人,一步一步往上爬的工具人。 男人大掌非常灵活,三下五除二就将整整一盘虾全部剥完,放在她面前。 许清瘾夹起一只虾尝了一口,汤汁鲜美,带着淡淡的甜香,口感非常不错。 一顿饭结束之后,她靠在椅子上抱着手机处理工作。 新官上任,不少事情等着她解决,挺忙的。 然而身旁的男人却一直在骚扰她。 温盛年搂着她腰,将下巴搭在她肩膀上,时不时还蹭她两下。 终于,许清瘾忍不住了,啪一声把手机搁在桌子上,蹙眉瞪他:“你到底要干嘛?” 有时候男人真的很烦人。 温盛年丝毫不理会她的怒火,一把将人抬起抱到腿上坐着。 女孩很轻,坐在他腿上根本没什么分量。 他蹙眉,捏了一把女孩肚子上的软肉,不解:“明明吃了不少,怎么一点肉都没长?太瘦了可不好。” 许清瘾小腹处轻轻抽了一下,好痒,她一掌扇在温盛年头上,像只炸毛的小猫:“你有病啊?很痒!” 温盛年被扇的微微偏头,着实没想到自己竟然挨了一巴掌。 他不可置信的扭过头看着许清瘾,额头发丝都被扇乱了。 沉默良久,他直接被气笑,微挑眉梢看着她:“许清瘾,你敢相信吗?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被人扇巴掌。” 许清瘾无所谓的摊摊手:“哦,那我还挺荣幸。” 男人气的咬牙切齿,盯着她的眼眸渐渐暗下来。 许清瘾头皮一麻,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下一秒,温盛年就将她狠狠抵在餐桌边缘,唇角勾起一抹恶劣的笑。 “许清瘾,这是你自找的!” ------------ 第28章 她年纪还小,别吓到她~ 男人身上气息冷凝,带着威压,欺身压了上来。 许清瘾想躲,但男人速度极快,一口咬在她脸颊上,下了狠劲。 腰被男人大掌禁锢住,根本动弹不得。 脸颊生疼,她被咬的尾椎骨都抽了两下。 “温盛年!” 她急得大吼,不停拍着男人的脑袋,温盛年这才松开她。 许清瘾急忙伸手去摸脸,指腹处能清晰摸到几个牙印。 她人都懵了,不可置信的盯着他:“你是真有病!咬成这样我明天还怎么出门见人?” 温盛年直勾勾盯着她唇瓣看,大掌忍不住在她腰腹处摩擦,闻言勾唇轻笑:“挺好的,留下独属于我的印记,让别人都知道你是我的!” 许清瘾瞪大双眼,简直不能理解,怎么会有人用这种方式宣誓主权? “你是不是心理变态?” 温盛年挑眉,大掌顺势扣在她后脑勺,将人带向自己。 两人脸贴脸,呼吸纠缠在一起。 他问她:“那你觉得我像吗?” 他现在的样子,像她口中所说的变态吗? 感受到男人的眼神一直流连在自己唇瓣处,许清瘾默默抬手,将嘴唇捂住。 温盛年瞬间焉了,脊背弯下来:“又不给亲?” 都快把他憋坏了。 许清瘾摇了摇头,提醒他:“你现在还在追求阶段,还没有身份亲。” 男人气急,声音都大了不少:“睡都睡过了,还在乎这个?” 许清瘾点头:“想追求我,就必须遵守我的规矩。” 包间内一时静默。 良久,温盛年才松开她坐回椅子上,认输:“行,不亲就不亲,等以后我把你追到手了,一天亲八百遍。” 许清瘾撇撇嘴,不甚在意,等追到手再说吧~ 她缓了会心情,开始问正经事:“我听说,B市的裴家倒台了,你干的?” 男人眼眸恢复以往的清冷,跟方才无赖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他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眯眼:“只是公司没了而已,算是轻的。” 敢动他的人,就要提前做好家破人亡的准备! 许清瘾盯着男人优越的侧脸,不自觉轻笑,还是这样的他看起来顺眼点,刚刚那黏黏糊糊的劲,说实话,她有点嫌弃~ 男人还是在工作的时候最迷人。 她点头,又问:“昨晚方金光那事你怎么处理的?” “能怎么处理?” 温盛年一想起那样一个男人竟然觊觎她,气的额头青筋突突的跳:“有伤就去医院治,有气就搁心里憋着,我已经很手下留情了,要不是因为你们集团跟他们还有合作,老子早就把他那破公司给端了!” 许清瘾嗤笑出声,不得不说,这样的温盛年,真是越看越顺眼。 “你对你的敌人一直都这么心狠手辣?” “不然呢?” 温盛年挑眉:“对敌人还要有好脸色?我有病?” 虽然但是,这句话挺搞笑的,但许清瘾现在笑不出来。 她紧紧盯着温盛年的眼睛,轻声问:“那......对待欺骗利用你的人呢?你会怎么样?” 闻言温盛年有片刻失神,他微皱着眉头看向她,胳膊搭在她椅背上,以一种笼罩的姿态直视她:“你到底想说什么?嗯?小清瘾~” 二人长久对视,许清瘾指甲深深陷进肉里,就在她快要抵挡不住男人那直击心灵的幽暗眸色时,手机响了。 她顿时松口气,避开他的目光,拿到一旁去接听。 温盛年盯着女孩略显消瘦的背影,手指轻点桌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好一会,许清瘾挂断电话回来,抱起椅子上的玫瑰花,开口:“走吧,我公司那边还有事。” 温盛年点头,站起身跟在她身后离开包间。 细节的是,这一次,他没去牵她的手...... 许清瘾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点,感受着男人静静跟在自己身后,她思路有片刻迟钝。 这代表着什么?难不成,自己的目的已经暴露了? 刚才,她问的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许清瘾脑子里一直想着这件事,也没怎么看路,下到一楼,她不小心撞到了一个男人的后背。 身子僵了一瞬,她抬头准备朝身前男人看去,结果被一个大力猛地拽到身后,温盛年站在她面前将人挡了个严严实实。 她愣住,刚想挪动步子,就听见他声音冷厉,似是淬了冰:“别动。” 许清瘾不解,但还是听话照做。 他身上气压一瞬间降得极低。 他不会无缘无故这样,方才她撞到的那个男人,跟他有过节? 许清瘾正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就听见温盛年开口,唤了一句:“小叔?” 她瞬间愣住,那男人是他小叔? 闻言他面前的男人脊背一僵,缓缓转过头看他。 那张脸暴露在他面前,温盛年勾唇轻笑,但那丝笑却不达眼底:“真的是你。” 温怀安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盛年,你怎么会在这?” 说着,他似是看到什么,微微侧头朝温盛年身后看去。 温盛年察觉到他的意图,侧身将许清瘾挡的更加严实,眼眸带着一丝警告。 温怀安动作一僵,直接无视他那丝警告,用手指点了点他,打趣:“难得见你身边出现女人,女朋友?不能让我这个叔叔见见?” 温盛年黑眸凝视着他,眸光依然警惕十足:“不是女朋友,只是朋友之间随便吃个饭,你没必要见吧?况且她年纪还小,别吓到她。” 男人声音冷沉,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不高兴了。 温怀安挑眉,神色依旧温和,彬彬有礼的模样,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稳重得体的长辈,说出的话却让人异常不舒服。 “还小啊~那你可要保护好了,现在这么大年纪的小姑娘都涉世未深,别让有心之人给骗了。” 温盛年垂在身侧的拳头猛然握紧,脸上再没有一丝表情:“那是自然,这种事情,就不劳你费心了。” 温怀安低眸,眼睛不知道在看哪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发呆。 可是突然,他猛地抬起头,眉毛用力抬着,用一种翻白眼的形式看着温盛年,嘴角勾着一抹诡异的弧度,却依然保持着他温润的气质。 他声线阴戾,却又相当违和的带着丝笑意:“盛年,我要是没记错,过段时间,好像是你爸爸的忌日吧?” ------------ 第29章 我现在还不是他女朋友 温盛年的瞳孔骤然收缩,眼神冷到能杀人。 “小叔到底想说什么?” 温怀安丝毫不在意他骇人的神色,依旧笑的如沐春风:“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别给忘了,到时候见~” 话落,他又深深往温盛年背后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过了好久,温盛年才转过身,拉着许清瘾的手往外走。 直到上了车,男人身上冷凝的气息也没有消退。 许清瘾低头发呆。 一直到现在,她脑子里还是反反复复的回荡着方才那个男人的话—— “过段时间,好像是你爸爸的忌日吧?” 温盛年的爸爸竟然...... 她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他那么优秀,那么乐观,她以为,这样的人一定会有一个幸福的家庭,却没想到...... 良久,男人微哑的嗓音才在她耳边响起:“抱歉,刚刚,吓到你了吧?” 许清瘾转头,眼神有片刻迟钝:“你和你小叔,关系很差?” “何止是差?” 男人眉眼锋利如冰刀,握住她的手越收越紧:“我的家庭关系很复杂,温家旁支众多,想把我从这个位置上拽下去的人也很多,清瘾,刚才那个人,很危险。” 家庭关系复杂,想把他从这个位置上拽下去的人也很多? 许清瘾仔细琢磨这番话中的含义。 什么样的位置才是人人都想要得到的? 至高无上!绝对掌控! 这是不是也间接说明了,温盛年,就是温家那个真正掌权人!他就是住在老宅那个神秘莫测,只手遮天的大人物! 血液瞬间沸腾,许清瘾的手在微微颤抖。 本想一步一步接近,徐徐图之,却没想到误打误撞睡了个大佬! 偏偏这个大佬还被她蛊惑的五迷三道。 许清瘾暗自勾起唇角,真是抓了手好牌~ 她抬眸,看向男人,声音透着恰到好处的漠然:“所以,跟你在一起会很危险?” 只一句话,她清楚看见男人瞳孔骤然一缩,眉头深深拧起,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没说。 良久,一道很轻很轻,似乎还带了丝忐忑的声音响在自己耳边:“清瘾,我会保护好你的,一定会。” 今夜,月亮很圆。 许清瘾站在窗边,手中的烟忽明忽暗。 她翻看着网上各大营销号对许言心积极做慈善一事的报道,以及评论区网友们对她态度的转变,唇角轻轻勾起一抹笑。 想必,她现在一定笑得很开心吧~ 多笑笑吧,反正也笑不了几天了…… 时间一晃就到了慈善发布会当天。 许清瘾一身红色包臀鱼尾裙,尖头细高跟鞋,流苏盘发大气又不失优雅,沿着楼梯缓步走到客厅,许家人都被惊艳了一瞬。 许言心眼里的嫉妒都快要溢出来了,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高定旗袍,即使穿的再贵,也感觉瞬间被比了下去。 华美兰察觉到自己女儿的神色,抬头看了许清瘾一眼,面露不悦:“清瘾啊,你这打扮的也太过招摇了,女孩子家家的,还是低调一点为好。” 低调? 许清瘾看着她身上那件紧身V领短裙,眼眸闪过一抹讥诮。 她抬手捋捋耳边碎发,毫不犹豫的怼回去:“正值青春,趁现在年轻我不打扮,难道要等到七老八十再打扮吗?给谁看?” “你!” 华美兰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这个逆女!简直太不像话了! 许清瘾不愿同她们废话,径直上了车。 华美兰气得不轻,果然是自小在乡下长大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许言心急忙安抚她:“妈,为了这么一个贱人把自己气成这样,不值得。” 闻言华美兰这才冷静下来,握住她的手拍了拍:“还是你最懂事,好了,发布会就要开始了,我们也快点上车吧。” 许言心点点头,跟在华美兰身后上了车。 司机发动车子,往发布会现场驶去。 许言心侧头看向一旁闭目养神的许清瘾,唇角勾起一抹笑,眼神中满是轻蔑。 “你还不知道吧,网上各大营销号都在大肆宣扬我的慈善事业,我现在在网民们心目里形象可高了。” 她骄傲的仰着脸,嘴角都快撇到耳朵根。 许清瘾连眼睛都没睁,敷衍一句:“嗯,恭喜你。” 许言心不死心,继续嘲讽:“我在互联网上已经有了不少粉丝,她们说以我的颜值和身材,想出道都行,哪像你啊,网上根本查无此人吧,有谁认识你吗?” 话落,等了半天,她都没能等到身旁人的回应,转头一看,发现许清瘾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许言心:“......” 车子一路驰骋,停在发布会现场。 许清瘾缓缓睁开眼睛,毫不在意形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嗯~舒服~” 末了,无视车内所有人,打开车门下了车。 这些人,还配不上她给的面子。 步入会场,许清瘾刚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身边的位置就坐下一个人。 她转头一看,是程泽。 程泽也没想到会是她,笑着跟她打招呼:“嫂子!你也在啊,年哥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许清瘾摇摇头:“不知道,我这两天没跟他联系过。” 程泽皱眉,小声问道:“你俩吵架了?” 许清瘾表情淡淡:“没有啊,哦对了,澄清一下,我现在还不是他女朋友,以后别叫我嫂子。” 程泽笑容直接僵在脸上。 什么?不是他女朋友! 那周淮他们说小嫂子早就把年哥给睡了,结果这两人还没在一起? 那年哥这算是被......额~ 程泽浑身一个颤栗,没想到啊,这许家千金看起来挺乖挺正经的,没想到私下玩这么花。 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身后凉飕飕的,心跳都不自觉加快。 他诧异的回过头,整个人瞬间僵住。 只见被睡的主人公现在就站在他们身后,脸色阴沉的盯着许清瘾背影看。 程泽:“......” 完,误入修罗场! 他悄咪咪站起身,也没同许清瘾打招呼,猫着腰走了。 许清瘾不解,却也没多管闲事,手撑着下巴发呆。 突然,一双红底黑皮鞋闯入她的视线当中。 她一愣,目光顺着鞋子上移,然后就看到男人铁青着脸色,抱着胳膊低眸看她。 她现在算是知道方才程泽为什么走的毫不留情,原来是背后说人坏话舞到了正主面前。 男人弯下身子,手臂撑在椅子两侧,牢牢将人罩在怀里。 他直直盯着许清瘾的眼睛,声音带了丝咬牙切齿—— “澄清一下,我现在还不是他女朋友,别叫我嫂子,嗯?” ------------ 第30章 前世记忆正式开始解封 她身子有片刻僵硬,随后往椅背上一靠,抬脚在温盛年腿上蹭了蹭,笑容玩味,瞬间反客为主。 “这大庭广众的,你靠我这么近,难不成是想在这对我做点什么?” 温盛年耳尖一红,冷冷撇她一眼,深吸口气,弯腰坐在她旁边座位上。 许清瘾抬手在他微红的耳尖上刮了一下,笑着调侃:“你什么时候这么不经逗了?撩一下耳朵就红了,三十岁的纯情男大?” 女孩微凉的手指扫过耳尖,温盛年尾椎骨都麻了一下。 他抬手攥住女孩作乱的大手,平复呼吸。 “许清瘾,你现在正是越来越大胆了!” 男人声音带着恼怒,表情看起来很吓人。 许清瘾却一点都不害怕,只是看起来吓人罢了。 很快,发布会现场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主持人一阵天花乱坠的前奏之后,开始步入正题。 “下面,让我们掌声有请网民心中的最美慈善家,许言心小姐登场!” 哗啦啦—— 现场响起震耳欲聋的掌声。 一道白色身影登上台,底下摄影机立马咔咔响了起来。 直播镜头早已架好,已经有不少网友涌进直播间。 弹幕一阵刷屏,全部都是在夸许言心人美心善。 当然,其中有不少都是许清瘾找的水军,目的就是为等会的打脸做准备。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网络是双面的。 许言心现在有多沉浸在网民的吹捧中,等会就会哭得有多惨! 与此同时,发布会后台,边晚抱着电脑缩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悄悄黑进了发布会大屏的系统...... 主持人开始Q流程。 “请许小姐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许言心笑容清浅,对着话筒开始背事先撰好的稿子。 “首先,我很感谢各大网友对我的喜爱和支持,慈善活动是一场艰苦而长久的旅程......” “呵~虚伪。” 许清瘾毫不客气的评价。 温盛年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眸深了深,悄悄靠近她耳边问:“按照你以往的作风来看,今天的发布会不会这么简单,等会有反转?” 闻言许清瘾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有些意外:“为什么这么说?” 温盛年手撑着下巴,挑眉看她:“你可不会闲到来看一场死对头的发布会,这不是你的风格。” 男人说的自信又坚定,那胸有成竹的模样让许清瘾都愣了一下。 “你很了解我?” 男人抿唇轻笑:“或许比你以为的要更了解。” 他眸光亮的惊人,看得许清瘾仿佛有种被灼烧的感觉。 她敛眉,掩饰下眼底神色,再抬头时表情恢复淡漠。 她靠近温盛年,直直盯着他眼睛看:“如果我说,这个反转会令所有人目瞪口呆,会让许言心身败名裂!你......会觉得我很坏吗?” 温盛年看着她,缓缓牵起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下,笑:“有我给你兜底,放心大胆的去做,我就是喜欢你身上这股狠劲!” 许清瘾神色有片刻恍惚。 ......兜底吗? 好陌生的词汇,好像从来没听人对她说过这种话。 她深吸口气,放在椅子上的手缓缓握紧:“你口中的兜底,有期限吗?程度是多少?” 会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吗?无论对错。 温盛年点头,语气很认真:“永久期限,在我能力的最大范围内,无条件为你撑腰。” “许清瘾,你记住,这句话永久有效。” 她呆愣的看着他,心跳猛然加快。 突然,耳垂被男人粗粝的指腹揉了一下,她听见他说:“原来你害羞的时候先红的是耳垂~” 许清瘾回过神,有些慌乱的将他的手从耳朵上拿开,转过身直视台上,神色有几分不自然。 温盛年盯着她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许清瘾,我看你还能自欺欺人到什么时候,人已经是他的,心也早晚是他的! 此时,台上的许言心已经发表完获奖感言,媒体正在问她问题。 “请问许小姐,作为许家抱错的假千金,你对真千金许清瘾小姐有什么想说的吗?” 许言心笑容一僵,明明媒体都提前打点过,商量好的问题不是这些啊!这什么情况? 她缓缓抬头,目光与台下的许清瘾对视上,瞬间毛骨悚然。 许清瘾在对她笑!那笑莫名让人恐惧,她后背瞬间浸出一丝薄汗。 她立马猜到,这件事肯定是这个贱人安排的! 她到底想干什么? “请许小姐回答我的问题。”记者在催。 许言心回过神,放在桌子底下的手死死攥在一起,声音发虚:“我很抱歉,霸占了她二十三年的人生,但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也是受害者,被调换的时候,我只是个刚出生的婴儿,要怪,就去怪当年那个保姆!” 她声音越说越尖利,显然已经慌了神,口不择言。 台下的华美兰瞬间慌了,刚想站起来,一条手臂便挡在她面前。 林宇淡淡看着她:“许夫人,抱歉,你不能过去。” 华美兰脸色顿时黑下来,她没见过林宇,还以为他是许清瘾派过来的,厉声呵斥:“是那个逆女让你来的?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对不对!贱人!我是她妈,就凭你也敢拦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 林宇丝毫不理会她的谩骂,表情依旧平静:“这件事跟许小姐没有关系,是温总派我过来的。” 华美兰一愣,整个人瞬间呆住:“温......温总?是温氏集团的那个温总吗?” 林宇没有说话,只轻点了下头。 华美兰瞬间熄火,愣在原地不知所措,脑子里浮现出之前在医院病房见过的那个男人,本能感到恐惧。 那个男人,绝对不是个好惹的。 台上的记者继续问:“据可靠消息,当年调换你们的保姆就是你的亲生母亲,你刚刚说的那番话,是不是代表着你对她也是心有怨恨的?你是不是非常看不起这个农村出身的妈妈?” 许言心脸上的表情瞬间割裂。 完了,一紧张说错话了! “我……我……” 她支支吾吾,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就在这时,现场爆发出一阵惊呼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后的大屏幕上。 许言心一愣,心里顿时升腾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当她转过头时,整个人瞬间僵住,全身血液从头凉到脚! 大屏幕上,赫然就是她与沈欲川在酒店时被许清瘾拍下的照片,不仅如此,现场还在播放一段音频—— “欲川,这药没什么效果啊……” 是她的声音!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照片不是已经销毁了吗? 怎么还有录音? 现场响起一阵唏嘘声,大家都拿出手机进行拍照,摄影机的快门声咔咔咔响个不停。 许清瘾抱着胳膊坐在台下,看着台上僵硬到已经石化了的许言心,嘴角勾起一抹笑。 就在今天,上一世的自己被许言心一把火活活烧死! 而在这一世,她的死亡之日,便是许言心的灭顶之时! 四月四,鬼门开! 今天可真是个诡异又吉祥的日子啊~ 许言心已经要疯了,哇哇大叫着让众人不许拍,可根本无济于事。 她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眼前一切渐渐变得模糊。 彻底晕倒的前一秒,一道空灵又飘渺的声音响在她耳畔—— 【因检测到主人公受到重大打击,前世记忆开始正式解封。】 ------------ 第31章 许清瘾跑了! 许言心做了个梦,梦里,火光冲天,有道绝望的声音一直在求救。 而自己,站在远处静静看着,看着那栋房子一点点被烧成灰烬。 突然,画面跳转,许清瘾被烧的面目全非的脸出现在她眼前,她那双流满血的眼睛直勾勾盯着自己,声音冷到令人发颤—— “许言心!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付出代价!” “不要!不要——” 她猛地睁开眼睛,浑身都被汗水浸透。 华美兰一把抓住她胡乱挥动的手,眼睛里全是心疼:“言心,你醒了?我可怜的言心啊,你以后可怎么办......” 她这一句话,瞬间让许言心浑身发凉,发布会现场的事不是做梦,照片和录音全部曝光,她这辈子都完了! “妈,手机,我手机呢?” “在这。” 华美兰把手机递给她,许言心双手颤抖的打开手机,社交软件里的私信一条一条往外蹦,照片和录音在网上已经传疯了,网友现在对她全是谩骂,她的人生,彻底毁了! 眼泪刷一下流出来,许言心都要疯了,她死死拽住华美兰的胳膊:“妈,我以后要怎么办!我的人生已经彻底被许清瘾那个贱人毁了!” “对!许清瘾!” 许言心猛然想起发布会现场,她在晕倒前,脑子里突然出现的那句话—— 前世记忆正式开始解封。 还有刚才,那个梦! 她头痛欲裂,抱着脑袋哀嚎。 “言心!言心你怎么了?” 华美兰吓坏了,大喊着要去找医生,许言心却一把拉住她,脸上表情全是惊恐。 “妈,许清瘾她不是人,她是鬼!她来找我们报仇了!她来找我们报仇了!” “言心,你在胡说什么?” 华美兰吓坏了,许言心现在的样子疯癫到不像一个正常人。 她眼泪哗哗往下流,眼神中的憎恶丝毫不加掩饰。 都怪许清瘾,她的言心啊,一辈子都被这个贱人给毁了! 她为什么要被接回许家?当初那个保姆就该一把掐死她! 就在许言心疯疯癫癫神智不清时,病房门被人一脚从外面踹开。 许震大步冲进来,一巴掌甩在许言心脸上。 “逆女!许家的脸都让你给丢尽了!你不自爱!下流!” 许言心被这一巴掌打醒了,反应过来后急忙拽住许震的手,激动道:“爸,许清瘾是重生的!她这辈子就是要来报复许家的,你千万不要让她得逞啊!” “啪!” 又是一巴掌。 许震都要气笑了,指着她的鼻子骂:“胡言乱语!为了推卸责任,你连重生这个借口都能找出来,她若是重生的,那我还是穿越的呢!” 眼看许震巴掌又扬了起来,华美兰一把拦住:“你怎么回事?这件事明明是许清瘾那个贱人捅出来的,你怎么还怪到言心头上啊?要打也该去打她啊!” 这左一巴掌右一巴掌的,她的言心长这么大都没受过这种委屈啊。 不提还好,一提许震火更大了:“你以为我不想打她吗?这件事一爆出来她就跑没影了,不然我鞭子早甩到她身上了!别让我逮到她,不然老子弄死她!” * 许清瘾确实跑了。 景园,她看着温盛年的脸,认真道:“我现在没地去,你收留我几天?” 温盛年先是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笑容灿烂:“求之不得~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许清瘾笑:“这么好?” “当然,既然我要追求你,那必然要给你最好的,这房子你喜欢吗?喜欢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许清瘾挑眉,抬头扫视了一圈面前这个顶级奢华的复式别墅,眼睛里闪过一抹戏谑:“送女孩子东西的时候不要问她喜不喜欢,要直接送。” 话落,她转身迈入别墅。 温盛年在身后笑得一脸宠溺,小声吐槽一句:“小丫头胃口还真大~” 随后便抬步跟上。 一回生二回熟,许清瘾轻车熟路上了二楼,来到卧室打开衣柜准备找件温盛年的衣服换上,身上这件礼服太不方便了。 结果衣柜一打开,她就傻眼了。 衣柜里全是各种各样的女士服装,从上衣到裤子鞋子,各种大牌款式,首饰包包,应有尽有。 有人从背后环住她,温盛年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温声问:“怎么样,喜欢吗?都是按照你的尺寸买的。” 许清瘾愣了愣,心里有一瞬间的震颤。 满心利用的人,最怕对方真心相待,因为真的......会下不去手。 许清瘾转过身,眼眸复杂的看着温盛年:“你对我这么好,真不怕最后,血本无归吗?” 闻言温盛年挑眉,眼眸含笑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认可道:“你若是真能让我血本无归,那又何尝不算是你的本事呢?若是真有那么一天,那我甘愿认输。” 说着,他微微弯腰,直视女孩那双清冷淡漠的眸子,轻笑:“许清瘾,你记住,这个世界上能让我温盛年输的人还没出生呢,如果有,那便是我自愿的。” 话落,他便从抽屉里掏出一份文件递给她,并朝她手中塞了一支钢笔:“签字。” “什么?” 许清瘾一脸茫然,她还没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温盛年宠溺的揉揉她脑袋,笑:“房屋过户合同,不是说喜欢吗?以后这套别墅,就是你的了。” 许清瘾眼睫抖了一下,握着笔的手都有些微微发抖。 等她回过神来,直接开口拒绝:“不用,我刚刚就是说着玩的。” 她没想到,她就随口一说,他居然真给。 温盛年不满的蹙眉,直接攥住她的手就在合同上三下五除二签了名字。 “给你你就拿着,我温盛年想给的东西就没有送不出去的。” 他握住许清瘾的手,声音很认真:“我知道,许家从来就不是你的避风港,我希望你可以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如果有哪天我不在身边,许家那边回不去,你可以有一个能遮风避雨的地方。” 许清瘾看着他的眼睛,久久无法回神。 这句话给她带来的震撼实在是太大了。 从重生到现在,每一天她都生活的如履薄冰,不是算计这个就是算计那个,说实话,挺累的。 不是每个人的原生家庭都是避风港,但她确实没想到,有一天,她手下的棋子,可以给她一个避风港。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转让合同,心情久久无法平复。 * 次日一早,许清瘾洗漱好下楼,佣人早早就将早餐准备好,但餐桌上却不见温盛年的影子。 她疑惑的问管家:“他已经出门了吗?” 居然起这么早。 管家毕恭毕敬道:“许小姐,先生昨晚连夜出国了。” ------------ 第32章 温盛年是个好男人,是她配不上他 出国? 她拿着汤匙的手一顿,诧异的看着管家。 好端端的出国干什么?这么突然的吗? 管家笑了笑,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她:“先生资产遍布海内外,他昨晚连夜出国去处理一下业务,这份合同是他走之前留下的,先生说,如果你暂时不想回许家,这份合同就是庆祝你计划成功的贺礼,若是想回去,那这份合同是你与许家谈判的筹码。” “您慢用,我先下去了。” 话落,管家便离开餐厅。 许清瘾呆了几秒,放下汤匙打开合同,只一眼,心脏瞬间被砸了一下。 是温氏集团一项重大项目的开发,想与许氏合作,合同最后一页,温盛年已经将名字签好了,就等她签字,合同便可以正式生效。 她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他真的,将事事都考虑的相当周到,温盛年是个好男人,是她这种别有用心的人,配不上他...... 收拾好心情,许清瘾拿出笔刷刷刷在合同上签了字,打车回了许家。 许言心已经出院,在家里静养。 许老爷子最近一段时间回了老家,不在这。 餐桌上的几人远远看见许清瘾回来,一个个的全部将筷子放下。 许震恶狠狠盯着她,吩咐管家:“去把鞭子拿来!” 这个孽障居然还敢回来! 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鞭子拿来递给许震。 在许清瘾步子迈上台阶的那一秒,一道凌厉的鞭子破空声便传了过来。 许震的声音带着威压,震的人心里发颤:“给老子滚进来跪下!” “啪!” 又是一道鞭子落地的声音。 许家下人纷纷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许清瘾握着合同的手紧了紧,脸上表情却依旧镇定淡漠。 她缓步走到餐桌旁,站定在许震面前,淡淡直视他:“爸,我今天......” “嗖——” 一道鞭子破空声猛然响起,直逼她面门而来。 许清瘾的心瞬间沉入谷底。 以往许震再怎么罚她,都不会用鞭子打脸,今天看样子是生气到极致。 她咬牙,抬起胳膊,硬生生徒手接住鞭子。 巨大的冲击力震的她手瞬间麻了,眼眶里泛起生理性眼泪,有血液顺着掌心涌了出来。 “你竟然敢还手?” 许震怒斥,用力想将鞭子抽出来,却怎么也抽不动。 该死!这死丫头力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 许清瘾抬手,倔强的一把抹掉眼角泪水,将合同甩在许震面前,声音冷淡麻木。 “爸爸惩罚我之前,不如先看看这份合同。” 许震脸色阴沉,依旧死死攥住鞭子不撒手,但到底没有再扬起来。 有以前的经验为例,许震心里很清楚,她带来的这份合同,肯定不单单只是一份普普通通的合同这么简单。 许震知道,许言心自然也知道。 眼看许震就要拿起那份合同查看,她突然跟疯了一样大叫一声,抢先将那份合同拿过来,抬手就准备撕成两半。 所有人都没料到,许清瘾离她最近,眼疾手快的抄起桌子上一碗汤就朝许言心脸上泼去。 “啊!” 许言心被烫的哇哇大叫,她趁机将合同夺了过来。 “疯子!” 许清瘾怒斥一句。 华美兰吓坏了,手忙脚乱的抬手给她擦脸,看向许清瘾的眸子仿佛淬了毒。 “你怎么这么恶毒!毁了言心的名声还不够,现在还要毁了她的脸吗?我当初怎么就生下你这个孽种!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许家就消停了,你去死啊!” 说着,她就要朝许清瘾扑过来,那架势,像是真要把她弄死。 许清瘾敛眉,不慌不忙的朝许震身后一躲。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餐厅,许震脸上瞬间浮起五个鲜红的五指印。 华美兰彻底傻眼,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打人的那只手,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我......我不是故意......啊!” 话还没说完,许震一巴掌就抽了回来:“废物!” “来人,把夫人和小姐带下去休息!” 管家给佣人使了个眼色,很快就有人将她们母女俩带了下去。 许震深吸口气,平复好心情,朝许清瘾伸出手,冷声道:“合同给我。” 许清瘾看了他一眼,将合同递到他手中,同时开口道:“温氏最近正在开发新楼盘,这是他们送来的项目合作书,我与温氏总裁已经签好字了。” 许震脑子嗡了一声,拿着合同的手都止不住颤抖。 顶级权贵温氏集团的合作? 这简直是天大的惊喜啊! 他迫不及待的打开合同查看,越看脸上的笑容却大,直到翻到合同最后一页,温盛年与许清瘾的签字,他再也不受控制的笑出声。 “好!好啊!” 许震连连惊叹,看向许清瘾的目光中又恢复以往的欣赏和赞叹。 “爸爸果然没有看错你。” 许震激动的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许清瘾掩饰住眼底的厌恶,甜甜一笑:“爸爸喜欢就好。” 许震满意的点点头,目光在触及到她手心里的血迹时,微不可察的暗了一下,他语重心长道:“爸爸也不是真心想要惩罚你,只是你这次未免也太过了点,你平时与言心小打小闹的爸爸不管,但你不能损害许家的利益啊,你看看网上现在对许家的看法,那成什么样子,这次就算了,但下不为例。” 许清瘾低头,眼底暗光一闪而过,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她勾唇轻笑:“爸爸放心,女儿下次一定注意。” 许震:“好了,公司那边还有很多事要忙,你吃完早餐就先去公司吧。” 许清瘾点头,目送他离开,脸上笑容瞬间消失。 * 二楼卧室。 许言心站在窗户边,看着许清瘾驱车离开许家,嫉妒的眼睛里都快冒火星子。 凭什么!到底凭什么! 凭什么自己处处都被她压一头,凭什么自己声明尽毁,而她许清瘾却凭借恶毒与心机,在公司混的风生水起? 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电话打了进来。 她疑惑接起,那边传来一道温润的男音:“想让你讨厌的人得到惩罚吗?” 许言心瞬间愣住,背后隐隐泛起一层薄汗,这通电话实在是太诡异了,她有些小心的询问:“你是谁?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对方淡淡一笑,答非所问道:“你的敌人本身太强大,你根本玩不过她,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她身边人下手。” 闻言她眼眸亮了亮:“你想帮我?为什么?” 那边声音依旧淡漠,但仔细听却多了丝冷厉:“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别废话,想赢就照我说的去做......” ------------ 第33章 她有可能下不来手术台 许氏集团。 许清瘾给初墨发了个消息。 ——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到半分钟,初墨打开门进来。 “许总,你找我什么事?” 许清瘾放下手中工作,看了她一眼:“没事,你先坐。” “好。” 等初墨坐下后,许清瘾问她:“你妈妈现在怎么样?” 闻言初墨立马笑了:“多亏您帮忙,现在我妈妈的情况好转很多,各项指标都很正常,医生说过不了几天就可以安排手术了。” 许清瘾欣慰的笑了。 初墨愣了一下:“我这还是第一次见您笑。” 跟之前在包厢见到的冷笑不一样,这次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 许清瘾眼睫轻颤,疑惑:“我平时都不笑的吗?” 初墨点点头:“嗯,感觉你平时都板着脸,但其实你真的可以多笑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两人随意聊了一会,许清瘾开始步入正题,她将一份合同递给初墨。 “这是温氏集团开发新楼盘与我们的合作书,我决定让你去跟进。” 初墨惊讶的张大嘴,迟迟不敢去接。 “让我去吗?我恐怕不行吧。” 这可是温氏集团的合作,万一搞砸了可怎么办? 许清瘾蹙眉,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对自己这么不自信?可是当初我就是看中你的能力才选择帮你的,我说了,我手底下不养闲人。” 她声音平静,但举手投足间却让人感受到一股压迫感。 初墨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随后在许清瘾的目光下一咬牙:“好,我努力尝试一下。” 许清瘾点头,将合同递给她。 初墨接过,默默在心里给自己加油打气:“那许总,我就先出去了。” “好。” 初墨深吸口气,拿着合同迈步离开,在打开门的前一秒,她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初墨。” 她回头,就看见许清瘾对着她笑:“加油。” 初墨也不自觉跟着笑,他们许总笑起来,真的很美。 等人走后,她又在办公室里处理了一会工作,突然,心脏猛地抽痛一下。 整个人莫名心慌。 自己这是怎么了? 她有些不解,缓了一会后继续写东西。 “啪嗒。” 笔尖竟然断了。 她瞬间愣住,因为自己是重生的,所以多少有点相信玄学。 这种种一切,会不会是上天给她的警告,会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吗? 她闭着眼静静坐了一会,就在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她刷的睁开眼睛,莫名不敢去接这个电话。 铃声响了很久,许清瘾还是拿起来看了一眼,来电人是初墨。 她深吸口气,按下接通键,电话那头立马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你好,是初墨家属吗?” 许清瘾身体立刻紧绷起来:“她怎么了?” “是这样的,病人现在出车祸了,我看你是她紧急联系人便打给你,她目前情况非常危险,需要尽快做手术,你现在能赶过来吗?” 许清瘾立马站起身,小跑着出了办公室:“在哪家医院?我马上到。” 一路上,许清瘾将车开得飞快,到了医院,她脚步不自觉开始虚浮起来。 问了前台手术室的位置,她一点不敢耽搁,立马赶过去。 初墨已经被推进手术室,护士将手术知情同意书递给她,问:“你是她什么人?” “我......我是她上司。” 护士蹙眉:“家属呢?她家属没来吗?” 许清瘾摇头:“她没有家人,只有一个妈妈,现在在重症监护室,医生,让我签吧,我是她上司,也是她朋友,出了任何问题我负责。” 护士犹豫一下,点头:“那好吧,不过我还是提醒一下,患者情况非常危险,很有可能下不来手术台,你做好心理准备。” 许清瘾冷静的点点头,签字时手却不自觉颤抖,好几次笔都没拿稳。 签好字,护士拿着同意书进了手术室。 她愣愣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怎么会呢?明明几个小时前还活蹦乱跳的人,怎么突然就进了手术室? 她就这么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等了好几个小时,医院里的人进进出出,不知不觉天色便黑下来。 终于,手术室灯熄灭了。 许清瘾瞬间抬起头,她看见一群医生从里面走出来,他们个个表情严肃,眉头紧皱。 为首的主刀医生深深看她一眼,开口:“很抱歉,患者没能抢救过来,请节哀。” 哗—— 一群医生冲着她深深鞠了一躬。 没能抢救过来...... 请节哀...... 每一个字她都认识,怎么放一起她就有点听不懂呢? 许清瘾闭了闭眼,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良久,她才抬头看着他们,声音很轻:“我......可以去进去看看她吗?” 医术颔首:“可以。” 许清瘾深吸口气,拖着沉重的步子一步一步迈进手术室。 冰冷的手术台上,初墨就躺在上面,表情静默,看起来就像睡着了一样。 她突然就站住不动了,一步都不敢再上前。 心脏突然好痛好痛,就好像又回到前世,那个满是大火的夜晚,她被火焰包围着,根本出不去,只能一点一点看着自己被火焰烧为灰烬。 她没有哭,难过到极致,是哭不出来的。 有个护士来到她面前,递给她一样东西:“这个是患者在昏迷前还死死攥在手心里的东西,我想,应该对她挺重要的。” 许清瘾接过看了一眼,身子瞬间僵住,是那份合同,是温氏集团与他们合作的合同! 所以,是自己害死她的吗?如果她没有让初墨去跟进这个项目,她是不是就不会...... 许清瘾整个人都要疯了,她好心给初墨的工作机会,怎么就成了杀死她的利器? 明明就差一点,她就能亲眼看见自己母亲做手术,明明就差一点,她就可以幸福了,她明明已经摆脱了恶魔的掌控,可是为什么?结局还是这样? 人真的要信命吗?真的怎么努力都抗争不过命运吗? 许清瘾一路飙车回了许家,直接冲进许言心的房间。 她一把掐住许言心的脖子,嘶吼:“初墨的事是不是你干的?说!是不是你害死了她?” 许言心笑得满脸疯癫,笑声凄厉又得意:“是又怎样?谁让她在你手底下做事,我动不了你,还动不了她吗?哈哈哈哈~许清瘾,你看看你,第一次失控成这样,以前不是做什么都运筹帷幄吗?现在怎么这么狼狈!” 她好开心啊!她好开心见到许清瘾这副样子,她终于不是高高在上的,终于不是处处都压自己一头了! 许清瘾手下力道猛地加重,眼睛都红了,额头青筋暴起:“我掐死你!我掐死你!” “额!额!救......救命......” 许言心渐渐喘不过气,眼前逐渐迷离,浑身血液仿佛逆流。 她清晰的感觉到,许清瘾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住手!你在干什么!” ------------ 第34章 黄泉路上太冷,去给她陪葬吧! 华美兰一把推开她,心疼的将快被掐晕过去的许言心抱在怀里,冲着许清瘾怒斥:“贱人!你难不成要杀人吗?” “杀了又如何!她该死!” 许清瘾现在不清醒,一心只想弄死许言心。 说着,她又扑了上去,拽着她的脚腕把人往外拖。 华美兰吓得哇哇大叫,死死护着许言心。 “贱人!贱人!你快松手啊你要干什么!” 许清瘾现在什么都听不见,几乎是靠着一身蛮力把她们母女往楼梯口拽。 眼看离楼梯越来越近,许言心这才开始害怕,疯狂挣扎起来。 因为她知道,许清瘾是真的想杀了她。 “不要!救命!妈,救我!” 听着身后人的求救声,许清瘾只觉得可笑。 原来她也知道害怕啊! 那她有没有想过,出车祸时,初墨也会害怕,可是那个时候,她又能求谁帮她? 明明是自己帮她脱离苦海,偏偏又把她推向另一个深渊。 许言心!必须死! 一路将人拖到楼梯口,许清瘾拽着她的脚腕,转过身,低头俯视她,看着看着,她突然笑了:“黄泉路上太冷,许言心,下去陪她吧……” 话落,她直接将人从楼梯上扔了下去! “啊——” 华美兰吓到心跳快要骤停,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跟着要被甩出去时,她下意识松开护着许言心的手,一把抓住旁边栏杆,才保证自己没能摔下去。 许清瘾静静站在楼梯口,眼睁睁看着许言心从楼梯上滚下去,摔在地上静止不动,脑袋处涌出一大片鲜血。 “呵~” 她轻勾唇角,笑容诡异张狂。 “许言心!该死!” 她几乎已经魔怔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弄死她!弄死她! 整个人似乎不受自己控制。 华美兰看见楼下摔晕过去的许言心,吓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慌慌张张跑了下去。 她抱起许言心,一边拍她的脸一边呼喊:“言心!言心你醒醒啊!” “快!快把大小姐送医院去!” 被吓呆住的佣人这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把人抬上车。 眼看司机就要发动车子,许清瘾突然跑了出去,径直上了另一辆车。 在许言心所在的那辆车往大门口开时,她直接一脚油门踩到底,直直冲着那辆车撞过去! 司机反应也很快,猛打方向盘,几乎是贴着许清瘾那辆车擦了过去,危机解除后,他一刻也不敢耽误,开着车扬长而去。 管家眼疾手快的把大门关上并上了锁,许清瘾的车开不出去了。 她蹙眉,死死盯着管家,眼神似淬了冰,握着方向盘的手越收越紧。 管家吓得一个哆嗦,即使隔着车玻璃,许清瘾的眼神也依旧凌厉到令人恐惧。 他缩着脖子快速跑回别墅,周围佣人也都跟避着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绕着她的车跑远了。 许清瘾呆呆在驾驶座上坐了好一会,翻出手机想找人说说话。 她翻到通讯录,手指在温盛年的电话处犹豫了好一会,最后还是退出,拨通了边晚的。 “晚晚,你陪我一会……” 边家二楼,边晚卧室。 天色已经彻底黑下来,许清瘾坐在飘窗上,静静看着远处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眼眶渐渐湿润。 她将手中仅剩的酒一饮而尽,又开了一瓶。 边晚急忙制止:“清瘾,你别喝了,你已经喝了很多了,你不是最讨厌酒味了吗?” 许清瘾避开她的手,苦涩的摇摇头:“晚晚,我没醉,这酒怎么喝不醉啊?” 说着,她又猛地灌了一大口。 她笑,但是那笑比哭都难看,她静静看着远处,轻声呢喃:“你说,到底要爬到多高,才能保护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她转过头看着边晚,眼睛里全是疑惑。 那眼神看的边晚想哭,她这个朋友一向要强,何时这么脆弱过? “清瘾,我……” 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句话。 许清瘾自嘲一笑:“我一直以为自己运筹帷幄,仿佛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可现在还是输了,输的一败涂地,我可真没用啊……” “啪!” 清脆的响声落下,她一巴掌甩在自己脸上。 边晚眼泪刷的就流出来,一把抱住她,将她的两只手牢牢攥紧,声音都带了哭腔。 “别这样你别这样,这不怪你,你已经很努力了,不要再惩罚自己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 “是我害死了她,晚晚,初墨是我害死的,是我害死的......” 不知过了多久,她趴在边晚怀里睡着了。 边晚低头看她,深深叹了口气。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她心里却很清楚,她这个朋友,表面上看起来对什么都不在乎,好像没有心,但其实,比谁都重感情。 她就像是一只刺猬,用坚硬的外壳包裹住自己脆弱的心。 她轻易不会动感情,可一旦动了真心,会比谁都认真,飞蛾扑火,至死方休。 所以她不敢动心,无论是对亲情,友情,还是爱情...... 初墨是她亲手从狼窝里拉出来的,却也是被她亲手送入另一个深渊。 许清瘾,大概会自责一辈子吧...... * 是夜,今晚没有星。 医院走廊静悄悄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冷风顺着半开的窗户飘进来,吹的窗帘沙沙作响。 气氛静谧,却又透着一股诡异。 一道瘦弱的身影被月光映照在拐角的墙壁上,缓慢移动。 许清瘾巧妙避开所有监控,手上死死攥着一把水果刀。 微分吹拂开她额角碎发,那双冷厉的眼眸中,透着嗜血的杀戮! 病房门打开,许言心躺在病床上,睡得很熟。 许清瘾露出一个诡谲的笑,轻轻将病房门关上。 迈步到床边,她借着月光打量床上的人。 刀尖轻轻划过她侧脸,睡梦中的人眉头动了动,随后又恢复平静。 许清瘾目光落在她脖颈处,眼眸渐渐深暗,如此光滑细腻的皮肤,切开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刀尖在她脖颈上抵出一个小小的圆痕,许清瘾笑容加深:许言心,去陪她吧~去陪她! ------------ 第35章 她又一次输给了许言心! 就在她刀尖即将刺进皮肤的那一刻,病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许言心也在这一刻被吓醒,待她看清眼前一切时,吓得扑通一声从床上滚了下去。 她拼命朝门口的许震呼救:“爸!救我!许清瘾要杀我!” 许震几个大步冲上来,拽住许清瘾的手就将人拖出病房。 他一路将人拽到楼梯口才堪堪停下,脚步站定,二话不说就将巴掌甩在许清瘾脸上。 “混账!你难不成要杀人吗!” 她被打偏了头,眼眸中的血腥却丝毫没有消退。 她缓缓抬头盯着许震,声音又轻又漂浮,像地狱的恶魔:“她难道不该死吗?她亲口承认害死了初墨,我让她以命偿命有什么错!” 初墨? 许震蹙眉想了想,随后不屑一笑:“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跟你一起进入公司的一个小秘书,区区一个普通人,死了便死了,有什么大不了的,要怪就怪她站错了队,人各有命!” 死了便死了? 许清瘾死死攥紧拳头,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她闭了闭眼,笑容渐渐加深:“爸爸,你拦得住我一时拦不住我一世,许言心的命,我迟早亲手去取!” “呵~” 许震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笑出来了,他拍拍许清瘾的肩膀,开口道:“你以为你有多大本事?知道我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止你吗?” 他微微歪头,不屑的摊手:“她现在可比你有价值多了,你还不知道吧,温家已经来人提过亲了,点名要娶言心,订婚宴就定在三个月后,你说,我是会选择一个听话的棋子呢,还是选择你这个无法掌控的疯子?” 什么?温家的人要娶许言心? 许清瘾脑子嗡了一声。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是谁?是谁要娶许言心?” 这个问题,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如果真有温家的人要娶许言心,那么她过往所做的一切努力就全白费了! 她一步步机关算尽,处心积虑走到今天,结果还比不过别人的一纸婚约。 “哈哈哈~” 许震笑容更加猖狂,他拍了拍许清瘾的肩膀,贴近她耳边答非所问道:“你知道爸爸最喜欢什么样的你吗?爸爸啊,最喜欢现在这样无力又脆弱的你。” 许清瘾浑身都在颤抖,她听见许震还在说:“你确实很聪明,之前也确实给爸爸带来不少惊喜,但你太不听话了,没有人会喜欢不听话的孩子,女孩子家家,那么要强干什么?你只要好好听话,爸爸不会亏待你的。” 话落,许震又在她肩膀上用力拍了拍,随后迈步离开。 身后,响起他命令保镖的声音:“把大小姐的病房看好了!要是出了任何问题,提着脑袋来见我!” “是!” ...... 许清瘾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 夜晚的大街上,一个人都没有。 不知不觉,她走到一片公园,随意找了个长椅坐下,手上的水果刀还泛着寒光。 她输了,她竟然又一次输给了许言心。 夜晚的风吹在身上,很冷很冷,可她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即使机关算尽又如何?即使运筹帷幄又如何? 到头来,还是输得一败涂地。 “呵~” 她突然笑出声,只是那笑声痛苦又凄凉。 刀尖被她握在手里,攥得死紧。 有鲜血顺着手心流下来,滴在长椅上,晕出点点血红,像黑夜里绽放的玫瑰。 许清瘾像是感觉不到疼,眉头都没皱一下。 她似是清醒了些,思绪渐渐回笼。 方才许震说,有温家的人要娶许言心,会是谁? 只靠许言心一个人,能杀得了初墨吗?还不让人抓到任何把柄,这可能吗? 她背后一定有人在帮她,会是谁? 或许正真害死初墨的,另有其人! 这么说来,她暂时还不能动许言心,她要顺着这条线索往上摸,找到真正的幕后之人! 许清瘾在公园坐了一夜,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起身离开。 等她回到景园时,管家正在客厅忙活。 身后响起脚步声,他转头看去,瞬间僵住。 女孩表情麻木,脸色苍白,右手手心还在一点一点往外滴血,左手攥着一把刀。 他吓得目瞪口呆,眼睁睁看着她如行尸走肉般上了二楼。 缓了好久,他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二楼拐角,许清瘾站在墙后,一边给手掌勒上绷带,一边静静听着楼下管家的打电话声。 时间是算好的,大概这个点,景园里的佣人们才会起床,手掌的血,是干涸之后又被她划开的。 一切,算的刚刚好。 温盛年,你该回来了...... K国,医院。 林宇一脸愁容的挂断电话。 周淮:“谁啊?你怎么这个表情?” 林宇看着病床上还处在昏迷状态中的温盛年,眸色幽暗:“乔管家方才来电话说,许小姐出事了。” “什么?” 周淮瞬间炸了:“我小嫂子出事了!要死,这事情怎么都赶一块了?” 前两天K国这边的公司出了点问题,温盛年连夜赶过来,却不承想对方竟然设了圈套。 合作没谈拢,对方气急败坏之下雇了当地黑帮想要杀人灭口。 温盛年受伤严重,昏迷一天一夜了,到现在还没醒。 周淮急得焦头烂额:“要不我去给姜京哲打个电话,看看他能不能想想办法。” “行。” 林宇点头,现在也只能先这样了,温盛年到现在还没醒,他们一时半会也赶不回去。 就在这时,病床上的人突然有了动静,他嘴唇嗫嚅,在喊一个名字:“清......瘾,清瘾......” 周淮一惊,急忙跑到床边查看:“年哥,年哥你醒了?” 温盛年缓缓睁开眼睛,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们刚刚说……许清瘾怎么了?” 闻言周淮低眸,没有说话。 他又看向林宇:“你来说,她怎么了?” 林宇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景园那边来电话,说许小姐是今早凌晨回去的,整个人脸色看起来非常差,右手手心处,好像还受伤了,不仅如此,她手上还攥着一把带血的刀......” 他话还没说完,温盛年刷一声从病床上坐起来,抬手拔掉手背上的针:“回国,立刻!” 周淮一把按住他,焦急道:“年哥,你才刚醒,不能这么折腾,你先别着急,我打电话让姜家那边帮忙处理一下。” 温盛年根本不听,固执的下了病床:“林宇,去订机票。” “年哥!你别......”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他双目猩红的看着周淮,手背上的针孔还在往外渗血,他声音很轻:“你知道的,我不敢拿她去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 二人无声对峙,良久,死死按在他肩膀上的那双手缓缓松开。 温盛年站起身,拖着沉痛的身体离开病房。 许清瘾睡了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 算算时间,如果不出意外,温盛年应该今天晚上就可以赶回来。 趁这段时间,她决定去医院看看初墨的母亲。 如果她没记错,初墨母亲这几天就要手术了。 开车出了景园,刚要驶上主干道,突然从拐角处窜出来一个人,张开双臂挡在她面前。 一道凄厉的嘶喊声顺着半开的车窗传进来—— “停车!” ------------ 第36章 你怀了温家的孩子? 人出现的太过突然,许清瘾反应过来后紧急踩了刹车。 ——刺啦! 轮胎在地面上划出长长一道划痕。 她的身体随着惯性前倾,车子在离那人几寸的位置停下。 许清瘾缓了几秒钟,窝着一肚子火打开车门下车。 这人真他妈找死! 她气势汹汹来到那人面前,惊讶的发现她竟然是个孕妇! 这是想带着孩子一起死? 还没等她开口,那孕妇抬起头,颤巍巍睁开眼睛。 许清瘾瞬间愣住,缓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童佳?怎么是你?” 她还没被接回许家时,童佳是住在她家附近的邻居,两人关系还可以,但近段时间没怎么联系过了。 现在的童佳和她印象中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要不是脸还是那张脸,她压根认不出来, 印象中的童佳是一个非常爱臭美的小姑娘,穿的衣服虽然不是多大牌,但始终干干净净,性格也阳光活泼。 不像现在,衣服皱皱巴巴,还满是泥点子,头发也乱糟糟,肚子月份看起来也不小了,整个人相当疲惫。 童佳一看见她,眼泪刷的就流下来,冲上前拉住她的手:“清瘾,你帮帮我好不好,我现在真的是走投无路了,求求你帮帮我!” 说着,她就要跪下。 许清瘾一把拽住她,蹙眉:“有事你就说,别动不动就下跪。” 她四下看了看,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先上车,先找个地方再说。” * 二人进了一家咖啡厅。 想着童佳的情况,许清瘾特意找了个靠窗的角落。 落座后,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示意她:“有什么事?说吧。” 童佳低着头,眼泪还在止不住往下掉。 许清瘾耐着性子等了一会,见她还没有开口的打算,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童佳一把拉住她的手:“等等,我说,我现在说。” 许清瘾这才坐了回去。 以前作为邻居,童佳跟她关系确实还可以,但也称不上交心,充其量算是个普通朋友,关系自然也还没到可以随意耽误她时间的程度。 童佳擦干净眼泪,抬头看了她两眼,眼神有片刻躲闪:“我,我怀了个孩子。” “说重点。”许清瘾淡淡道,她不瞎。 “这个孩子,是个豪门的私生子。” 许清瘾微眯眼睛,下意识坐直身子:“这个豪门姓什么?” “姓......姓温。” 闻言许清瘾把玩咖啡杯的手猛然顿住,开始上下打量起她。 童佳大学没毕业就辍学了,后来去一家酒吧当陪酒女,所以她把自己混成现在这样,许清瘾并不意外。 她意外的是,童家肚子里的孩子,竟然姓温。 对面还在继续道:“我跟温凌是在酒吧认识的,那天,我进包厢给一群公子哥陪酒,结果他们拉着我喝了一杯又一杯,把......把我给灌醉了,是温凌把我送回家的。” “后来,他就经常来我工作的地方找我,给我买鲜花买包,他说他喜欢我,我觉得他对我挺好的,就同意了,刚在一起时还挺好的,但时间久了,他就腻了,给了我一百万分手费,逼我离开他,我根本挽留不住,但当我真的离开,我才发现自己竟然怀孕了。” “我妈嫌我丢人,把我关在家里不给我出门,她逼我一定要生下这个孩子,她说我年纪还小,不能打胎,不然对以后的生育会有影响,我尝试过逃跑,但都没能成功,昨天,我趁她生病发烧,好不容易才跑出来......” “生下这个孩子?” 许清瘾面露嘲讽:“孩子生下之后呢?你妈会怎么处理?” 她的气场太过强大,压得童佳不敢抬头,她慌乱的扣着手指甲:“大......大概率是要卖了或者送人吧。” 许清瘾静静看着她:“你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打......打胎,这个孩子我不能生,我根本就养不起他,生了这个孩子,我的人生也就毁了。” 童佳满脸惶恐,整个人魂不守舍,很显然,她现在已经是穷途末路。 许清瘾手指轻点桌面,似乎是在思考什么,良久,她轻声开口:“童佳,你想做一个坏女人吗?” “什么?” 童佳一脸茫然,她不理解许清瘾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许清瘾靠在椅背上,慢条斯理的喝着咖啡,姿态随意又悠闲:“如果我是你,在孩子月份已经这么大的时候,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打胎,因为很显然,已经过了最佳时机。” “那要怎么办?”童佳急得满头汗:“难道要把他生下来吗?让他做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一辈子抬不起头?” 许清瘾缓缓放下杯子,唇角勾起一抹笑:“没错,生下来,不仅要生下来,还要大张旗鼓的生。” “你......什么意思?” 许清瘾将胳膊撑在桌子上,直勾勾盯着她:“你真是傻的可怜,你也说了,对方是豪门世家,这种家族,最在意什么?名声啊,在他们眼中,一个好的名声大于天,把孩子生下来,用他做筹码,要挟他们,若是对方不能给你想要的,那就将这件事昭告天下,但是我敢肯定,他们为了名声,一定会拿钱封口,到时候怎么给,给多少,还不是你说了算?” 良久的沉默,周围静到落针可闻。 童佳被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几乎是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她。 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用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我?一个没权没势的陪酒女,去威胁那样一个权贵世家,我找死吗?” 许清瘾轻轻挑眉,有些意外,倒还不算傻。 她抬眸,认真的看着童佳:“那......如果我做你的后台呢?有了这个条件,你还觉得这个方法不可行吗?” 童佳愣住了,不解:“你为什么如此大动干戈的帮我?” 这似乎有些不合理。 “很简单啊。”许清瘾摊手:“任何人做任何事都是有目的的,我,自然也有我想要的东西。” “你和温家有仇?” 许清瘾轻轻一笑,继续喝咖啡,并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静静看着窗外,一个大腹便便的老男人搂着一个衣着清凉的小姑娘路过。 她想到了初墨。 她和温家没有仇,但她和温凌有。 昨夜,在那条公园长椅上,她可不只是无所事事的坐了一夜这么简单。 她连夜发消息给边晚,让她帮忙调查这件事。 最终顺藤摸瓜,摸到了一个人,温家次子,温盛年的小叔,温怀安。 初墨出车祸那天,许言心曾偷偷见了一个人,这个人,就是温怀安! 但更多的,就查不到了。 现在并没有明确证据证明害死初墨的主谋就是温怀安,但依她的判断,应该也八九不离十。 有时候,直觉真的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 看来她说的确实没错,跟温盛年在一起,果然很危险啊。 那天在车里,他是怎么跟自己保证的? ——清瘾,我会保护好你的,一定会。 可结果呢?他确实将她保护的很好,但他没能保护好她身边的人! 本来她准备等温盛年回国后再做打算,毕竟,单单只靠她一个人,远远无法扳倒温怀安,却没想到,他儿子温凌却不是个省心的,给她送来这么大一份礼物。 童佳,就是亲自送上门的一枚棋子! 初墨的仇,她一定要报! “好,我答应你。” 最终,童佳还是做出了决定。 富贵险中求,再怎么样也不会有比这现在更窘迫的处境了,那又为何不大胆赌一把? 许清瘾淡淡勾唇,低眸掩饰住眼底的幽暗,真好,又一条鱼儿上钩了~ 就在这时,一道温润的呼唤从身后传来—— “清瘾,我回来了......” ------------ 第37章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她表情有片刻停顿。 有一个身影走到她身旁,缓缓握住她放在桌子上的手,男人声音有点喘,但语气满是温和:“怎么在这?” 他找了她好久...... 童佳看了男人一眼,自觉站起身,冲许清瘾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许清瘾点点头:“好,有什么事再联系。” 等童佳走后,她才回过神,低眸看着男人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小心避开了她缠着绷带的伤口。 她眼眸暗了暗,再抬头时却恢复平常:“先回景园吧。” * 景园,二楼卧室。 许清瘾站在窗边吸烟,烟雾缭绕间,她在思考,如何从温盛年这里入手,接触到温怀安。 不知不觉,便吸了一支又一支。 温盛年在背后看了她很久,终于,在她又一次要从烟盒中取烟时,抬手制止了她。 “手上有伤,不要吸太多烟。” 不知为何,几天不见,他莫名觉得许清瘾有些不一样了。 以前,她给人的感觉也很冷,但还不至于到现在这种程度,现在的她,眼睛里全是漠然,甚至是麻木,但似乎又隐藏着一股让人说不出来的感觉。 冷血,像一只蛰伏在暗夜里的野兽。 他深吸口气,掩饰下心底那抹异样的感觉,看向她缠着绷带的手:“你的手是怎么伤的?” 许清瘾漫不经心把玩着烟盒,挑了挑眉,盯着他的眼睛,淡淡吐出四个字:“杀、人、未、遂。” 闻言温盛年一僵,眼神中透露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惊骇。 “哈哈哈~” 许清瘾突然笑出声,用手轻推一下他的肩膀,声音带着调笑:“真信了?我逗你呢哈哈哈~” 在这静谧的房间中,她表情看似是笑着的,却透露着说不出的诡异。 温盛年莫名脊背发凉,这样的许清瘾,让他感到陌生。 女孩双手轻轻攀上他的脖颈,将脸贴近他,媚眼如丝,像一个诱人犯罪的深渊,牢牢把人吸进去。 “温盛年,你想我吗?” 话落,她轻轻对着男人的耳朵吹了口气。 温盛年尾椎骨酥了一下,大掌在她腰上越收越紧。 “吻我。” 许清瘾的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 男人身子一僵,眼神慢慢变得幽暗,在女孩的极尽引诱下,再也按捺不住寻着那片唇瓣亲了过去。 唇舌交织间,她被男人按在柔软的床榻上,二人十指相扣。 暧昧气息陡然攀升,温盛年的动作却渐渐慢下来。 他缓缓睁开眼睛,低眸看着依旧沉浸在这抹温存中的女孩,眉头渐渐皱紧。 今天的她,有点不对劲。 许清瘾的手顺着他衣服下摆一点一点往下滑,显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 小腹处似有一团火在烧,他动作猛然停下,一把攥住女孩作乱的手。 “你今天怎么了?” 他声音带着不解。 许清瘾缓缓睁开眼睛,略显迷离的眼眸下隐藏着极致的清醒。 她轻轻扬起唇角,回答的模棱两可:“突然就想追求一下刺激,你不想给吗?” 她抬手勾着男人的领带,将人拉近自己。 举手投足间,皆是魅惑。 温盛年喉结滚了滚,房间里清晰传来一道吞咽的声音。 这样的许清瘾,确实是相当诱人,但是他不想,不想没名没份去做这种事。 冲动,有一次就够了。 “我去洗个澡。” 话落,***起身,朝着浴室走去,背影怎么看都有一股落荒而逃的意味。 随着浴室门合上,许清瘾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站起身,小心翼翼从包里翻出一瓶安眠药。 床头有一杯温水,她眼眸渐渐幽暗,取出一片安眠药碾碎,倒入杯子中。 药粉很快化开,杯子里水的颜色依然跟正常的水没什么两样。 水溶安眠药,无色无味,任何人,都无法察觉出丝毫不对。 她轻勾唇角,懒洋洋重新躺回床上,静静看着浴室门。 良久,水声停息,温盛年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松松垮垮系着一件浴袍。 与床上人儿对视那一刻,他耳尖渐渐泛红,莫名觉得口干舌燥,端起床头柜上的温水一饮而尽。 许清瘾敛眉,掩饰下眼底一闪而过的厉色。 一切,都是她算好的。 方才诱惑他与自己接吻,惹他上火,洗完澡出来,因着男人本能的生理机制,感到口渴是正常现象,那这杯水,他一定会主动去喝...... 不费吹灰之力,便掉入她精心设计好的陷阱~ 她一只手支撑着脑袋,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身旁的位置,笑道:“躺一会?” 温盛年站在那没动,略带犹豫的看着她,疑惑:“你今天,一定要睡到我?” 他澡才刚洗好,那团火刚浇灭。 许清瘾嗤笑出声,安抚他:“放心,就躺一会,什么都不做。” 他还是站在原地没动。 许清瘾蹙眉,一把将人拽到床上。 “犹豫什么?左右你又不会吃亏。” 温盛年猝不及防被拽倒,堪堪撑着手臂在她身体两侧,才没压到她身上。 二人僵持好久,他败下阵来,顺势躺在她身旁,将人搂进怀里。 许清瘾将脸埋在他胸膛上,静静听着他逐渐平稳下来的呼吸。 天色渐渐黑下来,算算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她抬头,看见男人的眼皮已经开始打架。 “温盛年。” 她唤他。 “......嗯?” 男人反应了一会才眯着眼回应,意识已然不太清醒。 又等了一小会,许清瘾接着问:“过段时间,你是不是要去祭拜你的父亲?” 男人眼睫微垂,闻言眼皮动了一下,但很快又轻轻合上,继续小声回应:“嗯。” “什么时候?” 她抬起头,在夜色的遮掩下,慢慢露出眼底的锋芒,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一......一周后......” 话落,男人脑袋一歪,彻底睡过去。 一周后? 许清瘾轻勾唇角,笑容逐渐加深。 那这么来说没几天了啊。 她穿上鞋子下了床,进入浴室。 将一整瓶安眠药顺着下水道冲下去,再把瓶子捏扁,外面包裹一层纸,扔进垃圾桶。 处理好一切,她抬起头,静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浴室暖黄的灯光下,女孩那张脸分外柔和,人畜无害的像一只惹人怜爱的小白兔。 可下一秒,那双眸子陡然变得阴郁! “轰隆——” 随着天空一阵惊雷炸响,窗外下起瓢泼大雨。 诡异气氛骤然攀升,镜子中那张脸,却越笑越灿烂。 “相信因果报应吗?” 安静的浴室内,许清瘾对着镜子自言自语。 她好像有些不正常,但又好像很正常,或许现在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她。 疯疯癫癫,却又活的比任何人都清醒。 “我相信......” 又一声惊雷落下,女孩缓缓开口。 她相信,世间善恶终有报。 我若成佛,天下无魔,但我若是魔,则这世间,再无佛! 雨,下了一整夜。 次日清晨,才渐渐平息,空气中弥漫着新鲜的泥土气息。 许清瘾开车去了趟医院,陪初墨母亲检查身体。 医生欣慰的表示,患者目前状态很好,用不了多长时间就可以进行手术了。 闻言她露出这么多天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步春枝好奇的看着她:“小瘾啊,今天墨墨怎么没来啊?” 步春枝知道许清瘾,初墨平时在她耳边没少念叨她,说这丫头是一个对她非常好的女上司。 许清瘾眼眸有片刻幽暗,在步春枝的目光下,她挤出一丝笑道:“阿姨,墨墨她有点忙,所以今天我替她过来看您。” 步春枝眼里闪过失望,不过她也没多想,只一个劲夸许清瘾是个人美心善的好姑娘。 就在这时,许清瘾手机响了,她对着步春枝说了句抱歉便起身到一旁接听。 电话接通,童佳的声音从那头传来,隐隐还带着丝忐忑:“预产期快到了......” 许清瘾静静看着窗外被风吹落的树叶,平静道:“什么时候?” ------------ 第38章 变态与疯子 “半个月后。” 童佳的声音染上哭腔:“怎么办清瘾,我害怕......” “事到如今你已经别无他法,害怕也要生,保底上千万的封口费,你还想不想要?” 许清瘾的声音冷漠到近乎机器人。 电话那边沉默一会,童佳似是做出某种决定:“好,我听你的。” 电话挂断,她又同步春枝说了会话,便离开医院。 一周后。 吃完早饭,温盛年驱车离开景园。 许清瘾坐在二楼卧室,冷静的看着手机里车子的行动轨迹。 她昨晚在温盛年车子里装了定位追踪器。 等了大约半个小时,她算好时间差,出门打了辆车。 她不能自己开车,温盛年见过她的车。 上了车,她对司机道:“师傅,去永安园陵。” 闻言司机诧异的看了她一眼,但也没多话,默默启动车子。 到了地方,许清瘾付完钱下车。 刚准备进去,就被墓园的保安给拦了下来。 “哎哎哎这位小姐,你是谁的家属,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这种顶级奢侈的墓园,都是需要一定家世底蕴的贵族才能在这里立碑,凡是前来探访的家属,保安也都提前了解过,对于没见过的人,基本上会多留个心眼。 许清瘾并不慌,她自然提前预想过这一点。 她转头,淡淡看着保安,面不改色报了个人名:“温家,温盛年。” 保安眼睛瞬间瞪大,温盛年这个名字他再熟悉不过,不过让他感到诧异的是,面前这个小姑娘竟然跟那位大佬有关系,没见过那位带哪个小姑娘来过啊? 疑惑归疑惑,他却也不敢再怠慢许清瘾,赶紧将人放了进去。 许清瘾一边走一边寻找,终于在一块墓碑前看到两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 她低头,闪身躲到一处凉亭后面。 目光所及之处,两个男人面对面在说话。 温盛年背对着她,而她也清楚看见了他对面那个男人的长相。 是一个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儒雅温润的中年男人,面容俊朗,稳重成熟,鼻梁上带着一副金框眼睛,看起来高知得体。 任谁都无法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成功人士,背地里却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许清瘾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她死死盯着那个男人,像是要把这张脸,刻进骨血里。 二人聊了一会,似是不欢而散。 温盛年冷着脸走了,他离开时,许清瘾将自己的身体又往凉亭里缩了缩。 可就是这个动作,竟让她意外发现,温盛年的走路姿势似乎有点奇怪,不仔细看的话并不能发现有任何异常。 但许清瘾却细心的看出来,他在走路时,下意识左腿发力,整个人重量都在往左边倾斜。 她蹙眉,温盛年的右腿受伤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她百思不解时,一道温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许小姐是在等我吗?” 她脸色瞬间冷下来,缓缓转过身,温怀安赫然站在她身后,面带笑容的看着她。 “温总,我们终于见面了。” 即使身高不占优势,许清瘾气势依然没有输。 她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令久居高位的温怀安都稍稍惊讶了一瞬。 特别是女孩那双眼睛,透露着寻常人没有的凌厉与杀气,却又深不见底,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 当真是好美的一双眼睛啊~ 温怀安不禁感慨,瞳孔重重收缩一下,眼底隐隐泛出一种变态的柔情。 “许小姐如此大动干戈的与我见面,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吧?” 闻言许清瘾淡淡一笑:“温总多虑了,我不过是有点好奇,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到底是怎样一个人,今天看来,确实是很会伪装。” 温怀安微挑眉梢,神色不辨喜怒。 良久,他轻轻笑了:“许小姐,没有证据的事,可不要瞎说哦~” 他眼神似带着警告,许清瘾却一点都没放在心上。 她往前走了几步,接近他,眼睛在他身上上下扫视一圈,点头赞叹:“年过四十能有这个状态,看来温总平常没少在保养上下功夫,要是没猜错,你儿子今年也二十多了吧,一个玩世不恭的二世祖,你觉得他能接受一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小妈吗?” 许清瘾眼神犀利,直勾勾盯着他,唇角噙着一抹嘲弄的笑。 温怀安脸色瞬间冷下来,精心维持的儒雅瞬间破碎,一把掐住她的脖颈,将人抵在凉亭的柱子上,面露阴鸷:“你到底想说什么?我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许清瘾身体猛然绷直,强烈的窒息感扑面而来,脸憋得通红。 但她只是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哈哈~一个年过半百的变态老男人,要娶一个早就被人玩烂的破鞋!温总,你和许言心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你找死!” 温怀安被激怒,大掌越收越紧,许清瘾脸上青筋都爆了出来。 他手指用力到关节处咔咔作响,双眼猩红,看着许清瘾在他手下一点一点窒息,他心里变态的欲望得到满足,就在这时,一把微凉的匕首猛然抵在他小腹处! 他身子一僵,不可置信的向下看去。 刀刃闪着寒光,亮的刺眼。 许清瘾脖颈处的大掌骤然收了力道,她整个身体这才得以放松下来。 大口大口喘着气,她盯着温怀安黑成炭的脸色,渐渐笑了:“温总,别拿下半生幸福开玩笑,我的手可不稳,这要是再一不小心往下去点,出了什么事,我可概不负责啊~” 说着,她还恶劣的用刀尖在他小腹处轻轻捅了捅。 男人呼吸骤然一缩。 许清瘾笑容顽劣,这种虚伪阴毒的男人最在乎什么,他再清楚不过。 毕竟,变态,最了解变态。 疯子之间都是惺惺相惜的。 眼看警告的差不多了,许清瘾表情淡淡的将匕首收了回去,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意有所指的说了一句:“温总,要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次见面,建议你好好管管你那个儿子,你确实处事小心,老奸巨猾,但你那个儿子,却不是个省油的灯,迟早有一天,你会败在温凌手里。” 话落,也不管他是什么反应,许清瘾转身就走。 “啊——” 温怀安愣在原地好一会,突然大叫一声,一拳捶在柱子上。 他双眼猩红,似淬了血:“许清瘾!真是找死!总有一天,我会亲手解决你!” * 许清瘾回到景园第一件事,就是悄悄去温盛年的车上,准备将定位追踪器拿下来。 可她来到后座座椅翻找半天,却什么都没找到。 她有些着急,不禁怀疑:“是放在这里了没错啊,怎么找不到了?” 突然,一道身影笼罩在她身后,略显清冷的声音从背后响起:“你在找什么?” ! ------------ 第39章 许清瘾,你拿我当傻子玩? 她脊背一凉,刷的回过头,温盛年冷着一张脸,赫然出现在她身后。 她有些懵,因为他现在的脸色着实不太好。 温盛年淡淡扫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开口道:“你跟我来。” 他把人拽到二楼,轻轻将房门合上。 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女孩,眼眸中的神色意味不明。 许清瘾也不慌,抬眸回视着他。 温盛年是多聪明一个人啊,自己做的那些事,在他面前,不可能完全没有痕迹。 她早该猜到的。 男人脸色冷峻,绕过她走到床边,拿起那只玻璃水杯看了看,眉头微皱,眼底的光微微暗淡一点。 他走到许清瘾面前,抬手将水杯举起,声音轻颤,犹如一片脆弱的花瓣在风中摇曳:“杯子里检查出有安眠药的成分。” 话落,他就没有再说话,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 许清瘾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摩擦着,静静看着他手上的杯子,良久,她轻声开口:“没错,是我放的。” 她声音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那无所谓的态度就像是在讨论着今天要吃什么。 温盛年的瞳孔重重缩了一下,唇瓣上下蠕动好几次,却一个字都没说。 末了,他将杯子重重放置在她身后的桌子上,声音不大,但在这寂静的卧室里,却显得分外明显,许清瘾的心也跟着颤了一下。 屋子里气氛凝滞,压抑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温盛年闭了闭眼,走到一旁伸长胳膊撑在桌子边缘,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 在此之前,他从没在许清瘾面前吸过烟,这是第一次。 烟雾顺着半开的窗户飘出去,尼古丁混杂在空气中,丝丝缕缕钻进他鼻腔中,呛的他肺有点难受。 烟大概还剩一半,他余光扫到身后的许清瘾,深吸口气,还是克制着将剩下的烟掐灭,顺势把窗户开得更大一点。 烟味渐渐散去,他走回许清瘾面前,双手撑在她身后的台面上,以绝对笼罩的姿态将人罩在怀里。 他声音很轻,微抬起女孩的下巴,指腹在她细腻的皮肤上重重摩擦着,命令:“抬起头,看着我。” 停顿片刻,许清瘾掀起眼皮,毫不避讳直视他的眼睛,神色坦然。 男人将脸贴近她,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眼底的沉痛很深很深。 “许清瘾,你在拿我当傻子玩吗?” “给我下药,套我话?嗯?” 许清瘾垂眸盯着他微合的唇瓣,没有回答。 “说话!” 男人的声音多了丝愤怒:“那天晚上,你从我这套的是什么话?” 他不理解,他真的很不理解,有什么话为什么不能直接问,她想知道什么自己都会毫无保留的告诉她,为什么要用这么伤人的方式? 许清瘾抬眸,那双一向看她都满是温柔的眼眸中,今天却多了一丝愤怒与质疑。 她敛眉,第一次在他面前低下头:“我想知道你父亲的忌日是哪天。” 此话一出,她明显感觉到男人的身子僵了一瞬。 房间里静的落针可闻,身上那道压迫感突然消失,***起身。 他声音微哑:“我今早离开之前,你还在景园,等我回来之后,你却不在,并且,你还是在我之后回来的,你在跟踪我,对吗?” 话落,他将一个黑色方块递到她面前:“你方才在车上,是在找这个吗?” 许清瘾低眸,她怎么找都没找到的定位追踪器,现在就静静躺在他掌心里。 一切谎言,终将被戳破。 右手被人抬起,温盛年将她手上的绷带扯开。 即使愤怒到手心都在颤抖,但许清瘾还是清楚感觉到他动作中的小心,尽量去避开她的伤口。 心脏似是被什么重物敲了一下,闷闷的。 绷带滑落,女孩雪白的玉手静静躺在他掌心。 这双手着实好看,白净细腻到没有一丝瑕疵,当然,忽略掉她手心那道狰狞伤口的话。 距离受伤那晚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伤口早已结痂,但那道蜿蜒狰狞的疤痕还是揭示了它曾经伤的有多深。 指腹摸上去,能明显感觉到一条凸起。 “呵~” 男人冷笑,轻轻抚摸着那条伤疤,面露嘲讽:“下手可真够狠的啊!” 他将女孩的手按在自己脸颊上,感受着她手心粗粝的伤痕,弯腰与她平视,声音带着几分戏虐:“怎么会这么巧,你那天早上正好赶在管家在客厅忙活的时候回来,正好让他看到你受伤的样子。” “我当时真是太着急了,怎么就没想到,你这样一个行事缜密周全的人,会不小心让他们看到你那么狼狈的时刻吗?” “不,你不会。”男人自问自答,“除非,你是故意的,你算好时间,在佣人都起床之后赶回景园,故意让他们看到你魂不守舍的样子,借机引诱我回来。” “许清瘾!”他抬起她的下巴,眼尾猩红一片:“你之所以那么笃定计划会成功,是因为你吃准了我会担心,你吃准了我知道你出事后一定会马不停蹄的赶回来!你在利用我的真心下了一盘棋,引我入局!” 不愧是A市顶级权贵家族的掌权人啊,绝非常人能比。 仅凭一点小小的破绽,便顺藤摸瓜将她所有计划推测的一丝不差。 许清瘾神色漠然的看着他,突然笑了:“全部猜中。” 但是可惜,只猜对了一小部分,她确实在利用他的真心布局,而他猜中的,只是其中一盘小棋,一盘微不足道的小棋。 温盛年的眼圈刷的红了,气愤到极致,他下颚都在止不住发抖:“为什么!我说了温怀安很危险,你为什么还要去见他!” 他死死盯着女孩那张冷漠到没有一丝情绪的脸,声音暗哑:“......为什么就是不听话?” 许清瘾看着男人微红的眼眶,心里有片刻悸动,陷入爱情中的男人,都是这么感性的吗? 突然,温盛年似是看到什么,猛地抬起她的下巴,目光死死盯着她脖颈的位置。 气氛骤然冷下来,比方才还要冷上几分,她能明显感觉到男人浑身都在止不住颤抖。 “温怀安干的?” 虽是问句,但语气却是绝对肯定。 女孩脖颈上的掐痕触目惊心,刺的他眼睛生疼。 许清瘾轻轻推开了他,有些疲惫道:“放心,他也没好到哪去。” 她今天很累,跟他周旋了这么久,全身上下都非常疲惫。 她抬手将微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迈步走到门边,打开。 离开的前一秒,她用余光扫向身后失魂落魄的男人,平静开口道:“这几天我先搬回许家,我们彼此都冷静一下。” 话落,她转身下楼。 上了车之后,许清瘾才长舒一口气。 回想起温盛年那双破碎的眸子,她手指轻点方向盘,莫名有点烦躁。 明明这也是她计划中的一部分,但是她却没想到,这件事会对他打击这么大。 方才在墓园,她故意惹怒温怀安,让他对自己下手,而温盛年看到后,一定会为自己出这口恶气。 以身作饵,借刀杀人! 适当的小矛盾,是一段感情中很好的催化剂, 恨越深,爱就会越深。 许清瘾抬眸,阳光恰到好处的洒在她脸上,女孩嘴角轻轻勾起一抹笑。 ——温盛年,我赌你,一定会主动低头来找我! 车子启动,缓缓驶离景园...... 许家别墅。 许清瘾刚踏入客厅,看见沙发上坐着的男人时,脚步瞬间顿住,眼眸陡然变得凌厉! ***起身,含笑的看着她,声音温润,如沐春风:“许小姐,这么快便又见面了,我们之间还真是有缘分啊~” ------------ 第40章 听说不行的男人,心理上都很变态~ 是温怀安! 坐在他身边的许震冷冷扫了许清瘾一眼,转头问他:“温总认识我女儿?” 温怀安淡淡一笑,视线下移到女孩脖颈的位置,声线温和:“何止是认识啊,我与许小姐之间交情颇深呢~”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把许震都说懵了。 就在这时,许言心娇俏着一张小脸从楼上跑下来,声音似拐了十八个弯:“怀安哥哥,你来啦~” 她跑到温怀安身边,抬手挎住他的胳膊,目光却在扫到门口的许清瘾时,脸上笑容瞬间僵住。 “许清瘾?你竟然还敢回来!” 她噔噔噔走到许清瘾面前,抬手就将人往外推,一边推还一边厉声开口:“你滚!许家不欢迎你!别回来碍眼!” 许清瘾被推的一个踉跄,她闪身躲过,一把抓住许言心的胳膊,使其动弹不得,目光死死盯着她的眼睛,像是一只无形的利爪,令人胆寒。 她声音很轻,姿态随意又傲慢:“许言心,你还是不知道害怕?那日在医院,我手里的刀可是都抵到你脖子上了!” 许言心瞳孔一缩,脑海中不自觉回想起那日的画面。 深夜的病房,冰冷的机器声,泛着寒意的刀刃,还有女孩那双嗜血的深眸...... 面前之人的眼眸似是与那日重叠,她浑身一个激灵,恐惧瞬间席卷四肢百骸。 许清瘾看着她微微颤抖的手,忍不住嗤笑:“蠢货!” 她甩开许言心的手,无视客厅所有人,抬脚上楼。 回到拐角卧室,她将房门关上,身上骇人的戾气瞬间消散。 梳妆台前的镜子清晰照映着她此时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 脖颈处有一圈淤血,又红又紫。 由此可见,当时在墓园,温怀安使的力气有多大。 她自嘲一笑,果然啊,都是疯子! 她都如此冒险去惹怒他了,但愿温盛年不要让她失望啊~ 三日后,许清瘾手机打进一个陌生号码。 她拿起看了看,犹豫一下还是接听:“哪位?” 电话那头没有说话,却隐约传来一个女子的哭泣声。 她一愣,这声音有些眼熟,想了想,她试探性问道:“姜允?” 电话那头哭声更大了。 许清瘾默默将听筒离远一些。 不知过了多久,那边似乎是哭累了,抽泣声渐渐平息。 良久,姜允略带哽咽的声音从那头传来—— “许清瘾,你能陪我去喝酒吗?” 晚上十点,欲望酒吧。 姜允坐在吧台前,喝了一瓶又一瓶。 许清瘾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一杯莫吉托,也没怎么喝,就静静陪着。 “啪!” 突然,姜允把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脸色酡红,直愣愣盯着许清瘾。 她一怔:“怎么了?” 姜允抬起双手按住她肩膀,小脸上还挂着泪,喝高了,眼神迷离的看着她:“你说......他为什么要跟我吵架?刚在一起时......他明明答应过我,绝对不会跟我吵架的,但是他这次不仅跟我吵架,他还凶我!” “凭什么!他凭什么凶我?你说他是不是不爱我了!是不是!完了,我跟他已经在一起快五年了,他要是不爱我了我该怎么办啊......” 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许清瘾在脑海里幻想了一下周淮与她吵架的样子,却一点画面都没有。 在她的印象里,周淮几乎没有脾气,大大咧咧的,对姜允也挺好的,确实不像是会跟她吵架的样子。 不过她也没有多问,只淡淡劝慰一句:“男人的承诺,听听就好。” “呜呜~哇......” 姜允哭的更凶了。 “......” 许清瘾表情淡淡,姜允看起来很伤心,但她心里没有一点波动,两世的经历,早就消耗掉她所有感情,她很难再与他人共情。 不知哭了多久,姜允趴在她怀里睡着了。 许清瘾从她口袋里摸出手机,用她指纹解锁,打开微信,也不用翻,通讯录置顶就是“A周淮超级无敌大坏蛋”的备注。 她莫名其妙笑了一下,手指在页面上滑动拨了通电话过去。 那边秒接,周淮沉闷的声音从那边传过来:“怎么,现在知道错了?你说说你,再怎么跟我赌气也不能跑去山顶飙车啊,多危险,我不凶你凶谁?你......” “她喝醉了,欲望酒吧,来接她。” 许清瘾不想参与他们小情侣之间的打情骂俏,直接开口打断,言简意赅说明来意。 周淮瞬间噎住:“小......小嫂子?” 反应过来后立马炸了:“她还敢去酒吧?等着,我现在就把她揪回来,给她能耐的!” “等等......” 似是想到什么,周淮又问了一句:“嫂子,就你们两个小姑娘去酒吧的,没其他人了?” 许清瘾莫名觉得他说这话时声音很轻,好像是在故意避开谁,但她也没多想,只淡淡嗯了一声。 电话挂断,她搂着姜允在原地等人,身后的凳子上貌似坐了个人,她不甚在意,继续百无聊赖发呆。 “你好,来杯长岛冰茶。” 男人的声音暗哑,许清瘾下意识掀起眼皮,这声音,有点耳熟…… 身后响起咕咕咕的灌酒声,紧接着,杯子被重重搁在台面上,男人的声音有了几分醉意:“再来一杯。” 许清瘾基本上可以确认,这么惹人讨厌的声音,除了沈欲川就没有其他人了。 她抬起姜允的脸轻轻搁在吧台台面上,转过身看向调酒师,打了个响指:“你好,麻烦给我也来一杯长岛冰茶。” 话落,她眼眸含笑的看向沈欲川,声调带了几分调侃:“好巧啊前夫哥,怎么一个人来喝闷酒啊?许言心没陪你一起吗?” 在沈欲川无比惊鄂的目光下,她盯着他手中的水晶杯,说出了那句炸裂的话—— “这次的酒中,加药了吗?” 沈欲川的表情先是在这里看到她的惊讶,随后听到这句话,脸上那叫一个精彩,青一阵白一阵,浑身汗毛直立。 “扑哧~” 许清瘾没忍住笑出声,她知道自己这样挺惹人讨厌的,但是没办法,她就是爱找事。 酒保将调好的长岛冰茶递到她面前,她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口感层次丰富,难得让她没有反胃的感觉。 许清瘾微挑眉梢,抬起手准备再喝一口,猝不及防一个大力扇过来,手中酒杯“啪”一声碎在地上,深棕色的酒渍溅湿她的裤腿。 男人大掌掐上她的脖颈,脸上表情狰狞:“许清瘾!你竟然还敢出现?是你!都是你,你毁了我一辈子!就是因为你,言心现在都和别人订婚了!老子掐死你——” 脊背被抵在冰凉的吧台边儿,她微扬着头,肺部的呼吸越来越稀薄。 周围所有人都被这边的动静吓了一跳,气氛凝滞,却没人敢上前阻止,大家都在观望。 许清瘾一点也不慌,甚至还腾出一只手戳了戳男人的小腹,笑的恶劣:“听说不行的男人心理上多少都有些变态,沈欲川,你有什么变态的癖好吗?嗯?哈哈哈~” 一阵恶魔般的笑声在酒吧里回荡,莫名令人一阵胆寒。 沈欲川盯着那双癫狂又病态的漂亮眸子,心底一怔,手上力道骤然一松。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骚动,一条健硕有力的胳膊猛然搭在他肩膀上。 下一秒,他整个人就被掀翻在地。 “沈欲川!你他妈找死!” ------------ 第41章 这样的暴戾凶残,或许才是真正的他 男人手上卯足力气,一拳又一拳招呼在沈欲川脸上。 一时间,酒吧里就只有肉体撞击在一起的声音。 许清瘾怔怔看着,没反应过来温盛年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身旁出现一道身影,是周淮,他小心翼翼将醉昏过去的姜允搂进怀里。 她瞬间明白过来,这男人八成是跟着周淮来的。 沈欲川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人都快咽气了。 许清瘾走到男人身旁,抬手按住他再次挥起来的胳膊,声线微哑:“够了温盛年,不要再打了,再打就要死人了。” 女孩的声音如丝丝春雨,传进男人耳中,他手上动作猛然顿住,缓缓转过头。 许清瘾瞬间倒吸口凉气,脊背有些发凉。 她从没在温盛年脸上看到过这种神情。 男人双目赤红,薄唇紧抿,全身筋肉紧绷,像一只被逼至绝境的猛兽,蓄势待发。 不仅如此,他身上还有一股非常浓烈的酒精味。 “他敢伤你!” 他声音固执又冷厉。 许清瘾知道,他现在有点不清醒。 她深吸口气,抬手握住男人微微发颤的手掌,语气尽量平和:“我没事,他没伤到我。” 温盛年深深看着她的眼睛,身上暴戾的气息渐渐平息,突然,他抬手攥住女孩的手腕,将人往二楼拖。 许清瘾被拽的一个踉跄,反应过来后乖巧的任由男人把她往楼上拽。 男人的背影高大挺立,几乎将她的视线全部遮住。 她心里很清楚,喝醉酒的温盛年很危险,但她还是愿意跟他走。 跟他......入深渊...... 包厢门被轻而易举打开,进了浴室,她被男人摁在洗手台上。 脊背贴着冰凉的大理石边缘,身上男人的气息粗暴又压抑。 他开口,声音凉薄:“许清瘾,你是不是一直都很自信,我不舍得伤你?” 所以才一次又一次挑战他的底线? 大晚上两个小女孩跑来酒吧,还他妈喝的烂醉! 下巴被人挑起,许清瘾被迫直视他的眼睛,男人冷峻的眸子中,似是藏了团火。 “在我这里,你可以做一个疯子,可以做一个心狠手辣的坏女人,可以不正常,也可以看谁不爽就弄死谁,不需要理由,但是,你不能拿自己冒险,不可以神经到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你懂不懂!”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脸上,许清瘾轻轻点了点头:“懂。” “懂个屁!” 男人冷笑一声,额头贴在她脸上,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那团藏起来的火苗就快要抑制不住喷出来。 “许清瘾,你太不听话,今天......我就要让你长长记性!” 话落,他一把将女孩翻过身,身后,响起衣服扣子被解开的声音…… 许清瘾闭了闭眼,并不打算反抗。 男人脸颊贴在她身上,混合着酒气的呼吸喷洒在她后背。 “许清瘾,今天我会让你疼,我要让你记住这种疼,要让你永远都疼......” 男人的声音似野兽的低喃,丝丝缕缕钻进她耳中。 她下意识攥紧拳头,蓦然着一张脸,接受一切。 温盛年说得果然没错,今夜,他确实让她很疼。 他对她一点都没有怜香惜玉,他让她从身体疼进心里。 过往所有的伪装全部消失,他对她不再温柔,不再怜惜,所有的暴戾因子全部释放,凶狠又粗暴。 很多次…… 他一遍又一遍逼着她说爱他,一遍又一遍,像是在确定着什么。 最后,许清瘾是在装满水的浴缸里累晕过去的,隐隐约约间,她感受到有人在给她清洗身体,动作轻柔。 “清瘾,对不起......” *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天光已然大亮。 浑身酸痛,像是被车子碾过,许清瘾烦躁的揉揉眉心。 身旁,男人睡得正沉,发丝微微遮住额头,看起来像个单纯无害的大学生。 她闭了闭眼,动作很轻翻身下床。 来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醒困。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睛,坐直身子。 若是没记错,昨晚,温盛年没有做任何保护措施...... 右手缓缓抚摸上小腹,她呆了几秒,站起身开始在客厅里翻找起来。 她不敢赌,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概率中招。 她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又如何能保护住一个襁褓中的婴孩。 按理来说,这种酒吧包厢房都会在屋子中配置上一盒避孕药。 终于,她在电视机底下的柜子中找到了它。 许清瘾松口气,扭开盖子,端起茶几上一杯水就要将药片吞下去,一只微凉的大掌从后面伸过来,猛地攥住她的手腕。 她身体随着男人的动作轻轻晃了一下,杯子中的水漾出来一点。 温盛年面色冷沉,从她手上将药瓶拿走,直接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许清瘾抬头看他,面露不解:“你昨晚没做保护措施。” “我知道。” 他神色坦然,认真看着她的眼睛:“清瘾......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女孩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仿佛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笑话。 良久,她嗤笑出声:“温盛年,你疯了吧?” 他们现在算什么?男女朋友都不是,他就要求自己给他生孩子? 简直荒谬! 温盛年弯腰,手掌撑在膝盖上,直直盯着她:“我没疯,疯的人是你,许清瘾,若是有了孩子,是不是就可以把你拴在身边,你也就不会像以前一样,不把自己的安危当回事,这样,你一定会多保护自己的。” 他不可能随时随地出现在她身边,他怎么知道她下次发起疯来,会不会做出什么更过激的事? 许清瘾缓缓皱起眉,眼眸中多了丝冷意:“你想用孩子控制我?” “不是。” 他否认,抬手抚摸着她发顶,声音又恢复以往的温润:“是保护。” 许清瘾抬起胳膊,一把甩开他的手。 “温盛年,我不属于任何人,我想疯便疯,任何人都别想阻止,我是自由的。” 话落,她绕过男人走到垃圾桶旁,将药瓶捡起,也没就水,倒出两片药生生干嚼下去。 苦涩的中药味在口腔蔓延,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温盛年眼睁睁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将那药片吞下去,眉心狠狠一跳,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 女孩转过身,淡淡看了他一眼,随后毫不犹豫的迈步离开。 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抬脚走到窗边,低眸看向楼下。 女孩走在风中,背影决绝又孤傲,像一只易碎的蝴蝶,自由,但脆弱。 * 温家老宅。 阴暗的地下室。 男人被拖行在大理石瓷砖上,双腿止不住挣扎,凄厉的嘶吼响彻整个房间:“住手!住手!你个疯子,我可是你小叔,你难不成要以下犯上吗?” “犯了又如何?” 温盛年脚步停住,蹲下身子,漆黑的深眸死死盯着他。 温怀安深吸口气,身子在微微发颤,面前男人的眼神令他浑身发凉。 “你到底想干什么?” “想干什么?” 温盛年微微歪头,轻轻扯松领带,笑容凉薄:“小叔怎么不问问自己,都做过什么呢?” 温怀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男人冷冷一笑,将领带解下,缓缓圈住温怀安的脖子,眼尾逐渐变得猩红。 他嗓音暗哑,问道:“那日,你是这样掐她脖子的吗?嗯?” ------------ 第42章 邪恶阴暗的许清瘾,你还会喜欢吗? 领带越收越紧,肺部呼吸逐渐稀薄,温怀安眼球外翻,浑身开始不受控制的痉挛。 在场面彻底失控的前一秒,温盛年收了力道,眼底的幽暗慢慢消失。 仿佛重获新生,温怀安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温盛年站起身,将领带扔在他头上,轻笑:“这只是一个小小的教训,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不要动她,不然,就不是只是勒一勒脖子这么简单了......” 话落,他转身离开。 温怀安愣愣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他拿起头上的领带放在鼻尖,贪婪的深吸一口。 “嗯~看样子,那女孩就是你的软肋呢~” 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你不得疯啊~ 漆黑阴暗的地下室,罪恶正在疯狂生长! * 午后,街角茶楼。 边晚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几口,抬眸看向对面的男人:“说吧,你约我出来,有什么事?” 对于温盛年约她出来,边晚一点也不意外。 因为她很明显感觉到许清瘾最近和他之间有点不对劲。 男人的指尖轻点桌面,认真的看着她:“跟我说说她的过去吧,我想更了解她一点。” 也更理解她一点,那个别扭的小丫头...... 边晚沉默片刻,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良久,她问:“温盛年,你对清瘾,是玩玩吗?” “不是。” 他想也不想开口反驳:“我对她很认真,从来......没对哪一个女孩这么认真过。” 看着男人那双干净到没有一丝破绽的眸子,边晚叹了口气。 “想必你应该也调查过一些,她的童年并不幸福,她养母对她很不好,非打即骂,根本就不把她当人看,回到许家,她的亲生父母也不待见她。” 边晚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对面男人的神色:“所以才造就了她如今的性格,冷血,疯狂,甚至有一点残忍......” 她清楚的看见,当她将这些恶劣的词汇用在许清瘾身上时,温盛年微不可察的蹙眉,周身气压都低了不少。 她突然止住话头,猝不及防问他一个问题:“你认同我对她的这些评价吗?” “温盛年,从客观层面来看,许清瘾不是什么好人,这样的她,你还会喜欢吗?” 男人眼尾有一点红,他深吸口气,开口说话时声音有些哑:“不会,我......只会心疼......” 只会心疼她的遭遇,她越坏,他就越心疼。 边晚的心颤了一下,不自觉坐直身子,想从他脸上观察到说谎的迹象。 但是没有,一丝都没有,他说的是真的,他会心疼她。 爱她,就会接受她的全部,哪怕是邪恶阴暗的一面。 边晚突然笑了,整个人放松下来:“你们最近闹矛盾了?” 虽是问句,语气却相当肯定。 温盛年自嘲一笑,点头:“嗯,我惹她生气了。” 似是想到什么,边晚眼眸暗了暗,话锋一转:“初墨死了,被许言心害死的,就在你们闹矛盾的前两天。” 温盛年身子一僵,脑子嗡了一声:“你说什么?” 边晚眉头渐渐皱起:“那日,清瘾整个人都不正常,像是魔怔了一样,一定要许言心以命偿命,跟疯了一样杀了她两次,但都没成功。” “第一次把她摔下楼,人进医院了,但没有生命危险,第二次她拿着匕首去病房,想偷偷把人解决掉,但被许震给拦了下来,之后一段时间她倒是冷静许多,但我很清楚,她绝对不会善罢甘休,她或许是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为初墨报仇。” 这番话信息量巨大,温盛年竟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他消化完这些后,蹭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 “行,我知道了,谢谢。” 话落,他步履匆匆出了咖啡厅。 边晚静静看着他的背影,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眼神意味不明。 温盛年直接去了许氏集团,却在前台那得知许清瘾去江城出差了,刚走不久。 他又马不停蹄开车去江城。 一路上,他几乎要将方向盘捏爆。 怎么就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呢? 明明从国外回来时,已经很明显感觉到小丫头有点不一样了,却因为生气她不听话去见了温怀安,而自动屏蔽掉所有漏洞。 方才边晚口中的匕首,以及管家打电话时说的许清瘾手上拿着刀,一切都对上了。 他真是该死! 温盛年猛地捶了一下方向盘。 她明明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在她这么脆弱的时刻,他还跟她生气。 那天在酒吧浴室内,他还...... 明明说好在确定关系前不会再碰她的,却还是被愤怒冲昏头脑。 愧疚值达到顶峰,温盛年恨不得直接长翅膀飞到她身边。 通往江城的必经高速路上,车内语音播报系统突然插入一则新闻。 “紧急通知,江城南路一处隧道发生坍塌,人员伤亡暂时无法统计,道路紧急封闭,请来往车辆一定要注意安全,以防二次坍塌。” 于此同时,温盛年的车也开到了事故发生地,道路完全被堵住,无法前进。 他打开车门下车,隧道口堵了不少车,一群人站在路口哭嚎,道路上甚至还有飞溅出来的人体组织,血流一地。 现场状况极其惨烈,有关人员正在维持秩序。 猛然间,温盛年身子一僵,脊背瞬间冷汗涔涔。 在隧道坍塌的入口处,他看到一辆被埋了一大半的布加迪,跟许请瘾那辆车是同一款车型同一个颜色! 车身已经被压扁了,车尾处横躺出来一个人,满脸血迹,分辨不出容貌,但能看出来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貌似已经没有生命体征。 血液瞬间逆流,他跟疯了一样冲过去。 警察抬手将人拦住:“这位先生,那边现在很危险,你不能过去。” “放手!放手!我女朋友在里面!让我进去——” 男人处在崩溃边缘,悲痛的嘶吼声听的人胆颤,像一个疯子。 “不可以,先生,不可以进去......” 警察话还没说完,温盛年一个大力将人掀翻在地,跌跌撞撞朝那辆车跑过去。 车尾处的女孩身子弯着,他小心翼翼抚上女孩冰冷的侧脸,颤着手将她的脸擦干净。 看清的那一刻,他瞬间松口气,浑身像是卸了力,眼泪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是庆幸的泪。 不是她,还好不是她...... 他又将目光放在被掩埋的车头。 驾驶座上坐着的人,会是她吗? 男人浑身都在颤抖,却还是极力控制情绪,徒手开始搬压在车上的岩石。 每一块岩石都重达几十斤,表面凹凸不平,温盛年的手心很快有血液渗出来,滴在他的皮鞋上。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样,像是一个被植入程序的机器人,疯狂搬着石头。 有警察过来劝慰他,他选择看不见。 周围的人也对他指指点点。 “你看那个人,怕不是受刺激疯了吧,手上流了那么多血。” “哎,天灾来的猝不及防,看那车子貌似还是个豪车吧,也不知道车子里的是他什么人,所以说,赚再多钱又有什么用?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别这么说,说不定车里的人还有救。” “有救?开什么玩笑,八成活不了,你也不看看那车都被压成什么样......” “她不会有事!” 那人话还没说完,就被温盛年打断,他的声音近乎嘶吼,双目赤红,两只手咕咕往外冒血,看起来异常惊悚。 说话的人被吓了一跳,猫着腰溜了。 温盛年抖着身子,抹了一把脸上不知是汗还是泪,继续搬石头。 可是石头多到怎么搬都搬不完,就在他几乎绝望之际,一道疑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温盛年?你怎么在这?” ------------ 第43章 他竟然也会哭得这么狼狈? 男人浑身一僵,几乎是下意识转过头,那个无限牵动他情绪的女孩就这么站在他身后,娇俏的小脸上满是不解。 像是重新活过来一样,男人声音控制不住的破碎,像一只委屈小狗。 “清瘾......” 他一把将人抱进怀里,力气大到似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许清瘾身体被勒得生疼,却在看到男人鞋子上星星点点的血迹时瞬间愣住。 再结合面前那辆同她的一样的车,瞬间就捋清来龙去脉。 女孩轻叹口气,声音似有些责怪:“傻不傻?你不知道先给我打个电话确认一下吗?” 男人将脸埋在她颈窝处,有微热的液体流出来,漾湿她的衣衫。 他声音哽咽:“太着急了,没想那么多......” “真蠢。” 许清瘾暗骂一句。 温盛年脑袋在她颈侧拱了拱,无声控诉自己的不满。 许清瘾快要被气笑,直接抬起男人的脑袋,刚想说话,却发现他脸已经哭花了,睫毛沾在眼睛上,看起来有点滑稽。 似是觉得丢人,温盛年不好意思的将脸扭到一边。 她有些愣神,人有片刻僵硬。 从未见过如此脆弱的他,她以为,像他这样站在食物链顶端,强大到令人畏惧的上位者,是不会有哭到如此狼狈的时候的...... 果然,眼泪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心里那抹异样的感觉很快被她压下去,许清瘾抬眸,神色恢复如常。 “你说你笨不笨,我是公司派来出差的,怎么会开那辆豪车招摇过市,肯定都开公司配备的商务车,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男人已经将脸上的泪珠擦干净,听见她这句话后,也不自觉笑了。 对哦,怎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呢? 温盛年转头看向她,眼眸中的情绪很深很深。 或许是太在乎了吧。 太过在乎,就会影响到基本判断,听到她出事,便慌了神...... 想到边晚说的话,男人的眸色暗下来,不自觉看向她受伤的左手。 这么多天过去,她手心处的痂已经脱落,但还是留下一道醒目的疤痕,在白皙细腻的皮肤上,异常突兀。 他心口一痛,抬手缓缓抚摸上女孩的侧脸,眼中的情义那么深那么深...... “清瘾,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 “谁跟你吵架了?” 女孩皱了皱鼻子:“难道不是你单方面跟我生气吗?” 温盛年没有回话,弯腰又将人抱进怀中,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耳侧:“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似乎只能道歉了。 许清瘾胳膊自然下垂,任由他抱着,眼眸却一点一点冷下来。 温盛年,我说过,你一定会先低头,主动来找我...... 因为温盛年手受伤了,所以回程路上,车子是许清瘾开的。 在男人第n分钟盯着她看时,她终于忍不住,转头回视他:“我脸上写字了?” 男人僵了一瞬,默默转过头。 许清瘾勾唇轻笑,继续开车。 她找了家最近的酒店,二人开了间房。 许清瘾坐在沙发上,拿着电脑办公。 去江城的路被堵了,工作只能另行安排。 蓦然,面前的桌子上出现一个黑影。 她回眸,就见温盛年拿着衣服站在身后,眼睛直直盯着她。 “怎么了?” 她疑惑,把自己搞得满身泥污,不去洗澡看她干嘛? 男人脑袋垂着,像一只委屈的大狗狗。 他将两只手抬起来给她看,语调低沉:“我手受伤了,不能沾水。” “所以呢?”许清瘾歪头:“你难不成准备让我帮你洗澡?” 他点头,表情认真:“不可以吗?” 许清瘾直接气笑,义正言辞的拒绝:“伺候人的事本姑娘不做。” 温盛年直接坐到她身边,像一个无赖:“不是伺候人,是照顾未来老公~” 她眯起眼,上下打量他。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男人这么不要脸? 良久,她点点头:“好,你先去浴室,我准备一下就过去。” 男人将脸贴近她,一脸坏笑:“要准备什么?嗯?” “照做。” 女孩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抬手将他的脸推离自己。 温盛年挑眉:“好吧。” 话落,他转身进入浴室。 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许清瘾的脸色顿时垮下来,默默拿起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温盛年在浴室内等了好久,外面传来敲门声。 他笑,走过去将门打开:“怎么这么慢......” 声音戛然而止,门口处站着一个略显局促的男服务生,此时正红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你好,先生,我......我是来帮您洗澡的。” 握着门把手的大掌猛然攥紧,温盛年脸色黑到极致:“是她让你来的?” 服务生点点头。 男人烦躁的揉揉眉心,努力平复情绪,末了,朝他摆摆手:“不需要,你出去吧。” 服务生顿时如临大赦,临走前将一个东西放在洗手台上。 “那个,这是......防水手套,许小姐让我交给您的......” 眼看男人的脸已经黑成锅底,服务生刷一下就没影了。 温盛年站在原地愣了好久,目光在触及到洗手台上的粉色手套时,突然气笑了。 “好样的!还他妈是粉色的!真行......” 听见浴室方向传来“砰”的关门声,许清瘾翻书的手一顿,随后继续低眸看书。 微风拂过,吹起她额角碎发,女孩坐在窗边,侧颜安静又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随风飘动的发丝平静下来,窗帘被人拉上。 书页处投下一小片阴影。 她抬眸,黑着一张脸的温盛年就站在她面前,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良久,男人在她面前蹲下身,将手举到她面前,声音不辨喜怒:“帮我擦药。” 许清瘾看着那双手,神色微动。 血迹已经被擦洗干净,伤口便更加触目惊心。 手背纵横交错全是划痕,有些伤口深到可以看见里面血嫩的红肉,右手食指指甲外翻,手心处也满是淤血。 心脏微不可察的抽了一下,她一时间忘记回话。 看见她愣愣的样子,温盛年以为她不愿,暗眸微深,却依旧固执:“帮我上药。” 有一丝委屈被他藏起。 许清瘾回过神,表情恢复如常,点头:“好,那我去拿医药箱。” 说着,她就要起身。 男人却直接从身后将医药箱拿出来,重重搁在她面前:“在这。” “......” 许清瘾微挑眉梢,打开箱子给他上药,动作很轻,很认真,表情却冷淡到没有一丝温度。 温盛年垂眸看她,侧脸隐在暗处,眼睛中的落寞藏都藏不住。 果然如边晚说的那样,冷血,漠然,甚至有点残忍。 他手都伤成那样,她对他却没有一点心疼...... 半晌,他突然自嘲一笑,自己真是完了,何曾被一个女孩这么轻而易举的影响过情绪? 患得患失的模样,都有点不像他了。 最后一抹药上完,许清瘾拍拍手:“好了,全部搞定。” 抬头,却看见男人微微蹙眉盯着她,深情的眸被碎发遮盖,隐隐有些润…… 怎么这个眼神?她不解。 温盛年缓缓蹲下身,抬手抚摸她侧脸,气氛一瞬间变得静谧。 他声音很轻:“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吗?” 会有那么一天,弃他而去吗? ------------ 第44章 鱼上钩了~收网! 身子有片刻僵硬,良久,她嘴角挤出一抹笑:“怎么这么问……” “回答我。” 男人的声音不容置疑。 她直直盯着他,右手指尖不自觉摩擦。 “我……” 手机铃声响起,话音被打断。 压抑的氛围被打破,许清瘾微不可察的松口气,拿起手机接通。 “喂?” 电话那端的声音略显慌乱。 “清……清瘾,氧水破……破了。” 闻言她脸色顿时冷下来,刷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现在在哪?” 该死,预产期怎么提前了? “医院,我现在在医院,马上要进……产房了,怎么办?我害怕。” 童佳的声音染上哭腔。 越是危机关头,许清瘾就越发冷静,她抬步往门口走。 “别着急,冷静,我马上回来。” 挂断电话,她人已经来到玄关处换好鞋。 胳膊搭上门把手的那一刻,左手被人从身后攥住。 男人声线着急,微微喘息:“你要去哪?” 许清瘾回头看他,眼眸又深又沉,唇角的笑意却越发张扬。 “鱼上钩了~我要回去收网!” …… A市医院产房外。 许清瘾抱着胳膊静静等待。 身旁男人的眼睛却一直流连在她身上。 她转头:“你有话想问?” 男人眼眸转了转,稍稍贴近她一些:“你这次布的棋盘,入局的是谁?” 当真是了解她啊~ 许清瘾勾唇轻笑,指腹轻点座椅,微眯着眼睛:“别着急,该让你知道的时候,会让你知道的......” 有些时候,她不喜欢一击致命。 她喜欢慢慢把人玩死,钝刀子割肉,不见血,但要命,慢慢折磨~ 女孩眸中有一闪而过的凶残,很快被温盛年捕捉到。 薄唇轻扬,他笑得一脸宠溺。 小丫头人看着不大,心倒是真够毒辣的! 不过,他却一点都不讨厌,反而有点欣赏。 很像当年的他,没有章法,不讲规矩,一步一步从当初,温家任何人都能踩一脚的蝼蚁,走到如今再无人能欺的存在。 他在许清瘾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的影子...... “你真是一个危险的女人~” 他调侃,语气却莫名有点子骄傲。 女孩淡淡一笑,语调很轻:“有一句话叫......越危险的,越迷人~” 温盛年挑眉,不置可否:“嗯,所以我沦陷了啊。” 闻言许清瘾白了他一眼,评价:“真油腻。” “......” 温盛年无奈一笑,真拿她没办法。 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又不能打又不能骂的。 约莫一个小时后,产房门打开,护士抱着个小婴儿从里面走出来。 “童佳家属在吗?” “我是。” 许清瘾站起身:“我是她朋友,陪她一起来的。” 护士:“来看看孩子,是个带把的,六斤四两,全乎的。” 护士眼睛染上笑意。 许清瘾伸手将男宝宝抱进怀中,微抿唇瓣。 男孩好,男孩,更能威胁到温怀安! 温盛年低眸看着怀抱婴孩的许清瘾,心口一阵悸动,莫名觉得这个画面很温馨,如果未来有一天,她怀中抱的,能是他们俩的孩子,那该多好啊~ 许清瘾并不知道此时此刻身旁男人在想什么,她甚至已经将他忽略掉,抬头问护士:“产妇现在怎么样?” 护士:“放心吧,产妇一切正常。” 说着,里面已经有人将童佳推了出来。 她脸色苍白,看起来非常虚弱。 尽管如此,被推出来的第一反应还是往许清瘾怀中看去。 “怎么样?孩子健康吗?” 许清瘾微微弯腰,将孩子抱给她看:“放心吧,你做得很好。” 男娃娃眼睛还没睁开,但看起来相当活泼,在小被子里直蛄蛹,浑身上下像是有使不完的劲。 童佳鼻子一酸,眼泪流了下来。 突然就很感性。 孩子出生之前,她甚至一度想过把他打掉,她痛恨这个孩子,觉得自己的人生都被他给毁了。 可当这一天真的来临,当这个小娃娃就这么出现在她面前,一股心酸感瞬间涌来。 既激动又喜悦。 这种感觉真的很难形容,或许这就是孩子与母亲之间,冥冥之中的情愫吧。 从这个小生命在她体内出现的那一刻起,一切就有了羁绊。 都是宿命,都是缘分。 见她流泪,护士急忙抬手帮她擦掉。 “刚生完不能哭哦,对产妇身体不好。” 童佳将眼泪擦干,突然就笑了,看向许清瘾,感激道:“谢谢你,劝我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幸好,当初幸好没有把他打掉。” 不然,她真不敢想,自己会后悔成什么样子。 许清瘾摇摇头:“你应该感谢你自己,是你的坚持和勇敢,保护了这个孩子。” 女孩脸上的笑容真挚温暖,光打在她脸上,圣洁又美好。 童佳眼眸迷离,一度以为自己看到了天使。 温盛年心口微微抽了一下,这一刻的许清瘾,不再冷血,不再疯狂,有的只是历经千帆后的洒脱,炙热。 干净纯粹到没有一丝瑕疵,回到最初的样子。 又好像,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他的女孩,本来就该这样温暖美好,可是...... 一切只是如果。 果不其然,下一秒,许清瘾的眸色再次暗下来,她看向童佳,神色坚定:“好好养着,把身体养好,我带你去夺回你的一切!” * 一个月后,海上游轮。 这是富家公子哥们,聚会的首选地。 童佳将紧身礼服的领口往上提了提,浑身不自在。 以前在酒吧工作,穿的比这暴露,当时也没觉得有什么。 现在不一样了,自从当了妈妈之后,就再也没这么穿过了。 一身红色长裙的许清瘾看了她一眼,拍拍她肩膀:“今天是你的主场,自信点。” 童佳略显紧张的缩缩脖子:“这场合也太正式了,我......我有点不适应。” “以前和温凌在一起,他没带你来过这种地方?” “没有。” 童佳摇头:“以前我跟他算是秘密交往,他那些兄弟甚至都不怎么认识我。” “呵~” 许清瘾嘲讽一笑:“渣男。” “呜呜哇~” 身后响起小孩子的哭闹声。 童佳急忙从保镖手上接过孩子,温柔的哄着,却怎么哄都哄不好。 她急得满头汗,以前这孩子都很听话的,今天这是怎么了? 许清瘾抬手摸摸他肉嘟嘟的小脸,声音带笑:“宝宝,今天可是你妈妈决胜局的一天,你可千万不要拖后腿哦~” 忽地,孩子的啼哭声止住了。 童佳惊讶的瞪大眼睛,诧异的看向她,神色有些小委屈:“我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怎么这么听你的话?” 到底谁才是他亲妈? 许清瘾逗着孩子,头也没抬道:“可能是因为今天,我即将带他走上人生巅峰吧......” 说着,她抬眸,定定看着童佳:“今日的谈判,三个亿起步,你可千万别掉链子,别心软,该心狠时就要狠。” 童佳紧张的抿紧唇瓣:“我尽量。” 孩子重新被保镖抱过去。 二人抬步上了游轮。 拐角舱房,歌舞升平。 一堆公子哥窝在沙发上,左手美女右手美酒,好不惬意。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从外面踹开。 几个保镖守在门口,童佳抱着孩子跟在许清瘾身后走进来。 房内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坐在正首位的温凌烦躁的抬起头,骂道:“谁啊?不要命了是......” 话说一半却突然顿住,他目光扫向许清瘾身后打扮精致的童佳,神色有片刻停滞:“怎么是你?” 有人好奇询问:“凌哥,这谁啊?” 温凌嘲弄一笑,不甚在意:“一个不重要的旧人罢了~” “唔~” 有人开始起哄。 “啪!” 许清瘾突然端起一杯酒砸在地上,脸色阴沉的盯着面前的男人。 “温凌留下,其他人,全部滚出去!” ------------ 第45章 要脸还是要钱? 众人都被她身上冷厉的气场吓了一跳,却没人动。 坐在温凌身边的女人楚绵绵开口道:“你谁啊?敢在凌哥的地盘上撒野,活腻歪了?” 她目光在许清瘾姣好的身段上打量,眸中流露出一抹嫉妒。 红色这么难驾驭的颜色,竟然被这个女人穿得游刃有余,真是天生的狐媚子! 许清瘾淡淡扫她一眼,并没有理会,而是看向她旁边的温凌。 女孩身姿优美,一步一步朝他走来,温凌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童佳什么时候有这么好看的朋友了?长得真带劲啊~ 距离男人还有几寸的位置站定,许清瘾微微弯腰,唇瓣停在他耳边,呼吸轻轻喷洒在他耳廓。 温凌呼吸都停滞了一下,脸颊泛红。 她身上的香味,真好闻...... 就在他紧张的不知所措时,女孩温软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说出的话却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看到童佳手上抱着的小孩了吗?恭喜你,做爸爸了~你说,这事要是传出去,温家的脸岂不是都被你给丢尽了?你爸那样在意面子的人,又会怎么惩罚你呢?嗯?” 看着温凌呆愣的神色,楚绵绵还以为他是被这狐狸精蛊惑住了,当即站起身,一把将许清瘾给推开。 “你要不要脸,他现在是我未婚夫!” “未婚夫?” 许清瘾稳住身形,看着她,笑容意味不明:“未婚夫好啊,不得不说,你这未婚夫可真厉害,还没结婚呢,就让你喜当......” “啊——” 温凌突然大叫一声,打断许清瘾接下来的话,面露恐惧的看着她,尽量控制住自己的声音:“都出去。” 楚绵绵惊讶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他:“阿凌,你说什么呢?我......” “老子说都出去!听不懂吗?” 楚绵绵被吼的一愣,委屈的眼眶瞬间泛红,咬咬唇,转头跑了出去。 其他人也意识到气氛有点不太对,识趣的走了。 转眼间,舱房内就只剩下许清瘾四个人。 门口保镖贴心的将舱门关上,一左一右站定。 温凌站起身,看向童佳怀中抱着的孩子,声线都在抖:“确定孩子是我的?” 许清瘾抱着胳膊,神色戏谑:“你自己做没做措施你不知道?” 温凌脑袋轰了一声,诧异:“可那几天是安全期啊。” “别抱有侥幸心理。” 温凌绝望的闭了闭眼,愣了好一会,突然冲童佳吼道:“为什么要把孩子生下来?你早点让我知道,我可以给你点钱去把孩子打掉啊!” “哗啦!” 许清瘾一杯酒泼在他脸上,末了,优雅的低头擦手:“你爸爸没教过你,对女孩子说话要有礼貌吗?” 酒渍顺着额头流进唇瓣,温凌烦躁的抿紧唇,呆愣片刻,选择认命。 “是男孩还是女孩?” 许清瘾淡淡一笑:“男孩。” “......” 温凌瞬间绝望。 他们这个圈子的公子哥,喜欢流连于个个女人之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不管怎么玩,都不能玩出孩子来。 现在他不仅玩出了孩子,还他妈是个男孩! 这事要是传出去,温怀安非扒了他一层皮! 思索良久,他重新坐回沙发上,破罐子破摔。 “你们打算怎么解决这件事?” “很简单。” 许清瘾拉着童佳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直视他:“先把你爸叫来,不然这事免谈。” 温凌蹭一下站起来:“不行,这事绝对不能让我爸知道。” “你以为,你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许清瘾拿着手机晃了晃,笑容浅浅:“但凡你让我不满意,我保证,用不了多久,你这件事就会在整个A市豪门圈子中曝光,到时候,你爸想不知道也难了~” 温凌猛地一拍桌子,目露凶光死死盯着她:“敢得罪我?你以为你是谁?” 他心里很确定,这女的绝对不会是什么大人物。 若是权贵圈子里有这么一号大美人,他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许清瘾目前对他的威胁,还起不到太大的作用。 许清瘾自然也很清楚这一点,直接将手机递给他,屏幕上显示的赫然是温盛年与她的合照。 这张照片是逃婚那晚,她趁男人睡着时偷偷拍的,却没想到在这派上用场了。 “年......年哥!” 温凌冷汗瞬间冒了出来,再次看向面前的女孩,神色正经不少。 温盛年的性子他多少也知道点,快三十了,一向以事业为重,身边从来没听说有过什么女人。 如今这女的不仅跟他扯上关系,两人还...... 照片中的两人肩膀都是裸露的,背景显然是酒店卧室。 做过什么不言而喻。 可是尽管如此,他还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他将手机甩在桌子上,不屑一笑:“一张照片能证明什么?像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我们这个圈子的人,交往过的女人不计其数,想野鸡变凤凰的也不少,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 赤裸裸的嘲讽。 指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一缕头发,许清瘾笑容意味不明。 片刻后,她才淡淡开口:“作为许家千金,许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你觉得我需要靠出卖身体讨好男人来赚钱吗?” 此话一出,温凌瞬间傻了。 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他几乎崩溃。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有这么雄厚的背景?童佳只是一个没权没势的普通人,她怎么可能有机会接触到上流圈子的人?你一定是在撒谎!” “呵~” 许清瘾依旧笑着,懒散的靠在沙发背上,一副上位者姿态。 “有什么不可能的,她一个普通出生的小姑娘,不照样有机会接触到你吗?” “哦对了,还忘记说一件事,我和温盛年可不仅仅是照片上这种关系,他现在正在追求我,还没追到手,说不定日后,我们还有机会成为一家人呢~” 温凌彻底破防,啊啊啊大叫着骂她是个毒妇,蛇蝎心肠。 许清瘾安静的坐在那,淡定的看着他无能狂怒。 最后,温凌还是给温怀安去了个电话。 等待期间,温凌坐在沙发上,腿都快抖成筛子,很明显看出来他有多害怕。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站起身。 “我......我去趟洗手间。” 说着,他就要往外走,突然,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温怀安黑着张脸走进来,看见温凌的那一秒,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逆子!我养你这么多年有什么用!” 左脸顿时肿了,温凌却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几乎是条件反射跪在地上。 “爸......爸我错了爸,你救救我......” “温总好大的威风啊~” 女孩嘲弄的语气传来,温怀安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他缓缓转头,看向身后坐在沙发上的许清瘾,垂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攥紧。 “是你......” 他迈步走到她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俯视她。 “这盘琪,很早就开始下了吧?” 当初在墓园,她对他说—— “温总,要不了多久我们还会再次见面,建议你好好管管你那个儿子......” 当时他还猜不透这句话的含义,现在来看,原来是在这等着他啊。 许清瘾缓缓站起身,眼神犀利的盯着他,末了,轻轻笑了。 “温总,欢迎你加入我的游戏~” 温怀安冷冷看着她:“说吧,你想得到什么?” 许清瘾笑得玩味,摊手反问:“那就要看看,温总是要脸,还是要钱了......” ------------ 第46章 小叔 给侄媳妇六个亿见面礼不过分吧 “你什么意思?” 温怀安脸都气绿了,身体因极度气愤而止不住发抖。 许清瘾端起面前酒杯抿了一口,抬眸看向他,眼眸犀利:“三个亿,这件事,我们便会烂在肚子里。” “呵~你疯了?” 温怀安气笑了:“一个乡野丫头,值三个亿?你开什么玩笑?” “啪!” 女孩将酒杯重重搁在桌子上,声音冷漠如冰:“四个亿。” “你!” 这怎么还坐地起价? 他沉默良久,深吸口气:“两个亿,就两个亿,爱要不要!” 许清瘾勾唇轻笑,继续加价:“五个亿,我的买卖,我说了算。” “你不要欺人太甚!”温怀安猛地一拍桌子:“我警告你,这事要是传出去,丢脸的可不止我一个人,整个温家都会受到牵连,别忘了,温盛年,也姓温......” “无所谓。” 许清瘾不屑摊手,眼眸冰冷到没有一丝温度:“我不会在乎,我只在乎,我的利益有没有得到满足。” 舱房外,男人身子一僵,脚步瞬间停下。 林宇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他明显感觉到,身前男人的气压骤然冷下来。 屋内,温怀安的脸已经气成猪肝色。 僵持良久,他突然笑出声,舌尖顶了顶下颚,妥协:“行,三亿就三亿,钱给你之后,剩下的事最好给我处理干净!” 脊背往后一靠,许清瘾整个人放松下来,好笑的看着他:“谁跟你说三亿了?三亿是几分钟之前的数,现在,我要六个亿!” 此话一出,屋内气氛瞬间降下来,童佳将孩子紧紧抱在怀中,根本不敢抬头。 她伸手拽了拽许清瘾的裙角,贴近她耳边,声音有些惶恐:“差不多了清瘾,我们见好就收吧,别......别真把他们惹怒了。” 许清瘾表情淡淡,也将唇瓣贴近她耳边,开口:“有钱不要王八蛋,别着急,为了你儿子以后的幸福,稳住。” 话音刚落,一个大掌猛地攀上她脖颈,几乎是往死里掐。 男人眼眸深谙,嘴角勾起一抹病态的笑:“许清瘾,你以为我真的不敢动你吗?啊!” 女孩脸上瞬间充血,童佳快吓哭了,抬手就准备阻止。 舱房门砰一声被人踹开,一个高大的身影瞬间闪到温怀安身后,一把将人掀翻在地。 温盛年表情凶狠的盯着身下的人,一拳砸在他脸上,眼眸猩红。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动她!” 温怀安嘴角吐出鲜血,可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笑容阴森,仿若疯魔。 “哈哈哈~温盛年,你可真可怜啊,你拼命保护的女疯子,对你一点都不在乎呢哈哈哈!” 许清瘾愣愣站在原地,看着浑身气压低到吓人的男人,神色有片刻凝滞。 他怎么会在这? 他在外面听了多久?都......听到了什么? 可是出乎意料的,男人脸上没有任何不悦的神情。 他静静看着温怀安,薄唇轻启,声线温和:“不在乎就不在乎好了,她开心就好。” 温怀安瞬间破防,表情割裂,几乎是嘶吼出来:“不可能!你怎么会是这个反应?你不应该伤心欲绝吗?我知道了,一切只是你的伪装,其实你心里,早就难受到千疮百孔了吧哈哈哈!这个女疯子就是你的软肋——” 温盛年又是一拳砸在他脸上,眸色阴鸷狠戾:“不许你这么说她!她不是疯子!” 说着,冲着他下巴上又是一拳。 身下的人几乎被打到昏厥,他才堪堪停手,缓缓站起身,抽出桌上一张纸慢条斯理擦着手。 温凌已经被这一幕吓傻了,反应过来后急忙跑过去将人从地上扶起来。 “爸......爸你没事吧爸?” 温怀安虚虚靠在他肩膀上,眼睛都快睁不开,根本没力气再回答他的话。 温凌眼眸瞬间赤红,死死盯着正在擦手的男人,嗓音撕裂:“温盛年!你这个畜牲!他是你小叔啊,你怎么能为了一个女人去和自己的小叔动手?你简直丧尽天良!” “小叔?” 男人直接气笑,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现在知道他是我小叔了?那好啊,我亲爱的小叔,给自己侄媳妇六个亿的见面礼不过分吧?嗯?” 听到这话,温怀安气到又吐了一口鲜血,面部被打到痉挛,翻着白眼看他:“你......你......” “我怎么了?” 男人扔掉手上的卫生纸,嗤笑道:“如果六个亿不行,那七个亿我也没意见啊~” “咳咳咳——” 他疯狂咳嗽起来,抽着嘴角,脸上表情狰狞,好半晌,才开口道:“好......六个亿......就六个亿......” “爸!” 温凌疾声打断他,面色惶恐:“你怎么就这么答应他们了?凭什么白白给他们六个亿?” 真窝囊! 他简直要气疯了! 平时温怀安打他倒是毫不留情,怎么关键时刻这么轻易就妥协了? “你给我闭嘴!” 温怀安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盯着这个败家儿子。 “还不都是因为你!穿不住自己的裤子,老子这还不是给你擦屁股!咳咳咳......” 他一着急,声音也大了起来。 温凌被骂的哑口无言。 温怀安在他的搀扶下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许清瘾面前,颤颤巍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黑卡递给她。 眼睛被打肿了,他闭着一只眼盯着她,表情说不出的诡异:“这张卡里......有六个亿,收好......” “收好”这两个字他故意拖长尾音,听起来有些瘆人,童佳止不住打了个寒蝉。 许清瘾却表情淡淡,嘴角甚至还擎着一抹笑,她抬手接过黑卡,礼貌道谢。 “多谢小叔了,日后若是还有缺钱的地方,还要多多麻烦小叔一家照扶了~” “咳咳咳......” 温怀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反应过来后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爸......” 温凌急忙给他顺背,抽空还不忘恶狠狠瞪许清瘾一眼。 “贱人!你给我等着......” 温盛年直接抬脚踹在他屁股上,差点把人踹跪下。 “啧~对嫂子这么没有礼貌呢?” 温凌一个踉跄,差点带着温怀安一起摔倒。 最后还是温怀安堪堪撑住沙发背,才没有出糗。 他一巴掌扇在温凌脸上,气得直喘气:“废物!还不赶紧扶我离开!” 还要继续待在这丢人现眼吗! 温凌不敢反驳半句,扶着他一瘸一拐的走了。 待人走后,许清瘾将卡递给童佳:“你和孩子后半辈子的生活费,拿着。” 童佳愣了片刻,没敢接:“这钱也应该有你的一半,我不能全收。” “给你你就拿着。” 许清瘾直接将卡塞进她手里。 “以后你和孩子两个人,用钱的地方还多着呢,再说了,我又不缺钱,我这么做,纯粹是想恶心恶心他们。” 童佳感激的眼眶泛红,接过卡收起来。 怀中的男娃娃已经睡着了,她和许清瘾道别后便离开舱房。 人一走,房内气氛瞬间变得压抑。 身后气息冷峻,她身子有片刻僵硬。 脚步声响起,一条胳膊顺着她后背攀上来,堪堪停在她脖颈处,缓缓抚摸。 男人的另一只手缠绕上她的细腰,末了,猛地一抬! 她脊背狠狠撞在男人胸膛上。 呼吸瞬间凝滞。 男人的声音冰冷,似恶魔的低吟—— “方才你说,对我一点都不在乎?嗯?” ------------ 第47章 今天我生日,多陪我一会,好吗? 她整个人愣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 许清瘾缓缓转过头,静静看了他一会,随后抬起胳膊握住他的手,将他的大掌包裹住,放在唇边亲了亲,声音夹杂着心疼:“手疼吗?刚刚打他打得那么用力。” 男人身子一僵,周身冷厉气息瞬间消失,挺直脊背站在原地,呆呆看着她。 许清瘾觉得好笑,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被点穴了?” “咳咳......” 他尴尬的清了清嗓子,整个人回过神来。 “你别岔开话题,回答我,你刚刚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真心的?” 是真的对他毫不在乎吗? 许清瘾淡淡一笑,抬手勾住他领带,一圈一圈缠绕在手腕上。 “你觉得呢?我方才说的那些,是不是真心话?” 领带一点点收紧,温盛年的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起来。 他垂眸盯着她脸看了很久很久,最终还是叹了口气,抬手将人搂进怀里。 “你最好不是真心话。” 他咬牙,脑袋埋得更深,贪恋女孩身上甜甜的沐浴露香。 灯光昏暗,许清瘾的眸子却分外清明。 想生气?看姐怎么把你哄成胚胎! 男人的眼眸一点点沉沦,她脸上的笑容却渐渐暗下。 光影打在两人中间,像是一道泾渭分明的分界线。 高手过招,先动心的那个人,便是输家! 有些人,看似是猎手,但其实,早就入了猎物的棋盘...... * 三日后,景园。 许清瘾洗完澡出来,发现温盛年已经收拾好躺在她床上。 她微愣,有些不解:“你今天要睡在我房间?” 男人稍稍从被褥中露出脑袋,眼眸有些深:“不行吗?” 许清瘾勾唇轻笑,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就这么看着他:“温盛年,你已经把我追到手了吗?” 他身子僵了一瞬,半晌,轻轻摇了摇头:“......没有。” “什么名分都没有?你就想要跟我同床共枕?” 女孩眼中染上点点笑意,略带戏谑的调侃。 温盛年脸色有些黑,干脆把头蒙进被子里,声音有些闷:“我不管,今天我就要在这睡!” 简直无赖。 许清瘾无奈摊手,看向床上那一大团鼓包,懒洋洋道:“那行吧,今天这房间留给你,我去客卧睡。” 然而她刚往外走没两步,身后便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随后一条强劲有力的胳膊环上她的腰,她被搂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别走......” 他声音听起来有些可怜。 许清瘾微微一愣,莫名觉得今天的温盛年有些不对劲。 平时他虽然也喜欢泼皮无赖,也经常在她这吃到闭门羹,却也不会这般情绪化。 她任由男人抱了一会,转过身,抬起脑袋看他:“你今天怎么了?不开心?” 男人眼睫垂着,神色看起来相当沮丧。 如果他头上会长耳朵,那现在一定是耸拉着的。 好久,温盛年才声音闷闷的回话。 “今天是我生日......” 许清瘾眼眸一怔。 她听见他说:“自从我爸走后,就再没人给我过过生日了,今天,多陪我一会,好不好?” 他神色看起来似是渴求。 生日吗? 她还从来没过过生日呢,她甚至连自己生日是哪天都不知道。 许清瘾眼神暗下,片刻后却猛然攥紧拳头。 暗自神伤什么?不就是没过过生日,也值得她这般难过? 自己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她默默咬紧唇瓣,压下心中情绪,看向面前的人,抬手搂住他的脖颈,轻笑:“好啊,我多陪你一会,那你想让我怎么陪你呢?” 方才他躺在她床上,莫不是想...... 右手缓缓下移,顺着男人腰侧向下滑,慢慢摸到裤子边缘。 再想往里探时,手却突然被一只大掌握住,男人深吸口气,面色有些沉:“别惹火......” 许清瘾眼眸微眯,挑眉:“你今晚来我房间,不就是想要这样?” 温盛年紧紧闭了下眼,避开女孩炙热露骨的目光,叹了口气,小声道:“我给自己买了个蛋糕,你陪我过生日?” 给自己买了个蛋糕? 这什么小众词? 看着他微红的耳尖,许清瘾只觉得好笑,估计他自己也不好意思吧。 “哪有人过生日时,自己给自己买蛋糕的?” 男人眼睫颤了颤,神色有几分不自然。 最后似是恼了,干脆直接拽住她的胳膊将人往楼下带:“我不管,今天这生日,你必须陪我过!” 霸道中又带着点小傲娇,许清瘾看着他背影慢慢扬起唇,任由他拽着。 今日,景园里的佣人已经被提前遣散,明日再来上班。 所以今晚,偌大的别墅里,就只有他们二人。 客厅餐桌上,摆放了一个蛋糕盒子,橙黄色的。 许清瘾微微挑眉,好鲜艳的颜色,和温盛年平日里给人的感觉一点都不符合。 所以,抛却掉冷峻的外表,他的内心,也是一个渴望阳光,色彩,温暖的男人吗? 男人拉着她坐下,脸颊微红,抬手挠了挠头:“那个,一般过生日都会煮碗长寿面,我也不太会做,但还是尝试了一下,你等会......” 话落,他便往厨房走去。 许清瘾被他说的云里雾里,片刻后看见他端着两碗面走出来。 瓷碗放在桌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碗里,赫然是热气腾腾的长寿面。 温盛年似乎还小小点缀了一下,每一碗上面都煎了个荷包蛋,还有几片西红柿。 许清瘾确实被这一幕惊讶到了,她没想到温盛年居然会做饭,而且卖相还不错。 她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所以,今天你把自己关在厨房里一下午,就是在尝试做这个?” 男人局促的点点头,略显紧张的咽了咽口水:“嗯,失败了很多次,这是最成功的一次,你尝尝?” “我尝尝?” 许清瘾皱眉:“这是你的生日,第一口长寿面不是应该你来尝吗?” 而且,哪有人过生日,自己给自己做长寿面的? 这可是A市顶级权贵大佬啊,怎么把自己搞的这么可怜~ 温盛年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双手放在膝盖上,来回摩擦。 “好久没过生日了,都生疏了,也没那么多讲究,我就想让你先尝尝。” 他目光希冀的看着许清瘾,后者也不好再拒绝,拿筷子挑起几根面条尝了一口。 口感滑腻,入口即化,确实熟了,但......齁咸。 盐放太多,许清瘾尾椎骨都抽了一下,差点控制不住翻白眼。 要不是男人看她的眼神异常期待紧张,她都要以为他是不是要暗杀自己。 她努力将面条咽下,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抬头笑眯眯看着他,抬手放在胸前做比心状:“出乎意料的好吃呢,口感鲜嫩,你快点尝尝。” “真的吗?” 温盛年欣喜的松口气,在许清瘾鼓励的笑容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 第48章 再进厨房腿打断! “噗——” “咳咳......” 一口面条喷了出来,男人火速端起水杯一饮而尽。 “哈哈~” 耳边,响起女孩无情的嘲笑声。 许清瘾眼泪都快笑出来,用手指着温盛年:“被骗了吧哈哈哈,没有那个能力就不要逞能嘛,你的手是用来签合同的,却不见得拿得了菜刀......” 原来是故意骗他的! 温盛年恼怒的瞪了她一眼,却在看到女孩鲜活明媚的笑容时瞬间愣住。 从他认识她的时候起,她就一直是沉闷,阴郁的,像现在这般纯真活泼,笑得没心没肺,还是第一次。 心里那股被耍的恼怒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他也不自觉跟着笑。 算了,只是出了个糗,却能换来她如此顽皮童真的一面,值! 两人笑闹了一会,开始拆蛋糕。 蛋糕歪七扭八的,许清瘾抽抽嘴角,诧异道:“你自己做的?” “......嗯。” 她更迷茫了,调侃:“你过个生日还挺有仪式感,什么事都要自己做?” “嗯。”男人又点点头,笑得有点温柔:“这样更有诚意。” 诚意? 许清瘾纳闷:“对自己也要这么有诚意?” 温盛年眼眸深深的看着她,末了,轻轻颔首。 许清瘾撇撇嘴,莫名觉得他表情有点怪,不过她也没多想,抬手给蛋糕插上蜡烛,点燃。 “来,许愿吧。” 温盛年撑着胳膊没动,朝她扬扬下巴:“你先许一个。” “我?” 许清瘾诧异的指了指自己:“你过生日我许哪门子愿?” 温盛年挺直脊背,认真的看着她:“你就没有什么想实现的愿望?趁着我今天过生日,沾沾光。” 想实现的愿望? 许清瘾微抬眼眸,看着正在燃烧的蜡烛,有片刻错愕。 她的愿望,就是往上爬,爬到最高处,爬到无人再能欺负的最高处! 良久,她漠然一笑,缓缓摇头:“我的愿望,不是那么好实现的......” “万一呢?”温盛年手臂撑着桌子,稍稍靠近她一些,直直盯着她的眼睛:“不试试怎么知道?” 也许是那双坚定的眸子给了她希望,许清瘾缓缓看向蛋糕,面色深沉下来。 最后,她还是闭上眼睛,虔诚的许了个愿望—— 她要利用一切资源往上爬,她要做人上人! 她睁开眼睛,看向身旁的人:“我许好了,你来吧。” 谁知温盛年只是轻轻一笑,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蛋糕你先尝尝,我去打个电话。” 话落,他转身进入厨房。 许清瘾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里疑问却越来越多。 可是他还没许愿啊,这生日到底是给温盛年自己过的还是给她过的? 打电话要去厨房吗?还把厨房隔断门关得这么严实,当真是好生奇怪。 一墙之隔的厨房内,温盛年靠在门上,拿出手机看了一眼。 微信聊天页面,赫然是今天下午林宇给他发来的消息—— 【温总,查清楚了,许小姐当年的出生日期,就在今天......】 今天,不是他的生日,而是她的生日。 他想给她过生日,却又担心会触及到她的伤心事,只好谎称是给自己过生日。 那小丫头还啥都不知道,傻乎乎的给他点好蜡烛,让他许愿。 殊不知,她才是今天的小寿星啊~ 温盛年宠溺一笑,将手机收起来,看向灶台,眼中再次染起斗志。 一碗小小长寿面,还能难到他不成? 今天,他高低要整出来一碗! ~ “砰——” 厨房传来一声巨响,许清瘾拿叉子的手都抖了一下。 地震了? 她起身往厨房走,一股浓烟从里面飘出来,下一秒,被炸的乱七八糟的男人从里面走出来,抱着许清瘾就往外跑。 “离远点离远点,锅爆炸了,别伤到你......” 啊哈? 许清瘾一脸懵,被硬拖着跑出老远才堪堪停下。 她诧异的盯着灰头土脸的温盛年,惊讶:“今天这长寿面不吃你就会死是吗?” 明明不是那块料,非要逞能! “咳咳......” 男人应当是被浓烟呛的,咳了好一会才平复下来,眼尾耷拉看着她,声音有些暗:“可我就是想煮一碗出来......” 许清瘾默默扶额,转头看向黑黢黢的厨房,叹了口气。 罢了,看他这么可怜,满足一下他吧。 “家里有没有备用锅?” 温盛年想了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 “喂,乔管家,家里备用锅放在哪了?” 许清瘾:“......” 真是活久见,大佬也有这样狼狈无助的时刻。 电话挂断,温盛年踌躇的看了她一眼:“......备用锅在橱柜里......” 话音刚落下,许清瘾便抬脚往厨房走,顺道还警告他一句:“别跟过来,再进厨房腿打断!” 温盛年:“......” 他看着女孩进入厨房,把门关上,沮丧的坐回椅子上。 默默盯着桌子上两碟切好的小蛋糕发呆。 手指无意识在桌面上轻敲,他莫名烦躁。 原来做饭这么难的吗? 犹豫片刻,他拿出手机,给周淮去了个消息—— 【你媳妇饿了的时候,你怎么办?】 那边很快回复—— 【年哥你说哪种饿?嘿嘿~】 温盛年脸一黑,手指敲的啪啪响—— 【正儿八经的肚子饿!】 周淮:【哦,那就给她做饭啊。】 温盛年:【你跟谁学的?】 周淮:【跟我家管家学的,平时家里的饮食起居都是他在监督,做饭也是一把好手!】 温盛年微微眯起眸子,跟管家学吗...... 此时,正在家里抱着老婆睡觉的乔管家莫名感觉脊背发凉~ 约莫半个小时后,许清瘾端着两碗面从厨房走出来。 温盛年急忙放下手机从她手里接过碗,嗔怪一句:“烫不烫?怎么不喊我帮你端碗?” 许清瘾甩了甩酸涩的手腕,淡淡道:“不烫,没那么矫情。” 温盛年脸色讪讪,看向桌子上两碗卖相相当不错的面条,眼眸闪过片刻幽暗。 世家千金怎么可能会做饭呢? 但许清瘾不一样,她是一个不受宠的世家千金,还是一个被偷回乡下养了二十多年的千金,若是不会做饭,恐怕早就饿死了...... 心里蓦然一疼,温盛年抬眸看她,大掌包裹住她的手,声线有些低:“清瘾,这么多年,辛苦了......” 辛苦吗? 许清瘾眼神有些空洞,对比她上辈子的惨死,这些辛苦又算什么呢? 她自嘲一笑,眼神恢复清明:“别肉麻了,快尝尝看,合不合你的胃口。” 温盛年敛眉,看着做工精巧的长寿面,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很好吃,色香味俱全,他眼眶莫名有些润,明明是想悄悄给她过个生日的,结果自己这么没用,蛋糕做的歪七扭八,长寿面还要人家自己做。 “怎么,不好吃?” 许清瘾看他脸色不太好,以为是被接回许家后就没自己做过饭,手艺生疏了。 刚想拿起筷子尝尝,身体就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罩住。 男人的气息带着丝温润,整个人都黏黏糊糊的。 耳边传来一道低低的夸赞:“不是,很好吃,这是我吃过的最美味的长寿面......” * 暮色西沉,A市灯光绚丽,纸醉金迷。 酒吧包厢,温盛年窝在沙发里,认真的看着手机,目光炯炯。 与之格格不入的是旁边的周淮几人,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几人脸上都有了醉意。 而温盛年面前的酒杯还是满的,一滴没少。 周淮脸颊绯红,醉了胆子也大了,不满的往他身边凑,嘴里还在嘟嘟囔囔:“扫不扫兴啊年哥,哥几个组局喝酒你居然一滴没碰......卧槽!” 当他看清男人手机里的画面时,眼眸瞬间瞪大! 年哥居然在看这个! ------------ 第49章 许清瘾,你被偷塔了! “大家看啊,麻辣豆腐要先将锅里水烧开,豆腐切块放进里面焯水,这样做出来口感会更加顺滑......” 手机屏幕内,赫然在播放美食博主的做饭教程。 周淮惊的目瞪口呆。 他僵硬转头看向表情认真的男人,酒都醒了大半,惊悚道:“年哥,你今天吃错药了?” 这是什么操作? 温盛年的眼睛从始至终就没离开过手机,抬手推开周淮的脑袋,略显嫌弃:“走开,别打扰我干正事。” 姜京哲好奇的凑上来:“什么东西啊搞这么神秘......” 两秒钟后,他也呆住了。 这...... 不怪周淮像吞了个耗子一样惊诧。 太惊悚了!绝对史诗级恐怖片! 周淮将他拉到一边,一边疯狂比手势一边咬耳朵:“难怪前两天年哥突然问我厨艺是和谁学的,看样子是嫂子嫌弃他不会做饭,在这恶补呢!” 姜京哲抿了口酒,目光虚虚看着前方,感慨:“哎,爱情真是碰不得,连年哥这么理性禁欲的男人都会上头到像变了一个人......” 似是想到什么,他眼眸暗了暗。 周淮敏锐察觉到,试探性问他:“话说,你那位白月光......过段时间是不是就要回国了?” 姜京哲心尖一颤,没说话,只是抬头将杯子中的酒一饮而尽。 中途,温盛年去了趟洗手间。 从洗手间出来,迎面撞上一个人,一杯酒洒在他身上。 “呀!” 程优优大惊失色,急忙抬手要去他的衬衫。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擦一下吧。” 男人吓得急忙憋气,腹部往后一缩,避开她的触碰:“不用了。” 听见这个声音,程优优一惊,抬头看他,眼眸瞬间染上笑意:“盛年哥哥,怎么是你啊?” 温盛年也愣了一下,竟然是她。 “你回国了?你哥知道吗?” “他?” 程优优表情微不可察的僵了一瞬,摇摇头:“他大忙人一个,哪有空管我的事?” 她还没跟程泽说自己回来了,也......不想说。 温盛年点点头,又问:“那......京哲知道吗?” 程优优表情讶然,似乎是很惊讶他会提起姜京哲,不满的瘪嘴:“提他干嘛?我回不回国跟他有什么关系?” 温盛年蹙眉,眼里闪过一抹不悦,却也没说什么,转身就准备结束这次谈话。 程优优却突然走近他两步,张开胳膊拦住他。 “唉盛年哥,干嘛这么着急走?这么久没见,你请我吃顿饭呗,也算是给我接风洗尘。” 温盛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程优优此刻张开双臂,离远看就像是准备拥抱他。 “咔嚓——” 边晚站在远处,举起手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转头就发给了许清瘾。 ——【啊啊啊!清瘾!欲望酒吧,速来!你家塔要被人偷了!】 彼时,许氏集团顶楼会议室。 部门领导聚集在一起开会,许清瘾坐在正首位,听着手下人汇报工作,放在桌子上的手机突然响了几下。 她拿起看了一眼,发现是边晚给她发来的几张照片。 再配上底下一串文字,就更吊人胃口了。 偷塔? 许清瘾勾起唇角,饶有兴趣的点开照片,平缓的眉毛瞬间挑了挑。 照片中,男人双手插在口袋里,身体靠墙,低眸看着面前的女孩。 女孩仰头,伸长胳膊,两人之间距离很近。 再加上酒吧内暧昧的灯光氛围,任谁看都会觉得这两人之间关系不同寻常。 看了几眼,许清瘾便放下手机,眼神示意正在汇报的人:“继续。” 表面看上去不甚在意,但不断敲击着桌面的手却暴露了她的内心。 许清瘾盯着桌上的水杯,放空。 良久,突然笑了。 倒是没想到啊,原来自己看中的男人,在外面这么吃香~ 好,很好...... 不多时,各个部门工作汇报结束,许清瘾简单做了个总结后站起身:“好,今天就先到这,散会。” 话落,她便端起水杯离开会议室。 上车挂挡,直奔酒吧。 想跟她抢男人?那也要看看她同不同意! 月色弥漫,天色彻底黑下来,温盛年低头看着面前拦着他的胳膊,莫名觉得心抖了一下,有些慌。 这感觉来的快去得也快,莫名其妙的。 他抬腿朝旁边挪了两步,本想着拒绝,却在想到包厢内醉酒的姜京哲时,话锋一转,点点头:“好啊,也别去什么餐厅了,就在这吧,我定了个包厢,要来吗?” 程优优脸上闪过一抹欣喜,夜晚,酒吧,包厢...... 每一项听起来都非常诱人! 她咬唇,脸颊染上一抹绯红,小幅度抠手:“好,盛年哥哥,我听你的。” 二人一前一后进了包厢。 边晚又将这一幕拍下来,发给许清瘾。 ——【快来啊快来啊!两人进包厢了!这大晚上干柴烈火的,容易出事啊!】 许清瘾车速飙得极快,顺便看了眼手机,直接将油门踩到底,抽空给边晚回了个消息:“别急,马上到。” “轰——” 汽车的轰鸣声响彻夜空。 程优优原本以为包厢里只会有她和温盛年两个人,却在看到沙发上的二人时瞬间愣住。 “噗——” 周淮一口酒喷了出来,他胡乱擦了下嘴,僵硬转头看向身旁的姜京哲。 要命!要出事! 此时的姜京哲已经石化在原地,确实是听说程优优最近一段时间要回国,却没想到回来的这么突然。 他蹭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使劲掐着手心醒酒。 整个人相当局促,目光想看又不敢看的在她身上徘徊。 看着女孩那张熟悉的脸庞,他恍如隔世,唇瓣张了又张,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程优优站在他几步的距离,不满的瘪嘴,抬头看向旁边的温盛年,声音娇俏,像是在撒娇。 “盛年哥哥,不是只有我们两个人吗?他们怎么也在这?” 她抬手捋捋耳边碎发,根本不拿正眼看姜京哲,眼眸亮晶晶的盯着温盛年,几乎把对面两个人当空气。 看见她这个反应,姜京哲眼神瞬间暗下来,整个人像是被霜打过的茄子般,焉巴了。 温盛年莫名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不是,这进展不太对吧? 他看了看对面的姜京哲,又看了看旁边的程优优,胳膊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本想助攻,结果却弄巧成拙。 这对痴男怨女之间的事可千万别牵扯到他。 “你们聊,我还有事,先走了......”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时,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他与门外的许清瘾四目相对。 ! 不知为何,女孩那审视的眼神莫名令他心头发慌。 待看清包厢里的情况时,许清瘾微微挑了下眉,有些诧异。 不是温盛年和那个女孩单独进的包厢? 边晚情报有误啊。 “你怎么来了?” 温盛年反应过来后,急忙迎上去,抬手帮她抵着门,让人进来。 许清瘾扫了他一眼,拎着包进入包厢,目光在程优优身上看了一眼,意有所指道:“怎么,我不能来吗?你背着我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了?” 这句玩笑半真半假,温盛年心立刻就提了起来。 也是奇怪,明明自己没做什么,却莫名觉得心虚。 他走过去牵住她的手,眼尾耷拉着,语气控诉:“哪有?你不信我?” ------------ 第50章 她看温盛年的眼神,实在不单纯 周淮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真是活久见啊,这幽怨的跟个小媳妇一样的人,是他们年哥? 是那个聪明有魄力,一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温家掌权人? 果然,爱情,真是个碰不得的东西,哪怕是再冷血无情的男人,碰上喜欢的女孩,都会方寸大乱,判若两人。 许清瘾勾唇看着他,没说话,在温盛年心里乱七八糟时松开他的手,走到沙发上坐下,端起没人动过的酒杯抿了一口。 她意味不明的扫了眼脸色不太好的程优优,仿佛是才看见她般,讶然道:“呦~有新朋友啊,不给我介绍介绍?” 气氛有些剑拔弩张。 不怪她一上来就给程优优脸色看,实在是这个女孩看向温盛年的眼神太不单纯了。 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在她面前装蒜了,她心里在想什么,许清瘾门清。 程优优毫不掩饰的瞪了她一眼,不悦的看向温盛年。 “盛年哥哥,这个女人是谁啊?你去哪做了什么,凭什么要跟她解释?” 盛年......哥哥? 许清瘾眼眸暗了暗,叫得这么亲密,看样子关系匪浅啊~ 这女的很明显是在公然挑衅她。 温盛年皱眉看了程优优一眼,淡淡一句:“我在追求她。” 随后径直走到许清瘾身边坐下,也没有保持距离,身子挨她特别近。 他笑道:“她是程泽的妹妹,今天刚回国,在酒吧凑巧碰上的。” 这句话,既回答了许清瘾刚才的问题,又很好的解释了自己同时和程优优一起出现的原因,算是在极力撇清关系。 许清瘾淡淡看了他一眼,捏着酒杯有一搭没一搭的喝着,漫不经心道:“这么巧?” 温盛年点头,抬手在她发顶揉了揉,眼神温柔:“别多想,嗯?” 两人的互动程优优全部看在眼里,当她得知温盛年正在追求这个女人时,直接破防,眼眶通红:“盛年哥哥,你喜欢她吗?” 她紧咬唇瓣,情绪崩溃到全身都在抖,死死盯着沙发上的男人,等待他的回答。 温盛年被问的有些烦,直接握住许清瘾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一口,冷眼看着她:“不明显吗?” 还需要问? 他多少是看在程泽和姜京哲的面子上,不然早把她轰出去了,就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的人。 程优优委屈的眼泪刷的流出来,跺了下脚,哭着跑了出去。 “优优——” 姜京哲喊了一声,抬脚追上去。 周淮愣在原地,尴尬到脚趾抠地,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修罗场啊。 他不自在的挠挠脑袋,偷感十足:“那啥,姜允说她饿了,我回去给她做个饭,先走了哈~” 话落,便逃也似的离开现场。 偌大的包厢,灯光暧昧。 许清瘾拿出一支烟点燃,一边吸一边若有似无的盯着温盛年看,表情不辨喜怒。 男人如临大敌,下意识挺直脊背,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女孩缓缓吐出一口烟,洒在他脸上,笑容浅浅:“你追求者?想不到啊,原来你在外面这么吃香。” 温盛年一个激灵,急忙解释:“不是,她以前是姜京哲女朋友,在今天之前,我压根不知道她还对我藏了这种心思。” “是吗?” 她叼着烟,眉眼染上厉色:“那现在不是知道了,你要去弥补一下当年的遗憾吗?” 温盛年面色一沉,心里有些小情绪,面上还是极力维持着冷静,非常认真看着她的眼睛:“许清瘾,在这一点上,你永远可以相信我,或许现在说这些话很难让你信服,不过没关系,时间可以证明一切。” 时间可以证明一切吗? 透过飘散的烟雾,许清瘾眼神没有聚焦的看着他。 她知道自己冲动了。 从得知消息的那一刻起,她就开始冲动。 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她对这件事有多在意。 虽然温盛年并没有做什么,但她就是出自本能的不相信。 两世的经历,让她没办法再相信任何人。 时间并没有让她相信什么,反而让她看透了亲人的虚伪,爱人的背叛。 上一世再爱的人都离她远去,她又怎敢相信,重来一世,就一定会有人来爱她呢? 她默默握紧拳头,将烟掐灭站起身,抬脚准备离开:“我先回去了。” 温盛年一把拽住她的胳膊:“我送你。” “不用。” 她拂开男人的手,转头看他,眼神清冷:“你还是先处理好你身边的烂桃花吧,我不喜欢一些乱七八糟的人来影响到我的生活。” 男人眼眸闪过一抹受伤,站在原地看着她走远,虚虚蜷了一下抬在半空中的手,面色冷沉。 他好像......也没做错什么吧? 为什么会这样? 许清瘾一步没停,出了酒吧就径直上了车。 车门车窗全部关上,阻隔开外界的一切,她才耸下一直挺直的脊背,彻底放松下来。 今晚的月亮很圆,许清瘾抬眸看着,眼神有些飘忽。 她在心里默默问着自己:她很在乎温盛年会跟那个女孩有什么吗? 应该在乎吗? 她竟然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心了。 这种被人左右情绪的感觉真的不好受。 她抬手放在左胸口的位置,有些迷茫,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她动心了。 在以前,他们之间一直都是稳定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时,她尚没法看得那么明确。 可一旦有第三个人闯入,她就不可控的产生了危机感。 程优优的出现,促使她看清了自己的心。 即使不愿相信,但它确实是客观存在的。 许清瘾坐在车里呆愣了好一会,车窗被人从外面敲响。 思绪回笼,她抬手按下车窗,程优优那张愤怒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立刻一改疲态,打起十二分精神看着她:“你有事?” 程优优蹙眉扫视一圈许清瘾开的布加迪,眼底闪过一抹讶然。 她居然开这么豪的车?凭什么? 她怒视着车内的人,神色轻蔑:“你要不要脸?盛年哥哥还在追求阶段,你就好意思收下这么好的车?你根本就是看中了他的钱,在故意吊着他!” 程优优很确定,像许清瘾这种没名没势的贱人,根本不可能买得起几千万的车,这辆车,一定是温盛年送给她的! 恶意这么大? 许清瘾饶有兴趣的挑眉看她,手肘撑在方向盘上,笑容玩味。 故意刺激她:“是又怎么样,你为什么没有啊,是不喜欢吗?” 她可不打算跟程优优解释这辆车的来历,因为没必要,既然她这么认为,那就让她这么认为好喽~ 啊啊啊! 看见她这么无所谓的态度,程优优简直要被气炸了,拉着门把手就想把车门打开。 “你给我下来!这是盛年哥哥买的车,你这种捞女没资格坐,滚下来!” 结果拉了半天也没拉开,许清瘾早就将车门反锁上了。 她气得跳脚,却又无计可施。 许清瘾眯眼看着她,眼眸暗下来,随后抬起脚...... 砰—— 她直接把车门踹开,程优优没有任何防备,车门结结实实砸在身上,浑身疼到颤抖。 嘴唇上方似是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流下来,她用手指抹了一下,是血! 心道一声完了! 随后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许清瘾:“......” 什么情况? 碰瓷?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道清冷的嗓音—— “她晕血。” ------------ 第51章 去初墨墓前跪下认错! 她转过头,发现是程泽。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许清瘾也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便先开口问道:“你是来为她打抱不平的吗?” 毕竟受伤的人是他妹妹。 程泽低头看了眼躺在地上的程优优,眼睫微垂,走过去将人扛在肩上。 末了,他回头看了许清瘾一眼,淡淡道:“我不会关心她的生活,我的任务,只是看好她,别让人死了就行。” 话落,便扛着人大步离去。 走得飞快,丝毫不顾及他肩膀上的人会不会难受。 他这个反应,倒是在许清瘾意料之外,难道说,这兄妹俩感情并不好? 不过这也不是她该过问的,只要程优优不来抢她男人,自己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许清瘾挑挑眉,转身上车,回了许家。 * 三日后,边晚打来电话。 “喂,清瘾,我查到一点事。” 许清瘾把玩着烟盒,眸子微眯,猜测:“温怀安又有什么动作了?” “对,他今天晚上要去西郊的盘山公路参加一场赛车比赛。” 闻言许清瘾笑了,嘲讽:“快五十岁的人了飙车?别把他那把老骨头颠散架了。” 边晚哈哈一笑,问道:“要去吗?飙车可是你的强项啊。” 毕竟是能开车把许言心撞进医院,把沈欲川撞废的人。 实力绝对杠杠的! “当然去,去创死他!” 敢招惹到她? 那就必须做好后半辈子都要被她折磨的准备! 初墨被他害死了,结果他像个没事人一样,还TM享受生活去飙车? 给他美的! 看老娘去干死他丫的! 时间一晃到了晚上,许清瘾开车去边家接了边晚,随后二人直奔北郊。 约莫一个小时后,两人抵达盘山公路。 离了老远,许清瘾就看见许言心坐在温怀安腿上撒娇。 那场面,怎么看怎么恶心。 “呕~” 边晚一阵反胃,脸上的嫌弃都快溢出来了。 “这什么画面,闺女在爸爸怀里尽孝吗?” 许清瘾扑哧一声笑出来,不得不说,晚晚这张嘴真是挺厉害的。 二人抬步往那边走去。 许言心缩在温怀安怀里说笑,突然扬起小脸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男人眉眼染上笑意,指尖在她鼻子上刮了一下,宠溺道:“调皮~” “哎呀,讨厌~” 许言心不满的抬手打了他一下,视线正好看到温怀安身后站着的两人,笑容顿时僵住。 “怎么是你们!” 她刷一声站起来,怒视着许清瘾二人。 温怀安转头看见她们,脸色也沉了下来。 气氛压抑。 边晚率先开口,右手放在鼻子前不停扇风,蹙眉问许清瘾:“诶呀清瘾,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 后者挑挑眉,抱着胳膊饶有兴致的看着她,配合道:“什么味?” “这里怎么一股老人味啊?” “扑哧——” 许清瘾没忍住笑出声。 在场的三个女孩都只有二十多岁,这个老人味暗指谁显然不言而喻。 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不得不说,边晚是会损人的。 温怀安脸都绿了,看向边晚的眼神冷到能杀人。 许清瘾面色一僵,挪动步子将人挡在身后。 眼眸中的警告毫不掩饰—— 敢动她一个试试! 她绝对不会让温怀安再有机会伤害她身边的人! 看见她护犊子的样子,温怀安竟然笑了,笑得相当诡异。 “许小姐对自己的朋友这么在乎的吗?若是哪天,你朋友不小心出了什么事,你应该会很伤心吧?” 这话,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很显然,他想要激怒许清瘾,但却没能如愿。 女孩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死紧,面上却是云淡风轻。 她盯着温怀安的眼睛,突然道:“比一场?” “什么?” 温怀安有点没反应过来,许清瘾怎么是这个反应? 刚刚他那句话,足以让她恼羞成怒啊。 女孩笑了笑,再次开口:“我们比一场赛车,若是我输了,任你处置,但若是你输了,就要跟我去初墨墓前,跪下忏悔!” “什么?比赛车?” 许言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眼眸中的讥讽毫不掩饰:“许清瘾,你不是在开玩笑吧?你知不知道怀安的外号是什么?人称北郊车神啊!这个场子里的赛车手,没一个能快过他的,你竟然和他比,莫不是活腻了?” 这些赞美简直夸到了温怀安心尖上,他不自觉挺直脊背,眼神轻蔑:“许小姐,做人要量力而行,一个秘书罢了,死了便死了,许小姐可千万别为了这种普通人,搭上了自己的性命,赛车,可是相当危险的哦~” 一个秘书罢了,死了便死了...... 许清瘾紧抿唇瓣,眼眸中的光一点点暗下。 曾几何时,许震也说过这种话—— “区区一个普通人,死了便死了!” 好像在他们这种人眼里,捏死一个普通人的命,犹如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穷人在他们眼里,是没有人权的...... 初墨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可她什么都没有做错,她只是想好好生活,不该被他们这样随意轻贱! 指关节捏的咔咔作响。 她死死盯着温怀安,眼眸泣血,一字一顿道:“怎么,不敢应战吗?怂了?” “我会怕?” 他直接气笑,看向远处朝这边走来的一伙人,笑容加深:“既然是比赛,那总要有个见证吧......” 话落,他便越过许清瘾,朝那边走去。 迎面走来的是F国著名珠宝设计师巴特以及他的私人团队。 温怀安热络的同他打招呼,两人关系看起来似乎很好。 许清瘾看见他们二人说了半天,最后朝她这边走过来。 巴特是很典型的西方人长相,大眼睛高鼻梁,五官立体,身材健硕,温怀安一米八的个子,在他面前都要矮半个头。 他走到许清瘾面前,目光触及到她那张脸时,眼底划过一抹惊艳,毫不避讳的直言夸赞:“哇哦~泥么东方人都长得则么漂娘的吗?” 中文有些绕口,听起来莫名喜感。 许清瘾并不认识他,觉得他和温怀安认识,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也就没给他好脸色。 抱着胳膊冷冷看着他,没有回话。 巴特挑眉,双手环住肩膀缩了缩脖子,故作害怕:“呀,突然就嚎冷呢,真是一个冷脸美人啊~” 温怀安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向许清瘾,冷声道:“比赛由巴特先生做这个见证,规定时间内,谁先开到终点谁就赢,如何?” 许清瘾翻了个白眼,转头朝起点走去:“废话真多,直接开始!” 磨磨唧唧的,跟个老娘们似的! ...... 与此同时,温氏集团总裁办公室。 温盛年正在处理文件,林宇慌慌张张跑进来,气喘吁吁:“温总,刚得到的消息,许小姐与温怀安约在北郊进行赛车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 “你说什么?” 温盛年扔下笔,刷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脸上隐隐有些暴怒。 他抬手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外套,大步往外走,面色阴鸷。 “开车,去北郊!” 那死丫头真是不要命了! ------------ 第52章 不要命的赢法 夜幕降临,赛车区域那边已经举行好几轮比赛了。 获胜的赛车手们脸上都洋溢着喜悦的笑容。 眼看着身穿赛车服的温怀安朝这边走来,全部跟狗腿子似的上前恭维:“哎呦,这不是大名鼎鼎的北郊车神嘛~您老如今可算是要出山了!” “就是就是,早就听说车神今天会来北郊参赛,我还以为是谣传,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 拍马屁的声音不绝于耳,温怀安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 与此同时,一身黑色紧身赛车服的许清瘾抱着头盔走到他身后。 贴身的衣型,更加衬得她四肢修长,身材凹凸有致,一群赛车手都看入迷了。 有人好奇问道:“车神,这是你女朋友吗?” 圈子里都听说这位北郊车神最近交了个女朋友,年纪挺小的,世人把他们称为灵魂伴侣,挣脱世俗的舆论,深爱着彼此。 当然,这么说不过是看在温怀安有权有势,透过现象看本质,不过是一个贪财,一个好色罢了。 温怀安笑了一下,目光在许清瘾身上打量,意有所指道:“我与许小姐并非恋人,却也关系匪浅,可以说是......相爱相杀~” 这话说的模棱两可,暧昧不清的,那些赛车手们都愣住了。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们欣赏许清瘾的美貌。 喜爱美好事物是人的天性,喜欢看美女更是男人的天性。 然而他们对许清瘾的滤镜却随着温怀安的一句话全部打碎。 男人盯着她,笑得玩味:“许小姐,准备好了吗?我们之间的比赛就要开始了......” 闻言众人都愣住了。 他们方才听到了什么? 谁和谁的比赛? 他们不得不承认,面前这个女孩的观赏性确实很强,但是在这个圈子里,压根没有这号人啊。 温怀安是谁?那可是整个北郊赛车圈子里最顶尖的人物,是众多赛车手望尘莫及的存在。 可以说,他敢称第二,就没人敢称第一! 年轻时的赛车技术更是一骑绝尘,现在即使年近五十,那速度依然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竟然妄想跟他比,世界上最硬的铁都没她头铁! 有人忍不住开始嘲讽:“喂小丫头,你刚从娘胎里出来吧,低头看看,毛长没长齐,就敢这么狂妄!” “哈哈哈~” 一群大男人抱着胳膊嘲笑。 许清瘾冷冷看了说话的那人一眼。 是个黄毛,也不知道是不是染发剂用错了地方,两排牙齿也黄不拉几的。 她翻了个白眼,嫌弃道:“长着口黄牙瞧给你能耐的,说话都一股屎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住化粪池呢,我看以后想看小片也不用上网辛苦去找了,直接欣赏一下你的牙就好了。” 大黄牙:“......” 他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恨不得用一口屎黄牙把许清瘾生啃了! 他旁边的好兄弟绿毛帮忙出气道:“你狂什么?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赛车可不是闹着玩的,不是你打几句嘴炮就能赢的,有本事,拿成绩说话!” “还不是你们把我堵着的,要不然比赛早开始了。” 话落,许清瘾戴好头盔手套,朝起点那辆炫酷的黑色赛车走去。 她喜欢黑色,霸气! 看起来不好欺负。 而温怀安,则走向旁边的白色赛车。 一群人在赛道旁围观,巴特和他的团队站在观景台上,俯瞰整个赛车场。 在他看见许清瘾换好赛车服戴好头盔的背影时,莫名觉得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巴特微微眯起眼睛,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有些出神。 另一边,比赛正式开始,随着一声枪响,黑白两辆车如离弦的箭般猛地冲了出去。 起初,两辆车的距离不相上下,几乎是毫厘之差。 方才那些嘲讽许清瘾的人确实惊讶了一下,没想到她还真有两把刷子。 人群中有人感慨一句:“她好厉害啊,竟然能和车神平分秋色~” “切~” 黄毛抱着胳膊,不屑嗤笑:“这才刚开始,能看出什么,车神很明显在放水啊,根本就没有使出全力,不然,不得把那死丫头当狗遛!” 果不其然,下一秒,一个陡峭弯道,白车一个丝滑的漂移,直接将黑车甩出一大截。 “哇哦~” 看台上,众人纷纷鼓掌叫好。 通过后视镜,温怀安看见远远被他甩在身后的许清瘾,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敢和他比赛车? 哼!不自量力!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就她那水平,简直被他吊打! 然而观景台上的巴特却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意味。 目前的情况,看似是白车占据上风,实则是黑车在操控全局。 两辆车速度都很快,但前面那辆车仿佛耗尽了全力,后面那辆车虽然落后,整体给人的感觉却相当随意悠闲,就好像她若是想要超,便可以轻而易举超车的感觉。 巴特挑眉,事情仿佛变得有意思起来~ 一连过了好几个弯道,黑车都不紧不慢的跟在白车身后。 起初温怀安还觉得很得意,可越到后面越觉得不对劲起来。 无论他怎么加速,油门几乎踩到底,却依旧甩不掉许清瘾。 甚至隐隐有种要被她超车的感觉。 然而每当她即将超过他时,却又刻意放慢速度,再次跟在他后面。 一滴汗水顺着额角落下,滴在方向盘上,温怀安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 许清瘾,在耍他! 在故意逗他玩! 她的真正实力,或许强到可怕! 根本不敢想,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浑身便开始颤抖起来,车速也降了下来。 许清瘾也跟着减缓车速,不紧不慢跟在他身后。 温怀安面色一沉,眼眸中疯狂暗涌,猛地一踩油门,车子直接窜了出去。 几乎是不要命的往前开,黑车也跟着加快速度。 许清瘾就像个瘟神,穷追不舍,却又不一击致命,慢慢耗着你玩,折磨人的心态。 温怀安现在已经有点崩溃,节奏也开始乱起来,过弯道的时候,差点没刹住车飘出去。 看台上的人纷纷为他捏把汗,不过最后好在有惊无险。 就在场上气氛焦灼之际,一道高大的身影破风而来。 温盛年一眼就看见了准备在弯道超车的许清瘾,他整个人都僵了一瞬。 最后一个弯道了...... 许清瘾勾唇,猛打方向盘,油门踩到底,看准白车旁边的位置便冲了过去。 盘山公路边缘就是悬崖,没有一点保护措施。 温盛年眼睁睁看着黑车不要命一样冲了出去,道路打滑,再加上惯性,右后方半个车胎直接悬空在公路边缘,底下便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温盛年! 他被吓到心跳骤然停滞! ------------ 第53章 你是五年前那个神秘女赛车手!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有些胆子小的甚至不敢看,千钧一发之际,黑车猛然转向,擦着悬崖边从白车身旁超了过去,之后便一骑绝尘,率先越过终点线。 巴特噌一声站起来,脸上既震惊又惊艳:“是她......” 这个弯道超车法,除了那个人,再无人可以复制! 眼见黑车停稳,温盛年只感觉心里一颗大石头落了地,紧接着就是要冲破胸腔的怒意,滔天而来。 他快步朝终点走去。 许清瘾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刚把头盔取下来,一道极具压迫感的黑影笼罩下来,抬头,温盛年那张阴戾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男人脸色黑沉如墨,胸膛因过激的情绪剧烈起伏着。 她愣了一瞬,有些不解:“你怎么在这?” “我不能在这?” 男人很快呛了回去。 许清瘾:“......” 看出来了,某人很生气。 狗男人脾气还挺大。 眼珠转了转,许清瘾抬步走到他面前,伸手拉住他的衣角,轻轻晃了晃。 她仰着小脸看他,皱皱鼻子:“你生气了?别生气,好不好?” 她不会让自己受伤,她有分寸。 女孩轻咬唇瓣,脸颊绯红,委屈中又带着点小可怜。 男人凌厉的眉舒展了一些,他缓缓吐出口气,抬起胳膊握住女孩的手,小幅度捏了捏,没有说话。 还甩脸子? 许清瘾挑眉,低头看了眼脚腕的位置,抿唇,再次抬眸时,脸上多了丝小委屈。 “温盛年,我脚酸了,踩油门踩的。” 温盛年:“......” 真是会捅他肺管子的,不过这两句话,已经让他心里软成一片。 他叹口气,扶着她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屈膝弯腰,半跪在地上。 “哪只脚?” 许清瘾低头,笑道:“两只脚都酸。” 男人一脸无奈,先抬起她一只脚缓缓揉着。 力道很轻,却又很好的缓解酸痛。 许清瘾舒服的闭眼,忍不住感慨一句:“温盛年,你以前是不是当过技师?” 也太会揉了吧。 脚腕上的力道一顿,男人满脑袋黑线。 他没理她,手上动作继续。 与他们二人和谐画风相反的是刚从赛车上下来的温怀安。 男人脸色惨白,走路时脚步僵硬。 他一脸不可置信:“不可能,不可能......” 这怎么可能,他居然输了,输给许清瘾这个黄毛丫头? 比赛开始前他有多招摇,现在就有多狼狈。 许言心从远处小跑过来,担忧的看着他:“怀安......” “现在别和我说话。” 温怀安看都没看她一眼,似是想到什么,快速朝起点的黑色赛车走去。 他要去检查一下赛车,许清瘾怎么可能轻而易举就赢了他,车子一定被做过手脚! 许清瘾远远就看见温怀安对着她的赛车一顿检查,最后像是什么都没查到,猛然转过头,直勾勾盯着她,抬脚朝这边走过来。 她脸色瞬间暗下来,一把拉起温盛年,站直身子。 男人愣了一下,顺着她的目光向后看去,眼眸也随之暗下。 温怀安走到他们面前站定,怒意横生,大声质问:“你是不是提前对赛车做过手脚?我玩了半辈子赛车,怎么可能会输给你!” 这是......破防了? 许清瘾上下打量他一眼,轻笑:“温总,愿赌服输这四个字,你听过没有?年过半百的人了,还这么要强干什么?趁早回家颐养天年吧~” 毫不掩饰的嘲讽! 温怀安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看着她的眼神仿佛能喷火。 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也就在这时,巴特从远处风风火火跑过来。 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许清瘾看,然而还没等他说话,身后的温怀安便一把拽住他:“这场比赛不公平,她的赛车一定被动过手脚,我要求取消她的获胜资格,她作弊!” 男人说得言之凿凿,就好像他亲眼看见许清瘾的作弊过程一样。 巴特却没有搭理他,挣脱他的触碰径直走到许清瘾面前,猝不及防握住她的手,笑道:“五年前你是不是参加过F国举办的国际赛车比赛,就是当初那个一路溜车却在最后一个弯道超车,创造奇迹的神秘女赛车手!你的技术简直跟她一模一样!” F国? 提及这个国家,许清瘾眼神暗了一度,带着几分打量看向男人,挑眉:“你是F国人?” 巴特频频点头,刚准备说话,手背便被人不轻不重拍了一下。 温盛年抬手拍掉他握着许清瘾的手,脸色有些冷:“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 他转头将女孩的手握住掌中,无声宣誓主权。 许清瘾低眸笑了一下,心中暗自感慨。 真臭屁! 这种醋都要吃? 不过挺爽的,体验感不错~ 巴特愣了一下,抬手摸摸被拍疼的手背,笑道:“哈哈,一时激动没在意那么多,但许小姐确实猜对了,我就是F国人。” 紧接着,他再次询问:“你就是当时夺冠的那个女赛车手对吧?” 他面露期待的盯着许清瘾。 与此同时,还有两个人也在等着她的回答。 温盛年低眸看她,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摩擦,她竟然还有这一层身份吗? 为什么之前林宇没有查到?他工作能力这么差? 温怀安也直勾勾盯着她,不信!他不信! 当时轰动一时的F国际赛车比赛他也参与了,却连前十都没进,许清瘾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丫头,又怎么可能是那个技术恐怖如斯的神秘女赛车手?况且,当年那个女赛车手明明已经...... 不可能再重新出山啊。 半响,他们听见许清瘾回答:“那个人不是我......” 巴特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却又听见她说:“但,我的赛车技术却是跟她学的,她算是我半个师傅。” “什么?你是神秘赛车手的徒弟?那你一定知道她现在在哪对不对?最近几年F国也举办了不少赛事,却再也没有看见过她的身影,她什么时候可以再次出山?” “不会了......” 许清瘾摇头,眼中闪过一抹落寞:“师傅她,已经隐退了。” 四年前一场意外,浇灭了一个天赋级赛车手的追梦之路...... 巴特眼睫耷拉下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落,他还以为自己今天有机会见到她的,没想到空欢喜一场。 彼时,温怀安却再次开口道:“即使你是她的徒弟又如何?这也不是包庇你作弊的理由,我申请尿检,许清瘾,一定使用过兴奋剂!” ------------ 第54章 老男人,小度量 这是要玩赖的了? 许清瘾淡淡扫了他一眼,笑:“你说我作弊?那我还说要看一下你精神状态的检查单呢,毕竟,疯子参加赛车比赛,应该自带Bug吧?” “你!” 这是在拐弯抹角骂他脑子有问题? 温怀安脸色铁青,巴特看了他一眼,打圆场道:“既然许小姐是那位的徒弟,那就不存在作弊这一说,反倒是温总你,既然输了那就大大方方承认,别做这么上不得台面的事。” 之前他的团队和温怀安公司有过合作,过程中温怀安工作雷厉风行,能力很强,导致他一度对他感觉良好,结果今天他却发现,这人真是相当小心眼,明明技不如人,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反而去污蔑人家作弊。 老男人小度量,真跌面! 滤镜彻底碎了。 原先那些殷勤恭维温怀安的赛车手们也对他指指点点,他心里烦躁不已,只感觉脑子都要炸了。 如今,他不仅输了比赛,还输了口碑和人品。 以后在赛车圈,他还怎么混? 与他崩溃的神情不同,此刻,许清瘾正在默默打量眼前的巴特。 方才他说,曾经观看过五年前那场赛车比赛。 那场比赛,是她师傅赛车生涯中的巅峰,然而在此之后,一场车祸,一切便全毁了。 她的腿被大货车碾压,下肢瘫痪,这辈子只能坐轮椅,赛车梦也停滞不前。 可是不该是这样,她是那样一个极具天赋的选手啊。 如此意难平的结局,如何配得上那一路的颠沛流离? 似是想到什么,她抬头看向巴特,开口道:“你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顿饭。” 后者明显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喜笑颜开:“有有有,太有了。” 许清瘾点头,没着急离开,转而着看向一旁,脸色黑沉如墨的温怀安,冷笑:“温总,还记得你我方才的赌约吗?回去好好准备准备,等到合适时机,我会亲自登门,来找你兑现承诺!” 闻言男人身子刷的冷下来,眉宇间染上一抹心虚。 赌约?当然记得,若是他输了,便要去初墨墓前,跪下道歉! 可是这怎么可能? 他堂堂温氏分公司总裁,久居高位,那个初墨算个什么东西?连一句他的对不起都配不上,更别说是下跪道歉了,这简直是痴人说梦! 许清瘾当然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别想耍赖,我自有办法让你乖乖履行诺言~” 话落,便不再看他,朝巴特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请跟我来。” 她转头朝场外走去,巴特眨着星星眼,略带兴奋的跟了过去。 温盛年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嘴唇默默抿紧。 走的毫不留情,全程也只和那个歪果仁交流,是把他彻底忘了吗? 他存在感就这么弱? 就在男人无比沮丧之际,前方传来女孩清冷的嗓音—— “你不一起吗?” 他抬头,许清瘾就站在远处笑着看他,那笑容,怎么看都有一股狡黠的意味。 只一瞬间,他就懂了。 又被这小丫头拿捏了,她在故意逗他...... 真坏! “来了。” 他浅浅一笑,小跑过去拉住许清瘾的手,一脸不值钱的样:“我还以为你把我忘了......” 许清瘾抿唇,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笑。 臭男人,脾气大还敏感,但是也挺好哄~ 北郊一家餐厅。 温盛年戴着手套给许清瘾剥虾,巴特拿着手机给许清瘾看他们团队设计的珠宝首饰。 各个系列的都有,适配不同年龄段不同风格的人群。 二人友好交流,颇为投缘。 温盛年看了他们一眼,将一碗剥好的虾递到她面前:“吃虾。” 许清瘾点点头,随便吃了几口,开始步入正题:“你说你五年前看过我师傅那场比赛,我想要一份当时的参赛选手名单,你能弄到吗?” 巴特愣了一下,疑惑看她:“我能知道一下原因吗?” 许清瘾深吸一口气,好久才沉声道:“五年前那场比赛结束不久,我师傅就出了一场车祸,双腿瘫痪,再也开不了赛车......” 闻言在场众人都愣住了,温盛年剥虾的动作顿住,看向女孩的眸光中多了丝心疼。 原来她方才在赛场中和巴特搭话,故意与他熟络关系,是因为这个...... 巴特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愤恨。 他啪一拍桌子,怒斥:“谁干的?怎么会这么巧?” 前后结合一下,他立马猜到了许清瘾找他要参赛名单的用意。 那场车祸,绝对不是意外! 是人为,有人嫉妒她师傅的能力,要毁了她,而当时输给她的那些参赛者,就是最大嫌疑人! 许清瘾静静看着他,声音很轻:“巴特,能帮我这个忙吗?” “不必再说了!” 他猛地一摆手:“放心,这个忙,我帮定了!给我点时间,我会尽快弄到名单给你的。” 闻言许清瘾暗暗松了口气。 坦白来说,她与巴特也只有今天这一面之缘,交情很浅,人家若是不愿帮忙,也在情理之中。 不过好在,他是个正直的人,嫉恶如仇,愿意帮她这个忙。 许清瘾端起酒杯,朝他示意:“多谢,这一杯,我敬你。” 话落,她直接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精刺激着味蕾,她微不可察皱了下眉。 随后立马恢复平静,为了师傅,一切都值得...... 夜晚,二人驱车回到景园。 许清瘾换下累脚的高跟鞋,抬脚就准备往浴室走,温盛年却一把拽住她。 “不打算给我解释一下?” “解释什么?” 许清瘾一头雾水。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男人脸色有些沉,她总是这样,什么事情都单枪匹马,自己解决,可是他却希望,她可以多依赖自己一点。 女孩懵懂的看着他,似乎并没有理解他话中的含义,认真解释道:“今天会在赛场遇见巴特,在我意料之外,请他帮这个忙也是临时起意,我并不能提前预料,所以才没有事先告知你。” 她以为,这是他想要的回答。 然而男人的脸色却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好转,反而更加冷淡。 良久,温盛年叹了口气,将人搂进怀里,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抱着她。 他眼底,有一抹深深的、化不开的忧愁与心疼。 不能怪她,从来没有人爱过她,所以,她不知道什么叫底气,也不懂什么是依赖。 在她的世界里,若是想要得到什么,只能靠自己去拼,靠自己去抢,没有人可以帮她...... 气氛有些沉闷,许清瘾不太喜欢这个氛围,抬起胳膊撑着男人胸膛退出他的怀抱,故作轻松的笑了笑:“我先去洗个澡,今天有点累。” 话落,她抬脚往里走,门铃却在这时响起,温盛年烦躁的揉揉眉心,刚将门打开,就看见程优优哭的梨花带雨出现在门外,身上还带着丝酒气。 她脸颊微红,吸着鼻子,可怜巴巴的望着门内的男人,自动忽略掉站在他旁边的许清瘾,哭诉道:“盛年哥哥,我哥他欺负我,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呜呜~” 说着,她便张开双臂朝温盛年怀里扑—— !!! ------------ 第55章 亲自把她送到温盛年怀里 温盛年! 他抬脚往旁边一闪,躲了过去。 程优优扑了个空,差点趴在地上,幸好许清瘾眼疾手快拉住她衣领将人给拽了回来。 不然这脸往地上一砸,铁定毁容。 等人站稳,她才松开手。 倒不是她有多善良,而是这里是景园,若是程优优在这里出了什么事,免不了又是一通麻烦,她讨厌麻烦。 感觉自己从鬼门关前走一趟,程优优脸都白了,心脏扑通扑通乱跳,缓了好久才回过神,呆愣愣的盯着温盛年看。 表情怔愣,带着丝委屈,还有点不可置信。 温盛年被这眼神看的发懵,就好像自己是什么不负责任的负心汉一样。 他抬脚朝许清瘾身后站了站,避开程优优炙热的视线,有些不自在。 “呜呜~” 哪知程优优直接被他这个反应伤到了,竟然哇哇哭了出来。 “你们都嫌弃我,你们都讨厌我!呜呜我不活了——” 说着,她突然转身朝旁边的墙上撞去。 许清瘾彻底被她这波操作整懵了,眼见胳膊不够长拽不住,她直接抬起腿,一脚把人踹温盛年怀里。 危机解除后她重重松了口气,罢了,抱一下就抱一下吧,总比人死这里强。 她倒是大度,但某个当事人却不这么想。 他避嫌到肚子都快吸出个洞来,却还是没能躲掉这一抱。 程优优满意的趴在他怀中,贪恋的闻了一口。 温盛年吓得一把将人推出去,径直走到许清瘾身后,一脸幽怨的看着她。 许清瘾:“......” 哪家受委屈的小媳妇跑出来了? ...... 五分钟后,三人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 程优优已经哭没了半包纸。 许清瘾懒懒靠在沙发上,闲闲看着她,时不时打两个哈欠。 看了半天她得出一个结论,程优优的泪腺真挺发达的,哭了这么老半天居然还能挤出眼泪。 如果是她估计没哭两下就干了。 哦不对,这个假设不成立,因为她压根不可能哭成这样。 从小到大,好像已经习惯了把委屈和眼泪咽进肚子里,长这么大,她哭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 她看着又往垃圾桶里扔了一张湿纸巾的程优优,突然有点羡慕,羡慕她可以无所顾忌的做自己,羡慕她可以把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不用隐藏...... 这样的生活,应该蛮轻松的吧? 温盛年敏锐察觉到身旁人的气压降了下去,他低眸看她,清楚捕捉到女孩眼中一闪而过的落寞。 他抬手握住她的手,表情认真的看着她,无声安抚。 感觉到他的动作,许清瘾僵了一瞬,随后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她又开始在心里责备自己,有什么好伤感的? 不怎么哭不恰恰表明她坚强,喜怒不形于色吗? 这不就是一个强者应该具备的能力吗? 所以,根本没什么好伤感的。 她在心里给自己洗脑,表情恢复如常。 不知过了多久,程优优才渐渐平复下来。 看着满满一垃圾桶的纸,她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脸上表情有点尴尬。 几人一时间相顾无言,温盛年拿出手机,率先打破僵局:“我打电话让你哥来接你。” “不要!” 闻言程优优蹭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情绪非常激动。 “不要给他打电话,若是又让他知道我来景园找你,免不了又被他一通说......” 越往后说声音越小,她眼神飘忽不定,有些手足无措。 温盛年蹙眉,想了想又道:“那我让姜京哲来接你。” “也不行!” 程优优再次摆手阻止:“他跟我哥关系那么好,他若是知道了,估计我哥也就知道了,而且我跟他关系这么尴尬,我不想再和他有什么联系......”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打算怎么办?” 他也有点烦了,本来今天晚上应该是他与许清瘾的独处时间的。 他们二人这段时间有闹过不愉快,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多多少少是个小隔阂。 本想着今天晚上好好和她培养一下感情的,结果全被程优优给搅黄了! 程优优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恳求道:“今天晚上能不能让我在这里住一晚?一晚,就一晚上,明天天亮我就走,好不好?” “不行。” 温盛年想也不想就拒绝。 既然已经知道了程优优对他有那个意思,他肯定不能接受这个请求。 先不说许清瘾会怎么想,光是她看自己时那如狼似虎的眼神,就已经让他相当不舒服。 大晚上月黑风高的,谁知道她会不会对自己做什么? 绝对不能让她住这,太危险了! 他要为许清瘾,守身如玉! 高举男德大旗! 程优优:“......” 眼见他这边没有突破口,她又转头看向一旁的许清瘾,就这么看着她,表情有些别扭。 “好歹我也是因为你进的医院,这才和我哥闹了矛盾,你怎么着也要表示一下吧......” 她鼻梁上还贴着创可贴,模样看起来好不可怜。 许清瘾面无表情看着她,似是想到什么,突然问道:“听说你当初在国外时,机缘巧合下认识了W国最权威的骨科专家艾利威艾医生?” 话题转换太快,程优优都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还是点了点头:“嗯,有过几面之缘。” “可以,我同意你今晚留下来,条件是引荐我与艾医生见一面。” 程优优美眸瞬间瞪大,疑惑道:“你要见艾医生?这事我可办不到,我与他只是有幸见过几面,交流过几句,这点子交情还请不动人家。” 她虽然有时候做事很离谱,脑子也不太好,但在这一点上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她这个小罗罗,怎么可能请得动那尊大佛? 许清瘾从沙发上站起来,抬手指了指左边的客卧道:“你今晚睡那间屋子,至于你说的请不请得动艾医生,那是你的事,我不想知道过程,我只要结果,三天后,我需要见到他,不管是他来国内,亦或者我飞去国外,都可以。” 话落,她转身上了二楼。 见她走了,温盛年连个眼神都没分给程优优,急忙抬脚追了上去。 客厅里只剩下程优优一个人,呆呆看着左手边的卧室,风中凌乱...... 二楼主卧,温盛年追过来时,许清瘾已经腿脚麻利的进了浴室洗漱。 他坐在床边等她,低眸思索着什么,突然,浴室那边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在寂静黑夜里格外明显。 温盛年愣了一瞬,几乎是第一时间朝浴室跑去,声音焦急—— “清瘾!你怎么了?!” ------------ 第56章 禁忌,伦理? 浴室内,许清瘾趴在地上,摔倒时额角撞到洗手台边缘,肿了。 事情发生太过突然,她一时半会竟然起不来。 温盛年急忙上前将人扶起来。 “怎么这么不小心?” 他将人扶到床边坐下,拿来一旁的医药箱打开。 “来,我看看。” 他将女孩额前碎发撩开,查看伤口。 伤口在左边眉毛上方,又青又肿,看起来特别吓人。 温盛年眉头深深拧起,看着脸色苍白靠在自己怀里的人,手上动作小心帮她上药。 许请瘾闭着眼,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方才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就觉得脑袋昏沉,眼前一片眩晕,整个人似是站在云端,下一秒便坠入无尽深渊。 伤口处理好,温盛年抬起手臂将人搂的更紧。 “清瘾,明天有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她太瘦了,瘦到一阵风就能把她刮走。 她皮肤很白,几乎白到透明,是一种病态的惨白。 正常黄种人不该有这样的肤色。 他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再加上她时常表露出来的疯狂与暴戾,他觉得,许清瘾应该是病了,很可能心理上身体上都有。 “不去,我没病!” 女孩态度很坚决,双手撑在他胸膛上,抬起眼看他,无声拒绝。 然而,温盛年这一次却并没有由着她,将人团吧团吧盖上被子,搂进怀中躺到床上。 “听我的,今天好好睡一觉,不想去医院也可以,明天我让程泽来一趟景园,亲自为你检查。” 话落,他便暗灭了床头灯。 楼下客卧,程优优站在窗边,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响了几秒,那边接通,她开口,声音冷厉:“我已经成功住进了景园,但只是暂时,应该能住个三天的样子。” 许清瘾给她联系艾利威的期限就是三天,至少在这三天内,她都有理由继续待在这。 那边的人似乎是笑了一下,声线温雅:“很好,在这三天时间内,抓紧时间把药给许清瘾喝了,那可是市面上买不到的精神类药物,长时间服用,会使人记忆产生错乱,用不了多久,她便会彻底淡忘掉身边的一切,包括温盛年,到时候,他们两个人都得疯!哈哈哈~” 一箭双雕! 听着电话那边女人阴鸷的笑声,程优优只觉得一阵头疼:“这药至少需要服用半个月才可以奏效,可是我现在还没理由在景园待那么久,而我暂时能在这里住三天的条件是还要帮许清瘾联系上艾利威。” “艾利威?” 女人疑惑:“W国那个骨科专家?” “嗯,你有办法联系到他吗?这样我才有理由继续待在这。” 那边沉默了一会,道:“我确实联系不到他,但我们可以让许清瘾误以为我们联系到他~” “你的意思是......” “在国内,她势力庞大,我们动不了她,但是到了国外,一切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听见这话,程优优唇角勾起弧度:“那这药,还要不要给她下了?” “做两手准备,若是三天之内你没办法给她下药,那就把人骗去国外,彻底除掉,以绝后患!” 对面的女人显然老谋深算。 电话挂断,程优优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借着月光打量里面的白色小药丸,低低笑了。 “许清瘾,敢和我抢男人?那就要做好被折磨的准备,盛年哥哥,只能是我一个人的!” * 次日一早,温盛年先一步醒来,联系程泽来了一趟景园。 因为他在电话里说情况紧急,程泽没过多久就来了,风尘仆仆,身上还带着丝早春的寒意。 人一到,温盛年就领着他直奔卧室。 因某人的强烈要求,程泽立马给许清瘾全身都做了遍检查,甚至连脚趾头都没有放过。 最后得出一个重要结论——昨晚突然摔倒的原因是......低血糖犯了,头晕没站稳。 许清瘾:“......” 原来只是低血糖啊,温盛年这个架势,她还以为自己要死了呢~ 男人闻言松了口气,随后又重新皱起眉头。 “低血糖也不是小毛病,都怪你平时不好好吃饭。” 温盛年抿唇看着她,随后又补充道:“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还是怪我,没有照顾好你......” 他神情有些落寞,看起来相当自责。 许清瘾淡淡扫了他一眼,无所谓的笑了笑:“低血糖算什么大事,别小题大做。” 大不了平时多吃点呗,有什么大不了的,左右又不会拖成什么大病。 男人看向程泽,表情认真:“这个病平时有什么要注意的吗?是不是会突然晕倒,身边离不开人?” 程泽:“......” 这话问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难以治愈的绝症呢。 他默默扶额,又在心里感慨:唉!恋爱中的男人啊,智商都不太高~ “放心,许小姐只是普通的营养不良而已,平时多补充点高纤维有营养的事物,症状很快便能得到缓解,不是什么大问题。” 尽管程泽已经极力解释,温盛年紧皱的眉头依旧没有松开,可还没等她说什么,许清瘾就开口道:“我饿了,想吃面。” 男人立马点头应下:“好,我现在去做。” 话落,他便匆匆下了楼。 最近几天他和乔管家学做了不少菜,厨艺已然大有长进。 对此乔管家笑呵呵表示—— “好久没见少爷对哪个人这么上心了~” 额...... 温盛年走后,程泽也准备收拾东西下楼,抬脚的一瞬间,许清瘾却突然开口叫住了他。 “你和你妹关系很不好?” 看起来陌生的都不像是兄妹俩。 程泽脚步一顿,转头看她:“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许清瘾缓缓走到他面前,定定凝视着他:“我想知道答案。” 空气都静默了一瞬,二人无声对视。 良久,程泽才开口,声线清冷,不辨喜怒:“他不是我亲妹妹,她是她父母偷尝禁果生下来的,刚出生就被抛弃在路边,当时我父母意外在街上发现了她,看她可怜,便收养在名下,怕她受人口舌,就对外宣称是程家亲生的,到目前为止,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被抱养的。” 他的坦诚倒是让许清瘾惊讶了一下,但很快便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这么秘密的事,你就这么告诉我了?” 程泽看着她,神色淡然:“没什么不能说的,而且我觉得,除了这些之外,你应该还有什么话要说。” 聪明! 许清瘾挑眉,眯着眼打量他,良久,才语气肯定道:“作为一个哥哥,你喜欢上了自己的妹妹。” 是一个陈述句。 程泽心脏陡然漏跳一拍,身子僵硬,周身气息都冷下来,他听见面前女孩继续说:“虽然你们之间并没有血缘关系,但是良好的教养并不允许你拥有这么有悖伦理道德的想法,所以你便开始与她保持距离,甚至是故意表现出自己对她的厌恶与反感,逼她远离你......” 话说一半,她试探性抬眸看了程泽一眼,观察他的反应。 男人脸色已经彻底黑下来,莫名有种山雨欲来的趋势。 她勾唇一笑,继续道:“但是尽管如此,你依然控制不住自己对她的下意识关心,所以那天在酒吧门口,你看见程优优晕血晕倒,第一时间带她去了医院,不仅如此,还有一点,因为她曾经和姜京哲在一起过,所以你连带着与他的关系也不怎么样,我猜的没错吧?” 她清晰看见,当她说完这些话时,面前男人的脸色变得可怖起来,唇瓣紧抿,气压极低。 许清瘾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下一秒,程泽抬腿,一步一步朝她走过来...... ------------ 第57章 老婆说啥就是啥~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咚的一声,东西砸落在地上的声音。 许清瘾抬眸,看见程优优僵硬的站在门口,脚边躺着一个小药瓶。 她慌慌张张将药瓶捡起来收进口袋中,许清瘾随意看了几眼,并没把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 “哥,你怎么在这?” 程优优很惊讶会在这里见到程泽。 程泽也有些怔愣,快步走到她面前,一把拽住她的手腕,怒斥:“谁让你偷听我们说话的?嗯?” 他表情很凶,程优优被吓了一跳,急忙解释:“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我才刚过来,什么都没听见!” 她疯狂摇头,害怕到眼角都泛出泪花。 程泽眼眸阴鸷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确定她是真的什么都没听到,这才放开她。 似是死里逃生,程优优猛然松口气,情绪还没缓过来,就听见程泽问她:“你怎么会在景园?” 程优优刷一下抬起头,直视男人审视的眼眸,她心里闪过一抹慌张,尽量控制声音,平静道:“昨天离开医院太晚了,离家又比较远,我就想着来盛年哥哥这里......借宿一晚。” 话落,她也不敢抬头,目光盯着自己脚面,不自觉抠着手指。 好在程泽也没有为难她,只盯着她脑袋顶看了一会,便开口道:“先跟我回家吧,出国这么长时间,爸妈他们也很想你了。” 语气恢复随和,仿佛刚才那个充满危险气息的他只是程优优幻的幻想。 闻言女孩慌了一瞬,回家? 可是药还没给许清瘾下,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回家? 就在她不知道该怎么办时,男人阴戾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意有所指道:“优优,既然你称呼温盛年为哥哥,那他就只能是你的哥哥,你明白吗?” 冷风顺着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她整个人都抖了一下,愣愣点头道:“我知道的,哥哥......” “优优真乖~” 程泽脸上绽放出笑容,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随后回头,看向许清瘾:“许小姐,谢谢你收留我妹妹,那我就先带她回去了。” 妹妹这两个字,被他咬的很重,仿佛别有深意,但表情却很平常,让人找不出破绽。 许清瘾也没戳破他,淡淡点了点头。 等两人走后,温盛年才端着一碗西红柿鸡蛋面上来。 他小心翼翼将碗放在床边桌子上,招呼许清瘾:“快来吃面,凉了口感会不好。” 许清瘾走到桌子旁坐下,低头闻了闻,惊讶:“好香啊,乔管家厨艺又进步了呢~” 她并不知道温盛年最近一段时间有精进自己的厨艺,所以理所当然的以为这碗面是乔管家做的。 温盛年勾唇看了她一眼,解释道:“这面是我做的......” 下一秒,他清楚看见女孩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面条贴在唇边,手不动了。 许清瘾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条件反射的看了旁边的玻璃杯一眼,看见里面水是满的,下意识松了口气。 等会被咸到不至于连水都没得喝...... 温盛年抿唇,声线有些小委屈:“我特意跟乔管家学的,一定比上一次好吃,你尝尝,好不好?” 打着商量的语气,几乎是在哄着她吃。 都这么说了,许清瘾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啊,重新拿起筷子,挑了几根面条塞进嘴里。 本来没抱期待,却没想到竟然出乎意料的好吃。 色香味俱全,甚至比乔管家做的还要有水平。 她嘴巴不停,抽空给男人比了个大拇指,含糊道:“好吃~” 温盛年眼睛笑成一条缝,对这个夸赞相当受用。 他就这么坐在一旁,看着许清瘾将满满一碗面条吃到精光,内心得到极大满足。 末了,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巧克力,剥开放进她嘴中。 “补充点糖分。” 巧克力浓香醇厚,入口即化,她舒服的眯了眯眼。 二人坐了一会,许清瘾突然问他:“你觉得程泽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温盛年一愣,错愕道:“怎么突然问起他?” 许清瘾想了想道:“就是有点好奇,总觉得他和程优优之间的关系有点奇怪。”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说这话时,也一直在观察着温盛年的反应。 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淡淡道:“他们小时候关系还挺好的,但自从程优优成年之后,两人之间的氛围就变得有些奇怪,不过这也没什么稀奇的,毕竟他们也不是亲兄妹。” 原来他也知道这件事。 许清瘾眼睛转了转,问道:“那,你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为什么变得奇怪吗?” “不太清楚,不过那段时间,程优优和姜京哲在一起了。” 原来如此,许清瘾心领神会的笑了,她懂了~ “我猜应该是他觉得程优优还小,不想让她这么早谈恋爱吧。” 男人神色笃定,显然非常自信自己的猜测。 许清瘾抿唇,抬眸看了他一眼,无奈摇头:“唉,你终究还是太单纯了~” 温盛年? 他?单纯? 他和单纯这个词有半毛钱关系吗? 虽然疑惑,但他也并没有反驳。 对此咱们温总表示:LP说啥就是啥啦~ 三天后,程优优联系了许清瘾,说是艾利威先生答应了见面,但需要她飞一趟国外。 对此许清瘾是有些小激动的,艾利威是国际上有名的瘫痪疾病治疗专家,若是他愿意出面帮忙,那师傅的腿是不是就可以...... 但是对于程优优这么快就能联系上艾利威,她心里多少有些怀疑,以她的能力,真的能这么快就办好此事吗?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不过她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为了师傅的腿,她愿意冒这个险! 于是当天,许清瘾就登上了飞往W国的飞机。 温盛年是当天晚上知道的这件事。 他下班回来没看见许清瘾,便去询问乔管家。 乔管家表示:“许小姐今天下午做飞机去了W国,她让我等你回来跟你说一声。” 温盛年? 这么突然?下午的事,他今天晚上才得到通知? 男人眉眼染上厉色,气压僵下来,声音很冷:“她有没有说去W国是要干什么?” 乔管家摇摇头:“这个许小姐并没有交代。” 闻言温盛年闭了闭眼,她一直是这样,什么事都不愿意跟他说,什么事都要自己扛。 不过她不说他也知道,她这么着急飞国外,一定是为了去见那个著名的骨科专家。 但是她一个女孩子,独自去到一个陌生的国度,这让他怎么能放心? 想到这,他立马掏出手机给林宇打了个电话:“马上定最早飞W国的机票,你也收拾收拾东西,跟我一起去。” 已经洗香香趟床上准备美美睡一觉的林特助:“......” 真是活爹啊~ 不过他能说什么? 他一个卑微打工人,照办就是。 “好的,温总。” 另一边,飞行过程相当顺利,刚下飞机,许清瘾便按照程优优给的酒店地址打了辆车。 莫约半个小时车程,她付完钱下车,进入酒店办理入住。 接待她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前台,登记好信息,女前台笑道:“女士,你的房间在三楼,请跟我来。” 许清瘾点头,女前台领着她来到一处楼梯口。 楼梯口没什么光,入眼一片黑暗,看起来有些诡异。 感觉不太对,许清瘾脚步顿住,警惕的问她:“为什么不走电梯?” 女前台回头,笑看着她:“电梯坏了,已经联系人来修,应该很快就可以修好。” “不过......” 她突然话锋一转,嘴角的笑陡然变得阴郁:“你应该也没机会等到电梯修好的那一天了——” 许清瘾脑子嗡了一声,心道一声完了! 下一秒,后脑勺就挨了一闷棍,彻底失去意识...... ------------ 第58章 只要模样水灵身材火辣的货~ 许清瘾再次醒来,是在一间密闭的仓库内,入目一片漆黑,眼睛被蒙上了,什么也看不见。 头很疼,整个人脑袋都懵懵的。 她被绑架了,这是她现阶段唯一能得出的结论。 “哗啦——” 突然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她彻底清醒过来。 一道尖利的女音从头顶上方传来—— “许清瘾,猜猜我是谁?” 很陌生的声音,她在脑子里将与自己不对付的女人都过了一遍号。 许言心?程优优? 都不是,声音不像。 到底是谁? 高跟鞋的声音响起,女人在她面前来回踱步,在这密闭的空间里,格外阴森。 “小贱蹄子!敢勾引我老公~” 许清瘾脑子嗡了一声,断掉的一根弦猛然接上! 是她! 女人的声音还在继续,带着丝调笑:“想起来了吗?这句话熟悉吗?” 原来是她! 当初在咖啡店泼她一身污渍,最后一起进了警察局的那个女人! 许清瘾冷笑一声,脸上丝毫没有害怕的样子,甚至还出口嘲讽她:“原来是你,听说裴家倒台,你老公裴延欠了一屁股外债后跑路了,把你一个人丢在国内,而你为了还债,游走于各个油腻老总的床上,那种滋味,不好受吧?” “啪!” 柳夏气急,一巴掌扇在她脸上,力气大到虎口都在震。 “贱人!要不是因为你,我又何至于沦落到如此田地,你还有脸说,我打死你!” 说着,她还要再扬起胳膊,身旁人却抬手制止住她。 程优优蹙眉:“她这脸动不得,若是脸毁了,等会买家不要了怎么办?他们说了,只要模样水灵身材火辣的货~” 柳夏不满撇嘴,僵持半天才将手放下。 “哼!算你走运!” 程优优蹲下身,抬手捏住许清瘾的下巴,指腹缓缓摩擦。 她勾唇,眼神轻蔑:“你这张脸,确实有资本,难怪勾的盛年哥哥对你死心塌地!” 说着,她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指腹用力碾压许清瘾的下巴,力气大到仿佛要把骨头捏碎。 疼痛袭来,许清瘾皱了皱眉,听见面前的人还在继续说:“不过,即使你得到他的心又如何?只要过了今天,等你被卖到窑子里,被那些臭男人玩烂!到时候,你觉得盛年哥哥还会要你这个破鞋吗?” 卖掉?窑子? 许清瘾眉心跳了一下,这么狗血的剧情,居然发生在了她的身上? 不过,倒是有些刺激呢~ 她肾上腺素直线飙升。 “哈哈~” 她笑,神情异常癫狂:“国外的窑子长什么样,我确实还没见过呢,倒是有点好奇了~” 非常遗憾,程优优没能如愿看到她崩溃求饶的模样。 反倒是许清瘾这个反应,快要把她给搞崩溃了。 她一把薅住许清瘾的头发,美眸圆瞪:“贱人!你都不知道害怕的吗?进了窑子,你便会被千人尝万人骑,没有尊严,没有自由,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现在的处境啊?你以为自己还是在国内,还是许家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盛年哥哥捧在手里的珍宝吗?啊?” 头发被拽着,许清瘾被迫仰头,眼前一片漆黑。 虽然什么也看不见,但她还是能清晰感觉到,程优优急促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 她离她很近...... 突然,她腰部用力向上一顶,头顶最坚硬的位置砰的一声撞在程优优鼻子上! “啊——” 惨叫声响彻整个仓库。 程优优痛苦的捂住鼻子大叫,疼到直翻白眼。 柳夏一脚踹在许清瘾肚子上,怒斥:“你这个贱人!死到临头还这么狂!” 肚子结结实实挨了一脚,她痛得闷哼一声,咬了咬牙,表情却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这点疼,算什么? 柳夏最受不了她这副努力维持的冷静模样,抬起腿准备再给她一脚时,仓库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一道吊儿啷当的男音从外面传来—— “二位美人,我要的货准备的怎么样啊?” 一个长相痞帅的东方男人从外面走进来,一头红毛格外扎眼。 在看到被绑上双手双脚,狼狈趴在地上的许清瘾时,眉头瞬间皱起,急忙上前将人扶起来。 “欸呦呦,多漂亮的美人啊,你们怎么舍得这么对她。” 红毛一脸心疼,止不住咂舌:“啧~你们俩简直暴殄天物!” 他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把许清瘾乱了的头发缕顺。 许清瘾厌恶的将脸扭开:“别碰我!” 即使看不见,男人身上刺鼻的香水味依旧让她生理性抗拒。 “呦吼~” 红毛吹了声口哨,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还是个烈性子的妞啊~” 他抬手挑起女孩的下巴,唇瓣凑近她脸颊边,似有若无的摩擦,一改方才的痞气,眉眼凌厉下来:“乖一点,才能少受点苦头,懂?” 说着,他抬手在女孩脸上挑衅的拍了拍,转头对程优优道:“货不错,钱找胖子要,人我先带走了。” 话落,他伸手解开许清瘾脚上的绳子,拽着她的胳膊就准备把人往门口拖。 说时迟那时快,许清瘾突然回过身,抬起腿算好角度,一脚踹在红毛双腿之间! 砰—— 仿佛是什么东西碎了的声音。 双手虽然被绑在一起,但还是可以同时上下活动。 许清瘾丝毫没有耽搁,抬手扯掉眼睛上的黑布。 刺眼的光照射在眼睛里,有点疼,她只适应了一秒钟,拔腿朝门口冲过去! 红毛死死捂住小腹的位置,疼到额头青筋暴起,直接被气笑了。 艹! 还真是个烈性子的妞啊~ 这一脚真特么真要人命! 程优优大叫一声就准备追出去,红毛却伸长胳膊拦住她。 眼看人已经消失在仓库门口,她快急疯了,不解的瞪着红毛:“人快跑了!还不追?” 银色眉钉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红毛舔舔舌头,笑得很欠揍:“放心,外面有人守着,她......逃、不、掉!” 果不其然,许清瘾刚跑出门,一个黑色麻袋兜头罩下! 她脑子嗡了一声,完,又卒了~ * 温盛年赶到W国已经是三个小时后。 在此期间,他给许清瘾打了无数个电话,一直没人接。 心里不免焦躁起来。 一下飞机,他就直奔郊外废弃仓库。 手底下人已经查清楚,许清瘾最后出现的地方就是那里。 仓库门被人上了锁,温盛年直接一脚踹开。 砰—— 锁链断成两截,可见他用了多大力。 “清瘾——” 他大步跑进去,然而,偌大的仓库却空无一人,早已人去楼空。 ! 他心里咯噔一声,脊背瞬间有冷汗冒出来。 脚边躺着一个黑色布条,他拿起放在鼻尖轻轻嗅着,上面有许清瘾身上的沐浴露香...... 恐惧再次席卷全身,大掌缓缓将布条攥紧,男人冷眼扫向身后的林宇:“不是说查到她被绑到了这里吗?人呢!” 温盛年很少有这么失控的时候,林宇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低着脑袋道:“确实是查到许小姐出现在了这里,但我们来晚了,她很有可能已经被匪徒......转移走了......” 男人猛地闭眼,周身气压极低,再开口时,声音哑得不成样子:“找!掘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我找出来!” ...... ------------ 第59章 整整一包,全是假钞~ 事情有点脱离掌控了...... 许清瘾默默想着,因为现在的情形着实有点诡异~ 她坐在餐桌旁,看着面前桌子上琳琅满目的菜肴,以及对面两个头发五颜六色的二流子,表情怔愣。 “这是......断头饭?” 国外匪徒还挺有仪式感哈~ 方才她刚跑出仓库门,便被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一麻袋罩了进去,麻袋不大不小,刚好塞下一个她。 之后貌似是上了辆车,一路颠簸,再次重见光亮,便是现在。 方才她那一脚,差点把这红毛人踹没了,按照常理,他不应该一气之下直接把她送窑子里去吗? 现在这满满一桌子菜又是怎么个事? “断头饭?” 红毛扑哧一声笑出来,将筷子丢到她面前。 “快吃吧,一会别饿死在我这。” 他低头扒饭,小腹处还时不时抽痛两下。 这死丫头劲真大,差点一脚把他后半辈子幸福踹没了。 许清瘾有些愣神,看着面前黑不溜秋的筷子,没动。 她还搞不清现在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饭可不能随便乱吃。 “啧~” 红毛蹙眉,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呵斥:“吃不吃?不吃老子现在就给你送窑子里去!” 旁边的蓝毛看不下去,抬手拽了一下他的袖子:“行哥,你别这么凶,别把人家小姑娘吓到了。” “你说什么?” 冷行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吃屎一样的表情看着他:“她?小姑娘?会被吓到?” 这几个词单独看都挺正常,但是放在许清瘾身上,那简直是史诗级灾难! “断子之痛”的体验可谓是鬼门关前走一遭啊,这女人简直就是“克他子孙”的阎王! 蓝毛不解:“咋了行哥?你怎么这个反应?这看起来不就是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嘛。” 冷行:“......” 算了,都毁灭吧~ 他转头看向许清瘾,表情麻木:“你他丫的到底吃不吃?” 语气很凶。 许清瘾冷眼看着他,依旧没动。 二人大眼瞪小眼,僵持许久,蓝毛先等急了,伸出手在两人面前晃了晃:“嘿!嘿!干嘛呢?比谁先眨眼?” 突然,冷行蹭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咬牙瞪着面前的女孩。 真是个犟种!性子硬到九头牛都拉不回来,跟她相处,能把人气死! 他脾气很差,最受不了这种人,于是...... 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拿起筷子当着许清瘾的面,动作麻利的将桌子上所有的菜全部吃了一遍。 随后将筷子重重拍在桌子上:“没毒,老子不屑干这种事!就算是要报你那一脚之仇,我也只会以牙还牙,踢回去而已。” 踢回去? 许清瘾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小腹的位置...... 额,这? 是她想的那样?可是踢回来又有什么用? 男女天生生理性不同,她又不会受到同等伤害~ 她默默翻了个白眼,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冷行切了一声,重新坐回椅子上。 他盯着女孩看了一会,不禁感慨:虽然这娘们虎了吧唧的,但是吃起东西来还是很乖的,特别是脸颊那里,嚼动的时候鼓鼓的,特别可爱~ 嗯? 猛然回过神,他脑子都抽了一下。 不是,他在想什么?竟然会把可爱这两个字联想到这女人身上,抽风了吧他...... 他摇了摇脑袋,继续吃饭。 耳朵却在这个时候被人揉了一把。 他缩了缩脖子,就听见蓝毛开口说:“咦?行哥,你很热吗?这耳朵怎么这么红?” 冷行心脏猛地跳了一下,下意识看向许清瘾的方向,见她安安静静吃饭,根本没在意这边的动静,才松了口气。 这种感觉莫名其妙的,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把这股无名火发泄到蓝毛身上。 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厉声道:“吃你的饭,再多嘴下午负重跑再加十公斤!” 蓝毛:“......” 不是,他招谁惹谁了? 许清瘾貌似没在意,其实一直竖着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敏锐捕捉到负重跑这个关键信息。 这群匪徒这么自律吗?每天竟然还负重跑,一群有组织有纪律的匪徒? 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就在这时,一个行动灵活的小胖子从外面跑进来,一边跑还一边笑。 “哈哈哈~成了成了!行哥,钱都给她们了,整整一大包,全部是假钞!哈哈哈~” “那俩娘们看出来没?” “没有。” 胖子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咱们假钞做的太逼真,那俩娘们拿到钱乐的跟个傻子一样,我在旁边都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假钞? 许清瘾一愣,拿筷子的手顿住,诧异的看向冷行:“你们不是匪徒?” 他们和程优优不是一伙的! “才看出来啊?” 冷行斜眼睨她,气得眉心直突突,几乎是咬牙切齿:“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该为之前在仓库那一脚,向我道歉?嗯?” 道歉? 许清瘾直接气笑,脊背往椅子上一靠,摆烂:“道歉没有,要命一条,你自己看着办。” “你!” 冷行舌尖顶了下腮,冷冷呵了一声,显然被气得不轻。 果然啊,跟这丫头相处,就是会被气到脑子发昏。 有点烦躁,他下意识摸摸口袋,没摸到。 烟吸完了,还没买。 他拍了下胖子的肩膀:“来支烟。” 胖子哦了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支烟递给他。 冷行接过,点燃吸了一口,深深吐出口烟圈,急躁的心情这才舒缓一点。 烟味飘进许清瘾的鼻腔,她咽了咽口水,要死,烟瘾犯了。 “给我也来一支。” 她朝胖子伸出手。 胖子愣了一下,没动,冷行瞪圆眼睛看了她一眼,突然抬手—— “啪!” 直接将面前伸着的手打下去。 “小姑娘家家,抽什么烟?上一边玩去!” 冷行是个身强力壮的男人,手劲很大,下手也没轻没重,许清瘾手心都麻了一下。 自从重生之后,已经鲜少有人这么打她了,火气蹭一下就冒了上来。 “刺啦——” 椅子腿在地上滑行发出刺耳的声响,女孩站起身,脸色阴沉。 冷行叼着烟,就看见她气势汹汹朝自己走过来。 那气场,出乎意料的骇人,他不自觉紧张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一脸错愕,他居然被这个小丫头片子唬住了,对于他这种硬汉而言,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故作轻松的看着朝他逼近的女孩,嗤笑:“你要干嘛?打架......”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身子突然腾空,在空中翻了一圈,下一秒—— “砰!” 重重摔在地上,嘴巴里叼着的烟也被折成两半。 一切只发生在几秒之间,在场所有人亲眼看着一个一米六多的小姑娘把冷行这个接近一米九的壮汉,轻轻松松来了个过肩摔! 一群大男人下巴都要惊掉了。 胖子张着的嘴还没收回来,一只细嫩的玉手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许清瘾依旧是那副冷淡的模样,沉声道:“来支烟。” ------------ 第60章 害怕到路都走不稳的温总~ 他身子抖了一下,看着趴在地上半天都起不来的冷行,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 直接将一整包烟都塞到她手里,声线颤颤巍巍:“给......你,都......都给你!” 摔了他可就不兴摔我了奥! 天娘嘞~ 这女人,啊不!是女侠,简直恐怖如斯! 惹不得惹不得~ 这小胖子挺上道啊。 许清瘾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拿着烟坐回椅子上,开始吞云吐雾。 冷行皱着眉从地上爬起来,撑着被摔疼的后腰,死死瞪着被烟雾包围的女孩,咬牙切齿:“你分不清大小王了是吧?你知不知道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 孤身一人在他的地盘上,敢这么撒野!脑子抽风?还是特么活腻歪了? 许清瘾淡淡吐出一口烟圈,冷眸扫了他一眼,目光犀利:“我管这是谁的地盘?不该受的气,老娘一丁点都不会受!” 冷行:“......” 艹!好特么有个性! 他居然......有点喜欢是怎么回事? 眼皮抖了一下,他身上火气都降了不少。 意识到这个危险的想法时,他整个人怔愣在原地,耳尖慢慢染上一层绯红。 下意识攥紧手心,指甲陷进肉里,疼痛感使他稍微清醒一些。 随后,他转身走了出去。 他绝对是脑子被摔出毛病了,竟然产生了这种诡异的想法,出去吹吹冷风...... 看他走了,蓝毛和胖子对视一眼,也悄咪咪走了。 从方才那个过肩摔之后,他们可不敢只把许清瘾当成一个柔弱的小丫头看了,跟她待在一个空间里,都莫名觉得畏惧和紧张,还是离远点好。 女孩坐在正首位上,看着猫着腰跑了的两人,嗤笑一声。 看吧,地位和尊重,都是要靠自己争取来的。 一支烟吸完,她心情平复下来,开始思考目前的处境。 首先第一点,她没被绑架,准确来说,她被这伙人救了,目前安全问题暂时不用考虑。 其次,便是她此行的目的,是为了见到艾利威,虽然中间有这样一段小插曲,但她也不能白跑一趟,艾利威,她一定要见! 第三,等她顺利回国之后,程优优和柳夏,便是活到头了! 缕清思路,她刚站起身准备行动,冷行突然带人冲进来,拉着她就跑。 她被拽的踉跄,被迫跟着他们四处逃窜。 “谁?是谁暴露的消息?” 冷行一边跑,一边回头问身后的胖子。 胖子跑得也挺快,脸上的肉一抖一抖的,闻言苦着脸道:“我也不知道啊,上面不知怎么就得到了消息,知道咱们这边又买来一个超火辣的货,点名现在就要把人带走。” “艹!” 冷行爆了声粗口,脚下步子更快了些。 聪明如许清瘾,她大概也听懂了。 应该是窑子那边得到了消息,听说冷行这边又买来了女人,过来要人了。 他们口中那个超火辣的货,应该就是指她。 不知跑了多久,几人来到一间地下室,冷行将她推进去,厉声警告:“想活命,就老老实实待在这!没有我的允许,一步都不许出来!” 许清瘾定定看着他,突然问道:“若是交不出人,你会受到责罚吗?” 上边的人就是要来带她走的,结果冷行这边交不出人,肯定说不过去。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男人瞳孔重重收缩一下,随后欠欠一笑,抬手揉了下她脑袋。 “放心,死不了!” 姿态洒脱,仿佛这于他而言,根本不算大事。 话落,果断将地下室门关上,落了锁。 光线被隔绝,入目一片漆黑。 许清瘾紧紧贴着墙壁,久久回不过神。 不知过了多久,远处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立刻警惕起来,捡起地上一根铁棍,做出防御姿态。 似是有人在门前站定,锁链被晃动的声音传来。 丁零当啷,惹得人心烦。 手上铁棍又被她攥紧了些。 “哗啦”一声,锁链被解开了! 门被缓缓打开,她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下意识放轻。 门口有光透进来,一只黑色皮鞋走了进来。 许清瘾扬起铁棍,在那颗脑袋伸进来的一瞬间砸了过去! 砰—— 金属撞击肉体的声音传来,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她手臂发麻。 顺着铁棍看去,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有些熟悉...... 她眉心一跳,猛地抬头,男人那张冷厉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是温盛年!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便被一个大掌搂进怀里。 男人脸颊埋在她颈窝处,气息喷洒在上面,润润的。 “清瘾......终于找到你了......” 他声音很轻,细细听来还带着丝委屈。 许清瘾僵了一瞬,抬手回抱住他。 这个怀抱很暖,宽大的胸膛安全感满满,莫名安心。 二人抱了很久,温盛年才松开她。 借着屋外阳光,许清瘾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他。 他看起来很不好,下巴上全是胡渣,头发也乱糟糟,脸上灰不溜秋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从哪个垃圾堆里捞出来的。 看得出来,她被绑架的这段时间,温盛年真的很着急,很担心。 “有没有受伤?” 他心疼的看着她。 许清瘾摇摇头,笑道:“我没受伤,但绑匪受伤了,我打的。” 女孩仰着小脸看他,俨然一副邀功的模样。 看着她那没心没肺的笑容,温盛年却一点都笑不出来。 当得知她出事的那一刻,他整个人几乎站不住,脚步都是虚浮的。 那种害怕到路都走不稳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男人脸色很沉,表情严肃。 但终究不舍得凶她,他叹了口气,平复好情绪,拉住女孩的手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道:“林宇在外面接应我们,先离开这里。” 太不安全了,那群绑匪随时会回来。 结果刚走没几步,胖子就着急忙慌跑了过来,看见有个男人拉着许清瘾准备离开,人顿时僵住。 温盛年还以为是绑匪要来抓人,一把将许清瘾护在身后,警惕的看着对面的人。 “我今天要带她走,你拦不住!” 说着,他松开女孩的手,扬起胳膊就朝对面的胖子冲了过去! ------------ 第61章 人面兽心艾利威! 气势太过强大,胖子嗷呜一声,抱着脑袋求饶。 “啊啊啊我不是来抓人的,别打我啊啊啊!” 幸好许清瘾及时将人给拉了回来,这一拳才没落到他身上。 不然,依温盛年那武力值,小胖子今天不死也要掉块肉。 眼看男人一脸不解的看着自己,许清瘾急忙解释:“他们不是绑匪,这里也不是贼窝,他们是救我的人。” 闻言温盛年一头雾水,她却没时间详细说,一把将蹲在地上的胖子提溜起来,问道:“红毛现在怎么样?” 胖子这才回过神来,跑得满头汗,急忙将信息告知她。 “行哥出事了,上头的人一直要求他交货,他却一口咬定没货,那伙人根本不信,行哥就被他们绑走了!” 说着,他一把拽住女孩的手,眼眸里全是哀求:“你有没有办法救救行哥?上头几次三番要求他交货,他却一次都没有完成,这一次说什么都逃不过去,你不知道,他们就是一群吃人的恶魔,根本不把人命当回事,搞不好这一次他命就没了!” 胖子情绪有点激动,手上力气也大,许清瘾手被他攥的有些疼。 温盛年蹙眉,一把将他手拿开。 “你弄疼她了。” 尽管已经知道他们对许清瘾没恶意,他依然很难给他们好脸色。 三番两次都没交货? 许清瘾愣了愣,她不是第一个被他们救下的女孩? 她定定看着他:“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既然不是匪徒,那又为什么身处匪窝? 胖子表情一僵,嘴唇蠕动半天,没吭声。 “你再不说,他最后的结局就只有死!” 胖子一咬牙,暗自下定决心:“好,我说!” ...... 三分钟后,许清瘾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冷行是华国人,虽说只是个普通家庭,但一家三口生活在一起,倒也还算幸福美满。 然而,冷父却不是个省油的灯,因年纪大被公司裁员后便一蹶不振,慢慢还染上了赌博。 起初只是小打小闹,影响不大,后来却越赌越大,为了还债,冷行一家把车子、房子都卖了,却依然填补不了这个无底洞。 债主那边等不得,冷父却一直拿不出钱来,被他们折磨鞭打,精神也出现了问题。 最后失心疯了,竟丧心病狂到把冷母卖了去还债。 只是一个平静的下午,冷行一觉醒来,便再也找不见母亲的身影。 在那之后,冷父终日酗酒,得了胃癌,不久便离世了,年仅十七岁的冷行,从此变成个孤儿。 即便生活已经将他折磨的痛苦不堪,他却依旧没有放弃寻找冷母。 他很聪明,顺着冷父生前欠债的赌场开始查,顺着蛛丝马迹最终查到了W国。 得知冷母被卖到了一家窑子里,他马不停蹄赶了过去,然而一切都晚了,冷母受不了被那些男人折磨,来这没多久就自杀了,连尸骨都找不到...... 冷行伤心欲绝,也是从那时候起,下定决心要为冷母报仇! 他处心积虑混进窑子,做起了卧底,胖子和蓝毛也是在这个时候认识的,二人曾是街边流浪的小混混,每天饥一顿饱一顿,在即将饿死之际被冷行所救,从此便对他忠心耿耿。 卧底这几年,他们从劫匪手里救下不少女孩子,但次次交不出货,上头的人也开始怀疑起他们,今天,便是冷行的最后一次机会。 原本,只要他将许清瘾交出去,一切便会相安无事,但,他终究没有那么做,即使知道他这一遭,很有可能会没命,也依然选择自己把所有事都扛下来。 可以说,冷行在用他的命,换许清瘾的命。 许清瘾根本无法形容自己当时内心的震撼。 他们之间萍水相逢,冷行何至于为她做到这一步? “温盛年,走不了了,冷行是为了救我才被他们抓走的,我不能坐视不理。” 她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她也不能恩将仇报。 温盛年看了她一会,握住她的手。 “我陪你一起。” 他不可能再让她一个人单枪匹马陷入险境。 * 阴暗的地下室,一个浑身血污的男人被绑在柱子上,上衣被扒光,鞭痕遍布胸膛,脊背,腹部...... 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 他头颅垂着,貌似是晕了过去。 “把人给我弄醒!” 一个脚踩皮鞋的男人冷冷看着被折磨昏厥的冷行,厉声命令。 立马有手下端来一盆冷水,哗一声尽数泼在冷行身上。 窒息感扑面而来,男人猛地惊醒,大口大口喘着气。 发丝全部被打湿,贴在脸颊上,冷气顺着水渍传入身体各个地方,他止不住打了个寒战。 一双黑色皮鞋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顺着它往上看,是一张冷峻的脸庞,约莫五十来岁的男人,鼻梁高挺,眉眼深邃,典型的西方面孔。 一双海蓝色的瞳孔中,参杂一丝轻蔑。 “你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手段,跟我玩心眼?冷行,你忘了当初是谁救的你的狗命吗?嗯?” 冷行死死盯着他,没有说话,但额头暴起的青筋,却毫不掩饰彰显着他的愤怒。 这张脸,他一辈子都不会忘! 就是这个男人,玩死了他的母亲! 表面衣冠禽兽,是人人眼中救死扶伤的骨科专家,救治的病人无数,背地里,却是人面兽心的恶魔,杀人不眨眼! 艾利威低眸俯视他,见他一脸不服的样子,抬手拿起一旁的盐盒打开,用食指沾了一点盐,缓缓按在冷行的伤口上...... “啊——” 痛苦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地下室,盐粒顺着血液溶入皮肉中,似是有万千蚂蚁啃噬他的身体,他疼的浑身不自觉蜷缩,牙关发颤。 艾利威很满意看见他这个样子,将盐盒放在他面前,随意扬了扬,笑道:“说,为什么要去救那些女孩?你混进我这里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大颗大颗汗珠顺着脸颊滴落,冷行死死咬着唇瓣,瞪着他:“你......休想从我嘴里套出一个字,大不了......就是死!来啊!” “很好~” 艾利威邪恶一笑,将盐盒收了起来,捏着他的脸,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 “啧啧~多么俊俏的一张脸啊,我知道你不怕疼,那我换一种方式折磨你如何呢?” 看着他阴险的笑容,冷行心里瞬间升腾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你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 艾利威一声冷笑,指腹在他脸颊上缓缓摩擦。 “你放了那么多本该送进窑子的女孩,客人太多,现在货都不够用了,你这张脸生的如此俊俏,不好好利用一下,多可惜啊~” 冷行脑子嗡了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眼眸里有一闪而过的恐惧,他听见艾利威继续道:“有些客人就好你这一口,不如,你去替那些女孩子陪他们吧?” ------------ 第62章 他是个脏东西...... 许清瘾几人成功找到地下室入口已经是一个小时后。 他们躲在草垛后面,门口有两个保镖在站岗。 隐约间,能听见地下室那里传来男人的调笑声,貌似还有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喊参杂在其中。 她心头莫名慌了一瞬。 胖子和蓝毛对视一眼,冲许清瘾道:“我们去引开那两个保镖,你们去救行哥,事后到东大门集合。” 话落,二人速度极快,蹿了出去。 两道人影在面前晃过,门口保镖愣了一瞬。 “什么人?” 反应过来后抬脚追了上去。 门口已经没有人员看守,现在就是营救的最好时机。 地下室传来的哭喊声越来越瘆人,她心跳快了不少,隐隐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悲痛蔓延开来。 不再耽误时间,许清瘾迈步往门口走去。 温盛年紧随其后。 手即将接触到门锁的那一刻,屋内声音戛然而止,有脚步声由远及近。 她身子一僵,反应迅速,拽着温盛年躲到墙后。 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几个衣衫不整的肥胖男人从里面走出来,他们边走边系着腰带,脸上尽是满足的快感。 “诶呀,这次他们提供的货可真新鲜啊,啧啧,那皮肤,比很多女孩子都要细腻。” “可不是嘛,就是性子太硬,不好掌控,不过我就喜欢这一口哈哈哈~” 几人有说有笑的走远了,许清瘾的心也在这一刻沉入谷底。 看这些人的样子,方才做过什么不言而喻,而这间地下室里,关着的人是冷行,所以,被他们折磨的人是...... 冷风阵阵吹在脸上,她神色木讷,心里想着快点进去救人,腿却不听使唤,一步都迈不动。 害怕进去,害怕看到那一幕,即使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却还是抱着一丝侥幸,或许,不是他呢? 一双微凉的大手包裹住她的,温盛年脸色也不太好,但终究比她冷静一点。 “该救人了......” 他声音很轻,许清瘾瞬间回过神,抬脚往里走。 屋内昏暗,什么都看不见,只透着一丝外面照进来的光亮,隐约能看清里面遍布是刑具。 刚走进去,迎面而来便是一股浓重的麝香味,熏得人头晕。 许清瘾脚步顿住,嘴唇微微张着,眼眶霎时间泛红。 晚了,他们来晚了...... 温盛年安抚性揉揉她的脑袋,沉声道:“先在这等我一下。” 话落,他抬脚迈入黑暗之中,几秒钟后回来,身上的西装外套不在了,只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衣。 “你去看看他吧。” 男人黑眸凝视她,脸上透着戾气,声音有些哑。 许清瘾缓了好一会,深吸口气,挪动步子。 越往里走,那股腥味越浓重,她眉头越皱越深,脚下步子也越来越沉。 最里面的角落,一个头发凌乱的男人窝在墙角,全身赤裸,身体在止不住发抖。 一直提着的心在这一刻瞬间跌入谷底,女孩垂在身侧的拳头猛然握紧,有道嘶吼声被她深深压在喉咙处。 一群畜牲! 冷行身上罩着一件黑色西装,眼神空洞,却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瞳孔骤然一缩,无尽的羞耻感瞬间席卷全身。 他将脑袋深深埋进衣服里,极尽可能蜷缩身体,退至黑暗处,仿佛自己是什么肮脏的,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见不得阳光。 鼻子突然一酸,许清瘾心尖抖了一下,动了动步子准备离他近点。 “别过来!” 男人突然吼了一声,抱着脑袋拼命摇头:“别过来......求你......” 给他留点自尊吧...... “冷行......” 许清瘾唤他,声音都带着哭腔。 为什么会这样? 他那样一个明媚鲜活的男孩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今年的他,才二十岁,美好又肆意的年纪,上天为何,对他如此不公? 她缓缓蹲在他面前,小心翼翼握住他藏在衣服里的手。 她很明显感觉到,肌肤接触到的那一刻,男人身体重重缩了一下。 他依旧没有抬头,只是沙哑着嗓音:“别碰我......别脏了你......” 谁来救他都可以,或者别救他,让他死在这里都行,但唯独不能是她,不能是她......看见他这副狼狈恶心的模样。 他想死,没有任何一刻想要轻生的念头能强过此时此刻,即便是方才被那群禽兽翻来覆去的折磨,都没有这么强烈的欲望。 掌心被那双柔软的手包裹住,她也没说话,就那么静静握着他。 眼眶酸涩,有泪水顺着脸颊滴落,砸在女孩的手背上。 许清瘾眼睫轻颤,抬起另一只手,想要帮他擦泪,男人脑袋一偏,躲了过去。 “别碰,脏。” 他声音艰涩,听起来还有些凶。 “不脏。” 女孩想也不想便坚定反驳,指腹轻轻刮过他的侧脸,润润的水珠顺着动作转移到她的手上。 气氛再次陷入沉默,良久,男人闷闷的嗓音传入她耳中:“热......好热......” “你怎么了?” 许清瘾紧张的看着他,顺着细微的光打量他,这才发现男人面色潮红,看起来相当痛苦。 她心尖抖了一下,抬手放在他额头处,试体温。 手背刚放上去,便被他身上灼热的温度烫了一下。 发烧了! 难怪方才握他手的时候那么热,只是那时她心里受的冲击太大,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 “冷行?冷行!” 男人意识已经不太清醒,只一个劲的重复自己很冷。 而此时的许清瘾于他而言,就是一个天然的火炉,他像是一只濒死的鱼儿,拼命想要抓住这汪水源。 他将自己挤进许清瘾怀中,脑袋缩在她颈窝处,死死抓着不放手。 “冷,好冷......别走......” 女孩也只是愣了一瞬,随后便不动了,抬手回抱住他,用自己的身体为他取暖。 这一刻在她眼里,已经没有所谓的男女大防,救人才是最要紧的。 “温盛年!” 她开口喊人,有脚步声从远处响起。 温盛年走到她身边,看清面前的一幕时,眉头微不可察的皱了一下,却终究没说什么。 “他发烧了,现在人已经不清醒,要尽快送他去医院。” 男人点了下头,蹲下身子将冷行打横抱了起来,迈步往外走。 许清瘾紧随其后,即将走出地下室,脚底突然痛了一下,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看去,发现是一只红色手绳,边上镶嵌着几个小玉珠。 有些眼熟,她仔细回想一下,好像是冷行的,之前在吃饭时,貌似见他戴过。 没时间想那么多,她弯腰捡起手绳,跟着温盛年快步离开。 * 医院病房内,许清瘾洗完手从洗手间出来,冷行躺在病床上,睡着了,左手手背处,正在输液。 医生已经给他做过检查,前胸后背,全部是鞭打过的伤痕。 鞭伤啊,她最熟悉了,很疼...... 除此之外,他的下体被严重撕裂,生殖器官受到严重损害。 这些,不仅对他身体方面有着不可磨灭的影响,对他心理方面,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日后,若是不能努力扛过心理上的压力,几乎也就是一个废人了。 她站在床脚处,看着病床上男人安静的睡颜,心头汹涌起一股怒意。 W国最大的窑子是吧? 迟早有一天把它给炸了! 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胖子和蓝毛跌跌撞撞闯了进来。 二人在看到床上躺着的冷行时,脚步瞬间僵住。 “行......行哥......” 胖子鼻子一酸,眼泪刷的流下来。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行哥是多么骄傲的一个人啊,这让他以后该怎么办? 蓝毛握紧拳头,目光触及到一旁的许清瘾,陡然变得凌厉。 他突然转过身,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像个疯子,没有理智。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若不是为了救你,行哥就不会被那群人侵犯,也就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当初就应该把你交出去!你该死!” ------------ 第63章 冷行不为人知的癖好 “咳咳!” 窒息感扑面而来,许清瘾眼前的景物渐渐变得模糊。 他是真的想要掐死她。 “砰——” 危机关头,温盛年及时出现,将蓝毛甩了出去。 “她也是受害者!” 他将女孩死死护在身后,怒视蓝毛。 两人情绪都很激动,气氛剑拔弩张,眼看下一秒就要打起来,床上的人却在此刻有了动静。 “阿......阿蓝......别冲动。” 蓝毛一喜,朝床边扑了过去。 “行哥!你醒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嗯?” “没事。” 男人眼神清明,眼底没有一丝情绪,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他只是睡了一觉,醒来,一切还是最初的模样。 许清瘾观察着他的状态,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先前在地下室,冷行是崩溃的,是沉痛的,消极到自己讨厌自己,恶心自己。 可是一觉醒来,他却恢复如常,甚至变得比以往更加稳重,同时也更加沉默寡言。 许清瘾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她心里隐隐有一点担心,现在的冷行,无疑是最强大的。 人一旦失去到没有什么再可以失去的地步,便会走向另一个极端。 现在的冷行,显然已经走到了那里。 一个最强大,最无所顾忌的极端。 三天后,他出院了,之前住的地方显然已经回不去,温盛年在W国有一间公寓,之前温氏集团开发了这边的海外市场,他时常要到这边出差,为了方便工作,索性买了栋别墅。 起初温盛年邀请冷行搬过去的时候,他是不愿的,却在听说别墅的地址时,一改常态,欣然答应下来。 一天傍晚,冷行站在窗边,手中拿着一个望远镜,观察着不远处的另一栋别墅。 目光所及之处,是一个金发碧眼的中年男人,透过偌大的玻璃窗,他窥见那人正在调戏别墅内的女佣。 画面越来越露骨,他抬手将窗帘拉上,不再看。 辣眼睛,几乎每天的这个时候,艾利威都要发泄一下自己的欲望,每天的女佣都不重样。 “笃笃。” 房门被人敲响。 冷行打开门,许清瘾出现在眼前,女孩应该是刚洗过澡,一身家居睡衣,把身子包裹的严严实实,清新的沐浴露香涌入鼻腔,他心情瞬间好了不少。 “要进来坐会吗?” 她这么晚找他,应该是有什么事。 许清瘾犹豫一下,点了点头。 冷行侧身让人进来,也没关门,站在离她几步的距离,看着她。 只见女孩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东西,双手递给他。 “这个是你的吗?之前在......捡的,好像见你戴过。” 一条红色手绳安安静静躺在女孩的手心,冷行眼眸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小心翼翼将那条手绳拿了回来。 那副珍视的模样,仿佛是在对待一个珍贵的宝物。 许清瘾轻轻松了口气,看样子这个东西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幸好她当时发现了。 “谢谢......” 男人的声音有些沉,说这话的时候视线依旧没从手绳上移开。 这手绳许清瘾有观察过,是保平安的,应当是很重要的人送给他的。 “送给你手绳的人,应该很爱你吧?” 冷行将东西轻轻放入口袋妥善安置好,这才回话:“嗯,是我妈妈送给我的,她希望我能一生平安。” 但很显然,这条手绳......没能保护好他。 许清瘾看着他的眼睛,突然道:“你会好好的,对吗?” 冷行低着头,没有看她,闻言突然笑了一下,故作轻松的想抬手揉她头发,手伸到一半却缩了回来,改成在她肩膀上拍了拍。 “说什么呢?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好不容易从狼窝里逃了出来,当然会珍惜现在的平静生活,放心吧,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他看起来很平静,甚至很释然,仿佛对于之前地下室受到的伤害,已经从心底彻底放下。 太正常了,正常到有些不正常。 许清瘾看了他两眼,勾唇一笑:“好,那你也早点休息。” 话落,便抬脚离开。 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冷行脸上维持的笑容骤然消失,周身气息再次变得阴郁。 他会好好的吗? 经历了那样的事,他还怎么好好的? 不会好了,永远都不会好...... 出了房间,许清瘾马不停蹄回到卧室,将门反锁,目光缓缓看向身后的阳台。 方才她不单单只是为了还手绳,她有观察到,他床脚处的望远镜,以及微掩的窗帘...... 为什么先前不同意搬过来,在得知别墅地址的那一刻又一改常态? 出院的这几天,为何表现的如此正常?他到底在掩饰什么? 或许揭开这扇窗帘,一切就有了答案。 她一步一步走过去,掀起窗帘一脚,朝对面观察。 这里是本地富人区,住在这里的人全都非富即贵。 对面是一套同户型的别墅,布局是一一对应的,两栋房子窗户相对着。 那栋卧室的窗帘并没有拉,隐约间能看到床上有两个人影在晃动。 许清瘾也算是过来人,一眼就看明白了对面的人在做什么。 她脸颊一红,立马将窗帘合上,心脏不受控制的砰砰砰直跳。 因为距离原因,她没法看清对面人的长相,只能知道是身材不错的一男一女。 什么情况? 冷行还有这种癖好? 气氛尴尬了几秒,她眉眼拧了起来,不对,她应该是遗落了什么东西,或者说,还有什么重要信息,她没捕捉到。 次日清晨,别墅后花园,许清瘾拿着水壶装模作样浇花,眼睛却一直在瞄对面的独栋别墅。 这个角度,刚好能看见对面房子的大门处。 到现在为止,只有别墅佣人跑前跑后忙碌着,主人还没现身。 日头渐渐高照,水壶里的水都用完加了两次,那边依旧没什么动静。 这么晚了还没醒,昨天玩得太过火了? 就在她准备放弃时,别墅大门从里面缓缓打开。 她神经立刻紧绷起来,继续低头浇花,借着碎发的遮挡,抬眸紧紧盯着对面。 一个西装革履的金发男人从里面走出来,眉眼间透着凌厉。 刀削般的侧脸,凌厉的下颚线,气质冷硬矜贵,脸上隐隐透出岁月的痕迹,反而成为他身份的加持。 这张脸......是他! 竟然是他! ------------ 第64章 温盛年游戏窑子? 艾利威这张脸,她早就深深烙印在脑海中。 他是唯一一个有可能帮助师父痊愈的人,她肯定事先做过背调。 可是怎么会是他? 意外遇见他,许清瘾本该是高兴的,毕竟此次来W国的目的,就是为了找到他。 可如今,真的发生太多事,她已经分不清,自己现在是该高兴还是该忐忑。 冷行身上是背负血海深仇的,他为什么,会窥视艾利威? 会是她想的那样吗? 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她脑中显现。 艾利威,或许不单单只是一个医生...... 华灯初上,W国的夜晚与国内有些不同。 在国内,即使天色已经很晚,街道上照样人来人往,甚至大部分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但在这里,基本上过了十点,外面就没什么人了。 所到之处,一片寂静,白日里活跃的流浪狗们都缩在墙角睡着了。 与之不同的,是郊外一家娱乐场所。 即使已经入夜十二点,里面依旧热闹非凡。 “这位先生,请问你想要点什么样的货?” 一位身穿黑色马甲的服务员笑看着许清瘾,微微弯腰,姿态恭敬。 面前的男人带着墨镜,黑色寸头,一身剪裁得体的正肩西装,一看就是个有钱的公子哥。 唯一的缺点嘛,就是个子有些矮,身材有些瘦小。 许清瘾透过宽大的墨镜看着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清了清嗓子,声音刻意压粗:“你们这,都有什么样的货?” 服务员眯眼打量了她一番,表情有些怪:“这位先生......是第一次来?” 他这是什么眼神?莫不是被发现了? 心里闪过一抹慌乱,但被她很好的压了下去。 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点燃,她也没吸,目光直直盯着正在燃烧的火苗,冷笑:“怎么,没来过就不能做你们这的买卖了?堂堂春香楼,只接待老顾客?” 她眼神犀利,气场十足,服务员面色一僵,意识到对方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下意识低头,姿态比方才更加恭敬。 “不敢,我们春香楼敞开门做生意,自然是所有顾客都欢迎。” “既然先生是第一次来,还没想好要什么样的货,那不如,由我为先生推荐一下?” 许清瘾淡淡一笑,将烟掐灭:“多谢。” “先生客气了。” 服务员赔着笑脸,弯腰做出一个请的手势:“麻烦您跟我来。” 许请瘾跟着他穿过长长的走廊,坐电梯上到三楼,二人来到306房前站定。 服务员指了指房门,笑道:“这里面的是今天刚到的货,还没被用过,性格也温顺,保准让您喜欢~” 许清瘾没接这话,四下打量了一番,问道:“你们这里,一共有几层楼?”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服务员表情微愣:“您的意思是......” 他有些没搞懂许清瘾的问题。 许清瘾转身,笑眯眯看着他:“听说楼层越高,货便越好,你带我来三楼,还找了个什么都不会的处,你让我怎么玩?看人下菜碟是吗!” 强大的威压吓得服务员身子抖了一下,他急忙摇头否认:“不是不是,我见您是第一次来,看您又年轻,就想给您找个新的,我真的没有别的意思......” “够了!” 许清瘾抬手打断他的话:“你们这里最高是几楼?” 服务员犹豫了一下,结结巴巴道:“......十......十九楼。” “好,就去十九楼,我要你们这,最好的货,多少钱我都出得起。” 服务员哪里还敢说一个不字,点头哈腰的领着她上了电梯。 电梯上行到十九楼停下。 许清瘾一走出电梯,便被耀眼的金光闪了一下。 入目皆是金黄一片,墙壁地砖都是用金子铺成的,简直奢靡无度!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她还是不可避免的惊讶了一瞬。 转头,看见服务员缩在电梯里,低着头跟个鹌鹑似的,她不解:“你不出来?” 服务员依旧没抬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声线有些抖:“有规定,我们这些人,是不能上十九楼的,这一楼的每个房间里,都有不同样式不同品类的货,先生若是看中哪一间房,直接敲门便是,我就先下去了,祝您今晚尽兴。” 话落,他抬手按下按钮,电梯门缓缓合上。 许清瘾定了定神,扫视一圈走廊中的房间,一共有十间房,每间房子的门都是不同的颜色。 除此之外,再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艾利威会在哪间房? 她一路跟着他找到了这家窑子的位置,亲眼看见他上楼。 以他的身份地位,来这里,要么是谈生意,要么是找乐子,要选,一定会选最好的。 而整个窑子最好的货,全都在十九楼。 不过眼下,她却犯了难,会在哪一间房呢? 她缓缓踱步,走到十间房门口一一打量,最后将目标锁定在九、十两间房。 判断依据只有一点,其他八间房的门把手都没有异样,今晚应当还没接待客人,唯独最后两间房,门把手上有指纹,人应该是刚进去不久。 然而要做出最终决定,还需要在两者之间二选一。 她已经观察不到任何信息了,房间非常隔音,即使将耳朵贴在门板上,依旧听不见任何声音。 无从判断。 就在她踌躇不定时,身旁传来“咔哒”一声响,九号房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她猛地瞪大眼睛,然而躲已经来不及了,也没地方躲。 一抬眼,便和门内的人四目相对。 保镖惊讶了一下,随后表情立马警惕起来:“你是谁?” 说着,他弯腰准备从口袋里掏什么东西。 许清瘾立马反应过来,这里是国外,他要掏枪! 几乎是一瞬间,她猛地抬手握住保镖的手腕,反方向一掰—— “啊!” 走廊里爆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趁此间隙,许清瘾眼疾手快夺过他手中的枪,反手按住他肩膀,用枪抵着他的脑袋,声线凌厉。 “老实点!” 保镖脸色瞬间煞白,条件反射举起双手,冲着房内哭喊:“艾先生救我!先生救我!” 变故只发生在几秒之间,房内众人还没反应过来。 许清瘾这才有时间向屋内看去,只一眼,整个人瞬间愣住。 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一个是艾利威,还有一个......是温盛年。 林宇站在他身后,此时,主仆二人皆目瞪口呆的看着她,显然没想到她会出现在这里。 虽说许清瘾现在是男子装扮,但也只能唬一唬陌生人,只要是熟悉她的,几乎一眼便能认出来。 许清瘾也同样惊愕的看着他们,然而最让她惊讶的,是站在他们面前的一排女人。 一共五个女孩,个个衣着清凉,皆是肤白貌美大长腿,身材好到看得人喷鼻血的那种。 她眼神顿时冷下来,死死盯着沙发上的男人。 这什么意思? 来这里选妃是吗? 他是不是想死! 火气直冲天灵盖,握在保镖肩膀上那只手不受控制的收紧,隐约能听到骨头的咔咔声。 “疼疼疼......” 保镖龇牙咧嘴,却一点都反抗不了,不仅是出于对背部抵着的那把枪的畏惧,主要是这姑娘力气实在是太大了,他想反抗也反抗不了。 艾利威缓缓扫视过来,眼神犀利:“你是谁?你确定要伤我的人吗?” 气场强大到屋内温度都降了三分。 看过杀人犯的眼神吗?感受过那种压迫感吗? 现在的艾利威,就是那种眼神,许清瘾清晰在他的眼眸中看到了杀意。 然而她最不怕的就是死! 她轻勾唇角,握着枪的大拇指动了动。 “啪嗒”一声。 扳动击锤! 手枪现在开始便是随时可以射击的状态。 她还没感受过杀人的快感呢~ 许清瘾不介意,在这里感受一次...... ------------ 第65章 在我的地盘,谁都别想走! 艾利威眼神骤然冷下来,房间里静到落针可闻。 眼看许清瘾的大拇指已经在扳机上缓缓按下,子弹下一秒就要出膛...... “等等!” 温盛年蹭一声从沙发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她面前,怒斥:“谁让你过来的?你在胡闹什么!” 说着,他一把夺过许清瘾手中的手枪,扔到地上,拽着她的手便往外走:“回家!等回家后一定好好教育你!” 林宇反应迅速,快步跟上。 “站住!” 身后响起一道怒音。 艾利威盯着手中的高脚杯,轻轻晃了晃,水波荡漾。 “温总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呢?” 在他的地盘上,动了他的人,还想一走了之? 温盛年脚步顿住,回过头,与他四目相对。 “艾先生想听什么解释?” 艾利威站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视线左移,看向他身后的许清瘾,勾了勾唇角:“他是谁?为什么要伤我的人?你我二人谈合作,为什么会牵扯到第三个人?” 合作? 什么合作? 许清瘾诧异的看着温盛年的背影,神情有些恍惚。 似是感受到身后的变化,温盛年也没回头,只是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无声安抚。 “他是我弟弟,见我半夜出门,不放心,所以便跟着我来了这,就一小屁孩,艾先生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吧?” “小屁孩?” 艾利威低头看了眼脚边的枪,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小屁孩会用枪?小屁孩能轻轻松松伤了我身边严格选拔出来的保镖?” 他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凌厉:“温总,你这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吧?” 温盛年脾气向来不好,方才能与他周旋几句,已是极限。 见对方如此不依不饶,他面色也冷了下来。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想怎么样? 艾利威收起笑容,朝身后招了招手,几个身强体壮的保镖立马从腰间掏出手枪,枪口对准温盛年三人。 “今天的事若是温总不能给我一个交代,那就谁都别想走!” 他艾利威的地盘,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能走的了的! 温盛年牢牢将许清瘾护在身后,闻言突然笑了:“是吗?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呢?” “赌什么?” “赌你拦不住我。” 什么? 艾利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直接气笑。 枪口都快怼到脸上了,还是在他的地盘上,温盛年是怎么有自信说出这种话的? 他抬手从腰间掏出枪,重重抵在温盛年太阳穴处。 “年轻人,不要太狂妄~” 不然,可没好果子吃! 冰冷的枪械贴在皮肤上,温盛年却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只淡淡冲林宇道:“先带她出去。” 这个她不言而喻就是许清瘾。 林宇紧张的看着抵在他脑袋上的枪,一时间没能做出反应:“温总......” “我不走!” 许清瘾吼了一声,怒视艾利威:“人是我伤的,跟他没关系,有什么事你冲我来!” 说着,她就要往前冲,温盛年抬手按住她。 “快带她走!林宇,你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林宇蹙眉,犹豫再三,还是拉着许清瘾的胳膊将人拽了出去。 * 一路将人拽进电梯,林宇才松开她的手。 眼看电梯门在眼前合上,许清瘾也冷静了下来。 “温盛年是不是留了后招?” 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他不会出现在这里,方才与艾利威对峙时,也不会如此坦然自若。 她了解他,也相信他。 林宇垂眸,没有说话。 电梯下行到一楼,二人走出来。 许清瘾叹了口气,努力平复情绪:“你们查到了什么?” 她可不会蠢到误会温盛年来窑子里是为了找女人的,虽然方才第一眼看见他面前站了一排小姐,她心里确实不舒服,也确实有些冲动,不过现在冷静下来,她知道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林宇抿唇,犹豫许久,还是开口道:“......因为知道许小姐是为了找到艾利威才来的W国,温总也在帮忙查这件事,今天下午才得知的消息,这家窑子的幕后老板就是艾利威,起初知道这个消息时,我们都很震惊,在外界看来,艾利威一直是一个伟大的医生,治病救人无数,任谁都没有想到他私下里会做这种勾当,温总怕你接受不了,就没及时告诉你,今天晚上来这,也只是为了确认一下事情虚实,同时也看看,这个艾利威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因为他不想......让你受到任何伤害,许小姐不知道,之前温总得知你一个人飞去了国外,又被匪徒绑架,都快要吓死了,路都走不稳,我跟了温总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这么失控害怕过,他是一个没有软肋的人,但你出现了,一切就不一样了......” 因为不想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所以提前把一切都查清楚,将一切打点好,为她铲除所有潜在威胁。 气氛一时静默。 艾利威的身份远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这是许清瘾早就有预感的,如今得知他就是这家窑子的幕后之人,她有惊讶,但也还在她的接受范围内。 毕竟,她经历过那么多事,早就不对人性抱有任何幻想。 不要对任何一个职业有滤镜。 表面上救死扶伤的天使,背地里也有可能是手上沾满鲜血的恶魔。 真正令她震惊的,是温盛年默默为她做的这一切。 难怪这几天在别墅里很少看见他的身影,原来是在帮她查这些事。 得知她不打招呼一个人乱跑出国,他的第一反应不是责备,而是心疼和担心,放下国内工作马不停蹄跑来国外找她。 就因为她的一句要找到艾利威给师傅治病,二话不说就动用关系帮她找人,如今更是以身犯险为她探路,就是为了让她不再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温盛年为了她,真的倾尽了所有...... 林宇朝屋外看了眼,道:“外面有我们的人在等着,我先送您回别墅吧。” “不用。” 许清瘾开口拒绝:“我哪也不去,就在这等他。” 见她态度坚决,林宇也不好再劝,只安静站在她身旁,守护。 既然温总说过要他保护好许小姐,那无论说什么他都必须要做到。 没多久,电梯再次打开,许清瘾一抬眸,就看见男人一身黑色大衣从里面走出来,风尘仆仆。 她眼眸瞬间亮了,还没等她做出反应,温盛年已经先一步抬手,将人搂进怀里。 熟悉的沐浴露味充斥鼻腔,他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额......” 林宇轻咳一声,挠挠脑袋走了。 他不应该在屋里,他应该在屋顶。 真多余啊他◉‿◉ 抱了许久,温盛年才松开她。 本来是压抑的氛围,却在看到她那一头黑色短寸笑了出来。 “你这什么造型?” 许清瘾撇撇嘴,将头套取下,一头浓密秀发瀑泻下来。 温盛年笑了笑,抬手帮她缕了缕。 “这才像你嘛~” 方才那寸头加墨镜的造型,往他身旁一站,温盛年感觉都没自己什么事了。 求解:老婆比自己还帅怎么办? 许清瘾:“你是不是早就给自己找好退路了?” “嗯。” 男人没有隐瞒,点头道:“我在这边认识点人,吃公家饭的,自古以来政商互不干涉,只要我搬出这个人,艾利威就动不了我,除非,他不想在这混了。” 这是“认识点”人吗? “你的朋友还真是遍布全天下啊,到哪都吃得开。” 这句话多少有点调侃的意味。 温盛年宠溺的弯了弯眸子,由她去。 “这里不宜久待,先回去?” “好。” 许清瘾点头,二人往外走。 出了大门,林宇事先准备好的车就停在外面。 温盛年帮她打开后座车门,许清瘾抬脚,刚准备上车,突然,砰—— 身后响起一声巨响,如天崩海啸之势,震得人耳朵都麻了。 许清瘾猛地朝后看去,只见方才还富丽堂皇的大楼,顷刻间变成一片火海! ------------ 第66章 冷行要自杀! 火舌迅速蔓延,整栋大楼都被包裹其中。 橙红色的火光倒映在她眸子里,心跳不自觉加快。 记忆回笼,仿佛又回到前世,那个被大火一点一点吞没的夜晚。 明明火焰离她还有很长一段距离,她却莫名觉得皮肤发痒,就好像自己又一次置身火海。 “清瘾?清瘾!” 温盛年疯狂摇晃她的肩膀,她这才回过神。 “你怎么了?” 男人深邃的眼眸里满是担忧。 漫天大火将黑夜照的如同白昼,许清瘾闭了闭眼,摇头:“没事。” 林宇看向面前的大楼,抬手推了推眼镜:“怎么会突然起火?明明方才还好好的......” 似乎是为了回答他的疑惑,林宇话音刚落,一道人影便从拐角处闪了过来。 他一愣,迅速做出反应将温盛年挡在身后,警惕心刚提起来,结果就看见冷行站在他面前。 “怎么是你?” 冷行礼貌的朝他点点头,视线越过他,看向后面的许清瘾。 “可以和你聊聊吗?” 他声音很轻,仔细听隐隐还带着丝哀求。 许清瘾眼睫轻颤,鼻尖酸涩,她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 后者心领神会,和林宇走远一些,给他们留出空间。 身后大火依旧在熊熊燃烧,见许清瘾紧张的望着大楼,冷行解释道:“火是我放的,已经提前将窑子里受困的女孩转移走了,眼下被烧的,只会是那群恶徒!” 恶徒两个字被他不自觉加重,几乎是下意识攥紧手腕,脖颈上的青筋若隐若现。 火是他放的...... 许清瘾深吸口气,闭了闭眼,她早该猜到的...... “你很早就知道艾利威是杀害你母亲的凶手,所以忍辱负重这么多年,等的就是这一天?” 冷行一愣:“你怎么会知道?” 怎么会知道他母亲的事? “胖子告诉我的,当时为了救你,我逼他说的,别怪他。” 冷行静默许久,轻轻摇头:“无所谓了......” 声音有点小,许清瘾没听清:“你刚刚说什么?” “没什么。” 冷行跳过这个话题,抬起手腕,最后看了眼上面的红绳,随后摘下,套在许清瘾的手上。 她一愣,反应过来后就准备取下还给他。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给我干什么......” “清瘾,你听我说。” 冷行按住她的手,制止住她的动作。 “这平安绳我用不上了,但你用的上,你应该也快要回国了,这绳子是我妈妈生前去寺庙里求的,我希望它可以保佑你,归途平安。” “什么意思?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火势这么大,艾利威肯定出不来了,仇已经报了,冷行也就没有再继续待在这里的必要,不应该跟他们一起回国吗? “回去?回哪?” 冷行无奈的笑了一下:“我已经没有家了,我的妈妈就葬在这片土地,我想留下陪她。” 不想她生前孤苦无依,死后,还是孤身一人。 不知为何,看见他这副悲怆的模样,许清瘾隐隐感觉不安,心脏扑通扑通狂跳,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然而还没等她继续深想下去,冷行再次开口,打断她的思路。 “我知道你来这,是为了寻找艾利威,这个所谓的骨科专家。” 看见眼前女孩诧异的看着他,冷行抿了抿唇:“方才你和林特助在电梯口的谈话,我不小心听到的,可是现在,艾利威可能已经......” 后面的话他没说,但许清瘾却懂了他的意思。 以为他是在自责,许清瘾急忙安抚他:“你不用觉得对不起我,这一次出国,我确实是为了艾利威来的,但是经此一遭,我才看清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像这样为了利益不择手段,没有医德的医生,即使医术再高超,我也不会放心与他合作的,我有自己的底线,你忍辱负重这么多年,这个仇早该报了,这把火也早该放了,你做的很好,不用因此感到愧疚。” 做人要有良心,虽然她不是什么好人,但最基本的感恩之心,她有。 冷行将她从程优优手中解救出来,又在艾利威派人来要货时将她保下来,最后还把自己给搭进去,被那群畜牲给...... 他救了她两命,她不能恩将仇报。 师傅的腿固然重要,但艾利威,也必须死! 这些话似是击中了冷行的心脏,男人眼眸都亮了一瞬,静静看着他,眼尾渐渐泛红。 好久,他才继续开口:“我不知道寻找到一个成熟且优秀的骨科专家与你而言究竟有多重要,但我可以给你推荐一个人。” 许清瘾愣了愣,反应过来后激动的看着他:“是谁?” “回国后,去一趟小南城,那里有一个叫云潭的小镇,住着一位退休的骨科医师,他的医术,在整个华国都是数一数二的,不过人比较低调,也不喜欢图那些名利,鲜少有人知道他,但能不能找到,得靠你的运气,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他的消息了,算算时间,老爷子已经八十五岁高龄,说实话,我不知道他是否还在世。” 即便这样,许清瘾已经很满足了,不管怎么样,师傅的腿又有了希望。 “冷行,谢谢你。” “不必谢我,你只需好好走你的路便可,以后回国了,我不在身边,别再瞎跑了,人看着挺机灵的,怎么这么笨,别人让你出国你就出国啊?这么听话,怎么没看你给我过肩摔的时候手下留情呢?” 冷行笑着调侃她,明明是句玩笑话,许清瘾却莫名眼眶酸涩。 她知道冷行这是在同她告别,毕竟今天过后,两个人就要处在不同的国家了,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 可她就是心慌,也说不上来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冷行深深看着她,那认真的模样,仿佛是要把她这张脸刻进心里。 突然,他猝不及防抬起手,一把将人搂紧怀里,抱的很紧很紧,紧到许清瘾快要无法呼吸。 男人将脸埋在她发丝间,贪婪的嗅着她发顶的清香,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眼角流下。 就让他任性这么一次吧...... 他这辈子第一个喜欢的女孩,也是最后一个。 腰部有些疼,许清瘾被他抱在怀里,总觉得有什么硬硬的东西在硌她。 他在身上戴了什么东西? 温盛年就站在不远处,注意着那边的情况,起初还挺正常,两个人保持着基本距离在聊天,可突然,冷行就把人搂进了怀里。 他:? 什么情况? 他蹙起眉头,迈步朝那边走过去。 没走两步,就看见冷行一把松开许清瘾,转身朝身后的大楼跑去! 转折只发生在一息之间,腰间力量骤然消失,等许清瘾反应过来,冷行已经快要跑进火海。 风吹起他外套的一角,衣服下被遮盖住的,是满满一排炸弹! 许清瘾瞬间瞪大眼睛,脑子清醒过来,抬步就准备追出去。 “冷行——” 他要自杀! ------------ 第67章 许清瘾依旧没有要苏醒的迹象 眼看着大火将冷行吞噬,许清瘾心都要跳了出来。 “不要!不要!” 她伸出手,拼命往前跑,仿佛想要抓住什么,即将迈入大楼的那一刻,身后一个力量猛地将她拽了回去。 下一秒,砰—— 巨大的爆炸声传来,天空都仿佛被炸出一个洞。 许清瘾只感觉脑子嗡了一声,眼前一片白光,之后,便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三日后,华国A市中心医院。 女孩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安静的像是睡着了一样。 机器冰冷的滴滴声响彻整个病房,温盛年坐在床边,握着女孩的手,眼下一片青黑,神情麻木。 已经三天了,距离那场爆炸已经过去三天,她却没有一点要苏醒的迹象。 爆炸发生时,她是站在他前面的,他之所以还能相安无事坐在这里,就是因为当时大部分冲击波是被她挡下的。 为了给他和冷行留出空间,他当时待的地方与许清瘾还是有一定距离,即使已经奋力跑过去,也只能堪堪来得及将人拉离火海,下一秒爆炸便发生,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再做出其他反应。 温盛年深深低下头,长年挺直的脊背在这一刻弯了下来。 是他,没能保护好她。 病房门被人打开,林宇从外面走进来。 “温总,人已经抓到了。” 闻言男人缓缓抬起头,一改方才的疲态,眼眸中满是戾气与幽暗。 是时候,好好算笔账了...... 温家老宅,地下室。 这几天刚下过雨,室内湿气未褪,所到之处,皆是一股霉味。 阴暗的角落里,绑着两个人,两个女人。 程优优从昏迷中清醒过来,一睁眼,便被眼前一幕吓了一跳。 这是哪里?她怎么会在这? 她惊恐的四下打量,冷不丁发现自己身旁还绑着一个人,是柳夏! 是和她一起设计除掉许清瘾的柳夏! 她脑子嗡了一声,什么情况下才会把他们俩一起绑过来? 难道说许清瘾逃回国了?来报复她们了?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可能,当时她是亲眼看见那群绑匪将人带走的,钱都拿了,她和柳夏五五分账,那笔钱现在还藏在她家的保险柜里。 国外那么乱,许清瘾孤身一人,人生地不熟的,怎么可能逃得回来? 那既然不是她,又会是谁呢? 正在她思索间,一道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寂静的地下室,显得格外阴森诡异。 程优优瞬间警惕起来,紧张的盯着地下室入口。 “吱呀——” 门从外面打开,一双黑色皮鞋率先迈了进来。 顺着它往上看,是一双笔直修长的双腿,被包裹在黑色西裤中。 阳光隐隐透进来,程优优也看清了男人的长相,是温盛年! 她眼眸瞬间瞪大,竟然是他! 男人一步步走到她面前,冷冷看了她一眼,突然笑了。 “程优优,有想到是我吗?” 程优优眼眶刷的红了,一脸不可置信:“盛年哥哥,你这是干什么?优优的手好疼啊,你帮优优松绑好不好?” 一滴泪要落不落挂在眼角,简直我见犹怜,天底下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看见了都会不忍心,但温盛年偏偏是那个不正常的。 他抬起腿,一脚将人踹在地上,面色阴鸷。 “程优优,我从来不打女人,但是这一次,你触碰到我的底线了!” 她竟然敢动许清瘾?那可是他一根手指都舍不得碰,一句重话都舍不得说的人,她居然敢把人骗到国外卖掉? 程优优狼狈的趴在地上,后背被踹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 这一刻她才清晰的认知到,温盛年是真的会杀了她! “盛年哥哥,我不是故意的,都......都是她!” 她突然指着一旁还处在昏迷状态的柳夏,疯狂推卸责任:“都是她撺掇我这么做的,计划也是她制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做的,跟我没关系啊!” “是吗?” 男人歪了歪头,冷冷看向地上的柳夏,轻轻笑了一声,随后突然抬手,在她脸上扇了一巴掌。 “啪——” 巨大的疼痛感袭来,柳夏皱了皱眉,慢慢苏醒过来。 当她看清目前的处境时,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 面前男人威压极强,她本能向后蠕动,想要离他远一些。 温盛年却突然抬手,拽着她的头发将人薅了回来。 “啊!疼!” 头皮仿佛要被撕裂般,柳夏痛苦哀嚎。 “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显然她也认出了这个男人,毕竟之前在警局,她曾见过他一面。 这张脸惊为天人,气质又是独一无二的凌厉,哪怕只是一面,她也能将人深深刻在脑海里。 “别杀你?” 温盛年俯视她,笑得令人毛骨悚然:“那你说说,你都做过什么?我又为什么会把你抓来这呢?” 柳夏拼命喘息着,人在极度恐慌之际,大脑是很难思考的,别看她在设计绑架许清瘾时脑袋灵光,真到了这个时候,她已经慌到正常说话都不会了。 “我......我不该把许清瘾骗去国外,更不该把人买进窑子里,我......我我联系的窑子名叫春香楼,是W国规模最庞大的钱色交易场所,你现在就过去救人,或许她还没......没被怎么样......” 声音越说越小,显然她自己都有些不自信。 入了那种地方便是入了深渊,很有可能当天晚上便被吃干抹净,如今已经好多天过去了,许清瘾又怎么可能还安然无恙? 一想到这,她心里便无形产生出一股别样的快感,这种快感甚至一度大过现在的恐惧感。 许清瘾算是已经废了,脏了,也完了! 她再也不是当初那个高高在上的大小姐,对所有一切都运筹帷幄的许总了~ 她就该是这样,千人骑万人尝,她许清瘾,就该是这样的下场! “知道动了我的人,会是什么样的下场吗?” 温盛年冷冷睨着她。 男人的气场太过强大,柳夏的身子在止不住发抖。 想了许久,她才小心翼翼抬起手,缓缓攀上男人的衣角。 她咬唇,脸颊染上一层绯红:“只要你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我,我的技术很好的,我可以让你满足......” 眼下,贞洁什么的,已经不重要的,最要紧的,是先活下来。 “呵~” 男人冷笑一声,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抬手将衣服从她手中抽出来,讥讽:“你还真是让人恶心啊,来人!” 一声令下,早就在门口等着的两个保镖立马小跑进来。 “温总。” “把人送去缅国,好好为她找一个去处~” “一个能够满足她的去处......” 柳夏身子抖了一下,目眦欲裂。 缅国是什么地方?那可是个吃人都不吐骨头的深渊啊! 那里,比W国的窑子可怕上千倍上万倍! 若是被卖到那,她还有活路吗? “不要!不要!我求你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不去缅国,我不去!” 然而,由不得她。 “带走!” 保镖立刻上前,将人给拖了下去。 地下室内,转眼间就只剩下温盛年和程优优。 后者已经被吓傻了,她惊恐的长大嘴巴,身体抖成筛子。 柳夏被他卖去缅国,那她呢?她又会是什么下场,会和柳夏一样被卖掉吗? 温盛年一步一步走近她,拽着人的衣领将她提起来。 起初只是堪堪站立,随后越提越高,程优优的双腿开始离地。 衣领刚好卡在脖颈一圈,形成天然的绳索,随着她人高度的提升,越收越紧。 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空气慢慢变得稀薄,程优优直翻白眼,感觉自己快要窒息。 “盛年......哥哥,不要,我......不想死......” 眼前景物越来越模糊,就在她以为自己快昏厥之际,地下室入口猛然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一道焦急的男音在门外响起—— “盛年,不要!” ------------ 第68章 他要让许清瘾,以命偿命! 男人动作停住,转头看向门口。 程泽脸色发白的站在那,额角发丝被汗水打湿,紧张的望着他。 “盛年......不要......” 温盛年深吸口气,将人扔到地上,大步朝他走去。 距他还有几步距离站定,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程泽,她差点害死清瘾,我不可能轻易放过她。” 程泽低头,心虚到不敢直视他,可是为了让程优优活下来,他还是厚脸皮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她的错,可她是我妹妹,我不可能见死不救,盛年,看在我的份上,看在我们这么多年交情的份上,饶她一命,好吗?” 饶她一命? 温盛年莫名其妙笑了一下,眼神陡然变得凌厉:“清瘾差点死在W国!人到现在还躺在医院,我的人,被你妹妹伤害成这样,你现在却让我放过她,凭什么?” 无论是谁,无论是谁的面子,谁的交情,只要是涉及到许清瘾,那便通通不管用! 她,永远是他的例外,他的底线。 程泽不说话了,无论如何,这件事,都是程优优不占理。 看着她满脸恐惧的躺在地上,无助的望着自己,程泽的心猛然抖了一下。 他不能不救,不然,日后一定会后悔。 良久,程泽才重新开口:“只要你放了她,我一定不会再让她出现在嫂子的视线中,我......我把人送去国外,这辈子都不会再让她回来,嫂子要是对此有什么不满,尽管提,所有责任都由我承担。” 温盛年依旧沉默,没有说话,但眉头显然松了一些。 程泽继续趁热打铁:“盛年,我们这么多年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我从没求过你什么,但这一次,算我求你......” 温盛年眉心跳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拳头缓缓握成拳,刚准备开口说话,林宇神色焦急的跑了过来:“温总,许小姐醒了。” 男人面色顿时一松,眉眼染上欣喜,他抬眸看向程泽,语气很冷:“我不能替她做主,毕竟受到伤害的人是她,人我可以先不动,但若是她咽不下这口气,那我一定帮她,亲自把人解决掉。” “程泽,只要她一句话,我们之间哪怕再深的交情,在这件事上......也绝不管用。” 话落,他迈着大步离开。 见人走了,程优优这才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委屈也在这个时候涌上心头,眼泪扑簌簌往下掉。 “哥......哥......”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不远处的程泽,放声痛哭。 差一点,就差一点,方才温盛年那力道,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不知过去多久,一直站在光影中的程泽抬腿朝她走过来,步子越迈越快,最后几乎是小跑过来。 “啪!” 一道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整个地下室,程优优脸偏向一边,人直接被打懵了。 她缓缓转过头,不可置信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声音很轻:“......哥,你打我?” 他居然打她!那么多年,他从没动过她一根手指头! “打的就是你!” 程泽面色阴鸷,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颤抖:“你胆子真是够大的,你知不知道她是谁?那是温盛年的人!是他捧在手心里的人!你以为程家势力有多庞大,敢跟温家抗衡?我告诉你,只要他温盛年一声令下,我们程家顷刻间就可以在A市消失!你想要整个程家为你陪葬,为你的行为买单吗?啊?” 程优优被吼愣住了,她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她唯一希望的,就是彻底除掉许清瘾,这样,盛年哥哥就是她一个人的了。 “哥,对不起哥,我真的没有考虑那么多,我下次再也不敢了,你别生气......” “下次?” 程泽直接气笑:“你以为,还会有下次吗?” “什么意思?” 程优优不解的看着他,什么叫还会有下次吗? 程泽没回话,只是手脚麻利的给她松绑,拽着人就急忙往外走。 上了车,吩咐司机直奔程家。 一路上,车子开的飞快。 不到十分钟,车子停在程家大门口。 他快速领着人进了二楼卧室。 “快,收拾东西。” 程优优不解的望着他:“哥,到底什么意思?” 程泽深吸口气,直勾勾盯着她:“你有没有听见方才温盛年是怎么说的?这件事还不算完,只要许清瘾还在追究这件事,你就永远不可能彻底安全下来,以她的性子,绝对不会放过你,现在,赶紧收拾东西,立马出国,这辈子都不要再回来!” 程优优眼泪刷一下掉下来,拽着程泽的手,苦苦哀求:“哥,我不要,我不想出国,不想和你还有爸妈分开,我去求她好不好?我给她赔礼道歉,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你与盛年哥哥交情这么深,许清瘾一定不好把这件事做的太难看,她会放过我的......” “别天真了!” 程泽一把甩开她的手:“你以为许清瘾是什么好人吗?凡是惹到她的人,哪怕是搭上她自己的命,她也要报复回去,她就是一个疯子,一个不怕死的疯子!” 许清瘾没有心,从在医院第一次见面,得知她为了报复那个鸠占鹊巢的假千金,不顾自己安危开车把人撞进医院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 所以这件事,绝对不可能有转圜的余地。 见她不动,程泽直接从衣柜里拖出她的行李箱,胡乱一通收拾,拉着人直奔机场。 起初,车子在路上走得还算顺利。 程优优虽然还在哭,但总归是接受了这个现实。 然而慢慢的,程泽发现了不对劲。 身后有辆黑色小轿车一直在跟着他们。 程泽的心陡然一凉,难道说,许清瘾这么快就要出手了? 管不了这么多了,脚下一用力,车子快速飞奔出去。 下了高速,程泽再往后视镜看,发现身后已经没有那辆车的影子。 心口顿时一松,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许清瘾的动作应该没这么快,八成是他想多了。 车子继续平稳行驶,就在这时,后座的程优优突然大叫出声—— “哥,小心!” 电光火石,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 路口拐角处,突然蹿出来一辆黑色小轿车,径直朝他们撞过来! 车子出现的太过突然,人是来不及反应的,程泽以最快速度猛打方向盘,却终究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两辆车撞到了一起。 “砰——” 现场爆发出巨大的声响,程优优只觉得脑袋一疼,世界彻底黑下来。 ...... 等程泽从昏迷中醒过来,肇事者早已逃之夭夭。 脑袋昏沉,像是被车碾过一般,疼到要爆炸。 然而他现在顾不得自己,慌张朝后车座的方向看去,只见程优优被卡在座位上,额角不停朝外流血。 脑子嗡了一声,他拖着疼痛的身体朝她爬过去。 “......优优......优优!” 无论他怎么呼喊,程优优都没有一点反应。 他身子顿时僵住,颤抖着手放在她鼻息处。 没......没气了...... “啊——” 程泽将人死死抱在怀里,放声痛哭,整个人都处在崩溃的边缘。 不知哭了多久,他渐渐回过神,眼底猩红,额角青筋凸起。 除了许清瘾,不会有人这么想优优死了,一定是她! 他绝对不会放过她! 他要让许清瘾,以命偿命! ------------ 第69章 这场车祸,是不是你做的? 医院。 温盛年下了车就大步跑进病房。 一开门,就看见女孩安静的坐在那,目光呆滞。 “清瘾......” 他冲到病床边,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双手都在止不住颤抖。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女孩乖乖任由他抱着,像是一个听话的芭比娃娃。 抱了许久,男人才意识到不对劲,松开她,神色担忧。 “感觉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许清瘾表情依旧麻木,缓了好久,才慢慢抬起头,忐忑的看着他,声线很轻。 “冷行他......” 男人眼睫轻颤,眉头皱了一下,避开她的视线。 要怎么说呢?她接受得了吗? “告诉我。” 许清瘾死死攥紧他的手,直直看着他。 良久,温盛年叹了口气。 “......死了。” “啪——” 脑子里似是有一根弦断了,她脸色瞬间煞白。 她早该想到的,冷行是那样一个有尊严的人,却在那个可怕的地下室,经历了那种事,他怎么接受得了。 他从小就失去了家人,唯一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就是给母亲报仇。 如今大仇已报,那在这世间,也就没什么值得他留念的了。 死亡于他而言,是一种解脱。 许清瘾低头看向手腕上的平安绳,眼眶不自觉泛红,一滴泪落下,砸在平安绳的玉珠上。 人生是变幻无常的,我们总要试着去接受一些东西。 “那胖子和蓝毛呢?” 他们的下落是什么? 温盛年无奈的摇摇头:“不知道,但我已经让林宇去调查了,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女孩不说话了,只呆呆坐着,像是一只没有生气的木偶娃娃。 温盛年心里有些不安。 他的小姑娘,虽然有些疯,有些狠,甚至是不太正常,但以往给人的感觉都是鲜活的,会耍些小心机,是坚韧且坚强的。 但是现在,她没有情绪,冷静到让人害怕。 他抬手揉揉女孩的脑袋,轻声哄着:“要不要吃点东西?嗯?” 她已经三天没好好吃顿饭了,本来人就瘦,现在几乎是瘦到皮包骨,这样下去人怎么受得了? 许清瘾摇了摇头:“我不饿。” 男人眉心一皱,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剥开喂进她嘴中。 “不想吃的话就等一会,先吃颗糖吧。” 她低血糖很严重,现在想从他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很难,几乎装的全是糖果和巧克力。 许清瘾根本不知道怎么好好照顾自己,她对自己不上心,但是他不行。 糖果的甜香充斥整个口腔,许清瘾的神色有了一丝变化,良久,她才轻声开口:“温盛年,我们帮冷行找一块墓地吧,就找在他老家附近,我想......把这串手绳埋了。” 这是他留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东西了,她不应该占有,她应该还给他。 “......好。” 温盛年爽快答应下来,他坐在床边,眼睛润润的。 “清瘾,你可以哭的,在我面前,你可以脆弱一点。” 发泄出来吧,不要把所有情绪都憋在心里。 闻言许清瘾心头颤了颤,说一点不感动是完全不可能的。 但她最终还是选择沉默,她不是一个情绪外泄的人,温盛年对她很好,但她依旧没法在他面前彻底打开心扉。 至少当下,她做不到。 男人眼中划过一丝失望,不过也没说什么,只淡淡道:“没关系,你累了的时候,我的肩膀,你随时可以靠。” 病房门在这个时候被打开,林宇神色焦急站在门外。 “温总,程优优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人没了。” “你说什么?” 温盛年蹭一声从病床上站起来。 林宇:“程泽将人从地下室救出后,直接买了飞F国的机票,却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这场车祸......是人为。” 人为? 温盛年眉心跳了一下,突然转头看向许清瘾。 后者也是处在蒙圈状态,看见他这个反应下意识反驳:“不是我做的。” 程优优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了事,任何人的第一反应都会以为是她在出手报复,而且,她也有这个能力。 男人声音冷沉:“别着急,我当然知道事情不是你做的,变故发生的这么突然,一定是有人想要嫁祸给你。” 借刀杀人! 幕后之人当真是好手段啊! “林宇,马上去查,一定要把人给我揪出来。” “是。” 病房门重新关上。 许清瘾直接掀开被子下了床。 “办理出院手续。” 她不能继续待在这了,不能坐以待毙。 凶手在暗他们在明,她现在太被动了。 “你身体还很虚弱。” 温盛年抬手制止住她的动作。 “你别着急,这件事我来解决。” 女孩却很执着:“人都已经挑衅到家门口了,难道我还要躲在医院里吗?我身体没事,出院。” 许清瘾定定看着他,态度很坚决。 二人僵持很久,温盛年终究是败下阵来。 还是拗不过她,或许爱一个人就会是这样吧,一次又一次妥协...... 三日后,景园。 门铃被人按响。 温盛年打开门,发现姜京哲站在门外,神色颓废。 眼底一片青黑,胡渣都冒出来了,整个人形如枯槁。 “年哥,嫂子在家吗?我想跟她聊聊。” ...... 二楼书房。 许清瘾站在窗边,姜京哲就站在她旁边。 他看起来很不好,整个人都魂不守舍的。 程优优的死,对他打击应该很大吧。 良久,一直沉默的男人突然开口:“嫂子,我跟你说说我和优优之间的故事吧。” 也没等许清瘾回话,他就自顾自说了起来。 “我和她算是青梅竹马吧,从小一起长大,几乎是天天黏在一起,十八岁时情窦初开,我一时冲动和她表白,她答应了,我们在一起整整三年,我很爱她,可以说她就是我生活的全部,嫂子,你懂那种感觉吗?那种想跟她永远在一起,时时刻刻都在关注她的感觉。” 许清瘾目光虚浮看着远处的天空,闻言轻轻笑了:“......或许曾经懂吧。” 上一世,在她还是一个单纯的小女孩时,对沈欲川的那种喜欢,也许算得上是这种感觉吧。 曾经? 姜京哲愣了一下,总感觉哪里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有哪不对。 停顿片刻,他继续道:“但是我很清楚,她没那么喜欢我,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发现她的注意力,时常被年哥吸引,我开始意识到,或许这段感情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我好像是她退而求其次的选择。” 说白点,就是备胎。 “这段感情只维持了三年,她出国了,出国读书,她是一个向往自由的人,我在她的生活中,占比没那么重,但我还是忍不住去关注她的消息,像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偷窥者,直到前段时间她回国,我明知道她喜欢的人不是我,可我依然跟在她屁股后面转,嫂子,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很贱啊?我做的一点都不对。” 许清瘾并不认同这句话,摇了摇头:“感情中,很多事情是没有对错的,这个东西太复杂了。” 简单用一句对错来评判,太浅显。 男人眼眸亮了一瞬,破碎的瞳孔中染上点点细碎的光。 他深吸口气,直直盯着她,郑重其事:“嫂子,今天来这我只有一句话,那场车祸......是不是你做的?” ------------ 第70章 你、是、重、生、的! 只要她说不是,他信! 许清瘾神色坦然:“不是。” “好。” 姜京哲点头,目光冷沉,想了许久,他还是提醒道:“嫂子,优优对于程泽来说......可能不仅仅只是妹妹,他表面上看起来是一个成熟,没那么复杂的人,但其实说实话,我认识他这么多年,却依旧看不透他,他给人一种天然的疏离感,深不可测,你平日里......还是小心点他。” 事情没有查清楚之前,程泽一定会认为这件事是许清瘾做的,她现在的处境,很危险。 对于他的坦诚相待,许清瘾很是感激:“谢谢你,我知道了。” 姜京哲抿了抿唇,转身走了。 离开时,脚步显得轻松很多。 幸好这件事不是她做的,不然日后,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一边是年少时喜欢的女孩,一边是好兄弟的心上人,同时也是他父母认下的干女儿,他夹在中间,真的很为难。 姜京哲前脚刚走,后脚温盛年便走了进来。 他迈步到女孩身边,略显担忧的望着她:“......没受什么委屈吧?” 姜京哲这个节骨眼上来找她,不用想也知道是为了那起车祸。 许清瘾心里一暖,摇摇头:“放心吧,没事,你这个好兄弟,可以深交。” 很靠谱,也很理智。 即使他确实怀疑这件事是她做的,但在谈话时一直都保持着最基本的体面与尊重。 不过让她意外的是,姜京哲竟然清楚程泽对程优优的心意。 当真是一个细心又很敏感的男人。 连他都看得出来,怎么温盛年反倒...... 也或许,程优优并不是他会关注的人吧,所以这些事他察觉不到。 “怎么了?” 男人疑惑,怎么这么看着他? 许清瘾摇摇头:“没事。” 还是一直天真下去吧,唉~ 林宇那边忙着查凶手,许清瘾这边抽空给冷行挑了块墓地。 找风水先生算过,依山傍水,风景很好。 下葬这天,温盛年陪她过来。 许清瘾蹲在墓前,取下手腕上的平安绳,最后看了一眼,小心翼翼放入坑中,身旁有人抬起铁锹将坑一点一点填上,那只红绳,彻底消失不见。 就像冷行一样,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情绪突然又低落起来。 温盛年轻轻拦住她的肩膀,安慰:“他是去找妈妈了,我们要尊重他,尊重他的选择。” 许清瘾抿唇,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逝者已逝,但活着的人还要继续。 如果有来生,她希望冷行可以幸福。 W国一行,也该告一段落了...... * 巴特那边传来了消息,二人约在咖啡馆见面。 一落座,他就直奔主题。 他递给许清瘾一份文件,开口道:“这是我找人拟定的五年前那场比赛的参赛人员名单,因为是国际赛事,整整七十名选手,分别来自不同国家,范围宽至全球,想要一个一个调查,很难。” 许清瘾仔细看了眼名单,每位选手后面标注的国家都不一样,确实很难,不过...... 也可以简单。 因为她在名单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温怀安! 又是他,怎么哪都有他?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肯定跟他脱不了干系,但还不能过早下定论,回去之后,她一定要好好彻查此事。 她与巴特又简单聊了几句,便与他告别起身离开,却在走廊拐角处,迎面撞上一个不速之客——许久未见的许言心。 许言心神色匆忙,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许清瘾,整个人都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急忙整理了一下衣服。 许清瘾没有错过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怎么鬼鬼祟祟的? 她抬头向许言心身后看去,是通往二楼的阶梯。 这家咖啡店的二楼,是一家酒店。 再看许言心的脸色,两颊绯红,眼眸如一汪春水,泛着柔情,俨然一副被人好好疼爱过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她刚刚做了什么。 倒是有些奇怪,这个点温怀安应该在公司,而且许言心若是和他在一起,根本不用如此偷偷摸摸的,很显然,她约的人不是温怀安! 心里怎么想的许清瘾也就怎么说,她戏谑的看着对面的人,笑道:“你干嘛呢?背着温怀安偷情?”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心虚,许言心说话声音特别大,随后迅速转移话题。 “许清瘾,我知道你有一个秘密……” 她说这话时表情阴鸷,一副你完了的样子。 许清瘾不甚在意,抱着胳膊挑了挑眉:“哦?是吗?那你说说看呢~” 故弄玄虚~ 许言心走近她,将脸贴在她耳边,一字一顿道:“你、是、重、生、的!” “砰——” 脑子里似是有什么东西炸开,女孩整张脸瞬间冷下来。 气氛陡然变得诡异,她死死盯着许言心的脸,眼神冷到能杀人。 后者心脏抖了一下,这眼神……真的有点可怕。 不自觉又想起初墨死的那天,她跟疯了一样把自己推下二楼,还有之后在医院病房,她拿着刀准备杀了自己的那一晚…… 原以为可以看见许清瘾崩溃害怕的模样,但很显然,她失算了,对方非但没有害怕,反而还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哈~” 许清瘾笑了好一会,才堪堪停下。 她冷冷看着许言心,一脸无所谓:“重生?亏你说的出来,别不是之前从楼上摔下去,脑子摔傻了吧?现在是二十一世纪,科技时代,那么光怪陆离的事,也就你会说出这么离谱的话了。” “你还装!” 许言心一整个大破防。 她一激动,语气也急促起来:“若不是因为重生,那你倒是说说,你前后反差为什么这么大?” 许清瘾定定看着她,没说话。 许言心理所当然的认为她这是心虚了,翻了个白眼:“看吧,说不出来了吧,我告诉你,就算是重生,你也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还记得上一世是怎么死的吗?烈火焚烧而死啊,连尸骨都没有,全部变成一捧灰,风一吹,就什么都没有了!哈哈哈……许清瘾,想不想再感受一次那种感觉?我不介意,再帮你一把……” “啪!” 说话声戛然而止,一道清脆的巴掌声骤然响起。 许清瘾甩了甩酸痛的手腕,眯眼看着她:“你还真是不怕死,一次又一次挑衅我,以我的了解,温怀安可是最讨厌别人的背叛了,你说,要是让他知道你背着他和别人开房,你会是什么下场?” 许言心脸色瞬间煞白:“……没有证据的事,你,你不许瞎说!” “呵~” 女孩一声冷笑,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侧脸,挑衅道:“我若是想找到证据,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要试图一次又一次挑战我的底线,不然,医院那晚的情形,一定会重现,并且我敢保证,那把水果刀,一定会结结实实......切断你的脖颈!” 话落,她转身就走,脸上神色也在一瞬间变得凌厉。 许言心竟然知道了她重生的事,这件事她没和任何人提起过,她是怎么知道的?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思考,下一秒,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她眼前。 是程泽。 来人眼眶猩红,脸色发灰,头发也没怎么打理,整个人精神看起来有些不太正常。 许清瘾深吸口气,冷静下来。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 第71章 濒临死亡的感觉~ “你真狠!” 这是他说的第一句话,男人垂在身侧的拳头握得死紧,整个人都处于高度亢奋的状态,许清瘾知道,这个时候的程泽......很危险。 但,她或许比他更危险。 “如果我说,程优优不是我害死的,你信吗?” “呵~”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程泽直接气笑。 舌尖抵着脸腮,男人眼神冷到可怕。 “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恨她,她明明已经知道错了,况且你不是没出事吗?为什么一定要赶尽杀绝!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一次!” 这话说的,许清瘾都无语了。 怎么还变成受害者有罪论了? 一个猖狂的杀人犯,在死刑通知书下来的那一刻突然放声痛哭,说自己知道错了。 可她是真的知道错了吗?是真的想要悔改吗? 呵~ 她那是害怕,害怕死亡! 真正的坏人,永远不会觉得自己有错,程优优也是一样。 许清瘾双手环于胸前,静静看着他。 姜京哲说的确实没错,这个程泽当真是和表面上看起来不一样。 不得不说,男人确实很会伪装。 难怪他能和程优优做兄妹呢,根本就是一路人。 突然,男人猛地拽住她的胳膊,将人往停在林荫道旁的车上拖,一边拖还一边道:“之前开车把许言心撞进医院,现在又雇人把优优撞死,你就这么喜欢车是吗?好!那我也让你感受一下濒临死亡的感觉!” 男女力量悬殊庞大,许清瘾根本挣脱不开,索性就随他去了。 濒临死亡的感觉吗? 又不是没体验过~ 来啊,谁怕谁! 上了车,许清瘾火速系好安全带,冷静看向驾驶座上的程泽,视死如归道:“来吧。” 程泽:“......” 不是,这对吗? 他知道许清瘾疯,但她也不能真的不怕死吧? 随后转念又一想,她肯定是在强装镇定,说不定心里已经怕死了。 呵~ 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挂挡踩油门,动作一气呵成,下一秒,车子如离弦的箭般猛地冲了出去。 轰—— 汽车的轰鸣声响彻整个街道,路上的行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驻足张望。 车子已经飙到了八十迈,程泽自己心里都有些慌,结果转头一看旁边的许清瘾...... 后者正在悠闲的刷着手机,顺便提醒到:“玩一会就把我送回去啊,下午我还有事。” 程泽:“......” 不是,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现在是什么状况? 她的命攥在他的手里啊,她没有一点对死亡的畏惧吗? 这女人精神真的正常吗? 再疯也不能这么疯吧? 额头冷汗涔涔,程泽一咬牙,直接将油门踩到底。 车外冷风呼啸,即使隔着车窗都能听见。 许清瘾抬手,按下副驾驶的车窗,将脸凑近窗边,贪婪的吸了一口外面的空气。 是自由的感觉,刺激,她喜欢~ 程泽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他离那么远,都觉得呼啸而过的风吹在脸上如刀子一般疼,这个女人竟然在享受? 因为太过震惊,他脑子也有些迟钝,盯着许清瘾的背影出神,突然,咚—— 轮胎压过一块石头,整个车身都弹了起来。 在空中停顿数秒,又因为地心引力再次落地。 因为车速过快,一点小失误都很有可能导致车子失控。 果不其然,整辆车就像是不停使唤一样,在宽阔的道路上旋转起来。 “啊——” 车内爆发出男人惊恐的尖叫声,他拼命控制方向盘想要维持平衡,但显然技术有限,再加上心里太过慌乱,根本无济于事。 前方就是悬崖! 为了让许清瘾害怕,他特地将车往通向郊外悬崖的路上开。 如今真的快要逼近悬崖,他又不高兴了,哇哇大叫着停车,似乎试图用意念逼停车辆。 额...... 许清瘾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还以为有多不要命呢,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姜京哲的提醒也只对了一半吧。 程泽确实表里不一,也确实够狠,但他贪生怕死啊。 不然,以他对程优优的感情,他怎么不跟着一起死啊。 爱就殉情呗,正好能去阴间凑一对冥婚,也不失为一段佳话~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辆跑车的轰鸣声。 许清瘾向后看去,一辆银白色兰博基尼正以超高时速朝他们这边狂奔。 是温盛年的车,她曾在景园的车库中见过。 眼看悬崖就在眼前,许清瘾稳住心神,时机差不多了,再不逼停车辆,就真的要去见阎王了。 不再耽误时间,她一把薅住程泽的后衣领,直接将人甩飞到后车座,随后一个漂亮的翻身,坐上了主驾驶。 脚下用力,刹车踩到底,手上猛打方向盘,向一旁的山谷上撞过去。 撞山上总比掉悬崖里强。 前者只要不是致命伤,或许还能救一救,后者是真的活都别想活。 “啊啊啊,要撞上了撞上了!” 眼看庞大的山体就在眼前,程泽害怕的蜷缩在后座上,叽哇乱叫。 许清瘾都被吵烦了。 嚎什么?不是他说要带她来感受死亡的快感吗? 现在真感受到了,他又后悔了~ 切,怂包! 车子已经刹不住了,再这样下去脑浆都要撞出来。 唯一的生存希望,就是跳车。 许清瘾动作麻利的打开驾驶座的门,朝后面喊了一嗓子:“跳车——” 随后纵身一跃,抱着脑袋在地上滚了几圈,将伤害降到最低。 但腿上,胳膊上还是有多处擦伤。 在车子即将撞上山体的那一刹那,后座滚下来一个人,因为惯性砰一声砸到一旁的树干上。 程泽脑子都嗡了一声,感觉整个人都如坠云端,腿和脚都不是自己的了。 下一秒,激烈的撞击声传来,车子撞上山体,车头都陷了进去。 由此可见方才的情形有多凶险,但凡再晚一秒钟,两人都要完完。 许清瘾拖着摔疼的身体刚站起身,整个人就被一个大力搂进怀中。 鼻子砸在男人胸膛上,有些疼。 熟悉温热的气息包裹着她,极度亢奋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缓解。 她吸了吸鼻子,抬手回抱住他,声音闷闷的。 “温盛年,我害怕......” “不怕不怕,没事了没事了。” 男人声线都在发抖,都怪他,是他没有保护好她。 不敢想,若是方才她没有自救,抑或是运气再差一点,后果会如何? 幸好,幸好她没事。 怀中的女孩轻勾唇角,眼眸中哪里还有一丝害怕的样子? 死过一次的人,她又怎么会怕呢?只不过有人能将她放在心上,她会很开心~ 林宇从远处小跑过来,把手中医药箱递给温盛年。 “温总,许小姐受伤了。” 经他这一提醒,男人才反应过来,急忙打开医药箱要给她上药,许清瘾却抬手制止住他。 “先不着急,伤的不重。” 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去做。 话落,她抬脚朝不远处的程泽走过去。 程泽已经吓懵了,半靠在树干上,大口大口喘气,目光都是虚浮的。 脊背被汗水打湿,衬衫湿漉漉贴在身上,风一吹,他整个人直打哆嗦。 眼前出现个人影,视线被隔绝。 他愣愣抬起头,就看见许清瘾站在他面前。 明明都是死里逃生的人,她却与自己截然不同,除了身上有些擦伤,昭示着她方才的遭遇。 程泽的声音都透着不可置信—— “许清瘾,你都不怕死的吗?” ------------ 第72章 杀害程优优的凶手找到了! 女孩抱着胳膊看他,不答反问道:“怕了我就可以不死了吗?” 怕了她就可以没有生老病死,长生不老了吗? 显然不能,那怕有啥用? 程泽一噎,不说话了。 “如果现在我再跟你说一次,程优优不是我杀的,你信吗?” 男人平静的看着她,眼神略显迷茫,良久,才轻轻摇头。 “我不知道。” 他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信。 简直没救! 许清瘾默默扶额,都说人一旦历经生死,看待问题就会豁达很多,开阔很多,结果这人油盐不进,一条路走到黑。 真让人心累。 “程泽,你真的爱她吗?” “你什么意思?” 提到程优优,男人的神色难得有一丝变化。 许清瘾低眸俯视他,目光轻蔑:“若你真的爱她,那怎么程优优到死,都不知道你对她的这份情感?承认吧,相比于爱她,你其实更爱你自己,你的底色就是懦弱,同你方才在车上一样懦弱,不然,你为什么不敢勇敢向她表达爱?反而将爱扭曲化,用一种近乎变态的控制欲掌控她,最后把人越推越远......” “你住口!” 似是被说到了痛处,男人蹭一声站起来,眼眸猩红:“你懂什么?根本不是你说的那样!我爱她,我爱她爱到可以付出一切!不许你侮辱我对她的感情!” “是吗?” 女孩冷冷一笑,直勾勾盯着他的眼睛,声音如同鬼魅:“那你陪她一起去死啊!方才只要你待在车里不动,很快就可以去下面陪她,不是说可以为她付出一切吗?那就把你的生命也奉献给她啊,你敢吗?” 男人脑子一懵,脸上表情僵住,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摩擦着裤缝,心虚到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他不敢...... 他很爱她,但他做不到为她去死。 不想再同他废话,许清瘾转头就走,走之前,只淡淡道:“最后再告诉你一遍,程优优不是我杀的,这件事,是有人想嫁祸给我,凶手我自会去查,但在没有结果之前,我不希望你再来打扰我。” 话落,她径直上了车。 温盛年回到景园第一件事,就是给许清瘾上药。 好在都是擦伤,没什么大碍。 上完药,女孩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单递给他,表情严肃:“上面是五年前那场比赛的参赛人员......你小叔温怀安也参加了。” 闻言男人拿名单的手一顿,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后低眸迅速在上面锁定了温怀安的名字。 还真是他。 国籍、出生日期还有血型都对的上。 “所以你怀疑你师傅的腿,是他做局害的?” 女孩面色沉沉:“暂时还只是推测,但现在看来,确实是他嫌疑最大。” 毕竟他这个人,最是阴狠毒辣,杀人都敢,还有什么事是他做不出来的? 初墨被他害死了,如果查到最后发现这件事也是他做的,那温怀安就欠了她两命!他拿什么还? 眼看女孩情绪开始激动起来,温盛年握住她的手,安抚。 “放心,这件事,我会让林宇好好去查一查,你只需要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后。” 永远...... 书房,温盛年站在窗边,眼睫垂着,手中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也没吸,就这么拿着。 他在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火苗一点点燃烧,直到烧到指尖,清晰的痛感传来,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林宇就是在这个时候敲门进来。 “温总,有一份文件需要你签个字。” “拿来吧。” 温盛年接过文件,随意扫了几眼,刷刷刷签了字。 林宇抱着文件就准备离开,身后的人却突然叫住他。 “等等。” 林宇转头,疑惑:“温总,是还有什么事吗?” 温盛年揉着眉心,声线很低:“公司与程家的合作项目......都有哪些?” 林宇虽不解他这是什么意思,却还是恭敬回答:“有一个西郊的房地产开发项目,还有一个艺术画展的策划,都与程家那边有合作。” 沉默许久,男人突然开口:“都停了吧。” 什么?停了? 林宇惊讶的张大嘴巴,一时间没能回话。 见他这个反应,温盛年微微歪头:“有什么问题吗?” 林宇猛然回过神:“啊?奥......没有,没有问题......” “那便去做吧,越快越好。” “......好。” 林宇有些恍惚的离开书房。 程家与温家可是世交,关系一直不错,可是现在,温总居然要单方面切断这些联系,当真是疯了。 合作突然暂停,不止程家那边会元气大伤,温氏这边,也很难全身而退。 即使知道这个潜在风险,温盛年却依然要这么做。 看来程泽这次,是真的踩到他的底线了。 林宇缩了缩脖子,莫名觉得脊背发凉。 看来这A市,是真的要变天了。 一个女人,短短数月,搅弄的满城风雨,当真是红颜祸水啊。 ...... 合作暂停不多时,程泽的电话便轰炸过来。 温盛年看了一眼,滑动屏幕接听。 刚接通,那边就传来一道咆哮声:“温盛年,你是不是疯了!暂停合作?你知不知道程氏集团在这些项目上付出多少心血,凭什么你说暂停就暂停,快点重启合作,我或许还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那边一顿输出,温盛年就这么静静听着。 见电话那头没动静,程泽也逐渐急躁起来。 “喂?你说话啊,不说话就能逃避掉吗?我告诉你,我......” “我们之间认识多久了?” 温盛年冷不丁来了一句。 “什么” 话题转换太快,程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也没指望他回答,男人自顾自继续道:“快三十年了吧,程泽,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相处这么多年,我发现自己还是不了解你。” “你到底想说什么?” 程泽急了,他现在不想跟他聊什么过去,他只想快点解决合作的事。 窗外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男人望着砸在窗台上的雨滴,神色讳莫如深。 “果然,人都是会变得,又或许,你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伪装的太好,我没能发现,再怎么说,我们之间那么多年的兄弟情,你竟然连事情真相都没搞清楚就一意孤行,许清瘾是我的爱人,却在你们兄妹俩手上遭受了两次生死危机!我怎能不恨!” “那我呢!” 程泽也激动起来:“我们之间明明是好兄弟,可是关系却如此不对等,相比于兄弟,我更像是你的下属,可是凭什么?程家也是豪门世家,我的家境不比你查,凭什么事事受制于你,两家之间的合作从来都是你拍板做决定,甚至连我喜欢的女孩,都只钟情于你,我不服!” 温盛年烦躁的闭了闭眼,不想与他争吵。 这个世界,从来都是有能力的人掌握话语权,成王败寇,向来如此,没什么好不服的。 至于他说的程优优喜欢他,这件事也不是他可控的,他并不需要觉得对不起他。 若不是因为他胆小怯懦,这么多年了都不敢捅破那层窗户纸,他们两人也未必会是这种阴阳两隔的下场。 爱情,是勇敢者的游戏,胆小鬼,不配拥有爱情。 两人又不是亲兄妹,在一起本就不该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在意这个在意那个,顾虑那么多,无非就是不够爱罢了。 电话挂断,林宇那边发来消息—— 【温总,杀害程优优的凶手找到了。】 温盛年立马回过去—— 【是谁?】 ------------ 第73章 温总是老婆奴~ 宽敞明亮的客厅内,温盛年握着许清瘾的手坐在沙发上,静静等待。 不多时,林宇领着人从门外走进来。 “温总,人到了。” 许清瘾转头看去,就见一个留着寸头的纹身男走进门,模样看起来很凶,却瘦的可怕。 他迈着桀骜不驯的步伐四下打量客厅,眼睛里隐隐冒出金光。 崇野眼睛都看直了,乖乖,这雕梁画栋的建筑,真是奢靡啊,这可比他住的那个漏水的出租屋好上一千倍一万倍,有钱人真特么气人! 他走到二人对面的沙发旁,径直坐了下去,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样子比主人还像主人。 “说吧,二位费尽心思把我请过来,什么事?” 温盛年捏了捏许清瘾的手,转头示意她,那意思,显然是让她来审问。 崇野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眯着眼调侃:“呦,还是个老婆奴啊,一个大男人,害不害臊~” 温盛年眼神一凌,心里不爽,这人当真是嚣张至极,可还没等他说什么,身旁的许清瘾率先开口道:“老婆奴怎么了?老婆奴有什么问题吗?反倒是你,看着也老大不小了,有对象没?再过几年,老男人可没人要了~” 艹! 似是被说到痛处,崇野脸色顿时黑下来,他确实还没谈过恋爱,尴尬的屁股上像是长了刺,怎么坐都不舒服,最后索性站起来。 “说,到底什么事,大老远把老子带这来......” 看见女孩护犊子一样帮他怼回去,温盛年心里不要太得意,嘴角的笑容怎么压都压不住。 他欠欠的来了一句:“有老婆真好啊,不像某人,被人怼了都没老婆帮忙怼回去~” 崇野:“......” 真特么杀人诛心啊! 许清瘾低头笑了一声,开始步入正题:“一周前,通往A市国际机场的路上,第三个红绿灯拐角处,发生了一起车祸,一死一伤,肇事者到现在都没找到,这件事,你听说过吗?” 闻言崇野眼神僵了一瞬,很快又恢复平静,重新坐回沙发上,冷笑道:“我一天到晚这么忙,哪有时间去管那些破事。” 言外之意,就是没听说过。 “是吗?” 许清瘾依旧直勾勾盯着他,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那你倒是说说,你是做什么工作的?” 这句话可是把崇野给问住了,半天没回答上来。 许清瘾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将手中平板递给他:“这是我们恢复的车祸发生路段的监控视频,视频里清楚显示,是你架车突然从路口冲出来,径直往受害者所在的那辆车上撞,并且在车祸发生的前一秒,跳车逃命,现在警方正在调查这个案子,你说,我要是现在把这个视频提供给警方,你会是什么下场?” 毫不掩饰的威胁! 崇野瞬间慌了,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放。 良久,才终于开口:“我不认识他们,我也是拿钱办事,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 许清瘾漫不经心把玩着手指,姿态懒散。 “温家势力庞大,我们可以保你,但......你要为我做事。” 面前的人虽只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但周身散发出的上位者的气场却丝毫不虚,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的雇主是谁?” 许清瘾问出这个想问了许久的问题。 以为一切就将水落石出,谁知崇野却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你说什么?” 许清瘾脸色一变,他怎么会不知道。 眼见气氛开始低沉下来,崇野急忙解释:“我是真的不知道,干我们这行的都有个规矩,那就是雇主与我们是不会见面的,网上有特定的途经能查到我们的联系方式,我们都是线上交易,雇主告诉我时间,地点和要做的事,而我到了约定日子,去把人做掉就可以了,事成之后,钱会自动打到我的账户上,这一单,便算是结束,也不会有什么后续,除非失手,雇主那边才会来找我们的麻烦。” 许清瘾消化完信息,眯了眯眼:“你确定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崇野都快吓哭了:“姑奶奶,我真的没骗你啊,我现在这条狗命就攥在你的手里,借我八百个胆子我也不敢撒谎啊!” 女孩眼里闪过一抹失望,线索到这里,又断了。 一切毫无头绪。 温盛年起身走到她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放心,我会让林宇继续查的,别太担心,这件事只要他做了,那便躲不掉。” 早晚都会把人揪住。 许清瘾咬唇,点了点头。 突然,似是想到什么,她转头观察着崇野的眼睛,从他刚才进门时她就发现,他这双眼长得很独特,明明面容粗犷,脸上棱角分明,却偏偏长了双迷人的桃花眼,就是传说中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有些格格不入,却又有一种别样的美感。 有些像......她的眼睛。 只不过,许清瘾的桃花眼总是透露出一股若有若无的清冷感,仿佛历经沧桑,拒人**里之外。 会是巧合吗? 许清瘾细细想着,良久开口问他:“你家是哪里的?” 崇野没太跟上她的脑回路,却还是乖乖回话:“我没有家,刚出生就被父母抛弃,我是个孤儿,不过孤儿院发现我的时候,是在小南城。” 小南城? 许清瘾面色一惊,冷行告诉她的那个神秘医师也是来自小南城,这一切,会是巧合吗? “你从事这一行多久了?” 崇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实不相瞒,我今年刚成年,为了吃饭,才做的这一行,这是我开张第一单,就......被你们给抓到了。” 才十八岁? 许清瘾有些惊讶,面前这人,皮肤偏黑,长相也略显成熟,说他有三十岁她都信。 十八岁啊,还算是个小孩子,可是为了生计,硬生生被生活折磨成不符合他年纪的大人模样。 心里莫名一疼,许清瘾自己都愣住了。 她向来不是一个共情能力强的人,现在这是怎么了? 崇野紧张的看着她,眼底闪过一抹哀求:“别去告发我好吗?我的人生才刚刚开始,我不想前半生生活在孤儿院,后半生又生活在监狱,我不喜欢被困在四方墙壁之内,你若是一定要惩罚我,哪怕杀了我,都好过让我失去自由。” 人生的前十八年,他只能被困在孤儿院的高墙之内,憧憬着外面的世界,现在好不容易出来了,他不想再被困住。 许清瘾静静看了他一会,突然开口:“我身边缺个保镖,你要来吗?工资待遇丰厚。” 崇野瞬间愣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你说......说真的吗?” 女孩点头,声音清亮:“我从不骗人。” 崇野眼眶刷一下红了,有些小心的询问:“那个,管......管饱吗?” 他饿怕了。 许清瘾眼睫抖了一下,看着面前瘦到皮包骨的男人,轻轻颔首:“想吃多少都有,但前提条件是你不能再去害人,必须金盆洗手。” 崇野差点高兴的蹦起来,兴奋道:“洗!我一定好好洗!等回去我就把手洗干净!” ...... 许清瘾回到卧室,温盛年跟了进来,蹙眉拉住她的手。 “为什么要收他为保镖?” 方才,他觉得她看崇野的眼神很不对劲。 ------------ 第74章 温总吃醋了 许清瘾回眸,看着男人略显委屈的小神色,诧异。 “你吃醋了?” 这有什么好吃醋的?那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 小心思被戳破,温盛年略显尴尬,最后索性摆烂,一把搂过女孩的细腰,下巴搁在她头顶上,轻蹭。 “一个男人以后天天跟在你身边,还那么年轻,长的也不错,那我心里肯定会不舒服的嘛~” 许清瘾轻轻笑了一声,调侃:“温总,你能不能自信点,好歹也是个快三十岁的男人,跟一个小屁孩比什么?” 三十岁? 男人脸色一黑:“我今年二十九。” 不到三十。 “哈哈~所以我说的是快三十啊。” 温盛年:“......” 他不想跟她说话了。 这张小嘴真烦,男人抬起她的下巴,直接吻了上去。 堵住就没法再说那些气人的话了。 温热的气息包裹住她,火舌长驱直入,许清瘾的心也被搅得天翻地覆。 许久,男人才松开她,指腹轻捻她的唇瓣,笑得有些坏:“还贫嘴吗?” 许清瘾娇嗔地瞪了他一眼,不想理他。 这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又问道:“所以,你为什么要收他做你的保镖?” 她若是想要个保镖,温家多的是啊。 许清瘾低眸看着脚尖,神色有些迷茫:“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他给我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但是要让她细说,她也说不上来那到底是什么感觉。 “不一样?” 男人一愣:“那我呢?我们俩给你的感觉,谁更不一样些?” 许清瘾:“......” 毁灭吧~ 都说恋爱脑是男人最好的医美,但这玩意太多是真的性缩力满满啊。 一下子把高冷矜贵的霸道总裁衬托成......额舔狗了~ 许清瘾对自己有这个想法向温总说声抱歉,她不是故意的~ 这时,房间里响起敲门声。 林宇从外面进来:“温总,许小姐,车已经准备好了。” 许清瘾已经将冷行死前说的话告诉了温盛年,几人今天就要动身去小南城,寻找隐世神医。 “好,我们一会就出去。” 林宇颔首,转身离开房间。 许清瘾担忧的看向男人:“你确定要跟我一起去吗?小南城那么大,找起人来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回来的,你公司还有那么多事,我怕会耽误你的工作......” 温盛年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轻笑:“放心吧,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林宇会留在公司帮我看顾着,一时半会不会有事,反倒是你,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不放心。” 许清瘾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们尽量早点回来。” “嗯。” * 三分钟后,温盛年看着做在副驾驶座上的崇野,僵硬的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孩:“......他,也要跟着?” 许清瘾还没回话,前面的崇野就开口嚷嚷:“我现在可是瘾姐的贴身保镖,当然是她去哪我就要跟到哪了,你以为工资是好赚的?我肯定要尽职尽责喽~” 唉! 他轻声叹口气,有钱人就是有钱人啊,根本不懂他们这些打工人的心酸。 许清瘾握住男人的手,在他耳边小声安抚:“就是一个小屁孩,跟着就跟着吧,就当带孩子玩了。” 带孩子玩? 温盛年惊讶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你看你和他比,谁更像小孩?说他是你叔都有人信。” “怎么说话呢?” 崇野气愤的转过头:“当我听不见是吗?我告诉你,我崇野没什么优点,但耳朵特灵,别想在我面前说悄悄话!” 温盛年:“......” 这人真是烦死了,怎么说什么他都要插嘴? 不想跟他一般见识,他索性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开车。” 司机系好安全带,发动车子。 小南城距离A市不算太远,约莫三小时后,车子抵达云潭镇入口,从这里开始,基本上就是山路了,车子进不去,剩下的路便只能步行。 路上偶尔遇见几个小镇村民,许清瘾都会挨个问神医的下落,可没一个人知晓。 夕阳西沉,天色已是傍晚。 她不免有些着急。 路边有个老爷爷在摘桃子,看起来大概八十多岁的样子。 她便想着上前去问问,毕竟年岁越长,或许更有可能知道神医的下落。 “爷爷?爷爷?” 她喊了几声,老爷爷依然背对着她,悠闲的摘桃子。 许清瘾以为是老年人年纪大了听力不太好,于是凑近他耳边,放大声音:“爷爷——” 老爷爷动作停住,缓缓转过头,眯着一双有些浑浊的眼睛上下打量她。 “小姑娘,你叫一遍就可以了,我不聋,反倒是你刚刚那一嗓子,差点把我振聋了。” “您听得见啊?” 许清瘾瘪嘴:“那您还不理我......” 她小声抱怨。 与此同时,崇野和温盛年也走了过来。 崇野时刻谨记自己的职责,抬手将许清瘾护在身后,掐着腰不满道:“你这老头,人家叫你,你还故意不答应,声音大了你又说吵人,你怎么这么难伺候?” 老头胡子一蹬,眼睛瞪得像铜铃:“你这小子怎么说话呢?懂不懂什么叫尊重?” “崇野!” 许清瘾拉了他一把,冷着脸道:“不许这么莽撞,爷爷是长辈,你不能这么说话,快点道歉。” 崇野不满的瘪嘴:“瘾姐......” 他不道歉,不然面子里子都没了。 许清瘾没有让步,他一个没权没势的孤儿,若一直是这样的性格,难免会碰上钉子,这莽撞的脾气,必须要改一改。 “你还想不想要工资了?” 崇野顿时泄气,没办法,对于他们这种打工人而言,工资就是他的命啊呜呜~ 没钱还狂个屁啊~ “那个......对,对不起啊......” 一脸的不情愿。 老头哼了一声,也没跟他计较,继续悠闲摘桃。 许清瘾凑近他,低头询问:“爷爷,您知不知道这云潭镇有一位隐世神医啊?” 结果没等来老头的回答,面前倒是先出现一个桃子。 老爷子笑眯眯的朝她示意:“尝尝,尝完我再告诉你。” 许清瘾看着那形状奇怪的桃子,犹豫片刻还是拿起咬了一口,下一秒,整张脸都皱到一起,又酸又苦,她尾椎骨都酥了一下。 这真的是桃子吗?哪有这么酸的桃子? “味道怎么样?” 老头期待的看着她。 许清瘾痛苦的摇摇头:“酸,太酸了......” “酸就对了!” 老头兴奋的拍拍手,大声庆贺:“成功了,这次终于成功了!” 许清瘾蹙眉看着他?有些纳闷,这老头怕不是精神不太正常? 面前出现一瓶水,温盛年担忧的看着她:“喝点水缓缓吧。” 许清瘾点头接过,猛猛灌了一大口水,酸味这才消下去一点。 “这到底是什么桃子?怎么会这么酸?” 老头笑眯眯的继续摘桃,一边摘一边道:“这是我发明的酸桃,实验了好几次,这次终于成功了,你这小姑娘可是有口福了,竟然尝到了实验成功的第一口。” 许清瘾默默无语,这口福不要也罢。 崇野好奇心很重,同时也想找机会呛这老头几句,抱着胳膊不屑道:“我说你这老头真是奇怪,种这么酸的桃子,谁买啊,我看你这满满一山头的桃子,肯定都砸手里了。” 老头眼睛一蹬,哼了一声:“你这臭小子懂什么?谁说我这桃子是拿来卖的?老头子我可不差钱。” “那你用来干嘛?” 难不成是用来霍霍路人? “当然是种来我自己吃啊,老年人牙口不好,就爱吃些酸的,你管得着吗你!” 崇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心里默默嘀咕:吃吃吃,吃不死你,这一山的桃子,一个小老头能吃多少?最后还不是烂在树上~ 许清瘾看着他:“所以,您现在能告诉我,知不知道神医的下落了吗?” 老头眼神清澈的摇了摇头:“不知道啊。” 许清瘾:“......” “不知道你让我吃桃子?” 他无所谓的摊手:“就是想让你帮我试一试而已。” 许清瘾都快气笑了,合着这是把她当实验的小白鼠了? 她转头就走,算了,不在这老头身上浪费时间了。 另外两人也转头跟上。 老爷子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神医哪是那么好找的呦~” 紧接着话锋一转,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 “那要看你们和我有没有缘了......” ------------ 第75章 孩子不见了! 几人顺着蜿蜒的山路走到天黑,却还是一无所获,许清瘾有些丧气。 望着远处的田野,深感无力。 这样漫无目的,要找到什么时候? 温盛年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别着急,现在天已经黑了,先找户人家借宿一晚吧。” 许清瘾无奈,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三人往回走,走了一段距离,崇野突然指着远处喊道:“快看,前面有一个宅院!” 许清瘾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座落着一栋古色古香的宅子,屋顶是古代才有的那种翘檐,门口还有一块黑色牌匾,题字“寻宅”。 在这样一片现代建筑的小镇上,显得格外独特,难怪崇野称呼它为宅院。 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显然表现的很激动,拉着许清瘾的胳膊疯狂摇晃:“瘾姐,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种房子呢,今夜,我们便去那里借宿吧,好不好好不好?” “好好好。” 许清瘾胳膊都被摇酸了,反正到哪都是借宿,眼下那宅子离他们最近,走了一天,她也累了,有个地方能睡就行,她也不挑。 温盛年看着他拉着许清瘾胳膊的手,眼神冷的像刀子:“把你的脏手拿开!” 崇野吓了一跳,下意识松开手,反应过来后又觉得丢人,一双桃花眼死死瞪着他:“你声音小点会死吗?我又没做什么,你至于这个反应吗?” 简直莫名其妙! 男人冷冷撇了他一眼,神色轻蔑:“你只是她身边一个保镖,拉拉扯扯的成什么样子?摆清楚自己的身份!” 话落,拉着女孩的手径直往前走。 崇野在原地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抬脚跟上。 要死,方才竟然被他震慑住了! 啊啊啊这也太丢人了呜呜~ 他破防了,破大防! 走到宅子前,温盛年上前敲门:“你好,有人吗?” “咚咚——” 不多时,老旧的木门吱呀一声从里面打开,温盛年先是平视前方,没看到人。 咦? 正纳闷之际,一道稚嫩的童音从下方传来:“你们找谁?” 顺着声音向下看去,是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娃,眨巴着一双黑葡萄般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 好漂亮的男娃娃啊~ 许清瘾不禁感慨,蹲下身子笑着看他:“小朋友,你家大人在家吗?” 小男娃想了一下,回道:“爷爷外出了,现在还没回来,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那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 “嗯。” 小男娃点了点头。 许清瘾想了想,朝温盛年道:“家里只有小朋友一个人,我们先别进去,等他家里人回来再说。” 男人认同的点点头:“好。” 三人就这么站在门口等,小男娃小小的脸上大大的疑惑,小声询问道:“你们家有人受伤了吗?你们是来求医的不?” 此话一出,三个人都愣住了。 许清瘾猛然转过头,诧异的看着他:“为什么这么问呀?” 小男娃瘪瘪嘴,眼珠子灵动的转了转:“爷爷带着我搬到这好几年了,在这期间也有人慕名而来,说是要求医,难道你们不是吗?” 他疑惑的看着他们,歪了歪脑袋,嘟着小嘴不解。 许清瘾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却又不敢太笃定,蹲下身子,继续追问道:“小朋友,能不能告诉姐姐,你爷爷今年多大了呀?” 小男娃挠了挠头,掰着手指头开始数数:“一,二......五,是五!爷爷今年八十五岁了呢~” 八十五! 许清瘾脑子嗡了一声,眼眸瞬间亮了。 对上了,和冷行说得对上了! 小南城,云潭镇,老爷爷,八十五岁...... 会这么巧吗?就这么让他们给碰上了?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道呼唤声:“三山,爷爷回来了......你们是谁?” 这声音,有些熟悉。 她转头看去,就见傍晚那个摘桃的老爷爷站在他们身后,背上背着满满一篓桃子,警惕的望着这边。 “呦,怎么又是这老头?” 崇野抱着胳膊,一脸嫌弃。 这么好的宅子,竟然住着一个奇葩老头,真可惜了~ 老头放下背篓,迅速跑过来将小男娃护在身后。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不就让你吃个酸桃,怎么还找到我家门口了?” 一颗酸桃,结这么大的仇? 许清瘾紧张的盯着他,声线微微发颤:“你是一名医者?所以,你就是那位隐世的骨科专家?” 那之前问的时候,为什么不说实话? 老头神色僵了一瞬,随后开口反驳:“什么专家不专家的,我就是一个普通的退休大夫,别随便给我戴高帽。” “没什么事就赶紧走吧,我老人家要休息了,三山,回家。” 他摆手开始逐客,许清瘾眼疾手快堵住门:“爷爷,现在天色已晚,我们也没有去处,想在你家借宿一晚,你看行吗?” 她有一种直觉,这老头绝对不单单只是一个普通的退休大夫这么简单,不管怎么样,先想办法留下来再说。 眼看门怎么都关不上,老头急眼了,恶狠狠盯着她:“不借!去别的的地方借宿去,你们三个来路不明,我家里一个老一个小,怎么放心让你们住进来?滚蛋!” 眼看要谈掰,许清瘾急忙喊了一嗓子:“我们可以免费给你当苦力,帮你摘桃!” 一瞬间,关门的力量消失。 老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笑出两排牙齿:“白干?” “白干!” 老头贼兮兮的笑了,侧着身子把路让出来:“早这么说不就行了,费那老鼻子劲,进来吧。” 许清瘾松了口气,三人迈步进入宅院。 原以为宅子外表已经够惊艳了,结果进去才发现里面更是别有洞天。 假山,凉亭,碧绿的荷花池,蜿蜒的石子小路,郁郁葱葱的竹林,几乎是电视剧中才能看到的场景。 三人眼里都闪过惊叹,其他两个还好,崇野一看见荷花池,人就疯了,三两下脱下外套,助跑几步,随后咚的一声,跳进了池子中。 其他人都吓了一跳,老头大叫一声,哇哇喊:“我的花!我的花!造孽啊,别给我压坏了!” 说着,他拿起一根木棍就去追,崇野水性好,在池子里游来游去躲避木棍,就是不上来,三山站在爷爷身旁,高兴的直拍手:“哈哈哈~抓不到抓不到!” 活人气息好重。 许清瘾愣愣看着这一幕,有些出神。 手被一个温暖的大掌包裹住,她转头,温盛年就在一旁笑着看她:“想什么呢?” 许清瘾缓缓摇头:“没什么。” 只是觉得这一幕很美好。 闹腾的弟弟,有些顽固但慈爱的爷爷,站在边上看热闹的老幺,还有身边这个,只爱她一人的男朋友…… 一切都很美好,但这幸福,终究不属于她。 最后还是崇野玩够了,从池子里爬了上来。 老头抓了半天都没抓到,累的直喘气。 “你……你……明天摘桃子,你等着,我会把最大的一片区域,留给你这个臭小子!” 崇野擦了擦脸上的水珠,闻言不屑一笑:“不就是摘几个桃子,有什么大不了的,明天,都不用你们出力,小爷我一个人就能把全部桃子都摘了!” “狂妄!” 老头冷斥一声,指着左手边的房间道:“浴室在那边,去把衣服换下来,别到时候夜风一吹感冒了,再死我这宅子里,晦气!” “三山,跟爷爷走!” 话落,便拉着小三山离开。 许清瘾目送他们的背影,末了,缓缓笑了。 这老爷子真是刀子嘴豆腐心,明明就是担心崇野,却偏偏要说反话,怎么跟她一个脾气?倔! * 入夜,宅子里的人都休息了。 许清瘾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间,听见一道急促的脚步声。 她睡眼惺忪的睁开眼睛,敲门声赫然响起。 “有人在吗?有人在吗?” 是老爷爷。 她疑惑的下床走过去开门,门刚打开,老头就刷一下抓住她的肩膀,一脸怒意。 “孩子呢?你们把孩子偷哪去了!” 什么情况? 许清瘾一脸迷茫。 三山不见了? ------------ 第76章 许清瘾休克 老头眼睛都急红了:“我就说这家里一老一小,不能让你们进来!不就是一个酸桃,你若是气不过,冲我来便好,怎么忍心对一个小娃娃下手,你良心何在!” 动静太大,惊醒了旁边房间的温盛年和崇野。 男人一过来,就看见老头把许清瘾按在门框上,横眉冷对。 他一惊,急忙走过去将人护在身后。 “你要干什么?” 崇野睡意还没完全褪去,但依然没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挡在两人面前,死死瞪着老头。 “你到底要干什么?大晚上的闯入一个姑娘的房间,要不要脸?” 老头脸气得青一阵白一阵,用手指着崇野,好半天都说不出话来。 许清瘾急忙解释:“崇野,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看到的这样。” 崇野一愣,转过头不解的看着她。 不是他看到的这样?那是哪样? 许清瘾拉住温盛年的手,声线焦急:“三山不见了,爷爷怀疑是我们偷了孩子,温盛年,你说这大晚上的,孩子能去哪?必须尽快找到,不然我怕他有危险。” 男人一愣,那小男孩不见了? 难怪这老爷子这么着急。 他几步走到老头面前,询问:“寻老,您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到三山是什么时候吗?” 寻老没着急回话,警惕的看着他:“你确定孩子不是你们偷的?” 温盛年还没说什么,崇野先急了:“我说你这个臭老头,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我们跟你无冤无仇,偷你家孩子干什么?又买不了几个钱.......” “你!” 寻老气得两眼发黑,这小兔崽子说话实在是太气人了! 那嘴巴拉巴拉的,就跟个连珠炮一样。 崇野抱着胳膊看他,催促:“你快点说啊,我告诉你,你现在多耽误一秒钟,那小屁孩就多一秒危险,目前能帮你的,只有我们三个,你自己看着办。” 寻老渐渐冷静下来,虽然这小子说话不中听,但是他说的也是实话,于是不再耽误时间,如实交代:“三山从小到大都和我一起睡的,最后一次见他,是我睡觉之前,他当时就躺在我房间的床上,我一般都是先把他哄睡,我再睡。” “当时是什么时候?” 寻老想了想道:“应该是半夜十点钟左右,今天白天玩嗨了,睡得比较晚。” 温盛年点点头,四下看了看。 院落里的门窗都是关着的,也没有什么奇怪,或者不合常理的地方,所以,三山应该还在这间宅子里。 想到这,他立马切换到工作模式,周身气场瞬间变了。 把方才自己的猜想说了出来,随后冷静安排道:“这样,这间宅子很大,我们几个分头行动,务必以最快速度找到三山。” 众人一致认同,崇野速度最快,率先朝西院跑去,寻老则是寻找距离他房间最近的东院。 许清瘾抬脚准备朝南院走,温盛年却一把拽住她。 “这大晚上的,你一个人我不放心,跟在我身边一起找吧。” 有个人能下意识关心她,许清瘾心里还是暖的,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现在找人要紧,我们分开找,效率会高一点,再说了,在这宅子里,能有什么危险,就算有我也不怕,毕竟会点拳脚。”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 说着,她便松开他,朝着有竹林的南院跑去。 温盛年目送她远去的背影,蹙了蹙眉,但终究没说什么,转头朝相反的方向找去。 南院,许清瘾将大大小小的房间全部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三山的身影。 眼下,只剩下不远处的竹林还没找了。 许清瘾缓缓转头看去,黑夜的映照下,墙壁上倒映着竹子的影子,黑压压一片,压迫感十足。 竹林茂密,风吹动竹叶沙沙作响,在寂静的院落里,有些阴森,诡异至极。 三山,会在那里吗? 女孩面色冷峻,踩着黑夜中的影子,抬脚走了进去...... 另一边,寻老和崇野找完率先返回原地。 寻老着急询问:“怎么样?人找到了吗?” 崇野掐着腰,闻言摇了摇头:“没有。” 寻老急得一拍大腿:“完了完了,肯定是出事了,这可怎么办啊!” 就在这时,温盛年从远处走来,步履缓慢,怀中用外套包裹着一个孩童。 崇野视力好,率先看到,指着那边道:“欸老头,看那,是不是那小屁孩?” 寻老刷的转头看过去,看见男人怀中抱着的孩子时,眼泪差点流下,急忙迎了上去。 “三山,三山!” 温盛年悄悄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嘘~他睡着了。” 寻老声音瞬间安静下来,小心翼翼接过孩子,紧张的上上下下看了几眼,见没受什么伤,顿时松口气,一直悬着的心也放回肚子里。 小男娃乖巧的躺在他的臂弯里,应当是在做什么美梦,时不时还砸吧几下嘴。 寻老:“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温盛年指着不远处的假山道:“在假山后面,靠在石头上睡着了,兴许是半夜的时候听到猫叫,跑出来追猫,玩着玩着就睡了,我找到他的时候,他身边还睡着一只小橘猫。” 当时看到那温馨的画面,他一个大男人都感觉被治愈了呢。 当时他就想,若是日后他和许清瘾有了一个孩子,应当也是这样美好吧...... 对了,清瘾!她人呢? 温盛年环顾四周,问道:“清瘾呢?她还没回来吗?” 崇野也在这个时候反应过来:“对哦,这么久了瘾姐怎么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他这么一说,温盛年顿时慌了,抬脚就朝前方的南院走过去:“清瘾负责的区域是南院,我现在去找一找。” “欸!等等我!” 崇野喊了一嗓子,迅速跟了上去。 二人在南院找了一圈,却连一个人影都没发现。 温盛年不免着急起来,这黑灯瞎火的,人到底去了哪里? 崇野快疯了,抱着脑袋崩溃道:“完了完了,雇主出事了!死了死了,工资没了,饭也没了!” 温盛年被吵得头疼,离远了一些开始观察周围的环境。 南院所有房间全部都找过了,他现在要站在许清瘾的角度分析问题,如果他是她,在所有地方都找过了的前提下,还会去哪里找三山。 冷风吹过,响起一道隐秘的沙沙声。 循着声音望去,是一片茂密的竹林。 男人眼神瞬间凌厉起来,静静盯着竹林深处看。 眼下,也只有那里没有找过了。 深吸口气,他抬脚进入竹林。 崇野崩溃过后,再抬头时,眼前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 他吓了一跳,人呢? 还能凭空消失不成? “喂!喂!” 他挠了挠脑袋,不解:“真是奇怪了......” 安顿好三山,寻老也赶了过来。 “怎么样?那小丫头找到了吗?” 崇野表情诡异,细看仿佛要哭了:“没有呜呜~现在不止瘾姐不见了,温盛年也不见了,完了完了,我才刚金盆洗手过上好日子,上天为何待我如此不公啊呜呜~” 寻老被吵得耳朵疼,抬起手一巴掌扇在他头上,他想打这臭小子很久了! “还金盆洗手?你这小子以前干什么勾当的?哭哭哭就知道哭,福气都被你给哭没了,人不见了就赶紧找啊!搁这干嚎人就能凭空出现啊?” “呜呜......奥......奥,我现在就去找。” 说着,他就准备再去找一圈,就在这个时候,竹林深处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高大的身影朝这边狂奔过来。 是温盛年,他怀里......还抱着许清瘾! 崇野兴奋的大叫:“快看,人真的凭空出现了!” 寻老激动的迎了上去,却发现女孩晕倒在男人怀中,面色发青。 他脸刷的白了:“这是怎么了?” 男人一头汗,大声喘着气:“她被毒蛇咬伤,人现在已经休克了!” 什么!休克? ------------ 第77章 《死神来了》 寻老的眼神陡然凌厉起来,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也不多废话,撸起许清瘾的袖子就给她把脉。 眉头渐渐紧锁。 看见他这个样子,温盛年心里直发怵:“人怎么样?” 寻老不语,抬手又掀起女孩的眼皮观察一番,最后查看她胳膊内侧的伤口,有一排很细微的牙印,其中最上面一排牙印,比其他的咬痕都要大很多圆很多,伤口附近已经有些溃烂。 他瞬间倒吸口凉气,声线都在颤:“是眼镜蛇!” 剧毒之物! 他四下看了一眼,果断将崇野脚上的鞋带解下来,紧紧系在许清瘾伤口上方一点的位置,抑制毒素扩散,随后急忙道:“快,把人送到我房间。” 话落,便快步在前面引路。 温盛年急忙跟上去。 崇野也准备抬步跟上,结果刚走两步鞋掉了。 “唉,你们等等我啊!” 他直接把鞋脱了拿在手里,光脚跑过去。 他也着急雇主情况如何啊,那可是他的饭碗子! 然而刚跑过去,就被无情的拒之门外,门从里面锁上了。 他无助的拍门大叫:“喂!开门啊,你们把我给忘了,开门......” 没人搭理他,现在房间内都乱成一锅粥了,谁有功夫管他? 尚在沉睡中的三山被吵醒,他睡眼惺忪的揉了揉脸,不解:“爷爷,大哥哥,你们在干什么啊?好吵~” 寻老撇了他一眼,急忙吩咐:“大姐姐被毒蛇咬伤了,快,去帮爷爷把抗毒蛇血清和破伤风针拿过来!” 闻言三山顿时清醒,一骨碌爬下床,小腿捯饬的飞快,迅速将这两样东西拿过来。 “爷爷,给。” 小小的脸蛋满是镇定的神色。 温盛年焦急的站在一旁,想做些什么却力不从心。 对于医理,他一窍不通,根本插不上手,心里涌现出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他最心爱的姑娘,他保护不好,如今性命垂危之际,他依然什么都做不了。 到底该怎么办? 另一边,情况相当严峻。 寻老先是以最快的速度给许清瘾打了血清和破伤风针,随后拿出银针在特定穴位上开始扎针,手法相当娴熟。 不仅如此,旁边的小三山也仿佛是变了个人,又稳又快的给寻老打配合,活脱脱一个小大人。 温盛年在一旁看着,有些震惊。 不是说只是个普通大夫吗?这架势看起来,可一点都不普通啊,况且,这五六岁的小娃娃貌似也颇懂些医理,可见是从小便耳濡目染。 他越发觉得这个寻老爷子不简单起来。 一通忙活,整整一夜,房间内灯火通明...... 天边泛起鱼肚白,崇野靠在门框边睡着了。 身后木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他顺着惯性直接摔了个四仰八叉。 “谁!谁......” “起来,要睡回屋睡去!” 身后响起寻老浑厚的声音。 崇野迅速从地上爬起来,探头朝屋内看了看,询问:“如何,瘾姐人怎么样了?” 寻老哼了一声,没理他,还是三山看不下去,好心接话道:“人已经醒了,现在我要和爷爷给大姐姐煮碗白粥。” “醒了!” 崇野一脸惊喜,抬脚就准备冲进去,寻老突然张开双臂,拦住他:“欸等等!人家小两口在一块,你去凑什么热闹?正好厨房缺人手,你来帮个忙。” 说着,就拽着人的衣领子往外拖,三山跟在后面按着崇野的屁股往前推。 崇野被迫越走越远,忍不住叫唤:“哎哎哎!干什么干什么?不是你这个臭老头,煮个白粥要什么帮手,又不是做满汉全席,让我去看看我的饭碗子怎么样了啊......” 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屋内,许清瘾躺在温盛年怀中,身体还很虚弱,脸色微微发白。 其实方才情况已经非常危险了,但凡被发现的再晚一点,毒素扩撒,那便是大罗神仙来了也救不了。 可是她本人却不甚在意,甚至还悠闲的开起玩笑。 “我这是要挑战世界上一百种最绝望的死法吗?先是被骗去W国被劫匪绑架,后是被程泽拖到车上准备带着我跳崖,现在又被毒蛇咬伤险些完球,倒霉熊都没我倒霉吧~” “你还笑。” 男人无奈的控诉,他方才都要被吓死了。 心里一阵后怕,忍不住将人抱的更紧,下巴搁在女孩头顶上,眼睫垂着,情绪很低落。 “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遇见我之后,你好像总是在受伤,对不起......” 许清瘾窝在他怀里,感受着男人身上的体温,有些愣神。 是遇到温盛年之后才开始频繁出事的吗? 确实是,但同一时间,还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就是重生。 重生前,虽然过的苦,最后还被大火烧死,但前世的人生也不会像如今这般多灾多难,几乎是一件事情没能成功杀死她,紧接着就会出现一件更严重的事企图夺取她的生命。 所以,获得重生的机会是有代价的是吗? 代价,就是被死神选中,一次又一次,不厌其烦的追杀她? 莫名想起一部曾经看过的电影——《死神来了》 在那部电影中讲述的就是被死神选中的命定之人,将会一直遇到生命危机,直至主角死亡为止。 想到这,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所以,她也是被命运选中的人吗? 不彻底弄死她,死神便不会罢休。 可是,这种说法真的好诡异啊。 “大姐姐,喝粥!” 突然出现的孩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三山端着一碗热腾腾的小米粥,眼睛亮晶晶的盯着她。 温盛年急忙接过,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脑袋。 “谢谢三山,让哥哥来喂姐姐就好了。” 小三山眨巴着大眼睛看着他们,好奇问道:“你们是两口子吗?” 噗—— 许清瘾差点把刚吃进嘴里的粥吐出来,幸好忍住了。 不是,这孩子怎么会知道这种话? 她好气又好笑道:“跟谁学的这话?” 三山抠着手指,认真道:“爷爷说的,他说你受伤的时候,大哥哥都快急哭了,一看就是两口子,就是那种要躺在一张床上睡觉的两口子。” 快急哭了吗? 许清瘾悄咪咪看了眼身旁的男人,用眼神询问他:三山说得是真的吗? 男人心虚的避开视线,尴尬的咳了两声,指着外面道:“三山,你爷爷刚刚好像叫你了,快去看看,是不是找你有什么事。” “嗯?是吗?” 小三山挠挠脑袋,疑惑的迈着小步子走了出去。 屋子里转眼只剩下他们二人,静悄悄的。 许清瘾一边喝粥,一边直勾勾盯着他看,温盛年浑身不自在,莫名有种被架在火上烤的感觉。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放下碗筷,擦了擦嘴,突然问道:“你很喜欢哭吗?” 好像跟他相处的这段时间,见他哭过不少次。 男人表情一僵,耳尖有些发红,侧过脸,不敢直视她:“哪有,我从小就不爱哭......” “是吗?” 许清瘾勾唇轻笑,抬手拽住他的衣领将人拉近自己,嘴唇贴近他红透的耳边,轻轻吹气:“担心我就直说,不丢人,眼泪,是男人最好的医美......” 温盛年脸色腾一下爆红,像是经过高热油温炸至十成熟的虾~ 他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余光扫到女孩娇艳欲滴的唇瓣,分外诱人。 微微转头,控制不住想要亲上去...... 就在这时,门口响起一道惊呼—— “你们在干什么!” ------------ 第78章 小心点,你老公被别人看上了~ 床上的人动作顿住,温盛年转头向门口看去,就见崇野龇着牙捂着嘴站在那,眼睛瞪得如铜铃。 他脸色顿时垮下来,无语的看着他:“在干什么还要问吗?” 从来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的人,他真的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吗? 崇野撇撇嘴,小声嘀咕了一句:“白日宣淫还有理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 崇野摇摇头:“我就是来告诉你们一声,别亲了,那老头让我们去山上摘桃,另外,瘾姐就不用去了,他让你在家里好好休息。” 然而许清瘾却并没有照做,干脆利落下床穿好鞋子:“不用,没那么矫情。” 温盛年抬手把人拉回来,蹙眉:“身体刚好,要不就别去了,好不好?” 怪让人担心的, 许清瘾依旧拒绝:“真的没事,而且你们都走了,我一个人待在这么大的宅子里,多无聊啊。” 她想做的事,谁都劝不住,没办法,脾气就是倔。 看着女孩离开的背影,温盛年无奈的摇了摇头:“唉,脾气真倔啊~” 能怎么办,由着她呗~ 几人背上背篓,出发去桃园。 温盛年放慢速度,跟许清瘾走在最后。 他贴在她耳边,小声道:“昨天晚上寻老给你救治蛇毒之时,那熟悉的手法,老练的技术,看起来绝对不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而且,小三山似乎也通晓些医理,他一定隐藏了一些秘密。” 许清瘾抬头注视着走在最前面的祖孙俩,点了点头:“好,我会多留意的。” 她的直觉没错,寻老的身份,绝对没有那么简单,如今温盛年这番话,更加证实她这个猜想。 只是,为什么当时问他时,不肯承认呢? 是钱给的不到位,抑或是诚意不足,打动不了他老人家? 想着想着,几人到达目的地。 寻老简单嘱咐几句,几人便马不停蹄开始摘桃。 天气渐渐转热,正午日头高照。 崇野看着一望无际的桃园,脑袋一阵发晕。 神经啊,自己一个人吃,种这么多桃子干什么?还酸到掉牙,有病吧? 某人在心里疯狂吐槽,但手上摘桃的动作却越来越快。 早摘完早了事。 “呦~寻老爷子又来摘桃啊!” 一道嘹亮的女音在山上响起,许清瘾转头,就见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妇人站在那,笑嘻嘻的同寻老打招呼。 二人聊了一会,那妇人突然四处打量起来,目光在看到温盛年时,瞬间亮了。 “呦~这小伙子长得真俊啊,看着不像是咱们这个镇上的吧?” 温盛年看了她一眼,没搭话,那妇人的眼神看得他很不舒服。 见男人没理她,妇人原本笑着的脸顿时垮下来。 眼看气氛变得尴尬起来,许清瘾打圆场道:“奥,我们是外地的,过来这边旅游。” 萍水相逢,没必要解释的这么清楚,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便好。 谁知那妇人脸色刷一下变了,白了她一眼:“我跟这小伙子说话,你插什么嘴,显摆的你!” 许清瘾:? 有病吧这人。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变,崇野反应最大,也是最快的那个。 他三两步走到妇人面前,比她高了大半个头,气势汹汹俯视她。 “你嘴怎么这么臭?今天没刷牙?还是昨天晚上吃大蒜了?这一山桃子,味那么酸,你一来,都被你嘴的臭味给盖住了,以一抵百啊! “你这人!你怎么说话呢!” 妇人气得脸青一阵白一阵,因为身高压制,仰着头看他,脖子都酸了。 崇野死死瞪着她,不甘示弱。 气氛一阵僵持。 最后还是寻老开口解围道:“欸呦,你们都少说两句吧,那啥,赵二婶,我看你提着一篮子菜,应当是要回家做饭吧,快回去吧,别让你闺女等急了。” 赵二婶哼了一声,转头走了。 崇野看着她的背影,狠狠白了一眼,继续回去摘桃子。 敢欺负他的财神爷?无所谓,反正他会出手! 这赵二婶的敌意来的莫名其妙的,说实话,许清瘾有点懵,不过她可不是个会内耗的人,丝毫没把这件事放心上。 毕竟她又不是人名币,做不到人人喜欢。 温盛年心疼的揉了揉她的发心:“没事吧?” 许清瘾洒脱一笑,头也没抬,将手上摘好的桃子扔进背篓里:“你看我像是有事的样子吗?” 随后话锋一转,赞叹道:“不得不说,崇野这个保镖真的挺称职的,虽然人有点虎,但有事他是真上啊。” 温盛年盯着她忙碌的身影,蹙眉。 这怎么还夸上了?方才他也想开口帮忙的好不好,谁知道那小子动作那么快,嗖一下就蹿出去了,把他的活都给抢了! 温总没机会在老婆面前出风头,温总很生气! 温总有气没地发,哼哧哼哧摘了一大片桃子,桃树都快被他给薅秃了。 许清瘾转头看了看不远处男人的背影,笑着摇摇头。 一个快三十岁的男人,怎么还这么小孩子心性,真好奇,当初他是怎么一步一步在龙潭虎穴般的温氏站稳脚跟的。 这时,寻老悄咪咪走到她身边,轻咳几声,意有所指道:“看出来没?” “什么?” 许清瘾一脸懵,这老头鬼鬼祟祟的要干嘛? 寻老无语的斜了她一眼,小声提醒到:“你小心点,这赵二婶对你老公可是怀有歹心啊~” !!! 许清瘾震惊的眼珠子都瞪圆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她喜欢吃这么嫩的草?” 她那年纪看起来都能当温盛年的妈了啊! 寻老两眼一黑,直翻白眼。 “你这脑子怎么转的?” 看起来挺机灵一小姑娘,做事也胆大心细,哪哪都好,怎么偏偏在感情这种事上如此迟钝? “那赵二婶不是给自己挑,是给她女儿挑,她女儿今年都快三十岁了,从小被她惯坏了,又任性脾气又大,十里八村的人家根本不敢要她。” 许清瘾挑了挑眉,看了眼远处摘桃子的男人,莫名有点想笑。 这狗男人还真是会给她惹麻烦,走哪烂桃花就跟到哪,刚解决完一个程优优,现在又来了一个,能不能消停点? 寻老略显同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你还是早点做好准备,赵二婶看上的猎物,那是说什么都要得到手,以往被她家看上的小伙子根本躲不掉,隔三岔五就带着女儿到他们家串门,最后硬生生把那些小伙子逼的躲到了外地,我看今天的晚饭啊,怕是吃不消停喽~” 许清瘾半信半疑的撇撇嘴,有这么夸张吗? 事实证明,就是有这么夸张。 寻老说的果然没错,傍晚,几人摘完桃子回来休息了一会,刚吃上晚饭,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寻老眉毛一挑,朝对面的许清瘾扬了个‘你看吧’的眼神,走过去开门。 门刚打开,赵二婶爽朗的笑声就响了起来:“呦~吃着饭呢?这不赶巧了嘛~我闺女新学的烙饼,拿来给你们尝尝!” ------------ 第79章 老婆突然对他这么好,温总怕怕~ 也没管人家同没同意,赵二婶直接推着她女儿就走了进来。 许清瘾一边扒饭一边观察着,不得不说,虽然这赵二婶挺讨人厌的,但是她这女儿长得还挺水灵,虽然称不上什么大美人,但还是挺小家碧玉的,皮肤也白,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穿着一条淡粉色的碎花连衣裙,按理说这样的长相在这小镇上应该挺吃香的啊,怎么会嫁不出去呢?这到底是有多任性啊? 赵二婶一进门眼睛就盯在了正在吃饭的温盛年身上,一把将她女儿推到了男人面前,介绍道:“这是我家女儿,名叫赵云蝶,今天是她第一次尝试做饭,这是烙的最好的一锅饼,很香的,就想着拿来给你们尝尝。” 赵云蝶将手中的饼放在桌子上,含情脉脉的盯着面前的男人,小脸通红:“那个,请......请你们吃饼。” 她娘方才回去跟她说,这次是个超级无敌大帅哥,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她当时还纳闷到底有多帅,结果现在看见了,只一眼,便已经被他深深吸引。 那张女娲毕设的脸,那举手投足间矜贵的气质,比以往她接触过的任何一个男人都要帅,简直都不能比。 她脸都要笑开花了,凑近赵二婶耳边小声道:“妈,这个我喜欢!你必须帮我把人弄到手!” 赵二婶瞪了她一眼:“矜持点。” 别搞得一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 赵云蝶瘪瘪嘴,定了定情绪。 许清瘾默默看着这一幕,那赵云蝶的眼睛,都快长温盛年身上了。 结果转头一看,这男人从始至终眼睛就没抬过,饭倒是吃了一碗又一碗。 今天运动量太大,他胃口也好了不少,再有一点,就是寻老爷子手艺是相当不错,明明就是一些寻常的不能再寻常的菜,可是经过他的手做出来,就是说不上来的好吃。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山珍海味吃多了,突然接触到这些家常菜,感到稀奇罢了。 许清瘾用胳膊肘捣了一下正在埋头吃饭的男人,小声提醒道:“喂,还吃,来找你来了。” 温盛年吃饭的动作一顿,鼓着脸看她:“嗯?” 什么意思?什么叫找他来了? 他抬头朝前方看去,就见今天下午那个妇人又出现在他面前,不仅如此,她身边还站着一个长相不错的姑娘,此刻正直勾勾盯着他。 那眼神,莫名看得他脖子一缩,说不上来的不舒服,他没再看,继续低头吃饭。 赵云蝶脸上的笑容瞬间垮掉。 怎么反应这么淡?她这张脸不好看吗?他不应该被惊艳的移不开眼吗?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心里一阵窝火,视线扫到男人旁边坐着的许清瘾,眼神逐渐冷下来。 这女人到底是谁?方才她和温盛年说悄悄话可是被她看见了,而且两人还坐得这么近,几乎是肩膀贴着肩膀。 他们是什么关系?她凭什么挨他这么近? 感觉到一个犀利的视线停驻在自己身上,许清瘾不用看也知道是谁,不知为何,那股胜负欲突然涌了上来,她轻勾唇角,夹了一筷子菜放进温盛年碗中,笑靥如花道:“阿年,你看你都瘦了,多吃点~” 温盛年!!! 他差点没忍住把嘴里一口饭喷出来,有点懵逼又有点惊恐的看着女孩娇俏的笑容,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这几天好像没惹她生气吧,也没做什么坏事吧,好像也没哪一刻不小心忽略她吧? 怎么突然对他这么好?还叫他阿年! 别搞,说实话他挺害怕的。 若是他做错了事,他宁愿许清瘾动手扇他一巴掌,或者像撞许言心那样开车撞他,都不要这么诡异啊! 见他愣着没吃,许清瘾挑了挑眉,眼睫压下一点:“怎么,我亲手夹的菜,你不想吃吗?” 语气透着一股说不上来的诡异。 温盛年瞬间脊背发凉,赔笑道:“吃,当然吃,我现在就吃。” 说着,迅速将方才那口菜扒进嘴里。 末了笑嘻嘻看着她,夸赞道:“你夹的菜,就是好吃。” 许清瘾笑着摸摸他的头:“嗯,真乖~” 温盛年嘴角的笑容僵硬,放在膝盖上的手止不住摩擦。 谁能告诉他,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许清瘾很满意他这个反应,抬头朝赵云蝶看过去,嘴角勾起一抹笑。 想和她抢男人?做梦! 赵云蝶一直死死盯着这边,待看清她脸上挑衅的笑容时,牙齿咬的嘎吱作响。 这女人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抢她的男人! 气得脑袋一热,她直接搬了个凳子坐到二人对面,死死瞪着许清瘾,语气不善道:“姐姐看着年纪不小了吧,成家了没?应该都有孩子了吧。” 看似是寻常聊天,实则字字都透着恶意。 许清瘾丝毫不甘示弱的怼回去:“我才二十三岁,不急,倒是姐姐你,听说已经快三十岁了,怎么还没把自己嫁出去,是还没遇到喜欢的人吗?” 赵云蝶瞬间噎住,什么,她今年才二十三岁? 深吸一口气,她继续进攻:“确实是没遇到喜欢的人,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方才,我已经遇到了,那个想要相守一生的人。” “是吗?” 许清瘾挑眉,追问道:“是谁?”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赵云蝶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投在温盛年身上,眼波流转间,满是情谊。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饶是温盛年再迟钝,这个时候也该反应过来。 他表情闪过一抹惊诧,瞬间明白过来,难怪许清瘾方才的表现如此诡异,原来是这样。 他心里先是有一瞬间的慌乱,随后似是想到什么,眼眸染上笑意。 她方才那样做,是在吃醋吗? 吃醋,那是不是就是说明,她是在意他的? 莫名有点爽,温总不害怕了,温总开始有点得意忘形了。 不过得意归得意,他还是要迅速表明自己的立场和态度。 他抬手挎住许清瘾的胳膊,一脸假笑朝赵云蝶开口道:“那还是尽快去找个男朋友吧,有个男朋友照顾很舒服的,不信你问清瘾,有我这个男朋友照顾,她每天都生活的可开心了呢。” 他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孩,笑容多了几分真意,声音都温柔不少:“对吧,清瘾?” 许清瘾笑眯眯看着他,手指在桌子上轻点着,没想到,这狗男人还挺自觉的,这一点要加分。 可还没等她回话,赵云蝶的声音就从对面传来:“我不,要找就要找我喜欢的,不管他有没有对象,只要我看上了,就必须是我的!” 她死死盯着温盛年,一脸的势、在、必、得! ------------ 第80章 温总绿茶男~ 温盛年的笑容僵在脸上,低头朝许清瘾身后缩了缩,一副小媳妇的模样。 崇野一边吃着烙饼,一边观摩着这场大戏。 在看到男人这个反应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绿茶男!看似害怕,实则心里都快爽翻天了吧~ 可是他想错了,温盛年现在心里可一点都不爽。 本以为他提点几句,赵云蝶便会适可而止,谁知她竟然不达目的不罢休! 许清瘾本来就还没给他转正,正追着呢,结果他这边冒出个烂桃花,简直救大命。 净添乱! 既然对方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明白了,那许清瘾也不打算客气,直接揭穿道:“所以,你是打算当小三吗?” 听到这话,赵二婶当即不乐意了,护犊子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告诉你,人是要对自己说过的话负责的,今后我女儿的名声要是受到任何影响,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啪!” 崇野猛地一拍桌子,一把扔掉手中的烙饼:“你这死老太婆怎么说话呢!勾搭有妇之夫不就是当小三吗?再说了,你女儿的名声都烂成那样了,还怕再多出一个头衔吗?” “你说谁是死老太婆?” 赵二婶顿时炸了,她平时经常运动加护肤,为的就是让自己的脸维持的更久一点,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在她的外貌上说一句不好。 崇野朝他吐吐舌头:“说的就是你,死老太婆,一脸褶子,深的都能夹死苍蝇,还不让人说了?” “啊啊啊——” 赵二婶再也忍不住,朝起旁边的木棍就准备朝崇野冲过去。 “你这个小兔崽子!老娘打死你!” “哎哎哎!” 一看事情越发不可收拾,寻老急忙将她手中的木棍抢了回来,斥责:“干什么呢?这里是我家,要发疯出去发!人若是在我这伤了,算谁的?” 赵二婶气的大口喘气,最后瞪了崇野一眼,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随后拉着赵云蝶离开了宅院。 温盛年顿时松口气,终于走了…… 许清瘾盯着他,笑容意味不明,调侃道:“你可真抢手啊,人家姑娘宁愿做小三也要得到你呢~” 温盛年头皮一麻,汗都下来了:“不是,清瘾,你放心,我不会跟她怎么样的,我发誓!” 他虔诚的举起手,表情非常认真。 “发誓?” 许清瘾噗嗤一声笑了。 “发誓是最没用的东西。” 话落,她站起身,转身就走,背影都透着不爽。 温盛年瞬间急了,忙抬脚追了出去。 天色已经黑下来,眼看就要入夜,情绪可不能过夜,不然情况会更严重,今天晚上一定要把事情解决。 寻老望着二人远去的背影,叹息着摇摇头:“哎,今天晚上这臭小子可难办喽~” 那小姑娘脾气倔的很,这生气起来可不好哄啊。 “难办什么?” 崇野冷笑一声,抱着胳膊道:“不过是小两口之间的情趣罢了~” 寻老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看见这臭小子就来气。 另一边,许清瘾回屋就准备把门关上,谁知一个大掌突然伸出来,制止住她关门的动作。 温盛年喘着粗气,额角浸出细细密密的汗珠:“清瘾,你听我解释......” 许清瘾冷冷扫了他一眼,别开脸不看他。 “有什么好解释的,到处招蜂引蝶,偏偏那些女的炮火还都对准了我,你倒是美美隐身了。” 她倒不是无理取闹,想必无论是谁遇到这种事,应该都会觉得心里窝火吧。 温盛年盯着她一时间没有说话,良久,突然笑了一下。 许清瘾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笑什么?” 男人低头,肩膀都在微微耸动。 “清瘾,你就承认吧,你就是吃醋了,就是喜欢我。” 他很笃定。 似是被人揭穿了掩埋在心底的小心思,许清瘾愣了一下,眼底闪过一抹慌乱,握着门板的手不自觉攥紧。 她吃醋了吗? 她动心了吗? 温盛年却没有给她思考的空间,直接进来将门关上,一把将人搂进怀里。 胸膛紧紧贴着她的,能感受到她急促的心跳声。 “清瘾,你心跳好快……” 男人的声音似带着蛊惑,她眼里不可避免的闪过一抹慌乱。 她本能就想将男人推开,谁知下一秒,却别人托着屁股竖抱起来。 许清瘾惊呼一声,出于本能搂住了他的脖子。 “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不放。” 温盛年直勾勾盯着她,眼神逐渐迷离起来,抱着她朝床边大步走去。 还没等许清瘾反应过来,她已经被人扔到了柔软的大床上,下一秒,男人火热的身躯就压了上来。 双手被人举过头顶,唇瓣被人死死含住,缠绵而长久的吮吸。 一只大掌在她腰腹处不老实的游走,缓缓向上…… 感受到胸口灼热的掌温,许清瘾的脸腾一下爆红,忍不住挣扎起来。 要命了,这还是在别人家中,狗男人要干什么! “放……放开……” 女孩在身下止不住挣扎,良久,温盛年才松开她,抬眼看她,微微喘息着。 重获自由,许清瘾抬手就想将男人推开,谁知下一秒,铺天盖地的吻再一次落了下来,比方才还要凶。 隐约间,她听见男人问:“……什么时候才能给我转正?嗯~” 她狠狠瞪了男人一眼,几乎是咬牙切齿:“做梦,在解决你那些烂桃花之前,想都别想!” 温盛年瞬间蔫了,胳膊一松,直接趴在女孩身上,脑袋埋在她胸前,有些沮丧。 “明明就是喜欢我的,还嘴硬不给我转正,我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反正早晚是他的! 许清瘾白了他一眼,没理他,只是感觉唇瓣被咬的生疼。 方才男人力气太大,她胸口也有些疼。 真是属狗的! 次日一早,许清瘾刚洗漱好,温盛年便来告知她一个消息。 “林宇那边已经查过了,胖子和蓝毛在冷行死后不久就离开了W国,买了飞华国的机票。” 许清瘾诧异:“回国了?那他们现在人在哪?” “不知道。” 温盛年摇摇头:“之后的行踪便查不到了。” 想了许久,他突然道:“清瘾,我担心他们这次回国,会对你不利,毕竟,在他们看来,若是冷行当初将你交出去,就不会遭遇那样的事,也就不会自杀,我担心他们会把冷行的死,归咎在你的身上。” 许清瘾神色淡淡:“不必担心,既来之则安之,如果他们真的会对我不利,我也不会手下留情。” …… 今日,几人吃完早饭,跟昨天一样,去桃园里摘桃子。 昨天才摘掉一半,今天再辛苦一天,应该就可以全部摘完了。 几人忙碌了一会,温盛年却警惕的察觉到不远处的草丛中有动静。 他目光陡然变得凌厉,将许清瘾护在身后,冲那边吼道:“谁在那里?出来!” ------------ 第81章 无论如何,他都会保护好她 几人都愣住了,停下摘桃子的动作死死盯着那片草丛。 片刻后,草丛里冒出两颗头,一个圆乎乎的,一个满脑袋蓝毛。 是他们! 许清瘾心里闪过一抹惊诧,他们竟然追到这了! “是你们?” 温盛年警惕心不减,依旧死死盯着他们。 他可忘不掉,当初在医院病房,蓝毛恶狠狠掐着许清瘾脖子的画面,说她该死。 这两个人,都是从国外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在遇到冷行之前,他们是混迹各个见不得光的地下场所的混混,江山易改,本性难移,那些暴戾凶残的因子,是刻进他们骨子里的。 冷行讲义气重情义,天性善良,他们可未必。 蓝毛和胖子从草丛中走出来,浑身脏兮兮的,看起来分外可怜。 “哪来的流浪汉子?” 寻老不解的望着他们。 胖子推了推蓝毛:“你去说。” 蓝毛又推了推胖子:“我不要,你先去说。” 两人推推搡搡,把许清瘾看烦了,她走到两人面前,干脆利落道:“我来问,你们俩一起说。” 胖子和蓝毛对视一眼,不说话了,算是默认。 许清瘾双手环于胸前,看着他们。 “第一个问题,为什么回国?” 胖子看了她一眼,结巴道:“行哥已经......不再了,我们在国外也待不下去了,就想着回国寻条出路......”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蓝毛想了想,开口道:“我们老家就是小南城的,回国之后就准备在这边安家落户,结果那天,竟意外看见你们也来了这,便一路跟着了......” 这个回答倒也还算合理。 许清瘾垂眸想了想,继续道:“你们怎么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人不人,鬼不鬼的。 蓝毛低头抠着手指,略显局促:“我们没钱了,所有的钱都用来买回国的机票,现在已经身无分文。” 闻言温盛年表情变了变,言简意赅道:“所以你们跟着我们,是为了投靠?” 希望他们可以收留他们二人? 离了冷行,他们就活不下去了吗? 胖子有些激动,眼眶都红了:“我们真的快撑不下去了,自从行哥走后,我们就像是没了主心骨,活的如同行尸走肉,许小姐,我知道你心性善良,与行哥交情颇深,还请你,帮帮我们兄弟俩吧!” “对,对,帮帮我们吧。” 蓝毛也在一旁请求道:“我们力气大,也没什么太高要求,就给个地方住,给口饭吃就行,我们肯定不白吃白住,让我们做什么都行,保镖,仆人,都可以。” “什么,保镖?” 崇野顿时急了:“别想,保镖已经有人选了,你们想都别想!” 竟然想跟他抢饭碗?这群人到底哪来的? 许清瘾将人拉了回来:“别那么莽撞。” 崇野嘴一瘪,顿时感到很委屈:“瘾姐,保镖的活是我的......” 许清瘾抿唇,安抚道:“我知道,放心,不会让他们跟你抢的。” “真的?” “嗯,真的。” 崇野这才安下心来,看那一身破烂的两人也顺眼不少。 许清瘾抬头看向温盛年,在他耳边小声道:“你准备怎么办?收还是不收?” 后者想了想,眼神冷下来:“我觉得他们两人没说实话,要不还是算了,我怕你有危险。” 许清瘾笑了笑道:“既然没说实话,那就证明他们一定有事瞒着我们,而这事肯定与我们有关,那他们必然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与其将人放走,担心受怕他们会背地里使小动作,倒不如就将人看在眼皮子底下,看他们何时会露出狐狸尾巴......” 男人想了想,叹口气,眼下也只能这样。 他牢牢握住女孩的手,神色认真,无论如何,他都一定会保护好她。 他抬头看向对面两人,冷声道:“这样吧,温氏还差两个保安,你二人先与我们在这住一段时间,等我们将这边事情解决了,再跟我们一同回去,如何?” 胖子和蓝毛一喜,整个人高兴的差点蹦起来。 “好!好!谢谢,太感谢你们了!” 许清瘾静静看着他们,眼眸闪过一抹幽光。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 下午,几人摘完桃子回到寻宅。 寻老看见院落里帮忙打扫卫生的胖子和蓝毛,不禁感慨:“我这个小宅子,好久都没这么热闹喽~” 还挺有人情味的。 思绪逐渐飘远,他远远看着院子里收装桃子的许清瘾和崇野,突然想到一段往事。 以前的寻家,可是个热闹的大家族啊。 那时,寻家在首都A市,可是数一数二的权贵世家,家庭幸福,子孙满堂。 可如今呢? 他看着身旁,乖巧坐着翻看医书的三山,叹了口气。 如今就只剩下这么一个男娃娃了,若是那两个孩子还活着,站在一块,应该就和院子里那姐弟俩一般大吧...... 想着想着,身边坐下一个人,寻老转头看去,就见温盛年出现在他身旁。 “寻老爷子在想什么?” 寻老笑了笑,摇摇头:“没想什么。” 温盛年抿唇,片刻后开口道:“一个双腿瘫痪了五年的患者,依寻老爷子看,还有站起来的可能吗?” 说这话时,他眼神直勾勾盯着寻老,试图从他的表情上看出什么。 寻老挑了挑眉,想了想回到:“这我可不知道,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这种严重的病症,你问我?那算是问错人喽。” 男人薄唇紧了紧,眼神依旧盯着他,追问道:“传闻在这云潭镇,有一位隐世神医,是这方面的专家,年轻时救治了许多瘫痪病人,寻老爷子同样也是医者,不知可曾见过这位老者?” 闻言寻老神色静默一瞬,似是在回想什么,片刻后笑着摇摇头:“还真没见过,不过你也说了,是传闻,说不定是都是假的。” 男人垂眸,不再说话,眼神意味不明,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清瘾一边同崇野收拾桃子,一边注意着这边的动静,待看到温盛年同自己微微摇了摇头时,眼眸中的光渐渐暗下。 还是什么都问不出来吗? 深吸口气,她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无所谓,那老爷子一天不承认,她就一天不走,就赖在这了,看他怎么办,哼~ 就在这时,宅院大门被人敲响,寻老站起身,走过去开门。 这一天天的,他这小宅子还挺热闹的。 门打开,赵云蝶便站在门外,手上还提着一个纸袋子。 女孩笑得乖巧:“爷爷,我能进来吗?” 寻老蹙眉:“你怎么又来了?别又搅得我这院子不得安生。” “不会的不会的。” 赵云蝶慌忙摆手:“昨天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今天,我是来赔礼道歉的,麻烦您让我进去吧。” 寻老想了一下,侧身让人进来。 崇野远远看见她,眼神骤然冷下来,直接用身体将人拦住:“你又来干什么?找谁?” 赵云蝶垂着的眼眸中闪过一道暗光,随后抬头,指着他后面的许清瘾,笑了。 “我来找她!” ------------ 第82章 赵云蝶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说着,她笑嘻嘻走到许清瘾面前,将手中的袋子递给她。 “清瘾妹妹,昨日是我的不对,我向你道歉,这个是我亲手织的围巾,送给你。” 女孩眼睛亮晶晶的,笑容无懈可击。 许清瘾静静看着她,没有接,眼神犀利,似是能看透人的内心。 赵云蝶心里慌了一瞬,她怎么不接? 难道说,她看出什么了? 可是不可能啊,她做的这么隐蔽,她怎么可能发现?一定是她想多了,一定是! 果不其然,下一秒,许清瘾就笑了,接过纸袋子,声音温润:“谢谢,你的道歉,我接受了。” 赵云蝶眼睛弯成一条月牙,却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默默攥紧拳头。 那条围巾里面,被她藏了数不尽的红火蚁!这种蚂蚁咬人特别疼,毒性惊人,凡是被咬到的地方,轻则疼痛红肿,重则直接过敏性休克! 谁让她非要跟她抢男人,这是她活该! 若是许清瘾真不幸因为这个死了,那也怪不得她。 送完围巾,她就准备离开,谁知下一秒,许清瘾突然叫住她:“等等。” 她心里慌了一瞬,缓缓转过头,有些心虚:“怎......怎么了?” 许清瘾低头看了眼手上的袋子,淡淡道:“没什么,就是我这个人不太喜欢戴围巾,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但这围巾......还是拿回去吧。” 赵云蝶脸色顿时变了,不要了?不要了她的计划还怎么实施? “这东西好歹也是我一针一线织出来的,既然已经送出去了,哪里还有收回来的道理,若是你不爱戴围巾,拿回去收起来也好啊。” 许清瘾陪着她继续演:“不行,既然我不爱戴,那放在我这也是浪费,倒不如你拿回去,自己戴。” “这哪行?” 赵云蝶摆手拒绝,说什么都必须要她收下这条围巾。 为什么一定要把这条围巾送给她? 许清瘾观察着赵云蝶焦急的神色,觉得这其中一定有鬼,她必须做些什么,好让这只狐狸,露出马脚。 想了想,她解开纸袋子,低头看了一眼,是一条浅粉色的格子围巾。 她故作惊叹道:“呀,好漂亮的围巾啊,我看这颜色,和姐姐的气质特别搭配,不如姐姐戴上试试看如何?” 她从始至终都死死盯着赵云蝶的表情,听到这话,她没有错过对方脸上一闪而过的心虚与恐惧。 心虚倒很好解释,但是这恐惧又是为何?这条围巾,有那么可怕吗? 她暗自勾勾唇角,一把将围巾掏出来,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以极快的速度围到了赵云蝶身上,勒得特别紧。 “哎呀,这围巾真的很适合你呢~” “啊!啊!” 谁知下一秒,赵云蝶就疯狂大叫起来,挥动双手拼命撕扯着围巾,一个劲的喊疼。 众人都被这一幕吓了一跳,崇野凑近许清瘾耳边,小声道:“瘾姐,你这是使了多大劲啊,把人都勒的疼成这样?” 许清瘾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眼神讳莫如深:“不是,她这个反应,并不是因为我勒的。” 什么?不是勒的?那还能因为什么蹦跶成这样? 崇野疑惑的看过去,脸色顿时大变。 只见从赵云蝶脖子处,爬出来密密麻麻的红褐色蚂蚁! “啊!” 崇野被吓了一跳,忍不住缩缩脖子,指着那蚂蚁大叫:“你们看,那是什么?” “是红火蚁!” 寻老脸色黑沉,一把薅住赵云蝶的头发将人往水边拖。 刚拖到荷花池旁,他又猛然顿住。 这荷花池在他家里,红火蚁又不怕水,万一日后爬上岸伤害到三山怎么办? 不行,得去外面。 不耽搁时间,他直接调转方向朝宅子外面走去。 赵云蝶被他拖着,身上被咬的疼,头皮被拽的疼,整个人都快崩溃了。 宅子里的人都很好奇寻老准备怎么救,纷纷抬脚跟上。 温盛年走在许清瘾旁边,轻勾唇角看着她:“怎么发现的?” 她是怎么看出来赵云蝶在围巾上动了手脚?不仅没让自己受到伤害,反而还让对方偷鸡不成反蚀把米,不得不说,他老婆就是聪明! 莫名的与有荣焉。 女孩挑了挑眉,神色轻蔑:“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她没安好心,但我确实不清楚她到底对围巾做了什么手脚,不过这也不是大事,让她试戴一遍给我看看不就好了。” 如今事实证明,她猜对了,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有猫腻! 寻老将人拖出宅院,看见不远处的路边有一条臭水沟,眼睛顿时亮了。 快走几步来到水沟旁,一个用力,就将人给推了下去。 红火蚁确实不怕水,但他们遇到水肯定会漂浮在水面上,这样人就可以趁机逃走。 眼看赵云蝶还在水中挣扎,他急忙提醒道:“喂,快点跑啊,现在那些蚂蚁已经漂浮起来了。” 这丫头怎么这么笨?不仅笨,心思还歹毒。 刚才若是清瘾丫头没有多留个心眼,那现在遭殃的便是她了。 他本来是不想管赵云蝶死活的,但这红火蚁毒性太强,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他又是个医者,做不到见死不救啊。 经过这么一提醒,赵云蝶也回过神来,看见原本爬在她身上的蚂蚁漂浮在水面上,顿时松口气,下一秒,就又被一股扑面而来的臭味差点熏昏头脑。 定睛一看,自己现在竟然在一条臭水沟里! “啊!呕~” 还没叫出声,就先一步吐了出来。 臭味混杂着呕吐的酸味,她人都快没了。 哭着爬了上来。 身上被蚂蚁咬过的地方火辣辣的疼,赵云蝶气得牙齿咬的嘎吱作响,直接朝一旁的许清瘾冲了过去。 “小贱人!都怪你,都是你把我害成这个样子,我弄死你!” 结果人还没冲过去,倒先被一个突如其来的锅盖挡住了去路。 崇野一只手捏紧鼻子,一只手拿着锅盖将人挡住。 声音瓮声瓮气道:“你敢动她一个试试!看看是你先弄死她,还是小爷先弄死你!” 看着那锅盖,寻老眼睛一眯。 嘶~ 这臭小子手里的锅盖怎么这么眼熟啊? 随后想到什么,人直接炸了! “臭小子,那是我家的锅盖!啊啊啊,这让我以后还怎么用?” 崇野无所谓的摆摆手:“哎呀,事急从权嘛,一个锅盖罢了,放心,等小爷我这个月发工资了,定会赔你一个新的。” 寻老爷子欲哭无泪,这臭小子,天生是来克他的吧?是的吧是的吧? 赵云蝶被挡着,根本无从下手,因为她连崇野这一关都冲不过去。 身上特别疼,味道还很臭,她自己都快受不了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道惊呼声—— “啊!云蝶,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 第83章 不仅要爱完美的她,更要爱完整的她 赵云蝶顺着声音转头望去,就见赵二婶惊诧的站在不远处,嘴巴长得老大。 委屈瞬间涌上心头,她开始放声痛哭。 “妈,妈!你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赵二婶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她身边,抬起她的脸左看右看,不止脸上,脖子上,身上全部又红又肿,还一身臭水沟味。 “女儿,我可怜的女儿,到底是谁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到底是谁?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赵云蝶像是找到了靠山,腰杆子立马支棱起来,指着一旁的许清瘾控诉道:“是她!是她将满是红火蚁的围巾死死勒在我身上,才导致我变成这个样子!” “又是你!” 赵二婶眼神陡然变得阴戾,死死瞪着她:“你好歹毒的心啊,嫉妒我女儿的美貌,所以想把她的脸毁了!” 温盛年蹙眉,挡在许清瘾面前,维护道:“分明是你女儿想要用红火蚁陷害清瘾,结果被识破,才酿成这样的后果,你别颠倒黑白!” “我呸!” 赵二婶根本不听他那套说辞,情绪非常激动:“你说是我女儿想要陷害就是她想要陷害了?再说了,就算是你说的那样,可那小贱人不是没事吗?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对我女儿赶尽杀绝?她就是一个心肠歹毒的蛇蝎女人,你擦亮眼睛看看吧,莫要着了这个女人的道!我闺女才是你的良配。” 许清瘾无语的翻了个白眼,都这个时候了,赵二婶不急着帮她女儿处理伤口,反而还要极力撮合他们两人,到底长没长脑子啊? 就在这时,垂在身侧的手被一个温热的大掌包裹住,低头看去,男人死死攥紧她的手,用力到指骨泛白。 “她心肠歹毒也好,她心机深沉也罢,只要是她,我就喜欢,无论是什么样,我会无条件站在她这一边,无论对错。” 爱是撑腰,是底气。 不仅要喜欢那个完美的她,更要接受那个完整的她。 心头怔了一下,一股暖流涌过。 许清瘾垂着头,唇瓣不自觉扬起。 有人护着的感觉,真好~ 一颗冷硬的心,一颗发誓不会轻易动摇的心,正在一点一点被别人攻城掠池...... 寻老看着这对小年轻,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倒是一个可靠的男人,清瘾丫头确实没有挑错人。 如果他的小孙女还活着的话,应该也到了该谈恋爱的年纪,若是她也能遇到这样一个爱她的男人,那他也就放心了。 可惜,那只是如果...... 眼眸暗了一瞬,寻老现在只想赶快解决这件事。 他走到赵二婶面前,劝慰道:“现在不是追究对错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紧处理一下你女儿的伤口,红火蚁是有毒的,可马虎不得。” “什么,有毒?” 赵二婶瞬间慌了,急忙道:“那寻大夫,你可有解毒之法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可不能出事啊!” “我给你开点药,回去之后赶紧用皂角水浸泡伤口,若还是会疼,便用冰袋冷敷,观察一段时间,若是红肿慢慢消退,那便没什么大事,但若是发现情况更加严重,那就尽快送去就医。” “好!好!” 现在赵二婶也顾不得别人了,一心就是绝不能让这个女儿出事。 寻老给她们开了点药,赵二婶便拿着药急急忙忙走了。 走之前还不忘狠狠瞪了许清瘾一眼。 给她等着!这个仇,她们赵家一定要报! …… 夜已深了,月亮隐匿在云层中,窥不见一点光亮 屋内,胖子回想着今天白天发生的事,心里止不住发怵。 “蓝毛,要不我们还是走吧,许清瘾不是个好对付的,这笔钱,不好赚啊。” 今天白天的事仍然历历在目,她直接将那满是蚂蚁的围巾勒在那女人身上,根本就是下了死手,这样一个疯子,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蓝毛白了他一眼:“怎么,这就怕了?你别忘了,那个人可是给了我们三百万来买她的命,那可是三百万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现在穷的连饭都吃不起,反正那种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我是过够了,有了这三百万,想过什么样的生活没有?而且你别忘了,行哥,是因她而死!” 三百万,确实是一个非常诱人的数目,可是...... “可是行哥的死也不能完全归咎到她的头上,行哥至死都在保护的人,我们不应该伤害啊。” 胖子终究还是有点理智,没有完全被钱财冲昏头脑,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怕,他怕许清瘾,更怕她背后的温盛年。 这两个人,都不是他们能惹得起的。 前段时间他们刚回国,兜里一分钱都没有了,走投无路之际,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说是只要他们解决掉许清瘾,就给他们三百万的报酬。 当时这对于他们而言,的确是一个不小的诱惑,脑子一热就答应了,但是现在冷静下来,确实是个棘手的买卖。 蓝毛哼了一声,脸上满是贪婪:“这个钱,我一定要赚,若是你不敢,那就自己走好了,到时候那三百万,就全都是我的了!” 没有人会跟钱过不去,反正以前在国外,也没少杀人,只不过后来,遇到了冷行,收手了而已。 那种苦日子他过够了,只要把人解决,他的后半辈子,就都不用愁了! “胖子,我只问你一句话,到底要不要跟我一起干?” 胖子坐在木头椅子上,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却也没有再拒绝。 穷怕了的人,一旦尝到了有钱的好处,又怎么会轻易放弃。 理智会被欲望一点一点吞噬...... 次日一早,胖子这边得到个好消息。 温盛年因为公司那边有急事,一大早就离开了云潭。 如今这宅院里,许清瘾身边就只有一个不起眼的小保镖。 蓝毛兴奋的手舞足蹈:“太好了,正合我意!那男人一走,杀许清瘾,还不是易如反掌!” 胖子尚且还残存一点理智,分析道:“我总感觉哪里不太对,温盛年恰巧在这个时候离开云潭,更可疑的是他还没有留下人来保护许清瘾,我们正好有了可乘之机,这一切,是不是有点太顺了?” 蓝毛无所谓的摆摆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就是想得太多,从出现到现在,我们又没有暴露,也没有对许清瘾做出什么实质性伤害,所以温盛年自然不会对我们有防备,现在最重要的,是想着如何把许清瘾给骗出去!” 胖子抬眸,紧张的看了他一眼。 “你想做什么?” 蓝毛眯了眯眼睛,眸光暗下来。 “云潭别的没有,就是山多,道路崎岖,若是一个不小心没站稳,失足跌落山崖,应该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 第84章 许清瘾 你要不要来看看这悬崖有多深 “咚咚!” 屋内响起敲门声。 许清瘾反应了一秒,走过去把门打开,就见蓝毛神色焦急的站在门外。 “有什么事吗?” “胖子说这小镇没来过,觉得稀奇想出去转转,结果到现在都没有回来,电话也打不通,许小姐,你说他会不会出什么事啊?” 蓝毛急得眼眶通红,不知情的人看着一定会为他们之间的兄弟情感动。 许清瘾淡淡看了他一眼,言简意赅道:“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蓝毛:“如果可以,你陪我去找找可以吗?这个地方,你应该要比我熟悉一点。” 许清瘾思索片刻,点了点头:“好,那我叫上崇野一起。” “哎哎哎。” 蓝毛却突然伸长胳膊拦住她:“那个,我们还是赶紧去找吧,多耽误一秒钟,胖子就多一分危险。” 许清瘾蹙眉,眼神犀利的看着他:“可是,多一个人寻找,也就多一份希望啊,你怎么一副不太想要找到他的样子?” “没,没有啊,那你快去叫他。” 蓝毛赔着笑脸,垂在身侧的手却止不住摩擦着。 他心里很慌,这个女人,真的太警觉了,方才那质问的眼神,他一度以为自己要暴露了。 许清瘾深深看了他一眼,才转身去崇野房间将人叫了出来。 “行了,我们现在走吧。” 蓝毛瞟了眼看起来就不太聪明的崇野,根本没把他当回事。 估计对他的计划也起不到什么威胁,跟着便跟着吧。 实在不行,到时候就送他和许清瘾,一起下地狱! 三人出了宅院,便一路往山上去。 许清瘾看着越走越陡峭的山路,不禁蹙眉:“你确定胖子闲逛,会往这样的地方去吗?” 正常人应该都不会独自一人去这么危险的地方吧。 蓝毛被问得有些哑然,随后反应极快,来了一句:“他这个人就是喜欢追求刺激,以我对他的了解,这条山路应当是他的首选,我们先上去看看,若是没有,那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许清瘾深吸口气,选择继续跟着他往山上走。 蓝毛低头笑了一下,开始大声喊起来:“胖子!胖子!你在哪?” 他满脸焦急,毕竟,做戏要做全套。 道路渐渐变得陡峭起来,开始上山了。 趁着前面的人不注意,许清瘾悄悄回头,给身后的崇野递去个眼神。 后者心领神会,动作小心的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面粉,撒在路边石头上。 许清瘾敛眉,淡定的转过身,表情如常,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她又怎么可能一点防备都没有呢? 不过是配合他们演戏罢了,她倒要看看,这两个人到底在玩什么鬼把戏! 一路往山上,三人最终停在一处悬崖边。 突然,蓝毛像是看到了什么,一瞬间目眦欲裂,跌跌撞撞朝悬崖边缘跑过去。 许清瘾疑惑看去,只见那里,躺着一双鞋,这鞋子,她曾在胖子的脚上看到过。 女孩微微挑眉,唇角轻勾,事情好像逐渐变得有意思起来了...... 蓝毛抱着鞋子,崩溃大哭起来。 “都怪我,我就不应该让你单独出去,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行哥走了,现在你也走了,这让我以后可怎么办啊!” 再次听到冷行的名字,许清瘾的心还是不可避免的抖了一下。 他若是还在,应该也不希望生前百般照顾的好兄弟变成这样吧? 为了利益,不择手段! 他该有多寒心...... 哭了很久,蓝毛突然冲她这边道:“许......许小姐,你来看这山崖,是不是很高?你说,胖子还会有生还的可能吗?” 其实现在的情况有点脱离他的掌控了。 原本以为,他第一时间发现这双鞋子,哭几句,许清瘾一定会走过来查看情况,到时候,他便可以趁机把人推下去。 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他在这嗓子都快嚎哑了,许清瘾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愣是站在原地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不禁有些咂舌,这个女人,竟是如此冷漠的吗? 都死人了,她却还能做到如此无动于衷,她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不,或许,她根本就没有心! 不过没关系,他可以用别的办法把人引过来。 无论如何,许清瘾今天,必、须、死! 事实也确实如他预想的那般,女孩迈着缓慢的步伐,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来。 蓝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越来越近了...... 还差最后五步、四步、三步、二......二? 可下一秒,许清瘾却突然停住了。 蓝毛身子一顿,诧异的抬头看去,就见女孩站的笔直,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俨然一副上位者的姿态,压迫感十足。 心陡然颤了一瞬,一股不祥的预感瞬间袭来,下一秒,女孩脸色突变,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将人往前一推—— “啊——” 变故发生的太过突然,蓝毛本能闭上眼睛,疯狂大叫起来。 他现在整个人都趴在悬崖边缘,脑袋悬空,崖底的冷风径直往脸上窜,魂都快吓没了。 “别......别杀我,求你......” 也就在这时,旁边草丛里猛然冲出来一个人,直直朝许清瘾冲过去。 然而还没接近她,身后一股力量袭来,他整个人就被压在地上。 胖子往后一看,是崇野! 小伙子一屁股坐在他身上,吊儿郎当的叼着根烟。 “诶呀,这悬崖上的风景还挺好哈,有虐渣大戏看,还提供个人肉坐垫,不错,待遇相当好~” “放开!放开我!” 胖子奋力挣扎,只可惜姿势不太美妙,根本使不上劲。 另一边,蓝毛还在哇哇大叫。 许清瘾凑近他耳边,阴恻恻道:“不是说想让我看看这悬崖有多高,人掉下去,还会不会有生还的可能吗?我现在看见了,深不见底,应当会死的透透的呢~你要不要睁开眼睛看看?” “啊啊啊不要......不要......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放过我吧,求你!” “求?” 女孩冷笑:“可是我这个人,心特别冷,别人求我没用,因为我就是心狠手辣,喜欢一点一点把人玩死,你这么做,只会让我更加兴奋呢~” 说着,她又用力将人往前推了一点,蓝毛的整个肩膀也逐渐开始悬空。 “啊啊啊!魔鬼!你特么就是个魔鬼!” “哈哈哈~” 女孩诡异的笑了,歪了歪脑袋,望着云雾飘渺的悬崖,声音很轻:“魔鬼吗?不错,我喜欢这个称呼呢~” “那你要不要试试,魔鬼是如何折磨人的呢?” 不远处的岩石后面,黑压压埋伏着一堆人,紧张的盯着这边的情况。 有手下人焦急询问:“总裁,我们现在要不要上?” ------------ 第85章 又是那个神秘雇主! 闻言身旁的男人勾了勾唇角,回道:“先不着急,小丫头还没玩够呢~” 保镖低头,默默抿了抿唇。 他就活该多这一嘴,现在好喽,狗粮吃饱了吧~ 但那还不是因为担心许小姐,毕竟若是她出了事,某总还不得疯啊。 温盛年远远看着那边,心里却渐渐染上一抹后怕。 其实,公司那边根本就没有出事,不过是做戏给蓝毛他们看的。 从一开始在云潭镇遇到他们俩时,他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 因为当时他们二人的说辞,有一个漏洞。 他们说,老家是小南城的,所以双方才在这边碰巧撞见。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林宇先前调查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查到他们二人的老家远在千里之外的X市。 从一开始,他们便已经露出了马脚。 终究还是混迹在国外的街头混混,即使中间收手过一段时间,却还是难逃不干不净的本质。 幸好他们及时发现,给这二人设下一个圈套,但凡他们漏掉这些细节,让胖子和蓝毛有了可乘之机,那许清瘾,可就危险了。 崖边,女孩笑道:“接下来,我问你答,若是答案不能让我满意的话……” “好好好……我一定好好说,你问什么我就答什么,一定让你满意。” 女孩点点头,道:“那好,第一个问题,你们俩接近我的真实目的,是不是想让我死?” 其实答案已经很明显了,但她就是要蓝毛亲口说出来。 蓝毛绝望的闭了闭眼,犹豫着点点头:“……是。” 事到如今,也管不了这么多了,现在的唯一目标,就是活下去,只要活着,事情就一定会有转机。 毕竟他之前见识过许清瘾的手段,因此心里很清楚,若是不配合,这个女人,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 想了想,许清瘾接着问:“杀了我之后,你们会得到什么好处呢?” 若是没有好处,他们两个也没必要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来做这个局啊。 她一直都很相信,一个人做任何事情,都会有她的目的,要么为了物质,要么为了情感,很显然,他们二人属于前者。 蓝毛结巴了,思绪有一瞬间停滞,没能第一时间回答,也就是他犹豫的功夫,明显感受到身后的手再一次用力将他往前一推,整个胸口也开始悬空在悬崖外。 “啊啊啊!我说我说!三百万!报酬是三百万!” 三百万? 许清瘾挑挑眉,心道那个雇主也太看不起她了,她的命就值三百万吗? “好,最后一个问题,是谁雇你们来杀我的?” 有了刚才的经验,蓝毛这次半点都不敢再犹豫,几乎是她话音刚落下的那一秒,立马就回答道:“我我我不知道啊,干我们这一行的,都是线上交易,线下根本就是谁也不认识谁啊!我是真的不知道啊呜呜……” 委屈与恐惧席卷全身,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控制不住哭了出来。 太可怕了,这女人太可怕了,钱他不要了,他想回家!他想回家啊呜呜…… 又是这样,先前在景园质问崇野,他也是这么说的。 线上交易,线下不见面。 会是同一人所为吗? 先是将程优优的死嫁祸给她,想借刀杀人让程泽除掉她,结果没成功,现在又要雇凶杀人。 还真是现实般死神来了啊,真就追着她杀! 不过眼下看来,这一次又要失败了,那下一次呢?又会使出什么样的招数? 到底是谁,非要弄死她? 既然躲在暗处,那可千万要躲好,若是让她知道这人是谁,必定要将他,挫骨扬灰! 崖底的冷风扑簌簌往脸上吹,蓝毛被冻的瑟瑟发抖,试探性问道:……该交代的我都交代完了,你应该还算是满意吧?放我回去吧……” “嗯,我想要问的确实已经问完了。” 闻言蓝毛一喜:“我就知道你是个心地善良的人,不会赶尽杀绝……” “可是……” 女孩突然开口,打断他的话。 蓝毛面色一僵,听见她道:“若是我今天不杀你,日后你卷土重来再报复我怎么办?我总不能日日提心吊胆的提防你吧?” 什么意思? 这话是什么意思! 蓝毛顿时慌了,感受着身体一点一点被往前推,终于意识到了她话里的意思。 无论如何,她今天一定要让他死! “啊啊啊!不要!救命!救命啊——” 两条胳膊,腹部,大腿一点一点全部悬空,就在他感觉自己即将要掉下去时,身后突然响起一道焦急的男音—— “清瘾,不要!” 温盛年大步跑过来,一把拽住蓝毛的脚踝,用力将人拉了上来。 仿佛重获新生,他整个人都活了过来,第一反应就是逃,然而下一秒,立马有保镖冲上来把他按住,动弹不得。 人被救了? 许清瘾虚虚握拳,缓缓转过头,眼眸猩红的盯着男人。 “为什么救他?” 蓝毛想要她死啊!她不能杀吗? 他不是应该无条件站在她这边吗? 能感觉到,许清瘾现在已经失控了,温盛年心疼的握住她的肩膀,弯腰平视她:“清瘾,你不能杀人,你的手上,不能沾血。” 他的小姑娘,一定要干干净净,若是一定要杀,那便让他动这个手好了。 不能杀人?手上不能沾血...... 许清瘾的眼眸逐渐恢复清明,她失控时会很疯狂,但她清醒的也会很快。 只一瞬间,便恢复正常。 她冷冷扫了一眼蓝毛和胖子,声音淡漠:“先把人带回去。” 话落,便转身离开。 温盛年同保镖交代两句,抬脚跟了上去。 不清楚现在的许清瘾到底够不够理智,他不放心,几乎是亦步亦趋的跟着。 而崇野就显得心大很多,他脚步懒散的跟在队伍最后面,心里还美滋滋想着今天的自己真厉害,绝对在这盘局中起到了关键性作用。 若不是他一路撒下面粉作为标记,温盛年哪能如此及时带人赶到? 他可真是个绝世小天才~ 队伍最前方,温盛年走着走着,却看见身前的许清瘾突然停了下来,正当他疑惑之际,下一秒,女孩便摇摇晃晃朝地上栽去。 温盛年!!! “清瘾——” ------------ 第86章 我有说过不救吗? 寻宅。 寻老爷子给许清瘾检查了一番,眉头瞬间皱起。 “啧~” 这一声啧可把温盛年的心给搅乱了。 “很严重吗?” 寻老摇摇头,叹息:“太瘦了,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姑娘,身体怎么会如此虚弱?你……虐待她?” 温盛年一懵,瞬间明白过来他是误会了什么。 转头看着安静躺在病床上的女孩,眼眸很深。 “……她小时候被人拐到了乡下,虐待打骂,身体应该就是在那个时候,落下的隐患。” “你说什么?” 不知为何,听到许清瘾是被人拐走的一瞬间,寻老不自觉激动起来,心脏突突突乱跳,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破体而出。 他略显紧张的盯着男人:“那现在呢?她有找到亲生父母吗?” 男人迟疑一秒,点了点头:“嗯,前不久刚找到的。” 只可惜,她的亲生父母依旧对她不好,依旧虐待她。 闻言寻老的激动退却,眼眸闪过一抹失望。 已经找到家人了啊,那应该是他想多了…… 开了些药,又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寻老便离开了,只是离开时的神情稍显落寞,温盛年有注意到,但在当下的时刻,也没精力顾及那么多。 女孩瘦瘦小小一只,安安静静躺在那里,他心都快要碎了。 男人走到床边坐下,怜惜的握住她冰凉的小手,眼眸里的担心多的快要溢出来。 不自觉想起先前在悬崖边,她失控想要杀掉蓝毛的那一刻,心里还是不免感到震撼。 怎么会那么镇定自若,当时若不是他及时拦下,她就真的要亲手杀死一个人啊。 正常人,怎么敢? 所有人都畏惧她,所有人都只能看到她表面上的冷血与残忍,只有他,窥见了这背后见不得天日的扭曲与虐待。 真正在爱中长大的小孩子,是不会这样的。 看着女孩恬静的睡颜,温盛年眼眸暗了下来,握着她的手不自觉攥紧,或许,他还可以再为她做些什么...... “笃笃。” 敲门声响起,寻老收回思绪,走过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温盛年。 男人眼神坚定的看着他:“寻老,我可以跟你聊聊吗?” 气氛有一瞬间的静默,就在他以为对方不会答应时,寻老突然侧开身:“进来吧。” 温盛年抿唇,走了进去。 二人落座,他直奔主题。 “寻老,想必您应该也知道,我们这次前来,就是想要寻找到隐世在这个小镇的骨科医师,清瘾她的师傅,是一个于她而言很重要的人,五年前一场车祸,导致她师傅下半身全部瘫痪,清瘾一直想帮助她重新站起来,不瞒您说,为了这件事,她还曾经被人欺骗去国外,惨遭绑架,差点丢掉性命......” 听到这话,寻老平静的神色有了一丝松动。 温盛年看在眼里,继续道:“但即便如此,她依然没有放弃,听说这里有一个退休老医师,身体刚好就马不停蹄赶了过来,她啊,就是这样一个执着又坚定的人,我相信,即便这一次很有可能又是抱憾而归,她也依然不会放弃,前端时间刚接回家的时候,全家人都不喜欢她,她的亲生父母甚至爱护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养女,都不愿意多看她这个亲生女儿一眼。” 说到这,男人眼眶已经有些红了,停顿片刻,他又继续道:“可即使这样那又如何,她凭借自身的能力,一步一步往上爬,慢慢得到她父亲的赏识,利用身边可以利用的一切,爬到了公司总经理的位置,一路走来,诸多心酸,但她却从没有在人前提起,苦难都是留给自己的,人们只能看见她表面的光鲜亮丽。” 说到这,温盛年便再也说不下去了,手指用力攥紧,骨节泛白。 这些过往,即便他只是作为一个转述者,都几度失声难以说下去,可想而知,她作为这件事的经历者,又是何等的心酸艰难。 这样的她,就应该成功,应该站在最高处,享受所有人的庆贺与赞美,不然,如何能配得上这一路的颠沛流离。 屋内一时间没人说话,安静许久,寻老才轻声开口:“她很优秀,很了不起,平心而论,我寻莫生,当真是佩服她。” 男人眼眸一点点暗下,这句话很对,但却不是他想听的。 他抬头,眸色幽深,看着面前的老者:“神医,你帮帮她吧,算我......求你。” 他这辈子,永远是骄傲的,是自诩矜贵的,从来不曾求过任何人,也从没想过有一天会放下身段去求谁,可是如今,他愿意为了许清瘾,破这个例。 此话一出,寻老都怔愣了,过了好半天才缓过来,突然笑了。 也没说别的,只是感慨一句:“你倒是真陷进去了。” 陷入了这段感情中。 活落,他便站起身,转身往外走。 温盛年的心顷刻间跌入谷底,他还是不肯答应吗? 眼看寻老的脚已经要迈出房门,他焦急的大声叫住他:“寻老!到底要怎么做,您才能愿意帮忙?” 只要他答应帮忙,无论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寻老脚步顿住,也没回头,只淡淡来了一句:“我有说过不帮忙吗?” 男人眼眸瞬间亮了:“您的意思是......” “需要用到的器械与药物都在这个宅子里,我家里还有一个小娃娃,我不可能出远门,若是真心想要求医,就应该把患者带来,到时候跟你们几个一样死皮烂脸在这里住上几天,我不答应也得答应。” “哼~” 说完老头就脚步稳健的离开了房间。 温盛年愣在原地,好久才回过神来。 方才他那意思,应当是答应了吧? 是的吧是的吧! 他差点高兴的跳起来,若是清瘾知道了,一定会很开心吧?对,他要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 他脚步飞快往许清瘾的房间走,打开房门,屋内却空无一人! 人呢? 碰巧这时,崇野从门口经过,他急忙拉住他询问:“清瘾人呢?” 崇野迷茫的挠挠头:“瘾姐方才人已经醒了,不在房间吗?” 温盛年心里莫名慌乱,她身体还很虚弱,又是刚醒,能去哪? 就在这时,宅院大门口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声音大到把众人都吓了一跳。 男人脸色一怔,慌忙看去,就见门口有两个人影在推搡,其中一个,便是许清瘾! ------------ 第87章 听话,还是乖乖回去做你的女霸总吧 眼眸瞬间瞪大,他大步朝那边跑过去。 “住手!” 赵云蝶抬手的动作顿住,一转头便看见了眼神犀利,气势汹汹朝这边走过来的温盛年,心头闪过一抹慌乱,又有一丝愤恨。 怎么这么寸,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过来。 方才她那一巴掌,差点就打到许清瘾脸上了。 说来也怪,不知怎么回事,今天这小贱人相当奇怪,方才在门口,她故意激怒自己,当自己抬手时,她也不躲,好像就站在那等着她来打一样。 跟以往强大自持,不好招惹的形象简直大相径庭。 许清瘾余光瞄到男人已经近在咫尺,在所有人都看不见的地方轻勾唇角,随后腿一软,直直往男人身上栽去。 温盛年瞳孔一缩,急忙伸手接住,女孩稳稳落入他的怀中。 赵云蝶都惊呆了,不是,怎么说晕就晕? 慢一步赶来的崇野看见这一幕,当即就炸了。 卧槽! 他财神爷才刚醒,现在又被这女人弄晕了! “你找死是吧?” 怎么会有这么死皮赖脸,心肠恶毒的人! 见对方一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的架势,赵云蝶急忙辩解,直摆手:“不是我不是我,我都还没碰到她,是她自己晕的啊!” “你放屁!” 崇野根本不听她解释,抄起一旁的扫帚,就往赵云蝶身上甩了过去。 “小爷我从来不打女人,但是你真的太让人讨厌了!” “啊——” 眼看扫帚就要打到自己身上,她抱着脑袋慌忙逃窜,一边跑还一边道:“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崇野追着她一路狂奔:“好啊,那你就乖乖站着让我打啊,那样小爷就相信,不是你......” 二人跟撵小鸡一样,越跑越远,直到消失不见。 温盛年看着依旧窝在他怀中的女孩,抿唇,幽幽道:“演够了没,小丫头?” 怀中女孩猛然一怔,尴尬的退出来,缕了缕耳边碎发,略显心虚的看着他:“这么明显吗?” 是她演技不够好吗? 男人宠溺一笑,揉了揉她的发顶,哄小孩般:“听话,你不适合演戏,还是乖乖回去做你的女霸总吧,不适合咱的圈子咱别硬闯~” 方才故意弄出动静引他过来,又算好角度稳稳倒入他怀里,虽然计划的很好,但真的漏洞百出。 “最起码的,你刚刚不要在我怀中偷偷笑啊,谁家好人晕倒肩膀还笑到发颤的?” 许清瘾:“......” 真就一点面子都不给她留啊~ 她不满的白了他一眼,直男...... 这鲜活的小表情,温盛年心里不自觉有些欣慰,他的小姑娘,就应该这样美好,和大部分普通人一样,开心,幸福就好。 他握紧女孩的手,笑得有些神秘:“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好消息? 许清瘾的胃口被吊了起来:“什么好消息?” “寻老已经答应要为你师傅治腿了!” 轰隆—— 女孩表情顿时僵住,脑子里似是有什么东西炸开。 缓了好久,才逐渐消化这个信息,嘴角笑容一点点绽放开。 “你说真的?” “嗯。” 男人重重点头。 “啊啊啊!” 许清瘾直接兴奋的跳了起来,若无旁人的手舞足蹈:“太好了太好了!” 欢快的跟只小兔子一样。 男人就这么微微弯腰看着他,虚虚抬手护在她身后,防止她摔跤,毕竟刚苏醒,身体还比较虚弱。 突然,女孩直接跳到他身上,双臂环住他的脖颈,吧唧一声在他脸上来了一口。 他本能抬起手拖住她大腿根,防止人掉下来。 感受到侧脸软软的触感,以及扑面而来的甜香,他整个人的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耳尖逐渐染上一抹绯红。 许清瘾还沉浸在喜悦中,根本就没注意到男人的不对劲,而是真诚感谢道:“温盛年,谢谢你。” 她心里很清楚,若是没有他的帮助,寻老不可能这么快答应,她真的非常感谢他,也替师傅感谢他。 喜悦过后,她又开始调侃起来:“明明他就是神医,结果先前问他,那小老头还非不承认,真是古怪~” “说谁小老头?” 门缝里冷不丁钻出来一颗头,寻老扒着门,眯着眼看他们:“就算是要说人坏话,也不要当着我的面说吧?” 好歹两人关起门来背地里说啊。 这正大光明的,他怀疑这两人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许清瘾面色一僵,轻轻拍了拍男人的肩膀,小声道:“放我下来。” 男人呆呆的点头:“奥,好。” 小心将人放了下来。 寻老表情很严肃,许清瘾双手放在身侧乖乖站好,不知为何,莫名有种压迫感,这种压迫感也不是说害怕,反而更像是一种,嗯......血脉压制? 总之就是怪怪的,以前她对谁都不可能露出这种神情的。 寻老白了她一眼,提醒道:“老头子我腿脚不好,不方便走远路,若是想求医,就去把病患接这宅子里来。” 话落,也没再看他们,脑袋一缩,消失在了门缝中。 “好,我一定尽快把人送来!” 许清瘾冲着空气喊了一嗓子,无人回应,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的开心。 无所谓,反正她会自洽。 半小时后,崇野扛着扫帚回来,就发现许清瘾等人已经开始收拾东西。 他一愣:“我们要回去了?” 许清瘾抬眸,看了一眼身旁的大扫帚,这才想起还有个人,方才都准备走了,差点忘了还有个他。 “对,寻老已经答应出手救治,我们现在要回一趟A市,将我师傅给接过来。” “哦,好。” 崇野放下扫帚,去房间将他的几件衣服收整了一下,一行人便开始赶路。 同行的还有胖子和蓝毛,被保镖压着走在最后面。 过程还算比较顺利,三小时后,车子抵达A市。 温盛年把胖子和蓝毛扔到景园地下室,派保镖看管着,随后调转车头,发动车子前看向副驾驶座的女孩,轻声询问:“我们去哪里接你师父?” 女孩低着头,神色落寞,良久,才缓缓抬起头,轻声开口—— “西郊,精神病院......” ------------ 第88章 尘封的往事 男人一怔,惊讶的微微张唇,但也什么都没说,默默发动车子。 难怪,这个师父从未听许清瘾提起过,先前他有想过,明明已经瘫痪五年,为什么现在才开始想办法救治。 现在看来,除了之前,她还没有摆脱养母的虐待和控制之外,应该还有别的原因,那个精神病院,应该有答案...... 车子一路驰骋,抵达西郊精神病院。 二人下车,往院内走,到了师父所在的病房,却没看到人。 不仅如此,被褥全部叠的整整齐齐,仿佛从未有人住过。 许清瘾顿时慌了,急忙抓住路过的护工问:“这个房间的病人呢?” 护工抬头看了眼房间号,奥了一声道:“你说那个瘫痪的精神病人啊,她一直吵着闹着要死,也自杀过几次,但都被我们给救了下来,可是前不久,她突然就不见了,我们找遍整个精神病院都没找到,估计是觉得在这里死肯定会被人发现救治,所以一个人跑到外面去死了吧。” 护工语调平淡,仿佛一条人命在她眼里根本不算什么大事。 “你说什么!” 许清瘾声音都尖利了不少:“没报警吗?她家人呢?她家人不管吗?” “家人?” 护工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不屑道:“当初她妈把她送过来时,就只交了两年的看护费,现在都已经第四年了,我们院没把她赶出去,好吃好喝照料着已经算仁至义尽了。再说了,她都那样了,家人也不要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倒不如死了算了,还省点粮食……” “闭嘴!” 许清瘾死死瞪着她,一脸不可置信:“那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看着女孩一副要杀了她的表情,护工吓了一跳,咒骂了一句疯子,便跑远了。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许清瘾抱着头,碎碎念起来。 温盛年蹙眉,双手搂住她的肩膀,弯腰定定看着她:“清瘾,冷静点,冷静点!” 女孩神色有些怔愣,片刻后又恢复平静,转身往外走。 温盛年叹了口气,抬脚跟上。 上了车,许清瘾直接发动车子,往高速路上开去。 温盛年坐在副驾驶,想了许久,还是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 女孩眼睛都没动,只淡淡道:“去找我师傅的家人,现在人丢了,他们总不可能一点消息都没听说吧。” * 半小时后,幸福小区。 许清瘾凭借记忆上了三楼,敲开其中一家住户的门。 “咚咚。” “来了。” 门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 身上戴的满满当当的金首饰,衣服也穿得光鲜亮丽,但依然遮不住她骨子里的穷酸相。 还没等妇人看清来人是谁,许清瘾就直接冲了进去,质问:“乔木姐不见了,这件事你知不知道!” 妇人吓了一跳,一看是她,立马翻了个白眼:“怎么是你?” 随后抱着胳膊无所谓道:“她一个废人,腿没用了脑子也不正常,一点用都没有,丢了便丢了呗,别说,她这次还挺听话的,她走丢后啊,我去精神病院闹了一通,他们为了息事宁人,赔偿了我十万块呢,你看我这金戒指金手镯,漂亮吧?哈哈哈~” 许清瘾都快气疯了,一把将人按在墙上,死死攥紧她的脖颈,眼球充血:“你怎么能这么残忍,那可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乔木姐她从小在赛车这方面就非常有天赋,你们发现之后利用这一点,把她送去参加一场又一场危险的比赛,最后赢得的奖金全部被你们抢了过来!五年前她出了事,你们立马过河拆桥,把人送去精神病院,不闻不问,你们还是人吗?” 妇人被掐的脸颊通红,却还是没有一点内疚的意思,甚至笑道:“那又如何,我给了她生命,让她给我赚钱怎么了?只是让她比个赛车而已,我还没让她去陪男人赚钱呢!一个没有父亲的贱种,有什么资格安安稳稳长大!” “啪——” 许清瘾气急,直接一巴掌甩在她脸上,情绪激动到浑身都在发颤。 妇人被打偏了脸,梳的一丝不苟的发髻也乱了,缓了好久,她才慢慢转过头,眼眸幽深的盯着她:“现在知道着急了?你早干嘛去了?她在精神病院待了五年,你若是真的担心她,怎么从未去看过她?” 这次,轮到许清瘾不说话了,她神色怔愣的看着妇人,表情有些僵硬。 温盛年被她这个反应吓到了,晃了晃她的肩膀:“清瘾,清瘾?” 这是怎么了? 良久,女孩才轻声开口:“温盛年,送我回家。” “好......” 男人死死瞪了一眼妇人,小心翼翼扶着她离开。 妇人站着屋内,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缓缓勾唇,眼眸中的光,意味不明。 回到景园,许清瘾下车便回了卧室,温盛年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过去很久了,但女孩依旧一言不发,他心里有些着急,却也没打扰她,只在一旁默默陪着。 不知过了多久,房间里才响起女孩轻轻的低喃:“我去看过她的,我去看过......” 温盛年瞬间直起身子,认真听她说话。 许清瘾眼神空洞,没有聚焦的盯着前方,嘴巴轻轻开合。 “我遇见乔木姐那年,她才二十五岁,她长得很漂亮,身材也好,那时她和一群朋友相约去爬山,正好去的是我们的村子,当时她们队伍其中有一个人误食了毒蘑菇,我恰巧遇见,把人救了,他们为了感谢我,准备教我开赛车。 我当时深受养母虐待,每天都吃不饱,也没有朋友,所以我很兴奋,我经常偷跑出去,跟她们学赛车,我学的很快,乔木姐夸我很有天赋,我很开心,她们还常常带我去吃好吃的,全都是我从未吃过的美食,那段时间是我这一生最幸福的时光......” 女孩回忆这件事时,眼睛里染上星星点点的亮光,能看出来,她是发自内心的开心,温盛年的心情也被带动的轻松许多。 “可是......” 话锋一转,她眼眸中的光暗下来,男人也跟着变得严肃。 “这种快乐的生活只持续了一个月左右,她们要去国外参加一场赛车比赛,分别那天,我哭了很久,可是该走的人,终究还是会走,留不住的,后来再得到她的消息,已经是一个月之后的事,乔木姐比赛得了冠军,她邀请我去她家里庆祝,恰逢那几天养母有事没在家,不然,我根本出不去。 也就是在那一天,我见到了乔木姐的妈妈,她很凶,她当着我的面把乔木姐比赛获得的奖金全部抢走了,还打她,我身体瘦小,根本拉不住,便被一起挨打,就在那时,门铃响了,是乔阿姨的男朋友,她私生活很混乱,乔木姐都长这么大了,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乔阿姨的男朋友是个小混混,他看见我的第一眼,笑容就非常猥琐,让我很不舒服,乔木姐当时也不知道她妈妈什么时候又交了个男朋友,意识到不对时就想带着我离开,可是已经晚了,那个混混拖着我就往卧室走......” ------------ 第89章 她在讨好他…… 温盛年眉头猛地皱起,尽量平复心情,抬手握住女孩交叠在一起的小手,轻轻安抚着。 但心里早就乱得不成样子,原来,她还有这样一段过往...... 许清瘾深吸口气,继续道:“最后他没有得逞,是乔木姐用烟灰缸把他砸晕,拉着我跑了出来,我知道她心里非常内疚,所以那天晚上,她决定跟我断绝关系,她说,我再也不是她的朋友了,让我永远都不要再来找她,其实我知道,她那样做是为了保护我,可是当时的我也很生气,一赌气,就再也没有找过她,可我不知道的是,在那晚过后没多久,乔木姐就发生了车祸,双腿瘫痪,她妈妈怕麻烦,又不想管她,就把人送去了精神病院,但她到底有没有精神病,却并没有人在乎......” 话说到这,女孩就停住了。 温盛年大口呼吸着,浑身在止不住颤抖,怎么会这么苦?为什么要让她们经历这样的事,明明都是那么好的女孩子。 男人眼眶有些润,轻轻唤了她一声:“清瘾啊~” 这么多年,真的辛苦你了...... 他抬手将人搂进怀中,大掌怜惜的在她后背上轻轻抚摸,就像是在哄一个小孩子:“没事了,都过去了,你师傅我会派人去找的,一定可以找到,一定可以......” 许清瘾缓缓抬手攥紧他的胳膊,声音还在继续:“我得知这件事时,已经是被接回许家之后了,我很崩溃,我没想到她会经历这样的事,我去精神病院看她的时候,她精神已经有点不正常,但她还记得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不让我靠近,一个劲让我跑,把我往外撵,她让我往前跑,不要回头,千万不要回头。我想,她可能又回想起了我差点被那个混混侵犯的夜晚,所以拼命想让我跑,她把病房内的东西全部砸了,根本不让我靠近,我一靠近,她就拿刀划自己的手腕,到处流的都是血,从那之后,我就没敢再去看她,只是时常委托护工好好照料她,那时,我在许家的日子并不好过,也分不出精力去顾及她,但我从没有忘记过她,我想着一定要努力在许家站稳脚跟,这样我就可以接她离开那个鬼地方。” 突然,她抬起头,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眼眶猩红:“可是我现在有能力了,我想要帮她治腿,我想要帮她恢复健康,我想要带她离开那个鬼地方,可是为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了神医,好不容易劝他答应帮忙,明明所有准备工作都做好了,一切就要迎来转机了,她怎么不见了,乔木姐怎么会不见了......” 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许清瘾再也坚持不住,放声痛哭起来,哭的很凶,仿佛要将这么多年没流的眼泪全部流出来。 温盛年的心狠狠揪在一起,死死抱住女孩,不停的帮她顺背。 第一次看见她哭成这样,原来,她也会有如此脆弱的一面。 “哭吧,哭出来就好了。” 有情绪就应该这样发泄出来,发泄出来就好了。 人这一生有太多变幻莫测,明天和意外也不知谁会先来临。 我们能做的,就只有接受。 “温盛年......” 不知过了多久,女孩抬起头,唤他的名字。 “嗯,我在。” 她拽住男人的衣领,轻声道:“我知道我现在能力不足,但是或许你可以,我求你帮我,帮我找到她,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做什么都可以......” 说着,她突然抬头吻了上去,不像以往那种高高在上,温盛年能感觉到,她在讨好自己,故意吻的让他很舒服,她甚至抓住他的手,往她自己的胸口上引。 仿佛被烫到一般,温盛年一把推开她,女孩脸上还挂着泪,眼眸里满是哀求。 他心脏一痛,不想看见她这样,她的小姑娘,就该像之前那样,运筹帷幄,傲里傲气,她怎么可以,伤害自己来去讨好他? 深吸口气,男人按住她肩膀,弯腰平视她,声音略带些哽咽:“清瘾,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可以伤害自己,知道吗?我说过,我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只要你需要,不用说我都会帮你,但是你别这样,我......舍不得。” 眼睛有些润,他轻轻眨了眨,将人搂进怀中。 “我已经让林宇派人去找了,等会我让他扩大规模,全球范围内搜寻,一定会把人找到,放心。” 他把人抱的死紧,下颌线紧绷。 其实他知道,现在无论自己提什么要求,许清瘾都会答应。 或许,可以趁现在,让她答应做自己女朋友,又或者,直接让她嫁给自己。 他确实很想很想娶她,想对她好一辈子。 可是却不希望用这种趁人之危的方式,他希望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是水到渠成的,她希望她是发自内心的想,所以同意。 最近一段时间,小姑娘确实遭遇了不少事,该休息休息了。 他抬起她的脸颊,小声询问:“天快黑了,你已经很久没好好睡一觉了,先休息,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好不好?” 许清瘾低眸,点了点头。 “嗯,清瘾真乖~”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你先在这坐着,我去给你打点水来洗漱一下。” 话落,他抬脚去了卫生间,片刻后端着一盆水过来,拿起毛巾拧了几下,轻声道:“来,抬头。” 女孩乖巧的扬起脖子,温乎乎的毛巾轻轻在脸颊抚摸过,很舒服。 她的心情放松不少。 脸上全部擦好之后,温盛年又拿起她的小手,细致的擦拭,每一根指骨都没有放过。 随后抬起她的脚,轻轻褪去她的鞋子,袜子,将人平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好。 女孩眨巴着大眼睛看他,男人的心都要化了,抬手暗灭房间里的灯,温声哄着:“乖乖闭上眼睛睡觉,好不好?我就在隔壁房间,有事就叫我,我不关门。” 许清瘾静静看着他,没回话,男人耐心等了一会,听见女孩闷闷道:“今晚,我想让你陪我一起睡,行吗?” 温盛年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自从许清瘾搬来景园,两人几乎都是分房间睡的,这还是她第一次提出这样的要求。 面对这样的要求,他拒绝不掉,同时也清楚,在她这么脆弱的时候,他也不该拒绝。 于是,他听见自己答应下来—— “好。” 今晚,陪你睡...... ------------ 第90章 那个冷行于她而言,原来这么重要 今夜的许清瘾很脆弱,是温盛年从未见过的脆弱。 女孩小小一只,窝在他怀里,睡得很不安稳。 已经入夜十二点,温盛年始终没睡。 时不时就要拍拍她的背,将她的情绪哄平稳。 “不要......不要......” 不知是第几次了,许清瘾又轻声呢喃起来,眉头皱紧,一个劲往他怀里钻,仿佛在躲避着什么。 温盛年将人搂紧,温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怕......” 但没用,女孩还是惧怕:“不要,好烫!烫!” “什么?” 前几次呢喃,温盛年都没能听清,但这一次他清楚的听见,女孩在喊烫。 “什么好烫?清瘾?” 他将耳朵凑近女孩唇边,想听得再仔细些。 “救火!救火!好烫!” 救火?好烫? 几乎是一瞬间,他立马联想到W国,冷行放的那把火。 男人眼眸一凌,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脑中炸开。 原来她做的梦,与冷行有关。 好像也就是那场火之后,她的性格变了许多,更加沉默寡言,更加狠戾,甚至常常情绪失控,做出过激的事情来。 原来那个冷行,于她而言,这么重要...... 想起在地下室,和那场大火前,两人若无旁人的拥抱,温盛年的心,一点点冷却下来。 “救火啊!不要烧,别烧!” 女孩的呢喃声还在继续,温盛年却莫名觉得烦躁,翻身下了床,打开门离开卧室。 下一秒,床上的女孩猛然惊醒,满头大汗,目光虚浮的望着眼前的天花板,重重吸了口气。 原来只是个梦,这个梦太真实了,仿佛又回到前世,那个被烈火焚烧的夜晚,灼热的温度烧得她喘不过气。 人在脆弱的时候,便总想着身边有人可以陪一陪她。 她转头朝身旁看去,掀起的被子一角,空无一人。 她身子一僵,眼眸暗下来。 不是说今晚会陪她一起睡的吗?人呢? 心里空落落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独自一人发了很久的呆,房门那边也没传来任何动静。 是......不回来了吗? 许清瘾叹了口气,重新盖好被子躺回床上。 算了,不等了。 他想走,便让他走吧。 只是以后,她不会再那么期待了而已。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 她还是恢复以往的冷漠疏离便好,那样,就永远都不会受伤了。 楼下客厅,窗边,温盛年看着窗外,吸了一支又一支的烟,烟雾缭绕,他的眸色隐在暗处,看不真切。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将烟摁灭。 想着女孩做梦时害怕的模样,而他现在又没在她身边...... 终究还是心软,他深深叹口气,抬脚准备上楼,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起,是林宇。 他蹙眉,犹豫片刻还是滑动屏幕接听:“喂?” “温总,公司这边出了点事,你现在方便过来吗?挺棘手的。” 男人眉眼瞬间冷下来,拿起搭在沙发上的外套快步往玄关走:“等我,马上到。” 换好鞋子,开门的前一秒,他动作一顿,转头朝楼上的卧室望去,深深看了一眼,最后还是开门离去。 公司的事必须解决,他的身份地位不可动摇,如果他这把伞破了,那在伞下躲雨的人便会有危险,他不能让她有危险。 楼下响起汽车的轰鸣声,许清瘾闭着的眼睛睁开,眼底一片清明,根本睡不着。 她下床来到窗边,只来得及看见一道长长的汽车尾气,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他出门了?这大晚上的,他要去哪?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许清瘾只感觉心猿意马,根本静不下来,犹豫片刻,她拿起梳妆台上的车钥匙,换好外出的衣服,抬脚出了卧室。 也不知去哪,她开着车,在大街上漫无目的闲逛。 窗户半开着,夜晚的冷风丝丝缕缕钻进车厢,车内温度僵下来。 不知不觉,便开到一条宽阔的高速公路上。 午夜十二点,道路上没有行人,也没车。 许清瘾双手掌握着方向盘,脚下的油门却越踩越深,车子的速度渐渐快了起来,最后已经超过了高速路的最高限速。 是飙车的快感! 许清瘾越开越兴奋,肾上腺素直线飙升,然而兴奋过后,却是无比的失落。 相比较于方才离开景园时,更加失落。 盛大的狂欢过后,是一个人的孤寂。 开着开着,她慢慢发现眼前的景物变得熟悉起来,一栋巍峨耸立的大厦出现在眼前,她一愣,急忙踩了刹车。 这里是温氏集团,温盛年的公司。 怎么不知不觉间就开到这了? 调转车子准备离开,余光却瞟见大厦的灯还亮着。 许清瘾一愣,都这么晚了,公司里还有人在工作吗? 就在她愣神之际,大楼门前缓缓走出来一个人。 来人一身深色大衣,脚踩黑色薄底皮鞋,眉眼深邃,身材修长。 是温盛年,许清瘾有些愣神。 与此同时,远处的男人也看见了她,整个A市能开的起布加迪的人屈指可数,除了许清瘾,应该也没别人了。 他脚步一顿,片刻后加快步伐朝这边走过来。 见人逼近,许清瘾有些心虚,急忙通过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衣服和头发。 可不能让他知道自己方才在飙车...... 下一秒,车窗被人从外面敲响,许清瘾转头看去,男人那张略显严肃的脸便出现在眼前。 “怎么会在这?” 许清瘾眼眸一闪,仔细想着要如何解释,脑子转了转,抬头看他,眼睛亮晶晶的,撒娇道:“你不在身边,我睡不着,看你大晚上出门,担心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便悄悄跟着了。” 说这话时,她默默握紧垂在身侧的手,有些心虚,她说谎了,也不知温盛年会不会信。 不过好在,男人并没有怀疑她这番话的真假,轻轻笑了笑,把车门打开,揉揉她的脑袋:“我能有什么事?不过是有些工作需要处理一下,你去副驾驶,车子我来开。” “嗯,好。” 见男人神色没有什么异样,许清瘾松了口气,下车去了副驾驶座。 车子一路驰骋,开着开着,许清瘾便发现,这好像不是回景园的路。 她微愣:“我们要去哪?” 男人转头看了她一眼,笑道:“带你看出好戏。” 好戏? 许清瘾疑惑的皱皱眉,但也没多问,只乖乖坐好。 温盛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笑容有些深:“小叔,现在立马来一趟临江大酒店,我保证你……不虚此行!” 电话挂断,男人把车子开得更快。 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临江大酒店门口,二人没下车。 温盛年:“方才得知消息,许言心和沈欲川,在这间酒店开了间房……” 闻言许清瘾瞬间坐直身子,眼睛都亮了:“所以,你方才通知温怀安过来,是为了捉奸!” 他说的没错,这于她而言,确实是出好戏! 男人勾唇笑笑,余光从后视镜看见有一辆车缓缓朝这边开过来,眼眸轻眯。 好戏,就要开场了~ ------------ 第91章 头顶一片青青草原~ 手机传来消息,温盛年打开查看。 林宇:【温总,查到了,他们开房的房号是623。】 很好~ 男人转头看了许清瘾一眼,嘴角笑容加深:“走,下去看戏。” 温怀安接到温盛年的电话时,本来是不想来的,但最终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到底是什么事,能让这个向来与他不对付的侄子大半夜打电话给他? 到了地方,却没看见温盛年人,疑惑之际,不远处有两个人从车上下来。 男人迈着步子走来,嘴角还带着戏谑的笑。 “小叔,让你来你还真来啊~” 温怀安脸色一僵:“你什么意思?” 男人没说话,只是转头看了眼身旁的女孩,示意让她来说。 毕竟这次,也算是给许清瘾出口恶气,最近经历了那么多事,也该让小姑娘开心开心了。 女孩抱着胳膊,缓步走到温怀安面前,眼眸犀利,仿佛又恢复以往那高傲的模样。 “你还真敢来,就不怕等会看到的东西,会让你气到昏厥吗?” 头顶那么大一片青青草原啊,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吧。 温怀安冷哼一声,一脸不屑,无所谓的摊手:“我能被什么事情气到?既不缺钱,又不缺权,人生走到了我这一步,估计也没什么烦恼了吧~” 狂妄,相当狂妄。 许清瘾冷冷睨着他,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那我们就试试看喽~” 她转头朝身后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马心领神会。 温盛年走上前,搂住女孩的细腰,朝温怀安伸出一个请的手势:“小叔,走吧。” 走吧,去见证你的耻辱。 话落,便抬脚进入酒店。 温怀安冷笑一声,跟了上去。 他倒要看看,这两人在玩什么花样! 三人前后脚上了六楼,到了623房间门口,温盛年朝温怀安笑道:“小叔,要不要来听听看,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温怀安神色微僵,这大半夜的,还是在酒店,能做什么? 心里隐隐有些慌,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别开脸,哼了一声:“我管里面的人在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全身上下就嘴最硬了。 许清瘾笑了一声,直接抬手敲响房门。 屋内的动静顿住,等了很久,却迟迟都没人来开门。 许清瘾挑了挑眉,继续敲门,动作不紧不慢,声音不轻不重。 里面终于有人回应:“谁啊?” 是一道男音。 “客房服务。” 许清瘾夹着嗓子道。 “......好,来了。” 屋内传来脚步声,许清瘾抬脚抵住门框边缘,防止里面的人在看见他们后又把门关上。 “咔哒。” 门从里面打开。 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眼前,是沈欲川。 男人下身穿着睡裤,上身一丝不挂,头发乱糟糟的,但脸上却春光满面,一看就是刚刚欢爱过的模样。 看见是他们,沈欲川脑子嗡了一声,整个人瞬间清醒过来,慌忙就想把门关上。 但却怎么也关不上,低头一看,是许清瘾用脚在抵门。 他一惊,额头瞬间起了一层薄汗,完了,这群人是有备而来! 就在这时,房间里响起一道娇软的女音:“欲川,门外是谁啊?” 这道声音,在场众人都听见了。 许清瘾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笑道:“如何?这声音,熟悉吗?” 温怀安脸色顿时变了,直接迈步冲了进去。 沈欲川拼命将人拦住:“不行,你不能进去!” 门口的动静似是吵到了屋内的人,一道身影从里面走出来。 “怎么这么吵?欲川,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许言心披着外套出来,外套里面是一款略显性感的真丝睡裙,白嫩的大腿和锁骨裸露在外面,上面遍布都是紫红色的吻痕,扎眼的很。 许清瘾抱着胳膊看着这一幕,微挑眉梢。 呦~还自己出来了。 看见门口密密麻麻的一群人,许言心脚步顿住,眼眸瞬间瞪大,余光扫到往屋内挤的温怀安,她脸刷的白了。 怎么会是他! 整个人像是只无头苍蝇一般,慌不择路往卫生间跑。 温怀安已经看见她了,眼球充血,气得额角青筋都在突突的跳。 “许言心,你个贱人!不要脸!给老子站住,你有胆子绿老子没胆子让我知道是吧?啊!” 男人气急,一个用力将阻挡他的沈欲川推到地上,大步朝许言心走过去。 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强迫她看着自己。 “说!是老子对你不好吗?啊?为什么要背叛我!你这个贱人!” “啪!” 他一巴掌甩到她脸上,女人的半边脸瞬间肿了。 许言心不可置信的捂着脸,眼里刷的流下来:“你怎么能打我?” “老子打的就是你!” 温怀安直接撕掉她的外套,指着她身上暧昧不清的吻痕道:“这是什么?你告诉我这是什么?老子好吃好喝把你供着,给你爸的公司出钱又出力,结果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他现在都快气疯了,难怪方才在酒店门口,温盛年调侃他竟然真的敢来。 他肠子都悔青了,自己方才为什么脑子一热就开着车过来了,现在好喽,被人看笑话了吧,他这张脸往哪搁? 头顶一片青青草原,这哪个男人能忍得了? “许言心,我告诉你,你我二人之间的婚约就此作废,我不可能娶一个不检点的破鞋,还有,温氏与你许氏的所有合作,全部暂停!你们一丁点好处都别想捞到!” 话落,他一把将人甩在地上,转身大步离开房间。 “怀安!怀安!” 许言心抬脚想要追出去,两家公司之间的合作不能停啊,不然,许震一定会打死她的! 人快走出门口,沈欲川却一把从背后抱住她:“言心,你不许走,你说过这辈子只喜欢我的,你说过你现在和他在一起只是逢场作戏,他能给你的,我也可以,不就是合作,等回去之后,我劝说我爸将公司交给我保管,到时候,无论想要多少合作,我都可以给你!” 他现在几乎就是一个废人,已经失去了做男人最基本的权力,也就只有言心不嫌弃他了,她现在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他不能失去她! “你放手!” 许言心拼命挣扎,抬手将人推开。 “等你继承公司?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爸现在几乎已经放弃你了,准备将公司交给他在外面养的那个私生子,你别天真了,我今天就不该心软,受你蛊惑跟你出来开房,你真是把我给害惨了!” 她毫不留情转身就走,必须要把温怀安追回来,一定要把合作留住。 许清瘾全程站在一旁围观这场大戏,不得不说,最近一段时间压抑的心情确实舒缓不少。 温盛年摸摸她的脑袋,笑得一脸宠溺:“如何,解气吗?” “嗯!” 女孩重重点头。 他笑容更深,继续道:“放心,即使温怀安那边断了和许氏的合作,你们公司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我们最近有不少项目等待开发,到时候全与你们合作,记到你的名下。” 女孩愣愣的抬起头,眼底闪过一抹讶然,良久,轻轻笑了。 “温盛年,谢谢你。” 他对她,真的很好。 沈欲川看着两人甜蜜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渐渐握紧,眼眸也暗了下来。 都怪他们!要不然,言心也不会如此生他的气。 他不是已经派人去除掉许清瘾了吗? 为什么她还能从小南城活着回来? 难道说,那两个人,失手了? 看来,还是要再做打算,他就不信,这个贱人的命,能有多大! ...... ------------ 第92章 许清瘾把华美兰打了 次日一早,许家炸了。 许震挥着鞭子,追着许言心满屋子跑。 “你这个逆女!许家都让你给毁了,那个沈欲川到底有什么好,他爸都把在外面那个私生子接回家,他都已经是一个弃子了,你居然还要跟他藕断丝连?没出息的东西,我打死你!” 许言心被追的在客厅里上蹿下跳,跟只猴子一样,许母华美兰眼眶通红的劝架。 “阿震,言心她也是一时糊涂,你消消气啊......” 许清瘾刚踏入许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 呦,来的还挺及时。 “好热闹啊~” 门口响起一道慵懒的女音。 客厅众人一愣,许震刷的转过头,看见身后的女孩时,脸上表情更加狰狞。 “你竟然还敢回来,言心说就是你把温怀安带去酒店的,若不是你,他们俩根本不会被发现,温总也就不会撤掉与许氏的合作,你这个小贱蹄子,既然回来了,那就一起挨打吧!” 说着,他便朝许清瘾冲过去。 后者全程面不改色,在鞭子扬起的前一秒,直接抬手将一份文件递到他面前:“温氏集团的合作,我已经签过字了。” 许震面色一僵,动作停住。 许清瘾了然一笑,把文件扔到桌子上,笑看着他:“爸爸,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擦亮眼睛看清楚,这个家里,到底谁对公司来说最有用,莫要站错队,错把鱼目当珍珠~” 话落,她抬手将男人手中的鞭子抢了过来,细细打量着。 以前这条鞭子,都是在别人手中,挨打的也都是她,如今,她倒是想感受一下,用这条鞭子打人的感觉。 “爸爸,听说有人不听话,把许氏的合作都给搅黄了,那现在,就让我替您,好好教育她一下!” 说着,她便拿着鞭子,一步一步朝客厅中央的许言心走过去。 女孩气场强大,压迫感十足,许言心美眸瞬间瞪大,身体在控制不住发抖。 “你......你要干什么?别过来!” 她被吓得哇哇大叫,慌忙向一旁的华美兰求助。 “妈,救我,妈!” 华美兰安抚的拍拍她的肩膀,挡在她面前。 “许清瘾,她是我的女儿,我不许你伤害她!” “你的女儿?” 许清瘾直接气笑了,这句话说的,把她这个亲生女儿置于何地? 她消失了那么多天,险些死在国外,他们可曾关心过一点?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挨打吧! 几乎没有犹豫,许清瘾直接扬起鞭子,刷一声朝华美兰脸上打过去。 女人瞳孔骤缩,下意识就往旁边躲。 但是鞭子的速度太快,虽然没打到脸,但背部还是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啊——” 惨叫声响彻整栋别墅,凄惨的令人心头震颤。 华美兰痛苦的缩着背,看向许清瘾的眸子像是泣了血。 “你个不孝女!我是你的母亲,你居然敢跟我动手!” 简直大逆不道! 许清瘾歪了歪脑袋,墨色的眼眸中满是疑惑:“母亲?许太太不是只有许言心这一个女儿吗?什么时候又多了我这么个闺女?莫不是疼得脑子都不清醒了?” “你!” 华美兰气结,指着她半天说不出话,许震急忙走近,想将她手上的鞭子抢过来。 “清瘾,不要再胡闹,爸爸不追究你将言心婚事搅黄的责任了,快把鞭子还给爸爸!” 许清瘾身子往后一躲,避开他的动作,根本不听他洗脑,逻辑清晰的回怼:“爸爸,你是不是也老糊涂了,这怎么能是我的责任呢?若不是许言心自己红杏出墙,我又怎么会在酒店‘碰巧’撞见他和沈欲川苟且呢?说到底,还是她自己不知检点,不是吗?” 别想PUA她,她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主。 许震一时语塞,这个小贱蹄子,还真是伶牙俐齿,可是他又不能把她怎么着,毕竟她现在手里,有对许氏非常有帮助的合作,利用价值很大。 在他眼里,只要有利用价值,那他就会多放纵一些,多宽容一点。 许清瘾随意活动一下身体,笑眯眯冲许震道:“爸爸,方才你不是要打许言心吗?应该还没打够吧?只要你让我替你打,我手里还有一份合作,也是温氏集团的,但我还在考虑,要不要签......” “签!” 还没等她说完,许震就着急道:“只要是温氏的合作,就一定要签!至于言心......” 他转头看了许言心一眼,叹了口气:“她这次犯的错误确实太大了,你打吧,好好教训她一下,让她长长记性也好。” “阿震!” 华美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那可是你从小宠到大的女儿啊,你怎么忍心?” 许震白了她一眼,叹气道:“还不是你惯的,不然,她怎会如此无法无天?你跟我走,慈母多败儿,这次,你说什么都没用。” 说着,他便拉着华美兰离开客厅。 这下许言心是彻底傻眼了,唯一能保护她的人走了,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看着女孩一点点朝她靠近,她眼眶瞬间红了:“别过来,你别过来!” “为什么要针对我?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针对我?” 许言心欲哭无泪,到底什么时候许清瘾才肯放过她? “针对?” 许清瘾被气笑了,恶劣的扬了扬鞭子,却没有打下去,对面的人却已经被吓得三魂丢了七魄。 “哈哈~” 她颇为满意的笑出声,慢慢逼近许言心,声音如地狱的恶鬼,令人毛骨悚然:“因为你知道了我的秘密啊,本来知道我重生的人,都应该被我杀人灭口的,可是你偏偏是那个例外呢~ 若是别人,我还愿意给她个痛快,可这个人是你,我就不打算那样做了,我要一点一点折磨你,让你想死死不掉,想逃也逃不了!” 说着,她猛然扬起鞭子,朝许言心身上甩过去! “啊——” 许言心大叫一声,反应极快滚到一边,堪堪躲过。 许清瘾挑了挑眉,居然让她躲过去了。 不过,猎物在手底下挣扎的越激烈,她便越兴奋呢~ 缓缓转身,看准猎物的方向,她再次扬起鞭子。 却在这时,门口响起一道焦急的男音—— “住手!” ------------ 第93章 女鬼讨债~ 许清瘾动作一顿,转头就看见沈欲川朝这边跑过来。 许言心仿佛是看到了救星,委屈巴巴的朝他招手:“欲川,救我,我怕......” 沈欲川一把将人抱进怀中,心疼坏了。 “没事了没事了,不怕不怕。” 两人若无旁人的拥抱,仿佛一对苦命鸳鸯。 许清瘾只觉得心里一阵膈应。 不得不说,这个沈欲川是真舔啊,昨日在酒店,两人不欢而散,许言心当时追出去,就代表她在他和温怀安之间选择了后者,结果他还上赶着来当护花使者。 一想到自己上辈子为这样一个人要死要活的,她简直恶心坏了,自己前世眼这么瞎的吗? 最讨厌别人在她面前秀恩爱了,既然都聚齐了,那就一起吃鞭子吧。 趁着二人你侬我侬之际,许清瘾悄悄在后面扬起鞭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了下去。 “啪——” 结结实实一鞭子,两个人都没逃掉。 “啊!” 震耳欲聋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客厅,沈欲川捂着被打疼的胳膊,龇牙咧嘴的看着许清瘾。 “你个小贱人!居然敢跟我动手,我弄死你!” 说着,就要朝她冲过去。 许清瘾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轻勾唇角再次扬起鞭子:“你过来啊~” 看着高高悬挂在头顶的鞭子,男人动作瞬间顿住,不敢再动。 “呵~” 看见他这副怂样,许清瘾扑哧一声笑出来,手臂一动,鞭子再次砸下...... 那一天,别墅区左邻右舍的住户们,几乎都听到了许家惨绝人寰的哭喊声。 半小时后,许清瘾神清气爽的走出大门。 外面阳光正好,沐浴在身上,别提多爽。 她闲闲伸了个懒腰,真好~ 原来这样做就可以让自己心情变好啊,那她倒要再想想,还有谁欠她债没还呢? 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嘴角立刻扬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 午夜十二点,温怀安住所。 冷风顺着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屋内凉飕飕的,床上的人一个激灵,瞬间清醒过来。 温怀安脸色发白,愣愣看着打开的窗户,蹙眉。 明明记得睡觉前是关着窗户的啊,什么时候又打开了? 他有些愣神,走过去探头往窗户外看了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 “奇了怪了。” 他小声嘀咕一句,抬手将窗户关上。 就在这时,莫名觉得脊背发凉,他脑子一嗡,身上顿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这大晚上的,不会闹鬼吧? 愣愣转过头,却什么也没看见,屋内静悄悄的,并无异常。 他顿时松口气,大概是自己想多了。 重新躺回被窝,准备继续睡觉,可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总感觉房间里有什么人在盯着自己,空气中都透着一股诡异。 就在这时,卫生间的方向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响动,在这寂静黑夜,显得格外刺耳。 他蹭一声从床上坐起来,脑袋瞬间清醒,直直盯着卫生间的门。 “谁?谁在那?出来!” 他声音喊得特别大,主要是心里太害怕,感觉声音大点能给自己壮胆。 四周依旧静悄悄,无人回应。 反反复复,温怀安的心态已经快崩了,他翻身下床,往卫生间走,小心翼翼打开门,里面依旧没什么异常。 深吸口气,他努力安慰自己要镇定。 “错觉错觉,都是错觉,别自己吓自己......” “错觉吗?” 身后猛然响起一道艰涩的女音! 他刷的睁大眼睛,全身汗毛瞬间立起。 身后的声音还在继续:“真的是错觉吗?那现在,还是错觉吗?” 一双手缓缓攀上他的肩膀,越收越紧。 他颤着脖子转过头,只见肩膀上那双手泛着不正常的惨白。 “啊——” 男人一声尖叫,蹭一下跳到了马桶上,抱着脑袋蜷缩身体,颤声求饶:“别过来别过来,我什么都没做,别来找我......” “是吗?” 许清瘾歪了歪头,继续夹着嗓音问道:“你真的什么亏心事都没做过吗?” “没有!真的没有!” 女孩轻勾唇角,一步一步朝他走近:“我最讨厌不说实话的人了,不说实话的人,都该死!” “啊啊啊!不要不要,我说我说!” 身后没了动静,温怀安也搞不懂这女鬼是什么意思,只能继续道:“我我我,曾经雇凶......杀过一个人......” “是谁?” 男人深吸口气,颤声道:“叫,叫初墨。” 话音落下,身后便再没有动静。 就在他想转头往后看时,脖颈上猛然出现一双手,勒的死紧。 “啊啊啊!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男人崩溃哭喊,整个人在马桶上上蹿下跳。 “闭嘴!” 尖利的女音响起,他立刻不敢动了。 “不想死,是吗?” 温怀安点头如捣蒜。 “只要你不杀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那好。” 许清瘾缓缓松开手,居高临下俯视他:“去你杀的这个人坟前,磕头认错,我就考虑考虑,要不要放过你。” “啊?” 温怀安怔愣,这个要求,怎么有些熟悉?好像之前也有人,对他说过这种话。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 “奥奥,好!现在就去。” 然而根本没时间多想,身后的女鬼刀都要架到他脖子上了,他哪里还敢再说一个不字。 他颤巍巍放下来一条腿,试探道:“那,那我现在下来了?” 等了一会,身后没有动静,他小心翼翼转过头,一个人影都没有。 顿时松口气,但他也不敢大意,冲进卧室以极快速度穿好衣服,拿起车钥匙便出了门。 车子一路驰骋,开往A市墓园。 到了地方,温怀安下车,一路上左顾右盼,就怕有东西跟着他。 摸黑找了许久,才找到初墨的墓。 男人抿唇,踌躇很久,膝盖也没弯下去。 方才太害怕了,现在冷静下来,温怀安又觉得丢人,他这辈子,还没给任何活人跪过,更别说死人了,心里怎么都过不去那道坎。 凉亭后面,崇野眯眼,冲一旁的许清瘾道:“瘾姐,这鳖孙好像不愿意跪啊。” 女孩抱臂站着,勾唇笑了一下,朝身后的温盛年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心领神会。 温盛年揉揉她脑袋,笑道:“没关系,我来。”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事先录好的录音,声音调到最大,点击播放,一道冷厉的女音立刻响彻整个墓园—— “温怀安,你还在犹豫什么?若是不想在人间跪,那就只能去阴曹地府跪喽~” ------------ 第94章 温总超听老婆话的~ 似是没想到那女鬼还跟着自己,温怀安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跪跪跪,就在这跪!” 冷风吹在身上,男人的嗓音都带着哭腔。 有了这次警告,他再也不敢抱有侥幸心理,咚咚咚,响头一个接一个的磕,嘴中还振振有词。 “我不是故意要杀你的,我当时就是鬼迷心窍,现在知道错了,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 许清瘾站着凉亭后,打开手机夜视模式,将这一幕全录了下来。 上市公司总裁半夜跪在墓园磕头认错,这看标题就噱头十足的大事件,当然要保留下来喽~ 崇野冷嗤一声,不解道:“瘾姐,就只是让他磕头认错吗?这也太便宜他了,那可是一条人命啊,要我说,这夜黑风高的,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人弄了,若你怕脏了手,那就让我来,这活我熟......” “啪——” 孩子话还没说完,脑袋上先挨了一巴掌。 许清瘾冷冷瞪他一眼,语气很凶:“你杀人还杀上瘾了是吧,真不想好了?” 崇野有些懵,委屈巴巴的揉着脑袋:“瘾姐,这一巴掌真的好疼......” 不得不说,瘾姐的手劲是真大,这一巴掌,差点没把他脑浆打出来。 “疼就对了。” 许清瘾白了他一眼,认真道:“崇野,你现在才十八岁,绝对不能染上这样的恶习,不然,你的人生就全毁了。” “呜呜~我知道了瘾姐,可是我还是不理解,为什么要留着他的小命?” 孩子还是好奇心太重,心里有事一定要问出来。 许清瘾叹口气,缓缓转头看向不远处依旧在磕头的男人,冷冷一笑:“就这样让他死了,太便宜他了,猫捉老鼠的时候,都喜欢先玩一玩,折磨的差不多了再吃。” 话点到为止,崇野并不笨,立马就懂了,不自觉缩缩脖子。 女人真可怕,特别是漂亮的女人,以后可不敢轻易招惹,不然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风渐渐大了,温盛年脱了外套罩在许清瘾身上,道:“回去吧,外面太冷了。” “好。” 女孩点点头,三人转身离开墓园。 空无一人的墓地,坟前某个男人依旧在磕头。 “咚咚咚。” “咚咚咚......” 次日一早,网上爆出一则大新闻。 #惊!神秘大佬深夜身现墓园,拼命磕头是作为何?# #疑似顶级权贵不堪重负,被商业竞争逼疯# #提醒现在的年轻人,压力小点吧,不然你就会半夜去墓园磕头# 词条下面是一段清晰的视频,一个中年男人西装革履,打扮的光鲜亮丽跪在墓碑前,一下又一下重重磕着头,虽然看不清是谁,但手上那块百达翡丽的腕表却暴露其身价不菲。 冲在吃瓜第一线的网友们纷纷现身评论区,猜测这人是谁。 彼时,温怀安别墅。 父子俩坐在客厅吃饭,温凌一边翻看着手机里的新闻,一边瞄着旁边男人额头上的伤口,忍了许久,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心询问道:“爸,这上面的人......不会是你吧?” 男人拿筷子的手一顿,不解:“什么人?” 他探头看向温凌的手机,只一眼,眼眸瞬间瞪大,一把将他手机抢了过来。 正在播放的视频中,那个跪地磕头的男人,正是自己! 他神色僵硬一瞬,立马反应过来,昨晚有人拍了视频!根本就没有女鬼,是有人在故意恶作剧! 到底是谁? 电光火石之间,他想到了一个人—— 许清瘾! 他突然想起,多日前在北郊赛车场,她曾说过,一定会让他到初墨墓前,跪下道歉! 只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早就没把它当回事,只当是许清瘾一时口嗨,可是没想到,这个贱人,她竟然真的敢! 温凌一看见他这个反应,一直悬着的心顿时跌入谷底。 “爸?这视频里的傻子竟然真的是你?” 温怀安身子一僵,狠狠瞪了他一眼,故作镇定道:“胡说八道什么,我昨天晚上一直在家睡觉,从没去过什么墓园。” “不是你?” 温凌根本不信,指着他手腕上的百达翡丽道:“如果不是你,那你这和视频中一模一样的手表怎么解释?A市能随随便便戴得起这块表的,能有几个?还有你头上的伤,昨天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睡一觉就受伤了?难道不就是磕头磕的吗?” 温凌反应非常激动,现在这事闹得沸沸扬扬,虽然目前还没人知道这视频中的主人公是谁,但现在的网友都人均福尔摩斯啊,万一被人扒出来这人是他爸,是温氏集团分公司的总裁,他的脸往哪搁?若是他身边那群朋友知道了,指不定会怎么笑话他,他可丢不起这个人。 “混账!” 温怀安气得一拍桌子,怒不可遏:“你怎么跟我说话呢?没大没小,我从小就是这么教育你的?” 温凌脖子一缩,人也清醒过来,跟鹌鹑似的站在那,不敢说话了。 温怀安冷哼一声,把手机扔给他。 “我说不是就不是,以后这件事,不许再提。” 话落,便转身离开客厅。 见人走了,温凌半信半疑的再次打开视频,反复观看,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不用猜了,视频里的傻子就是他老爹,天塌了,他爹不会真疯了吧? * 景园。 许清瘾发现,短短只有半天时间,网络上有关温怀安深夜墓园磕头的词条已经全部被撤掉。 动作还挺快啊~ 女孩瘪嘴,委屈巴巴的仰头看向身旁的男人:“气还没出够呢,怎么办?” 瞬间感觉被击中了心巴,温盛年闭了闭眼。 “放心,交给我,他那边撤一次,我这边就安排人再上一次。” 执行力极强,他立马给林宇去了条消息。 果不其然,约莫半小时后,网络上再次铺天盖地全是温怀安深夜墓园磕头的视频,传播规模相较于上一次更广,范围更大。 许清瘾脸上的笑容又回来了。 温盛年低头看着,心里很满足,真好,继续这样开心快乐下去吧,无论任何事,交给他来扛就好。 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男人拿出来一看,来电人是温怀安。 他把手机屏幕展示给许清瘾,问道:“接吗?” 女孩傲娇的摇摇头:“不接。” 就不接电话,急死他! 温总点点头,挂断电话。 温总超听老婆话的~ “清瘾......” 男人黏糊糊的声音响在耳边,许清瘾一转头,就看见他英俊的脸庞,近在咫尺。 温盛年低眸看她,视线在她唇瓣上流连,暧昧气息涌动。 二人越靠越近,几乎下一秒就要亲上,就在这时,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 看见屋子内的情形,乔管家一愣,想说的话瞬间被卡在喉咙里。 亲亲被迫中止,温总很不爽,满脑袋黑线,他看着门口的电灯泡:“乔叔,什么事?” 乔管家尴尬的扯扯嘴角,随后想到什么,表情立马严肃起来。 “温总,方才老宅那边来电话,说夫人不小心从二楼摔下去了,家庭医生已经过去救治,您要不要回去看看?” 闻言温盛年刷一下站起身:“你说什么?” ------------ 第95章 人到底是不是她推下去的? 温家老宅。 温盛年和许清瘾赶到时,何医生正在给温母洛姝检查身体。 男人一袭白衣,和印象中医生该有的形象不太一样。 一头暖色调的枣栗色卷毛,长相干净阳光,看起来很年轻,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但工作时反差极大,认真又严谨。 二人走进去,许清瘾看见床上躺着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如果只看头发,估计有六七十岁了,但是视线转移到脸上时,其实也就只有五十来岁的样子。 这个人应该就是温盛年的母亲了。 女人安静的躺着,睡颜安详,脸色苍白,眼角堆着一层皱纹,跟以往见过的所有有钱人家的太太都不一样,透着一股历经磨难的沧桑感。 不知为何,见到他母亲,许清瘾有点想哭,这种感觉莫名其妙。 温盛年紧张的看着何医生:“何森,我妈她怎么样?” 何森摘下口罩,叹了口气:“洛阿姨身体本就非常虚弱,这一摔,身体损伤更为严重,不过幸好楼层不高,又有地毯做缓冲,只是轻微脑震荡,皮肤处有细微擦伤,好好调养,没什么大问题。” 闻言男人松了口气,但很快又严肃起来,问一旁的管家:“平日里你们照顾夫人都是很小心的,这次是怎么回事?人怎么会从楼上摔下来?” 管家垂着脑袋,现在也是懊悔不已:“抱歉温总,这次确实是我疏忽了,没看顾好手下的人,让夫人受了惊吓,是我的不对,您想怎么惩罚我,我都认。” 温盛年烦躁的揉揉眉心,老宅的宋管家是从他爷爷那辈起就在家中照顾的老人了,按年纪来说,算是他的长辈,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问道:“夫人摔下楼前,是谁在照顾?” 宋管家想了想,回道:“是一个新招进来的年轻保姆,好像是家中老保姆的亲戚。” 闻言许清瘾挑挑眉,感情还是个关系户? 温盛年蹙眉:“新招的?人呢?让她来见我。” 宋管家答应着,出去找人。 不多时,便拉着一个女人进来。 可疑的是,女人全程低着头,根本看不清长什么样。 许清瘾看着女人的身影,却莫名觉得熟悉,特别是那个走路姿势,貌似在哪里见过,但一时半会又想不起来。 温盛年靠近她两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声线冷厉:“抬头。” 女人身子震了一下,没动。 他唇线紧抿,朝宋管家使了个眼色。 后者立马心领神会,抬手将女人的脑袋掰正。 那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时,许清瘾都惊了一瞬,赵云蝶!居然是她! 赵云蝶缩着脖子,根本不敢看他们,一脸心虚的模样。 温盛年也同样震惊,脸色黑沉如墨:“你真是没完没了,居然追到这来了!” 也许是气急,他一把掐住女人的脖子,骨节用力到嘎吱作响。 “说!你接近我母亲是不是别有目的?她是不是你故意推下楼的?” “啊啊啊,不是,我没有推她!” 赵云蝶被迫仰着头,脖颈处一阵窒息,男人气场强大,她被吓得眼眶都红了,疯狂为自己辩解。 “我当时准备推她下楼去晒太阳的,结果一个不注意,人就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说谎!” 温盛年根本不相信她这番说辞:“我母亲腿脚不好,一直都是坐轮椅,为了方便她出行,别墅里里外外都安装了电梯,你若是想要推她下楼晒太阳,也应该要走电梯,可她又怎么会从楼梯上摔下来?你分明就是蓄意谋杀!” “在小南城你针对清瘾,没成功你便又追到A市,企图杀害我母亲,当真是蛇蝎心肠!” 他一把将人推到地上,浑身都气的发抖。 许清瘾心里一疼,她很少看见温盛年会有如此失控的模样。 她走过去拉住他的手,一脸担心的抬头望他。 女孩眼眸中像是沉了满满一汪春水,柔若无骨的玉手缓缓握着他,暖呼呼的。 心头一暖,他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用力回握住她,抿唇朝她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随后转头,看向宋管家:“去查监控,看看人到底是不是她推下去的。” 宋管家答应着,去调监控。 从始至终,许清瘾都在默默观察赵云蝶的反应,以为她会露出马脚,可是却看不出丝毫异样,听到要调查监控时,她也一点慌乱的表现都没有,仿佛这件事与她无关,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不对劲,十分有十二分不对劲,如果人真是她推的,她不可能这么泰然自若,难道说这件事,真的另有隐情? 片刻后,宋管家把监控调了出来。 几人凑上前查看,监控中显示,赵云蝶先是将坐在轮椅上的洛姝推到楼梯口,随后似是想到什么,又将轮椅调转反向,准备朝电梯的方向推,却在这时突然蹲下身,系了个鞋带,而就是系鞋带的这个功夫,轮椅突然自己动了,直直从楼梯上摔了下去,前后发生的过程不过几秒钟,根本来不及反应。 监控看完,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赵云蝶无奈的耸耸肩:“看吧,我就说不是我推的。” 许清瘾接过监控反复观察,却越发觉得不对劲起来。 轮椅在楼梯口停的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自己动呢? 还有赵云蝶,她明明知道洛姝坐的是轮椅,本就不该从楼梯下,又怎么会都已经把人推到楼梯口了,却突然反应过来要走电梯?正常人的逻辑思维可不该是这样。 就在她准备说什么时,一个年纪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女保姆从外面跑进来,一把抓住赵云蝶,紧张的上下打量。 “云蝶,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把你怎么样?” 女人的脸上满是关切。 赵云蝶笑着摇摇头:“姑姑,你放心吧,我没事,方才他们已经查过监控了,轮椅是自己掉下去的,跟我没关系。” 闻言那中年保姆顿时松了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人不可能是你推的,你从小就心地善良,幸好你没事,不然我怎么跟你妈妈交代,她把你交给我,我可要把你给看好喽~” 二人说说笑笑,气氛好不融洽。 许清瘾从监控中抬起头,目光犀利的盯着她们,仿佛看透一切。 “事实并不是这样,轮椅不是自己动的,而是人为!” ------------ 第96章 地上有润滑油! 此话一出,众人都愣了一下。 温盛年转头看她:“清瘾,你是发现什么了吗?” “嗯。” 女孩点头,转头问宋管家:“这个监控地点在别墅哪里?带我去一趟。” 这是许清瘾第一次来温家老宅,宋管家并不认识她,也摸不准她与温盛年之间是什么关系,没着急回话,下意识看了眼身旁的男人。 得到他的允许后,才开口道:“好,那麻烦许小姐跟我来,我带你过去。” 二人刚抬脚,中年保姆就挡在他们身前,神色冷厉:“你们要干什么?不是都说了人不是云蝶推的吗,还要查什么?” 宋管家一脸为难:“红妈,单单一个视频说明不了什么,若是想还你侄女的清白,还需要去现场探查一番。” “胡说!” 红妈特别激动,瞪圆了眼睛:“这监控就是最坚实有力的证据,轮椅明明就是自己滚下去的,你们分明就是在针对云蝶,想让她背锅!”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一道凌厉的女声响起,许清瘾径直走到红妈面前,凭借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看着她,眼眸幽暗:“事实的真相到底如何,仅凭一段视频还不能盖章定论,反倒是你,一直在阻止我们前去,又是什么意思?你在心虚什么?” “你算什么东西!” 红妈嫌弃的白了她一眼:“我可是这个家里的老人了,从温总父亲那辈起我就跟在身边照顾,你一个什么都不算的死丫头,就凭你一句事情的真相有问题,我们就要大动干戈跟着你瞎胡闹吗?” “红妈。” 温盛年挡在女孩面前,静静看着她,神色阴鸷:“她是我未来妻子,是老宅未来的女主人,以后她说的话,便是我说的话,照例执行便好。”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愣了一下,包括许清瘾。 她抬眸看着男人,表情有几分怔愣。 男人低眸揉了揉她的发丝,温声道:“是我考虑不周,没提前告知他们一下,让你受委屈了。” 许清瘾抿唇,摇了摇头:“没关系。” 左右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有人无条件维护自己,这种感觉,真的很好。 红妈呆呆看着这一幕,顿时不敢说话了。 宋管家适时站出来,恭敬朝许清瘾道:“许小姐,这边请。” 几人跟着他去往监控视频中的楼梯口。 许清瘾粗略观察一番,就是平常楼梯的模样,并没有什么异常,坡度是平的,也不存在有斜坡的地方,轮椅会顺着坡度向下滑。 排除了一切可能,那问题又会出现在哪里呢? 红妈抱着胳膊冷笑一声:“许小姐,我们现在也按照你的吩咐过来了,如何呢,您查到什么了?” 许清瘾没理她,继续低头一寸一寸观察着。 一定有漏掉什么,一定有。 她站在楼梯口向下看,反反复复观察着,猛然间,脚下一个打滑,身子瞬间前倾! 眼看人就要从楼梯上摔下去,电光火石之际,身后一人眼疾手快拽住她的手腕,将人拉了回来。 “没事吧?” 温盛年紧张的握着她的手,面色严峻,方才快吓死他了。 “没事。” 许清瘾摇摇头,弯下腰观察着方才差点滑下去的地面,仔细看,能很明显看出一道长长的划痕。 用手指在那划痕上摸一下,有些粘,有些润。 她脑子嗡了一声,眼睛瞬间亮了:“这地上有润滑油!” 温盛年一怔,立刻蹲下身子在地上同样位置擦拭了一下,果不其然,一手的黏黏糊糊。 许清瘾四下望了望,开口道:“洛夫人坐的轮椅呢?把轮椅拿过来。” “诶,好。” 片刻后,宋管家把轮椅推了过来。 许清瘾蹲下身,在轮胎上仔仔细细检查一番,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同样的润滑油。 事情到这里,几乎已经有了眉目。 “轮椅不是自己不小心滑下去的,这一切,全部都是人为。” 她目光犀利的看着躲在角落里的赵云蝶,没有错过她脸上一闪而过的慌张。 狐狸终究会露出尾巴...... 女孩陡然间气场全开,吩咐一旁的宋管家:“现在带着你最信任的人手,去把别墅里所有工作人员的屋子搜寻一遍,看看到底谁的屋子里......有润滑油!” “好,我这就去。” 有了先前温盛年的提醒,他这次也不敢对许清瘾下达的指令有半点犹豫,立马带人去别墅内搜寻。 红妈悄悄退到赵云蝶旁边,在别人看不见的角落里对她做口型。 “东西都处理干净了吗?” 后者小幅度点点头。 她顿时松口气,努力平复着紧张的情绪。 不知过去多久,宋管家带着人回来:“许小姐,别墅里里外外我们都找遍了,并没有发现哪里有润滑油。” 他抬手擦了擦脑袋上的汗珠,低着头不敢直视她。 说实话,他有点摸不准许清瘾的脾气,毕竟从刚见面到现在,对方的表现皆是雷厉风行,强势甚至有点冷血,如今没能给她满意的答复,他心里还是有些发怵的。 说到底自己只是一个打工的,没能完成主人交代给他们的任务,下场也不会好过。 谁知下一秒,肩膀上就出现一双微凉的手,轻轻拍了拍。 女孩温润的嗓音传入耳中:“没关系宋伯,前前后后帮了我这么久,辛苦你了。” “咚!”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敲了一下,酥酥的,但又有点软软的。 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诧异的抬起头,看到的便是女孩温暖明媚的笑容。 许清瘾看出了他的紧张,六十多岁的人了,梳的一丝不苟的黑发中已经参杂着不少白发,脊背也有些佝偻。 她知道他已经尽力了,不会为难他的。 宋管家静静看着她,眼眶莫名红了。 他不自觉顺着左手边的窗户抬头看天空,缓缓笑了。 这位温家未来的女主人,很漂亮大方,体恤他们这些下人,同时也雷厉风行,能把温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既如此,想必老温总在天上,也该放心了。 另一边,许清瘾的手机在这时响起,她低头看了一眼,眉梢不自觉挑了挑。 原来如此...... 女孩瞬间有了底气,抬脚,一步一步走到红妈面前,眸色很深,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你是不是以为一切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很可惜,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终究,留下了把柄......” ------------ 第97章 什么?轮椅是许清瘾推的? 红妈一愣,眼中闪过一抹慌乱,许清瘾将手机递给她看,屏幕里显示的是一段超市监控录像。 监控中清晰记录了一个中年妇女去货架上拿了一瓶润滑油,随后去收银台结账,而这个妇女,就是红妈。 “还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许清瘾目光犀利的盯着她,这段监控是她找边晚查的,顶级黑客的水平可不是盖的,分分钟让案件水落石出。 红妈深吸口气,手足无措的站在那,丝毫没有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许清瘾冷冷扫她一眼,转头看一旁的赵云蝶,歪了歪脑袋:“你不会以为这样就完了吧?” 她不会以为这件事真的跟她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吧? 赵云蝶瞳孔抖了一下,心虚的手指止不住摩擦,红妈急忙挡在她身前,正色道:“对,我承认,润滑油是我买的,洛夫人是我设计陷害的,所有一切都是我一人所为,跟别人没有任何关系!” 这是要将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喽~ 许清瘾笑了笑,低头看着她,神色轻蔑:“你越是这样,就越证明,真正的凶手,另有其人,而你,不过是一个帮凶罢了。” 似是被说中心思,红妈瞬间瞳孔地震。 慌慌张张想要解释,但已经自乱阵脚,根本不知道要说什么。 赵云蝶低头躲在她身后,全程一言不发。 许清瘾也不多废话,直接将人拖了出来,抬手撕开她一直裹着的外套。 “啊!你干什么?” 赵云蝶吓得疯狂大叫,拼命阻止她的动作。 红妈想要帮忙,身旁的宋管家却抬手拦住她,眼神警告:“有些事,别掺和,不然只会害了你自己,温总的手段,你是知道的。” 红妈表情一僵,仿佛清醒过来,整个人瞬间不敢动了。 另一边,许清瘾将赵云蝶里面的衬衫拉了出来,衣角处,赫然有一圈润滑油的痕迹。 从刚见面开始,她就注意到,赵云蝶一直将外套裹得紧紧的,脸上表情也很不自然,一直用手捂住衣角处,很明显,她在刻意掩饰着什么。 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很明了了。 许清瘾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现在决定权交给你,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 毕竟受伤的人是他的母亲,她可以帮忙找出真凶,但她不能替他做决定。 男人脸色冷沉,厉声道:“宋伯,把他们两人送去警局,监控和证据全部带上,该怎么判,就怎么判。” “好的,温总。” 宋管家朝身旁保镖使了个眼色,立马有人上前将两人反绑胳膊抓住,往门口走。 “不要!放开我!放开我!” 二人拼命求饶,却没一人搭理她们,呼救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温盛年拉住许清瘾的手,轻轻笑了笑:“清瘾,谢谢你。” 女孩抬头,清冷的桃花眼平静的望着他:“说到底,赵云蝶也是因为我才来的A市,如果不是我跟她之间那点渊源,洛夫人也不会受到牵连,这本来就是我该做的。” “不是,这跟你没关系。” 男人认真的看着她,微微弯腰与她平视:“不要总是习惯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你没做错任何事,相反,你还帮了我一个大忙,如果不是你,我们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证据。”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笑得相当宠溺:“你很厉害的,小朋友~” 心脏似是被什么东西击了一下,许清瘾眼神有一瞬间的放空与错愕。 小朋友吗? 其实她今年也才二十三岁,一般人在这个年纪应该还是个朝气蓬勃的大学生,是家中父母宠着爱着的宝贝。 只有她,生死一场,重生归来,身上像是背着一个枷锁,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爬到无人能欺的至高点。 她承受了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承受的挫折,却还是不满足,还是想要更多,说实话,真的很累很累。 情绪突然涌上来,她双手环上男人的腰,将脸埋在他胸膛。 女孩静静闭上眼,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温盛年抬手回抱住她,下巴放在她头顶上,轻轻蹭了蹭。 “你那么好,我妈妈一定会喜欢你的,一定会。” 最坚实有力的肯定与安慰。 许清瘾深吸口气,没有回应,但她却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心中的天平,已经开始向他倾斜,心中竖起的坚实堡垒,也在一点点被他攻城掠池。 远处有脚步声传来,许清瘾立刻松开他,缕了缕耳边碎发,脸颊有点红。 温盛年好笑的看着她:“怎么,一有人来就不抱了,我这么见不得人?” 她抬眸瞪了男人一眼,真烦人~ 何森走过来,无视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正色道:“温总,洛阿姨醒了,现在吵着闹着要见你。” “好,我现在就过去。” 说着,他便拉着许清瘾的手往前走,女孩脚步一顿,没抬腿。 温盛年诧异的转过头,就见她一脸不自然:“那个,你妈妈要见你,我就没必要过去了吧。” 总感觉有点不自在,毕竟两人现在还没正式确定关系,贸然见家长,不好吧。 男人挑挑眉,神色戏谑:“怎么?你想跑?” 他眼眸染上笑意,直接站在她身后推着她往前走:“今天的事还要多亏你,那不得让我妈妈见见你嘛~” 看着这一幕,何森刷一下转过身,径直下了楼。 他不应该在楼上,他应该在楼下。 走到门口,温盛年突然停了下来,看向身后的人,神色略显为难:“好像没跟你说过,我妈妈她......可能跟正常人稍微有点不一样,等会,你多配合她一点,可以吗?” 许清瘾愣了一下,点点头。 二人一前一后进入卧室。 洛姝坐在床上,一看到温盛年,脸上瞬间绽放出笑容,朝他伸出手:“盛年,快来,到妈妈这来!” 温盛年小跑到她怀中,声线温润的哄她:“妈,你感觉怎么样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事,妈能有什么事?都怪那个轮椅它不听话!盛年帮妈妈换一个,它坏,不要它了。” 洛姝嘟着嘴,看起来一点也不像个成年人,完全就是一个孩童的心性。 许清瘾默默观察着,好像明白男人方才说的不一样是什么意思了。 这个优雅的美妇人,到底经历过什么,才变成这样? 母子俩人聊了一会,洛姝才注意到身后还有人,与女孩目光对视上的那一刻,她整个人瞬间失控,拼命往温盛年怀里缩,指着她大喊:“坏女人!就是这个坏女人!” 温盛年一愣,不解的看着她:“妈,你说什么?” 什么坏女人? 洛姝情绪非常激动,指着许清瘾的白色外套:“就是这个白色的坏女人,推轮椅!滑!滑!我摔下去了!” 男人神色一怔,什么?轮椅是许清瘾推的? ------------ 第98章 不给亲,温总又不开心了 许清瘾本人都懵了一下,不过她反应很快,一下子就捕捉到了洛姝话中的关键点。 白色外套? 她看了一眼身上的衣服,仔细回想一下,若是没记错,赵云蝶今天穿的也是白色外套。 前后联想一下,她立马就反应过来,直接将外套脱了下来,扔到一边。 “阿姨,你记错了哦,我不是那个坏的白色女人,那个女人已经被抓起来了,没人再会伤害你的。” 许清瘾夹着嗓子,几乎是哄小朋友的语气。 温盛年也明白过来,急忙解释道:“妈,那个白色的坏女人已经被抓起来喽,就是这个小姑娘帮忙抓的,怎么样,她厉不厉害?” 洛姝神色一僵,歪了歪脑袋,仔细观察着许清瘾,片刻后得出一个结论:“好像,是不太一样,这个白色女人比那个好看~” 洛姝立刻笑起来,朝她招手道:“来,过来......” 女孩上前,乖巧的坐在她身旁,笑道:“阿姨你看,我是不是比那个坏女人好看?” 洛姝仔细盯着她的脸看了看,伸手在她脸颊上捏了一下,咯咯直笑:“好看,真好看,盛年,你媳妇真好看!” 媳妇? 许清瘾笑容一僵,转头看了眼身旁的男人,想让他解释什么,结果后者根本不看她,认同的点头道:“对,妈你说得对,我媳妇真好看,她也是你儿媳妇哦,你应该说我儿媳妇真好看。” “对,儿媳妇。” 洛姝表情认真的点头,揉了揉许清瘾的发丝,神色温柔:“我老温家的儿媳妇,就是好看。” 看着女人开心的笑容,许清瘾叹了口气,算了,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开心就好。 几人氛围其乐融融,洛姝突然话锋一转,问道:“盛年,你爸爸工作这么忙吗?怎么还没回来,这么好看的儿媳妇,可不得让他也看看。” 此话一出,男人脸色僵了一瞬,片刻后挤出一丝笑道:“妈,爸爸去很远的地方出差了,你忘了吗?一时半会估计回不来的。” 洛姝突然变得呆滞,拉着许清瘾的手缓缓放下,仿佛变了一个人,周身气息有些诡异:“对,我忘了,他出差去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温盛年心里咯噔一声,立马拉着许清瘾离远了一些。 正当许清瘾疑惑之际,突然听见砰一声巨响,脚边碎裂一个花瓶,她一愣,下一秒就看见洛姝又举起床头柜上的台灯,再次砸在地面上。 事情发生得太过突然,她根本没时间做出反应。 方才还温润活泼得如小孩子一般的洛姝,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可怕的样子? “何森!何森!” 温盛年将人护在身后,大声呼喊。 何森从外面跑进来,一看见这场面便明白过来,洛姝又发病了。 他立刻从医药箱中拿出一支镇定剂,在护工的配合下将针剂推入洛姝体内,对着身后人道:“你们先出去,病人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 温盛年深深看了一眼床上的洛姝,叹了口气,拉着许清瘾离开卧室。 一路无话,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转身,把女孩抱入怀中,紧紧闭上眼,声音很轻:“对不起,方才吓到你了,我没想到我妈她会突然......是我疏忽了,对不起。” 他一遍又一遍道歉,仿佛自己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 许清瘾抿唇,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这一切,并不是他的错,他也只是好心。 女孩抬头,认真的看着他,像方才男人安慰自己一样,安慰着他。 “不要总是习惯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你没做错任何事,相反,你方才还保护了我,不是吗?” 你看啊,明明刚刚才安慰她不要自责,现在反而自己也犯了同样的错。 人啊,总是能站在客观角度去看待别人的事,可一旦这种事落到自己身上,反而乱了方寸。 温盛年低头看着她,良久,轻轻点了点头。 “好,我们都不要做容易自责的人,不是我们的错,我们很好。” 女孩满意的笑了。 两个不幸福的同类人,在此刻找到了共鸣,也在此刻,得到了治愈。 天色渐渐黑下来。 因为洛姝现在的状况还不稳定,温盛年今夜就住在老宅,许清瘾也跟着一起住下。 屋内,温盛年亲自将床铺整理好,又将床边茶几上的水壶续满温水,空调调整到合适的温度,一切全部处理妥当,才转头看向身旁的女孩道:“入夜天气会有些冷,现在温度是刚好的,你睡着后就不用再动了,保温杯里是温水,晚上若是渴了,可以少喝一点,我就在隔壁房间,有什么事你就喊我。” 许清瘾乖巧的点点头,小声道:“其实这些,你完全可以交给保姆去做的。” 哪里需要他亲自动手。 男人宠溺的笑了笑:“这些事交给他们做,我不放心。” 许清瘾挑挑眉,傲娇的扬着小脑袋:“好吧~” 男人低眸看着她,目光落在某处,眼眸渐渐幽暗。 暖黄色的灯光,暧昧气息瞬间翻涌。 许清瘾站着没动,看着男人的脑袋一点点低下,薄唇越靠越近...... 即将触碰到的那一刻,她突然向后退了一步,没亲上。 温盛年睁开眼,眸中的迷离还未退却,看见女孩那戏谑的神色,不满的抿了抿唇。 “这是第几次了?” 第几次不给他亲了?真烦人~ 温总想亲亲不到,温总有小情绪了。 许清瘾没理他,走到他身后将人往门外推:“好了好了,天色已经很晚了,既然什么都准备妥当了,那你就赶紧去休息吧,我也要睡觉了。” 男人走到门口,转过身看她,想到什么,指了指屋内的浴室道:“洗手间是干湿分离的,你若是要洗澡的话,水龙头往左边是热的,小心点,别开太大,到时候再烫到了。” “知道了知道了。” 许清瘾无奈的摊手:“我是什么生活不能自理的人吗?你怎么跟个长辈一样。” 这人真是越来越啰嗦了。 温盛年揉揉她的发丝,没说话。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发现自己越来越爱操心,总是担心她做不好这个做不好那个,事事都想亲历亲为。 跟她老爹一样,六岁的年龄差,导致两人在相处时,他时常有一种在照顾女儿的错觉。 许清瘾一把拿下他的手,开始撵人:“快点回去,我很困了。” “好。” 男人答应着,最后又看了她一眼,转身进入了旁边的卧室。 许清瘾耸耸肩,进入浴室简单洗漱一番,上床开始休息。 * 夜半,四周一片寂静,安静的别墅内突然爆发出一道女佣的呼喊声—— “夫人不见了!夫人不见了!” 洛姝不见了! ------------ 第99章 洛姝伤了许清瘾 这样的一把钢扳手,被毫不客气地砸到脸上,那会是怎样惨烈的后果? 洛叶让麻雀盯着洛非,没有让麻雀看到到宋虎和银华夫人会面的那一幕,可是却发现盯着洛非的人又多了一个,她隐约还觉得眼熟,让麻雀抽空飞了过去一次。 这么久和慕容剑羽没见,再次相见,夜南山确实高兴,话也多了起来,絮絮叨叨说了许多。 雪山空旷,到处都是一片白,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没办法偷袭,只能按照先前的计划由池翌把两人引走,音盏趁机闯过去。 知茉伸手拎着那丫头的衣襟,直接便带着她踩着荷叶,落在了水榭中。 她不是应该再说些狠话吗?她刚才还说不会原谅她,怎么这么一会儿就变了? 唐氏和于氏冷着一张脸瞅着被强行分开的两人,心里有种骂娘的冲动。 那人身形健硕,面容不怒自威,和夜南山也有过一面之缘,正是之前在主峰见过的法峰峰主,护卫团团长伍拾。 黑衣人不多,只有九人,加上树丛里受伤的那一个正好十人,应该就是走在顾嫣前面的那一队黑衣人。 众朝臣眉头皱的级紧,全都沉默不语,虽不反对,但也没人赞同。 落痕淡漠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无皮丧尸,双手一使力,掌中的头颅直接被捏碎了。 “为什么要阻挠我?那魔王明明……”她轻启朱唇,那两个嘴皮子抖得不行,颤颤巍巍的使出全力才将那一句话说了出来。 独孤烃烨从榻上坐了起来,右手轻轻按摩着因着沉睡而有些发酸的脖颈,其实并没有预想中的酸痛,似乎像被人按摩过。 他知道是雷班纳的记忆和情感影响了自己,这是用雷班纳身体必须接受的副作用。 只是,月阶只是一个传说,千万年来,无数修士都曾妄想获得月阶,可无一成功。 仿佛已经看见凌烨和别人成家,耐心和温柔都不再是她的专属了。 心中已是被恐惧所沾满的她,已是再未有了理智,话语亦是越说越凌乱。 破碎的黑色烟气没有消散,而是在邓布利多身前十几米外重新聚拢,变成了一个身着黑袍的光头巫师。 少年脸色苍白,一直盯着妹妹的脸色看着,他时不时的去探她的呼吸,心急如焚,守着她寸步不离。 出发前往场馆的大巴车上,江灵兮靠在林塘肩膀上,还是有点担忧地问。 第二天早上,何有德就满屋子找他捡回来的新运动鞋,但翻遍了都找不到。他挠着头一脸疑惑。 与百姓争利,用百姓的钱,强征税收,那是王朝末世之道,是取死之道。 只要她和陈听泽睡了,闫想容便可以她故意勾引男人为由,将她从听澜身边赶走。 王秀芬到底没忍心老太太在屋里挨冻,问了姜宁意见后,让林巧给她搬去了一床棉被。 七彩虹光不断冲击,锐不可当,高空炽盛,瑞霞充斥,宛若镶嵌的一块七彩宝石,光辉蒸腾。 五品到四品官吏,包括林兆远一众在军中担当要职的武将,是于大庆殿右侧的集英殿当中就宴,由几个受宠的藩王陪着。 比如有某個下人想要多拿一些炭火,张嬷嬷硬是死活不肯,说家规制度就是如此,不容轻易更改。 严虎用尽浑身的力气挥出了最后一刀,已经砍出些缺口的刀锋横挥而过,将三名燕军的咽喉齐齐割断,他自己也重重的摔倒在地。 顾思年心中无比自信,这可是苏轼的词改的,就这些土包子能看出来啥? 她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火炉,炽热的火焰在里面燃烧,让她无法忍受。那种痛苦,仿佛是万千蚂蚁在咬噬她的身体,让她不由自主地扭动着身体,发出沉闷的哼声。 十几杆兵刃都对着陈子陵,只要他稍有异动,就会立刻被捅成马蜂窝。 “好!我帮你,不管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聂将所有的理性推断都压制下去,单纯的在感性上跟随林子川的决定。 这次其实就是她临时的决定,她抛下一切其实就是为了李锦军,那个男人对她时好时坏,让她一直都猜不透他对自己到底是爱还是不爱? 到了记者招待会的现场,她看到了很多记者,殷翠婉正在讲话,工作人员过去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她点点头,然后又说了几句才隆重的将田倩倩请了上来。 “爸,我陪你做完最后一次检查再走也不迟,队长他们弃权了剩下的两次比赛,目的就是让队员们好好休息。”费仲洵将手机放回口袋里面,走过去扶着自己的父亲说道。 “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会把你爹娘带回来的!夏鸿,这里就交给你了!”赵霆说完便施法飞上山去了。 哪怕是许颜都没有想到元君羡会这么强势,可心里面有些担忧了,如果今日真的离开元府,李师师纵然会被人笑话,可元君羡也同样会被人骂成没有亲情六亲不认。 魏忠贤等了这么多年了,加上身体本就不好,如今更是放下,也就这样选择走了。 她原本颇为自得的姿容乃至气质、修养,在见到苏叶的瞬间,都消失了。 挑完之后,她立即走了出去,在经过珠宝展示台的时候,一步都不曾停留。 “罢了,去打热水吧。”慕容华清一袭玫瑰色薄纱,青丝随意的披在背后,两鬓钱垂着几缕耳发,烛光下白皙甚雪的肌肤透着红晕,散发着莫名的妩媚。 现在虽然已经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可是春寒料峭,夜里还是很冷的。 等到后来我渐渐长大,也清楚了私奔是个什么词的时候,她已经进化到“李安逸,我想和你困觉”的阶段了。 只是几位大师根本困不住阴余,否则早在十几年前,他们就能除去阴余。 突然,云风有一种想亲张飞燕的冲动,而且,这个想法一旦有了,就再也磨灭不了。 ------------ 第100章,她和洛姝,都是疯子~ 许清瘾一愣,抬头看他:“什么?” 她有点没懂他的意思。 男人深深看着她:“我说,我们现在回家,回景园。” 回景园?现在吗? 许清瘾有些懵,犹豫道:“可是,你妈妈她......” 洛姝现在的状况还不稳定,他不应该待在老宅吗? “管不了那么多了......” 男人垂眸,神色静默:“与你的安危相比,我真的管不了那么多。” 他转头,看向何森:“替我照顾好我妈,有任何问题,给我打电话。” 话落,便拉着女孩大步离开别墅。 一直到上了车,温盛年紧绷的神经才放松下来,抬起手,一把将人抱进怀中。 也没说话,就这么静静抱着。 车厢内寂静无声,许清瘾窝在他怀中,表情一如既往的漠然,眼神却有点复杂。 “清瘾......” 男人唤她,声音很轻:“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妈妈她会失控成这个样子,这并非我的本意。” 原本让她与洛姝见一面,只是想让她们二人认识一下,毕竟在他这里,许清瘾早就已经是他心中认定的妻子,与婆婆见一面,也确实是他的私心,但他真的没想到,事情最后会发展成这个样子,甚至是有点无法挽回的局面。 他不敢想,方才若是晚去一会,哪怕就一会,那把刀真的刺入她的心脏,他这辈子该怎么办? 怎么原谅自己,怎么面对他的母亲。 幸好没去太晚,但终究让他的女孩,受到了伤害。 男人将脑袋埋进她颈窝,微微发颤,许清瘾愣了一下,她清楚感觉到一股暖意,流在她皮肤上。 他......哭了吗? 都快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哭了。 许清瘾叹了口气,抬手回抱住他。 “好了,我没事,我知道,阿姨不是故意的。” 但说实话,确实是吓到她了。 若是别人这么对她,她早就夺过刀捅回去了,可是这个人偏偏是洛姝,是温盛年的母亲,她不能那样做...... 某种意义上来说,她和洛姝还有点像的,一个是清醒的疯子,一个是不清醒的疯子,总之,都是疯子。 温盛年没抬头,声音闷闷的。 “自从我爸走后,我妈就疯了,时而清醒,时而不清醒,不管是哪种状态,她的嘴中,总是离不开我爸,但无论如何,这份痛楚,都不该由你来承受,清瘾,对不起,你想怪我就怪我吧,我不该让你们俩见面的,我不该......” 许清瘾叹了口气,没说话。 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就选择沉默吧,事情总会过去,她选择用时间,淡忘掉这一切。 * 三天后,法院那边的判决结果出来了,赵云蝶涉嫌杀人未遂,经调查确认事情属实,判处有期徒刑五年,红妈在此案件中涉及辅助帮凶的作用,判处有期徒刑三年。 本来按照正常程序走,结果不可能这么快出来,但温盛年那边找了些关系,证据又非常充分,很快便将两人的罪名定了下来。 这天,温盛年拉着许清瘾的手,认真道:“清瘾,你看,其实很多事情是可以通过法律途经解决的,你不用事事都亲自动手。” 许清瘾白了他一眼,她知道他想说什么。 他不想她手上沾血,他希望她可以是干干净净的。 但有时候,有些事,真的需要自己动手,才能解气。 所以她没有理会他,因为她自己也没办法保证,未来哪天自己一冲动,就杀个人玩玩~ 就在这时,林宇突然着急忙慌赶来景园,神色焦急。 “温总,许小姐,蓝毛和胖子......跑了。” “什么?” 温盛年蹭一声站起来,表情异常冷峻:“你们怎么看的人?那么多保镖看两个人都看不住?” 很显然,男人很生气,这两人跑了,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也就代表着,许清瘾还会再次陷入危险之中。 上一次是他们早有准备,才没让那二人得逞,可是现在呢? 他们又该如何知道蓝毛他们什么时候会再次行动,在此期间,岂不是一直都要提心吊胆? 许清瘾眼眸转了转,发表出一番不同的见解。 “我倒不全然觉得,这是件坏事。” “什么意思?” 林宇在一旁疑惑,人都跑了,不是坏事,还能是好事吗? 温盛年神色一动,心里有了一个猜测,若是换一个角度想,好像确实不全是坏事。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的猜想,下一秒,就听女孩道:“林特助,你派人去找他们的踪迹,找到之后不要打草惊蛇,盯着便好,上一次他们计划失败,却始终没能找到雇他们杀人的幕后之人,若是那幕后之人还想要我的命,一定还会有下一步行动,你盯着蓝毛他们,守株待兔。” 一语惊醒梦中人,林宇微挑眉梢,看着她的眼眸都在发亮,好计谋啊,他都想不到这一步,这个未来老板娘当真是聪明绝顶。 “好,我这就去办。” 林宇答应着,快步离开别墅。 许清瘾缓缓坐回沙发上,端起茶几上的咖啡抿了一口,眼睛微眯,似乎是在想些什么。 温盛年坐到她身旁,抬手搂住她的细腰,夸奖道:“宝宝这么厉害呀,林宇做了这么多年的特助,还没你脑子灵光,干脆你取代他好喽~” 开玩笑的语气,他想逗逗她,结果却发现身旁女孩的神色依旧很严峻。 他笑容收敛了一些,正色道:“怎么了?” 许清瘾放下茶杯,抬头望他:“你不觉得你最近的失误有点多吗?先是赵云蝶,温家老宅那边挑选保姆不可能这么随意吧,她是怎么如此轻松就混进来的?还有今天,那么多保镖严加看守,胖子和蓝毛是怎么逃得掉的?温盛年,这些你都想过没有?你身边的人,真的都衷心吗?” 温盛年神色一僵,眉头渐渐蹙起,他好像,确实没想的这么多。 许清瘾微微歪头,不解:“这一点都不像是你的风格啊,这种事情,你应该比我先察觉到的。” 怎么反过来,是她来提醒他呢? 女孩神色有些担忧:“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以至于失了判断。 男人深吸口气,闭了闭眼:“我......会留意的,可能最近发生太多事,我脑子有些混乱,大意了。” 只是这样吗? 许清瘾抬眸看了他一眼,没再继续说话,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还没等她继续深想下去,景园外突然传出一道尖利的女音—— “许清瘾!你这个贱人!快给我滚出来!” ------------ 第101章 哪家死老太婆插地里去了? 这个声音...... 许清瘾眼眸瞬间暗下,是赵二婶! 她肯定是为了赵云蝶的事情来的。 女孩烦躁的揉揉眉心,这母女俩真是有够烦人的,小的进去了,老的又来刷存在感,阴魂不散。 温盛年心疼的看了她一眼:“你若是不想见,我现在就让人把她撵走。” 许清瘾重重搁下咖啡杯,拿出纸巾擦了擦手,眼眸微眯:“见,为什么不见,那不是代表我怕了吗?人现在都已经进去了,我倒要看看她妈还能搞出什么幺蛾子!” 话落,直接扔掉纸巾站起身,朝门口走去,温盛年迅速抬脚跟上。 大门打开,赵二婶掐着腰站在门外,气势汹汹。 许清瘾站在台阶上,低眸看她,神色慵懒:“我来了,有什么事,快说。” 赵二婶一见到她,那眼神就跟淬了毒一般,“啊啊啊!”大叫着朝她冲过来。 “你个小贱蹄子,竟然敢陷害我女儿!老娘弄死你!” 许清瘾翻了个白眼:“不自量力!” 随后抬起腿,一脚将人踹翻在地上。 赵二婶诶呦一声,捂着腰嗷嗷喊疼。 许清瘾抱着胳膊俯视她,冷笑道:“都老胳膊老腿了,就别瞎折腾了,趁早回家颐养天年吧,养个五年,你的宝贝闺女就能回家了,那时候才三十五岁,找人家刚刚好。” 毫不掩饰的嘲讽,赵二婶气得浑身都在抖,却又不能把许清瘾怎么着,只能拍着大腿哭嚎。 “我可怜的云蝶啊!怎么就招惹上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把我闺女弄监狱里去了,你倒好,美美的在别墅里住着,佣人好吃好喝伺候着,你良心过意的去吗?” “我没良心啊。” 许清瘾无所谓的摊摊手,挑眉道:“哪来的过不过意的去,她做错了事,那她就该受到应有的惩罚,这很合情合理啊。” 这话简直了,气死人不偿命。 温盛年站在一旁,眼眸含笑的看着她。 小姑娘好像又恢复了以往的活力,小嘴跟机关枪似的,突突突,一点儿都不饶人。 对比前段时间沉寂少言的模样,还是这样的她,更令温盛年感到安心。 希望她,可以一直这样开心无忧下去。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一道吊儿郎当的笑声—— “呦,好热闹啊,这是发生了啥?” 许清瘾顺着声音的方向抬眸望去,就见一个长相俊俏的男生朝这边走过来,一头黑色微分碎盖,简单干净的白色衬衫搭配浅色牛仔裤,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 她一愣,这谁? 眯眼仔细看去,崇野那张张扬的脸越发清晰。 许清瘾:“......” 无语,还以为是哪位青春男大来串门,结果是这混球。 崇野走到赵二婶身边,双手插在裤兜弯腰打量她,勾唇道:“怪事,这哪家死老太婆不长眼**瘾姐家地里去了?还拔得出来不?” “噗——” 许清瘾没控制住笑出声,不是,这句话怎么这么好笑,还得是这小子啊,那嘴比她还厉害。 赵二婶老脸一红,蹭一声从地上站起来,恶狠狠瞪着他:“你个小兔崽子!你说谁死老太婆?” 她最受不了别人说她老。 许清瘾已经烦了,开口吩咐道:“崇野,把人给我撵出去,奖励你一顿海鲜大餐。” 小伙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给吃点好的。 闻言崇野眼睛瞬间亮了,撸起袖子冲她比了个OK的手势。 “放心吧瘾姐,保证给你办得妥妥的。” 说着,他已经抬手提溜住赵二婶的衣领子,跟拎小鸡似的一路把人拎出别墅。 过程中,赵二婶扑腾着两条腿,拼命挣扎。 “放我下去!我不走!许清瘾,你必须找人把我女儿给放了,不然我跟你没完!贱人!放开我——” 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抬手揉了揉眉心,许清瘾的心情舒缓下来,世界终于清净了。 温盛年心疼的揉揉她的发顶:“要不要回去休息休息?” “好。” 许清瘾抬脚往别墅内走去,顺便还不忘叮嘱他一句:“哦对了,记得让佣人给崇野准备一份海鲜大餐,我先上楼睡一会,等会就下来。” 温盛年闭了闭眼:“......好。” 他现在就去准备,撑不死他! 一小时后,崇野坐在餐桌旁,看着满满一桌子各色各样的海鲜,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悄咪咪看了身旁的男人一眼,趁他不注意,小心拿起一只小龙虾想要放入嘴中。 下一秒,啪—— 温盛年抬手将他手中的虾打掉,蹙眉道:“急什么?清瘾还没下来,等她过来一起吃。” 崇野抿唇,白了他一眼,傲娇道:“等一会就等一会,不过我可告诉你,我现在不吃可不是代表我听你的话,我这是给我瘾姐面子,别自恋奥。” 温盛年:“谁管你啊,解释什么?” 此地无银三百两~ 崇野:“......” 这人真烦,能离他瘾姐远点吗?他可一点都不想要这样的姐夫! 于是小声嘟囔了一句:“祝你在瘾姐那永远都不能转正~” 却没想到,一语成谶...... “你再说一遍?” 温盛年阴恻恻的盯着他,这小子找死吧? 崇野缩了缩肩膀,转过头没理他。 没想到,这人听力还挺好,自己方才明明挺小声的。 二人气氛僵持之际,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温盛年一转头,就见许清瘾顺着阶梯走下来,他急忙起身过去扶她。 “怎么睡这么会就醒了?不多睡会?” 许清瘾摇摇头:“不睡了,也不是很困。” 另一边,崇野早就迫不及待,拿起一只虾就剥了起来,边剥边道:“瘾姐,既然你醒了,那我可就开吃了!” 话落,一只虾已经放入嘴中,崇野满意的闭了闭眼,简直太好吃了,这辈子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呜呜呜他幸福的想哭! 温盛年嫌弃的白了他一眼,扶着女孩到餐桌旁坐下,吩咐佣人端了一盘肉末面,放在她面前。 “你手上有伤,不能吃太多海鲜,这面你先吃着,我帮你剥点虾和螃蟹,但只能少吃一点哦~” 几乎是哄小孩的语气,许清瘾点点头,开始吃面。 另一边,崇野疯狂的大快朵颐,两耳不闻窗外事,连这边说的什么都听不见,眼里只有海鲜。 许清瘾静静看了几眼,心情突然好了不少,好像看见崇野这样,她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也说不上来是为什么。 像是作为一个姐姐,看自家弟弟那种感觉。 她不解的歪歪头,没把这股奇异的感觉放心上。 餐桌上,几人闲聊。 许清瘾问崇野:“你这是戴的假发?” 前几天还是寸头,正常人头发不可能长这么快。 崇野笑着晃了晃脑袋:“对啊,怎么样?好看吗?现在应该像是我这个年纪的人了吧。” 许清瘾认同的点点头:“嗯,挺好,有时间去把你那胳膊上的纹身洗了。” 十七八岁的大男孩整一胳膊花臂,像什么样子。 崇野低头看了眼左臂上的纹身,挠了挠脑袋,没第一时间答应,而是问道:“不好看吗?这样在外面,就没人敢欺负我了......” 他神色有些茫然,说这话时眼尾是达拉下来的。 许清瘾吃面的动作一顿,抬头看了他一眼,握着筷子的手不自觉攥紧,良久,才状似无意的开口。 “以后不用整这些花里胡哨的,你好好待在我身边,没人再敢欺负你。” ------------ 第102章 你越残忍,我越喜欢~ 崇野一愣,嚼动的腮帮子也瞬间停住。 许清瘾不解的看着他:“怎么了,是菜不好吃吗?” “......没有,很好吃,好吃......” 崇野懵懵的低下头,继续吃东西,只是拼命眨动的眼睛和微红的眼眶,暴露了他此刻真实的内心。 许清瘾假装没看见,嘴角却不自觉勾了勾,心中暗道:小孩就是好哄~ 温盛年蹙眉看着这一幕,薄唇轻抿,坐在对面剥虾的小屁孩,让他越发觉得不顺眼起来。 就一个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许清瘾总不能喜欢他吧? 那又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温总不理解,温总不开心,没吃几口,他就站起身,淡淡说了一句:“我先去书房处理点工作。” 随后便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许清瘾余光瞟见男人离开的背影,微微挑了挑眉,继续吃面。 面的口感很熟悉,应该是温盛年做的,对比前几次的手艺,味道精进了不少。 女孩眼眸中闪过一抹了然,狗男人还背着她偷偷练了? 心机boy。 * 两天后,林宇那边传来消息。 “温总,有结果了,我们派出去的人发现,网上特定的雇凶渠道又有新动作,依然是和蓝毛他们合作,任务还是刺杀许小姐,根据信息追踪,最终确定他在暗网上发布任务的地点是在郊外一处废弃工厂,我们的人已经赶过去拦截。” 温盛年敛眉,看向一旁的女孩:“被你猜中了,现在要去吗?” 许清瘾双手环于胸前,眯了眯眼:“去,为什么不去?” 她倒要看看,到底是谁一而再再而三的追杀她! 见没人注意到自己,崇野急忙举手道:“我!还有我,我也要去。” 温盛年蹙眉看他:“这人曾经也是你的雇主,你确定要去?” 怎么做什么他都要跟着?跟屁虫吗? “当然。” 崇野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我为什么不能去?我早就已经金盆洗手了好不好,再说了,我现在可是瘾姐的贴身保镖,这么危险的地方,我肯定要去保护她的安全啊。” 男人嗤笑一声,搂着许清瘾的肩膀迈步离开,走之前还冷冷来了一句—— “要你保护什么,还是先保护好自己吧,别到时候遇到危险,还要我们分神来救你。” 嘿!这人怎么说话呢? 崇野气得腮帮子鼓鼓,狠狠瞪了男人的背影一眼,急忙抬脚跟上。 “喂!走那么快干嘛?等等我啊,喂!” 十分钟后,几人抵达郊外废弃工厂。 为了在那人离开之前拦住他,一路上,林宇将车子开的飞快。 抵达目的地后,许清瘾坐在车上,朝四周看了看,发现隐蔽的角落里,已经埋伏了不少温盛年的人。 林宇去同他们交谈了几句,回来后道:“温总,雇凶者人还没走。” 话音刚落,工厂里就传来一阵脚步声。 几人瞬间严阵以待,猫着腰死死盯着出口的方向。 几秒钟后,从工厂内走出来一男一女,全部戴着帽子和口罩,将脸遮的严严实实。 温盛年朝林宇使了个眼色,后者立马心灵神会,拿出对讲机,厉声道:“收网!” 四周埋伏的人全部一拥而上,将那一男一女团团包围。 眼看两人被成功围住,车上的几人打开车门下车。 崇野表现的相当激动,撸起袖子直接大步流星走在最前面。 “他奶奶的!小爷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谁几次三番陷害我瘾姐!” 少年年轻气盛,大力拨开包围圈,直接一手一个将那两人的帽子和口罩薅了下来。 没有外物的遮挡,两人的脸也彻底暴露,许清瘾看清后,神色陡然变得阴鸷。 她就知道是他们! 许言心,沈欲川这两个颠公颠婆,真就追着她杀啊! 也不多说废话,许清瘾直接脱掉外套扔到一边,大步迈到两人面前,扬起手,啪——啪—— 先不管别的,一人来了一巴掌。 二人都被打懵了,许言心捂着脸微张唇瓣,一脸的不可置信。 沈欲川先是愣了一秒,反应过来后也顾不得自己脸上的疼,慌忙去关心一旁的许言心。 “言心,你没事吧?我看看脸......” 他掰过女孩的脑袋一看,赫然在她左脸上发现五个鲜红的指印。 沈欲川快心疼坏了,同时对许清瘾的憎恶也在这一刻达到顶峰。 他缓缓转头,盯着女孩的眼眸像是淬了毒。 “贱人!你敢动手打她?我弄死你!” 说着,他就朝许清瘾冲了过去,结果还没碰到人,自己就先被两只脚踹飞出去。 对,两只脚。 人怎么能同时抬起两只脚呢?因为温盛年和崇野一人各用一只。 这二人就像是许清瘾的左右护法,方寸之内所有对她有威胁的活体生物,全被他们虐的渣都不剩。 崇野吸了吸鼻子,指着许言心,问道:“瘾姐,这女的要不要也给她来一脚?” 闻言许清瘾挑了挑眉,调侃道:“她可是你前美女雇主,你舍得吗?” 崇野一激灵,立刻举手表忠心:“瘾姐放心,我早已改邪归正,金盆洗手,你若是不信,我现在就把他们俩揍一顿。” 说着,便抬手要打人。 许清瘾无奈的伸手拽住他:“啧,怎么还是这么虎,都说了稳重一点,你先上一旁待着去,暂时用不着你出手。” “哦,好。” 崇野挠挠脑袋,向后退了两步,小声问一旁的林宇:“我方才那番表现,不稳重吗?” 刚刚那一脚,多帅啊~ 林宇轻咳两声,凑近他道:“足够勇猛,但不够稳重,还需再成长成长。” 崇野不满的瘪瘪嘴,心里涌上小委屈,这几个人说话,没一个好听的。 没办法,钱难挣屎难吃,瘾姐说啥就是啥吧。 温盛年命人将他们二人反剪胳膊抓了起来,问一旁的女孩:“你准备怎么处理他们?” 选择权交给她,他一切都听她的。 许清瘾冷眼看着地上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听说你在景园,有一间满是刑具的地下室,专门用来教育那些在生意场上得罪过你的人......” 温盛年一愣,表情有些不自然:“你怎么知道的?” “我在那里住了这么久,想知道这些,不难,你就告诉我,能不能借我用?” 温盛年犹豫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可以,但其实......” 许清瘾疑惑的抬眸看他:“其实什么?” 男人略显局促的握住她的手,声音也有些忐忑:“我平时不怎么用那间地下室,我没那么残忍的.....” 女孩诧异的看着男人紧握她的手,骨节用力到微微泛白。 她心头一颤,他这是......在向她解释吗? 他担心自己会对他产生不好的印象? 温盛年不安的看着她,谁知女孩下一秒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缓缓靠近他,直直盯着男人的眼睛,轻声道:“你还是不够了解我,以我的性格,你对待敌人越残忍,越不留余地,我就越喜欢。” 因为那恰恰说明,他是一个强者,一个可以决定敌人生死的强者,她也想成为那样的人。 温盛年微愣,呆呆的看着女孩,一时间没有说话,显然是被这句话震慑住了。 许清瘾没管他,看向周围的保镖吩咐道:“把人带走。” 话落,便准备上车离开。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汽车的轰鸣声,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从不远处传来—— “等等!把人留下!” ------------ 第103章 温盛年,她一直都在利用你! 许清瘾诧异的看过去,就见一辆黑色迈巴赫停在面前,车门打开,一个戴着金丝眼睛,身穿黑色西服,脚踩红底薄跟黑皮鞋的中年男人从车上走下来,周身气质矜贵。 她认识他,这是沈欲川的亲爹,沈氏集团董事长,沈远舟。 彼时的沈远舟一脸急色,看见许清瘾那张脸,便一肚子火。 都是因为这个女人,害的他儿子从此失去了做男人的权力,他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可是这个女人,偏偏攀上了温盛年这棵大树,他就算再恨,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不然这么多天,她又怎会放任许清瘾天天潇洒下去,早就让人把她解决了。 但是眼下,占据主导权的还是她,因为沈欲川的命,现在就是她一句话的事。 为了儿子,他忍。 沈远舟赔着笑脸道:“许小姐,欲川他只是一时冲动,做了错事,都是她!” 他指着许言心道:“都是这个狐狸精蛊惑的他,欲川他脑子不清醒,犯糊涂,还请许小姐看在你二人往日的交情上,饶他一命吧。” “交情?” 许清瘾挑挑眉,低头把玩着手指,神色漫不经心:“我不记得我与他之间,有什么交情啊,沈董怕不是说笑了。” 沈远舟面色一僵,垂在身侧的拳头不自觉握紧。 这个贱人,真是蹬鼻子上脸! 给她点面子,她还真就在他面前装起来了? 深吸口气,他继续劝说道:“许小姐开个条件吧,只要你肯放过欲川,我可以答应你一切要求。” 一切要求吗? 许清瘾状似思考了一下,噗嗤一声笑出来:“可惜……沈董那还真没什么我想要的东西呢~” 沈远舟:“……” 他真的要被气死了,这个贱人怎么软硬不吃呢? 没办法,他只能转移目标,将希望放在温盛年身上。 “温总,听说温氏集团最近有海外市场要开发,我在国外也有几家公司,温总若是需要什么帮助尽管提,我愿与您合作共赢,只希望您大人有大量,放我儿子一命。” 温盛年淡淡撇了他一眼,握住许清瘾的手,神色坚定:“你那几个小公司,还帮不上我的忙,我也不是大人,没有大量,况且我没什么家庭地位,你找我没用。” 笑话,他什么时候能赶在许清瘾前面当家做主了?太看得起他了。 林宇低着头,小幅度抬眸看了眼前面说话的男人,不自觉抽了抽嘴角。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见到温总这副样子,不白活啊~ 眼看哪一边都行不通,沈远舟有些急了,脸色也冷下来:“许小姐,得饶人处且饶人,给彼此都留点退路,不要得寸进尺。” “哟,不装了?” 狐狸尾巴这么快就露出来了? 似是想到什么,许清瘾冷笑道:“若是我记得没错,沈董不是已经放弃了这个儿子吗?你不是把那个在外面都私生子接回家准备重点培养吗?现在怎么又来管这个弃子的事,怎么,那个私生子不得你欢心,又或者,他有什么问题,让你又重新重用起沈欲川了?” 像是被戳中了心思,沈远舟眼睫抖了一下,下意识移开目光不敢看她。 “胡......胡说什么呢,再怎么说他也是我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我又怎么可能不管他。” 是吗? 许清瘾上下打量他一番,不置可否。 “行了,没功夫跟你在这耗,把人带走!” 一声吩咐,保镖立刻架起沈欲川和许言心往车上拖。 “不要!不要!” 沈远舟死死挡在二人面前,拼命求饶:“你放了他行不行,算叔叔求你,你之前好歹也喜欢过他,做人不能这么绝情吧?” “我绝情?” 许清瘾不可置信的用手指着自己,气笑了。 “他网上雇凶一次又一次追杀我,若不是我命大,老娘早死几百回了,你现在反过来说我绝情?” 喜欢过又怎么样?就是因为喜欢他,前世她才会死得这么惨! 那点感情早就随着前世的死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现在拿它说事,简直可笑。 沈远舟疯狂摇头:“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你想要什么,跟叔叔说,车子,房子,合作,还是钱?都可以,要多少给多少,就只求你,饶他一命。” “你说的这些……我都不缺。” 许清瘾冷冷看着他,缓缓说出这句话。 女人还是要努力往上爬,若是前世,它哪有底气说这句话,但重生的今天,她可以,她有房有车有存款,事业也好,身边还有个钻石王老五追求她,简直不要太爽。 一句话,直接把沈远舟噎住了,他手足无措的站着那,疑似失去所有力气和手段。 许清瘾眼眸转了转,似是想到什么,散漫的伸了个懒腰:“唉,累了,想坐会。” 累了? 温盛年和崇野同步四下张望起来,奈何找了半天也没能找到能坐的东西。 两个男人对视上的那一刻,仿佛已经在眼睛中说过了千言万语,他们四目相对,点了点头。 二人将腿一弯,膝盖抵着膝盖,形成一个人肉座椅。 崇野笑眯眯拍了拍大腿:“瘾姐,坐。” 许清瘾也不客气,直接坐了下去,从口袋里抖出一根烟点燃,也没抽,就这么看它静静烧着。 “想让我放过他也可以,跪在我面前磕头,磕响头,磕到我满意为止。” 她突然改主意了,心理上的折磨远大于肉体上的,不是好面子吗?那她偏偏就要羞辱他,把他的脸踩进地里! “不可能!” 沈欲川死死瞪着她:“你别做梦了,我不可能跪你......”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沈远舟扇了一巴掌。 “混账!现在是你牛气的时候吗?” 他弯腰,凑近沈欲川耳边,小声道:“现在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唯一要做的,是活下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只要她放过你,一切就还有转圜的机会。” 一语惊醒梦中人,沈欲川冷静下来,也意识到了目前现状的可怕。 他雇凶杀人的事情被许清瘾抓到了,且不说落到她手上,自己会是什么下场,就温盛年对许清瘾那个保护的劲,肯定也不会轻易放过他,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被他们带回去,不然,很有可能这辈子都出不来了。 缕清这些利害关系,他也不再硬气,缓慢走到许清瘾面前,牙关紧咬,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最终还是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咚!咚!咚!” 一声又一声,磕的确实很响。 沈远舟闭了闭眼,转过头没再看。 许清瘾悠闲的翘着二郎腿,居高临下俯视他。 不是狂吗?现在怎么不狂了? “磕快点,我等会还有事。” 女孩催促的声音响起,沈欲川动作一顿,默默攥紧拳头,牙齿咬得咯吱作响,随后......默默加快速度。 ...... 不知过去多久,天边泛起晚霞的橙光,许清瘾站起身,轻轻扬起手:“可以了,停吧。” 沈远舟一把将磕的晕头转向的沈欲川拉起来,男人的头已经磕肿了,晕晕叨叨的,站都站不稳。 沈远舟几乎是咬着牙道:“现在,我可以带他走了吧?” 许清瘾抿唇,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我还是要警告你,不要再有下一次,不然,谁求都没用。” “一定!” 沈远舟拍着胸脯保证:“放心,我一定看好他。” 话落,便扶着人快步离开。 许清瘾走到躲在一旁的许言心面前,抬手勾起她的下巴,笑道:“你呢?有人来替你求情吗?” 连沈欲川那个舔狗都无暇顾及她了,还有谁会管她。 无视许言心害怕的样子,她直接转身往车上走:“把人带回景园。” 却不料在这时,身后响起许言心尖利的嗓音—— “你不能带我走!温盛年,我有一个秘密要告诉你!许清瘾是重生的!前世她根本不爱你,这一世接近你的目的就是为了复仇!她一直都在利用你!” ------------ 第104章 她选择隐瞒 什么? 男人的脚步瞬间顿住,狭长的眼眸中带了一丝惊愕,又带了一丝探究。 许清瘾脑子嗡了一声,缓缓转过头,就与男人那双幽深的眼眸对视上,心脏都漏跳了一拍。 许言心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弧度,继续趁热打铁道:“你知道为什么她都已经和沈欲川订婚了,却在订婚宴那晚突然逃婚吗?因为那晚,她重生了!前世她爱沈欲川爱到愿意为他去死,这一世接近你,也根本不是因为爱,而是为了利用,你清醒一点,我实在不愿看你再被这个恶毒的女人欺骗下去,所以我选择,说出真相。” 气氛诡异的沉默,许言心以为可以看见温盛年奔溃愤恨的模样,可是没有,一丝一毫都没有。 男人的神色依旧镇定,看都没看她一眼,径直朝对面的女孩走过去。 他站在许清瘾面前,深深看着她,以他的角度,能看到女孩微颤的睫毛。 “清瘾......” 他轻轻握住女孩的手,指骨微微泛白。 “别人的话我都不会信,我只信你一个人的话,你告诉我,她方才说的那些,是不是真的?” 只要她说不是,他就信。 只信她一个人的话? 许清瘾低着头,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表情,但内心却万分挣扎。 她到底要怎么说? 其实许言心说的没错,她确实是重生的,而这一世接近他,也确实是为了利用,她想要踩着他往上爬。 她认为自己伪装的很好,也从不曾想过这些事情会在未来的某一天被无情揭穿。 她像是一只失去羊皮遮挡的狼,在这一刻,所有的伪装与谎言,全部被尽数揭穿。 良久,她才抬眸看着男人,挣扎许久,摇了摇头。 她最终还是选择隐瞒,她退缩了,这个真相,她说不出口。 “重生?这么光怪陆离的事,怎么可能,温盛年,她在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不要信。” 说这话时,她的眼神都有些不敢看他,自己心里也没底,这么拙劣的借口,温盛年应该不会信吧...... 可是下一秒,男人利落坚定的声音便响在她耳边:“好,我信你。” 只要是她说的,他都会选择无条件相信。 女孩眼睫陡然一震,眼尾瞬间泛红。 她何德何能,能得他如此信任? 他每一次无条件的信任,都仿佛是在她心尖上的一次凌迟。 这种感觉太折磨人了。 若是她依旧像以前那般,无情无欲,那今天这番谎言,她完全可以做到面不改色的说出来。 可是她没能做到,她的心里如万千虫蚁啃咬,疼痛挣扎。 这段精心策划的利用中,偏偏参杂了一丝真情。 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很肮脏,她的行为很肮脏,她的心也同样肮脏。 这样见不得光的她,如何配得上这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 像是一只阴沟里的老鼠,许清瘾突然好想逃离。 “温盛年,我想回家。” “......好。” 男人抬手揉揉她的发顶,轻轻挤出一丝笑容,声音很温柔:“我们回家。” 许言心满脸不可置信,声音几乎是嘶吼出来:“温盛年!她在骗你!她在撒谎!你不要信,你清醒一点!”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怎么会这样?温盛年是个没有脑子的吗?许清瘾的表演如此拙劣,连她都能看出她的不自然,他竟然就这么信了她的话? 她冲上去想要将他们二人拦住,崇野一脚踹在她身上。 小伙子嫌弃的拍拍裤脚,高傲的扬起头:“这一脚早就想踹了,以后离我瘾姐远点,不然小爷我要你好看!” 许言心已经快疯了,疯狂用手指着已经上车的两人,啊啊大叫:“她在撒谎!那个贱人在撒谎,你看不出来吗?你们是瞎子吗!” “闭嘴!” 崇野恶狠狠的朝地上的女人扬了扬拳头:“瘾姐说啥就是啥,你别想挑拨离间,重生这样的事你也说的出来,失心疯了吧你?再多说一句话小心小爷我敲掉你狗牙!” 话落,他狠狠瞪了她一眼,转身往车上走。 许言心眼睁睁看着车子越开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她愣愣坐在地上,模样好不狼狈。 凭什么?凭什么谁都愿意无条件相信那个贱人? 许清瘾到底凭什么那么幸运! 为什么她身边没有这样的人? 许震不会信她,一直宠她爱她的华美兰也不会信她,就连口口声声说会对她好一辈子的温怀安,也不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可是为什么,许清瘾身边的一个两个却都可以做到,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 回到景园,许清瘾便回了卧室,温盛年没有跟着,目送女孩回了房间,然后转身,进入一旁的书房。 楼下客厅,崇野与林宇在沙发上排排坐,大眼瞪小眼。 林宇摸了摸下巴:“温总与许小姐之间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太对......” 崇野认可的点点头:“嗯,我也看出来了,话说那个言什么心的说的重生一事,你怎么看?” 林宇认真想了想,略显无语的摇摇头:“现在是二十一世纪,我们要相信科学,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 “但是......” 话锋一转,林宇轻轻皱了皱眉:“方才许小姐的表现,着实有点不自然,倒也不像是说谎,但就是说不上来的奇怪。” 他心里又有些动摇了,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他刷视频还刷到过什么神秘外星人,监控中惊现美人鱼等等,而且,男频玄幻类小说他也没少看,那些主角都是重生或者穿越之后开挂的。 这么看来,与许小姐的经历倒是有些相似,毕竟一个从小在乡下长大的丫头,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地位的,按理来说,很多决策和谋略,都不太像是她那种眼界的人可以做的出来的。 林特助有些崩溃,怎么办,越想越不对劲,他的信仰正在逐渐崩塌...... 楼上,许清瘾站在窗边发呆,脚边已经躺了一地的烟头。 难怪都说辜负真心的人要吞一万根针,她现在心里,确实如针扎一般难受。 撒了一个慌,便要用一百个慌去圆,这于她而言,无疑是一种折磨。 日后,要如何面对他?那个满心满眼都是她的男人...... “啪嗒——”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许清瘾身子一僵,还没等她转头看去,一个火热的身躯便从背后贴了上来,强劲有力的胳膊死死固住她。 男人幽暗的嗓音响在耳边—— “许清瘾,我要你......” ------------ 第105章 他们之间,终究有了隔阂 男人力气很大,死死搂着她,根本动弹不得。 周身气压很低,许清瘾感受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她想说些什么,下一秒,声音便被尽数堵在口中。 天气已经逐渐转暖,屋内温度略显燥热。 温盛年将人抱起,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他抬手把洗手台上碍事的洗漱用品掀翻在地上,将人放上去,弯腰低头,表情更加凶狠...... 听见楼上什么东西摔打的声音,客厅里的崇野蹭一声坐起来,表情有些懵。 “这什么情况?两人打起来了?” 林宇:“......” 他轻轻咳了一嗓子,提溜着他的衣领往外走:“你还小,你不懂。” “什么我不懂?不是,你拽我干什么?” 崇野想要挣扎:“你让我上楼看看,万一你老板家暴怎么办?我瘾姐那细胳膊细腿的,能打得过吗?” “咳咳!” 林宇直接气笑:“放心吧,按照他们俩的家庭地位,只有你瘾姐家暴我老板的份,快走,别耽误人家干正事。” ...... 楼上还在继续,下巴被人抬起,许清瘾被迫仰着脖子。 上衣松松垮垮搭在肩上,有些冷,她不自觉往男人怀里钻了钻,想要寻求温暖。 事情进展到这一步,两个人都有点迷糊了,脑子都不清醒,所有发展几乎都是凭借身体本能。 奇异的感觉传来,许清瘾下意识蹙眉。 “疼......” 温盛年动作瞬间停住,眼眸恢复清明。 冷静过后,心里是无尽的懊悔。 他又失控了,他居然又强迫她...... 透着浴室暖黄的灯光,他看见女孩瘦弱瑟缩的身躯,狠狠皱了下眉。 这么冷的天,他到底在干什么? 急忙将人抱进怀中,往卧室的方向走,随后把她轻轻放入被褥里。 男人低眸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淡淡道:“公司还有点事,我去处理一下。” 话落,便转身离开卧室,微乱的步伐透露着此刻他内心的慌乱。 许清瘾呆呆窝在床上,转头看向窗外早已暗下来的天色。 都入夜了,公司还有什么事要处理? 或者说,他只是想要找一个借口逃离。 其实,许言心说的那番话他还是放在心上了吧。 自己的那番谎言也并没有那么坚不可破。 他们之间,终究有了隔阂......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温盛年都没再回过景园,听乔管家说,他是到临市出差去了。 许清瘾默默抿唇,继续低头喝粥。 她心里很清楚,根本不是什么出差,不过是想找借口躲着她罢了。 乔管家站在一旁,略带担忧的看着她。 昨天先生临时通知他要去临市出差时,他就感觉到他们俩之间有些不太对劲,当时先生的脸色特别难看,但还是叮嘱他要照顾好许小姐。 想了想,他还是开口劝慰道:“许小姐,两个人在一起就没有不闹矛盾的时候,有时候我们看待问题不能只看表面,适当的小摩擦或许也能是你们之间感情成长的催化剂,爱情都是这样,吵着闹着就往前走了。” 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看得出来,许小姐于先生而言,真的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存在。 许清瘾拿汤匙的手一顿,有些诧异的抬头看他。 在她的印象里,乔管家一直都是沉默寡言的,平日里会把她照顾的很好,但鲜少会这样主动同她搭话,她甚至一度以为他是不是不喜欢自己。 看见她这个眼神,乔管家一愣,意识到是自己多嘴了,微微颔首便准备退下,不料在这时,女孩开口了。 “真的吗?吵着闹着,就能往前走吗?” 离开的脚步顿住,乔管家笑了笑,点头道:“对,人生就是这样,年轻的时候,我和我夫人也经常吵架,但我们不还是相守走过了二十多年嘛,所以说啊,只要两个人还互相喜欢,闹矛盾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我看得出来,先生对许小姐,是真的喜欢,他从没对哪个女孩这么上心过,你是第一个。” 许清瘾勾唇笑了笑,只是那笑略显苦涩。 可是她与温盛年之间可不是简单的闹点小矛盾啊,他们之间是欺骗,是不真诚,是利用...... 连最基本的真心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吵着闹着便往前走了呢...... 他们之间的感情,可一点都不纯粹。 * 吃过早饭,许清瘾开车赶往公司。 方才她问了林宇,乔木姐那边依旧没有下落。 一路上,她心情有些沮丧,可是她也不能因为这件事便止步不前,生活终究还是要继续,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或许应该让自己忙一点,忙起来就不会去想那么多了。 忙碌的一上午过去,许清瘾下楼吃了顿午饭,继续回办公室工作,全程忙的脚不沾地。 许氏最近有很多项目要跟进,工作量基本都是成倍增长。 为了提高工作效率,喝完的咖啡杯和功能性饮料几乎已经将桌边的垃圾桶填满。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打开。 一群人齐刷刷闯了进来,为首一个脚踩高跟鞋的女人指着她大吼—— “顾副董,就是她!公司的招标方案就是她泄露的!” ------------ 第106章 许清瘾,牢狱之灾! 许清瘾有些怔愣,这个说话的女人看起来有些眼熟...... 仔细想了想,她瞬间反应过来,这是顾辰在公司谈的那个小情人姚曼,之前想要和自己抢总经理一职的那个女员工! 因为有着顾辰这层关系,先前许氏选举总经理,若不是因为自己空降,这个职位应该是要落到她头上的。 这么多天过去了,姚曼没来找过她麻烦,本以为她是认清了自己的身份,知难而退,却没想到,竟然是厚积薄发。 她方才说什么? 公司的招标方案是她泄露的? 这简直可笑! 顾辰冷着脸,大步迈到办公桌前,“啪”一声将一份文件甩在她面前。 “看看你做的好事!你居然将招标方案泄露给对家公司,导致对方用比我们高一点的价格轻轻松松赢下这次的项目合作,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我看这总经理一职,你也不必再当了!” 许清瘾拿起文件看了看,扔回桌子上。 她算是明白了,这纯粹就是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诬陷,目的就是为了把她从总经理的位置上拉下来,好让顾辰的小情人上位! 她懒懒往椅背上一靠,抱着胳膊面带笑容的看着他。 “顾副董,听说你夫人已经生了,是个健康的大胖小子呢,恭喜啊,算算时间,她应该还在坐月子吧,这个时候,可要好好养着,千万千万别受刺激了~” 话里有话,顾辰一下子就听出来了,许清瘾在威胁他。 他心虚的看了身旁的姚曼一眼,他们之间的关系,他夫人还不知道,也绝不能让她知道! 顾辰皮笑肉不笑道:“多谢关心,我夫人她很好,倒是你,难道不该给我们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吗?泄露标书可是违法的,你今天若是不能给我们一个满意的交代,那明天等着你的,将是牢狱之灾!” “牢狱之灾?” 许清瘾惊讶的瞪大眼睛,双手捂住嘴,做出一副害怕的模样:“真的吗?要坐牢吗?我好怕怕哦~” 顾辰:“......” “呵~” 许清瘾将手放下,冷冷看着他:“你说这标书是我泄露的就是我泄露的?证据呢?空口白牙乱说啊?” “证据?” 顾辰冷笑一声,将一份监控视频甩到她面前。 “你前段时间不在许氏,这次的招标项目一直都是姚总监在跟进,招标书一直都在她办公室里放的好好的,今天一早她却发现项目书不见了,一查监控才知道,是昨天半夜有人偷偷潜入她办公室,将标书偷了出来,监控画面显示,昨晚溜进她办公室偷标书的人,就是你!” 许清瘾接过平板看了一眼,监控中确实显示在昨天晚上十点钟左右,有一个人溜进了姚曼的办公室,这个人戴着帽子,看不清脸,但身形和体态都和她一模一样,包括穿的衣服也是。 但许清瘾却很清楚,这个人绝不是她,因为那个时间点,温盛年正把她按在浴室洗手台上......额~ 她把平板往桌子上一丢,摊摊手:“这个人不是我,昨天晚上,我压根没来过公司。” “你撒谎!” 姚曼瞪着眼,厉色道:“这人穿着和你一模一样的衣服,连走路姿势都与你一样,你说不是就不是了?我警告你,偷窃标书可是犯罪!即使你是公司总经理,是许董的女儿,这次也救不了你,人证物证俱在,你就等着吃牢饭吧你!” “啪——” 许清瘾猛地一拍桌子,把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 她冷冷看着姚曼,眼底似是有杀机在暗涌。 “你是什么身份?敢对我大呼小叫!知三当三,陪顾辰睡几次你就真把自己当顾太太了?” 轰隆—— 这句话,算是彻底撕破脸,姚曼脑子嗡了一声,慌忙朝四周看了看。 为了坐实许清瘾偷窃标书的罪名,她可是把公司所有高层都叫了过来,现在这群人齐聚办公室,听到这话时表情都变了一下,目光意味不明的在她和顾辰之间来回打量。 顾辰脸色也僵了一瞬,不过他表现的要比姚曼镇定许多。 “许清瘾!你胡说什么?眼看偷标书一事要败露,你竟气急败坏想要造谣我和姚总监的丑闻!你以为这样做,就能逃脱泄露公司机密的罪名吗?别天真了!” 此话一出,方才那些表情不对的高层也反应过来,原来是气急败坏想造谣啊。 众人的注意力又重新转移到许清瘾身上。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许清瘾在心里暗讽,忍耐度也在此刻达到极限,她拿过桌子上的平板,将屏幕放大,努力想要找出破绽。 既然是诬陷,那就一定会有漏洞。 姚曼抱着胳膊看她,一脸不屑:“许总,我劝你还是别挣扎了,人生的路若是走错了一步,那日后再想弥补可就晚了,还是趁早认清现实接受比较好,你放心,等你进去以后,你的工作......我一定好好帮你进行下去~” 这几乎是已经默认总经理一职即将是她的了。 顾辰也在帮腔:“是啊,姚总监在许氏勤勤恳恳工作,一步一步从底层做到现在,能力绝对是员工中的佼佼者,让她来胜任总经理一职,我认为是实至名归,不知各位董事觉得如何?” 几个秃头高层相视一眼,认可的点点头。 “我们没有意见,自从前任总经理被罢免后,我们心里思虑的新人总经理本就非姚总监莫属,要不是许总凭借关系横插一脚,这个位置早该是她的了,如今也不过是物归原主!” “是啊是啊,总经理一职事关重大,向来是能者当之,我承认许总确实有这个能力,但做事之前要先学会做人,很显然,许总的人品确实有待考究,那这么重要的职位,自然是不能再让她当下去!” “对!换人!换人!” 几个秃头表现的相当激动,仿佛他们是什么正义的使者。 不管周围吵得多凶,许清瘾始终两耳不闻窗外事,目光仔细聚焦在电脑前的监控上。 终于,她在屏幕中的某处,发现了一个破绽。 女孩抬手,制止住叫唤的众人,声线平静道:“我找到了。” 找到什么? 姚曼脸上的笑容一僵,表情闪过一抹慌乱,难道说,这个贱人发现了什么吗? 许清瘾将定格的屏幕放大,展示给众人看。 “仔细看这个人的指甲,她手上做了红色的美甲,但我的手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说着,她将双手举起给众人看。 几位高层目光在屏幕的那双手上看了看,又在许清瘾手上瞧了瞧,确实如她说的那般,指甲不一样。 众人顿时呆住,难道说,她确实是被冤枉的? 此时,姚曼脑子嗡了一声,整个人瞬间石化,下意识将手藏在身后,心脏在砰砰砰狂跳。 完了,大意了,没想到许清瘾竟然会发现这个细节。 这双红色美甲的主人便是她,万一这个贱人提出要看她的指甲,那一切就全完了,现在该怎么办? ------------ 第107章 姚曼监守自盗 许清瘾缓缓抬头,与她的视线对视上,注意到她的动作,眼眸轻眯了眯。 “姚总监,你耳朵怎么这么红?是心虚了吗?” 此话一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姚曼的身上。 她现在就像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牛羊,一举一动都在被无限放大。 姚曼尴尬的笑了笑,挪动步子就准备往外走:“那看来确实是冤枉许总了,我看许总还有事要忙,就先不打扰了......” “慢着!” 许清瘾站起身,冷冷看着她:“姚总监多虑了,我现在一点都不忙,既然已经证实昨晚偷窃标书的人不是我,那又会是谁呢?这个公司的内鬼,可一定要抓出来啊~” 姚曼顿时慌了,面前的人气场一如既往的强大,她不自觉向后退。 “许总,你要干什么?” 眼看事态不对,顾辰挪动步子,挡在姚曼面前,警惕的看着她。 许清瘾脚步停住,抱着胳膊打量他,笑道:“若是我记得没错,姚总监前不久好像也做了新的美甲吧,不是还在公司里炫耀来着吗?不妨让我们大家看一看,与监控中那个人的美甲,是不是同一款呢?” 姚曼心里已经慌得不成样子,表面上还在故作镇定:“许总,你在怀疑我?那项目可是我在跟进,我怎么可能自毁前程,自己偷自己的项目书?” 许清瘾懒散一笑:“监守自盗又不是什么稀奇的事,再说了,你可不是自毁前程啊,你那不是想要栽赃嫁祸于我,好为你的前程铺路吗?” “胡说!” 姚曼彻底崩溃,慌不择路就要往外逃,不能继续待在这了,必须逃出去,只要逃出去找机会把美甲卸了,一切就都还有转机。 她抬手打开门,刚准备往外跑,就被一个大力推了回来,抬头一看,是一个黑皮寸头的陌生男人。 崇野大步一跨,将门口挡了个严严实实,调笑道:“美女,你这是要去哪啊?” 许清瘾满意的勾勾唇角,好小子,来的正是时候~ 姚曼还没反应过来,藏在身后的手便被人一把抬了起来。 崇野兴奋的叫了一声:“哟,美女这红色美甲可真好看啊!” 顾辰眼一闭,完了,彻底完了。 众位高层齐刷刷朝姚曼的指甲看去,只一眼,便都明白过来。 原来真是一场监守自盗的骗局,他们被耍了! 几个秃头如墙头草一般,纷纷转换阵营义愤填膺道:“姚总监,为了上位,你居然自偷标书,不惜损害公司利益也要陷害许总,这件事我一定会上报给许董,你就等着被开除吧!哼!” 几位董事黑着脸走了。 姚曼腿一软,摔倒在地上,完了,彻底完了,她的人生,她的事业,全完了。 她缓缓转头看向一旁的许清瘾,眼神逐渐暗下来。 都是她,都是因为这个贱人! 总经理一职早就该是她的,如果没有这个贱人从中插一脚,自己也不会铤而走险自偷标书拉她下位。 “许清瘾,你真该死!” 姚曼跟疯子一样,突然站起身朝对面的女孩扑过去。 许清瘾眉眼瞬间冷下来,抬起腿,砰—— 一脚将人踹到地上。 姚曼狼狈的趴在地板上,小腹处一抽一抽的疼,她难受的皱着眉,求救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顾辰。 顾辰表情僵了一瞬,别开眼没看她。 他与姚曼之间的关系绝对不能公之于众,他现在有事业,有家庭,有孩子,他不可能因为一个小情人就放弃这一切。 想到这,顾辰缓缓移向门口,准备出去。 崇野duang大一只站在那,分毫不让。 顾辰仰头看他:“让我出去。” 这是哪来的混小子,敢拦他的路。 崇野白了他一眼,问道:“瘾姐,让不让?” 许清瘾这才注意到这边的动静,抿唇轻笑:“顾副董这么着急出去是要干什么?不再坐会吗?” 顾辰尴尬的抽抽嘴角,转头看她:“就不坐了,我还有工作要忙。” “是吗?” 许清瘾笑容加深,意有所指道:“姚总监严重损害了公司的利益,还试图嫁祸于我,依我的性格是绝对不会轻饶她的,不知顾副董对这件事,可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我能有什么意见,许总该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我还有事,先走了。” 话落,顾辰便落荒而逃,看都没再看姚曼一眼。 办公室重回寂静,崇野仔细观察一番,适时将门关上,退了出去。 良久,许清瘾缓缓笑了,看向地上早已魂不守舍的女人,问道:“这就是曾经跟你海誓山盟的男人?这就是你宁愿当小三也要同他在一起的男人?” 姚曼眼眸动了动,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你这是在嘲讽我吗?” 嘲讽? 许清瘾歪了歪脑袋,摇头:“不是,我只是在称述一个事实,你长得好看,事业也好,还很有野心,坦白来说,我很佩服你能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择手段的去争,去抢,但很可惜,你的对手是我。” “野心?” 姚曼眼眶一红,眼泪瞬间掉了下来。 “我在这个公司待了七年,从一个岌岌无名的小透明走到今天,我也跟了顾辰七年,一个女人能有几个七年?我人生中最美好的年华全都奉献给了公司,奉献给了顾辰,可是到头来呢?却落得这么个结果,有些人出生就在罗马,可有些人,出生就是牛马,许清瘾,你不会懂我们这种底层人的心酸的。” 姚曼抬头看她,倔强的抬手擦干眼角的泪水,平静道:“你准备怎么处置我?揭穿我与顾辰的关系,让我身败名裂?” 这是最有效报复她的机会,她以为,许清瘾一定会这么做,却没想到,面前女孩却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会,你选择与谁在一起,那是你的自由,不管是正常交往也好,知三当三也罢,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但人总归是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所有有效信息我都会移交给警察,牢狱之灾,你是免不了的。” 话落,她转身出了办公室。 屋内,只剩下一败涂地的姚曼。 她坐在地上愣了好久,再也控制不住放声痛哭起来。 哭她努力拼搏的事业,哭她失败平庸的爱情,哭她悲惨曲折的人生。 一步错,步步错...... ------------ 第108章 温盛年,你是在故意躲着我吗? 三天后的傍晚,许清瘾结束工作开车回到景园。 停车时,她习惯的看向身旁的停车位,空的,温盛年依旧没有回来。 她眼眸暗了一瞬,静静在车上坐了一会,吸了根烟,开门下车。 进入客厅,乔管家迈步迎上来。 “许小姐,晚饭已经做好,你洗洗手便可以吃饭了。” “好。” 许清瘾点点头,收拾了一番回到餐桌旁,四菜一汤,荤素搭配,看起来相当有营养,但许清瘾就是没什么食欲。 看见她迟疑的模样,乔管家一愣:“怎么了,是饭菜不合胃口吗?” 不应该啊,这些菜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做的。 许清瘾想了想,鬼使神差的开口道:“乔叔,我想吃面。” 吃面? 乔管家松了口气,原来只是想换换口味。 “好,那你等一会,我现在就去做。” 看着他进入厨房的背影,许清瘾垂在身侧的手止不住摩擦。 她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吃面的呢? 好像就是温盛年生日那天,他把厨房炸了也要做出一碗长寿面。 脑袋里突然联想到那晚,男人灰头土脸的从厨房里冲出来,抱着她就往外跑。 她不自觉笑出声,反应过来后又是一阵落寞。 似乎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当时天还有点冷,现在已经慢慢入夏。 夜晚的蝉鸣叽叽喳喳,吵得她有点心烦。 坐在餐桌旁等了一会,乔管家端着一碗西红柿鸡蛋面从厨房里走出来。 “来,面来了,小心点烫。” 他小心将面放在许清瘾面前,笑着擦擦手。 “尝尝,这款是我最拿手的一种面。” 许清瘾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眼眸亮了亮:“很像。” “什么?” 乔管家一头雾水。 女孩抬眸看他,声音平静:“这碗面和温盛年做的味道很像。” 虽然有点差别,但她可以选择性感受不到。 乔管家愣了愣,接话道:“许小姐若是喜欢,下次再让先生给你做嘛,你是不知道,自从你生日那天,他没能给你做一碗好吃的长寿面,就一直围在我身边说要我教他做面,他学的可认真了......” “你说什么?” 女孩突然打断他,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我生日?” 乔管家点点头:“对啊,就是先生把厨房炸了那天,不是你生日吗?他还亲手给你做了个小蛋糕,你忘了?” 什么? 那天是她的生日? 许清瘾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可是那天,不是他自己的生日吗?那个蛋糕,也是他给自己做的啊?” 乔管家笑着摆摆手:“不可能,我们先生从不过生日,而且时间也不对啊,先生的生日在九月份,还没到呢。” 脑子嗡了一声,所有不合理的事情在此刻都有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难怪把厨房炸了也要做出一碗长寿面,难怪许愿的时候他没动,反而让她许,也难怪手艺不好,却还是要亲手做一个蛋糕。 这一切,都是他的心意,他埋藏在心底的心意。 可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生日,他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要骗她说是要给他过生日? 在原地呆愣好久,许清瘾放下筷子站起身,往楼上走,步子缓而沉,背影看起来有些萧瑟。 乔管家有点懵,怎么突然就走了,是他做的面不好吃吗?不能啊,他的手艺应该比先生好吧...... 楼上,许清瘾呆呆站在窗前,像是一个被点穴的木头桩子,许久没动。 她有些看不懂自己的心了,像是一个在雾中航海的船员,迷失了方向。 就在这时,楼下响起汽车的轰鸣声,她一愣,低头朝窗外看去,一辆黑色劳斯莱斯驶入别墅,是温盛年的车,他出差回来了! 她心里莫名激动,喜悦过后又陷入一股无措的情绪中。 如果两人见面,要如何面对他?毕竟上一次算是不欢而散。 犹豫片刻,她抬手暗灭了屋内的灯,躺到床上。 实在不知如何面对,所以,她选择暂时逃避。 不知过去多久,楼梯口那边传来脚步声。 皮鞋一下一下踏在大理石砖上,仿佛也踩在她的心尖,她不自觉握紧被褥,眼睛闭的更紧。 突然,脚步声在她房间门口停住,她似是想到什么,眉头猛然一皱。 她方才好像,忘记锁门了...... “啪嗒——” 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楼梯口暖黄的灯光照进来。 许清瘾呼吸一窒,盖在被子下的身体不自觉绷紧。 他......是要进来吗? 温盛年站在门口,揉了揉疲惫的眉心,探头往屋内看,女孩小小一只窝在床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看了许久,他叹口气,还是不要去打扰她了。 想着,就准备把门关上,却在门即将闭合的那一刻,动作停住。 他还是想......进去看看她,就看一眼...... 男人轻手轻脚走进房间,将房门关上,隔绝掉楼梯口的灯光,屋内重新暗下来。 但即使动静再小,许清瘾还是察觉到了,她能感受到,男人正在一点一点朝她床边靠近。 心脏在砰砰砰狂跳,床边似是陷下一角,温盛年坐了过来。 男人抬手,轻轻拂过女孩娇嫩的脸颊,像是对待什么珍贵的宝物,久久不愿离开。 片刻后微微俯身,在女孩额头上落下珍视又柔软的一个吻。 许清瘾的心猛然一抖,下一秒,床边的深陷消失,***了起来,准备离开。 她心底一沉,突然抬手攥住他的手腕,声音很轻:“别走。” 温盛年一愣,诧异的转过头,与女孩在黑暗中对视。 他惊讶:“你还没睡吗?” 许清瘾静静看着他,答非所问道:“你这几天,是在故意躲着我吗?” 终于问出来了,许清瘾缓缓舒了口气。 不管答案如何,至少她把问题抛出来,心里将不再那么折磨。 气氛陷入一股诡异的沉默当中。 温盛年站了许久,转身坐回她床边,抬手揉揉她柔软的发丝,声音温润:“想什么呢?是公司突然有事,我飞到临市去出差,乔叔没跟你说吗?” 是真的出差吗? 许清瘾的心里依旧没底,但也没再继续问下去,淡淡点了点头:“嗯,说过了。” 话落,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就在许清瘾以为他准备离开时,男人的声音陡然响起,仔细听似乎还带着丝忐忑—— “今晚,我可以陪你一起睡吗?” ------------ 第109章 温盛年是属狗的! 许清瘾眼睫轻颤,良久,她听见自己回答:“......好” “那......我先去洗漱一下,等会就来。” “嗯。” 简单的几句对话结束,男人起身去了浴室。 浴室门关上的那一刻,许清瘾重重松了口气。 方才真的,呼吸都不敢太用力。 浴室里响起淅淅沥沥的水流声,许清瘾的心也乱了。 二人之间的隔阂还没有解释清楚,他为什么会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胡思乱想许久,浴室门“啪嗒”一声从里面打开,她微微偏头,就看见温盛年光着上半身走出来,腰间松松垮垮围着一条白色浴巾,发丝还在滴水,看起来分外诱人。 这是......美男计? 她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偏过头不再看。 男人似乎也意识到这样有些不妥,尴尬的挠挠头,解释道:“那个,衣服方才掉地上,湿了,我也忘记拿换洗的衣物了。” 所以围了个浴巾就出来了...... 许清瘾淡淡嗯了一声,面不改色道:“没关系,都看过。” 温盛年??? 但仔细一想,好像也确实是这样。 他深吸口气道:“那个,我回房去换件衣服。” 话落,略显狼狈的开门离开卧室。 不到半分钟,他再次打开门回来。 “我换好了。” 许清瘾淡淡嗯一声,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 温盛年犹豫一瞬,迈步躺到床上。 主卧这张床很宽很大,两人各自都挨着床榻边缘,中间的距离宽到还能再挤下一个崇野和一个林宇。 夜已经很深,许清瘾多少有些困,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迷迷糊糊之际,床那边动了一下,她眉头皱了皱,那边没动静了。 半分钟后,那边又动了一下。 某人就这么一点一点以龟速挪动着。 许清瘾抿了抿干涩的唇瓣,片刻后,一条胳膊伸了过来,她被带入一个微凉的怀抱中。 “清瘾......” 男人薄唇贴在她耳边,轻轻唤她。 “嗯?怎么了?” 温盛年将人搂紧,脑袋埋在她颈窝,声音闷闷的:“我想你了。” 两人已经三天没见了。 许清瘾缓缓睁开眼,眸子一片清明。 他们都没有再提三天前那件事,仿佛从未发生过,关系又恢复到以前那般。 可是那件事,真的已经过去了吗? 许清瘾现在没功夫想,因为身后某人的大掌正在不安分的挪动着。 衣服下摆被撩起,一只手缓缓攀上她的细腰,捏住她腰间的软肉把玩着。 许清瘾有些痒,抬手拍了他一下,语气很凶:“别闹,明天还要上班。” 温盛年没理,张嘴在她锁骨处咬了一口,牙齿在女孩娇嫩的皮肤上细细摩擦着,用行动抒发着他的不满。 “嘶......” 许清瘾眉头皱了一下,不是,这人是属狗的吗?怎么这么喜欢咬人! 不知不觉间,她的衣服已经被男人撩至锁骨处,没了衣物遮挡,胸口凉飕飕的,她不自觉蜷了蜷身体,下一秒又被男人拉开。 “宝宝......” 温盛年黏黏糊糊的唤了她一声,耳尖微微泛红:“......想亲亲。” 许清瘾被他闹得有点迷糊,脑子也不太清醒,听见这话时下意识接了一句:“亲什么?” 似乎是为了回答她,下一秒,胸口传来一股异样的触感。 她脑子嗡了一声,瞳孔骤然收缩一下。 “别......” 女孩死死咬着唇瓣,声音有些破碎,颇有些欲拒还迎的意味。 胸口的力道微微加重,许清瘾不自觉将手揉进男人发丝间。 她如一片摇摇欲坠的柳叶,拼命想要抓住什么。 “温盛年,疼......” 男人动作一顿,整个人冷静下来,抬手将女孩的衣服拉回原处整理好。 他抬头,怜惜的亲了亲她的脸颊,重新将人搂进怀中:“乖,睡吧。” 许清瘾窝在他怀中,思绪飘远,怎么也睡不着。 一想起今天晚上乔管家那些话,她脑子就很乱。 想知道答案,想问问他为什么。 身体里像是有两个小人在打架。 ——一个让她去问,想知道什么就大胆说。 ——一个让她别问,万一是乔管家搞错了,自己自作多情了怎么办? “温盛年,你炸厨房那天,为什么那么执着于一碗长寿面?” 最终是感性战胜了理性,她开口问了出来。 听见这话,男人明显愣了一下,没着急回答,而是反问道:“为什么突然聊这个?” 女孩抬眸,眼睛亮晶晶看着他,轻咬唇瓣:“......今天乔管家告诉我,你的生日是在九月份,还没到。” 话说到这份上,饶是温盛年再迟钝,这个时候也该反应过来。 他眼睫轻颤,面色微微暗下来:“他......还说了什么?” 女孩平静的看着他,眸色很深:“其实那天,你是在偷偷给我过生日,对吗?” 男人的手指不自觉蜷缩一下,犹豫片刻后,点点头。 “对,那天,确实是在给你过生日。” 原来真的是这样...... 心里某处空缺的地方仿佛被填满,女孩唇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淡淡的笑:“那为什么不跟我说实话?” 温盛年顿了顿,大掌轻轻在她背后拍了拍。 “......我怕提到你的伤心事。” 毕竟她出生那天,也就是她被保姆偷走的那天。 他话没有说的很明白,但许清瘾一下子就懂了。 她愣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 “你多虑了,我根本不会在意。” 她对这件事,真的挺无所谓的。 被偷走又怎么样,没被偷走又怎么样,她的父母不还是一样不会爱她。 然而她的无所谓,却让温盛年心口一疼。 他将女孩按进怀中,轻轻闭上眼。 “......我有所谓的,我在乎。” 因为在乎,所以小心翼翼捧起她那颗麻木的心。 女孩没再说话,缓缓合上眸子,良久,轻声道:“困了,睡吧。” “......好。” 男人眼睫垂下,心里隐隐有一丝失望,她的反应,这么平淡的吗? 他叹口气,没指望女孩还会再说话,却在这时,耳边响起一道软糯的嗓音—— “明天早上,我还要吃你做的长寿面。” ------------ 第110章 你吃瘾姐口水吃少了? 闻言男人的眼眸瞬间亮了,声音都染上雀跃。 “好,明天早上给你做。” 今夜,两人都默契的没有再提三天前的事,关系重新恢复平静,甚至隐隐有些升温的趋势。 窗外,乌云低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味,四周安静极了。 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次日一早,许清瘾醒来时,身边已经没有男人的身影,她愣了愣,迷迷糊糊从床上坐起来,缓了一会,门被人从外面打开。 男人围着浅粉色的碎花围裙,头发也没打理,活像一只粉嫩的顺毛小狗。 他抬脚走到女孩身边,帮她缕了缕睡乱的头发,笑得一脸宠溺。 “醒了?早饭已经做好了,等会下去吃?” “好。” 许清瘾点点头,在他的搀扶下起床去浴室洗漱,全程这只粉色修勾都亦步亦趋的跟在自己身后。 她刷牙修勾帮她挤牙膏,她洗脸修勾帮她拧毛巾...... 好殷勤。 殷勤到许清瘾都以为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洗漱好,粉色修勾牵着她下楼。 楼下,餐桌上已经摆着一碗热腾腾的西红柿鸡蛋面,香味搁着老远就飘了过来。 许清瘾走到桌边坐下,刚拿起筷子准备吃,厨房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她顺着声音望去,就见崇野小心翼翼端着一碗面朝这边走过来,边走边感慨道:“诶呀,我来得可真巧,不得不说,乔叔做面的手艺又进步了,闻着可真香~” 温盛年??? 不是,这小子什么时候来的?还正大光明偷他的面! 崇野走到桌边坐下,一抬头才看见对面的两人,笑得没心没肺。 “呀,瘾姐醒了?你快尝尝,这面我都已经吃过一碗了,可好吃了~” 温盛年:“......” 他居然还吃了不止一碗...... 看着身旁男人黑成锅底的脸,许清瘾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调侃道:“温大厨,快把粉色小围裙脱下来吃饭吧~” “......我先去看看锅里还有没有饭了。” 男人黑着脸把围裙脱下来,神色木讷的往厨房走。 另一边的崇野死死盯着他手中的小粉围裙,表情像吃屎一般难受。 “这面,是他做的?” 许清瘾平静的点点头,朝他抬抬下巴示意道:“嗯,快尝尝你老板的手艺怎么样?” 老板? 崇野嫌弃的撇嘴:“他算我哪门子老板?连名分都没有~” 天天跟着瘾姐屁股后面转,结果混到现在依旧什么都不是。 许清瘾挑了挑眉,语不惊人死不休道:“可是你的工资都是他发的啊。” 怎么不算是老板呢? “噗——” 崇野直接喷出一口面汤,眼珠子都快瞪出来。 “你说什么!” 许清瘾默默往旁边挪了个位置,表情依旧无波无澜:“你不知道吗?每个月打到你卡里的钱都是他出的,我只是个挂名的。” 崇野? 崇野! 手中的面突然就不香了。 另一边,温盛年端着一碗剩在锅底的面汤,黑着脸走了出来。 真是醉了,那么大一锅面,被那死小子吃的只剩点汤了。 他真的一点眼力见都没有吗?他怎么能吃那么多?他以为那锅面是独属于他的爱心早餐吗! 不、要、脸! 温总在心里骂骂咧咧,随后坐到许清瘾身边,开始安静的喝起面汤,只是眼睛一直注视着对面的崇野,平静的外表下是想要刀人的心。 崇野不自觉缩了缩脖子,犹豫一下还是将自己的碗推到他面前。 “......那个,这碗面要不给你吃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万一以后这位金主爸爸不给他发工资了怎么办? 人要学会圆滑,不管以前怎么不对付,从钱汇入他卡里的那一刻起,所有恩怨都一笔勾销,温盛年就是他亲爹! 男人平静的看着他,不咸不淡来了一句:“不用了,我不吃别人的口水。” 话落,继续喝汤。 崇野:“......” 他有点尴尬,又有点无语,同时还特别想吐槽一句—— 难道平时吃瘾姐的口水吃少了?还不喜欢吃别人的口水~ 咦~好装。 但是他不敢,小伙子从此刻开始,将会比以往收敛许多。 简单的早饭过后,温盛年开车送许清瘾去上班,车子还没发动,他转头看向坐在副驾驶的某人,脸都绿了。 “他也要去上班?” 许清瘾抿唇没说话,莫名觉得这画面有些熟悉。 副驾驶的崇野牢牢抓着安全带,生怕自己被赶下去。 “我是瘾姐的贴身保镖啊,当然是她去哪我就去哪了,她周围的傻逼太多了,你是不知道,三天前有一伙人闯进她办公......” “崇野!” 后座的女孩喊了一嗓子,眼神微凉:“是早饭没吃饱吗?” 若是吃饱了怎么还这么多话? 崇野一懵,脑子有些没转过来,怎么突然扯到早饭上了? 不过他还是乖巧的回应道:“没......没有啊,我吃的挺饱的。” “那就好。” 许清瘾满意的点点头,看向驾驶座上的男人:“快走吧,我上班要迟到了。” 温盛年眼底闪过一抹幽暗,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但也没多问,默默发动车子。 车子在高速路上一路驰骋,距离到公司还有段时间,许清瘾昨天睡的比较晚,这会有点困。 她微微偏头,准备靠在车窗上小睡一会,眼睛刚闭上,不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她瞬间清醒了。 “刺啦——” 一道又一道刺耳的刹车声在高速路上响起,温盛年也踩了刹车,身子因为惯性微微前倾。 他坐直身子的第一反应就是向后座看去:“你没事吧?” 许清瘾呆呆的摇摇头,朝外面张望着:“我没事,发生什么了?” 崇野将头探出窗外看了一眼,解释道:“前面有两辆车发生碰撞,好像有人受伤......貌似是个孕妇!” 什么?! 许清瘾立刻坐直身子,表情严肃道:“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吗?” 崇野坚定的点头:“看清楚了,那孕妇流了一地的血,人看起来都快不行了,瘾姐,现在该怎么办......” 他话还没说完,后座的人已经打开车门跑了下去,他一愣:“瘾姐,你干嘛去?” 车外的女孩跑的飞快,只来得及留下一道残影,声音飘散在空中—— “救人!” ------------ 第111章 小生命的诞生——还愿 救人? 崇野一头雾水:“瘾姐什么时候会医术了?” 疑惑之际,身边的位置也响起开门声,温盛年下车追了过去。 他没时间多想,解开安全带跳下车。 许清瘾一路狂奔,来到事故发生地点。 是一辆黑车与一辆白车发生碰撞。 其中白车旁靠着一位孕妇,肚子很大,看起来应该是孕晚期了。 孕妇脸色惨白,身下流了很大一滩血。 一个长相周正的中年男人守在她身边,急得团团转。 黑车车主则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黄毛少年,穿着一身扎眼的亮片西服,站在车旁打电话,一脸不耐烦。 许清瘾隐约听见他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喂,爸,我开车撞到人了,是个孕妇,孩子可能保不住了,你赶紧派人来处理一下。” 她拳头瞬间硬了,都把人撞成这样了,第一反应不是救人而是推卸责任,这就是有钱人的特权吗? 但现在于她而言,救人才是最重要的。 她深吸口气,努力平复情绪。 蹲下身,冷静的询问一旁的中年男人:“孕妇多大?胎儿几周?” 寻锦霄愣了一下,诧异的看向这个表情严肃的小姑娘,一时间没能说话。 许清瘾蹙眉,看了他一眼,声音大了一些:“回答我的问题。” “......奥” 男人回过神,目光从女孩略显熟悉的眼眸上移开,回道:“我夫人今年四十八岁,胎儿三十六周。” 四十八岁,三十六周。 许清瘾的心下意识提了提。 大龄产妇,还是孕晚期,情况相当棘手。 但是现在她不能慌,转头吩咐一旁的崇野:“先打120,告诉他们现在的具体位置和产妇的基本情况。” “好。” 崇野答应着,走到一旁打了个电话,片刻后回来。 “瘾姐,救护车正在赶来的路上。” 许清瘾点点头,轻轻晃了晃产妇的胳膊:“你好,你好,你现在能听清我说话吗?” 季元秋的唇瓣微微动了动,拼命抓住她的胳膊,像是要说些什么。 许清瘾将耳朵贴近她唇边,细细听着。 “肚子......疼,孩子要......生了,救孩子,救我的孩子......” 要生了? 许清瘾的额头浸出细细密密的汗珠,受到外力碰撞,怕是要早产。 “啊——” 就在这时,季元秋突然大叫一声,表情相当痛苦。 寻锦霄急得眼眶通红:“元秋,元秋你怎么样?你不要吓我啊。” 许清瘾闭了闭眼,冷静的做出决定,不能再等了,等救护车赶来,说不定孩子和孕妇都会有危险,就在这生! 温盛年紧张的看着她,发现女孩一瞬间仿佛变了个人。 她冷静的看向身旁三个男人:“不能等了,孩子必须在这生,你们几个把衣服脱下来,围成一道人墙,给我创造生产环境。” “什么?” 寻锦霄吓了一跳,犹豫的在她和季元秋身上来回打量,显然对她不太信任。 季元秋的呼救声已经越来越虚弱,许清瘾脸色顿时黑下来:“如果没有十分的把握,我不会冒险过来救人,我希望你可以相信我。” 也许是女孩的声音太过坚定,也或许是她那双黝黑的眼眸太过让人安心,寻锦霄不自觉点头:“好,那我的妻子,就交给你了。” 话落,几人不再废话,纷纷脱下外套依次排开,将两个女人围在中间,形成一道天然的人墙。 许清瘾紧紧抓住季元秋的手,温声道:“你希望宝宝是男孩还是女孩?” 季元秋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喘息道:“......是女孩,我们去医院查过,是一个可爱的女宝宝......” 说这话时,女人的眼眸中不自觉染上一抹温情,仔细看还隐隐有一股悲痛。 许清瘾没在意那么多,只是继续同她说话:“女宝宝好啊,那她有名字吗?” “有。” 季元秋坚定的点点头:“还愿......小名叫还愿。” “好。” 许清瘾轻轻笑了,慢慢分开她的双腿,鼓励道:“那今天,就是小还愿与你们见面的日子了,她着急想要出来看看自己的妈妈,我们加油,帮宝宝出来好不好?” “......嗯!” 季元秋用力点了点头,开始在许清瘾的节奏下有规律的呼吸,使劲......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吸气,呼气......再来,吸气,呼气。” 许清瘾平稳的掌握着生产节奏,不停给她鼓励。 “加油,我看见宝宝的头了!” 是一个好消息,背对他们站着的寻锦霄听见这话,眼泪刷一下流出来。 喜悦与紧张的情绪裹挟着他,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崇野眼眸含笑的看了他一眼,安抚道:“男子汉流血流汗不流泪啊,对我瘾姐放一百二十个心,你的妻子与孩子,一定不会有事。” 寻锦霄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重重点点头:“嗯,我相信。” 明明不认识那个小姑娘,但他就是莫名的相信她。 他坚信,他的妻子与孩子,都不会有事...... 彼时,人墙内又爆发出一道喜悦的声音—— “加油,加油,我看到眼睛了,加油,用力!” ...... “啊——” “哇哇哇~哇哇哇~” 随着一道婴孩的啼哭声响起,所有人提着的心都在此刻沉回肚子里。 寻锦霄一把扔掉外套,激动的转过头,一个小小的,浑身脏兮兮的小宝宝赫然出现在眼前。 他呆呆的站在那,浑身在止不住颤抖,脚步像是灌了铅,不敢上前。 许清瘾笑眯眯看着他:“孩子爸爸?怎么,高兴傻了?快来看看孩子啊。” 男人这才反应过来,不过他第一时间却不是去看孩子,而是蹲在季元秋身边,心疼的为她擦拭脸上的汗珠。 “元秋,你怎么样?有没有哪不舒服?” 女人唇色发白,平静的摇了摇头:“我没事......锦霄,是小还愿,是我们的女儿,她终于肯原谅我们,回来看我们了......” 此话一出,两人的眼眶都浸满泪水。 寻锦霄重重点头,泣不成声:“对,这么多年了,终于......” 话到最后,他却说不下去了,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温盛年走到许清瘾身边,抬手帮她擦干额角的汗珠,笑道:“清瘾,辛苦你了。” 他深深看着面前的女孩,眼角微微泛红。 他的小姑娘,不止有疯狂残忍的一面,同样也有温柔善良的一面。 狠辣绝情是她的盔甲,是她的保护色,鲜活善良才是她最真实的底色。 听见有人出事她毫不犹豫冲下车的那一刻,便是对此最好的证明。 许清瘾将怀中的女娃娃抱给他看,笑容纯粹动人:“快看,她还在哭呢~嗓门真大。” 温盛年眉眼软下来,阳光打在两个女孩身上,镀上一层圣洁的光晕,两个小天使~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救护车的鸣笛声。 还愿和季元秋被医护人员抱上了急救车,二人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情况还不算太稳定,需要回医院再观察观察。 临上车的前一秒,寻锦霄转过头,感激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姑娘,多谢,能不能告诉我你的名字,改日我一定登门拜访。” 许清瘾无所谓的摇摇头:“不用,你们赶紧去医院吧。” 身后,医护人员已经在催。 寻锦霄抬脚上了救护车,却还是不死心对车外的人道:“不告诉我名字,你告诉我一个地址也行,你救了我妻子和孩子的命,这个恩情一定要还。” 许清瘾依旧摇头,今天这件事在她这就算是结束了,她可不喜欢搞什么还恩情那一套。 她转身,准备离开。 车子即将发动,眼看女孩要走,寻锦霄顿时急了,站起身想要去抓她的衣角,然而已经来不及,手指堪堪触碰到女孩扎起来的马尾,不小心将扎头发的皮筋带了下来。 头发如瀑布般倾泻而下,许清瘾诧异的转过身,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轻舞动。 寻锦霄身子一僵,呼吸仿佛都停滞下来。 头发散下来的女孩,真的......很像年轻时的季元秋! ------------ 第112章 他喜欢的女孩 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 温盛年把人送到公司,便开车离开了,温氏那边还有些事要处理。 许清瘾看着他开车走远,神色稍显落寞。 最近的温盛年,好像总是很忙...... 周身光亮一点点暗下,她抬起头,发现方才还阳光明媚的天空,顷刻间乌云密布。 她不自觉蹙眉,这几天似乎总是这样,天气阴沉沉的,但就是不下雨,憋的人难受。 “瘾姐,你怎么了?” 崇野不知从哪里抓了把瓜子在手里,一边吃一边问道。 许清瘾淡淡看了他一眼,摇摇头:“没事,走吧。” 没心没肺的小伙子,你吃好喝好就行。 话落,她抬脚进入公司。 崇野吐出一口瓜子壳,迈步追上去。 结束一天忙碌的工作,许清瘾离开公司,却在走出大门时,迎面撞上一个男人。 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她整个人也因为惯性朝后退了几步。 男人低着头,一个劲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把东西捡起来。” 说着,他弯腰把地上的文件一个个捡起,整理好放回许清瘾手中,随后转身,快步离开。 事情发生太快,也结束的太快,许清瘾全程都是懵逼的状态。 崇野从地下车库开车上来,看见愣在原地的女孩,不解:“瘾姐,你怎么了?” 许清瘾这才回过神,轻轻摇了摇头:“没事。” 随后开门上车,离开公司。 彼时,一处不起眼的角落,方才那个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根黑色发丝,递给面前一位西装男。 “这是从那姑娘衣服上捡到的头发,看颜色和长度,应该就是她的。” 西装男接过发丝,小心妥当将其收进一个密封袋中,点头道:“嗯,你做的很好。” 随后想到什么,又表情严肃道:“没伤着人吧?” 男人急忙摇头,赔着笑脸:“秦秘书放心,我控制着力道的,绝对没伤到那位姑娘。” 闻言被唤做秦秘书的男人这才放下心来,转身驱车离开...... 市中心医院。 秦秘书回到住院部,敲了敲VIP病房的门。 片刻后,有人从里面出来。 寻锦霄把门关上,隔绝掉里面人的视线,垂眸看他:“东西拿到了吗?” 秦秘书从腰间掏出密封袋,将里面的黑色发丝展现给他看:“许小姐的头发。” “很好。” 寻锦霄从头上取下一根自己的头发递给他,声线压低:“尽快拿去做DNA比对,全程跟进,千万不要出任何差错。” 秦秘书点头,拿着东西离开。 寻锦霄望着他的背影,略显紧张的来回呼气。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冲动,但万一呢? 他不愿放过任何一种可能。 二十三年了,他的女儿,真的还活着吗? * 一连三天,温盛年又是忙的不见踪影。 许清瘾坐在餐桌旁,面对满满一桌饭菜,毫无食欲。 乔管家小心翼翼的望着她,斟酌道:“公司那边最近一段时间事情挺多的,先生一个人打理那么大的产业,终究是有些分身乏术,若是时间允许的话,我想,他也是希望能多陪陪你的。” 闻言许清瘾笑着摇摇头:“乔叔,我没那么无理取闹。” 她只是有些担心,这几天莫名觉得心慌,仿佛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窗外,雨滴淅淅沥沥落下,酝酿了几天的大雨,终究还是下了。 暴风雨,终于来了...... 彼时,市中心医院。 温盛年扶着正在打点滴的林宇找了个空位坐下。 林宇脸色苍白,有些不好意思:“温总,真是麻烦你了,只是一个小小的感冒,还要劳烦你丢下工作亲自陪我跑一趟。” 温盛年嫌弃的白了他一眼:“都是男人,别给我说这些肉麻的话,你先在这等着,我去给你缴费。” 话落,他帮林宇挂好吊瓶,确认没有任何问题后,抬脚离开。 出了电梯,转身在拐角处,猝不及防撞倒一个人。 是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手中的文件散落一地。 那医生一愣,急忙蹲下身捡东西。 温盛年小声说了声抱歉,也弯腰帮忙,捡到一半,仿佛是看到什么,动作猛人一顿。 拿在他手上的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单,上面被鉴定人的名字赫然是他最熟悉的人—— 许清瘾! 他整个人瞬间僵住,而另一个与她做鉴定的人,是一个叫寻锦霄的男人。 寻锦霄...... 这个名字,他并不陌生。 十二年前,那场带走他父亲生命的家族内斗中,寻家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一环,最关键的便是寻氏集团与对家公司的一个项目合作,成为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以说,寻家间接害死了他的父亲! 只是后来寻家一夜倒台,在A市上流圈子中彻底销声匿迹,他当时又苦于在龙潭虎穴般的温家站稳脚跟,才无暇顾及他们后来的去向。 温盛年双手都在颤抖,迅速翻到鉴定书的最后一页,上面白纸黑字印着几个清晰的大字—— “在排除同卵多胞、近亲和外源干扰的情况下,依据DNA分析结果,支持寻锦霄先生是许清瘾小姐的生物学父亲。” 温盛年人都懵了,不可置信的把这句话看了一遍又一遍,止不住摇头。 “......不可能,怎么可能?” 许清瘾不是许家的女儿吗?怎么会与寻锦霄有亲缘关系? 那医生见他拿着鉴定书发呆,慌了一瞬,急忙将东西抢过来,忍不住抱怨道:“你这人能不能有点分寸,这些东西是你能随便看的吗?真是的......” 医生白了他一眼,抬脚准备离开,身后的男人却一把拽住他,眼眸猩红,声线低到可怕:“告诉我,这份鉴定书的主人现在在哪?是不是就在这所医院中?” 医生被他这样子吓了一跳,大力将人推开。 “你神经病吧?这是病人的隐私,你谁啊我就告诉你,趁早去精神科看看脑子吧!” 话落,人便匆忙离开。 温盛年站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如果那份鉴定结果没有任何问题,那是不是就说明,他喜欢了那么久的女孩,到头来却是他杀父仇人的女儿? 这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以! 男人的眼眸一点点阴鸷下来,不行,事情还没查清楚之前,他不能妄下定论,万一,这一切只是一个误会呢?或许,鉴定结果有问题也不是不可能。 这样想着,他迅速抬脚朝方才医生离开的方向追过去,他倒要去看看,到底是谁做的这份亲子鉴定书! ------------ 第113章 或许,他只是追累了,不喜欢了 VIP病房拐角的楼梯间。 秦秘书将手中的亲子鉴定书递给面前的男人:“寻先生,鉴定结果出来了。” 寻锦霄接过密封袋,淡淡扫了他一眼:“确定没有别人打开过吧?” 秦秘书点点头:“放心,没有。” 闻言男人松口气,目光移到手中的米黄色密封纸袋上,心情再度紧绷起来。 结果会如何?会是他希望的那样吗? 他想要打开它,又害怕打开它。 秦秘书抬眸看了他一眼,适时向后退几步,背过身去。 有些东西,不是他该知道的,跟在寻锦霄身边这么多年,他懂这个分寸。 寻锦霄犹豫良久,最终暗自下定决心,开,不管结果如何,先打开再说。 深吸口气,他缓缓打开密封袋,取出里面的鉴定书。 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只一眼,男人的眼眸瞬间暗下。 目光所及之处,清晰明了的写着一行字—— 经鉴定,寻锦霄先生与许清瘾小姐确认无血缘关系。 男人脊背沉了下来,静静闭上眼睛。 末了,突然自嘲一笑。 他可真是老糊涂了,只是因为临上救护车前那一瞬间的错觉,竟然做出这么荒唐的决定。 这个世界上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而且当年发生那么大的事,他女儿估计早就已经...... 哎。 寻锦霄随手扔掉鉴定书,步子沉重离开楼梯间。 秦秘书一愣,转头便看见被揉成一团的鉴定书,他眼睫微垂,将纸团捡起来,并没有打开,在路过一个垃圾桶时,抬手扔进去。 彼时,躲在楼梯间拐角处的男人默默握紧手中的报告书。 鉴定书......被他换了。 温盛年抬眸,定定看着寻锦霄离开的方向,面色阴沉。 原来,他就是当年那个叱诧风云的寻家掌权人! 没想到竟然以这种方式相见了,十二年了,他确实变了很多,导致三天前那场车祸中,自己与他面对面站着,都没能认出他来。 现在还不能让他知道真相,他必须重新做一次鉴定,确认结果百分百准确,再做下一步打算。 男人默默抬头望向窗外,大雨依旧下着,急促的雨点打在地上,同时也打在他的心上。 许清瘾,你一定不要成为我可爱却不可得的人,一定不要...... * 景园。 许清瘾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倾盆大雨,心情莫名烦躁。 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一点一点离她而去。 楼下响起汽车的轰鸣声,她低头看去,是温盛年的车。 她心头一喜,烦躁感瞬间一扫而空,抬脚朝楼下跑去。 刚到客厅,就看见***在玄关处,身上头发上,满是雨水,浑身都湿透了。 许清瘾的笑容僵在脸上,神色担忧:“你怎么淋雨了?没带伞吗?” 温盛年平静的看了她一眼,语气淡淡:“嗯,出门忘记看天气预报了。” 脑子中似是有什么弦断了一下,许清瘾心口一慌。 不对,有些不对。 男人看她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冷到她手脚发寒。 童年不幸福的孩子,大多内心都是敏感的,旁人有一丝一毫的不对劲,他们都可以轻而易举的察觉出来。 许清瘾就是那一类人,因此,她敏锐的察觉到了男人的变化。 温盛年心口一疼,走过去揉了揉女孩的发丝,努力挤出一丝笑:“身上都湿了,我先去洗个澡,你乖。” 话落,便再也维持不住这份温存的假象,转身进入浴室,背影略显狼狈。 许清瘾愣愣站在原地,常年平静的眼眸中有了一丝破碎。 她有些不知所措,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摩擦着裤缝。 是发生什么了吗? 又或者是她做错了什么,让他讨厌了? 又或者,他只是单纯的追累了,不喜欢了...... 她控制不住胡思乱想,心情异常沉重。 良久,浴室的水声停息,她抿了抿干涩的唇瓣,在男人出来前,转身上了楼。 不知怎么面对,她又一次选择逃避。 温盛年打开门出来,客厅里已经没有女孩的身影,他眼睫微垂,走到沙发上坐下,从烟盒里抖出一支烟点燃。 烟雾缭绕,他的脸隐在暗处,看不真切。 有时候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人是来不及反应的。 明明前两天还腻歪在一起的两人,转眼间就有了隔阂,甚至出现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温盛年瘫在沙发里,抬起胳膊遮住眼睛,呼吸急促。 该怎么办?他与许清瘾之间,要怎么办...... 二楼卧室,女孩窝在床上,耳朵却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半小时过去,一小时过去...... 始终没有脚步声传来,她的心逐渐冷下来。 所以说,人都是会变得,爱到最后,全凭良心。 不知过了多久,楼下再次传来汽车的轰鸣声。 她身子一僵,下床来到窗边,看见温盛年驾驶车子,缓缓离开别墅。 说不上那是什么心情,只觉得心脏麻木,有些疼,又有些涩。 许清瘾平静了一会,再抬眸时,眼睛里只剩下冷漠。 她不允许自己在这种事上伤春悲秋,这个世界上,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 为了不再胡思乱想,她决定让自己忙起来,拿出电脑开始办公。 只是,面对一份又一份熟悉的文件,她却怎么也看不进去,好不容易看进去了,又会把上一句话忘了,她再掉回头去理解前一句话。 反复以往,重复一次又一次...... 是夜,欲望酒吧。 周淮看着身旁男人喝了一杯又一杯,终于控制不住,将他手中的酒瓶夺了过来。 他叹口气,习以为常道:“又和小嫂子闹矛盾了?” 每次和许清瘾发生点什么不好的事,他都是这个死样。 除此之外,貌似也没什么别的原因能让他如此颓废了。 温盛年抬眸,眸色幽深,眼尾有点猩红。 周淮稀奇的看了他一眼,瘪嘴:“哭了?不是吧?你至于吗?” 三连问,他确实被雷到了。 自从他这个好兄弟遇见许清瘾之后,莫名从流血不流泪的汉子转换成一个屁大点事就掉小金豆子的哭包,跟被人夺舍了一样。 温盛年白了他一眼,杀人诛心道:“跟姜允在一起之后,你以为你哭少了?” “咳咳......” 周淮尴尬的清清嗓子,不说话了。 男人重新窝回沙发上,眼前光影忽明忽暗,他一瞬间有些恍惚,仿佛又回到与许清瘾第二次见面那天,也是在这个酒吧,这个包厢,她被他压在沙发上...... 可是最后,他却被小姑娘骗了,折磨的好不狼狈。 那时,多好啊,若是能回到从前该多好。 人啊,怎么总是喜欢怀念过去,当下却过得一塌糊涂。 突然,包厢门被从外面大力推开,姜京哲站在门外,神色紧张—— “年哥,嫂子出事了!” ------------ 第114章 快叫......救护车 医院病房。 女孩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 温盛年蹲在床边,大掌死死握住女孩的小手,两道剑眉紧锁。 “到底是谁?肇事者是谁!” 林宇低眸,声音都不敢放大:“事故发生在许小姐回家的路上,当时她开着车,在等红灯,迎面撞过来一辆面包车,面包车驾驶员是酒驾,全责,当场毙命,死无对证,看似只是一场意外。” “死无对证?意外?” 男人缓缓笑了,只是笑意却不达眼底,忍不住吼道:“那你也说看似是一场意外,那就说明不是,还不快点去查!” “......好。” 林宇被吓了一跳,转身准备走时,病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周淮匆匆忙忙跑进来。 “不用查了,我找到了证据!” 说着,他便打开了一段录音。 是两个男人的对话。 先是面包车司机:“你确定我开车把人撞了之后,你们会保证我妻子和孩子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随后传来一声低笑,一道沙哑的男音响起:“你还有别的选择吗?癌症晚期,你就一个破拉货的,治得起吗?若是不最后再利用一次你这条贱命,等你死后,你的家人又该怎么办?” 良久的沉默之后,面包车司机声音平静道:“好,我答应你。” 录音到这里戛然而止。 周淮:“这段录音是我在面包车司机家里发现的,想必是他怕死后对方反悔,所以录下证据想给自己的家人留一个底牌。” 温盛年接过录音,又打开仔细听了听,眉头渐渐皱起。 “这道沙哑的男音,有些耳熟......” 周淮定定看着他,提醒道:“年哥,温怀安的助理曾经做过扁桃体手术。” 一语惊醒梦中人,男人眼睛顿时睁大,双拳紧握,下颚绷成一条直线。 又是他! 几次三番挑战他的底线,真是找死! 他转头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女孩,抿唇:“阿淮,替我照顾好她。” 话落,大步离开病房。 * 温怀安别墅。 男人坐在沙发上,轻轻抖了抖烟灰:“人处理了没?” 吴池敛眉,嗓音暗哑:“计划确实顺利进行了,但是......” “但是什么?” 男人抖烟的手一顿,眼眸犀利的扫向他。 吴池下意识缩了缩肩膀,声线压的更低:“两车相撞冲击力确实很大,我们雇的人当场死亡,但许清瘾那辆车性能太好,安全系数太高,人被撞昏迷进了医院,但还构不成生命威胁。” 简单来说就是受伤了,但死不了。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吴池能清晰听见沙发上男人指骨相握的咔吱声,紧张的咽了咽口水,不敢抬头。 下一秒,一个烟头扔到他身上。 他被烫的肩膀一抖,衣服当场破了个洞,却愣是咬牙忍住,一声都不敢吭。 男人从沙发上站起身,缓步走到他面前,抬手帮他弹了弹肩膀上的烟灰,笑得很诡异。 “人没死,那就继续追着杀,哪家医院哪家病房给老子查清楚,有工具就趁晚上没人动手,没工具就悄悄把氧气管拔掉,跟在我身边这么多年了,这种事还需要我教你吗?” “不,不用。” 吴池哑着嗓子摇摇头。 “那你还在等什么?” 温怀安歪了歪头,将脸凑到他脑袋下打量:“还不快去!” “是!” 吴池慌忙退后两步,抬脚跑了出去。 温怀安缓缓直起身子,嫌弃的瞟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冷嗤:“没用的东西!” 男人理理衣服,准备上楼,却在这时,别墅大门被人一脚踹开。 他吓了一跳,以为是吴池去而复返,忍不住呵斥:“你力气小点会死......” 话还没说完,一道大力便踢了过来,他整个人都被甩飞到墙上。 温盛年浑身都是杀气,一把将人抡起来,啪一声又砸在地上。 他已经杀红眼了,失去理智。 “我有没有说过,不许再动她!啊?” 话落,又是一拳。 温怀安被打懵了,看见是他,人又清醒过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你怎么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啊?自己的父亲你护不住,喜欢的女孩你也护不住,你说说,你特么到底有什么用!” 这句话算是彻底激怒了男人,他眼眶猩红,额角青筋暴起。 “你找死!” 拳头再次抡上来,一下比一下用力! 温怀安抱着脑袋,身上哪哪都疼,却还是在哈哈大笑。 “哈哈哈没用的东西,除了动手你还会做什么?没用的东西!没有的东西!” “啊——” 男人大吼了一声,直接拎起他的衣领往地上砸。 咚! 咚咚—— 脑袋砸在地板上的声音,震得人头皮发麻。 温盛年已经无法思考,像是一个被植入程序的复仇机器,满脑子都是弄死他!弄死他! 不知不觉,地板上已经淌了一大滩血,身下的呼救声越来越微弱。 就在这时,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响起,温盛年的理智才被稍微拉回来一点,他拿出手机接听。 那边传来林宇激动的声音:“温总,许小姐醒了!” 男人眼眸瞬间恢复清明,半点时间也没耽误,把手中的人往地上一扔,大步朝门外跑去。 天色渐渐暗下,温凌同好基友喝完酒回家,刚迈上台阶,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他步子一顿,转头发现客厅躺着个人,血流满地。 “啊!” 他不受控制的大叫,仔细一看,发现那人有点眼熟。 温凌小心翼翼靠近,待看清那人的脸,腿一软差点跪下去。 “爸?爸你怎么了爸!” 温怀安缓缓从血泊中抬起头,颤颤巍巍扬起手,用尽全身力气堪堪喊出一句—— “快......快叫救......救护车......” 随后脖子一歪,彻底不省人事。 * 医院。 温盛年快速赶到病房前,脚步又顿住了。 第一次产生这种畏惧的感觉,不敢......靠近她。 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女孩小小一只坐在床上,头发懒懒搭在肩上,卸去平日里华丽坚韧的冷漠外表,整个人给人感觉软乎乎的。 边晚坐在一旁,端着碗小心翼翼喂她喝着白粥。 崇野站在床边,时不时说个冷笑话逗她开心。 一切都那么美好,美好到不需要第四个人出现。 林宇从拐角处走过来,看到这一幕时微愣:“......温总?你不进去看看许小姐吗?” 温盛年深吸口气,脊背靠在墙上,没接话,余光瞟到他手上拿着的黄色密封袋,下意识直起身,声线很轻:“结果出来了?” “......嗯,做了加急,三天便可以出结果。” 温盛年将手抬起,想要拿过密封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 男人闭了闭眼,疲惫道:“你念给我听。” 林宇神色微僵,片刻后点点头,将鉴定书拿出来翻到最后一页。 “......经鉴定,寻锦霄先生与许清瘾小姐确认......” ------------ 第115章 在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确认存在亲缘关系,从遗传学角度来说,基本断定寻锦霄先生是许清瘾小姐的生物学父亲。” 话到最后,林宇的额角已经浸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因为他很明显感觉到,周围气压越来越低,隐隐有一股山雨欲来的趋势。 良久,才响起男人冷漠暗哑的嗓音:“撕碎,扔掉。” 话落,大步离开病房。 林宇眼睫一颤,快速抬手把鉴定书撕的粉碎扔进垃圾桶,抬脚跟了过去。 许清瘾在医院住了一周,直到出院那天,温盛年都不曾出现过,像是在她的生活中彻底消失。 收拾好东西,崇野开车接她出院,车子性能过好,修的也快。 路上,崇野问道:“瘾姐,我们去哪?” 最近一段时间,他也察觉到了些不对劲。 若是以往,按温盛年那个尿性,不得天天泡在病房悉心照料她,结果整整七天,他一次都没有出现过,连一句问候都不曾有。 发生这种情况,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他死了,来不了,要么是不爱了,不愿来。 很显然,是后者。 许清瘾静静看着车窗外,眼皮都没抬一下:“回景园。” ...... 十分钟后,车子抵达别墅。 许清瘾看向驾驶座的崇野:“我还有事,你先回去吧。” “好。” 崇野担心的看她一眼:“瘾姐,若是有什么事,你随时打我电话。” 女孩心头一软:“好。” 话落,便打开车门下车,直奔二楼卧室,翻出衣柜角落中的行李箱就开始收拾东西。 对方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她没必要厚脸皮继续在这住着。 她是一个很敏感的人,对方前进九十九步,她都未必会踏出一步,可一旦对方后退一步,她就会放掉一切,全身而退。 悲观,矛盾,退缩...... 衣柜中所有衣物和奢饰品她一样都没有拿,没有带走任何一个不属于她的东西。 曾经怎么一无所有的来的,今天就怎么一无所有的走。 收拾到最后,宽大的行李箱依旧轻飘飘的。 “笃笃。” 房门被人敲响。 她动作一顿,走过去开门。 乔管家站在门口,低眸没有看她,只是传话道:“许小姐,温总在楼下,想要见你。” 想要见她? 女孩微微蹙眉,眼眸闪过一抹讽刺。 他们已经疏远到这个程度了?楼上楼下的,想要见一面还要找别人传话? 呵~ “好,我马上下去。” 乔管家颔首,走了。 许清瘾平复好情绪,抬脚下楼。 客厅沙发上,男人挺直脊背坐在那,看起来依旧如从前一样,唯一不同的是,直到她从楼梯口走到他面前,男人都不曾抬头看过她一眼。 她低眸望着他,眼底平静如水:“有事吗?” 闻言男人眼睫动了动,仿佛是才注意到面前有人,抬眸望着她:“嗯,有点事。” 说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 “卡里有三个亿,密码是你的生日。” 许清瘾抱着胳膊,没动:“什么意思?” 男人没看她,只是把卡往她面前推了推:“这栋房子是你的,我会搬出去,别墅内的佣人依旧任你差遣,我们之间......就到这吧。” 话落,是良久的沉默。 温盛年眼皮垂着,不敢看她,怕看一眼,就维持不住拼命营造的假象。 “呵,怎么,累了?” 男人深吸口气,烦躁的揉揉眼睛,承认:“对,累了,不想追了,许清瘾,我堂堂那么大产业的总裁,跟在你屁股后面跑了那么久,已经够意思了吧,你还想要怎么?” 他身子往后一瘫,懒懒靠在沙发背上,看起来无所谓极了。 女孩眸中的光一点点暗下,下颚线绷着。 “所以,以前那些承诺都是在哄我玩?” 男人冷笑一声,缓缓摇了摇头:“你也不算是什么天真的小姑娘,那些随口说的话,你怎么还真信......” “啪——” 话还没说完,脸上先挨了一巴掌。 许清瘾甩了甩酸涩的手腕,冷眼看着他脸上清晰的五指印:“没有人可以耍我,就算你是再大产业的总裁也不行。” 她抬手拿起桌子上的银行卡,甩到男人脸上。 “堂堂温氏集团总裁,打发女孩子,就三个亿?还不及我公司项目分红的零头,你也拿得出手?” “还有......” 她拿起桌上的钥匙,斜眼看了看,神色戏谑:“我不缺房子住,你这间破别墅,还是留着给自己养老吧。” 话落,一把扔掉钥匙,抬脚上楼把早就收拾好的行李箱拎下来,径直往玄关处走。 走着走着,似是想到什么,她脚步顿住,转头道:“对了,温氏与许氏还有诸多项目正在进行中,我希望温总可以公私分明,我们俩之间的事情,不要牵扯到两家的合作,能做到吗?” “......嗯。” 男人低眸,淡淡应了一声。 得到回应,许清瘾再没停留,头也不回的开车离开景园。 直到汽车轰鸣声逐渐远去,沙发上的男人才缓缓抬头,松开紧握成拳的双手。 乔管家适时走过来,递给他一张湿巾:“先生,你的手流血了。” 温盛年低眸看着右手,方才为了逼自己说那些违心的话,指甲深深陷进肉里,手心处早已血肉模糊。 他接过湿巾握在手中,也没擦,就那么在沙发上坐了许久,整个人像是丢了魂。 “......没有一句话是真心的。” 乔管家愣了愣,声音太小没听清:“先生你说什么?” 温盛年红着眼眶,表情略显麻木:“我方才说的话,全是假的,我以前那些承诺,真的不是随口说的,我想跟她在一起,想一辈子在一起......都是真的。” 乔管家眼睛有些酸,何时见过先生这个样子啊,好像当年老温总死时,他都没那么颓废。 想必是真的动了心,他也能看出来,许小姐对先生也不是假意。 既然互相喜欢,为什么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要彼此折磨? 可有些事情,没有答案。 * 许清瘾开着车,却不知道自己该去哪,许家容不下她,她也不愿回去。 现在她才悲催的发现,原来她早就把景园当成了自己的家,离开那,再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收留她。 真可怜啊。 在路上徘徊许久,她想起一个地方,犹豫片刻,还是驱车往西郊别墅区开过去。 希望自己的贸然拜访,不会打扰到他们。 * 西郊,姜家。 “叮咚。” 门铃声响起。 姜母云霜走过去开门。 “谁啊......” 看到门外站着的人,她表情顿时僵住。 ------------ 第116章 大女主才不在乎男人! “清瘾,怎么是你?快进来快进来!” 云霜喜笑颜开,抬手就准备招呼人进来。 许清瘾尴尬的笑了笑,没动。 云霜一愣,随着门开的更大,也看见了女孩身后的行李箱,笑容瞬间僵住。 “你家里人欺负你了?” 不然怎么一副无家可归的可怜模样。 女孩脸上闪过一抹窘迫,开口道:“干......干妈,我能在你这住几天吗?等找到合适的住所,我就会搬出去。” 不会打扰太久的。 云霜不满的瘪嘴:“你这说的叫什么话?” 随后转头喊人:“姜傲海!还不快点给老娘死过来!” “诶,诶,来了!” 老远就听见姜父的应答声。 很快,一个围着围裙,右手拿着菜刀的中年男人小跑过来,人未到声先至:“咋了媳妇?” 云霜指了指门外:“快,帮孩子把行李搬进来。” “孩?孩子?” 啥孩子? 他一转头,就看见站在门口的许清瘾,眼睛刷的亮了,几乎是下意识扬起笑容:“呀,你咋来了丫头?来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准备些你爱吃的啊,快进来。” 说着,他把菜刀放到玄关柜上,出门帮忙搬箱子。 箱子看起来挺大的,他以为会很重,铆足力气准备搬,结果刚用力,嗖一下,箱子差点飞起来。 姜傲海懵了懵,咋回事?这孩子装的空气在箱子里? 云霜把人拉进屋里,关切到:“还有没有别的行李?让你干爹一次性全搬进来。” “没有了......” 女孩摇摇头,动作略显拘谨。 云霜微微蹙眉,也没再说什么,拉着人往客厅走:“先让你干爹把行李搬二楼卧室去,饭做的差不多了,我们先吃饭。” 许清瘾跟在她身后,眼眶有些酸,不知为何,她发现自己在面对他们时,总会莫名小心。 像是一次又一次被人抛弃的小孩,再接触到家人般的温情时,总是会分外珍惜。 姜傲海帮忙把箱子搬上楼,顺道喊一双儿女下楼吃饭。 兄妹俩打打闹闹从楼上下来,待看清客厅里坐着的人时,瞬间停止打闹,安静下来。 姜京哲表情最是精彩,他多多少少知道点他们两人之间的事,但也只是知道闹矛盾了,具体什么原因他也不清楚。 “嫂子?你这是......” 许清瘾站起身,同他们打招呼:“你们好,另外......以后别这么叫了,叫我名字就好。” 她已经没有被这样称呼的身份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表情都僵了一瞬。 一时间没人说话,还是姜允最先打破僵持,小跑过来挎住她的胳膊,没心没肺道:“叫啥都行,只要你来,我们就开心,一个人多好啊,要那些狗屁男人有什么用,女人,好好赚钱享受生活才是最主要的......” “允儿!” 云霜呵斥一句,朝她狂使眼色。 还说!也不看看清瘾脸色都差成什么样了,这孩子,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姜允被吼的一愣,委屈的瘪嘴:“妈,你凶什么,我说的哪点不对?” 女人就应该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顺便再捞点小金币,这才是清醒大女主该做的事! 眼见事态不对,姜傲海急忙过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不聊那些不开心的事了,我饭都做好了,再不吃就凉了。” 姜允哼了一声,低头开始扒饭。 云霜招呼着许清瘾坐下吃饭,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气氛缓和了些。 姜京哲没怎么动筷子,手放在餐桌下库库打字。 ——【年哥,嫂子搬我家来了!她还让我别叫她嫂子,咋回事?你俩这次来真的?】 以前这两人不是没发生过矛盾,但也不至于闹成这样啊。 那边很快回了条消息—— 【替我照顾好她,她有低血糖,平日里多督促她在身上带点巧克力和糖果,别说是我说的。】 姜京哲咂舌:【不是,那你媳妇还是我媳妇?谁媳妇谁自己照顾去啊,你俩到底在搞什么?】 然而消息发出去后却石沉大海,对面没有再回。 姜京哲懊恼的放下手机,眯了眯眼。 有点难搞,关于自己兄弟拜托自己照顾好他媳妇这一点要怎么破?在线等,挺急的...... 吃完饭,许清瘾回到房间。 云霜已经命人把房间都打扫好,就在姜允卧室隔壁,采光不错,通风透气,有独立卫浴和小阳台。 房间里的陈设都是按照她的喜好布置的,简约,又不失温馨。 洗漱用品样样俱全,很显然,姜父姜母做足了让她长期住下来的准备。 她心头一酸,眼睛有些润。 走到床头柜旁,竟发现上面放了几颗糖果。 是以前温盛年经常让她吃的那一种。 她微愣,拿在手中瞧了瞧,些许错愕。 她低血糖的事姜家人应该还不知道吧,是谁叮嘱他们的? 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想,但她又不敢确定。 应该不会是他,两个人都闹成那样了,他又怎么可能继续如此细致的关心自己,或许,只是巧合吧...... 另一边,姜京哲窝在房间里,将买好的一大袋糖果细细分类,嘴中还振振有词:“这是明天要补充的糖分,这是后天要补充的糖分,这是......” 他早在心里把某人骂几百遍了! 臭情侣闹个矛盾把他累够呛! 他堂堂姜少爷,都快成老妈子了!何时对别人这么上心过?他妹都没机会得他这么照顾过!真烦死了! * 彼时,三楼主卧。 姜傲海穿着背心,躺在床上刷手机。 云霜刚洗过澡,一身绸缎睡衣,即使年过半百,身材依旧保持的很好。 女人蹙眉,在床前走来走去,嘴中碎碎念:“不对劲啊,不对劲......” 姜傲海打了个哈欠,揉揉眉心,放下手机:“老婆,你在说啥?还不上床休息吗?” 她一天天的精力怎么这么旺盛?有时候他真感觉自己和她是两代人。 云霜瞪了她一眼:“睡睡睡!你就知道睡!清瘾不对劲你看不出来吗?” 姜傲海挠挠头发,不解:“哪不对啊?脸还是那张脸,今晚饭也吃不少,胃口也没啥问题,没啥不对劲啊。” 云霜:“......” 她想一巴掌拍死他! “你瞎啊!当初在许家我们第一次和清瘾见面时,多活泼开朗一小姑娘啊,你再看看今天,处处小心谨慎,生怕出一点差错,这还是她吗?” “有吗?” 姜傲海迟钝的眨眨眼,仔细回想一下,没觉得有这么夸张。 “哎呀你就是想多了,估计就是和温总吵架了离家出走,心里有点小情绪吧,现在这些小年轻不都这样嘛,你看看允儿和姓周的那小子,两人都订过婚了,不还是照样吵吵闹闹的,正常~” 云霜不满的瞪他一眼,没接话,她总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就在这时,楼下隐隐约约传来一阵哭喊声。 云霜一愣,急忙示意姜傲海:“你听,什么死动静?” —— “呜呜呜开门啊,呜呜呜有人在吗?开门啊!” ------------ 第117章 采花采到姜家来了? “怎么有人在哭啊?这大半夜的,不会闹鬼吧?” 云霜在他肚子上拍了一巴掌:“闹个奶奶的鬼,还不跟老娘下去看看!” 姜傲海缩缩脖子,二人下楼。 下到二楼时,迎面撞见开门出来的许清瘾。 女孩匆匆忙忙,一身睡衣,外套松松垮垮披在肩上。 云霜一脸诧异:“清瘾?你怎么还没睡呢?” 许清瘾稍稍整理一下衣服,回道:“还不是很困,你们也是听见楼下的动静准备下去吗?” “对。” 云霜点头:“你也听见了哈,也不知是哪个杀千刀的,大半夜装神弄鬼。” 许清瘾尴尬的抽抽嘴角:“......我不仅听见了,还有可能认识呢。” 估计这杀千刀的就是为她来的。 啊?什么意思? 姜氏夫妇一脸懵。 许清瘾抿唇看了他们一眼,转身下楼。 二人面面相觑,急忙跟上。 一楼,许清瘾快步走到玄关处,敲门声还在继续,伴随着一个男人的哭声。 “呜呜~怎么把我忘了,说走就走,呜呜~” 彼时,姜氏夫妇也走了下来。 听见这么悲惨的哭声,忍不住蹙眉:“天哪,这谁家孩子,大半夜的不睡觉,怕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许清瘾咬了咬唇瓣,准备开门,姜傲海一把拦住她。 “等等,万一有什么危险呢,你退后,我来。” 许清瘾很想解释,没关系的,外面那孩子只是单纯没脑子,不会有什么危险,可还没等她开口,人已经被男人推到身后,云霜抬起胳膊搂住她,安慰:“放心,这种事交给你干爹,别怕。” 许清瘾静静窝在她怀中,没说话,眼眸直直盯着门口。 姜傲海一点点把门打开,一张哭的乱七八糟的脸赫然出现在眼前。 她无语的闭了闭眼,她就知道...... 门外,崇野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看见门打开,抬脚就准备往里面冲:“呜呜呜瘾姐,我找你找到好苦啊呜呜~” “唉唉唉,你谁啊?” 眼看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寸头纹身男想要往许清瘾怀里扑,姜傲海的女儿奴属性瞬间被激发出来,一只手跟拎小鸡一样把人按在玄关处,声音洪亮的呵斥:“这大半夜的,你想耍流氓是吗?纹个花臂你以为别人都怕你是吧?我告诉你,你现在这些都是老子当年玩剩下的!采花采到我姜家来了,你不找死吗?” 崇野脸趴在玄关柜上,两只胳膊被反剪在身后,疼的嗷嗷喊:“疼疼疼!误会啊,误会,我不采花啊呜呜,瘾姐,你帮忙解释一下啊!” 眼看这采花贼还想狡辩,姜傲海更来气了,一巴掌扇在他屁股上。 “啪”的一声,老响了,孩子的臀肉都有规律的弹了弹。 “你个臭小子,还敢反抗,我打不死你......” “干爹。” 眼看男人的胳膊又抡了起来,许清瘾急忙喊了一声:“他不是采花贼。” 姜傲海动作一顿,诧异的转头看她。 女孩深吸口气,解释道:“他是我的贴身保镖,认识挺久了,今天走的急,把他给忘了。” 从头到尾,都是个误会。 姜傲海抬了抬眉毛,看向趴在身下的小伙子,嘴角抽了抽。 原来是保镖啊,怪不得打扮成这个样子,确实外表凶一点,更符合他的职业。 他抬手在崇野屁股上揉了揉,尴尬的笑道:“哈哈,这不是闹误会了嘛,屁股没事吧小伙子?叔叔方才冲动了。” 崇野翻个身站起来,抹了吧辛酸泪,抽抽噎噎的摇头:“没事,皮厚,耐揍。” 姜傲海:“......” 真是个老实本分的好孩子啊! 云霜嫌弃的看了自家老头一眼,凑到他耳边小声嘀咕:“你说你手怎么这么欠,看把人家孩子打的,你自己手劲多大心里没点数啊?事情还没搞清楚,你怎么能随便动手?” 这莽撞的性格到底什么时候能改改? 被老婆骂的抬不起头的某老总频频应是。 “是是是,我是冲动了,但我这不以为他是对清瘾丫头图谋不轨嘛,我也是好心啊。” “你还敢还嘴!” 云霜眼睛一瞪,某老总当即不敢再说话了。 许清瘾走到崇野面前,愧疚道:“抱歉啊,今天走的比较突然,我脑子也有些乱,一不小心就把你给忘了。” 崇野吸溜着鼻子,抬手小心翼翼捏住她外套的一角,声线颤动:“只是忘了吗?我还以为......你找到下家了,把我辞了呜呜~” 说着说着,他又控住不住掉起金豆子。 许清瘾:“......” 虽然她很愧疚,但这一幕,真的有点好笑。 女孩死命压着嘴角,点头:“放心,很难有比你更好的下家了,不会把你丢下的。” 平心而论,身边有这么一个人跟着也挺好的,日复一日的相处中,她对崇野已经产生了不一样的情愫。 不再局限于上司与下属之间的关系,也无关男女之情,反而更像是......一种亲情? 她习惯性把崇野当成一个弟弟看待,这种感觉出现的莫名其妙,但她却并不反感。 她转头看向姜氏夫妇,问道:“干妈,这里哪里有较近的酒店吗?” 这大晚上的,她要先把崇野安顿一下。 云霜还没开口,姜傲海就先回话道:“住什么酒店啊,既然是贴身保镖,那肯定要时时刻刻跟在身边,我姜家那么大一个别墅,还住不下一个他吗?听我的,我马上让人给这孩子收拾出来一个房间,踏踏实实在这住着。” 笑话,人都让他打了,给孩子个房间住算什么? 可算是干了一件人事,云霜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认同道:“对对对,多个碗筷的事,就在家好好住着。” 许清瘾眼睫微颤,抿唇道:“我一个人就挺麻烦你们的了,不想再麻烦......” “啧~” 云霜不满的瘪嘴,打断她的话:“你这孩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这事就这么定了,谁都不许再说,老姜,赶紧让人收拾个房间出来,这大晚上的,孩子们都困了,让他们赶紧休息。” “诶,好。” 话落,他朝崇野招招手:“走,我带你去挑个房间。” 崇野没着急动,先看了许清瘾一眼,后者朝他点点头,他才抬脚跟着姜傲海走了。 两人走后,云霜拍了拍许清瘾的手:“我们也上楼休息吧。” “嗯,好。” ...... 三天后,一个饭局。 项目谈的差不多了,温盛年中场去了趟洗手间。 回来时在拐角的楼道处撞见一个人,是姜京哲。 后者明显惊讶一瞬,没想到会在这遇见他。 “年哥,你怎么在这?” 温盛年略显疲惫的揉揉眉心:“约了浦发集团的老总在这里谈个项目,你呢?” 姜京哲眼神闪躲,犹豫片刻还是实话实说道:“我们一家出来吃顿饭,嫂子也在,就在隔壁包厢,你......要去见见她吗?” ------------ 第118章 三个月后...... 男人眼眸暗了暗,轻轻摇头:“我......还是不去打扰她了。” 她也该有自己的生活了。 姜京哲眉头紧锁,掐着腰重重呼口气:“不是,你们到底什么情况?真就老死不相往来了?你真放得下?” 之前爱她爱到死去活来,怎么短短一夜之间就发生这么大的转变?温盛年从来就不是一个滥情的人啊。 男人深深闭了下眼,眼底一片青黑。 “自从她遇到我之后,几乎一直在受伤,只要她还在我身边,温怀安就一天不会善罢甘休,他知道我的软肋在哪,他会将所有炮火都对准清瘾,相反,她若是离开我,就像现在这样,有一个幸福温馨的家庭,生活平安喜乐,这就够了。” “真的只是因为这个?” 姜京哲抱着胳膊打量他:“可是年哥,你不像是一个会轻易认输的人。” 在他的印象里,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将爱的人从自己身边推开,他只会把人保护的更好,把敌人虐得更惨。 太反常了,他总觉得,这并非是两人闹掰的根本原因。 “啪嗒——” 包厢门在这时候打开,一个女孩从里面探出头来:“姜京哲,你好了没?干妈让我喊你回去吃......” 话说一半,许清瘾的声音停住。 与男人对视上的那一刻,她大脑都宕机了。 这几天,她拼命克制自己,不去想他,用工作把自己的心填满,忙的脚不沾地,本以为已经毫不在意,可当他就这么站在自己面前时,她才发现,用时间忘却的人,再见面时,依旧很难做到心无波澜。 温盛年也同样看见了她,眼睫猛地一颤,生意场上运筹帷幄的权贵大佬在此刻也显得手足无措。 三人之间气氛僵持,姜京哲瞬间汗流浃背,要死,误入修罗场! “那个......我先进去了,你们聊。” 话落,便直接闪人。 楼道里便只剩下他们二人,一时间都没人说话。 最终还是温盛年撑不下去,开口打招呼:“......最近,还好吗?” 许清瘾微低着眸,没有看他:“挺好的,你呢?” “我也......挺好的。” 场子再次冷下来。 她叹了口气,不打算继续浪费时间,淡淡道:“他们还在等我,我先回去了。” 话落,不再逗留,转身回了包厢。 温盛年看着紧闭的包厢门,面色沉重。 短短三天,两人竟已经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 男人静静靠在墙边,手中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烟头忽明忽暗。 一墙之隔的包厢内,许清瘾坐在其乐融融的餐桌旁,看着他们推杯换盏,谈天说地,有些融不进去。 原来,曾经再亲密无间的两人,只要其中一方退缩,就真的会从此形同陌路。 爱情,真是一个磨人的课题。 ...... 自那次在包厢门口的匆匆一面,温盛年再没在她的生活中出现过,许清瘾的生活仿佛重归平静,每天都泡在工作中。 前不久她有找到合适的房子,但云霜说什么都不让她搬,姜允也磨着她希望她可以留下。 许清瘾拗不过她们娘俩,这件事只能暂时搁置。 乔木一直没有消息,她给寻老去了个电话,说是她这边出了点情况,救治一事暂时搁置。 寻老没多问,只是说他就待在小南城,若是需要随时来找他。 一晃三个月过去了,A市已经入夏,天气逐渐燥热起来。 这天,许清瘾正在办公室看文件,房门被人敲响,新招的小助理初夏探着脑袋进来:“许总,楼下有人找。” “是谁?” 初夏摇摇头:“不认识,但长得挺帅,说什么都要见你一面。” 许清瘾蹙了蹙眉,点头道:“好,我马上下去。” 初夏重新把门关上,拍了拍胸脯,心里的紧张渐渐退却。 她跟在许清瘾身边已经两个多月了,对她的性格和习惯多少也有些了解。 这位许总不爱笑,平时总是一副严肃的模样,话也不多,工作的时候很认真,不喜欢别人打扰她,给人的感觉很冷。 但她还是会默默体恤员工,工资待遇非常丰厚,出差回来会给他们带礼物,隔三岔五带他们出去聚餐。 面冷,但心热。 已经工作这么多天了,初夏还是不明白当初许清瘾为什么会在一众高材生中选了她。 她只是一个普通二本学校毕业的大学生,家境一般,没什么见识也没什么特长,按理说在当时那批应聘者中没有丝毫优势。 他们经过重重选拔,最终留下人的简历要送到许清瘾那里进行最后的终审。 本来她也没抱太大希望,却没想到最终确定的人选竟是她。 当时的面试官神秘的对她说了一句话:“你的名字起得很好。” 她的名字?初夏。 挺普通一个名字,好在哪里呢? 许清瘾处理好手头上的工作,跟着初夏下楼。 电梯下到一楼,她从里面走出来,路上遇到的员工都对她恭敬有加。 “许总好。” “许总好......” 她现在已经算是彻底在许氏站稳脚跟,接下来,就是继续往更高位爬。 初夏指了指不远处的侯客沙发道:“许总,人在那。” 她顺着小助理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能看见一个西装笔挺的背影。 许清瘾敛眉,即使只是背影,她也能感受到一股扑面而来的陌生感。 貌似并不认识他,这人为什么一定要见她一面? 她带着疑惑朝那边走过去,看到的是一张稍显陌生的脸。 但初夏有一句评价很对,这个男人长的很帅,轮廓流畅,鼻梁高挺,一双凌厉的丹凤眼,没有表情时略显凶。 但在看到她的那一刻,男人冷漠的眼眸中多了丝惊艳,生人勿进的气场也软下来。 南绍站起身,眼角带着丝笑意:“好久不见,清瘾。” 许清瘾愣了愣:“我们认识?” 闻言,男人的脸上闪过一抹落寞,片刻后笑道:“你不记得我了?小时候,落山村,住在你隔壁的那个小男孩。” 这几个关键信息一出来,许清瘾立马反应过来,微张唇瓣,表情惊讶:“我想起来了,原来是你啊,你都长这么大了?” 落山村就是她当初被保姆偷回乡下的那个小村落,记得在她两岁时,隔壁阿姨生了个小男娃,小男娃很活泼,从能走路起就在屁股后面跟着她,两人算是从小一起长大,但六年后,阿姨就带着小男娃搬走了,这么多年也没再见过。 南绍挠挠脑袋,不好意思的笑了:“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我总不可能还是之前那个小屁孩吧,清瘾,你最近过的还好吗?” “......还挺好的。” 许清瘾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小时候都是一口一个清瘾姐的叫,怎么长大后,反倒省略掉一个字了? ------------ 第119章 追妻火葬场 南绍眨了眨眼:“怎么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许清瘾回过神,摇了摇头:“没事。” 她上下打量他一番,调侃道:“你现在这西装革履的,混的挺好?” 南绍眯了眯眼睛,不答反问道:“A市三巨头之一的南家,你应该听说过吧。” 女孩点点头:“当然。” A市是华国首都,可谓是群英荟萃,各界商业大佬都想在这里闯出一片天地。 若是按三角形阶梯的等级来划分的话,排在腰间的一个等级,便是这三大巨头。 分别是姜家,周家,和南家。 排在三角形最顶端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温家。 温、周、姜三家向来交好,合作共赢,与之相反,南家则显得低调很多,平日里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中,但这丝毫不影响他在A市依旧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至于南家为什么这么低调,坊间有这样一个传闻。 说是南氏老总南穆青年轻的时候****,对家中的小妻子爱答不理,整日花天酒地,最后他妻子彻底死心,连夜带球跑了,如此,南穆青才幡然醒悟,原来自己早就爱上了她,开始了长达五年的寻妻之路,公司也撒手不管了,全靠他那六十多岁的老爹撑着。 前几年,南家又慢慢回归公众视野,好像是因为南穆青成功将妻子追了回来,同时还带回来一个可爱的儿子。 南绍平静地望着她:“清瘾,你有没有想过,我妈妈为什么一个人带着我生活在发展落后的落山村,而我,又为什么会姓南?” 许清瘾表情一僵,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一个可能:“......所以,那个传闻是真的,你就是当年被带球跑了的南家公子,南穆青的儿子?” “嗯。” 南绍点点头,不好意思的笑了:“是不是还挺狗血的?不过我爸现在可是个老婆奴,我妈让他往东他就不敢往西,可听话了。” 许清瘾扶额摇头,感慨:“你爸妈的经历真的可以写一本追妻火葬场的小说了。” “嗯,写了。” 南绍眼神清澈:“我妈妈就是一名网络作家,前几年风靡全网的《夫人别跑了,总裁他都气吐血了》就是她写的,已经卖出版权拍成电视剧了。” 许清瘾:“......” 好一个酣畅淋漓的人生! “方便,一起约着吃顿饭吗?” 南绍突然提出请求。 许清瘾愣了愣,最后还是答应下来,毕竟南家实力不凡,这顿饭局对她绝对百利而无一害。 二人去了一家西餐厅,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南绍把菜单递给她:“看看你想吃什么。” 许清瘾身体放松的靠在椅背上,接过菜单随意点了几个菜,南绍拿过来看了一眼,默默记下,把单子给了服务员。 等待间隙,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南绍:“你最近工作忙吗?” 许清瘾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回道:“还好,怎么了?” “过几天萧山城堡那边会有一个酒会,各界名流都会参加,我缺一个女伴,你可以陪我一起吗?” 这个邀请和这次的饭局一样,都有些猝不及防。 许清瘾没着急答应,而是反问道:“你怎么会想起邀请我?” 毕竟两人那么多年没联系了。 南绍抿唇,微微低眸,放在大腿上的手不自觉摩擦。 “......也没什么特别的理由,就是想邀请你。” 许清瘾挑了挑眉,轻托腮看着他,良久,答应下来:“好,不过我也有一个不情之请......” 听见她同意,南绍眼睛亮了亮,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我答应你。” 啊? 女孩一脸诧异,摊手道:“我还没说是什么事你就直接开口答应?不怕我坑你?” 南绍摇了摇头,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不怕。” 男人的眼神太过直白热烈,许清瘾清咳两声,避开他的目光,正色道:“听说南家最近有意向进行临昌区的房地产开发,正在物色有能力的合作伙伴,不如考虑考虑许氏?毕竟熟人之间,更好合作。” “可以。” 南绍毫不犹豫的答应。 嘶~ 许清瘾不自觉坐直身子:“两家公司合作可不是闹着玩的,你确定你不用回去征求你爸的意见,自己就可以做主?” 南绍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给她送颗定心丸:“放心,我爸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而且我妈很爱我。” 许清瘾理解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以后公司的继承人只有我一个,而且我妈很爱我,我爸又是个老婆奴,所以根本不需要征求他的意见。 “......” 她缓缓舒口气,举起茶杯:“以茶代酒,提前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两人碰杯,南绍仰头喝茶,余光一直盯着对面的人,女孩抬头时那清晰白嫩的下颌线条,以及微微露在外面的精致锁骨,莫名令他口干舌燥。 他不自觉端详起杯中的茶,蹙眉,这什么茶,怎么越喝越渴? 不多时,服务员将菜端了上来,二人开始吃饭。 过道对面的另一张餐桌上坐下一对男女。 温盛年拿着菜单,问对面的女孩:“有什么忌口的吗?” 池雪摇摇头,托腮笑眯眯看着他:“没有,温总看着点就行。” 闻言男人低眸,开始点菜。 点完抬起头,发现对面的女人还在看着自己,他语气淡淡:“我脸上有什么不对吗?池小姐怎么这样看着我?” 池雪红唇轻勾,笑了:“喜欢欣赏美好的事物是人的本能,温总长这么帅,还不让人看了?” 温盛年深吸口气,面色微沉:“原本不是与你爸约的饭局吗?怎么来赴约的人是你?” “是我怎么了?” 池雪挑眉,从包里拿出合同,推到他面前。 “我爸临时有事来不了,我来也是一样的,这份合同我们照样可以签,而且......” 女人修长的美甲在桌子上点了点,意有所指道:“两个大男人除了工作还能聊什么,换成我们俩,说不定还能聊出些不一样的东西~” 温盛年表情平静,接过合同仔细看了一遍,拿出笔直接签字。 “我不觉得我与池小姐之间有什么可聊的,尽快吃完饭,我公司还有事。” 拒绝的非常明显,池雪忍不住瘪嘴:“真是不解风情~” 男人没接话,四下张望着,就是不看她。 目光在扫到过道对面的桌子时,瞬间顿住。 他下意识坐直身子,眼神冷下来。 对面的二人似乎聊的不错,女孩时不时扬起笑容,男人还会暧昧的帮她夹菜。 是她,她怎么会在这?和她一起吃饭的男人......是谁? ------------ 第120章 很简单,我喜欢她啊~ 温盛年一直盯着那边,当看见男人伸手准备去触碰女孩的头发时,再也坐不住蹭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却在抬脚的瞬间顿住。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是他亲手把她推走的,现在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她的生活? 男人整个人像是霜打的茄子般,蔫了,狼狈的坐回椅子上,目光还是不受控制的在女孩那边流连。 池雪注意到他的视线,转头看向过道那边,只一眼,心下便已了然。 那个女孩她听说过,曾是温盛年苦苦追求过的许家千金。 她打量着男人掩饰不住的落败神色,眼眸转了转,故意道:“那位是许家千金,许氏雷厉风行的许总,她在我们这个圈子中可是非常有名的,听说凭借一己之力帮助大厦将倾的许氏挤进上流圈,孤身一人闯荡名利场,偏偏还处处如鱼得水,前不久拿下了F国顶级集团的一个项目,成功帮许氏开拓了海外市场,然而这还不是她最有名的事迹,她最厉害的是将沈家公子沈欲川,和......温氏集团总裁这两个非富即贵的男人耍得团团转,最后还完美脱身,当真是一介传奇人物~” 闻言男人的脸色黑了几分,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是生气了,正处在暴怒的边缘,偏偏池雪还不死心,继续在雷区上蹦跶:“坐在她对面的是南氏最得宠的公子南绍,老男总那么大的产业,以后都是他的,你别说,这两人站在一起,还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咔嚓——” 话还没说完,男人手中的茶杯猛然碎裂,发出不小的响动,池雪吓了一跳,看见他的手心处有鲜血渗出,下意识握紧双拳,有些不安。 温盛年冷冷扫了她一眼,抬手把签好的合同撕碎。 “回去告诉池总,贵公司的行事作风我温某非常不喜,你们的项目还是另寻有缘人吧。” 话落,也不管对面是什么反应,直接抬脚走出餐厅。 看着漫天飞舞的纸屑,池雪紧紧咬着唇瓣,指甲深深陷进肉中。 她不理解,一个跟别的男人暧昧不清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三个月了,温盛年还是忘不掉她! 难道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 许清瘾注意到那边的动静时,只来得及看见男人大步离去的背影。 她神色微僵,这个身影,有些眼熟...... “清瘾?” 南绍见她呆愣,伸出胳膊在她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许清瘾回过神,木讷的摇摇头,似是想到什么,突然问道:“方才你摸我头干什么?” 猝不及防的,吓她一跳。 南绍脸上闪过一抹心虚,却被他很好的掩饰起来,正色道:“方才你头上有个小飞虫,我帮你拿掉了。” 是吗? 许清瘾了然的点头,却还是开口道:“下次你直接告诉我便好,我自己可以。” “......嗯,好。” 吃完饭,南绍开车送她回公司,即将分别之际,他突然开口叫住准备进电梯的女孩。 “等等。” 许清瘾诧异的回过头:“怎么了?” 话落,一个手机出现在她面前。 男绍挠挠头,轻声道:“为了方便三天后的酒会我联系你,留个微信吧。” 许清瘾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个必要,没有拒绝,接过手机把自己的微信号搜出来,将手机还给他。 “加这个便好,等会我会通过的。” 说完,没再逗留,转身进了电梯。 电梯门缓缓合上,女孩已经走了许久,南绍依旧呆呆站在电梯前,看着她的微信头像发愣。 终于......加上了~ 男人眼底闪过一抹得意,手指轻轻在她的头像上抚摸。 许清瘾,我们来日方长...... 离开许氏,南绍准备去停车场开车回家,走到一半,却莫名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他立刻警惕起来,没着急回头,快走几步进行试探。 发现自己走得快时,身后的人也加快步伐,他走的慢时,身后的人又会放慢步伐。 如此便心下明了,确定这人是冲着他来的。 走到拐角处,他脚步顿住,缓缓转过身,看见身后的男人时,露出一个了然的微笑。 “温总,好久不见啊。” 温盛年走到距他几步的位置站定,神色冷厉:“你认识我?” 南绍哈哈一笑,狭长的丹凤眼透露出一股漠然。 “温总当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一年前的招商会上,我们曾有过一面之缘,那时你与我爸谈生意,我就在旁边陪同着,这些,你都忘了?” 经他这么一说,温盛年心里有了些许印象。 一年前的招商会上,他只与一个人有过些攀谈,南氏集团总裁,南穆青。 当时他身边确实是跟着一个毛头小子,二十来岁的模样,很青涩,实在很难和面前这个气质矜贵的成熟男人联系在一起。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过来只有一个目的。 温盛年眼眸犀利的审视他,问道:“方才在餐厅里你那个行为,是故意的?” “温总指哪个?” 南绍状似疑惑的询问。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男人周身气压很低,刚刚在餐厅,他故意伸手在许清瘾脑袋上揉了一把,做出要帮她拿掉什么东西的样子,但是他的角度却看的很清楚,当时女孩的头发上,明明什么都没有。 所以,南绍在餐厅时就已经发现了他,故意做出这个动作给他看的。 事情发展到现在,也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南绍脸上的笑容逐渐冷下来,表情有一丝嘲弄:“没错,我是故意的,但那又如何?你不是已经不喜欢她了吗?当初追人家的时候,阵仗搞那么大,现在不追了,反而还要来关注这些事,温总,以你如今的身份,好像没资格过问这些事吧?” 他脸上挑衅的神情毫不掩饰,温盛年心里的火蹭一下冒上来,抬手攥住他的衣领,下颚线紧绷。 “我的事情,用不着你来过问,你只需要告诉我一点,你接近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南绍被迫仰头,神色却依旧慵懒,闻言无奈的摊手,笑了。 “接近她的目的很简单啊,我喜欢她,想要追求她,这很难看出来吗?温总,你们两个之间,早就是过去式了,我与清瘾从小就认识,我才是最合适她的那个人!” ------------ 第121章 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清瘾这个名字,也是你叫的?” 男人被彻底激怒,手上力道也越来越大。 衣领逐渐收紧,南绍蹙眉,一股窒息感袭来,他下意识攥住男人的手,想要拉开,却发现对方力气大的出奇,他根本挣脱不了。 “你要......杀人吗?我与清瘾约了三日后的酒会,若是到时候她见不到我,一定会起疑......” 这招很有效,温盛年眼眸中闪过一抹慌乱,理智回笼,手缓缓松开。 重获自由,南绍不自觉向后退了几步,保持在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扭了扭脖子,气笑了。 “除了动手,你还会什么?我倒是好奇,明明都已经不追了,为什么还要在意这些事?怎么,你不要的,别人也不能要?” 男人抬手理了理衣服,上下扫视他一眼,肯定道:“别白费力气,清瘾不会跟你怎么样的,你压根不是她喜欢的类型。” 南绍脸色顿时冷下来,握拳:“你又不是她,凭什么这么肯定?” 温盛年笑了笑,一脸不屑:“她不喜欢弟弟,她喜欢的,是能让她仰望,带着她往前走的有能力的男人。” 很显然,南绍现在远远不够格。 没再废话,男人转身离开停车场。 南绍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眼眸逐渐眯起。 弟弟又怎样?只要他足够真诚,就一定可以融化一块叫许清瘾的冰! 回到公司,温盛年立刻喊来林宇:“去查,三天后都有哪些地方会举行酒会!” 林宇被吼的一愣,有些不明所以,点头应下,急忙找人去查,片刻后回来。 “温总,查到了,三日后萧山城堡会举行一场酒会,时间是晚上七点开始。” 男人缓缓握拳,面色凝重。 萧山城堡?他去定了! * 三天后,入夜,酒会现场热闹非凡。 许清瘾一身紫色紧身长裙亮相时,城堡内热闹的氛围静了一瞬,众人目光齐刷刷落在她身上,眼眸中皆闪过一抹惊艳。 南绍喝酒的动作顿住,与身边交谈的人说了声抱歉,迈步朝她走过去。 走到她面前站定,他微微弯腰,伸出手,嘴角勾起弧度:“欢迎你,我的女伴。” 许清瘾看着他的手,没着急握,而是平静道:“抱歉,忘记提前告诉你,今天我还带了我朋友来。” 话落,一个身穿黑色亮片晚礼服的女人朝这边小跑过来,挽上她的手腕。 边晚气喘吁吁,解释道:“sorry啊,我来晚了,刚才有点事耽搁了。” 许清瘾替她整理好跑乱的发丝,笑道:“没事,不晚,我们也才刚到,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南氏集团的公子,也是我小时候的邻居,南绍。” “南绍,这位是我的好朋友,边家千金,边晚。” 南绍收回手,掩饰下眼底一抹失望的神色,朝边晚点头示意。 边晚打量着他,眼眸亮晶晶的,很热情:“原来你就是三天前突然跑到清瘾公司约她吃饭的小弟弟啊,长得真帅欸。” 闻言男人脸上闪过一抹冷意,稍纵即逝,无人察觉。 他最讨厌别人说他弟弟,他才不要一辈子只做许清瘾的弟弟。 南绍抿唇,朝她们伸出一个请的手势。 “酒会马上就要开始了,你们跟我来。” 三人走到一张酒桌旁,上面摆满了不同样式的美酒和甜点。 边晚拿起块小蛋糕吃了起来,南绍靠近许清瘾一点,打开其中一瓶葡萄酒,倒入杯中,递给她。 “清瘾,这是从F国庄园进口的葡萄酒,微甜,没那么刺激,你尝尝。” 许清瘾道了声谢,接过,将酒杯拿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 南绍中途离开接了个电话。 见人走了,边晚笑眯眯撞了撞她的胳膊,调侃:“呦,你这小弟弟有点火热哦~” 许清隐撇她一眼,不解:“什么意思?” “年下不叫姐,心思有点野~” 边晚一脸坏笑:“这小子心思这么明显,你这当事人可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昂,咋样,你怎么想的?” “什么我怎么想的?” 许清瘾抿唇摇摇头:“我要专心搞事业,恋爱谈不了一点。” 之前受的伤难道还不够吗,干嘛刚出火坑又急着跳入另一个火坑? 边晚失望的摊手,一脸惋惜:“那好吧,我们清瘾大美人冷漠如冰,又一个爱慕者要无功而返喽~” 南绍回来,莫名觉得氛围有点奇怪,而且边晚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他仔细解读了一下,竟从其中看出一丝同情。 对,就是同情! 他一脸茫然,为什么要同情他?他让她觉得很可怜吗? “啪嗒”一声,酒会灯光在这时熄灭,现场陷入一片黑暗。 边晚吓了一跳,往许清瘾怀里钻了钻,小声嘀咕:“什么情况?” 南绍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抬手虚虚扶住身边人的胳膊,防止她天黑看不见,再摔到哪里。 毕竟来参加酒会,都是穿的不方便的晚礼服和高跟鞋。 感受到胳膊上的触感,许清瘾侧眸看过去,稍稍躲开一点。 其实南绍还是保持着最基本的距离的,没怎么碰到她,但她就是会不自然,对男人有种天然的抵触。 现场一片嘈杂之际,舞台中央的光缓缓亮起,不同于方才那冷白色的光,相反有点偏暖黄,微微带了点梦幻的浅紫色,很有氛围感。 随着一道悠扬的音乐响起,后台处缓缓走上来一个身穿白裙的少女。 少女明媚高挑,笑容灿烂,宛如一个落入凡尘的小天使,美好的让人心情愉悦。 “现场有人惊叫出声,是T台秀欸,好美啊~” 南绍介绍道:“萧山城堡每年都会举办这么一次酒会,T台秀是他们的特色,开场模特会先把场子热络一下,随后出场的模特手中都会展示一种高端酒,喜欢上哪种酒便可以在酒会结束后,找他们购买,这也算是一种营销方式。” “他们?” 许清瘾来了点兴趣,反问道:“他们是指哪些人?” “举办这场酒会的人啊,萧山酒会是由A市各大酒商联合举办的,究其目的还是为了推销自己平牌的酒。” 最根本的性质就是赚钱。 女孩挑了挑眉,赞赏道:“是个不错的经商手段。” 她再次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却在看到T台对面站着的男人时,笑容僵在脸上。 竟然是他! ------------ 第122章 凭什么后来者居上! 男人一身黑色西装,脚踩红底薄跟黑皮鞋,举手投足间皆是贵气。 温盛年低眸看手机,并没有注意这边,只是一个漫不经心的侧脸,却彻底扰乱了许清瘾的心。 两人已经很久没见了,久到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他,但也只是以为。 靠时间忘记的人,是经不起见面的。 南绍注意到她的视线,朝对面看过去,脸色瞬间沉下来。 又是他! 竟然跟到这来了! 他抬手,将胳膊搭在女孩身后的椅把上,从对面的角度来看,就像是他搂着许清瘾一样。 温盛年虽没有抬头,但余光却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静,看见这一幕时,微微蹙眉。 那条胳膊......他想砍了! 突然,一只手臂伸到他面前,带着一股芳香。 池雪端着酒杯小跑过来,在他面前打了个响指,笑道:“怎么不看T台,发什么呆呢?” 女人靠他有点近,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刺激得他鼻头发痒。 他不着痕迹的离远一些,淡淡道:“不感兴趣。” 池雪瘪嘴:“不感兴趣?那你干嘛还来参加这个酒会?” 这个问题倒是把温盛年给问住了,男人眼睫微颤,没接话,继续低头看手机。 他态度如此冷淡,池雪不高兴了,一把夺过他的手机。 “你到底在看什么呀看的这么入神......” 屏幕上赫然显示的是一只价值不菲的钻石项链,出自著名珠宝设计师巴特之手,价值三个亿。 “好漂亮的项链啊。” 饶是见多识广的池雪都忍不住赞叹。 温盛年脸色一黑,把手机夺回来,冷冷扫她一眼,声线低沉:“你能不能别再继续纠缠我了?真的很烦。” 话落,也不管她是什么反应,转身大步离开会场。 池雪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轻咬唇瓣,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个人时,表情瞬间恢复自然,甚至还带了丝暧昧的笑意,抬脚追了过去。 许清瘾一直注意着对面,由于距离问题,很难听清他们说的什么,但两人之间的互动,看起来挺亲密的。 他身边......这么快就有了新的女孩吗? 她眼底闪过一抹落寞,反应过来后又急忙将这股失落的情绪赶走。 她安慰自己,温盛年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他身边出现了谁或者与谁有什么关系,都不是她该在意的。 注意到她低落的情绪,南绍眼眸暗了暗,默默握拳。 怎么甘心看自己喜欢的女孩为另一个男人黯然神伤呢? 明明是他先认识她的,凭什么要让后来者居上! 许清瘾抬手,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似是觉得不够,她又给自己倒了一瓶,继续喝。 一杯接一杯,不知过了多久,南绍冷着脸,抬手将她手中的杯子夺了过来,尽量放缓语气:“你已经喝的够多了,这酒虽然度数不高,但后劲还是挺大的。” 许清瘾呆呆看着前方,眼神无法聚焦,身子摇摇晃晃,险些站不稳。 边晚扶了她一下,眼眸担忧:“清瘾,你怎么了?” 方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怎么她低头吃个蛋糕的功夫,人就这样了? 许清瘾稳住身体,摇头。 “没事,我有些晕,出去吹吹风清醒一下,不用跟着。” 话落,便提起裙摆离开会场。 南绍望着女孩消瘦的背影,狭长的丹凤眼逐渐眯起...... 许清瘾走到一处树荫旁,冷风吹在身上,不自觉缩起脖子,心情却并没有冷静下来,反倒越来越烦躁。 葡萄酒的后劲在此刻上来,胃里似是有一团火在烧,脑袋发晕。 她虚虚靠在树干上,面色微微发白。 不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响动,似是有人在说话。 她抬眸朝声音的方向望过去,就见方才那个女人一把从背后......抱住了温盛年。 大脑瞬间宕机,她下意识背过身,不敢看。 要死,什么运气,在这都能碰上? 此时此刻,她无比庆幸,自己所处的地方没什么光,不会有人注意到她。 在身后传来其他响动之前,许清瘾抬起脚,离开了这里。 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就当今夜不曾见过他...... 那边,身后的人出现的猝不及防,温盛年没能躲掉,反应过来后急忙将女人推开。 “池雪!你在干什么?” 男人脸色阴鸷,呼吸因为极致愤怒有些急促。 池雪脸颊微红,身上酒味很重,整个人晕晕乎乎站不稳。 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盯着他,像是要吃人。 “温总,我头好晕啊,你扶我回房休息好不好?” 说着,她便朝男人伸出手。 温盛年退后几步,避开她的触碰,表情冷的吓人。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离我远一点,不然,你爸那破公司就别特么开了!” 说着,他转身大步离开。 池雪嘴角的笑容僵住,胸脯上下起伏,默默攥紧拳头。 在男人即将消失在拐角处的那一刻,放声大喊—— “温盛年!我是不会轻易放弃的!” 男人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径直消失在视线中。 许清瘾一路返回会场,走到方才的酒桌旁,发现边晚还在,却唯独不见南绍的身影。 “他人呢?” 边晚担忧的拉着许清瘾的手,回道:“方才有事出去了,清瘾,你怎么样?脸色看起来怎么比刚才还要差?” 许清瘾疲惫的揉揉眉心,摇头:“我没事,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去吧。” “嗯,好,你喝了那么多酒,是该早些回去休息。” 二人刚走到门口,一个女人走过来挡在她们面前。 池雪冷着脸,眼神孤傲。 “许小姐,我们能聊聊吗?” 许清瘾平静的看了她一眼,对边晚道:“你先去车上等我。” 边晚拉着她的手,没动,神色担忧。 她笑了笑,安抚的拍拍她手背:“放心,不会有事的,我有分寸。” 边晚这才松开她,一步三回头的上了不远处的商务车。 池雪四下看了看,询问:“找个合适的地方聊?” 许清瘾靠着墙壁,拒绝:“就在这说,我等会还有事。” 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比自己还要更胜三分,特别是那张清冷美艳的脸庞,光是慵懒的站在那,就足以美到不可方物。 她心里闪过一抹嫉妒,长得这么好看,谁知道是不是整出来的? 等了一会,对面都没说话,许清瘾逐渐不耐烦:“你到底有没有事?” 有事就快说。 池雪冷笑一声,歪了歪脑袋:“初次见面,许小姐怎么对我敌意这么大?” 许清瘾上下打量她一眼,气笑了。 “你来找我不就是想要宣誓主权吗?装什么?真是活久见,老娘不要了的男人,被你捡去了,反倒成了一块宝,现在还要跑到我面前刷存在感,能不能有点出息?” ------------ 第123章 他像是中了一种叫许清瘾的蛊 论吵架这一块,许清瘾压根就没输过,特别是现在酒劲正上头,没有平时那么理智,攻击力简直强的没边。 池雪直接被怼到说不出话。 呵~ 许清瘾嗤笑一声,抬手挑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屑:“如果你是来警告我离温盛年远一点的,那我奉劝你,别操没意义的心,我从不吃回头草,那种善变的男人,我根本就不稀罕,最后,祝你们幸福哦~” 话落,踩着高跟鞋离开,步步生风,风华绝代。 上了车,许清瘾拼命挺直的脊背松懈下来,脸上得意的笑容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疲惫的躺在后车座上,整个人犹如一片飘飘欲坠的枫叶,脆弱极了。 边晚想说些什么,却被她抬手打断。 “晚晚,我想回家了。” “......好。” 边晚心疼的揉揉她的脑袋,吩咐司机开车。 商务车缓缓驶离萧山城堡。 会场门口的拐角处,一个男人曲腿靠在墙上,幽深的眼眸中仿佛藏着说不完的故事与秘密。 手中的烟忽明忽暗,脚边躺了一地烟头。 女孩方才的话一直在他脑中徘徊,挥散不去。 ——我不要的男人,到你那反倒成了一块宝。 ——我不吃回头草,那种善变的男人,我根本就不稀罕...... 温盛年闭了闭眼,脑袋垂下,薄唇抿成一条直线。 原来,在她心里,他是这样一个人。 往日那些情分,当真一丝一毫都不值得她留恋吗? 要把话说的这么决绝。 林宇从远处走过来,恭敬道:“温总,酒会已经结束,是不是该回去了?” 男人点点头,将香烟扔到地上踩灭,转身上车。 黑色劳斯莱斯一路驰骋,开到一半,后座的男人却突然开口:“掉头,去姜家。” 林宇顿了一下,微不可察的叹口气,调转车头朝相反的方向开去。 他已经习惯了,几乎每天都会这样。 车子驶到姜家别墅旁停下,温盛年走下车,对着驾驶座上的林宇道:“你先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一会。” 林宇了解他的脾气,没有反驳,只是叮嘱一句:“若是您想回景园,随时给我发消息。” 温盛年点点头,目送他开车走了。 已经入夜十二点,别墅周围静悄悄的,温盛年在附近找了个长椅坐下,位置刚好能看见许清瘾房间的窗户。 此时,窗帘是拉上的,但里面的灯还亮着。 她还没睡? 他静静望着那扇窗户,已经数不清自己是第几次坐在这张长椅上了。 也许在许清瘾那里,两人已经三个月没见了,但是在他这里,两人几乎......天天都见。 分开的三个月里,每天晚上,他都会坐在这里,望着二楼的窗户,想要见她几面。 像一个见不得光的偷窥者。 他像是中了一种叫许清瘾的蛊,戒掉,便会死。 不知过了多久,二楼的窗帘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个瘦弱的身影站在窗边,发呆。 温盛年微微坐直身子,借着夜色的遮挡,肆无忌惮的直视她,眼眸有些贪婪。 他心里止不住好奇,这么晚还不睡,她在想什么呢? 许清瘾靠在窗边,手中夹着一支女士香烟。 已经下半夜了,但她还是睡不着,她失眠了。 别看她对峙池雪时那样洒脱,其实说的话全部都是违心的。 有时候她也会想,若是自己真的不在意就好了,真的忘掉就好了。 可是她做不到,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陷入这段感情中,或许,是温盛年给她的太多了吧。 他把她宠坏了,给她足够多的安全感,让她无比自信自己会一直被爱下去,可他却突然将这份感情抽离,她却来不及刹车了。 先热情的,先变冷却,后慢热的,却还停在回忆里出不来。 爱还未来得及开始,遗憾已经悄然而至。 明明,是他先招惹她的...... 两人的开始确实是她的设局,但若不是他一次又一次的纠缠,她又怎会对棋子动了心? “叮咚——” 手机传来一阵消息提示音。 许清瘾打开看了一眼,是南绍给她发的一张照片,她一愣,将照片放大,男人宽大的手掌上,赫然躺着一只小巧精致的白色珍珠包。 南绍:【你的包落在会场了,我现在已经到你家楼下,若是还没睡,就下来拿一下?】 她微微诧异,朝楼下看了一眼,果然停了一辆银色超跑。 许清瘾顿了几秒,穿好衣服下楼。 温盛年一直在不远处观望,看见别墅旁停着的跑车时,眉眼暗下来。 许清瘾出了别墅大门,走到跑车旁,抬手敲了敲车窗。 南绍打开车门下车,把包递给她,笑了笑:“怎么走了也不说一声,还把包落下了,迷糊蛋~” 这话,多少有些暧昧,许清瘾接过包,假装没听见,向他道谢。 “谢谢你啊,这么晚了,还麻烦你跑一趟,改天有时间我请你吃饭。” 其实只是一句客套话,却没想到南绍当真了,他直接答应下来:“行,一言为定,不许反悔哦。” 许清瘾:“......” 她现在就想反悔了。 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况且也只是一顿饭而已。 她无奈的点头:“嗯,不会反悔。” 南绍笑了,平时冷漠疏离的眼眸中多了丝软意。 他双手插在口袋中,朝女孩扬了扬下巴。 “很晚了,回去吧。” 许清瘾没再停留,转身准备离开,余光却在不远处瞟到一个身影,她脚步瞬间顿住。 心里一惊,抬眸朝那边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干净的长椅上,空无一人。 心里那抹激动瞬间退却,原来是她的错觉。 南绍愣了一下,顺着她方才看的方向望去,并没发现什么异常,不禁疑惑:“怎么了?” 女孩垂着脑袋,摇了摇头:“没事,我先上楼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 话落,拿着包转身回了别墅。 南绍目送她回去,直到女孩的身影已经消失好久,才堪堪收回视线。 转身上了超跑,驱车离开。 一切重归寂静,温盛年才从树后走出来,望着方才女孩站的位置,微微出神。 他们俩之间已经发展到这么晚还会约着见面的程度了吗? 所以方才她一直没睡,是在等那个人吗? 温盛年神色微僵,眼尾泛起一点猩红。 可是他又有什么资格过问她的事? 说到底,不还是他先放弃她的。 他渐渐发现,离开他的这三个月里,许清瘾的生活变得安稳许多。 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时不时就遭人陷害,生命受到威胁。 她的生活本就该是这样,是他的出现,才给她带来了这么多麻烦。 或许,这就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了吧。 男人最后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窗户,已经没有女孩的身影,他叹了口气,转过身,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窗帘后面,有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 ------------ 第124章 美女,需不需要哥哥送你回家啊~ 许清瘾望着男人远去的背影,眼眶逐渐泛起红晕。 原来她没有看错,真的是他。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 为什么会出现在别墅楼下,为什么会看向她房间的窗户? 心里有诸多疑问,却没人能给她一个答案。 突然很想冲上去,问一个结果。 她向来是执行力很强的人,心里这么想的,现实中也确实那么做了。 她披上外套再次下楼,顺着男人消失的方向追过去。 许清瘾在空荡的大街上找了许久,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他走了,他若是想要离开,她便再也无法追寻到他的踪迹。 冷风吹过,她脑袋清醒不少,暗暗讽刺自己的自作多情,说不定,他只是恰巧从她家楼下路过而已,而她却脑补了那么多情节,真是可笑。 她转身,朝来时路走去。 走到一半,身后却响起一阵剧烈的轰鸣声。 是两个机车男开着摩托车在比赛。 “嗖——” “嗖——” 两道飞影从她身旁掠过,许清瘾不甚在意。 然而渐渐的,轰鸣声变小了,随后像是调转了方向,离她越来越近。 一抬头,那两辆车果然朝她这边开过来。 许清瘾瞬间警惕起来,眼神犀利的望着他们,加快了步伐。 车子开到她身边,停住了,两个机车男摘下头盔,一水的黄毛,长得尖嘴猴腮,看一眼便会反胃的那种恶心长相。 其中高一点的黄毛吹了个流氓哨,上下扫视她:“美女,怎么大半夜出来?是不是迷路了,需不需要哥哥送你回家啊?” “哈哈哈~” 矮胖一点的黄毛张嘴大笑,抬手拍了一下瘦高个的肩膀,故作斥责:“你语气那么凶干嘛?别给人家小姑娘吓到了~” 许清瘾冷冷扫他们一眼,声线低沉:“不想死就别招惹我,滚远点。” “呦吼~” 瘦高个笑了一声,目光毫不掩饰的在她胸口上打量,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你这娘们虎是虎了点,但这身材是真特么带劲啊,我们哥俩还没享受过品质这么好的妞,今天让我们开开眼,如何?” 二人从车上下来,抬脚朝她走过去。 许清瘾蹙眉,往后退,直到被逼至墙角,退无可退。 女孩小小一只,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警惕的看着他们,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这极大激起了他们的恶劣心思,笑容更加猖狂。 “只要你乖乖听话,哥哥们不会太用力的哈哈哈~” 笑声如恶魔的低语,萦绕在女孩耳畔,随后—— “哈哈哈~” 女孩也笑了,在寂静的街道上,异常诡异。 对面二人愣了一下,不自觉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一抹惊悚。 不得不说,这美妞这样笑,真有点变态呢,他们确实被震慑了一下。 待两人反应过来,心底燃起一团怒火。 两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小姑娘给吓到了,真特么丢脸。 矮胖子脸上的肥肉抖了抖,神色嚣张:“行了,别跟她废话,直接把人拖走就完了,找个僻静的地方嘿嘿嘿~” 男人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搓了搓手就准备朝女孩身上扑过去,谁知手还没碰到人,身后一条胳膊就搭在他的肩上,下一秒,整个人便被掀翻在地,半天起不来。 事情转变太过突然,等瘦高个反应过来,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击,一个肘击甩到他脸上,两颗门牙瞬间碎裂。 这还不算完,温盛年将两人拖到一起压在身下,一拳又一拳重重挥上去。 像是杀红了眼,彻底失去理智。 许清瘾愣愣的待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男人下颚线绷直,额角青筋都爆了出来。 良久,许清瘾才跑过去,按住男人再次挥起来的手,面色发白:“别打了,再打会把人打死的。” 熟悉的声音响起,温盛年堪堪恢复理智,站起身,冷冷看着地上两人:“还不快滚!” 被揍得鼻青脸肿的两人这才回过神,狼狈的上车跑了。 估计有了这次教训,这辈子都不敢再大晚上骑摩托车在街上溜达了。 许清瘾低眸,看见男人的手依旧紧紧握在一起,用力到指骨泛白,手背全红了,还有不少细微的划痕。 她心头一酸,眼睫微微颤动。 明明都不要她了,还这么拼命干什么? “谁让你大晚上出来的?” 头顶响起男人冷厉的嗓音,她被凶的愣了一瞬。 话说完,温盛年便后悔了,他自己都意识到语气有些重,但他方才是真的动了气。 现在已经凌晨两三点了,一个小姑娘这个点在空无一人的大街上,有多危险她不是不知道吧? 许清瘾抬眸看了他一眼,小声嘟囔:“没有你我自己也能对付他们......” 她根本没在怕的好不好,以她的武力值,还不是分分钟吊打那两个小趴菜~ 女孩声音虽然不大,但男人还是听见了,直接气笑。 行,倒是他多管闲事行了吧。 气氛沉寂下来,两人都没说话。 冷静下来之后,温盛年反倒是不自在起来。 方才看见有人想要欺负她,一瞬间肾上腺素飙升,根本没考虑这么多,现在危机解除,二人久违的站在一起,他反倒成了先尴尬的那一个。 许清瘾也有些无措,低头看着自己的脚面,发呆。 “那个......要不先送你回去,若是你家人发现你大晚上的不见了,应该会很担心吧?” 许清瘾抿唇,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如此,二人便这么保持着两米的距离,一前一后往回走着。 温盛年时不时抬眸看一眼前面的人,确定她还在,又克制着收回视线。 许清瘾走在前面,听着身后人的脚步声,心里有些酸涩。 这是两人三个月以来的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熟悉又陌生。 心里一直有一个疑问,方才为什么会出现在她家楼下? 只是巧合?又或者有什么别的原因...... 一直走到别墅楼下,许清瘾始终没能问出口。 她向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想做什么便会去做。 但是在面对这件事情上,她却仿佛是变了一个人,变成一个瑟缩怯懦的胆小鬼。 温盛年停下步子,看向女孩身后的别墅,眼眸暗下来。 居然这么快就到了啊。 他朝她扬扬下巴:“到了,你快点回去吧。” 除此之外,便没再说别的话。 许清瘾缓缓点头,转身往楼上走,走到一半,脚步顿住。 她深吸口气,为自己做好心理建设,突然转身,直勾勾盯着男人的眼睛,声线略显紧张。 “其实方才在楼上,我看见你了,你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是......恰巧路过吗?” 想了许久,她还是决定问出来,不然她一晚上都很难睡好。 ------------ 第125章 告诉阿姨,墨墨她是不是出事了? 似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男人身子明显怔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拳头不自觉握紧。 本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却没想到,竟被她看见了。 所以她方才一个人跑到大街上,是为了找他吗? 心里这么想的,温盛年也就这么问了出来,嘴比脑子快。 许清瘾面色一僵,诧异的看他一眼,不是她在问他问题吗?怎么反过来变成他质问她了? 不过这个问题,她确实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想回答。 女孩低眸看着脚尖,没说话。 二人都选择沉默,气氛僵持。 不知过去多久,温盛年叹了口气:“回去吧,以后这么晚,就不要再出来了,我知道你很会打架,但那样终究不安全,别让我......别让你家人担心。” 他默默绷紧下颚线,差点说漏嘴。 许清瘾没注意到男人的异样,因为她的问题对方没有回答,心里多少有点赌气,也没理他,径直回了别墅。 目送女孩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男人的眼眸一点点暗下。 他抬眸看向二楼,灯光亮起,下一秒,窗帘被刷的拉上,灯光熄灭。 应该是休息了吧。 温盛年又在原地站了一会,缓缓转身离开。 二楼卧室,许清瘾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男人的突然出现,彻底打破她原本平静的生活。 原本以为不会再有联系的两条平行线,重新交汇在一起。 这到底是缘,还是孽? 犹豫一会,她还是翻身下床,走到窗边,小心翼翼掀开窗帘朝楼下看了一眼,方才与他对峙的地方,空无一人。 她眼眸暗了暗,默默靠在墙边出神。 天空逐渐泛起鱼肚白,许清瘾彻夜未眠。 同样一夜没睡的,还有另一个人。 温盛年坐在客厅沙发上,望着前方的电视柜发了一晚的呆。 经过今日凌晨那短暂的相处,他脑子又混乱了。 明明昨晚在酒会门口,听见的是她对自己的毫不在意,甚至是厌恶。 可是刚才她那些举动,却让他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其实他已经大概能猜出来,女孩之所以出现在凌晨的深夜街头,很大一部分原因应该就是因为他。 若是真如她所说的那般不屑,嗤之以鼻,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举动? 所以其实当时她说的那些,都是气话? 饶是自信如温总,此刻在这件事上,也没那么笃定了。 随后似是想到什么,整个人又变得沉闷。 即使是又如何? 温家与寻家那些渊源,早就已经将他们之间的情分彻底斩断,他们俩,早就已经不可能了...... 三日后。 许清瘾去看望初墨的母亲。 步春枝三月前做的手术,如今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出院后,许清瘾在一个环境不错的小区里给她买了栋房子,这段时间有空就会去看看她。 步春枝的精气神看起来还不错,快五十岁的人了,天天下午都会去楼下和一群同龄大妈跳广场舞,生活的悠闲又自在。 许清瘾去看她的时候,她刚跳完舞回来,整个人都神采奕奕的。 看见是她,步春枝立马笑了,热情的招呼人坐下,又是切水果又是泡茶的,高兴的嘴角压都压不住。 “来小瘾,这是阿姨昨天才去买的新鲜橙子,可甜了,你一定要尝尝。” 许清瘾接过切好的橙子,放入嘴中尝了尝,眼眸瞬间亮了。 “阿姨,这橙子真好吃~” “好吃就行。” 步春枝满意的笑了,似是想到什么,嘴角的弧度渐渐收起,双手不自觉在裤子上来回摩擦,略显局促。 “......那个,小瘾呐,墨墨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闻言许清瘾剥橙子的手一顿,心底涌起一抹酸涩,面上却极力表现的镇定,努力挤出一丝笑。 “阿姨,我不是都跟您说过了嘛,墨墨被派去了海外的分公司,一时半会还回不来,你平时给她打电话她也不一定会接,毕竟你们的时差完全是反过来的。” 步春枝眼中的光暗下来,微微转头,看向一旁的电视柜,走过去,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纸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是一堆小女孩爱玩的玩具。 许清瘾眸光闪了闪,看着女人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粉色头发的芭比娃娃,轻柔抚摸着。 步春枝眼角含泪,对着那只娃娃,笑得温柔。 “这是我给墨墨买的第一个玩具,我记得,她当时可开心了,天天晚上睡觉都要抱着不撒手。” 回忆起这些事,女人的脸上流露出一种母性的光辉,所有人都能看出来,她有多爱这个女儿。 良久,步春枝把娃娃重新放回箱子中,从回忆里抽离出来,看着她:“小瘾啊,阿姨不是傻子,墨墨已经三个多月没有联系我了,我不可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要再继续骗我,我已经做好准备,你告诉阿姨,墨墨她,是不是出事了?” 看着女人那双略显混浊的眼睛,许清瘾的眼眶逐渐湿润。 其实她知道,这件事瞒不了多久,但她却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 她低头,犹豫好久,才缓缓抬眸看她。 “......阿姨,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步春枝眼睫颤了颤,眸色逐渐幽深,也没问为什么,只点点头:“好。” 她将箱子重新收回柜子里,即将关门离开时,又转头仔仔细细将这个没住多久的小房子看了一遍,随后抬手,轻轻合上房门。 许清瘾开车,带她去了墓园,即将下车之际,突然开口叫住她。 “阿姨。” 步春枝开门的动作顿住,转头看她。 女孩神色呆滞,嗓音微微颤动:“......你真的做好见她的准备了吗?” 步春枝不可能看不出来这是墓园,为何还是这么镇定? 女人表情温润,朝她笑了笑:“小瘾,阿姨已经做了三个月的准备了。” 她看起来很坦然,就好像等会要去做的不过是一件稀疏平常的小事。 二人下了车,步春枝站在墓园门口,没着急进,仿佛已经预知到什么,唇色逐渐发白。 “墨墨,我的墨墨......” 腿一软,差点倒在地上,许清瘾急忙上前将人扶住,眼眶也红了。 “阿姨,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她,对不起......” 若不是因为她,初墨就不会被温怀安盯上,也就不会死。 步春枝一把拉住她的手,情绪非常激动:“小瘾,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我的墨墨是怎么死的!” “车祸......” 许清瘾闭了闭眼,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在去出差的路上,出了车祸......” “墨墨!我的墨墨!” 步春枝死命捂住嘴,压抑着绝望的哭声。 许清瘾紧紧抱着她,不停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都怪她,都是她的错。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的哭声逐渐平息下来。 步春枝眼神茫然,轻轻推开她,看向墓园深处。 “小瘾啊,不用跟着阿姨,阿姨想和墨墨,单独待一会,等下就回来,等下就回来......” 说着,抬脚往里走,步子迟钝缓慢,脊背拘搂,仿佛一下老了十岁。 许清瘾看着看着,眼泪落下来,砸在脚下的草地上,渗进泥土里,消失不见。 她在墓园外等了许久,从白天等到晚上,也没见步春枝从里面出来,心里逐渐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许清瘾迈步往里走,寻着初墨的墓碑走去,却在看到眼前的场景时,眼眶瞬间猩红! ------------ 第126章 这与她们而言 何尝不是另一种团聚 步春枝静静躺在墓碑旁,左手手腕处鲜血直流,身下的土地早已被染红。 脑子有一瞬间的宕机,反应过来后她跌跌撞撞朝那边跑过去。 “阿姨!阿姨!” 女孩的嘶吼声响彻整个墓园,正在温父墓前发呆的男人陡然抬起眼皮,睫毛微微颤动,这个声音?是她...... 许清瘾疯狂摇晃躺在地上的人,试图将她唤醒,可惜无济于事。 她愣愣的伸手,放在女人的鼻尖,身子猛然一颤。 人......人没了,察觉不到一丝鼻息。 女孩神色僵硬,目光没有聚焦的盯着眼前的墓碑,仿佛石化。 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明明上一秒还好好的人,下一秒却躺在她怀中,一动也不动。 “阿姨......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 她趴在女人脸颊旁,放声痛哭。 为什么要这么残忍,她们母女俩相依为命,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为什么要这么对她们!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们......” “清瘾!” 身后响起一道焦急的男音。 温盛年远远就看见女孩怀中抱着一个人,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 他吓了一跳,大步朝人跑过去。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血?受伤没?” 男人神色焦急的将人仔仔细细检查一番,见她没受伤,下意识松口气,随后眉头又皱了起来,看向她怀中早就没有呼吸的人,面色紧张。 “清瘾,发生什么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会在这?” 女孩愣愣看着他,眼睛肿的像核桃,面色惨白,整个人跟丢了魂一样。 他心尖猛然一颤,喉头哽了哽。 “都怪我,保护不了初墨,现在连她母亲也护不住,我真没用......” 女孩蠕动唇瓣,不停的碎碎念。 温盛年深吸口气,克制住想把人搂进怀里的冲动,抬手握住她的肩膀,声音很轻,像是怕吓到她:“听话,跟我说说,方才发生了什么,好吗?” 许清瘾眼神呆滞,声线微颤:“初墨的死,我瞒了她妈妈三个月,但终究是纸包不住火,方才在墓园门口,她不让我进去,说是要单独和初墨待一会,但是我没想到,没想到......” 女孩声音顿住,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不说了。” 他再也忍不住,抬手将人搂紧怀中,大掌轻扶她的发丝,安抚。 “换一种角度想,这于她们而言,何尝不是另一种团聚呢?不哭了,我在。” 女孩窝在他怀中,双肩止不住颤抖。 温盛年心口微窒,把人抱的更紧。 其实他知道,以两人目前的关系来说,他不该这么做,但是他忍不住,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她一哭,他就什么办法也没有了。 他给林宇打了个电话,让他来处理步春枝的后事,自己则带着许清瘾回了景园。 一路上,女孩不哭不闹,像是一只破碎的瓷娃娃,安静极了。 看见她这副模样,温盛年心里很不是滋味。 但他也没有别的办法,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陪着她。 他抱着人回了房间,将人放到床上,掖好被子,转身准备往外走,身后却突然伸出一只小手拉住他。 许清瘾红着眼眶,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声线暗哑:“别走......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温盛年眉头瞬间皱起,急忙转身蹲在床边,大掌回握住她。 “乖,我不走,我去找条毛巾过来,给你擦擦脸,都哭成小花猫了。” 他抬手刮了下女孩的鼻子,轻哄。 许清瘾依旧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固执道:“不要,你就是不许走。” 温盛年无奈一笑,叹口气:“好,我不走,就在这陪你。” 他抬腿坐在床边,揉揉女孩的发丝,声线温柔:“很晚了,要睡会吗?” 许清瘾抿唇,轻轻摇头,看着他道:“跟林宇说一声,把步阿姨......葬在初墨旁边。” 活着时让她们母女分离,如今人都不在了,怎么着也要让她们团聚。 温盛年眼睫颤了颤,点头:“好,我现在就跟他说。” 话落,拿出手机快速编辑一条消息,给林宇发过去。 一切处理完,他放下手机,看着女孩道:“哄你睡觉好不好?” 今天情绪那么激动,还是早点休息为好。 许清瘾呆呆看了他几秒,突然道:“要不,我还是回姜家吧。” 她现在平静下来,理智也逐渐回笼。 他们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关系,而且他身边也有了新的女生,她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了。 闻言男人的眼眸瞬间暗下,唇瓣张了张,像是要说些什么,最后却只来了一句:“那我开车送你回去。” “好。” 回去的路上,车厢内寂静无声,两人都没有说话。 许清瘾眼睛还有些浮肿,默默看着车窗外。 路边景物在快速倒退,她缓缓按下车窗,将手探出窗外,感受冷风吹拂在身上的感觉,心里有片刻宁静。 余光瞟见这一幕,温盛年蹙眉,有些不悦:“把手拿回来,很危险。” 许清瘾默默抿唇,重新把车窗关上。 温盛年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气有些重,微微放缓语气。 “......我不是故意想要凶你,只是你那样做,的确不太安全。” 女孩淡淡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气氛重归寂静。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姜家别墅外。 许清瘾道了声谢,打开车门下车。 抬脚刚准备往别墅里走,身后一只大掌突然拽住她。 她身子一个踉跄,差点扑进男人怀中。 许清瘾懵了一瞬,诧异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温盛年静静望着她,情绪无限翻涌。 他其实很想问,她与南绍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个问题已经在他心里积压很久了。 他时常看见两人举止亲密,就连半夜南绍都会来姜家楼下找她,是......已经在一起了吗? 男人一直没说话,许清瘾有些纳闷,准备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来,对面突然开口—— “你现在和南绍,是男女朋友吗?” ------------ 第127章 岳父看女婿,哪哪不顺眼 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温盛年没想到自己竟然真的问出来了,唇瓣微抿,神情有些紧张。 想要听见答案,又害怕听见答案。 许清瘾很诧异男人会这么问,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她蹙眉看着他,似是想到什么,歪了歪脑袋,不答反问:“......你怎么会知道我与南绍认识?” 是那天在萧山城堡的酒会上,看见她和南绍一起出席吗? 应该没有吧,毕竟当时他一直在低头玩手机,根本没往这边看。 又或者昨天晚上,看见南绍半夜来给她送包? 那他又为什么会这么问呢? 他,很在意这件事吗? 在意大晚上的,有男人来她家楼下找她? 温盛年本来就紧张,没想到女孩反而反过来问他,心里就更慌了,耳尖逐渐泛红。 “我......” 一向能说会道舌灿莲花的温总突然就语塞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回。 就在这时,别墅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姜傲海悄咪咪披着外套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喝空的红酒瓶。 正准备往楼下的公共垃圾桶走,一抬眸便与对面站着的二人六目相对,气氛瞬间尴尬。 他在原地愣了几秒,下意识将酒瓶藏到身后,脊背挺直,一脸严肃。 “清瘾,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回家?” 他走到两人面前,微微打量着对面的男人,点头,皮笑肉不笑道:“温总,竟然是你啊,好久不见,这大晚上的跑来我们姜家,是有什么事吗?” 最近这段时间,他可没少听崇野在他耳边叨叨,说什么温盛年始乱终弃,没把人追到手时百般爱护,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那样子,比谁都深情。 结果追到手就不珍惜了,说不喜欢就不喜欢,还绝情到把人赶出景园。 他说那天小丫头怎么一脸落魄的来投靠,原来是被这臭小子欺负的! 别看姜傲海平时都笑嘻嘻的,好像没什么脾气,但是在面对这种事情上,还是很严肃的。 虽说温盛年权势滔天,非常人能惹得起,但只要他对不起她家清瘾,那就一点好脸色都不会给! 他现在还能站在着同他好好说话,已经是格外给面子了。 温盛年能看出来姜傲海眼中对自己的敌意,下意识对他弯了弯腰:“伯父好。” 这话一出,三个人都愣住了。 温盛年没想到自己嘴比脑子快,就这么水灵灵的把心里话叫出来了。 许清瘾呆呆看着男人,惊讶他对姜傲海的称呼,他们之间的关系,怎么着也不能叫伯父吧? “呵~” 姜傲海冷笑一声,上下打量他,语气不善:“温总喊错人了吧,我一共就两个女儿,允儿如今已经有了未婚夫,清瘾年纪小,还是单身,你哪来的理由喊我伯父呢?” 这话可谓是一点面子都没给对方留,温盛年脸上闪过一抹尴尬,抿唇轻咳两声,颇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道:“这只是一个对长辈的尊称,没什么别的意思,还请伯......姜董不要误会。” “误会?” 姜傲海冷冷一笑,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着脑袋看他。 “据我所知,伯父这个称呼是指有亲缘关系的小辈对长辈之间称呼,可我姜家与你们温家,貌似并没有沾亲带故吧?温总再怎么说也是个高材生,居然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 姜傲海嘴巴里跟装了个机关枪一样,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呛。 温盛年脸色铁青,气氛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下来。 意识到情况不对,许清瘾急忙打圆场:“干爹,那个,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再不上去,干妈该不高兴了。” 她知道温盛年脾气不好,开不得玩笑,现在男人脸色已经很差了,担心再聊下去,姜傲海会吃亏。 闻言姜傲海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默默攥紧身后的红酒瓶,下意识用余光瞟了眼别墅三楼卧室的窗户,灯没亮,人应该还在睡。 他心里顿时又有了底气,大手一挥道:“不着急,难得和温总见一面,不得好好聊聊嘛,听说前段时候温总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一直死皮赖脸的追求,结果追到手就腻了,不喜欢了,把人给甩了,有这回事吗?” 姜傲海眼神犀利的盯着男人,不放过他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他就是要给他难堪,就是要让他抬不起头,好好给清瘾丫头出出这口恶气! 许清瘾脑子嗡了一声,下意识看向对面的男人,她以为会在对方脸上看见气愤可怖的神色,但是没有,温盛年的表情从始至终都很平淡,像是坦然接受了姜傲海的奚落。 男人直直盯着姜傲海的眼睛,神色平静:“是,确实有这回事,但有一点不对。” “是吗?哪里不对?” 温盛年小幅度看了对面的女孩一眼,眸色很深。 “......我对那个女孩从来都不曾腻过,她很好,是我配不上她,她值得更好的人,所以,我选择放她离开。” 许清瘾能感觉到,说这话时,男人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心头微动。 说实话,她有些没理解这番话的意思。 什么叫她很好,他配不上她,所以选择放她离开? 他追求自己的时候,不是就已经调查过她吗?他很了解她不是吗? 若是真觉得自己配不上她,那从一开始就别追啊,为什么偏偏撩到她动了心,突然抽身离开,现在还来说这样一番冠冕堂皇的话糊弄她? 是为什么?为了让他自己心安吗? 许清瘾的胸脯上下起伏着,突然对姜傲海道:“干爹,我困了,先上去休息了。” 话落,便头也不回的进入别墅。 温盛年眼眸暗了暗,目送女孩的背影良久,直至消失不见。 姜傲海嫌弃的白他一眼:“别看了,人早没影了。” 怎么,把人甩了又后悔了?早干嘛去了! 温盛年收回视线,朝他微微颔首:“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 说着,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别墅里突然爆发出一阵响动,二人诧异的回过头,就见云霜一身睡衣,抱着根擀面杖从里面冲出来—— “啊啊啊姜傲海你个死鬼,又被着我偷偷喝酒,老娘弄死你!” ------------ 第128章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对面气势汹汹,一副要吃人的架势。 姜傲海脖子一缩,吓得差点跳起来,慌不择路的一把将身后的酒瓶塞到温盛年手中,满脸恳求:“帮帮忙帮帮忙,就说这酒是你喝的,以后咱爷俩之间啥事都好说。” 温盛年一脸懵逼的接过酒瓶,还没来得及说话,云霜就已经冲到他们身边。 看见有外人在,她脚步瞬间收住,默默将手中的擀面杖背在身后,尴尬的笑了。 “哈哈,有客人在啊,这位是......” 姜傲海偷偷转了转眼珠子,想着正好可以借用一下这小子,转移云霜的注意力。 于是,他清了清嗓子,冲她道:“这位就是权势滔天的温家掌权人,温盛年温总。” 闻言云霜的顿时垮下去,重新将擀面杖拿回身前,抱着胳膊打量他,冷笑:“原来你就是那个甩了我们家清瘾的渣男!说,这大晚上过来,是要干什么?还嫌人被你伤得不够深吗?” 她这段时间经常听崇野在她耳边说这些事,听见她家那么漂亮优秀一姑娘被人欺负成那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正愁找不到人,没想到今天竟自己送上门了! 一看云霜这架势,姜傲海顿时满意了,默默挪动步子,退到她身后,这站位,一看就知道他选择了敌方阵营,温盛年诧异的睁大眼睛,看了眼手上的酒瓶,惊愕。 不是,刚才不还是以后他爷俩之间有事好说吗?怎么瞬间就翻脸了? 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温总默默握紧酒瓶,努力平复情绪,挤出一丝笑道:“伯母,我......” “别叫我伯母!就凭你也配!” 云霜扬了扬手中的擀面杖,差点控制不住挥他身上。 温盛年:“......” 堂堂温氏集团总裁,他何时被人这么骂过? 姜傲海站在云霜身后,见自家媳妇如此霸气,腰杆子瞬间挺直了。 哎呀~ 真有面啊,解气! 有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温盛年清清嗓子,尽量心平气和道:“阿姨,您不要误会,我之前确实追求过清瘾,但绝对不是你说的那样,什么追到手就不爱了,始乱终弃,我与她之间,只是不合适而已。” 说这话时,男人的眼眸不自觉暗下来,他心里很清楚,这些话不过是一个体面的理由,真正阻止他们在一起的,另有原因。 是一道无法跨越的世俗鸿沟,他爱她,却不能同她在一起,无助,又迷茫。 “呵~” 云霜翻了个白眼,嘲讽:“渣男还矫情上了~” 温盛年闭了闭眼,叹口气。 算了,不解释了,说到底,还是他先选择放弃的不是吗?又有什么资格为自己辩解。 云霜掐着腰,语气不善:“我警告你,老娘不管你是什么霸总不霸总的,也不管你多有钱多有势,我家清瘾什么都有,不需要你那点子廉价的爱,以后,不许再出现在她面前!” 云霜是个暴脾气,说话也不会考虑太多,想到哪便说到哪,往往会很伤人。 温盛年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指甲深陷掌心,他抬眸往二楼的方向看了看,突然笑了,声线很温柔。 “真的吗?她现在什么都有了吗?权利,地位,还有她一直寻求的,家人的爱......” 原来这些,她都有了啊,真好。 男人眼眶有些润,但笑容始终明媚。 他转头看向云霜,眉眼中满是遗憾与不舍:“阿姨,你放心,我以后,不会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话落,毫不犹豫的转身,上车离开。 云霜有些木纳的看着车子远去,表情略显诧异,看了眼身旁的姜傲海,不确定道:“老姜,我刚才怎么感觉,他像是要哭了?” 那眼睛红红的润润的,委屈的模样看的人心尖都颤了一下。 姜傲海心倒是大很多,方才并没有注意到他哭没哭,他只是看见,男人在离开时,顺道把他的红酒瓶也带走了,心里暗自松口气。 干的不错! 物证被销毁了,这下云霜就抓不到把柄了嘿嘿~ 没人回话,云霜蹙眉,转头就看见男人笑得一脸鸡贼。 她微微眯眼,抬手将擀面杖举到他面前,声线阴沉。 “方才那小子手上的酒瓶,是你的吧......” 姜傲海笑容瞬间消失,吓得脸上的肉都抖了一下,趁人不注意,一个华丽的转身,朝别墅里跑去。 云霜立刻挥舞着擀面杖追上去。 “死鬼!你真是活腻了!之前喝酒喝进医院你都忘了是不是!给老娘站住——” * 劳斯莱斯在路上驰骋,温盛年紧握方向盘,脚下逐渐用力,车子越开越快。 像一只在黑夜中失控的猛兽,横冲直撞。 开着开着,车子前方突然出现一个夜骑的人,他身子一僵,猛打方向盘,紧急踩了刹车。 两辆车堪堪避开。 夜骑者带着耳机,悠悠哉哉往前骑,丝毫不知道自己方才躲过一劫。 劳斯莱斯擦着护栏被逼停,驾驶座上的男人缓了会,疲惫的靠在座椅上,双目紧闭。 脑中不自觉回想起云霜说的话——“我家清瘾什么都有,不需要你点子廉价的爱,以后,不许再出现在她面前!” 什么都有,不再需要他的爱...... 其实,也挺好的吧。 他的小姑娘,终于拥有了很多很多的爱,有花不完的钱,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再也没有人能随意欺负她,他该高兴的不是吗? 可是他的心,为什么这么痛呢? 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中,甚至未来某一天,会有另一个男人出现在她的生命中,护她,爱她,他就疯狂的想要杀人! 他抬头,看向窗外的星空,嘴角的笑容苦涩又落寞。 为何上天要给他开这样一个玩笑? 都说自古忠孝难两全,所以他选择了孝义,就必须违背自己的本心吗?必须要放弃他的爱人吗? 可是清瘾啊,他真的好爱好爱她,好爱好爱...... 一周后,某招商酒会。 服务生将酒水备好,准备送入会场,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服务生吓了一跳,转身就看见一个模样精致的女人,冲着他笑。 他下意识脸一红,有些不自然:“这......这位小姐,请问是有什么事吗?” 池雪勾勾唇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服务生的衣领,声线婉转:“小哥哥,帮我一个忙,这卡里的五十万,就都是你的了~” 闻言服务生的眼睛顿时亮了,紧紧按住胸口的银行卡,赔笑。 “小姐你说,想要我干什么?” 池雪递给他一包药粉,缓缓转头,透过服务间的玻璃,看向会场里谈笑风生的女孩,表情逐渐狰狞。 “把这药下酒里,给那桌的客人,送、过、去!” 她要让许清瘾,身败名裂! ------------ 第129章 清瘾,我会对你负责的,好吗? 会场中央,许清瘾一身干练的黑色西装,黑发红唇,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禁欲,又魅惑。 同她交谈的几位总裁,都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有服务生过来送酒,红的白的都有,许清瘾一眼就看中了酒瓶正中央的葡萄酒,眼眸亮了亮。 有位老总注意到,殷勤的打开酒瓶倒了一杯,递到她面前。 “来许总,这葡萄酒度数不高,适合你。” 许清瘾挑挑眉,道了声谢接过酒杯,正合她意,左右她也不想陪这群大男人拼酒量吹白的,小酌几口葡萄酒还是可以的。 然而所有人都没注意到,服务生看向女孩手中泛着清透光泽的酒杯,眼眸暗了暗...... 伴随着会场里悠扬婉转的音乐声,许清瘾与几位老总相谈甚欢,成功又为许氏拿下一笔合作。 签好合同走完流程,她脸上已经泛起些许醉意。 女孩面色红润,眼神略显迷离,在鼻梁上金丝眼镜的衬托下,多了份别样的妩媚。 南绍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喉头不自觉梗住,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朝那边大步迈过去。 “清瘾。” 男人远远唤了她一声,随后才对着身边几人打招呼:“刘总,马总,单总,好久不见。” 几位总裁纷纷恭敬的向他敬酒。 毕竟是A市三大巨头产业之一的贵公子,有脑子的都会给他三分敬意。 酒劲逐渐上来,许清瘾有些站不稳,南绍急忙抬手,虚虚扶住她。 几位老总也是比较有眼力见的,几人洋装醉酒,与南绍又客套几句,放下酒杯走了,给两个年轻人留下单独相处的空间。 许清瘾手臂撑着酒桌,眉头逐渐蹙起。 好像......有点不太对劲,她喝的酒并不是很多,怎么会醉成这个样子,脑袋发昏,身体里似是有一团火在烧。 南绍担忧的看着她:“清瘾,你是不是醉了?” 女孩脸色潮红,漂亮的唇瓣微微发肿,看起来相当诱人。 男人眼眸不自觉暗了几分。 许清瘾掐了掐手心,强迫自己清醒一点,摇摇头站直身子。 “没事,我先去休息一会,你不用跟着。” 话落,拿起椅子上的手提包,摇摇晃晃朝二楼休息室走去。 南绍目送女孩离开的背影,心里总有些不安,犹豫片刻后还是抬脚追了过去。 许清瘾进了其中一间休息室,刚进去,整个人就瘫进沙发里,起不来了,浑身上下都没了力气,软的不成样子。 但她脑子还在极力维持清醒,现在也反应过来,那瓶酒有问题! 她被下药了...... 温度逐渐攀升,她全身都热得难受,像一只极度缺水的鱼儿,呼吸都困难起来。 “热......好热。” 南绍走上二楼,看着面前几扇紧闭的休息室门,正犹豫着许清瘾会在哪一间时,左手边的房间便传来一阵难受的嘤咛。 他一愣,确定是她的声音,急忙打开房门走进去。 女孩小小一只窝在沙发里,衣服头发全乱了,看起来格外狼狈。 他心一紧,一把脱掉外套罩在女孩身上,将人包裹住,面色紧张。 “清瘾,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许清瘾已经不清醒,意识涣散,只知道自己全身上下都烫的难受,拼命想要寻一处清凉。 南绍这个时候于她而言,就是那一汪解渴的泉眼。 她抬起手臂,缓缓攀上男人的脖颈,眼眸迷离。 “热,我好热......” 南绍脑子嗡了一声,感受到女孩的触碰,身体下意识绷紧,狭长的丹凤眼闪过一抹幽暗。 他现在也明白过来,女孩被下了药,貌似还是......那种药。 垂在身侧的拳头不自觉握紧,微薄的唇瓣抿成一条直线。 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愤怒,到底是谁故意设局想要陷害她? 别让他查到,不然,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愤怒过后便是无尽的心猿意马。 面前就是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女孩,而且她还不清醒,像是任由他做什么都可以...... 南绍缓缓抬手,摘下她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墨色的瞳孔中,染上一抹情欲。 男人曲起双腿,跪在女孩身体两侧,胳膊撑在沙发上,把人挤进沙发角落。 他低眸,深深凝视着身下的人儿。 “清瘾......你会愿意的,对吗?” 男人深藏在眼底的变态欲望再也掩盖不住,眼尾一片猩红。 他低头,珍重又怜惜的在女孩脸颊落下一个吻,激动的唇瓣都在颤。 “我热......” 许清瘾双眼闭着,嘴唇微张,难受的身体不安分的蠕动着。 小腹处一阵抽搐,南绍咬紧牙关,翻身下了沙发,随后抬手,将女孩打横抱入怀中,迈步往浴室的方向走。 将人放在洗手台上,南绍死死盯着镜子中女孩衣衫凌乱的背影,眼底的欲望在无限翻涌。 “清瘾,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随后手一抬,将浴室门缓缓锁上...... 走廊上,那个年轻的服务生送完酒,便慌慌张张跑进换衣间,将工作服换下来,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跑路。 他可不傻,那个被下药的女人的衣服首饰绝对非富即贵,不是他能惹得起的。 但五十万于他而言,确实是个不小的诱惑,他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他已经将后路都想好了,今晚就出国,走的越远越好。 这样就算日后东窗事发,也很难查到他的头上。 服务生匆匆忙忙出了门,往电梯走,跑到太快,拐角处突然撞到个人,瘦弱的身躯不堪一击摔在地上,包里的东西散落一地。 温盛年被撞的踉跄一下,稳住身形后朝地上那人看去,微微蹙眉,却在看到他身边掉落的一张银行卡时,眉头皱得更深。 他弯腰将卡捡起,仔细打量一番,眸色深了深。 这卡有点眼熟,好像是池雪的,有一次聊工作,不小心在她包中瞥见的。 倒不是对她的东西有多在意,而是这张卡造型很别致,背面印有一只藏青色的蝴蝶图案,因此记忆深刻了些。 奇怪的是,这张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服务生慌慌张张把包捡起,一抬头,就看见对面男人的手中拿着他的银行卡,表情瞬间僵住,反应过来后就要去抢。 “那是我的卡,还给我!” 温盛年面色微窒,向后退两步,避开他的动作,声线很低:“这卡不是你的,告诉我,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冥冥之中有一股直觉在告诉他,必须把这事问清楚,不然他一定会后悔。 心跳不自觉加快,慌的他都有些不明所以。 闻言服务生的脸霎时白了,双腿开始发软。 怎么会?他怎么一眼就看出这卡不是他的?这人到底是谁? 他死死盯着男人手中的卡,梗着脖子,强装镇定。 “谁说这卡不是我的了?东西是从我包里掉出来的,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我告诉你,别多管闲事,快点把东西还给我!” 一直站在旁边的周淮不解的挠挠头,拍了拍温盛年的肩膀,面色茫然。 “年哥,你怎么了?管这卡是不是他的,咱管这些干嘛?王总还等着跟我们吃饭呢,现在已经有些迟了。” 闻言男人的理智也逐渐回笼,神色略显迟钝。 是啊,说到底这事也跟他没关系,他为何要多这一事呢? 这样想着,他微微伸长胳膊,准备把卡还回去...... ------------ 第130章 你都对她做了什么?卑鄙小人! 突然,左胸口抽痛一下,手臂有些发麻。 递卡的动作顿住,男人难受的大口呼吸着。 周淮心尖一颤,忙抬手扶住他。 “年哥,你怎么了?” 脸色怎么突然这么差? 温盛年烦躁的揉揉眉心,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很突然的心悸,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走廊那头传来一行人的说笑声,几个身穿西服的男人从远处走来。 看见这边的人时,他们的表情皆是一惊。 其中一个略胖的男人急忙打招呼:“温总,好巧啊,居然在这遇见你,还有小周总,近来可好?” 同行的另外两人也热络的进行问候。 温盛年看了他们三人一眼,微微点头示意。 服务生看见是他们,心顿时提到嗓子眼,他记得这几人,是方才送酒时,与许清瘾攀谈的那三个男人! 意识到不妙,他挪动步子往角落走,想要悄咪咪离开。 胖总裁一眼看见他,在他脸上打量几眼,指着人诧异道:“欸等等,你不是刚刚那个给我们和许总送酒的服务生吗?现在宴会还在继续,你这么早就能下班了吗?” 闻言服务生的汗瞬间下来,紧张的站在那,根本不知道如何回话。 胖总裁不解的看着他,小声嘀咕一句:“怎么鬼鬼祟祟的?” 温盛年敏锐的捕捉到他话中的关键信息,许总?哪个许总? 他转头问胖总裁:“你说的是哪个许总?” 见温盛年主动同他搭话,胖总裁有些兴奋,仔细解释道:“就是许家新找回的那个千金,那小丫头可厉害了,和我们聊项目时简直比她爸还老练。” 他毫不掩饰的夸赞,胖胖的肉脸上满是对后辈的欣赏。 温盛年眉头狠狠一皱,今晚的招商会,她也来了? 不知为何,心里那股不安感越来越强,他一把抓住胖总裁的肩膀,声线紧张。 “她现在人在哪?” 胖总裁被他这反应搞得一愣:“什么她在哪?” “许总,她现在在哪?” 闻言他与身旁两个总裁相视一眼,斟酌道:“方才许总喝了不少酒,有些醉了,小南总貌似带她休息去了。” 温盛年眸光瞬间暗下,南绍,又是他! 得到确切消息,他不再逗留,转身朝二楼休息室走去。 周淮愣了愣,转身跟过去:“年哥,你等等我啊!” 剩下三个总裁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 见人走了,一直缩在角落里的服务生暗暗松口气,抬脚准备离开,随后想到什么,身子顿时僵住。 坏了,银行卡还在方才那个男人手里没还给他! 他简直欲哭无泪,犹豫良久,还是朝他们二人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五十万啊,谁跟钱过不去? 另一边,温盛年和周淮两人开始在二楼寻找起来,挨个房间进行查看。 周淮看着男人焦急的神色,一脸茫然:“年哥,你不是已经跟嫂子分手了吗?怎么还管人家的事......” 说到最后,越来越心虚,声音也变小了。 温盛年瞪了他一眼,继续寻找。 最后将所有休息室都找了个遍,也没找到人在哪。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里的慌乱愈发强烈,立刻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拨通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一遍,两遍,却始终没有人接。 男人深深闭了闭眼,又给林宇去了个电话—— “马上带人来把红枫酒会全面封锁,要快!” 他有预感,许清瘾出事了,必须尽快把人找到,不然情况只会越来越危急。 ...... 彼时,某休息室浴室内。 南绍没有开灯,目光所及之处一片黑暗。 他静静靠在浴缸旁边,听见身后女孩的嘤咛声一点点放缓,微微松口气。 药效应该是下去了吧? 方才,他还是克制住自己,没对她做什么。 他舍不得碰她,也害怕碰她,更不想趁人之危。 担心若是真的碰了她,过了今晚,两人很有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所以他选择在浴缸中放了一池冷水,让女孩浸泡进去,以缓解药效。 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的声音逐渐平息,女孩也不再痛苦挣扎,南绍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闭上眼睛转身,摸索着从架子上取下一条浴巾,披在女孩湿透的外衣上。 他弯腰,将人抱进怀中,离开浴室,稳稳放在卧室的大床上。 看着女孩湿漉漉的衣服,他又犯了难。 这怎么办,他一个大男人,总不能给个小姑娘换衣服吧,但又不能穿着湿衣服过夜,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就在他为难之际,房间门砰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 他一转头,就见一群黑衣***在外面,表情一凌,急忙掀开被子把女孩遮个严严实实。 温盛年带着人站在门外,看见屋内的情形时脸色瞬间黑下来,眼眶猩红,大步跨进屋内,一把薅住南绍的衣领,抬起拳头就准备捶过去。 “你都对她做了什么?你个卑鄙小人!” 南绍蹙眉,抬手抓住男人抡过来的胳膊,斥责:“你能不能冷静点,先搞清事情的真相行不行?” 温盛年直接气笑,真相? 如今真相不就摆在他面前吗! “冷,好冷......” 就在这时,床上的女孩突然难受的**起来。 两个男人的动作都停住,转身朝床上看去。 看见女孩痛苦的模样,温盛年眉心一痛,扑到床边,抬手细细擦去她脸上的水珠,将人抱进怀中。 许清瘾不安的拧眉,身子冷的发颤,在他怀中小声嘤咛:“好冷,我好冷......” 闻言他急忙帮她把被子裹得更紧些,南绍也没闲着,把房间门关上,打开空调,调高温度。 屋内逐渐暖和起来,许清瘾也渐渐平息下来。 温盛年将下巴搁在女孩发丝上,大掌拍着女孩的后背,轻声哄着。 不一会,怀中人儿的呼吸声慢慢平稳下来。 他动作小心的将人重新放回床上,替她掖好被子,做完这一切,才转头看向身后的南绍,对他使了个眼色,轻手轻脚走进浴室。 南绍看了床上的女孩一眼,转身跟了过去。 门关上,温盛年才敢大声说话。 “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南绍深吸口气,回话:“她被人下了催情的药,我怀疑今天那个服务生送的酒有问题。” 什么?催情的药? 温盛年面色陡然阴鸷,死死瞪着他,凌厉的眸光像是要杀人。 南绍看一眼便知道他是误会了,急忙解释:“你别这么看着我,我可是个正人君子,我什么都没做。” 说着,他指了指男人身后的浴缸:“不信你看,我把她放在冷水里泡了一个多小时,药效才逐渐褪去。” 温盛年转头看了一眼,确实如他所说,浴缸里是满满一缸冷水,脸色这才好看了一点,随后又想到什么,问道:“你说是服务生送的酒有问题,那我问你,那个服务生长什么样?” 南绍神色微窒,无奈的摊摊手:“我不知道,当我赶到的时候,清瘾就已经喝了那掺了药的酒。” “真没用。” 男人嫌弃的白了他一眼,南绍微张嘴,唇角抽了抽。 不是,这人有病吧,骂他干嘛? 温盛年没管他,抬手摸了摸口袋中那张卡,眸子逐渐眯起。 结合一下前因后果,好像也不难猜出这其中隐藏的真相了。 男人周身气压瞬间降低,握着卡的手慢慢收紧。 池雪,敢动他的人?真是找死! ------------ 第131章 许清瘾是走猛男路线的 就在这时,温盛年的手机震了一下,是周淮发来的消息—— 【年哥,方才那个服务生在走廊上鬼鬼祟祟的,我总感觉他有些不对劲,要不要抓过来问问?】 看见这话,男人的眼眸逐渐暗下,收起手机,抬手打开浴室的门准备出去,南绍压低声音问:“你要去干什么?” 男人回头看他一眼,微微眯了眯眸子:“给清瘾下药的男人就在外面,去不去?” 南绍周身气息陡然冷下来,点头:“走。” 二人出了休息室,走廊里,到处都是温盛年的人。 周淮指了指走廊尽头的拐角处道:“年哥,方才那个服务生就在那偷偷摸摸的,一直往这边瞅,不知道在看什么。” 男人眼神冷下来,声线很低,带着丝危险的气息。 开口吩咐林宇:“去把人抓过来。” 后者点头,带着几个保镖冲了过去,片刻后,压着个瘦小的男人过来。 服务生双手被反剪在身后,拼命挣扎:“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抓我干什么?我都不认识你们!” 保镖把人带到休息室门口,他一抬头,就看见方才那个抢他银行卡的人,男人一身黑色西装,居高临下俯视他,压迫感十足,他瞬间消停,不敢说话了。 温盛年冷冷睨着他,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弧度。 “我们又见面了~” 服务生一脸心虚,身子莫名抖了一下,没敢接话。 若是没记错,方才在楼下电梯口,这个男人还向那三个人问那个被下药女人的去向,好像是认识她,若真是如此,那他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面前的男人一看就不是个好惹的。 南绍抱着胳膊,问身旁的男人:“这就是你说的那个给清瘾下药的人?” 温盛年表情淡淡:“暂时不确定,需要再审问一番。” “审问?” 南绍歪了歪脑袋,似是很不理解,冷笑道:“对付这种人,用得着这么斯文的方式吗?直接打不就完了。” 话落,一把薅住服务生的衣领,拳头直接挥上来。 “说!方才你送的酒里,是不是下了药!真是找死!” “砰——” “砰——” “砰——” 拳头跟雨点子似的往他身上招呼,服务生只有求饶的份。 “别打了别打了,我也是受人指使的,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别打了!” “有人指使?谁?” 南绍停下动作,死死盯着他。 周淮在后面看着,凑近温盛年耳边,小声道:“年哥,你这帮手从哪找的,挺有用啊。” 周淮眯着眼瞟他,别以为他看不出来,年哥方才就是故意那样说的,为的就是让那小子动手,他们这边省力,好坐享其成。 真鸡贼! 男人莫名笑了一下,神色微冷。 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还想跟他抢女人,未免太嫩了些。 南绍等了一会,那服务生结结巴巴的,好像还不愿意说,他眉毛一凌,再次挥起拳头。 服务生身子一哆嗦,抬手挡在脑袋上,扯着嗓子喊:“啊啊啊,我说,别打了别打了,我说!” 面前几个男人皆直勾勾盯着他,他眼一闭,牙一咬,小声道:“我也不认识那个女人,只知道长得挺好看的,穿着一件浅蓝色晚礼服,脖子上带着一条扎眼的珍珠项链,当时她在茶水间找到我,递给我一包药分,说只要我把药下进即将送到会场的酒中,她就......就给我五十万。” “给谁下药?” 南绍势必打破砂锅问到底。 服务生想了想,回道:“是个穿着一身黑色西装,戴着金丝眼镜的女的。” 南绍回过头,看向身后的男人,点点头:“穿黑色西服戴眼镜的,就是清瘾。” 温盛年面色幽暗,抬脚走到服务生面前,冷冷道:“如果现在让那个指使你的女人站在你面前,认得出来吗?” “......能。” 服务生顺从的点头。 温盛年深吸口气,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那边秒接,听筒里响起池雪惊喜的声音:“盛年,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怎么,几天不见,想我了?” 男人面无表情,静静盯着前方的地面,声线清冷:“我现在在红枫酒会,缺个女伴,你来帮我个忙。” “没问题,马上到。” 那边想也没想便答应下来。 电话挂断,男人薄唇抿成一条直线,敢来,就要做好送死的准备...... “啪嗒——” 旁边休息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女孩站在屋内,与他四目相对。 温盛年一惊,急忙迎上去:“你怎么出来了?身体休息好没?” 许清瘾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接话,视线移到地上蹲着的那个服务生身上,眸色暗了暗:“是他给我下的药?” 女孩周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温盛年多了解她啊,同情的看了一眼服务生,点点头。 下一秒,许清瘾突然伸出手,一把攥住服务生的后衣领,措不及防将人拖进休息室,啪一声关上门。 就在门口几人怔愣之际,屋内响起一道又一道拳头撞击肉体的声音,还有男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 几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周淮小声感慨一句:“不亏是小嫂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猛啊~” 南绍嘴角抽了抽,问身旁的男人:“她,是走这个路线的?” 温盛年瞟了他一眼,问:“什么路线?” 南绍想了想,用一个词概括:“猛男路线。” 温盛年挑挑眉,表情淡定的评价:“猛男都未必有她狠,信不信那男人竖着进去,等会就横着出来?” 南绍嘴角挤出一抹僵硬的笑:“那等会还怎么指认幕后做局的人?” 男人无所谓的摊摊手:“影响不大,留着口气就行。” “......” 没过多久,池雪踩着高跟鞋从走廊那头走过来,远远就朝这边挥手,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周淮冷冷勾了勾唇角,小声嘀咕:“呵~趁着现在还笑得出来,尽情笑吧,等会有你哭的时候!” 池雪跑到温盛年面前,小脸微微泛红,害羞的咬了咬唇瓣。 “盛年,我今天好看吗?” 温盛年静静看着她,突然笑了。 “你今天不好看,但我会让你好看!” 池雪笑容僵住:“什......什么意思?” 温盛年直接将口袋中的卡拿出来,举到她面前。 “这张卡,你怎么解释?” 池雪脑子轰了一声,瞳孔骤然收缩。 “这......这张卡怎么会在你这里?” 难道说,她的计划败露了? 突然,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个人影,对着池雪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 声音清脆,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 ------------ 第132章 还有什么遗言需要转达吗? 池雪被打懵了,还没反应过来,啪—— 右脸又挨了一巴掌。 这下好了,对称了。 许清瘾甩了甩酸痛的手掌,居高临下俯视她。 池雪捂着脸,表情相当精彩:“你凭什么打我!” “凭什么?呵~” 女孩直接气笑,淡淡吩咐一句:“把人拖出来。” 林宇明白了她的意思,打开休息室的门,让保镖进去把人拉了出来。 众人就看见,一个鼻青脸肿,被打到五官都变形了的瘦小男生被拖出来,意识已经涣散,嘴角止不住往外流血。 所有人纷纷倒吸口凉气。 南绍表情惊悚的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女孩,颇有些不可置信,自言自语道:“太虎了吧......” “这才哪到哪?” 周淮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他身后,嫌弃的撇他一眼。 “这算什么?更虎的事我都见她做过,惊讶什么,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南绍:“......” 他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这人嘴真毒。 许清瘾抬脚踹了一下地上半死不活的人,声线低沉。 “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指使你给我下药的,是不是这个女人?” 地上的人轻轻动了动身子,睁开眼睛,看向旁边站着的池雪,艰难的点点头:“......对,是......她。” 整个人都有气无力的,看起来好像有点死了。 池雪看着地上躺着的人,跟看鬼一样,听见他点头称是的模样,浑身汗毛瞬间立起。 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她完了。 许清瘾双手环胸,冷冷睨着她。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有没有什么临死前的遗言需要转达,我心肠好,愿意帮你这个忙。” “噗——” 听见这话,周淮没控制住,笑出声来。 察觉到周围的目光都朝自己看过来,他立刻收敛起笑容,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别管我,你们忙,你们忙......” 这死嘴,净给他添乱! 池雪心慌意乱,却努力劝说自己要镇定,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她嘴硬道:“许清瘾,你不能动我,我爸爸可是池氏集团总裁,势力庞大,若是动了我,惹怒了他,那你们许家可就完了!” “是吗?” 女孩歪了歪脑袋,一副无辜的可爱模样。 “可是我好像并不是很害怕耶,不管你怎么威胁,我还是会动你的,怎么办呢~” 这股死绿茶的劲算是被她给拿捏明白了。 池雪脸色逐渐黑下来,深吸口气道:“你打算对我做什么?” 做什么?许清瘾无所谓的摊摊手:“很简单啊,以牙还牙,你对我做了什么,那我便对你做什么,很公平。” 闻言池雪的瞳孔骤然缩了一下,下意识往后退:“我警告你,若是你真这么做了,我爸爸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不会!” “真的吗?” 许清瘾双手放在唇边,故作惊讶:“那我还真挺好奇他要如何不放过我呢~不如先动你试试看吧。” 话落,她像是变戏法一样,直接从身后口袋中掏出一瓶酒,撬开瓶盖,一把抬起池雪的下巴,迫使其张开嘴,将酒瓶塞入她嘴中。 “咕咚,咕咚。” 池雪被迫仰着头,酒水顺着她喉咙灌下,呛得她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模样好不狼狈。 许清瘾面色有些扭曲,心里异常满足。 “这就是你给我下药的那瓶酒,味道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喝!” “喝呀,你喝呀,你不是最喜欢葡萄酒了吗?给我喝!” 女孩表情略显狰狞,情绪激动的肩膀在微微发颤,整个人的背影都透露出一股诡异。 温盛年站着身后看着这一幕,眉头拧了拧。 清瘾她,好像又有些失控了。 南绍也意识到不对劲,看向身旁一脸心疼的男人,小声道:“清瘾她这状态,是不是不太对?” 温盛年轻轻叹口气,眼睫微垂,没有说话,只是小幅度的点了点头。 清瘾好像,真的有点不太正常了...... 南绍狭长的丹凤眼不自觉眯起,盯着女孩的背影,神色沉闷,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着一瓶酒被灌下肚,许清瘾终于满意的笑了,啪一声把酒瓶砸在地上,拖着人往楼下走。 身后几个男人对视一眼,抬脚跟上。 池雪眼神逐渐涣散,但尚有一丝理智,拼命挣扎着。 “放开我!放......放开我,贱人,你到底要干什么!” 女孩充耳不闻,面无表情的将人拖出会场,往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去。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时,池雪整个人都要奔溃了,极力忍耐心里那股异样的燥热感,语气软下来。 “求你,求你放过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别......别这么对我。” “晚了。” 许清瘾毫不客气的怼回去,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她可不是圣母,面对欺负她的人,一定会百倍千倍的奉还回去! 走到一处电线杆旁,许清瘾抬手扯下脖颈上的领带,一头缠绕在池雪手腕上,一头绑在电线杆上。 处理好一切,她低头看着地上扭曲着身子的人,笑了。 “你不是喜欢玩这种药吗?那今天就让你好好玩一玩,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你可一定不能错过这个在众人面前表演的机会啊~” 话落,最后深深看她一眼,转身离开。 “不要......不要......” 池雪望着女孩模糊的背影,求饶的声音细弱蚊蝇。 药效逐渐上来,她整个人都像是在火上炙烤一般,难受的想死。 “热......好热......” 理智逐渐崩塌,尽数被可耻的欲望取代。 她抬手撕扯着身上的衣服,画面慢慢变得少儿不宜起来。 路过的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停下来看了一眼,惊讶的眼眸瞬间瞪大,又迅速跑开了。 天娘,这什么情况,是他们的思想有问题吗?怎么会有人把这种事搬到大街上来做? 简直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刚出会场的几个大男人看见这一幕,纷纷转过身,动作利落的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南绍反应最强烈,毕竟另外几个都是见过许清瘾手段的人,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强很多。 他深吸口气,暗自庆幸方才克制住了自己,不然...... 铁定完了。 许清瘾走到几人身后,却并没有停留,径直掠过他们,往会场里走。 温盛年身子动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拦住她。 “清瘾,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 第133章 你觉得我脑子有病? 许清瘾脚步顿住,缓缓转过头看他,眼底一点多余的情绪都没有,全是冷漠。 看见她这个样子,温盛年心里咯噔一声,手指不自觉摩擦着。 她的眼神,真的好冷好冷...... 他向前走了几步,有些不敢直视女孩的眼睛,声音很轻:“......对不起。” 许清瘾眉头皱起,歪了歪脑袋,不解:“为什么要道歉?” 她还以为他是想要责怪她,毕竟,她动了池雪,动了他的人。 温盛年微低着头,表情看起来很愧疚。 “都是我的问题,池雪是因为我才对你下手的,是我连累了你。” 女孩神色依旧冷淡,声线平静:“我向来就事论事,只要她出手伤了我,那我就一定不会放过她,至于她是因为什么原因对我动手,我不会过问,也不想过问。” 关系撇清的很明显,男人眼眸暗了暗,随后想到什么,又向女孩靠近几步,斟酌要如何开口。 见他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话,许清瘾微蹙起眉头。 “有什么事你就直接说。” 温盛年深吸口气,认真的看着她:“清瘾,平时除了低血糖,你身体还会有哪里不舒服吗?” “什么?” 女孩神色微顿,有些诧异又有些不解的看着他:“你到底想说什么?” “就......平时会觉得心理压力大吗?” 此话一出,许清瘾瞬间明白了什么,末了,轻轻笑了,直白道:“你觉得我脑子有病?” 温盛年眼睫颤了一下,有些无措:“不是,我只是担心你,我......” “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 女孩开口打断,目光审视他:“从我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我就一直是这样,不是吗?再说了,我们是什么关系啊,我的身体如何,需要你过问吗?” 气氛陷入诡异的沉默当中,温盛年静静看着她,很久都没有说话。 许清瘾没再逗留,转身回休息室拿了自己的包和钥匙,开车离开会场。 望着女孩的车逐渐远去,温盛年的心一点一点沉下来。 他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她。 男人深深叹口气,问一旁的林宇:“何森现在还在老宅吗?” 林宇回道:“目前夫人的情况已经稳定,何医生隔段时间会去查看一下她的病情,其他时间基本都是相对自由的。” 跟在温盛年身边这么多年,他一下就明白了男人的意思,特地强调了一遍何森的时间自由情况。 果不其然,下一秒,男人便开口:“让他过来这边一趟,就说有个特殊的病人,需要他帮忙看一下。” 林宇点头,离开去安排。 男人缓缓抬眸,看向远处的天空,突然就很疲惫,很累。 他当然知道许清瘾是怎么样一个人,有点疯,有点狠。 但现在他越发觉得,她的疯狂在日益加重,这可不是一个好迹象。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好像很难再在她脸上看到简单明媚的笑容了,他不希望她变成那个样子。 他希望可以保留她最纯粹美好的人格,希望她可以简简单单的快乐...... 次日一早,一段打码视频在网络上传的沸沸扬扬。 网友们在网上炸了锅,评论两极分化。 有人觉得视频中将床上事搬到大街上的女人本身脑子就有问题,应该送进精神病院,少出来作妖。 也有人觉得她是被人陷害的,大家不应该把视线聚集到她身上,应该挖出背后下毒手的人,狠狠惩罚。 姜家二楼卧室,屋内门窗紧闭,气氛静谧。 许清瘾站在浴室镜子前,左手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漫不经心的把玩,右手拿着手机,翻看这些评论,轻勾唇角。 挖出背后下毒手的人? 她扑哧一声笑了。 她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啊,是池雪先给她下药的,她只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罢了。 这年头,惩罚伤害自己的人,反倒是错的了? 抬手将烟摁灭,女孩双手在键盘上缓缓打出一行字,点击发送。 评论区里多出一道不同的声音—— 【你们不觉得这个视频中的女人有点眼熟吗?穿着名牌衣服,背着奢饰品包包,怎么越看越像前段时间公开露面过的池家千金啊?】 发送完消息,许清瘾便把手机放下,对着镜子姿态随意的补妆,静等舆论发酵。 在科技如此发达的二十一世纪,网络暴力足以杀人于无形。 她要的可不只是让池雪感受一遍她的痛苦,在人前丢脸。 她要的是让其万劫不复,身败名裂! 温盛年说的没错,她确实脑子有病,她残忍,暴戾,毒辣。 但那又如何,因为只有这样,才能保护自己。 她不是没有善良过,前世的她处处为别人着想,忍让,委曲求全,可到头来换来了什么? 这一世她只为自己而活,别人不舒服,那她就舒服了。 她才不要把自己养成一个长辈喜欢的听话懂事的小孩,她要做一个自私自利,不服就干的叛逆小孩。 遇事不慌,直接发疯~ 惹她的人,通通没有好下场! 妆补的差不多了,许清瘾看着镜子中自己完美的妆容,缓缓笑了,拿起手机查看。 评论区的走向确实被她的话带向了另一个角度。 不少人开始深扒池雪过往的公开露面视频,和网上疯传的这段视频做对比。 如此,不少人开始发现华点。 【不是,真不能说毫不相干,因为简直一模一样,现在的有钱人都这么开放的吗?】 【终于发现我穷的原因了,原来是我太保守了啊~】 【池千金是被人做局了吧,正常人怎么会如此自毁前程啊?】 【池家现在一定炸锅了吧,养了这么个丢人现眼的女儿,池总估计想死的心都有了。】 网友们预言家实锤,池家现在确实已经炸锅了。 池向松的手机轰炸一个接着一个。 某合作方钱总说:“池总啊,这视频里的人到底是不是你家闺女,不是你就赶紧澄清啊,池氏的股票现在断崖式下跌,我们之间的合作到底还要不要继续了啊?” 某品牌方章总说:“池先生,鉴于你女儿在做我们品牌珠宝代言人期间严重影响到我司的形象,合作取消,你方要承担所有损失!” 某公司高层说:“池总,往上那段视频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们公司现在已经是全网的笑柄了。” 电话又响起的那一刻,池向松直接把手机砸了。 问问问,就知道问,他现在也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看向一旁的特助,眼里直冒火星子。 “给老子查!查清楚这些事到底是谁干的!” “是。” 特助急忙下去彻查。 就在这时,茶几上的家用座机响了起来,吵个没完。 池向松深吸口气,走过去接听:“说!什么事!” 那边是一道冷漠疏离的男音,低沉的语气中满是警告。 “池总,我是温盛年,池雪的事全部都是我做的,想要给她报仇,你尽管冲我来。” ------------ 第134章 私生子一个接着一个 池向松??? “你说什么?” 他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这些事是温盛年做的?为什么?他们两家之间无冤无仇,而且池氏和温氏之间还有合作,这怎么可能? 电话那头的声音依旧平静:“对,你没有听错,从昨天的做局把人骗到红枫酒会给她下药,到今天网上舆论的发酵,全部都是我一手策划的。” 沉默良久,池向松才消化这个信息,握着听筒的手不自觉攥紧,声音从牙齿缝中蹦出来。 “为什么?” “因为她动了不该动的人!” 男人语调冷厉,漫不经心的声线越却震的人心尖发颤:“我的人,不是她随随便便就可以动的,我只是惩戒了她一个人而已,没有牵连池氏,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你应该庆幸,她的计划落空,没有造成什么无法挽回的后果,不然,整个池氏,都将被我一锅端了!” 话落,那边便挂断了电话。 池向松愣了许久,突然迈步往楼上冲过去。 卧室内,池雪正趴在钟情的怀中,放声痛哭。 “妈,我现在该怎么办啊,我的人生全被许清瘾这个贱人给毁了,我要怎么办呜呜?” 抱着她的女人眉眼凌厉如刀锋,一双琥珀色的眸子中全是戾气。 “你说,给你下药的那个人叫什么?” 池雪在她怀中起身,泪眼婆娑的看着她,情绪非常激动。 “她叫许清瘾,是许氏刚找回不久的千金,都是她把我害成这个样子的!” 钟情眯了眯眸子,定定审视她,一针见血:“无冤无仇,她为什么要害你?你都干了些什么?” 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池雪一噎,哭声戛然而止。 “妈,现在受害的人是我,她已经把我害成这个样子,是什么原因还重要吗?” “当然重要。” 钟情冷静的看着她:“你不告诉我为什么,我怎么帮你报这个仇?” 池雪一愣:“你的意思是......” 女人叹了口气,烦躁的抬手揉着眉心。 “等会你爸一定会上来质问你,你必须先跟我对好口供,如果这件事你确实是无辜的受害者也就算了,但若是你先挑事的,那说什么也不能让你爸知道,不然以他的脾气,非把你打死不可。” 一语惊醒梦中人,池雪脑子嗡了一声,这才后知后觉的害怕起来。 一想起池向松那张凶神恶煞的脸,她的身体就控制不住颤抖起来。 钟情一看见她这副样子,心里立刻就明白了,这件事,八成是池雪先挑衅人家的,别人这么做,纯粹是在报复。 她冷冷看着她,声线平静:“说,你到底对那个女人做了什么?实话实说。” 池雪低着头,不敢看她,支支吾吾道:“我给她......下了催情的药,想要让她身败名裂。” 闻言钟情两眼一黑,止不住的扶额,良久才淡淡吐出两个字:“理由。” 给她一个这么做的理由。 “她就是之前温盛年苦苦追求的那个女孩。” “你说什么?” 钟情表情瞬间冷下来,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就为了一个男人争风吃醋,你把自己害成这样?” “池雪,我以前是怎么教你的?我们女人最重要的是提升自己,你的目标是全心全意搞事业,而不是把时间和精力都浪费在一个男人身上,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池雪眼眶通红,委屈的控诉:“可是我就是喜欢他,就是见不得别的女人接近他,只要把许清瘾毁了,温盛年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大胆追求自己的爱情,我有什么错?” “喜欢?” 钟情冷笑一声,一脸讥讽:“喜欢能当饭吃吗?你爸曾经还发誓说会爱我一辈子,可结果呢?外面的小三还不是从来没断过,私生子一个接着一个,都能组建个足球队了,我警告你,若是你自己不争气,被你爸放弃了,那未来这公司,就会落到那些私生子的手里,到时候我们娘俩连哭都没地方哭去,你明白吗?” 池雪默默握紧拳头,牙齿咬得嘎吱作响,冷嗤:“一群没名没份的野种,也配跟我抢东西?” 钟情烦躁的闭了闭眼:“先别说这些了,等会你爸过来,切记,一定一口咬死你就是无辜的受害者,这件事完全是无妄之灾,听明白了吗?” 结果话刚说完,房门便被人敲响。 钟情眼眸一凌,气场瞬间变了,她抬手缕了缕微皱的衣领,拍拍池雪的肩膀眼神示意她,走过去开门。 房门打开,池向松一脸阴鸷的站在外面,视线越过她,凶狠的扫向屋内的池雪,吼道:“给老子滚过来!” 池雪拳头虚虚握紧,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步子缓慢的走到他面前。 池向松掐着腰,在走廊上来回踱步,良久,才沉声道:“你知不知道因为你,给池家带来了多大的损失?公司股票暴跌,不少合作方都要解约,我被你给害惨了!” 一个两个都在指责她,池雪心里的委屈也上来了,不甘的反驳:“你还是我爸吗?明明受害者是我,你们第一时间不是关心我,反而全都在怪我,难道是我想在大街上丢人的吗?你们不应该狠狠惩罚那个贱人为我报仇......” “啪——” 话还没说完,她脸上先挨了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池雪直接被打懵了。 她不可置信的捂着脸,僵硬的转过头看着面前的男人。 “......爸,你打我?” “老子打的就是你!” 池向松用手指着她的鼻子,气得额角青筋都爆了出来。 “你的名声毁了也就毁了,但是你不能影响到老子的公司,那是我拼死拼活半辈子才打出的江山!网络上的舆论过不了多久,热度就会降下,网友们也会淡忘掉此事,但对公司造成的损失却是实打实的,你这个逆女,你知不知道给你下套的人是谁?是温盛年,那是老子惹不起的人!你居然把他给得罪了,没用的东西,这个亏你只能咽了!” “你说什么?” 池雪一脸茫然,温盛年给她下的套? 可害她的人明明就是许清瘾啊,难道说是他怕那个贱人被报复,所以把所有罪责都担了下来? 想到这,她的拳头瞬间握紧,一脸不甘心。 凭什么?那个贱人到底凭什么! 她开口就准备揭穿:“不是的,温盛年是在为别人开脱,给我下套的另有其人!” 她绝对不会让温盛年如愿,这件事情,许清瘾必须付出代价! ------------ 第135章 AI换脸,反转来的猝不及防 “另有其人?” 池向松立刻蹙起眉,温盛年都亲口承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隐情吗? “对。” 池雪眼尾猩红,表情有些狰狞:“昨日在红枫酒会给我下药的不是他,是......” “池雪!” 一直都没开口说话的钟情突然喊了一嗓子,在别人看不见的角度冲池雪使眼色:“你在胡说些什么?妈妈知道你受了不小的委屈,但你也不能睁着眼睛乱说啊。” 在她的眼神警告下,池雪理智逐渐回笼,表情呆滞。 对啊,不能告诉池向松真相,不然他顺着许清瘾这条线查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怎么办?若是让他知道这件事完全是她咎由自取,自己受到的惩罚只会更重。 见母女俩都不说话了,池向松急了:“支支吾吾干什么呢?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啊!” 池雪满脸无措,不知道现在要如何圆场,钟情适时接话道:“你声音小点,别吓到孩子,她也是被这件事搞怕了,乱说的,小雪已经够可怜的了,你就别逼她了。” “我逼她?” 池向松刚消下去的火又上来了,同时也成功被转移注意力。 他指着身旁的女儿,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一个没用的赔钱货,把我的公司害成这样,老子这么多年好吃好喝的养着,你还说她可怜?都是你惯的,不然她能这么无法无天?两个废物!” 话落,甩手气愤离去。 见人走了,钟情顿时松口气,先把池向松糊弄过去,后面的事才好继续进行。 盯着空荡荡的楼梯,池雪眼眶逐渐湿润,呆呆的问一旁的人:“他真的是我亲爸吗?” 她出了这么大的事,第一反应却不是关心她,为她报仇,而是指责她影响了他的事业? 钟情翻了个白眼,无语:“表的!” 什么? 池雪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表情略显迟钝。 钟情没搭理她,转身也下了楼。 她现在要去找人处理一下这件事,毕竟女孩子的名声还是很重要的。 池向松肯定也会把这件事善后,但他的侧重点必定都是降低对公司的影响,丝毫不会顾及到池雪。 作为池雪的母亲,她不能什么都不做。 毕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好在现在科技比较发达,AI也比较常见,想要平息此事,问题应该不大,怕就怕在,对方不愿善罢甘休...... 下午,许清瘾突然发现那段视频不见了,而且池氏的官方账号还发了一则澄清声明,洋洋洒洒一大堆,简单概括就是说这条视频里的人不是池雪,是被人AI换脸造谣的,并且发出律师函,警告一些营销号不要再无中生有,不然就要利用法律维权。 不得不说,这则声明确实很有效果,网上的喷子逐渐消停,评论区的风向也开始逆转。 【我就说池家家大业大,养出来的千金怎么可能这么没脑子,做出这种事,果然啊,网络上的东西不可信。】 【绝对不轻易参与任何一场对女性的围剿,所以我一直在保持观望,看,反转来了吧~】 【我翻看了过往池雪所有的公开露面视频,分明就是一个谈吐得体,落落大方的世家千金,怎么可能爆出这样离谱的丑闻,只能说网络虚假的可怕,这个AI换脸的人是有多嫉妒人家啊?】 【这么简单就逆转了舆论导向?我说某些网友别太墙头草好不好?】 许清瘾静静看着那则声明,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想完美脱身?哪那么容易! 她立刻联系边晚,准备重新将视频发上去。 边晚那边却疑惑道:“欸不对呀,已经有人比我们先一步上架了视频,还爆出许多不同角度拍摄的,力证不是AI换脸,就是池雪本人。” 闻言许清瘾一愣,急忙退出通话界面进行查看。 一看,还真是,并且除了不能播的地方,其他脸部特写都十分清晰,顺带还附加一张检验数据,证明是真实人像,并非AI。 她顿时呆住了,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 速度这么快,手段这么狠厉的,除了温盛年她想不到还有谁能做到。 女孩眉头瞬间蹙起,表情逐渐变得诡异。 可是为什么呢?他根本没有任何理由这样做啊。 而且他和池雪不是在谈恋爱吗? 毕竟之前在萧山酒会后院的树旁,她亲眼看见两人抱在一起,并且平常的举动也都挺亲密的,他又怎么会给自己推波助澜呢? 许清瘾想不通,她真的彻底迷糊了。 边晚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激动:“清瘾,这快准狠的手段,除了某总没别人了吧?你俩啥情况,又旧情复燃了?” “没有,别胡说。” 许清瘾很快撇清关系。 “啊?没复合,那他还这么帮你,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呦呦呦,小情侣的臭把戏~ “晚晚,别瞎说,不一定是他,” 边晚切了一声,毫不留情的拆穿:“别,得了吧,整个A市有这实力的能有几个,你就别忽悠我了,这护妻的模样,说他对你没意思?狗都不信,但话又说回来,他和那个池雪到底有没有在一起啊?若是在一起了她还对你余情未了在这件事上帮你,那确实挺难评的。” 边晚嗤之以鼻,哪有都分手了还狂踩现任帮助前任的?某总别太离谱。 难道真的印了那句话,前任一哭现任必输? 说着说着,边晚突然提出一个困惑:“话说清瘾,你到底搞没搞清楚温总是为什么和你分得手啊?明明上一秒还爱的死去活来的,下一秒就说腻了要分手,这不合理啊,说不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你看没看过那些言情小说中写的,男主身患绝症狠心说一些重话逼女主离开,但背地里还是忍不住偷偷关注着女主,呜呜老好磕了~” 许清瘾:“......” “快把你手机里那些脑残小说软件卸载了,再把脑子看坏了。” “我不!” 边晚义正言辞的拒绝:“我不卸载!我看的小说一定都不脑残,我为西红柿三月天17W举大旗!再说了,在这个恋爱快餐时代,磕纸片人总比磕真人CP靠谱多了吧~” 许清瘾:“......” 饶是边晚说得再有道理,恋爱脑绝缘体的许清瘾都没有当真,只当作是小说女临死前的幻想。 说者有心听者无意,媚眼抛给瞎子看。 “笃笃。” 房门被人敲响,她走过去打开门,就见姜京哲站在门外,一脸严肃。 看他这表情,许清瘾都不自觉紧张起来:“怎么了?” 发生什么大事了? 姜京哲深吸口气,紧握双拳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正色道:“嫂子,我必须要把真相告诉你了,我真的看不下去你和年哥拉扯来拉扯去,跟便秘一样难受,老子真忍不住了!” 姜大少爷异常激动。 听筒那边的边晚!!! 救命,难道被她说中了?她磕的CP要复活了吗妈妈! ------------ 第136章 便秘?那你先去厕所拉一个 看着脸憋得通红的姜京哲,许清瘾冷静了一下,突然来了句—— “若是便秘的话,要不你先去厕所拉一个?” 非常真诚且有效的建议。” 姜京哲:“......” 不是,这对吗? 他清了清嗓子,重新把话题拉回来,坚定道:“其实每天出现在床头柜上的糖果都是年哥叮嘱我放的,还让我不要告诉你。” 语速快的像是生怕说慢了一秒就会被打一样。 但即便如此,许清瘾还是听清楚了,木纳的点点头:“我知道。” “啊?你知道?” 姜京哲愣了半分钟才反应过来,好奇道:“那你就不怀疑他这样做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有啊。” 许清瘾眼神清澈的点点头:“因为我有低血糖,他怕我哪天倒地上起不来挂了,又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他会变成头号嫌疑人。” 姜京哲:“......” 边晚:“......”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一个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说出如此冰凉的话? “许清瘾!你把手机给他,老娘来跟他聊!” 电话那头爆发出边晚破防的声音,她真的受不了了,这样的直女怎么可能收获爱情? 许清瘾没有拒绝,直接把手机塞进姜京哲手中,顺便说了一句:“好好聊。” 随后“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她重新坐回床上,周身气息瞬间变了,目光呆呆的望着窗外,神色落寞。 她怎么会听不懂姜京哲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是在强装镇定罢了。 原来前几天那个冥冥之中的预感是真的,那些糖果,真的是温盛年让放的。 可是,怎么会呢?为什么呢? 不是他说腻了,不想追了吗?怎么还会默默关注这些事? 难道真被边晚说中了,他是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才把她逼走的? 脑细胞都快炸了,许清瘾都想不明白会是什么原因。 她一个大力把自己甩进被褥里,破如防。 无数疑问聚集在心头,没有答案。 * 次日一早,许清瘾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去上班,一见面就把初夏吓了一跳。 小姑娘眼睛瞪的滴溜圆,心疼道:“许总,你昨天是没休息好吗,怎么今天气色这么差?” “嗯?有吗?” 许清瘾茫然的摸了摸脸,她气色很差吗? 初夏点头如捣蒜:“是的,特别是两个黑眼圈,很明显,要不您先去休息室睡一会?” “不用,我没事。” 许清瘾抬手拒绝,她一点也不困。 初夏点点头,想了想道:“那我去给您泡杯咖啡吧。” 说着,小姑娘便快速退了出去,片刻后端着一杯咖啡回来。 许清瘾道了声谢,初夏就离开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忙碌的一上午过去,她下楼找了家餐厅吃饭。 吃到一半,对面突然坐下一个人,她诧异的抬起头,看见对方那张脸时,更诧异了。 “何医生?” 许清瘾惊讶的瞪大眼睛,他怎么会在这? 何森表情略显窘迫,抬手朝她招手示意:“好久不见啊,许小姐。” 许清瘾上下打量他,发现何森变了很多。 之前光泽有型的枣栗色卷毛像是几天都没打理过,乱糟糟的,衣服也皱皱巴巴,甚至脏兮兮的。 若不是脸还是那张脸,她都要误会是哪里来的小乞丐了。 许清瘾抽抽嘴角,不解:“何医生,你这是......” 某某世家又出新款衣服了?又或者是她跟不上时代,现在流行废土风?乞丐风? 何森尴尬的笑了笑,心里已经把某人骂了几百遍,面上却佯装落寞的叹口气。 “唉,正如许小姐看到的这样,我现在变成了一个穷光蛋。” “啊?你......说什么?” 温家的家庭医生,没钱?闹呢? 何森咬着牙,挤出一抹苦涩的笑:“对,我跟温家闹了点不愉快,被解雇了,赔了不少钱,我现在已经被行业除名,没人再敢用我,都快穷的快吃不起饭了。” 男人放在桌子下的拳头握的死紧,没人知道他是用了何等的毅力才说出的这番话。 这简直是对他的侮辱,是奇耻大辱! 要不是某位姓温的总裁给的实在是他多了,刀架他脖子上他都不可能接这一单的! 但俗话说得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会跟钱过不去? 哈? 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许清瘾都懵了,不是,真的假的,这么突然的吗? 许清瘾放下筷子,不确定的看着他:“所以,你今天过来找我,是......想让我请你吃顿饭吗?” 何森:“......” 倒也不必这么客气,哈哈~ 男人缓了缓神,犹豫道:“能给我提供个工作吗?干什么都行,只要能让我吃饱饭就行。” 许清瘾微蹙眉,事情发生的太快,她还有点没转过弯来。 话说她这里是收容所吗?怎么一个两个的都想从她这里讨口饭吃? 此时,某个正在家炫炸鸡的贴身保镖猛打三个喷嚏。 崇野:有人背地里蛐蛐他? 许清瘾想了想,开口拒绝:“不好意思,我这里暂时没有空缺的岗位,你要是实在困难的话,我可以先借你点钱,什么时候还都可以的,我不着急。” 闻言何森猛地握紧拳头,有些为难。 嘶~ 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这不是他想要的效果啊。 倒不是许清瘾不愿意帮他这个忙,而是现在许氏确实不缺人,总不能把别人撵走让他来吧。 还有一点就是,何森是个医生啊,专业压根不对口,怎么来公司上班?根本没有适合他的岗位。 何森敛眉,踌躇片刻,还是开口道:“你缺助理吗?我可以给你当助理,端茶倒水这些小事都能做,还能免费给你当私人医生。” 闻言许清瘾眼眸转了转,暗暗思考着。 全国顶尖的家庭医生,来给她当免费私人医生,还要给她端茶倒水,还有这好事呢? 只一瞬间,她的商人属性便被激发出来,略作思忖的上下打量他,突然开口道:“那你是怎么收费的?” 按天算,还是按月算? 听她这么问,何森心里雀跃起来,看样子有戏。 不过......她这句问题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莫名感觉自己像是在做一个见不得人的勾当~ 男人清了清嗓子,回道:“你看着给,我不挑。” 看着给? 许清瘾仔细想了想,她身边的小助理初夏一个月大概开两个W的样子,何森除了做她助理,还要给她当私人医生,怎么着都得多开点。 “那,我每个月给你开这个数?” 女孩试探性的伸出四根手指。 何森无所谓的点点头:“四千可以。” 左右他的最终目的也不是为了钱。 许清瘾略显无语,正色道:“格局大点,再加个零。” 何森惊讶的挑挑眉:“四万啊?那更好了。” 还是那句话,没人会跟钱过不去,虽然这点子钱还不及某温总给他开的报酬的零头,但是苍蝇腿也是肉啊,有总比没有强。 双方都很爽快,许清瘾举起茶杯,笑道:“那若是没什么问题,明天便来公司报道吧,提前欢迎你,加入许氏。” 何森笑着点头,二人碰杯。 “咔嚓——” 身后响起一道快门声,许言心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许清瘾啊许清瘾,你还真是耐不住寂寞,这么快便又找了个男的,还重口味的找了个乞丐,真是笑死,她一定要把照片公之于众,让大家都看看表面上光鲜亮丽的许氏总经理,背地里实则是个水性杨花的变态! ------------ 第137章 年哥,嫂子又谈了个小乞丐 温氏大厦。 温盛年正在办公,周淮突然匆匆忙忙闯进来,举着手里的手机大喊—— “年哥,出大事了!” 男人从电脑前抬起头,烦躁的看了他一眼。 大吼大叫的,又忘吃药了? 周淮脸上全是惊恐,把手机递给他看。 “年哥,嫂子爆出新恋情了,还是个小乞丐!” 简直炸裂。 闻言男人眼眸一暗,夺过手机查看,眉眼又重新舒展开。 他淡淡哦了一声,把手机还给周淮,就继续办公了。 周淮??? 不是,这对吗? 他抬手在男人眼前晃了晃,眼睛瞪得像铜铃。 “年......年哥,小嫂子有新男朋友了,还......是个穷光蛋。” “嗯。” 温盛年面无表情,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来回游走。 反应这么平淡?周淮下巴都要惊掉了。 这是真的不爱了啊。 他呆愣在原地好久,久到仿佛石化。 终于忍不住,温盛年抬头看了他一眼,颇有些无语:“你要不再看看,这照片中的乞丐是谁?” 周淮表情茫然,再次低头看手机。 拍摄者角度很刁钻,照片中的两个人看起来关系挺亲密的。 大部分照片男人都是背对着镜头,看不见脸,唯一一张侧脸镜头,还拍的相当模糊,周淮将照片放大,仔细打量着,突然叫了一声:“哎,这不是你家老宅那个家庭医生吗?好像姓何,居然是他!” 紧接着,他就开始大胆猜测:“年哥你把他辞了吗?他现在落魄了,觉得都是拜你所赐,所以心存报复,想要抢你老婆?这也太不是男人了!” 周淮表现的相当激动,“啪”一声把手机扣在桌子上,气得胸腔都在震。 “说吧年哥,你打算怎么对付他?” 温盛年叹了口气,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我不但不会对付他,反而还会配合他。” “啊?” 这下周淮是彻底懵了,不是,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温盛年突然笑了笑,不再逗他。 男人往椅背上一瘫,正色道:“是我故意让何森去接近她的。” “你说什么?” 周公子的眉头皱的更紧,像是听见了什么诡异的话,双手抱着脑袋缓了很久,才问出一句:“为什么?” 温盛年眼眸逐渐幽深,眼底似是藏着一抹浓浓的,化不开的忧愁。 “我有点担心她的心理状况,所以想把何森安排在她身边,好时刻注意她的情况。” 他知道自己这样做有些不对,但若是不这样做,他真的很怕哪天许清瘾突然失控,做出什么无法挽回或者是伤害自己的事。 担心她的心理状况? 周淮眼眸转了转,脑子里想起自认识以来,许清瘾做过的那些狠人狠事,也不自觉蹙起眉头。 他嫂子做的那些事,好像确实不太像正常人能做出来的,所以温盛年有这个担忧,他倒是也能理解,只是...... “可是年哥,我不理解,你让何森去接近她就接近她呗,为什么要牺牲这么大,让他去给小嫂子当男朋友啊?是这样更好观察病情吗?” 温盛年:“......” 他用手指着自己,默默无语:“我看起来像是这么大度的人?” “不像。” 周淮想也不想的摇头否认,他年哥看起来是那种控制欲极强,别人碰一下他嫂子就要被砍手的那种。 但话又说回来,他指着手机,一脸不解:“那这照片又要怎么解释?” 男人脸色冷下来,手指轻点办公桌,声线低沉。 “有人想故意造谣清瘾,这些照片,全都是刻意找的角度,把他们二人拍的如此暧昧......” 周淮恍然大悟,周身温度也僵了下来,缓缓握紧拳头。 “年哥放心,这件事交给我去查,一定会揪出幕后造谣的人,还嫂子一个清白!” * 姜家二楼卧室。 许清瘾翻看着网上新爆出来的一则新闻,嘴角弧度略带嘲讽。 真是笑死,居然造谣她重口味,喜欢穷光蛋? 偏偏网上这些人全都听风就是雨,爆料者怎么说的,他们就还真信了,纷纷出面指责她是死变态,下作。 与此同时,因为她丑闻的影响,许氏股票也开始下跌,许多合作商纷纷不满。 手机铃声响起,她拿起来看了一眼,是许震打来的。 滑动屏幕接听,听筒那边立刻传来男人暴跳如雷的声音。 “许清瘾!你是脑子被驴踢了是不是?堂堂许氏千金,去勾搭一个破乞丐,还让人拍照发网上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 耳膜震的生疼,许清瘾默默把手机拿远了些,等对面说完,才淡淡开口:“都是假的,有人在造谣我。” “老子管你真的假的!” 许震冷血道:“我就给你一天时间,尽快把事情处理干净,绝对不能对公司起到任何不好的影响,不然,这许总你就别踏马当了!” 话落,对面就挂断了电话。 许清瘾神色漠然,良久,轻轻笑了。 这就是她的好父亲? 呵~ 这年头,造一个女生的黄谣多简单啊,挑个角度拍几张照片,再编辑一段子虚乌有的文字,一个好女孩的名声,就这么毁了。 到底是谁想要陷害她? 许清瘾刚准备找人调查这件事,邮箱突然收到一份匿名邮件。 她点开查看,发现是一段监控视频,地点就是她之前同何森吃饭的那家饭店。 监控中清晰显示,有一个女人出现在附近,躲在角落里对着他们那边狂拍照片,而那个女人的脸她也非常熟悉,是许言心! 竟然又是她? 许清瘾直接气笑了,还真是阴魂不散啊,跟个瘟疫一样走到哪跟到哪,处处与她作对。 女孩默默握紧手机,眼眸一点点暗下。 既然这么喜欢玩,那她就好好配合她一下好喽~ 但同时,她心里又有了另一个疑问。 这个邮件是谁给她发的?为什么要选择帮她,而且速度还这么快,她都还没来得及联系人去查,结果这人已经将事情都查清楚了,能力简直恐怖如斯。 冥冥之中,心里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会是她想的那个人吗? 会是他又一次帮助了自己吗? ------------ 第138章 他的心里依旧放不下她 另一边,林宇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开口道:“温总,视频已经给许小姐发过去了。” 男人淡淡嗯了一声,抬手揉揉眉心。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猜到视频是他发的,希望她猜到,又害怕她猜到,内心异常矛盾。 林宇站在一旁,看着男人严肃的神情,暗暗松口气。 还是他工作效率高啊,周淮说把这件事放心交给他,他一定查出幕后真凶,结果半天了还没消息。 幸好温总没真的指望他,不然,黄花菜都凉了。 少爷就好好回去当他的少爷吧,就别和他们这些平民抢工作了,狼多肉少的,哪里够分~ 突然,沙发上的男人坐直身子,有些忐忑的看着他,问道:“林宇,你有喜欢的人吗?” 话题出现的太过突然,林宇被问的一愣,面色僵了僵,以为对方是在试探,急忙表忠心。 “温总放心,我的生活里只有工作,工作永远是第一位,绝对不会受到任何人任何事的影响。” 温盛年:“......” 他看着林特助坚定的仿佛要入党的眼神,默默扶额。 “说的很好,你先出去吧。” 他真是病急乱投医,竟然想让林宇这个爱情绝缘体帮自己分析感情这个深奥的课题,净做无用功。 林宇暗暗松口气,觉得温总对自己的回答应该还算满意,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人走后,屋内重归寂静。 温盛年盯着面前的电脑,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他确实要承认,无论怎么回避,他的心里依旧放不下她。 男人将电脑关上,静静发呆。 * 姜家,云霜看着网上的新闻,眉毛皱成两条毛毛虫,将照片放大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无法相信那人竟然是许清瘾。 女人摇摇头,神色略显茫然。 “老姜,我们是不是给孩子的太少了,以至于她随随便便就被别的男人三言两语哄走了?” 姜傲海眯着眼睛,愣愣看着房间中某一角,表情同样难以理解。 “或许吧,人家都说女儿要富养,清瘾之前在乡下,确实吃了不少苦,肯定也没感受过多少爱,可是她自己争气啊,她现在那么优秀,怎么能看上这种......这......” 想了半天,他都没想到究竟要用什么词去描述照片中那个邋遢的乞丐。 “温总和他之间,是个正常人都应该知道要怎么选吧?” 姜傲海都快要怀疑人生了,他不过是结了二十多年婚而已,现在这些小年轻的谈恋爱都流行这样式了? 他不理解,而且也尊重不了。 他怎么能看自家的鲜花插在一坨牛粪上? 想着,姜傲海站起身,准备出门。 云霜一把拉住他:“你要干什么?” 男人难得没对她笑,一脸严肃:“我要下去问问清瘾,找这样一个男的,她到底是怎么想的,我不反对孩子们谈恋爱,毕竟他们都是成年人,有自己的自由,但是,她最起码要找一个正经人吧,那男的看起来年纪也不大,有手有脚的不去好好找个班上,去做乞丐?能是什么靠谱的人!” 云霜看得出来,姜傲海是真的生气了,她了解他,别看这人平时都笑嘻嘻,看起来很和善的样子,但若是真遇到什么事了,比谁都严肃,比谁都较真。 她抬手将人拦住,劝慰道:“你先理智一点,这件事说不定有什么隐情,清瘾是个聪明孩子,她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的,你现在情绪那么激动,再把孩子给吓到了。” 云霜拉着姜傲海重新坐回床上,正思考着怎么办时,房门被人敲响。 她走过去打开门,就见许清瘾站在门外。 她一愣,表情缓和了些:“清瘾,你怎么来了?” 话落,对面的女孩还没说话,里面的男人就冲了过来。 姜傲海站在女孩面前,脸色很差,尽量克制情绪道:“清瘾,我有话想跟你谈谈。” 即使是刻意压制过的声音,细听之下还是隐隐带着丝怒意。 许清瘾坦然的看着他们,神情异常镇定,点头道:“干爹,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过来就是向你们解释这件事的。” 云霜敛眉,把人拉进屋内,关上房门。 女人眉眼如水的看着她,询问道:“清瘾啊,其实干妈还是不相信你会这么做,你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又或者是那个乞丐做了什么,你是被迫的?” 许清瘾点点头,正色道:“对,确实另有隐情,这个男人叫何森,曾经是温家老宅的家庭医生。” “温家?” 姜傲海愣了愣,倒是没想到这个小乞丐曾经那么辉煌。 能做温家的医生,可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医生啊。 “那他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的?” 许清瘾叹口气,把先前在饭店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 闻言对面的两个人脸上表情都很精彩,却全都无一例外的松了口气,原来不是男女朋友啊,吓死他们了,还真以为许清瘾有什么奇怪癖好呢,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但问题又来了,云霜言辞犀利的肯定:“那这件事就是有人想要造谣你,想要给你泼脏水。” 姜傲海脾气也上来了,啪一声拍在桌子上,满脸怒意。 “别让我知道是谁,不然,绝不轻饶!” 敢欺负他闺女?真是活腻歪了! 许清瘾冷冷一笑,眼神中都透露出一股杀意,她抬手将手机递给他,声线低沉:“已经查到了,这是饭店的监控视频,偷拍我照片,故意抹黑我的,就是那个霸占我身份整整二十三年的假千金,许言心!” 二人接过视频仔细看了一遍,脸色都黑下来。 云霜心里的火蹭一下全冒了上来,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霸占别人身份这么久,不但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反而还敢陷害你,泼你脏水?” 女人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一把握住许清瘾的手,表情认真道:“清瘾,干妈知道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人,你说,你决定怎么对付她,只要你说的出来,干妈一定帮你办到!” “还有我!” 姜傲海拍了拍胸脯,保证:“这个委屈,我们一定不会让你白受,干爹别的没有,就是势力大,钱多,一个小丫头片子,我不信我还收拾不了她?” 许清瘾心里涌起一股感动,她终其一生都在追求的家人的爱,亲爸亲妈没能给她,却没想到竟然在两个没有血缘关系的人身上感受到了,真讽刺啊。 沉默片刻,女孩脸上浮现起一抹诡异的笑—— “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 第139章 一箭三雕 许清瘾的事被网友们当成饭后谈资津津乐道了三天,网上突然又有人爆料。 爆料者公布了一段视频,比这件事更为炸裂。 正是当初许言心背着温怀安,和沈欲川去酒店开房的视频。 但好巧不巧的是,这间房被有心之人装了*****,二人在里面做过什么全被拍了下来。 许清瘾花高价买下这段视频,找人发在网上。 不仅如此,还有一段房间门口的走廊监控视频。 视频里显示,先是有人敲响房门,随后一个光着膀子的男人从里面把门打开,与外面的人四目相对之后,吓得急忙关门,彼时,屋内传出一道娇俏的女音,问他门外的人是谁。 正是衣衫不整的许言心,走廊上的温怀安看见这一幕,顿时炸了,冲进屋里就给了她一巴掌,随后义正言辞的断绝关系,气愤离开。 许言心急忙想追过去,沈欲川却一把从身后抱住她不让人走。 三人之间她追他,他又追她,好不热闹。 网友们全都炸锅了。 【我的天!这是我们能看的吗?】 【难怪前段时间温家突然取消了与许家的婚约,原来是因为被绿了啊,不得不说沈家真是头铁,敢给温氏戴绿帽子。】 【话说这个姓沈的之前不是出车祸那啥撞坏了吗?怎么还能干这种事?】 【楼上见识短了吧,想做这种事,方法多的是,这个许言心就喜欢追求刺激呗,不得不说,许家多少有点说法在的,两个女儿都不是什么正常人,真的喜欢乞丐,假的喜欢太监,真一个比一个变态。】 与此同时,评论区却出现一道不同的声音。 【楼上此言差矣,快去看看吧,方才又爆出一段视频,许清瘾是被诬陷的,她与那乞丐的照片都是刻意找角度拍的,两人之间根本没什么,而拍这些照片的人,就是许言心!】 众人纷纷退出评论去查看,果不其然,看到了那段澄清视频。 哗—— 网友们又一次炸锅。 他们就像是瓜田里的猹,瓜一个接着一个吃个没完。 幕后操控者许清瘾看着网上这些议论,嘴角勾起一抹满意的弧度。 都说了不要轻易招惹她,怎么就是不听呢,现在好了吧,大家都不开心了。 这一招,可谓是一箭三雕。 这几个得罪过她的人,都没好果子吃。 一旁,姜傲海看着网上迅速扭转的局面,缓缓转头盯着对面仿佛啥事没有,悠闲吃饭的某人,嘴角抽了抽。 不是,这速度也太快了吧,他都还没来得及出手呢,这丫头就已经把事情全都解决了?厉害呀! 许清瘾欢快的享用着午餐,心里美滋滋的。 哎,她也不是故意这么快的,但没办法,实力太强了~ 温氏集团。 男人坐在办公桌前,看着网上的爆料,莫名笑了。 这狠辣决绝,不留后路的做法,一看就知道是谁的手段。 小丫头还是一如既往的狠。 “笃笃。” 办公室门被人敲响。 温盛年关掉手机,淡声道:“请进。” 门从外面打开,何森从外面走进来,简单的白体恤加浅色宽松牛仔裤,看起来很普通很普通。 温盛年微挑眉梢,调侃:“呦,现在穿的这么低调了?怎么,真穷的吃不起饭了?” 何森脸色铁青,默默握紧拳头,无语的看着他:“你到底还想不想知道许小姐的情况了?” 闻言男人清咳两声,收敛了些,抬手指了指对面的位置,示意:“坐。” 翻脸比翻书还快。 何森默默翻了个白眼,走到他对面坐下,佯装不舒服的咂舌。 “啧~突然嘴馋,好像喝咖啡。” 温盛年:“......” 男人抿唇,冲门外喊道:“林宇。” 林特助把门推开一条缝:“温总,您说。” 温盛年看了对面的人一眼,叹气:“给何医生泡一杯咖啡。” “加奶三分糖。” 何森笑眯眯补充道。 林宇颔首,退出去准备。 没过多久,何森桌前便多了杯咖啡,他端着杯子,慢条斯理的品尝。 温盛年手指轻点桌面,忍不住询问:“现在可以跟我说说她的状况了吧?” 话落,就见对面的男人缓缓摇了摇头。 他表情微愣:“什么意思?” 何森放下咖啡杯,淡淡看着他:“目前相处时间还太少,看不出什么,若想知道具体情况,还要多观察观察。” 温盛年:“......” 他一副被耍了的神色,直接气笑:“那你过来干什么?” 何森无所谓的摊手:“闲着无聊,来玩啊。” 来玩? 男人舌尖抵着脸腮,像是在刻意压制着情绪:“现在这种时候,你不是更应该时时刻刻看在身边,观察她的心理状态吗?你还有时间来玩?” 何森一脸无奈:“没办法,许小姐这几天没去公司,我又不能跑人家家里待着,没地方去,只能来找你啊。” 倒显得他可有道理了,温盛年深吸口气,脸色黑的像锅底。 何森见差不多了,也不逗他了,不然就真玩脱了。 他正色道:“先前在饭店里聊天的时候,我有仔细观察过她,行为举止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细微差别。” 闻言对面男人表情瞬间严肃起来:“比如呢?” “比如吃牛排时,正常人都是横着拿刀叉,动作随意慵懒,而她却是竖着拿刀叉,动作又快又狠,从这一点便可以看出,她的内心是一个冷戾,略显急躁的人。” “还有呢?” 温盛年眉头皱得更深,继续追问。 何森想了想,再次开口:“还有就是她在吃饭的时候喜欢观察四周,一般这种人相对来说比较敏感,会注意到别人在意不到的小细节,同时也会活的比较累。” 温盛年微微点头:“敏感这一点,我确实能看得出来。” 何森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拿起纸巾擦擦嘴,最后补充道:“目前暂时只能观察到这些,以现状来看,还算不上有什么心理问题,毕竟她是个上位者,管理这么大的公司,狠一点也是正常的,至于更具体的,还需要再进一步了解。” 两人又简单聊了两句,何森便离开办公室。 等人走后,温盛年靠在座椅上,叹了口气,但愿是他想多了,或许小姑娘只是单纯的比较狠而已...... 池家,钟情看着窝在床上痛哭的池雪,烦躁的叹气。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就能解决问题吗?” 池雪蹭一声坐起来,对着她怒吼:“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是说这件事一定可以解决的吗?已经过去好几天了,网上那些视频还在,我现在连门都不敢出!” 看着这个一向乖巧听话的女儿对着自己大喊大叫,钟情只觉得一阵心寒,但这件事也不能不解决啊。 本来以为用AI换脸这个借口解释,这件事便可以平息下去,却没想到许清瘾的手段更加毒辣,分分钟甩出一张数据证实不是AI,彻底揭穿他们的谎言,他们池家现在已经成为整个上流圈子的笑柄了,绝对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下去! 看着网络上新爆料出来的新闻,钟情眼眸逐渐眯起。 许言心? 或许是一个很好的合作对象,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她一定要让许清瘾付出代价! ------------ 第140章 去干死我爸我妈 自从那场网络风波过去,许清瘾的生活貌似重归平静。 每天上班下班,一场又一场的酒局,拿下了一个又一个大单,她在业界的声望也越来越高,许氏在她的带领下日益壮大,在商业中的话语权也在稳步增长,许震天天笑得合不拢嘴,今天难得给她打了个电话,说是华美兰的生日,希望她能回去,一家人吃个团圆饭。 团圆饭? 许清瘾莫名其妙笑了一声,电话那头的许震愣了愣。 “清瘾,你笑什么?” 女孩摇摇头,随后意识到对方看不见,又开口道:“没什么,既然是妈妈的生日,那我当然要回去。” 这种好日子,她怎么可能不出现闹他们的心呢? 闻言许震满意的笑了:“好,那我会让佣人把饭菜备好,在家等你回来。” 电话挂断,许清瘾换好战服,直接去敲了崇野的房门。 门从里面打开,正在喝水的小伙子看见门口的情形时,差点没忍住把水喷出来。 门口的女人一身紧身包臀长裙,脚踩十厘米恨天高,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完美的从头到脚都找不出一丝瑕疵。 崇野眼睛都看直了,不由问道:“瘾姐,今天是要去哪位仇人的葬礼吃席吗?” 这也太隆重了,平日里她参见酒会都没这么用力过猛。 许清瘾勾勾唇角,扔给他一套衣服,命令道:“换上,搞个发型,陪姐去打个架。” 话落,便踩着高跟鞋咔咔离开,留下崇野抱着衣服,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他拿起衣服看了看,是一身剪裁非常修身的亮面黑色西装,材质一看就特别贵,穿出去绝对能镇场子的那种。 小伙子眉头逐渐皱成一个川字。 穿成这样,去打架? 闹呢? 但即便如此,他还是非常听话的换上了西装,又用发胶把自己刚长长的头发梳成大背头。 这一身衣服和发型,再加上他那张本来就不显年轻的脸,好家伙直接超级加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硬生生给干成三十岁。 许清瘾抱着胳膊上下打量他,满意的点点头。 “嗯,不错,还挺帅。” 这张脸年轻的时候不显年轻,老了之后也不显老,挺好。 崇野挠挠下巴,不解:“瘾姐,咱们到底要干什么去啊?” 对方是参加时装周的吗?穿成这样去打架? 许清瘾潇洒的把钥匙抛给他,抬脚往门口走,淡淡来了一句:“去干死我爸我妈。” 崇野??? 泥索啥? 崇野迷迷瞪瞪的把车开去许家,一路上时不时就要回头看一眼后座上的人,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犹豫道:“瘾姐,那啥,你的精神状态还好吗?” 后座上的人优雅的缕缕头发,姿态随意:“放心,我好的不能再好。” 事业有成,没有爱情的烦恼,身边讨厌的人过的都不如意,她的人生从未这么好过。 闻言崇野僵硬的点点头,继续开车。 半小时后,二人抵达许家别墅。 许清瘾从车上下来,崇野跟在身后殷勤的提着裙摆。 两人就这么的像是要去走红毯的派头,进入别墅。 客厅内,饭桌上已经满满当当摆的全是菜,本来华美兰是想着大办这次生日宴的,将各界名媛都请过来,好好撑撑排场。 但许震不乐意,说要在家里办,低调点,正好把许清瘾叫回来吃个饭。 许震认为许家现在如日中天,肯定有不少同行眼红,一个生日而已,就别再搞得那么高调了。 华美兰只能不情不愿的答应,但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受了委屈,所以一看见许清瘾穿成这样过来,直接把火都撒在了她的身上。 “你要去走红毯吗?今天是我的生日,你作为女儿,难不成还要和自己的妈妈抢风头吗?” 许清瘾整理了一下裙摆,闻言懒懒抬头看她,笑了。 “许夫人这说的叫什么话,想穿成什么样那是我的自由,任何人都没资格评判。” “许夫人?” 华美兰直接气炸:“反了天了,我是你妈,许夫人是你该叫的吗?” 眼见事态不对,许震急忙打圆场。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 他嫌弃的看了一眼华美兰,斥责:“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就不能少说两句吗?” 华美兰都惊了,没想到许震竟然不帮自己说话,一脸不可置信:“许震,你说的是人话吗?今天是我的生日,她穿成这样是要给谁看?而且还两手空空,什么礼物都没带,我看她就是在诚心气我,你居然还帮着她说话?” 闻言许震看了眼对面女孩空空如也的两只手,眼底闪过一丝不满,但一想到她为许氏做出的那些贡献,又将这丝不满压了下去。 “哎呀,孩子是回自己的家,要带什么礼物啊,搞得那么生疏,你是她妈,多包容一点。” 好赖话都让他给说了,华美兰憋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索性背过身去,眼不见心不烦。 许震叹口气,走到许清瘾面前,重新扬起笑脸。 “清瘾啊,快找个位置坐,饭菜都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来,我们就可以开动了。” 许清瘾淡淡扫了他一眼,丝毫没给面子,佯装惊讶道:“真的吗?原来我面子这么大吗?我不到,你们都不能动筷啊~” 许震:“......” 许久不见的许老爷子从房间里走出来,闻言忍不住跺了跺拐杖,声如洪钟:“听听,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许清瘾,你简直大逆不道!” 许清瘾越过许震看了眼正在说话的小老头一眼,笑了:“呦,这不是爷爷吗?太久没见了,您老还在世啊,难怪清明节去扫墓的时候没找到您的坟,我还以为被哪家狗给刨了呢~” 许老爷子:“......” 崇野站着一旁,把这辈子所有的伤心事都想了一遍,才堪堪压住嘴角。 他瘾姐不愧是他瘾姐,真就平等的创死每一个人啊。 没管众人吃屎一般的神色,许清瘾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动作姿态都相当优雅。 她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几人,不解:“怎么了,不是说等我来就开饭吗?你们怎么不坐啊?” 这桌菜是给她一个人准备的吗? 许震咳了一嗓子,招呼着众人坐下。 不管怎么样,先把这个生日安安稳稳过完再说。 许清瘾扫了一眼餐桌旁的人,咦了一声,歪了歪脑袋:“怎么少一个人,许言心呢?怎么,最近风评不好,不敢下来了?” 结果话刚说完,楼上就传来一阵脚步声,噔噔噔,带着浓重的杀意—— “许清瘾,你居然还敢回来,老娘弄死你!” ------------ 第141章 给许清瘾介绍个对象 许言心披头散发,像个疯子一样朝许清瘾冲了过来。 崇野瞬间切换一级作战状态,挡在许清瘾面前,恶狠狠瞪着对面的女疯子。 “站住!” 一米八几的西装纹身男,那气势可不是盖的,许言心瞬间被震慑住了,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许清瘾慢条斯理的喝了口茶,掀起眼皮看了她一眼,唇角轻勾。 “崇野,还不回来,你再吓到人家了。” 表面上看是在指责崇野,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她是在嘲讽许言心。 许言心当然也能听出来,气得浑身颤抖。 “许清瘾,网上那些事全是你爆料的对不对?别以为是匿名的我就猜不到是你,除了你,还有谁会这么贱!” 闻言餐桌前的女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脸上满是嘲弄。 “才看出来吗?你说的对,我就是这么贱,这不都是跟你学的吗,不是喜欢造谣吗?那就让你也感受一下被造谣的感觉好喽~” 许言心气得握紧拳头,还准备再说些什么,许震直接打断她。 “好了,你们不吵架会死吗?今天是给你妈妈过生日的,不是来听你们吵架的,还不赶紧过来坐下!” 许氏现在确实越来越强,但同时也因为网络上许言心的那些丑闻而饱受非议,许震对此非常不满。 许言心心里委屈极了,却又不能说什么,不情不愿的走到餐桌旁坐下,目光一直死死瞪着许清瘾,眼神像是淬了毒。 许清瘾丝毫没在意,看着从始至终都站在一旁的崇野,指了指身边的位置道:“别站着了,怪累的,这还有个位置。” 崇野愣了一下,诧异的指着自己的脸,不确定道:“我吗?” 他只是一个保镖,坐这不太好吧? 许清瘾平静的点点头:“对,就是你,快过来坐下,马上要开饭了。” 看着一桌子各式各样的菜肴,崇野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这看着,好像确实挺好吃的,而且他也的确饿了。 如此他不再犹豫,直接坐到了许清瘾身边,眼睛一直盯着桌子上的菜,祈祷着快点开饭。 许震看着这一幕,微微眯起眼睛。 本来听说网上那些丑闻是许清瘾爆出来的,他就已经很不满了,但又碍于对方现在对许氏的价值非常之大,默许了这件事,但她却越来越过分,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的底线,现在居然还让一个破保镖也坐了下来,根本没把他这个父亲放在眼里。 许震轻咳两声,面露不满:“清瘾,这是家宴,他一个外人,坐过来不合适吧?” 他已经尽量说的很委婉了,但愿她可以识趣。 闻言崇野脸一红,知道对方是在撵自己,屁股刚准备从椅子上抬起来,就又被身边人一个大力给按了回去。 女孩神色淡淡,说话时看都没看对方一眼。 “他不是外人,他是我认的干弟弟,今天也是陪我一起来给许夫人过生日的,爸爸要撵走他的话,那干脆连我也一起撵走好了。” “你!” 许震气得胸腔都在震,垂在身侧的拳头不自觉握紧,随后又想到什么,硬生生把这口气咽了下去,努力挤出一丝笑道:“既然是你认的干弟弟,那就也跟着一块吃吧,左右也不缺他这一口饭。” 闻言许清瘾不自觉蹙眉,略显诧异的瞟了他一眼,心里泛起嘀咕。 许震那性子,按理说不应该就这么随随便便妥协的啊,怎么今天这么爽快? 事出反常必有妖,这老登肚子里指不定又憋着什么坏水,她可得小心点。 一桌人开始动筷,吃着吃着,许震突然开口:“清瘾啊,你今年也快二十四了吧。” 许清瘾不自觉响起温盛年前段时间给她过的那个生日,眸子暗了暗。 “嗯,已经二十四了。” 许震略显尴尬的咳了咳,又笑道:“二十四也不小了,最近有没有谈恋爱的打算啊,年纪轻轻的小姑娘,就应该感受感受爱情的美好,别一天天的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闻言许清瘾瞬间明白过来,搞了半天这老登是想给她介绍个对象,不过他可没那么好心,让她猜猜看,他又想把自己作为商品卖给哪个肥头大耳的老总呢,好难猜啊~ 女孩神色冷漠,直接拒绝:“恋爱不了一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崇野:“......” 许震:“......” 许老爷子:“......” 只有他们三个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许震缓了缓神,继续不死心:“胡说,这个世界上还是好男人多,不信你看看你妈,嫁给我之后过的多幸福啊。” 华美兰配合的扯扯嘴角,许清瘾哼了一声,直接道:“被人逼的你就眨眨眼。” 笑得比哭都难看。 华美兰:“......” 她怎么生了这么个不孝女! 许震瞪了她一眼,不满:“瞎说什么,你妈嫁给我不幸福吗?要什么有什么,还有哪点不满足,婚姻大事理应父母做主,要我说,南家那个小公子就不错,许氏与南氏也有诸多生意上的往来,我们两家联姻,更是强强联手,要不你试着和他接触接触?” 女孩一愣,诧异的看向他:“你说的是南绍?” 这一点倒是非常出乎她的预料,她这便宜爹竟然没给他介绍矮胖挫? “对,你认识他?” 许震微微露出欣喜的神色,若是两人之前就认识的话,那事情便更好办了。 许清瘾淡淡扫了他一眼,没透露太多,只随意道:“之前因为工作有过几面之缘,但他年纪太小,还是个弟弟,算了,别霍霍人家小孩了。” “啧。” 许震不满的咂舌:“哪小了,不就小两岁吗?我和老南总都谈过了,他对你非常满意,过几天他们家会举行一个家宴,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事情就这么定了。” “你凭什么擅自替我做决定?” 许清瘾放下筷子,面色冷沉,谁给他的权力干涉她的自由? 反反复复被下面子,许震脸色也垮下来,拍了下桌子,呵斥:“我是你爸,替你做决定怎么了,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你这条命都是我给的,没有我哪来的你,再说了,我这不还是为了你好,网上那么多你的八卦新闻,还能有人要你就不错了,你还挑上了?” 许清瘾直接气笑,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犀利到仿佛看透一切:“是吗,为我好?你说说看,又和老南总做了什么交易,对方出多少钱把我买下的?” ------------ 第142章 心中无男人 闻言许震脸上闪过一抹心虚,放大声音来掩饰自己的慌张。 “说的什么屁话,你是我女儿,虎毒还不食子,我怎么可能拿你做交易?” “呵~” 许清瘾笑了一声,面露讥讽:“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 话落,直接站起身:“崇野,我们走。” 崇野听话的提起她的裙摆,二人大步离开别墅。 许震气得把筷子一甩,怒斥一句:“不识好歹!” 转身上了楼。 许老爷子眼一翻,嘴里直喊着:“反了天了,这个家要散了,这个家要散喽。” 佣人上前,把人扶回屋内休息。 原本热热闹闹的生日宴,转眼间就只剩下华美兰母女二人。 女人默默攥紧拳头,下颚线紧绷。 都怪许清瘾这个贱人,把她的生日全毁了! 许言心担忧的看了她一眼,默默将餐桌中央的蛋糕盒打开,点上蜡烛,笑道:“妈,要不先许个愿?” 华美兰直接站起身,拿起面前的茶杯就朝蛋糕泼过去。 “哗啦”一声,蜡烛瞬间熄灭。 “过什么过,要许你自己许!” 随后气愤的踩着高跟鞋走了。 许言心握着打火机的手还没有放下,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眼睫逐渐垂下。 她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正在逐渐被这个家边缘化,她再也不是父母最疼爱的小孩了,甚至在他们面前开始变得讨好,像只摇尾乞怜的小狗,渴望能得到一丝关爱。 而这一切,都是拜许清瘾所赐!都怪这个贱人! 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在这时响起,她烦躁的闭了闭眼,拿出来接听:“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陌生的女音:“是许言心小姐吗?” 闻言她愣了一下,眉头皱起:“你是谁?” 这人怎么会知道她的电话和名字? 对面笑了一下,介绍自己:“我叫钟情,是池雪的母亲,我想,我们应该都有一个共同的敌人,我们都想要打败她,如何许小姐,要不要合作?” 许言心眼眸亮了亮,钟情这个名字她很陌生,但池雪她可是听说过,这人正是前段时间挂在热搜上的那个人,听小道消息说,是因为得罪许清瘾,所以被人做了局。 如此,钟情联系上自己的目的显然不言而喻,她瞬间笑了,眸色暗下来:“你想怎么做?” 只要能让许清瘾付出代价,她一定会不、留、余、力! * 三日后,南家家宴。 许清瘾还是来了,原因无他,许氏最近在与他们谈一个合作,现在正是关键时期,她需要与对方建立这个联系。 至于许震所说的老南总想要让她当儿媳妇的事,许清瘾完全没有在意。 无所谓,只要她心中无男人,把人送她床上都没用,她就不信南穆青堂堂总裁,还能帮他儿子霸王硬上弓不成? 再说了,她又不是不了解南绍,他不是那样的人。 临下车之前,许震看着许清瘾身上那套宽大的休闲套装,不满:“哪有人来别人家做客穿成这样的,还有你那张脸,连妆都不化一点,你这样会让老南总以为我们对这次家宴不重视的。” 许清瘾松弛的伸了个懒腰,淡淡道:“我确实不太重视啊,这次过来,只是为了两家公司之间的合作。” 许震:“......” 真成行走的工作机器了? 他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转身下车。 还能怎么办,人都到这了,总不能再回去妆造一番吧? 好在许清瘾这张脸能打,即使不加修饰也依旧美的清新脱俗,说不定老南总就喜欢这样的儿媳妇。 二人进入南家别墅,身后跟着一群保镖,手里提的满是贵重礼品。 得知许清瘾今天要来,南绍早早就把自己收拾了一番,在门口等着了,看见人过来,他急忙走过去迎接。 “来得正好,家里佣人已经将饭菜都做好了,我爸他去外面谈个项目,现在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 许清瘾还没来得及说话,许震就抢在她前面,殷勤道:“没关系,南总日理万机,我们等一会是应该的。” 这点头哈腰的模样,南绍看一眼就不舒服,但碍于对方是许清瘾的父亲,即使没什么父女感情,但终究是亲的,他还是给了三分薄面,笑着点点头,把两人往里请。 屋内,一个漂亮的美妇人小跑着迎过来,许清瘾一看见那张熟悉的脸就笑了,这便是她来参见这次家宴的第二个原因,南绍的母亲玄琳。 小时候在落山村,玄琳住在她隔壁,对她可谓是照顾有加。 养母时常打骂她,不给她吃饭,每每这个时候,玄琳就会偷偷把她接到家里,帮她上药,给她做好吃的。 她小时候在这个邻居阿姨身上,感受到了为数不多的母爱和善意。 她走过去握住对方的手,笑容真切,甜甜的叫了一声:“玄阿姨。” “哎!” 玄琳也很高兴,漂亮的狐狸眼笑成两条月牙。 两人许久没见,互相腻在一起说了不少体己话。 南绍想插都插不上嘴,明明玄琳生活在落山村的时候他也在,为什么叙旧偏偏不带他? 三个人的电影,唯独他没有姓名! 三个人的电影,还多出了第四个炮灰——许震横插一脚,笑眯眯的同玄琳打招呼:“南夫人你好,我是清瘾的父亲,我叫许震,是许氏集团的董事长。” 闻言玄琳同许清瘾说话的声音顿住,淡淡扫了他一眼,眼底闪过一抹鄙夷:“原来你就是那个宠爱冒牌女,对亲生女儿嗤之以鼻的狼心狗肺的许震,真是略有耳闻~” 许震:“......” 怎么闻到一股熟悉的味道?这股怼人的狠劲,不亏是跟许清瘾做过邻居的人啊。 许震默默攥紧拳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想必南夫人对这之间是有误会的,自从清瘾找回来之后,我向来是对他们姐妹俩一视同仁,毕竟一个是亲生的,一个是养在身边那么多年的,我根本没有办法在他们两人之间做取舍啊,我也有自己的苦衷。” 男人叹口气,表情看起来相当为难。 玄琳冷哼一声,翻了个白眼:“男人就是会装~没一个好东西!” “不对!媳妇,我就是那个例外,我是好东西!” 屋外突然传来一道焦急的喊声,许清瘾循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就见平日里在财经新闻上雷厉风行的南穆青朝这边小跑过来,气喘吁吁的拉着玄琳的手控诉:“媳妇,你话不能这么说,不能因为一颗老鼠屎,就坏了一整锅的粥啊。” 玄琳嫌弃的将手抽出来,有理有据道:“既然已经有老鼠屎了,那这锅粥还能喝吗?” 南穆青瞬间瘪嘴,老婆太不给他面子,霸总委屈~ 许清瘾呆呆看着这一幕,抽了抽嘴角,呵,男人~ 然而下一秒,她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跟着南穆青身后进来的,还有另一个人,温盛年! 男人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方才与南总聊了些合作,眼看到饭点了,南总便邀请我一起来参加家宴,希望不会打扰到各位。” ------------ 第143章 二男争一女修罗场 南绍面色冷沉,几乎是咬着牙道:“怎么会呢?我们欢迎你还来不及呢。” 温盛年点头微笑:“那就好。” 他余光不自觉瞄到一旁的女孩,眼眸暗了暗。 居然在这又碰见她了...... 许震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许清瘾,心里直犯嘀咕,怎么把前男友和未来男友凑一起来了,这不是搞事情吗? 许清瘾面上还算镇定,但内心多少还是会有些触动,毕竟二人曾经有那么多美好的回忆,怎么可能说忘就忘。 玄琳推开烦人的某总,招呼众人到餐桌旁坐下,饭菜都已经备好了,大家开始动筷子。 吃饭期间,南穆青这才想起自家儿子的事,看向对面吃饭的女孩,试探性询问道:“听说许小姐与我家南绍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呢,可有缘分了。” 这些他也是最近两天才听玄琳跟他说过,不免惊讶。 闻言许清瘾淡淡点头,平静道:“确实,我一直把他当弟弟一样看待。” 南绍面色微沉,默默攥紧筷子。 他真的,很讨厌弟弟这个词,他觉得这于他而言是一种侮辱。 南穆青蹙了蹙眉,看了南绍一眼,笑了笑:“差两岁也不太大吧,南绍可不是个弟弟,他是个能顶天立地的男人。” 南总执意要为自己的儿子证明,南绍感激的看了他一眼,默默在心里给对方比个大拇指。 不得不说,只要不是关于他妈妈的事,他爸都挺靠谱的。 恋爱脑只要不在恋爱期间,都是个顶个的聪明蛋。 许清瘾当然能看出来对方的意思,并没有开口反驳,而是顺着他道:“那倒是,成熟与年龄无关,南绍确实挺靠谱,关键时刻从来不掉链子。” 没办法,对面跟许氏有合作,这马屁该拍还是要拍啊。 很显然,父子俩对这番夸赞很都很受用,脸上纷纷扬起笑容。 南绍得意的看了眼对面的男人,眼眸里满是挑衅。 温盛年默默攥紧筷子,下颚线逐渐绷紧。 他心里对许清瘾这番话不太认同,直接开口道:“许小姐此言差矣,成熟和年纪还是有些关系的,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永远不可能与快三十岁的有阅历的男人相提并论,若是真遇到什么事,还是后者更靠谱些。” 南绍扬起的笑容逐渐收起,冷冷看着他,不自觉抿紧唇瓣。 不是,这人在指桑骂槐谁呢?有病吧! 没想到他会开口反驳自己,许清瘾微微愣神,有些不明所以,但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索性没理他。 话说完,温盛年自己也意识到有些不妥,没想到一冲动竟然真把心里话给说出来了,但后悔也来不及。 他小心翼翼看了眼身旁女孩的脸色,略显无措,这个时候要怎么哄啊?急! 玄琳始终处在旁观者的角度,看了眼自家儿子,又看了眼温盛年,心下瞬间了然,好家伙,误入修罗场,这很明显是两男争一女的戏码啊。 难怪方才在门口刚碰面时,她就觉得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有些微妙,原来如此,也不知自己儿子能不能赢,毕竟他竞争对手挺强悍的。 气氛有些尴尬,南穆青笑了笑,及时出声打圆场。 “你们说的都有道理,男人嘛,该成熟的时候自然会成熟,我们吃菜,吃菜。” 许震笑着接话,给南穆青夹菜:“是是是,我们吃,南总你也吃。” 点头哈腰的,许清瘾看一眼就反胃。 许震丝毫没在意她这边的视线,继续热场子。 “听闻小南总英俊潇洒,有老南总年轻时的样子,今日一看,果真如此,想必身边必定有不少优秀的追求者吧?” 这句话,是故意问给许清瘾听的。 闻言南绍夹菜的手一顿,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对面的女孩,紧急公关:“没有,我身边都是男的,我连异性朋友都没有,许董就别打趣我了。” 许震满意的笑了,意有所指道:“那感情好啊,身边没那些莺莺燕燕,多省心,也不知以后会便宜哪家小姑娘呢~” 说这话时几乎一直在眼神示意许清瘾,意图别太明显。 许清瘾无语的翻个白眼,差点气笑。 温盛年始终在默默观察着,突然意识到这场饭局是要干什么,看着许震那低眉顺眼的模样,心中冷斥:还以为要干嘛,原来是要卖女儿! 南穆青想了想,突然问他:“听说温总前段时间一直在追求一个女孩,是哪家姑娘啊,能得到温总的青睐?” 此话一出,饭桌直接安静了。 玄琳面色一僵,下意识看了眼许清瘾的方向,狠狠掐了一下身边男人的大腿。 南穆青瞬间倒吸口凉气,一脸懵,委屈的小声控诉:“老婆,你干嘛?” 手劲那么大,差点没给他掐撅过去。 玄琳瞪着他,满脸嫌弃:“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把你当哑巴。” 莫名其妙被媳妇训了一顿,南穆青委屈又茫然,却一句话都不敢说。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毕竟咱老总不爱关注那些八卦新闻,这件事也是偶然间听人提起的,根本不知道具体情况。 这顿饭就在这么一种诡异的氛围中结束。 许震一直在许清瘾和南绍之间牵线,但奈何女方一直不配合。 准备上车离开时,他直接发火:“你怎么回事?既然答应了要过来,不就是说明你同意了这桩婚事吗?为什么一直拆台,还有那个温盛年,你们不是已经分开了,他今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不是你们提前串通好的?” 许清瘾烦躁的揉揉眉心,无语:“我怎么知道他会来,我来只是因为不想影响到两家之间的合作,以后这些事你不要管,我喜欢谁不喜欢谁那都是我的事,你没有资格过问。” 两人不欢而散,许清瘾也没坐许震的车,拎着包往家走。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汽车的鸣笛声,她回头一看,是温盛年的车,车牌号她再熟悉不过。 黑色劳斯莱斯缓缓停在她面前,车窗降下,男人静静平视她,突然道:“上来,我送你回去。” 不容拒绝的语气,许清瘾微微一愣,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犹豫片刻,还是打开后车座的门准备上车。 脚刚迈进去,驾驶座上的男人突然道:“坐前面吧,我不喜欢给人当司机。” 许清瘾脚步一顿,莫名觉得他说话有些冲,这人干嘛?吃枪子了? 逆反心理突然就上来了,她直接坐进后座关门,表情很冷:“还是坐这里好,以我目前的身份,坐副驾驶不合适。” ------------ 第144章 下雨了你不知道回家吗? 温盛年眼眸暗了暗,没再说话,默默发动车子。 路上,两人都没出声,气氛稍显静默。 许清瘾转头看着车窗外,眸子有些深,她现在越来越看不懂这个男人了。 明明已经选择分开,为什么还是会频繁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扰乱她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的思绪。 温盛年透过后视镜看着她,突然来了一句:“你爸今天带你去南家,是为了给你相亲?” 许清瘾一愣,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问,想了想,回道:“应该吧,就他屁事多。” 温盛年面色如常,握着方向盘的手却紧了紧,所以,她是知道这场家宴是为了什么,却还是选择过来? 心里一股情绪在无尽翻涌,男人表情逐渐冷下来,直接把油门踩到底,车子速度直线飙升。 许清瘾身子因为惯性往后一仰,下意识攥紧安全带,茫然。 发哪门子火,她说什么了?简直莫名其妙。 车子一路驶到姜家别墅外,刚停稳,许清瘾就直接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温盛年看着女孩逐渐远去的背影,眼眸暗下来。 从口袋中掏出一支烟点燃,放在唇边却久久没有抽。 其实南绍很好,家境好,人好,年纪与她也更加匹配。 如果自己没有办法给她幸福,那出现另一个人可以代替自己保护她,爱她,好像也挺好。 只是,他真的很不甘心,偏偏喜欢上了一个不能在一起的人...... 许清瘾回了房间,走到窗帘后面悄悄观察着楼下那辆车。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等了十分钟,那辆车还是没走,正当她疑惑之际,驾驶座的车门突然从里面打开,男人身姿笔挺的从车里走下来。 她微愣,默默往窗帘后面退过去一点,将身子隐在暗处。 楼下的男人曲腿靠在车上,抬头朝她的房间望过来。 两层楼的高度,距离并不远,她清晰看见他的神色,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无奈与痛楚。 整个人像是一个尖锐的矛盾体,让人琢磨不透。 许清瘾蹙眉,不解,他在无奈什么?在痛苦什么? 先放手的人不是他吗?为什么要把自己搞成这副模样? 他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吗? 心里一阵烦躁,她索性躺回床上,不再看。 随便他吧,不想去猜测他的心思了。 生活已经很累,就别再给她增加心理上的折磨了。 不知过去多久,许清瘾逐渐泛起困意。 迷迷糊糊之际,忽听窗外一声雷鸣炸裂开来,震的人耳朵发麻。 她一惊,瞬间从床上坐起来,困意全无。 转头往外看去,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瓢泼大雨。 她心理微微有些不安,抬脚往窗边走过去,眼眸瞬间瞪大。 楼下的车还在,而且男人也并没有上车,就这么生生站在暴雨中,像一只落败的猛兽,显得脆弱又无助。 女孩眉头紧蹙起,不解他到底在干什么,下这么大的雨,他是在找虐吗?脑子有病? 心里莫名窝火,等了许久,发现他还站在那,许清瘾再也坐不住,拿着一把雨伞下了楼。 一路上步子迈的嘎嘎响,心中还忍不住腹诽,这人绝对是脑子有泡! 大雨淅淅沥沥落在身上,温盛年低头看着雨水打在脚面上,弹起来,再落下,一遍又一遍,突然,落在身上的雨水消失了,视线中出现一双粉色的家居拖鞋。 他一愣,刷的抬头望去,就见小姑娘一脸怒气的看着他,再加上淡蓝色的运动套装,整个人像是一只软乎乎的炸毛小兔子。 “你脑子有坑是不是?好好的车不做,非站在外面淋雨,等会若是死我家楼下了,算谁的?” 这气势汹汹的语气,还是印象中那个脾气暴躁的小姑娘,一点没变。 温盛年莫名笑了,眼眸中暗藏着一抹宠溺:“放心,死你家楼下也不会赖上你的,是我活该。” 这说的叫什么话,这种事也是可以开玩笑的? 许清瘾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把伞塞进他怀中,暗斥一句:“神经病。” 就准备迈步回去,结果刚转身,一条胳膊伸过来,男人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搁在她肩膀上,呼吸喷洒,痒的女孩忍不住缩缩肩膀。 身后的触感如此真切,许清瘾瞬间愣住了,男人湿漉漉的衣服贴在身上,她的心也跟着乱了起来。 气氛静默,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温盛年薄唇微抿,抱着女孩的手紧了紧。 他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做,但他就是忍不住。 喜欢一个人,肢体语言最明显。 此时此刻,在这场大雨中,他就是控制不住想要抱她。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松开她。 女孩懵懵转过身,茫然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方才那个拥抱,于现在的两人而言,无疑是越界了。 深吸口气,温盛年突然开口:“对不起。” 是他冲动了。 对不起? 许清瘾静静看着他,下意识攥紧手心,质问:“然后呢?” 对不起然后呢?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解决吗? 男人低眸,不敢看她,指甲深陷进肉里,指骨泛白。 “......没有然后。” 说完,将头埋的更低。 许清瘾微张着唇瓣,像是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没有然后? 她突然就笑了,笑到双肩都在颤。 温盛年看着女孩仿佛疯魔一般的狂笑,心脏一痛,抬起胳膊想要去抓她的手。 女孩往后退了一步,躲开。 许清瘾抬头看他,眼眸很冷很冷,冷到人心发寒。 她用手指着自己,笑得有点苦:“我就不该多这个事,下来给你送什么破伞!” ------------ 第145章 185黑皮男大 话落,干脆利落的转身,跑进大雨中。 女孩动作太快,当男人拿着伞想要追上去时,她已经回了别墅。 温盛年呆呆的站在雨中,整个人仿佛丢了魂。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却又不敢直面自己的心,到头来,受伤的人,只会是她。 不知过了多久,口袋中的手机响起,他甩了甩手上的雨水,拿起接听。 电话那头传来林宇略显焦急的声音:“温总,公司的项目出了点事,您还是赶快过来一趟吧。” “好,马上就到。” 电话挂断,他最后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窗户,叹口气,把手中的伞妥善收好,上车离开。 许清瘾站在屋内,听见楼下响起的汽车轰鸣声,心直接沉入谷底。 还真是,一刻都不愿停留。 直到现在她才悲催的发现,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 他一次又一次站在楼下看她的房间,一次又一次在南绍面前争风吃醋,还有那晚把她从小混混的手中救出来,这一切的一切,也许只是闲着无聊而已。 可她呢?却天真的误以为人家还喜欢自己,还忘不掉自己。 她怎么这么可笑啊? 明明一开始接近他只是为了利用他的资源,利用他的人脉,无比坚信自己一定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男人,一次次用谎言去欺骗他。 可到头来,却真的动了心,成为了一个可悲可耻,彻头彻尾的笑话! 变成这样又能怨谁?还不是自己犯贱,他愿意淋雨就让他去淋好了,自己为什么非要跑下去给他送伞,最后被占了便宜不说,还他妈被人羞辱了一顿,该啊!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是边晚打来的。 她滑动屏幕接听。 那头很吵,全是炸裂的音乐声和众人的欢呼声。 许清瘾烦躁的把手机拿远一些:“你在哪?怎么这么吵?” 边晚扯着嗓子喊:“堕落酒吧,来不来?全是185大帅哥!” 许清瘾本想拒绝的,现在这个时候,她只想在家一个人待着。 谁料边晚那边又来了一句:“不来就说明你还忘不了那个前追求者!” 许清瘾:“地址发来,老娘马上到。” 笑话,连前男友都算不上,只是个前追求者而已,她忘不了? 闹呢! 半小时后,许清瘾赶到酒吧。 一进去,就被震耳欲聋的音乐声吵得头疼。 她在一个卡座上找到边晚,女孩似是跳了很久,脸上满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她身边坐着一个黑皮185男大,每人拿着瓶酒对吹。 许清瘾眯着眼,走过去,拍了下边晚的肩膀,大声道:“别喝了,喝醉了我可不送你回去。” 边晚笑眯眯的拉着人坐下,给她也开了一瓶酒:“喏,知道你不喜欢酒味,这酒度数很低,适合你喝。” 许清瘾接过酒,就听她又道:“这是小黑,才大学毕业,刚认识的,酒量可好了。” 说着,小黑就冲她笑了笑,眼眸中闪过一抹惊艳,略显局促的自我介绍道:“你好,我叫小黑,你若是想喝酒,我可以陪你一起。” 许清瘾平静的扫了他一眼,稍微点头示意,走到边晚旁边坐下。 小黑眼睛一直盯在她身上,女孩身姿曼妙,容颜姣好,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主动搭话道:“方才听晚晚说,你现在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经理,真厉害,年轻有为啊。” 许清瘾微微挑了挑眉,抱着胳膊看了他一眼,调侃:“怎么,你喜欢?” 似是没想到对方这么直白,小伙子脸刷的红了,原本就黑,脸这一红,更黑了,酒吧昏暗的灯光下,都快看不清五官了。 “哈哈哈,这么不经逗呢~” 边晚笑着打趣,转头冲许清瘾耳语:“怎么样,长得帅,身材好,还特别爱害羞,你看上没?” 许清瘾喝了口酒,摇摇头:“可别,刚毕业的大学生,没一点社会经验,不处。” “啧~” 边晚不满的咂舌:“就是因为没有社会经验,还没被残酷的生活腐蚀,纯的很,只要你让他爱上你,今后保准心里眼里都是你,又奶又听话,你工作又忙,正好作为空闲时期的消遣,给你提供情绪价值,多好~” 许清瘾莫名笑了一下,似是想到什么,心情有点down,忍不住质疑:“心里眼里都是我?呵,他现在这个年纪,正是心不定,经不住诱惑的时候,那点子新鲜感,能维持多久?再说了,这世上就没有永远专一的男人,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人类对新鲜事物的兴趣通常只能维持三到六个月,所以那些所谓的一辈子只喜欢一个人,完全是违背生物本能的,是不科学的。” 边晚:“......” 她这好龟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相信科学了? 她皱了皱眉,劝慰:“你转性了?总不能因为前追求者不靠谱,你就一竿子打死所有的男人吧,你实话告诉我,是不是还忘不掉那个始乱终弃的渣男?” 边晚用手指着她,眯着眼睛,面色审视。 许清瘾无语的看了她一眼,气笑了,嘴硬道:“说什么呢,姐可是万草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一个追求者罢了,还能让老娘念念不忘了?” 边晚迟疑的看着她,这时候酒劲上来了,人也执着起来,眯着眼道:“我不信,除非你跟小黑......” “跟小黑怎样?” 边晚想了想,继续道:“你跟小黑来个交杯酒,脸挨脸那种,做到了,我就信你是真忘了,不然你就是强装镇定。” 激将法? 许清瘾舌尖抵着脸腮,默默给自己倒了杯酒,别说,她还真就吃这套。 她走到小黑面前,朝他举起酒杯,勾唇笑了笑:“来,跟姐姐喝个交杯酒?” 被她这么直勾勾盯着,小黑脸更红了,迷迷瞪瞪端起酒杯站直身子,看着女孩香喷喷的身体靠过来,手都不知道往哪放,脑子直接乱掉了。 边晚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提醒:“喝酒呀,愣着干什么?” 小伙子怎么这么不上道呢~ 小黑这才反应过来,胳膊穿过许清瘾的,将酒杯对准自己,羞涩又激动的喝下这杯酒。 “咔嚓——” 不远处有人将这一幕拍了下来,周淮眉头紧锁,手上啪啪啪打字—— 【年哥,速来!】 ------------ 第146章 你媳妇在那 温盛年收到周淮的消息时,正忙完工作往家里赶。 公司的项目确实出了点小问题,不过不是很严重,处理起来也比较快。 手机响了一下,他拿起来查看,照片放大,女孩是背对着镜头的,但还是能看清她身上的淡蓝色运动套装。 是许清瘾,她正和一个黑皮男人暧昧的抱在一起,两人手挽手喝交杯酒。 温盛年缓缓攥紧拳头,心里一阵窝火,上一秒还担心他淋雨给他送伞,下一秒就能跑到酒吧陪别的男人喝酒? 他关掉手机,冷声吩咐驾驶座上的林宇:“掉头,去堕落酒吧。” 林宇:“......” 又抽哪门子疯? 几乎是已经习惯了,他问都没问,一脸麻木的导航,往堕落酒吧开去。 想也不用想,他这个口嫌体正直老板肯定是要去找许小姐。 车子一路驰骋,半小时后,抵达酒吧。 温盛年直接解开安全带下车,大步往里走。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女孩驻足回望。 一米八多的大个,长相俊朗,走起路来步步生风,完全是所有女生心中的理想型。 周淮等了许久,止不住往入口处张望。 “要死,年哥怎么还不来,家真要被偷了。” 他们兄弟几个之间互相还是很了解的,别看两人已经分开了,但他心里很清楚,温盛年根本忘不掉他小嫂子,所以无论如何,这个家一定要帮他守住! 他一直悄摸注意着那边的动静,目前来看,两人除了方才那交杯酒比较暧昧之外,其他时候都挺保持距离的,应该还不是很熟,他年哥这个时候过来横插一脚,估计还来得及。 正想着,男人从旁边大步走过来,第一句话就是问:“她人呢?” 周淮直接抬手指着对面:“你媳妇在那。” 温盛年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就见许清瘾笑眯眯的和一个黑皮年轻人在聊天。 他细细观察着那个男人的脸,长得确实不错,黝黑的皮肤衬得他更有男人味。 但是那又如何,再怎么说都是造型的加持,能有他这个正真成熟的男人更有味道吗? 他没着急过去,就这么靠在吧台边,观察着那边的动静。 对面卡座,许清瘾正百无聊赖的同小黑聊天,时不时接个话,聊到好玩的地方再随意捧场的笑笑。 表面上看起来很投入,但其实聊了半天都不知道对方到底在讲什么。 她心里乱得很,本以为让自己转移一下注意力,就可以不再瞎想,结果一点用没有。 边晚始终坐在一旁,托腮看着他们聊,莫名觉得有个视线在盯着这边,她小幅度转了下头,这一看,差点给她魂吓飞了。 刚准备提醒一旁的女孩,随后想到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对啊,现在跟以前可不一样,如今清瘾跟那个狗男人已经没关系了,她为什么要心虚? 想到这,她眼珠子转了转,抬手推推一旁的小黑,故意揉着腰,蹙眉道:“往那边去点,位置太小,挤的我腰疼。” 小黑看着她身旁那么大一处空位,不解,他坐这,能挤得到她? 虽有疑惑,但他还是听话的往旁边挪了挪,一转头,就发现女孩姣美的脸庞近在咫尺。 小伙子脸瞬间黑红黑红的。 许清瘾倒是没注意到这些,依旧托腮低头看着脚面,发呆。 边晚悄咪咪瞄了一眼对面,笑了,因为她看见男人的脸色已经黑成炭了。 哈哈,挺好,他不爽,那她就爽了,谁让这个渣男把她家清瘾甩了的,活该! 看见那两人越坐越近,温盛年脸色越来越沉,垂在身侧的拳头一点点握紧,心里酸涩极了。 周淮清晰的感觉到,周围气压正在慢慢变低,冷的人身体发颤。 他忍不住看了眼旁边男人的脸,心中暗暗失笑。 心口不一的狗男人,现在后悔把人放跑了吧~ 这不纯纯给自己找罪受吗? 他用胳膊肘拐了拐男人的后背,调侃:“还不去?再不去媳妇就真被别人给哄跑了。” 温盛年瞪了他一眼,没理,表情却随着这句话愈发难看起来。 一个南绍就够烦的了,现在又多了个不知道哪冒出来的混小子,她怎么就这么招人喜欢呢? 对面,边晚想着让温盛年更难受些,直接提议到:“要不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小黑没什么意见,点头应下。 许清瘾回过神来,犹豫片刻,也同意。 左右没什么事,不如玩一玩打发打发时间。 规则很简单,用空酒瓶旋转,转到谁,谁就要接受指定的惩罚。 第一轮,瓶口好巧不巧的就对准了许清瘾。 边晚暗自鼓掌,拿起张卡片看了眼,瞬间乐了。 她清清嗓子,念道:“选择一位在场的异性,对视十秒。” 话落,边晚还特别爽的叫了一声,第一个就抽到质量如此高的问题,不错不错~ 许清瘾无奈的摊摊手,没办法,在场就只有这么一个异性,她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她侧头看向旁边的男人,歪了歪脑袋:“来不?” 小黑眼睫颤了颤,点头:“......好。” 两人面对面站好,对视。 “十、九、八、七……” 边晚在一旁大声数数,察觉到不对劲,许清瘾忍不住蹙眉:“你是不是数慢了?” 别说十秒,二十秒都有了。 边晚俏皮的吐吐舌头,恢复正常速度把时间数完。 游戏继续。 第二轮,瓶口转到了小黑这边。 他拿起一张卡片,看了眼,略显为难。 边晚受不了他墨迹的样,直接把纸条抢过来,念道:“指定现场一个异性与你进行嘴对嘴吃饼干游戏,双方除了嘴巴,其他地方皆不可接触饼干,最后要把饼干吃到短于一厘米,哇哦~” 她忍不住打趣道:“好暧昧的游戏啊,小黑,你要选谁?” 小黑脸颊已经红透了,抬手挠了挠脑袋,犹豫道:“......我想,选择许小姐。” 许清瘾微微挑眉,笑了一下,点头:“行,没问题。” 边晚找了一盒饼干过来,打开拿出一支,递给小黑,笑得有点坏:“记住,要少于一厘米哦,你可不要趁此占我家清瘾的便宜听到没?我可都看着呢。” 小黑略显羞涩的点点头,保证:“放心吧,我有分寸。” 随后,两人便开始挑战。 许清瘾的视线一直看着唇边的饼干,并没有注意对面的男人,始终心无旁骛,唯一的目标就是要成功。 胜负欲很强的人,无论做什么都不想输,即使是这种事。 随着饼干一点点变短,两人之间的距离也越来越近,小黑身子逐渐拘谨起来,眼睛不自觉看向面前近在咫尺的女孩,嘴上动作慢了下来。 却在这时,腿忽然莫名软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的前倾,连带着对面的许清瘾也在他的影响下向后倒去。 眼看下一秒两人就要亲上—— ------------ 第147章 重新回到我身边 小黑只觉得后脖子一紧,整个人就被提溜起来。 他一愣,回头就看见一个面色阴鸷的***在他身后,周身气压低到人发颤,他心尖下意识抖了一下。 许清瘾也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他,从沙发上坐起来,莫名觉得心虚。 温盛年冷冷看着她,神色微暗:“你喜欢这么玩?” 男人声线低沉,一字一顿,边晚默默缩在一旁,没敢说话。 完了,好像玩脱了。 气氛僵持之际,温盛年突然拽住许清瘾的胳膊,把人往外拉。 边晚一愣,抬脚就准备追过去。 周淮及时拉住他:“人家小两口之间的事,你就别过去添乱了。” 边晚瞪了他一眼:“出事了你负责吗?” 周淮笑了笑,安抚:“放心,年哥有分寸。” 许清瘾被男人拉着一路出了酒吧,径直上了车。 温盛年把人按在后车座上,眼眸猩红。 “酒吧这么乱,谁让你来的?” 还跟人玩得这么欢。 许清瘾蹙眉看着他,抬手想将男人推起来点,没推动,忍不住气愤。 “你凭什么管我?你是我的谁?乱或者不乱,都跟你没关系。” 温盛年心里一阵窝火,黑眸深深凝视她,指骨用力到泛白。 “我不准,我不准你这么玩。” 话落,对准女孩的唇瓣,直接俯身吻上去。 温润的触感贴上来的那一刻,许清瘾直接懵了,大脑仿佛都停止运转。 反应过来想要挣脱,奈何力量悬殊太大,男人的胳膊牢牢禁锢住她,动弹不得。 唇瓣被摩擦的生疼,男人的吻又凶又急,仿佛要将这么多天的欲望和思念全部发泄出来。 良久,才松开她。 这一个吻,包含太多太多,两人之间那奇怪的关系也将被打破。 气氛一时静默,谁都没有说话。 许清瘾的嘴巴被亲肿了,黑眸静静凝视他,等着他说话,她倒要看看,他准备怎么解释这个吻。 看着女孩红肿的唇瓣,温盛年眼睫颤了颤,深吸口气,缓缓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他又冲动了,又越界了。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 许清瘾直接气笑,伸手轻抬起男人的下巴,歪了歪脑袋,勾唇:“怎么,放手了之后,又后悔了?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我?” 男人面色一僵,唇瓣动了动,却一个字都没说。 不知道说什么,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要再关注她,不要再接近她,但是他的心却不允许自己这么做,他还是放不下,甚至比以前更爱,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见男人不说话,许清瘾心里也有些窝火,她不喜欢这样藕断丝连,折磨的人难受。 女孩懒散的靠在座椅上,手上微微用力,将男人的脸往上抬了一点,逼迫他直视自己,平静道:“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要么,与我彻底断开联系,以后老死不相往来,要么,重新回到我身边,自己选。” 她向来喜欢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中,像最近一段时间那样纠纠缠缠,真的太折磨人,她要逼他,做出最后的选择,同时也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男人眉心皱了一瞬,表情略显痛苦,内心仿佛在做一个极大的决断。 等待的过程中,许清瘾始终凝视着他,不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表情。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突然像卸力般,脊背弯下,趴在女孩颈窝里,深深叹气,嗓音沙哑:“......清瘾,我很想你。” 他终究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因为太爱,所以根本没有办法彻底断开联系,老死不相往来,总是会不自觉关注她,靠近她。 这不是他能克制的了的。 男人的胳膊死死抱着她,两人之间好像又回到以前那般,仿佛这段时间的隔阂不存在。 许清瘾表面上看起来漫不经心,但其实当男人抱她的那一刻,心里还是微不可察的松口气。 她承认,她对他动了心,一发不可收拾。 她故作无所谓的打趣:“怎么,就这么喜欢吃回头草?” 男人哼了一声,脑袋埋得更深,声音有些闷:“就喜欢吃你这么一个回头草。” 呵~ 许清瘾默默翻个白眼,叹气。 她不知道温盛年的这次选择可以维持多久,毕竟有突然抽身离开的先例。 说实话,她觉得自己这样挺危险的。 为了解决自己的困惑,她还是决定先问明白:“你之前说的追腻了,不想追了,都是真心话吗?” 温盛年眼眸暗了暗,身子略显僵硬。 他在思考,到底要不要跟她实话实说。 如果真的实话实说,她又是否能接受的了。 温盛年稍稍直起身,表情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声音沉重:“清瘾,我想跟你说个事。” 这有点过于认真的模样搞的许清瘾有些不明所以,她下意识坐直身子,点头:“好,你说。” 男人深吸口气,犹豫道:“我可能,找到了你的......亲生父母。” 这句话信息量太大,许清瘾直接被硬控三秒,懵了。 不是,他在说什么? “我的亲生父母?” 她怎么有点听不懂。 温盛年点点头,笑容略显牵强:“你有没有想过,你有可能不姓许,许震也并非你的生父?” “什么?” 许清瘾抽抽嘴角,直接乐了:“难不成华美兰背着他在外面瞎搞生下的我?” 这么狗血的吗? 温盛年抿唇,不置可否:“这一点我确实不太清楚,但你的生父我可以确定是谁。” 说着,他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递给她。 许清瘾接过看了一眼,发现是一张亲子鉴定报告单。 她表情瞬间僵住,诧异的打开,直接看到最后一行的鉴定结果。 寻锦霄? 这个名字从没听过。 温盛年提醒她:“还记得你之前在高速路上救的那个孕妇吗?寻锦霄就是和当时那个孕妇一起的男人。” 闻言女孩表情更加精彩,不自觉张大嘴巴。 好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所以,他是认出了我,所以才和我做的这份鉴定?他怎么认出来的,过去那么久,又为什么从没来找过我?” 温盛年微微低眸,抿唇道:“因为鉴定书......被我换了,他拿到的是一份假的,显示没有血缘关系。” 许清瘾更迷惑了,什么叫他把鉴定书换了? “为什么要换?” 男人眸色深暗,深吸口气道:“因为,我不想让他知道真相,我有私心。” “你有什么私心,这没有任何逻辑啊?” 许清瘾已经完全蒙圈,但冥冥之中却有一股预感,也许男人接下来说的话,会让她彻底傻眼。 果不其然。 温盛年静静凝视她,眸色深不见底,看得人莫名胆寒。 她听见他说—— “因为寻锦霄,间接杀死了我的父亲。” ------------ 第148章 相爱的人,永远不会走散 轰隆—— 根本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许清瘾脑子直接嗡了一声。 温父的死竟然与寻锦霄有关? 那如果温父的死与他有关,而鉴定结果又显示自己与他有血缘关系...... 电光火石之间,她似乎想明白了某件事,直愣愣的盯着他,声音很轻:“所以,这才是你当初,离开我的真正原因?” 温盛年低着头,没有说话,选择默认。 许清瘾烦躁的闭上眼睛,心里暗暗苦笑。 命运真会给人开玩笑,抓马的事情总是一件又一件。 温盛年看着她,不确定道:“清瘾,你想跟他们相认吗?” 女孩微微蹙眉,思考良久,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当初他们丢弃我的原因是什么,所以不想,而且,我现在好像也不需要什么所谓的亲情。” 她在姜家挺好的,她不想打破自己现在宁静的生活。 温盛年静静看了她一眼,像以前那般,抬手揉了揉她的脑袋,笑容温润。 “不想认那就不认,你开心就好。” 他唯一的愿望,就是她可以开心幸福。 许清瘾眼睫颤了颤,缓缓抬头看他,眼眶微润。 温盛年心里咯噔一声,急忙捧起她的脸,心疼:“你怎么了?” 感觉像是一副要哭了的样子。 女孩鼻头红红的,看的人保护欲爆棚。 许清瘾吸了吸鼻子,嗓音沙哑:“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了,感觉一切都很戏剧性,若是鉴定结果没有任何问题,那我不就相当于你杀父仇人的女儿吗?” 不知不觉,一条无法跨越的鸿沟出现在他们面前,要如何平衡掉这层关系? 温盛年深吸口气,重新把人搂进怀中,闭上眼。 “清瘾,没关系,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其实这么多天,我已经想的很明白了,那些都是上一辈的恩怨,我不想把仇恨再继续下去,我试过离开你,忘记你,但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三个多月,我对你的感情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愈加强烈,所以我选择直视自己的内心,重新回到你身边。” 男人的声音真诚且坚定,很难有女孩会不心动。 许清瘾也是一样,她窝在男人怀中,呆呆望着前方,愣神。 她稍稍推开他一些,看了他一会,略显迟疑。 看见她这副样子,温盛年心里瞬间没了底,低眸,紧张的看着她:“清瘾,你......不愿吗?” 他勇敢了,她却退缩了吗? 许清瘾没敢抬头看他,沉默着,内心极度挣扎,指甲深深陷进肉中。 她的父亲间接害死了他的父亲,受害者是他。 温盛年愿意选择原谅,她却很难不愧疚。 见她不说话,男人有些急了,大掌轻轻抬起她的下巴,声线紧张:“清瘾,看着我,你听我说,不要有那么大的压力,我刚知道的时候,也和你一样,迷茫,错愕,甚至想要逃避,而我也确实那么做了,但结果呢?还是回到原点,所以我放弃挣扎,选择直视自己的内心。” 男人靠近她一些,眼中的感情那么深那么深,满到快要溢出来。 “清瘾啊,两个人在茫茫人海中相遇的概率真的很小很小,我们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不要轻易放弃好不好?” 姿态卑微,几乎是在哀求。 许清瘾心底一痛,难受的缓缓吐出一口气。 良久,她抬手,抱住男人宽大的脊背。 “好,不轻易放弃。” 这一世,她想为这份感情,与命运抗争一次。 终于等到她的答案,温盛年眼眶刷的红了,抬起胳膊回抱住她。 兜兜转转,还是会在一起,也幸好,兜兜转转,还是你。 相爱的人,永远不会走散...... 当天晚上,某总突然破天荒的发了一条微博。 是一张十指紧扣的照片,文案叫——历尽磨难,我们的身边仍旧是彼此,未来,你将是我的全部。 高调官宣,评论区直接炸锅。 【若是没有看错,这好像是咱们市那个顶级龙头产业的总裁的微博?】 【嗯呐,原来霸总也会谈恋爱啊,我还以为这些人都会跟小钱钱过一辈子呢~】 【霸总不愧是霸总,这官宣文案,就是比一般人有水平。】 【我之前好像就听过一个传闻,有一个权势滔天的大佬,喜欢上了一个小姑娘,苦苦追求好长时间,最后还是没追到,话说这个总到底是哪位呢?好难猜啊~】 【楼上,你直接爆某温总身份证号得了。】 ...... 评论区有调侃的,有八卦的,也有祝福的。 景园,某总一手握着小娇妻,一手滑动手机翻看着网上的评论,嘴角就没下来过。 许清瘾苦笑着摇摇头,真是一点不低调啊,前一秒才确定的关系,下一秒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 温盛年放下手机,笑眯眯的看着她,声线温润:“我现在是你男朋友,我转正了。” 女孩无语的翻个白眼,调侃:“这句话你已经说了上百遍,我耳朵都要听起茧了。” 温盛年呵呵傻乐,跟小媳妇一样把脑袋埋在她肩上,一脸幸福:“我好开心,以后终于有名分了,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你是身边,替你赶走那些烂桃花。” “我哪有什么烂桃花,明明是你的烂桃花比较多吧。” 女孩不满的瘪嘴。 温盛年立马求生欲极强的举手发誓:“以后保证把已有对象,勿扰这六个字刻脑门上,绝对不让那些莺莺燕燕给你添堵。” “呵~” 女孩冷笑一声,傲娇道:“不信。” 男人在她怀里不满的拱了拱,撒娇:“真的呀,你怎么就是不信呢?” 不得不说,男人撒起娇来,真是比女人还要给劲,许清瘾忍不住缩缩脖子,妥协:“好好好,信,我信行了吧。” 真是服了,她都没那么会撒娇,两个人在一起的状态,怎么是反过来的? 她是不解风情大直女,他是撒娇八连小娇夫。 温盛年看着女孩嫣红的唇瓣,眼眸中逐渐染上一抹欲色。 夜晚,暧昧气氛逐渐攀升。 男人搂着她的腰,将她一点一点按在大床上,压迫感十足。 许清瘾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看着身上的男人,抿唇:“......你要干什么?” 他要干什么? 温盛年微勾唇角,笑得有点坏,声线低沉沙哑:“春宵一刻值千金啊宝贝~你说我准备干什么呢?” ------------ 第149章 我这个老的和那些小年轻,谁厉害 男人的声音酥酥麻麻传入耳中,许清瘾的心都忍不住漏跳一拍。 温盛年胳膊撑在她两侧,细致的打量她,从额头看到脚尖,不放过一丝一毫。 许清瘾被他看得有点尴尬,忍不住打断他:“干嘛这么看着我?” 男人笑了笑,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尖,宠溺道:“那怎么了,我的女朋友,我还不能看了?” 许清瘾瞪了他一眼,斥责:“没脸没皮,早知道不那么早让你转正了。” “那怎么行,既然已经决定了,就不能轻易反悔,反正这辈子,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别想跑。” 说着,他便低头吻了上去,缠绵而悠长。 一点一点,细致又温柔的攻城掠池。 月亮仿佛都害羞起来,悄悄躲进云后,屋内寂静,只有暧昧的吞咽声,此起彼伏。 不知不觉间,窗外逐渐下起大雨,时而缓,时而急,时而停。 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清晨,许清瘾醒过来时,觉得自己浑身上下像被车碾过一般难受。 脖子疼胳膊疼腿疼,嘴酸腰酸胯骨酸,哪哪都不对劲。 她掀开被子,只看到了遍布全身的青紫,几乎没一块好肉。 心里止不住窝火,狗男人昨天晚上是嗑药了吗?跟要吃人一样。 “咔哒。” 房门在这个时候被人打开,温盛年端着一碗粥走进来,笑眯眯看着她。 “醒了?早上先喝点粥暖暖胃。” 说着,他走到床边坐下,用勺子舀起一小勺粥轻轻吹了吹,递到她唇边。 “来,张嘴。” 女孩冷冷瞪着他,没动。 温盛年也不恼,就这么笑看着她,轻声询问:“怎么了?是不想喝粥吗?” “死变态!” 许清瘾突然狠狠吐槽一句。 男人愣了一下,将粥放下,碗搁在一旁的桌子上,稍稍靠近她一些,宠溺的捏捏她鼻子,笑:“那你说说,我哪里变态了,嗯?” 女孩翻了个白眼,斥责:“哪哪都变态,又老又变态。” 老这个字,狠狠戳到了男人的敏感点,他不自觉眯起眼睛,气息略显危险。 他声线低沉道:“那你觉得,是我这个老的更能让你满足,还是那些年轻的更能让你满足呢?” 这问题问的,莫名其妙的,许清瘾默默别开脸,小声吐槽:“我怎么知道,我又没试过和那些年轻的......” 话还没说完,唇瓣便被人堵住。 男人的大掌禁锢住她,根本动弹不得。 许清瘾只挣扎了一秒,便不动了,默默承受男人猛烈的攻势。 直到嘴唇快被亲麻了,温盛年才放开她。 男人喘着粗气,问道:“怎么样,还乱说话吗?如果你还是搞不懂我和那些小年轻到底谁更厉害,我也不介意再证明一遍,反正也就脱个衣服的事。” 许清瘾:“......” “你厉害,你是最厉害的。” 女孩努力挤出一丝笑容,真诚的夸赞。 温盛年不太相信的看了她一眼,眸子眯起:“是吗?” 许清瘾拼命点头,笑得很甜:“真哒真哒,我饿了,要喝粥。” 她指了指旁边快凉了的粥,及时转移话题。 这招很有效,温盛年果然没再追究,端起粥碗准备喂她。 许清瘾顿时松口气,想要接过碗:“不用,我自己可以......” “我喂你。” 男人打断她的话,语气不容拒绝。 她伸出的手缓缓收回,叹口气,就着他的手一口一口吃起来。 粥很好吃,黏黏糊糊的,还有点甜。 她好奇询问:“这粥是你做的吗?” 男人点点头:“嗯,我和乔管家学的,他老婆不会做饭,家里都是他做,所以厨艺非常好。”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一碗粥很快便喝完了。 温盛年拿过纸巾给她擦了擦嘴,细心询问:“饱了没,要不要再喝点?” 女孩乖巧的摇摇头:“不用了,挺饱的。” 说着,便从床上下来,进入卫生间洗漱,等会还要去公司。 温盛年跟着她进来,看见女孩正准备洗脸,洗面奶挤到手上,沾水打湿,揉出细密的泡沫。 他走过去,将女孩抬起的手拉住,大掌伸进她的小手中,将那些泡沫尽数抹过来,笑了笑:“我帮你洗吧,好吗?” 看着男人一手的泡沫,许清瘾挑挑眉,点头:“好啊,那你来吧。” 说着,她便把脸配合的伸过去。 男人眼眸弯了弯,大掌缓缓放在女孩的小脸上,小心翼翼打圈按摩着。 手法娴熟,看来平时也没少用洗面奶。 许清瘾好奇道:“你平时洗脸,也会这么细致的吗?” “不会,我平时比较随意,洗干净就行。” 只是在面对她时,会更加仔细小心。 按摩的差不多了,温盛年拿起洗脸巾帮她把泡泡擦掉,细心到发际线的部位也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确定全部清理干净,才停下来。 许清瘾看着镜子中晶莹剔透的水润脸颊,默默给他比了个大拇指,毫不吝啬的称赞:“不错,洗的很好。” 温盛年眼眸转了转,突然坏笑道:“真的吗?那你准备怎么奖励我?” 还要奖励? 许清瘾诧异的看了他一眼,无语:“要求还挺多,早知道不夸你了。” 男人不满的抿唇,指了指自己的脸颊,示意:“奖励一个香香甜甜的吻吧。” 那摇摇晃晃的模样,活像小狗要摸摸。 女孩切了一声,犹豫片刻还是亲上去。 吧唧一口,还挺响。 温盛年幸福的扬起嘴角,还没来得及回味这个吻,女孩已经跑远了。 许清瘾换好衣服,开车赶往公司。 办公室里,她坐在电脑前,却一份文件都看不进去,不禁想起温盛年昨天跟她说的事。 她到现在都觉得难以置信,寻锦霄,竟然是她的亲生父亲。 这真的令她无比震惊。 她开始在网上搜索这个人,蹦出来的词条全部都是很多年以前称霸一方的寻氏集团。 原来,这个人曾是寻氏的总裁,只是后来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寻氏突然一夜之间销声匿迹,像是从未在A市出现过一般。 再后来,温氏在温盛年的带领下逐渐成长起来,一家独大,稳坐A市霸主之位。 “笃笃。” 办公室门被敲响,初夏从外面探出个头:“许总,楼下有两个人找你。” 有人找她? 许清瘾愣了愣:“谁啊?” 初夏摇摇头:“不知道,看样子像是一对中年夫妻,还都挺好看的。” 闻言她蹙了蹙眉,跟着初夏一起下去。 出了电梯,远远就看见两个人站在不远处。 看清是谁的那刻,许清瘾瞬间僵住,竟然是他们! ------------ 第150章 被他们遗弃的女儿,一点都不重要 寻锦霄一直朝电梯口张望着,看见有人从里面出来,急忙迎过来。 “许小姐,终于找到你了。” 季元秋情绪很激动,一把拉住许清瘾的手,膝盖一弯就准备下跪:“多谢你救了我的女儿,多谢......” 许清瘾吓了一跳,急忙伸手把人托住:“别别别,快起来快起来。” 她用力将人拉起来,劝慰:“其实是你自己强大,才保护住了你的宝宝,你应该感谢自己。” 季元秋哭的眼泪汪汪,有些站不稳,寻锦霄心疼的扶住她:“元秋,你才出月子不久,情绪不能这么激动,对身体不好。” 缓了好久,季元秋才冷静下来。 许清瘾抬眸看了寻锦霄一眼,微微抿唇,掩饰下眼底的神色,对他们道:“这大厅人来人往的,有什么事的话,来我办公室说吧。” 她领着两人上了电梯,进到办公室,初夏给几人泡了咖啡,考虑到季元秋刚生完孩子不久,所以给她倒了杯牛奶。 许清瘾好奇询问道:“小还愿情况还好吗?” 毕竟是早产儿,身体情况肯定很难比正常的新生儿健康。 寻锦霄接话道:“刚进医院就被送进了保温箱,调理了一段时间之后好多了。” 话落,他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放在女孩面前,表情严肃:“我知道,以你目前的身份地位,肯定不缺钱,但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希望你可以收下。” 许清瘾看了一眼,蹙眉,迅速将卡推回来,严词拒绝:“我不会收的,我救人从来就不是为了钱,当时即使出事的不是你们,我也会救。” 寻锦霄还想说什么,直接被她打断:“无论说什么我都不会收的,钱还是拿回去多给孩子买些好吃的吧。” 她态度非常坚决,寻锦霄见拗不过她,只能放弃。 许清瘾想着温盛年的话,仔细打量着季元秋,发现细看之下,自己竟真和她有些相似。 忍不住试探道:“你们除了还愿,还有别的孩子吗?” 闻言两人的表情都有了微妙的变化。 寻锦霄眼睫颤了颤,下意识攥紧手心,深吸口气道:“没有了,我们就只有还愿这么一个女儿。” 许清瘾狠狠蹙了下眉,他在撒谎,明明二十多年前,他们还有一个女儿。 为什么要撒谎,是因为那个丢失的,甚至有可能被他们遗弃的女儿,一点都不重要吗?所以连提都不愿意提。 深吸口气,她突然开口道:“如果是来感谢我的,那谢意我已经接收到了,我等会还要开个会,要不你们先回去吧。” 猝不及防的逐客,说实话,寻锦霄是有点懵的,但毕竟这里是人家的地方,他们也不能死皮烂脸的赖在这。 他扶着季元秋站起来,又对她说了声谢谢,二人转身离开。 人走后,办公室门关上,屋内重归寂静。 许清瘾心里一阵郁闷,不舒服到了极点。 她始终不理解,为什么无论找到的父母是谁,她都是被抛弃的那个,这个世界上,原来真的会有父母,是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又为什么,这种事总会让她摊上呢? 突然好想找人说说话,她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翻来翻去,页面停留在了和温盛年的对话框。 她深吸口气,发送出一条消息,随后又立马撤回。 现在他应该正在忙,而且最近他公司的事好像还挺多的,要不就先别打扰他了。 她刚准备把手机放下,却突然传来一阵电话铃声。 是温盛年给打过来的,应该是看到了她撤回消息的记录,想问问她怎么了吧。 犹豫一下,她还是选择接听。 “喂,怎么了,我方才在开会,怎么发了消息又撤回了?”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温润关切的声音,许清瘾眼眶莫名酸涩。 她轻轻眨了眨眼,努力挤出一丝笑:“没什么啊,就是突然想你了,但又怕打扰你工作,所以想想还是先撤回好了。” 温盛年听着女孩软软的嗓音,唇角不自觉勾起。 他走到窗边,看了看逐渐升到头顶的太阳,眉眼舒展:“快中午了,要不我去公司接你,一起去吃个饭?” 已经快中午了吗? 许清瘾浑浑噩噩的看了眼时间,肚子突然咕噜噜叫了起来。 温盛年在那边低低笑了一声,宠溺道:“你看,小肚子抗议了吧,哪都别去,就在办公室里等着,我马上到。” 电话挂断,温盛年回过头,看着会议室里所有目瞪口呆的公司高层,无奈的摊手道:“今天的会议就先到这吧,我先带媳妇去吃顿饭。” 话落,拿起搭在椅子上的西装外套,直接迈步离开。 众位高层:“......” 高层A说:“刚才那个笑得像朵花似的男人,是咱们总裁?” 高层B:“嗯,是他,吓死我了,还以为总裁被人夺舍了。” 高层C:“真是好奇,咱们总裁夫人到底是何方神圣,能把不苟言笑的温总训成这副样子,高手啊~” 高层D:“话说刚刚那个方案到底过没过,我花了一个月时间带组员们做的啊,难道说终究只有我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吗?” ...... 温盛年没让人等太久,一路上将车开的飞快,赶到的时候,许清瘾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他急忙下车迎过去,声音有些喘:“不是说让你在办公室等着吗?怎么下来了,外面还挺晒的。” 说着,他贴心的把人带回车上。 许清瘾乖巧的跟着他上了车,系好安全带,故作平静的询问:“我们要吃什么?” 她伪装的太好,温盛年根本没看出她的异样,笑道:“去吃川菜吧,我已经订好包厢了。” “好,走吧。” 女孩表情稀疏平常,没什么不对劲,温盛年也没多想,揉了揉她的脑袋发动车子。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他事先定好的饭店。 二人下车,来到包厢,服务员很快将菜上齐。 温盛年给她盛了满满一碗菜,放到她面前,示意:“快吃吧,都累了一上午了。” 许清瘾点点头,拿起筷子开始吃饭,过程很安静。 温盛年逐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小姑娘今天,好像格外沉闷,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默默坐近她一些,试探性询问:“今天工作累不累?” 许清瘾摇摇头:“还好,不累。” 男人微不可察的蹙眉,想了想又问道:“那有见到什么不喜欢的人吗?” 这次女孩的表情有了细微变化,拿筷子的手一顿,随后又继续吃饭。 “没有,一上午都在工作,没遇到什么不喜欢的人。” 温盛年深吸口气,他知道小姑娘在撒谎,他很了解她,方才她细微的变化,被他捕捉到了。 男人双手按住女孩肩膀,将人转了个方向,对准自己这边,表情严肃:“清瘾,不要瞒我,你到底发生什么了,跟我说说,好不好?” ------------ 第151章 宝宝,我腿......麻了 不要对他有所隐瞒,他心里会不安,会着急。 许清瘾诧异的看他一眼,面色微微发白,看起来很不好。 温盛年的心更乱了,抬手环抱住她,下颚线紧绷。 “清瘾,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可以跟我倾诉,不要忍着不说,一直憋在心里,会更难受的。” 女孩眼睫颤了一下,犹豫片刻,还是开口,声线很轻:“我今天......见到寻锦霄了。” 男人眉心猛然一皱,下一秒,就又听见她继续道:“我试探性的问了一下他们,家里除了小还愿,还有别的小孩吗?他说没有,他们是完全当我不存在吗?为什么要撒谎,我于他们而言,就这么不重要吗?” 女孩小小一只,表情痛楚又委屈,温盛年的心顿时一疼,一把将人搂进怀中,嗓音沙哑。 “很重要,无论如何,你于我而言,都很重要,那是他们的错,不怪你,不要内耗自己,清瘾,你记住,你永远都是最好的,永远都是......” 许清瘾静静窝在他怀中,鼻子有些酸涩,眼眶一点点泛红,突然开始不自信起来:“真的吗?我真的那么重要吗?” “嗯,很重要。” 男人将她搂得更紧,深吸口气:“重要到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重要到一辈子都离不开你。” 如果可以,希望她可以永远陪在自己身边,永不分离。 许清瘾突然就笑了,吸了吸鼻子,声音闷闷的调侃:“真的假的?那如果你真的离开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交际了,会怎么样?” 男人抿唇,眼眸一点点暗下,气息略显危险:“可能......会死吧。” 这么严重? 许清瘾撇嘴:“我不信,谁离了谁活不下去啊。” 温盛年没说话,只是深深把脸埋在女孩的颈窝里,叹气。 反正不管她信不信,他说的全是心里话,绝对不参杂丝毫虚情假意。 屋内温度一点点攀升,男人莫名觉得呼吸有些吃力,脑袋也开始晕晕乎乎,女孩身上好闻的体香一直往他的鼻腔里钻,他叹口气,直接把人抱到腿上坐着。 突如其来的动作,把许清瘾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搂紧男人的脖颈,斥责:“你干什么?” 温盛年深深看着她,视线顺着女孩的眼睛一点点向下移动,停在某处,不动了。 许清瘾莫名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男人眼神如狼似虎,像是要把她一口吞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湿漉漉的唇瓣便压了下来,所有呼吸被尽数吞噬。 男人的唇舌很快将她的口腔全部填满,异常霸道的攻城掠池。 周身空气越来越稀薄,许清瘾觉得自己快要缺氧了,疯狂拍打着男人的肩膀。 良久,温盛年才缓缓松开她,一脸的意犹未尽。 许清瘾擦了擦唇瓣上的水渍,恼怒的瞪了他一眼,气得胸脯剧烈起伏着,一上一下的,温盛年看得眼热,直接把外套脱下来盖在她身上,别过脸去。 女孩蹙眉看着他,不明所以:“干什么?” 男人咽了咽口水,下意识接了一句:“盖着点,不然我怕我忍不住。” 忍不住? 许清瘾低头看了一眼盖着的地方,表情顿时变了,默默抬起胳膊捂住胸口,咬牙切齿:“变态!” 温盛年耳尖泛红,迟疑道:“宝宝,我......腿麻了。” 女孩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从男人腿上下来,坐回椅子上,嘲讽:“还不是你自己把我抱过去的,坐这么一会就受不了了?” 真没用~ 温盛年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两声:“要不,先回去吧?” 许清瘾站起身,把衣服扔回他身上,嫌弃:“一股子烟味,还给你。” 话落,拿起包包往包厢外走。 温盛年呆愣愣的接过外套,拿起来放在鼻间轻嗅,不解,味道还好啊,没有很大。 而且,她不是也抽烟吗?还会讨厌烟味? 男人一脑袋问号,抬脚追上去。 * 夜晚,景园。 许清瘾洗漱完回房,发现男人已经躺到床上了。 两人现在是同居,且睡在同一间房。 之前住在景园的时候,还是分的两间房,像现在这样天天睡在一间房的,还是第一次,她莫名觉得有些变扭。 听见动静,温盛年转头看向她,眼睫猛然一颤。 女孩刚洗完澡,只穿着一件单薄的浴袍,精致的锁骨裸露在外,发丝处还在滴着水。 小腹处莫名燃起一团火,顶的他气血翻涌,浑身难受。 他站起身,把女孩拉到床边坐下,拿出吹风机,开始细致的为她吹头发。 许清瘾乖巧的坐着,感受自己的发丝在男人指间来回穿梭,熟悉的感觉瞬间让她回想起两人刚接触那段时间,周淮的生日宴上,她跳水里救了姜允,回到房间时,他也是这么给自己吹头发的。 细致,又温柔。 随着吹风机温度的提升,房间内的空气也逐渐燥热起来。 吹着吹着,两人就抱在了一起。 男人好像很急躁,三下五除二就脱光了衣服,准备来扯她的浴袍。 似是想到什么,许清瘾勾唇轻笑,眼眸闪过一抹狡黠。 果不其然,下一秒,温盛年就发现了不对劲,错愕的抬起头,眼尾耷拉着,活像一只委屈的大狗狗:“你来例假了?” “哈哈,对啊。” 女孩见得逞了,大声嘲笑他:“让你天天就想着这事,现在好了吧,一边难受去吧。” 说着,她躲进被窝里,头转到一侧,佯装睡觉。 呆愣许久,温盛年看着女孩的背影,轻轻叹口气,躺在她身边,将人抱进怀里,贪婪的呼吸她身上的清香。 “这么好的宝宝,只能看不能吃,真遗憾......” 他一脸惋惜,许清瘾无语的翻了白眼,没理他。 狗男人昨天晚上可把她折腾惨了,今天可算是让他不舒服了。 男人嘛,哪能天天都让他如愿呢? 这种看得见摸得着却碰不了的,最是折磨人,好好让他长长记性。 就在这时,放在枕边的手机响了起来,许清瘾拿起看了一眼,是姜傲海打来的电话,她犹豫一下,滑动屏幕接听。 刚接听,对面就传来男人低沉暗哑的嗓音,透着不悦:“让你身边那个狗男人接电话。” ------------ 第152章 乔木有下落了! 温盛年离得近,听见这话时下意识就准备把手机拿过来接听,担心小丫头会因为这事挨骂。 结果许清瘾却避开他,朝他比个禁声的手势,对着电话那边道:“干爹,你是不是搞错了,我身边没人啊。” 她面不改色的撒谎。 姜傲海冷笑一声,直接揭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已经两天晚上没回家睡觉了,你在忙什么,公司有那么多事吗?还有,温总在微博上发的那张照片,那只手是你的吧?这些也是搞错吗?” 许清瘾:“......” 她尴尬的笑了笑,瘪嘴:“干爹,您都这个岁数了,还玩微博呐?” 真时髦啊。 姜傲海哼了一声,继续强势:“把手机给他。” 为了不让许清瘾为难,温盛年直接把手机从她手中拿过来,同电话那头打招呼:“伯父,你好。” “谁让你这么叫的?我允许了吗?” 对面说话很呛,夹枪带棒的,温盛年下意识抿唇,平静道:“伯父,我知道你们对我这个女婿,不太满意,但是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对清瘾好的,一定会。” 电话那头的姜傲海根本不买账,故意讥讽道:“保证?你拿什么保证?你一个快三十岁的人了,找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温总,你自己觉得合适吗?你这个年纪就应该好好搞事业,搞什么对象啊?多耽误时间。” 很显然,对面正在气头上,怎么说,怎么保证都不能让其满意。 温盛年还想说什么,许清瘾直接把手机抢回来,深吸口气,平静道:“干爹,现在已经很晚,我们需要休息了,剩下的事,女儿明天亲自跟你解释,就这样,拜拜。” 话落,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直接挂断电话。 屋内重归寂静,许清瘾不自觉松口气。 温盛年诧异的看着她,反应一秒后抬手揉揉她脑袋,抿唇道:“这么做,他们会生气吧,都怪我,这种事情,理应我来解决的。” 女孩把手机重新放回枕边,闻言平静的摇摇头:“放心,他们不会把我怎么样的,说到底,干爹也还是怕我受到伤害,只要你好好表现,他们会慢慢接受的,毕竟你条件那么好。” 若是中间两人没分开过,没出现过这个小插曲的话,姜傲海他们的应该也不会对他们俩之间的事这么排斥。 只要他们好好在一起,那便足以证明一切,时间会解决掉所有当下一时半会难以跨越的困难,都会好的。 温盛年想了想,认真道:“我明天就让林宇去给姜氏送几个项目,用金钱和利益打动未来岳父~” 闻言女孩忍不住嗤笑出声,调侃:“温总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她笑得一脸灿烂,显然,对比今天中午的午饭,女孩心情已经好了不少,他不自觉松口气,重新把女孩抱进怀中。 “好了乖乖,已经很晚了,快睡吧。” 两人正准备睡觉,温盛年的手机又开始轰炸起来。 男人微微蹙眉,拿起接听:“喂?” 对面传来林宇惊喜的声音:“温总,有乔木的下落了!” 什么? 温盛年蹭一声从床上坐起来,一脸严肃:“在哪?” 对面说了个地址,挂断电话后,他握住身边女孩的手,声线轻颤:“清瘾,你师傅找到了。” 什么?! 女孩眼睛瞬间亮了,脸上不自觉扬起笑容:“她现在在哪?” 男人抬手揉揉她的发顶,面色温润:“走,我现在带你过去。” 夜半,黑色劳斯莱斯一路驰骋。 许清瘾坐在副驾驶,双手紧握在一起,一直都没松开过。 她紧张,不知道乔木现在会是什么样子,应该还记得她吧? 同时也期待,期待与她重逢。 心情一路上都七上八下的。 直到车子停下,她抬眼看去,入门之处是一片破败的老旧小区,不少地方都长满苔藓,阴暗潮湿。 眉心猛然一皱,她唇瓣微微开合,想说什么,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乔木......就住在这样恶劣的小区里吗? 而她腿脚又不方便,精神也有问题,生活又会多么艰辛? 心口钝痛,许清瘾迅速开门下车,往小区里走进去。 温盛年急忙抬脚跟上,牵住女孩的手,带着她往左手边走:“跟我来。” 男人的手心温暖宽厚,许清瘾焦躁的心瞬间安定下来。 她深吸口气,努力平复好心情。 她不能慌,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冷静。 二人上了二楼,拐到最里面一间房门口,林宇正站在那等着他们。 一看见他,许清瘾就控制不住急切询问:“人呢?乔木姐现在人在哪?” 林宇:“许小姐你先别激动,我们已经查清楚乔木是住在这里的,但是现在还没有回来。” 还没有回来? 女孩面色有些慌乱,小声嘀咕:“怎么会还没有回来,现在已经半夜了,她出去干什么?怎么会......” “清瘾。” 见她这副样子,温盛年眼眸瞬间暗下,抬手按住她的肩膀,轻轻摇晃。 “你冷静一点,清瘾。” 下一秒,女孩才堪堪回过神,神色茫然的看着他,表情里透露出不解:“已经这么晚了,她腿脚又不方便,她能去哪?” 男人看着女孩略微有些涣散的瞳孔,闭了闭眼,柔声安抚:“放心,既然林宇已经调查清楚,那就说明乔木现在是安全的,也许只是突然有什么事出去了,我们等一会,她应该就快回来了,好吗?” 他的声音仿佛是有什么魔力,许清瘾逐渐冷静下来,表情恢复如常。 “好。” 她耐心等一会,等一会,她师傅应该就会回来了。 温盛年薄唇紧抿,虚虚将她搂进怀中,心里痛到发紧。 他很清楚,方才小姑娘又有些失控了,这次表现的更为明显,整个人都像是丢了魂。 或许她自己都意识不到,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性格有些疯了。 也不知何森这几天观察的怎么样了,有时间一定要问一问。 就在这时,楼道拐角处传来一阵迟缓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在寂静的黑夜显得分外明显。 几人瞬间警惕起来,死死盯着拐角处,一双脏兮兮的白色帆布鞋率先踏入视线中。 许清瘾顺着鞋子往上看,身子一僵,眼眸瞬间瞪大。 竟然是她!这怎么可能? ------------ 第153章 她失忆了? 入目是一张熟悉的脸庞,女人一双微微上扬的丹凤眼,眼神犀利,脸型消瘦,给人的感觉更加冷厉。 是乔木! 许清瘾瞬间呆愣在原地,双腿像灌了铅,动弹不得。 她的腿不是瘫痪了吗?怎么会像现在这样完好无损的站在她面前? 对面的女人表情依旧淡漠,缓缓走到他们面前,冷冷扫了一眼,眼眸如冰:“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家门前?” 看着女人冷漠到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许清瘾的心顷刻间沉入谷底。 乔木不认识她了?她把她给忘了吗? 她直接抬手,一把握住女人冰凉的手腕,面色焦急:“是我啊,乔木姐,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清瘾,小时候在落山村,你还带着我一起玩赛车,你还请我去你家吃饭,这些你都不记得了吗?” 面前的女人表情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缓缓将胳膊从她手心抽出来,声线冷到人心发寒:“不好意思,你应该是认错人了,麻烦让让,我要回家了。” 现在这三个人把她家门口堵的严严实实,她根本进不去。 许清瘾整个人都懵住了,怎么会,乔木怎么会不认识她了,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见他们不愿意让,女人的眉心皱了皱,表情有了细微变化,抬起脚,从几人中间挤过去,拿出钥匙准备开门。 见状,许清瘾迅速抬手握住她拿钥匙的手,制止住她的动作:“等等......” 结果话还没说完,乔木眼神猛然一凌,迅速反转手心桎梏住她的手腕,用了些力气:“你到底要干什么?” 没想到她会突然动手,许清瘾手腕一痛,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温盛年最先反应过来,眼疾手快的将女孩拉至身后,警惕的看着对面的女人,声线低沉:“不许对她动手。” 乔木面上依旧没什么变化,像是一个不会变换表情的木偶,淡淡扫了他一眼,转过头继续开门。 许清瘾已经被方才那一幕整懵了,眼睁睁看着女人进去,房门在眼前合上,久久回不过神。 温盛年转过身,小心握住女孩的手腕进行查看,索性伤的不重,只是有些轻微泛红。 他暗暗松口气,随后想起方才那女人健康的双腿,眉头又重新皱起。 “清瘾,方才那个双腿健全的女人,是你要找的那个乔木吗?” 女孩眸色有些怔愣,闻言小幅度点了点头:“对,那张脸就是她,我绝对不会认错。” 可是她为什么不记得自己了,还有她那双腿,除了走路有些慢,看起来几乎与常人无异,到底是谁治好了她的双腿? 太多疑问与不解,几人的表情都有些茫然。 温盛年看了眼窗外深黑的夜色,提议:“现在天色太晚了,一时半会也问不出什么,不如先回去,我让人在这附近守着,等早上天亮了,我们再过来,好不好?” 相较于找到真相,他现在更想让许清瘾休息休息,方才女孩的状态太不对劲了,神经不能再紧绷下去。 目前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许清瘾点点头,答应下来。 温盛年扶着她离开小区,林宇则和几个保镖留在这守着,有什么异常随时同他们汇报。 一路上,女孩都相当沉默,眼神呆滞的看着前方的道路,像是藏了很多心事。 温盛年一边开车,另一边搁几秒就要转头看她一眼,心里担心极了。 半小时后,车子抵达景园。 二人打开车门下车,却惊讶的发现,厨房的灯竟然是亮着的。 男人眉心猛然一皱,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若是没记错的话,刚刚离开时,厨房灯是关着的啊。 现在是深夜,别墅里的佣人都睡下了,难道说进小偷了? 想到这,他瞬间警惕起来,小声对身旁的女孩道:“你乖,先待在这别动,我去厨房看看。” 说着,轻手轻脚的朝那边走过去。 越来越近,视线里逐渐出现一个黑色的背影,是个男人,此刻正蹲在冰箱前,貌似在翻找着什么。 温盛年面色陡然阴鸷,偷东西竟然偷到景园来了,胆子真是够大的! 他走到男人身后,不由分说直接掐住他的后脖颈,将人给提溜起来,声线冷沉:“别动!” 男人脖子一缩,下意识举起双手,脚边掉下半块面包,颤声求饶:“别动手,是我!” 听见这声音,许清瘾顿时愣住,急忙走到男人身边,一脸诧异:“崇野?” 竟然是他? 不过想想倒也合理,大半夜的为了偷点吃的,偷到景园来,好像只有他能干出这种事了。 闻言温盛年掐着他的手一松,面前的人缓缓转过身,一脸苦色,嘴角还沾着面包渣,除了崇野这个二比还能有谁? 小伙子手还举着没放下,看见许清瘾时,表情立刻垮下来:“瘾姐,你怎么总是把我忘记,去哪都不带我?” 许清瘾尴尬的扯扯嘴角,好像是的,她已经搬到景园两天了,还没通知崇野。 她微微叹气道:“这两天在姜家,干爹干妈对你不好吗?” 为什么这么着急找过来,她记得姜傲海他们挺喜欢他的啊。 不提还好,一提崇野脸更丧了,情绪激动的开始诉苦:“呜呜~自从你搬回这里之后,他们每搁一会就要盘问我一次,问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明明温盛年已经把你抛弃赶出景园了,而且在这段时间身边已经出现了别的女人,你为什么还要跟他在一起,他们不理解,就把我当出气筒,呜呜~我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特别是在半夜的时候,他睡得正香,身边总是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个人,姜傲海半夜睡不着,还会跑过来逮着他继续问,跟鬼一样,他已经被折磨的三魂丢了七魄了~ 还真挺可怜的,看着小伙子眼底的青黑,许清瘾抿唇,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苦了你了,从今天开始,便搬回来吧。” 呜呜~ 这句话就像是一道赦免圣旨,崇野差点控制不住哭出来。 “等等。” 温盛年突然出声,眉头紧皱,表情有些怪异:“什么叫我把人抛弃了,赶出景园,身边还出现了新的女人?这些事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而且事实的真相也有很大出入,有人在造谣? 崇野表情瞬间僵住,眼睫轻颤,下意识低头不敢看他。 好像是他说的吧,好像稍微添了点油加了点醋...... 一看他这副样子,温盛年立马明白过来。 他说姜傲海怎么对自己意见这么大,搞了半天是这臭小子背后蛐蛐他? 呵~ 男人直接气笑,漫不经心的说出一句杀伤性极强的话:“这个月工资扣一半。” 崇野瞬间瞪大眼睛,完了完了,差点忘记自己是靠他吃饭的,芭比Q了,得罪财神爷了呜呜~ 他焦急摆手:“别扣别扣,我就是一时嘴快,不是故意的,而且我说的也不全是假的啊,你和瘾姐......” “全扣。” 崇野:“......” 小伙子眼泪都快下来了,瘪嘴:“呜呜~全扣就全扣吧,别再扣了,一个月工资已经要了我的命啊!” 呜呜这个月只能吃土了...... 次日一早,许清瘾很早就醒了。 呆呆望着天花板,发愣。 乔木的事,折磨的她根本没有睡意,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就在这时,一条手臂横到她腰上。 温盛年把人搂过来,刚睡醒,声音瓮声瓮气。 “怎么醒这么早?” 女孩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轻声道:“在想乔木姐的事,也不知林宇那边是什么情况。” 结果话刚说完,温盛年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林宇打来的,他滑动屏幕接听。 听筒那边传来林特助焦急的声音:“温总,乔木一大早就出了门,我们一路跟着,发现她进了一家住户,准备把住户的主人做掉,现在已经被我们给拦下来了,您看您和许小姐现在要不要过来一趟?” ------------ 第154章 她给人的感觉太陌生了 许清瘾几人赶到的时候,发现乔木正被人绑在椅子上,林宇站在一旁盯着,他身后还躲着一个人,是个瘦高个,吊梢眼,高颧骨,贼眉鼠眼的四处乱瞟,给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乔木一抬头就看见了她,眼神陡然变得阴鸷:“又是你!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出现在她面前,干扰她的事? 女人神色狠戾,漂亮的丹凤眼里满是杀气。 许清瘾的心猛然沉了一下,虚虚握紧拳头。 现在的乔木,实在是太陌生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若不是脸还是那张脸,声音还是那个声音,她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人了。 她深吸口气,尽量平静道:“为什么要杀人?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认识的乔木,正直,善良,热情洒脱,绝对不是现在这样,冷血无情,滥杀无辜! “呵,以前?” 乔木笑了,细看之下那笑容中又带着点苦涩。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以前是什么样,你倒还评判上了?杀人怎么了,他该死!” 瘦高个一听又炸了,指着她骂:“你才该死!你全家都该死!我在家待的好好的,你突然闯进来把刀架我脖子上,你还有理了?报警,必须报警,让警察来处理这件事。” 说着,他从口袋中拿出手机,想要拨通电话。 林宇一把夺过来,瞪了他一眼:“老实待着别动,不然立马把她放了来杀你。” 瘦高个一听,脖子一缩,瞬间安静了。 许清瘾捕捉到了乔木话中的关键信息,走近她两步,蹙眉道:“你不知道自己以前的事?你失忆了吗?” 难道说,真的被她猜中了,乔木真的发生了什么,把以前的事给忘记了? 乔木冷冷睨着面前的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关你什么事?” 多管闲事! 许清瘾无奈的叹口气,乔木身上戾气太重了,根本问不出任何有用信息。 温盛年适时站出来道:“先把人带回景园,回去再好好盘问。” 昨天和今天的事,他已经对乔木很不满了。 他没有经历过她与许清瘾小时候的事,不了解两人之间的关系有多好,目前站在他的角度,只知道她一直在伤害许清瘾,于他而言,就是禁忌,就是不行。 小丫头一直都是他唯一的软肋。 听见要被带走,乔木瞬间急了,坐在椅子上拼命后退。 “不行,我不能走,这个人,今天必须死!” 退着退着,她便退到电视柜旁,转头就看见一把剪刀,反应迅速的拿起,直接剪断绑着她的绳子,成功脱身。 全程动作行云流水,一看就是练家子,许清瘾都惊愕住了。 她什么时候学的这些东西?明明距离上一次见面也只过了半年而已,短短半年,就会让一个有这么大的改变吗? 看见乔木挣脱了束缚,瘦高个瞬间慌了,迅速躲到温盛年身后,寻求庇护:“求求你救救我,这个疯子是真的要杀了我,我还不想死。” 乔木眼眸犀利的盯着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剪刀,眸子里满是危险的气息。 下一秒,直接朝他冲过去。 “啊!” 瘦高个吓得大叫,死命攥紧温盛年后背的西服,急得疯狂跺脚。 “救我救我,快救我啊!” 温盛年被他拽的略显烦躁,厉声吩咐一旁的林宇:“拦住她。” 话落,直接掰开瘦高个攥紧他衣服的手。 他有洁癖,受不了除了许清瘾以外任何人的触碰。 见身前没人遮挡,瘦高个瞬间没了安全感,下意识还想重新抓住身边的男人。 察觉到他的意图,温盛年退后一步,堪堪避开,墨色的眸子里满是警告。 “再碰我一下手剁掉。” 刷—— 瘦高个立马把手缩了回来,笑容牵强。 “不碰了不碰了。” 吓都要吓死了。 另一边,林宇快步上前把乔木挡住,抬手就准备夺过她手中的剪刀。 女人面色一沉,手起刀落,直接在他胳膊上化开一道口子。 鲜血瞬间涌出来,滴在客厅的地板上,一点点晕开。 林宇痛苦的捂住胳膊,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没想到这女人动手这么狠戾,速度快到他根本反应不过来。 解决完他,乔木重新将目光聚集到瘦高个身上,再次抬脚朝他冲过去。 温盛年正准备上前挡住,身边一道人影先他一步冲了出去。 他身子一僵,就见许清瘾动作利落的夺过乔木手中的剪刀摔在地上,三下五除二便将人压在沙发上,狠狠钳制住。 她重新捡起地上的绳子,把人反剪双手绑到桌腿旁。 处理好一切,这才堪堪冷静下来。 看着乔木那张熟悉的脸,却怎么也无法和印象中的人重合。 太陌生了,陌生到她都要误以为过往那些回忆,是不是都是她一个人的错觉? 沉默良久,她才轻声开口:“告诉我,你为什么一定要杀他,他曾经伤害过你吗?” 乔木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的女孩,突然勾唇笑了笑,一脸不屑:“没有啊,他没伤害过我,我甚至都不认识他。” 闻言许清瘾瞬间懵了:“不认识为什么要杀?” 这不是更没有理由了吗? 女人的笑容一点点放大,像一只深藏在暗夜中的猛兽,令人胆寒。 她声音又轻又缓,屋内的温度都随着她的声音一点点降下。 “因为......有人想要他死啊,雇主出了二十万,要买他的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当然要把他做掉啊。” 轰隆—— 许清瘾的脑子里似是有什么东西炸开,眼眸不自觉瞪大,满脸不可置信。 乔木现在是个职业杀手?她竟然在从事这个? 怎么会,她那么善良正直的一个人,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为什么! ------------ 第155章 报复社会 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这个真相,女孩整个人都摇摇欲坠,温盛年迅速抬手把人搂进怀中扶住,眸子里的担心多到快要溢出来。 乔木见她这副样子,笑容更加猖狂。 “怎么,接受不了?我倒真是好奇,你口口声声说认识我,那你认识的那个我,会是这个样子的吗?” 许清瘾唇瓣紧抿,垂在身侧的拳头死死握紧,气愤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她才缓缓松开拳头,冷静做出决定:“先送林特助去医院处理一下伤口,至于她......” 女孩冷冷看着被绑着的女人,眸色逐渐暗下来:“带回景园。” * 回到景园,许清瘾直接叫来了何森。 人到时,温盛年还故作惊讶了一下,诧异道:“你现在在给她打工?” 何森握拳放在唇边轻咳两声,配合他点点头:“对,你不要我,有的是人要我。” 许清瘾这才想起他们两人之间的恩怨,光想着让何森快点过来,却忘了他前上司在这。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男人,有些抱歉道:“不好意思,忘记跟你说了,何森现在,在我的手底下工作。” 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摩擦着,面上却极力表现的镇定,温盛年笑了笑道:“没关系,你不用跟我解释的,既然他已经从我身边离开,那他后续去哪里工作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的。” 说的跟真的一样,何森就这么抱着胳膊站在一旁,静静看着他表演,费了好大劲才憋住没笑出声。 见男人没什么太激动的反应,许清瘾微微松口气,看向何森,表情变得严肃:“何医生,我想问你,如果在不受到任何外力影响下,一个好好的人会突然失忆吗?” 何森收起懒散的笑容,切换到工作模式,认真的点点头。 “理论上来说是有可能的,比如遭遇了极大的创伤,经历重大人生变故,亦或者有某些精神类疾病,都有可能导致失忆。” 重大人生变故?精神类疾病? 许清瘾蹙眉,她目前好像也很难知道乔木失踪的这段时间,到底有没有遭遇过什么事,但精神类疾病,她确实是有点,这会是导致她失忆的根本原因吗? 她抬眸,略显紧张:“那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恢复记忆?” 何森有问必答,平静的点点头:“可以,我可以尝试用一下催眠疗法。” 闻言女孩的眼眸瞬间亮了,一直沉闷的心逐渐活跃起来。 幸好还可以治,能治疗就行,能治就说明还有希望。 * 屋门口,许清瘾站在走廊上,焦急等待。 里面何森正在给乔木做催眠,也不知情况怎么样了。 温盛年看见女孩逐渐焦躁起来,眉头皱了皱,抬手把人拉到身边,安抚:“清瘾,何森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他什么水平我心里还是清楚的,问题应该不大,你也别太着急。” 男人的话总是有一股天然的魔力,她的心慢慢安静下来。 就在这时,面前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何森走出来,紧张的看着他们,欲言又止。 见他这副样子,许清瘾瞬间急了:“何医生,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你说啊。” 真是要急死她。 何森叹口气,正色道:“记忆一时半会没那么快恢复,但从方才的催眠过程中,我发现了一些事情。” 深吸口气,在他们期待的目光中,何森不紧不慢道:“以我目前的判断来看,患者应该之前就有精神类疾病,这应该是她失忆的主要原因,但比较巧合的是,由于过往那些不好的经历给她留下的印象太深刻,她忘记了所有,却偏偏没能忘记自己以前遭到的伤害。 因此,才造成了现在无比残暴冷血的性格,因为在她的认知里,她过去的生活是没有光的,永远孤单一个人,所以想要报复社会,成为了一个拿钱办事的冷漠杀手。” 许清瘾眼眸一点点瞪大,表情闪过一丝讶然。 原来是这样,她选择成为一个杀手,竟然是为了报复社会。 沉默良久,她又继续询问:“那她的腿呢?她之前出了车祸,已经瘫痪五年了,怎么可能说好就好?” 何森淡淡道:“她的腿我有做过详细检查,确实有过损伤的痕迹,但还不足以造成她瘫痪,而她之所以一直站不起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的心理疾病,她自己潜意识里觉得她站不起来,但是现在她已经失忆了,也忘记自己有过精神疾病的事,自然也就可以站起来了。” 话落,别说许清瘾了,连见多识广的温盛年心里都惊了一瞬。 没想到只是潜意识觉得自己站不起来,结果却是真的会因为这个原因硬生生瘫痪了五年。 不知过去多久,许清瘾逐渐消化掉这些信息,神色略带些哀求的看着他:“何医生,乔木姐就交给你了,请务必尽快帮助她恢复记忆,无论你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若是你想要涨工资,也可以。” 只希望可以赶紧治好乔木,不然她担心夜长梦多,万一她哪天又接单子出去杀人怎么办? 许清瘾不想她手上染血,她那样善良正直的一个人,若是清醒之后知道自己曾经杀过人,该会有多崩溃? 何森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唇瓣紧抿,看起来像是有什么顾虑。 许清瘾有些着急:“是报酬不够吗?何医生,你放心,只要你治好乔木姐,价格方面你尽管提。” 她最不缺的,就是钱。 见她误会,何森急忙摇头,斟酌着开口:“不是钱的问题,你还记得我说过,她能重新站起来是因为失忆,忘记自己曾经有过精神疾病吗?如果恢复记忆,我担心她想起自己的情况,很有可能会重新瘫痪。” 怎么还会这样? 女孩眉头皱得死紧,不死心道:“就没有一丝转机吗?” 万一恢复记忆之后,不会二次瘫痪呢? 然而下一秒,何森摇头的动作还是瞬间浇灭她所有希望。 “概率上来说,恢复记忆后二次瘫痪的可能性为百分之九十以上。” 闻言女孩眼眸一点点暗下,彻底绝望。 温盛年放在她肩膀上的手微微握紧,想要安慰却不知说什么,罕见的无力感。 何森的医术已经是国内外最顶尖的了,若是连他都治不好的病,那怕是真的没什么希望了。 就在这时,屋内传来一丝细微的响动,声音很轻,但他们还是听到了。 何森眼眸一凌,忙抬手打开房门,待他们看清屋内的情形时,眼眸瞬间瞪大。 只见乔木正挂在窗台边,堪堪露出半截身子。 她要翻窗逃跑! ------------ 第156章 许清瘾失踪了 这里是二楼,摔下去倒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但受伤是肯定的。 许清瘾忙抬脚就准备冲过去抓住她。 “乔木姐,别跳!” 见他们冲进来,本来还在犹豫的乔木心一横,直接放手跳了下去。 许清瘾心瞬间凉了半截,趴在窗台边往下看,结果就看见乔木安安稳稳躺在崇野的怀中。 小伙子抬头看了他们一眼,笑容得意的像邀功:“瘾姐,放心,我把人接住了!” 她顿时松口气,转身匆匆忙忙往楼下赶。 乔木被迫趴在男人怀中,闹了个大红脸,疯狂拍打他的肩膀。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崇野抱着人没撒手,往屋里进,边走边道:“别乱动,若是让你跑了,瘾姐不得扒了我的皮,我听说你也是做杀手的?同行啊,现在这行大环境不好,我劝你还是尽早改行吧。” 小伙子心大,还更人唠起来了。 乔木翻了个白眼:“谁要跟你同行,我改不改行要你管!” 二人吵吵闹闹回了别墅客厅,许清瘾几人也恰巧从楼上赶下来。 见人没事,她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下来。 崇野把人放下,笑眯眯跑到她身边邀功:“怎么样瘾姐,我厉害吧,刷一下就把人给接住了。” 那得意的小表情,若是身后有个尾巴,指定已经翘上天了。 许清瘾配合的揉揉他的脑袋,夸赞:“确实要多亏你了,不然乔木姐从二楼跳下去,肯定免不了受伤,今天中午奖励你吃顿好的。” 呕吼!太棒了! 崇野眼睛都笑没了,激动的手舞足蹈。 男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许清瘾隔着距离,和对面的乔木对视了一眼,心情复杂。 若是不想让她继续杀人,就必须帮助她恢复记忆,可是那样她的腿就会重新瘫痪。 可若是不让她恢复记忆,那她必定还会接单杀人,报复社会。 怎么选都是错,她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温盛年看出她的挣扎,默默握紧她的手,在她耳边小声道:“不如先把人安顿在景园,看着她不让其乱跑,我去想办法把寻老接过来,心理和生理上双重治疗,成功的几率会更大一些。” 许清瘾垂眸,有些犯难。 “可是寻老曾经说过他不方便离开小南城,而且小三山身边也离不开人,未必请得动。” 男人抿唇,依旧情绪平稳的安抚:“没关系,我来想办法,都可以解决。” 他的声音始终充满力量,许清瘾的心逐渐安定下来,冲他笑笑:“好,都听你的,我相信你。” ...... 最终,温盛年还是把寻老接来了景园,小三山也带了过来。 许清瘾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不过听内部消息说,好像是温盛年给得太多了,寻老根本拒绝不了。 最近一周时间里,他和何森合力探讨治疗方案,逐渐有了些成效。 乔木已经断断续续想起以前的过往,而且她的腿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温家给姜家送去不少商业合作和各式各样的礼物,一点点拿捏老丈人的心,徐徐图之。 姜傲海虽然还是会时不时在她耳边吐槽温盛年两句,但很显然已经没有以前那样排斥。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好像就要见到黎明的曙光了。 这天傍晚,许清瘾忙完工作准备回家,走到地下车库取车,却莫名觉得身后有人在跟着自己。 她瞬间警惕起来,下意识加快脚步。 即将走到拐角处,身后的人突然跑了起来,她神色微僵,就在这愣神的功夫,前方拐角处突然窜出来一个人,手上拿着一个瓶子对着她狂喷。 刺鼻的气味钻进鼻腔时,许清瘾脑子嗡了一声,瞬间反应过来这是中计了!调虎离山,身后的人只是为了吸引她的注意力,正真的攻击在这等着她! 然而已经晚了,喷雾里被参杂了迷药,她的意识逐渐涣散,腿一软摔在地上,彻底昏迷之前,她迷迷糊糊看清了脚边的人,是赵二婶!她是想为赵云蝶报仇! * 景园。 温盛年反复看了看手机,又看了眼窗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眉头渐渐皱起。 这个点了,小姑娘应该下班了啊,怎么会耽搁这么久还没回来? 心里莫名不安,他拿出手机点开微信,给她发了条消息。 【还没回来吗?】 然而却是石沉大海,无人回应。 见状他直接给许清瘾去了个电话,铃声响了许久,始终没人接听。 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坏了,她八成是出事了! 蹭一声从沙发上坐起来,温盛年直接拿着外套出了别墅,往许氏赶过去。 他到时,许氏到处都熄了灯,显然员工们都下班了,只有值班室还有个人在看守。 他径直走进去,正在吃泡面的小吴吓了一跳。 男人周身带着威压,他下意识缩缩脖子,用手指着他:“你你你是干什么的?这里不能随便闯不知道啊!” 温盛年眼眶猩红,也不废话,抬手指了指旁边的监控。 “调监控,你们许总现在失踪了,我要找人。” “什么?” 小吴都听乐了:“你说我们许总失踪就失踪啊,还要调监控,你以为你是谁......” 话还没说完,直接被一个大力按在桌子上。 男人额角青筋暴起,声音低沉危险:“我最后再问你一遍,这监控,到底能不能调?” 说着,手下缓缓加重力道。 脖子生疼,小吴这才意识到身后之人的可怕,急忙抬手求饶:“能能能,我调!我现在就给你调!” 温盛年缓缓松开手,就这么抱着胳膊站在一旁,死死盯着他。 有了刚才的教训,小吴哪里还敢耽误时间,急忙把监控调出来,想到什么,他结结巴巴的询问:“要......要调几点到几点的监控?” “五点到七点。” “......好。” 小吴动作利落的把监控退到这个时间点。 温盛年死死盯着面前的大屏,眼眸犀利的扫过每一处监控,最终将视线停留在了停车场的那一个角落。 他用手指了指:“这里,放大。” 小吴立刻听话乖乖照做。 监控放大,里面清晰显示许清瘾是在五点三十分下到地下车库,走着走着,身后出现一个人开始追她,然而也就是在这个时间点,监控突然黑屏了,恢复正常已经是五分钟之后。 五分钟,可以发生的事情很多,许清瘾很有可能就是在这个时间遭遇了什么事,当时在身后追她的那个人,一定就是罪魁祸首。 温盛年缓缓握紧拳头,死死瞪着小吴,眼睛里直冒火星子。 “监控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你一丁点都没有察觉到吗!” 若是他没有玩忽职守,早点发现问题,或许小姑娘也就不会失踪。 小吴已经被吓懵了,他也没想到这个男人说的许总出事了居然是真的,这下完了,他的饭碗肯定要丢了! 温盛年不再同他废话,径直离开值班室。 他必须尽快把人找到,多耽误一秒钟,许清瘾就会多一份危险,他一定不能让她出事! ------------ 第157章 今天必须办了你 痛,浑身都痛。 逐渐恢复意识,许清瘾只感觉自己全身像是被卡车碾过一般难受。 手脚无力,眼皮也特别沉重,睁都睁不开。 周围音乐声特别嘈杂,但又被墙体隔绝开来。 许清瘾心下渐渐有个猜测。 她应该是在酒吧包厢里,赵二婶把她带到这来,是想要干什么? 就在这时,门外由远及近响起脚步声,她下意识屏住呼吸,侧着耳朵听。 “咔哒。” 门被打开,貌似一前一后进来两个人,屋内响起赵二婶激动的声音。 “你尽管放心,那迷药后劲特别大,即使人醒了也使不出半点力气,你好好玩就行了,最好把人玩废了玩烂了,记得全程录像,事成之后,钱肯定少不了你的。” 话落,屋内一道略显犹豫的男声响起:“你确定她只是一个没钱没势的穷丫头?我怎么看她穿的这么好,到时候可别我把人糟蹋了,她身后一群大佬来找我麻烦,我可惹不起。” “哎呀放心。” 赵二嫂拍拍他的肩膀,安抚:“就一个破乡村长大的野丫头,无父无母,心思不正想要抢我家闺女的男朋友,我几次好言相劝都没用,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想要给她个教训。” 这么一听那男人瞬间放心了,笑得有些猖狂:“这长相一看就是个骚狐狸的样,放心交给我,保准给她玩的不敢再去勾搭你闺女的男人。”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 赵二嫂乐呵呵的拍手,转身往外走:“我先走了,今晚,就交给你了。” “咔哒。” 门再次关上,屋内重归寂静。 许清瘾深吸口气,听见一道油腻腻的声音响起,有人在朝她靠近。 “嘿嘿嘿小美妞,长的真好看啊,今天晚上,一定让你满意......” 说着,就朝她扑过去。 许清瘾强撑着睁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翻了一圈,滚下床。 油腻男扑了个空,诧异的抬眼看着床下,笑了。 “呦,居然醒了,醒了更好,会动总比不会动好!” 他抬手脱掉外套,露出肥胖的胳膊,许清瘾看一眼差点吐出来。 若是被这么一个男人碰了,那真是比死了还难受。 她从地上坐起来,想要跑,却发现双腿软的像面条,一动就打弯,根本跑不掉。 油腻男一看她这个样子,笑容更加猖狂。 “我劝你就别挣扎了美妞,你中的可不是一般的迷药,这药后劲特别大,手脚无力,头晕目眩,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中了这个药,都得乖乖的听话哈哈哈~” 许清瘾面色发白,额角浸出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死死握紧拳头,指甲深陷肉中,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她不能出事,温盛年还在家等着她,乔木姐的情况也已经好转了许多,她现在有事业有爱人有朋友家人,好不容易才拥有了这一切,她一定要逃出去。 “砰——” “砰——” 许清瘾使劲把脑袋往地上砸,直到额头砸出血,意识清醒不少,她才堪堪停下,尝试着从地上站起来,冷冷看着对面的男人,眼眸如冰,厉声警告:“别怪我没提醒你,赵二婶都是骗你的,我可不是什么没权没势的野丫头,我不是你能惹得起的人,若是识相,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油腻男确实被这句话震慑了一下,但面前的小丫头实在是长得太他妈对他胃口了,他小腹处都快憋冒烟了,理智什么的全部被抛在脑后。 他猴急的脱掉鞋子,搓着手朝她走过去。 “老子管你是什么人,不管惹不惹得起,今天我都不可能让你跑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房间门砰一声被人从外面踹开,男人一身黑衣站在门外,像是地狱索命的修罗。 油腻男被吓一跳,差点痿了,冷冷的瞪着他:“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坏了老子的好事,活腻歪了?” 许清瘾看着站在门口的男人,知道自己得救了,一直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下来,她嗓音里带着委屈,软软唤了一声:“温盛年,你终于来了......” 注意到女孩头上的伤口,男人眼眸逐渐猩红,双拳紧握,指关节嘎吱作响,示意身边的人。 “崇野,不用手下留情。” 小伙子拳头早就硬了,眼眸里全是杀意。 敢对他瘾姐动手?真是欺负她身边没人了,他是金盆洗手了,但这并不代表他杀人的手艺没了,非要逼他干回老本行?好!那他今天就再见一次血。 嗖一声,崇野跟阵风一般,径直朝油腻男冲了过去,抓住他的衣领对着脸就是一顿胖揍。 拳拳不留情,肉体撞击的声音此起彼伏,还伴随着男人惨痛的哭嚎声,现场状况异常惨烈。 温盛年快步走到女孩身边,看着她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心疼的仿佛在滴血。 他如此宠着护着的小姑娘啊,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这群人竟然敢让她受这么多伤! 他抬手擦干女孩脸上的血迹,声线都在颤:“对不起,都怪我没能保护好你......” 他若是能再细心一点,再早一点发现,她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许清瘾平静的摇摇头:“怪不得你,我得罪的人太多了,想要要我命的人不计其数。” 但是没关系,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试图欺负她的人,赵二婶,这个仇,她许清瘾记下了! 门外,乔木始终站在角落中,警惕又小心的看着屋内的情形。 最近一周的治疗,已经让她想起不少有关以前的事情,可全部都是与她妈妈有关的记忆,她对与许清瘾的那段过往,始终没有任何印象。 然而此时此刻,在这个包厢前,看见那个男人试图对她图谋不轨,乔木总是感觉似曾相识。 仿佛在记忆深处,也曾发生过这样一件事,恶心,残暴,危机。 身体里似是有一股力量想要破土而出,脑子浑浑噩噩,疼到快要爆炸。 乔木难受的紧闭双眼,一道道模糊的声音开始在耳边乍现。 ——她吃了毒蘑菇,我有解决的办法。 ——乔木姐,谢谢你们带我玩赛车,我今天很开心。 ——乔木姐,你要走了吗?是去参加赛车比赛吗?那提前预祝你拿下冠军哦,只是我会很想你的~ ——乔木姐,你真的拿了冠军!恭喜你,你说,今天我去你家吃饭,你的家人会喜欢我吗?我好像一直都不是一个容易被人喜欢的小孩。 ——乔木姐,救我!救我...... 所有碎片闪现在一起,逐渐拼凑出一个完整的记忆。 乔木猛地睁开眼睛,浑身被汗水浸透,大口呼吸着。 看着屋内被男人抱在怀中的女孩,她的眼眶逐渐湿润。 想起来了,她全都想起来了...... ------------ 第158章 温盛年,你杀人了? 原来在她过往悲惨灰暗的人生中,还曾照进过这样一段短暂鲜活的阳光。 乔木抬脚,缓缓朝屋内的女孩走过去。 许清瘾窝在男人的怀中缓神,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黑影,还没等她抬眼看去,一滴晶莹剔透的水珠便砸了下来。 水珠落在她手上,再顺着她的手滴在地板上。 她诧异的抬眸,就见乔木弯腰蹲在她面前,抬手在她鼻子上轻轻弹了一下,笑容温暖。 “都长这么大了,小清瘾?” 小清瘾...... 许清瘾唇瓣微张,眼眸一点点瞪大。 她们在落山村初遇的时候,乔木比她要大几岁,所以总是喜欢小清瘾小清瘾的喊她,显得异常亲昵。 时隔这么多年再次听见这个称呼,心里根本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酸酸涩涩的,还有一种久别重逢的激动。 “乔木姐,你都想起来了?” “嗯。” 女人点点头,眸子里满是宠溺:“都想起来了,小清瘾,好久不见啊,之前,姐姐对你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对不起......” 话还没说完,面前的女孩一把抱住了她。 许清瘾死死搂着她的脖颈,脸埋在她颈窝,止不住摇头:“不重要,都不重要,只要你想起来就好。” 两个曾经在对方生命中互相救赎的女孩,终于在这一刻重新与彼此相认。 心理上的相认。 另一边,见人已经不动弹了,崇野这才堪堪停下,手指试探了一下鼻息,发现还有气。 “嘿,还挺难杀。” 他默默吐槽一句,胳膊再次抡了起来。 温盛年从身后拦住他:“好了,你瘾姐说过,不希望你手上再沾血,打个半残就好,留口气吧。” 闻言崇野这才停手,掐着腰气喘吁吁的点头:“行,听我瘾姐的。” 随后想到什么,眼珠子转了转,笑眯眯的看着男人,搓手道:“看在我今天这么卖力的份上,工资再加回来点?不要多,就一点。” 小伙子满脸渴求,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温盛年白了他一眼:“没出息。” 崇野嘴角顿时垮下来,还没等伤心几秒,就听见男人又道:“加回来一半,多了没有。” “好欸!姐夫万岁!” 温盛年嘴角不自觉轻轻勾了一下,这马屁拍的,小伙子还挺上道~ * 某破旧小区,赵二婶在家里焦急的等待着,左等右等也没等到那边的消息,不禁嘀咕:“怎么还没结束,这种事需要这么久吗?” 总不会还没得手吧? 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个想法,随后她又猛地摇摇头。 不会不会,人都已经被药迷糊了,半死不活的躺在那,只要是个男人就能得手,更何况她还找了个肥头大耳力气大的,许清瘾指定逃不掉。 “砰——” 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撞开,赵二婶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好几个黑衣西装男人闯了进来,分两列站开,压迫感十足。 一双薄跟红底皮鞋缓缓闯入眼帘,皮鞋的主人一身私人定制西服,刀削般的下颚线,眉眼锋利如刀锋。 看见是她,赵二婶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坏了,失手了,那个小贱人八成已经被救了,现在他们要来给她报仇的! 男人双手插兜,一步步走到她面前,眼眸冷漠如冰,仿佛在看一个死人。 “临死之前,你还有什么话想说吗?” 声音像是地狱里索命的修罗,令人胆寒。 赵二婶慌了一瞬,故作镇定道:“你不能杀我,现在是法治社会,杀人是要坐牢的,就算你再有权有势也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我不能杀你?” 这话直接给温盛年听乐了,他淡淡看着她,神色蔑视:“一个无权无势,无牵无挂的普通人,随便生个病出个车祸便可以要了你的命,这世上天天发生那么多意外,你若是出点什么事没命了,好像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吧?” 赵二婶脊背逐渐冒出冷汗,男人说这话时的表情可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她可以肯定,他是真的想要杀了她。 意识到不对,她转身就像跑,步子刚迈几步,脖子后面突然感受到一股寒意。 只听见噗呲一声,颈部一凉,一滴血红的液体滴在地面上。 啪,啪,啪...... 越滴越多,逐渐染红她脚下的地板。 赵二婶瞳孔逐渐扩散,颤抖双手捂住脖子上的伤口,想要说话,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呃......呃!” 身子慢慢僵直,最终倒在血泊里,眼睛狠狠睁着,死不瞑目。 温盛年拿出一张湿巾,漫不经心擦着不小心溅到手上的血迹,冷冷笑了:“不能杀人?” 男人挑挑眉,眼眸中闪过一抹讥讽,吩咐身后的保镖:“把人处理掉,做干净些,别留下不该留的把柄。” “是。” 走出逼仄压抑的出租屋,外面阳光明媚,生机勃勃。 温盛年不自觉扬起笑容,又为小丫头解决掉一个安全隐患,真好~ 路上遇到一家花店,他走进去挑了一束百合花,寓意着百事合意,平安健康。 回到景园,他像献宝一样将花送到女孩面前,一脸宠溺。 “鲜花配美人,好看。” 许清瘾小小惊讶了一瞬,伸手接过百合花,轻轻嗅了嗅,很香。 “送花就送花,还学会拍马屁了?” 温盛年把人搂进怀中抱着,刮了一下她精致的鼻头,笑:“那我拍的也是真诚的马屁。” 许清瘾无语的白了他一眼:“嘴贫。” 都说了是拍马屁了,怎么还能真诚?切~ 男人宠溺的笑了笑,把人抱得更紧,下巴搁在她发顶上,声线温润:“清瘾,我好喜欢你哦~” 真的,好喜欢好喜欢。 从见面的第一天起,就已经深深爱上,在这段感情中越陷越深。 可以为了她倾尽所有,为了他打破底线。 许清瘾撇撇嘴,脸上扬起甜蜜的笑容。 “我知道你喜欢我啊,从第一天起就知道啊,你根本藏不住。” 这个世界上,最藏不住只有两件事,一个是咳嗽,一个就是喜欢一个的眼神。 温盛年看她那眼神都快拉丝了,谁看不来啊。 切~ 她趴在男人肩膀上,鼻子贴在他衣服布料上,能闻到一股好闻的沐浴露香。 可除此之外,似乎还有一股味道...... 许清瘾仔细闻了闻,眼眸瞬间暗下,脸上笑容骤然消失。 她蹭一声从男人怀中退出来,表情冷到吓人。 “温盛年,你杀人了?” ------------ 第159章 没什么气是睡一觉解决不了的 虽是问句,但语气是肯定的。 她对气味很敏感,她能闻到男人身上那点淡淡的血腥味,不是普通受伤或者打架,是杀人的味道。 女孩面色很沉,带着丝探究和不解。 温盛年下意识避开视线,良久,轻轻点头。 “对,我杀了人。” 既然瞒不住,那就不瞒了,他本来打算偷偷把人解决,不告诉她的,没想到竟被她发现了。 没办法,小姑娘太敏锐,洞察力太强。 许清瘾眯了眯眼,略显诧异:“你杀了谁?” 其实她心里隐隐有一个猜测,但她希望可以听他亲口说出来。 “赵二嫂。” 男人诚实回答。 许清瘾闭了闭眼,深吸口气,直直看着他的眼睛,严肃道:“你为什么要这么草率的动手?这是我的事,应该由我自己解决。” 她不希望他手上沾血,不要因为她沾血。 男人眉心皱了皱,叹气。 “如果我不动这个手,那动手的就会是你,到时候杀人的就会是你,我不希望看到你那样。” 他很了解小丫头,她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伤害自己的人,再加上她近段时间情绪越发不稳定,他担心她会一时冲动。 “可我也不希望看见你这样。” 女孩将花放在身旁沙发上,烦躁的缕了缕额前碎发。 “我不希望你去为了我杀人,不希望你因为我让自己手上沾了血。” 温盛年心脏抖了一下,抬手握住她的肩膀,宠溺的笑了:“你现在越来越关心我了呢~” 许清瘾??? “你关注点是不是错了?” 他是怎么把话题从杀人扯到她越来越关心他的? 这就是有恋爱脑的男人的思路吗? 太跳脱了吧。 男人宠溺一笑,正色道:“好啦,我说过,一定会保护好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那就一定会做到,我在商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手上不是没沾过血,所以这种事,本就该交给我来做。” “可是......” “好了宝宝。” 温盛年开口打断她,不满的瘪嘴:“这些事本来就是我自愿做的,你不用感到愧疚,不然就是跟我见外。” 见外? 许清瘾诧异的眨眨眼:“这是见不见外的事吗?” 他以为杀人是过家家啊,还见外上了。 “对,就是见外。” 男人平静的看着她,认真道:“那你就说赵二嫂做了那些事,该不该死吧。” “......好像,该死。” “那不就得了,反正该死,还要纠结她是被谁弄死的吗?” 许清瘾:“......” 她真的要被气笑了,真会绕啊,绕得她竟无话反驳。 温盛年直接趁热打铁,拉着人往楼上走。 “好啦好啦,已经很晚了,要赶紧去休息哦,不然明天早上上班会迟到的。” 许清瘾被迫跟着男人回了房间,不情不愿的坐在床边。 小姑娘脸颊气的鼓鼓的,头上还包扎着绷带,看起来滑稽又可怜。 他抬手揉了揉女孩的脑袋,关心:“乖乖,额头的伤口还疼吗?” 虽然已经第一时间让何森帮她处理了伤口,但他还是会不放心。 许清瘾抬眸看了他一眼,很快又离开视线,小声控诉:“要你管。” 她心里还有气,暂时不想跟这狗说话。 哎呀,怎么还真因为这事生他的气呢? 温盛年坐到床边,小心翼翼的将她的手放进掌中握着,轻声哄着:“好啦,别生气了嘛,我下次再也不会自作主张了,好不好?” 如果她不喜欢,那以后会让小姑娘伤心的事,他都不会再做了。 许清瘾瞪了他一眼,缓缓将手从他掌心抽出来,没看他,明显还是在生气。 温盛年没辙了,干脆直接开启不要脸模式,当着她的面开始脱外套。 女孩愣了一下,不解:“你干什么?” “没什么气是睡一觉解决不掉的,如果有,那就睡两觉!” 许清瘾??? 她吓得直接抬手按住男人解腰带的手,声线发虚:“好了,我不生气了。” 别脱了,已经很晚了。 这狗男人发起疯来没完没了的,她可受不住。 听见这句话,温盛年这才停下动作,笑眯眯的钻进她怀里,趴在她软乎乎的胸口上,温声道:“不生气就好,我就知道宝宝最大度了。” 胸口沉沉的,许清瘾无语的瘪嘴,她算是发现了,自从这狗男人转正,有了名分之后,真是变得越发不要脸起来,那脸皮,简直比城墙拐弯还厚。 两人抱了一会,许清瘾再次开口道:“下次,一定不要这样做,我不希望你会因为我失控,我不想对你有那么多影响。” “没事。” 温盛年继续油盐不进:“不会受影响,都是自愿的。” 许清瘾:“......” 算了,爱咋咋地吧。 * 这天,许清瘾带着寻老和小三山在A市街道上瞎溜达,逛逛商场和小吃摊。 现在乔木已经恢复健康,他们也就不会继续再待在这了,过两天要回小南城,许清瘾便想着带他们出来玩玩。 小三山从小就生活在乡下,从未见过这么繁华的街道和城市,一路上高兴的像只小兔子一样,蹦蹦跳跳。 街边买孩子赚钱的青蛙妈妈,户外直播的美妆博主,在路上玩滑板的小青年,还有正在拍节目的综艺明星...... 热热闹闹的,到处生机勃勃,就连不苟言笑的寻老,受到这些氛围的感染,脸上也难得扬起笑容。 许清瘾默默观察着他,突然开口道:“寻老,要不你们搬来A市吧,小三山也到了快要上学的年龄,这里的教育条件肯定比小南城好。” 搬来A市? 寻老眼眸微不可察的暗了一瞬,故作轻松的摆摆手,声线略显苍老。 “不了不了,三山现在待的那个学校挺好的,我们都是普通人,待不惯这种繁华的地方的。” 见他拒绝,许清瘾没再多说什么,毕竟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意愿,自己觉得舒服便好,这种事情,不能强求。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崇野却突然打开了话匣子,抬手搭在寻老肩膀上,调侃:“这就是你的迂腐了啊老头,谁生来不是普通人,但人总要往高处走啊,总不能因为你的迂腐,让小三山一直待在那鸟不拉屎的小山村吧?” 寻老面色一沉,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气得瞪圆了眼睛:“跟谁俩呢你搁这,老头老头的,懂不懂什么叫做尊重长辈?” 屁大点小孩,还教育起他来了? 崇野委屈的捂着脑袋,控诉:“我说的不就是实话吗?你就是迂腐封建还不让人说了?” “你还说,我打死你!” 寻老胳膊又抡了起来...... 看着二人打打闹闹,许清瘾唇角不自觉勾起,感觉身心都舒畅起来,这样热热闹闹的氛围,真好。 “许小姐?” 不远处突然出现一道诧异的男音。 许清瘾微愣,抬眸望去,就见寻锦霄站起对面,面带笑容的看着她。 心里下意识一紧,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他。 寻锦霄想着走过去同她打个招呼,步子刚迈,余光瞟见对面一个人时,瞬间愣住。 腿上像是灌了铅,怎么都动弹不得。 他愣愣的看着寻老,眼尾泛起一点猩红,唇瓣开合,声线轻颤。 “爸......” ------------ 第160章 一个如冰,一个似火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许清瘾不解的在他与寻老之间来回打量,整个人都懵了。 他方才叫寻老什么?爸? 他们之间竟然是父子吗? 看似毫无交集的两个人,居然还会有这层关系吗? 如果他们是父子,那寻老岂不就是自己的爷爷? 寻老表情僵硬,眼眸里满是寒霜,直接拉着三山,二话不说转头就走。 “等等!” 寻锦霄瞬间急了,小跑着追上去。 “爸,你看看我啊爸,我是锦霄啊,我是你的儿子锦霄啊!” 他抬手攥住寻老的衣袖,同时也看见了站在一旁的崇野,这张脸略显陌生,但给他的感觉就是异常熟悉,有点像......他年轻时候的样子。 其实他和崇野曾经在季元秋车祸生产那天见过,但由于当时情况太过紧急,他根本顾不得其他,如今一细看,崇野的这张脸,越看给他熟悉的感觉越强烈。 正当他诧异之际,寻老一把掀开他抓着自己的手,浑浊的双眸中满是愤怒。 “别叫我爸!谁是你爸?我儿子早就死了,死透了,我没有你这样的儿子!” 老爷子的情绪格外激动,气的浑身都在抖,他指着寻锦霄的鼻子,指尖轻颤。 “你害死了我的孙女,又害死我的孙子,最后连公司都被你搞垮了,居然还敢叫我爸?你有什么资格!既然已经消失了那么久,那就永远都不要出现,我与你之间,早就不再有任何瓜葛!” 话落,寻老拉着三山径直离开,再没有回头看一眼。 许清瘾全程都是蒙圈的状态,不过她也听明白了寻老话中的意思。 很显然,他们二人就是父子,而他话中说的被害死的小孙女,应该就是指她,可没想到的是,竟然还有一个小孙子,会是谁?现在还活着吗? 寻锦霄暂时顾不上寻老,他重新将目光放在崇野身上,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的眼睛看,这双温润的桃花眼,曾经他的儿子,也有。 真的好像...... 男人的眼神炙热又悲痛,崇野被这眼神看的浑身一抖,莫名不舒服,小幅度挪动步子,躲到许清瘾身后,小声道:“瘾姐,他老婆不是顺利把孩子生下来了吗,按理说不应该受什么刺激啊?怎么看我的眼神跟个变态一样?还有他和寻老头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一直和小三山相依为命嘛,什么时候冒出个这么大的儿子?” 小伙子像是十万个为什么,问题一个接着一个。 许清瘾默默抽抽嘴角,别问她,她也不知道啊,她也很迷惑,自己前不久突然多了个爹,今天看样子又要多个爷跟弟了,怪让人惊恐......额惊喜的。 寻锦霄的视线跟着崇野移动,看见他站在女孩身后,两个人的眼睛同时出现在一个画框中,真是要多像有多像,只是一个淡漠疏离,一个热情明媚。 一个如冰,一个似火。 两个极端的对碰,却又分外和谐。 垂在身侧的手开始止不住颤抖,寻锦霄突然想起那张鉴定报告,虽然结果是没有血缘关系,但冥冥之中就是感觉有点不太对,也许一次的结果并不准,或许,还可以再做一次呢?把崇野和她的,都鉴定一遍...... 回到景园,寻老正在收拾东西,本来计划着再待几天的,现在这架势,应该是准备今天就走。 许清瘾蹙眉看着他,神色复杂:“寻老,真的确定今天走吗?” 其实她还有很多话想问,她想知道二十多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想知道她是不是还有个弟弟,想知道曾经辉煌强大的寻家,为何会一夜倒台,从此销声匿迹,更想知道,她和弟弟到底是不小心走丢的,还是被他们故意遗弃...... 寻老将东西收拾好,拉住三山的小手,抿唇看了她一眼,努力挤出笑容:“对,今天就走,已经在景园打扰你们很久了,但我们终究不属于这里。” 许清瘾深吸口气,犹豫片刻还是问道:“刚才在街上遇见的人,我认识,曾经是寻氏集团的总裁,所以,其实你以前就住在A市,对吗?当年寻氏的辉煌,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闻言寻老表情变了变,沉默良久,叹息道:“唉,都是过去的事了,辉不辉煌又能如何?我现在只想安安稳稳的把三山养大成人,其他的,什么都不想管喽。” 他老了,管不动了。 话落,他最后又朝女孩笑了笑,面色慈祥:“好了,我走了,你和温盛年,要好好的。” 这是他最真挚的祝福。 随后,老爷子便拉着三山,扬长而去。 许清瘾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眸色逐渐幽深。 正当她思索之际,肩膀上突然出现一只手,她面色一凌,条件反射就准备给这人来个过肩摔。 察觉到她的意图,温盛年吓了一跳,急忙按住她的胳膊,制止住她的动作。 “别,是我。” 听见这声音,许清瘾瞬间放下戒备,同时转身,控诉的看着他:“你没事吓我干嘛?” 男人轻笑,揉了揉女孩的发顶。 “这不是想逗逗你嘛,你怎么了,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女孩唇瓣有些发白,他神情立刻紧绷起来,关切的望着她。 许清瘾抿抿唇,表情逐渐变得严肃:“我才得知一件事,寻老其实是......寻锦霄的父亲。” “什么?” 男人剑眉猛然蹙起,唇瓣微张,显然也同她刚知道时一样,难以置信。 她抬起胳膊,小幅度捏了捏男人的掌心,面色担忧。 “你......还好吗?” 得知自己身边的人,竟然全跟自己的杀父仇人有关,这种感觉,一定很难受吧。 沉默良久,温盛年缓缓摇了摇头:“没事。” 但他确实是需要时间去消化这个消息。 见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许清瘾心微微一疼,忍不住,直接伸长手臂环抱住他,轻声安抚:“没事的,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男人将脸埋入她发间,缓缓吐息着,嗓音暗哑:“嗯,一直陪着我......” 说到就要做到,他会当真的。 三日后,某商务活动。 许清瘾一身正肩西装,脚踩红底黑色高跟鞋,游走于各个商务洽谈之间,是一堆西装革履的男大佬中,罕见的黑发红唇女强人。 几个合作谈下来,许清瘾微微有些醉意,走到一旁醒酒。 商务活动就是这样,即使她不太爱喝酒,但依旧避免不了需要意思一下。 走着走着,对面过来一个服务生,不知是不是困的,路过她身边时脚下一个打滑,猛然往她身上栽去。 许清瘾被撞的一个踉跄,眼看就要控制不住平衡摔倒在地,腰上突然出现一条胳膊,把她牢牢抱住。 她抬眸看去,是南绍。 男人满脸担心:“清瘾,没事吧?” 许清瘾摇摇头,刚准备从男人怀中退出,却冷不丁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正在死死盯着这边。 转头看去,就见温盛年站在不远处,冷冷看着她,手中还攥着一支红酒杯,指骨用力到泛白。 ------------ 第161章 不甘心她选择温盛年 她脑子一懵,莫名心虚,立刻抬手将南绍推开,缕了缕蹭乱的发丝,镇定心神。 南绍被推的一个踉跄,诧异的顺着女孩的视线看过去,瞬间了然的笑了。 他抬手正了正西服,走过去冲男人伸出手,笑容无懈可击:“温总,好久不见。” 温盛年淡淡扫了一眼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没动,只颇有些警告的来了一句:“不该碰的东西,别碰,不该接触的人,也不要接触。” 南绍挑挑眉,无奈的收回手,故作听不懂:“那温总倒是说说,什么是不该碰的东西,谁又是不该接触的人呢?” 赤裸裸的挑衅。 温盛年敛眉看了他一眼,突然笑了,抬手拍了拍南绍的肩膀,正色道:“想必前段时间我发的那条微博小南总也是能看见的,我与清瘾历经磨难,终于修成正果,若日后好事将近,一定会邀请你做我们婚礼的座上宾。” 不咸不淡的一句话,直接四两拨千斤的瓦解掉对方所有攻势。 南绍默默攥紧拳头,眯眼看着他,皮笑肉不笑道:“我劝温总话不要说的太满,一段感情刚开始都很美好,但结局往往不尽人意,最终修成正果的,又能有几个?” 闻言温盛年上下打量他一眼,不屑:“怎么感情观这么消极,怎么,没追上喜欢的女孩吗?” 南绍:“......” 真会往人伤口上撒盐啊。 眼见两人之间的气氛逐渐剑拔弩张,许清瘾及时上前把两人隔开。 她伸手握住男人的大掌,轻轻摇了摇:“我喝醉了,你陪我去醒醒酒嘛。” “嗯,好。” 温盛年宠溺的揉揉女孩的秀发,凌厉的眉眼软下来,牵着她往活动外场走去。 南绍死死盯着二人远去的背影,狭长的丹凤眼逐渐眯起,隐隐透露出一股危险的气息。 “是不是不甘心?” 身边突然传来一道声音。 他一愣,诧异的转头看去,就见一身淡蓝色长裙的池雪施施然站在一旁,漫不经心摇晃着手中的红酒杯,勾唇轻笑。 “许清瘾最终选择和他在一起,你是不是很不甘心?毕竟你们才是青梅竹马,天生一对,却被半路杀出来的温盛年截了胡,你咽得下这口气吗?” 南绍冷冷睨着她,失去耐心:“你到底想说什么?”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池雪微微挑眉,正色道:“不如跟我合作,反正我希望得到温盛年,而你希望得到许清瘾,既然目标一致,何不合作双赢呢?” 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合作双赢?” 南绍貌似来了兴趣,佯装期待道:“那你倒是说说看,我们之间要怎么合作喽?” 以为他是准备答应,池雪眼眸亮了亮,殷勤道:“可以有很多办法,例如让他们俩之间产生误会,又或者,让温盛年觉得许清瘾水性杨花,让其厌弃她,离开她。” 说这话时,女人的面部开始扭曲,眼眸里迸发出希冀的光,看起来有些诡异。 听见这话,南绍的眼眸逐渐眯起,整个人的气息变得可怕起来。 “你想对她做什么?” 理智回笼,池雪这才察觉出不对劲,反应了几秒,斟酌道:“我不会对她怎么样,只是让温盛年意识到许清瘾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好,从而对她产生误会和厌恶。” “是吗?” 南绍歪了歪脑袋,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弧度:“可是我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我确实是希望他们分开,但绝对不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警告你,不要试图去做一些威胁到她的事,不然,我们南氏,一定是第一个对你们池家下手的人!” 话落,他转身准备离开。 池雪脸上的笑容僵住,默默攥紧拳头,开口拦住他:“等等!” 见男人脚步顿住,她闪身到他面前,眸色深谙。 “你到底在清高什么?想要得到一个人,就是要拼尽一切,不择手段,你以为你做个君子,许清瘾就能乖乖回到你身边吗?别做梦了行吗?你现在唯一的选择,就是与我合作,我希望你能认真考虑。”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上面有我的电话号码,想清楚了随时联系我。” 等人走后,南绍握着那张名片,发呆,良久,突然笑了,随手把卡片撕碎,扔进了垃圾桶。 他堂堂南氏集团的继承人,喜欢一个女孩,还犯不着用这么下作的手段! * 另一边,许清瘾二人来到户外沙发上醒酒。 温盛年给她倒了杯蜂蜜水,喂到她唇边。 “喝点,这个对醒酒很管用。” 女孩乖顺的低眸,就着他的手把杯子中的水喝了。 温盛年抬手帮她把唇边的水渍擦干净,忍不住笑着打趣:“小花猫~” 很宠溺暧昧的称呼,许清瘾小幅度瘪瘪嘴:“怎么,嫌弃了?” “哪敢。” 男人抬手将人搂进怀中,下巴在她发丝间轻轻摩擦,幸福指数直线爆棚,忍不住感慨:“清瘾,谢谢你愿意喜欢我。” 也谢谢她愿意义无反顾的陪着他。 女孩叹口气,调侃:“别谢我,你应该谢谢你自己,多亏你死缠烂打,又争又抢。” 男人不自觉轻笑出声,胸腔都在震。 就在氛围一片祥和之际,身旁突然响起一道调侃的男音:“哟,我当是哪家小情侣在这打情骂俏呢,原来是温总啊~” 这声音...... 许清瘾脑子一懵,瞬间从男人怀中跳出来,看向身后说话的男人,莫名心虚:“干......干爹。” 姜傲海冷哼一声,瘪嘴:“还知道我是你干爹呢?唉,女儿大了留不住啊,终究会被外面的黄毛拐跑。” 黄毛? 许清瘾忍不住抽抽嘴角,看了眼身旁的人,下意识感慨,他若真是黄毛,也不是个普通的黄毛。 温盛年走到姜傲海面前,略显紧张的整理一下衣袖,开口打招呼:“伯父。” “呵~” 姜傲海嗤笑一声,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 “温总跟我家京哲做兄弟还不够,还要拐跑我一个女儿,连吃带拿的,当真是好手段啊~” 男人握拳放在唇边,尴尬的咳了咳,笑道:“前段时间温氏给姜家送去的合作,想必伯父已经收到了,放心,那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心意,等日后我与清瘾真的成婚,整个温氏,都将作为聘礼双手奉上。” 一句话,直接把姜傲海所有不满全部堵在喉咙里发不出来。 没办法,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有钱就是好啊。 他定定心神,依旧嘴硬的哼了一声:“说的倒好听,男人的嘴最会骗人,谁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 温盛年心下了然,没多说什么,只是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林宇,帮我把书房左手边抽屉里那份协议拿过来。” 姜傲海淡淡瞄了他一眼,不解,这臭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几人等了一会,林宇急匆匆从远处赶过来,将手中文件递上:“温总,东西拿到了。” 温盛年接过文件,直接翻到最后一页,展开给对面的姜傲海看,一脸严肃。 “我温盛年,向来说到做到,这是一份早就拟好的公司转让协议,只要我与清瘾成婚,协议立刻生效,整个温氏,包括我在内,都将听她的差遣。” ------------ 第162章 这段感情只是一场交易 闻言姜傲海不自觉长大嘴巴,接过协议看了又看,惊叹。 不是,这小子来真的啊? 许清瘾始终站在身后看着这一幕,听见这话,心脏忍不住震颤。 原来,他竟考虑的这么深远? 温氏可是他打拼了十几年才夺下的江山,他就这么送给她了? 姜傲海把协议还给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林宇也适时的退了下去。 转眼间,又只剩下他们二人。 许清瘾缓步走到男人身边,眼眸似水的看着他,轻声道:“温盛年,你不觉得这个赌注太大了吗?” 结婚了又怎么样,结婚了就一定相爱到永远吗?结婚了也有离婚的,但公司送出去了,再想要回来可就难了,很有可能到了最后,爱情也没了,事业也没了,人财两空。 温盛年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颊,轻笑:“不大,我还是那句话,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若是最后输了,我认。” 一切,都是他自愿的...... 许清瘾眼眶有些润,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温盛年吓了一跳,忙弯腰平视她,脸上全是担忧:“怎么了,怎么哭了?是我哪句话说错了吗?” 许清瘾眨了眨眼睛,摇头:“没事,只是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过。” 她有点受宠若惊了哈哈。 男人眉心狠狠一皱,心疼的把女孩抱进怀中,小心翼翼给她擦尽眼角的泪珠,声线发紧。 “不哭,以后会有很多很多人来爱你的,一切都会好的。” 他的小姑娘,一定会拥有这个世界上,所有最好的东西,她值得......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从远处闯过来一堆记者,架着长枪短炮,举着话筒众说纷纭。 “温总,网上都在说你与许总的感情其实只是一场交易,是互惠互利的利用,请问是真的吗?” “网传你们之前分开过一段时间,是近几日才和好的,请问分开的原因是什么?” “许总与你在一起之前,曾和沈家公子订过婚,说不定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请问你是否介意呢?” ...... 这群人出现的太过突然,许清瘾二人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被他们团团围住。 距离地面不远处还飞着一架无人机,现场正在被全网直播。 【这什么情况?怎么突然有这样一场直播啊,温总被人做局了?】 【虽然他们很甜,不过我好像确实听说过这个传闻,那日,温总和许总进了同一家酒店,第二天许总和沈欲川的婚约就取消了,谁知道这里面是不是真有点什么事呢?】 【估计就是许清瘾始乱终弃,见温总比沈欲川更有权有势,索性捡了西瓜丢了芝麻,把人给绿了呗~】 【许家两姐妹都挺难评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水性杨花,狐狸精!】 ...... 网络上议论纷纷,活动现场,温盛年将女孩死死护在怀里,眼眸犀利的扫过在场众人,声线很冷:“我不管你们是受谁人指示,现在,通通滚开!不然,就是与温氏作对,你们最好做好心理准备。” 男人气场太过强大,不少人都被威压吓得后退几步,不过也有头铁的记者,继续不要命的询问:“请您先回答我们的问题,您与许总之间,究竟是真爱,还是利用......” “砰——” 话还没说完,那记者手中的话筒突然被人一脚踹飞。 许清瘾收回腿,冷眼睨着他,淡淡吐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他们之间的事,没有必要跟这群人解释。 眼看新买的话筒被摔坏,那记者顿时炸锅了,怒视着面前的女孩,哇哇大叫:“你凭什么弄坏我的东西!你赔!” “那你凭什么过问我们之间的事,你配?” 许清瘾挑挑眉,一脸不屑:“一个话筒罢了,我堂堂许氏总经理,难不成赔不起吗?反倒是你们,知道得罪我是什么下场吗?区区几个记者,竟敢公然同时跟许氏还有温氏叫板,是饭碗不想要了?还是活腻了?” 女孩的气场比温盛年还要强大,众人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出。 他们都是受人指使过来的,只要把这两人的风评搞坏,就能拿到一笔可观的报酬。 有钱能使鬼推磨啊,当时听到能有钱拿,一个两个想也不想就拿着家伙什来了,现在冷静下来,理智回笼,又纷纷开始害怕起来。 网上确实不少有关许清瘾的谣言,传闻这位新找回的许家千金,冷血无情,手段毒辣,混迹在吃人的名利场,已经能如鱼得水,相当不好惹。 想起这些传闻,他们心里就更加发怵了。 网友们也被这一幕惊呆了。 【卧槽,许姐这一脚,帅啊!】 【这姐们真快把我掰弯了,好了我宣布,这么洒脱的姐姐,绝对不屑于搞绿人那一套,肯定是沈欲川那狗有问题,再说了,冲姐姐这张脸,就算绿了又怎么了?明显姓沈的那狗配不上啊。】 【楼上三观跟着五官走哈?不过你们看站在许总身后的温总,怎么那么像小娇妻呢?】 【哈哈哈,没办法,媳妇太强大了,根本用不着他出手。】 会场某处,池雪看着网友们的讨论,拳头逐渐握紧。 为什么?为什么事情的走向会是这样? 这些网友们脑子都有泡吗? 许清瘾都把人家话筒踢坏了,这些人不骂她就算了,怎么还夸上了? 继续这样下去可不行,不然她买通这些记者的钱岂不是全打水漂了? 气不过,她直接登小号开始带节奏。 【长成这样,谁知道是不是整的?而且我们现在的关注点不应该是他们俩之间的事情吗?原先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搞一起去了?别忘了,许清瘾原先是有未婚夫的,她始乱终弃还有理了?】 本以为网友们的关注点一定会被拉回来,她正等着许清瘾被骂呢,结果她的评论区却先被屠了。 【有病吧,不是那个记者先咄咄逼人的吗?许总维护自身利益,有什么错?】 【就是啊,而且感情不感情的都是别人的私事,你管得也太宽了吧?】 【这个号怎么一直在带节奏,你不会就是那个做局之人吧?】 【额,我的第六感告诉我,有猫腻,感觉有点不对头,这群记者是怎么知道许总和温总在这的?谁走漏的风声?】 眼见网友们开始扒她,池雪迅速退出账号,注销。 绝对不能让人知道这件事跟她有关,不然她爹非扒了她一层皮。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想起一道声音:“你在干什么?” 冷不丁这么一下,池雪直接被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掉地上。 她诧异的转过头,就见南绍一脸犀利的站在她身后,眼眸死死盯着她手上的手机,声线很冷。 “你方才,在手机上发了什么?” ------------ 第163章 她出多少钱,我出双倍 池雪一脸惊恐,慌乱的把手机收进口袋中,讪笑:“没有啊,我没发什么。” 南绍一点点走近她,伸出手:“把手机给我看看。” “你......你要干什么?” 池雪拼命后退,直到贴在墙上,退无可退。 南绍眸色一点点暗下,慌成这样,肯定有猫腻。 他直接一个大力将女人的手机抢过来,按着她的手指强制解锁。 翻找到后台的直播视频,却发现账号都没有登录。 他眉头不自觉皱起:“你把东西都删了?” 池雪逐渐恢复理智。 对哦,她连账号都注销了,现在什么证据都没有了,她有什么好怕的? 脊背重新挺起来,她理直气壮:“删什么删,我本来就什么都没做啊?” “什么都没做?” 南绍直接气笑:“你才跟我说要合作共赢,下一秒清瘾那边就出事了,他们的位置是怎么暴露的?那群记者怎么会那么巧同时出现,肯定有人安排啊,那除了你,还会有谁?” “你有证据吗?” 池雪冷冷看着他,面带嘲讽,她就是有底气,因为她确信,对方找不到任何证据。 南绍表情逐渐阴森,缓缓抬手拽住她的衣领,笑得有些危险:“你都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还需要证据吗?” “你什么意思......” 池雪话还没说完,南绍就拽着她往活动外场走去。 “啊!你干什么?放手!” 她拼命拍打着男人的胳膊,甚至上嘴去咬,可根本无济于事,男女之间力量悬殊太大了,她压根挣脱不掉。 南绍一路把人拖到了许清瘾他们所在的外场,径直拨开人群走进去。 “清瘾,局是她做的。” 他直接将人甩到女孩面前,开门见山道:“今天出现的所有记者,都是她在幕后搞的鬼。” 这两人出现的太过突然,许清瘾稍稍反应了一瞬,眼眸微微眯起,她就知道,这件事背后有人做局。 她一把拽住池雪的头发,强迫她看着自己,声音却是对着旁边的记者道:“来,镜头全部怼上来,她给你们多少钱,我出双倍。” 话落,拳头直接抡起来,照着她的脸就来了一拳。 “砰——” 在场众人都吓了一跳,纷纷把镜头架好,屏息凝神看着这一幕。 大家都是为了赚钱,有奶就是娘,既然方才许清瘾已经说了,出双倍价钱,那这一幕若是不拍下来就是他们的不礼貌了。 南绍默默走到温盛年身边,抱着胳膊感慨:“还是一如既往的虎啊。” 温盛年:“敢得罪这小丫头,也确实是找死。” 两人之间难得和谐。 他转头看了南绍一眼,认真道:“谢谢。” 南绍愣了一瞬,有些摸不着头脑,又有些诧异:“啊?谢啥?” 他会跟自己说谢谢?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温盛年深吸口气,有些别扭:“谢谢你把人带过来给小丫头出气。” 犹豫很久,他还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不管他有多不喜欢南绍,但这人也确实干了一件好事。 “啊,这样啊,没......没事。” 被他莫名其妙这一夸,南绍反倒是有点不好意思了,下意识挠挠脑袋,耳尖发红。 两人之间的气氛由和谐转为尴尬。 另一边,见人被揍得差不多了,许清瘾停下动作,随意甩了甩酸涩的手腕,看着身下被打的抱头求饶的女人,笑了。 “下次还敢惹我吗?” “不......不敢了。” 池雪肿着张脸,眼泪鼻涕都被打出来了,害怕的浑身发颤。 见她这副样子,许清瘾满意的笑了,转身看向周围的记者,淡淡道:“照片视频都发出去,曝光,钱找许氏要,会给你们安排的。” 有个戴眼镜的女记者小声提醒道:“我们现场有直播的,不用曝光视频,大家......也都知道了......” 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发现周围的人都开始不满的打量她。 一个瘦高个记者戳戳她的后背,小声提醒:“别这样说,如果让许总知道现场有直播,根本不需要我们再曝光视频的话,那双倍报酬,大家都拿不到了,他们会怪你的。” 女记者不自觉皱眉,认真道:“可这本来就是我们先来找人家麻烦的,还好意思要人家的钱吗?而且我说的也是事实啊。” 本来今天不该她来,但原先定好的记者突然有事来不了,这才换成了她。 来之前她根本不知道今天要干什么,来了之后才逐渐意识到不对劲。 许清瘾看了一眼在人群中说话的女孩,挑挑眉:“现在已经直播出去了?那更好,还有,你。” 她指着那个女记者,勾唇轻笑:“等会来许氏领报酬,你拿三倍。” 话落,便抬脚离开。 见人走了,温盛年向南绍告别,抬脚跟上。 南绍眼眸转了转,也抱着胳膊离开了。 方才那个女记者听见许清瘾的话,简直受宠若惊。 她可以拿三倍?为什么,她也没做过什么说过什么啊? 疑惑之际,却发现周围的记者全部对她露出鄙夷嫉恨的眼神。 她愣了一下,莫名其妙的挠挠头。 方才提醒她的男记者无奈摇头,唉,人的嫉妒心啊...... 当天,这场直播观看人数已经超过千万人。 因为太炸裂了,第一次见有人直播打人的,而且主人公还是A市有头有脸的人物,评论区都炸了。 【我就进去几年而已,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发展成这样了?真不怕直播间里有帽子叔叔?】 【虽然但是,我想说许总真的很帅!对付这些想要犯贱的人就该这样,拳头犹豫一秒都是对自己的不尊重!】 【话说好像有传闻说南总和温总是情敌啊,怎么这个直播里看起来,两人还挺和谐的?】 【哈哈,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两人目的一样,都是为了保护同一个女孩嘛~】 网络上网友们对这场直播讨论的不可开交,池家池雪被她爸打的不可开交。 池向松握紧手中的皮带,跟抽皮球一样,丝毫没有手软。 “啊!不要打了!爸!” “我错了我错了!妈!救我!” 池雪被打的抱头鼠窜,疯狂往钟情身后躲。 “池向松,你住手,再这样下去你会把孩子打死的,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你怎么能下如此毒手?” “你滚开!” 池向松指着躲在她身后的池雪,眼睛里全是火星子。 “老子的一世英名,池家在A市的名声,都让这个逆女给毁了!都是你惯的,老子今天非打死她!” 说着,他又扬起了皮带。 “呦,池总气性怎么这么大呢?” 就在这时,身后响起一道调侃的男音,池向松诧异的转过头,就看见温怀安稳步走进来。 他一愣,急忙收起皮带,赔笑道:“温总怎么突然来了,早说您会来,我好去门口迎接您啊。” 温怀安摆摆手,不甚在意:“我今天来是有要紧事与池总商量的,借一步说话?” “......好。” 池向松虽有些疑惑,还是答应下来。 二楼书房,温怀安站在窗边,眼眸深谙。 “我知道,你们池家,恨透了许清瘾,对吗?” 闻言池向松默默攥紧拳头,没接话,但脸上的表情,足以说明一切。 温怀安了然的笑了,突然开口道:“我也恨,要合作吗?神不知鬼不觉的做掉她,不留下任何痕迹......” 让她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 ------------ 第164章 婚礼 一周后,许清瘾突然得知一个消息,姜允和周淮要举行婚礼了。 二人一年前就已经定过婚,婚礼如今也开始要提上日程。 婚礼现场,她看着二人回答誓词,交换对戒,最后深情拥吻。 现场气氛热烈美好,她竟不自觉红了眼眶。 温盛年抬手虚虚搂住她,声线微哑:“怎么了?怎么哭了?” 他用手指将女孩眼角的泪珠擦干净,眸色微紧,很是担心。 小姑娘好像越来越多愁善感了,情绪起伏也比以前大很多。 他不知道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许清瘾缓缓摇头:“没事,就是觉得好幸福,发自内心的为他们感到开心。” 在现在这个恋爱快餐时代,能从恋爱走向婚姻,最终修成正果,真的很不容易。 温盛年宠溺的揉揉她的脑袋,在她耳边低声道:“放心,我们也可以这么幸福的。” 一定会。 许清瘾叹了口气,故意道:“谁知道呢,人都是会变的,像周淮这么专一深情的男孩子可不多。” 温盛年:“......” 男人眼眸逐渐眯起,唇瓣贴近她耳边,细细摩擦:“别瞎说话,不然今天晚上回去你受不住。” 被这么一激,许清瘾的逆反心理也上来了,冷冷瞥他一眼,一脸漠然:“别想,例假期,当然,如果你想见点血的话。” 温盛年:“......” 搞这么暴力血腥的吗? 他把人搂的更紧,小声控诉:“就知道耍我,上一次在酒店包厢,你可把我给害惨了,看的着吃不着,惹完火就消失,小坏蛋!” 许清瘾默默缩了缩脖子,胳膊上不自觉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男人肉麻起来,真是反差很大啊。 外表禁欲霸总,清冷矜贵,结果谈恋爱反差这么大,像是变了一个人,臭不要脸的! “那还不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当时我只是去谈工作,是你突然出现把我扛走的,最后被耍了也是你活该。” 小姑娘嘴巴跟淬了毒一样,叭叭叭输出个不停。 温盛年闭了闭眼,无奈的笑了。 算了,根本说不过这死丫头。 说一句怼一句,一点亏都不能吃。 能怎么办,宠着呗。 婚礼仪式结束之后,宾客开席。 大家有说有笑,热热闹闹。 姜傲海默默凑到温盛年身后,看着他慢条斯理的剥虾,小声道:“呦,手法这么熟练,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剥~” 冷不丁有人说话,温盛年身子僵了一瞬,默默转头看了眼身后站着的人,抿唇,随后摘下手套站起身,恭敬道:“伯父。” 顺带解释道:“我之所以熟练,是因为追女孩子就是要学会这些,想必当年您追伯母的时候也是这样吧?” “呵。” 姜傲海冷哼一声,摆手:“别想拍马屁,我不吃这套,你小子最好对清瘾好点,希望未来有一天能喝上你们的喜酒。” 这话,就算是默许了二人之间的关系。 温盛年胸口微微一怔,虚虚握拳,郑重道:“伯父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对清瘾的,这一点您永远都可以相信我。” “切!光嘴上说说有什么用,还不是要看你以后怎么做。” 说着,他朝温盛年举起酒杯:“来,干一个,干完这杯酒,希望你可以好好照顾我的女儿。” 见状温盛年急忙转身将酒杯拿起来,微低于姜傲海的杯子,准备碰杯,谁料杯子即将接触上的那一刻,对面的杯子瞬间放低,他的杯子反而略高。 “啪!” 清脆的碰杯声响起,姜傲海仰起头,直接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随后示意呆愣在原地的温盛年:“愣着干什么?喝啊。” “......奥,好。” 男人敛眉,仰头将酒喝掉,却依旧是处于有些愣神的状态。 姜傲海没再多说什么,只是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眸色复杂,像是用眼神说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末了,拿着空酒杯走了,背影稍显落寞。 直到人走后,温盛年才慢慢回过神来。 今日这杯酒,其实是姜傲海在让步,他今日敬自己一杯酒,只希望来日,自己可以善待他的女儿。 男人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他深吸口气,重新坐回椅子上,戴上手套默默剥虾,动作却显得没那么熟练了。 许清瘾从始至终都坐在一旁,静静看完全程。 对于她这种时常游走于各个酒桌之间的人,又怎会不明白碰杯时酒杯口低于对方,同时先一步将酒喝完是什么意思呢? 今日看似是姜允的婚礼,但是站在姜傲海的角度,他却是同时失去了两个女儿。 一个已嫁,一个待嫁。 方才她能很清楚看到,姜傲海的眼尾有一点红,不是喝醉的红,就是哭过的那种猩红,或许,就在刚才,姜允幸福出嫁时,这个小老头正躲在哪个地方悄悄哭呢。 出神之际,面前递过来一只装满虾仁的碗。 温盛年抬手揉揉她头发,笑容温润:“别想那么多,先吃饭吧。” 许清瘾看着碗里的虾,没动,表情略显呆滞。 男人看出她的不对劲,墨色的眸子暗了暗,宽慰:“怎么不开心啦?是因为伯父吗?” 他猜,应该是的。 女孩眼睫轻颤,羽毛般扰过人的心弦。 “没什么,就是突然感觉,干爹好像一夜之间苍老许多,白头发都比以前多了不少。” 以前挺意气风发的一个帅大叔,现在突然变得有些沧桑了。 男人叹了口气,握紧女孩的小手,声线微哑。 “女儿出嫁,最舍不得的便是父亲,他生养姜允二十多年,现在突然要他亲手把人交付给另一个家庭,而且还不确定嫁过去了会不会受委屈,做父亲的,总是会顾虑这些,对你也一样,你虽然还没有嫁人,但你现在也不再住在姜家,他们不能时时刻刻与你见面,可能在他们眼里,跟嫁人了也没有区别吧。” 女孩眼睫垂着,没有说话,只是拼命紧咬的下唇,暴露了她此刻真实的内心。 温盛年心底一疼,抬手将人搂进怀中,大掌在女孩背上轻拍,柔声安抚:“好了,没事了,今天是姜允的婚礼,是个好日子,开开心心的,好吗?乖啦~” 就在这时,婚礼现场突然爆发出一道惊慌的吼叫声—— “新娘不见了!新娘不见了!” ------------ 第165章 你一个人来,不然立马撕票 什么? 闻言许清瘾蹭一声站起来,一把拽住喊叫的伴娘。 “什么情况?发生了什么?” 方才人不是还在吗?怎么会一转头的功夫就不见了? 伴娘害怕的抖成筛子,结结巴巴道:“方才新娘去换敬酒服,结果却在更衣室里好久都没有出来,我觉得不对劲就进去看,但是里面却一个人都没有,找遍了现场各个角落却都找不到人!” 突然消失了? 许清瘾不自觉皱起眉头,这时,听见动静的姜傲海几人也围了上来,疯狂追问情况。 “你说姜允怎么了?” 周淮有些失控,焦急跑过来时,西装领带都跑歪了。 这个时候,一定要有一个理智的人主持大局,许清瘾先是简短的将事情的经过讲述一遍,随后冷静的寻问伴娘:“你还记得最后一次见姜允,是什么时候吗?” 女孩的眼神冷静且有力量,伴娘在她的感染下,不自觉镇定下来,想了想,开口道:“大概是半个小时前。” 半小时前...... 许清瘾仔细分析:“半个小时应该还走不了太远,先调监控,看看能不能找到人的具体去向,若是遭遇了绑架......温盛年,先与警方取得联系,同时派出你的人,在全城各个高架桥、机场、车站进行封锁,过往车辆逐一排查,绝对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好。” 也不多废话,温盛年立马联系人前去安排。 许清瘾又转头看向云霜:“干妈,家里也需要一个人守着,以防姜允会突然回家。” “好,我现在就回去。” 云霜立马理解了她的意思,脚步匆忙的往家赶。 所有一切安排妥当,大家纷纷开始行动。 许清瘾先是跟着酒店工作人员来到监控室查看监控,却发现更衣室以及附近的监控全部被覆盖住了,根本查不到任何一点有效信息。 但这样也让他们更加确定,姜允的失踪,绝对是人为! 就在这时,许清瘾的手机接到一通电话,是陌生号码,直觉告诉她,这通电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她深吸口气,滑动屏幕接听电话。 “喂?是许小姐吗?姜允现在在我这里,若是不想她有事,半小时后,西郊悬崖,你一个人过来,若是让我发现身后有任何人跟着你,立马撕票!” 话落,啪,那边电话挂断。 许清瘾眼眸瞬间冷下来,丝毫没耽搁时间转身就准备往监控室外跑去。 温盛年一把拉住她,神色担忧:“清瘾,很危险,绝对有诈。” “我知道,可是现在还有别的办法吗?” 姜允现在在对方手上,敌人在暗他们在明,现在除了听话照做根本就没有别的选择。 话落,她不再废话,一把甩开男人的手,径直离开监控室。 许清瘾开着车一路驰骋,半小时后,抵达西郊悬崖。 刚到,就看见不远处背对着她站着的一个男人。 只一眼,她便认了出来,是温怀安,又是他! 而姜允,正被迫跪在他脚边,身体堪堪贴着悬崖边缘,整个人都在害怕的发抖。 听见动静,温怀安淡淡转过身,平静的看着她,笑了。 “许总,别来无恙啊。” 许清瘾眼眸猩红,站在他的对立面,拳头攥紧,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有什么仇什么怨你可以冲我来,但不要对我身边人下手?” “说过,但那又如何?” 温怀安无所谓的摊摊手,笑的懒散:“难不成我这么听话,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吗?” 话落,他一把将姜允提起来,身子越过悬崖,让其身体全部悬空。 “啊!不要!不要,救命!我不想死......” 姜允被吓得脸色煞白,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许清瘾面色一沉,快走几步上前:“住手!你到底要干什么?” 温怀安看了眼脚边深不见底的深渊,冷冷笑了。 “这么高的悬崖,摔下去应该连抢救都不需要了吧?” 他上下打量起姜允,眼眸闪过一抹变态的快感:“这细胳膊细腿的,摔下去会不会直接散架呢?” “温怀安!我再重申一遍,把人放了,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伤害无辜的人!” 许清瘾死死攥紧拳头,唇瓣几乎被她咬出血。 “伤害无辜之人?我又不是没伤害过,还在乎多这一个吗?” 温怀安面露讥讽。 许清瘾当然知道他指的是谁,是因他无辜惨死的初墨。 只要一想到这件事,她的心里就一股汹涌的怒意无限翻涌。 她忍不往前又走了几步,温怀安提着姜允的手突然又往前伸了一点。 “再往前走一步,我立马松手!” 她瞬间不敢动了,深吸口气,尽量冷静道:“你到底想要什么,直说,能给的,我都可以给你。” 温怀安挑挑眉,用另一只空闲的手指了指她,道:“我......要你的命,用你的命,换她的命,给吗?” “不要!不可以!” 许清瘾还没说话,姜允突然抬起头朝她大喊:“不要做傻事,不值得,如果我死了,希望你帮我给周淮带去一句话,这辈子嫁给他不后悔,下辈子,我还要嫁给他。” 话落,姜允突然笑了,笑的明媚,又幸福,白色婚纱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像一只圣洁的小精灵般美好。 许清瘾眼眶刷的红了,平静的看着她:“不要,这种话,你应该亲自去对他说。” “你......什么意思?” 姜允诧异的看着她,心里逐渐升腾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许清瘾没接她话,而是对着她身旁的温怀安,平静道:“好,我答应你,用我的命,换姜允的命!” ------------ 第166章 死得透透的 “不要!” 姜允哭得撕心裂肺:“不要!不值得,温怀安怎么可能说话算话,你别做傻事!” 无论姜允怎么嘶喊,许清瘾都像听不见般,一步一步迈到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悬崖边,她看了眼深不见底的悬崖,闭了闭眼,嗓音暗哑。 “我死之后,你必须把姜允放了,我希望你说到做到。” “当然。” 温怀安挑了挑眉,眼神示意她:“跳吧,我的耐心可是有限度的哦~” 许清瘾缓缓攥紧拳头,吐息,呼气,随后,一点点将脚伸出悬崖外...... 温怀安死死盯着她的动作,表情逐渐狰狞。 心里止不住默念:对!跳!快跳啊,快跳!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闪过一道急促的风声,肩膀像是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钻心的疼。 温怀安身子一歪,猛然往悬崖的方向倾斜。 许清瘾眼眸瞬间变得凌厉,迅速收回脚,快走两步一把攥住姜允的手腕。 “嗖——” 温怀安像是一只泄气的皮球,径直坠入云雾缭绕的崖底,消失不见。 “快!抓紧我!” 许清瘾蹙眉喊了一声,姜允这才从害怕中回过神,死死抓住她的手不放。 身下就是让人尸骨无存的深渊,恐惧在这一瞬达到顶峰,肾上腺素直线飙升,姜允觉得自己此刻的力气大的能摔死一头牛。 身后响起窸窸窣窣的脚步声。 周淮猛地扑到崖边,伸出手一把将人拽了上来,死命搂进怀中,全身都在控制不住颤抖。 差一点,就差一点...... “幸好你没事,幸好......” 男人的嗓音逐渐染上哭腔,姜允心里一疼,抬手回抱住他。 许清瘾看着这一幕,微微松口气,心里仿佛一块大石头落了下来,整个人瞬间脱力,脚步有些站不稳。 一个宽大的人影闪到她身边,动作轻柔的搂住她的肩膀。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腔,许清瘾的心在此刻宁静下来,虚虚靠在他身上,缓神。 方才她不是真的会跳,因为她已经看到了不远处埋伏的人,但是她也在赌,赌温盛年能不能跟她心灵相通,在她即将跳下去的那一刻,开这一枪。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长时间的相处,已经让他们心有灵犀。 “你说,他死了没?” 许清瘾突然开口道。 温盛年目光平静的看了眼面前的悬崖,漆黑的眸子闪过一抹冷意。 “这么高,掉下去肯定死得透透的。” 许清瘾心里也很清楚,这么高的悬崖,掉下去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但她就是觉得有些不对劲,莫名心慌,但也许,只是她想多了...... 把人送回姜家,云霜见到姜允的那一刻,眼泪刷的就流出来,抱着人痛哭。 “孩子啊,你受苦了,没事吧,快让妈看看。” 云霜把人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看了又看,确定没什么事,这才放心下来,只是眼泪依旧止不住往下落。 姜傲海心疼的拍了拍她的背,安抚:“好了好了,孩子这不是没事了吗?别哭了,再把眼睛哭肿了。” 云霜缓了好一会,这才冷静下来。 许清瘾愧疚的看着他们,颇有些无措的抠着指甲。 “干爹,干妈,其实这件事还是因为我,我之前得罪过温怀安,所以今天他才会选择这样报复,姜允也是受到我的连累,人生中最重大的婚礼都被毁了,对不起......”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姜傲海出声打断,男人拍拍她的肩膀,笑容温润:“这怎么能怪你呢?谁都无法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婚礼毁了还可以再办,只要你们姐妹俩没事就行,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他故作嗔怪的看着她。 许清瘾喉咙一哽,眼眶微微泛红,良久,重重点头:“好,不说了。” * 三日后,姜允与周淮重新举办了一场婚礼,比之前那场更加隆重盛大。 一直到婚礼结束全程都非常顺利。 参加婚礼其实是挺累的,许清瘾一回到家,礼服都没脱,直接把自己扔到床上躺尸,感觉身体被掏空。 温盛年跟进来,抬手扯松领带,解开束缚,走过去把人抱进怀里。 “累吗?” 男人的声音清浅,如一股清流般细细密密往耳朵里钻,许清瘾不自觉往他怀里拱了拱,闭眼休憩。 “还好,就是腰有些酸。” “那我帮你揉揉。” 说着,他的大掌缓缓落在女孩纤细的腰间,慢条斯理的揉着,骨节分明的手掌如同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许清瘾舒服的叹口气,一股困意缓缓袭来。 迷迷糊糊之际,却发现男人的手逐渐不老实起来,顺着她的腰线一路往上...... 许清瘾蹙眉,一睁开眼睛,就发现男人的脸近在咫尺,鼻息喷洒在她的皮肤上,有些痒。 “你要干什么?” 温盛年看着她,眼眸有些深,耳尖泛起一点红晕。 “清瘾......" 许清瘾瞬间懂了他的意思,蹙眉:”今天很累......" 话还没说完,男人的唇瓣便贴了上来。 暧昧气氛逐渐攀升,窗外的月亮害羞的躲入云层中......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中午。 许清瘾看着窗外艳阳高照,下意识无语的闭了闭眼,昨天晚上狗男人折腾到后半夜,害得她今天都没办法去上班了。 “吧嗒。” 门从外面打开,狗男人进来,坐到床边,抬手揉揉她的脑袋。 “醒啦,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饿。” 许清瘾看都没看他一眼,冷冷回绝。 男人微微蹙眉,不解:“怎么了,不开心吗?” 女孩翻了个白眼,呛他:“你说呢?臭不要脸,死变态,你一天不做那狗事都不行是吗?” 她例假才走没多久,这人就如此忍不住,变态!大变态! “哎呀~” 温盛年将脑袋埋进她怀里,不停的蛄蛹,像只粘人的大虫。 “好啦,别生气了,这是男人的本性嘛,我还不能跟自己女朋友变态了吗?” 许清瘾:“......” 照他这样说,倒变成是她的不对了? “笃笃。” 房门被人敲响,温盛年从女孩怀里直起身子,在她额头上亲了一口,打开门走了出去。 门外是林宇,他问道。 “什么事?” 林宇表情严肃,深吸口气道:“我们的人在崖底找了整整三天,却连温怀安的影子都没有发现,温总,你说,他有没有可能没死?” ------------ 第167章 梦中婚礼(大结局) 温盛年表情逐渐变得严肃,吩咐林宇道:“再加强人手进行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 时间不咸不淡的过着,许清瘾迎来一个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一场独属于她的婚礼。 也不知是不是受到周淮婚礼的影响,温盛年最近一段时间特别着急与她结婚,都不知道在她耳边念叨过多少次了。 也许是她也想结婚了,鬼使神差的就答应了下来。 婚礼那天,现场异常热闹。 许清瘾穿着洁白的定制婚纱,一步一步走向他最爱的人。 走到一个水晶吊灯下面,却突然听见现场宾客们一阵嘈杂的呼叫声。 她微愣,这是怎么了? 直到头顶上方笼罩下来一片阴影,她脖子一凉,抬头看去,只见一盏硕大的水晶吊灯朝她砸了下来,速度快到根本来不及反应。 许清瘾只觉得一阵冷风冲到皮肤上,下一秒,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冲击在地上,头像是被大卡车碾过一般,昏昏沉沉的。 意识模糊之际,只来得及听见一阵焦急慌乱的脚步声,以及男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声。 一周后,市中心医院。 温盛年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面色惨白的小姑娘,深吸口气,嗓音暗哑:“查清楚幕后之人是谁了吗?” 林宇毕恭毕敬站在一旁,接话道:“温总,温怀安没死。” ! 只一句话,男人的拳头瞬间紧握,眼眸冷戾下来:“现在人在哪?” 林宇:“景园地下室。” ...... 阴暗潮湿的地下室,一个身形拘偻的男人趴在地上,双腿以诡异的角度扭曲着,隐秘在黑暗中,看不清面容。 温盛年迈步走到他身边,直接攥着衣领将人提了起来,拳头用力到指骨泛白。 “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动手?我有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过你,不许动她!” 这人还真是命大,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摔下去,居然只是断了两条腿。 “呵~” 寂静黑暗的环境中,爆发出男人阴恻恻的笑声。 “动了又能如何?听说已经七天了,她还是躺在病床上睁不开眼,你说,她会不会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哈哈哈!” “你他妈找死!” 温盛年被激怒,扬起拳头砸在他脸上,眼眸猩红。 一下又一下,拳头像雨点子一般。 “砰——” “砰——” “砰——” 地下室里,肉体撞击的声音夹杂着男人的呼救声,此起彼伏,宛如人间炼狱。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哀嚎声一点点弱下来,直至再也听不见。 温盛年的动作缓缓停下,看着地上已经没有呼吸的男人,笑了。 死了? 太好了,这样就又为小丫头解决掉一个会威胁到她的人了~ 他把林宇叫进来,指了指地上,沉声道:“把人拖下去,埋了。” 林宇身子一僵,努力维持镇定,拽着温怀安的衣领把人拖了下去。 解决完一切,温盛年身子突然脱力,顺着墙角滑坐在地上。 表情麻木,仿佛被人点穴般,一动不动。 良久,才缓过来。 医生说,清瘾很有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他要......怎么办呢? 他该,怎么办? * 医院,许清瘾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她有一对爱她的父母,在一个幸福的家庭中快快乐乐长大,成年后又遇到一个非常爱她的男生,两人携手,走过了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 很梦幻且美好的人生。 梦中,他们举行了婚礼,收到了所有亲戚朋友的祝福,那天,是她人生中最开心的一天。 女孩嘴角挂着一丝甜蜜的笑容,微风顺着窗户吹拂过她的发丝,轻轻的,连风都格外偏爱她。 为什么偏爱,因为希望她得到在这个世上最后一丝善意...... 还有很多话没说呢,爱还未来得及开始,遗憾已经悄然而至。 女孩眼角挂着一滴晶莹的泪珠,要落不落。 她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 仿佛世间,从未有过她的踪迹......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