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1.情缘被撬，卧底萌新 “我觉得再这样下去，我可能真要露馅了。” 迟柚挂在亲友的语音频道里，指尖悬在键盘上，望着屏幕里自己操作的游戏角色，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你不是还没报复那个小绿茶吗？”耳机里传来朋友的询问。 “这早就不是小绿茶的事了。”迟柚顶着变声器模拟出的清冷破碎感男声，语气里透着无奈。 前不久，她的游戏情缘跟人跑了。 说实话，她本来也没多在意，毕竟自己也是用了变声器、伪装成男生的女生。 真论起来，还是自己理亏在先。 可让她膈应的是，那个撬墙角的小茶男，事后还发些阴阳怪气的消息来恶心自己。 这口气，她可咽不下。 于是，她开了个小号，费了点心思，成功混进了这群人的亲友圈。 只是现在，事态的发展方向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期。 她几乎不敢换地图了。 只要一到人多的地方，私聊频道就会叮咚作响：“柚雾？你就是琛故大佬的情缘吗？” 天地良心，她真不是啊！ 她不过是琛故花重金“聘请”来的挡箭牌。 虽然她这个挡箭牌一点儿也不专业，但胜在“性别安全”。 对外，她可是自带破碎感小奶狗滤镜的男生，加上变声器的加持，所有人都对此深信不疑。 这件离谱事的开端，还得从她刚混进小茶男的亲友群说起。 那天，迟柚结束了一天的社畜生活，回到家，满心欢喜地打开游戏，准备排几把竞技场放松一下。 她的大号，ID罚罪，是个建模帅气的黑皮明教成男。 她偶尔会幻想自己往竞技场一站，对面奶妈就吓得自绝经脉。 当然，这只是幻想。 实际上，她是个PVE大佬，PVP水平嘛……菜得连技能都按不利索。纯粹是最近闲着无聊才迷上竞技场。 但小茶男那几封阴阳怪气的邮件，彻底把迟柚恶心坏了。 她没见过哪个男的能茶到这种境界。 情缘跑了没影响心情，但这口恶气，必须得出！ 她果断下线，新建了个角色，一个看起来温文尔雅、带着点斯文败类气质的内功成男，特意选了身紫色的校服……嗯，妹妹说紫色很有韵味。 角色满级后，ID取名“柚雾”。 迟柚开始翻师徒招募频道，她记得之前看到过小茶男的一个亲友，ID应该是云间月，发过收徒信息。 果然，让她找到了。 她点开云间月的装备栏看了看——哟，还是个挺帅的外功成女号。 柚雾立刻密聊过去：【你好，小萌新找个师父，请问需要徒弟吗？】 招募显示对方在线，但消息发过去石沉大海。 就在这时，世界频道弹出了云间月的团队招募信息：【团队招募：竞技场常规3v3，等1奶】。 迟柚毫不犹豫，火速切了个奶妈心法，直接点进组。 队伍里两人，一个是目标人物云间月，另一个ID是琛故，也是个外功。 “不好意思，你这个装备……有点差。”云间月开麦了，声音是御姐音，很好听。 “啊？是吗？”迟柚立刻用最无辜委屈的语气回应，“对不起对不起，我第一次玩不太懂，看到招募就点进来了……” “算了，没差，开吧。”这次说话的是那个叫琛故的，声音低沉。 迟柚确实不太会玩竞技场，虽然认得技能，奶人也没崩盘，但整场打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 打完出来，“你真是第一次玩？”云间月开麦询问。 “嗯嗯，”迟柚应声，“不过我玩过类似的游戏，手感……应该有一点点？” “不错啊，”云间月语气缓和了些，“我看到你发的拜师消息了，来吗？” 迟柚压下心里的冷笑，面上依旧“乖巧”，回答道：“好啊，谢谢师父！” 于是，迟柚用小号“柚雾”成功拜师云间月，顺理成章地被拉进了他们的亲友帮会。 只是没想到，琛故也在这个帮会。 【帮会】频道刷过一片欢迎： “欢迎新朋友！” “新人？还是谁的亲友啊？” “刚满级吧，身上穿的还是直升套的装备呢。” 迟柚正看着帮会信息，目光一扫，就瞥见小茶男和自己的前情缘正穿着崭新的外观，亲亲热热地坐在帮会领地的秋千上晃悠。 她轻轻开麦，带着那清冷的男声：“嗯，我第一次玩，希望大家别嫌弃我。” 话音未落，她就看到屏幕左下角【正在看你】的列表里，赫然出现了前情缘的ID。 小样儿，看我怎么玩死你们。她心里冷笑。 “嗯，这是我新收的徒弟，大家多关照。”云间月适时开口，帮会频道瞬间安静不少。 有大佬罩着的感觉确实不错。 迟柚正暗自得意自己的机智，大号的帮会群却已经炸开了锅。 狮菩提：罚罪哥呢？今天说好开团的啊？ 星宿：罚罪哥！出来开团了！人呢？ 迟柚这才猛然想起——今晚还有她亲口答应的团本教学车！是她一个亲友的亲友包团的，说来的人大部分是玩PVP的，想团建打本缺个指挥。 她可是收了十万金币“辛苦费”才美滋滋接下的！ “师父，我这边有点急事，先下了，明天还要上班！”她赶紧找了个借口。 “嗯，行。”云间月应道。 迟柚立刻秒下线，火速切回大号，差点就鸽了金主爸爸们！ ------------ 02.全员手持奥斯卡 “好了好了，组已经开了，大家进组吧。”迟柚登上自己的大号，熟练地调试好变声器，开麦招呼组里的亲友。 “罚罪哥，我们这边有个奶妈临时来不了，还差个位置，咋办？”队伍里有人问道。 迟柚一怔，迅速扫了眼好友列表，正好瞥见闺蜜白水水的ID在主城挂着机。 “没事，我叫个靠谱的大奶救场，你们先把人组进来。”她说着，手指飞快地给白水水甩去一条密聊： 【密聊】你悄悄地对[白水水]说：副本跟车，有茶水费，速来！ 【密聊】[白水水]悄悄地对你说：来来来！有这好事儿，必须到！ 白水水几乎是秒点了申请入队。 作为现实中的闺蜜，白水水对迟柚用变声器这事儿门儿清，早就习以为常。 很快，其他团员也陆陆续续进了组。 迟柚一边核对名单，一边觉得有些不对劲，这些新进组的ID，怎么越看越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还没等她在记忆库里翻出答案，申请列表突然跳动了一下，一个ID赫然出现在眼前：【云间月】申请加入队伍。 “噗——！”迟柚刚吸进嘴里的奶茶差点喷到屏幕上。 她瞬间想起来了！这股熟悉感从何而来，这不正是她小号“柚雾”刚拜师的帮会成员吗？ 云间月，她的“师父”！ 心跳陡然加速，迟柚硬着头皮点了同意。几乎是同时，另一个让她眼皮一跳的ID也跟了过来： 【琛故】申请加入队伍。 迟柚心里哀嚎一声，但手上动作没停，金主爸爸们，收了钱的，咬着牙也得放啊！ 搞了半天，所谓的“团建”，就是她小号师父那个PVP亲友帮的团建！而那个临时“有事”来不了的奶妈，可不就是她那位跑路的前情缘嘛！ 这该死的“缘分”，真是妙不可言！ “希望别翻车吧……”迟柚和白水水挂在私人小语音里，她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 “翻车？包翻车的好吗！”白水水的怨气几乎要从耳机里溢出来，“你看看那几个奶妈的装备，再看看她们的治疗量！这哪是让我奶团，这是要把我当永动机榨干啊！” 迟柚说的“翻车”当然不是指这个。 她担心的是身份暴露，虽然和这群人接触不多，但万一呢？ 她那精心策划、还没正式启动的复仇大计，难道就要在团本门口夭折？ 进了副本，团员们倒是很“乖巧”，齐刷刷地在老一BOSS脸上打坐。 “咳…咳…能听到吗？”迟柚怀着十二万分忐忑的心情，声音都带上了不易察觉的微颤。 【团队】青羽：哇！团长声音好好听，还是小哥哥！ 【团队】白雾生：团长声音好苏啊~ 【团队】小灵狐：这声音…是我失散多年的网恋男友吗？ …… 迟柚紧张地扫视着团队频道，确认云间月和琛故都没有发言，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点。 “好，我先简单讲下老一机制。这个BOSS很简单，核心就三点：躲红圈，踩绿圈，黄圈抱团承伤。记住这个就行。” 作为副本入门BOSS，老一通常相当于白送。 迟柚万万没想到，翻车来得如此猝不及防，以至于她和白水水的大脑都短暂地停止了运转。 “打个老一跟闯十八层地狱似的！我感觉我魂儿都快飘出去找阎王爷复盘了！”白水水在语音里咆哮。 “老娘奶装60万治疗量！结果治疗统计里我一个人奶了105万？！其他奶妈呢？用脚趾头按的技能吗？！是残障人士组团来体验生活了吗？！”她的愤怒控诉震耳欲聋。 迟柚麻木地切换着界面：重伤记录里躺了一片，治疗面板上白水水一骑绝尘，输出统计更是惨不忍睹。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怀疑这群人是不是上天派来考验她指挥生涯的终极BOSS。 但想到收了钱，迟柚只能强压下翻腾的吐槽欲，尽量心平气和地开麦：“这里点几个问题。首先，我是主T，BOSS面向由我拉稳。近战DPS们，请不要再和我‘贴贴’了，你们的任务是打背。” “其次，奶妈们加把劲。虽然我请了位大奶救场，但老一的AOE掉血压力很大，需要大家共同分担。” “最后，红圈是伤害，要躲开；黄圈是承伤，要抱团。麻烦各位……眼神好一点，别再认错了。” 真的会怀疑有的人是不是双眼瘫痪，居然会把这两个圈认反。 【团队】小灵狐：团长，技能是按固定时间轴放的吗？ 【团队】虹霞：红圈是啥？黄圈又是啥？颜色太多分不清啊！ 【团队】明镜抄：团长你叽里咕噜说啥呢？听不懂，先开打演一波！ 【团队】西洲：我承认你讲得很有条理，但我真的没听懂。开吧开吧！ 迟柚看着频道里刷过的文字，眼前一黑，差点当场闭过气去。 她痛苦地揉了揉额角，这就是纯PVP打手团的“团建”威力吗？她已经感觉脑仁在一抽一抽地疼了。 “柚柚！你坑死我了！这是把我骗进来当牲口使唤啊！”白水水哀嚎。 “我也没想到会是这种地狱难度啊……”迟柚有气无力地回应。 最终，在迟柚把老一技能轴掰开了、揉碎了、恨不得画图讲解之后，团队终于磕磕绊绊地推倒了老一。 然而，看着那堪堪卡在狂暴线上、惊险万分的输出统计，迟柚的心又沉了下去，就这DPS，老二怎么打？ 她皱着眉，手指快速划过输出列表，一个刺眼的数据跳入眼帘。 她本能地开麦点名：“云间月，琛故？你们两个的DPS怎么回事？以你们的装备，150万绝对不正常！” 此刻的迟柚，早已把小号卧底的身份抛到九霄云外，满脑子只剩下“团长”的责任。 【团队】轻羽：什么？我伤害居然比琛故大佬高？ 【团队】青羽：妈！我出息了！我打过了大佬！ 【团队】小灵狐：纪念历史性一刻！我的DPS首次超越云间月和琛故大佬！ 【团队】琛故：有点卡。 看着屏幕上这万金油般的“有点卡”，迟柚撇了撇嘴，毫不留情：“老二都给我打起精神来！DPS必须达标！老一伤害没到180万的，一会儿自己补好爆发药和小药！” 既然接了这个指挥的活儿，就得按她的规矩来，副本，必须得通！ ------------ 03.新主播 有句老话怎么说的来着？ 上辈子开出租，这辈子教猪。 迟柚此刻对这句话深以为然。 她觉得自己已经把老二机制掰开揉碎讲得透透的，怎么还能有人听不懂？ 从开打到现在，整整灭了11波！ 最基础、最该死的技能圈，该躲的不躲，该死的还在死。 救不活的DPS，过不去的机制，死活打不上去的伤害。 迟柚绝望地想：甭管上辈子造了什么孽，今天这牢坐穿，总该一笔勾销了吧？ 唯一让她稍感安慰的是，云间月和琛故的DPS终于正常了，稳定在220万左右，这才对得起他们那一身亮瞎眼的装备。 “我以为是来赚钱的，没想到是来当怨种的。”语音里，白水水的吐槽声传来，语气却没了之前的激昂，只剩一种被榨干后的麻木。 看来，翻车翻到极致，人也就佛了。 “我再问最后一遍，”迟柚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压抑的冷硬，“机制，到底有没有人听不懂？” 【团队】屿南：讲得不够详细吧？我们都是PVP玩家，团长应该更有耐心一点。 迟柚目光扫过这个ID，心底冷笑，哟，这不是那小茶男吗？这阴阳怪气的，分明是冲着她来的！ “这人ID好眼熟？”白水水问。 “就我前情缘那位，茶香四溢的现情缘。”迟柚低声吐槽。 白水水立刻翻了个白眼，键盘敲得噼啪作响： 【团队】白水水：哥们，从开打到灭团，战复全喂你嘴里了，哪一波你不犯错？ 【团队】屿南：所以我说团长的机制讲得不清楚啊！讲清楚了我能犯错？ 【团队】白水水：哇哦！你这逻辑，抽象程度堪称一绝！ 【团队】白水水：外功踩红圈，内功踩蓝圈，这机制还不够清楚？你是色盲分不清红蓝？还是故意演大家？ 【团队】屿南：你什么意思？ 【团队】白水水：字面意思。反正录屏开着呢，最后看看到底是谁在演。 迟柚太了解自家闺蜜的战斗力了，那叫一个锋芒毕露。 【团队】屿南：我们付了钱的！他当指挥收了钱，不该好好教？ 【团队】白水水：那你倒是好好学啊？学费喂狗了？ 团队频道瞬间弥漫开浓重的火药味。白水水向来得理不饶人，再逼下去，怕是要开麦输出了。 “亲友团建，大家都不想坐牢。都打起精神，注意力集中点。”迟柚开口打圆场，心里明镜似的。 屿南就是在拐弯抹角带节奏，暗示她指挥不行。但谁演谁不演，录屏自会说话。 【团队】云间月：再试最后一波吧，过不了就明天修车，今天确实太晚了。 总算有人站出来说了句人话。迟柚挑了挑眉，还得是她这位“师父”懂点人情世故。 然而，机制重讲一遍，结果依旧。BOSS狂暴在即，血线最终定格在令人心碎的3%！迟柚点开输出统计，好家伙，某位“演员”直接摆烂躺平，伤害惨不忍睹。 “DPS差一点，大家检查下装备和循环，明天肯定能过。”迟柚刻意强调了DPS问题，随即宣布解散团队。 下了游戏，迟柚洗漱完倒头就睡，把前情缘发来的好友申请直接丢进了回收站。 第二天，公司临时调整工作安排。迟柚刚踏进会议室，就看见白水水鼓着腮帮子坐在那儿，显然还没从昨晚的“副本酷刑”中缓过来。 “好啦，消消气。”迟柚赶紧递上一杯奶茶，“好水水，我的错。” “你以后少接这种神经病团的指挥！没一个正常人！我就说玩PVP的脑子都有坑！”白水水火力全开，直接地图炮扫射整个PVP群体。 两人既是同事也是死党，关系铁得很。 “人都到齐了？”总助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两位风格迥异的帅哥。 迟柚的目光瞬间被其中一人牢牢抓住——柔顺的白色卷发下，是一张精致得如同画中人般的脸。肤色冷白，睫毛纤长，眼尾微微泛红，仿佛天生自带一抹易碎的温柔与哀愁。 修长的脖颈间，多层银色项链与衬衫上的黑色毛绒装饰碰撞出前卫又不失优雅的气息，长长的银色耳环随着他微微颔首的动作轻轻摇曳。 “介绍一下，这两位是公司新签的游戏主播。顾琛、陆荆泽，后续的策划和运营，就由迟柚、白水水你们分别负责。”总助递过两份资料。 迟柚和白水水交换了一个眼神，接过文件夹。 迟柚负责的主播正是那位白发美人。她抬眼看向对方：“顾琛？” “嗯。”顾琛淡然点头，目光沉静，没有多余的动作。 白水水负责的则是另一位，名叫陆荆泽。 两人低头迅速扫过资料，再抬头时，脸上写满了错愕。迟柚的心脏更是猛地一跳——资料照片旁的游戏ID栏，赫然写着： 顾琛-琛故 陆荆泽-云间月 迟柚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她那位声音御姐、行事沉稳的“师父”云间月……是个男的？！ “有什么问题吗？”总助看两人神色古怪。 “没！没问题！”迟柚赶紧挤出笑容，白水水在一旁僵硬地点头附和。 “行，那你们互相熟悉一下。”总助说完便离开了。 迟柚硬着头皮转向顾琛，努力维持职业微笑：“顾先生之前接触过直播行业吗？” “没有，”顾琛唇角勾起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那双仿佛盛着哀愁的眼睛精准地捕捉到迟柚试图躲闪的目光，“可能要麻烦迟助理……多费心了。” “哈…哈哈，应该的，慢慢来，不急。”迟柚干笑着，内心早已狂风暴雨。 完了……这往后的日子，还能有好吗？ ------------ 04.挨打是进步的阶梯 顾琛和陆荆泽在公司的直播平台都是全新账号，纯新人主播起步。 陆荆泽还好，之前有过自己直播的经验，多少有点底子。 但顾琛…… 迟柚盯着他空荡荡的直播后台数据，揉了揉眉心：“你在游戏里……有自己的风格定位吗？” “风格？”顾琛侧过头，眼神里带着点不解。 迟柚叹气：“算了，我来给你包装一下吧。”她跟顾琛现实中接触不多，跟游戏里那个“琛故”也仅限于副本和竞技场的交集。 但就目前印象而言，这人简直就是个移动的冰山，竞技场里更是惜字如金，十个技能下去都砸不出一个标点符号的那种。 直播人设就定为“沉默寡言的高冷竞技场大神”。 “沉默……高冷……”顾琛轻轻重复着这两个词，目光落在迟柚脸上，唇角似乎弯起一个难以察觉的弧度，“原来在迟助理心里，我是这样的形象。” “现在小姑娘就吃这套。”迟柚一副经验老道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今晚平台开新人冲榜通道，会有其他主播跟你连麦互动，拉拉人气。” 话虽这么说，迟柚心里其实有点底，以顾琛在游戏里的名气和那张脸，首播效果应该不至于太差。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不是太差，是好到爆炸！ 顾琛开播不到十分钟，直播间热度就炸了。连她安排的连麦环节都省了，陆荆泽直接主动连了过来。弹幕更是刷得飞起： —琛哥开播了！前排打卡！ —亲友帮会‘沽酒’收人！！PVP激情战场，攻防全程管饭，等你来战！ —琛哥等会儿打JJC吗？想学操作！ “嗯……好。”顾琛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低沉依旧，“不过……可能要晚点。” 迟柚捂脸，叹气，果然，指望他主动活跃气氛是不可能的。 他连跟弹幕互动都像是在艰难地往外蹦字。可架不住他本身自带流量，直播间依旧热闹非凡。 迟柚挂着运营小号蹲在顾琛直播间，一边监控数据，一边分屏登录了游戏小号“柚雾”。 刚上线，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帮会频道就飘来几行刺眼的对话： 【帮会】屿南：所以我早就说了，昨天那个团长指挥绝对有问题。 【帮会】刀纯纯：确实…我也没太听懂。 【帮会】水月雨：可能因为我们不打PVE吧，感觉细节处理得很粗糙。 【帮会】屿南：不是粗糙的问题！唉，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他是我情缘的前情缘，我怀疑他就是故意搞我们。 【帮会】风剑琴：？？？有瓜？细说！ 【帮会】俗爱：也没什么…就是些不愉快的事。他…他还欠我1200块钱没还呢。 【帮会】就狐人：？？？还欠钱？ 【帮会】俗爱：嗯…之前给他买过外观的钱。 …… 看着两人一唱一和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迟柚简直气笑了。 真是造谣全凭一张嘴，连“欠钱”这种鬼话都编得出来！ 【帮会】琛故：少管点别人的闲事。 迟柚正绞尽脑汁想怎么反驳，顾琛倒是先出声了。 这冰冷的几个字像盆冷水，让迟柚瞬间清醒，不能再放任他们胡说八道了！造谣容易辟谣难，再这样下去，“罚罪”在区服的名声就要被彻底搞臭，成为人人喊打的“渣男”了。 她都不敢想象白水水知道后会怎么爆炸。 本想着小报复一下，现在局面却有点失控了。 突然，密聊叮咚一声响了一下。 【密聊】云间月对你说：上线了。 看到这个ID，迟柚浑身不自在，那个“御姐音”的便宜师父，皮下居然是个男的！ 【密聊】你对云间月说：嗯，刚上。师父，帮会频道在吵什么？ 【密聊】云间月对你说：别管，也别掺和。离那两个人远点，听到没？ 嗯？这话里有话啊！迟柚敏锐地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气息，看来这位“师父”，也不是完全置身事外嘛。 【密聊】云间月对你说：我这边有点事，你先去找人切磋练练手法。 迟柚忍不住对着屏幕翻了个白眼，你有个鬼的事！她这边还挂着顾琛的直播间呢，清清楚楚看到陆荆泽的角色云间月，就在主城挂机，正和顾琛连麦聊天。 心里疯狂吐槽，手上还是乖乖回复： 【密聊】你对云间月说：好的师父。 找人切磋？ 迟柚操作着“柚雾”在城里溜达。以她小号这身破烂装备和半吊子手法，找谁切磋都等于主动申请“秒躺体验卡”。 通俗点说，就是菜得没人愿意接第二次。 找谁好呢？ 目光扫过游戏界面，又瞥了眼旁边顾琛的直播画面。 咦？顾琛的游戏角色就在同一个地图！一个大胆，作死的念头瞬间成型。 她操控“柚雾”几步跑到“琛故”面前，鼠标一点—— 【系统】：柚雾向琛故发起了切磋请求！ “嗯？”顾琛的直播间里传来一声略带疑惑的轻哼，“阿月，你让你徒弟来找我切磋？”他显然看到了发起者的ID。 连麦那头的陆荆泽，也就是云间月也懵了：“啊？我没有啊！她跑去找你了？” “嗯。”顾琛应了一声。 迟柚狡黠一笑，这不是现成的直播效果吗？正好带带新人主播的人气！她立刻切到密聊频道： 【密聊】你对琛故说：琛故老师，可以跟我切磋一下吗？拜托拜托！ 【密聊】琛故对你说：…… 看着那代表无语的六个点，迟柚立刻切回自己挂在直播间的运营小号，开始“带节奏”： —这谁啊？装备这么差也敢点琛哥切磋？ 此弹幕一出，瞬间点燃直播间： —勇士！佩服这份找死的勇气！ —这不是云姐新收的萌新徒弟吗？这么勇？ —初生牛犊不怕虎，今天算是见识了！ —琛哥接了吧！给小萌新上一课，让他感受下世界的参差！ “啧啧啧……”迟柚看着弹幕，忍不住学起白水水的口吻，“玩PVP的，果然心都脏！”这地图炮开得毫无心理负担。 好在顾琛似乎还有点“良知”： “算了，装备差太多，纯虐菜，没意思。”他点了拒绝。 迟柚哪肯放弃？立刻又一条密聊甩过去： 【密聊】你对琛故说：琛故老师，就打一把嘛！我真的是想练练！师父说要多跟高手学习！ 【密聊】琛故对你说：差距太大，你学不到东西。 【密聊】你对琛故说：师父说了，强者使人进步！只有被高手狠狠虐过，才能知道差距，才能提升！ 迟柚自己都被这胡诌的本事逗乐了。 屏幕那头的顾琛皱了皱眉，直接截图密聊内容甩给了连麦中的陆荆泽：“你教的？” 陆荆泽的声音透着无辜和冤枉：“天地良心！绝对没有！” 就在顾琛分神查看消息的瞬间，迟柚眼疾手快，再次点下了切磋请求！ 顾琛沉默了几秒，大概是被这份“执着”打败了，终于点了同意。 接下来的三十秒，迟柚的屏幕体验堪称“人生走马灯”。 她只看到自己操控的角色仿佛被卷入了一场无形的风暴，技能特效还没看清，血条就像被扎破的气球，“唰”地一下见了底。 屏幕瞬间灰暗，角色直挺挺地躺在了地上。 【系统】：切磋结束，你被琛故重伤。 迟柚：“……” 她盯着灰色的屏幕，大脑一片空白。 我是谁？ 我在哪？ 我刚才经历了什么？ 人生的意义……究竟是什么？ ------------ 05.唱双簧 顾琛这手速……不愧是顶尖大佬，快得跟闪电似的，单身年限恐怕是个谜。 想到这儿，迟柚竟然生出一丝“虽败犹荣”的荒谬感。 好歹她也是刚死情缘不久的人，输给这种“手速怪”不丢人！ 直播间弹幕瞬间被刷屏： —真·三十秒结束战斗？ —琛哥，男人不能太快了。 —小萌新一身直升装，纸糊的防御，能不秒躺嘛！ —琛哥这算不算欺负云姐徒弟啊？ 看着热闹的弹幕，迟柚欣慰地点点头。 虽然顾琛话少得可怜，但观众互动性还不错，直播效果算是稳住了。 就在这时，满屏炫目的礼物特效突然在顾琛和陆荆泽的直播间同时炸开！ 迟柚瞥了眼礼物榜，眼皮一跳，两个直播间加起来，这位神秘大佬直接刷了价值近十万RMB的礼物！ 何方神圣？给新人主播如此豪掷千金？ 她迅速点进那个ID的主页。 没有固定粉籍，但足迹遍布各大直播间，账号等级高得吓人。 这个ID迟柚有印象，是个有名的“散财童子”。 略一思索，她点了关注，顺手截图，将这个账号列为重点观察对象。 作为运营负责人，她本能地警惕起来，新人主播首播就吸引如此大手笔的沉默金主，总透着点不寻常。 直播间里，水友们还在热情刷屏感谢“大哥大气”。 迟柚切回游戏，点开琛故的密聊： 【密聊】你对琛故说：师叔好身手！ 【密聊】琛故对你说：……只是你不太会玩。 迟柚刚打坐回血，组队邀请就弹了出来，是来自她那位“御姐音”的便宜师父云间月。 刚进队，耳机里就传来陆荆泽用变声器伪装的御姐音，带着点无奈：“我让你找人切磋练手，不是让你去找虐的。” 既然要装萌新，就得贯彻到底！迟柚调整好变声器，开麦，语气“真诚”又带点“莽”：“师父，我入坑时在论坛看到过一句话：被揍使人变强！尤其是我这个门派，想进步就得挨最毒的打！” “要被揍出水平，揍出风格，揍出独属于自己门派的气质，那就算成功了！”她一本正经地胡诌着，实则句句心机，这可是给两个直播间现成的节目效果和话题点！ 果然，弹幕立刻被点燃： —噗！这论调好耳熟！ —想起来了！这不是当年云姐在论坛瞎掰的吗？ —对对对！那个神帖！笑死我了哈哈哈！ 连麦中的顾琛冷不丁开口，语气平静地补刀：“嗯，是他说的。当年他也是这么‘教导’我的。” 闺蜜白水水的密聊立刻跳了出来，附赠一个大大的[拇指]表情。 迟柚内心得意：那当然，金牌运营可不是白当的！ 陆荆泽的声音透着尴尬：“咳…那套歪理早过时了！现在学手法要更系统……” 正说着，帮会频道组织起十人小本团建。帮众们热情邀请顾琛和陆荆泽。 【帮会】俗爱：琛故哥哥~云间月姐姐~一起来嘛？我们缺个强力T和主输出呢~ 迟柚看着这发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打个十人小本说缺T还算合理，缺“大输出”是什么离谱借口？十人本不是有手就行？ 【帮会】云间月：行，我带我徒弟一起。 【帮会】俗爱：啊？可是奶妈位置满了耶… 【帮会】琛故：没事，他划水，带他看看机制。 迟柚得意地挑了挑眉，成功混进队伍。 十人本的机制对她这种PVE大手子来说，闭着眼都能打。 但为了维持“萌新”人设，她只能努力扮演“小白”。 众人集结在老一面前，俗爱和屿南却迟迟未到。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眼看就要十点，她还得切大号去开昨晚的修车团！耗不起！ 【团队】云间月：人呢？进本！磨蹭什么？！ 即便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陆荆泽的不耐烦。 姗姗来迟的两人敷衍地道了歉，开打。 迟柚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俗爱这个治疗，所有减伤技能像焊死了一样，全程只挂在她的情缘屿南身上！ 屿南是个远程输出，除了范围AOE几乎不掉血。 反观她的“师父”陆荆泽，作为主T扛着BOSS最猛烈的攻击，却连一个单体减伤都吃不到，全靠溅射治疗和自身门派的减伤硬撑，血线忽上忽下，看得人揪心。 只有顾琛偶尔落下的群盾，能帮他缓解一丝压力。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求着人家来当T，却不管人家死活？ 迟柚看得火冒三丈，手下动作快如闪电，一个精准的减伤瞬间套在云间月身上，紧接着一个增益BUFF甩给琛故。 下一秒，BOSS刚挂上的一个关键Debuff，几乎在出现的瞬间就被她秒驱散！ —卧槽？云姐徒弟这手法可以啊！减伤增益给得真及时！ —那个驱散！手速惊人！这反应是萌新？ —好苗子！别打PVP了，来跟哥打本吧！ —附议！玩PVP的心都脏！ 顾琛的直播间瞬间被迟柚的操作刷屏夸爆。专注于操作的迟柚完全没注意弹幕，流畅的手法完全是PVE顶尖高手的肌肉记忆。 结果就是，当BOSS轰然倒地时，治疗统计面板上，迟柚这个“直升装萌新奶妈”的数据，竟差点追平了俗爱的毕业装奶妈！ 迟柚：“……” 糟了！玩脱了！ 直播间里，顾琛和陆荆泽默契地同时陷入沉默。 这熟练度…可不像个查过攻略的新手。 “奶得…挺不错的嘛，小雾。”陆荆泽的声音带着探究，那声“小雾”叫得迟柚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嗯，天赋…确实不错。”顾琛低沉的声音紧随其后，仿佛在陈述一个耐人寻味的事实。 迟柚大脑飞速运转，CPU都快烧了！快！找个理由！ “啊…哈哈，”她干笑两声，强行解释，“那个…我、我特别喜欢查攻略！这个本的攻略我提前看过好几遍！真的！”这苍白的解释让团队频道陷入了更深的沉默。 【团队】俗爱：哎呀~云姐姐不好意思嘛！人家刚刚电脑好卡，连目标都切不过去啦！ 【团队】屿南：宝宝不怪你~云姐姐最大度了，肯定不会计较的啦！ 迟柚对着屏幕狠狠翻了个白眼，要不说你俩是绝配呢？ 这双簧唱的，两张嘴凑不出一句真话，两个人凑不出一张脸。 ------------ 06.来救场的主T 陆荆泽显然对俗爱和屿南这出双簧早已免疫，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他二话不说，直接召出坐骑，载上迟柚就奔向下一个BOSS点。 还没开打，迟柚就嗅到了不对劲的气息。 屿南作为一个远程输出，老一还老老实实站在远处，到了老二面前，却像块膏药似的紧贴着BOSS站定。 迟柚心里冷笑，她都能预料到了。 这BOSS有个特殊机制：会点名远程玩家施加一个持续封内，也就是无法释放技能的Debuff。 奶妈必须驱散，但驱散瞬间会引发一次高额AOE伤害。若此时主T身上的易伤层数过高，极可能被直接炸死！ 屿南这站位，分明是故意的！ “屿南，站出去。”陆荆泽操控着自己的角色云间月，看了看屿南的位置，然后开麦，声音冷得像冰碴子。 对方却像没听见，纹丝不动。 琛故似乎也懒得跟这两人纠缠，淡淡开口：“开吧。” 迟柚立刻收敛心神，努力扮演“萌新”，甚至切屏去看顾琛的直播间。 直播间里，懂行的PVE玩家已经炸锅了，纷纷开始骂骂咧咧的。 —远程贴BOSS脸？脑子进水了？ —想和BOSS殉情吧！ —奶妈血压飙升预警！ —人家有情缘专属奶妈，怕啥？ —人家是亲亲宝贝，你我皆是play的一环。 看着弹幕的阴阳怪气，迟柚只觉得解恨。 要不是被屿南的恶心邮件逼得想报复，她还真不知道这俩人能这么下作。 对别人的造谣张口就来，副本里还当演员！当初和俗爱当表面情缘时，她怎么就没看出这层皮？ 刚切回游戏界面，点名机制的光环就精准地套在了屿南头上！ 迟柚的手指本能地悬在驱散键上，却硬生生顿住了——不能出手！ 如果现在直接驱散，直播间的人肯定能看出来，即便是团灭，她现在也不能直接就驱散了。 “点名出人群！俗爱驱散！”陆荆泽的命令斩钉截铁。 俗爱倒是“听话”，瞬间驱散了屿南身上的Debuff！ 轰——！ 剧烈的AOE爆炸席卷全场！十人团瞬间灰了六个头像，包括扛着BOSS的主t，云间月。 以及……血量本就极低的琛故。 他那一身追求极致输出的“精简”装备，这种装备是没有血量加成的属性词条的，在无人给减伤的情况下，脆得像张纸！ 这种装备的输出伤害很高，但是就是太脆了，在AOE多的团本中，一般都是奶妈的重点保护对象。 “在、干、什、么？！”陆荆泽压抑的怒火透过御姐音变声器传来，每一个字都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听不懂人话？！” 迟柚几乎能预见接下来的戏码。 【团队】俗爱：云姐姐，是你让我驱散的呀！（委屈） 【团队】屿南：我又不是PVE玩家，不懂机制很正常嘛，教教呗？ 【团队】俗爱：不是的，宝贝，是我太菜了，不是你的问题。 放狗屁不是他的问题，他一个远程贴脸站位，他还没问题了？ 两人一唱一和，理直气壮地把锅甩得干干净净，脸皮厚得令人叹为观止。 迟柚真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场十人小本，打得迟柚心力交瘁。她密聊陆荆泽： 【密聊】你对云间月说：师父，头好疼，先下了。 【密聊】云间月对你说：感冒了？ 【密聊】你对云间月说：可能吧。 【密聊】云间月对你说：嗯，休息吧。 迟柚火速下线，切回大号“罚罪”。 今晚还有修车团要开，可一看到组里“俗爱”和“屿南”的ID，她就眼前一黑。 闺蜜白水水早被昨天的“地狱体验”吓跑，打死不肯再来。 更棘手的是，她现在缺个主T！组野人？分分钟上贴吧818的节奏！ 就在这时，顾琛的直播间飘过一条弹幕： —罚罪哥的团？缺T？我来！ 顾琛瞥了一眼，语气平淡：“认识？” —当然认识！罚罪哥！PVE圈指挥天花板！好多团长都是他带出来的！ “这么厉害？”顾琛的语气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外。 迟柚默默看着，没吭声。 —琛哥你不打本不知道，罚罪哥在我们PVE圈就是神！ —没错！没有他带不过的本！过不了就是队友太蠢！ —上次跟过一次，讲得那么清楚还有人不会，犯厌蠢症了都！ —啊琛哥，我来不了，但我给你们找了个超强力的主T！ “多谢。”顾琛依旧淡漠。与此同时，迟柚的团队申请列表弹出一个名字： 【‘步爻’申请加入队伍。】 迟柚的手指僵在鼠标上，迟迟点不下去。 是他…… 【密聊】步爻对你说：不是缺一个主T吗？嫌弃我？ 迟柚盯着这行字，深吸一口气。 【密聊】你对步爻说：团很坑，别来。 【密聊】步爻对你说：哪个教学团不坑的？我不介意坐牢。 迟柚蹙紧眉头，仍然在犹犹豫豫，主要她和‘步爻’之间，有些话一直没有说清楚。 顾琛那边等了片刻：“人还没来？” —哈哈来了来了！估计在跟罚罪哥‘叙旧’呢琛哥！ “叙旧？”顾琛蹙眉。 —步爻是我们团长，嗯…据说在追求罚罪哥呢！ 顾琛握着鼠标的手倏地收紧，声音沉了几分：“他不是男的吗？” —哇！琛哥你这思想不行啊！（狗头） 顾琛没再回应，目光却下意识瞥向电脑旁，那里压着一张照片。 穿着校服的迟柚捧着一束花，花束卡片上写着“毕业快乐！”。 迟柚闭了闭眼，最终还是点了同意。 步爻进组的一瞬间，团队频道就飘起不怀好意的言论： 【团队】俗爱：哟~这不是我们团长的‘绯闻男友’吗？ 【团队】咕咕咕：？？？有情况？ 【团队】镜花水月：细说！求瓜！ 【团队】屿南：小爱跟我说我还不信，原来罚罪团长真是同性恋啊？ 虽然步爻确实知道迟柚是女生，且对她有好感，但是外人不知道啊。 迟柚调整好变声器，开麦，声音冰冷而清晰：“那也比某些知三当三，靠造谣博眼球的脏东西，干净一百倍！” ------------ 07.暴躁开麦 【团队】屿南：你说谁呢？少血口喷人！ 哟哟哟～这就急了？ 迟柚心底冷笑，语气却带着漫不经心的嘲讽：“急什么？我就随口吐槽个社会现象，最近吃了个‘知三当三还特别横’的瓜，有感而发罢了。” 她刻意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冷：“又没点名道姓，某些人何必急着对号入座？” 团队频道瞬间死寂。 屿南和俗爱像被掐住了脖子，再吐不出一个字。 迟柚眼神冰冷。她只是懒得喷人，不代表不会。要不是屿南撬了墙脚还发恶心邮件蹦跶，她也不会看清这对极品！ 【团队】云间月：人齐了？ “齐了，进本。”迟柚压下火气。昨天被这群“演员”演得连老二都没见着，今天必须过！ 过图读条间隙，她切屏瞥了眼顾琛的直播间，意外发现他竟在仔细研究步爻的装备和外观。 —琛哥想学T？ 迟柚用小号弹幕试探，她学着粉丝的语气说道。 “随便看看。”顾琛轻描淡写，角色已进入副本。 顾琛和陆荆泽两个选择的门派不一样，顾琛的门派是单心法，只能打输出。 但是陆荆泽不一样，他可以玩T也可以玩输出。 所以迟柚不太明白，顾琛为什么研究步爻的装备，一个输出，研究T的装备做什么？ 进本之后，迟柚沉思了一下。 步爻没经历过昨天的“地狱”，迟柚真想让他感受下这团的“含金量”。 尤其屿南和俗爱在场，简直是行走的“翻车”预警。 白水水作为陆荆泽的运营，她在直播间看到队伍面板的时候，密聊也适时弹出： 【密聊】白水水：这阵容你还想过本？屿南+俗爱，debuff叠满了！ 【密聊】罚罪：看看他们还能整什么活，见识一下还有什么幺蛾子。 【密聊】白水水：行吧，打完告诉你件事，你绝对想不到。 迟柚皱眉，白水水还藏了什么？难不成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有关这两个‘极品’小情侣的事情？ 她深吸一口气，将机制讲解简化到极致，仿佛在教幼儿园小朋友。 【团队】步爻：团长，你这教学…是带小班呢？ 迟柚无奈，哪能咋办呢？ 她实在想不通，一群在竞技场里反应快如闪电的人，怎么到了副本就跟集体降智一样？ 第一波开打，一分十几秒，团灭！ 迟柚眼前发黑，点开统计面板，声音淬着冰碴：“点名驱散，有人没出人群，有人驱错目标。是谁，自己心里有数。再犯一次，别怪我点名不留情面！” 即便是迟柚这么说，但是别忘了，这团里还有两个开着直播的人呢。 而顾琛直播间的回放清清楚楚，弹幕早已炸锅： —又是那个远程！贴BOSS脸上找死？ —纯纯演员！恶心！ —罚罪哥脾气太好了！换我早开喷了！ 顾琛扫过弹幕，眉头微蹙，却依旧沉默。 步爻也终于明白这团为什么卡老二了，是真有“内鬼”！ 第二波，毫无意外，再次团灭！ “拉脱！”迟柚的声音冷得像西伯利亚寒流。 “我不想骂人，”她一字一顿，压抑的怒火在字句间灼烧，“但有人给脸不要！屿南，你一个远程，贴着近战站位是想给BOSS拜年？俗爱，我团队公告写得清清楚楚的驱散目标，你眼睛是摆设吗？！” “如果眼睛不要，就捐给需要的人！如果打本不带脑子当木桩就别打，我本来缺你这个木桩？” 【团队】屿南：你这就是针对我们！ 【团队】俗爱：就是！团长你夹带私货了吧？ “夹带私货？”迟柚怒极反笑，反手将俗爱的技能统计贴进团队频道。 “是我针对，还是你们别有用心？看看你的驱散技能数！给对目标了吗？上一波我就警告过！同一个坑里演我两次？” “真以为这是你们亲友团，我就不敢罚？！” 副本罚款就像是一种江湖规矩，会根据犯错的程度不同，不定金额的罚款。 一般是3000金币起步，然后5000金币、10000金币，最后踢人，事不过三。 “还有屿南，别以为复活挪个位置我就查不到你开打站哪儿！全程录屏在手，不服来辩！看看是谁在搞事！” 团队频道鸦雀无声。 两人被钉死在耻辱柱上，证据确凿，无人敢帮腔。 此刻的迟柚气场全开，压迫感令人窒息。她很少在指挥时失态，但耐心早已耗尽，教学团她是允许犯错的，但恶意演？那绝对不行！ “最后一遍，机制重讲。这波再在小地方翻车，”迟柚的声音斩钉截铁，“我直接优化，想推车过本的人多的是，我随时都能拉来熟手，别让几颗老鼠屎，坏了整锅汤！” 倒计时开始，第三波开打。 屿南似乎老实了，但俗爱开始“作妖”。 她一个人连死三次，吃光所有战复。最终，因战复不足，几个小失误倒地的输出无法拉起。 BOSS血线再次停在令人绝望的3%！ 迟柚的拳头瞬间攥紧，骨节泛白！她扫了一眼输出统计，积攒的怒火如同火山喷发，瞬间席卷整个团队语音。 “屿南！你打的什么狗屎输出？！点你两句就摆烂？全程挂机放一个技能？脑子装的是豆腐渣吗？！能打打，不能打滚！” “还有俗爱！行！你就当老子针对你！看看你那治疗量，毕业装备的奶妈？脚趾头按的键盘？五个奶妈五个战复！三个喂你嘴里！大馋丫头？好吃爱吃是吧？！” “让你跳机制躲圈！你脚底粘了胶水？站地上跟个痴呆似的等死？！” 这突如其来的狂暴输出，让顾琛瞬间愣住，随即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琛哥别笑！罚罪哥暴怒模式开启！ —上次见他这么气还是在上次… —这两人必须进避雷名单！太离谱了！ “我觉得挺好，”顾琛嘴角还带着未散的笑意，低声自语，“和以前一样。” 迟柚听到了，但怒火未消，无暇细想。 直播间却因这句话彻底炸了： —？？？琛哥和罚罪哥以前认识？！ ------------ 08.退款散团 迟柚本不想发火。这团是她收了钱接的，早就预想过困难重重。 但她万万没料到，竟有人存心捣乱！ 这就像公司里团队做项目，大家埋头苦干，认认真看的做自己份内的事情，总有那么几个搅屎棍蹦出来搞事，拖累全队进度，最后挨老板痛批。 这和副本里恶意演团，异曲同工。 副本本就是团队协作的艺术。 一个关键机制失误，足以引发雪崩，产生连锁反应。 而且事不过三的道理谁都懂，她给屿南和俗爱的提醒，足够塞满一箩筐。 可这两人呢？纯纯硬演！ 团队频道死寂，屿南和俗爱也装聋作哑。 迟柚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厚的脸皮。 “要打本的是你们！说机制听不懂，打了三波，别人都学会了，就你们一直错！” 她声音冷得像冰，“怎么？是你们的脑子理解不了这么‘高深’的东西吗？” 【团队】屿南：人身攻击？有你这么当团长的？膈应谁呢！ 【团队】俗爱：你不能因为私怨牵连大家啊！谁不是从新手过来的？你一上手就会？ “呵，”迟柚嗤笑一声，毫不留情，“电子竞技，菜，就是原罪！” 步爻看得分明。 这两人绝非不懂机制，纯粹是为了给迟柚添堵，才把全团当猴耍！ 【密聊】步爻对你说：下麦，指挥给我。 迟柚蹙眉，果断拒绝： 【密聊】你对步爻说：不必。这浑水你别趟。 她不想把私人恩怨牵扯其他人的身上去。 步爻肯来救场当T已是情分，没义务替她扛这破事。 【团队】屿南：PVP和PVE天差地别！团长你耐心就这么点？ 【团队】小狐狸：别吵了，认真打吧！ 【团队】风风火：听指挥就行！ 【团队】屿南：他指挥有问题！换我早过了！ 【团队】俗爱：就是！换个指挥早通了！ 迟柚看着前情缘这副“夫唱妇随”的嘴脸，只觉得荒谬。 以前当表面情缘时，这人可从不会这么“夫唱妇随”地附和。 哦~这就是“真爱”的力量？她恍然大悟。 “行啊，”迟柚语调陡然拔高，带着一丝玩味的挑衅，“你来指挥！” 话音未落，她鼠标一点，直接将团队指挥权甩给屿南！ “让我开开眼，看看您这位‘大神’的水平。”说完，她利落闭麦。 屿南显然没料到这招，愣了几秒，才清了清嗓子，用一种刻意压低的、仿佛嗓子眼卡了陈年拖鞋的“气泡音”开口：“咳…那、那我来试试吧。” 嘶—— 这声音一出来，迟柚浑身鸡皮疙瘩瞬间起立！这什么死动静？比她的变声器还离谱！ 顾琛的直播间更是瞬间炸裂： —卧槽！这什么鬼声音！生理不适！ —救命！让他下去！耳朵要流产了！ —这能找到情缘？妹子图他啥？图他嗓子卡痰？ —呕！别说了！想吐！ 团队里，只有俗爱像打了鸡血，疯狂刷屏吹捧： 【团队】俗爱：老公好棒！老公声音好好听！老公指挥肯定行！ 其他人，一片死寂。 【密聊】步爻对你说：？什么情况，就交指挥权了？ 【密聊】你对步爻说：等指挥表演。 结果毫无悬念。 指挥岂是阿猫阿狗能当的？ 团队调度、机制轴、技能衔接、职业理解……屿南一窍不通！ 喊点稀烂，驱散混乱，内外功站位一锅粥！整个团如同无头苍蝇，鸡飞狗跳！ 开打甚至没有超过两分钟，就不出意外的直接团灭！ 团队频道，鸦雀无声。 屿南强撑着尴尬，试图挽尊：“其实……大家刚才处理得……还行？再、再练练肯定能过……” 迟柚冷笑一声，直接复活，打开团队拍卖行，毫不犹豫砸进去十万金币！ 【团队】罚罪：熟手没空陪教学团练机制。 【团队】罚罪：钱退你们。过本了，记得通知我，我好在世界频道给你们发‘贺电’。 字字诛心！说完，她干脆利落退出团队，动作行云流水，不带一丝留恋。 步爻看已经这样，自己也没必要留下来了，便紧随其后，秒退。 迟柚太清楚了——这团，死透了。 顾琛看着瞬间灰掉的两个ID，眉头紧锁。 他开麦，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指挥都走了，钱退我。我也不打了。” 没错，请迟柚来指挥的钱，是他一个人出的。 本着帮会团建，大家都是亲友，他也不计较，而且他也希望和迟柚有接触。 只是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 拿到退款，琛故和云间月也毫不迟疑地退本。 两大主力一走，其他人纷纷找借口开溜。眨眼间，25人团只剩屿南、俗爱和五个不知所措的倒霉蛋。 退出副本，迟柚长长舒了口气，伸了个懒腰，只觉得一身浊气尽散，神清气爽。 她没有再去搭理游戏里的事情，而是切屏看了看顾琛直播间的后台数据。 新人主播首播，在线人数、互动量、礼物榜都相当亮眼，综合数据已冲上新锐榜第四。 而陆荆泽的排名更高些，毕竟顶着“御姐音”光环，又有直播经验。 不过这对顾琛来说已经非常不错了，因为顾琛的性格，其实迟柚觉得是不适合做主播的。 但是可能因为本身在游戏里的人气原因，所以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性格，也愿意来看他直播。 直播结束后，作为运营负责人，迟柚例行公事地拨通了顾琛的电话。 “迟助理？”顾琛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这么晚还没休息？” 那语调里淡淡的疲惫感，让迟柚顿感唐突：“抱歉，是不是打扰你休息了？刚下播肯定很累吧？” 顾琛一愣，不对，他明明想显得温和些，怎么听起来像要断气了？ “还好。迟助理有事？” “嗯，想问问你首次直播的体验和感受。”迟柚公式化地问。 “挺好的，谢谢迟助理关心。”顾琛努力放柔声线，但那清冷疏离的调子，依旧像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气氛瞬间冷场。 “那就好，你早点休息，明天会议室见。”迟柚果断结束通话。 听着忙音，顾琛握着手机，一脸茫然。他说错什么了？怎么聊两句就挂了？ 陆荆泽推门进来，正好撞见这一幕，恨铁不成钢地叹气：“就你那要死不活、仿佛下一秒就要羽化登仙的调调，人家迟助理不挂电话才怪！肯定以为你累得只剩一口气了！” 顾琛蹙眉，难得露出困惑：“我…不够平易近人？” 陆荆泽嘴角抽搐，用力拍了拍他的肩：“兄弟，当初撺掇你去追人，绝对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投资！” ------------ 09.为了接近一个人 第二天，迟柚昨天气氛退团的事情，白水水在陆荆泽的直播间里就知道了。 看到迟柚来公司，白水水就贴上去，“你昨天走得好啊，那种破团，不待也罢，而且……” “而且什么？” “你不知道啊？”白水水神神秘秘的样子，“请你去指挥的十万金币，是顾琛一个人出的，其他人都没出钱呢。” 听到白水水这么说，迟柚眉头紧蹙，难以置信。 脑子对屿南和前情缘的恶心程度又提升了一个档位，别人出的钱，还演整个团，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 白水水拍了拍迟柚的肩膀，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而且啊，这不是他们第一次干这种事了。” 说着，白水水递过去平板，贴吧的页面显示里，有关于屿南和俗爱在团本里不要脸的作为。 帖子可是多得数不胜数，而关于俗爱的帖子，更是可以追溯到和自己表面情缘的那段时间。 “你记不记得，之前有一段时间，很多人在背地里蛐蛐你的事情。”白水水问道。 这么一说，迟柚突然想起来了，有一段时间，确实是这样的。 随后，她猛然反应过来，看向白水水，“不会是她在外面乱说什么了吧？” “是这样的，造谣生事可多了，你那段时间忙着处理工作上的事情，我就没告诉你，后来是步爻帮的忙。”白水水说道。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就已经造谣上了，迟柚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很好！看老娘不玩死你们。” 白水水却很担心，“你自己多注意点，这两个人脑子就不正常，别被狗咬了。” 之后总经理通知他们开会，其实像迟柚和白水水这种级别的运营，按道理来讲是不应该负责新人主播的。 她们的工资，是和主播直播间的数据是挂钩的。 不过好在顾琛和陆荆泽的起步很快，而对于昨晚突然出现的那位打赏的‘散财童子’，迟柚也在会议上提出疑问。 新人主播遇到大哥的几率其实挺大的，但是这种情况，在女主播团体比较容易。 当下的直播市场就是这样，榜一大哥们喜欢看漂亮妹妹，自然也愿意花钱打赏。 而平台对于直播的隐私保护也做得非常好，这是让迟柚觉得自己在这里工作，比在上一家直播平台工作更好的一点。 从会议室出来，就看到顾琛和陆荆泽已经来了。 迟柚走过去，看到顾琛面前摆着一杯咖啡，“你吃早饭了吗？” 听到迟柚的声音，顾琛转头看向她，犹豫了一下，摇摇头，“还没有吃。” 陆荆泽在一旁听着，不由得翻了白眼，你没吃？那早上阿姨做的早餐是喂了狗是吧！ 迟柚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两袋饼干，“年轻人认真工作是好事，但是身体更重要。” 她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将饼干递过去，“虽然现在很多人都这样，但是我个人不建议空腹喝咖啡。” 顾琛笑着接过，“迟助理应该跟我差不多大吧。” “但我工作经验比你丰富。”迟柚不紧不慢的回答。 顾琛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这时候，总经理突然推开休息室的门进来，“有几份文件，顾……” 话还没说完，就瞥见迟柚也在，顾琛蹙眉看向经理，总经理一颤，走过去递上去几份文件，“咳咳……这是公司的一些直播资料和平台规定，你看一下。” 顾琛点头，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谢谢，我知道了。” 迟柚好奇的打量着他们，等总经理离开之后，她才开口问道：“你还没了解过这个平台的资料和规定吗？” “知道一点，不太懂特别多。”顾琛轻轻的回答，目光却像是在迟柚的身上定死了一样，从未移开。 白水水从旁边经过，蹙眉，总觉得顾琛看迟柚的眼神……怎么黏黏糊糊的？ 听到他的回答，迟柚叹了口气，搬个椅子坐过去，“我给你讲讲吧……” 她身上散发着一股清冽淡雅的茉莉花香，并非沐浴露里那种工业香精的味道，而是新鲜花朵的天然气息，若有似无，却让人心神宁静。 在她身边待着，很让人放松。 “茉莉花……”顾琛突然说道。 迟柚一愣，闻了闻，“有味道吗？” 顾琛点点头，看着她，目光专注，“很香。” “可能是沾了点，我家里有种茉莉花。”迟柚简单回答。 顾琛没有说话，他当然知道，他知道迟柚最喜欢的就是茉莉花，也很喜欢看书，明明是个网瘾少女。 却处处透露着文艺的气息，让人觉得意外。 迟柚把规定基本上都讲了一遍，顾琛就这么很认真的听着，目光始终柔和，盯着她的侧脸，脸上挂着浅笑。 被盯得有点不自在，迟柚转移了话题，“你是怎么想到做主播的？” 顾琛似乎并没有想到迟柚会问这个问题，他低下头思索了一下。 迟柚以为他是不想回答，直播这个行业很赚钱，迟柚觉得他可能是有什么困难，“如果不想说，也没有关系……” “为了接近一个人。”顾琛突然开口，打断了迟柚的话。 做主播是为了接近一个人？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理由。 迟柚抬眼，撞进顾琛深邃的眼眸里，那清澈的瞳孔中清晰地映着自己的影子。 她一时有些失神。 “迟助理？”顾琛轻声唤她。 “什么人？也是主播？”迟柚猛然回过神来，掩饰这一瞬间的心虚，问道。 顾琛点点头，“她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直觉告诉迟柚，顾琛和这个他想要接近的人之间，应该是有什么故事的。 但是，这是别人的隐私，她也不太好询问太多。 只是心底，不着痕迹的掠过一丝微妙的意外。 “对了，过几天会有新锐榜的活动，这两天做做数据，到时间活动的时候，可以以新锐主播的身份去参加。” 迟柚总觉得和顾琛待在一起的时候，会有一种莫名的尴尬，但是又说不上来。 “那我能不能去啊？”陆荆泽突然凑过来，问道。 顾琛的脸色一下子就沉下去，陆荆泽挑了挑眉头，看向迟柚。 “你问白水水啊，她是你的运营。”迟柚指了指白水水，说道。 白水水放下手里的奶茶，“只要你听姐的，好好干，姐包你榜上有名。” 她走过来，搭上陆荆泽的肩膀，拍拍胸脯说道。 陆荆泽立马一副谄媚的模样，“水水姐，那就辛苦你出谋划策了。” 这两人的关系已经这么好了吗？ 迟柚觉得有些意外，转头看向顾琛，顾琛用温柔又略带委屈的眼神看着自己。 “你放心，你一定可以的。”迟柚拍拍顾琛的肩膀说道。 顾琛笑了，“谢谢迟柚姐。” 迟柚一愣，摆摆手，“应该的。” 怎么突然变称呼了？迟柚有点不习惯，但是看在顾琛这张脸的份上，算了…… 不过说起来，顾琛总是看起来病殃殃的，是不是身体不太好？ “顾琛……额……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出于关心问一下，你是不是身体不太好？”迟柚觉得自己可能多少有点冒昧，但是她也怕之后会有什么问题。 这也是出于一种职业的责任。 问清楚一点，可以做好预防的措施。 顾琛愣了愣，看了看陆荆泽，随后开口，说道：“有一点小问题，但是不碍事，我自己可以克服的。” 果然身体上有不舒服的地方啊。 迟柚看着他，还真就像个病美人，没想到游戏里是那样，现实却像另外一个人一样。 “没关系，我会照顾好你的！” ------------ 10.他好像是一个很孤独的人 “综上所述，根据我们最近的‘研究’成果显示……”陆荆泽煞有介事地在房间里踱步，像个情场战略分析师，对坐在沙发上的顾琛侃侃而谈。 “书上明确指出，女孩子普遍对‘脆弱感’缺乏抵抗能力，容易激发保护欲和同理心。” “想要拉进你和她之间的距离，关键在于——示弱！让她觉得你需要照顾，懂吗？”陆荆泽停下来，双手抱胸，一副深谙此道的模样。 顾琛捧着一本《恋爱教学指南》，脚边还堆着还有十几本《温柔陷阱：如何俘获她的心》之类封面花哨的书，半信半疑，“我看书上说，霸总人设更受欢迎。” 陆荆泽笑了笑，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样子，摆摆手，“格局小了！你现在已经是货真价实的‘总裁’了，霸总气场是你自带的Buff。现在的女孩子，追求的是反差萌！一个位高权重、能力超群的男人，私下里却带着点易碎感和依赖感，再加上你这张老天爷追着喂饭的脸——完美！”他打了个响指。 “这样啊……”顾琛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仿佛醍醐灌顶一般。 真是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 此刻，顾琛回想起陆荆泽的“高论”，再看看迟柚因他一句“头晕”而流露出的关切，心中更加确信——陆荆泽诚不我欺！ 看他思绪好像飘远了，迟柚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想什么呢？” “没……没什么，可能是有点头晕了。”顾琛说着，抬手扶着额头，微微皱眉，看起来不太舒服的样子。 迟柚有些紧张，“可能是低血糖了，以后要好好吃早饭啊。”说着，她看了看时间，“这样，我先带你去公司楼下吃点东西吧，时间也还早，等经理回来才会开会的。” 顾琛乖巧点头，动作无比自然地、带着点依赖意味地牵住了迟柚的手腕，嘴角牵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谢谢你，迟柚姐。” 陆荆泽在一边看着自家兄弟这奥斯卡一般的演技，嫌弃的啧了一声。 白水水歪头，她的恋爱监控雷达总是在滴滴作响，听到陆荆泽的一声啧，她转过头，“咋了。” “没什么，”陆荆泽耸耸肩，信口胡诌，“我在考虑，等赚了钱，要不要给我兄弟投资开个演艺公司，这演技，不进娱乐圈可惜了。” 他内心疯狂吐槽：什么低血糖！早上那顿丰盛早餐是喂了空气吗？！ 自己随口胡扯的“示弱论”，这家伙居然真当金科玉律了！ 迟柚带顾琛来她经常吃的这家早餐店，但是现在时间已经十点过了，店家都准备收摊了，看到迟柚带着人来，还有点惊讶。 “老板，还有吃的吗？”迟柚让顾琛在角落的小桌旁坐下，扬声问道。 顾琛略显拘谨地环顾四周——朴素的小店，弥漫着食物香气和烟火气。 他并非不习惯，只是对这种充满生活气息的平民小店感到一种新奇和……舒适？毕竟他平日的早餐都在冷冰冰的餐厅或家里解决。 “还有，姑娘你不是吃过了嘛。”老板笑着说道，然后注意到她身后的顾琛，“这是……你男朋友？” 听到男朋友二字，顾琛的眼睛都亮了，抬头就看向老板，似乎是在用眼神告诉老板，你眼光真好。 迟柚赶紧解释，“不是不是，这是公司新来的，他没有吃早饭，有点低血糖，我带他来吃点东西。” 老板看向顾琛，蹙眉，不解，疑惑。 老板狐疑地看向顾琛，这小伙子身姿挺拔，脸色虽白但看着挺精神，不像低血糖啊？ 顾琛接收到老板的目光，立刻戏精附体，扶额，微微喘息，一副虚弱不堪随时要晕倒的样子。 老板：“……” 懂了，装的。 小伙子，演技有待提高啊！。 但是也并没有揭穿，“好的，那你们坐会，我去热一下，快收摊了，都凉了。” “好，谢谢老板。”迟柚点头，然后坐到顾琛的对面，看他的脸色似乎还是不太好的样子，“真的没事吗？” 顾琛有气无力的点点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没事，都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迟柚敏锐的察觉到，顾琛可能有一个比较卑微的过去，想要了解一下，但是直接问可能太冒昧，于是问到，“你和陆荆泽是怎么认识的啊？” “他帮过我。”顾琛回答说道，低下头，像是在回忆，“之前海边的时候，我落水了，但是我不会游泳，是他救了我。” “你在海边长大吗？”迟柚来了兴趣，继续问到。 她是真的很好奇，顾琛明明看起来应该是一个很开朗乐观的人，但是为什么却看起来那么内向。 顾琛想了一下，老家的宅子确实在海边，爷爷奶奶都住那边，自己小时候也是爷爷奶奶带着长大的，算是在海边长大的吧。 于是，他点点头，“嗯，是爷爷奶奶带我长大的。” 爷爷奶奶啊……迟柚倒是有点羡慕了，她笑了笑，“我也是爷爷带大，不过我高中时期的时候，他就离开了。” 她的眼睛里流露淡漠的哀愁，迟柚是很标准的留守儿童，但是她也没有责怪父母。毕竟他们那个年代，他们那样的家庭，她爸妈也不是故意想要把她一个人丢在乡下，她理解父母的不容易，只是生活所迫，并非不爱她。 顾琛静静看着她，他知道那段日子。 他知道她爷爷走后，她曾独自度过了多少沉默的时光。 “说起来，”迟柚忽然笑了笑，手托着下巴，眼神有些悠远，“那会儿还发生过一件挺奇妙的事呢。” 顾琛心口一跳，带着一丝隐秘的期待：“什么……事？” “就是爷爷刚走那阵子……”迟柚回忆着，语气带着点困惑和温暖，“我心情很低落。不知道从哪天起，我的课桌抽屉里，每天都会出现一样小东西。有时是一块包装精致的小蛋糕，有时是几颗漂亮的糖果，偶尔还会有别的……最特别的是，还有用茉莉花做的香囊，香香的。” 原来……她真的都记得！顾琛的心像被羽毛轻轻拂过，泛起细密的雀跃。 “你不知道是谁放的？”他明知故问，声音有些干涩。 “不知道呀。”迟柚耸耸肩，带着点遗憾的笑，“问过周围的同学朋友，都说不是。后来就成了我高中时代的一个……小谜团了。” “……” 好吧，他小心翼翼藏匿的心意，最终成了她青春里的未解之谜。他只能尴尬地扯了扯嘴角。 老板端上热好的餐点，香气扑鼻。顾琛尝了一口，眼睛微亮，真诚地夸赞：“很好吃。” “对吧。”迟柚笑了，继续说道，“以后要是来不及吃早饭，可以跟我一起来这儿，老板手艺很好的。” 看着眼前这个苍白俊美、似乎有着孤独过往的青年，迟柚心里那份“照顾新人”的责任感里，悄然混入了一丝更柔软的同理心。 他大概和自己一样，童年也并非全是阳光吧？而且，除了陆荆泽那个活宝，他似乎……没什么朋友？ ------------ 11.他不善言辞？ 从小摊回来，顾琛敏锐地察觉到迟柚看他的眼神变了。 多了一丝……怜惜？或者说，是那种看需要照顾的小动物般的温和？ 他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对，但就是感觉不一样了。 他们刚回到公司，白水水就从办公室出来，“你们回来了，经理已经回来了，喊我们过去开会呢。” 迟柚点点头，然后看了一眼顾琛，“没事的，你首播数据不错，经理不会为难你的。” 今天的会议主要是针对昨天新开播的新人主播的，而顾琛和陆荆泽同样作为新人，肯定也是需要参加的。 来到会议室，经理已经在等他们了，同样到场的还有其他几位主播。 “都来了，坐吧。”经理看着迟柚他们进来的四人组，脸色一下子就笑了起来，说道。 会议室内，气氛有些不同寻常。 平时不苟言笑的经理，今天堆出来的这个笑容，真的是让众人都汗流浃背。 迟柚和白水水交换了一个惊悚的眼神。 迟柚低下头，小声嘀咕着：“你惹她了？” 白水水连忙回复，说道：“怎么可能！资本家变脸比翻书快！” 会议内容具体的就是直播数据分析，以及画饼大会。 数据好的鼓励做大做强，数据差的打气再接再厉。 轮到顾琛和陆荆泽时，经理只是简单提了两句，并未深入。 “经理，我有一点想法，是关于顾和陆荆泽他们两个的。”迟柚突然抬头说道。 之前迟柚就在想，顾琛这么一个内向不会说话的人，为什么会想到来做主播这个行业。 这个行业其实真的很不适合他这种性格的人。 虽然是游戏类的主播，并不需要给观众提供太多的情绪价值，但是互动性却不能少。 但是，想到顾琛说的，是为了接近一个人才会选择来这里，迟柚觉得或许可以帮他一把。 而且，自己作为他的运营负责人，这也是职业责任。 经理抬起头来看向迟柚，又撇了撇顾琛，轻轻咳嗽了一声，“说说看。” “顾琛是第一次做直播，虽然昨天的数据还不错，但是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只是消耗他游戏固有的流量和人气。” “介于他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如果继续这种直播风格，会成为他的瓶颈。” “相反，陆荆泽的直播风格刚好和他互补，我的想法是，不如多让他们联动活动，加上他们本来就熟悉，可以调动观众的积极性和人气。” “我认为这是双赢的策略。” 迟柚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她确实是有在设身处地的为顾琛考虑，也希望他能达到自己的目标。 只不过，这一通言论传到经理的耳朵里，传到陆荆泽的耳朵里，都让两位惊得哑口无言。 陆荆泽转头看向顾琛，难以置信，性格内向？不善言辞？孤独？谁？他？顾琛？从哪里看出来的。 而经理也很惊讶为什么迟柚会对顾琛产生这种误会，而且看样子并不是在开玩笑。 经理看了看坐在迟柚身后的顾琛，他冷着一张脸，死死的盯着总经理，眼神透露着不留痕迹的威胁，仿佛是在警告她不要乱说话。 总经理撇了撇嘴，心里啧了一声，我真是服了你这个活祖宗。 “咳咳……是个不错的提议，但是现在是新人成长时期，资源过度倾斜对其他人也不公平……” 一边说着，一边偷瞄着顾琛的脸色，继续说，“等过几天看看数据情况吧。” 迟柚点头，她认为这是总经理有自己的考量，其实是被某人威胁了。 从会议室出来，顾琛的手机就突然响起来。 他掏出来看了看，脸色微微变得不太好看，抬起头，看向刚从会议室出来的陆荆泽。 陆荆泽对上顾琛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 “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和顾琛就先回去了。”陆荆泽走过去搭上顾琛的肩膀，乐呵呵的说。 “路上注意安全。”迟柚点头，瞄了一眼顾琛，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两个人从公司出来，外面等了一排黑色的轿车，紧接着第一辆轿车里下来一个男人。 他来到顾琛的面前，递上去一张照片，“琛爷，对方的身份查到了。” 陆荆泽歪头看了眼照片上的男人，吹了一声流氓哨，“哟～这不是西四区‘笑面虎’的蒋六爷嘛。” 顾琛抬眸看他一眼，“你认识？” “打过几次交道，不太好啃的骨头。”陆荆泽挑了挑眉头说道，“如果是他的话，那西四区那块的地皮，可能真的和他有关系。” 听了陆荆泽的话，顾琛冷哼了一声，点了一支烟，“那……去拜访一下这位老朋友吧。” 平台主播很多都是在直播的，公司一般都是运营坐班工作人员。 迟柚伸了个懒腰，总算是把最新的数据整理出来了。 下午没什么事情了，如果没什么事情，可以提前打卡下班了。 “柚子，你听说今晚有帮会战。”白水水突然凑过来说道。 “帮会战？”迟柚一愣，蹙眉，“什么时候？我不知道啊。” “就昨天半夜的事情了，你猜对面是谁。” “谁啊？”迟柚问道，但是心里多半已经有了答案。 她一个打pve的能得罪什么人，他们帮会都是pve帮会，哪能参与到pvp的恩怨里去。 如果真的有点话，她能猜到的，也就只有屿南和俗爱了。 大概率是昨晚退款散团的事情吧。 “怎么样？你……参加吗？”白水水小心翼翼，试探的问道。 “我？PVP手法早荒废了，上去不就是活靶子吗？算了。”她摆摆手，眼底却飞快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 白水水和她都多少年的闺蜜了，太了解她了，伸手搭住她的肩，说道：“放不下就试试呗？你当年的名头，又不是白叫的。真当自己一点底子都没了？” 迟柚沉默下去。 再试试？当年那件事留下的阴影……她还有勇气再面对一次那种挫败和混乱吗？她低下头，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桌角。 她真的很怀疑自己的胆量！ 白水水叹了口气：“行吧行吧，随你。玩得开心最重要。” 下班之后，迟柚坐在回家的地铁上。 帮会群里早就已经炸开锅，所有人都在讨论帮会战的事情。 犹豫良久，迟柚决定还是把这件事情揽下来，毕竟和帮会其他人没关系。 罚罪：帮会战你们就不用管了，事因我而起，跟你们没关系。 沧月月：罚罪哥，昨天的事情我们都知道，而且我们想要打，还有别的原因。 咩咩咩：是的。 菩提爷爷：罚罪哥刚下班，她平时都不看贴吧论坛，估计还不知道呢。 迟柚确实不清楚还有别的什么事情，难不成又是俗爱在论坛上胡说八道了？ 她难得打开论坛看一眼，果然不出所料，有的人又开始造谣上了。 ------------ 12.个人赛冠军 西四区这个地方，说得好听点，文化包容，元素流行，在这里，不论你是什么爱好，都可以有容身之地。 灯红酒绿，歌舞升平。 但其实背地都干着什么些勾当，大家也都是心知肚明的。 ‘笑面虎’蒋六爷，暴发户，地头蛇。 都什么年代了，还搁这儿玩老上海滩那套呢。 不过是给了些钱，打点了些关系，有些事情不该摆在明面上的，还是一样见不得光。 黑色轿车车队在一家名为‘喜乐人间’的舞厅面前停下来。 顾琛下车看着这糟心的灯光色彩，瞬间皱起眉头。 廉价的霓虹灯带，刺眼难看的颜色，古早的装修风格，看起来金碧辉煌的大厅。 处处都透露着让人作呕的香水味。 门口的保安将他拦了下来，“先生，请问有邀请函吗？” 本来就不爽，这下更不爽了。 陆荆泽是了解他的性格的，今天这个门顾琛要是进不去，那里面的人，明天估计也出不来了。 “是这样的，我们都是蒋六爷的朋友，六爷今天找我们来，有事情要说。”陆荆泽连忙出来打圆场，他就怕顾琛一开口，事情就闹起来了。 顾琛本身不是一个喜欢以暴制暴的人，只不过后来因为诸多原因，不得不选择变成跟他父亲一样的人。 两个安保人员相互嘀咕几句，“那等一下，我们要通知一下六爷。” 说完，就等其中一个去报信。 顾琛很不耐烦，陆荆泽拍拍他的肩膀，说：“你别急，等会如果他开口一定要那块地皮的话，正好可以跟他谈条件。” 条件？ 他不明白，有什么条件可以谈的。 陆荆泽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应该还没有查到蒋六爷这边来。 看了看周围，陆荆泽凑到顾琛身边，“他知道一些跟四夫人有关的事情。” 一听到陆荆泽提到自己的母亲，他立马紧张起来，“真的？” “你还不信我？”陆荆泽挑了挑眉头，很肯定的点点头。 他之前就帮顾琛调查过，但是蒋六爷确实就如他说的，难啃的骨头，套不出什么消息。 今天借着那块地皮，说不定，能得到一些消息。 等安保人员再回来的时候，跟着一起来的还有一位穿着紧身黑旗袍高挑女人。 她戴着一张黑色的面具，挽起来的头发上有一根红色牡丹花的珠钗。 “顾少，稀客，六爷说，让我带您先去金一厅等一会。”女人笑了笑，声音谄媚的说道。 金一厅可不是谁都能去的，顾琛知道蒋六是什么意思，看似给了他面子和身份，实则让他等着。 跟他玩这种小九九。 但是想到可能会得到有关母亲的消息，顾琛忍了。 …… 迟柚几乎是冲进家门的，连外套都来不及脱，径直扑向电脑。 地铁上刷到的论坛帖子像吞了苍蝇般恶心。 俗爱！又是她！断章取义的截图，精心编排的“受害者”哭诉，字字句句都在泼脏水。 最可恨的是，她把步爻也拖下水，暗示迟柚是个“骗婚Gay”，利用她的感情！ 要不是素质太高，迟柚现在已经满嘴脏话了。 迟柚登录游戏，密聊频道瞬间炸了。 【密聊】白水水：帮战开始了！对面火力很猛！ 【密聊】步爻：论坛的事别理，热度几天就散。清者自清。 迟柚苦笑，作为资深运营，她当然懂互联网的健忘。 但懂归懂，这口恶气不出，她怕自己憋出内伤！ 世界频道此刻已被对方帮会的人刷屏了。 【世界】不动轩：罚罪！骗情缘的钱花得爽吗？敢不敢出来对质？！ 【世界】问心：罚罪哥？躲哪儿去了？你帮会仓库都快被我们搬空了！ 【世界】松西宝宝：出来啊！不是挺牛吗？当缩头乌龟？ 【世界】木木木木：垃圾团长！骗钱骗感情！怂包！ 不明真相的路人纷纷询问“瓜在哪”。 帮战地图杀声震天，世界频道的节奏也被那篇帖子搅得乌烟瘴气。 迟柚并不担心自己，她更怕连累步爻。 突然，几条重复的刷屏刺入眼帘： 【世界】暴政：罚罪！还钱！ 【世界】廖琴琴：罚罪！还钱！ 【世界】裴竹：罚罪！还钱！ …… 迟柚眼神冰冷，手指在键盘上敲击，带着淬毒的冷静： 【世界】罚罪：还钱？还你给你那知三当三的小白脸开房的钱吗？@俗爱 既然你撕破脸，那就一起下地狱！ 这一句如同巨石投入沸水，吃瓜群众瞬间哗然！风向开始微妙地倾斜。但仍有几个账号在疯狂带节奏。 迟柚点开那几个账号信息栏，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等级低、装备白板、在线时间诡异……小号！十有八九是屿南和俗爱自己开的小号！ 凭俗爱在PVE圈那点人嫌狗憎的名声，哪会有那么多“亲友”替她冲锋陷阵？ 【世界】罚罪：哟，我都出来了，怎么还有几位老哥用小号发言啊？是心虚吗？ 【世界】罚罪：啧啧，换个大号这么难？家里电脑是拨号上网的吗？ 她从不信“清者自清”的鬼话。污水泼来，就得用更猛烈的方式泼回去！ 【密聊】白水水：帮战这边顶不住了！全是请的高战打手！怎么办？！ 迟柚迅速切到帮战界面。 对面帮会名是“俗爱”所在的亲友帮，但参战名单里，清一色都是陌生的高战ID！果然是花钱请了专业打手！ 怒火在胸腔里燃烧，迟柚眼神却越发锐利。 她以最快速度将准备好的反击证据，完整的聊天记录、时间线截图、对方恶意演团的实锤，整理成贴，发上论坛，标题醒目：【只回应一次：关于“俗爱”女士的造谣与真相】。 做完这一切，她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拨通了那个尘封许久的号码。 而这个号码的备注，只有一个冷硬的数字：1。 “号，今晚我用。”她的声音比西伯利亚的寒风更刺骨。 “嗯。权限开了，你上。”对面传来一个平淡无波的男声，没有一丝犹豫。 迟柚挂断电话，指尖微微颤抖。 她双开点开第二个登录器，输入账号密码。 看着加载界面上那个仙风道骨、却承载了她无数荣耀与伤痛的虚拟形象，以及那个曾响彻全服的ID，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按下了回车。 【系统公告：白衣如雪情难断，江湖路远盼君归！清酒金樽今犹在，再续侠侣待何人？这里有你想念的刀光剑影，有你不灭的热血豪情！让我们以最高的敬意，迎接第一届‘诸神擂台赛’个人赛冠军——风息，重归江湖！】 ------------ 13.回忆，阴影，交易 迟柚在论坛上发出的反击贴，热度刚刚燃起，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瞬间抹除，连同俗爱造谣的原帖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紧接着，论坛置顶公告刷新：【即日起，严禁发布任何涉及人身攻击、造谣诽谤内容，违者永久封禁！】 这条新规针对的是谁，不言而喻。只是此刻的迟柚，还无暇知晓这些变化。 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屏幕上那个阔别已久的角色——“风息”。看着系统公告那行仿佛带着岁月回响的欢迎词，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心头，百感交集。 世界频道因这则公告彻底沸腾！那些用小号带节奏的污言秽语，瞬间被惊愕与狂热的刷屏淹没： 【世界】抹茶朵朵：风息？！是那个风息大佬吗？我没眼花吧？！ 【世界】拂晓：系统公告！真是风息回归了？！ 【世界】井丐：卧槽！大佬是回来吃瓜的吗？！ 【世界】筱落落：风息回归！今年个人赛有看头了！官方要炸！ …… 猜测、惊呼、期待如潮水般涌动。但迟柚的心，早已不在那聚光灯下的竞技场。 她想要的，不过是安安静静做个普通玩家。 【密聊】白水水：柚子！你疯了吗？！怎么上这个号？！ 【密聊】风息：打架。他们能请打手，我们也有王炸。 迟柚眼神锐利，用“风息”组上自己的“罚罪”和闺蜜白水水，三人小队如利剑般直插帮战地图！ 手指拂过键盘，久违的键位触感激活了沉睡的肌肉记忆。 在对方免控结束的刹那，封内控制精准落下！气场铺开，群攻飞剑的CD在气场加持下急速缩减！ 预判！后撤！险之又险地避开对方僵直控制的锋芒！ 反击紧随而至，人剑合一加上大道无形两个技能，免控与爆发齐开！无数飞剑如暴雨梨花，在敌阵中炸开一片片刺目的伤害数字！ 装备属性早已落后时代，但她是“风息”！是刻在无数玩家记忆中的巅峰操作！一轮爆发下来，对面高战打手虽未倒下，血线却已岌岌可危。 “坐忘无我！”护盾瞬间撑起，硬抗下集火伤害！白水水的治疗绿光及时落下，双线操作，利用“罚罪”缴械技能，控制敌方奶妈！爆发技能倾泻而出！ 风息亲临战场！还是作为外援？！这震撼的一幕让整个帮战地图陷入短暂的死寂。 请职业冠军打帮战？闻所未闻！ 然而，就在这掌控战局的瞬间，迟柚的左手手腕猛地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那熟悉的、如同被烙铁灼烧的痛感，瞬间撕裂了她的冷静！ 眼前景象骤然扭曲！刺耳的刹车声、蛋糕碎裂的奶油飞溅、被车轮碾扁的口琴碎片、还有……那浓得化不开的、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幻象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呕——！”迟柚再也无法控制，猛地从椅子上弹起，踉跄着冲向卫生间！ 她趴在马桶边，胃里翻江倒海，剧烈地干呕着，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良久之后，她支撑着身体站起来，镜子里映出她惨白如纸、毫无血色的脸，那双曾锐利如鹰的眼眸里只剩下惊惶和痛苦。 一个冰冷的声音如同魔咒，在她耳边反复回荡：“是你…害了他…” 镜中的自己，表情扭曲变形，带着无尽的怨毒！ 迟柚瞳孔骤缩，恐惧攫住了心脏！她攥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镜面！ “哗啦——！” 玻璃碎片四溅！几道血痕在她手背上蜿蜒开来。 不知过了多久，剧烈的喘息才渐渐平息。迟柚脱力般靠在冰冷的瓷砖墙上，眼神空洞。 她挣扎着回到电脑前，帮战地图早已人去楼空，不了了之。 屏幕上，白水水的密聊和未接来电提示疯狂闪烁。 她颤抖着拿起手机，只回了三个字：【别担心。】 然后，她关闭了所有游戏界面，疲惫地瘫倒在桌上。 还要多久…才能走出那片血色的阴影？ 蒋六爷踏入“金一厅”时，顾琛面前的酒杯甚至还没倒满。 这位盘踞西四区的地头蛇，一身名牌西装也盖不住骨子里的市侩和油腻。他叼着雪茄，脸上堆着夸张的笑容，几步上前。 “哎哟喂！琛少！您大驾光临怎么不提前吱个声？小的我好去十里外迎接您呐！”嘴上说着恭敬，眼神却闪烁着算计。 顾琛冷眼看着他这副做派。 一个靠运气发家的暴发户，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想晾着他？结果还不是火烧屁股一样赶来了。 顾琛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没接话。 他只是在审视，眼前这个连当替罪羊都嫌不够格的小角色，如何能与母亲失踪的线索扯上关系？ 但顾琛也清楚，陆荆泽的情报，从不出错。 蒋六殷勤地示意手下倒酒。顾琛瞥了眼腕表，神色淡漠：“酒就免了。” 他没时间在这里耗着，晚上还有直播呢。 陆荆泽立刻会意，单刀直入：“六爷，听说西四区东头那块新规划的地皮，您攥得挺紧？” 蒋六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夹着雪茄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哈…哈哈…”他干笑几声，试图掩饰，“琛少说笑了，西四区这穷乡僻壤的，巴掌大的地皮，哪能入您的眼……” 顾琛身体微微前倾，修长的手指在昂贵的红木扶手上轻轻敲击，声音平静却带着无形的重压：“没多大兴趣。就是钱多，喜欢花。”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重锤砸在蒋六心上！意思再明白不过——这块地，他顾琛要定了！无论砸多少钱，志在必得！ 蒋六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知道顾琛的作风，更清楚这块地背后的水有多深。 “琛…琛爷，您…您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嘛……” 顾琛知道，蒋六背地里和其他人有交易，和这块地皮有关。 陆荆泽适时地给了顾琛一个眼神。 顾琛会意，从西装内袋里取出一张保存完好的旧照片，推到蒋六面前。照片上是一位穿着素雅长裙、气质温婉的女子。 顾琛的指尖点在照片上，目光如炬，锁住蒋六闪烁的眼睛。 “地皮，我可以放手。” “但她的消息，一个字都不能少。” ------------ 14.做我情缘 “柚子真厉害，个人赛冠军啊。” “今天还是柚子生日，这叫什么？双喜临门啊。” “柚子，想要什么礼物？” “口琴，柚子以前就想要一只口琴了，只不过阿姨一直不给柚子买。” “好，那就送一只口琴给柚子！” …… 迷迷糊糊之中，耳边吵闹的人声，将迟柚从梦中惊醒过来。 她竟在电脑前趴着睡着了，手机早已耗尽电量自动关机。额角传来阵阵钝痛，她揉着太阳穴坐直身体，将手机插上充电线。 屏幕亮起，白水水的未接来电提示像瀑布般刷满了通知栏。 迟柚叹了口气，拨了回去。 “祖宗！你再不接电话，我真要打110了！”白水水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你怎么样？没事吧？” “能有什么事？死不了。”迟柚声音干涩，起身从冰箱里拿出冰牛奶，仰头灌了几口，冰冷的液体滑入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清醒。 她坐回电脑前，感受到白水水在电话那头的欲言又止。那件事，是她们心照不宣的禁区。 “行吧，你没事就好。”白水水最终只叹了口气，“我不劝你放下，但……别让过去把自己困死了。总得往前看。” 迟柚嗯了一声，然后打开电脑，又点开直播平台的后台发现顾琛已经开播半个小时了。 看了一眼时间，确实是自己睡得太晚了。 她本想着就不上游戏里，可是在直播间里，看到顾琛的帮会频道里一闪而过某个人的id，迟柚心里有些膈应。 今天帮战没打过，造谣也没成，估计有的人现在脸都气得铁青了吧。 这个时候，她听到顾琛的直播间里有陆荆泽发来密聊，看不太清楚，但是大概内容就是，她这个小徒弟怎么一直没上线。 这才让迟柚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小号拜了陆荆泽当师父啊。这个小号的任务可是报复那两个人，现在任务还有完成，可不能暴露了。 于是，迟柚火速上线，登录自己的这个小号。 刚上线，陆荆泽的组队邀请就弹了出来，像是在监控她上线一样。 【队伍】云间月：小徒弟上线挺晚啊？学生党？ 迟柚手指翻飞，飞快敲击着键盘。 【队伍】柚雾：嗯嗯，课业比较重，只有晚上能玩一会儿。 【队伍】云间月：学习要紧，努力读书，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队伍】柚雾：师父，你这正能量……满得有点邪门啊。 【队伍】云间月：少贫，走，为师带你练手法去。 【队伍】柚雾：琛故大佬呢？ 陆荆泽那边停顿了几秒才回复： 【队伍】云间月：别提了。没亲眼看到风息大佬回归，他现在整个人都emo了，跟丢了魂似的，难过着呢。 风息？顾琛竟然是风息的粉丝？还难过成这样？迟柚感到一丝荒谬的意外。 她切回直播间，看着顾琛沉默的侧脸和明显低落的氛围，想了想，敲字问道。 —琛故老师，今天的话好少啊。 —琛故大佬正难过呢，风息的回归他没赶上，现在心情不好。 —哇，琛故大佬是风息的粉丝吗？ “嗯。”顾琛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闷闷的，带着显而易见的失落。 迟柚看着屏幕上自己那个承载着荣耀与伤痛的ID，心情复杂。 她试图安慰，虽然说出来，自己都觉得太假。 —不是说风息回归是为了个人赛吗？到时候还能看到啊！ “你自己信吗？”顾琛忽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像一颗冰冷的石子投入迟柚心湖。 她敲字的手指僵在半空，一股莫名的心虚瞬间攫住了她。这句话……仿佛穿透屏幕，直直戳向电脑前真正的“风息”。 直播间气氛更加沉闷。 作为运营，迟柚知道自己该活跃气氛，她压下心慌，硬着头皮继续询问。 —琛故你这么厉害，为什么会这么喜欢风息啊？ “一直都喜欢，”顾琛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仿佛不是在回答观众，而是在对着某个特定的人倾诉，“很喜欢，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开始了。” 迟柚的心猛地一颤！这语气……哪里像是在表达对偶像的崇拜？分明……分明像在诉说某种深沉、长久、甚至带着执念的情感！ 她瞬间不敢再问，直播间却因此炸开了八卦的锅。 【密聊】云间月：干嘛呢？不是让你去找人切磋嘛。 游戏里的密聊声音将迟柚的思绪拉回现实，他切屏看过去，不知道什么时候，顾琛已经站到自己身边来了，和陆荆泽一起的。 【密聊】柚雾：师父，你不是说琛故大佬很难过，不切磋吗？ 【密聊】云间月：他来旁观的，又不是要切磋。 是吗？ 迟柚想了想，然后立马点了顾琛申请了切磋请求。 而这一次，顾琛没有犹豫，立马就接了。而迟柚还没有反应过来，顾琛就一个技能砸了过来，迟柚没想到啊，本能反应就是一个后撤，然后挂两个debuff在顾琛的身上，紧接着开爆发，再挂一个debuff，然后一个爆发将三个buff炸掉。 顾琛手一顿，抬手开了护盾，然后再一个技能砸伤，迟柚这下没来得及躲，直接被砸死了。 —诶？今天反应好快啊，这个挂毒的速度。 —云姐的徒弟，总是在不经意间透露出惊人的游戏天赋。 —但是还是装备太差了。 而迟柚根本就没有想过，顾琛这边彻底已经呆愣住了，她反而给陆荆泽打字。 【密聊】柚雾：师父，你看，我比上次多两秒才被按到。 【密聊】云间月：然后呢？ 【密聊】柚雾：这说明我不是不能变强，我只是缺少练习。 【密聊】云间月：万一是琛故那边忘记开屏蔽了，卡了呢？ 【密聊】柚雾：……这多出来的两秒是我用头被打飞的代价换来的，你就不能让我多开心一会吗？ 她这边还在喝陆荆泽聊得开心呢，顾琛那边就已经丢了个切磋请求过来了。 而且，迟柚还发现，顾琛很贴心的脱了两件装备。 难不成顾琛也觉得自己是个可塑之才了？ 迟柚笑嘻嘻的接了切磋，顾琛起手重剑砸下，然后一个封推上来。 她肌肉记忆的往后撤开，紧接着跳跃到半空，开免控，开瞬发，三毒上身。 顾琛留了一个自驱，将三层buff驱散掉，之后再次封推上来，转了一个小风车，起了一手小爆发。 迟柚位移拉开距离，也给自己上了个护盾，免控之后，读条两段，再次开瞬发挂三层buff。 但是碍于装分的压制，迟柚的输，是没有任何悬念的，只不是直播间的人会更惊讶于她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甚至让陆荆泽都觉得意外。 结束之后，迟柚在地上打坐回血，这时候，顾琛的密聊弹了过来。 【密聊】琛故：帮我个忙。 迟柚一愣，他有什么忙是自己能够帮得上的？ 【密聊】柚雾：什么？只有琛故大佬您一句话，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在所不辞。 刚刚发出去的一句密聊，紧接着就听到直播间和团队麦里同时响起一个轻柔的笑声，紧接着两个声音重叠着响起，让迟柚一瞬间脑子宕机了。 “做我情缘！” ------------ 15.挡箭牌情缘 迟柚那是没忍住，一口水就喷了出来。 紧接着，她还没来得及打字询问，陆荆泽倒是先开麦了。 “什么？”那充满了感性的御姐音里，满满的都是难以置信，“你疯了吗？” 能够想象陆荆泽有多么的惊讶，当然迟柚的惊讶程度也不低。 被水呛得不行，迟柚咳嗽了老半天才回过神来，在密聊里询问顾琛什么意思。 【密聊】柚雾：琛故大佬，你开什么玩笑呢？ “我没有开玩笑，难道我不够认真吗？”顾琛的声音再次响起来。 依旧是团队麦和直播间双重叠，迟柚捧着水杯的手颤抖着，在顾琛突如其来的求情缘中，不知所措。 陆荆泽自然也是不明白顾琛在搞什么鬼，他那变声器里性感的御姐音，带着好几分的焦灼。 “不是？哥们？你什么情况？” “说话啊！大哥。” “你行为太跳跃了，我的思路一下子就跟不上了啊。” 陆荆泽还在一个劲询问，迟柚则是选择沉默不，不知如何应对。 她听到直播间里噼里啪啦传来打字的声音，紧接着就听到陆荆泽倒吸一口凉气，说了句这样吗？ 然后，就不再询问了。 所以，顾琛跟他私底下说了什么吗？ “你在犹豫？”顾琛的声音响起来，说了一句。 【密聊】柚雾：大佬，我理解不了你的想法。 直播间的观众们却一度觉得这好像是个玩笑，而迟柚也不确定顾琛到底在想什么。 直到他当着直播间一万多在线观众的面前，往自己的脚底下丢了十几个烟花之后，迟柚意识到，这家伙不是在开玩笑。 —来真的啊？ —琛故大佬跟萌新求情缘了？ —琛故大佬找情缘了，情缘不是云姐，爷青结。 —我磕的琛月cp，就这么be了吗？ 看着直播间的弹幕，迟柚也有点慌，跟风在直播间询问情况。 —应该是有别的原因吧？找萌新当情缘，还是第一次见。 —是啊。 但是顾琛却并没有对直播间里的询问做出回应，反而因为直播时间到了，跟大家说道别后，直接下播了。 不过，顾琛的游戏角色却还在线。 迟柚思来想去，还是决定问一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密聊】柚雾：大佬，你…… 【密聊】琛故：其实我需要一个挡箭牌。 迟柚本来还不知道应该怎么开口询问呢。倒是顾琛自己开始跟她解释来龙去脉了。 【密聊】柚雾：挡箭牌是什么意思？ 【密聊】琛故：总是被求情缘很烦，所以我需要一个人来挡桃花。 【密聊】琛故：女孩子不行，怕到时候变成真的；男生也不行，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对于顾琛的解释，迟柚皱眉，总觉得是那么的不靠谱。 【密聊】柚雾：那为什么选我？ 【密聊】琛故：因为你菜！ 啊？兄……兄弟？还有这种操作的吗？迟柚看着顾琛发来的这句话，对于顾琛这突然跳跃的逻辑，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简直把迟柚看得目瞪口呆。 但是，身为兄弟，你也不能因为我菜，就让我给你当情缘的。 面对顾琛的解释，迟柚自然是毅然决然的，拒绝了他。 【密聊】琛故：我认识一个你这个门派很犀利的高手，可以让他教你手法。 【密聊】柚雾：情缘缘，么么哒。 在所有人看来，柚雾这个号的皮下，就是一个渴望变得犀利，但是手法确实菜得没边的萌新小奶狗。 而在迟柚深思熟虑之后，她觉得如果成为琛故的情缘，或许可以更好的报复屿南和俗爱那两人。 【密聊】琛故：……嗯，么么哒。 迟柚真的觉得憋笑可能会憋出内伤来，她都可以想象此时顾琛坐在电脑面前是什么样的表情了。 时间确实不早了，迟柚也下线了，她看了看手机上的日期，愣了一下，然后才去洗漱上床睡觉。 顾琛也关了电脑，从房间出来，偌大的别墅，冷冷清清又死气沉沉，像是除了他，就没有活人一样。 他端着一杯咖啡坐在沙发上，壁灯亮着，光线很暗，耳边隐隐约约能听到二楼传来的滴滴滴的声音。 好像是某一种医疗仪器的声音。 这时候，一个护士出现在二楼的楼梯口，说道：“顾少，先生的身体情况，今天也不是很理想。” 顾琛轻轻放下手里的咖啡，转身，皱眉，眼睛里的情绪一瞬间被悲愁填满。 他慢慢的走上去，和护士一起进了一间卧室，卧室里摆满了各种先进的医疗器械，还有好几个护士和几个主治医生。 看到顾琛进来，其中一个主治医生走过来，说道：“先生的情况……不是特别理想……” “让我和爸爸说几句话吧。”顾琛的声音显得是那么的无力，他拉过来一张凳子，再床边坐下来，说道。 三年前，一场火灾，他的父亲因为重伤便一直躺在床上，再也没有清醒过来。 此后，顾琛接管了家族企业，并且开始着手调查那场火灾的真相。 但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真相是永远都查不到的，他父亲也是永远都醒不过来的。 因为，这一切，都是他亲手算计的。 等医生们都出去了，所有人都叹了口气，感叹顾琛对自己父亲有多么好，多么希望他可以醒过来。 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低沉的哭声，一个护士叹了口气，“顾少也是可怜，小时候母亲走了，现在父亲也遇到这种事情……” “是啊，家里虽然有钱，但是顾少有时候看起来，是真孤独啊。” 顾琛带给所有人的一面，都是他对父亲绝无仅有的爱，他把这份爱表现给所有人看。 可是心底啊，却是最不希望他爸能醒过来的人。 “父亲……您可一定要坚持住啊……我已经找到了一点妈妈的线索了……” “你要是就这么离开了……我做的一切就没有意义了……” “当初你怎么对待我母亲的，现在我就在你身上加倍讨回来！” “千万坚持住！坚持到我找到母亲，带她回来，亲眼看着你走！” 顾琛看着在床上昏迷不醒的男人的耳边低声说着，他的眼眸，冷得没有任何情绪，连说话都带着冰碴。 从卧室出来，顾琛的眼睛红了一圈，看得几个护士医生真的是心疼不已。 顾琛嘱咐了几句一定要好好治疗他父亲，然后才拖着沉重的步伐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着后院里喷泉池倒映出来的星光，点燃了一支香烟。 随后一份文件传送到他的电脑上，是在外地的一家夜总会的地址。 ------------ 16.大哥，你弯的否？ 从顾琛在蒋六那里得来的消息，顺藤摸瓜能查到的，就是这个外地夜总会的地址。 但是，因为整改，这个地方早就已经不是了。 现在这个地址，是一家酒店。 这其实也在顾琛预料范围之内，毕竟已经过去这么多年，物是人非的，有变化是正常的。 他通知下去继续查，不管用什么办法，他都要找到他的母亲。 翌日—— “你说啥？认真的？”迟柚一大早来到公司，就把昨天晚上的事情跟白水水说了起来。 白水水惊讶的瞪大了眼睛，两个人像是交换什么秘密一样贴在一起，“顾琛真这么说了？她知道‘柚雾’是谁吗？” “他哪里知道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都是用变声器的。”迟柚叹了口气，皱着眉头，愁眉苦脸的样子的。 白水水挠了挠头，也摸不准是什么意思砸吧砸吧嘴之后，说了句，“诶。你说顾琛他会不会真的是……” “是什么？”迟柚转头盯着白水水的眼睛，有些紧张。 白水水竖起一根手指，又慢慢弯起来，用神秘兮兮的语气说道；“弯的啊？” 迟柚赶紧伸手握住她的手，“不可能！” 恰在此时，电梯“叮”一声轻响。顾琛和陆荆泽并肩走了进来。 顾琛跟在陆荆泽身后半步，晨光落在他精致的侧脸上，带着几分易碎的苍白感。 陆荆泽顺手递过一张纸巾，顾琛极其自然地接过，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 有些想法，一旦在脑子里形成之后，就算你自己不相信，看到还是会带入这样的想法。 比如，白水水提出的假设，顾琛是弯的。 当两个人产生这种想法的时候，看到顾琛和陆荆泽在一起，那就会产生一种非常神奇的滤镜。 两个人缩在办公位上偷偷打量着两个人，紧蹙眉头，宛如特工。 “我就说，我觉得顾琛和陆荆泽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显得那么娇羞呢。”白水水吐槽说道。 “你的错觉吧，但是他们两个人的氛围有点怪。”迟柚也开始嘀嘀咕咕。 总经理从旁边路过，看到两个人的怪异举动，“你们两个干什么？赶紧收拾一下，会议室汇报工作。” 迟柚伸手拉过总经理，“文姐，当初你把顾琛和陆荆泽招进来的时候，有没有觉得不对劲啊。” 总经理被迟柚这么一问，突然就紧张起来，咽了口唾沫，“什么意思？” 迟柚学着白水水的样子，伸出一个手指头，然后弯下去，说道：“我觉得顾琛可能是……弯的。” “……”总经理如同看待痴呆一样哦眼神看着迟柚，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句，“怎么偏偏是你。” 然后她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别乱猜测了，赶紧汇报工作。” 顾琛和陆荆泽这时候也注意到了，这边，陆荆泽走过来勾搭上白水水的肩膀，“水水姐，我昨晚的数据还可以吧，应该不错的。” “确实不错，不过你昨晚的数据，可是被顾琛超了啊。”白水水故意说到，然后递给迟柚一个眼神。 迟柚秒懂，咳嗽了两声，笑着对顾琛说道：“厉害啊，第二次直播都知道自己制造话题了，不过阿琛，你还是得注意一下尺度。” 顾琛有点不太明白，看着迟柚，“什么意思？柚柚姐，我不太明白。” “男男cp现在确实是不错的讨论话题，但是我们直播也不能太明目张胆了，你说是吧。”迟柚笑着说道。 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什么玩意，赶紧给白水水递过去一个求救的眼神。 白水水明白，赶紧接过话，继续说道：“虽然现在确实提倡不能带有色眼镜看待别人，但是人心里的成见是座大山。” “是啊是啊，我们也不想你看到那些不好的言论。”迟柚附和着白水水的话说道。 顾琛和陆荆泽两个人一时间云里雾里的，没有明白迟柚和白水水在说什么，两个人皱着眉头，想半天也没想明白。 总经理看到，叹了口气，偷摸给顾琛发了条信息。 顾琛拿出来一看，瞬间恍然大悟，陆荆泽凑过去瞄了一眼，顿时明白了。 “哈哈哈哈哈哈……阿琛，你什么时候弯的，我怎么不知道。”陆荆泽加入嘲笑者联盟，说道。 顾琛瞪了一眼陆荆泽，然后走到迟柚身边，“柚柚姐，我真的不是，我是有别的理由的。” 挡桃花？你看我信不信！ 这时候，总经理说开会了，迟柚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去了会议室。 根据昨天晚上顾琛和陆荆泽的直播数据，迟柚和白水水两个人都做了比较详细的分析。 互动性，观众在线时长，礼物打赏，直播氛围，其实都不错。 而迟柚和白水水的观点则是，顾琛和陆荆泽两个人，是非常适合新锐榜出道的主播。 虽然是游戏电竞的赛道，但是能在这个赛道获得这样的人气，那是相当厉害了。 总经理点点头，“行，新锐榜的事情，我会看着来安排的，今天是试播第三天，最后一天了，虽然总体数据不错，后台流水我也要看到啊。” 说着，会议就结束了。 陆荆泽其实都不需要太担心，他有经验，所以迟柚真的比较担心的还是顾琛。 他话少的可怜，连活跃氛围都不懂，让他在直播间拉票，可能真的太为难他了。 得想了办法，必须要让顾琛的后台流水看起来不错才可以。 她正愁眉不展，一杯冰凉的小布丁轻轻推到她手边。 “柚柚姐……”顾琛的声音带着一丝小心翼翼，他微微俯身，那双漂亮的眼睛里盛满了局促和歉意，“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阳光穿过玻璃，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 面对这样一张写满无辜和脆弱的脸，迟柚感觉自己的原则正在迅速融化。 白水水在一边摇摇头，“唉，柚子是究极颜控，她对顾琛发火，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陆荆泽一愣，“柚柚姐是颜控啊？” “是啊，柚子从小就是，喜欢漂亮的东西，因为这个，还……”话说到一边，白水水突然顿住了，眼神里的光一下子就黯淡了。 陆荆泽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意识到迟柚和白水水两个人以前应该是经历过什么。 而且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能被再次提及的事情。 迟柚觉得脑仁有点疼，去茶水间倒了一杯水，手机收到了妈妈发来的短信，要她明天去医院看看生病的姑姑。 ------------ 17.有钱能使鬼推磨 迟柚今天上线的时候，发现顾琛和陆荆泽都在线，而且白水水也在。 但是顾琛和陆荆泽都没有开直播，虽然现在还没有到点，但是这个时候，他们两个在线也有点不对劲。 【密聊】云间月：小徒弟上了？ 还没等迟柚想明白什么情况呢，陆荆泽就给他发过来密聊。 【密聊】柚雾：上了，师父。 她回复了一句，然后紧接着就收到了陆荆泽发过来的组队邀请。 进去之后，就发现顾琛也在队里，而且白水水也在。 不是？为什么白水水会在组里？她什么时候跟陆荆泽关系这么好的。 或者说，她什么时候在游戏里跟他们两个认识的。 迟柚迷茫，立马给白水水拨过去一个电话。 “啥情况啊？你们怎么在一起？”迟柚开口便格外诧异的问道，鬼知道她看到游戏里白水水和这两个人一起组队的时候，有多惊悚。 白水水尴尬的笑了笑，解释说道：“其实都是意外，我下午在公司没事，寻思做个日常，结果上线被陆荆泽看到了。” 平日里，她和白水水在公司没事干的时候，确实会偷摸上游戏摸鱼做一下日常。 但是最近正是因为顾琛和陆荆泽的加入，不敢在公司上线。 而且带领新主播事情本来就特别多，工作也比较忙。 她下午有事去做市场采集，就不在公司，只有白水水在，结果没想到…… “放心，我没有把你供出来！”白水水打包票的说道，“放心吧。” 迟柚这才放下悬着的心，“那怎么突然组队了？” “他们两个好像要去刷成就，就把我喊上了。”白水水说道的。 这个时候，顾琛的密聊传了过来，迟柚跟白水水合计了一下，才挂断了电话。 【密聊】琛故：等会要去做成就，跟我们一起吧。 【密聊】柚雾：这不太好吧，大佬。 【密聊】琛故：这么见外？我不是你情缘吗？ 迟柚颤抖着手，停在键盘上，咬牙切齿，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复。 她昨天确实答应了，但是，还不是因为迫于无奈嘛。 【密聊】柚雾：那你给我找的门派大佬师父呢？ 【密聊】琛故：这么快你就要叛出师门了啊，阿月会难过的。 迟柚看到顾琛的这句话，严重有一种自己被骗了的错觉，脸上扬起一个骇人的笑容。 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密聊】柚雾：我还是不懂，为什么大佬你要找我做挡箭牌。 而顾琛这边，看到迟柚发过来的这条消息，他手里端着的咖啡，微微一颤，陷入了沉默。 其实一开始，他是没有任何想法的，也对‘柚雾’这个人没有任何兴趣。 只觉得她就是陆荆泽在游戏里的一个徒弟而已。 而之所以会改变自己的想法，只是因为昨天突如其来的切磋。 那后撤躲开重剑的手法，滞空挂三毒的操作，他觉得太眼熟了。 本来觉得这可能就只是巧合罢了，因为想要试探，所以他脱了装备，再次点了她切磋。 而那起手免控，滞空三毒，后撤规避伤害，瞬发炸毒的操作手法，顾琛他这一辈子都不会认错。 如果这是基本起手的操作打法，可是在面对不同的门派，这套操作想要能够打得如此的行云流水。 那他的印象里，只有一个人！ 那就是——风息。 而对于风息这个人，顾琛在一开始就知道风息就是迟柚，迟柚就是罚罪，但是他没想到柚雾也是迟柚。 他想知道，但也是猜测，迟柚开小号混进这边来的原因，是因为那个屿南和俗爱。 但是那又如何，顾琛也不想放开可以和迟柚近距离接触的机会。 可是，他又不知道该用什么借口，该说什么，他没有经验，所以才想出这么一个不靠谱的办法。 以至于，让迟柚甚至都怀疑自己取向不正常了。 【密聊】琛故：我是觉得弯了就算了，还弯给一个菜鸡，丢脸啊。 “……”迟柚的一句粗口差点就骂了出来，她虽然明白顾琛在游戏里会比在现实放得开一些。 但是小伙子，没让你放这么开。 说这么欠打的话，是真的没被毒打过啊。 【密聊】柚雾：所以大佬，你真的是弯的？ 【密聊】琛故：我不是！ 两个人还纠缠不休呢，陆荆泽那边已经催促着他们进团了。 顾琛花钱包了一个成就团，全成就拿下来的资历点有1800，而顾琛正好差着1800的资历点冲上18万的资历。 目前排行榜上，资历点最高的是一个id叫做‘斐可’的玩家，其次就是顾琛的‘琛故’。 斐可这个人，迟柚知道是谁。 目前的职业选手的其中一个，王牌个人赛里最耀眼的选手，连续三次获得‘职业MVP’选手称号。 而这个人，也曾经是迟柚的队友。 只不过，他在进入职业赛场之后，就很少接触网游了，而‘斐可’这个账号的背后，还是不是那个人，就不清楚了。 其实这个本的成就都比较简单，比较困难的是最后一个打完boss之后，会有一个【逃出生天】的副本成就。 这个成就需要听好指挥，比较困难，而且是个人成就。 也就是说，并不是说团队大部分人做到了，其他人也可以得到这个成就。 如果找团单补这个成就也会非常麻烦。 好在一切都比较顺利。 做完成就之后，白水水就下了。 迟柚和顾琛他们回了帮会领地，刚刚进帮会领地，就看到帮会频道开始盘问了。 【帮会频道】噔噔噔：什么情况？他们说琛故大佬和柚雾结情缘了？真的假的？ 【帮会频道】云间月：是啊，哎呀，我以后可是小雾娘家人了，琛故啊，对长辈孝敬点。 【帮会频道】井井：琛故大佬是弯的？ 【帮会频道】逄密：对啊，我记得柚雾不是男孩子吗？ 【帮会频道】当归王八汤：诶？真的假的。 看到这些人接二连三的询问，迟柚有点慌了，她没遇到过这种情况啊，怎么办？ 【密聊】柚雾：大佬，吱个声啊？给个法子啊。 【密聊】琛故：你是我的挡箭牌啊，别让人误会我就行，我除了给你找师父，还付你钱。 什么意思？包养？ 【密聊】柚雾：这不是钱的事…… 【密聊】琛故：30万金币！ 迟柚一颤，立马关闭了自己的变声器，开了麦，轻轻咳嗽两声。 紧接着，一个轻柔温和的女声响起来，“不好意思，跟大家撒谎了，我其实是女孩子。” ------------ 18.看望姑姑 迟柚早上起床的时候，都还觉得自己处于昨晚的状况里没有回过神来。 而现在，她的小号在游戏里，已经从一个本来是想要报复绿茶男的任务，新增一个替大佬挡桃花的支线任务。 想起昨晚因为自己一句开麦，整个帮会都变得叽叽喳喳的，迟柚就有点头大。 电话铃声响起来，是白水水发过来的。 一看就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传到她耳朵里了。 “你就这么掉马了？”白水水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迟柚下床洗漱，“没有，不算，只是做回了女生。” “这个我倒是知道，不过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白水水踌躇着说道。 迟柚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她只是想安静打个游戏，不想那么多恩恩怨怨的事情。 “对了，你今天有时间吗？”迟柚洗了个脸之后，整个人都清醒了很多。 “怎么了？”白水水询问道。 迟柚一边拿着手机，一边回到卧室挑衣服，“我今天跟文姐请假了，我要去一趟医院看我姑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但是今天要去接汤圆。” 汤圆是迟柚养的一只金毛狗，前不久因为突然开始掉毛掉的厉害，就送到宠物医院去了。 今天要去接它回来。 白水水今天也挺忙的，但是也没有推脱，“那倒是我忙完去接汤圆，如果实在是没空，我拜托靠谱的人去接。” 迟柚觉得也可以，“行，那我先挂了，我妈他们催我了。” 说着，迟柚挂断了电话，换了衣服，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了。 她的姑姑……其实迟柚对这个人没有什么记忆，也不太了解这个女人。 还在她很小的时间，她和爷爷生活在一起，突然她爸妈从外地火急火燎的赶回来，说找到了她失散多年的姑姑。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姑姑，是一个很漂亮的人，但是却那么的憔悴，像是受尽了折磨。 妈妈说，姑姑一个人在外面吃了很多苦，所以才这样的。 后来迟柚发现，姑姑的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爸妈为了她可以更好的恢复，便送她去了医院。 她自己其实也有很多久没有回去过老家那边了，工作忙碌，也就过年能回去待两天。 等她到了车站的时候，爸妈已经在等她了。 迟重霖隔老远就冲她招手，小跑着过来接过她的包，“路上累不累啊？饿不饿？要不要先去吃饭？” 老爸关心的话接二连三的传进迟柚的耳朵，她搭上迟重霖的肩膀，“爸，我是坐车回来的，又不是走回来的，不累。” 妈妈还是和以前一样，依旧保持着她的优雅，干净的淡紫色的旗袍，卷发，静静的看着自己。 “妈！”迟柚喊了一声，张思羽点点头，拉上她的手，“先休息一下，我们再去看你的姑姑。” 父母总是关心子女的，迟重霖和张思羽也不例外。 见面就问了很多迟柚的近况，迟柚也是捡好的说，一些糟心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说。 出门在外的，大家都是报喜不报忧。 公司—— 顾琛和陆荆泽来到公司的时候，只有白水水在，她在整理文件。 顾琛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迟柚的影子，不由得皱眉。 “别找了，柚子今天没有来上班，她请假了。”白水水看到顾琛那眉头紧蹙的样子，说道。 “请假了？”顾琛转头看向白水水。 白水水点点头，将整理好的文件放进文件袋里，说道：“她回老家去看她姑姑了，她姑姑身体不太好。” 知道迟柚不是故意躲着自己，顾琛这心里就放心了不少。 白水水觉得有点可疑，反正她现在都已经和顾琛他们在游戏里认识了，就不必遮掩了。 “我说顾琛，你在游戏里找情缘了，怎么还这么粘着柚子啊？”白水水是故意这么问的，她就想知道顾琛到底在想什么，是什么意思。 顾琛一愣，眼神微微躲闪，“那不一样。” “是吗？”白水水挑了挑眉头，“对了，我今天的事情特别多，工作量挺大走不开，顾琛你帮我个忙吧。” “什么忙？我也可以啊！”陆荆泽立马就凑了过来，嬉皮笑脸的，在白水水面前，一副谄媚的样子。 白水水拉过陆荆泽，用眼神警告他不要捣乱，然后看向顾琛，说道：“柚子的狗狗之前生病了，本来今天应该去接它回家的，她这不是回老家了嘛，所以……” “我去接！”白水水的话还没有说完，顾琛就立马回答，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那叫一个双眼发亮，精神抖擞。 陆荆泽白了顾琛一眼，好歹堂堂顾家的当家，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白水水很满意的点点头，“不错，那你去吧。” 她把宠物医院的位置发给了顾琛，然后揪着陆荆泽的耳朵，“你跟我到会议室来，聊聊你这三天的直播情况。” 得到白水水发过来的地址，顾琛穿上外套马不停蹄的就下了楼。 本来想直接就开车去宠物医院的，只不过没想到半路得到一条消息，他一愣，只好先修改了目的地。 迟柚休息得差不多了，买了一些慰问品，就跟这父母朝疗养院去了。 今天的天气不错，太阳不算是很晒，还有徐徐微风，疗养院的大多数病人都在花园里闲逛。 当然，也包括迟柚的姑姑。 她看到姑姑坐在长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记忆里，姑姑仿佛一直都很喜欢看书。 她第一次见到姑姑精神状态好一些的时候，那样一个优雅的女子，凝固成了她心里最深处的风景。 那日的窗外，灰蒙蒙的天空低矮地覆压着喧嚷都市的钢铁丛林。 玻璃幕墙之内，姑姑的出现则仿佛一抹幽然的古典气韵，从卷帙浩繁的典籍中走下来，落在人声的角落和咖啡的香雾之间。 她端然而坐，肩背微直，颈项似洁白柔韧的细绢绷出修长的弧线。 鬓角发丝梳理得纹丝不紊，在灯光下荡漾起绸缎般的淡淡光晕，鬓边缀着一粒圆润的小巧珍珠，犹如夜幕初临天际时悄然浮现的第一颗星。 她身上是一袭素色丝绸衬衫，丝缕在肩胛的起伏间流转过幽微的光痕。 袖口的微喇优雅地垂落下来，于清瘦的手腕处形成一道柔美的褶皱。 就如同她现在看到的一样，姑姑还是那么的漂亮。 注意到他们，女人转过头来，看到迟柚的刹那间，显得惊喜。 她合上书，走过来，轻轻拉住迟柚的手，“柚子都长这么大了，出落得亭亭玉立的，是个大美人了。” ------------ 19.我很忙，我要去接狗 迟柚对姑姑的形象并不算深刻，但是却非常清楚她对自己很好。 她以前偶尔会从妈妈的嘴里听到一些有关姑姑的事情，说她被坏人骗了，日子过得挺苦的。 后来好不容易才跑回来。 姑姑叫做张婷，那个年代，人贩子拐卖确实很多，迟柚不由得会把姑姑的事情和那几年的拐卖联系起来。 因为姑姑看起来是个非常有文化的人，她很有学识，又那么漂亮。 微风徐徐，张婷拉着迟柚的手到一边坐下来，“柚子最近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姑姑，你呢？身体好了些没有。”迟柚坐下来，在张婷的身上闻到了一抹淡淡的栀子花清香。 张婷笑着，点点头，“我现在身体好着呢，可不用担心姑姑。” 她一直嘘寒问暖的，趁着迟重霖和张思羽不注意，也会给迟柚塞钱。 迟柚拒绝都来不及，钱就已经进了她的口袋，不多，几百块。 但是迟柚知道，这是姑姑攒了很久的。 “我在这儿啊，不愁吃不愁喝的，留着也没用，虽然不多，你拿去当生活费也可以。” 张婷拉着迟柚的手，轻轻垂眉，声音柔和的说道。 “外面的世道，到处都是人情世故，难免会有需要用到钱的地方。” “虽然不多，姑姑也想帮帮你，毕竟你爸妈已经帮了我很多了。” 她像是在嘀咕着自言自语的说，迟柚就这么安静的听着。 说起来，迟柚虽然一直叫她姑姑，但是从来没有听到过她称呼自己的父亲味哥哥，也没有听过父亲叫她妹妹。 或许，是这其中还发生过什么事情吧。 “我现在，工作很稳定，姑姑你不用担心我，照顾好自己就好了。”迟柚笑着说道。 护士的声音不合时宜的响起来，通知病人已经到了吃药的时间。 探望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和姑姑道别之后，迟柚从疗养院出来。 她很好奇，为什么每次看望姑姑的时候，她爸妈都不怎么说话。 母亲张思羽总是一副很惆怅的样子。 仿佛两个人一直在担心什么。 “妈，姑姑是不是挨不过多久了。”迟柚坐在回去的车上，问道。 “怎么这么说。”张思羽一时间没搞懂迟柚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有点疑惑。 当然迟柚也不是随便问的，她记得爷爷快要走的时候，父母也是这样的态度。 迟柚摇摇头，她什么都没有说。 生离死别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事情，只不过迟柚不喜欢，却也无法阻止。 西二区，西郊冻肉仓库—— 顾琛一身浅色装扮便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意外。 他点了一支香烟，走过去，看到地上跪趴着一个男人，浑身但是伤，眼睛被蒙起来，嘴里还不断的流血。 顾琛走过去，蹲下来，捏住男人的下巴抬起来他的头来，摘下他眼睛上的黑布。 他没有见过这个男人，“这位是？” 旁边戴着眼镜的男人走上前来，递上来一份资料，说道：“顾少，他是以前‘天上人间’的老总。” 顾琛一愣，好奇的打量着面前这个落魄的男人。 还真是世事无常啊，‘天上人间’是什么地方？谁都清楚！ 那可是以前一等一的夜总会，而‘天上人间’幕后老总曾经只手遮天的事，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只不过啊，天道好轮回，看看现在跪在这里的人，谁能想到他的过去会那么风光。 顾琛挑了挑眉，“哦～请这么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能这么对待人家呢。” 他招了招手，要人给他松绑。 男人在时间长河之中，早就被磨灭了锐气，即便是松开了，他还是依旧跪在那里。 喉咙里传来嘶哑的声音，“顾少找我，有什么事吗？” 毕竟自己早就不参与一些事情很多年了，突然被带到这种地方，还是会觉得有些意外。 “陈总这声音……是怎么回事啊？”顾琛明知故问，资料里都写清楚了。 当初‘天上人间’被人一把火烧了，由于闹得太大，才导致一些更高层的机关介入。 不然，他也不会落魄到现在这个地步。 他的嗓子，就是在那场大火里烧坏了的。 他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 顾琛也没时间继续耗下去，他拿出自己母亲的照片，一个穿着旗袍的优雅女人，放在他面前。 “这个女人，记得吗？”顾琛低沉着声音，问道。 男人低头看向那张照片，紧接着传来一声冷笑，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化成灰我都认识。” 顾琛打量着他，从他的眼睛里，明显看得出他对照片上的女人有多么大的仇恨。 “哦？仔细说说。”顾琛说道。 “当年她是被人卖给我的，转手了好几次吧，‘天上人间’的火也是她放的，后来就没信儿了，都说直接在火里烧死了。” 男人简单的把事情概括了一下，而每一个字都嵌在顾琛的心里，让他感觉到疼痛。 当初他还太小，他还不懂，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他不会跟着母亲来到顾家。 关于母亲的记忆，越来越模糊，他只能凭借一些断裂的线索去调查。 “还有别的吗？比如，谁卖给你的！”顾琛继续问道。 男人陷入沉思，迟迟没有回答。 顾琛看了看时间，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颜轩，你好好招待一下客人，我还有别的事情，等我回来，我要一个答案。” 颜轩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有些意外，“顾少……” “我要去帮你们未来的夫人接狗！”顾琛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后起身快步离开。 根据白水水的给的地址，他开车来到宠物医院，然后跟医生沟通之后，接到了‘汤圆’。 好大一条金毛！ 顾琛怎么都没有想过迟柚会养这么大一条狗子，一时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然后，因为要送汤圆回去，顾琛也理直气壮的得到了迟柚家的住址。 虽然一开始他就知道迟柚住在什么地方，毕竟迟柚在入职的时候，是填了资料的。 但是这个时候迟柚还没有回来。 一人一狗，端坐门口，像是被抛弃的两小孩，静静的等着迟柚回来。 等迟柚到家的时候，她就看着顾琛靠在墙壁上，狗靠他身上，两个倒霉孩子就这么睡在自家门口。 ------------ 20.留下来吃饭 怪不得她还没到家的时候，业主群就在说这件事了。 当时她没有多在意，而且她真的不喜欢业主群里吵吵闹闹的，就没去看。 现在才知道，真的要老命了。 迟柚赶紧过去把这一人一狗叫醒，汤圆看到迟柚的一瞬间，就兴奋得扑了上来。 顾琛本想拉着，结果那是拉都拉不住，而且迟柚觉得宠物医院给汤圆吃得太好了，它又长胖了的感觉。 “好了好了，从我身上下去！”迟柚连推带拽的总算是挣扎着爬起来，狼狈的样子，都被顾琛一览无余。 顾琛偷摸的笑了笑，却没有笑出声。 迟柚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和衣服，“想笑就笑吧，憋着怕你憋坏了。” “没有没有，只是很意外柚柚姐居然养了这么大一只金毛。”顾琛蹲下来摸摸狗头，笑着说。 迟柚开了门，耸耸肩，“辛苦你了，进来坐会吧。” 猜都不用猜，肯定是白水水拜托顾琛去帮自己接狗的，她肯定会说自己事多，所以没去。 其实也没差，汤圆安全回来了就行。 顾琛有些意外，但是还是尽量表现自然的进到屋里。 客厅里是淡淡的茉莉花香，阳台的花架上，摆了很多茉莉花，都是迟柚自己养的。 为了防止花被汤圆糟蹋了，还专门做了隔离。 迟柚给顾琛倒了水，“谢谢你帮我接汤圆回来。” “没事，汤圆也很乖。”顾琛笑着回答，眼神却从未离开过迟柚，“你养这么大一只金毛，不害怕吗？” “汤圆很乖，也很温顺，我当初养大型犬，是觉得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不安全。” “但是养了汤圆之后，我现在还挺担心它可能会和坏人打成一片。” 顾琛被迟柚的说法逗笑了，虽然但是，金毛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第一次来迟柚家里，顾琛显得十分拘谨，迟柚也看出来了，“你不用这么拘束，当在朋友家一样。” “养护卫犬的话，德牧不应该是比金毛更好的选择吗？”顾琛突然开口，询问道。 迟柚一愣，没想到这小子还挺有研究，“之前我没了解过，只觉得金毛的个头比较大，后来了解了，发现自己更喜欢杜宾。” 汤圆仿佛听懂了一样，突然凑过来蹭了蹭迟柚。 迟柚赶紧揉了揉它的脑袋，“现在最喜欢你了，小汤圆！” 而顾琛一听迟柚喜欢杜宾，一下子就亮了，仿佛是拨开一层阴霾一样，“我……我家里有养杜宾。” “真的？”迟柚也觉得诧异，顾琛居然也有养狗，真的看不出来。 顾琛点点头，然后继续说道：“有时间，可以带出来一起玩。” “好啊，可以一起去遛狗。”迟柚笑着回答。 说道养狗的话，她就会打开话匣子，一边的吐槽着汤圆以前干了什么蠢事，一边询问顾琛家里杜宾有没有什么趣事。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在这次的养狗话题上拉近了一些。 “诶，我知道一家店的狗粮特别不错，就是价格太贵了。”迟柚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网店展示给顾琛看。 顾琛凑过去，感受到迟柚的呼吸，刹那间脑子空白，随后又回过神来，“这家店我知道，不过他们最近要搞活动了，到时候价格便宜，你可以囤一点。” “真的啊？他们店都不怎么搞活动的，你怎么知道。”迟柚惊讶得合不拢嘴，转头很好奇的看着顾琛。 顾琛一哆嗦，总不能说他是这家店背后的投资商吧。 他咳嗽了一声，“我猜的，毕竟现在市场不景气。” 迟柚不太懂商业这一块，所以她也没再继续深究。 时间也不早了，“留下来吃饭吧，就当是我谢谢你接汤圆回来。”迟柚站起来，说道。 还有这种好事？ 顾琛眼前一亮，但随后话锋一转，“没事的，帮个忙而已，我还是回去吧，就不给柚柚姐添麻烦了。” 迟柚连忙拉住他，“什么麻烦不麻烦的，不就多个碗多双筷子而已。” “可是……” “行了，别可是了，你陪汤圆玩一会，我去做饭，让你尝尝我的手艺。”迟柚说着，就拿上围裙朝着厨房走去。 顾琛表面平淡冷静，但其实心里已经快要乐开花了。 他在汤圆的面前坐下来，捧着狗头，开始嘀咕，“谢谢你汤圆，还真是沾了你的光。” 门铃突然响起来，顾琛站起来，发现迟柚没注意到，他便去开门。 “你好，请问是迟女士吗？”快递员话音刚落，抬头看到顾琛一愣，“额……” “她在做饭，有她快递吗？”顾琛轻声问道，语气就像是和迟柚谈了很多年的男朋友一样。 快递员点点头，递上来一个快递文件。 迟柚从厨房出来，就看到顾琛拿着东西进来，问道：“我的快递？” “嗯。”顾琛瞥了一眼寄件人，是一个叫做霍秋秋的，名字有点像是女孩子。 而迟柚接过去看到寄件人的刹那间，脸色就白了。 在顾琛的注视下，她有些颤抖着手打开了袋子，里面是一封结婚喜帖。 迟柚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神色都开始变得恍惚，让顾琛开始担心起来。 他上前一步想要握住迟柚的手腕，却不想被迟柚突然甩开，而迟柚则是用有些惊恐的神情看了他一眼。 “柚柚姐……” 迟柚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却还没有冷静下来，她急急忙忙的将请帖放进抽屉里，然后转身去把饭菜端上来。 “简单吃点。”迟柚说着，坐下来。 顾琛能察觉到迟柚在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她的脸色煞白，手也不停的颤抖。 最后，她实在是坚持不住，虽然不想在顾琛面前出丑，但是最后还是直接冲进厕所，一阵干呕。 痛苦的声音让顾琛也连忙追上去，“迟柚……” 他第一次认真的喊出了迟柚的名字，却不理解为什么只是一个请帖会让她有这么大的反应。 翻涌呕吐的感觉并不好受，眼前总有些挥之不去的画面在不断浮现，迟柚本想支撑着站起来，却没有力气。 最后还是顾琛扶着她站了起来。 顾琛扶着她到卧室躺下，给她倒了杯水。 他想要询问，可是也清楚迟柚什么都不会说。 本来两个人应该愉快的共进晚餐的，却不想被突如其来的插曲打破。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顾琛知道，迟柚现在需要一个人待着，但其实他也不放心迟柚一个人待着。 所以就算是他这么说了，他也没有走，而是就在客厅守着。 离开卧室的时候，他注意到角落里放着一个瓦楞纸箱，都有些落灰了。 顾琛觉得里面应该装着什么秘密，但是现在迟柚的情况，也不能随便问。 迟柚也不管顾琛到底有没有离开，只是裹紧被子，整个人缩成一团。 而顾琛在离开卧室，关门的一瞬间，听到迟柚在重复嘀咕着什么。 好像是在道歉！ “对不起……忆寒……” ------------ 21.结缘下的万家灯火 等迟柚再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二天了。 她迷迷糊糊之间，仿佛做了很多很多光怪陆离的梦。 但是，却在这些梦里，杂糅着很多和过去有关的事情。 头还是很痛，而且胃里很难受，她从房间出来，开门就闻到一抹淡淡的香味。 “柚柚姐，你起来了。”顾琛看到迟柚出来，笑着说到。 迟柚看到顾琛，脑子一下子宕机了，没回过神来了。 随后她才想起来昨天的事情，看到餐桌上准备的早餐，“你做的？” “嗯……我不太会，跟着网上的教程做的，希望不会太差。”顾琛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道。 迟柚坐下来，尝了一口，味道还可以。 “昨天不好意思……”迟柚有些心虚的说道。 顾琛摇摇头，其实他这门很想知道，即便是在睡梦中，迟柚都会交的那个名字——忆寒，到底是谁。 但是，他却没有立场询问。 根据昨天迟柚收到那份请帖之后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他们之间应该有发生过什么。 而迟柚和顾琛一起来到公司上班，顾琛还穿着和昨天同样的衣服，这不由得让白水水和陆荆泽的八卦之心熊熊燃烧。 “咦～顾琛今天没换衣服啊。”白水水挑了挑眉，看着两个人，说道。 陆荆泽点点头，“是啊，两个人还是一起来公司的。” “哦～懂得都懂～”白水水继续附和着起哄。 迟柚摆摆手，“别胡思乱想，今天文姐不是说有重要的事情嘛，先去开会吧。” 进到会议室的时候，文姐就已经等着了，让他们四个先坐一会，说还有人没有到。 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吧，文姐都快有些不耐烦，前台推开会议室的门进来，“文姐，明星团队到了。” 明星团队？ 迟柚和白水水两个人面面相觑，他们一个直播公司，为什么会有明星团队来？ 最近也没有接手到有明星来直播间做嘉宾的案子啊，什么情况。 还不等白迟柚和白水水想明白，一个长着娃娃脸，趾高气扬的女生就走了进来，然后坐下，身边跟着的是她的经纪人。 白水水偷瞄着这个女生，迟柚也觉得眼熟，但是实在是想不起是谁了。 “介绍一下，戚可可，你们应该都认识。”文姐笑着说道。 一说名字，迟柚想起来了，这不是之前那个刚出道火了半年不到，就直接塌房被雪藏的嘛。 这是什么意思？要复出啊？ 但是职业微笑还是需要的，迟柚对她投过去一个友好的笑容，结果不想，却得到对方一个不耐烦的白眼。 嚯……脾气还不小呢。 “我介绍一下接下来的工作，顾琛和陆荆泽作为新锐榜主播出道，之后的第一个宣发活动，就是出演戚可可女士的复出MV。” 文姐一边说着，一边将文案资料递过来，说道。 迟柚看着资料上的介绍，有点不太明白，她抬头看向文姐，“文姐，你这是打算给顾琛和陆荆泽铺星光大道的路吗？但是他们的直播赛道是游戏竞技。” 跨分区去铺路，让迟柚觉得很意外。 虽然顾琛和陆荆泽确实都长了一张在娱乐圈能混的发红发紫的脸，但是有关直播赛道是游戏竞技。 就算是要给未来铺路，也应该是职业赛场。 文姐看向迟柚，又看了看顾琛，然后说道：“这个呢，公司有公司的安排，柚子你做好运营就可以了。” “可是……” “总之，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今天戚可可女士也是过来露个面，没有别的异议，就散会吧。” 文姐直接打断了迟柚的话，而迟柚还想要再说什么，白水水却一把拉住了她，拉着她离开了会议室。 白水水拍着迟柚的肩膀，“你跟文姐说没有用，那戚可可背后一看就是有资本的，有什么办法。” “资本？” “你忘了戚可可是因为什么原因被雪藏的吗？”白水水扶额，叹了口气说道？ 迟柚皱眉仔细回想了一下，戚可可的当初因为知三当三的事情闹大之后，牵扯出一堆负面舆论。 什么抽象喝酒逛夜店，私生活混乱等等，而最大的原因，还是他父亲涉及到公司贪污的事情。 经过白水水的提醒，迟柚也明白了一些，戚可可的背后还有更强大的资本。 顾琛坐在会议室里，看着文姐，“这是什么意思？” “顾总，戚可可那边给了钱，报价特别高，而且它背后……”文姐支支吾吾的，半天解释不出来。 陆荆泽看着一些备用资料和文案，挑了挑眉头，“阿琛，这戚大小姐以前就屁颠屁颠的跟着你，现在还跟着你。” 顾琛脸色不太好看，戚可可什么样的人，他清楚。 他站起来，一句话没说就朝外面走去。 迟柚看他愁眉苦脸的，“怎么了？” “没想到还有宣发活动……我不喜欢那个女人……”顾琛伸手轻轻勾住迟柚的小手指头，嘟囔着，抱怨着，说到。 迟柚差点没绷住，“到时候我跟你一起，放心吧。” 也不知道他一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戚可可再怎么不守规矩，也不至于在片场对他做什么吧。 下班回到家的时候，迟柚想起来那张请帖，最后还是没有勇气去拿出来。 她打开电脑，登录上小号，密聊那是叮铃咣当的一直响。 【密聊】林深见鹿：你真的是琛故大佬的情缘啊？ 【密聊】爻匪：你是什么手段能让琛故大佬给你当情缘的？ 【密聊】金乌龟：能讲讲你和大佬的相识相知相遇吗？ …… 接二连三的密聊让迟柚坐在电脑面前都呆住了，这什么情况？ 而这时候，顾琛也上线了。 【密聊】琛故：去三生树。 【密聊】柚雾：？大佬，真绑情缘啊？不是口头上的挡箭牌吗？ 【密聊】琛故：要做就做得真一点，速来。 迟柚撇了撇嘴，顾琛一进游戏就跟变了个人一样，他那个娇弱的小美人呢？ 平时说话都不敢大声的，到游戏里了，怎么跟个霸道总裁似的？ 【密聊】琛故：我给你准备了装备。 白嫖装备？迟柚眼前一亮，立马飞到三生树旁边，顾琛已经在哪里等着了。 迟柚操作着人物过去，顾琛就点了她交易。 随后迟柚就得到了一身闪亮的毕业装备，哦，不对，是两套。 一套输出，一套治疗的。 【密聊】柚雾：谢谢大佬。 迟柚心里想着，这日子也是好起来了，也是在游戏里吃上软饭了。 【系统公告：星光为证，红线牵缘！‘琛故’与‘柚雾’情缘深种，在三生树下许下相守之诺，结为神仙眷侣！从此天涯海角，执手同游！愿此情如星河璀璨，永不褪色！】 当迟柚接受了顾琛那边发来的结缘请求之后，系统频道随即弹出这么一条公告。 随后三生树下开始烟花绚烂，无数的暖色的灯笼在周围漂浮着。 这个是烟花“万家灯火”的特效。 这也是在这个游戏里，迟柚最喜欢的一种烟花，每每看到，都觉得温馨。 ------------ 22.往事流转，在你眼眸 玩这个游戏这么多年，除了闺蜜白水水需要做任务的时候，还没有谁给她炸过烟花呢。 之前跟前情缘在一起的时候，倒是因为对方想做烟花成就，自己花了大价钱给别人炸烟花。 结果转头，自己就被绿了。 顾琛出手就是大方啊，迟柚看了看他给自己的这两套装备，品质都非常好。 【密聊】柚雾：那大佬，我们这缘也结了，现在做什么去。 【密聊】琛故：做日常，先去跑商吧。 顾琛的结缘现场，可是直播出去的。 直播间里的水友们都纷纷感叹他这棵铁树也能开花，而迟柚这边也收到了一大波慕名而来的好友申请。 因为和顾琛的结缘，她在帮会的地位也变得不一样了。 跑商啊……迟柚想了想，然后切换了奶妈心法，既然要扮演一个假情缘，收了人家的钱，那就把工作干好。 迟柚在大脑里过了一遍，假扮大佬情缘都应该做些什么。 大概也就是在他切磋的时候为他加油，在他赢了之后谦虚承认，在他输了之后说“情缘缘对不起，我刚刚不应该给你发窗口抖动的”。 在他被求情缘的时候勇敢宣示主权，在他被纠缠的时候奋起直上勇斗小三，在他跑商的时候以身探路，在他日常的时候老实切奶。 这就是她，一个重金聘请的“假情缘”。 【密聊】柚雾：大佬，商路安，畅通无阻！ 迟柚率先飞到跑商任务地点，看了看确定没有劫镖的玩家后，给顾琛发过去一句密聊。 她听到直播间里顾琛叹了口气，然后传来打字的声音。 【密聊】琛故：我觉得，应该不会有人愿意劫我的镖。 此话一出，醍醐灌顶。 迟柚恍然大悟，对哦，谁会吃力不讨好跑去劫顾琛的镖，是自己想太多了。 直播间的气氛倒是变得越来越活跃，迟柚就有点想不通，顾琛这惜字如金的直播风格，这群水友到底为什么喜欢看。 除了之前打赏过一次散财童子，后来也会陆陆续续出现打赏的其他水友。 而今天迟柚查后台数据的时候，她看到那个散财童子居然在顾琛和陆荆泽两个人的直播间都开通了‘总督’续费。 相当于就是这个直播间里的观众会员，开通一个月人民币是2999块。 给迟柚看得摸不着头脑。 果然，跟着大佬跑商，那叫一个畅通无阻啊。 她以前自己跑商的时候，基本上都被打得屁滚尿流的，护着身上那么一点任务物资，翻山越岭的去交任务。 【密聊】琛故：做完任务，带你去认识几个朋友。 【密聊】柚雾：大佬你还有除了我师父以外的别的朋友啊？ 顾琛一愣，连忙打字。 【密聊】琛故：你什么意思？ 迟柚尴尬的笑了笑，解释说没什么意思，她确实没想到顾琛还有别的朋友。 她以为除了陆荆泽，没有谁跟他做朋友呢。 但是转念一想，顾琛在游戏里可比在现实里要开朗许多，多几个朋友也是挺好的。 只不过，迟柚没想到的是，她刚跟顾琛这边结缘，而顾琛的这群亲友，将会是她遇到的第一个难题。 小茶馆的位置人来人往的，平时打完本，做完任务没事做的玩家，就会来小茶馆这里唠唠嗑。 这里的家具都是可以互动的，和亲友组队坐在这里聊天，真的会有一种行走江湖的感觉。 紧接着，顾琛就带着她进了一个队，而队伍里的人，那些id才是真的看得迟柚心惊胆战。 除了陆荆泽以外，还有另外的几个人。 那个门派是少林的迟柚不认识，但是其他人……可能现在不熟了，但是以前也是熟透了的老朋友。 【队伍频道】星象：阿琛，这就是你情缘啊？ 【队伍频道】虚封：阿泽说这件事都快给我耳朵念出茧子了，你真铁树开花啊。 队伍里打字说话的这两个人，迟柚都认识。 看着这两个id，迟柚咽了几口唾沫，想要打招呼，却迟迟开不了口。 双手悬停在键盘上，看着他们的人物模型，仿佛如同走马灯一般的回忆在眼前不断的闪过。 同时，陆荆泽又放进来一个人，而这个人，更是让迟柚身形一颤。 【队伍频道】云杉流风：不好意思，我来迟了，阿琛的情缘是哪个啊？ 看到这个id，迟柚迟迟说不出话来，似乎连字都不会打了。 【队伍频道】星象：理解理解，毕竟结婚事情很多嘛。 【队伍频道】虚封：想不到啊，你小子都要结婚了。 【队伍频道】云间月：云杉要结婚了？啥时候的事情啊？ 【队伍频道】云杉流风：哎呀，最近太忙了，不过啊，我都有给你们寄请帖的，到时候可都要来啊。 【队伍频道】虚封：阿琛的情缘怎么不说话，害羞吗？ 迟柚一愣，又咽了口唾沫，才在队伍频道里缓缓说出你们好三个字。 这几个人，以前是她的队友，也是她的对手，也是她的朋友。 过去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而迟柚也开始好奇，顾琛和他们是怎么认识的。 但是这也并不奇怪，都是pk榜上的玩家，认识也是正常的。 迟柚还有点不知所措呢，而那个她不认识的少林，突然就走过来点了她切磋。 嗯？什么情况？ 还来不及想，她手抖就接了切磋，结果不出意外的被摁倒在了地板上。 她随便按了按键盘，也没心思打，再加上这群人太熟悉自己的操作了，怕暴露。 【队伍频道】小僧法号智仗：什么意思？看不起我还是网卡？ 【队伍频道】柚雾：没啊，大兄弟，我就是菜。 迟柚连忙打字回复说道，真服了，她不仅在这里挂着马甲和曾经的朋友见面，还要被打。 【密聊】琛故：以后大师点你切磋，你直接拒绝。 【密聊】柚雾：为什么？ 那边似乎是沉默了很久，才看到顾琛发过来的一句话。 【密聊】琛故：我怕大师跟你打多了技术退步。 迟柚默默竖起一个国际友好手势，小东西，跟我还两副面孔呢，现实怎么不见你嘴这么毒呢？ 【队伍频道】星象：哈哈哈，没事，以后我们带着你玩。 【队伍频道】虚封：来之前阿琛就说了他情缘是个萌新，你怎么还欺负人家。 …… 队伍频道聊的热火朝天，可是迟柚却始终沉默着，顾琛还能偶尔说两句，只是迟柚越在这里待着越觉得心酸。 仿佛就好像是透过这个画面。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时间不早了，大家都有事情，陆陆续续的也就下了。 顾琛说他有点事，要挂会机，迟柚也就乖乖的在原地等他。 【密聊】俗爱：小雾姐姐，我们这边要下个小本，但是还缺一个奶妈，你要不要一起来？ 迟柚倒了杯水回来，就收到了她前情缘发来的密聊。 小本？缺奶？迟柚当下就知道这妮子没憋好屁，可是不好意思，没有什么本，是你罚罪哥不会的。 【密聊】柚雾：我是新手诶。可以吗？ 【密聊】俗爱：没关系，很简单的，来吧，一个帮会的，也要一起玩嘛。 迟柚脸上勾起了一个笑容，回复了一句好呀，然后点击申请进组。 ------------ 23.抢东西 什么小本？迟柚觉得这人骗人也是不讲道理，这不就是当前赛季的主流副本嘛，虽然是10人难度的。 “人都到了吧，到了就直接进本吧。”团队麦里传来一个声音，是团长的声音。 “带了一个新朋友，大家多多担待哦。”紧接着，俗爱也开麦直接说道。 哦？这是个什么高级的团，居然可以插麦，还是说，他们没有指挥麦？ 如果没有指挥麦的话，迟柚觉得，那今天该不会就这样牢在这里了吧。 “欢迎新朋友啊，开开麦和大家聊天啊。”另一个队友此时也开麦说话了，看起来大家都很和善的样子的。 但是迟柚觉得，俗爱突然把自己搞进来，不整点幺蛾子出来，肯定是不可能的。 而且，她进了帮会之后，和俗爱就没什么接触，她突然说要带自己打本，是什么意思？ 这个号和她唯一一次的接触，也就是上次打过本吧。 就在迟柚还在犹豫要不要开麦的时候，俗爱又说话了，“大家不要欺负人家哦，人家是妹妹，还是琛故大佬的情缘呢。” 嘶，总觉得这话里有话呢？ “琛故大佬的情缘？真的假的啊？” “真的啊，她是个萌新呢，你看她身上的装备，就是跟琛故大佬结缘，大佬送的呢。” 哇，真的好酸啊。 迟柚觉得这应该不是自己的错觉吧？这听起来就好像是和亲友在没意义的聊天，但是总有种在处处被针对的感觉啊。 “真不错啊，萌新攀上大佬就是好啊，俗爱你啥时候也送我一套啊？” “你聒噪了啊，我能跟琛故大佬比吗？你怎么不说，你也送我一套啊。” “你又不是我情缘。” “哦——你还知道我不是你情缘啊。” …… 等会……等会…… 迟柚仿佛时意识到了什么看了一眼团队面板，又看了一眼那两个人，确定了屿南确实不在团里，是自己多心了吗？怎么总觉得俗爱跟这个路人这么的……暧昧？ 她一边想着，一边进了本，在一号boss的面前等着。 紧接着，就看到那个说话的男声骑着一只稀有的特效坐骑，载着俗爱慢慢悠悠的从副本入口进来。 “那个小萌新，你有什么不太懂的吗？”团长说话，问道。 【队伍频道】柚雾：没有打过这个副本，不太明白怎么打。 迟柚确实不太想开麦说话，她直接在队伍频道打字说道。 “没事的，妹子，别害羞，都是亲友团，可以开麦问的。”id名为辰辰南的那个人，再一次开麦说道。 犹豫再三，迟柚打开自己的变声器，随后又想到自己现在是顾琛的情缘，也说了自己是女的，再开变声器确实有点不太合理，所以也就没有打开。 “我没有打过，第一次打，可以详细讲讲吗？”迟柚尽量表现得谦卑一点，让自己显得更像是个小白，毕竟这个本她都快打烂了，机制闭着眼睛都知道是什么，boss说什么台词她都知道要出什么机制了。 “哇，不愧是琛故大佬的情缘缘啊，声音真好听啊。” “好甜的妹妹啊，爱了爱了。” 队伍里起哄的人越来越多，迟柚只是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时间觉得自己跑来打这个本，就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还好吧，我觉得还是云姐姐的声音更好听呢，说起来，云姐姐是她师父呢。”俗爱在这个时候，突如其来的冒出这么一句话来。 是，陆荆泽的声音可好听了，变声器能不好听嘛。 她当初第一次听到陆荆泽的声音的时候，也觉得好好听，但是自从知道他线下皮是个男的之后，每次听他开麦，都怪怪的。 团长在简单讲过几个关键的机制之后就准备开怪了，场上还贴心的给她标了几个点位，提醒她在出什么机制的时候，应该在哪个点位上处理。 还挺专业的，在迟柚这个专业的团长看来，这么对萌新来说，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毕竟这个游戏的玩法实在是太多了，而且打本机制很多，处理的方式也不一样，萌新第一次接触的时候，进本都是稀里糊涂的，所以才会衍生出教学团这样的团队，就是为了专门带萌新，教机制的。 因为顾琛给她的装备，打这个本相对来说还是比较轻松的，治疗量高了，就没有那么的累，加上还是两个奶妈，迟柚想着反正都萌新人设了，划划水，也是正常的。 就这么非常顺利的过了一号boss，让迟柚惊讶的是，俗爱居然没有捣乱，甚至非常机智的处理完了所有的机制。 “真厉害啊，俗爱真的越来越像个大奶了，很厉害。”团长夸了一句，“小萌新也很不错，细节再处理好就更好了，但是也可能是熟练度的原因，多打几次，就好了。” “嗯，谢谢团长。”迟柚礼貌的道谢，说道。 本打得非常顺利，这也让迟柚意识到，自己之前在带他们亲友团打本的时候，俗爱就是在演自己，就是在给自己添堵。 但是话又说回来，她和俗爱之间没有什么矛盾吧？虽然之前结情缘的时候，只是表面情缘，但是自己也对她还是很不错吧，她绿了自己，自己甚至没有去找她麻烦，为啥要故意给自己添堵呢？ 想不明白这一点，这也让迟柚意识到，这其中应该还有别的原因，或者是什么理由。 “哎呀，一直都没有什么特殊掉落啊，连好一点的装备都没有。”打完倒数第二个boss，俗爱突然开始抱怨说道。 团长沉默了一下，说道：“要不下一个boss，让新朋友去开箱子吧，万一出好东西呢？都说新人有新手buff。” 迟柚看了一眼之前的掉落，确实有点太离谱了，打开掉落都是两眼一黑的那种。 “可以吗？”迟柚假装问了一句。 “可以啊，开到好的装备，你能用的话，就送你了。”团长补了一句。 “好。”迟柚答应了下来。 最后一个boss打完，打开掉落，一闪而过的治疗神装，迟柚都还没来得及点，就被俗爱直接拿走了。 “哇，这个装备，我正好需要啊。”俗爱十分惊喜，而且团长是开的roll点模式，治疗的装备其他人都用不上，而俗爱的roll是最高的，所以理所当然的就到了她的手里。 【队伍频道】夙风：这个装备应该是柚雾的吧。 一直没有开过麦，也没有在队伍说过话的一个队友，这时候突然在队伍频道打字说话了。 因为之前团长说过，如果出了她能用的装备，直接送她，但是现在却被俗爱拿走了。 “哎呀，没关系的，小雾姐姐不会介意的，她有琛故大佬呢，大佬会给她拍的。”俗爱那是一点都不客气啊，直言不讳的说道。 “可是，那是大佬的钱，我也不能随便花他的钱吧。”迟柚蹙眉，补了一句。 也就是这么一句话，让俗爱有点不开心了，“你都收他装备了，还不是花了他的钱，再说了，他是你情缘，给你花点钱怎么了？” 好耳熟的一句话…… 迟柚突然想起之前还是情缘的时候，俗爱仿佛在她面前也说过这么一句话。 “那可以拍卖的话，开拍卖吧，我用钱买。”迟柚心里确实不太乐意，心里说不出来的不自在，直接开口说道。 ------------ 24.抬价OT “这个装备的爆率还挺高的，要不就算了吧。” “是啊，给柚雾吧，她是新人，更需要。” “小爱，你交易给她吧，到时候我给你拍个更好的。” 迟柚并不清楚为什么其他人会帮着自己说话，但是她觉得一大半的原因可能是因为顾琛。 团长在这之前确实有说过出了装备免费送自己的话，但是既然都有需求，那开拍卖也不是不可以。 所以，迟柚的提议就是开拍卖。 但是俗爱却并不乐意开拍卖，“装备我都已经穿上了，该怎么开拍卖啊。” 此话一出，迟柚选中她点开装备栏一看，才发现她真的已经使用了。 一旦装备上，就会锁定，变成不可交易。 团麦里一瞬间就沉默，谁都不知道该怎么打破这份沉默。 “行吧，谢谢你们带我打本。”说完，迟柚就准备离开了团队。 【队伍频道】夙风：这不是刚刚掉落的那个装备吧，词条都不一样。 这位朋友突然来的一句话，让本来就尴尬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在系统频道的拾取列表里会有显示，显示队伍里玩家都拿到了什么东西。 迟柚去看了一下，点开查看，确实和俗爱身上穿的这个不一样，词条不一样。 “还是拍卖一下吧，怎么都不吃亏。”团长这时候出来打圆场，说道。 “怎么不吃亏啊，我本来可以免费拿，现在却要花钱买，凭什么啊。”俗爱可并不乐意，人生信条就是主打白嫖。 迟柚的眉头拧成了麻花，“我虽然才玩这个游戏没多久，但是副本里的装备，还有免费获得这么一种说法吗？” “本来就是，而且这是我的亲友团，只有我是治疗，本来就应该给我。” 听听这理直气壮的说法，迟柚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怼。 紧接着，刚刚一直跟俗爱表现得非常暧昧，骑着稀有坐骑的玩家，突然打开团队金团，注入了2万金币。 “这样行不行，就当是小爱买的了。”男人开口，说道。 不是？哥们？你搁这儿演什么大款护娇妻呢？ 装备是装绑的你看不到吗？ 属性词条这么好，在装备之前都是可以交易的，交易行上的评论价格在13万金币到15万金币之间。 你搁这儿投了2万就想打发了。 “我不同意！”迟柚向来不是愿意吃亏的人，而且她就是看不惯俗爱的做法。 俗爱一下子就急了，“你不同意什么啊？带你打本就是抬举你，你真以为你是琛故大佬情缘就了不起啊。” “不知道什么男狐狸精，开了个变声器在这里装妹妹。” “刚来帮会的时候明明是男的，过几天就变成女的了？你是去泰国了吗？” “而且琛故大佬一直和云姐姐那么好，你来了就不怎么和云姐姐玩了。” “那天我还看到云姐姐偷偷难过，呸，臭狐狸精，勾引别人。” 听着她叽里呱啦骂了一通，迟柚越听越觉得可笑，云间月偷偷难过？陆荆泽偷偷难过？ 不行，得找个机会让白水水去问问陆荆泽，然后嘲笑他一番。 而且，也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就上升到情缘这个高度了。 迟柚清了清嗓子，说道：“首先，喊我打本的是你，并且你也说了缺奶。” “其次，团长说了如果出了我需要的装备，我可以免费拿，但是现在你有需求，那就拍卖。” “再来，这是装绑的装备，装备之前都是不绑定可交易的，交易行价格13万金币到15万金币。” “最后，你投2万金币说当做她买的，那就表示你承认拍卖规则，既然这样，价高者得，我出3万。” 说完，迟柚又看了一眼俗爱，勾了勾嘴角，说道：“还有，你管我男的女的，琛故大佬选择我，那我现在就是他情缘。” 一天天的，大号小号都给我找不痛快，我还没来找你麻烦呢，你倒是先蹦跶上了。 打个游戏，给你打成魔怔人了，到时候你怕不是还要去找游戏公司的麻烦。 迟柚也没有意识到，她说的这些话也在一步步的暴露她并不是一个萌新。 在同类型的游戏里，很少会有萌新玩家跟老玩家据理力争的。 大多数的萌新玩家都是老玩家说啥就是啥，这也导致了很多新手在不了解游戏的情况下，被老玩家欺骗。 但是，真不好意思，她迟柚可不是这么个可以捏的软柿子。 她玩这个游戏的时候，你们一群人还不知道在干什么呢，在她面前玩欺负新人这一套，今天不得给你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你什么意思？”那个男生质问说道，耳麦里已经传来俗爱隐隐约约的哽咽声。 这么快就开始哭了？ “没什么意思啊，既然你出价了，那我也可以出价啊，拍卖不就是这样的吗？” “我没说要拍卖啊。” 迟柚差点笑出声来，“你没说要拍卖，那投钱干嘛，想要一口价拿下，就出个高于交易行的价格啊，2万金是什么意思？打发要饭的呢？” 攻击力强到没边了，迟柚喝了口水，悠哉悠哉的看着屏幕。 就连顾琛直播间那边也已经来不及顾及了。 男人笑了笑，“那么纠结这个金币，你是活不起了吗？急着存钱买棺材？” 迟柚立马将录音保存下来，等的就是你攻击萌新的这么一句话。 “低于市场价这么，本来就不合理吧，无论是放在哪个团队，都不对吧。”迟柚继续说道。 “我们这是亲友团。”俗爱哽咽着声音，带着哭腔，说道，“你知不知道什么是亲友团，能和外面的团一样吗？” 迟柚听了她这也一句话，撇了撇嘴，“可是，我不是你们的亲友诶。” 想让我来当免费劳动力，还想白嫖，口口声声亲友，那让让我这个萌新怎么了？ 迟柚挑了挑眉头，等着他们说话，但是却一直没有人开口说话。 “所以还有没有人出价啊，我出的3万金币，你们不出价的话，这装备可就必须归我了。”迟柚用有点吊儿郎当的语气，慢慢悠悠的开口。 “5万！”那个男生突然开口。 “8万！”迟柚立马跟上。 “9万！” “10万！”迟柚可不怕你抬价，她都打了多少年的pve了，他们这点小花花肠子，可太懂了。 “10万1000金。” “pass！”迟柚在听到这个价格的时候，立马选择了pass这个装备。 而接下来的就是等着看好戏了。 那男的似乎也懵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根据刚刚投了2万金币，你还需要支付8万1千金币。”团长这个时候出来说话了。 现在迟柚明白了，这个团长应该不是和俗爱他们一起的，pvp的不会开团，一般会请团长开团。 这个团长应该是请来的。 “我知道，我金币都放在仓库的，我要去拿。”男生说话都结结巴巴了，而迟柚知道稳了。 等了几分钟之后，这个金币还是没有支付。 迟柚浅浅的喝口水，问道：“团长，副本拍卖抬价OT的，一般怎么算啊？” ------------ 25.感情我是笑话？！ “你在搞什么啊？”顾琛接到陆荆泽的电话，还没有开口，就听到陆荆泽那边传来一句怒吼。 主治医师告诉他，父亲的状态不是很乐观，所以顾琛就挂着游戏到这边来了。 身体机能确实一天不如一天了，还没和医生说几句，就接到了陆荆泽的电话。 他从房间出来，挠了挠头，“什么事？这么急？” “你媳妇被人欺负了，你不知道啊。”陆荆泽说道。 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刚刚在外面忙完事情到家，上游戏就看到帮会频道在说柚雾跟俗爱他们打本，因为装备的问题起冲突了。 他也还没有了解到情况是什么，就先给顾琛打电话了，总不能看着兄弟媳妇受委屈吧。 一听到陆荆泽说这个，顾琛瞬间眉头紧皱，“我知道了。” 说着，他挂了电话，和医生交代了几句，就朝自己的书房走去。 迟柚这边，还游刃有余的，看着热闹。 其实打本掉落，对装备有争议的团不在少数，故意抬价的人也不少，但是就算你是抬价，最后你把这个钱付了，那就没什么事了。 如果因为你的抬价竞拍，最后你付不了这个钱，这种就称为抬价OT，在团队里，团长是有权利扣掉你打本拍卖的工资作为惩罚的，对应的装备也会进行重新拍卖，这种行为属于是比较恶意的，团队都是抵制这种抬价。 而为什么迟柚会笃定了这个人一定是在抬自己的价格，因为本身因为这个装备归属的问题，双方就已经起了冲突，在这种情况下，对方肯定是不希望她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拿到手。 所以就会出现抬价的问题，想要抬到一个更高于市场价的价格，从而敲定拍卖，最后获得更高的一个打本工资。 但是这个人蠢就蠢在胆子太小了，交易行的市场价甚至还要更高一些，他包里的金币不够，在十万金币这个节点就选了低于之前出价的节点出价，迟柚这种长期混迹副本，还是团长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这1千金币的出价，就已经是顶到头了呢。 就等着她再加一手之后，那人直接pass这个装备了。 可惜啊，迟柚跟个人精一样，不给你搞成抬价OT，都不好意思说自己当了这么多年的团长。 胃口还是太小了，再加一点，玩得更大一些，多好。 十万金币对于现在的玩家来说，以及交易市场上金价来讲，并不是很困难的金额。 但是这个人，在拍卖结束已经过去十分钟了，都还是没有付钱，迟柚猜测，他应该是无法从交易市场买金币了。 这其中涉及到的问题和可能性就更加多，要么亲友不信任他不愿意给他金币，要么他的本身现实的银行卡或者交易受限，无法从官方市场买卖金币。 不过，这都不是迟柚要去考虑的问题了，她想要的结果已经达到了，现在就等着看好戏了。 团长这个时候也开始结巴起来，“再等一会吧，可能有点事情。” 迟柚这边的猜测，可能是因为俗爱那边跟他说了什么，才这样的。 不过啊，迟柚不管，要么你把这个钱付了，要么你承认你就是在恶意抬价，扣除你的打本收益，重新开始拍卖这个装备。 但是迟柚又不得不开始好奇了，既然是俗爱想要这个装备，她怎么不帮忙想办法？枪打出头鸟，既然你要上演霸总护娇妻，想要帮俗爱出这个头，那也只能那你开刀了。 【帮会频道】云鹿路：都是一个帮会的，不需要做得这么绝情吧？ 【帮会频道】粉粉小扇子：一个装备而已，不要伤了和气嘛。 【帮会频道】转运龟：是啊，小雾你还是新手，还不太用得上这个装备，就让给俗爱吧。 【帮会频道】俗爱：我想着她是新手，所以想带她一起玩的，如果真的想要，那就给她吧，我也没关系。 …… 在等那人回来付钱的时间段里，帮会频道也变得热闹起来，看着这些事不关己，站在道德制高点对这件事指指点点的人，迟柚真的就是一声冷笑，还跟她说上和气了？不是她俗爱先抱团欺负人的吗？ 装柔弱谁不会？迟柚笑了笑，开始敲键盘。 【帮会频道】柚雾：可能因为我是萌新不太懂规矩吧，原来团长说的话，一般都是不算数的，要跟团长的关系好才可以拿到装备，对不起，我之前不懂这个规矩。 迟柚是真的懂什么叫做祸水东引的，比茶是吧？她玩的这些招数，都是自己玩剩下的。 【帮会频道】云间月：什么情况？ 哟~瞧瞧这是谁来了啊？这不是她的好师父陆荆泽嘛。 【帮会频道】俗爱：云姐姐，虽然小雾是琛故大佬的情缘，但是这么跟我抢一个装备不太好吧，我也是真的很需要啊，而且她才玩游戏几天啊，就和琛故大佬情缘了，明明就是云姐姐…… 看着她说的话，迟柚只觉得好笑，她不会觉得自己很聪明吧，觉得这么说可以带节奏，让陆荆泽觉得自己是个狐狸精吧？ 紧接着，团队里就进来两个人，一看id，云间月和琛故。 顾琛一进本，就开了团麦，声音冷得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什么装备？现在是什么情况？” “没关系的琛故大佬，如果小雾要的话，就给她吧，我没关系的，我再继续打几个本，应该可以刷出来的。”俗爱立马接话，带着哭腔，带着委屈说道。 迟柚都能想到她现在电脑面前，那梨花带雨的样子了，这娇嗔的声音，听得她生理不适。 “这个装备吗？”陆荆泽翻了掉落列表，看到那个治疗的神装，问道。 “嗯嗯，是的，云姐姐。”俗爱连忙附和，“不好意思，小雾，因为我真的很需要，所以……但是现在也没关系了……我可以不要的……” 顾琛看了看那个装备，说道：“小雾，你不需要这个装备，给她吧。” “啊？”柚雾一愣，不是？哥们？感情我在这里搞了半天，让那个人抬价OT，准备看笑话，你一句话让我成笑话了是吧？ 心里一瞬间就憋着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因为顾琛的这一句话，装备最后的分配还是给了俗爱，迟柚咬着牙，心里不是滋味。 在团队散了之后，迟柚一句话都没有说，就直接下线了。 盯着退回到登录界面的游戏角色，迟柚呼吸都变得不均匀了，她和顾琛在游戏里的接触确实也不算很多，但是今天这种情况下，他却没有站在自己身边，这种失落感，让迟柚变得十分不知所措。 而顾琛这边，本来想要解释的，可是当密聊发出去的时候，系统却提示对方已离线。 “完了啊。”陆荆泽一副看乐子的样子，在小队语音里说道，“柚柚姐现在肯定心里不舒服。” “等她明天上线，我会跟她解释的。”顾琛哽咽了一下，声音带着颤抖。 陆荆泽笑了笑，“追妻路漫漫啊，你知不知道，这个俗爱之前和柚柚姐的大号是表面情缘来着，她把柚柚姐绿了，还到处造谣，你刚刚那么说，我都能想到明天贴吧上，这女人又会怎么造谣了。” 这件事，顾琛确实不知道，他变得心虚，给迟柚发过去一条短信：你睡了吗？柚柚姐。 ------------ 26.什么老朋友？必须要见 关掉电脑之后，还没有缓过神来的迟柚在收到了顾琛的短信之后，委屈的情绪又一次涌上心头。 她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喘着气，关掉手机选择了无视。 这只是一个游戏，只是消磨时间用的，不要去在意太多，不要想太多了。 迟柚简单的洗漱了一下，然后关灯上床睡觉。 可是，在床头辗转反侧，她怎么都睡不着。 第二天一早，精神更是萎靡不振。 拖着疲惫的身体去公司，在楼底下的小摊那里却看到了顾琛，迟柚一转身躲进一边的巷子里。 虽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躲起来，可能是在赌气，可是那件事又怪不到顾琛的身上。 自己这么做只是因为情绪，牵连顾琛。 白水水的信息发来询问，她昨晚不在线，今天看到贴吧上的帖子，人都傻了。 迟柚点进去一看，果然又是俗爱在带节奏。 委屈巴巴的说着自己多么想要带新人一起玩，想要给新人更好的游戏体验，结果好心办坏事。 侧面还说‘柚雾’皮下其实是个男生，装成女生和琛故情缘，在云间月和琛故之间横插一脚，破坏两个人的感情。 而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迟柚的那个小号‘柚雾’一瞬间就成了众矢之的。 网络这个东西，没人管你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人们只想看到他们觉得更容易相信，更有话题的。 至于真相是什么，跟他们没有关系。 男人装女生骗大佬感情，骗大佬金钱，还破坏别人的关系。 ‘柚雾’这个号，立马背负上了这个名头。 但是，这些现在都影响不了迟柚的情绪，互联网没有记忆，等一段时间，也就过了。 而她更在意的是，昨晚为什么顾琛没有选择站在自己身边。 就算是挡桃花的假情缘，这么不给自己面子，也太过分了吧。 她躲在巷子里，也不知道等会见了顾琛，应该表现出什么样的态度，真怕一个不留神，就暴露了。 她不是青春期，但是也不是藏得住事的年纪。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让迟柚刹那间有了主意。 既然想不通，那就不要去想，去找点别的事情做，分散注意力，等过了，就没事了。 比如……去看望看望老朋友…… 看着那条写着‘婚礼，你肯定回来吧。’的短信，迟柚咽了口唾沫，随后她拨打了总助文姐的电话，转身回家。 顾琛掐着点来小摊吃早饭的，但是等了很久都没有见迟柚。 老板早就看出他的心思了，说道：“小伙子，那姑娘又不是只在我这里吃早饭，我这是小面馆，万一人家今天想吃包子呢。” 顾琛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拍下一张钞票，“我去附近的包子店看看。” 老板连忙伸手拉住他，“你看看时间，早高峰都过了，说不定都已经到公司了。” 这么一提醒，顾琛才注意到时间已经不早了。 他回到公司，看到陆荆泽再吊儿郎当和白水水说笑，顾琛走过去，“柚柚姐呢？” “她请假了啊。”白水水转头回复，“你不知道啊？” 又请假了？顾琛蹙眉，摇摇头，他确实不知道迟柚又请假的事。 “出什么事了吗？”顾琛的声音有一点微微的颤抖，问道。 白水水也大致了解到了昨天晚上的事情，她上下打量着顾琛，然后拐弯抹角的说道：“我不知道啊，好像是心情不太好，可能谁惹她不高兴了吧，她跟我说要去见老熟人，其他的我就不知道了。” 陆荆泽听了，用胳膊肘撞了一下顾琛，眼神说道不就是在点你嘛。 顾琛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坐在休息室里，盯着联系人，迟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老熟人？什么老熟人？她还有别的朋友吗？ 自己都不知道这些事，迟柚不是除了白水水以外，没有别的朋友了吗？ 她每天都在工作，也不去什么地方玩，没什么别的交集，那老熟人是谁？她老家的朋友吗？ 男的女的？是什么关系？见了面，又要做些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在顾琛的疯狂盘旋，他盯着联系人，咬着指甲，急得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自己好不容易才靠近迟柚一点点，好不容易才看到一点点希望，不想就这么结束。 她现在和谁在一起？迟柚的朋友圈也是三天可见，为什么要锁起来？看着他啊，为什么不能只看着她一个人？ 焦灼……不安……烦躁…… 让顾琛变得不对劲，陆荆泽伸手捏住他的肩膀，将他从这种情绪里拉出来，“直接打过去啊，等什么啊？等酒还是等菜啊。” 说着，陆荆泽眼疾手快，立马帮顾琛拨了出去。 迟柚这边刚刚上车，就接到顾琛的电话。 她愣了下，接了起来，“顾琛，有事吗？” 听到她平缓的声音，顾琛心里算是松了一口气，“柚柚姐，今天没来公司。” “啊……是的，我请假了，去看望几个老朋友，这几天让水水带着你。”迟柚不急不缓的解释说道，语气平静得让顾琛再次担心起来。 他哽咽了一下，“柚柚姐，你昨晚没有回我消息。” 迟柚明显沉默了一会，紧接着，她干笑了两声，“哈哈哈……我早上起来的时候忘了，昨晚那个点都睡了，所以就没有回复你。” 这个回答，明显是假的。 睡没睡，顾琛他也是清楚得很。 “柚柚姐，你为什么要说谎？”顾琛低沉着声音嘀咕了一句，心里隐隐约约泛起的酸涩填满心绪。 迟柚没听清他说什么，“你说什么，顾琛。” “不，没什么，柚柚姐，你什么时候回来？”顾琛跳过刚刚的话题，问道。 “过几天吧，你好好直播，别给水水添麻烦。”迟柚嘱咐了一句，“行了，我这边发车了，先挂了。” 说完，迟柚就立马挂断了电话。 然后松了一口气，她就怕自己再继续跟顾琛说下去，就露馅了。 看着窗外驶过的风景，迟柚的心绪却并没有因此变得更好，反而变得更加怅惘。 发车……她去见的老朋友在别的城市吗？在比较远的地方？是什么样的老朋友？这么重要？ 也是打游戏认识的吗？认识多久了？现在还在联系吗？多久联系一次？ 翻涌的问题，让顾琛更加慌乱。 “顾琛？你没事吧？”白水水路过见他脸色不太好，有些担心的问道。 顾琛猛然抬起头来，他突然想起来，那天在迟柚的家里，她在睡梦里叫的那个名字。 “水水姐，你知道忆寒是谁吗？”顾琛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轻声温和的问道。 陆荆泽在一边打起寒颤，躲得远远的。 白水水则是一愣，“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的？” ------------ 27.旧友重逢 对于顾琛会知道这个名字，白水水表现得非常诧异。 而正因为如此，顾琛知道，自己问对人了。 两个人互相对视沉默了很久，这其中的气氛尴尬的让陆荆泽都觉得汗流浃背的。 这个叫什么忆寒的……谁啊？让这两个人如此大动干戈。 “听柚柚姐说过。”顾琛盯着白水水的眼睛，淡淡的回答。 白水水的脸上也没有笑容，“柚子会提起这个人？” 她保持怀疑态度，那件事情之后，迟柚几乎不会在外人面前，提起这个人。 顾琛却扬起一个温和的笑容，“自然是，不然我上哪里去打听？” 从一开始，白水水见到顾琛的第一眼，就觉得这小子心眼很多，他给人的感觉，总是透露着一股……假。 “我不知道，你自己问柚子吧。”白水水选择了回避这个问题，然后朝陆荆泽招了招手，“过来，我们聊聊昨晚的后台数据。” 紧接着，白水水就拉着陆荆泽离开了。 顾琛攥紧拳头，忆寒……这是一个男人的名字…… 在他对迟柚的了解中，从来都没有在她身边听说过一个叫做这个名字的人。 以前读书的时候，更加没有。 他没有办法，起身来到走廊，给颜轩打了电话过去。 “去查，查迟柚以前的人际关系，重点查一个有没有叫作忆寒的人。” 高铁到站，迟柚下车后伸了个懒腰。 重新踏上这片熟悉的城市，这么多年，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只不过该翻新的楼层翻新了，还新建更多的娱乐设施。 但是她猜想，以前那个地方，应该没有变化吧。 根据记忆里地址，迟柚打了个车，“师傅，去上新路。” 那司机师傅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迟柚，“姑娘，很久没回来了吧？” 迟柚一愣，“啊……来看望朋友，确实很久没来了。” “哈哈哈，那条路都改名很多年了，划入了新区，改名叫西西里路了。” 听着司机师傅的解释，迟柚这才有一种时过境迁的感觉。 原来真的已经过去很久很久了啊，时间长到因为城市规划，连路名都变了。 到了目的地，这里简直就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热烈的阳光落入了拔地而起的玻璃大厦之间，光芒在无数光洁的玻璃幕墙上彼此追逐、碰撞，最后又被抛向湛蓝的天空。 这崭新的光芒，如同宣告一般，已然覆盖了那些低矮、沉默的旧厂房，在它们暗沉沉的铁门和斑驳的砖墙上，勒出几条崭新而笔直的轮廓。 迟柚循着记忆踽踽独行。 过去这一带，唯有沉默的厂房和窄街，低矮的瓦檐下，只有几扇小窗透出昏黄黯淡的光。 整日里弥漫着煤烟与机油的气息，间或响着缝纫机单调的哒哒声，车轮碾过石板路时沉闷的滚动声，以及工人们疲惫的交谈声。 而如今，昔日的窄街已被拓宽为通衢大道，两侧林立着明净的店铺，咖啡的浓香如暖流般涌动在空气中，取代了往日的机油味道。 让迟柚觉得意外的是，那棵老梧桐树竟还在。 树皮依旧虬结苍老，只是树下坐着的，已不是当年摇扇闲话的老街坊了。 正凝望间，一阵清脆的笑声卷了过来。 几个青春正盛的年轻人，举着手机，正对着老厂房一段特意保留下来的红砖山墙拍照。 墙上绘满了张扬新锐的涂鸦，被年轻人称作“打卡圣地”。 他们青春的面孔，在砖墙粗糙的肌理与颜料鲜亮的反光映衬下，显得格外明媚。 午时将近，阳光直落下来。 迟柚抬起头，那座曾经俯瞰矮屋群落的旧钟楼，如今已融入玻璃森林的怀抱。 它古老的指针终于指向了正午，沉稳的钟声荡漾开来，仿佛穿越了久远的时光，悠悠地回荡在新旧参差的楼宇之间。 循着记忆的路线，穿过这一条条繁华的街道，当看到招牌的那一刻，迟柚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虽然门头换新，装修风格也变得简约大气，网吧二字换做电竞空间，一切都跟着时代的脚步在前进。 踏入这个充满了记忆的地方，里面并没有那么热闹了，但是却变得更干净，也不再充斥香烟的味道。 坐在吧台的中年女人在翻看手里账本，眉头紧锁，她身边站着几个小女生，都穿着工作服。 “霍阿姨。”迟柚走过去，轻轻的唤了一声。 女人抬起头来，看到迟柚，先是一愣，随后变得惊讶，从椅子上站起来来，说话变得结巴，“柚子？” 迟柚点点头，笑了笑。 “哎呀，柚子，真的好多年不见了啊，快快快，跟阿姨到二楼去，好好聊聊。”霍阿姨丢下账本，从吧台出来，拉着迟柚的手，急急忙忙的朝二楼走去。 刚上二楼，就看到一个高大的男生在搬东西，“妈，小秋说这些用不到了，让我拿去阁楼放着，你看看有没有你的东西。”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转过头来，看到迟柚的那一瞬间，手里的箱子落在地上，“柚子姐？” 迟柚看着他，笑了笑，“好久不见啊，小砚。” “媳妇儿，媳妇儿，快出来！”陈砚赶紧转身去房间里，叫里面的人出来。 女孩敷着面膜穿着长款的睡衣从房间出来，而在看到迟柚之后，诧异得愣住了。 迟柚看着她，“小秋。” 霍秋秋拿下自己脸上的面膜，沉默了很久，然后淡淡的开口，“你来了。” “嗯。”迟柚点点头，勉强扯出一个微笑。 “坐吧。”霍秋秋平静的说道。 本来挺好的气氛，这一瞬间变得格外尴尬。 霍阿姨拉着迟柚坐下来，“你别管秋丫头，她这两天脾气不好，事情太多，忙。” “我知道，小秋要结婚了嘛。”迟柚笑着说道，然后将请帖拿出来，“小砚还是追到小秋了，我以前就觉得你们很合适。” 霍秋秋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捧着水杯。 陈砚出来打圆场，“柚子姐，你是来参加我跟小秋的婚礼吗？” “是啊，这么重要的事情，我肯定要来的。”迟柚笑着回答，然后将准备的礼物拿出来，“看，给你们带的新婚礼物。” 霍秋秋转头看了一眼，又盯了一眼迟柚，最后才开口：“只是来参加婚礼，不去看看我哥吗？” ------------ 28.比姐姐的巴掌先来的是姐姐的香气 傍晚，迟柚独自一个人回到了酒店。 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脑袋里的思绪乱做一团。 这是一家电竞酒店，其实霍阿姨是想要留她在家里住的。 不过迟柚觉得不合适，毕竟霍秋秋和陈砚在准备结婚了，自己留下来，挺不合理的。 当一个人的时候，有关于顾琛的事情就又跑进脑子里。 她给白水水发消息问了一下情况，而白水水也告诉她，顾琛就跟丢了魂一样，没精打采的。 顺便还提了一嘴游戏里的事情，流言蜚语传得越来越厉害，现在好多个群里，都在转发这件事情。 等到了晚上，她上线游，想了半天，登录了自己的大号，罚罪。 紧接着，她切入到顾琛的直播间，发现他今天居然没有开播？ 新人主播的刚开始不久就断播，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就算她今天休假，也应该给白水水说一声。 想着，迟柚立马给白水水打电话去问情况。 “啊，我知道，他说有事，开不了。”白水水说道。 迟柚蹙眉，“确定是有事，而不是在闹脾气？” “谁知道呢？你啥时候回来？”白水水耸耸肩，问道。 “过几天吧。”迟柚犹豫了一下，正好我心里挺烦躁的。 “因为那件事，顾琛没有帮你？”白水水问道，然后叹了一口气，“我说，随便他呗，而且那就是一个小号，你在乎那么多干嘛？” 白水水这句话，好像是让迟柚瞬间想通了一样，是啊，那只是一个小号而已。 她做顾琛的情缘，不也是装的，挡桃花的挡箭牌罢了，自己干嘛要想这么多。 本来有点闷得慌的心情，现在倒是好多了。 很久没有上过自己这个大号了，看着这个建模，帅啊，拉近一看，帅，拉远一看，还是帅！ 【密聊】步爻：才上线？有空吗？ 看到步爻发过来的密聊，迟柚愣了一下，紧接着打字回复。 【密聊】罚罪：有，咋了？ 【密聊】步爻：刷特殊掉落来不来？ 【密聊】罚罪：什么特殊？哪个本的？ 【密聊】步爻：上赛季的，有老板包团出挂件和宠物。 迟柚挑了挑眉头，有这种好事，她立马就点进去了步爻的团队。 随后，步爻发给她一串数字，是语音小房间的号码，她点进去，想不到白水水也在。 “你还真的什么赚钱接什么啊。”迟柚一进来就打趣的说道。 因为在外地，电脑没有配备变声器，所以她就是自己的声音。 不过，白水水和步爻没关系，他们都知道自己是女生。 “这个老板出一百万金币。”步爻咳嗽了两声，说道。 “不儿？多少？”迟柚差点没给口水呛到，什么富婆老板？出这么高的价格。 “我也是对这个钱心动了才来的。”白水水接了一句话，“他说跟我们平分。” “别说好兄弟赚钱不带着你们。”步爻嘚瑟的接了一句话。 步爻是主修t的，没有输出的装备。所以就让迟柚打输出了，老板还没来，迟柚是真好奇，谁会出这么高的价钱包团。 紧接着，步爻组进来的人，让她瞬间呼吸一顿。 斐可！ 虽然看这个账号一直活跃在榜，但是没想到今天会在一个团里打本。 “老板，我这边人都组好了，进本吧。”步爻开了团队麦，说道。 【队伍频道】斐可：好。 要说是这个人花一百万金币包团，迟柚就一点都不觉得意外了，因为这个人确实真的有钱。 特殊掉落的几率本来就挺小的，刷了几次了，别说挂件宠物，连个好一点的装备都没有。 “高铁拉煤，又快又黑。”迟柚在语音里吐槽了一句，“要不换个人当队长吧。” “那不行，我要证明我自己。”步爻气势汹汹的说道，“快快快，重置好副本cd，进本了。” 迟柚翻了个白眼，他真的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白水水都打累了，每次看到掉落，都是两眼一抹黑。 【队伍频道】斐可：大概还要刷多久？ “快了，老板，这把一定。”步爻连忙开口说道。 【队伍频道】斐可：这个输出的dps好高啊。 看到他突然把话题转到自己身上来，迟柚按键盘的手猛然一抖，结果就操作失误，一个位移冲进了boss面向里。 而白水水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啪叽，迟柚直接嘎了。 语音里一片沉默，紧接着发出步爻的爆笑，“不是……笑死我了……你这都能进面向死掉的吗？” “我说我失误了你信吗？”迟柚冷冷的回答。 “哎哟喂，找补是吧？菜就菜，菜就是原罪，这可是你说的。”步爻继续说道。 “当心我撕烂你的嘴。”迟柚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斐可突然提到她，她有点心虚，也不会操作失误。 “别废话了，拉脱啊，考虑一下奶妈，ok？”白水水脾气暴躁的吼了一句。 紧接着，步爻就把boss拉脱，迟柚从地上爬起来，开始打坐回血。 【队伍频道】斐可：你们有小房间聊天吗？ “是啊，老板。”步爻说了一句。 【队伍频道】斐可：我可以来吗？ “……”步爻沉默了，想问问迟柚，但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无所谓，来呗。”迟柚回答。 这种级别的老板一般不会管别人的闲事，而且如果真的是那个人的话，就更加不会了。 随后斐可便进了小房间，但是没有开麦。 “老板，刚刚输出菜死了，不好意思，我们重新打一遍。”步爻说道。 “嗯。”轻轻的一声，仿佛话真的很少。 重新开怪，步爻拉好boss面向，迟柚冲上去就是一顿暴力的输出，白水水的治疗相对比较划水，主要是关键时刻要给主t减伤。 打到一半，迟柚发现不对劲。 “不是，哥，你拉着boss转什么？你不知道我这个门派打输出，是偷屁股的吗？”迟柚咬牙切齿的开口，本来特别高的dps，她说真的一直在往下掉。 “我这不是提前锻炼你的移动输出手法嘛，官方预告的下一个本，动来动去的，是吧。”步爻还说得我有理有据的。 “新本开荒我一个打T的，我要什么手法，别逼老娘在快乐的时候扇你啊。”迟柚打得真的糟心，说话简直就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的。 步爻倒是嘿嘿一笑，说道：“扇吧，比姐姐的巴掌先过来的，是姐姐的香气。” ------------ 29.花钱躺装备 “……”迟柚听得都沉默了，“你好恶心。” “那咋了嘛，你敢打我，我就敢舔你的手。”步爻说起骚话来，那是一句接一句，跟要考研似的。 “你上午骂这个，下午骂那个，晚上说你需要很多爱，你去医院看过没有？”白水水精准开麦，“你这个病，医生怎么说。” 步爻换做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人家就是很喜欢姐姐嘛，特别是像罚罪这样的，又强又漂亮又帅气的姐姐。” 迟柚倒吸一口凉气，“我出本真的会仇杀你啊！” 知道步爻满嘴跑火车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之前还跟她说求情缘，要不是因为太熟，太了解这个人，差点就信了。 他总是这样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没有一个正形。 “后来，你去了新本五甲团开荒，我选择在野外教学团摆烂，五甲团的风吹不到教学团，平凡的我配不上优秀的你，我依旧叫你宝，你却叫我那个玩T的。” “我想把车卖了给你买外观，但是收破烂的说不要共享单车，原来骑了那么久的车不是我的，喜欢了那么久的你也不是我的。” “……” “……” 迟柚和白水水陷入一阵阵沉默，真是不把老板当外人，一到打本的时候，这人就开始发癫。 迟柚和白水水都已经习惯了，理都懒得理他。 见两个人都不说话，步爻委委屈屈的，“你们为什么不说话，我以为我们永远都有话说。” “你能不能在你发癫的同时，把面向带好，我真受不了了。”迟柚打得真的挺难受的。 速刷特殊，但是因为只有她一个dps，所以打起来很难受，步爻还带着面向跟她作对。 迟柚玩的这个门派，在输出的时候有一个很离谱的buff，那就是偷屁boss的屁股，也就是打背。 可能对于所有的近战来说，打背不是很正常的吗？ 其实并不是，在有一些副本里，有些boss是没有面向伤害的。 在这种情况下，t带面向就无所谓了，近战也可以全方位无死角的站桩输出。 但是迟柚玩的这个门派，明教，不行！ 听起来猥琐，说起来就像个刺客，一定要从背后打boss，伤害才会高。 所以，步爻带着boss的面向动来动去的，她很想把他头拧下来。 “别晃了，头晕，烦死了！”白水水也受不了了，直接吼了一句。 步爻才终于停下来，还哭哭啼啼的模样说，“我记得你们刚认识我的时候，说喜欢和军爷玩，军爷可帅了，看我的眼睛可亮了，现在动不动就吼我。” 在步爻逼逼叨的骚话下，终于打完，没想到还真出了挂件。 因为老板要的是挂件和宠物，一共一百万金币，所以这个挂件就以五十万的金币交易给了老板。 另外一个副本的宠物不是那么容易，刷起来更困难一些，而且他们人数不够，不能触发特殊掉落的机制。 那怎么办？捞人啊！ 等了一会，组进来几个dps，都是步爻的固定团的。 【队伍频道】琪琪：团长好，团长夫人好，水水姐好。 “团长夫人？”斐可的声音突然从耳麦里传出来，吓得几个人一哆嗦。 “老板，下次出声不要这么突然，好吓人的嘞。”步爻拍着胸脯，惊魂未定的说道。 “……”斐可无奈沉默，“谁是团长夫人？” “哎呀，还不是啦，人家还没追到手呢，会害羞的。”步爻一副娇滴滴的小妻子的模样，说话的语气，真的让人想揍他。 迟柚懒得搭理他，“快点，打完睡觉了，困死了。” 这个副本有一个特别的机制，是必定团灭的机制。 而且是必定转阶段的机制。 无论你输出多高，到了这个血量，就一定会转阶段，出机制，所以没有办法像刚才那个副本那样。 dps暴力，就可以直接碾压过去。 “等会远程记得去转球，然后近战卡5尺的距离吃扇形，奶妈记得把近战身上的buff奶出来。” “然后进内场的dps，记得把QTE按好，别死里面了。” 步爻交代好之后，就团队倒计时开怪了。 前面什么机制都不需要管，当boss血量来到25%的时候，就要转阶段了。 这个时候，boss的蓝量会非常高，配合好把机制处理，内场的QTE不出错，蓝量会直接锁定在50%，boss身上会有一个10层的易伤buff。 之后在暴力转掉就过了。 但是转阶段的时候，任何一个人出错，远程的球没转掉，近战没有奶出来，或者是QTE出错，都会导致团灭。 这个机制无法跳过，所以很麻烦。 当然，全是熟手的情况，就会很简单，比如现在。 当boss到底，掉落弹出，一把就出了宠物。 “黑子说话！一天天的说我黑，给我道歉！”步爻看着掉落又膨胀了，叽叽喳喳的闹起来。 白水水被吵得头痛，她叹了口气，“我下了，吵死了。” 说完，白水水就直接下线了。 交易完了之后，就分账，紧接着散团，各玩各的去了。 迟柚从副本里出来，伸了个懒腰，正想着下线。 “走，去花海。”步爻却突然说到。 “干嘛？”迟柚问道。 “你来嘛。” 迟柚撇了撇嘴，传送来到花海，刚刚落地，步爻就选中她，炸了十来个烟花。 系统频道都被烟花的喊话给占满了。 迟柚愣住了，“你什么意思？” “这不是你一直都没有给我个答复，我来要个机会嘛。”步爻收起之前吊儿郎当的样子，说道。 迟柚咽了口唾沫，“别闹，都认识多久了，太熟了，别开这种玩笑。” “你也知道我们认识很久了啊，你就不能换个人试试？”步爻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说道。 “……” 两个人都沉默了，迟柚不知道怎么回应，她和步爻认识很久，比认识白水水的提高了还长。 但是她从来没想过。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还在？”斐可在小房间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冷冰冰的，像是积攒了很大的怨气一样。 步爻一愣，尴尬的笑了笑，“老板你还没走啊。” “行了，我下了。”迟柚说完，就毫不犹豫的直接下线。 她盯着屏幕发呆，良久之后，才看到平台后台的推送，顾琛开直播了。 他不是有事吗？ 迟柚犹豫了一下，还是点进直播间里。 —琛故大佬是被抛弃了吗？ —报告大佬，显示嫂子还是没有上线。 —流言蜚语传得太过分了，可能对游戏失望了吧。 —对一个小萌新这样，真的很恶心。 通过画面，迟柚看到顾琛给自己的那个号发了很多密聊，但是看不太清楚都说了什么。 而现在顾琛正在当前主流副本的25人英雄难度里躺地上当老板。 他打这个本做什么？ —琛故大佬怎么在打本啊？今天不打竞技场啊？ —新来的不知道吧？大佬把情缘惹生气了，花钱给情缘躺装备呢。 ------------ 30.遗憾 虽然迟柚请了假，但是还是每天都会去看一看顾琛的后台数据。 和之前大差不差，没有什么特别的变化。 而昨天顾琛包团刷装备的时候，也让游戏里的风言风语得到了一些转机。 大多数人因为顾琛的这一做法，都觉得人家大佬本人都不在意，一个外人指指点点，属实是有点搞笑了。 从白水水的那里也得知，顾琛今天没有去公司，好像也是因为家里有事请假了。 顾家大宅，庭院深深，最里层便是顾老太太的居处。 顾琛被奶奶突然喊回来，大致也猜到是什么原因了，他二哥回来了。 大厅的家具皆为深暗颜色，皆是从容老旧的檀木、湘绣软垫，墙壁上黄杨木雕的观音悬在昏黄灯影里，只隐约描摹着慈悲的眼与纤长的指节，竟分不清是木料肌理，还是时光留下的暗影。 顾老太太的满头霜发一丝不乱地拢在耳后，一柄小小的羊脂玉钗束在发髻一侧。 这玉质温润如春日之泉，全无浮夸之色，只默默承载着岁月与积淀的光芒。 老太太此刻正凭案而坐。 墨绿丝绒面的旗袍衬出她端直的脊梁，一枚翡翠胸针恰点在上身领口襟前，颜色幽深如深潭之水，温婉而雅致地卧在衣襟上。 身旁侍立的佣人悄无声息地将白瓷茶碗递到她手里，盖碗底托于掌心，老太太只用三根手指拈起茶盖。 她轻呷了一口，茶杯无声地放下，杯底落在桌案上，几乎未发出任何声响。 玉兰树在窗外轻曳着枝丫，落花似雪，有一瓣半枯的花朵飘了进来，恰巧落在这光滑的檀木几上。 她的眼神始终含着平和，无丝毫张扬或尖锐的光，然而一旦被那双眼睛拂过，自心底却生出一种无形压力。 她无需言语呵责，自有威仪如云般覆压笼罩，令四周的空气瞬间沉静起来。 “奶奶……”顾琛轻轻唤了一声，“今儿个没有听戏吗？” 顾老太太这么多年，唯一的爱好就是听戏，所以老宅这边的院子，就和以前的院子一样，还特意搭了戏台子。 “今儿你二哥要回来了。”顾老太太抬眸对上顾琛的眼睛，慢慢悠悠的开口，“你跟我一起在这里等着。” “二哥一直都在国外，要不我派司机去接他？”顾琛问道。 老太太摆摆手，轻描淡写的开口，“不用，哪有听戏的，去接唱戏的。” 顾琛一愣，也明白了奶奶的意思，就安静坐下，等着。 “最近公司效益如何？”老太太开口问道。 因为父亲昏迷不醒，所以公司的一切事物都交给了顾琛打理。 顾琛转头，“一切都很好，之前招标的那块地也已经出结果了，中标是理所当然的，接下来就是签订合同了。” “蒋六松口了？”顾老太太问道，她虽然足不出户，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不上心，实则到处都是她的眼线。 顾琛笑了一下，点头，“松了，用了点手段。” “松了就行。”她淡漠的回答，什么手段不要紧，只要结果是好的。 不多时，一个高大的男人戴着一个花里胡哨的墨镜，穿得像个孔雀一样走进来。 “奶奶，终于见到你了，想死我了。”隔老远就在嚷嚷了，生怕是没人知道他来了一样。 顾朋义走进来，还是那样一副纨绔子弟的样子，不学无术。 当初就是为了改他的性子，才把他送去国外的，结果现在越活越回去。 那边的分公司交给他顾朋义管理，想着能让他有点长进，但是也是处于亏损状态。 而他的私生活，就更不用说了。 看到顾朋义的时候，顾老太太的脸色就沉了下去，“不伦不类，成何体统。” “哎呀，奶奶，现在年轻人都这么穿，时尚！”顾朋义笑嘻嘻的说着。 紧接着，他转头看向顾琛，“琛弟也在呢，我都没看到你，最近怎么样？你母亲有消息了吗？” 顾琛的眼眸沉了沉，然后站起来，“有点消息了，谢谢二哥挂念。” 顾朋义突然回来，顾琛知道是什么意思，奶奶可能也知道父亲坚持不住了，想把公司交给他二哥。 但是，这可能吗？ 顾琛笑容和善的看着众人，像个没有什么心机单纯的孩子。 他好不容易才拿到手的东西，想让他就这么交出去，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 “阿琛，明天你二哥去公司，你看给他安排点什么，最好是可以锻炼他能力的。”老太太发话了，说道。 他有什么能力可以锻炼的？ 顾琛虽然这么想，但也不能这么说，“我知道的奶奶，我会好好照顾二哥的。” 说着，他看了看时间，“奶奶，我还有几个合同要处理，今天就不留下来吃饭了。” 顾朋义一伸手抓住顾琛的胳膊，“不给二哥我接个风？” “会的，等我事情忙完，我给二哥好好接个风！”顾琛一边说着，一边抽出自己的胳膊。 回到车上，顾琛嫌弃的用手帕不断的擦手，像是惹了什么细菌一样，“颜轩，去查一下顾朋义最近的人脉关系。” “好的，顾总。” …… 凉风吹来，迟柚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又想起了那个夏天。 那年，噩耗传来的时候，迟柚便被一记重锤钉死在原地，从此生命像硬生生缺失了一块。 浓雾弥漫还未散开，铅色云层厚重地倾轧下来，几乎要碾碎所有向上伸展的枝丫。 凉风刮过墓园，挟裹着干枯叶片擦着水泥路扫过，发出磨砂纸般的窸窣声。 空气饱含湿意，渗进布料深处，无声吸走体温。 霍忆寒的墓碑便立在那里，石面光洁冰冷，镌刻的姓名每一次都能刺痛迟柚。 那名字下压着她的全部愧悔。 后来，被车轮碾碎的口琴碎片终究到了迟柚的手里，银边闪闪带着血迹，孔格间甚至还泛着幽蓝的光泽。 可如今，一想起来，指尖的骨头缝都沁进寒意。 即便已经成为碎片，也重得如同这块墓碑，压得迟柚喘不过气来。 迟柚站在碑前，垂下头，目光扫过墓碑上深深刻入的字迹。 当初，因为是她的生日，又拿到了比赛的冠军，她一定想要一支口琴。 而现在，那吵闹不休索要这口琴的声响，如今尽数凝固在这方青石里。 迟柚掏出怀里裹得严实的那件东西，银光猝然割破凝滞的雾霭。 口琴已经坏掉了，冰冷的棱角抵着皮肤，寒意蛇一样沿着筋脉往深处钻。那蓝与银冰冷地交缠。 “明明只差最后几步路，就可以把这个装着小盒子的东西递到你手上了，生日快乐。” 耳边又响起霍忆寒倒下去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迟柚的胸膛里翻滚着剧痛，牙齿咯咯作响。 悔恨是生锈的铁钩子，在肺腑之间拉扯搅动。 那辆失控撞上灯柱的摩托，刺耳的撕裂声和金属与骨肉的闷响混成一团。 霍忆寒扭曲的身形像一张破碎的弓。 她那时竟还痴蠢地立在家门楼下，只焦灼地伸长脖子望着路的尽头，恼恨于他送个破礼为何迟到！ 直到警笛尖锐如针，带来那片无法弥合的深渊。 脸颊一热，才发现泪水早已无声滚落。 “你不是说你不来吗？”霍秋秋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带着一点点质问的意思。 迟柚慌忙擦了擦眼泪，转过头看向她，“我总归还是要来看看……” “当初我哥说喜欢你，我就不同意你们在一起。”霍秋秋咬着牙咯咯作响，拳头紧紧攥着。 迟柚咽了口唾沫，低着头，良久之后，变成一抹叹息和道歉，“对不起。” 霍秋秋笑了笑，“你那么任性又娇气的一个人，根本就配不上我哥。” “我知道！”迟柚哽咽着回答。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这么多年，霍忆寒的死，依旧还是她心底最深的痛。 霍秋秋不原谅自己，讨厌自己，她都明白。 风吹了过来，轻抚着，霍秋秋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可是有什么办法？我哥就是喜欢你！” ------------ 31.认识？ 迟柚几乎很多天都没有上游戏，她本来就有年假，趁这个机会，也就一起休息了。 霍阿姨还是那么随后，这么多年不见。 这几年变化很大，他们几个也难得能再一起出来闲逛。 “其实小秋还是喜欢柚柚姐的。”陈砚贴在自家媳妇的身边，笑嘻嘻的说道。 “再废话，把你嘴撕烂。”霍秋秋瞪了一眼陈砚，翻了个白眼，傲娇的看了一眼迟柚，什么都没说。 迟柚当然不会死皮赖脸的去问。 “柚柚姐，来我们拍张合照吧。”陈砚拿出手机，打开相机说道。 “在这里吗？”迟柚看了看周围，问道。 陈砚点点头，然后一把将霍秋秋搂在怀里，举起手机，“柚柚姐，你靠过来一点。” 迟柚往他们的身边凑了凑，随着镜头咔嚓一声，三个人的身影被定格在照片中。 霍秋秋其实也还在赌气，陈砚和迟柚交换了联系方式，把刚刚照片发给了她。 看着这张三人行的照片，迟柚欣慰的笑了一下，然后发了一条朋友圈，文案写到：时间太快，但是还是重逢相聚。 而在这条朋友圈发出去的不到三分钟，顾琛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陈砚探头探脑的凑过来，“顾琛？是柚柚姐的男朋友吗？” 霍秋秋像是应激了一下，立马抬起头，“你谈男朋友了？” “不是不是……这是我们公司的一个主播，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迟柚连忙解释说道。 然后走到一边的树下，接了顾琛的电话。 “那个男的是谁？”顾琛一开口就是浓浓的醋意，带着质问的语气。 迟柚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啊？” “你朋友圈那个男的是谁？”顾琛又问了一遍。 迟柚不怎么喜欢发朋友圈，还是三天可见，不容易发一次，结果照片里有个男的，还笑得那么开心，靠的那么近。 顾琛看到的时候，几乎是从沙发上弹射起步，给助理颜轩都吓了一跳。 什么情况？发这么大脾气！ 迟柚皱眉，“我朋友，怎么了？” 倒真不是一定要解释，只是出于一个本能的反应。 顾琛在那头沉默了，良久之后，“你们看起来很开心。” “很多年没见了，见到老朋友肯定开心。”迟柚觉得顾琛有点莫名其妙的，他管得未免有点太多了。 “只跟我玩不好吗？”声音很低，听不太清，顾琛小心翼翼的嘀咕着，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如果知道迟柚的身边原来还有那么多朋友，那么多可以依靠的人，他就应该早点把人拴在自己身边。 让她哪里都去不了。 只和自己玩不好吗？她想要什么自己都可以给她，哪怕是天上的星星。 这可能是第六感的反应，迟柚能察觉到电话那头的顾琛有点不对劲，但是却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柚柚姐，阿姨叫我们回去吃饭了。”这时候，陈砚突然喊了一句，声音正好被顾琛听到。 顾琛攥紧拳头，手臂上青筋暴起，“你们住一起？” “不是啊。”迟柚否认了，“先挂了，你好好直播，我回来要看你的数据。” 说完，迟柚就急急忙忙的挂断了电话。 听着那头传来的忙音，顾琛浑身都冷透了，“颜轩，我让你查的，查到了吗？” 颜轩咽了口唾沫，“查到了，夫人以前确实有一个叫霍忆寒的朋友，他有个妹妹叫霍秋秋，而霍忆寒已经去世了。” 听到这里，顾琛一愣，转头诧异，“去世了？” “嗯，在夫人21岁生日的那天，出车祸离开的。”颜轩点头肯定，说道。 颜轩看向顾琛思索的样子犹豫了一下，然后才开口，“而且他妹妹霍秋秋要结婚了，结婚对象叫作陈砚，是您游戏里的朋友。” 顾琛一愣，想起自己之前确实收到了一份请帖，但是没管，是云杉流风寄来的。 啊……原来他们认识啊！ 顾琛撑着下巴，坐在办公室里，透过落地窗看向外面，“婚礼什么时候？” “就后天，需要准备一下吗？”颜轩作用助理，自然是懂得察言观色的，一个眼神就知道顾琛的想法。 顾琛点头，“一定要有惊喜！” 婚礼在即，陈砚和霍秋秋两个人都特别忙，迟柚趁着这个机会，也就想着一起帮忙了。 霍秋秋还是那么有自己的想法，就连婚礼都这么独特。 只是没想到的时候，她居然在霍秋秋的婚礼上看到了顾琛？ 为什么？为什么顾琛会在这里？他和霍秋秋认识？ “柚柚姐？好巧啊。”顾琛走过来，诧异而又惊喜，“居然在这里碰上你。” 迟柚尴尬的笑了笑，“是啊，你怎么在这里？” “是阿砚邀请我的。”顾琛说道。 这时候，陈砚和其他人走了过来，除了霍秋秋还有几个人，都是迟柚以前的朋友，以前的伙伴。 陈砚笑嘻嘻的搭上顾琛的肩膀，“我是真没想到啊，琛故你线下这么帅，而且还和柚姐认识。” 顾琛笑了一下，“我也没想到你和柚柚姐认识！” ------------ 32.真的吗？柚柚姐！ “诶？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也是游戏里吗？”陈砚突然开始刨根问底。 迟柚一愣，赶紧解释，“顾琛是我公司的主播，我是他的策划运营，我们是同事关系。” 可不能让陈砚这小子说漏了嘴，毕竟顾琛并不知道自己打游戏的事情。 但是顾琛也不是傻子，他凑到迟柚的面前，“柚柚姐也玩游戏啊？玩什么游戏啊？带带我？” “琛哥，你那技术还需要人带啊。”陈砚翻了个白眼，但是又想了想，“嗯……不过确实柚柚姐的技术更好一点。” 求你快闭嘴吧，别啥都往外蹦！ 迟柚真想一拳把陈砚给打晕拖走，老是在这里乱说话。 顾琛听了，一副双眼发亮的盯着她，看得迟柚那叫一个汗流浃背了。 “不过柚子已经很久没玩了吧，技术估计都退步了，手速应该也慢了。”旁边突然有个人插进来一句话，迟柚看过去，是以前的朋友，晏修平。 晏修平在游戏里账号id虚封，他和顾琛也是认识的。 迟柚觉得自己像是被资本做局了，为什么好巧不巧顾琛认识的这几个人，都是自己以前游戏里的朋友。 “手速吗？”顾琛转头看向迟柚，挑了一下眉头，饶有兴致的重复了一句。 晏修平点点头，“柚子以前的手速可是职业级别的，APM能达到330，作为一个女孩子，那是真了不起啊。” 迟柚那还有空在这里回忆过往啊，只能尴尬的笑了笑。 顾琛却异常的有兴趣，“我都不知道，柚柚姐你这么厉害，那带我一起玩啊。” “柚子很久没玩了吧。”晏修平说道。 “嗯，号都交出去了。”陈砚点头，叹了口气，很遗憾的样子，“如果霍哥没有出事……” 一提到霍忆寒，所有人都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中。 迟柚的心也为之一颤抖，低下头，撇开视线，拳头紧握。 顾琛从颜轩调查到的那边了解到了一些有关霍忆寒的事情，可是他现在更在意的是…… 霍忆寒在迟柚的心里究竟处于一个什么样子的位置。 一提到这个人，竟然能让她露出如此痛苦的表情。 “柚柚姐……”顾琛小心翼翼的唤了一声，才将迟柚从思绪里拉回来。 “行了，大好日子呢。”迟柚赶紧打断这个话题，然后看了看周围，“秋秋呢？怎么没看到她？” “跟她的小姐妹们玩呢。”陈砚说道。 而迟柚故意转移话题，却也让顾琛心里没底。 或许这个霍忆寒并不单纯只是朋友这么简单，迟柚对这个人的回忆和念想，几乎都浮于表象，不做掩饰。 说实话，让他心里不太好受。 一个已经去世了这么多年的人，还能让她如此这般的念念不忘。 她到底是有多喜欢这个人。 婚礼忙起来的时候事情就非常多，虽然现在已经结束仪式，但是见亲戚，见长辈，都是不会落下的。 “好了，秋秋和陈砚也算是走到了一起了，就剩下我们这几个老登还没人爱了。”晏修平叹了口气，感叹了一句。 顾琛咳嗽了一声，“你没人爱别带上我，我可是有情缘的？” “你可拉倒吧，你情缘都几天没上线了，传闻都说人家是男的，跑路了。”晏修平翻了个白眼，嘟囔了一句。 顾琛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迟柚，却对上视线，迟柚吓得连忙避开，心虚都快溢出来了。 “她会上线的，我还没跟她道歉呢，而且我知道她不是男生。”顾琛笑了笑，非常肯定的说。 晏修平啧了一句，“琛哥，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是恋爱脑呢？” 迟柚瞥了一眼顾琛，咽了口唾，思考着什么。 这时候，陈砚和霍秋秋忙完了也过来了，霍秋秋看了看他们，转头看向晏修平，“你哥呢？” “对啊，修明怎么没有来？”迟柚也开口好奇的问道。 对于顾琛来说，有些暧昧的称呼立刻拉响了他的警钟，“你还有哥哥啊？” “是啊，我哥忙着呢，他职业俱乐部的嘛，估计在训练呢。”晏修平挠了挠头说道。 迟柚轻笑了一声，“他会认真训练？你信吗？信他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如果不是前两天才带着她去打了成就团，她就真信了晏修明在努力训练了。 没错，晏修平的哥哥晏修明是职业俱乐部的选手，在网游里，他的号就是步爻。 “你们关系真好啊。”顾琛故意感叹了一句。 陈砚笑了笑，口无遮拦，“肯定好啊，我们都认识很多年了，以前柚柚姐可是我们大家的女神，霍哥和晏哥都很喜欢柚姐呢。” 话音一落，迟柚没来由的感受到一阵寒意。 她一转头，看到顾琛正笑嘻嘻的盯着自己，开口问道：“真的吗？柚柚姐？” ------------ 33.曾经是恋人 “都是大家在起哄闹着玩，你还当真了？”迟柚转头笑嘻嘻的对顾琛说，慌乱之中舔嘴唇的动作却掩盖不了她的心虚。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心虚什么。 婚礼就这样在大家的谈论中愉快的结束，迟柚的假期也已经到了，她要回去工作了。 正好顾琛也要回去，两个人就同路。 “你今天就要回去了？”霍秋秋送她来到车站，询问，“不去跟我哥打声招呼？” “下次再去吧。”迟柚说道。 “下次是什么时候？你拿到第二个冠军的时候吗？”霍秋秋冷不丁的问道，“你现在的技术还能玩游戏吗？” 迟柚咽了好几口唾沫，不知道怎么回答。 “你的号，不是都给晏哥保管着的吗？去拿回来呀！”霍秋秋似乎也挺执着的，可能是因为曾经霍忆寒就非常执着吧。 当初他们几个人，都是那么的相信迟柚的技术，也是那么相信她的未来。 迟柚还想说什么，顾琛这时候已经走过来了，“走吧，柚柚姐，我们回去了。” “嗯，好！” 迟柚看着霍秋秋，“你和陈砚好好的，等我下次放假再回来看你们。” 说着她转过身，跟在顾琛的身后，就准备离开。 霍秋秋一把伸手拉住她，低声说道：“别让我哥死了都觉得遗憾。” 说罢，她松开了迟柚，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在回程的车上，迟柚整个人都心不在焉的，看着车窗外有风景，看着自己离这个城市越来越远。 心里的那份伤，仿佛又开始在隐隐作痛。 顾琛递过来一瓶水，“柚柚姐……” 迟柚回过神来，接住，“谢谢。” “柚柚姐……你和霍秋秋的哥哥……以前是恋人吗？”顾琛老师问出了他最想知道，但是却早已心知肚明的问题。 仿佛是回忆涌上心头，迟柚的手指摩挲着水瓶，嘴角不由自主扬起一个笑容，“是，我们以前是恋人。” 她以前娇气，任性，而且吵闹。做什么事情都自我为中心，经常是不顾别人的感受。 但是霍忆寒非常包容她，可能也许就是因为这份温柔，才让她变成了现在这样一个人。 从迟柚的嘴里听到肯定的回答，顾琛心里并不好受。 “是吗？那你现在还想念他吗？”顾琛继续问道。 “想……也念……只是斯人已乘黄鹤去……我即便是想着念着，也没什么用了。”迟柚回答，撇开头去看外面的风景，强忍着眼眶里的泪水。 正是因为她的任性，所以才导致了霍忆寒离开的结果。 如果不是她非要那只口琴，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而她的未来，包括他的未来，都不会变。 她会成为自己想成为的职业选手，而他也会成为自己想成为的高中老师。 “……”顾琛心里堵着一口气，不知该如何开口，就下意识的伸手握住迟柚的手。 他低着头，声音仿佛有一丝丝哽咽，“你在原地等待别人的同时，也有别人在原地等待你。”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暧昧的气氛，迟柚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手抽回来，轻轻咳嗽两声，缓解一下，“你这两天本身就是新人上升期，请假出来不直播，很多粉丝都会跑的。” “没关系……”顾琛回答，他并不在意，直播只不过是一个噱头罢了。 迟柚紧皱眉头，“你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你的运营负责人，我要保证你的数据优秀，这也关乎到我自己的工资。” 她不明白，明明之前还那么有动力的一个人，怎么突然间就变得如此泄气？ 顾琛蹙眉，或许是在赌气，便脱口而出，“那让领导人给你涨薪不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