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夜遇邪祟 清朝同治年间,陕西宝鸡有一户人家姓姜,男主人大名叫姜连贵,赶马车为生。旧时做这个营生的人,起早贪黑,而且姜连贵家住在城郊,所以每每回家天色已晚。一日,姜连贵干完活赶着马车回家,一路上疾驰不觉得已到了郊外一条周边无村庄的土路上。当时月亮很亮,突然间路上一个红红的圆球滚了过来,如人头般大小。姜连贵的长鞭使的很好。眼见此物飞滚而过,一鞭子甩出,就将此物抽定在当地。姜连贵随即下车查看,发现抽到的东西,是一个红色的布口袋,袋口还用绳子扎着。捏了一下里面软呼呼的。因为是在路上,姜连贵也没有仔细打开查看,就把这个丢上了车,继续赶路回家。 回到家中,姜连贵坐在炉子边熬制热茶,老婆问姜连贵:“当家的,让你今天买的粮食呢”?姜连贵一怔,心说不好:今天离家之时,老婆给他交代回来的时候带上几斤棒子面,结果今天活多,干完已晚把这事给忘记了。老婆这么一说,姜连贵一时语塞不觉得支吾了起来。姜连贵这个老婆,可是四邻八里出名的刀子嘴,一旦唠叨起来,那就没完没了了。“不会是的没有买吧”?见姜连贵没有说话,姜连贵老婆边说边往院子里的车上走去。片刻,老婆提着一个红布口袋进来,连贵一看正是自己刚才在路上用马鞭抽到的那个袋子,自己刚进来,还把这个给忘了,也不知里面是什么?“这个,不是”,连贵的话没说完就被老婆打断。“家里的粮食口袋不用,从哪里弄来这么个袋子”,边说话间,老婆伸手解开袋口的绳子,往边上的一个笸箩里倒去。“呀”!连贵老婆惊讶的大叫的同时,连贵也看见了,老婆从袋子倒出的,居然是白面的馒头,而且从人头大小的一个袋子里,倒出了一笸箩的馒头。连贵老婆转过头来,与连贵四目相对。片刻,连贵老婆回神过来,手提着空口袋问连贵:“当家的,这是咋回事”。连贵如此这般的,把事情给老婆叙述了一下。 “这个莫非是个宝袋”?老婆提高口袋凑到灯前,仔细查看这个口袋。而这时的连贵,压根就没有听老婆再讲什么。因为他突然想起来,流传的一个传说:在西北地面上,不知道什么年间传出来的一种方式,就是养“猫鬼神”,而这个所谓的“猫鬼神”其实就是一种邪神,他可供主人驱策,主人家如果缺粮食,缺物品皆可偷来。想到这里,连贵不觉得背后发冷,木然的脱口而出:“这该不会是“猫鬼神”偷的东西吧”?“猫鬼神”,正在灯下查看口袋老婆嘀咕着,转过身来。“当家的,难道真的有这个东西吗”?连贵老婆也有听人讲过,心里也有点发毛。连贵和老婆对着馒头看了半夜,谁也没有敢动,也不知道怎么办,只好等天亮后再做打算。于是两人就回炕上睡觉了,两人翻来翻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姜连贵迷糊听见一阵吱吱呀呀门响的声音,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的屋子里很亮,侧脸一看老婆已经睡着了,床边居然站着一个人,全身黑衣,还带着有边沿的帽子,衣服袖子长的盖过了这个人的手。连贵一下子惊醒,想叫但叫不出任何声音,想起全身根本也不可以动。这时,只听见旁边这个人用一种奇怪的腔调说到:“姜连贵啊姜连贵啊,你带我回来就要供养一生。来人继续说到:下月初一子时,往西去七里坡的乱坟岗,岗上靠山的地方有棵柳树,柳树边会有一只周身纯黑的猫,带回家中,在鸡叫头遍前,连夜用红色的裤腰带将黑猫在家中正梁上吊死,并将猫尸连红裤腰带埋于家中堂屋正中,斋戒49天后,在家中门后立一木牌,每日家中吃饭时不论饭食好坏,先供奉于木牌前祭祀,在木牌旁把你今天带回来的红布口袋放下,我保你衣食尽有,如不照做,嘿嘿,家毁人亡”。来人话音未落,院中公鸡报晓发声,连贵眼前一花,来人随即消失, 连贵口中啊了一声,翻身而起。喊叫的声响,也把旁边的老婆吵醒。“当家的,你是咋了”?连贵摇了摇头说:“好象是做了个恶梦”。再无半点睡意的姜连贵披上衣服,起身点亮油灯,坐在炕边满满的装了一袋烟,吧嗒吧嗒的深吸了几口,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到底咋的了”?老婆疑惑的再次问连贵。连贵吸了几口烟后,情绪已比刚才稳定了很多,于是把前面所见告诉了老婆。“啊,不会是眼花了吧”老婆惊讶的询问。“不可能,我确实看见的,不是梦”连贵无奈的回答着老婆的话,脑袋里感觉木木的。这时连贵的老婆也披衣坐起,又问连贵:“怎么办,当家的,这是不是叫咱们供养它啊,那可是很邪门的东西”。。。。。。“那你说咋办?咱只能照做,不然这些报复起来,肯定没咱好果子吃的”连贵不等老婆讲完,打断了老婆的话。两口子思来想去,最后决定反正自己家的日子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现在事已临头,姑且也就一试吧。 很快就到了农历的初一,当天姜连贵没有赶车出去,白天在家养足了精神,入夜后就提着灯笼,提早去了七里坡,为了壮胆还带了一把斧头和一瓶酒。七里坡离连贵家并不是很远,大约就是10里地左右,因为那个年代社会动荡,战争,瘟疫,天灾经常出现,死亡的人很多,穷人又没有财力,所以多是找个地方草草埋葬,而这样的地方倒成的野猫野狗觅食的好去处,天长地久的,以致后来乱坟岗白骨处处,杂草丛生,尤其一到晚上阴森恐怖,很少有人没事会主动去那里。姜连贵提着灯笼,灯笼的光芒微弱的照着脚下,深一脚浅一脚的一路走到七里坡。到了七里坡,连贵先是找到黑衣人所说的大柳树,快速的爬上柳树,然后熄灭灯笼并把灯笼挂在一个树枝上,静等子夜时分的到来。虽然这时节柳树还只一条条垂下的枝条,并无什么叶子,但连贵总觉得这样心里上,总比站在下面要强的多。 天气寒冷,天上月亮只是一个弯弯的月牙,并不明亮,而四周在朦胧月色的映照下,寒气浮动散在空气里,仿佛给野地笼罩了一层白纱,起起落落飘忽不定,更是瘆人。爬在柳树上的连贵,紧了紧腰后的斧子,喝了两口烈酒,略感心里踏实一点。忽然,耳边隐约传来孩童嬉闹的声音,连贵抬眼张望,离自己藏身的柳树不远处似乎有几个孩童般摸样的人影,往这边走了过来。果然连贵没有看错,那是三个孩子,连贵心里嘀咕:“这大半夜的,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到这个地方来,肯定不对劲儿。”连贵屏住呼吸,仔细张望。三个孩子嬉闹的来到柳树下,不知道用什么点着了一堆火,然后围坐在柳树边,连贵这才看清楚三个孩子的模样,它们看起来年纪大小不一,但穿的着实奇怪,这大冷天的,一个穿着红色的肚兜,光着屁股,一个穿着件黄色的斗篷,另外一个穿的黑忽忽的,额头处还有一个银色白点在一闪一闪的,连贵心说:“妈呀,这是些什么啊,真倒霉,怎么又遇到这些怪东西,这可怎么是好”?三个孩子先是悉悉索索的不知吃了些什么,然后就听到穿肚兜子的孩子说:“麻蛋儿,这些天光景如何”?穿的黑忽忽的接话说道:“还成还成,无人知晓”。黄色斗篷的孩子说话的声音很细:“九转一成,落地出方,占平四角,化龙化水”。黄色斗篷的孩子说完,三个孩子一齐大笑,连贵伏在树上,听了个莫名其妙,但因为这几个孩子很怪异,而且讲的话也不知道是什么,尤其最后那个孩子说的话,更是不能理解,所以连贵有心,全部记了下来。三个孩子正笑着,突然远处无数婴儿般的啼哭声,此起彼伏,由远及近,朝着连贵这个方向传了过来。连贵一时分神,再看之下那个三个奇怪的孩子,已然消失不见。 啼哭声随风而至,连贵定睛再看,树下周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一下子窜出几十只猫,大的小的,白的花的,绕着大柳树的周围徘徊乱窜,猫叫的啼哭声在旷野的七里坡上飘荡,叫的连贵的心里一紧一紧的,恐怖非常。猫们的叫声越来越大,更不时的从周围野坟里有野猫新添加进来,吵的连贵的耳鼓里嗡嗡作响,但连贵却没有发现一只黑猫的踪影。正在这时,一阵旋风吹来,打的柳树上的枝条乱摆,连贵双臂死死的抱紧树枝,才勉强没有使得自己掉下去。随即风停,一声凄厉的猫叫响过后,四下一片寂静,刚才还喧闹无比的野猫群,此刻已逃窜的消失无踪,连贵伸头下看,只看见柳树下的大石上,赫然坐着一只黑猫,它比普通的猫看起来大一倍有余,两只绿幽幽的眼睛,在夜晚里发出一种摄人心迫的光芒。这时的姜连贵再不多想,从怀里掏出一个布袋,张开袋口,跳下柳树。树上的黑猫,还未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姜连贵从头到脚罩在了布袋里,猫被捉住后,连贵任凭它在袋子里乱折腾,随即从腰上抽出一根绳子扎紧袋口。一切收拾停当后,连贵不敢停留,从树上取下灯笼,把布袋扛在肩上,这时的连贵,怕点燃灯笼后再出现什么意外,所以借着微弱的月光,凭来时的记忆,一路急行回家。院门虚掩着,姜连贵推门而入,连贵老婆一直守在门边,见连贵进来随手禁闭院门,连贵径直走进堂屋,老婆随后而至,夫妻两人相互未言一句。堂屋的正梁上连贵老婆早早已经栓好了一条红色裤腰带,弄成一个套子。老婆指了指绳套,连贵点点头,用手隔着袋子,摸到了黑猫的脖子位置,双手卡紧,连布袋一起塞进了腰带套里,使劲一拉腰带套的绳头,猫在布袋里折腾了几下,就不再动弹了。夫妻两个,看着绳套里的袋子,等待了片刻,确定里面的猫已然被吊死,两个人才都各自长舒了一口气。白天的时候坑都已经挖好了,用草席盖着,老婆过去拉开草席,连贵把绳子和猫一起放在坑里,把土添实。一切收拾停当后,连贵这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呼呼的直喘粗气。此后的日子里一切无事,按黑衣人所说的方式,连贵两口子在49天后开始供养,从此和“猫鬼神”牵扯出了一系列的事情。 ------------ 第二章:村庄指迷 话说姜连贵夫妇自从供养了这个邪物,家道日渐富裕,二,三年的时间里,不光是家中吃喝不愁,而连贵得获得 “猫鬼神”的力量,也成了远近知名的通灵之人,家中开了问事请仙的堂子,因为看事化情较为灵验,一时间也是门亭若市,连贵的妻子还给他生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儿子,取名叫:来宝。 刚刚两岁,老年得子两口子格外疼惜来宝,唯一这个来宝让两口子心有不安的是,来宝天生嘴中有两颗牙齿,并且前后头上各有一发旋,人都说 “前旋老子后旋娘”,总是叫人不太舒服。这一年的端午刚过,中午时分,连贵正躺在家中院子的躺椅上乘凉,耳听得院子门响。 连贵起身打开门,院门外站着两个人,一个老头,一个中年人。连贵打眼一看,就知道是来问事的人,未等他开口。 老人抱拳堆笑说明了来意,原来此二人是父子两儿,姓孙,家住在东邻的孙家坳,连贵请二人进屋,宽坐后详听原由。 孙老汉先是哎了一声,随即说道:“我家里在当地开着一个挂面的作坊,生活还是挺不错的,我有5个女儿,这个儿子是家中最小的,儿子从小和5个姐姐一长大,所以脾气秉性不觉有点面,后来5个姐姐先后出嫁后,我就给儿子娶了一房媳妇,是一个脾气很火爆的女人,这下可好,这个面瓜儿子平时在家里媳妇说什么他就是什么,连个大声气都不敢出,被媳妇管的死死的。我和她妈都脾气比较好,所以我们也没办法说什么。后来这个媳妇给我们家生了一个男娃,就更加变本加厉,平时除了对自己的男人呼来喝去,对我们老两口也是骂骂咧咧,谁也不敢管。等孙子娃长大点后,干脆把孩子一天丢给我儿子,自己东家串西家串去,还和我们村的闲汉二癞子胡混到了一起,风言风语实在把我们臊的抬不起头来,我本身就是孙家坳的族长,这纯粹就是打我的脸呢,后来和村里的其他长辈商量后,我们一致的意思是准备开了祠堂按族规处理。哪知道,我那儿媳妇知道后,先是在家里破口大骂,连哭带闹的说:你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叫你们好过,老娘我变鬼也闹的你家不得安宁。说完后居然一头碰死在了我家院墙边”。 孙老汉边说,边老泪纵横,一边的儿子低头不语。连贵嗯了一声,示意孙老汉继续说下去。 孙老汉抹了抹眼泪继续说道:“儿媳妇就这么死了,后来过了一年我们给儿子又找了个女人结婚,可不到一年,新媳妇也意外的死了,身体好好的,一点病都没有,在后面的几年里,我们给儿子连续又娶了两个老婆,都是好好地,就死了。孙子娃还小,也不能没有妈,我们没办法又托人再给儿子找一个老婆,村里人当时的闲言碎语很多,我们当地根本没有人愿意往我们家再嫁,最后好不容易从别的地方给儿子说成一个女人才刚又成婚三个多月,这个儿媳妇是个大个子,做事很勤快,早上天不亮就起来挂面做饭的,前几天儿媳妇给我儿说,她只要是天不亮起来干活的时候总能看见一个披麻带孝的女人,在房顶上拿着一把扫把在那里扫啊扫,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婆娘,在干啥呢。儿子把这个话又给我们说了,我们想肯定看见的就是那个死了的女人,这样闹下去不是办法,现在这个媳妇估计也活不成了,找了周围好多阴阳都没有办法,人都说 “姜神仙:您灵的很,我们这才专门跑过来求您。好歹帮我们一把。”老孙头刚讲完,马上就跪倒在连贵的跟前,孙老汉的儿子也一同与父亲跪下。 “起来,起来,你们这是干啥呢”。连贵边说边用双手各扶住父子两儿,让两人坐下,随即说道:“事我大概知道了,你们把地址留下,今天晚上你们先回,明天我准备好东西就过去”。 孙老汉父子千恩万谢的走了。当夜,姜连贵独自一人住在堂屋中,夜半时分把门口的木牌放在堂屋的桌子上,摆好供品,点燃香火,自己盘腿坐在地上,双眼微闭,盯着点燃的香头,与平时一样,看着看着,不觉得眼睛发沉,进入了入定的状态。 “猫鬼神”幻化的那个黑衣人赫然出现,并蹲坐在桌子上,这几年的时间里,姜连贵已经对此种与家中邪物沟通的方式,完全轻车熟路了。 “大仙,今天那孙氏老头的事情,怎么处理呢”? “嘿嘿嘿嘿”, “猫鬼神”先是怪异的笑了几声,然后从桌上一跃,跳到姜连贵身边,爬在连贵的耳朵边,告知了姜连贵这个事情的原委,以及解决的方式,讲完后,又跃上桌子,继续蹲坐在上面。 “大仙,那处理完了,需要什么回报呢”?姜连贵很清楚,每次请 “猫鬼神”处理事情,总是交易性的,肯定要问清楚这些回报要求。 “熟鸡,熟鱼,熟羊各一只,白面馒头5个,白酒一坛,谢银100两,再让他们孙氏在进村的村口,给我立个庙” “猫鬼神”回答连贵。 “啊。这。。。。。。?连贵听完大惊,嘴里嘟囔着不知该怎么应承下去。心里盘算,这怎么可能和人家讲呢,钱和物件都好说,可这叫人家立庙,基本上不可能的。 “有什么不可能的,你告诉他们,如若不这样做,我肯定不去,两年内保证不光是他家,而且全村死绝”。 “猫鬼神”像是完全知道连贵心里的想法。 “是,是,是,大仙我一定把话带到”连贵紧张的满口答应。香头一跳,眼前一闪,连贵从请仙入定的状态中回转过来,连夜收拾好 “猫鬼神”交代使用的物件。次日一早,姜连贵套好车直奔孙家坳。孙家坳村口,孙老汉和儿子天不亮,就在这里等了。 中午十分,眼见着一辆大车而至,觉得可能请的人到了。连贵拉紧缰绳停下车,孙氏父子赶紧到车前,帮连贵扶住马车。 “姜神仙,您来了啊,快快家里请”。孙老汉满脸堆笑。连贵示意父子两儿一起上车,话不多言,片刻车在一个院落前停了下来,三进的大院,看样子孙老汉家的条件确实不错,孙老汉前面走,引领连贵。 连贵从车中拿出一个包袱跟着孙老汉进屋。大车自由孙家的儿子帮连贵赶进院中。 孙老汉把连贵让到椅子上坐下,儿媳妇端来茶水。随后孙老汉的老婆和儿媳妇,又整好了饭食,招呼连贵。 饭毕,孙老汉按捺不住焦急的心情问连贵:“姜神仙,您看什么时候收拾呢”? “不急,先听我把仙家的要求说下”姜连贵讲话同时,点上了烟。 “您说,您说,这都是应该的”。孙老汉应声回答。姜连贵使劲抽了连口烟,抬眼说道:“仙家讲了,你们家的事情能处理,准备熟鸡,熟鱼,熟羊各一只,白面馒头5个,白酒一坛,谢银100两。。。。。。” “可以,可以,好说好说”。孙老汉忙不迭的答应。 “别急,还有,事成之后,仙家还让你们在村口,给仙家立个庙”。连贵换刚讲完,孙家一片寂静。 孙老汉先是张大嘴巴楞一会儿,随即说道:“姜神仙,您前面说的仙家的要的东西,都是没什么问题的,但这个立庙,还是在村口,这个不是我能说了算的,这事要和村里其他的亲房们商量哩”。 姜连贵点了点头说:“这个我知道,但这是仙家的要求,我也只是传话而已,仙家当时还说了,不答应的话,请不来它,你们家的事情它就不管了,两年内你们家和你们孙家坳的所有人,都会被这个女鬼妨的死完”。 孙老汉听连贵说完,思虑了一会对着自己儿子说道 “诚娃,你去把村上其他能拿事的长辈请到咱家来”。约莫一袋烟的功夫,村上的长辈都到齐了。 孙老汉招呼大家坐下,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讲述一遍,话落,众人窃窃私语。 见没人发表意见,孙老汉咳了一声然后说:“各位你们都是村上的长辈,我作为族长,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也实在没办法,现在这个事情会把我们全村的人都害死,我的意思是按仙家说的办,你们觉得呢”? 孙老汉说完,边上一个年纪看似很大老头说道:“这事情当时是咱全族商议处理的,没想到现在闹成这样,现在仙家既然帮手收拾呢,我认为这个要求可以答应,这也是为了咱村所有人好嘛”! 老头儿说完,周围人连连点头称是。孙老汉拱手立到老头儿的身边说;二爹,那就这么办了”? “嗯”老头儿点了点头。 “好,你们都同意了,咱就今儿晚上请仙家来”。姜连贵说完,就站起身来,打开包袱。 包袱里是黄纸,香烛,四根5寸长的铁钉,一瓶子公鸡血,以及连贵供养 “猫鬼神”的那条红布口袋。连贵用手招呼过来众人,如此这般的交代了晚上的安排。 亥时刚过姜连贵,孙老汉一家,一起开始准备,连贵先在屋中供桌上把熟鸡,熟鱼,熟羊,白面馒头,白酒也全部摆放好,点燃香烛,用中指沾公鸡血,给每个馒头上点了一个红点。 弄完后,连贵对孙老汉的儿子说 “你去找一床大红的棉被,子时前蹲到灶房的灶台旁,把被子蒙在自己的身上,无论看见任何东西都不要怕,也不要发出声音,什么时候听见我说好了,你就把这四根铁钉钉在灶台周围”。 孙老汉的儿子接过钉子,用力点头。 “老孙,你和你老婆,儿媳妇,现在把黄纸沾瓶子里的公鸡血,分别贴在院门,以及每个房间的门和窗户上,然后把门全关好,各自回屋,我不叫谁也不许出来,不许点灯”。 众人按连贵说的开始忙碌起来。等都弄完了,时间也差不不多了,连贵熄灭了所有的灯,只留供桌上的香烛,孙老汉的儿子带着被子去了灶房,蒙着被子守在了灶台旁边,连贵也带红布口袋爬到了灶房顶上,用袋口对着烟囱口。 ------------ 第三章:屋中诡物 夜半更深,蹲在灶台旁孙老汉的儿子,听见一阵如同挠墙的声音,他轻手掀开被角露出眼睛观瞧。 片刻从灶台洞里先后出来4个人,居然就是他死去的那4个老婆,孙老汉的儿子怕的全身发抖,紧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好不发出声音来。 但他发现,这几个女鬼好象看不见他,可能就是因为自己披了红棉被的原因。 4个女鬼下来后,站在灶房门口在那里嘀嘀咕咕的说什么,然后就听那个撞墙死掉的老婆说:“也让她死了去”。 然后不知道从拿出一件衣服,可是衣服孙老汉的儿子是认识的,正是结婚的时候现在的新老婆穿的,那几个女鬼拿出衣服,一人在衣服上吐了一口红红的血,然后把衣服一甩,衣服就不见了,她们随后笑着又从灶台洞里消失了。 正在这时,孙老汉的儿子听见,外面一声大喊:“好了”。马上从身上抽出钉子钉在灶台周围。 房顶的烟囱上罩着红布口袋,4女鬼出不去,回灶台洞这边又被封死了,于是想硬从烟囱上冲出去。 这时,连贵拿着的红布口袋,如同充了进了气,越涨越大,顷刻间从袋口伸出一双黑色的爪子,伸进烟囱里。 几声凄惨的叫声,爪子抓了什么东西,又回进了口袋,红布口袋也如泄气的皮球一样,恢复到了正常的大小,连贵知道得手了,赶忙用红绳子扎住袋口。 连贵怀抱红布口袋,站在院中,叫喊众人可以出来了。孙老汉家的堂屋里,灯火通明。 “前面都看见什么了”。连贵询问孙老汉的儿子。 “哎呀,刚才可把我吓死了,以前死掉的那几个老婆,都出来了,而且给她的衣服上各自吐了一口血,还说要她也死了去”。 孙老汉的儿子,边说并用手指自己的老婆。孙家的儿媳妇吓的搓手,身体不断的颤抖。 “姜神仙,这这这,现在咋办哩”。孙老汉很急切的问连贵。 “后生,你去房里把刚看见的那件你媳妇的衣服找出来”。连贵同时又转头对孙老汉说:“老孙,你和其他人,去灶房的灶台里把火点着,柴火一定要旺”。 等孙老汉的儿子拿来衣服后,连贵抱着红布口袋和他一起走进了灶房。 灶房里的火已经点好了。连贵让孙老汉的儿子展开衣服,大家定睛观瞧,上面居然什么都没。 “诶,这是咋回事,刚刚明明看见”。。。。。。 “那些都是怨气化的血,进去后就看不到了,现在把衣服丢到灶火里烧掉”连贵打断了孙老汉儿子的疑惑。 孙老汉的儿子赶紧把衣服丢到火里,所有人看着,直到完全化成灰烬。 “你们离开灶火一点”。连贵对着灶火洞打开了布袋上的绳子。 “噗”的一股绿气就吹进了灶火洞内,里面噼里啪啦的乱响,片刻后一切安静下来,一股子恶臭熏的众人眼睛都睁不开。 “这就行了”连贵说完带着众人回到堂屋,并把红布袋依旧放在供桌上,换了新香继续供着。 “现在大家回去睡觉,今晚上任何人不许到堂屋里再来,也不许在窗户看,不然仙家怪罪下来可不得了”。 众人连连点头,连贵用一把锁,锁在堂屋门外,与孙老汉一家都各自回去睡了。 次日,大清早,村里的很多人都到孙老汉家来,问昨夜发生的事情,孙老汉一家人与众人讲述昨夜的情形。 姜连贵起身,踱步走了出来,院里的人看到后都自然的安静了下来,眼神中充满的崇敬的目光。 姜连贵打开堂屋的上的锁,众人一看,桌子上的供品都像是被人吃过一样,只剩下些残碎的骨头,不觉得啧啧称奇。 孙老汉凑到连贵旁边说:“姜神仙,这,莫不是神仙受用过了”? “嗯”。连贵点头。周围又是一片众人惊讶的声音。连贵走过去,把红布口袋继续装在身上,然后对着孙老汉说:“行了,家里没事了”。 孙老汉一家千恩万谢,高兴的无语言表。中午孙老汉家,摆开酒宴,宴请姜连贵,并邀请了村里长辈一起做陪。 饭毕,孙老汉拿出一包银子说:“姜神仙,这是一百两银子,您笑纳”。 连贵没有客气,用包袱包了起来。孙老汉继续讲到:“姜神仙这庙是咋个立法呢”。 “庙不要求大,和平时土地爷的庙宇大下差不多就行,木料砖瓦备好,本月初十动土开建,下月二十三必须建好,二十三当日,你们准备一顶轿子,轿子要用红绸为顶,红绸为缦,村里选8个精壮的后生,4个后生抬上,4个随时更换,而且后生们的属相不能有属龙,属虎的大相,鸡叫头遍从村里出发到我家,亥时放置,轿子不能进庙,神像出轿进庙要用油纸伞要打在神像头上,以避日月星三光,中途不能落轿子,到时我和你们一起来”。 连贵一口气把家中邪神的嘱咐话讲了一遍。 “姜神仙,这供的是啥神?怎么和平时的不太一样哦”。席位上村里的一个老人质疑的说。 姜连贵歪头眼神一瞪,孙老汉看到连忙打圆场的说:“了然,了然,我们都知道了,姜神仙您放心,按您说的我们一定处理好”。 姜连贵听孙老汉说完后,点了点头,起身收拾好东西辞别众人,村众送连贵到村口,连贵又一次下了车从怀中掏出一枚铜钱,在村口处埋了下去,回身说:“就是这个位置,可别搞错了。”众人点头答应,连贵复有上车赶马车回家。 转眼初十已到,算来也正是孙家坳村立庙的日子。说起这样的小庙立起来也较为容易,无非就是找四根圆木桩打入地上,周围砌上砖石,顶上瓦片一盖就可以说是成了。 当时,孙家坳的人们早已准备好了,各类物品,选定好吉时,放炮打桩。 可怪就怪在,2个多时辰过去了,桩子却一根都不打不进土里去。 “族长,怎么打不进去”? “这下面怕了撒东西呢吧”?干活的众人七嘴八舌的吵吵。孙老汉走了过来,四下里看了一下对着干活的汉子门说:“先把这里挖开,看看下面到底有啥”。 于是众人取了工具,在连贵划的地方挖了起来。挖了才大约2尺多深,耳听几人的铁锹”当,当”的几声脆响,并溅出一溜的火花来。 “下面有东西”挖的汉子里有人大喊到。听到呼喊,众人的干劲十足,奋力下挖,很快就把撞到铁锨的东西就全部被清楚出来了。 那是一块很大大约1长见方的青石板,石板上刻左右两边各竖着阴刻了8个龙飞凤舞的字。 石板挖出来,人群里都围过来观看,虽说里面也有识字之人,但也不认识这到底写的是什么。 “去把张秀才叫来”。孙老汉作为族长,关键时刻还是和有条理的。这张秀才在孙家坳开了私塾,虽不能讲是学富五车,但也是识文断字,出口成章的,在这里显然是最有学问的人了。 一会功夫,张秀才就到了工地现场,一身青布长褂,黑鞋白袜。 “秀才看下,这上面写的啥”?孙老汉见张秀才到了,马上招呼他过来。 “哎呀,这是老古时人用的小篆字嘛”张秀才惊讶的喊叫。 “小篆?上面写的啥意思”?孙老汉见张秀才能知道是小篆,想必是肯定也认识,急切的询问到。 “让我看下,让我看下,哦!写滴是九转一成,落地出方,占平四角,化龙化水”张秀才,摇头晃脑的说道。 “啥意思”?孙老汉根本没明白,这几话说的是什么,追问的说。 “字我认识,但意思,我不知道”。张秀才一脸茫然。 “把石板抬到一边,不能耽误咱的工期”孙老汉作为族长说完后,无人表示疑义。 众人找来滚木,粗绳子抬掉石板,石板刚被抬开, “咚”的一声巨响,一股青烟喷出直冲云霄,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青烟散去,众人围上前去一看,石板盖着的是一个直径的足有五尺的八角型井口,大家凑上前去,见井口边沿用厚实的青砖而砌,内壁上内看到的地方,皆是青苔,里面黑洞洞的深不见底。 孙老汉丢了一块大石头下去,白天未听见落地或落水的声音。得儿,这下众人傻眼儿了,这地方怎么能立庙呢,村里这么多人谁也说不出来,哪辈子来的这么一口井在这里。 眼见得,没有办法再继续进行下去,孙老汉围着井转了几圈,喊自己的儿子:“诚娃,你再去趟姜神仙家,把他请来,看这咋弄呢”? “哦”孙老汉的儿子回了一声,即可找人套车去往连贵家。 ------------ 第四章:井下仙府 孙老汉的儿子片刻都没耽误,在告知道了姜连贵事情的经过后,接上连贵火速回到立庙的工地。因当日天色已晚,只能拖到次日,等连贵看过后再做打算。次日清晨,姜连贵带上村里的人来到工地上。先是查看那块青石板,但当孙老汉告诉他上面的字的意思的时候。姜连贵心头突然一惊:“九转一成,落地出方,占平四角,化龙化水,这个话怎么如此的熟悉。对了,这不是我当是去抓黑猫时,听见那个个怪异的小孩说的话吗?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连串的疑问”,全部涌上姜连贵的心头。 姜连贵接着走到井口,探下身子看了看,然后蹲在井边盘算了起来:“地方是家里那邪物选的,可见它肯定知道这里有东西,但为什么不告诉自己呢?而且这个石板上的字,又是和自己听到的安全一致,难道下面是有什么宝贝”?思前想后,姜连贵决定亲自下去看看。 “老孙,找人多找些绳子来,我下去看看” “姜神仙,可不能下啊,下面我感觉深的很呢”。孙老汉好意的劝阻连贵,随后又继续说:“您看,不行,咱换个地方立庙不成不成?把这个井原埋上算球”。 “不行,仙家讲的地方不能变,必须是这里”。连贵的回答不置可否。 “快准备绳子,火把,我亲自下去,没事”。 “好吧”!孙老汉见无法劝阻,示意自己的儿子和众人,去准备绳子和火把等物。很快东西都准备齐备,连贵腰上别了把镰刀,点燃火把。被众人用绳子往井下吊 姜连贵随着绳子缓缓往下降,火把照映处的井壁非常光滑,里面感觉也很潮湿,大约吊进去10丈多深,到底了,果然下面没有水。“其实也并不太深嘛,难怪孙老汉的石头没听到声音,这下面的前是烂泥,好把人吓的”。连贵心里想着,不觉得好笑。连贵双脚刚一沾地,身体就往泥里一沉,刚泥刚没过脚踝,就再没有下陷的感觉了,想来泥巴也不深,姜连贵随即使劲摇晃绳子,示意井口的众人自己已经到底,不用再继续放绳子了。 “姜,神,仙,下面,怎么样”?连贵断断续续的听见井口处,孙老汉的喊叫之声。 “没事”,“没事”,“没事”。。。。。。连贵回应一声,但井里却传出一阵回声,也不知道外面的人们有没有听到。姜连贵解开缠在身上的绳子,用火把四下照了一圈,井底部要比井口大很多,火把的光亮只能照见周围一圈地方,其他依旧是黑洞洞的伸手不见五指。姜连贵手持火把先是朝着一个方面运动,之所以这样,他是想先找了一面的井壁,然后好用手摸着井壁走这样,就可以大致了解下下面的情况。虽然姜连贵走的比较小心,因为泥巴的关系,走一步拔一下,行走的很缓慢,刚开始感觉不出来,时间一长洞下的凉气冻的连贵直打哆嗦,脚每次一落到泥巴里,就和踏进冰茬堆里一样。姜连贵强忍着,不知走了多少时间,终于摸到了井壁,火把的光线,也随即照了上去。光线照到的井壁上,居然很干燥,上面也无任何苔藓之类的植物,而是一片金灿灿的东西,感觉就像被人涂勒令一层金粉,井壁上还被满满的阴刻了很多蜗牛壳一样的曲线,一个连一个,满满的都是。。连贵举着火把望上看去,在离自己头顶大约半胳膊距离的地方,神出来一只如琉璃雕琢鸟,向左右照照,能看见每间隔一断都是一样,看情形可能洞壁一圈都是这样的。连贵伸着火把,想仔细看清楚琉璃鸟的摸样,一不小心火把碰到了琉璃鸟的边缘,只听见“砰”的一声,琉璃鸟居然一遇热嘴巴就爆裂开来,连贵耳边连续不断的响起这种“砰”,“砰”的声音,真实的声音和回声交织在一起,听起来好象是一种音乐的节奏,悠扬清新很是好听,而当这些声音节奏越来越大时,姜连贵觉得井壁以及脚下的地,都剧烈的颤动起来。姜连贵惊吓之下,手一松火把掉在泥巴上被摔灭了,四周立刻陷入五尽的黑暗中,这时间的连贵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把身体靠着井壁,任由周围去颤动。 姜连贵心说:“哎,看样子今天要葬送在这里了,可怜我那老婆妻儿”。正在连贵胡思乱想之际,姜连贵的眼前居然朦胧的出现了光亮,越来越亮,越来越亮,不消片刻,居然亮于白昼一般。四下继续还在颤动,连贵抬头想看下哪里来的光亮,发现随着振动的前面爆裂的琉璃鸟的嘴巴里,不断的喷散出蓝色粉末,粉末一喷出来就迅速在连贵头顶开始开始蔓延,然后凝结在一起。就这么一会的时间里,从鸟嘴里喷出的粉末已经在连贵头顶完全凝结成一个罩子。亮光就是这些粉末发出的,连贵赶忙向四周一看,原来这个里面好巨大啊,起码有孙家坳的半个村庄的大小,而在自己左手边的远处,还在向外延伸,那边的地下有水,看似不深,水里亮晶晶的,因为太远不知道是什么。正在姜连贵入神观看的时候,突然“咚”的一声,连贵头上巨大的石头砸在了头顶的罩子上,姜连贵马上抱住了脑袋,怕石头砸在自己身上,但却没有。姜连贵放大胆子抬头一看,罩子是蓝色半透明的透过罩子,姜连贵发现石头虽然不断的砸了下来,却被罩子挡住,一点都没落下来。想来是前面的振动,已经把石井的上面给震塌了。 姜连贵心说:“这下完了,这石井已经塌了,从这里再没办法出去了,好在现在里面和白天一样亮,不如找找看有没有别的出路”。姜连贵想罢,站起身体,四下张望,朝着左手那边有水的地方走去。“水总会有流进来的地方,而顺着水,说不定就可以找到出路”。连贵心里如是想着,这些起码的常识性的东西,他还是了解一点的。因为粉末造成光线,使得这个空间里亮如白昼,脚下现在看的很清楚了,全是黑色的湿泥,并无其他的东西,整个空间,让人感觉就像一个大水缸的缸底。大约走了一袋烟的功夫,姜连贵走到了前面看到有水的地方。前面离的远,看不太清楚,现在到了跟前,面前是一段水路,像是一条溪流,大约有十几丈宽。水是对着自己的方向流过来的,但流到脚下的湿泥里就不见了。水并不深,只能到自己的的小腿一半的位置,但非常的清澈,水里面全是非常光滑的石头,都有如鹅蛋般大小,非常的光亮,从水面朝下看去,亮闪闪的非常喜人,连贵弯腰拾起一块,发现这些石头除了颜色好看,表面光洁如腊外,其余和平时所见的石头并无而般。这边虽能见事物,但明显比刚才有蓝色罩子的那边暗的多,就像是天刚擦黑的样子。 “石头为什么看起来为什么会反射光线呢”?连贵心理也很纳闷,抬头一看,恍然大悟,原来那些蓝色的粉末并没有飘到这边来,头顶上面能看的地方有十七,八丈高,全是如同黑色油脂一样的东西,似乎在流动,但却悬浮在空中并没有滴落下来,在这些如同黑色油脂一样的东西中,不时的有一些银色的闪光,如夜空中的繁星一样闪耀着光芒,密集且明亮。这些东西很有节奏的闪着,而每当闪起的时候,就会有一束束的银光,从上面射到水面上,所以映照着水里的石头看起来才那么有光泽。连贵对环境略加熟悉后,开始趟着水,一步步的往前走,就这样的慢慢的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突然在姜连贵的眼前不远出,出现了一架白色拱桥,就横在水里。继续向前,水里也没有了石头,一气走到白色拱桥下,白色拱桥的两头居然连进的是左右两边的石壁,而白色拱桥也架的非常低,最中大拱洞的高度,也是2丈多高。姜连贵从白色拱桥的拱洞里刚穿过去,随即又把身子藏了回来,躲在后桥拱的后面,前面一出拱洞晃眼间姜连贵看到了一座楼,一紧张所以退了回来。 姜连贵把身子隐藏在桥后,探出脑袋仔细观瞧,白色拱桥后面大约20步远的地方,是一座高楼靠石壁而立,起码有8.9几丈高,10几丈宽。高楼颜色是深褐色的,感觉全是木头搭建的。高楼的下层正面竖着18根圆柱,每根圆柱的中间又有横的圆柱彼此相连,每个横的圆柱往上有间隔一定的宽度,横的圆柱连贵数了数一共有9层,这些支撑起来的是一个平台,而平台之上是一个坡顶的宫殿建筑,如倒扣的斗形,宫殿建筑正面还有一排不高的白色栏杆。宫殿建筑看起来很不成比例一样,坡顶非常的高,宽度和平台一样宽,而下面露出来的宫殿的高度只有它的高度的三分之一左右,相是被什么压扁的房子的感觉。柱子最外面的左右两侧,各有一条竖立的楼梯,和地上相连。 “这是到头儿了啊,怎么办?”姜连贵的心里想着,直打鼓。连贵在桥拱后呆看了半天,发现没什么动静,决定壮着胆子上去看看。他蹑手蹑脚的从桥拱后出来,把腰上的镰刀拿在手里,从水中走到了左侧的楼梯处,楼梯的侧柱和整个宫殿的颜色一样,也是深褐色的。连贵用镰刀把敲敲了,楼梯的侧柱传出敲击木头发出的声响。 “果然是木头的”。姜连贵自言自语的说了句。顺着楼梯不多时间,姜连贵已经上到了平台之上,平台的地板也是那种深褐色的木头作成的。上面的宫殿只有一间大殿,也没有门和窗,连贵探身迈了进去,里面黑忽忽的并无一点光线。连贵掏出随身带的火折子,摇亮一照,里面太大了,只能看见自己眼目前不到二尺的地方,这时的连贵经过这一连串的走动,确实也很累了。思虑了一下,觉得还是先休息一下为好,于是他从大殿内又退了出来,靠在外面的栏杆上休息,一会儿功夫,鼾声响起,姜连贵已然睡着了。 “ 嗵!嗵!嗵”!刚刚睡着的姜连贵被一阵巨大的响动惊醒。眼睛一睁,赫然发现刚才漆黑一片的大殿中,居然有了亮光。“难道这里会有人”?姜连贵心里一惊。休息的时候连贵把镰刀放在了身边,回手一摸,镰刀还在随即持镰在手。姜连贵几乎是挪动着脚步,蹭到大殿门口一看,光亮是大殿的顶上出来的,但没有看见灯火,只是殿顶幽幽的发出绿光。“啊” 姜连贵前面只注意了光线的来源,未看殿内,这刚一看下,直接被吓的大叫而出,三魂离壳。殿内前部的中间,有人,而且是三个人,中间的地板上跪坐这一个女人,头上围着一圈白色,身上也穿着宽大的长袍,脸上也是非见常人的白,被绿光一照,形似鬼魅。女人的左手边一个男人,束发而立,全身缠着麻绳一样的东西,脸色奇黑。女人的右边是一个小孩,穿着红色的肚兜,光着屁股,坐在地上,正对着连贵嘿嘿嘿嘿的笑。眼前突然出现这样几个人,姜连贵被吓的定在当地,走也不是跑也不是。 “树下一别,几年不见,足下可好啊,嘿嘿嘿嘿”!小孩边说话,边站起身来,朝连贵走过来。 “啊”。姜连贵这时似只会讲这一个字了,他想起来了,这不正是当日在大柳树上,偷看到的那三小孩的其中之人吗? “不记得了吗?”孩子走到姜连贵身边,笑着打了姜连贵一下。 “仙童啊,仙童啊,小民不知,误闯贵境,还忘莫怪”。姜连贵被小孩一打,豁然清醒,倒地跪拜的说。 “你家的那才是仙呢!嘿嘿嘿嘿”。小孩继续对连贵说道。只这一句话,就把姜连贵说楞了,家中的“猫鬼神”这个小孩为什么会知道。 “惦记我惦记了这么多年,终于还是叫你来了,果然是贼心不死啊,嘿嘿嘿嘿”。 “仙童啊,我无意闯进来的,确实不知什么啊”。姜连贵连连叩头。 “你是不知,但你养的那东西知啊,要不是它,你又怎么能找到这个地方来呢,起来讲话吧”。小孩说话间,姜连贵还未回答,身体却自然的站了起来,就像被人拉起一般。而在这个同时,小孩已经又不知怎么回到了,那个女人的身边。 ------------ 第五章:异宝金盒 “你家养那物,本就是个邪物,别看它给你丰衣足食,其实是想尽办法的在害人,你现在养其几年,阳气也快被其吸完了,只是你自己还不知晓,可笑啊可笑”。小孩坐在那里,数落连贵。 “仙童你说的是真的吗?求仙童搭救,我家中还有妻儿”。刚刚起身的姜连贵又跪倒在地上,不断的磕头。 “你家中的妻儿,等你油尽灯枯之时,他们也一样会同样会被吸食干净。而且我可救不了你们,那物能让你找到此地,也是我大劫之期快到。 “仙童再没任何办法了吗?我们一家都是老实人,我们也不想供养这个邪物,谁叫我自己手闲,招其入家门,可我们这样的凡人,又有什么办法呢,只能是它说什么,我们照做”。姜连贵边说边抹着眼泪。 “办法有没有,现在还不清楚,我现在想知道,它到底要你来这里做什么”? “仙童,它是要在这里给它立个庙,受人间香火,结果立庙的时候,地上有石板,村民请我来看,我误打误撞的闯到了这里”。姜连贵简短的告知了小孩子自己所来的原因。 “立庙?哈哈哈,这物是在作死呢!看来它还不知道这里,不然也不会选这里立庙而不做别的,那就还有办法救你们一家”。 “太好了,太好了,仙童若是能救得我们一家,我姜连贵和我的后代子女会一直供奉仙童的”。姜连贵听说有救,大喜过望。 “供奉就不必了,我也不求这些,前面说了我大劫也快到了,况且帮你是因为你后人对我前世之恩,而你能闯到这里来,也是因为此种机缘,你且过来”。小孩边说,边对连贵招手,姜连贵走到小孩身边。小孩边上的那一男一女,表情未变,还是保持刚才的姿势,就像是两尊雕像一般。 姜连贵站定在小孩的一边,小孩示意姜连贵附耳过去,仔细告知了姜连贵处理的办法的,连贵并听并频频点头称是。全部说完后,连贵又跪倒在小孩子的面前,谢过小仙童。 “仙童说的,我都记住了,但不知道何年才从这里能出去呢,那边进来的地方都塌完了”。 “我会送你出去,还会给你几件物品,是我留给你后人的一套富贵,以谢你后人的百年前对我之恩”。小孩微笑的对着连贵说。 “仙童冒昧的问一句,仙童连说我后人对你前世有恩,到底是什么呢”?姜连贵心中一直疑问,这时,不觉得脱口问道。 “因果际会不好明言,日后你们自会明白”。小孩讲完,连贵点点头。 “你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送你的物件,随后会叫你带走的,这里的东西都不要碰”小孩边说边指了指旁边那两个一直未动的人,话音刚落,一阵尖利刺耳的啸声,姜连贵眼前一花,周围的三人随即都不见了。 姜连贵确实也是真的累了,躺在大殿的地板上倒头就睡,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连贵的鼻子里闻到一阵奇异的香味,人也醒转了过来,大殿里极其的安静。连贵揉了揉眼睛,发现自己的面前不远处有一张很大的桌子,桌子的前放着一把椅子。连贵走过去,用手摸摸了,发现桌子和椅子既不像是木头的,也非石头和金属,甚至还有点温温的感觉,用手按一下,很像是触摸到了人的身体一般。桌子上放着一个貌似人型的雕像,大约半尺多高,人型雕像的身体为六角型,但脑袋却是一个圆球状,雕像的左手拖着一只六角型的碗,右手拖着一只盘子也是六角形,碗盘的颜色和触感和桌椅都是一样的。连贵看到六角型的碗里,装着一些汤水样的东西,颜色是墨绿色,比较浑浊,而盘子里堆放着一些块状物质,看起来就像是木炭,虽然连贵这时肚子很饿,但也不敢贸然的去吃这些东西。正在犹豫的时候,连贵的鼻子中又闻到了,前面在睡梦中被香醒的味道,没错,就是从碗盘里发出来的,这些香味仿佛有促进食欲的功效,连贵闻着这些香味,饥饿的感觉越发的强烈,甚至已经不能坚持了。思前想后的连贵,终于抵御不住香味的诱惑,用手把碗盘全部拿到自己面前,先拿出盘子里的一块黑炭丢进嘴里,还没有用牙齿咬,黑炭入口即化,满口全是浓郁的花香,但又说不上是什么花。一尝到味道如此的好,姜连贵再也顾不上其他考虑了,放心的大吃起黑炭来,转眼一盘黑炭就让他消灭干净了,连贵顺手又拽过碗,一口气全部倒入口中,一道清凉的线从嘴里到喉咙,一直到自己的腹中,磬人心脾,让连贵无比的舒服,腹中的饥饿感也完全消失了。 吃饱喝足的连贵,无事可做,就在大殿里四下的转悠起来,大殿的后面有一张扁圆型供桌,供桌有磨盘般大小,四条腿支撑,而每条桌腿靠地的地方,还雕刻成东西的爪子的样子,但供桌却只有2尺多高,上面站立着一尊很大的雕像,奇怪的是雕像的脑袋顶出了大殿的顶,看起来就好象是大殿的顶上卡着雕像的脖子建的一样,雕像的周围挂着吊着很长的幡,金闪闪的,连贵用手拈起其中一条的角,发现这些长幡都是金箔做成的,而且上面刻满了希奇古怪的文字,自己一个都不认识。连贵数了数,发现神像左右连边,各挂了8条这样的金箔长幡,也都是自大殿顶上挂下来的。 姜连贵绕到雕像的身后,发现雕像的后背是和石壁连在一起的,这么看来大殿的后墙壁是直接以石壁为墙的。石壁的石材被磨的很平,像是汉白玉一般,而在这壁上画着很多动物的图案,有马,有牛,有骆驼,还有很多长相奇特,自己根本没见过的东西,连贵仔细看着,突然发现石壁中的动物居然会动,它们并不是保持一个姿态,而是不断移动变换姿势,吓的连贵不由的退后,一不小心后仰的跌躺在地,而这一躺让连贵看到一个更惊异的景象,那就是他看见了大殿的顶上的光原来是一个如太阳般的绿色珠子发出来的,而在这个珠子周围,整个大殿的顶上,还绘有很多的人像,翱翔飞舞的样子。姜连贵躺在地上,痴痴着看这些殿顶的这些人像,正当他看的入神时。 忽然,绿色的珠子光线暗淡了下去,紧接着这个大殿里一片金色的光芒,很明显光是从连贵背后照过来的。连贵随即爬起转身观瞧,光线来自大殿外面,这时的连贵已经不再害怕了,三步并两步的奔出大殿,站在大殿外平台的栏杆处,姜连贵看到在自己对面的半空中,一条数丈长,几丈宽大金色光带,很是晃眼,连贵不由的用手捂住眼睛,从指缝中偷眼观瞧。光带宛如大殿内的绿色珠子一样,逐步的变的暗淡下来,最后变成如同鸡蛋黄一样的颜色,不那么刺眼了。 连贵把手拿下来再看,瞬间光带中居然人影绰绰,开始也是模糊,慢慢的清晰了起来,那是一副战争的场面,里面很多人骑着马拿着刀,穿着官军的服饰,在向前冲锋,而这时突然里面火球在骑马的人群中爆开,许多人掉下了马倒地而死,未掉下马的人继续向前,这时在这些人的周围不断的一些火珠打在人们的身上,被打到的人也都倒地而亡,天空中也有很多很大的铁鸟,丢下一个个大球,砸在地上就爆出一大团火焰,光带里整个战争的场面打的热火朝天的,但却没有一丝声响。正看着,光线一闪,场景变了,一个身材纤瘦的人,穿着很奇怪的衣服,在一栋建筑前拄刀而坐,微笑着看着自己。整个画面就定在了这里,随后光带又逐步转亮,变成了白布的颜色,里面再无画面。而这时,在光带的映照下,大殿四周的环境完全的显现了出来,自己所在的地方宛如一个巨大的山洞,井坍塌后走来的那边就像是洞口,白色拱桥所连接的两面山壁,而两边的山壁中各有一个洞,桥是从洞里出来的,前面连贵从下面看,并看不到这两个洞,整个山壁都是碧绿的琉璃色,两侧的山壁很高的地方,各有水顺着山壁流下来,左边的流下来汇集成自己走来时的小溪流,右边的水流到了白色拱桥上。现在连贵在高处俯视而看,所以白色拱桥的上面也能看的很清楚,这个桥的用途显然不是让人通过用的,因为它的桥面是凹陷下去的,上面是横着的一节一节像水槽一样的盒子,右边的水流到凹陷的桥面上的盒子里,呈现是的墨绿色的颜色,和自己前面喝过的碗里的液体很像,而且一直从自己的右手的山壁洞里,向左手的山壁洞里缓缓移动中,很是好看。 姜连贵正看着,白色的光带居然变成的晚霞般的色彩,然后逐渐从两断响中间缩,片刻缩成了一个玫红色的小圆球,只听见“噗”的一声,直朝连贵的方向冲来。姜连贵大叫:“不好”。立刻蹲身藏于平台栏杆之下。小圆球带着一条尾光,冲进了大殿里,姜连贵转眼一瞧,小圆球直朝的后殿而去,随即起身跑去看。连贵刚跑到大殿门口,就看见那小圆球飞进了后殿雕像的供桌之下,“康朗”一声,似乎砸在了供桌下面。姜连贵飞跑到供桌之前,一看才知,供桌的前面两桌腿的中间,显现出一个黑色的小洞口,而那个小圆球正在那个小洞里,顺着一个方向快速的旋转。小圆球越转越快,姜连贵耳听得“吱”的一声,从两桌腿的中间神出来一个像蛇头一样的三角脑袋,脑袋的正中间还立着一个红是的犄角,而小圆球这时也停止了旋转,它所在的那个小洞口正是这个蛇头脑袋的嘴,这突如起来的变故,可把连贵吓坏了。想跑但腿脚完全不停使唤,直接瘫软在地,那个舌头的脑袋越伸越长,已经到了自己的面前2尺的位置,蛇头脑袋额头处有一个银色白点,忽明忽暗,两只绿色的圆眼闪着光芒,从嘴巴里喷出一股腥臊之气,喷的连贵快要吐出来。姜连贵此时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只见那蛇头脑袋把嘴巴一闭一吞,红色的小圆球不见了,显然是被它吞了下去,而蛇头脑袋从嘴巴里吐出一个分叉的舌头,舌头上居然有一个金色的小盒子,分叉的舌头伸在姜连贵的面前,就不在动了。姜连贵就和蛇头脑袋面对面的对峙着很长时间,蛇头脑袋依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莫非,它是要给我这个盒子”。姜连贵心里嘀咕着,壮大胆子伸手拿到了那个盒子,盒子刚从蛇头脑袋的舌头上取下,只听“嗖”的一声,蛇头脑袋又缩回了两桌腿的中间,消失不见了。 四下里经过这一连串的变故,又回复了寂静。姜连贵手捧着小金盒子,仔细观察,盒子大约5寸多长,盒子的正面上浮雕一张长有五官微笑着的太阳,朝向自己的这边有个黄豆大小的红色圆点,似乎为宝石所制,翻过盒子,在盒子的背面上浮雕一个半月,五官体现的却是一张愁眉苦脸的样子,它与那边的太阳浮雕的方向是颠倒的,而在这一边也有个黄豆大小的圆点,却是深蓝色的,材质看起来与那边的一般无二。盒子都是紧密的关闭着呢,但看不到任何缝隙,感觉浑然一体的样子。 “好奇怪的盒子,莫非两边都可以打开,这个里面到底是什么呢”?姜连贵心里想着,手不觉得已经按到了,深蓝色的圆点上,未待用力,只听到“叭“的一声,月亮一边的盒盖微微张开一点缝隙,里面蓝光已经射出了盒子,连贵因是双眼紧盯着盒子并未防备,眼睛被蓝光一射,顷刻间感觉到头晕目眩,失去了知觉。 ------------ 第六章:请仙验物 姜连贵醒转过来,猛然跃起,这才现在自己居然已经不在大殿当中,而是,而是,居然在自己家的院子里,而侧脸一看,前面自己根本就是在院子中的躺椅上睡着了。“这,难道是一个梦,不会啊,这要是梦的话,也太真实了吧”?姜连贵新中疑惑着,手往身上一摸,豁然一惊,这不是梦,一切都是真实的,那个盒子就在自己的怀里,自己已经从那个里面出来了,而且不知怎么就回到了家里。 “娃他妈,娃他妈”。姜连贵大叫起来。 “当家的,咋了?”连贵的老婆,听闻连贵的叫喊,抱着孩子从房子里走了出来,一脸疑惑的表情。 “我怎么在家里睡觉呢”?姜连贵看见老婆,马上询问起来。 “当家的,你睡糊涂了吧,中饭吃完,你不是就躺在哪里休息吗,后面就睡着了,我怕把你吵醒,就和娃进屋里去了”。老婆抱着孩子,边说边走了过来,把手搭在连贵的额头上摸了摸。 “哦?是这样的吗”?姜连贵拨开老婆的手,歪着脑袋若有所思。 “你今天你咋了,咋奇怪的很呢”?老婆继续问连贵。 “今天是几号”?姜连贵并没有回答老婆,而是询问道。 “初十啊,看你一个觉读快把你睡觉成老糊涂了”。老婆笑起来,抱着孩子转身回屋,院子里只留下个独自发呆的连贵。 “咚!咚!咚”!几声敲院门的声音,姜连贵回过神来。 “谁啊”?姜连贵并开门边问道。 “连贵叔,是我,我爸让我来找你”。外面是一个年轻人的声音,而且姜连贵已经听出来了,就是孙老汉的儿子的声音。门打开了,门外正是孙老汉的儿子,诚娃,还有一架马车。 “连贵叔,快,快,快,村里立庙的那边出问题了,我爸叫我赶紧请你过去”。孙老汉的儿子一看见姜连贵,马上如连珠炮一般的开始说道。 “啊!这个”。姜连贵听见孙老汉的儿子这么一说,头皮都麻了起来,这些难道不是是自己未入井之前的那天发生的事情吗?他自己记的很清楚,当时的场景和现在一摸一样,自己被孙老汉的儿子敲门的声音吵醒,孙老汉的儿子对自己说的是同样的话,然后自己就随孙老汉的儿子一起去的孙家坳啊。后来自己就到井里去了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真的从井下出来,而连时间都回到了前一天吗?还是这根本只是一个梦?那自己带回来的盒子又怎么回事呢?姜连贵的脑子彻底的被这一切搞乱了,呆立在门前。 “连贵叔快走啊,村里的所有人都等着呢,不知该咋办呢”。孙老汉的儿子着急的边说,边用手拉姜连贵。 “嗯,咱走,咱走”。姜连贵木然的跟着孙老汉的儿子往车上走去。 “当家的,你哪儿里去呢”?听见动静的姜连贵的老婆赶了出来问道。 “婶子,我爸让我请连贵叔过去处理立庙的事情呢”! “哦,小心点,当家的早点回来”。姜连贵的老婆知道这个事情,有听姜连贵回来时说过。 “婶子我们走了”。姜连贵没有回答老婆的话,直接上了马车,倒是孙老汉的儿子应了一声后,驾着马车,往孙家坳的方向飞驰而去。 到了孙家坳一如前次,同样是时间已晚,当也姜连贵依旧住在孙老汉的儿子的家里,吃饭的过程中。姜连贵问孙老汉:“老孙,着急叫我来,是不是立庙的那里挖出了东西”? “对着哩,对着哩”!孙老汉回答完,正待往下细说,被连贵打断话茬。 “是不是下面有块大石板,石板上有字,写滴是九转一成,落地出方,占平四角,化龙化水”?。姜连贵把这些直接讲了出来。 “姜神仙,这是我娃给你说的吗”?孙老汉的儿子回答的很奇怪。 “诚娃,你怎么带话能带成这个样子,石板上那里来的字”?孙老汉恼怒的看着儿子说道。 “爸,我没有说,着急赶回来,我啥都没和连贵叔说呢”。孙老汉的儿子委屈的辩解道。 “哎呀,姜神仙你确实厉害,有石板你都知道,我还以为是我娃给你说的呢,但就是个石板,上面啥字都没有啊,是不是我们挖的不对”。孙老汉望着连贵说。 “哦,哦,没有字,不是不是对着呢,是我想到别的事情了”。姜连贵一听石板并没有字,这下确定,和上次是不一样的,自己肯定是回到了下井前的一天。 “原来是这样啊,那姜神仙明天是怎么弄呢”?孙老汉继续问道。 “明天把石板揭掉,那下面有一口枯井,把这个井用土全部填了,庙就在填好的井上立,找红绸子九尺,缠到那个石板上,然后庙的后墙直接把揭下来的石板连红绸子全部砌到里面去”。姜连贵所说的这些方式,正是在井下的时候,那个小孩子教他的。 “下面有井?确实吗”?孙老汉很疑惑的看着连贵问道。 “嗯”姜连贵点了点头。孙老汉也未在多言,他现在对连贵佩服的五体投地。 次日清晨,姜连贵带着众人,去往立庙的工地,一切却如连贵所说,按姜连贵的方式,添了井木桩也顺利的打了进去。处理完这些后连贵回家,并没有再着急打开带回的那个金盒子,他怕万一在把自己弄回井里可怎么办!于是在家里院墙的后面掏了一个洞,藏了起来。再此后的日子里,“猫鬼神”出现过一次,但连贵发现,平时这邪物连自己心里想的东西都知道,可这次自己去井下,以及回转过来等等诸事,它都并不知晓,想来可能也是因为那小仙童的原因。 农历的二十三这天,孙家坳的人准备好轿子,按姜连贵当时的嘱咐红绸为顶,红绸为缦,也在村里选好了后生抬上,鸡叫头遍从村里出发去往姜连贵家。请邪物的轿子到了姜连贵的院门外,并不进院而是把轿子门对着姜连贵的院门,屋内的姜连贵夫妇听到敲门后,把早已经挖出,用木盒装起来的黑猫的尸体抬了出来,姜连贵又用黑布包好自家门后所供立的木牌,把木牌放入“猫鬼神”取物的红布袋中,也一并放进了猫尸的木盒里,钉好木盒子盖子,放入轿子内,并未让其他人看到。 众人抬着轿子一路顺行,姜连贵跟在后面。轿子中途路过一条小河,河水并不深所以上面从来也没有什么桥,一般过往的行人也都趟河而过,水也至多刚摸过成年人的小腿弯儿。四个人抬着轿子,其他的人都跟在他们后面,走到小河一半的时候,其中抬轿子有个后生,给旁边的人无意说了句:“咱这到底是抬的啥嘛?还这么隆重其事的,我看族长也可笑”。话音刚落,本来轿子里的木盒也不重,四个人一直抬的也很轻松,突然间变的越来越重。四个人被轿子压的身子就往下降,一直把四个都压的跪在了河里,后面的人一看那情况,就跑上去帮忙,可是就是抬不动,而且轿子也从肩膀上放不下,姜连贵也跑了过来,问清楚原因,轿子把四个人压的鼻孔挨在了水面上,不时有人被水呛的咳嗽,但却不继续往下沉。姜连贵明白一定是把邪物听了年轻人无意的话,故意在这里折腾。 “姜神仙,这咋办呢”。一起陪着来的孙老汉,紧张的问连贵。连贵抬头一看,在河对面不远的地方,有个村庄,这个村他们这里的人都知道叫谢家营。 “快让人到谢家营里,问人家要两双女人穿的绣花鞋,要穿的旧鞋”。连贵指着前面的村庄,对着孙老汉以及其他众人说道。孙老汉带着两个后生,趟过河,跑进对岸的村庄。一会功夫,拿着两双绣花鞋跑了出来。 “姜神仙你看成不,没人给,花钱问人买了两双”。孙老汉举着鞋忙不迭的说。姜神仙接过些,嘴里讲了句可以,身子已经直奔河里。只见那连贵,提着一只鞋,使劲的用鞋底子抽前面多嘴讲话的那个年轻人的嘴巴,打完之后,又把四只鞋插在了四个人的后腰上,喊了一声“起”!你说怪不怪,前面众人都抬不起来的轿子,一下子又被抬了起来,一切安然后众人长舒了一口气,换下这四个人,孙老汉过去,给前面乱说话的后生屁股上就是脚,指的后生的头数落了半天,那后生明显的害怕了,未敢言喘,众人抬轿继续向前。 轿子顺利的抬到了村口,时辰也未错过,亥时放置由姜神仙独立而入,供立于神案之上,上面被连贵盖上了红布。姜神仙从小庙里转身出来,用一把锁把小庙的门锁住,对众人说:“日后你们逢初一,十五庙门外设香炉烧香,谁也不能打开锁。否则仙家怪罪什么后果,你们清楚”。轿子抬回来后,有好事的人已经把前面遇到的事情给众人讲了,所以此时所有人,都连连点头。一切收拾停当,众人簇拥着姜连贵到了孙老汉家,孙老汉家人整饭款待连贵,席间孙老汉对连贵说:“姜神仙,这次的事情,太感谢您了,但有个不请之情”。 “你说,啥事”?姜连贵停下筷子问孙老汉。 “哈,姜神仙,按说您帮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不好提啥要求,但咱这边有个讲究着,就是请仙立庙,仙家要找呢,不然不能服众啊”。孙老汉满脸抱歉的神色。 “嗯,这个讲究我知道,今天晚上,明天午时前你们任意藏好三件东西,我请仙家去寻”。在他们这个地方,是有这样的风俗讲究的,就是让人藏好三件东西,不能叫其他人知道,而请仙家上像连贵这样从事这个行业的人身上,来找寻到这些东西,这样才能表示仙请到了,而且很灵验。连贵当然也很清楚这个讲究,所以回答的不置可否。 次日,正午十分,一切收拾停当,所要找的物品也都通过众人藏妥当。孙老汉的院门大开,院外,院内,以及院子墙上到底都站满前来看热闹的人。姜连贵盘腿坐在孙老汉家院子中间,前面插了三株香,嘴里不知道念着些什么。突然间,姜连贵如同疯了一般的闭着眼睛手舞足蹈,全身发抖,开始说一些奇怪的话,说话的声音和他平时正常的时候说话的声音完全不同,声音很尖厉。这样大约持续了一刻钟头,姜连贵不再乱动了,睁开眼睛四下乱看。然后“嗷”的一声大叫,冲出院门外,片刻后回来,已经找到了两件物品,周围的人啧啧称奇。可这时,姜连贵却不继续寻找,而在又盘坐在院中连连摇头。 孙老汉壮大胆子上前说道:“仙家,还差一件呢”? “不找,不找”。坐在地上的姜连贵继续用怪异的强调回答道。 “不找咋算完呀”!孙老汉接着讲。 “找出来不要后悔”。姜连贵半翻的白眼,摇头晃脑的说。话音刚落,姜连贵再一次奔出院子大门,众人也都跟着姜连贵跑出去看,只见姜连贵冲进了孙老汉斜对面的一个院落,钻进这家的一个侧房,然后又转身出来,手上拿着一把剪刀,嘴里还呀呀的大叫:“脏死了,脏死了”。接这姜连贵把剪刀往地上使劲一摔,自己也倒在了地上。众人把姜连贵抬大孙老汉家里,过了片刻,姜连贵醒过来,满头大汗的说:“哎,不该啊,不该啊,谁把剪子放到那家的屋子里的,那家的儿媳妇脏着呢,这下我可完了”。原来孙老汉把物品分三户人家去藏,其中那把剪刀就是斜对门那家的儿子藏的,他自己老婆正在做月子,他就随手放进了那个房间。 “姜神仙厉害啊,看来咱这个仙家请成了,您说您完了,是啥意思”?孙老汉边赞边询问连贵,姜连贵没有讲话,只是摇了摇头,连饭都没吃,就辞别孙老汉等众人,让孙老汉的儿子赶车送自己回了家。 ------------ 第七章:移居关东 姜连贵自从那日回到家起,就一直闷闷不乐的,他很清楚,“猫鬼神”,那邪物报复的心态是非常强。强让其进了月子房,冲撞了它,它肯定会善罢甘休。就在这样忐忑的心态下,时间已经快到八月节附近,但却一直无事发生。这几日,大雨倾盆而下,连续不止,连贵家院中南角有一洞向排水,经过这一连串的雨,堵塞不通,院中之水都快溢于正堂。姜连贵以为是排水的洞被淤泥堵塞,遂找来一根长竹竿去疏通,长竿入洞丈许,变被卡住,使劲用手拽,却怎么也拽不出来,姜连贵一时赌气,任凭竹竿插在那里,墙上另开一孔,让水从此孔排出。雨下了半个月,终于天气放晴,姜连贵陪儿子来宝,在院中玩耍。姜连贵的老婆,站在堂屋的台阶上,看到院子排水洞里插着的竹竿很别扭,对连贵说道:“当家的,你在去弄一下嘛,把那个竿子取出来,我看着难受的很。” 姜连贵陪孩子玩的正在兴起,随口说道:“哎呀,那东西我上次拔了半天出不来,等完了我再去收拾。” “你一个大男人,一根竹竿你都弄不出来,让你干个啥,你就是推拖。你不弄,我弄去。”说完连贵的老婆自顾的走去拔竹竿。 “哈哈,你能,你弄。”姜连贵也是一时起性,想看看老婆拔不出来,闹笑话,自己正好逗逗她,遂抱着孩子,在一边观看。 姜连贵的老婆嘴里嘟囔着,走过去,伸手一拉,竹竿脱洞而出。“这叫拔不出来?”连贵的老婆转过头来,鄙夷的问连贵。话音未落,只见从排水洞中一条黑气如蛇般的盘旋而出,姜连贵嘴里的喊叫声,还未待发出,黑气直接从老婆的嘴里钻了进去,连贵的老婆僵直的倒在了地上。 “娃他妈!”连贵放下孩子,呼喊着跑过去,只见自己的老婆,脸色发青,牙关紧咬,人事不省。姜连贵见状用手使劲的掐老婆的人中,半晌连贵老婆才醒转过来,眼睛刚一睁开,抬手就给连贵一个耳光,从连贵怀中跃起,站在院子中,对着连贵破口大骂,一听那说话的口气显然正是那邪物的声音。连贵无奈跪地哀求:“仙家,您大小不计小人过,放过我们吧!让您进那房间寻物,我也是没办法,也是为了取信于他们,给您立庙啊!” “哼!哼!哼!先且不讲你让我沾那些脏物,还有脸提立庙,我问你我庙里那墙里到底有啥?”连贵的老婆脸色铁青的指着姜连贵的鼻说。 “仙家我不知道啊,一切按您要求做的。”姜连贵其实明白,“猫鬼神”问的是什么,但它记得井下小孩给他讲的说,所以推搪的说。 “好,你不讲,休怪我无情,我要你全家性命,还要叫那孙叫坳全村人不得安生。”话刚讲完,连贵老婆腿一软,再次跌倒。姜连贵把老婆抱回放在炕上,孩子先交于隔壁邻居大婶帮忙看护。半晌之后老婆醒转过来,非常虚弱,也不会讲话了,神情呆滞。半夜时分,开始浑身发热,上吐下泻,姜连贵请来郎中,郎中连连摇动,摆手而出。此后的日子里,姜连贵的老婆一直就此种病状,连贵四下也请了其他一些周边知名的阴阳,都说是邪物冲撞,办法想劲,并无好转。就这样持续了十三天后,连贵老婆转为吐血拉血,只一日就撒手去去。尸身轻如无物,腹中的内脏早被那邪物吞食干净。姜连贵虽是悲痛万分,但却无奈为之,他很清楚很快就会到他的孩子和他身上,而在这时姜连贵听到传言,孙叫坳那边开始不断的丢孩子,当地官府也查无踪迹。 姜连贵明白这些事情,这些事情都是那邪物引起,虽说自己也是受害者,但自己却充当了帮凶的角色,悔恨万分,只愿那孩子说教的方式灵验,处理到这个邪物。眼下,这里是不能再呆了,连贵拖人变卖家产,取去墙上金盒随身携带,领着孩子去往他地。一日夜宿一客栈内,听人说起,孙家坳出了件奇事,八月十五那日,四周晴朗万分,唯独孙家坳村上空天上黑云四起,雷声滚滚,闪电频频却不见雨下。正午时分,自天上打落一道闪电,化为一团巨大的火球,直打在孙家坳村口的一个小庙上,把庙从顶部直接劈开,并劈死一物状如猫,大小如驴般。后来官家和村民从庙中废墟的中还挖出很多孩子的尸骨,最奇的是庙后墙上一石板也被劈碎,还留出斑斑血迹。孙家坳的人说这是一个叫姜连贵的人,蛊惑他们弄出的邪物,现在官家正在缉拿此人。 姜连贵听说这些,知道自己大仇已报,但陕西地界,也再无自己立身之处,却不知在去往何方。后途中听说,现在很多生活无靠之人去往中国东北。虽是极寒之地,但因清政府定鼎中原之后,视东北为“祖宗龙兴之地”,对山海关以外进行封禁,设定了边界限制满汉人等出边界开垦,以至于当时的东北很多地方沃野千里,有土无人,加上那边距离遥远,政府很难完全管束,所以给很多人有了生活的希望,也包括连贵这些的带罪之人。于是姜连贵领着孩子周转数省,也加入了闯关东的行列中,一路上辛苦万分,很多一起逃亡的流民倒毙在路边,景象很是凄惨。姜连贵带着孩子背景离乡,终在海城县白坨子村落脚,光绪三年,用自身变卖所得的财物购置了土地,添置了房屋安顿下来。 日子长了,连贵也觉得寂寞,加上一个男人独立带孩子也却有不便,不觉得有个再找个伴的想法,后经人撮合与本村的乔寡妇结合,乔寡妇过门时还带来一个与原配丈夫所生的儿子,叫大生子,整比连贵大两岁。乔寡妇持家有方,几年时间,姜连贵家业基础重又夯实,两个孩子在一起也如同亲生一般,感情好的不得了,但就是缺乏调教两孩子总是一起在村里四下惹祸,这让连贵伤透脑筋。连贵两口子想把孩子们送去上学,可他们所处的白坨子村是一个只有五十多户人家的小村落,并无私塾或学堂,想把两孩子送去上学,只能是送到镇上,而镇上离这里足有100多里路,实在太过遥远。于是,孩子上学的事情,就不觉得的拖延了下来。转眼间来宝已经到了12的年纪,两人皆是大字不识得一个,成天家胡混,一天除吃饭,睡觉的时间,连贵两口子基本见不到他们踪影。按说以姜连贵的性格,不会任由孩子们这样下去,但此时的连贵已与当初判若两人。稳定可靠的生活,也让他穷极无聊,在他人的蛊惑下,沾上了赌博的恶习。不光是自己赌博,还经常的各处“放局”抽红,成了有名的“赌棍”,赢了钱大吃大喝,输了他就变买自家的东西,家里的日子也一天不如一天,乔寡妇也不敢多言,稍有多话,招来的就是连贵的暴打。如此下去,家里的日子一天不如一天,人在背后给姜连贵送了个外号“大笊篱”,有多少漏多少的意思。 屋漏偏逢连夜雨,乔寡妇染上了咳血之症,不多日子就撒手人寰。此时的姜家一屋三个光棍,田产房屋也日渐减少,逐渐的生活都成了问题。姜连贵也曾动过拿出藏起来的小金盒的念头,但终因以前的事情心里影响过大,终不敢妄为。经济的贫困使父子三人,成了新的流民,实在混不下去的连贵带着两个孩子,搬到了秦家咀子居住。姜连贵恶习不改,依旧放局抽红,两个孩子一天就跟着父亲出入在这样的环境中,替赌徒们买烟捎饭什么的。 秦家咀子有个赌徒叫二德子,这一天在姜连贵的赌局中输了个精光,还欠了一屁股债。姜连贵见二德子无力偿还便笑着说:“我说二德子啊,你也欠了不少钱了,还赌呢?” “大笊篱,你哪那么多废话,快点开宝!”二德子随口回答,双眼只盯着色碗。 “2.5.6,十三点大,哈,又输了吧,还拿啥玩?”姜连贵并用手划拉钱,并对二德子说。 “操!大笊篱再借点,赢了一并还你”。二德子眼见又输了,对连贵说。 “他妈的,还借,你都输了多少了。不如这样吧,听说你老婆长的不错,拿你老婆来抵,我就借给你。”姜连贵眯着眼睛,半真半假的对着二德子说。 “行,就拿她还”。输红眼的二德子想也没想的就回答。 “是条汉子,说话算数!呵呵,连贵丢过去一小包银子”。不出所料,二德子依旧是个输字。输光了的二德子转身要走,姜连贵问道:“我啥时候接你媳妇去啊,哈哈哈!” “我和媳妇说好了,告诉你,反正我跑不了,成不”?这二德子也是当地一个小混混,他这会嘴上满口答应连贵,其实他是想脱身,内在早起了杀心。他觉得姜连贵刚到这里半年多,是一个没有根基的外来户,弄死他没什么大不了的,还能把自己的赌债给清了。 “好,那我可等着哦!”今晚连抽红带赢钱,外加二德子的老婆,连贵心情非常不错,爽快的答应了二德子。局散之后,已是半夜,情绪兴奋的姜连贵并无睡意,拿出白天的酒肉,吃喝起来。一人吃喝又觉得没意思,于是叫醒两个儿子,陪其喝酒。不觉得酒意上头,望着自己的两儿子,话不觉得就多了起来,把自己以前的前因后果,以及带回来的那个金盒子的事情,全都讲了出来。 “爹,你就没打开看过吗”?来宝和大生子听了以后两眼放光,来宝嘴快先问出口。 “没,没打开”。酒喝的连贵舌头都大了,结巴的说话。 “那里面到底是啥,不行,咱打开看看?”大生子兴奋的问连贵。 “滚蛋,你们两个兔崽子,是要老子不死,谁也不许打哪个的主意,听到没有”?姜连贵虽是酒意上头,但在这个事上,非常清醒。两孩子被他一骂,皆点头称是,两孩子虽在外比较混,但在家中对父亲的话,还是比较听的,父子三人喝到天亮,谁也没再提起这个事情。三天之后,二德子找到连贵,说老婆之事已经谈妥,白天人多眼杂,怕被人看见,约姜连贵晚上到村外的小树林里接走自己的媳妇。姜连贵按时赴约,二德子乘其不备,用事先准备好的镐头砸向连贵的后脑勺。只一下,姜连贵便断气身亡,毕竟是杀了人二德子心里也非常害怕,便也逃之夭夭了。两孩子见几天父亲未归,本也习惯,并未疑惑。这日家中所养看门的大白狗,冲着兄弟两人狂吠,并用嘴拉扯两人的衣襟。兄弟两个心中生疑,跟着大白狗一直走到离村2里多地的小树林,发现了连贵的尸体。兄弟二人悲伤过后,一人看尸,一人跑到村中叫人。村里人虽对姜连贵为人不耻,但出现了命案,还是有人帮忙到县里报个官。 海城知县随即带着衙役众人来乡里验了尸,姜连贵全身无伤,惟脑后被硬物打破而亡。根据现场遗留的铁镐,以及通过对村里人的走访,认定为此案为二德子所干,而这时的二德子早已跑的不知去向,也就不了了之了。姜家经过一连串的变故,只留兄弟2人,这一年大生子16岁,而来宝刚满14岁。 ------------ 第八章:灰玉老鼠 兄弟二人,领回父亲的尸体,找了乡邻帮忙凑成一副俗名“狗碰头”的薄板棺木。故名思意,这种棺木因其薄板所制,六面开缝,非常粗劣,野狗为吃死人,一头便可把棺材撞破,故得此名。而对于兄弟二人来说,已经是好过没有,总不至于让父亲光身而葬。草草埋葬了父亲后,姜家兄弟的日子更家的熬不过去了。兄弟两人想起当日父亲酒醉时所说的金盒,决定打开看看,即便里面无宝物,起码盒子是金子的,还可以卖点钱来度日。 姜家兄弟二人说干就干,这一日半夜时分,两兄弟按父亲说说的地方,起出了金盒子。两人把盒子放在桌看,仔细观瞧,灯光一照盒子灿烂闪耀,两边的红蓝两色宝石流光溢动,两人的眼睛都直了。 “咱爹真傻,放着这么值钱的宝贝,咱还挨饿受穷的,我看只这上面的一颗宝石,就能换咱半个县城。”来宝边说边用手擦擦嘴边的掉下的口水。 “宝儿,可别这样讲,咱爹不是说了吗,他当时不小心碰到,出现的那些奇怪的事情,只怕里面有不祥的东西。”大生子到底是比来宝大两岁,在这样的时间并没有来宝那样冲动。 “哎呀,我说哥啊,你啥时候变成娘们的胆子了,爹不是当时被盒子被送回下井前的一天了吗,说不定咱一打开,把咱弄回到爹没被害之前,咱不是也能让咱爹躲过这一劫吗?再说了,咱爹不是说这是神仙所赐的东西吗,肯定不能是害人的玩意儿,你说呢?”来宝脑袋转的快,一说之下大生子也顾虑全无。 “宝儿,你说的对,咱能回到那时间,直接告诉咱爹,咱三儿直接先把二德子给办了”。大生子狠狠的说道。来宝连连点头。 “那咱就先开咱爹开过的这边。”来宝说完,大生子点了点头,来宝的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按向了月亮图案一边的蓝色宝石。“吧嗒”一声,盒子盖应声打开,并没有蓝光射出。兄弟两个面面相觑,随即伸头看向盒子里面,盒子里面是一本金箔制成的书,和盒子大小差不多。来宝从盒子中把金箔书拿了出来,两人对灯观看,金箔很薄,书一共有28页,上面密密麻麻的线刻着很多字迹,兄弟两个都不认字,所以也不知道都写了点什么。 “这就完了?一本金书?爹说的蓝光呢?咱也没回转到前几天啊?咱爹不会骗人了吧?”性格急噪的来宝叫唤了起来。 “是啊,奇怪,按说咱爹肯定不会骗咱啊?”大生子也很纳闷。 “哥,咱把那边也打开看看?看里面是啥?”来宝边说,手已经翻过盒子,按向了红色宝石圆点。一样是“吧嗒”一声,盒子也打开了,里面放着一只似乎如玉般的老鼠,光洁可爱,颜色是如墨,突出两只眼睛是红色的,并不是后天加上去的,而是按照原有石头的纹路,眼睛之处本为红色,所以被雕琢成的,但眼睛的材质却与老鼠身截然不同,颜色很是暗淡,老鼠尾巴一节一节的从粗到细,兄弟两人数了下一共是9节。 “石头耗子?这是啥玩意儿?”来宝也又大叫起来。大生子用手把石头老鼠托在手里,平平无奇怪,除了看的出雕琢的精细逼真外,并无什么特别之处。 “这些东西既然是爹从那井中带出,我看可能有用,只是咱现在不知道,先留着,说不定秘密都在这个书里,咱到时候把书上面的字拓下一点来,找人给看看”。大生子显然考虑的比较周详。 “哥,金盒子呢?我看没啥用,咱爹当时不是做梦,就是眼花了,咱把它换钱吧?”来宝说着,又用手去拿盒子。大生子还未答话,来宝的手刚碰到盒子边缘,突然,盒子中先是冒出白气,转瞬间在兄弟二人眼前消失了,两兄弟大眼瞪小眼,吃惊不已。 “咋没了?”来宝从呆滞的状态醒转过来,桌上桌下四处找寻,一无所获,果是消失了。 “哎,宝儿以前都听老人讲,宝贝讲求缘分,看来咱是没这么命啊!”大生子沮丧的感慨到。 “哥,那石头耗子值钱不值钱咱不知道,可那金箔书肯定值钱,还好这东西还在,咱一样可以换钱花。”来宝讲着,又满足的笑了起来。 “我说,宝儿啊,你真傻假傻啊,那上面有字,有画,我估计肯定有它的作用。你不记得,咱爹说的吗?那个仙童意思不是是有套富贵吗?说的后人,我估计就讲的是你,肯定要到这些东西才能得到,咱别为了点小钱,把真正的东西损失掉,你说呢?”大生子恳切的告诫来宝。 “对!对!对!哥,你不说我还把这个茬儿给忘了。”来宝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即刻又说:“可哥啊,咱爸这一走,就剩咱两个人了,可怎么生活啊?” “宝儿,没事的。俗话说的好,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儿。咱两个大小伙子,还能没了活路?咱完了好好寻个营生下干着,等咱知道书中的内容了,说不定再也不用过这穷日子了”大生子安慰来宝道。但其实他的心里也直打鼓,弟弟说的没错,他们两个可是怎么活呢?兄弟两个半夜再无话说,收好石头老鼠和金箔书,各自睡去。 次日清晨,两兄弟一起出门找活干。那年月虽说学徒什么的活计儿也是可以找到,但两兄弟自小游手好闲惯了,加上坏出了名声,所以并没有哪个掌柜愿意收兄弟二人。兄弟二人在外奔波了一天,从秦家咀子一直到镇上一无所获,腹中饥饿难耐。眼见得出镇的道口有个卖包子的小铺,两人摸遍全身凑出几个铜板,正欲买上几个包子充饥。来宝眼尖,用胳膊撞了撞大生子,歪嘴让其往对面看。大生子顺着来宝示意的方向,只见一个老头,背着一个包袱,出镇而去走上小路。老头看上去很瘦弱,身量也不高,但那包袱似乎很是沉重。大生子转过眼来,与来宝对视一笑,兄弟两已彼此明白了对方的心意。没错,他们两人没安什么好心,生活无靠,什么都干得。见着老头一人赶路,又独自走去镇外,眼见得天也慢慢黑下来了,真算是一只大“肥羊”。老人背着包袱不紧不慢的走着,兄弟两人保持一定的距离,尾随在老头的身后。这时间天已经黑下来了,前有一土坎,下有一沟,是一片荒芜之地,兄弟两个常在这一带活动,所以很熟悉真正是下手的好地方。大生子在旁边的草丛里捡出一根茶杯粗细的枯木棒,来宝抄起地上的一快石头,快步去追上老头,未待老头反应过来,已被大生子一棒打翻在地。来宝虽是年纪小,更是手黑,又给已经躺在地上的老头,头补了几石头,老头暴毙当场。兄弟二人抬起老头的尸体,就势丢入沟中,即便是以后被人发现,也会认为老头可能是失足掉下沟摔死的。完事后,来宝掂起老头的包袱,果然很沉重,料想里面必有钱财。两人顾不上细看,绕了几个大圈往家跑去,他们担心在此万一留下脚印之类的过于明显,所以方是如此行事。 大生子拎在棒子在前面引路,来宝跟在后面。来宝把包袱横搭在脖子后面,双手在前拉住包袱带,这样不至于一个肩膀受力,开始还好,但来宝此时觉得包袱似乎越来越重,包袱本应在来宝贝的背上,但来宝贝却觉得压的自己两肩膀抬不起来,实在坚持不住,停下脚步。喊了起来:“哥,换我一下,可累死我了”。 “哈,你可真是,才跑几步啊,就不行了,好我来换......”大生子边说话,边转过头来。但才转过,话还未讲完,直接唬的张大嘴,定在当日。不为别的,刚转过头的大生子赫然看见来宝身背着包袱,但肩膀上骑坐着刚才被二人丢下沟的老头。此时的来宝,看大生女转过头来,去在那里看着自己发呆,并未来过来换自己,不由着急的又叫:“哥,你干嘛呢?快换我一下啊”。 一个寒颤,大生子清醒了过来,又听到来宝的叫喊。一着急,为救来宝也顾不得害怕,怪叫一声,举着棒子朝来宝冲了过来。“哥,你疯了?”来宝见大生子举棒子朝自己而来,不明就里,双手往脖后一翻,丢下包袱跳到一旁,包袱落地时,里面“哇”的叫了一声,似是婴儿的哭声。此时大生子也冲到且近,站住了。来宝和大生子的眼睛全都盯在了地上的包袱上。包袱已经被摔开了,里面居然是5.6个婴儿的死尸,一个个看起来硬绑绑的,全身还发出淡青色光,在在黑夜的晚上格外的瘆人。兄弟二人几乎不约而同,朝着同一个方向撒腿就跑。不知跑了多远,在一片老林子里,两兄弟停了下来。 “哥,刚那死孩子是什么啊?”来宝吓的脸色发白,喘着粗气问大生子。 “我,我他妈咋知道啊,吓死我了!”大生子比来宝强不了多少,此时也正扶着一棵树,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刚拿棒子怎么朝我来了?”来宝回忆起前面的事情,诧异的问大生子。 “还他妈说呢!我听说包袱重,正要换来我背,一转脸见你肩膀上具体骑着刚才咱丢沟里的老头,把我吓坏了,我就拿棒子冲过来帮你,到你把包袱摔到地上,那老头居然又不见了,只看见那些死孩子了”。大生子边说身子还在不停的颤抖。 “啊!我说我怎么包袱背在后背,肩膀怎么压的抬不得。哥,难不成咱们遇到鬼了,老头刚死就变鬼了啊?”来宝听大生子如此讲完,更加的害怕了。 “我也不知道!咱时运不是这么背吧。对了,宝儿你前面听见小孩子叫没?” “当然听到了,哥,我还以为就我听见了呢!这大半夜的一老鬼,背一包袱死孩子,还他妈发青光。可吓死我了!”来宝边说,边抖动了下身体,他这会觉得自己的血都凉了。大生子看弟弟怕的这个样子,自己提了提胆气过来扶住来宝的身体。 “咱快点回家吧,哥。”来宝冲着大生子说道。大生子点点头,两人互相扶着迈步前行回家。兄弟两个前面还绕路回家,此事却也是怎么能快回去,怎么抄捷径走。不觉得的已然快到秦家咀子,眼见的村庄隐隐绰绰就在眼前。突然,兄弟二人又楞在当地,他们看见那个老头儿居然也在他们不远处,还是背着那个大包袱,背对着他们二人不紧不慢的走着,正是朝着秦家咀子村的方向。 “妈的,老鬼没完拉!”大生子也不知这时那来的那么大的胆子,边大叫的骂着,边拣起地上的石头朝老头的方向使劲的砸去。来宝见状,也急眼了,学着大生子的样子大声的叫骂着,使劲的只管扔石头。两人在村外附近鬼哭狼嚎的大叫声,把整个村里的狗全都引的叫了起来,一时间犬吠声四起,两兄弟看见那老头影子一闪不见了。这一通大闹,村里的人也都被吵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村民,以为老林子里的狼下山了,提着棒子的,提着锄头的,拿着各样家什全都从家冲了出来。结果,大家跑出来一看,是这兄弟二人,问明原因后,没人相信兄弟两个讲的话,觉得这两孩子一天不老实,到这时间了还有心情戏弄人,真是两个畜生。村里人骂着,转头回去了,兄弟两个正好也跟着人群进村回家。还多亏了这些人出来,不然就他们二人现在的情况,被吓的肝胆俱裂,还真不知道如何回去。 ------------ 第九章:神尼引路 二人进家后,心情才算放松下来,但觉得浑身乏力,无法支持,躺在床上就睡着了。来宝躺下后,迷迷糊糊的听到有人轻敲窗户的声音。想转头去看,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恍惚之间,似乎又听到有人叫喊自己的名字:“来宝儿,来宝儿。”声音很轻,但却清晰,来宝听的呼喊,随口应了一声。“噫!”却是奇怪,自己怎么站在了一片空旷的土地上,平展展的什么都没,四下一看各自望不到边际。环顾周围生子哥也不在,只有自己个儿。“这是那儿啊?我不是在睡觉吗?怎么到这里来了?奇怪!”来宝心里很纳闷。再一望,就在自己不远处,刚刚还平坦无物的地方,平地出现一个坑,坑的左右两侧各立有一条石,上面各有两字,不知写的是什么。两条石顶端有兽头雕刻,两面兽头的嘴里各衔一铁环。来宝觉得希奇,于是往坑前走去,想知道坑下是什么。身体往下一探,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坑实在太深了,从上往下看,呈漏斗型上面很大,而下面刚比磨盘大点,黑洞洞的,还有白色雾气从里飘出。来宝心内一颤向转身回去,可正在此时,却觉脚下一滑,哧溜就掉下了坑内。伴着坑周围四下崩塌的土块,一齐的掉向坑里的黑洞。 来宝手足挥舞,正不知所措间,已然落到的了洞里的地上,洞只就一丈左右深。“哈,原来不高啊,还险些把我吓死!”来宝自言自语的说到。站起身来,拍了拍落在身上和头上的小土块,来宝发现,此洞不光不深,还很小,和从上面看到的大小差不多,刚略微比人的身体粗几圈的样子。朝前方三五步的距离却又连了一洞,门扇大小的高度,宽度也如一门,不知通向何处。来宝正在踌躇怎么出去的时间,忽的,前面洞口出现两个人来。两人身材都比来宝高出半个身子,一人穿了件赭色的长袍,另一人穿了件灰白的长袍,皆盖过脚面,看不到其脚下。脑袋上各扣了顶,怪怪的帽子,说尖不尖,说方不方的。此二人细瘦细瘦的,像两根竹杆子套了被单的感觉。两人从前洞内弯腰而出,并未言语只是冲来宝笑了笑,过来直接搭着来宝的肩膀向前洞返身一共走去。来宝此时晕呼呼的,也不知自己为何这么听话,随二人而行,只是觉得过那前洞门的时候,身子像是从什么里面挤出来,胸口的很憋闷。 过来前洞,整个里面绿呼呼的,没有灯,却有点暗亮。前去就是一条笔直的土路,路只容他们三个并行通过。路的两边全是一个连一个的小房间。说是房间吧,其实也不相,无门无窗,每个只在来宝肩膀高度的地方,开一不大的口,上面看似还有铁条栅栏,里面一样没有灯光。来宝被二人搭着往前走,在前方不远的地方看似有昏黄的灯光,可不知道走了多久,那灯光依旧看着如同开始时的远近。猛然间来宝自己觉得不对,问周围二人:“这是去哪里呢”? “跟着走吧,一会儿就到!”赭色的长袍的人转脸笑着对来宝说,脚下却没有丝毫的停歇。 “你们不说去哪里,我不去了。”来宝站在当地,不再随行。 “由不得你,快走。”灰白的长袍的绷着脸对来宝说,边说边拉了来宝一下。 “我就不走。”来宝准备转身回去来时的地方。这时此二人不知从哪里扯出一条铁锁就要往来宝脖颈上套。来宝一看,眼疾手快,闪过铁锁转身向后跑。但跑起来却如脚下踩了棉花一样,使不上力,速度却不慢。来时看是走了这么长的路,可来宝才跑了没多远就又到了那个洞口出,那二人就在后面追。来宝身子小使力往前一探,已出了套洞到了自己掉下来的地方。此时来宝而听得,铁锁在身后碰的哗,哗作响,想是那二人已追到了且近。着急的来宝使劲向上攀爬,但见得洞壁之土飞落而下,来宝的身体却根本上不去。正在此电光火石之间,一声巨大的敲钟声传来,来宝只觉得身体一轻,身体已窜洞而出,站在了洞边。回头再看,洞如淤泥融合般居然慢慢的消失了,而那两边的条石也早不知去向...... 来宝睁开眼睛,已经太光大亮了,原来只是梦境一场。自己满身湿汗,身体如虚脱了一般。想起来,但觉得身体轻飘飘的使不上劲。 “宝儿,你可算醒来了!”大生子端着一个木脸盆,才迈步进屋。 “哥,我这咋的拉?难受死我了!”来宝边说话,边抬了抬身子。 “哈,你昨晚上说了半宿儿的胡话,然后就一直发烧呢,把我可吓坏了,真担心你有点什么事情。”大生子边说,边过来用手摸了摸来宝的头,已经不怎么烧了。“我估计你可能昨晚上确实叫那老投头子吓到了,咱两个跑的时候估计你着了冷风,所以病了。”大生子继续说道。 “哥,早上哪里敲钟了吗?我差点回不来了!”来宝的思想还沉寂在昨夜的梦里。 “这话咋说?什么叫差点回不来了?敲钟!没有啊,就隔壁张大疤瘌大早上的,在村道里到处敲一个破铜脸盆呢,把人吵的啊。”大生子说的张大疤瘌是村里一个疯子,三十大几的人拉,每天拖着鼻涕,四下里发疯呢。 “好吧,我估摸着我听到的就这声音!来宝说完,看大生子一脸疑惑,于是半坐在床上,把昨夜的怪梦给他讲了讲。听的大生子只打寒颤。 “都他妈是那昨夜的老鬼闹的!把你吓成这样,还做个梦都不得安省!”大生子听来宝说完了,忿忿的感慨道。“咱在不想那老东西了,宝儿,我去给你出去整点吃的去。”大生子边说话边往门口走,他知道来宝这一夜病的够戗,请郎中又没钱,所以先给来宝弄点吃的,把肚子填饱,说不定能好点。 “诶,哥......“来宝叫了一声,显然大生子并没有听见。大生子这会已跑到院门前,双手一拉院门,身体刚探出去。“诶呀”的喊了一声,把他给吓了一跳。他出门着急未防备,这大门打开,门外站着一个个头很小的尼姑,把大生子给惊了一下。“整啥玩意儿呢?吓我这一跳。”大生子缓过神来,没好气的冲着尼姑说道。门外的尼姑并未回答,迈步就往院里进。大生子一时不防,尼姑已走进院中。大生子赶忙也退了回答冲尼姑喊到:“你赶啥呢?谁让你进来了,咱家可没钱给布施哦!”尼姑一身青布僧袍,手拿一串念珠,站在院中,并没有继续往房里进。她仿佛根本没有听到大生子的叫喊,只是用眼睛四下看屋子,随即皱起眉不断的摇头。这尼姑这么一搞,弄的大生子莫名其妙的,屋里的来宝听到外面的声音,也挣扎的起身,靠着门框问:“哥,这咋了?哪里来的尼姑啊?”大生子张嘴正想回答,听得尼姑口中轻叹一声“哎!”,然后尼姑说道:“你们这两个孩子呢,招那玩意儿干嘛!而今你的命我看难保拉,阿弥陀佛!” “这位师傅,您说我们我们招啥玩意儿拉?谁的命不保了?”大生子听这尼姑说话很玄,觉得事情不太对劲,所以赶忙问道。 “你们昨夜自己做了什么,还要问我吗?当然是他的命不保了。”尼姑边说边用手指向门框边的来宝。 “大早上的,你他妈咒人呢。”来宝虽身体很弱,但脾气一点没变,听尼姑这么说自己,马上张嘴就骂。 “宝儿,别喊,听这师傅怎么说!”大生子显然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所以呵斥来宝。 “我并非想管你们此事,但佛家有好生之德,加之你们昨夜所遇的那老鬼,见之必害人性命,我一直追寻其数年,不忍你年纪轻轻就让其害了性命,故此告诉你们个解脱之法!” “师傅,求您就我老兄弟一命。”大生子完全听明白了,尼姑是为昨夜那老鬼之事,来宝的病以及夜里的梦想来就是这个问题影响的。双腿跪倒地院子地上,对着尼姑磕头。来宝也翻然醒悟,如大生子一般跪倒,口呼:“师傅救命!勿怪我刚才出言冒犯。”尼姑并未怪罪兄弟二人,让二人起身,并让大生子关好院门。 ------------ 第十章:乌金铁佛 大生子关好院门返身回来,尼姑让其把来宝搀扶到床上。尼姑站在来宝的床边,半闭双目,手持念珠,嘴里喃喃的持送着什么。大约过了一拄香的功夫,尼姑睁开双目说了声:“好了”。兄弟二人连连称谢。尼姑摇要摇手说,对着大生子说:“现在我只是简单的保住你弟弟暂时不受其害,把身上不邪气所冲的控制住。但完全解脱之法,并不是我所处理的。” “师傅,那如何才是完全解脱之法呢,求您告知。”来宝这时感到身体轻松多了,翻下床来,与大生子一齐说道。 “我虽不好处理,但却有人可以解决。”尼姑说着边笑了笑。 “师傅,谁能解决呢?”来宝嘴快,问道。 “你们村上,那个张疯子,实是一奇人,他的师傅能解决。” “啊,张疯子?您说的不会是我们村的张大疤瘌吧?他怎么会是一奇人,他还能有师傅?您在说笑吧!”大生子接尼姑的话茬说道,抬眼与来宝对视了一下,兄弟两个面面相觑。 “这你们就有所不知了,这张疯子只是俗世中疯,实已了却凡尘。不是也曾救你兄弟一命数了吗?他的师傅,在胡家沟旁的乌金山上,而在这乌金山上有座铁佛寺,张疯子的师傅广慧和尚就在此处修行。”尼姑对兄弟二人如此说道。来宝和大生子明白所说的救一命,有可能就是那铜盆惊梦的事儿。 “师傅,胡家沟我们知道,离我们这里也不远。我们两人这一带很熟,从小到大没听说过那边上有什么步云山啊,更没听过什么铁佛寺啊!我们可怎么去呢?”大生子疑惑的说,一边的来宝也连连点头,他也与大生子一样深感不解。 尼姑听大生子这么说完,对兄弟二人一笑说道:“去求张疯子,他定会带你们去,但千万记得见广慧和尚莫提是我告诉你们的。” “师傅,为啥不能提您,您不能带我们直接去吗?”来宝不解的问道。 “那地方,张疯子去得,你们去得,我却去不得。张疯子虽是那广慧的徒弟,但心地良善,那广慧却脾气古怪,与我门中之人素来不睦,所以不提为好。”尼姑边说边口称佛号,向院外走去。 “师傅,还未问您法名,我老兄弟如可平安,我们日后定到酬谢师傅您”。大生子见尼姑要走,赶忙问道。 “贫尼法名圆声,观你二人并非常人,故此来一助,日后回报不需,心存善念即可......”兄弟二人耳听得尼姑如是说道,眼见得那女尼走到院门前,并未开门身形一隐穿门而出。两人见状更为奇怪,赶至院门开门向外观瞧,门外早无尼姑的踪影。兄弟二人眼见此状,更觉得女尼不是凡人,想来她所讲的话并非常妄谈。此刻来宝也顾不得身体刚好点,和大生子一起到处找寻起张大疤瘌来。一直找到村外的小河边,见那张大疤瘌坐在一石头上,提着自己的鞋子打着水花。两人旋即过去,满脸堆笑。大生子对着张大疤瘌说:“张大哥,在这里干啥呢?” “呸!”张大疤瘌抬嘴就是一口浓痰,尽数吐在了大生子的脸上。 “张大哥,你,哎呀......”大生子被恶心坏了,话没说完,就低头只顾蹲下去洗脸。来宝在一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在哪里傻看。大生子刚蹲下,未防备那张大疤瘌又是一脚,直接把他踢到和河里。张大疤瘌见大生子落水就在那里拍手叫喊:“洗他妈干净,洗他妈干净。”然后转脸来又对着来宝,呲牙咧嘴的冲了过来。来宝被吓了一跳,无出躲闪,“敖!”的一声,也掉到了河里。河水虽不深,但冰冷刺骨,两人爬上岸边冻的直哆嗦。尤其是来宝,身体刚好点,更是寒冷异常。而此时张大疤瘌又跑的没有影子了。兄弟两个湿忽忽的回到家里,换了衣服衣服,刚刚换好。听见外面张大疤瘌的声音在那里喊:“哆哆嗦嗦,有屁快放。哆哆嗦嗦,有屁快放。”两兄弟又追将出去,见那张大疤瘌倒头就拜齐声说道:“求您救命,求您救命”。这时的村里也有往来的村民,见兄弟二人此状,均大笑不已。他们以为这兄弟二人实在无聊之极,在那些逗疯子玩呢,所以笑笑都走了,也无人注意。张大疤瘌听兄弟两个这样说完,哈哈哈笑了几成,拔腿就跑。两兄弟一看,马上追了上去,就这样疯子在前面跑,两人在后面追,一直跑出了村外。此时兄弟两心思很明白,张大疤瘌跑到哪里他们就追到哪里,因为这跑的路正是通往胡家沟的方向。 一个多时辰后,两兄弟已经随着张大疤瘌跑到了进胡家沟的沟口。胡家沟里面并无人居住,就是一条山沟,但里面却长满了参天大树,所以平日里很多人找柴禾之类的都来这里。兄弟二人对此处并不陌生,沟里很多动物,有时候他们也会来此下套,整点野味回去吃。张大疤瘌停了一停,看着后面气喘吁吁的两兄弟,嘿嘿干笑了两声,就钻进了林子。姜家两兄弟未待休息,扑身而上紧随张大疤瘌的身后。只见那张大疤瘌在林子里钻来钻去,一会站到了一根足有五人合抱的大松树旁边,左转两圈,右转两圈,然后就不见了。两兄弟追到大松树旁四下里寻找,确实不见张大疤瘌的踪影。 “哥,人呢?咋没了?”来宝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的说。 “是啊,这还真活见鬼了。我看他就这么左转了两圈,右转了两圈。”大生子边说边比划着张大疤瘌的样子,转给来宝看。刚转完,直接也在来来宝眼前消失了。来宝一看,已知肯定和这树有关,也学其样子,转了起来。再看之时大生子也在,两兄弟面前数步的地方,高耸一座大山,山高如云。山前就有一条全是石头台阶的路,直通山上,而半山腰中张大疤瘌已然在那里了。兄弟未多说话,对视一下,也顺石阶上山。 石阶一人左右的宽度,周围并无树木植物,光秃秃的,全是怪异的墨色巨石。感觉完全是凿石穿山而建。石阶陡峭,眼能见之处并无他物唯半截石阶可见,后半段完全隐在云雾中,不知道上面是何处。张大疤瘌跑的速度却如在平地一般,非常的快,转眼不见踪影。此时的来宝大病未愈,已经累的无法支持,大生子只有搀扶着他拾级而上。不知用了多少时间,终于攀爬到了山顶。山顶是平的,倒是有树木遮天闭日,还有很多不知道名的花草,香气扑鼻,让人两人闻之精神不由的一振。四下里静寂无声,两人对着的正面,就是一庙宇的山门,大约有三间房屋的宽度,两边皆了窗户,也皆是用黑石所砌。山门高处有一牌匾,上面用黑漆写着三个字,兄弟二人虽不识得,但也知晓写的一定是“铁佛寺”三字。回头望之,来时的石阶已被完全埋入云气中,无法再见。大生子把来宝扶做在地上,自己过去敲山门。走到近前,发现山门并未完全关闭,还留有缝隙。大生子招呼来宝上前,推门而入。 进入山门,距兄弟二人数步,就已是正殿。而这庙殿却着实的奇怪,并非普通所见的翘角飞檐,而是圆弧宝顶,如馒头状,正殿外左右两边各有两座偏殿,除比正殿略小外,其他皆如一般。兄弟二人快步走到正殿门外,殿门是打开的,只见里面供有一尊佛祖坐像,佛像前有一黄布幔所围的供桌。供桌上摆放着花,果,灯,烛等物,正中放有一尊香炉,内中插香数支,烟雾缭绕。供桌前的地上,有一草编的蒲团,有一肥硕的僧人盘腿坐于其上,面红有光,长须数尺皆白,飘于胸前,内穿一暗黄僧袍,外披一件大红的袈裟,手持一串念珠正在闭目讼经,念珠颗颗都有枣大,皆为紫色,揉动之下有异光闪烁,兄弟二人站在殿外,正细致观瞧,思虑进去,却又不敢惊到老僧,踌伫之间不知所措。猛的两人被一把推入殿内,转头看时,殿外张大疤瘌拍手大笑,三蹦两蹦已出寺庙山门而去。 ------------ 第十一章:跳墙和尚 “来者何人?”两兄弟错愕之间听老僧开口言道。声如洪钟,震得两人耳膜嗡嗡作响。 “大师,我们兄弟两儿,专程找您救命来了!”大生子边说,边已经双腿跪于老僧面前,来宝见状也依样跪伏于前。 “哈!哈!哈!,我徒儿说的就是你们啊!”老僧大笑,显然是已经完全知道他们的来意,故意问之。 “是啊,大师,求您救下我兄弟。”大生子说话间,眼泪夺框而出,连连磕头。 “是谁告知你们找我徒弟?我这里岂是你们可以来的?我更不能救你兄弟,哪里来的就回哪里去!”老僧厉声说完,随即又闭上眼睛,继续念佛。 “大师,我们是听村里人讲的,说大疤瘌是您徒弟,广慧大师您法力无边,定能救我兄弟!”大生子听老僧这样说,于是信口胡诌道,他记得女尼的话,不能说,所以只好如此。 “一派胡言,在我此处还无真话。哼!”老僧瞪大眼睛,盯着兄弟两人。 “求您了,求您了......”大生子一听谎言被拆穿,没有办法再做答对,只能嘴里一直念传这几句,不停的磕头。老僧不再说话,如当兄弟二人不存在一般。 “哥,咱别求他了,圆声师傅说的对,这和尚不光脾气古怪,而且肯定就没什么法力,咱走,大不了就搭我一条命而已,怕什么?”来宝其实是故意这样讲的,他看大哥求其半天,根本无用,所以把尼姑的话半真半假的说出来,权且死马当活马医了。 “咦?圆声?那老尼真是如此之说?我就是知道其嘴长”果然来宝的话起了效果,老僧睁大双眼问道。 “那可不!”来宝表情很认真的样子。 “呵呵,小孩子诓我,既是如此,你们又为何前来?” “哼,要不是我这大哥,认为说不定圆声师傅说的是反话,不想让我们求你,才如此之说。谁稀罕来你这破地方。 “哈!哈!哈!越说破绽越多,定是诓我。你这小孩子还有点歪脑筋,知我与那圆声老尼不睦,故意激我。哈哈哈。”老僧笑着站起来身来。两兄弟一看,这人长的却有意思,脑袋虽光,但头型略尖,嘴巴又极大,身体更是肥胖,个子也不高,就像一个大肉球一般。要不是胸前的银白长须,看似有道行的样子,真真的让人看到样子笑出声来。 “起来吧,我决定帮你们一帮。并非你们的激将之法管用,而是我却与你二人有缘。”老僧脾气转化之快,天上地下,把兄弟两人弄的莫名其妙。二人并未起身,听老僧言救,复又磕了几个头连声称谢,这才起来,站在老僧面前。 闲话不叙,单说这老僧决定救来宝后。让大生子带来宝去后院井中打水沐浴,自己到后堂,拿出一个拖盘,内放一件青布僧袍,一把剃头刀,一挂用红丝绳拴着三枚小铜钱。来宝洗完后随大生子一起进殿,老僧让来宝脱了自己的衣服,把青布僧袍穿于身上,让大生子端好托盘站于旁边,再让来宝跪于前面自己所坐的蒲团之上。老僧手持剃刀,先从来宝左耳之上割下一绺头发,放于拖盘内,后又把来宝的头发尽数剃光。一手拿念珠,一手放于来宝头顶,念颂经文。待持颂完毕后,叫来宝对其行三叩首礼,礼成之时,老僧高喝一声:“冲上磕了。”再令其向佛祖三叩首。老僧从供桌上拿下一支笔,取过来一个红封套,内有红贴。抽出红帖,用笔在上疾书,并大声颂读道:“皈依三宝弟子法名素闻,可持戒否”。来宝跪在地上,应了一句:“可持。”老僧听完,从拖盘中取过红丝绳拴着三枚小铜钱挂于来宝颈项之间。老僧让来宝起身,自己复又坐于蒲团之上,拖下自己右脚的鞋子,用剃刀把鞋后底处割开一口,把前面从来宝头上取下的那一绺头发头发塞入其中。这一切处理完毕后,老僧对二人说:“你兄弟二人先去左下的偏殿休息,门要关闭好,待听得外面三声鼓响,既回此殿中来。 两人坐于偏殿之内静听鼓声,不知过了多久,耳闻得外面“咚!咚!咚”大声巨响,随即从偏殿而出,去向正殿之内。正殿中老僧,已站于其间,老僧面前放着一条长凳,上面搭着数尺红布。地上放着扫帚,簸箕,掸子各一把,和一头纸驴。见二人进来,老僧让来宝拿扫帚簸箕打扫殿堂,扫完之后。老僧让大生子与其一起,搭起红布,来宝站于红布之下,面朝殿外。来宝站好后,老僧收起红布叠成四折如盖头般搭于来宝头顶,对来宝说道:“素闻多灾害,历来担惊骇。自许入空门,全恁佛爷带。前殿不打扫,后殿不礼拜。脱下僧袍来,赶出山门外……”话音刚落老僧从供桌上拿下一把筷子,大生子目侧有百数之多,筷子一齐撒手,落在来宝头顶的红布上。筷子撒手,老僧拿过一把剪刀,自来宝项间把前次挂上的铜钱红线剪断,收起。 “把你的八字生辰告诉我。”老僧在旁边对着来宝说道。来宝脱口而出,老僧提笔写在一黄纸帖上,粘于纸驴的腹部。老僧口呼一声“火来!”只见他的右手食指上即有火焰喷出,两兄弟看着张大了嘴巴,心想这老僧果然不凡。老僧用火将纸驴当场焚化,告知来宝脱下僧袍穿好自己的衣服,双叫跳过殿前的长凳,并不许回头,与大生子一起从不许走山门,而从庙后院的墙上翻墙而出,在路上无论遇任何人,但听得有人呼唤其名,立即答应,并对其人叩拜三次,从此后把这个名字当作自己的乳名使用。兄弟二人谢过老僧,大生子问:“大师,那我们怎么下山?” 老僧笑了笑说道:“翻过墙去,自有光景,我与你二人缘分也就尽了。”老僧说完示意二人,于是来宝按老僧前讲的方法出殿,并于大生子一起翻铁佛寺后墙而出。 兄弟二人转至寺庙后墙,爬上墙头向下看去,下面是漆黑一片,也分不清是山崖还是平地,更不晓得墙有多高。料想老僧碧莫既言之,则必有所因。所以两人咬牙一跳,啪,啪两声软软的落在地上。待眼睛适应了黑暗,才发现他们依然身处树林内。此时兄弟二人也辨不清楚方向,但凭感觉朝一面前行,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从树林里转了出来。四下一看,在不远处的地方,有一块地势平坦之处,灯火点点,想是一村庄所在。于是二人就向此处跑去,到近果然是一处村落,村口立有一石头牌坊。穿过牌坊二人继续前行,正在此事,听得旁边一处人家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从中走出一中年农妇,倚门高喊:“小虎子,快回来吃饭拉。”来宝反应很快,立刻答应了一声:“诶”。农妇正在愣神儿间来宝跪在当地“啪”,“啪”,“啪”,冲着她叩拜三次,弄的农妇莫名其妙。未等农妇发声询问,兄弟二人已经返头跑出了村子,从此后世上再无来宝其人,而却多了一个小虎子。大天黑的,两人从村里跑出来后,完全认不到路,所以找了一背风之处,将就一夜准备次日返家。 ------------ 第十二章:通京御道 红日当空,晴朗万分,兄弟二人从蜷缩之处起身,寻至大路问一路人,才知此时已身在30里外的池泉堡。两兄弟一路顺利,返回家中,在村里找寻张大疤瘌,问遍所有人,皆无人知晓其去处。歇息几日后,兄弟二人也曾去往胡家沟找寻当日的大树,可当二人再去之时,却怎么也找不到那棵松树。原来有松树的地方,变成了一大片烂水泡子,靠水泡子旁边有一巨石,石显黑色,石下还蹲着一只足有锅盖大小的癞蛤蟆,神情倒如那碧莫老僧一般。兄弟二人大感神奇,对蛤蟆叩拜了几次,口中称谢,穿林而回。 经历了这一场事,兄弟二人性情皆有转变。决定确要好好做人,用自己的劳动好重振家声。人言说:人挪死,树挪活。大生子和小虎子也有了更换地方的想法,于是把家中能卖的东西全部卖了。又觉得那石头老鼠和金箔书带在身上,确不安全,于是将两物件用一木盒子包好,埋于父亲的坟茔附近,等待日后再来取出。话说,这兄弟两人,离开秦家咀子迁徙至一处繁华的大镇白马镇,此地因在镇东边山中有一片方圆10里天然水池白马池,故得名白马镇。二人在此镇上找了活计,在黄大麻子家的大店当杂役,负责打扫院落,出售食品以及为过往的行商服务。白马镇正处于来往各处的交通要道口上,所以往来人员复杂,兄弟二人虽然辛苦,但却接触了南来北往的各式人物。自小生活在这片的两兄弟,从来往客商的宏谈阔论中,对外面的世界很是向往,虽有出去闯荡的念头,但怎耐无盘缠路费只能暂时屈就于此。 那年月的辽河下游尽管不断的有关内流民,来此开发繁衍,但仍是人烟稀少,占据大地的多是一望无垠的密密苇塘。加之此地多年战乱,甲午战争日军进犯辽南,辽河下游一带满目疮痍。几年间,沙俄借着为清政府镇压义和团的旗号,实质妄图吞并东三省,在东北实施黄色俄罗斯计划,昏庸的朝廷竟把东北视为边陲之地无法驱策,而任其宰割。随后的日子里,日俄两国又在东北为争夺利益发动战争,而清朝政府却发表了中立声明,划辽河以东为战区。沙俄战败,却又将东北三省的势力范围南半段全部给了日本。就在这样的时期,大小官僚仍然是麻木不仁,贪污腐化。老百姓只能是忍气吞声饱尝凌辱,而不少不堪忍受者杀官而起,很亡命之突变铤而走险,啸聚而起,乘机劫财掠民。许多的散兵游勇,也四处抢劫,闹的辽河一带群匪四起,大小的土匪绺子有百数以上,当地人称其们为”胡子“。而在这些人中,最出名的当属大匪首人称”金皮佛“的金三儿。 这一日,金三儿带了几个贴身的人,化装成皮货商住进了兄弟二人所在的大车店。正巧是小虎子帮一行人套车卸车,端茶送水,服务的很是周到。金三儿平时日阅人无数,见这小虎子透着机灵,也就时不时的逗他几句。 “小崽子,你叫什么啊?”金三儿在房间里,看着来送热水的的小虎子说道。 “我叫小虎子。”小虎子边笑边回答的说。 “啥玩儿?小胡子,哈哈哈!诶呀!没想到这大车店里还有土匪呢!”金三儿故意拐着音说。 “是小虎子。可不是啥小胡子。嘿嘿,我倒是还真想当个土匪呢。可没人要呢。”小虎子纠正金三儿的说道。但后面的话却是认真的,他无数次听人说过,土匪的生活吃香的喝辣的,天不怕地不怕,很是向往。 “呦呵!还挺有志向啊。哈哈,真想当胡子啊?”金三儿笑着问小虎子。 “那可不咋的。当胡子多好啊!您没听说啊?”小虎子的脸上一片向往的神色。 “说啥啊?”金三儿问道。 “我这里的小孩子都唱呢,当胡子,不发愁,能进租界住高楼。吃大菜,住妓院,花钱好似江水流。老枪别在腰后头,比那神仙还自由。”小虎子这一套脱口而出。 “哈哈哈哈,可乐死我了!恩呢,说的是啊。好啊,想当跟我走啊!”金三儿继续说道,他打心眼里挺稀罕这个孩子。 “您?您贩您的皮货,您又不是胡子,我跟你干嘛去啊。您可别逗我了,我要跟啊,肯定跟金三爷。”小虎子到底在这里见闻不少,早就听过金三儿的大名。 “哈哈哈,为啥跟他啊。认识他啊?”金三儿明知顾问的说。 “金三爷那老能耐了,贼啦牛逼!那大名谁不知道啊。我可不认识他,真能认识他,让我干啥,我干啥。”小虎子站那里很认真的话。 “好小子,有尿儿性。实话告诉你,我就是金三儿,以后有什么困难随时找我。”饶是这金三儿胆子确实大,另则觉得小虎子这孩子有股子匪气,倒是一个材料。所以并未隐瞒的告诉了小虎子自己的真实身份。 “真事儿啊?”小虎子半信半疑的看着金三儿。 “恩呢!没假。”金三儿边说边从靴筒里掏出一把三寸多长的匕首,递给小虎子。随即又说道:“崽啊,等你大点了,啥时儿想找我了,凭这个到黑山子找我。我在这儿的事,可不准对别人说哦。” 小虎子先是楞了楞,随后惊喜的瞪大眼睛,双手接过匕首,满眼都是崇敬的神情。使劲点头说:“您老放心。”金三儿笑着点点头,示意小虎子出去。小虎子把这些都告诉了大生子,两孩子觉得能结识金三儿这样的人,高兴了半晚上,在他们眼中,金三儿就是大人物。此日,金三儿一行人离店而去,兄弟两个殷勤相送。金三儿的话在二人心里埋下了种子,虽然他们现在还在这里干活,但心早就已经跟在金三儿而去了...... 黄家大车店的老板,黄大麻子年近六旬。有一妻一妾,妻子膝下并无所出,这小妾倒是给黄大麻子生了两个女儿,大的叫黄大翠,小的叫黄二翠。虽说黄大麻子一脸麻子,长相不济。但这两个女儿却生的如花似玉,是镇上有名的“两朵花”。大翠早就被镇上恶霸邱老五给霸占了,黄大麻子不敢得罪邱老五,反而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对人说起总是,我女婿如何如何的,镇上人皆都不耻其作为。 黄家的小女儿二翠比其姐小几岁,年纪和小虎子差不多,年纪虽不大,性格却很是泼辣。所以也常在自家店中帮忙,一来二去和小虎子不免素生情意。有事没事的总找小虎子,给拿点吃的啊,或是送个物件什么的。大生子看出问题来,曾不止一次的告诫过小虎子,说黄大麻子可不是啥好人,为人阴险,镇上人都说他早已把二翠也许了邱老五,所以让弟弟小心点。小虎子认为大生子太过小心了,所以从未在意过。其实这黄大麻子,心里早就对小虎子恨的牙痒痒了,怎耐他碍于二翠的性格,加上小虎子和大生子两兄弟一起在一起,自己也找不出什么茬口,苦于无计,就这样假装不在意。 这一日,附近的“通京御道”附近发生了件大案子。清军官饷被劫,当地驻军衙门到处寻找线索,他们知道这大车店中来往之人,三教九流皆有,于是来此查访。本来也就是走走过场,但可巧前阵子黄大麻子让老兄弟去那附近拉过粮食,这黄大麻子心念一动,马上就有了一条毒计。他暗告衙门查访的人,说自己发现,前段兄弟二人常去官饷被劫的附近溜达,这官饷被劫很可能与他们有关,并且怀疑他们就是那土匪放在镇上眼目。衙门的官军苦于无法交差破案,听黄麻子一讲大喜,于是把不分青红皂白将兄弟二人抓住充当替死鬼。由于事关生死,兄弟二人不管衙役们如何严刑拷打,始终咬紧牙关,不肯承认。怎耐从兄弟二人住处床铺下搜出的匕首,却成了实质的证据,那匕首上不光刻了有金三儿的名字还有其土匪绺子的标记。兄弟二人被定为土匪,定了个秋后问斩,送到省城大牢暂压。 ------------ 第十三章:巧计施为 省城牢房中,除了他们兄弟,另也关押了几个人,皆是因这次官饷遭劫,被官府冤枉抓来的,都被冠以土匪之名。众人在这黑暗的乱世中,同处一室,不免的相互怜惜,彼此间也熟识了起来。在大家的交谈中得知了每个人的经历:张北寿身材高大魁梧,人虽老实忠厚但长相凶恶,一身家传的好武艺,本是跑江湖卖艺卖跌打药为生,正好近日行至白马镇摆摊与官府缉拿盗贼的人碰上,言语冲撞了起来,就被赚了进来;燕旦夫,号“凌空子”本是营口步云山朝天观的观主,通晓阴阳,尤在堪舆之术上甚是了得,算是当地一名人。但因其朝天观田地被营口巡捕司的长官谢大彪看中。这凌空子性格很是刚硬,谢大彪强买不成,就把朝天观定了个通匪巢穴的罪名,将这凌空子捕了,拷打画押,问了个死罪也送到省城牢房中来;李弘冲,其人生的虎背熊腰,他倒是本就是一个胡子,在碾子泡薛鬼子马帮当马匪,这次回乡探母,被人告发也拿了进来。 此五人被定为一案,皆被关于一处,因现距问斩之期还有三个多月,看守狱卒也知其五人被冤枉而来,所以并不怎么为难他们。五个人心里都不想被人如此冤枉而死,不免得想各种办法意图逃脱,但此案被省内定为重案,看守甚严,几个人上天无路,如地无门,焦急万分。这一日半夜十分,小虎子被夜尿憋醒,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在牢房一角小解。眼光一瞟,发现门外看守的狱卒已经喝醉睡着,桌子上的个油灯被其胳膊推到了桌角。看守的桌子离小虎子他们的牢房并不远,看到此处小虎子的灵机一动,计上心来。他先偷偷叫醒众人,然后小声的告诉大家说:“各位大哥,你看那油灯离咱这里并不远,咱要是把火能引来,点着这牢房。等狱卒过来开门时,咱们夺了钥匙,我看咱能有机会跑出去。” “咱又绳索,可怎么能把那灯火弄过来呢?”大生子疑惑的问道。 “说的是啊!”众人皆摇头。 “嘿嘿,我有办法。”小虎子笑了笑,他前面就想到了主意。 “别扯犊子了,这能整才怪呢!咱这些天都想了多少办法了,还不是没用,还是老实呆着吧,等到时候一起上路,黄泉路上还有个伴。”张北寿嘟囔的说。 “小虎子,你说咋整?老张,你先听他把话说完嘛!”凌空子眯缝着眼睛,用手轻轻的撸着自己的胡子。其实他年纪也就30出头,并不算大,只是在下巴上留了几缕黑须,习惯性的说话时爱用手撸,给人一种老成之态。 “就是就是,老张总是那猴脾气。”李弘冲并说边用脚轻轻的踢了张北寿一下。小虎子用手示意众人围拢过来,如此这般,把自己的想法给大伙说了,众人皆面露喜色。方法其实很简单,牢房的地方都铺面了干草,草都直塄楞的,小虎子的想法,就是大家把干草搓起来,然后伸出牢门,一直引火过来。大家说干就干,很快的速度就整了一根长长的草条,伸出牢门洞顺利的把火引了进来,而这时的狱卒,睡的犹如死猪一般,根本就未知晓。众人安排好,等一会火起,狱卒进来时,张北寿藏于门边用手上枷锁拷死狱卒。张北寿这会精神头来了,嘴里说了声:“恩呢,看咱爷们的。”老张大嗓门,唬的众人皆往外看,怕把狱卒喊醒,还好并无问题。张北寿赶紧用手捂着自己的嘴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干草堆好,等火着大,众人敲击牢门,放声的大喊:“着火拉,救火啊......”在此同时张北寿已经隐身于牢门之后,高举起双手。喊叫声把睡着的狱卒给吵醒,别的牢房里的犯人也都探头观望呼喊,狱卒一看牢房内呼呼的往外冒黑烟,赶忙拿钥匙想进来查看。也是赶巧今日,狱卒的头生日,此时外面看守都醉的睡倒了,这时的喊叫声唯这一个留在牢内的看守听到。这狱卒刚把门打开探身进来,未待其看清里面的火势,就被藏在门后的张北寿一枷锁砸倒在地。也是张北寿练武之人果然力大,狱卒被砸的当即脑浆迸裂而亡。李弘冲眼见狱卒倒地,立刻从其身上,摸出钥匙打开众人的枷锁。五个人脱牢而出,一并把其他牢房里的也都放了出来。这二十几人,把牢房全部放火点着,拿着钥匙打开通往外面的牢门,冲入牢房其他狱卒的住地,把那狱卒看守尽数杀光,拿了他们的兵器刀具,换上狱卒的衣服,杀出大牢门。出去后继续四下放火,大夜里弄的奉天城内一片慌乱。 这二十多人穿着清兵狱卒的衣服,冲到一客栈附近,发现客栈内有数匹马贩子所寄养的马匹。于是一并抢了,众人骑马冲到奉天城北门。守城的卫兵也见城内火光冲天,加之天黑,看不仔细,被众人骗开城门,策马逃出。 众人一路急行,在奔跑出了数十里只后,怕有官兵追击拦截,皆牵了马匹穿林过小路而行。他们的目的很明确,此次越狱杀兵,放火烧城,已闯下弥天大祸,自此后再无安稳日子可过,虽说李弘冲曾建议过,一众人等去投他原来所在的马帮,碾子泡的薛鬼子,因为距离比较近点,再者他在里面混了数年比较熟悉,但众人觉得还是选择大而有实力的更能得到庇护,所以必要去投奔莲花山发金三爷。 没命的奔行了一个白天,这时间大伙都甚觉疲惫饥饿。此时本来就天黑了,加上尽选崎岖无人小路前行,众人在山林中转迷糊了。又不敢点火把,一行人就借着月光左右乱转,待众人行至两山的夹缝之地,抬头往去,天空只显出一线来。此处只能容一人过去,众人排成一列顺此一线天地而过。待走出后,山势陡然而降低。在四周众山的包围中,形成一个大湖水,月光反在上面波光粼粼,极目望不到边际。“哈哈,白马池。”小虎子见状脱口而出,一路天黑未认得地形,此处湖水一显,立刻被其识得。“渡过了这再行几十里,就到白马镇了!”小虎子接着说道, “这就白马池啊,我到白马镇的时候,听人有讲,说白马镇因此得名。”张北寿若有所思的说。 “估摸就是,除了白马池,这周围哪儿还有如此之大的湖呢?”小虎子虽与大哥一直在白马镇干活但其实也没来过,猛见此湖水,他就认定此处肯定就是人们说的白马池。一干众人皆非白马当地人,听小虎子这么一讲,都点头。 “哼,休息后渡过此池,返回一趟白马镇,定要把黄大麻子那老畜生,碎尸万段!”小虎子恶狠狠的说。 “虎子,此事先别着急,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咱现在无安身之处,加上官府的缉拿咱们的信报,周围估摸着都发到了。我看,咱还是先去金三爷那边入伙,以后有的是机会给你们兄弟报仇。”凌空子分析的很全面,众人皆称其说的对。小虎子本就对凌空子比较佩服,听他这么一讲,也连连点头。 “咱兄弟们,先从这里下去,今晚就先在这池边休息,等天明后砍树扎筏渡过池水再赶路,也省的咱四处乱转了。别说咱人,咱的马我看也累的不行了。”李弘冲在这里年纪最大,所以众人自觉的以其马首是瞻。 “李大哥说的对,我虽未到过此白马池,但也有听人说起。说这白马池之地是分什么所谓的日夜白马,讲的是日渡白马顺风行,夜遇白马势必停。虽不知是什么原因,但想是夜间不能渡得。我前面略观山势,也见那气象虽一片顺宁,但总觉得有不实之处。”众人本就是对李弘冲讲的话比较听从,现又听凌空子如此一说,更是不敢趁夜前行。 一行众人,顺着山斜坡牵马慢慢下行,逐步下到了下底平坦之处,四下里也有一些树,但比较稀疏,都只碗口粗细,地下尽是野草。众人举刀砍草,慢慢靠到池边。在高处时看那池水就已够广大,现在底处更觉得其无边无际。李弘冲指挥大家,用刀砍处一处空地,众人又四下找了不少干枝,聚拢一起点起篝火,另寻一些粗木做了数个火把,绑于马腹之下,以备不时之需。马匹皆栓于池边的树上,让其他自行吃草饮水。篝火点起,众人围坐一圈,李弘冲把从城里杀出时抢的干粮吃食分给众人,大家的情绪也都从奔命中放松了下来。 “燕大哥,都说这白马池周遍的人,还供养白马神,你知道不这是个啥神啊?”大生子此事想起这个来,问凌空子。 “就是就是,我以前也老听人讲呢。”小虎子也在一旁边插话。 “恩呢,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想听我就给你们讲讲。”这凌空子讲话一贯慢悠悠的。 “诶呀,我说大哥,你倒是麻溜的讲啊!”张北寿急脾气,脱口而说。 “呵呵!我说燕啊,你再别让老张着急了, 再着急他那手都叫他搓秃噜皮了。”听李弘冲这么一说,着急的搓手的张北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两手赶忙分开。 “据我所知,这白马神庙一般供奉的可不一位神灵,而是两位,一位是白马神,本那是春秋战国时期,郑庄公手下的一名大将,冲锋献镇的时候常骑一匹白马,名字称做殷考夫,被后世人立为神,香火供奉,另一位是那姜尚姜太公封神台所封的五谷正神,乃是那殷商纣王的次子,名叫殷蛟,咱老百姓所称其为八蜡神。此二神常为民间赐福降祥,消灾免难,所以很多地方皆有供奉,那敬奉香火的民众越来越多,香火旺盛,缕缕香烟升于九重霄上的南天门,故而被玉皇大帝张百忍知晓,派了那托塔李天王下凡查访,方才知是那白马,八蜡二神施展神恩,感动了黎民百姓,故有此盛大香烟。玉皇传旨赐封白马神为白马天子,八蜡神为田地之祖。”凌空子一口气把这两神的来源姓名,道了个清楚。众人皆赞其博古通今。 “我看啊,这两个神仙和咱都有渊源呢!”小虎子听完,感慨的说。 “啥?虎子你别又他妈的胡嘞嘞。”张北寿诧异的问小虎子,实在不知这其中能有什么渊源。 “我可没瞎说哦!你看哦,那白马神叫殷考夫吧,燕大哥叫燕旦夫,都有个夫字。姜太公封神所封的正神,这姜太公可是我们老姜家人呢。玉皇大帝他老人家姓张吧,也是张大哥他们老张家的。派了那托塔李天王下凡,瞧瞧,这可不又是李大哥他们老李家的人吗?可见咱们都有渊源的嘛!”小虎子把这些全都联系到一块,认真的讲了出来,逗的大伙哄笑。 “虎子啊,你确实该读点书了,呵呵。”一向不苟言笑的凌空子都被他这奇怪的逻辑都逗乐了。 “恩呢!我和大哥一直认字读书,可不是没机会吗?燕大哥你以后有时间教我们呗!”小虎子一听凌空子这么一说,马上接话说道。他倒不是真对认字有那么大的兴趣,他是想起了那个金箔书的事情。 “就是就是,燕大哥说的对呢,不然我们遇事老抓瞎。”大生子也赶忙帮腔说。 “恩呢。”凌空子这就算答应了。 “其实我觉得刚虎子说的虽然混乱无章,但听起来也算巧,咱不如直接拜了把子,领了这一帮兄弟,以后出生入死,说不定在这乱世之中闯一番事业出来。”李弘冲此事如此说道,众人一听,皆示赞同。 “既然这些由白马神等而起,咱明天寻着附近的白马庙宇,就在庙宇当着神仙的庙拜了兄弟。”凌空子悠悠是说。此事天已不早,众人打算休息,明日好继续赶路。怎耐此时突然狂风大作,雷声隆隆,一时暴雨如注。众人四处打量想找一个躲避之处,不然今夜此雷雨如何歇得。 “那是不好地方吗!”小虎子眼尖,指着远处靠的山壁说。众人皆按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那边也有缓坡,缓坡之上的山壁上伸出一石,雷电闪烁隐约可见后有一山洞。“刚才没见有山洞呢,啥时候出来的?”“是啊,奇怪!”众人七嘴八舌的吵嚷起来。凌空子眯眼一看,他本是修行之人,看那气数很是不对,知那边定有蹊跷,冷笑了一声说道:“兄弟们,我看这地方有古怪,既然咱今日碰上,也是缘法,咱就过去看看。” ------------ 第十四章:夜渡白马 众人牵马,冒着雷雨,奔至近前,顺侧面缓坡而上,登上伸出的巨石,巨石突出正下就是白马池水。巨石其后山壁上确有一个洞穴,目测有十数丈高,数丈宽,里面黑呼呼的,风一吹散出一股霉潮之气。观此洞的情形,别说让其他20多人进去躲藏,即便是有百十人的队伍,也可以尽数躲避于此。张北寿身壮胆大,抽了马腹的一根火把,寻火点着,率先进洞,其余众人也如他一般,点燃火把,全部牵马进洞。 洞其实并不深,众人大约走了二,三十步,已碰石壁。而此时洞之左右分为两岔,各又有一洞相连,众人查看后发展,两边之洞略小,就如普通房间一般大小。而更另人称奇的是,左边洞中,石皆赤色,并内无他物。而右边洞比之左洞略大,但与外面以及另一边洞皆不同,似一土洞,洞壁以及地面上皆长满青苔,霉变之气很重,看来是不好住。于是众人复又出来,把火把汇集在一起,堆积成火堆,就在主洞中睡下。李弘冲心思比较细,从进洞时就看凌空子神色有异。此时将其拉到一旁询问,凌空子在李弘冲耳朵边说了些什么,就看其脸色略有变化。凌空子此时却看似轻松,招呼张北寿,以及大生子两兄弟,几人靠洞后壁躺下,其他众人知其几人感情好,所以也未有疑心。 一会功夫,周围鼾声四起,众人疲于奔命跑了这一日,早都困乏不堪了。张北寿,以及姜家两兄弟困的眼睛都马上睁不开了,却被凌空子及李弘冲摇醒,示意他们不要睡觉。三人不知原由,但见李,燕二人,神色不对,似有什么事会发生,所以虽在迷糊打盹,却未完全睡实。李,燕二人此时都半闭着双眼不知在等什么。就在众人睡下大约半支香的功夫,洞外开始传来“呜!呜......”的声音,似女人的哭声,又似风声,断断续续传入洞中,随即一镇寒气息,也从外冲了进来。李,燕二人本是醒着的,不觉得的各了个寒颤,张北寿和姜家兄弟半迷糊但也被这寒气一激,顿时清醒。四下的其余众人,完全睡的很熟,鼾声继续此起彼伏。张北寿和姜家兄弟看了看,李,燕二人两人示意他们不要说话,如他们一般半闭双眼。虽不明其意思是什么,但此时三人也没有多问,依样静待。 忽的一下,旁边睡着的一个,突然站了起来,但紧闭着双眼,向洞外走去。四肢却看似非常僵硬的样子,一走之人摇摇摆摆的。几人睡的位置正直接对洞外,此时外面看起来很亮,似乎雨已下停,月亮又已出来,所以此人的一举一动,五个人看的格外清楚。但见那人,一直走到巨石的最前头,便停下来不动,呆立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小虎子想喊一声叫那个人,被一边的李弘冲用手捂住嘴巴。片刻间只见石上所站的那人,开始狂笑不止,继而又开始脱自己的衣服,然后居然学女声旦角一般咿咿呀呀的唱起了戏,还有身形动作。舞动之时,转脸过来,眼睛居然还是闭着的,表情看似很是陶醉。这一通唱,把洞里的众人全都给弄醒了,一时间所有人看到洞外那人,皆惊讶的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此情景,凌空子从地上一跃而起,众人见其咬破左手中指,用指上之血在右掌中写了个什么,然后冲出洞,奔洞外那人而去。众人也拿起地上的刀具兵器随之冲出,但见凌空子刚要举掌拍洞外唱戏那人的天灵盖,那人却抢先一步,嘴里用女声念着戏曲的唱白,跳石落入下方面的白马池中,这白马池水,众人都有听说过深不可测,眼见那人落入水中,顷刻消失不见,却无法施救。凌空子气的脸色铁青,看了眼下面跺脚骂到:“不知道是什么邪祟,竟在此害人性命。”然后转身复又回到洞中,众人见状,紧随其后跟了进去。此时间所有人围在快要熄灭的火堆边,都不敢再去睡觉。也没有人敢说话,洞内一片寂静。正在此时,突然间前面那种“呜!呜......”的声音又传进洞来,冷气吹了进来,紧接着火堆中的火焰一跳,众人不由的向洞外望去。只见前面跳水那人所站的巨大石上,一个女人,戴着唱戏旦角的头面,穿一声大红的戏服,边唱边舞,晃动间闪出下穿的绿色绣花稠裤,大红的绣花鞋,白色水袖舞的人眼花缭乱的。以前众人也有听过戏曲,那舞台上的旦角戏服很是好看,但在此处见到,却让人感觉到毛骨悚然。女旦角一个转身,脸朝众人,月光照耀下,白脸红唇,极是怕人。洞里的众人皆在瑟瑟发抖,更有甚者吓的已经紧闭了双眼。小虎子等几人也很害怕,都不断的侧目去看凌空子,只见那凌空子冷笑了下小声说道:“哼哼,让其演够。” 洞外那女旦唱了一会,侧对众人,摔过一把青丝头发,怀中掏出一把梳子,开始细细的梳头,一下一下,动作缓慢。凌空子见此状,大喝一声,未待众人反应冲出洞去。众人见那凌空子还未靠到那女旦身边,那正在梳头的女旦就凭空消失了。而这一消失之时,一股子更大的寒气冲出洞中来,风势之大,吹的火堆火星四散,惊的洞内一侧的马匹嘶鸣不已。凌空子见状转身又跑到洞里来,对众人喊到,点几个火把,邪祟还在洞中。众人大惊之下,张北寿等人又抽了个火把点着,其他人等,皆将兵刃提在手中。凌空子进洞之周四处大量,随后用手一指右边的土洞说道:“就在此处。”于是带着众人冲进右边的土洞中,指着洞中西北角喊了声:“挖。”众人扑上前面去,用随身刀具挖土。那土甚是松软,不大一会功夫,众人居然在那洞中西北角数尺深的地方,完出一具红漆棺材,上面的漆色寿图皆如新制。凌空子此时让过众人,双脚站于棺材之上,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些什么,而后只见其,重又咬破手指,借指血在棺材上写了一到符箓,然后大喝一声:“定。”随即咬破舌尖,口含舌血喷去符箓之上。一切弄完后,凌空子从棺材上跳下,让众人打开棺材。一干人等一拥而上,或撬,或砍,终将那棺材开开。小虎子和张北寿皆在前面,棺材刚一打开,小虎子探头一看,大叫一声:“我的妈啊!”随即跌坐在地上。 那里面躺的正是刚才洞外唱戏的那女旦,一应衣饰皆如新制一般,双眼闭着,一张大白面皮,看似如睡着一般,但就是那鼻子和嘴里皆有寸许长短的黑色粗毛伸出来,合放在胸前的双手之间长的都已经打卷了,那露出的双手皮肤皆是青黑之色。棺材内的白衬被那尸体上渗出的油脂,都已染成蜡黄色。小虎子一喊,众人一看,都被吓的退离棺材。凌空子告诉众人,不要害怕,此邪祟已被自己刚才鲜血所画的符箓给制住,并不能害人。又让众人把棺材从下面抬了出来,一直抬到前面歇息的平地,劈了棺材盖当柴禾,连同一支火把一同丢入棺材中。只见那火刚接触到女尸,瞬间就如同被浇了油一般暴燃起来,不知何故。 一时间火势熊熊,黑烟滚滚,周围众人避及热浪烟气,皆往后退了数步。那火连同女尸一齐燃烧着,忽然间都已被烧的如黑炭般的女尸,像活了一般,在那火堆中不断全身抽搐,复又来回的坐起躺下,躺下坐起的,唬的众人惊恐不已。凌空子见状,走到近前,对着烧尸的火堆,大声的的念颂咒文,一时间火势更甚,那尸体也不再坐起,而成颠簸状不断的抖动。那凌空子见此类,念颂的速度更加的快,并不时的用手结印,在空中画符箓。正当时,众人耳听的“蓬”的一声,从尸体的嘴巴中,喷出一物,打到空中有十数丈高,白光四射,后又直坠于不远处的软泥中。凌空子马上从衣服上扯下一条碎布,奔到软泥前,拾起那物。众人再看那女尸,已化为尘烟飞灰,火光随之也变的暗淡下来。凌空子拾了那物过来,大笑的说:“果是好东西。”展于众人观瞧,虎子,张北寿等众人皆围前而看,原来是有颗铜钱般大小的珠子,珠呈白色,上有花纹如冰裂般的纹路覆满其上,此时已收敛了光芒,淡淡的发出朦胧的光辉,众人眼视那珠,不由的啧啧称奇怪。 “这是啥宝贝儿?”小虎子直楞着眼睛说。 “此物乃是这女尸魔的内丹,是其全身精魄所化,不知修炼了多久,害了多少人,方才得此。也不是何年何人在此埋尸,造就出这么一个祸害。”凌空子讲完,用布把尸魔内丹包了起来,放入怀内。 “这玩意儿能干啥?”小虎子兴奋的说道。 “哈,以后你会知道的!”凌空子笑呵呵的摸了摸小虎子的脑袋,转身带众人一起原回石洞。虎子还想询问,李弘冲用手搭在肩膀上,对其耳朵小声说:“人多口杂,你燕大哥会告诉你的。”虎子这才作罢,点了点头,一行众人重又回到洞中。折腾了半宿众人皆感更是疲惫,怕睡的太沉马匹跑出洞去不知,故而把马别关于两个侧洞呢,又搬了些石块,半掩了侧面两洞。 众人一觉儿醒来,已然天明。但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雨,雨势很大,从上看去,打的满湖水尽起白泡儿。人不留客天留客,看样子依旧无法渡湖,众人只能再此等待雨停。闲处洞内,大伙儿备感无聊,三五成堆的靠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唠嗑。李,燕等五人,担心马匹缺水无草,便分别让众人搬开掩洞的石头,打算冒雨水放马。土洞中马匹被拉了出来,几个人就去拉左边洞中的马匹,进去了半天,也未见出来,喊也不应付,不知道干什么。小虎子见状,进洞去喊那几个人,刚进去就见他就见他神色慌张的冲出洞来,嘴里大喊:“马死了!”喊叫声才完,另几个人却未见出来。 ------------ 第十五章:融尸奇洞 “李大哥你们快进去看看啊。”小虎子对李弘冲等众人说道。 李,燕与其于几人,听此后举着火把先行冲了进去。火光照耀下,那赤色的洞就如火塘内的颜色一般,洞内一股刺鼻腥气。那石洞靠着洞壁的地方,那几匹马如火烛消融一般全身皆近融化,靠石壁粘在那里。奇怪的是,前面与小虎子一起进来的几个人蹲在一处,脸覆在石壁上,伸长舌头专注的不知道在石壁上舔什么,甚至连李,燕等几人进来,他们都无反应,表情木然。那刺鼻的腥气熏的人头昏脑涨的,李弘冲疑惑的对前几去的那几个人喊了声说:“你们干啥呢?”说话间就要过去查看,被凌空子一把拉住,让众人先退出洞来,而那先进去的几人依旧没有出来。 洞外的众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都围了过来,一个个表情很是紧张,有几个已经把兵器抄在了手上。 “燕儿,这是怎么了?马怎么跟化了一样,那几个人舔啥玩意儿呢?叫了怎么都不答应?”李弘冲一连串的询问凌空子。 “李大哥,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了,我是觉得那里面腥气很怪,不知是什么散发出来的,在里面站的那会,我不知怎么着,也有想舔石壁的感觉。” “是啊,燕儿啊,你这么一说,我好象也有这感觉,虽说那里面熏的人头晕。”李弘冲听了凌空子的话,也如是的说。 “两位大哥,你们说啥味道?就那腥呼呼的味儿吗?我前面进去也闻到了,我看马死了着急跑出来,倒是没感觉到什么。那几个人前面就在那里蹲着呢,我没细看就跑出来报信啦!他们舔啥呢?”虎子听李,燕两人说,也插话过来。周围一干人等都七嘴八舌的打问。 凌空子没有回答众人的话,度步在哪里思索,猛然间抬起头来说:“哎呀,坏了,那几个兄弟完了!怪我昨夜没看清楚。”说话间凌空子一脸懊悔,捶胸顿足。 “真他妈急死我了,老燕讲清楚啊!咋回事?”张北寿靠上来,一着急拉着凌空子的衣服追问。 “哎!”凌空子先是叹了口气,旋即轻推开张北寿的手,继续说道:“咱们那天进洞查看的时候,当时我也只觉得那洞的颜色怪异,也未仔看。刚遇此事,我才想起来,以前有在古书中见到。说是南地土著之人曾遇一种融尸窟,大小不一,如洞状。里面寸草不生,颜色发赤,多在潮气凝结之处现之。遇落雨之时,潮气升腾,洞内会分泌出一种油,味道腥膻无比,人兽久闻头晕目眩,并会促使人兽添食此油。一旦舔食后,一时三刻皆当毙命,身体会被逐步消融为蜡状,融于洞中,如天气一晴朗则即可停止消融。” “啊!哎呀,你怎么不早说啊,白白送了几人个性命。”李弘冲说话间连连叹气。 “哎,早年所见之书,并无遇过,另那书内言及出自南方潮湿之地,我也未曾想到咱东北地界怎么会有此物。” “没办法进去吗?那几个兄弟和咱一起逃出来,趁现未融之时,即便是人救不活了,咱现起码抢出其他尸骨,也算有个交代。”张北寿为人很重意气,他觉得应该这样做。 “办法其实也简单,那融尸窟腥膻气虽厉害,但如用尿打湿布蒙于口鼻之间,人不闻到,则不会有影响。”凌空子回答道。 “那别等了,咱几个快进去看看,其余的兄弟先在外等候,如果我们五个人出不来,你们再不用管我们,逃命去吧。”李弘冲斩钉截铁的说了出来,虽周围众人也都要抢进,但都被张北寿拦了下来,示意众人再不要耽误时间。五个人各自扯了一个布条,撒尿于布上,蒙了口鼻,各拿刀具火把,冲进洞去。一看之下,就这么说话之间,那八匹马已经完全融没了。而前面进去的那几个兄弟,此时也都倒地身亡了,身体却看起来却还完好。张北寿先冲过去,用手去拉一具死尸,未待用力那尸体的胳膊就被扯了下来。李弘冲见状用刀尖轻触另一尸体,刀尖挨到之处,尸身上的肉如烂泥般往上淌。可见也抢不出来尸骨了。小虎子一时间懊恼不已,用到使劲去砍四周的石壁,居然如砍在鸡蛋壳上一般,刀碰就碎了,片片跌落下来。其他几人状,也如此去砍,但见四周石壁先是不断的掉落赤色薄壳,然后后面皆是软的,如红泥巴一般的蜡状物。张北寿力大,他砍的那边石壁之人已凹下去一个大坑,五人一看内有内有很多未完全融化的人兽的尸体,或头,或胳膊,或半边身躯,想是忽遇天气放晴停止消融时,留下的残骸,层层叠叠不可言数,皆是意外进洞的妄死之尸。那外表如赤色石皮,定是那流出的油状物所成,居然当时被他们查洞之时当成了石头。几个人毁坏出了融尸窟的本来面貌,胃内如江海翻滚,随先后冲洞而出。 出洞之后,哇哇的大吐。待缓过来后,各自丢了火把进去,但见那蜡油物,遇火立燃。火烧了半天时间,整个山洞都热气腾腾的,味道难以言表。众人拉了剩余马匹皆躲避出洞,山雨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天气已经放晴了。众人在水边树上栓好马匹,凌空子为了避免以后再有人误入那融尸窟,待洞内气息消散怠尽,领了几个精壮的汉子用石头把那侧的融尸窟填住。并在外洞的石壁上用刀刻了关于融尸窟的险处,方才回来。 时已至正午,烈日当空,众人不敢在继续耽搁,动手伐树扎筏。水边树皆不大,所以砍伐起来较为容易,功夫不大十几只小木筏全部扎好。众人连人带马分乘于木筏之上,开始渡湖。姜家兄弟,凌空子,以及李,张等五人乘了一大筏,马交于其他人拖带,行在前面。阳光撒在水面上,轻风拂过,湖水上闪闪如鳞,四周皆青绿茂密,景色大好。众人顾不上欣赏此景,奋力划行,不觉已划到湖水中心,待加把力划出前面山口,时辰不大就可以上到对岸。“兄弟们,加把劲哦。”李弘冲对着大伙喊着。众人虽疲累,但听此言语,皆全力而上,紧随他们五人的大木筏。就在此时,小虎子突然又喊起来:“你们看前面那是什么?”说话间众人顺其所指的前方看去,只见那前方十几丈的水中,出现一个车**小的漩涡。 漩涡越转越大,转瞬之间已有几丈的宽幅,周围湖面上的落叶,树枝尽数被吸进漩涡中去,本来水面上也有水鸟点水扑食,此时也尽数坠于水中。见此情景,李弘冲大喊:“大家快停下,大家快停下。”虽如此说,但众人的木筏根本无法停下,被那越转越大的漩涡直吸了过去。一时间弄的众人手足无措,正此时间,周围的前后左右,又出现四个同样的漩涡,也逐步转大。五个漩涡如梅花的形状,把众人的木筏围在了当间。此时湖水如被煮开了一般,水花四翻,本被那第一个出现的漩涡引去的所有木筏,此时全部原地打转。这些木筏本就简易之极,哪里经的起这样的水势,顷刻间被被水打散,众人以及马匹皆跌落水中。众人在水中,忽沉忽浮,完全不能自已,有个别不会水的兄弟,直接就已经打出水中,无了踪影。前面还晴空万里的天,此时却如被布蒙起来一般,四下里黑不见物。小虎子此时在水中被冲的着实的喝了些水,方向全无,喊叫不出,耳中所听的全是水声,因黑不能视,也不知其他人现在何处。 水势似乎平静了下来,周围水面无激流涌出,前面巨大的水声,此时也无动静。小虎子憋着气,浮在水中。忽然,一道白光划向长空,照的四下皆亮。小虎子抬头一看,一个白色的光团,悬在半空中。他一下子就认出来了,正是前日被凌空子从尸魔口中逼出的内丹。 ------------ 第十六章:化腊尸魔 虎子再看水面,借着内丹的亮光,此时以能看的清楚周围。果然那几个漩涡已经没有了,水已平静下来,水面还有大约十几个人,在那里扑腾,马却都不见了。小虎子一看之下,生子,李,张等几人也浮在水中张望,而凌空子正抱着一根木筏上木头,也在自己不远处。几个人彼此看见了对方,都朝着凌空子的跟前,快度的游动着。不一会儿,五个人皆抱住了木头。其他的人,也逐渐往他们这边游了过来。正在此时,突然从众人周围有几物先后跃出水面,身型甚是巨大,嘴中喷出五彩之气,皆冲空中的尸魔内丹而去。凌空子见状,浮着木头喃喃一念,那尸魔内丹直落于水中,瞬时书中一片闪亮,照的整个湖水,通透无比,众人耳畔,嗵!嗵!几声落水的声音,那几物又入水去抢尸魔内丹。转眼间,木头上的众人感到天旋地转的,一个更大的漩涡出现,把众人全部吸入水中。 水势湍急,众人眼皆不能视,只任凭水流卷着,风打荷叶般的甩动而不断下沉。突然,此种感觉消失了,虎子此时觉得被挤入一个空间中,双脚触之柔软。睁开眼睛,自身居然在一个大气泡里,悬浮在湖水当中,周遍无水,张嘴还可以呼吸,虽也在下沉,却所行很缓慢。水泡透明,用手轻碰那气泡的泡壁,虽软但很有韧性,并无戳破。再看四周,一起被水卷进来的人,或二个,或三个,或一人,也皆在一个个气泡里。抬上上看,气泡外自己的头上全是水,忽明忽暗。乘亮时,小虎子才看清楚那几个巨物的摸样,那无物共有五个,皆有三丈左右的长短,头上有两角,短而分叉,脑袋却如鹰隼,从脖颈处到背上都生着半尺长的红色鬃毛,在顺中看似柔顺无比。五怪各身背有一巨壳,虽似龟壳,但上却竖满如刀刃般的短甲,怪身皆为土色,覆满逆鳞,四条粗壮短腿,各有如鸡般的尖爪,后有一尾,尾上无毛,长过身躯,尾头有一个巨大的肉球,半透明状,里面隐约有五彩光芒旋绕。 那五怪来回游动,并不理会气泡中下沉的众人,而是互相抢吞那尸魔内丹。一只吸入口去,旋即又吐出来,另一只抢去依样吞吐,似在玩耍嬉戏。所以那光线,才忽明忽暗。小虎子所在的气泡缓缓下沉,不觉已经触到湖底,湖底水草长约数尺,茂密如林。水草当中也有无数气泡,或大或小,内中有的无物,有的有鸟兽,人畜的死尸,前翻落水的马匹也在各在泡中,想呼完泡中空气憋闷而忘。其余载有众人的气泡也先后,落水水草之上的气泡堆中。小虎子着急汇合众人,双手轻推气泡,虽不敢十足用力怕将气泡戳破,但居然让大气泡移动了数尺。别的一干人等,见状也都各想办法,大家往一处汇集。许久众人基本都已聚在一处水草之间,那五怪还是继续在上方水中吞吐内丹珠。小虎子在水泡中大叫几个人的名,看其余人等,也都张嘴似在言语,却彼此听不到任何声响。离小虎子最近的是凌空子和张北寿,他们两人在一个气泡中。虎子喊叫半夜见他们听不见,复见凌空子对着自己双手比划着什么,却不理解。片刻见张北寿和凌空子双人使力量,把气泡完全推着紧贴于自己的水泡上,凌空子嘴贴在上面讲着什么什么,这下小虎子观其嘴型,终于明白了。凌空子意思他们三人一并使力,相对而推,小虎子使劲推着气泡壁,那边的张北寿和凌空子也一样用力,只听得“噗”的一声,两个气泡同时推破,相互结合变成了一个更大气泡,三人也同处于内。周围众人见他们三人合泡成功,也依照他们的方法,找自己彼此最近的人,融合气泡。而此时的三人也已将李弘冲和大生子融到了气泡中,众人继续努力,终于仅剩活着十二个人融成了一个足了一间房子大小的气泡。 一干众人汇集一起,虽危险尚在,但总比前番好了很多。小虎子此时心内急噪问众人道:“现在咱们怎么办呢?也不知这几个怪物是什么东西,想来并不是善物,随时都会把咱们的命要掉?” “那是蜃龙。”凌空子脱口而出。 “啥玩意儿?老燕,你刚水那是啥玩意儿?”张北寿没有听太清楚,所以连连的问道。 “蜃龙!”凌空子又重复的说了一次。众人虽不知道这蜃龙是什么,但听得龙字,皆瞠目结舌。 “老燕,这蜃龙到底是个什么?”李弘冲也着急,赶忙问凌空子。 “传说上古时候有一种龙,名叫蜃龙,栖息在海岸或大河的河口,样貌似蛟,因其有特殊之能,被人讼之为神物。”凌空子给众人解释。 “什么特殊之能?这还神物,我看怪物还差不多。是吧,哥!”虎子打断凌空子的话对大生子说。 “恩,就是!太TMD可怕了”大生子也附和的说。 “老燕你继续说。”李弘冲皱了皱眉头,对姜家兄弟打断凌空子的话很不满意,故又用手示意两兄弟不要再多言,且听凌空子讲。 凌空子继续说到:“这蜃龙古人传说其能口吐五彩之气,幻化出的幻影,或人物,或楼台,或天象,人兽见之皆如真实一般,必被其诱之,进而被其充当食物。” “老燕,你咋能肯定这就是蜃龙,而不是其他啥玩意儿呢?”李弘冲又问到。 “我也并未见过此物,只当只存在于传说神话之中,但前观其形,以及那五个怪物皆口吐五彩之气,前面又用那尸魔丹试之,龙有戏珠之性。这一概情形都和书中传说所述无异,故肯定其为蜃龙。”凌空子一口气把自己的依据说了出来,众人皆点头信服。 “这白马之地怎么这么过怪物异像啊,这尸魔,又融尸洞,这下连上古传说的东西都出来了,还一出来就是五个。不是说夜不能渡白马,咱们怎么日渡白马也会遇到这些呢?这也太凶险了吧,早知道咱不走此路”小虎子自然自语的在那嘟囔。 “没错,是日可渡,夜不能渡,但你们不觉得天象不对吗?忽雨水忽又晴朗无比,咱们并无计时的东西,跑进来以及的时间,以及休息了多久咱们其实根本不知道。现在想起来,现在才是真正的晚上,并非白日,咱们所看见的天气,天象,全是那蜃龙放出的幻想,骗咱们渡河。”凌空子此时完全想明了这些,对众人说了出来。 “啊!那咱们怎么办?一会他们不弄那内丹了,咱不就成它们口中食物了。”张北寿紧张的说。 “它们现在一时不会吃咱们,你们看咱们现在所处的气泡,我看就它们储存食物的,前面咱损失的马匹,以及人有一些不在了,想是已经被它们吃掉了,现在吃饱了才去戏那内丹玩耍。现在咱们身处于这里,虽然暂时安全,但气泡中的空气一完,咱们也就如其他死物一样,留在这里了。所以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除掉这几个怪物。”凌空子对众人如是说道。 “这蜃龙如何才可以除掉呢?咱又没有兵器他物的,又是在水中。”大生子忧虑的说,边说边抬头看看了,头顶水中的那两条蜃龙。众人皆无语,实是都没有什么办法。凌空子盘腿坐了下来,眼睛一直看着那两条蜃龙,也不知在想什么。猛然间,只见凌空子站起身来,双眼有光,面露喜色,似是有了什么法子。 “老燕,可是有了什么办法吗?”李弘冲见凌空子此状,马上询问他说。 “办法想出了一个,但不知道有用没有,权且一试!”凌空子撸了撸胡须继续说道:“我看这两条蜃龙如果如咱们现在赤手空拳去对付,那就一个结果。只能让它们互相去争斗,两败俱伤,咱们我看才有希望。” “燕大哥,怎么才能叫它们互相去攻击呢?我看没啥可能啊!”小虎子边说边摇了摇头。 “不然,不然。你们也看到那两条蜃龙,天性有戏珠之性,加之那内丹是那尸魔炼所成的宝物。蜃龙这类上古灵物,定知其难得。现虽两条蜃龙你吞我吐,你吐我吞的,但如被其中一条吞而不吐,另一条必定会有所动,则就有可能彼此攻击。那内丹我可以用咒法催动,引其进入其中一条腹中,而不复出。”凌空子此言一出,众人皆拍手称妙。 凌空子言毕,手上捏了个指决,口中喃喃有词。众人抬头再看那内丹,忽然光芒大盛,两蜃龙见之吞吐的速度更加的快了。其中一条猛吸进自己口中,去未再吐出,而见吸入内丹的这条蜃龙,腐部明亮无比,照的其五脏六腑众人都皆可见。另一条蜃龙先是围着其四先打转,等待一会,见此龙并不将珠吐出,随即开始用尾巴触碰吸丹的那条的尾部。吸丹蜃龙似想吐出,但怎耐被凌空子制住内丹,只在其腹中游动。这时另一条蜃龙显然是发急,尾巴变成抽打吸丹蜃龙,由此一来,吸丹蜃龙被其尾抽疼,开始时不时的也用尾巴做还击之势。两蜃龙来回如此,一会时间,果变成的剧烈的打斗,你来我往,搅得整个湖底浑浊一片,湖底的气泡以及众人所藏身的这个,皆被水搅动的四下起伏。此时湖水中模糊一片,众人也看不到两蜃龙究竟在如何互击。 ------------ 第十七章:幻境蜃龙 突然,所有人觉得所在气泡中,猛的开始向上升,速度非常之快。顷刻间,居然被强大的水流带出湖底,喷出水面,被抛越半空之中。两条蜃龙皆跃在半空中,互相用爪子,尾巴攻击对方,想是那两蜃龙冲水而出之时,劲力所致,带水底之物脱水而处,四下空中无数的气泡。那内丹虽在蜃龙腹中,但光亮却透龙腹而出,所以眼皆能视。众人未待仔细观瞧,气泡复又砸向说水面,“砰”的一声,包裹众人的气泡被这强大下坠之力跌破。一干人等重又两入水中,水面上无数被跌破的气泡中掉出人兽之尸,水面杂乱一片。众人才跌入水,那两条蜃龙也回返水中继续打斗攻击,水中波涛大作,众人在此之下,任由激流摆动。两蜃龙争斗之时,也不在喷出霓虹之彩,四周景物也皆恢复成了本来的样貌,果如凌空子所分析的,根本两日的天象皆为虚幻,此时间天已有微明,才是真实的时刻。 吞丹蜃龙似有不敌,做逃跑之势,改向对岸方向游窜。另一条蜃龙怎肯罢休,奋力追逐,湖水之势统被两蜃龙控制,水面各物也被水势带动顺对岸而冲。也是这两蜃龙确实力大无穷,顷刻水中众人,人兽之尸,全部被拖带到对面岸上,因拖力过大,有不幸者或被那岸边石头撞碎脑骨,或被串于岸边树上,掺不忍睹。 再说那两蜃龙,吞丹者终于力竭,被另一条追上,利爪插向其腹一使劲,吞丹蜃龙腹部被完全撕扯开来,腹中内脏裹着尸魔内丹,洒于水面,扑腾了几下,此龙也一命呜呼,沉于水底。另一条蜃龙见此,一口吞下内脏裹着尸魔内丹,虽是得胜,却也满身伤痕,其背后的龙壳也碎裂四散。此龙拼力游动至湖岸边,爬于岸上,以做喘息。此时天已鱼肚泛白,此蜃龙见状,似想爬回水中,虽全力而动,怎耐前番打斗以无力而施,加上龙壳已碎受伤过重,只在水岸天挣扎。一会功夫红日初升而起,阳光一照,那蜃龙尾的巨大肉球遇光“砰”的一声炸裂开来,放出一股烟气,此龙就命丧。 天光大亮,阳光普照,被水带的一干众人,或爬,或躺,或挂皆在岸边周围。虎子运好,被水带出挂于一树之上,身上也并无伤痕,两蜃龙的争斗皆被其尽收眼中。等那上岸蜃龙已死,小虎子挣拖树枝四处找寻众人。过了不多时,发现除了大生子被摔晕之外,李,张,燕三人也皆滚于岸边一泥巴塘中,并无大碍。几人唤醒大生子,发现其左臂骨折断裂,无法抬起。张北寿以前本就以卖跌打损伤药为生,所以对此精通,看过后告诉众人,生子胳膊并不严重。于是周围找了几味草药,用石捶碎,敷于大生子的伤患之处,另寻几个树棒将其左臂固定,撕衣用不扎住。用另用一布条,从生子脖颈绕过,挽成一套,把生子固定好的断臂掉于其胸前。几个人陆续的又找到几个剩于之人,此番过后,连他们五人在内,共计八人生还。众人休息了一会,听虎子叙述了两蜃龙打斗之所见,不由的都后怕不已。几人去看那龙尸,早已完全死透,观其态仍凶恶万分,凌空子寻一个尖利的石片,划开龙腹,将那被蜃龙吞入的尸魔内丹取出,就水洗净,用布包好,继续放入怀中。八个人互相搀扶,继续寻路而行,那龙尸留在那岸边,后被周遍乡民所见,视为奇物,政府派记者拍照并曾载于当时盛京时报中,另作他谈。 一行众人继续抄小路前行,偶遇一村庙,内中供养的正在白马,八腊二神。李,燕,张,以及姜家兄弟见此,决定结拜为异性兄弟。虽是李弘冲年纪最大,但却推辞不愿为大,燕张二人也皆不愿为,后来终想一法,因几人知那小虎子颇有机缘,虽年纪最小,但日后定作为不浅,所以几人决定共推小虎子为大,几人愿日后共扶他成事。虎子虽再三推让,但几人意定已决,也只能顺意以此安排。而后张北寿提议说是江湖中,拜师傅时,总有字辈排列,今几人已结拜为异性兄弟,又意为重生再造,所以也可以照此法,另定一字,每人再从其名中取一字,组成新名。众人听后,都拍手叫好,尤其小虎于大生子两人,从小一直使用乳名,此时更是雀跃。几人叫凌空子定一字,那凌空子觉得因众人日后要啸聚山林,就取这个“啸”字,方为妥当。五人大喜,于白马神庙前皆用新名聚义结拜,详名定为:姜啸虎,李啸冲,燕啸夫,张啸北,姜啸生。一干人等,在白马此地耽误不知几日,觉得如果现在直行去往莲花上,中途恐会遇官兵追截,会很麻烦,所以因另选一远地,先避过此风,再绕行去往莲花。 李啸冲对这一带地形比较熟悉,建议众人可先绕去秦家咀子一带。姜啸虎听后非常赞同,他心里想:一是以后不知何年才可以回到乡中,祭拜父母之灵。二是正好可以把金盒以及石头老鼠取出,让燕啸夫看看。因有其他三人,所以姜啸虎并未直接说出,想等到时候兄弟五人单独之时,再行告知。众人按李啸冲所讲的路线而行,一路上风餐露宿,终到秦家咀子附近。姜啸虎和姜啸生对众人提级祭拜父母一事,张啸北接口说:“咋不早说,这是应该的,百善孝为先,现在咱五兄弟以及结拜,你们父母就是我们的父母,我们也该一起去拜祭两位老人。”众人皆点头称是。 顺山而行,一日清早,一干众人遂行至埋葬姜连贵的地方。燕啸夫见此地后,不由的眉头一皱,待众人拜过之后他说:“啸虎啊,怎么把令尊埋于此地呢,我看此处坎方有一条小路,直通坟后之处,艮方有一洼地,洼地有细水,从草下暗流出,其水又流于墓前明堂似成簸箕形,此乃簸箕颠财穴啊!”燕啸夫边说边连连的摇头。 “老燕,那会怎么样啊?当时我和哥没钱,父又横死,所以只能选这儿啊!”姜啸虎紧张的问燕啸夫。 “令尊葬于此处,家中会陷凶连续,满堂受损,必然人丁不旺,匪盗祸患,辈辈贫穷。”燕啸夫口中指出此地的种种不利。 “那咋办啊,老燕,我说怎么来回遭难呢,原来这样。”姜啸虎赶忙问燕啸夫破解之法。 “这个容易,咱们这次正好过来,我可帮你寻一佳穴,将令尊葬于其中,必保你无忧。”燕啸夫笑了笑,自信的对姜啸虎说。 “燕大哥,你也帮我看下啊,我妈也在葬在此附近呢。”姜啸生听前面燕啸夫一讲继夫墓地的情况,赶忙也询问起来。 “对对,老燕,也给我哥看看。”姜啸虎此时也忙求燕啸夫去看看乔寡妇的墓。燕啸夫让他们兄弟带路,几人走到不远处,就找到了乔寡妇的所埋的坟茔。燕啸夫四下转了几圈,又观察了周围的山势,一样的摇头。 “咋样儿?燕大哥。”姜啸生看此景,就知不好,壮着胆子问。 “令堂此处,乾方有路,路头分为两叉,明堂前草地下也有水,分为两处流于外地,此乃青麻八煞穴,更是不吉,葬之后背子女残疾腿断臂残,夫妻不到头,家败人亡断子绝孙。好在此为你母的葬地,非你父地,所以影响虽有,但并不十分严重”姜啸生听他说完,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嘟囔:“还不严重,这真胳膊残了!” “呵呵,你那胳膊没事,好了不会有影响。”张啸北也听到了姜啸生的嘟囔,于是把话接了过来。 “没事,一并看一吉穴,将令堂也换地迁葬。”燕啸夫说。 ------------ 第十八章:落草莲花 一行几人不敢进秦家咀子村内,就在林中野外休整几日,打野物充饥,并跟随燕啸夫四下帮姜家兄弟父母找寻吉地。姜啸虎想把金箔书以及石头老鼠的事情告诉其他几兄弟,把这个想法与姜啸生商量,姜啸生觉得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日后再来取之方妥当,于是此话就又暂被藏于两兄弟心中,并未说出,只是找了个机会把金箔书以及石鼠挖出,带在身上。众人跟着燕啸夫山中转看,但走到一处见那燕啸夫拍手大笑:“好穴,好穴,也是造化,真没向想到此处有此类吉地。几个人围了上来顺燕啸夫看的方向瞧,燕啸夫指着一处地方说:”你们看此处四山环抱,山势来龙如将军出阵,挥刀扬马,刀首在青龙,刀柄搭白虎,忠义两肩挑,峰起龙顶高悬而出,直插入云,如落一方帅印,前方明堂广阔,案山层层来朝,溪水从林中盘桓而经上而隐于左后方,兽啸山中,环声悠长,徘徊久扬。你们再看那隐于左后方的溪水之处,汇集成秀,边有一岗其形如鱼,头尾皆全,脱山而出。此地为两穴同列,前势可葬啸虎其夫,谓之将军挂印,而后穴可葬啸生其母,谓之金池育鲤,两穴葬之后代子孙,拜印封侯,富贵极至。”众人听燕啸夫这样一讲,皆大声叫好。姜啸虎随即问:“老燕,这里这么大,任选一处都可以吗?” 燕啸夫摇了摇头说:“并非如此,堪舆找出之地,还要定出穴眼,葬之才可以印证天地,藏风得气,将军封侯一穴穴眼正在那山峰顶端,若让世间浅薄的阴阳看之,皆不敢选,见之会觉得有背葬法常理,但我却知晓其好处。而那金池育鲤穴眼正在那鱼形山岗所成的鱼嘴之处,咱们先把啸生母亲葬于此处,那啸虎父亲的将军挂印因还有些细节之处,需要测定,待后为之。”八人此后,先将啸生母亲尸骨合旧棺葬于金池育鲤穴中。 在迁啸虎父亲坟墓之时,燕啸夫又对众人说道:“那将军挂印穴甚是难得,葬法要与普通相违,才有奇效,需要把尸骨身用清水洗干净后,赤身用草席裹好,用草绳捆上,埋于墓中。”众人按燕啸夫所讲,收拾好啸虎父亲的尸骨身,编结好草绳,姜啸生又偷回了趟秦家咀子村里,偷了张草席,一切准备好,一齐攀上燕啸夫当时所看的山峰之上。燕啸夫在上告诉众人:“此地看堪舆中称呼为顶天之穴,所以穴眼开合为那三尺大小之地,堪舆中所言及,穴高只怕一尺摇,所以我必须先要测之,如不佳定不能葬,只能另选他处。”燕啸夫说完,从绑扎尸骨身的草绳上,抽了一些干茅草,撮成一条,合为一尺左右长短,插于穴眼当中,用火点燃草条上部,让众人四下让看。只见那火焰虽弱,四面来风,却依旧不灭,众人大感惊奇。燕啸夫看后,点点头,让众人在此将啸虎父亲的尸骨身掘地三尺下葬。 八个人周周折折,一行半月有余,终只至莲花山前。见那层层叠叠如莲般堆砌而成,山上以及四周皆被老林所覆,只一条路可以上山,陡峭无比,确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易守难攻之处。而那金皮佛在此地经过十几年的经营,山中岗哨密布,暗堡林立,手中武器粮食充足,人马三千,难怪为当地第一大匪。众人等拜山之后,金三爷本就对姜啸虎颇为稀罕,送其贴身刀刃,本为人情所向,但却累及他们被冤枉,心火大怒。即可就想带众人,杀到白马镇把那黄大麻子碎尸万段,后被众人所劝,暂时作罢,留待以后去收拾。那金三夜不光有一身好的武艺,且枪法更甚,一众人在此落草之后。亲手教授啸虎武艺枪法,姜啸生也陪其弟一起练习,那燕啸夫平时也教授姜家兄弟认字学文,也把一些堪舆以及阴阳五行的私窍传于二人,一时间兄弟两人倒真成了文武兼修。遇到下山砸窑抢掠一类的事情,金三也常把他们兄弟二人带在身边,权到操演。几年功夫两兄弟已与曾经之时,大不相同,金三对兄弟二人很是满意,加之自己并无子女,便把姜家兄弟二人收为自己的义子。当初白马庙结拜的五人,在莲花山上被金三安排在一起,感情也更加的深厚,一时间日子过的甚是逍遥。 姜家兄弟二人,在认字之后,闲来无人之时,也有着力研究此书,但上面的与燕啸夫所教的大有不同,画虽能看明,但实不知道什么意思。这一日,辽西另一匪帮,金三当年的结拜兄弟曹大江娶亲,请贴派人送到金皮佛处,因来回需要数日,所以金三把山中事物交代好后,让二当家暂管,带了几个贴身的手下,去往飞虎峪曹大江处饮宴。 夜来无事,五人聚在一处喝酒谈天。时至半夜,姜家兄弟就将父亲当时年所言之事,细细的告知其他三人,又拿出金箔书交于燕啸夫辨认,李,张二人也凑过去看,如姜家兄弟一样看的一头雾水。 “老燕你可认得?”李啸冲在燕啸夫耳边询问。 “恩,倒还真的认得。但又全不认得。”燕啸夫眼睛盯着书上的字画,点头说。 “上面写的啥?怎么叫个又不全认得呢?”张啸北一听燕啸夫说自己认得,立刻问到,其他三人也把头凑了过来,等听燕啸夫讲。 “这上面的文字是小篆。但却只有一页上面是这个字,其他的全是残字。” “对对,老燕你说的对,我想起来了,以前家父说那石碑上的字,就是小篆,你不提我还给忘记了,可什么是残字?”啸虎听到此处,打断燕啸夫的话说到。 “诶呀妈啊!啸虎咱能不咋呼不?吓我这一跳”张啸北抱怨的说,众人都笑了起来。 燕啸夫继续开始讲:“我前面仔细看了下,此书共计二十八页,数合九天二十八星宿之数,此上的图也印证了一点。你们来看,每页首都有一图,上颗画一位星官之形,并有各自有四句二十八字的谶语,但只有最后一页,小篆谶语完整可辨,其他二十七个星宿的谶语上的字,全都是残缺不全的字组成,或只皆为字头,或只有偏旁,所以我也不是认得。” “老燕,最后一页是哪一宿?”李啸冲看到后马上问燕啸夫,其他几人也抬头望之。 “这二十八星宿本是:东方青龙七宿,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心月狐,尾火虎,箕水豹;南方朱雀七宿井木犴,鬼金羊,柳土獐,星日马,张月鹿,翼火蛇,轸水蚓;西方白虎七宿,奎木狼,娄金狗,胃土雉,昴日鸡,毕月乌,觜火猴,参水猿;北方玄武七宿,斗木獬,牛金牛,女土蝠,虚日鼠,危月燕,室火猪,壁水獝。而现在这个里面,最后一宿是北玄武中的室火猪。”燕啸夫详细的给众人如此说。 “老燕你不是认得这一页上的谶语吗,写的是什么?”姜啸虎赶忙继续追问。 “那四句写的是:枭卯春送蛇腹间,虎啸龙吟峥嵘面,荣景折桂四海动,引丁金去离火眠。”燕啸夫嘴里言传出二十八字谶语,自己也拧眉沉思,其他众人更不是听不懂说的是什么。 “老燕,啥意思啊!”张啸北未待众人出口询问,自己已抢先问出。 “我现在一时也不甚明白,似是有一定的寓意性,等日后参详出来告诉你们。”燕啸夫满脑子此时间都是这些字,也理不出个头绪。 “燕大哥,那每页的背面还有副画呢,是啥?”姜啸生的一句话,把燕啸夫从思索中拉了回来。 “对,对,光想了那些的意思了。每页背面是有副画,都是点线连接,有的像山川,有的如河流,二十八副全都不一样,看似像是什么的地图。我却不知道是哪里。”燕啸夫接着啸生的回答。 “听我爹说,那井下仙童说送的一套富贵,会不会是埋什么宝藏的地方啊?”姜啸虎接着说到。 “既是如此之说,看那图形也确有可能,但天下如此之大,单凭此图寻找起来,基本属于大海捞针了。不过既然你提说那井下仙童说送,那就并非空穴来风,此类事情讲求一定的机缘,大约是时候未到,日后我想定能寻来。”燕啸夫对此类事情的理解很深,所以众人皆点头。 “燕大哥,还有一个石头老鼠呢。”姜啸虎说着便把那物拿了出来。众人互相传递观看,李,张二只觉得除了雕琢惊喜外,其他并无特殊。燕啸夫拿到手中观看说:“此物乃是墨玉雕琢,很是宝贵,我看它后面的尾巴有数节,肯定有其用处,这个既然仙童一并给之,肯定是于金箔书有大大的关联,不会那么简单的。”说完便把墨玉老鼠递给啸虎。 啸虎从燕啸夫手中接过墨玉老鼠说:“我们哥两儿,看过很多次,就是个石头耗子,没啥用处。还好老燕你说贵重,不然真是百无一用的一个玩物了。” “啸虎收到这些东西,以后可能会有大用场。”听李啸冲这么一说,燕张二人也皆点头。姜家兄弟就把此二物贴身装好。兄弟几人又聊了一会儿,见天色微明,各自回房安睡。 金三去飞虎峪一走就是十多天,算时间也该快回山,正好也马上临近农历八月十五,正是中华民间团圆之时。兄弟几个带着人四下里,布置灯火,装饰山堂,一为迎接金皮佛回家,二为小年大家中秋饮宴做准备。正忙的热火朝天的,莲花山的二当家王大脑袋传人来喊,五个人去往山上的聚义堂去见王大脑袋。那王大脑袋以前也是自己带一帮兄弟别处落草,后因金三势大归附了莲花山,为人心狠手辣,凶悍无比,后也与金三八拜结义,坐了这莲花山的二当家,其实打心里不服气,总想谋了这山,自己做主,也曾有人偷偷告知过金三。但那金三重义,反觉得他人挑拨他们兄弟关系,并无防备。 其实这次金皮佛飞虎峪之行,就是一条死路。那曹大江实被官府买通,要除了金三爷,找人带信已与王大脑袋通过气,暗地早已勾结妥当,金皮佛一除,王大脑袋不光能得到朝廷的达赏,还可以稳座莲花山的大当家。王大脑袋招来兄弟五个,说小年已近,大哥算也快到了,叫兄弟几个下山去迎迎金三爷。啸虎等人也并未多想,领了命带了二十几个弟兄,皆是金皮佛心腹下山迎大当家的。这莲花山,本在临山村中有接人送往瞭水的岗哨庄户,一众人等,下山行林转过山头,正要进村,忽然四下里枪声大作,转眼间就有人中枪落马。无数官兵从周围杀了出来。众人一看中了埋伏,姜啸虎大喊一声:“并肩子,有水跳子,起烟了,挑啊!”大伙随即转马头,往山中狂奔。后面官兵见此也并未追击。一伙子人才进山前,自己地盘内也皆有枪弹朝众人打来,又有几个弟兄中弹身亡。张啸北见自己人怎么打自己人,着急的大喊:“都TMD看清楚,熟脉人。”并无人应答,只有枪子招呼过来。几个一下明白,不好,肯定是出事了。遂四散入林,都跟着兄弟五人顺山林东南跳跑,这还是以前探山之时李啸冲发现的一条暗路。他久做胡子,知道土匪要有点防备,所以只有他们兄弟五人知道,顺此翻山背行二十多里地可通玉紫堡,而过了玉紫堡再往北行就是城关镇,那片就出了莲花山的势力范围,镇中也并无守军等,相对安全。 十七八个人,众人弃了马匹终于钻出林子上,到往城关镇的土路上,此时身后早已无追兵。众人溃逃至此,狼狈不堪,这一路如去城关镇还有几十里路,只能靠步行而去。众人走了不多时,已经力竭,遂在路边休息。想什么来什么,正在此时,跑出去侦察的人过来传报告,远处有人马车辆正靠过来。姜啸虎对手下使了个眼色,除他们五兄弟外,其他人已经埋伏到了林子里。果然一会功夫,一行人马就向他们靠了过来,打头有一人三十出头年纪,骑一匹白马,身材微福,后跟三辆大车,车辆走边另有七,八个人骑马伴行,皆身背长枪。车队人马所行缓慢,因这一条算做官道,并无匪患出没,这些人远见有五个人,在路边休息,也并不在意。待车行至跟前,姜啸虎等几人站起身来,走到土路中间,望向众人。那骑白马的汉子见状,抬手示意车马停下,然后高声冲着几人问道:“朋友!有事吗?”五个人一听此人问话,互相对笑了一下,并未回答。来人身后的那七,八个人见此,皆从肩膀取下枪支,对着姜啸虎他们。 骑白马的汉子以为众人没听清楚又继续说到:“各位朋友干什么的?可是有什么事情吗?” “吃横把的,并肩子,春点开不开?”李啸冲先发声用切口回答说,他讲的意思是他们是胡子,问那人,会不会说行话。对方显然被这古怪的话弄的一有雾水,继续问到:“朋友您说什么?”几个人见此人,听不懂切口,而且讲话关外口音,想不是当地行里之人。 姜啸虎手一抱拳说:“朋友,咱们是莲花山的胡子,借你点东西使使。”此话才一出口,后面那几个骑马之人哗啦,全部长枪上膛。 骑白马的汉子脸色却未变冷笑的说:“哼哼,土匪啊,想借点什么啊。” “有什么借什么,马借,钱借,钱也借。”张啸北恶狠狠的说。 “别的不可能,银子倒有点儿,权当请各位兄弟喝茶了。”骑白马的汉子丝毫不见惧色,边说边从怀中摸出一个布包,朝姜啸虎丢了过来。 姜啸虎单手接住布包,放在手中掂了掂说:“这位朋友是敞亮人,咱哥们和你玩笑一下。”话说完,又顺手把装银子的布包丢还了回去。骑白马的汉子接过,又放到怀中,跳下马走了过来。 ------------ 第十九章:啸聚山林 骑白马的汉子早到众人跟前,双手抱拳说:“几位朋友,到底是干什么的?有什么我能帮你们的吗?” 众人也皆抱拳还礼,燕啸夫说:“朋友,我们真是本地胡子,被小人暗算,所以行至此处,并不想为难你,只是想搭你们车一段。” 骑白马的汉子听此话,哈哈的大笑说:“东北的朋友果然直爽,好!不知各位要去哪里,不知是否顺路。” “我们要去玉紫堡。”张啸北回答说。 “城关镇!”骑白马的汉子微微一变,瞬间恢复常态继续说:“那倒是顺路,我们正是要去城关镇。各位兄弟可上车,我送你们一程。” 众人本是确想抢了这些车马,后因觉此人并非腌臜之徒,且言谈举止中略带几分贵气,所以打消了念头,改搭车而求。听汉子一说,姜啸虎随即又说:“朋友,不光我们五个人,还有十几个兄弟在林子里,能一起带得吗?” “朋友说哪里话,既然应承众位,说到岂又不算之数,可以叫他们都出来,一同上车。”骑白马的汉子见啸虎等人,虽是匪类,却行事磊落,也豪爽的说。 “咻!”的一声,十几个汉子从林中钻了出来,众人谢过骑白马的汉子,就往车上而去,待见那三辆大车中,各置有一口黑漆大木箱,箱角皆有铆铜护角,三口箱子皆又有铜锁扣住。骑白马的汉子吩咐手下人等,把前面两车的两口箱子,全部抬放在后车上,让啸虎他们这些人,皆乘前面两辆车架。姜啸虎也吩咐人帮他们抬,但骑白马的汉子却谢过众人,并不邀帮。但见那几个人抬的时候着实费力,而三箱子落入那一辆车后,车行一步土路上就压出一道深痕,想是里面装的东西不轻。 一路上五人与骑白马的汉子攀谈,那汉子倒是真爽快,对自身的姓名家世对众人知无不言,众人也都与其互通了姓名。骑白马的汉子叫车幂,满洲镶黄旗伊尔根觉罗氏,祖上移居北京生活,现时局不稳定,所以举家返乡。家人已于数日前,先行到乡,车幂说自己因在后拉送物品,所以迟来至此,碰到他们。啸虎随口问及箱中装的是什么,车幂只说是一些细软衣物。兄弟几人,也知道他这些话里有真有假,他说是拉送家里细软衣物,那几口箱子那么重,要装多少才会有这个分量,又怎么会带枪护送。但既然这车幂如此之说,又对他们这些落难之人,礼尚有佳,所以也都假装不知。一路顺意,并无事发生,众人在玉紫堡稍作休整后,与车幂等人继续前行,突然间前方一马朝众人飞驰而来,顷刻马到眼前,从马上随即跳下一人,二十多岁的年纪,虽满身土泥,但神采不减。来人见到车幂跳下马来,喘着粗气大声说道:“大哥,不能再走了,前面有埋伏。”此人如此之说,是因为急切并未来看到车上所坐的姜啸虎一伙。正要再讲话,车幂连连对着来人使眼色,来人察觉有异并不在言。车幂把来人拉到一边,悄声再谈什么,几句话后,姜啸虎他们见车幂神色大变。车幂都到车前,对前车所坐的姜啸虎等人,双手一抱拳说:“各位朋友,实在对不住,家中有事,必要改道回去,所以不能送各位大哥了,见谅见谅。”车幂再说这些的时候眼里满是焦急。 “兄弟,咱这一路挺对脾气的,虽然我们兄弟都是粗人,但你什么事情只管言语,我们能帮的一定帮你。”张啸北见那车幂似有难言之隐,随即说道。 “谢过众家兄弟,此是我们的家事,确实不方便讲,重家兄弟的情意我心领了。”车幂边说边连连躬身让礼。 “我说老张啊,再甭说了。人家知道咱是胡子,怕是防咱们呢。”姜啸生在一边阴阳怪气的说。一句话说的车幂情很是尴尬。 刚骑马报信过来的那年轻人,也是个火暴脾气听姜啸生这样讲,马上凑身过来喊道:“你们这些人,好不通情理,说了是家事,有什么好罗嗦的,下车下车。” “易枫,别这么说话,这些是好朋友来的。”车幂一把拉住那年轻人劝到。随即又对众人说:“各位别见怪,这是我结义兄弟易枫,年纪轻也是耿直之人,各位别见怪。” 李啸冲见状走上前来,躬手一抱对车幂说:“兄弟,咱们虽才相识不久,我们也知道你有的话可能不方便说,但我们兄弟都是众义气之人,虽山中落草,也是被那朝廷所逼。今番又受那奸人所害,逃亡至此,亏得兄弟视我们为朋友。我们虽草莽,但并非那无胆失义之辈,现观你们有所难处,我们也不能置身事外。都说见面是缘,缘分所然,望兄弟不要再推辞,有可用我等的地方,只管开口。”李啸冲这一番话说的言辞恳切,入情入理,易枫也在一旁连连点头,车幂听完大受感动说:“众位大哥,是我小人之心了。现听大哥如此之说,眼先却有难处,恐需位相帮。” “你只管说,不用客气。”张啸北豪爽的说。 “各位大哥,前番同行之时,对各位有所防备,所以并未完全说真话。我这兄弟,也为满人正黄旗纳殷富察氏,叫易枫。我们两兄弟与后面押物的众人原本都是皇宫的侍卫,前随皇上,太后一行南渡黄河,要过潼关入陕西去往西安。但我们押送内廷所带珍宝在途中,被大雨延误了期限,落在队伍之后。皇差耽搁,那慈禧性情反复或会要了我们兄弟的性命。加之现在身在乱世,所以一干人商量干脆带宝逃离,就转而来东北之地,此处为我们先祖故居之地,山高林茂,老毛子和日本称霸,朝廷不敢明追,我们可在此安家立命。一路之上,虽所带之物沉重,我们皆走偏荒之地,易枫总朝前数里打探,倒也无事。前见已到此边,这才买了车马运送,可巧碰到众家兄弟。易枫早我半日骑马前行侦察,说在进城关镇半道上,有卡哨稽查埋伏,所以着急回报,怕连累各位兄弟,我们才决定掉头回行,这才对兄弟们不敬,万望勿怪。”车幂把所有事情原原本本全告诉了众人。众人前也有猜测他们的身份,但却未曾想到车幂等人如此而来,不由的钦佩不已。 “既是有缘与此遇到此事,我们岂有不帮之理。但易枫兄弟不知前方,卡哨埋伏有多少人?”燕啸夫询问道。 “卡哨有二十多人,但我观察四周林中路边埋伏之人确实不知道,数目不详。”易枫本也是个义气为先的人,见莲花山的一帮兄弟如此众义,这会也打心里对他们有好感。 “如此这样,我看我们并不适合硬闯,敌势不明,加上带有东西,很容易陷进去而损失人马。”李啸冲听了易枫的话,接着说。 “是啊,所以我们想掉头回去,但这一带我们也不熟悉,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大不了来他个鱼死网破,车幂忿忿的说。 姜啸虎过来,拍了拍车幂的肩膀笑着说:”车大哥,不需要这样的,虽是我等兄弟也是逃亡至此,本也要走城关镇,只是因为那镇大是辽河西岸的交用要塞,想借到去投奔别的绺子,离开莲花山这一片的势力范围。但也并非这一条道可选,这李啸冲大哥,对这一带的地形,相当熟悉,他肯定知道别的路径。“ 车幂“嗯!”了一声,转头问李啸冲:“李大哥,还有别的路可以选吗?” “确实有的,咱绕过前面休息的玉紫堡,从庄后的山路而行,可上得那边的山叫营盘岭,山上有当年老猎人等修建的房舍,那地地势险要,山上也有野味水源,咱们可以在那里暂避一时,随时找兄弟打探,等风声过了,咱在出来另寻他地。众人听李啸冲如此一说,皆大喜。人马合归一处,众人掉头回去,到玉紫堡先叫一些兄弟抬了箱子,由李啸冲带着先行上山,其他人把几辆大车在玉紫堡廉价换了一些粮食,抬了追赶前行之人,时候不大,所有人马在山中以及汇集齐备。 ------------ 第二十章:九骨唱音 车幂这时心思不快,似有什么话说,姜啸虎见状问他原因。车幂说:“我觉得不太合适,咱刚才把的车换了粮食,那如果到是官府之人查访到玉紫堡,有人讲出此事可就不妙了。” “哈哈哈,兄弟你多虑了,那玉紫堡之处因离那城关镇比较近,庄内人主要就是接一些黑货脏物,转手换钱。和官府是死对头,你放心任何情况,他们都不会说的。”李啸冲一言打消了,车幂的顾虑。后一路上,一行人搬搬抬抬,说说笑笑,于晚间十分终于到了,那些房舍,正在山背的避风出,那四周又丛林密布,不是熟悉这里之人,很难找到。那些所盖之物虽说是叫是房子,但实际上就是地窨子,就是在地下挖出长方形土坑,再立起柱脚,架上高出地面的尖顶支架,覆盖兽皮,土或草而成的穴式房屋,里面还挺大,可完全容纳众人。虽是残破,但寥胜于无,再者现在也不冷,只要不下暴雨,在这里藏个个把月的完全不成问题。大家把箱子抬进去了,在里面的火塘里架了火,收拾好里面的地,找了一些树叶树枝铺在地上,权当是床铺。姜啸虎派了几个兄弟,山侧以及树上充作岗哨,每过一个时辰,大家相互更换休息。众人又动手在隐蔽之处简单搭了个简单的马棚,把马匹绑在里面休息。这些全都收拾清楚后,除岗哨兄弟外,其他都进地窨子里休息。 姜啸虎他们几个和车幂,易枫两兄弟越聊越投机,后来两方都是无处可去之人,车幂提议不如就从此以后一起闯荡,共同打拼。知己难求,但靠缘分,莲花山的兄弟,以及几个侍卫兄弟听了都拍手叫好。后来干脆五人与那车幂,易枫,搓土为香,共同结义,好不畅快。车幂,易枫和所有一起同来的侍卫兄弟商量过后,决定把自身携带的箱子,算做入伙的礼物,用来招兵买马,购买武器。 这一夜,车幂,易枫二人只恨与他们相识太晚,谈天说地,讲古论今。彼此过往的经历种种,都也无有不实的全盘托出。姜啸虎后问起来车幂,易枫箱子里到底是什么东西,那么重。 车幂,易枫相互对着笑了笑,车幂对众人说:“他们一路脱逃,一是总想找一个僻静之所,二是又怕太早打开,惹出是非,所以到现在根本不知道箱子里装的是什么。话一说出,众人大笑,张啸北说:“哎呀,我的傻兄弟啊,这里面要是石头可咋整。” “不会,不会,张大哥绝对不会是石头,一路以来,咱兄弟们看的可严着呢,而且是皇宫中的珍宝,绝对没错。”易枫听张啸北的话后,连连的否认。 “那可说不准。”姜啸生也笑着说。这些兄弟都是无阴险之心的人,虽入了匪道,但心内并无一点想用计谋算计别人的想法,加之现在又与车幂,易枫结拜,更是亲近,他们如此只说是逗逗车幂,易枫这两个心思正直的兄弟。 “也对,咱白天就打开看看,反正现在都是自家兄弟,有什么好怕。不然到时候总抬着也招眼,每个人身上带点,也安全。”车幂此事有了这一帮兄弟,再无顾及,决定好了以后,众人又调笑了一会,各个睡去。 次日天明,众人把箱子抬出,放于空地之上。这毕竟是来自皇家的东西,每个人都很兴奋。砸开第一个箱子,众人探头看之大惊,箱子里包衬有红色的缎子,里面装的满满当当的一些骨头的物品,居然全是人骨,而这些骨头上皆有铜包裹。姜啸虎和众人把这些骨头捡出,大伙在空地上拼出了九副人型,其中可以很明显的看出为五男四女,而在四副女骨的骨盆处,各刻画出了图案,图案上被涂抹成红色,燕啸夫用指甲抠出一点后,使鼻子一闻,说红色的东西是朱砂。每个图案看起来都不完整,众人把四女的骨盆左右摆弄,拼在一起居然发现组成了一副地图的样子的,也不知道是哪里。首箱发现是此物。 易枫在一旁,迫不及待的砸开了第二个箱子。众人看过,更加失望,那箱子里满满当当全是青灰色的石砖,尺把长短。“TMD的,还真是石头。”张啸北边说,边在一旁哈哈大笑起来。姜啸虎没有说话,用两手抱了一块出来,发现石头上,刻有很多文字,曲里拐弯的根本不认识。燕啸夫算是这里面最有学问的人了,看过之后,也摇头不语,可见他也不认识。车幂站在啸虎身边,用手使劲把石砖摩挲干净,看了看说:“不是满文,但是非常像。据我所知能与满文如此相近的,应该是蒙古文。” “蒙古文?老易你认识吗?”李啸冲问车幂,众人把眼光都盯在车幂的脸上,见他摇了摇头。 “看,我说是石头吧!你们啊,拿之前也不看看,这又是人骨头,又是石头的,再一个箱子出来口锅,正好石头垒灶,点火咱煮骨头汤喝,哈哈。”张啸北曾经的一语验证了,所以在一旁调笑。 “我就不相信,那个也是石头。”易枫被张啸北这么一说,脸上有点挂不住了,两三下已经把最后的一口箱子给打开了。 箱子一开后,易枫抢先看去,先是一阵狂翻,从箱子里丢出很多宫廷的衣服,其他人一看他这个反应,皆挤过去看。见他翻到衣服的中间,夹有个黄缎包袱,易枫几把就把包袱拉开,包袱里有大约几百两小金锭。 易枫看到后,生气的说:“千辛万苦,冒这么大的风险,就弄这么点金子,让兄弟们笑话了。” “哈,这金子不老少呢,老易别这么失望嘛,咱兄弟现在都穷,这就很好拉。”张啸北见此状,不在逗笑了,拍着易枫的肩膀安慰他。 “张大哥,不是,哎呀,你看,这!”易枫气的语无伦次的。车幂在一边,也没讲话,他心里也确实不舒服,带了一帮兄弟干的这事,却只有这么点东西,很是烦闷。 “各位兄弟,我觉得吧。事情可能没咱们想的这么简单,这么多人不惜千里迢迢围追堵截。如果只为这么点金子,那皇帝和老太后来说,那也太TM抠门了吧,想着都不合适。如果为了老车和易枫这些侍卫兄弟的脱逃,那更不可能了,时局这么乱,皇帝家都在逃亡,我估计没这么多人手和时间。所以我分析这里面可能涉及到啥大秘密。”姜啸虎在一边分析,这几年他处事看问题确实比以前强了很倍。一席话讲完,众人听完也都点头。 易枫听完,眼睛一亮问:“啸虎真这么想?似乎有道理哦。” 姜啸虎在一边点了点回答说:是啊,老易我这么觉得,不然真就解释不通了,总不能是太后那老娘们闲的难受吧。” “啸虎说的对,我也是这样想的。我看问题的关键就在石砖的那些字上,如果能知道写的到底是什么,就知道原因了。”啸虎的话得到了燕啸夫的支持。 “老车不是说那是蒙古文吗?咱完了寻访看看,有没有人认识这些。不过,我觉得先不着急,有这包金子在,咱一帮兄弟起码生活什么的没问题,等下边风声不紧了再说。现在当务之急的有个大事,就是咱要知道金大当家到底怎么样了。”李啸冲此时想的是这个问题。 “就是,我下山去探探消息。赶早把义父救出来,最重要。”姜啸生一直没讲话,此时接着李啸冲的话茬说了出来。众人都争先恐后的要去打探。 “还是我去,地形我比较熟悉,而且到哪里能打探到消息,我也比较清楚点。”众人一听李啸冲要去,都觉得格外合适,再没有更好的选择。 “老李,你自己小心,无论探听不探听到,三天一定要回来。”姜啸虎果然对李啸冲叮嘱的说。车幂立刻从那包袱中,拿出几锭金子塞到李啸冲的手里说:“李大哥,把金子带上,路上或有所需。” “哪用的了这些,一个足够了。”李啸冲说完,只取一锭金子,牵出一匹马,道别众人下山打探消息而去。 ------------ 第二十一章:移师城关 两日之后李啸冲返山归来,带回的消息是众人最不愿意听到的。原来金三儿在飞虎峪之时,就被曹大江暗算身亡,一同前去的几个贴身手下,也无一生还。姜啸虎等人听此噩耗,皆掩面大哭,可怜这金皮佛半身英豪,竟葬身在这些小人的手里。前恨未报,新愁又添,在营盘岭上众兄弟,跪地指天为誓,日后定要山了曹大江,王大脑袋为金三爷报此血海深愁。 李啸冲后又对众人讲,那莲花山的王大脑袋与官府合作铲除啸虎等人未果,现在通知到整个东北绿林黑道,任何绺子或人等不能收留啸虎等人,见之必须通知莲花山。听闻此消息后,众人气的直咬牙,恨不能生吞活剥了这个小人。至于官府在城关镇前设置的卡哨埋伏,现在还未撤离,众人一样不能进出城关镇。 针对现在所有的事情,兄弟七人和大伙一合计。既然现在不能前行,倒不如就驻扎在营盘岭上,落草成帮,反正现在一并也有三十几人,马匹武器虽不足,也勉强够用。营盘岭地势也险要,又处于三不管的地带,也正当合适,等来日发展壮大了,再行报仇。众人依然推举姜啸虎为大,其他人各自也已年龄排了座次,依次为李啸冲,张啸北,车幂,燕啸夫,易枫,姜啸生。以虎头为标记,开山立帮。过了些日子,派人下山打探,山下通往城关镇卡哨官兵,守侯未果,已悉数退走。姜啸虎等人虽是暂无忧虑,安然处于山上。 这年月辽西一带,俄国老毛子到处骚扰地方,抢劫民财,而且大小土匪时常出没。很多地方乡绅为求自保,纷纷组织联庄会或地方保险队,而这些保险队成员,一般也都是被招募来的土匪。他们服务于当地的财主大户,所管辖的区域称为保险区,在保险区内这些土匪不抢不夺,还保证不让俄国老毛子和别的匪帮来骚扰保险区,而所产生的各类费用由当地抽捐来保证。 营盘岭山下的玉紫堡本就是接一些黑货脏物,转手换钱之地,油水充足,难免被人眼红,现虽在大小匪帮交汇之处,无人节制,但庄内人过的也并不塌实。营盘岭的姜啸虎一伙人在此建帮以后,易枫常带人下山买粮食以及应用物品。易枫虽脾气急,但是个能言善交际之人,时间不长已与玉紫堡乡绅王天顺相识熟络。在王天顺的推荐下营盘岭的人马成了这玉紫堡的保险队。当时因为其他保险队人员鱼龙混杂,有时反倒在自己保险区内,成了勒索乡邻的合法组织。姜啸虎一伙人互相都为心腹之交,他带领着几十个兄弟恪守职责,对玉紫堡内的百姓人等秋毫不犯,对付所管辖地面的小股土匪,散兵游勇应付自如,因而得到周围乡绅们一致的好评。城关镇内的一些乡绅也听说姜啸虎的队伍,善待地方,也决定请姜啸虎为城关镇效力。从营盘岭到玉紫堡,从玉紫堡到城关镇,无疑给队伍带来了不错的财富,姜啸虎等人带着人马移师城关镇。 姜啸虎等人移师城关镇,被莲花山的王大脑袋知晓。王大脑袋心内懊恼不已,前番不光没有除掉这些金三儿的人的,反而让他们把自己盯了很久的城关镇这块大肥肉给吃了。到嘴的东西,让姜啸虎他们给抢了,日后定成心腹大患。王大脑袋想用武力把姜啸虎一伙解决掉,但那城关镇内设置了不少炮楼,姜啸虎手下也防范严密,如果明打,必定吃亏。加之最近一段时间,王大脑袋和曹大江两小人合作,早已闹翻,互相提防着对方,王大脑袋怕与姜啸虎一打,那曹大江偷袭攻击,把自己给吞了,所以很是挠头,只能暂时忍下。运气始然,此时的姜啸虎借此机会在城关镇站稳了脚跟,他招集附近的村会,每月抽保险饷银每亩地两角,并由会首们收集钱粮,则对周围的大小地方一律保护,给自己打下的地盘基础。钱粮充足后,姜啸虎等人在周遍地方,不断的招兵买马,很快队伍就已超过百人之数。 莲花山王大脑袋一直也有探马往来于四处,现听回返来报姜啸虎等人如此发展,不敢再袖手旁观了,曹大江威胁虽大,但毕竟距离莲花山远。而这姜家兄弟王大脑袋可是知道的,他们是金三儿的义子,现在发展如此之快,日后羽翼丰满必定会找自己寻仇报复,那就难控制了。但这城关镇确实难攻,王大脑袋伙中的军师老算盘对其献计:“当家的,强攻不行,可以智取嘛。” “咋个智取法,你倒是给讲讲。”王大脑袋为此事很发愁,听老算盘这么一说,急切的问道。 “嘿嘿,窝里反啊,小崽子那边不是到处招人扩马吗?咱找几个心腹弟兄,假装反水,带着武器去投奔他们。到时候掌握清楚他们的部署,找到薄弱之点,咱里应外合,不就将他们收拾了吗?” “哈哈哈,好好好,好计,好计。但老算盘你说让谁带队前往,才合适呢?”王大脑袋这会喜上眉梢。 “当家的,小弟不才,愿带几个兄弟下山做内应。”老算盘自动请愿。 “合适,再没比你更合适的人选了。”王大脑袋听此欣然答应。老算盘随即领了五个人,下山去按策去投奔姜啸虎了。王大脑袋哪里知道,这老算盘献计是假,真心投奔姜啸虎才是真。 老算盘先祖上是蒙古人贩马为生,后因遇俄匪抢了马匹折了本钱,流落在东北。家中后几代与汉人通婚基本被汉化,干的是裱糊活计为生,家中也积有几垧地。所以家里人也就一直干着半农边工的生活。老算盘少时读过几年私塾,后随自己的父亲学习手艺,干裱糊匠。因为手艺好,在自己家乡周遍一带,小有名气,日子过的也算不错,家中还给说定一门亲事,女方周氏长的很有几分姿色。眼见得快到娶亲的时间,周氏却被当地豪绅张秉义给糟蹋了,周氏羞辱之下,投河自尽。老算盘也个有血性的汉子,气的咬碎钢牙。一天夜里潜入张秉义家中,张秉义一家都已睡熟,这老算盘一口气,把张秉义一家十三口全部杀了,又放了一把火,烧了张秉义家的房子,连夜跑了。张秉义家族人在当地比较有势力,催促衙门四处捉拿老算盘。杀人放火,在哪个朝代都是掉脑袋的大罪,老算盘知道抓住就是一死,但他又无处可逃,只得藏身在一个破庙里。后来被人发现行踪,破庙被官兵所围,眼看就只有死路一条。正巧金三儿那时带人路过,大退了官兵救了老算盘,老算盘此后一直跟着金三儿,只在莲花山上管理众人饮食等一应事物,并非军师之职,但这份恩情一直记在老算盘心里。王大脑袋后来入伙上山,所以对此事,并不知晓,前番王大脑袋害金三儿,害姜啸虎等人谋了当家的位置,老算盘看在眼里,但苦于无力,暂时忍耐在此。老算盘为人颇有城府,想等有天,为金三儿等人报仇,所以巴结王大脑袋,又出谋划策帮其成了几件事情,所以被王大脑袋提为莲花山的军师。 老算盘带人快马到了城官镇,见到姜啸虎双膝跪地,泪如雨下,把一切事情原委,以及王大脑袋这此的动向,尽数告知姜啸虎等人。姜啸虎以前私下之时,有听金三爷讲过老算盘的事情,甚知此人的情况,所以对他没有一点不信任。众人一商议,决定将计就计,让老算盘诱使王大脑袋来犯,设置好包围圈一举收拾掉王大脑袋,正好给义父金三儿报仇。 这年的腊月二十三,正是东北的小年,祭灶节。大家商议正是好机会,于是老算盘等几人,返回莲花山。老算盘回去后告知王大脑袋,他们几人借故回乡过节,这才回来。城关镇中东北角看守薄弱,现在正进年里又都忙着过年,如果王大脑袋带一队人马果断乘此果断出击,定能将姜啸虎等人打个措手不及。老算盘还从怀中拿出了详细的城官镇布防图,以及所画姜啸虎等人的住宅情况。王大脑袋见此后大喜,立即决定就选腊月三十大年夜,攻打城关镇。腊月三十这一天,王大脑袋亲自带了人马,领着老算盘等卧底的几个兄弟,下了莲花山一路急行,直扑城官镇东北。到此后老算盘和那几个投奔了姜啸虎的兄弟,先行进镇。待镇门一打开,王大脑袋带人直冲进去,果然里面没见什么防守,傻呼呼的王大脑袋按当时图所画,顺利的进到了姜啸虎等人的包围圈。刹那间,四面枪声大作,王大脑袋的人马不断倒地。约莫半个多时辰后,这些人死的死,被抓的抓,全军覆没。王大脑袋被绑在姜啸虎保险队的大本营的柱子上,院内火把通明,四下看出人人眼中全是仇恨,吓的他不断求饶。姜啸虎等几兄弟哪里还容他求饶,利刃剜其心,然后又将其尸体淋上油,一把火点了天灯,大年夜为金三儿杀了这恶毒小人。 ------------ 第二十二章:蒙古长调 只次一役姜啸虎这辽西地面上声名鹊起,姜啸虎带着老算盘等人回到莲花山,召集金三爷儿的旧部,愿意留下的继续跟着姜啸虎,不愿意留下的发给路费。这莲花山上的很多人,本身心里并不愿意跟着王大脑袋,但苦于无人带领,又怯于王大脑袋的淫威,才为虎作伥的。现在啸虎回来了,重整莲花山,大家当然愿意。 姜啸虎收并莲花山后,势力大增,加本部人马,手下兄弟已有三千多人,控制莲花山一带的势力范围,有节制保险城关镇一带的保险区,实质上已经牢牢做稳了,辽西第一的位置,比当年金皮佛在时,更加昌盛。因为莲花山的堡垒作用,姜啸虎把自己保险队的大本营就安在莲花山上,由燕啸夫,老算盘,车幂在山上管好大本营。自己带着四五百人,继续回到城关镇一带的保险区,不断的开始吞并周围小的保险队。一时间势力之大,连当地官府都要畏惧三分,甚至有时帮助知府衙门消灭一些匪帮。姜啸虎此举不光在此过程中,使自己得到了壮大,居然还受到了当时清政府盛京将军的嘉奖。名声响,人员足,武器多,此时的姜啸虎威镇辽西,已不能称之为胡子土匪。在他所管辖的保险区内,训练民团,所行纪律与官兵一样,除赌盗等小案件自己处理外,地方民事刑罚一律解送官府裁决,很博得一些清朝官员权贵的好感。 周遍一切安定姜啸虎与结义兄弟商量后,他们觉得眼下满洲地区民生凋蔽,百姓家中是室九空,商人的收入也越来越少,如果以绑架抢劫的形式继续下去,则日后是会无物可抢,必生变故。倒不如能改换策略,先让周围乡民有所生计,等朝廷元气有所恢复后,最好能被其招安这样路能越走越宽。也是巧合,当时的清政府盛京将军也正为东北匪患之事烦恼,这土匪越剿越多,根本灭不掉,有谋士对其献策,可仿效古人招安解决。盛京将军觉得此事可行,偏令各处开始收编地方保险队,以补官军不足,实质上就是想通过匪打匪消耗掉他们。官府派员很快与姜啸虎联系,姜啸虎因势力大与招安的官员讨价还价,双方终于敲定条件。姜啸虎所部,被改编为地方巡防镇前协马队。虽是地方军队,车幂,易枫等人怕身份暴露,一并把名字调作汉人姓氏,车幂改姓刘变作刘幂,易枫改姓杨变作杨枫。 巡防镇前协马队,共编为六标:前标标统李啸冲,后标标统张啸北,左标标统刘幂,右标标统杨枫,中标标统燕啸夫,炮标标统姜啸生。而姜啸虎自然成为该协协统。姜啸虎他们算是挣足了面子,一是兄弟几人尽数当官,再者饶是地方武装部队,不然怎可容其一协部队,能有六标人马,清朝新军建制,人人皆知,一协之下仅有两标而已。 姜啸虎等人被收编后,被派遣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消灭辽西匪盗飞虎峪的曹大江。那曹大江以前害金三儿被朝廷利用完之后,虽得不少好处,但其与部下平时依旧烧杀掠夺,为所欲为,终不为朝廷可用。姜啸虎等人接到命令之后大喜,这次可名正言顺的,消灭掉曹大江,为金三爷报仇血恨。姜啸虎等人先放出风声,说是盛京将军筹措的官饷,官粮会从飞虎峪一带路过,有重兵押运。曹大江听此消息后,调动全部人马尽数下山,陷入姜啸虎部众包围圈中,一场恶战激斗,曹大江被乱枪打死,手下或死或伤,或四下逃散,飞虎峪匪帮终被啸虎解决,金三爷英灵得已告慰。而后的时间里,姜啸虎将此一带的匪帮剿灭干净,朝廷对其很是信任。借于此威,姜啸虎等人公报私仇,当年陷害过几兄弟的那些仇人,皆尽被除之。这时的姜啸虎头戴从二品顶戴花翎,一身天青宁绸军制服,周身黑缎滚边,袖盘黑缎盘卡,腰挂西式军刀,威风凛凛,意气风发。 奉天统治当局见姜啸虎剿匪非常卖力,效果又其佳。于是调遣姜啸虎部于辽源一带追剿被当时沙俄收买利用的蒙古匪帮。姜啸虎接到命令后,开会通知众人,会议结束之时,一天众人调笑出门,忽听见已官为哨长的老算盘,引颈高歌,嘹亮高亢,但却听不懂唱的是什么语言。姜啸虎这时想起,听老算盘说过,他是先祖上是蒙古人,该不会用的就是蒙古语吧,如果真是,那他就可能认得蒙古文字,以前那箱子的砖头上的内容,不就可以知道了吗!姜啸虎想到这里叫住老算盘:“老算盘,这是啥歌啊,还怪好听的。” “大哥,这是蒙古长调啊,俺故乡的歌。”虽现已为朝廷部属,但姜啸虎手下的人,还是以原来的称呼叫其大哥,这样显的亲切,姜啸虎自己也喜欢这样。 “蒙古语吗?老算盘认得蒙古字吗?”姜啸虎问道。 “大哥,正是蒙古语呢。蒙古字从小就认得,我家几辈人每代相传有祖训,虽说早在汉地,但只要是家中男子,必须要学蒙古文呢,不能忘本不是。”姜啸虎听老算盘这样一讲,心中猛然一动,那时得那几口箱子,石砖上的文字刘幂说可能是蒙古文,苦于当时找不到懂此文字之人。后这老算盘来投,早知其是蒙古后裔,但连续的一直恶战,发展势力,把此事也忽视了。今在此想起,真正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功夫。 “哦,好好好!你今晚上到指挥部来一趟。”姜啸虎嘴上平淡处之,心内暗喜。 “嗯呢!大哥。”老算盘认真的回答。老算盘走后,姜啸虎把自己的几个结义兄弟都叫到指挥部,把这事给他们讲了。众人从取指挥部地下暗格里拿出几块石砖,叫人站好岗哨,静等老算盘前来。 入夜之后老算盘哼着小曲,到门上喊了报告,进得姜啸虎指挥部里。见几个长官都在,以为有什么大事,脸色大变。姜啸虎叫老算盘坐下,再次问其是否认识蒙古文字,老算盘一听原来是此事,想是啸虎他们有什么东西要解,回答的不置可否。李啸冲拿着一块石砖递给老算盘看问道:“老算盘你看看这是不是蒙古文?” 老算盘接过石砖仔细看了看,笑着说:“可不,这就是蒙古文呢。”听老算盘这么一说,兄弟七人,欢喜不已。啸虎随即又问:“那上面写的啥意思?” “写的是,写的是什么江南释教总统。”老算盘仔细辨认后说了出来。几个人听后也不明白,什么是江南释教总统,都问老算盘。老算盘更是不知道,众人又拿过来几块石砖,老算盘一一辨认后,皆能认出,但就是意思不知。大家觉得是石砖本就顺序杂乱,而又是拿的是其中几块,想是必要全部取出,排好顺序才可以知其意。说干就干,七个人把其他石砖,全部从地下暗格中拿了出来,全部展示给老算盘看。老算盘见他们七人表情严峻,猜想事不小,一一仔细的分辨了起来。他读一句,燕啸夫用笔在纸上记一句,全部记完后。众人又按照其文字意思,终于排清楚了内容,燕啸夫嘴里读了出来:“怜真加师显圣于世,其生缘河西唐兀族,罗汉如像花雨坠地,随师八思巴入段经,释密宗门灵迹知之,预言皆兆悬识他心,属吾皇运率僧助缘,台于定鼎果护奇验,至元一四总摄江南,释教都总统佛事务,发南朝宋陵冢收金,永福杨大师琏真迦,大弘圣化恢寺诸所,首为报国次之兴元,般若仙林尊胜五福,复易取骨杂以牛马,合立石塔镇本初名,昌我皇威兴隆国事,智灯含焰慧驾趋驰,观往测来睹微知显,至元二八被屈桑哥,帝误生埋沉舟之痛,有切皇心殡葬厚资,昔日所获倾数附之,神明何许暗室空传,达兰喀喇薪绝火然,移寺之金出置户外,方坟而泪白幕惊心。” ------------ 第二十三章:行军连郭 众人听燕啸夫读完后,茫茫然不知所云何意,姜啸虎发声问道:“老燕,这里面是不是说,叫杨琏真迦的和尚,特别厉害,后来因为什么案件被皇帝活埋,皇帝后悔,给他修了个特别风光的墓等等的。” “是啊,基本就是这个意思,里面还说明了大致的位置。只是不知道这在哪里?”燕啸夫也和姜啸虎一样对此文一知半解。 “达兰喀喇,在蒙古语里是七十个黑山头的意思,难道埋在这么多山里啊!”老算盘被这个搞的也很迷惑。 “干脆把那九个骷髅头也拿出来,叫老算盘听听唱的是什么!”刘枫在一边说道。姜啸虎点点头,几个人又地下暗格里把那些骷髅头拿了出来。按其他对应位置排列好,果然那些骷髅于上次唱颂一般无二。大家把目光,都投向老算盘,但看他这时间抓耳挠腮,满面愁云的样子。 再听过几遍之周,老算盘并没有像前番那样,对众人说出内容。姜啸虎见此状问老算盘:“咋啦,唱的是啥啊?咋不讲话呢?” “老大,唱的内容,我也不知道啊。”老算盘一脸茫然的回答。 “啥,这一会连蒙古话都听不懂了?”张啸北在一边焦急的问老算盘。 “不是啊,各位老大,不是我不懂蒙古话啊!是这些唱的压根儿不是蒙古语呀!”老算盘双手一摆,摇头说道。 “啊,不是蒙古语?难道这个骨头那石砖没联系?那是骷髅唱的是什么话?”刘幂在一边失望的说。 “太TMD的可恶了,以后老算盘能把这个内容说出来,这下好,整一半,又掉链子了。这下没人听的懂了,难不成咱们贴告示悬赏找人啊。”刘枫忿忿的说。 “这个,这个,或许。”老算盘在一边嘟囔。 “诶,老算盘啊,你怎么变成一老娘们了,有啥话说啊,嘟囔什么呢!”张啸北不耐烦的问老算盘。 “各位老大啊,我是在想哦,咱们不明白,但我想有人肯定明白,我是想不知道当家的门愿意不愿意问别个人呢?” “老算盘,也就是你,换做别人,是不能叫他知道这个事情的,知道不?还能问谁去,这事只能私下弄,不能大张旗鼓的。”李啸冲告诫老算盘说。 “李大哥,我明白呢。我之所以这么讲,是我知道有个人,应该能把这些解清楚。”老算盘回答道。 “谁啊?可靠吗?”姜啸虎听此,立即发问。 “这人叫孔祀臣,家族数代挑墓发丘为生,在东北地面论起这个行当那是首屈一指的。现到他这一代虽不做这个了,他自己在辽源一带开设了数个赌场,但私下里交易往来暗地的物品,那也是都知晓的。因其纳四方暗财,巧又是半夜出生,江湖上的朋友送其外号:四点羊。咱这里面的字前面老大说,和墓地有关。咱这次又正好被调往辽源一带,想来也顺路,所以我就想起来了他。”老算盘一口气把这个都讲了出来。 “四点羊啊,我倒是以前有听说过他,江湖朋友都讲这个人豪爽义气,对江湖朋友有难必助,因结交广阔连当地官府都对他有惧,据说此人本就一身传奇的经历,只是一直无缘相识。”李啸冲听老算盘一说,也想起了这个人。 “哦?那光是这个也不成啊,咱还要能知道骷髅头骨唱的是什么啊!”姜啸生在一边顾虑的问。 “哈,这各位老大就不知了!这四点羊啊,不光是前面说的那些,他通满,蒙,汉,藏,维数门语言文字,我想先让他听听,即便是不属于这些语言类的,他交集四方,或起码等知道这是什么话语。”老算盘讲的时候对这孔祀臣推崇倍至。 “嗯!这人倒或许真能帮到咱们。但老算盘,你可认识此人?”姜啸虎边点头,边问老算盘说。 “嘿,我还真认识他。以前金三爷在的时候,各位老大并未上山。有次那孔祀臣有货从咱这一带过,拜帖金三爷求帮忙护送,那次正是我和一干兄弟领三爷的令,帮其护送到辽源的。东西送到后,还在他府上住过几天,与其也算相识有旧。”老算盘把这些事情和盘托出。 “好,这就好!老算盘你先行一步到他府上,打前站等我们大队到后代为引见。你到了以后先不要说这些事,就讲我们几兄弟不日要驻扎辽源,闻他大名,想拜会拜会。其他的事情,等我们见了他,看情况再与他谈。”姜啸虎对老算盘下达了此令,老算盘得令,连夜带了几个兄弟和礼物先行去往辽源孔祀臣处。 老算盘走了三日之后,姜啸虎部开拔辽源。路途中收到老算盘使人快马递信,讲其已到辽源孔祀臣处,并把啸虎前言带到,那孔祀臣也对啸虎早有耳闻,早盼众人到后一叙。一路上,兄弟几人虽对解骷髅一事有所记挂,但最重要的还是研究如此克敌之术。 日俄战争之后,失了东北沙俄政府,不甘失败。开始对内蒙地区大肆侵略,他们对蒙古上层贵族,给以黄金美女,武器弹药,借此拉拢人心,从中挑拨民族关系。同时对内蒙腹地派出各类特务,杀人放火,制造事端,煽动蒙民分裂,进行着一系列的阴谋活动。当时的清政府,对此不光一无察觉,反而一味的为了维持穷途日暮统治,大内蒙古东部大肆开垦,毁坏了草地,驱逐蒙古牧民。两举合一,激起了内蒙古一带的抗垦斗争,一时间声势浩大。内蒙一地,本有两股人马势力最为强大,皆是被沙俄操纵支持的匪帮。两股匪帮一股以苏赫巴鲁为首,占据色尔腾山为巢穴,一股以布日固德为王,以苏木山为屏障。其中那苏赫巴鲁纠集众蒙匪三千多人,抢占先机利用蒙古人民对清朝政府的反对情绪,打出武装反垦的旗号,在其日益壮大的情况下,竟然与布日固德相互勾结,结成拥有五千之众的匪帮。此匪帮纵横于满蒙交界一带,一西一东成犄角之势,相互配合游动作战,清廷曾先后派遣数支兵马征讨,不光无功而返,还损失惨重。 清廷盛京将军大为震怒,势要铲尽两股匪患,此次让姜啸虎部先驻扎辽源,再行破之,却也是吸取了前几次失败的经验,而制定出的上上之举。辽源地处长白山余脉与松辽平原的过度带,是扼制洮南昌图的咽喉地带,与北蒙古地区对峙,前可突进,后可退守,居高临下战略位置极其重要。 姜啸虎率部一路急行军,不觉已走了一多半的路程,这日正走至一个村庄腹地,其名连郭坪,村内半大为郭姓。大军于村外就地扎营,姜啸虎等兄弟七人,被安排到村内郭家祠堂暂歇。连郭坪虽人口不多,大约有一百多户,但祠堂全为整木所修,倒是气派非常。郭氏祠堂中立有众多木牌,另悬挂有数张身着官服的祖先画像,厅堂内两侧墙上另有“状元及第”,“进士及第”,“即用知县”等数块牌匾,姜啸虎等七人见此连连点头。那郭氏族长本带着儿子亲自引姜啸虎等人来此,见他们不住的点头,于是告诉众人说:“各位将军,我郭氏一族,虽地处偏野,但族内人历来重教育,祖辈中多出饱学之士。今各位将军行军至此,我等本应达礼为先,但近年匪患连连,不比从前,村里唯有郭氏宗祠还算齐整,是能安排众将军此处安歇,荒山陋室还望海涵。” “郭老先生说哪里的话,这就已经很好了,行伍之人,粗糙惯了,是我们叨扰了。”燕啸夫一席话语讲完,那郭氏族长连连摆手说道:“惭愧,惭愧”。一行与这族长相互客气了一番后,遂住于此处。吃过晚饭,兄弟几个正在屋中议,忽听门外守卫报告,说是抓到一个人鬼鬼祟祟的在祠堂附近转悠,守祠堂的卫兵见其他可疑,将他擒住,他却说有状要高,又冤要诉。众人听后,都哈哈大笑,姜啸虎说道:“咱一帮当兵的又不是地方县官,咋告状都来咱这里了。”也是好奇心所至,于是叫卫兵把此人带了进来。来人进来后,姜啸虎一看,这人六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已花白,眉心正中有小指肚大小的朱砂胎记,身上衣服显的很破旧,想是村内贫苦之人,心里也有所怜悯遂问他:“大爷,您找我有啥事呢?” “大人啊,求您为小人伸冤啊。呜!呜!呜!”老人说着话,双膝跪越众人面前,老泪纵横。 “快起来,快起来,咱都是痛快之人,大爷有啥事您说就好。”张啸北是最见不得这样的,赶忙站起身来,先将老人扶了起来。 “我要告状。”老人被扶起来后,即可说道。 “要告谁啊?大爷!”姜啸虎问说。 “我要告的就是我们连郭坪的族长郭致文。”老人讲话的时候,眼神中间全是愤怒之色。 “哦?族长郭致文,为啥要告他呢?”姜啸虎继续发问。 “他,他和他儿子郭升杀害我怀孕的儿媳。” “啥!”姜啸虎听完惊讶的喊了一声,其他几个人也都面面相觑。他们想的都基本一样,那族长前番有见,讲话文人之气十足,身材也细弱,看之并不是这样的人。“你有证据吗?为啥杀你儿媳妇呢?”姜啸虎继续问老人。 “有证据,我都梦见了!”一句话从老人嘴里讲了出来,众人先是一楞随即大笑起来。 “啥玩意儿?梦见的,大爷您别开玩笑了吧。这怎么证明呢?”张啸北听完之后,捂着肚子边笑边说。 “对,梦见的。”老人重复的说,表情很是认真。 姜啸虎觉得老人可能是年纪大了,脑子不太清楚,所以才如此讲。见他这般认真又不好直接呵斥他,于是半开玩笑的问说:“大爷,那您梦见,郭致文和他儿子怎么杀您儿媳妇的呢?尸体又在哪里呢?”姜啸虎说完,看其他几个兄弟依旧忍耐不住想笑的意思,随摆了摆手,众人只能坚持强忍,细听那老人讲述其梦。 ------------ 第二十四章:麻柯斩苇 原来这老人,也属于郭姓一族叫郭致城,与那族长郭致文还是远亲。今年六十三岁了,中年才得一子,起名郭田再无子嗣所出。后来老伴先逝,郭致城再无娶妻独立带着儿子务农为生。儿子成人后,郭致城为其娶了一个媳妇,这儿媳妇叫翠香是独立一人逃难来此处的。一家人日子过的倒还安稳。怎耐命不随人郭田一次逢集出门,归途中遇匪被害了性命,可怜这郭致城老人晚年丧子,家中只剩他与儿媳妇一同生活。翁媳同檐虽多有不便,但郭致城儿子亡故才不久,所以与儿媳妇商量三年孝满之后,可准他另行嫁人。儿媳虽有些须不满,但也并未说什么。 头两年并无什么,日子也过的正常,但这第三年头上,发生了一件怪事。先是有天儿媳去地里收玉米,后来天上雷雨大作一时间大雨如注。郭致城老人见儿媳还未回来,心内担心于是到田去找,喊了半天,才见儿媳衣冠不整的从玉米地里钻出来。儿媳说下田遇雨本想避会儿等雨停后再回家,但没想到雨越来越大,刚听公公喊她一着急,又被摔在了地里泥水中。郭致城是个实在人,听此之后,也并未多想,但事隔几个月,自己的儿媳居然怀孕了。这下可在连郭坪里炸勒令营了,人都说是郭致城与自己的儿媳扒灰通奸,弄的郭致城百口莫辩。郭致城在家问儿媳怀的是谁的孩子,但儿媳却说雨天那次,朦胧雨水间见一猴子样的东西,摸了她一把,自己也不知道几怀孕了。郭致城再傻也知道这是胡说八道,但自己也没办法,只能央求儿媳打掉孩子,好让其另行婚配。但儿媳却万般不愿意,执意要留这个孩子。翁媳两人就因这个问题僵持着,同在一院中,连话都不说。忽有一天,这郭致城回家,发现儿媳不知所踪,四下里寻找也并未找见,就这么平白无故的消失了。邻里又辈地里皆讲肯定是郭致城怕孩子如果生下,丑事更无法遮羞害了翠香。 郭致城哪里受到了这样的冤屈,四处的找寻儿媳一无所获。人在为难无助之事,多想求神文卜,这连郭坪再走二十里,有一处地叫松树岘供养的神仙叫“金花娘娘”,周围都说其灵验无比。郭致城闻此后也赶去求之,不知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还是其他原因。那日求过之后回到家中夜里果得一梦,梦里见一个仙人,秀眉粉黛,飘入房内对其讲:西南之处麻柯岭,野狐守护芦苇根,致文郭升害性命,养尸其地祸四方,指明真情等贵人,贵人身为虎头名,七七之日满数在,行于连郭伸冤灵。仙人讲完后,郭致城猛然醒转,猛中的话语刻入脑海,听内中话语显然说的很清楚,是族长和他儿子害了自己的儿媳妇,但在此处却无办法伸此冤屈,一个梦讲出去不可能有人相信的。因那仙人所念的文字中,有说可有贵人帮郭致城伸冤,所以他天天如同着魔般的念颂,并未解其意。今日姜啸虎带部来此,刚好是郭致城做梦后的第四十九天,找人一打问带兵来的人名字叫姜啸虎,又正住在祠堂里,郭致城几下一联系这不正应了梦里的事情吗?所以这才敢到这里来找姜啸虎诉梦鸣冤。 未听郭致城讲这些之事,众人都将此当做玩笑而已,此时听完他说,皆觉得事情并不那么简单。加之姜啸虎以前所遇的经历,知晓世间万物无奇不有,怕是真有仙人指托老人找自己。他们的部队本次日天明就要上路前行,此时几人商量了一下,决定多留几日,将此事解决掉,日后快行把时间补上就可以。姜啸虎留老人也住祠堂中,等次日招来郭致文和其子先询问下情况,看有无可疑再做决断。听老人讲事,折腾了许久天色已晚,姜啸虎就干脆和兄弟几个一起喝酒聊天,并未回房休息,但等天明。半夜时分几人正在说话,就听见一阵尖利声响划破长空,既而隔壁本该姜啸虎所休息的房间里,“嘡!”的一声,似有什么重物砸入,未待几人反应接连又是“嘡!嘡!”两声,与前一样,又有两物似乎砸在隔壁姜啸虎的房间里。兄弟几个跳将而起,到隔壁一看大惊,只见本应姜啸虎今夜所睡的床,床板上各不知被何物,砸出三个拳头大小的圆洞,房顶上也一样赫然三个大窟窿,如果今夜姜啸虎睡在此处,那正好砸到他的头,胸,以及腹部,亏得啸虎听那老人之事,拖延了时间,并未来此休息,否则铁定没命。众人翻开床板去看,几果有三个拳头大小的圆石,陷在床下地中,地上对应位置所铺的青石砖都被砸的粉碎。 “哼!哼!这是有人要害我啊!”姜啸虎在一边冷笑着说。 “嗯,这个连郭坪看来还真不简单,咱确应该留一留。”燕啸夫也在一边说道。李啸冲等几人皆是大怒,随即叫人传令调集人马,连夜将连郭坪重兵包围,如铁桶一般。 天明之后,姜啸虎让兵卒叫来郭致文与其子说是有事相商。郭致文带郭升前来祠堂,一进来见姜啸虎全身而坐,两人脸色皆有变化,虽是瞬间即逝。但并未逃过众人的眼睛,看来此两人并不是那么简单。郭致文转的很快马上开口问:“将军您昨夜可安寝?不知道大清早,招我父子前来,有何事相商?” “昨夜睡的本来挺好,夜内急小便,回来发现房顶怎么塌勒了几处,还落了几块石头,把床都砸坏了。哎呀郭族长啊,我看你们这个祠堂怕是年代太久,要赶紧维修了,不然会伤人呢。”姜啸虎编了一套托词,很平淡的对郭致文说。 那郭致文听此先是张大了嘴巴,猛的醒觉过来,见众人都在看他随即干笑了两声说”是啦,是啦,都怪小人,让将军受惊了。”姜啸虎示意郭致文不必自责,让其落座后说:“郭族长啊我们今儿本要开拔了,但我这兄弟昨夜说起,他以前听其他父辈说起,与你们村中一个叫郭致城的人有旧,不知道此人还在不?所以叫你来问问”姜啸虎指了指李啸冲。 这是他们几人研究好的说辞,李啸冲即刻接了姜啸虎的话说:“是啊,以前老听家父说呢,正好到这里,想问问族长,能一见更好。” “郭致城?我怎么不记得我们这里有这样一个人呢?”郭致文沉思了片刻回答的说。 “哦?没有吗?”李啸冲故意又问他。 “父亲,有呢,郭致城不是鬼娃叔吗!”那郭升是个极聪明的人,听李啸冲这样一问,知道人家这是故意的,想是听到了什么,所以赶紧打圆场的说。 “哦哦哦,对对,有的,有的。嗨,看我这脑子,郭致城还和我有亲呢,主要是村里我们平辈人都把他叫鬼娃,所以您一说这个大名,还把我给唬住了,一时没想起来,见谅见谅。”郭致文父子两个当着众人的面在哪里演戏,大家也没有拆穿他们。 “咋叫个鬼娃呢?”姜啸虎到到这个怪异的名字,问郭致文。 “哈,这可也算是一个奇事呢!那郭致城之父算是我族叔,两口子为人很是精明,当年家里与邻居家合开了豆腐坊做豆腐,也算有点小钱,可就是这两口子很喜欢占人小便宜。平时吧,村里人知道他们这个毛病也都没当回事。但有一年隔壁邻居合伙人的因疾亡故了,家中只剩了妻女,不想再做经营之道,就去讨要本钱,结果郭致城的父母却根本不想给人家,说根本没有那回事。邻居家就两女人,他们如此之赖也没办法,当年合作的时候也没留下什么证据,结果当然是什么也没要回来。那几年年景不好,可怜这两母女,缺食少穿,终于相继都死了。而郭致城父母日子却越来越红火,唯一遗憾就是没有子嗣。那可以到处求医,烧香拜佛,不几年还真生下了一个男孩,可把他父母高兴坏了。可那孩子生下来不足一岁就夭折了。也许老天怜悯他们,搁年他妻子又生下一个小孩,还是个男孩。他家人有了前车之鉴,所以对这个小孩看护的更细致了。转眼五年过去了,一家人的日子也挺和美的。可就是这么怪,小孩去水井边玩,不留神掉了下去,等捞上来的时候,早就气绝了。孩子太小不可以进祖坟的,所以那郭致城的父亲就把孩子和原来第一个小孩埋在了一起。全村人都说是他家缺德事做的。他那父亲也有意思,有事没事的还总到坟上去祭奠一番,怕村里人看见总晚上去。有天夜里,当他父亲快到那里的时候,忽然听见有说话声,他父亲很奇怪,就悄悄的靠到那里看。一看可吓坏了,有四个小孩坐在那里,其中就有家夭折的那两个。他听见那个活了一到岁的孩子说:我在他家吃了不足一年。他刚夭折的儿子说:我可好多了,在他家折腾了五年,吃的好穿的好。这两儿孩子说完,剩下的两个孩子说:下次我们去把他家的东西都拿来。他父亲听到这里可吓坏了,马上回家把这件事给他老婆讲了。夫妻两个就找了个阴阳先生,那先生对他们说:因为你们原来做过缺德的事,害人不浅,所以引出讨债小鬼。这两口子就求那个先生,最后那个先生让他们答应把原来拿人的钱财,都捐出去等等的要求,然后就给了他们一个破解之法,他那家也就败落了。但好的是果然一年多后,又生了个孩子,这孩子刚一出世,他的父亲就用早准备好的黑狗血,在孩子额头中间点了个血点,平时洗脸什么的都不动那块,天长日久那块儿居然长成了一块朱砂胎记,这个小孩就是您们讲的郭致城。因为他是讨债小鬼留下的,所以他的父亲给他起小名叫: 鬼娃。大家一直都这么叫,所以都把他本姓名给忘啦。”郭致文当故事般的给众人把这个名字的由来,尽数讲了出来。 ------------ 第二十五章:石狐灵王 “您老知道的还挺详细啊?”姜啸虎在一边调侃的说,他本就是想把话题引到郭致城身上,所以郭致文这么一讲正好放松了自己的警惕。 “这事我们全村老少都知道,有时候家长给孩子当警示的故事给说呢!”郭致文讲的正在兴头上。又对李啸冲说:“我劝您可别找他了,他家老一代这样,现在他这一带啊,这我们这片名声可不好了,没人愿意搭理他呢!” “哦?什么原因呢?”李啸冲故意问他。 “哎!人都说他和他那儿媳妇扒灰,还弄大了肚子。我也就是因为是亲戚,他儿子又早亡故,我这个人心比较软,所以才没按族规处置他。哪成想他儿媳妇现在又不见了,村里人都说是他害死了,但尸体未见,我也没证据。”郭致文讲的这些和昨夜姜啸虎等人听的差不多。郭致文哪里知道,姜啸虎这边调他父子过来,其实只是为了拖住他们。另一边早派了士兵,去查郭致文的家里了。几个人就和他们父子闲聊。 “报告。”祠堂外有士兵喊到。 “进来!”随着姜啸虎一声,进来了两个士兵,手上各自拿着一些物件。郭致文父子本还满脸陪笑的与众人在说话,抬头一看直接把吓的腿软。两士兵进来后,对姜啸虎等人陈述搜查郭致文家的结果。他们在郭家屋中堂画的背后,发现了一个暗藏的神龛,里面供奉着一尊泥塑的雕像,大肚人身狐狸脸,两尺多高。在这个泥塑的雕像的面前,放着一小碗类似于人血的液体,雕像的下面压着一个女式雕花银镯,镯子上缠着一绺长发,用红线绑扎。在雕像的背后的龛内镶有一把一尺多长的木质弹弓,弹弓把儿,手握之处缠有白布,白布上有用黑笔写的符咒。雕像的背面是可以打开的,打开后从里面滚出几个拳头大小的石球。士兵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所以一并带到这里让啸虎等人查看。 众人一看到那石球,不由的对视了一眼,很明显此物与昨夜砸啸虎的石球完全一样。而这个人身雕像,以及此种供养的方式,姜啸虎和啸生再熟悉不过了。当年听他们父亲讲家里供养邪物“猫鬼神”的方式,与之虽然有别,但也相似。都讲东北地区有供养“狐仙”的,想来就此物。张啸北未待众人说话,双眼冒火先行发难,几步走到郭致文且近处,一把揪住他的领子喊到:“TMD,居然敢谋害我们协统大人”。也是这张啸北力大,一把都将郭致文提的双腿悬空。此时的郭致文吓的面如土色。 “老张,先放开他,听他怎么讲。”李啸冲在一边较为平静的说,张啸北嘴里喃喃的骂着,丢开郭致文回身过来坐下。 “说,这些是啥?干什么用的?”杨枫在一旁大喊。 此时的郭升早吓的身体如筛糠一般,那郭致文到底奸猾故作镇静的说:“各位将军啊,这是我们这边的风俗,供的保家仙石狐灵王啊!那弹弓石球正是传说这石狐灵王的武器来的。就是个寓意并无什么特别的。” “哈哈,是吗?你这个老货,确实是不老实。”姜啸虎说完,对着刘幂使了个眼色。刘幂起身走出屋外,一会功夫,拿了三个石球过来,丢在郭致文父子的脚边说:“看看,是不是和你们这个一样呢?” “诶?别说,还真是一样的呢,将军们也供石狐灵王吗?”郭致文假意的拿起那石球看了看,信口就是胡说。 “放你娘的屁,你这老畜生,还在这装呢,是吗?”张镇北又被弄的火起,跳将过去,抓住郭致文左右开弓就是就个耳光。扇的郭致文“哎呀,哎呀!”连连喊叫。待等张镇北住手之时,那郭致文已经满嘴污血,两腮肿如面团不能言语。 “说,还不讲实话,就把你们父子,剁了。”姜啸生在一旁怒吼。 “我说,我说。”郭升胆子小,早已经吓的不行了,立刻接口愿说。那郭致文此时,口不能言只在一旁哼哼。郭升就细细的把前因后果对众人讲出,原来这连郭坪,以前确为文士之乡,整个家族中多为官之人。有一年积族众之资要建郭家祠堂,不知从何处地方请了个地师来,选了现在这地,说是叫什么仙螺响号,是极好的地方,此处立祠后人子孙名声远播,吸财纳金。但不知道是位置有问题,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从建好祠堂那年开始,祠堂每年大年三十,必遭火患,即便是派人看守,依旧如故,并且族中之人,从那以后也再无中举为官的人出现。族中人士找了很多的地师阴阳,看过此地之后,都说确实是好地放,没有什么问题,所以也解决不了。本想重修祠堂,但工程所费过大,整个家族又非比以往,再无力重建。到了郭致文当上族长之后,他本是个好文之人,也略富才情,很是希望家族能重兴。后听人讲起,说是可以供养那石狐灵王能有帮助,遂在祠堂中已做供养。也是奇怪,自供了石狐灵王后,祠堂再无遇过火患,族内又渐渐有贡生获举。郭致文深感灵验,但觉得自己家中出科问举之人才好,于是将石狐灵王搬移到自己家中供养奉,才没有多少日子。 “按你这么说,这石狐灵王反是很好的了?”姜啸虎插话说道。 “这,这!”郭升支吾的在一旁未做回答。 “避重就轻,讲,那郭致城儿媳妇是怎么死的?昨夜意图要我性命的石球又是怎么回事?”姜啸虎见郭升还不肯说重点,暴怒的喊道。 “将军啊,不关我父子的事啊,是那石狐灵王显灵出现,要我父子如此而为的啊!”郭升听姜啸虎一问跪于兄弟几个面前。 “你说,是怎么回事?”李啸冲也加言继续追问。 “各位将军事情是这样的,那郭致城儿媳妇翠香在其夫死了不久,就与我有情。我们两人之事,因所行私密,所以他人并未知晓,唯有我父所所察觉。我也曾央求我父,等翠香三年孝满之后想娶其过门,但我父却不同意。有次我与翠香在玉米地私会,正在云雨之时雷声大作,我们两人还说此景甚有情趣。后来大雨落下,那郭致城又来寻翠香,我们就各自返家。未曾想到,与翠香那日云雨之后,翠香竟有了身孕,好在谣言全落在了郭致城身上。翠香与我商量后,决定把孩子生下来,这样日后再告知我父,我家人丁单薄,他也没办法不同意。本来无事,有此夜中那石狐灵王忽幻化了人形,显于我家。说我与翠香天雷野合做座之胎为异物,如在胎成六个月后,将翠香杀死,将翠香有孕之身献于它处,它能保我家中出一个权倾天下之人,翠香献于它处,怀中异物为我的血脉,这一切好处可应在我身上。我父听此后很是高兴,我虽对翠香有情,但贪心一起,但想日后可权倾天下,也就应允了。那石狐灵王让我们把翠香勒死,取其头发一绺绑于她随身之物上,镇于它的神像之下,将尸体埋在村西南的麻柯岭,一丛芦苇之下,它亲身在哪里守护,待千日后,可获大用。又告诉我们不日,将有一带兵之人路过本村,到时让其住于祠堂之类,又叫我们用也槐树做了一尺多的弹弓,找工匠磨了数个石球,放于神龛之中。等带兵之人到时半夜之时,先让我供自己鲜血一碗,然后朝祠堂方向拉弓射弹,它自有妙术。昨日将军带兵前来,我父子两人知道定是石狐灵王所言之人,遂昨夜发弹祠堂,没想到将军确是福大之人,丝毫未损。”郭升将这一切原原本本的讲了出来。姜啸虎让人把郭致城请了出来,证实那手镯正是儿媳翠香之物。一切搞清楚之后,啸虎派人把连郭坪村民招集到祠堂门外,将郭致文两父子押于众前,让郭升把这些一切事全部对众人又说了一遍,为郭致城洗清冤屈。邪物不能不除,姜啸虎和几个兄弟,带了一哨人马押着郭致文两父子带路,郭致城也一并跟随,去寻那埋尸之处,一并为连郭坪清楚邪患。 ------------ 第二十六章:火连翠香 众人跟着郭致文两父子,来到他们所埋尸体的麻柯岭,这岭上山石嶙峋,荆棘杂草密布。待行至一处于山崖边,那郭致文父子告知众人说是到了。众人四下一看,此地甚是奇特,周围的野草植物都有尺把高,长在这里仿佛都停止了蔓延,单单空出了这一处,大约有两三丈的地方,寸草不生,只在靠着山石崖壁的方长有一丛芦苇,芦苇的叶子如一把小剑一样,但与普通芦苇不同,叶子两侧如剑刃的地方,长满了倒齿。芦苇长的非常之高,本在高出芦苇数丈的山崖上伸出有一巨石,众人看去石头形状活脱脱的就是一个狐狸的脑袋,而这芦苇的杆直接从那巨石狐狸的脑袋中间扎了进去,像天然长成一般,芦苇顶上的苇穗都看不见。让人分不清楚到底是从石头里长出芦苇伸到了地下,还是从地上长出了芦苇伸进了石头,芦苇的杆都有孩童的胳膊粗细了。 “埋在哪里了?”姜啸虎问郭致文父子。 “将军就在这芦苇旁边。”郭升先声回答的说,边讲边用手比划位置。 “挖!”姜啸虎一声令下,周围的兵丁各拿着铁锹,镢头等物,去挖郭升指的地方。 “康朗朗。”兵丁们挖掘之器械刚触及地面,众人的耳畔连番响起如硬物相碰的声音。 “咋回事呢?”姜啸虎对着挖掘兵丁们喊到。 “协统大人,这地太硬了,手都给震麻了。这地上就整出一些白点,根本挖不动啊!”挖掘的士兵中有人回报姜啸虎。 姜啸虎与李啸冲等兄弟几人,听了把兵丁的话,过去查看,周围挖掘的士兵分闪两侧,让了条道。姜啸虎等人看了看,此处土地并无什么异常啊,但确实刚士兵挖的地方,几显现出数个白点磕痕,地表一点都没挖开。 “咋搞的,你们连这那畜生两父子都不如,我来。”张啸北指着士兵们喊道,说话的同时间抢过一个士兵手中的?头,对着手心里吐了两口吐沫,卯足了力气朝地面挖去。“康朗!”的一声,地上迸出数点火星,张啸北手中的?头的头和把儿之间断为两截,镢头把儿震破了张啸北的虎口。 “我草,真TMD的硬啊!”张啸北憋的脸色通红,使劲的甩着两只手。姜啸虎使人过来,给张啸北把虎口之处,上药包扎。张啸北显示人前,丢了面子,哪里受的了这气,冲过去一把把郭升提溜了过来喊道:“小子,真有胆子,到现在了还敢耍我们。这下面分明就是石头,你说埋这里了,难道你父子两人如此有力吗?” “将军小人不敢,我们确实把尸体埋这里了。当日我们挖的时候,这里不硬啊,土很松软很好挖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郭升此事早已经被吓坏了,全身发抖。 姜啸虎看了看郭升的表情,觉得不像是在说谎,料想可能就是他们嘴里说的那石狐灵王作祟。燕啸夫前面一直在观察周围的山势情况,此时走到姜啸虎旁边说:“我觉得,可能是连进石里的芦苇的问题,不如先从中斩断芦苇杆试试。” 姜啸虎听燕啸夫这样一讲,随即从兵丁身上抽出把刀,挥刀朝芦苇杆砍去。“嘣!”的一声,芦苇不光是没有砍到,本身锋利的刀刃上出现了一个豁口。姜啸虎一刀砍后这样,心里想:好嘛地就够硬了,此时这粗粗的芦苇杆也如此之坚。姜啸虎干脆直接从旁边抽过一把铁锹,用铁锹的头去剁那苇杆,依然如前。“嘣!”的一声后,铁锹上也出现一个大大的豁口。姜啸虎负气的把铁锹丢在一边问燕啸夫:“老燕咋办,干脆砍不动。” 燕啸夫走过去摸了摸芦苇杆,又摸了摸芦苇叶,抬头撸须想想。片刻之后笑了对姜啸虎说:“啸虎我觉得是有妖物使法,咱干脆就先破其法。” “老燕,咱又没带什么压邪的物品,用什么破呢?”姜啸虎疑惑的问。 “呵呵,有带啊。”燕啸夫继续笑着说。 “哎呀妈啊!老燕再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啊,着急着呢!”张啸北在一旁焦急的说。 “就我所学中,童子的尿在有时有破邪的功效,咱可不是带着呢吗?燕啸夫回答道。 “老燕你的意思是,呵呵,我明白了。”姜啸虎话刚讲完大笑着,朝那芦苇根部解开裤子就一泡热尿。其他众人见之,但凡还是童男之身的,皆过去尿之,一时间那芦苇根部臊臭难闻。待众人尿过后,燕啸夫走过去从那芦苇杆上轻轻一折,折下一片尺许长的芦苇叶,双手拿着芦苇叶的两端,横在芦苇杆中间如拉锯般来回划拉,嘴里还说:“这叫原汤化原食。”也真是奇了,那芦苇叶真和锯子一样,锋刃吃力就锯破了芦苇杆。“扑哧!”一声那芦苇杆如泄气之球,发出声响来,响声过后不断的从锯破的缝隙中流出墨红色的血水来。众人大为惊讶,燕啸夫继续来回用力,不消一会功夫,前面还刀砍锹斩不断的芦苇杆,此时已完全断为两节。此芦苇杆一断,燕啸夫即刻让兵丁去挖前番挖不动之地,果然土地立刻恢复如常,松软无比,只一会就出现具尸身,尸体全身赤裸为一女性,姜啸虎叫郭致城过来辨认,果是自己的儿媳妇翠香。尸体的嘴巴大张,一根很粗的芦苇根须都已伸进了张开的嘴里,而另有一些略细的芦苇根须从尸体的眼,耳,鼻,肚脐等处全部伸了进去,看上去恐怖异常。那尸身裸露之处下半身两腿的皮肉上,居然都长满了黑色鳞片,看样子是时间尚短,上半身还未覆盖黑鳞。尸身的腹部鼓胀无比,绷的肉皮都已经接近透明,直视之下有一婴孩蜷身于腹,那从女尸肚脐伸进去的芦苇根须能清晰可见,也已伸出腹内婴孩的嘴中。挖尸的兵丁不知如何是好,此时都停下挖铲,望着姜啸虎等人。燕啸夫告知众人怕尸体有变,自己拿了把刀用刀尖轻触翠香尸身的腹部。 “砰!”的一声,刀尖才刚挨到,那尸腹就已经破裂,流出很多难为腥臭的黄脓水,燕啸夫使刀把尸腹完全划开。众人看之大惊,里面的小孩子是居然黑色的,再仔细看之,才发现原是这婴孩全身裹满了黑色的山蚂蚁,就如给下面的婴孩包了层壳儿,黑蚂蚁大小都有人的小指肚那么大。尸身刨开,那婴孩身上遇外面的空气,皆死亡不断的松脱下来,渐渐把婴孩的样貌显现出来。 姜啸虎等人再看之下,这哪里怀的是个孩子,前面隔着尸腹里面的黑蚂蚁给孩子包了层壳,似是个孩子样子,这会蚂蚁一掉,乖乖这蚂蚁壳下是一个怪异的生物,一尺多长,尖嘴猴腮,头部硕大无比,头顶两面各有两个鼓起的肉包,头顶中间凹陷如碗,身子细弱与头很不成比例,皮包骨头,尾椎之处还有一条粗大的肉尾。嘴巴里也是张开的,果然那芦苇根须也有伸进去。此时都还未死透,身体还在微微的抽动,想是前面芦苇杆未斩之时,还完全活着。 “居然出了这么个怪物,还好未脱母胎,不然真是祸患无穷了。”燕啸夫见此状感慨的说。 “老燕怎么弄?”张啸北表情紧张的问燕啸夫。 “没事,这怪未到时候,被咱弄出来,已无法作祟了,烧了他就成。”燕啸夫讲话的声音很大,在回答张啸北的同时,等于也是告诉了众人。姜啸虎叫兵丁周围砍伐柴草,一把火连翠香尸体带怀中怪物,还有那些附着其上的芦苇根须,全部烧了个干净。 地面上连着上面石头狐狸的芦苇杆,并没有点着,但他此时颜色逐渐变黄,上面的那些本如小剑般的叶子,也一片一片的干枯,并自己落于地面上,张啸北又新引了火,去烧这些残存之物,但见那芦苇叶被点着,连着芦苇杆一同烧起来,芦苇杆顷刻变成一道火线,快速的朝山石之上蔓延而去,待刚烧及那石头狐狸脑袋位置,众人听的“轰隆隆”的巨大响声,从后面的石壁上传来,紧接着地动山摇,碎石不断的从下面坠落下来。 “不好,快跑!”姜啸虎大喊了一声,众人四下跑开。才跑了数步,后面的山壁“嘣!”的又一声巨响,黄烟四起。烟尘过后,四周逐渐平静下来,姜啸虎等人转过后一看,那石壁从中间完全裂开一条大缝,里面黑幽幽的,散出一股浓烈的硫磺的味道。石壁裂缝开到那石头狐狸的脑袋的位置就停止了。此时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远远的站着看,四下一片安静,只听见石壁前面大家所呆之处传来:“救命,救命!”的呼喊声。原来是那郭致文两父子,众人跑时又一时忘记管他们,他们两人身上绑有绳索又跑不快,此时被山壁上坠落下来的碎石块压着,满身满头是血,在那里叫喊。 “哈哈,真是活该,怎么没砸死这两个畜生。”刘枫在一边高声呼喊。 ------------ 第二十七章:蝲蛄土狗 姜啸虎蹲在篝火旁,用树枝拨弄着烤得滋滋冒油的野兔,油脂滴在火焰上腾起一阵青烟。他望着不远处山壁上的裂缝,眉头紧锁,那裂缝里不时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某种生物在蠕动。 “还是把他们拉回去,派人送他们到当时衙门,处理为好。“ 姜啸虎如是说道,目光扫过被巨石压住的郭致文父子。他们蜷缩在碎石堆里,脸色苍白,显然受了不轻的伤。 “嗯呢!说的对,我去把他们弄过来。“ 张啸北不顾自己手上缠着的绷带,听啸虎这么一说,就要过去拿那两人。他性子急躁,做事向来不顾后果。刚要迈腿,却被燕啸夫一把拉住。 “老张别急,你看。“ 燕啸夫低声说道,手指向山壁的方向。 众人顺着燕啸夫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裂缝延伸到一个石头狐狸脑袋之处便不再开裂。而此时那狐狸脑袋颤微微的,似有下坠之意,如果此时落下,那正好就砸到郭致文两父子所在的地方。 张啸北见此情景,吐了吐舌头,挠了挠头说道:“哎呀妈啊!那掉下来还不砸成肉饼了啊!“ 他话音刚落,那石头狐狸脑袋晃了几晃,“嘭!“ 的一声,从石壁上脱离开来。但却不是下坠而落,而是离开石壁在其斜上方空中停住。 众人仔细观之,发现在其石头狐狸脑袋后面还连着东西,有水桶般粗细,土褐色。一会功夫,那石头狐狸脑袋又不断的摇晃往上延伸,后面连着的东西不断从石壁内往出挤。片刻之后,从里面挤出一个似乎是动物的身体,大约有三四丈长,身体呈一节一节,有四条腿,前短后长,四腿上看之皆有深褐色绒毛,后腿粗如柱子,前腿略细也足如成年人腿般,背有灰色短翅,上有数道花纹,隐约还能看见里面有如人眼般白色暗点。 此时此物的尾部还在石头中,依旧在来回往外挤。姜啸虎等人见着这阵势,连忙指挥手下士兵,举枪械瞄准做好战斗准备。只见那物此时使劲来回晃动,“砰!“ 一声,那石头狐狸脑袋完全碎开,原来只是外面一层石皮,一个硕大的头颅显现出来。头为黑褐色,上覆盖有褐黄透明的硬甲,额顶两个黑色眼睛凸出于外,眼侧两条如鞭状的长触角。此物嘴部有一道大裂口,左右两侧各又有两条胳膊粗细的小短腿,鳃部两边各伸出一螯足,这个螯足被红色亮甲包裹,肥状无比,螯足足尖各有竖立一排的如刀状的尖刺。 “TMD,这是啥啊!“ 张啸北惊呼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恐惧。 “还等啥,开枪打啊!“ 姜啸虎着急的喊到,一时间枪声大作,手下的兵丁将枪弹尽射于那物。只见枪弹打在那物的身上 “噗!噗!“ 直响,所击中之处流出黄色如油般的液体。怪物被枪弹打急了,嘴边的巨螯不断的摆动,背后的短翅也立了起来,两翅来回摆动摩擦,发出巨大的 “唧唧“ 声,响声刺的众人耳鼓生疼。 “啪!“ 那怪物终于把身体从石头里完全挤出来了,背后的尾巴上左右各有两针,颜色墨黑,长如缨枪。 “蝲蝲蛄“,“土狗子“。怪物全身显露出来,周边众人一下子认出来是什么,哪里是什么动物,真真是一个巨大的蝲蝲蛄。这么大的蝲蝲蛄把众人可吓坏了,一时都忘记了开枪。 大蝲蝲蛄把尾巴上的两针插进石头里,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眼睛看着众人。那蝲蝲蛄摇头晃脑,忽看见了下方被石头压着正在挣扎的郭致文父子,一扭身子从石头上拔出尾针掉落了下来。此时众人才完全看清楚,这大蝲蝲蛄的尾端有三个黑沉沉的圈子,三个圈子紧紧的箍在蝲蝲蛄的尾部,似已长于其肉中,三个圈子串在一起后面连着一条胳膊般黑沉沉的链子,圈子和链子不知道是何物所铸,上面一点锈迹都没有,链子另一端显然是还在石头里。 蝲蝲蛄从上直落在郭致文父子的旁边,两人这时间逃又不能逃,动又动不得,直接被吓的没有声息。那蝲蝲蛄伸出巨大的螯足直接从石头下,把郭升给刺穿拽了出来,那郭升虽被刺穿但还未死掉,被插在螯足尖上,嘴里、身上不断的往外涌血。蝲蝲蛄把螯足一摆将其丢进自己的嘴巴,里面全是黑森森的尖牙 “咔吧咔吧“,只几下就把郭升连骨头都嚼碎吃了进去。再一转螯足,那郭致文也被其咀嚼入腹。 只这几下周围众人都被吓的不知所措,姜啸虎见状继续大喊:“打啊,别停,等着被咬死呢?“ 听姜啸虎这么一叫,众人才回过神来,停歇的枪声如同爆豆般的在四下又响了起来。子弹不断的打在蝲蝲蛄身上,虽依旧破损之处黄液直流,但却对其伤害并不大。大蝲蝲蛄嘴部螯足连连开合,身体一弓朝众人有向众人冲过来之意,待见它一使劲却被链子扯住不可向前。 此时众人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链子限制了蝲蝲蛄的移动范围,它只能在空地那片儿移动。这下那蝲蝲蛄可惨了,完全只能被动挨打,想来杀死这蝲蝲蛄也只是时间问题。蝲蝲蛄无处躲避来回转圈,忽然它用尾针支撑起身体,竖直立于众人面前,只见他嘴部使劲一抽,一股巨大的吸力传来,有站的靠近的一些士兵,未防备而被此吸到的空地范围之内。 那蝲蝲蛄行动如闪电,身体落下大张螯足,被吸过去的那些士兵瞬间也被其咀嚼入腹。 “别靠太近,往后退退。“ 李啸冲指挥众人退到安全之处,继续攻击。蝲蝲蛄再行吸引之力,此时却只能吸到一些草枝于碎石。从没人见过如此之大的蝲蝲蛄,此时被链子拉着,又不能跑过来,众士兵此时心态轻松,反当一乐事而为,也都不在胡乱射击,而是皆举枪细描当靶子来打。 大蝲蝲蛄见吸力再不管用,此时调头钻回山壁裂缝中,片刻便不见了身影。姜啸虎喝停众人不再攻击,叫士兵们戒备以防它突然冲出,他们兄弟七个凑于一处研究对策。 姜啸虎问:“现在这怪藏于山壁内,不再出来,咱们怎么办?“ “找人往里面填炸药炸,即便炸不死它,也把它逼出来。“ 张啸北在一边出主意,他总是觉得炸药能解决一切问题。 “万一把山炸塌,它不是更不出来了吗?“ 杨枫说道,他向来心思缜密,考虑问题更加全面。 “就是,要是把链子炸断了,更麻烦。“ 姜啸生也对此举提出异议,他担心会引发更大的灾难。 “那你们说咋办,总不能咱们撤退一走了之吧。“ 张啸北嘟囔的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满。 “不能走,既然遇上了肯定要把这个怪除掉,不然这边日后还不知道被祸害成什么样子呢!“ 李啸冲忧虑的说,他总是为大局着想。 “不行就往里面添柴草点火,把它给熏出来。“ 刘幂边说边朝石壁之处望了望,他觉得这个方法比较稳妥。 刘幂讲完,几个人也都说此举不妥,方法也被否定了。一时间几人都在无话,实在是想不出合适的方法去处理。 正在此时,忽然前方戒备的士兵中间呼喊声大作,几个人抬头一看,原来那蝲蝲蛄又从石壁里只把脑袋钻了出来,两只巨大的眼睛望着众人。奇怪的是,呼声的士兵们却没有开枪攻击,而是四下里乱跳,然后居然丢掉武器排着队朝石壁走了过去。 “回答,干什么呢,不要命了。“ 姜啸虎朝着这些士兵大喊。没有一个人理他,那些士兵继续走了过去,而一些未过去的士兵此时也都手舞足蹈的不知在干什么。 “这是咋了?“ 李啸冲也疑惑的自言自语,眉头紧锁。 “不好,啸虎,老张你们快点打它的眼睛。“ 燕啸夫大喊了起来,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姜啸虎几人虽不知道燕啸夫什么意思,但皆举枪瞄准,正在此时那些未过去在原地舞动的士兵,此时却张牙舞爪的调头往他们七人这边冲,神色凶恶无比。 “啪!啪!啪!“ 枪声响起,蝲蝲蛄的右眼中弹被打瞎。巨大的疼痛让大蝲蝲蛄躁怒冲壁而出,可怜那一队朝石壁走过去的士兵,被连压带扯的惨不忍睹,死于非命。朝七人冲过来的那些士兵,这时仿佛于大梦初醒般,不知发生何事,但见那些惨状,被吓的肝胆俱裂。 “快退回来。“ 燕啸夫对着那些还活着士兵呼喊,士兵们连滚带爬调头往他们七人这边退来。 还未待士兵们跑过来,众人耳听得 “嗖!嗖!“ 两声,两道黑影从士兵们背后射了过来。黑影连连穿过士兵的身体,被穿之人胸背皆现一大洞,倒地身亡。 ------------ 第二十八章:地涌金莲 饶是兄弟几人反应比较快,见此状连忙伏于地上,闪过那飞速而来的黑影。有是“铮!铮!”两声两道黑影钉于几人不远处地上,一看之下原来是那蝲蝲蛄的两根尾针,不知怎么的被它射了过来。郭致城前番与兄弟几人处于一地,躲过了蝲蝲蛄的几次攻击,这下却正被其中一针,擦腿而过,一边大腿的皮肉被带走一块,滚于地下连连喊痛。蝲蝲蛄此事射出尾针似有疲惫之像,爬在空地之处,只是不断的咱振动背翅膀。 兄弟几个爬起来去看郭致城,郭致城大腿之处血肉模糊,露出白森森的腿骨,腿部不断流出的血液都是黑色的,看来尾针上有巨毒。此时的郭致城脸色惨白,已然疼晕了过去,看他此状也难活下去。 “这郭致城丧子,丧孙,已经够可怜了,这自己连命都要送了,确实不该啊。”李啸冲并说边连连摇头叹气。 “哎!是啊,但眼下咱们也没办法啊。血虽能止,但这毒却无药可医啊!”姜啸虎也甚觉得心酸无比。 “我有办法,或可以一试。”燕啸夫讲话的同时,从怀中拿出一个布包,倒出一物来,正是几人当年过白马之时所得的尸魔内丹。 “老燕,这可以解毒吗?”姜啸虎赶忙问道。 “是啊,当初得到此物的时候,你们问我这个的用处,我并未言明。此物有吸解百毒,延命续寿之功。我当时本想日后或是功用,现在这老儿如此可怜,又是仙人指定遇我等,想来也是缘分,不如就给他用了吧!”燕啸夫边回答,边把尸魔内丹拿于手上,来回在郭致城大腿上方移动。杨,刘二人当年未知此事,姜啸生在一边对他们简短讲述了一番,二人连连称奇。 内丹来回移动只见郭致城腿上的黑血逐渐变红,一会功夫血变常色,并且完全凝结止住。而这尸魔内丹此时却变成黝黑无比,燕啸夫拿着尸魔内丹嘴里喃喃念讼,只见尸魔内丹中不断的有黑色的液体滴于地上,片刻之后颜色恢复如白。燕啸夫又让张啸北扶坐起郭致城,板开其牙关,将尸魔内丹塞入郭致城嘴中。内丹顺喉而下,稍顷!郭致城腹中“咕!咕!”作响,旋即睁开了眼睛。众人长舒了一口气,果然此物如燕啸夫所言功效非凡。 见郭致城老人生命无忧,姜啸虎问燕啸夫:“老燕,刚才那些士兵怎么了?为什么和痴呆了一般自己过去?” “哼,哼,我真没想到此物有控制人心智的能力。”燕啸夫回答的说。 “控制人心智?怎么控制?”张啸北听后疑惑的问。 “是啊,我让你们射它的眼睛就是因为这个。我以前修道之时,有先辈师尊讲过,有的修炼时间之长的魔怪,其眼中能发摄魂夺魄之光,人于之眼光想对,会被其控制了心智,操纵成傀儡供其他驱策。”燕啸夫将此讲出,几个人皆神色大惊。 一哨人马只这一会功夫消亡殆尽。眼下就剩他们兄弟七个,还有刚拣命回来的郭致城,那怪还爬在那处,众人却根本没办法去收拾掉他。 姜啸虎思虑了片刻对刘幂说:“老刘眼下只咱们几个,没办法收拾掉这怪物,你和老张把郭老汉带回村中安顿后,把军中人马尽数调来,我们势必除了此物。”二人领命背在郭老汉回村领兵。其他的五人,就远远的守着那蝲蝲蛄。下午的阳光明媚,耀眼无比,蝲蝲蛄爬在地上,此时也无什么动静。那张,刘二人才走时间不长,五个人正抬眼看那空地附近的地势,突然几个人同时发现,从石壁之中走出一老道士。老道士爬在蝲蝲蛄脑袋附近,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见那蝲蝲蛄转头又钻进石壁之中,众人正现在诧异之时,老道士已走到几人的跟前。一身青布道袍,头戴玄巾,顶罩黄冠,腰系黄绦,足缠白袜,脚纳云霞朱履,手拿一把白马尾拂尘,须发皆白很有点仙风道骨的意思,但就是道士眼小,四下飘忽不定让你看着很不舒服。这道士见到几人脸挂微笑,打个稽首,念声无量天尊,贫道有礼了。几个人被弄的莫名其妙,都望向燕啸夫。 燕啸夫伸手还礼说:“道兄,何处而来,有甚见教?” 老道士哈哈大笑两声说:“我闲云野鹤,四芳而游,前见你们居然在打杀本处神物,故来劝之。” “神物?莫非您说的是蝲蝲蛄。那也算神物,此无祸害一方,必定除之后快。”杨枫听那老道士说话,心内很是生气,这怪伤人如此,女尸炼魔胎,还被其叫为神物。 “哼!俗世凡人,怎知道它的好处。”老道士听杨枫一说,立刻变脸说道。 “好处不知道,害人倒看见了。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来劝我们,肯定是不行。”李啸冲怒火冲的老道士说。 “石狐灵王,本就镇这一方水土。”老道士居然讲出怪物的称呼,居然于郭致文父子所述一般,燕啸夫此时与姜啸虎已觉有异,互相对视了一下。姜啸虎以迅雷之势,抽刀砍翻了老道士,老道士哼都没哼一声,倒地不动,居然刀砍之处连血迹都没有。姜啸虎用脚翻过老道士的尸体,那老道士的后脑之上有一个窟窿,脑袋里空空如也,可见早已被什么吸干脑浆,死了不知多久了。 “原来只是个死尸躯壳啊,居然能行能言,真奇怪。”杨枫看过之后诧异的说。 “前面就觉得不合适,那怪物怎么可能容人在山壁中,而且他还知道怪物的称呼。”姜啸虎也说道。 “我看这怪物真不简单,它似乎知道我们已去搬兵,不知又用什么方法操纵这道士躯壳跑来当说客,还真是厉害。我看弄不好郭致文父子嘴中所说的游方道士,正是这怪物操纵之躯壳。”燕啸夫一席话讲出,几个人都觉有理。张,刘二人此时引兵还未回,道士躯壳刚被破,那石壁中不断的开始冒出黄烟,烟气越来越弄,空气中硫磺的味道比前更甚。钻进石壁的大蝲蝲蛄摇摇晃晃的钻出石壁,然后不断的在空地之处来回转圈,背后的翅膀连连振动,发出的声响与前面很是不同。洞中的黄烟,越来越多的从洞中喷出,遇风却不散,而是覆盖与空地之上,像是黄色的棉絮一般。突然天上乌云密布,随即大约倾盆而下,但所下才一会儿,天就已经放晴。那片刻的雨水落在黄色的棉絮之上,一会功夫从下面不断的钻出一些东西来,似是某种植物。这些植物生长的速度很快,不断的从地先冒出来,如竹笋的样子,待长到一尺多高,在笋形的顶端出现一个个黄色的花蕾,然后随便开花,花朵一层层,花瓣厚实坚硬,一朵朵如黄色莲花一般,大蝲蝲蛄此时在这些花丛中来回翻滚,似是要毁了这些花朵,但却无用,花朵数目太多,生长的速度也越来越快。花朵中间各有一个长满尖刺的花包,花包此时忽然裂开,无数的红色如珠般的果实喷到空中,随即又落了下来,落到地上之处,又有的新的花朵冒出来,而落到蝲蝲蛄身上的爆裂炸开散出一团红雾,红雾一附于蝲蝲蛄身,那蝲蝲蛄身上就一快地方皮肉皆烂。蝲蝲蛄吃痛在地上翻滚不已,但却毫无作用,无数的红色果实不断的落在它的身上,不到一拄香的时间,前番无人能服,身大皮坚的大蝲蝲蛄,被融烂而亡,只在空地上留下身上那黑圈子和链子。此时地上那些忽然显出的黄色花朵,瞬间变黑干枯,一阵大风吹过,枯黑的花叶全部被吹散,空地上再无一朵花草,连刚才黄雾所覆的棉絮状物质,也全都消失。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只有燕啸夫在一旁拍手大笑的喊:“地涌金莲,地涌金莲,这是地涌金莲,人间奇观啊!” ------------ 第二十九章:连山归藏 “啥地涌金莲?”杨枫诧异的问燕啸夫。 “我虽不是释教之人,但知道这地涌金莲是一种佛花。真没想到居然有兴在这里出现。”燕啸夫依然沉醉在欣喜的情绪中。 “这平地涌出这金莲,来的突然去的奇妙,还助咱们消灭掉那怪物,确实神奇呢。”李啸冲在一旁感慨的说。 “我曾见古籍中说,这地涌金莲又叫千瓣莲花,说是释教佛祖诞生之时每走一步足下都会生出金光灿灿的金莲花,就是此物。”燕啸夫接话讲到,兄弟几人各个称奇,欢喜不以言表。 此时地蝲蛄已被融烂消灭,几个人走至空地之处,查看那本箍于地蝲蛄身上的圈子和链子。发现此物非铁铜之类的凡物,用刀砍之也无痕迹留下,只发出钟磬之声。燕啸夫告知道众人此物可能就是传说中的玄铁所制,却不知是何人箍于地蝲蛄身上,既有能力这样为之,为何不直接杀死它而让其为祸人间呢。几个人又去查看那裂开的石壁,走到近前借外面的光亮,隐约看见内似有一碑。几个人见之很是奇怪,于是点了火把小心翼翼的探身进入石壁之中。石壁中硫磺味依旧浓郁,几个人用绑布于面掩了口鼻四下慢慢前行,大约走了五,六十步的距离里面赫然变大,山腹中间是空出一间房子的大小,周围用火把一照皆显出淡黄的颜色并附有一些晶体,李啸冲靠到一壁处凑鼻子一闻一股硫磺味直冲脑仁,显然这里山腹里全是硫磺矿物。 几个人再往前行了数步,地上出现一个三,四丈大小的一汪清水,水不停的咕嘟,像是被烧开了一样,用手试之温度很高,想是地热所成的一处温泉。清水中有一个青铜丹炉,一半藏于水下,一半露出水面,上刻有鸟兽,八卦等图案清晰可辨。青铜丹炉圆型,左右各有一耳,两耳上穿有链子,连温泉左右两边的坑壁上。青铜丹炉的盖子不知去向,几个人探头看时,发现丹炉内壁一片赤红,底部有一些红色粉末,想是以前内中乘有丹药,已被那地蝲蛄吞食,所以才长的如此巨大。温泉之后有一个石台上立有一丈多高的石碑,碑上线刻有字,字为白色不知道是何物所涂。几个人手持火把照着石碑辨认上面的碑文,碑文的大概意思是说在唐贞观十九年二月,徐世勣随唐太宗率六军从洛阳出发东征高句丽,徐世勣攻克辽东城斩俘两万余人。六月唐军进至安市城高句丽北部耨萨前来救援,被唐军击败,余众归降,七月唐军开始围攻安市城,由于守军殊死抵抗,使唐军至九月仍未攻克。时近深秋,草枯水冻,士马难以久留,唐太宗被迫于九月十八日班师还朝,回归途中偶然发现此山,徐世勣带人探入山腹发现此洞,内布满硫磺奇草内中有一温泉,随取硫磺奇草借温泉之水凝炼数丹,因时限未到需精至数年,就把此洞暂封回朝待日后来取。贞观二十一年,唐太宗再征高句丽,徐世勣和牛进达率军从水陆两路进扰高句丽得胜而归,高句丽王兵败送徐世勣中土失传之连山归藏二书,并定于同年十二月遣其子高任武入唐谢罪。徐世勣等引兵回朝,顺道来取两年前所成之丹,但进山数人皆被一个巨大的地蝲蛄所伤,后地蝲蛄终被徐世勣所擒,检视之下才知是自己所种之祸,此处地蝲蛄原本特异以洞内硫磺为食,被徐世勣所成丹药所引,实用之后体形变大并有灵感,能查人心神,徐世勣秉天有好生之德并未除之,固寻玄铁制铁圈铁链将其束缚,望其能好生修炼,待功成员满成以成果。立了此碑,以记其事,并将连山归藏二书另抄一册放于碑身之内。 “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这徐世勣是谁啊?还能与地蝲蛄沟通?”姜啸虎一连几问,脱口而出。 “哈哈,这徐世勣就是咱们民间说书人嘴中的徐懋功啊!唐高祖李渊赐其姓李,后避唐太宗李世民讳改名为李勣。被封为凌烟阁二十四功臣,官拜英国公。传说此人可是通晓阴阳法术,并能未卜先知的。民间还有十三辙歌谣,不是里面也唱:正月里,正月正,刘伯温修下北京城;能掐会算的苗光义;未卜先知徐袤公;诸葛亮草船把东风借,斩将封神姜太公。”燕啸夫果然博学,此刻给几个人解释的说。 “诶,对对,这个十三辙歌谣我也知道呢,正月里,正月正,刘伯温修下北京城;能掐会算的苗光义;未卜先知徐懋功;诸葛亮草船把东风借,斩将封神姜太公。二月里,草芽发,三贬寒江樊梨花;大刀太太王淮女,替夫挂印葛红霞;穆桂英大破天门阵;刘金定报号四门杀。三月里,桃花开,吕盟正无时赶过斋;寻茶讨饭的崔文瑞,提笔卖字高秀才;苏秦不遇回家转,卖臣无时打过柴。四月里,梨花香,镇守三关杨六郎;白马银枪高嗣继;日受双全小罗章;周瑜本是东吴将;狄青斗宝收双阳。五月里,端阳节,刘备无时卖草鞋;吃粮当兵汉高祖,平贵乞食在长街;推车卖伞的柴王主;贩卖乌梅洪武爷。六月里,数三伏,王老道捉妖拿黑狐;法海捉妖金山寺;包老爷捉妖五鼠除;纪小唐捉妖收五鬼,张天师捉妖破五毒。七月里,七月七,秦琼全凭锏双支;九里山前韩元帅,临潼斗宝伍子胥;马超一怒西凉反,黄飞虎反出朝歌归西岐。八月里,到中秋,李三年磨房泪交流;柳迎春等夫一十二载;王三姐剜菜盼夫一十八秋;吃斋好善黄氏女;孟姜女哭倒万里长城头。九月里,雁鸟飞,大闹江州叫李逵;敬德监工大佛寺;大喊三声猛张飞;东京打擂呼延庆;杨七郎归位乱箭锥。十月里,小阳春,红袍都督盖苏文;袁达本是青脸将;孟获不驯遭七擒;匈奴大将猩猩胆;开五代刃残唐名叫朱温。十一月,雪花飘,赵匡胤全凭盘龙棍一条;大刀将军叫关胜;武汉杀妻保汉朝;久传绿林王君可,孟良盗骨又把昊天塔来烧。十二个月整一年,金眼毛遂盗仙丹;柴君长又把昆江闹;魏化大闹万花园;南唐报号叫冯冒;窦义虎报号锁阳关。十三月,一年多,薛礼救驾淤泥河;文广御园救宋主,薛娇长安赶囚车;哪吒救驾西岐地,赵子龙救驾长坂坡。没错吧,哈哈,我小时候就会呢!”杨枫听燕啸夫一说那歌谣,一是兴起连珠炮般的把一整首全念了出来。杨枫年轻此时这一番歌谣把众人都给逗乐了。 “还未卜先知呢!既然未卜先知就该知道这怪物,日后就是个祸害。”姜啸生知道此怪物乃是徐世勣所造之祸很是生气。 “世人传说嘛,难免添油加醋的。估计这徐世勣也没想到,自己一时善念,反成了祸事,这怪物想来是这么多年修成的邪法,终开始想脱身之策了,诱惑那郭致文父子,想借翠香腹中胎儿成自己的事,也没想到被咱给破了法,又巧现地涌金莲灭了它,一切也都是天意缘法啊!”燕啸夫接着杨枫的话说道。 “那碑上说的失传的连山归藏二书是什么书,怎么没听说过呢?”李啸冲此时想起碑文中所提的书,问燕啸夫。 “对了,说起这连山归藏二书还真是宝贝。我们现行之易经学都是以周易为基,而实际上古本来所传的有三易,前两个正是连山,归藏二易,排最后的才是周易。此三易皆是用卦的形式来说明宇宙间万事万物循环变化的道理,连山归藏早已失传,所以只用周易有排算之卦等于一家之言,才会存有误差,而不完全准确。没想到这书在这里还有存本,那可真是太好了,我燕啸夫能见三生有兴啊!”燕啸夫一说起这个眼神放光,满面欢喜之色。 “还不都是排卦用的?有啥区别!”杨枫在一旁不解的问。 “有区别大有区别,传说此三易虽都是经卦皆为八数,其别卦皆六十有四数,连山以艮卦开始,象征山之出云连绵不绝,为夏朝易学。归藏由坤卦开始,象征万物莫不归藏其中,为商朝易学。周易按乾卦为首,象征万物运动最本质的过程,为周朝易学,都传长三易之法才可为大卜。”燕啸夫一番话说完,除了姜啸虎和姜啸生被他知道学习过,能大致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杨,李二人听的可真是一头雾水。 ------------ 第三十章:松圣娘娘 燕啸夫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的渴望,率先绕于石碑之后,其他几个人紧跟着转到了石碑的后面。火把照射之下,首先映于众人眼帘的是三首七律谶语,也如前一般线刻涂白。上面第一首写着:勣借天念隐真实,妖虫不除未到机,定至山峦自修真,磺下尽布异花稀。第二首写的是:惑得文升化狐壳,作事当成是仙人,欲想输胎称天意,一念枉然见凋零。最后写的是:若遇虎啸燕翔雨,硫烟散遍出金莲,腰金服紫绳继立,己许册书袭御衣。 “果然神人!”燕啸夫看完碑背文字后大喊。其他几个人也完全看明白了,也走啧啧称奇。这背后只书,早在唐时就已推演出了现在之事,不光是说了放置这地蝲蛄的原因,连破处它的情形都说了个透彻,连带姜啸虎,燕啸夫的名姓都书于其上。 “现在看来传说中的东西有的还是真实的,这徐世勣果然可未卜先知。有如此能力我想定是他已完全通晓三易的内容。”燕啸夫感慨的说,其他几个人也都连连点头。几个人看完谶语,果在碑基之处发现一处后封的痕迹,用刀扣开里面有一石匣,内有线装两书,一本上写连山二字,一本上书归藏二字。 燕啸夫翻开连山的那本,几个人围头凑上去看,见上面写着什么:梁丘,三里,巨虚,丰隆,厉兑,商丘,陵泉,大包,承山,玉田,支沟,金门,风岩等等的文字,每名下各自为为一篇,另俯有图画。燕啸夫正待要翻看归藏之书时,几个人听得外面人声嘈杂,想是刘,张二人已带兵前来,姜啸虎赶忙让燕啸夫将两本书贴身收藏好,留给燕啸夫日后研究,几个人随即鱼贯出洞。 几人出洞,果见刘,张二人带着大队人马,武器等来救援,几个人说笑的迎了上去。刘,张二人来此未见那地蝲蛄,此时又看见姜啸虎他们五人从山壁中说笑走出,大为惊讶。 “怪物呢?你们没事吧?”张啸北连番的询问,说话的同时眼睛还警惕等左右观察。 “没事老张,那怪物天数所至,以不存于阳世之间了!”燕啸夫故意玄妙的这么讲。 “老燕。怎么又来了,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张啸北对燕啸夫的讲话方式一直很有意见。 姜啸虎此时过来双手各搭上,张,刘二人的肩膀,把他们走后发生的事情给他们叙述了一遍,听的张,刘二人连连咋舌。怪物已除,徐世勣所留的连山归藏,也已获得,姜啸虎吩咐士兵将前番与怪物战斗做阵亡的士兵好好埋葬,又亲自带了人马把那山石壁用土石全部填满,玄铁所制的铁圈与锁链也一并填于山腹中。一切全部处理完后,已是满天星斗之时,姜啸虎引兵回转连郭坪。次日将那郭致文父子所遇之事,以及怪物种种对详告说明,又关照好村内照顾郭致城的人,并留下银钱,并另备一份许与郭致城,等他日后伤好后,可以此为本钱做个小生意养活自己。琐事处理完毕后,部队又在连郭坪休整半天后,开拔出发兵进辽源。 一路上兄弟几个对这几日在连郭坪发生的事情唏嘘不已,话题正好讲起郭致城所遇松圣娘娘托梦一事,都觉松圣娘娘灵验无比,皆有拜祭之心。那松树岘离连郭坪只有二十余地,又正好是大军行进的必经之地,大军行了一个时辰左右就已到此处。姜啸虎便下令手下官兵继续行进,他自己和几个结拜兄弟脱队先去拜祭松圣娘娘,再追上队伍。 松树岘并非城镇村落,只是此处的山名,山势并不高也无险峻的气势,是一座平顶之山,在入山口处立有一大石头上刻了松树岘三个字。山路平缓,兄弟几个骑马上山,待行至快到山顶之处,周围有小树若干,那山顶上有老松立于其上,松旁不远处有一个小庙宇,估摸就是郭致城所讲的松圣娘娘庙。兄弟几个便下了坐骑,将马匹栓于小树之上,步行上顶。待到山顶,就见到了前面看见的松树,大约有水缸般粗细,长的树干笔直苍翠无比,另人称奇的是顶上平地之上有一块巨大的青石,此松正是从这青石的正中所长出来的,而并非土中所生之松。石旁有一缓坡,缓坡到树的这一段都用木头修了台阶护拦,缓坡大约十几步的距离,靠山有一平整的石修之台,上有一座一间开的小庙坐北向南,石头所砌,庙上有匾额上书金字松圣娘娘庙,古朴苍劲,铁钩银划,看来很有些年成了。庙殿雕梁画栋,上下垂屋脊有四条腾飞之龙,惟妙惟肖,虽略有班驳,但精制不减,庙一侧另有木屋一间,也不知派何用场。 兄弟几人正要进庙参拜,从庙内走出一人,看上去大约四十多岁的年纪农夫打扮,见众人后满面含笑,行礼说道:“啸虎将军,今日果然到访了!”只此一句,兄弟几个皆张大了嘴巴,啸虎更是惊讶临时所念,怎么这人能知,难道此处真如此灵验。 姜啸虎回过神来,拱手施礼问:“大哥,怎么称呼?怎么独自一人在这庙中?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呢?” “哈!哈!哈!”那人先是几声爽朗的大笑然后说:“啸虎将军,老汉我姓陈名言,本是离此不远青阳镇人,因回转三世终知晓了自身因缘造化,在此处充当庙祝看护庙宇。数日前松圣娘娘殿上灯花爆彩,夜中娘娘显圣让我今日在此迎啸虎将军及诸位。”这人一说完话,众人听的更是目瞪口呆。明明是个中年人,开口却称自己老汉,又说什么回转三世知晓自身因缘造化,确实另人费解。而听这人言语知他们来时,也为松圣娘娘显灵相告,确是灵感非常。 姜啸虎也是一肚子悬疑正要再细问这陈言,陈言却仿佛知道啸虎要说什么一样,抢语先说:“各位别急,但入内参拜娘娘后,其他老汉定会告知。” 兄弟几个听陈言如此一说点头随他入庙,庙内殿中八根瓜棱形木柱,柱础为倒扣莲花形石座,庙内供台莲座上有一位彩塑女仙,身罩大红斗篷绣带轻飘,头戴钗环缨络垂珠,发如乌云迭盘龙髻,眼似双星垂目而视,面如玉盘清净庄严,左右各有男女童子塑像侍立,供台周围彩蔓张结,供台前另有一个石香炉,内中香烟萦绕,炉面炉脚用青石也雕刻为莲花形。陈言递来长香,兄弟几个虔诚而拜,姜啸虎心中持念的是此次剿灭蒙匪之事,默默祷告此战获胜,定为仙姑重塑金身。其他几个人也基本都是以此为念。兄弟几个参拜完毕,姜啸虎示意张啸北,拿出一个包袱内装添油加香之资,交于陈言。陈言接过后,让众人到隔壁木屋中一叙。众人因心中之疑未解,便随陈言进到隔壁木屋,原来此处正是陈言居住之所,没中陈设简单,只有一床,一桌一椅,以及若干生活之物。众人见此处狭小却无所坐之处,复又出来干脆与那陈言在庙外席地而坐。才刚坐下,姜啸虎已将前番疑问一并说出了。 ------------ 第三十一章:火棍神松 陈言这才细细的将松圣娘娘的来历及其自己的种种经历,讲于众人听。根陈言所述,松圣娘娘本家姓华,父亲叫华良喜,明朝年间就在地安平镇做小买卖,早年生有一子,名唤华峰。一家三口的日子倒也过得去。只是老两口一心还想要个女儿,这样就可以儿女双全了。明朝景泰三年的七月初七这天,真是天如人愿,华良喜的老婆夜梦吞食日月,天明便生下一女,因出生之时满屋香气,遂取了名字叫华香。说来也怪,这华香从小不但不食荤腥,且不杀生连家中所进的蚊虫也皆开窗放之。这华香长得眉清目秀且聪明伶俐,人见人爱。五岁就能跟着哥哥华峰读书写字。再大几岁,还能帮着照看铺子或是帮着妈妈烧火做饭。平时闲暇之时她非常喜欢诵经念佛,并边读诵佛经边捻麻编绳,随着年龄渐长已到了出嫁之时,华香父母在她十六岁的时候通过媒灼之言为她定下一门亲事,华香虽坚决不肯出嫁,但终究难以得到父母赞同。 眼看着娶亲的日子就快到,华香反复思量下定决心离家而走。有天夜里,父母哥哥都已入睡,华香将自己十六年来编的麻线绳一头系在家中炉灶上,一头拿在手中,便要悄悄出门离家,但因小脚难行路正在思虑之间,刚好炉旁放有一根烧火棍,她便拄着烧火棍开了家门朝西边一路走去。第二天早晨父母不见了华香,十分着急。华香的哥哥发现炉灶上的麻线,就沿着线绳一路追来,一直追到此处山顶。华峰极力劝妹妹回家,但华香却怎么都不肯回去,同时告诉华峰,自己从小立志修行,今天已经到了脱离凡尘的日子,是不能后退半步的。华峰听了不肯相信,就让华香做一件事情证明一下。华香了顺手举起烧火棍,朝着山上的那块石头使劲戳下去。只见烧火棍顿时戳通了光溜溜的石头直插在上面,转眼之间烧火棍上面长出了嫩枝,嫩枝上面生出了松针,变成一棵挺拔的松树。华峰大为吃惊,此时间相信了妹妹所言,知其心意已决,无奈只好只身回家。 华香便一直坐在此树之下,有天有两孩童在此处拾柴路过这里见到华香。华香张口便问他两儿,山开不开?两孩童觉得莫名其妙,回家后就告诉了家中大人。家中的大人也没有多想信口就说,如遇再问,就回答山开了。过了几天两孩童还去拾柴,再遇华香。同样华香如上次一般询问,两孩子童想也未想便答说,山开了。话音刚落,山是塌陷将华香与两个孩子埋入此山中。当夜周围几里的人同做一梦,梦里一神女领两孩童告诉众人说,自己是慈航分身下凡来到人间,来为当地脱苦解难。巧得当时四下饥荒,百姓无食,待人们按梦中所示寻到此处,发现此地漫山长满了野生糜谷。老百姓蜂拥而至,收割吧糜谷度过了饥荒。人们知道这正是华香显灵救了大家,于是开始焚香礼拜表达感激,把华香手里烧火棍变成的松树叫做火棍神松,把此山叫做松树岘,因华香携火棍神松来此,百姓便尊华香为松圣娘娘并才此处为华香立庙,此后百姓们凡遇到灾荒瘟疫或者急难之事,只要祈求松圣娘娘无不应验化解。 而陈言的自己经历也是神奇,他之所以称自己为老汉,是他本人实际已经六十三岁了。而现在众人所见的陈言并非原来的陈言,是陈言借尸还魂后的样貌。陈言家本是青阳镇的一个乡保,他为人吝啬之极,刻薄寡情,四邻八里基本无人愿意和他打交道,他自己也无儿女,只是老婆一起生活。当年间青阳一带修葺松圣娘娘庙,陈言负责收纳他所在乡里的捐助之资,但钱进他袋哪儿还能如数而出,他悄悄的贪没了二百多两银,偷埋于家中房后。有这么一日,因为前时连番的大雨,使得陈言家的屋顶有些漏水。他老婆好意说是找泥瓦匠来维修,陈言哪里舍得,不光是把老婆一番漫骂,讲其根本不会过日子,就知道乱花他的钱。然后也不管自己已经六十多岁的人,独自爬到房顶上去修理。一个不小心从房顶上就跌了下来,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刚才自己跌落的地上,横躺着一匹死掉的大黑骡子,骡子身上还穿着衣服,甚是奇怪。自己的老婆跪在骡子的旁边哭天抹类。陈言一看,怒就不打一处来心想:自己从房上掉下来,老婆不管,反在在哪里哭那匹骡子。以他平时的性格,肯定会过去踹自己的老婆,边这边想着,他边已经走到老婆且近,嘴里骂骂咧咧的伸脚就去踢自己的老婆。使力踢过去,居然踢空了,定睛细看发现地上的黑骡子穿的衣服,正是自己穿的衣服,而自己在这里骂的声音老婆根本没有听到。这下他终于明白过来了,自己前面从房上掉下来已经死了,那黑骡子才是自己的真实形体。想是自己前世恐就为一头黑骡子而已,这一下心思清明后,陈言想自己一生福气没享受,偷没的银子藏在房后也没来使用到,不由的心中懊丧不已。但是没有办法,自己现在只是枉死的游魂,于是陈言就飘飘忽忽的出了自家门。 以后的日子里陈言这股魂灵就在四处游荡,碰到别人路祭亲人就去抢食几口,后来躲藏于松圣娘娘庙附近的暗处,偷食一些供品。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日子,一天陈言在一处松圣娘娘庙中偷了一些供品,躲于山侧,正打算饱食一番,忽然被一个红胡子的老人从后颈一把提出,那老人力量很大,陈言挣脱不得。耳听得老人说:此处之地,并非藏污纳垢之所,我是本处土地怎么容你这浊物在娘娘庙造次,还是我送你去投胎吧,望你可悔改前生。那老人说完,就拖着陈言来到一处人家,老人使劲一把将他推进了门里,里面正有一个妇女待要生产。陈言此时忽然觉得干渴异常,转眼四寻发现孕妇炕头放了一碗水,他也顾不上别的,立刻过去伸手待要取碗,忽然背后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度,使劲的推了自己一把,直直的将他推进了水碗中,还未待其再做反应。旁边接生的稳婆端了那水给生产的妇人喝,妇人刚连水带陈言喝了下去,就胎动而产,产下一男婴,而此时的陈言这一切都是知道的。孩子才待生出,那稳婆要找剪刀剪断脐带,却四下里寻不到。陈言开口就说剪刀早产妇的后面,一句话说出,稳婆吓的大叫了一声。后来稳婆给这家人说,这孩子开口能言,是不祥的预兆,让他们把孩子应该早早弄死为好。陈言虽在襁褓之中,却是听了个清清楚楚,这家人虽然并没有按稳婆的说法杀掉陈言,但陈言心里去怕自己说话招来杀身之祸,从那以后再没有张口说过一句话。这家人姓王,因为期盼他身体康健起名叫王壮。一直到王壮十岁的一天。父母因事外出,就让他的舅舅帮忙看着他,他这个舅舅对王壮一直特别好,看着王壮就说,可怜这孩子天生能言,但只开口一句话就变成了哑巴。王壮听闻舅舅如此之说,又见四下无人,于是就悄悄的给自己的舅舅说,其实自己可以说话,怕被杀掉才不敢讲话。舅舅听后大惊,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他的父母,父母听后非常高兴就许诺绝对不可能杀害自己的孩子,不用担心。从那以后王壮才开口讲话,还把自己的来由告诉了自己的父母亲人。家人听后都不相信,无奈着孩子经常的讲起此事,这里又离青阳镇不远,索性带了王壮过去瞧瞧。经过打听,果然如王壮所言,有这样后陈言这么一句人家,于是遂上门拜访。那时间陈言的老婆还在,王壮见后如前世般以后称呼其他小名,唬的他的老婆不知所措。于是家人将王壮所言的事情告知道了陈言的老婆,几经验证后,确定这王壮真是陈言所托生。 于是两家之间也就常有了点走动,当王壮却没有把当日陈言所埋银子之事告知道任何人。他虽现在是一个十多岁的孩童,但前生记忆丝毫未忘,他知前生做错,而报应而亡,就已经改变了心态,想把这些银子日后取出,为松圣娘娘庙添油加香。他知现在尚小,两家联系这边又独是老太婆一个人,怕自己现将银子取出自己做不得主,于是想等日后自己长大,再取出前生所埋之银。转眼王壮长成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以前陈言的妻子也已亡故,那边的房子也赠予了他。王壮选了一日夜间,去挖前世所埋的银子,好用此去坊间雇佣工匠,对松圣娘娘庙补充修缮。王壮挖银,巧被落过一个村民闲汉谢忠发现,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谢忠本就是每天在村中胡混好赌,此时赌输半夜回来,见王壮挖出一大包银子,不由的多了歪念,乘王壮不备用石头将其砸死,夺了银子,将王壮尸体丢于山中,悄悄跑了。王壮身死,此番魂灵却被两个孩童引到了松圣娘娘庙中,松圣娘娘因王壮悔过前生,却被恶人所害,命不该绝,于是叫两个守护童子引了去还魂复生。但王壮头碎身又被野兽食残,无法使用让其他复生。两童子和王壮正在惆怅回转之时,听闻道途有人闲谈说村中恰好有人醉酒睡地被阴死,两童子大喜带着王壮赶到谢忠家,一看谢忠地上停灵尸首正是害王壮的谢忠。原来那谢忠谋害了王壮夺了银子,一时高兴买酒切肉喝的酩酊大醉,醉卧于路上天气寒冷,一夜下来人已经没命了。两童子说报应循环,正好用他的身体还于王壮,一把推去,王壮再获醒已身为谢忠,两童子也已然后不见回去复命了。 谢忠家本有几个乡邻在帮忙处理他的后世,突然见已死的谢忠坐起,都当是诈尸四处于奔逃。再获得重生的王壮,后来将此事表于众人,乡民皆感念天道因果循环,松圣娘娘灵感。借了谢忠之身的王壮恢复本身之名陈言,在松圣娘娘庙旁建了木屋,誓终生守护松圣娘娘庙宇。 陈言着所有的事情给兄弟几个讲完,听的众人连连惊叹,松圣娘娘为脱人间疾苦,成仙救人功德无量,而这陈言也确实可以称为回转三世,浪子回头。 ------------ 第三十二章:蓝尾金蜥 “因果循环屡应不爽,但世上之人,却有多少能以此为诫啊!”燕啸生在一旁感慨。 “是啊,不管他人如何,咱们可要时刻牢记住这些。”李啸冲接言说道。 “几位都是日后一方英豪,自有各自的因果,一切早定。”陈言笑着对几个人如此讲。 “哦?不知道为何这样讲呢?内中有什么玄机吗?”姜啸虎听陈言如此之说,赶忙发问。 “天机不可泄露,留待各位日后定见分晓。”陈言一语后,众人皆会心大笑。虽听起来如推委之言,但实际兄弟几个都明白,世间之事虽有定,但也要自己去体验冷暖。 “将军你们该上路而行了!”陈言催促众人说。 “对对,我们确实应该去追队伍了,等战后回来再为娘娘重塑金身,在这些谢过老人家的教诲了。”姜啸虎率先站起身来,抱拳施礼。其他几个人也紧随其后,对陈言表谢。 兄弟几个正要转身离去,陈言却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黄的锦囊递于姜啸虎说:“将军此去凶险无比,此处有前番娘娘所赐的谶语,放于此锦囊之中,现万不可以打开,待出兵行险时可助脱困。” 姜啸虎接过锦囊贴身收好,几个人又再谢过陈言,转身下山而去。兄弟几个在栓马之处,解开缰绳牵马下山,待到大路之上,骑身上马一路狂奔追大队而去。时日不大,几个人已经追上队伍。 为补当日在连郭坪所耽误的时间,队伍一路抢行。这日行到一地,有岔路分道,一边所行为大路官途,一边所行为山路小道。按前行探马所报,两路皆可通辽源之地,但大路虽好行却费时,小路虽崎岖但可比大路快两天的路程。姜啸虎得此报后,与兄弟几个商量决定,步兵行进缓慢可选小路减少所费时间,骑兵马队所行需平顺之路,可以押着辎重从大路而行,两队于辽源汇合。决定已下,随即分兵,马队辎重由刘幂,杨枫,姜啸生带队而走。步兵由亲自姜啸虎带队,领燕,李,张三人同行。一切安排妥当,众人正待进发,大路上有一走马商队从旁路过。行商马队一共七,八个人,带了十几匹马,上面都驮满了货物。商队头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见在此遇官府军队高兴不已,原来路途中虽常走,但难保无匪类出没,这下与官军同走定是无忧虑。于是商队的头,找到姜啸虎等人希望自己的行商马队能跟随军队前行,姜啸虎也是豪爽之人,加之本就应该保护百姓所以欣然应允。让其跟随刘,杨而人选大路前行。那商队头大喜,但当他得知姜啸虎等人要选小路而行时,脸色骤然变化。姜啸虎见他表情异常随即问他:“大哥,不知为何听我们要走山路,有这样的表情呢?难道山路不可行吗?” “不瞒将军说,那山路确不可行!”商队头肯定的回答姜啸虎。 “为什么呢?是山上有匪类,还是路不能通辽源,或是山间有狼虫虎豹?”姜啸虎不解的问商队头。 “将军都不是这些,此处之山名叫段家岭,过山之处有一山谷坡地,叫解甲坡。人都言说山中此地古代曾有战事,损人无数,夜行此山会遇阴兵借道,恐怖异常。我们行商队伍互相通传,这些年虽过此地数次,但从来只走大路,而不上山路,所以我听将军说要如此而行,心中担忧,才神色有变。”商队头把自己知道的事情合盘托出。 “阴兵借道,呵呵,我们要是兵,他们也是兵,还不知道谁借谁道呢!”张啸北在一旁大笑的说。 “是啊,别说这个有可能是传言,即便是真的,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呢?”李啸冲对此事也不已为然。 “几位将军,可不能这样说啊,那阴兵借道都说是会要人性命的,不可开玩笑啊!”商队头是个好人,此时见他们几个这样的反应,很是着急。 “大哥好意,我们心领了,我们时间紧张,才选小路捷径,救民于水火刻不容缓,所以即便有再大风险,我们也只要顺难而上。这些年我们也曾遇到不少怪事,也都无碍的。只是不知大哥口的阴兵借道到底是什么?”姜啸虎知道此人是好心,所以客气的询问。 “哎!”商队头先是长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将军们果然神勇,军情令急我也不找再劝阻各位。这阴兵借道都是人们口口相传的,我也未曾见过。但听人们所言,是古代军队战后,所站之地又都偏远无人的极阴之地,死亡兵丁怨气不散,到晚间会按生时的情形行军而走,如遇到阳世之人,必被其所迷,轻者大病迷途,重着被怨气所冲身亡,凶险异常。另外还听说,此类情况如发生在深山之中,则当地山中必定出现怪异山响,声音巨大,连路过的骡马都会受惊不敢通过,所以因此还得了个名字叫做惊马槽。” “哦,原来是这样,谢谢大哥,我等知道了。”姜啸虎说完,让刘杨二人一路帮忙看护好这列行商马队。自己带着其他人已经步兵队伍,已向小路进发。商队头虽然此事还是担心,但见姜啸虎等人心意已决,也不好说什么,遂领着马队跟刘杨二人部队从大路而行了。 姜啸虎等人带着队伍走上山路,一路所行,并无事发生。而这段家岭景色又异常多彩,山上森林茂密,古木参天,花香扑鼻,堆苍叠翠,峰岭对峙,仪态万千。黄昏时分队伍已经绕到了山背后侧,山壁上有一挂瀑布,从数丈的高处坠落而下,汇集成溪,而在瀑布之下有一巨石,恰如一乌龟,被那瀑布之水冲刷的光洁无比,夕阳之下,如金铸一般反射着光芒,给人已超然之感。 离此不远,山陷成凹,溪水在那处又凝聚成湖,湖虽不大,三面环山,水平似镜倒映着山色,左山势如猛虎扑羊,右山势如文士静坐,对面之山其状酷似一少女仰面而卧,双腿曲而不伸。 燕啸夫见状高呼:“好一处金龟出海,美人思情的好风水。”姜啸虎也点头称是,他曾于燕啸夫学习过风水堪舆之术,此地之境果是无双。部队兵丁置身此地,看那叶筛阳光撤碎金,听那风送林声奏悠音,都已现忘神之态。姜啸虎举目四望,见从现在山侧下去有一处坡地正处于山谷,四下里怪石嶙峋,草木虽有但比之其他显得稀疏无比,与这周山之景恍如他境,估计就是商队头口中所言的卸甲坡了。 队伍行走进来的小路伸进山谷坡地之中,弯弯曲曲绕进山谷坡地的怪石之中,只能见得进去的路径,而无法看到出处何在。姜啸虎等人虽前番对商队头儿所言对此地并无顾及,但其实也是逞强之说,心里上也还是有些嘀咕。此时见天色已渐渐暗了下来,随即吩咐部队加块行进步伐,赶过这卸甲坡再做休息。太阳在此似乎比平时落的更快,刚才还是黄昏落日之时,现在日头却已隐入山中,天空所见的只有一抹猪血般的赤红之色。部队紧张前行速度很快,已经赶到所见的山谷坡地之处,边侧的怪石上有一棵柏树从石缝之中长出,树干苍老,盘桓曲折,横在半空之中,仿佛进山谷坡地之门楣一般。怪石之上不知何人何时所刻有三个大字,姜啸虎望之,隐隐绰绰辩得正是“卸甲坡”三字,心中不由的一紧,看来果是一片凶险之地。姜啸虎让部队停下,让各级传下令去叫大家谨慎而行,如有任何问题鸣枪为号。一切安排妥当,姜啸虎与燕,李,张四人领头先行,队伍整齐的跟随其后。此时天已渐渐黑了下来,各部队伍都点起了松油火把,姜啸虎转头向后望去,见部队都已进到坡地山谷之中,长长的排成直行,火把连贯,如一条火龙一般,倒也壮观,见此景心里也略塌实一点了。 这卸甲坡内之路,比之前番上山过来的小路更是难行,并不时有山石或列于两旁,或挡于正前,弯弯绕绕的行路速度一点都快不起来。正在此时狂风大作,从队伍身后而起,直吹进山谷之中,一时间飞沙走石,连火把都打灭了不少。众人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响声,声音类似于链条铁器之类相互碰撞的响声,叮叮当当的不绝于耳。狂风后吹,异声乱响,队伍中也不由的骚乱起来。姜啸虎等四人见状忙吩咐队伍先停下,各自为列找寻避风之所,待风停再行。这坡地山谷之中横七竖八的不少石山凹处,人藏身进去倒也容易。姜啸虎的部队也是平时训练有素,得令之后很快的平静下来,各级长官指挥部众,都尽数躲于四下山凹。姜啸虎等四人因在排头刚巧前面有座小石山围成的一弯之地,便与护卫姜啸虎的卫队等几十个人一同躲避在内,此弯处侧有一凹口,人待进去四面都有大石围护,真像是一座天然无顶的石头房子,周围大石都有一人多高避风足已。果然众人进去后,已无风吹之感,虽耳边还能听到前番的那些怪声,已比在谷道之时声音小了很多,想来那声大概就是因谷中曲折大风吹进产生的震颤之声。 此内无风,但不知外风何时而停只能在此等待。姜啸虎吩咐手下在这石围之内找寻柴草点火数堆,一时间火起石围之内被火光映衬倒也明亮。众人心内这时也安然下来,姜啸虎和几个兄弟正靠身于一处石墙边上,拿出干粮放在火上烤食闲谈。正在此时,突然大家都听到南面石围之上似有笑声,众人侧目望之,见进来的人马都靠在他们这一处附近,南面并无人。因石围内地并不大,数个火堆已完全照亮内中,姜啸虎等人顺声抬头一看大惊。南面石围之上坐着一个男人,穿着一件女人的大花棉袄,黑的棉裤,面皮蜡黄如纸,嘴红如染血,着一嘴白森森的龅牙,在上面怪笑,笑声尖利刺耳。现今季节,怎么可能有人棉衣加身,又在此处如此怪笑,难道有附近村民大风也藏于此处,姜啸虎心中暗自生疑。 “什么人?”姜啸虎说话之时,已然站起身来,手枪上膛指于怪人。见姜啸虎此状,其他几个兄弟连卫队的兵丁们,全部举枪瞄准。石围之上的怪人,并未答话。 “妈的,到底干什么的,再不说话开枪了。”张啸北见那人问之不答,不由的火起。 “嗷!呼呼呼!嗷嘿嘿嘿!”那人还是不答,依旧发出怪异的声音,面脸灿笑。此时怪人的身体坐摇右扭看那意思,似要跳下石围。 “叭!叭!”两声,张啸北的枪中火光连闪,已然是开枪了。两枪准确的打在了怪人的身上,枪只人身发出两声如击中金属的声音。那怪人居没有一点伤痛的样子,咚的一下已经倒转身体跳进了众人所在的石围之中。落地之后一刻为停,继续背身于众人,一蹦一蹦的朝众人这边跳过来,身体看似很是僵硬,而此前的那种笑声依然不绝于耳。 “TMD的,是人是鬼。”张啸北见前面两枪未起作用,此时继续举枪射击。姜啸虎等人也发现不妙,也已经命令手下人等开枪。一时间石围里枪声大作,无数枪弹皆打到了那怪人的身上,却如打到一块铁板之上,不光声音叮当不绝,且很多枪弹被反弹出去,打到了石头上。枪火虽看似未伤到那怪人,但嘭的一声怪人终于还是倒地了,看来还是有所作用。石围外的部队此时因外面风声过大,并没有听到里面发出的动静,都还在各自避风。 姜啸虎等几个人持枪围上前去,到那人倒地之处细看,不由的汗毛倒竖。哪里有什么人,只有一个铁锅般大小的木头桩子,躺于前番那怪人倒下之处。树皮之处还有不少被枪弹崩飞的豁口,豁口处还有斑斑点点的血迹,而那树桩内却一点没有被枪弹击中的痕迹,借火光细看。那树桩中的年轮居然形成人脸状的样子,和前面怪笑的人颇为相似。众人正在吃惊之时,这地上的树桩,竟然有颤动之态,似有直立而起的意思。 “别让他起来!”燕啸夫抽刀就砍了上去。“当!”的一声,刀身如砍铁回弹过来。姜啸虎一看此物如此之硬,看来刀枪皆对它无效,大喊:“用火烧,用火烧。”周围兵士立刻移来火把丢在其上,一会功夫此物便身陷火中。柴火噼啪作响,但半天去没有引着这木桩子,感觉就像是在烧石头一般。众人这时不知如何是好,连燕啸夫都没有对策。姜啸虎四下一看,这才发现这个木桩子旁边似有一些透明的细丝,这丝细如蛛丝一般,顺着细丝而寻发现正是从南面石围根儿的土中生出。而此时的木桩已然立起,火虽不能燃着它,但却似乎可以限制它的行动,那木桩不断的在火堆中蹦达,但却出不了火堆,众人都只是围着它,不赶近前。 姜啸虎让兵丁继续围住火堆,自己和其他几个兄弟一起跑到南面石围根儿下,使劲的刨挖,忽然从土中钻出一物,尺把长短,眼黑如豆,身体如蛇有四足,足分五指指缝中有蹼,背正中一抹深褐色从头从身子中间,背两侧皆有黑白条纹,身子中间到尾巴都是浅蓝色。此物四足五指尖正有透明丝线伸出,它一动则火中木桩便随着跳动。此物钻出土中,眼睛瞪着姜啸虎等人,它似是想跑但因那木桩牵绊,却跑不快。忽然此物尾巴弯曲支撑地,身体直立而起,连连向后弓身,似想从体内喷发什么。姜啸虎见状大叫:“不好,躲开!”但为时已晚,话音未落,那物从嘴中喷出一股蓝色液,旁边一士兵躲闪不及正喷于他的脸上,那士兵立刻倒是打滚惨叫,顷刻间蓝液腐蚀面皮消肌而下,一会功夫那士兵就不动了,而整个脸上的皮肉皆无,显出骷髅头骨,把液体顺骨而渗,头骨立时变成一片浅蓝。蓝色才渗满骨中,“噗!”的一声,骨头尽化为粉末,只这片刻功夫刚还活生生的一个人,已经变成了无头之尸,此物之毒果然厉害。姜啸虎见那物重又支起身体,似还要吐毒大叫一声刀随即砍去,正巧砍在那物的七寸之上,那物挣扎了几下断为两截,腹中未吐出之毒从嘴中流水,一会功夫将自己的身体都融成蓝粉。此物一死与树桩相连的透明丝,也变成如墨般黑色,随之掉落粉化,那火中的木桩无此连接,在火中也被点燃化做了黑碳。众人这才长舒一口气,坐地而歇。 “老燕这是啥怪物,如此剧毒,还能操纵傀儡木桩。”姜啸虎询问的同时擦了擦头上的汗水。 “此物我也不确定,观其形似为药典中所描述的蓝尾石龙,又叫蓝尾金蜥,此物多产于炎热地带,非我北地所产之物,而且书中所列说此物本无毒性,如药后才显剧毒,入人入肾脾二经,不知此处怎有这物且如此厉害。”燕啸夫说的时候连连摇头。 “那木桩到底是做什么的,虽恐怖但似乎只能傻笑。”张啸北脱口讲出。 “哼,我看是咱下手早,那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吧。”李啸冲闻言也接话说道。 “没错,那树根木桩年轮都已成人型,恐都成了精怪,只是不知道怎么反被那蓝尾石龙操纵,我也觉得是咱发现的早,行动的及时,不然肯定会伤人。”燕啸夫前番恐惧未消,此时说话间还带急促之气。 ------------ 第三十三章:阴兵过境 姜啸虎见状拍了拍燕啸夫的肩膀,又吩咐手下掩埋了刚才损命士兵的尸体,处理好这些,石围之中也在再无怪事发生。此时在石围之内,也没有听到外边谷中有前番的风响之声,似乎大风已经刮停。姜啸虎叫过两个士兵,出去查看,一会功夫查看的士兵们返回报告,山谷中大风确已刮完。 听此报告后,姜啸虎立刻呼喊众人起身,整备好装束,所有人离开石围。此时其他在各处躲避大风的人马也都出各自藏身之处出来,前行到石围外的山谷之中。姜啸虎集结好队伍,与几个兄弟一起,率部继续前行。部分绕过一处弯地,眼前略显开阔,前番道途不过两马并宽的距离,此时这处已能容八人并行,也没有那么多山石阻碍,乃是一条直路。部队之中火把皆有点起,天空此时虽也有星月,但天上星星看似并不清明,而月边更是有边刺虚毛一般,周围还有数圈彩色的光晕。 “月晕而风,础润而雨。看来风只是暂时而停。”燕啸夫举目望天对兄弟几个说道。 “是啊,我看那月边还有一个小缺口,依旧指着在背后的位置,看来以后背后还有风起,咱们赶紧走快点为好。”姜啸虎接着燕啸夫的话讲,星相之学古来有之,他们此番的判断并非妄言。 “全体跟上,急速行军。”李啸冲听姜啸虎讲完,已经先对后面队伍下达了指令。部分接到军令,由走改跑开始急行军。众人正跑了没多少时间,忽然前方大约百米之处,传来轰隆隆的巨响,一声连一声,声声皆如雷鸣一般。 “停!”姜啸虎闻此声,举手止步。身后队伍反应比较快,也都停步静听。一时间队伍安静无比,唯听见那前路不断的轰隆巨响。手下士兵给姜啸虎递过来望远镜,姜啸虎举镜视之,前方并无火把照耀,加之月光又暗,只能隐约看见两山之间夹着一个豁口,正与他们所行之路在一条线上,响声大约正是来自那边。其他几人也有手下都各自举着望远镜观瞧,所见与啸虎并无特异。 “这是啥声音?山塌了?还是风向又转从对头那边吹来了?”姜啸虎拿下望远镜转脸对几个兄弟说。 “啸虎我看不对,恐有他变。”燕啸夫谨慎的说。 “管他的呢!怕个毛啊,咱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大嗓门的声音正来自张啸北。 “别瞎胡整,前面谁知道是啥状况呢。”李啸冲听张啸北一说,驳斥他道。 “就是,咱们略等等观察下。”姜啸虎也如此之说。 队伍静止此处,一时间那轰隆声不再响起,众人心刚一放,还未塌实。前面又变了声响传了过来,一声连一声似是无数人发出的哭喊声,听的让人毛骨悚然。而声音有移动之感,越来越大,正是朝着他们这个方向而来。姜啸虎感觉不对,立即让部队灭了火把,分散趴在山谷两侧坡地之上。众人趴身在道路两侧的坡地之上,都屏息而待。半刻功夫,天空中居然开始飘落雪花,纷纷扬扬雪片状如鹅毛,只一会儿,连前面所行的路都落了厚厚一层,白茫茫的一片整个一个隆冬时节才有的景观。所有人的身上虽也都是白雪,但却没有人感觉到一丝寒冷。这真正的是奇了,姜啸虎心中大惑不解,夏暑之时怎会落雪,来的又如此之快,人处之中却温度如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姜啸虎对趴在自己身边的几个兄弟,指了指雪花,其他几个人也都摇头不知,姜啸虎从身边抓了一把雪在手,手中依旧无寒冷之感,而雪在手中却也不融,甚是奇怪。 正在众人诧异之时,从前面的道路中居然走过来一列队伍。队伍中所有人都面容模糊,或身穿白衣或身披白甲,队伍中有车有马,也都皆似用白布所覆,此时却未发出一点声音。队伍首列有四人各持有约一丈来高的布幡,两红两白幡顶形如亭子,中悬一条宽绸上有字迹。四人之紧随两人,各持长竹竿高挑白纸灯笼两个,灯笼中光芒却非蜡烛光彩,而是显现出幽幽的绿色,忽明忽暗,摇曳飘摆。后跟数人都是两人一抬的大铜锣,大铜锣悬于各自所抬架子的正中,后面的人一手扶架一手持槌击锣,虽人数众人动作却整齐如一,力灌锣上,但同样听不到任何声音。锣队其后又跟数名吹鼓手,均身着白色号衣,一齐鼓腮而动却依旧无声。此队过后,后面又是数人皆穿白袍手持数块持把长短的木牌,木牌红漆为底上书黑字,但依旧认不清上面写的到底是什么。再此之后另有八人各持一顶绣花大伞,伞分四色红,黄,黑,绿,两两而行,那红色艳如鲜血,那黑色墨般沉郁,那黄色苍黄翻覆,那绿色浓翠婆娑,此时见之众人皆汗毛竖立,头皮发麻。 八伞过后跟一架车辇,车上放有一顶整如车大的白色轿子,轿顶四面有黑色布缦四条,前后左右四面垂下,轿顶有用黄布所扎的大花一朵,车辇前扎有一白色的龙头,从龙头拉出两骝白布条,有数十丈长短,甩于车辇之后。车辇之后两人一排,有数百人之多,身着白衣下穿米黄套裤,却头戴红帽,帽顶左边各插一鸡翎,这些皆手牵白布条低头不语。这些鱼贯走过,身后是数辆单马所拉木车,两辆一排,有数十辆之多,马身尽覆白布,木车不光车身为红漆所涂,连木轮也都用红漆涂遍,车上无盖敞身而露,上面装满并不是什么货物,而是人头,每辆车上满满的都堆着人头,那些人头并不完整,都有伤残,或有血液流出,或眼珠半吊,或头碎半脸而露,层层叠叠不知有多少,人头虽不能尽辩面容,但所看之下也已经恐怖非常了。姜啸虎周围的士兵很多都已经开始瑟瑟发抖,更有甚着已经发出了干呕之声,有的胆大的士兵已开始举枪瞄准。姜啸虎见状态赶紧小声让人传话,告诫众人不要轻举妄动,又吩咐人打动旗语告知对面士兵待命。人头车队终于过完了,而它的后面队列变成四人一排,大约有二十几队,全身白甲手举兵器,或金瓜,或钺斧,或大刀,或画戟。并且队列一过就变马队,为首一人,后都四马为列,人与马都披白甲,望之队不见尾不知人有多少,这么多人从谷中雪地而行,不光无丝毫声响,而所行雪地之上,人马皆无脚印。 正在此时,姜啸虎这边坡上所趴人马中突然一声枪响,原来是士兵当中有人太过害怕一紧张,枪支走火。此时的山谷之内本就寂静无声,此一声传出来,众人的心魄都跟着一颤。果然变故已生,那马队本在前行,为首带队的一骑正巧走到姜啸虎等所趴的下面,此时枪声一响。整个谷中的队伍瞬间全部停了下来。姜啸虎见此紧张的已经举起了手中之枪,其他人纷纷效仿,弓在弦上一触即发。坡上的人不敢轻动,那谷中的队伍也静立不动。不知道僵持了多久,猛然间那骑马为首的人,头朝姜啸虎所在的山坡上望了过来,紧跟着谷中所有的人都把脸朝这边转了过来。姜啸虎这一侧的所有人,不看则以一看全身透凉,此时那天上月光稍明,人眼这么长时间在黑暗中也已有所适应,谷中这些人的脸一转过来也都看清楚了。妈呀!这些人脸皆如被白纸所蒙,脸上眼鼻哪里是天生生长,分明是用笔墨简单所画,各个都长相如同一般,就和纸扎铺子中那些纸人一般无二。时不等人,再不能等,姜啸虎一声令下,两侧山坡火器喷发,朝谷中阴兵鬼队尽数打去。谷中之人马中弹后立即消失,唯有那骑马为首之人,马中弹已不见,它却并无变化似乎弹药多它并无作用。 一会功夫,谷中仅剩此一人,枪弹继续打在它身上,但却如打进了面团里。不光如此,此人的身体开始不断的膨胀长大,不一会时间,那身子已有了一丈高低,头如八斗一般,身上的白甲都被撑开崩碎四散周围,有的甲片打入坡上兵丁身上,所中之人立刻全身泛白,僵硬而亡,尸身如被冻死之人一般,顷刻之间有十数人被白甲击中身亡。姜啸虎还发现枪弹打在它的身上越多,它长的越快,于是大喊:“别打了,再打长的更大了。”随便着姜啸虎的呼唤,枪声逐渐停了下来,谷中那人此时也已高有两丈开外,全身赤露,白色如冰雕一般,但却不透明。他的头虽变大,但脸上如画上如一般的眼鼻似不能变,此时全部被绷的变形,比之前面更加恐怖。姜啸虎等一时没了对策,谷中之人却有了行动,只见他伸手探向姜啸虎着边山坡,巨手落出几个躲闪不及的士就被它抓在了手中,然后往自己的腹部一按,腹部就竖着张开一口,那些士兵就隐没在其肚腹之中,腹部裂口又瞬间愈合。如此来回几次,又有十几个人被其所害。打有不能打,打来无作用,有的士兵已经开始往谷中奔逃,意想退出来时之地,谷中之地就这么大,很多人刚跑到谷中,就自然那人胸腹之内发出一声长长哀鸣,就看那谷中士兵闻此声皆如被控一般坐在地上同样发出哀号,一时间谷中哀号声四起,听得人心里难受无比。而这些坐在谷中哀号的士兵,还不断的用双手使劲的撕扯自己的衣服,自己的身体,很快将自己的身体撕烂出血,连疼痛都已不知。他们继续撕扯自己,有的扯断自己的喉管,有的扯碎自己的下巴,有的扯破自己的肚皮掏出自己的心肝肚肠,只一会跑进谷中的人都已殒命,谷中地上血肉模糊,在地上白雪的映衬之下,格外显眼。 没下山坡的士兵此时却未受到那声音的干扰,都吓的不知该如何,呆在坡地之上。 “老燕该怎么办?”张啸北紧张的大声呼喊。燕啸夫此时间却没有回答,从怀中掏出一个瓶子,用布蘸着瓶子里的液体,朝子弹上涂抹,又把涂上液体的子弹塞入枪中。他们兄弟几个身处一地,其他几个人看那瓶中液体颜色暗红,似为血液。正想问他,谷中那人又伸手探来,几个人四下一滚闪避了过去。“砰!”一声枪向传出,正是燕啸夫所打,一枪正中谷中那人身体,枪弹入身那人身体一晃,喷出一股黑水,身体也比之前矮了一截。燕啸夫一看居然有效,连连射击,那人此时只有招架之人,身体中弹之处不断的有黑水喷出,个子也不断变小。只是它此时太大,单靠燕啸夫一枪一弹之力,所有效果但所见略慢。燕啸夫边开枪,边喊着叫其他人也用那液体涂抹子弹,喊叫的同时把瓶子刚丢到姜啸虎身边。姜啸虎依样而为,自己涂好后,也朝那人射击,果然如燕啸夫射击一样有效。他马上又将液体传给其他人,周而反复只要涂抹好的人,都打向那人。十几数人之力同时射之,只听那人身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身体炸开黑水乱喷,已被除去。 姜啸虎见那人已被消灭,长舒了一口气说:“老燕,你刚给的抹子弹的是什么水?” “哎!那不是什么水,那是血,是黑狼的血。”燕啸夫摇头灿笑的说。 “黑狼血?这个还倒真第一次听到,以前行走江湖之时,总听人讲起来黑狗血能破除邪祟。这咋还整出了个黑狼血?”李啸冲不解的问。 “哈哈,老燕,你这厉害,带的东西都不是凡间之物啊,哈哈。”此时间那人已除危险不在,张啸北又开始故意开玩笑的说话了。 “没有,没有,你们是不知道。老李讲的很对,平时都是使用黑狗血破解一些邪法。而我所带的这瓶黑狼血,是我师父当年所遗之物。他老人家说是年轻时,在南方云游巧遇一头黑狼作祟,后降伏此怪后,从其身上所取,此血能比普通黑狗之血破邪之法更强,我一直随身带了多年,从未使用过。前面见那人实在无法消灭,情急之下才想来此物,没想到真见奇效。”燕啸夫并没有在意张啸北的调侃,而是认真的给众人解释。兄弟几个听后,这才恍然大悟。 “亏得老燕你带了这个,不然我看咱今天这么多人,怕难过此处了。”姜啸虎感慨的说完,让士兵把前面那瓶子拿了过来,翻看之下见里面的黑狼血此时也已用尽。姜啸虎把瓶子递给燕啸夫。 燕啸夫接过空瓶,原又装到身上。李啸冲见状不解的问:“老燕,都空了还装起来做什么?” “哦,毕竟是师父所留嘛!狼血虽用完了,但瓶子留下也是对师父的一个念想。”燕啸夫回声作答。 “嘿,老燕先在这里想你师父着,我带人下去看看。没啥危险的话,咱赶紧离开这山谷。这破地方太TMD的邪门了。”张啸北边说,并呼喊兵丁重又都点上了火把。他自己带了几个人,从斜坡上跑了下去,到谷中消灭掉那的人地方。 ------------ 第三十四章:镜壁双株 姜啸虎等人见张啸北已经下去了,于是也召集两边坡地的士兵,全部都往谷中集结。姜啸虎等人才下到谷中就见张啸北手里拿着火把,在前番那人炸碎的地下照什么,几个士兵围在他的旁边。 “老张,咋了!”李啸冲边走边喊。 “真TMD奇怪了!”张啸北并未回答,而是自己在那里大声的嘟囔。 此时间士兵们还在坡上往下走,姜啸虎,燕,李三人已先下来,走到了张啸北几步的地方。围在张啸北周围的士兵见状,让开了身体。三个人看清楚张啸北在哪里看的是什么。那人炸碎的地下赫然的有一个人形的黑影,正在那谷中道路中间,那大小与前番他未变大之前的大小差不多。 “咦!”姜啸虎惊异的叫了一声。 此时张啸北抬头看他们几个过来了,于是说道:“看看,奇怪吧,死都死了,还留了个痕迹。”张啸北边说,边用脚去踩那黑影,嘴巴还喊叫着:“叫你TMD的害人,叫你TMD的害人。”姜啸虎等人看他这个样子,都哈哈大笑。 李啸冲边笑边指着那影子说:“老张你小心哦,小心那影子爬起来咬你的。” “嘿,不怕,叫它有种咬我下试试。”张啸北边说边用脚有连连的踩那影子。话音刚落,那黑影子突然立起。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黑影如同一块黑布一样的,把张啸北裹到了里面。呼!的一下,影子滚成一个大黑球,咕噜噜飞速的朝刚才阴兵队伍出来的那个山口之处滚去。 姜啸虎等人见状大惊,又不敢开枪怕伤到黑影之中的张啸北。很多士兵见那黑影滚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有的士兵已经开枪射击了,还好黑影速度太快,并没有打中。 “都别开枪,小心老张在里面,快追那影子。”姜啸虎着急的大喊。喊叫的同时,已经拔腿狂追。其他人都跟在姜啸虎的后面,也都朝那两山之间的豁口之处追去。那黑影才从豁口之处过去不久,众人也都通过了山豁口。此山豁口一过已经脱离了那卸甲坡之地,连那天空之景都有了变化,天上月光明朗,再无晕月而显,照的此处很是明亮。姜啸虎见前方比卸甲坡内广阔了不少,就是一处山中阔地,整个地地中全是树木,但都比较矮小,也就一人多高,不知是何种。黑影如长了眼睛一般绕树而滚,继续径直朝前而去。姜啸虎带着众人也跟着追赶,不知道跑了多久,眼见得前面有一座山峰,面朝众人所跑的这边,绝壁陡直高耸,右边斜出一条小路,想就是出山之路。黑影却未按路行,而是直直的朝着那绝壁而去,众人边追边盯着黑影,但看那黑影子撞到绝壁之上,完全隐没再其中。 姜啸虎等看见黑影带着张啸北消失于绝壁之中更是紧张。待众人完全赶到山石绝壁之下,哪里还有黑影与张啸北所在。 “咋没有了,黑影和老张都到石头里去了吗?咋进去的?”李啸冲着急的喊,边喊边用手去摸石壁,这绝壁除了平整光洁以外,并无什么特别,触之冰冷坚硬,就是石头而已。 “真的,进去了?”姜啸虎也诧异无比,手拿火把照向绝壁。火把照耀之下,石壁如镜子一般,里面都能看到姜啸虎举火而照的样子。 燕啸夫也用手摩挲着山壁,抬头也往上看了看,但见这绝壁之上草木皆无,眼见之处皆如下一般的光滑平整。 “这看起来就像是一面大镜子啊,又不是软的,黑影和老张我确实看见进去了啊!”李啸冲摇头不知该如何是好。姜啸虎把火把交于手下士兵,从地上拣了一块拳头大的石头,用力敲向石壁。石头碰壁,发出叮咚之声。 “咦!这里面是空的。”姜啸虎转过头来对着众人说。燕,李二人也都拿了石头,朝石壁用力敲击,叮咚之声依然响起。 “里面就是空的,既然是空的,肯定就不厚,咱们使劲砸,可能能把这个砸碎。”李啸冲按经验而对众人说道。姜啸虎和燕啸夫也觉得有道理,士兵中随行有人带了铁锹铁槌之物,姜啸虎让人取了铁槌过来砸那石壁。几个身体强壮的士兵,脱了上衣,双手持槌甩动两膀,使劲砸了下去。 “噗!噗!噗!”数声响起,那几个士兵连人带槌都跌进了石壁当中。一如黑影一般,消失无物。 “啊!人呢?”李啸冲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已见那几个士兵消失了,随即用手去摸石壁,还是硬的,转过头来神色诧异。 “还是硬的啊,怎么就进去了?”李啸冲对着姜啸虎和燕啸夫继续说。 “难道是力量一大,石壁自然变软吗?”姜啸虎刚亲眼所见士兵使槌砸壁后消失,分析的说。 “有可能,有可能是力量到一定程度,这士兵就可以容人进去。那黑影刚才不也是飞速奔过来,直直撞进去的吗?现在士兵们也是使可全身之劲,也进去的”燕啸夫赞同姜啸虎的分析。 “那咱们也撞了试下?”姜啸虎说道。 “我先来,如果撞不进去出了意外,你们再想他法。”李啸冲为人很是义气,试撞石壁如若他们分析的不对,则可能自己的命就不保,但他此事却要首冒其险,不顾自己的性命。姜啸虎和燕啸夫也觉得过于冒险,都刚要开口劝阻李啸冲,但李啸冲已明了他们的意思,摇手示意不要再劝,自己已经朝后走了数十步的距离。看那李啸冲站定身子,双目凝视石壁,双腿使力朝石壁飞快的撞去,身体刚碰到石壁。噗!的一声也隐没消失了。 “成功了!”姜啸虎大喊。李啸冲以身犯险,证实了分析是正确的。姜啸虎吩咐手下,一些随自己和燕啸夫冲进石壁,一些字外面戒备守护。吩咐完毕后,姜啸虎等进壁之人,都按李啸冲之法,冲进石壁之中。身体刚触石壁,就已然后如被吸入其中一样,内中似如面团一般,还未觉得呼吸压迫,就已经掉出了石壁的那面,进到山腹之中,李啸冲此时正和前面跌进去的几个士兵,在楞楞的看什么。 姜啸虎顺他们所看的方向打眼一看,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山腹之中四下并无灯火,却无光自亮,内中广大无比,远视不见边际,高望难观棚顶。在这山腹中间有两棵怪树,一大一小相距大约有五,六丈的距离,大的一棵足有数十丈广阔,无数粗壮的根须从树上连于土中,又互相扭曲缠绕的生长在一起,镂空之处或如屋状,或紧密如篱笆,盘根错节,树冠茂密枝叶婆娑像一把把倒转的翠伞。小的一棵也是对比那一棵之说,如比之常树也大的异常,也有十数丈围阔,虽比另棵看起来纤细,但所呈之态皆如一般。两棵树上的叶子都发说荧荧的绿光,山腹之中能视物都因为此。两树之间的地方,也非空地,地上有树尺高的根须堆叠,分不清楚到底来自哪棵。两树各又有两个横枝伸展,如人之双臂一般,从空中伸向对方,使得两树相互环抱在一起。大树之上枝干略粗,自张牙舞爪的在山腹中到处扎根,笼罩各处。而小的一棵上,枝干中又倒垂下许多如柳树一般的垂须,垂须并不与地相连,而是垂在半空之中,很多垂须的下端形成一个个如茧般的圆形树笼。仔细看出,有的里面存有白骨,有的里面捆有人尸,皆被垂须细枝倒悬在其中。这些笼形树茧之上,有二三十只黑色乌鸦,身形都比平时普通的大两倍以上,眼睛红似滴血,不断的四下翻飞,啄食树上的死尸。在靠着众人这边有个未完全包裹住的树茧,里面不是别人,正是前面被黑影裹走的张啸北。此时张啸北被倒挂在里面,树中不还不时的有细须往上缠绕,张啸北此时双目紧闭,不知是死是活。倒是并无乌鸦对其啄食,看来那乌鸦只食死物,想是张啸北可能还活着。 “老张,老张!”姜啸虎见状大声的叫喊。 “哎呦,哎呦!快想办法救我啊,我还活着呢。”张啸北的声音从那树茧中传了出来,眼睛也已经睁开。他睁眼看到直接所处的环境,就开始在哪里拼命挣扎。 “那黑影子呢?”燕啸夫与姜啸虎和其他士兵,边往树那边跑,边问张啸北。 “哦,对了!小心点啊,那乌鸦就是黑影变的。张啸北话音刚落,那树上啄食死尸的乌鸦已有几只朝众人飞来。 “啊!”姜啸虎听到张啸北如此之说,又见乌鸦已飞了过来紧张不已,抬手举枪已射向乌鸦。枪中弹药还是前番黑狼血所涂并未用完。“砰!”的一声,姜啸虎所射枪弹准确的打到了一只乌鸦身上,那乌鸦瞬间化作一股黑气消失在空中。其他几只朝众人飞来的乌鸦,见状都贴到地面上,立刻变成了如谷中白甲人死后所化的黑影,擦着地皮朝这边冲来。有一个乌鸦所化的黑影朝燕啸夫贴过来,被他转身一滚闪了过去,燕啸夫甩手一枪正中黑影,黑影也马上被打成黑雾消失了。几个士兵一时躲闪不及,就被卷住,黑影卷了人后转头回奔那树,待到树旁黑影一闪重又变成乌鸦,马上树中就有根须伸出,把卷过去的士兵缠绕住,人越是挣扎缠绕的速度越快。变成乌鸦后的黑影又重新朝众人飞来, 树上乌鸦此时被枪声所引,也都不再啄食死尸,皆往人群这边而来。几十只一同飞来,速度又快,虽又被打没了几张,但还是有卷走了数个士兵,如前一般卷人到树后,重又飞来。姜啸虎一见这样不行,随即大喊让大家先退回石壁,再做打算。众人回身快步奔跑如前进来之时一般,撞壁而出。那些乌鸦却没有跟随而出。 ------------ 第三十五章:辟寒暖犀 姜啸虎等人出来之后怕拖的太久,张啸北不能支持。马上让众人把前面涂过黑狼血的弹药全部汇集起来,然后又挑选了数个反应快,枪法和的士兵,带了快枪压好子弹。重新依照前法,冲进石壁当中。此次再进来,比之之前有了准备,那些乌鸦见人都已出壁,此时又都回到树上啄食尸体。姜啸虎等人再没有等待,直接举抢瞄准射击,枪弹准确的打在一只只乌鸦身上。一会功夫把那树上之鸦,都打成了团团黑雾,消失殆尽。 众人见黑影乌鸦都已经消失,马上跑至那树之下,想去救张啸北以及前次被卷上去的士兵。才到树下,正要施展救援,那树上却快速伸出无树的,一条条如蛇一般朝众人缠来。所有树下之人此番都没有躲过,被这些树枝缠到树上而去。人人都在使劲挣扎,那枝条越捆越紧,把人勒的透不过气来。姜啸虎也被一根树枝拖着,往树上而去,他费力的伸手摸出腿侧的匕首,朝那树枝砍去,那树枝韧性十足,锋利的匕首只在其上砍出一个细细的小口,并且马上愈合如初,可见并无用处。 姜啸虎被树枝拖拉的已到树边,正在焦急之下,看到那树干居然已成人形,头脸皆有躯体就半浮于那树干之上,树中身体女性特征都有,应是一棵雌树。树中之脚伸没于土中,而双臂交叉抱于胸前。这女性人形双目微睁,正望着姜啸虎,嘴巴半裂显出一种怪异的笑容,嘴内还微微露出数颗墨黑色的牙齿,恐怖异常。姜啸虎心里一怕,身体虽然还被树枝拖着,但手使劲脱出伸到腰间拔出佩枪,抬手就朝着那女脸上就是一枪,正中那女脸的眉心当中。树中女人中了一枪,却对它无任何伤害,那子女就嵌在它的眉心当中,根本就没打进去。女脸虽事,但显然是被姜啸虎攻击怒了,此时脸上收起了那怪异的笑容,变成了凶狠之色,嘴巴大张,从里面吐如数股如红线般的东西,直朝姜啸虎的面门而来。待一遇姜啸虎的脸,那数股红线就朝他的鼻,耳,嘴里乱钻,钻心的疼痛伴随而来。姜啸虎来回挣扎,猛然见看见那树干上女人躯体肚脐的位置,有一个鼓出的圆包大小如茶杯。姜啸虎瞄都没瞄一枪打了过去,正中其上。“嘭!”的一声,那圆包应声而破,里面流出黑色的如油状的东西。那包破之间树干女躯脸上面容扭曲似是疼痛不已,随之眼睛一闭再无表情,而伸到姜啸虎鼻,耳,嘴里中的那些红线也都停止不动。姜啸虎觉得身体一松,缠绕拖拉他的树枝也如死蛇般的再无力量,周围劈里啪啦的落下很多东西。一看之下原来是刚被缠上树的所有人,连原来树茧的那些尸骨,以及张啸北等全部都掉了下来。活着的人都被摔的哭爹喊娘的,姜啸虎伸手拔出进到鼻,耳,嘴里的那些红线丢一边,看起来如肉虫一般,自己的耳朵里嗡嗡的乱想,鼻子里一股腥臊之气,嘴里如食了苦瓜一般苦涩无比,也不知道这些有毒无毒。 众人挣扎着都爬了起来,检视一下无非都是一写皮外擦伤,并无什么大碍。张啸北时也爬起来了,嘴里在那里谩骂:“奶奶的,什么怪树,差点把老子吓死。” 李啸冲赶过来问姜啸虎:“没事吧!”姜啸虎摇了摇头,确实他自己也被刚才之景吓坏了。 燕啸夫此时倒背着双手入神的,站在那里看那树中的女躯。姜啸虎和李,张二人走到他的边上,他看了看他们指着树干说:“你们看这是榕树啊,咱们这里居然有榕树,还是两棵一大一小,有可能是一雄一雌呢。咱这边这应该是雌的,也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在这山腹中,都快修成女体人型了。雄的那棵不动,可能就是为了给雌树提供养料。以前也只是在古书中有听说过这类东西,没想到这里居然遇到了,奇哉,奇哉。”此时这树已变的干枯似骨,那树上的散光的叶子,也都变黄脱落。 “还感叹呢,兄弟几个差点被弄的全军覆没了。”张啸北忿忿的说。 “哈哈,老张,这也不是算除了一害嘛,你没看那树上挂着多少死人,看样子为害了不少年成。李啸冲拍了拍张啸北的肩膀。 “对了,那些影子乌鸦到底是啥啊,还可以来回变的。”张啸北又想起了把他弄到树上的影子。 “我觉得可能就是这树上的死人的怨气所化。不是咱来的时候那商队的头儿,不是说以前古代这里有过战争吗?死的人太多,阴气凝结,虚幻出幻影之行,依旧这地行军走路。那黑影估计本就是来自这里面,只是不知道怎么贴上骑马白甲阴兵的身上,两个叠加才造成这么大的力量。而咱们把那白甲阴兵阴兵消灭,它躲过没死,老张一过去正好被其卷了,回到这里来,这里才是他真正的巢穴。”燕啸夫虽是只凭分析而讲,但所说很有道理,众人都连连点头。 “哎呀妈啊,这里面还有古代人呢!”他们几个正在看树干女躯,忽然听周围的兵丁冒住这么一句。几个人赶忙转身,朝声音来处去看。树下不远的地方已经围了一圈士兵,不知在看什么。姜啸虎兄弟几个也走了过去,拨看众人一看。原来也是树茧中掉下的一具尸体,尸体面容清晰似三十左右的年纪,肤色较白,嘴边有数绺黑须,有冠簪束发,身着衣饰一看就是古代之人,整个尸体徐徐如生。 “咦!奇怪啊,这一看就是古代的人,这么长时间了为什么身体为什么还没腐烂,那食尸的乌鸦,怎么也不吃他?莫非这个古人身上有啥宝贝?”张啸北看着这古尸,嘴里喃喃自语的说。他伸手朝尸体摸了一把,忽然跳身而退嘴里喊着:“TMD,这人活着呢,身体是热的。” “啊,不可能吧,老张你别吓人哦。”姜啸虎听张啸北说以为他开玩笑呢。边说话的同时,边向那尸体摸去,果然那尸身不光温热,而且手触之很有弹性如活人一般。姜啸虎又把手搭到尸体的脖子处,并没有跳动,肯定是具死尸。这真上奇怪了,难道真如张啸北所说的,这人身上有什么宝贝。姜啸虎在尸体衣服中乱摸,当摸到腰带中间忽碰到一个硬物,从中掏出一看,乃是一个如牛角一样的东西,五寸长短半透明状,周身色泽赤红,角粗的一头有三圈凹刻纹路,手握角之时能明显的感觉到此物中有热力散发,并且热力都瞬间传满了这个山腹。姜啸虎刚把这个东西从尸体上拿下来,正待观瞧。忽然“噗!”的一声,前面还完好如生尸体,瞬间变成了骷髅骨架,其头上的发须,身上的衣服也都化为了粉尘,束发的冠簪子掉落在头骨旁边。 “原来这牛角就是保护他尸身的宝贝啊!”姜啸虎拿到眼前看,燕啸夫和李啸冲也围了过来。 燕啸夫伸手一摸,大叫一声“辟寒暖犀!” “老燕,你说这是什么?”李啸冲没听清楚,于是又问燕啸夫。 “这不是普通牛角,这是辟寒犀牛的角,所以叫辟寒暖犀。”燕啸夫仔细的回答。 “老燕你怎么知道这个东西?它能有啥用啊?”姜啸虎捧着犀角仔细的看着。 “以前看的杂书多,所以认识。我曾看一本五代时古人所写的书籍,说是在唐玄宗开元二年冬至,交趾国进贡犀牛角一根,色泽赤红。根底有三圈凹纹。当时唐玄宗瞄了一眼,并不以为奇。交趾国的使者变请宫人拿出一个金盘,将犀牛角放在盘中,置于皇宫大殿中央。顷刻间只觉犀牛角散出热气来,大殿内很快暖洋洋的,数九寒天如沐春风,而用布每盖处一条凹纹温度就提升一成。唐玄宗这才惊叹不已,问那使者此物为何。交趾国的使者告知唐玄宗说,此物是辟寒犀的角所制名曰辟寒暖犀,极其珍稀。有两类好处,一是可自然生热,冬季可用来暖房,经久热气不散,下有凹纹三条每盖一条凹纹则可将热力削减一成。二是如放在是尸之上,可保万年尸体如生,容颜不改。你们看这个东西,是不是和我所描述的基本一样。如果不信可以找布条盖住那凹纹,看是否温度可变。”燕啸夫详细的把辟寒暖犀的情形给众人解释了一番。姜啸虎他们正要试之,忽然脚下一片大动,那地上的根须似有翻腾之意。 “不好,快跑,那雄树也可以动!”姜啸虎边喊边跑,将身体藏到了雌树后面。 ------------ 第三十六章:千目雄榕 姜啸虎说话的同是,两树地上那层层叠叠的枝根已然开始扭动起来,不少兵丁本站于这些枝根之上,一时不防止被其他带动的四处乱滚。燕李张等人与姜啸虎所离比较近,跑起来容易此时也都与他藏在雌树之后。 大的一棵树本就有数十丈广阔,根枝也比雌树粗壮不少,此时一动地动山摇。只见树真左右来回晃动,那前番所见扎于土中各种造型的根须,都已经脱土而出。根须在这山腹之内来回乱摆,有士兵躲闪不急,就被根须打倒,口吐鲜血而亡。 “快往山外跑!”姜啸虎见这样下去很是危险,大叫让士兵们学前次一样,往山腹之外冲。但为时已晚,此树盘踞之大那里还容得士兵们有此机会。此时山腹之内存活的也只剩下他们四人而已,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情急所藏倒生奇效,他们几个人藏生于雌树之后,却并没有受到任何攻击。那大树的根须每每伸到雌树这边就停了下来。虽说一时间生命无碍,但雄树根须这时全都已经舒展过来,呈半圆状态将众人逼在雌树之后,人和树就在这里僵持着。 “奇怪,它怎么不攻击过来呢?再等什么?”张啸北问道。 “不知道啊,你看它的根枝一到这边,就停下来了,似乎有什么顾及!”姜啸虎也很纳闷。 “难道树里有啥东西?”李啸冲诧异的说。 “真的是树里有什么,这雌树虽死,但树这么粗咱也没办法看到里面有什么啊!咱们不能一直这么下去,坚持不了多久的。”姜啸虎接着李啸冲的话,如是说道。 话虽如姜啸虎所话,其他人也都知道,但现在他们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四个人一棵树,继续这么对峙着。大雄树似乎有点按捺不住了,那围着众人的根枝啪啪的打地上上烟尘只冒。 “老燕,你知道的多,有啥办法没有啊,吓傻了啊!”张啸北着急的大叫。是的此时燕啸夫一直没有讲话,呆在一旁也不知是怕,还是怎么了。 “我也想不到办法。”张啸北的喊叫之下,燕啸夫口中应声答出。他其实一直也在想办法,并不是什么害怕或是发呆。 “就这样啊!老燕,整半天你就这么六个字。”张啸北焦躁的埋怨。话才讲完一两根粗大的树枝就已经伸了过来,看来雄树终于忍不住了。众人被这猛然的攻击给吓了一跳,皆往后快速的退去。闪避过了雄树的攻击。姜啸虎闪避的时候一不留神,被脚下的一堆雌树的枯枝绊了一下跌倒在地。雄树的一根树枝直直朝着姜啸虎打去,正要打到姜啸虎身上之时。姜啸虎本能的挥了下手中之物,他手里一直握着辟寒暖兕,辟寒暖兕的尖头正好戳到了树枝上,才一碰到那树枝如被电击一般缩身一颤。缩身的同时发向回抽,与两根树枝将那雌树枝干拦腰环抱。众人耳畔劈啪作响,咔嚓的一声巨响之后,那雌树已被这两条树枝完全给箍断碎裂。两根树枝随即便又伸向燕李张三人,却没有再继续攻击姜啸虎。 姜啸虎见状飞快的从地上爬起,嘴里大声的怪叫着,连连挥舞着手中的辟寒暖兕,赶去救其他几个兄弟。刚才一下,他已经完全明白了,那雄树顾及的并非雌树中有什么,而是怕的是自己手中的这根辟寒暖兕,所以他才敢如此而为。果然姜啸虎挥舞之下奔到众人身边,那两根粗枝并不敢朝前。姜啸虎索性拿着暖兕挥舞着迈步上前,那两根粗枝先是不断的后退,继而直接掉头回到了雄树旁边。 “它怕的是这个,前面一直拿在手里,居然给忘了。”姜啸虎边说边高举暖兕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空中划出几道红影。这辟寒暖兕似乎比前面刚拿出之时颜色更加亮红。燕啸夫抬眼一看,姜啸虎的手正握在暖兕的最后一道凹痕上。原来是这样,燕啸夫这才醒悟过来,啸虎的手遮盖了暖兕上其中一条凹痕使得辟寒暖兕温度升到了一成,所以才变的更红,也正是与此那雄树才怕,恐怕这正是克那雄树之物。燕啸夫才一明白,就大喊着把想法说了出来,听这暖兕能克雄树,几个人大喜,大家让姜啸虎继续手握暖兕,其他三人紧贴其后,几个人一步步的朝进来的石壁那边挪动。才走了数十部,对面的雄树突然又动,所有的枝条都升到了半空之中,与它是树冠汇于一处。雄树的躯干此时才真正显现在几人的眼前,它和雌树不同并有人性躯体,但它的树干之上层层叠叠的都是褶皱,树皮褶皱如人身上的肥肉一般,臃肿不堪。那些褶皱此时还在不停的上下蠕动,上面还分泌出很多看起来粘忽忽的东西,有丝悬扯。 “这TMD真恶心啊!咱走快点啊!”张啸北连声高叫。 兄弟四个加快移动步伐,正待要走到进来的那边。忽然间那树干的上的褶皱同时上翻,整个树干之上露出无数眼睛,和人眼一般无二,只是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众人一直边盯着树边走,此时树干上所有的眼睛一睁开,正好与众人目光对视。但见那树身之上的眼睛不知道有多少,满满当当占据整个树干,有大有小,有圆有扁,众眼当中围护着一个大眼,足有车轮一般大小。李啸冲抬手就是一枪,打的正是那中间最大的眼睛。前面姜啸虎枪射雌树肚脐之包,弄死雌树他有所见。此时料想那中间的大眼,也是这雄树的命门。“乓”的一声,精准的打在了大眼之上,如打在铁板之上的响声,一直有效果的狼血枪弹这次却无任何作用,那大眼连眨都没眨下。 “快走,没用!”燕啸夫大叫,几人脚下更是连连加速。那大眼被李啸冲一打之下,雄树似被激怒,升在半空的树枝相互之间连连碰撞发出巨大的响声。响声才过,大眼突然闭了一下然后又睁开,有嗡嗡声传来。兄弟几个的目光此时一刻也不敢离开,依旧盯着树干上的眼睛。大眼再睁开的时候,几个人的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圈圈的光晕,红色的,橙色的,黄色的,绿色的,青色的,蓝色的,紫色的呈七彩状,一圈连一圈似正来自大眼当中。不光大眼如此这时整个树上的眼睛之中都发出这样七色的光晕,人眼视下头昏目眩,脚下像踩了棉花,喝醉酒一般动摇西摆。 “啸虎!快,快,快用布把辟寒暖兕的三条凹线都遮住。”燕啸夫这时虽已经站立不稳,但此时心中只有这个心念而起。 姜啸虎听闻此言挣扎着,从衣服上扯下一条布,胡乱的缠绕在暖兕的三条凹线上。立刻手中的辟寒暖兕温度陡然升高,暖兕之上闪动出数道夺目的红光,道道红光如利剑直射雄树树干之眼。树干上的所有眼睛畏忌暖兕红光,褶皱下垂全都闭了起来。四个人身体陡然轻松,那头昏目眩的状态已完全消失。 “TMD的弄死这个破树。”张啸北嘴里骂着,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把抢过姜啸虎手中的辟寒暖兕,手握包布之处,尖头向前直冲着雄树跑了过去。瞬时之间就已经奔到雄树跟前,想也没想的用手中辟寒暖兕之尖头扎响树身上闭着的大眼。“噗!”的一声,大眼被扎破黄水直流,雄树吃痛几条根须甩了下来,把张啸北扫到了一边。大眼之中扎着红亮亮的暖兕,眼睛周围开始不断的变黑碳化,其他小眼根本来不及再睁开,都变成焦黑之色。雄树所有的枝条乱颤,从大眼开始一会功夫巨大雄树变成一快黑焦木,然后轰隆一声垮塌黑灰四起,呛的几个人连连咳嗽,眼睛都睁不来。许久之后,几个人才睁开眼睛,只见雄树已无,只剩地上数尺的黑灰,黑灰当中红彤彤的是那辟寒暖兕,在几个人不远之处,两树已死山腹当中再无光亮,亏了这暖兕映照山腹才可见物。 “老张,老张!”张啸北勇敢攻树,被树枝扫到一边,不知道现在如何,几个人着急的连声喊叫。 “唉哟!唉哟!咳咳咳。快TM拉我一把啊!”声音显然是张啸北的,兄弟几个赶忙寻找,雌树碎枝放中的灰堆里拉出了张啸北。他身上并无伤痕,没有什么大碍,只是人被黑灰所包,只有牙齿白森森的,样子很是可乐。兄弟几个见他没事,又见他如此样貌,都哈哈哈大笑。 四人从灰烬堆中寻出辟寒暖兕,姜啸把它暂时装进了手枪套里,没了辟寒暖兕的光芒,此时山腹中黑了下来。几个人正准备离开山腹,李啸冲转眼一瞥身后,忽然喊了起来:“咦!你们看那边的怎么还有东西在放光?”几人听闻李啸冲如此一喊回头皆看,顺着李啸冲所指的方向一看,果然那边也有光芒闪耀,与辟寒暖兕的光芒有所不同,那光是暗青色的,并不持续发亮,而一忽明忽暗的,光线也比辟寒暖兕的光芒弱的多。 “是什么东西?”姜啸虎自言自语的说,其他几个人也都面面相觑。 “我过去看看!”张啸北虽经历了一番凶险,但胆气依然不减,没等众人答复自己已经奔那光亮而去。其余三人见状怕再有什么危险,紧跟其后的跑了过去。张啸北把手伸进灰烬中摸出一个物件,几个人仔细一看,原来正是前面摸出辟寒暖兕那古尸头上束发的冠簪,此时在张啸北手中一闪一闪的泛着青光。 “是这东西在发光啊!”张啸北把冠簪托着手中给几个人看。 “前面那人的须发粉化,冠簪掉下来,咱们也没来的及看,要不是老李眼尖,这东西还真就错过了。看这样子自己能发光,即便不是什么宝贝也非凡物,也亏了没让大树给压碎!”姜啸虎伸手摸了摸那冠簪,通体光滑无比,触之冰凉如美玉般晶莹。 “咱们先出去吧,出去再仔细看看!”这里面太黑了,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的,燕啸夫在一边说道。 四个人就借着冠簪的微弱的闪光,一步一跌的摸到了进来的石壁之处,依照前法顺利的出了山腹。山腹之外早已天光大亮,红日高悬,外面的士兵们见他们四个出来,都聚拢了过来。张啸北手中的冠簪此时在白日中,不再闪烁白忽忽的看起来就像是普通的石头所磨之物。 “不亮了!这咋回事?难道一出山腹,这东西就变石头的了吗?”张啸北把冠簪拿在手中仔细观瞧,簪子横插在束冠两面的孔中严丝合缝的,并没有因少了头发的支撑而松开。 “里面头字呢!”张啸北在束冠的内壁中发现几个似用金粉填充的字迹,他自己不认识便把冠簪朝姜啸虎递了过去。 姜啸虎接过冠簪细细的分辨,嘴中念了出来:“通天幻纛!”束冠内壁之中不光是里面有这四个字,还有很多细小的鱼纹,那簪子其形也如两条对嘴之鱼。 “这是什么东西?老燕你知道不?”姜啸虎边说边把手中之物递给燕啸夫。 燕啸夫也细细的看了一遍,同样也没看出个什么道理来,摇头不知。 “算了,先收起来吧,咱们不是要去拜访孔祀臣吗!或许他能识得,真是啥宝贝的话,正好咱也没什么合适的见面礼,就与那所得的辟寒暖兕一起,权当见面之礼送于他了。”姜啸虎此言一出,几个人都大声称妙。 在此之地耽误了数了时辰,众人未待休息立即集结好队伍,继续赶路前行。昨夜进来之时所观察的那条右边斜出的小路,果然没错是出山之路,部队顺着此路一路出山而去。此后道途安顺,并无事发生,数日之后已到辽源城郊,张啸北因从山腹出来之后,那一声身灰也未来的及洗,这马上快进辽源城了,实在是有碍观瞻,于是见路旁有一个水塘,这时也不管水是否干净,跳进去美美的洗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军装。 “老张,你这也算脱胎换骨了吧!哈哈哈!”李啸冲见此逗趣的说。 “哈哈哈,是啊是啊,我也这么想呢!你还别说,我还真觉得这咋这么的神清气爽呢!不然老李,你也下去洗洗。”张啸北接了李啸冲的话,也逗着大家说,众人听后一片哄笑。正在此时,远处路上一片烟尘而起,朝队伍的方向弥漫而来,片刻之后马蹄疾驰之声传入众人耳内,听声音来人不少。兄弟几个互相对视,随即命令叫队伍戒备,部分立刻分散于四周人皆举枪瞄视。 ------------ 第三十七章:通天幻纛 功夫不大,过来了一大队人马。兄弟几个一看,不由的大喜,原来不是别人,正是刘幂,杨枫等带着人马飞驰而来。 姜啸虎等人见此状,马上都跳到路上,呼喊着拦住刘,杨等人的队伍。刘幂,杨枫等人一见是姜啸虎他们也立刻拉停马匹,跳马进到姜啸虎等的身边。 刘幂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说:“哎呀,可算找到你们了!” “你们怎么来了?”姜啸虎满面喜色的问道。 “大哥啊,你们路程比我们短,我们带着马队辎重都已经到了辽源城,却发现你们还没有到。在城里我们听当地人也有说起,那山中的阴兵借道的事,说的很是悬乎,我和老刘,生子一着急,就带了些人马赶紧来救你们。”杨枫嘴快插话把原由说了清楚。 “虎子,你们没事吧,怎么会耽误了这么长时间,可把我们紧张坏了。”姜啸生一脸担忧的望着自己的弟弟。 “没事!路上是遇到点波折,不过现在都解决了。”姜啸虎轻描淡写的回了一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刘幂嘴里连连念传。 “你们那边一路都顺利吧!”姜啸虎也问道。 “顺利,我们从大路一路都很顺利,到辽源以后,看你们还未到,所以我们先没有进城,把部队都驻扎在城外。”刘幂回答的说。 姜啸虎点了点头,再没有多讲什么,只是吩咐众人重新赶路要紧,这一路上确实时间有点紧张了。大队人马继续前行,很快就与城外的其他部队汇集一处。 姜啸虎等人排好队列,雄赳赳气昂昂的进驻辽源城内,在当地衙门递交了驻扎公文,众人就分派好士兵,固防好辽源各处,待休整些时日即刻开拔去剿匪患。老算盘听说队伍已进城的消息,赶忙回到兵营当中。把具体接洽孔祀臣之事详细的对啸虎等人讲述了个清楚。 次日午时,姜啸虎等人便装出行,把两件从卸甲坡带回的东西用盒子装了,又叫手下采买了一些其他礼品,让老算盘递上拜帖,去见那孔祀臣。 孔祀臣的家,正在辽源城东之处,孔祀臣接拜帖之后,早早的就带人在大门外,迎接姜啸虎等一干人等。 姜啸虎兄弟几个一到,孔祀臣就迎了过来,双手抱拳说道:“哎呀,将军可算把您们给盼来了!” 姜啸虎等人赶忙回礼,“孔老板,我们兄弟这一番耽搁,让您久候了!”但见那孔祀臣身量并不十分的高,体态微胖,皮肤白皙,穿一身剪裁合体的丝绸长袍,目若郎星闪出聪颖的神态。 “哪里的话,自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将军您的义父有旧交,到这里就等于到自己家了,快请快请!”孔祀臣边说,边招呼众人进其府宅。 姜啸虎抬眼观瞧,只见这孔祀臣家院墙较常普通大户人家还高了两尺有余,院墙甚宽上面有带枪家丁来回巡走,门口有六棵门槐,石狮子一对,有上马石下马石,拴马的桩子,大门三间的对开红漆为底,上有金钉,上有一黑底金字大匾上书两字“孔府”。众人随孔祀臣进大门内,门内对面是磨砖对缝八字影壁,上砌了鲤鱼跃龙门的暗纹,门内两侧各设了回事房,管事处。绕过影壁,院中甬路相衔,四下里绿柳周垂,左手边有游廊,众人跟随孔祀臣走过此处,但见前有一颇大的院湖,湖上架了白石板廊桥,上面的石板路四通八达,过了此地见得远处三间垂花门楼,钻过一葫芦形拱门,进到内院二门,二门四扇绿屏风洒金星,四个斗方写的是“富贵中正”,二门内院中方砖墁地,海墁的院子,院里有对对花盆,石榴树,水磨石的养鱼缸,正房五间前出廊后出厦,有东西厢房,东西配房,另配有东西耳房。孔祀臣引领众人进到待客厅,厅内是明摘合页的窗户,满扇的大玻璃,迎面一张丈八的桌子,两把太师椅子,中堂挂有一张”遗桥三进履“的堂画,两边对联两列,厅内左右两侧各列4张客椅。 孔祀臣招呼众人落坐,自己引了姜啸虎坐于太师椅上,自己则坐在了另一边。马上又吩咐下人端茶上点心。 “孔老板,这家中院落真是气派呀!”姜啸虎称赞的说道。 “哪里哪里,常年很少时间待在家中,气派也都是给人看的,哈哈哈!”孔祀臣边说边爽朗的大笑。 “孔老板大忙人,为了生意,难免少留家中,辛苦啊!”李啸冲在一边也客气的说道。 “没办法啊,为了生计嘛,我这一家子也不少人呢,我不忙可也没办法啊!”孔祀臣边讲边连连摇头。 “再不提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哈哈,今天各位能来我家,我荣幸的很呢,早就想结识各位将军了。”孔祀臣继续说道。 “我们也是啊,早就听人常说起孔老板,只是一直无缘相见,此次来此驻扎,可算有这个机会了。”张啸北在一边也如此说道。 “来人啊,把礼物拿上来!”待张啸北话音才落,姜啸虎吩咐手下,把准备的礼物带了进来。 “各位将军客气了,您们能屈尊看望小弟,小弟心里已经非常的不好意思了,怎么还带礼物呢!”孔祀臣站起身来,连忙的推辞。 “孔老板客气了,咱行伍之人,本没有那些俗套,但第一来您府上,总不能空手而来,确实很失礼。所以带了点小玩意儿,您别见笑才好。”姜啸虎谦虚的说。 “将军严重了,严重了!”孔祀臣赶忙回答。说话间士兵们已经把礼物都拿了进来,其他普通的东西,就墙脚放下,只单把两个锦盒放到的八仙桌上。 “孔老板,这盒子里的两件小玩意儿,是咱兄弟这此路上意外所得,借花献佛送与您,您可别见笑啊!”姜啸虎边说边把装有辟寒暖兕的盒子打开,递了过去。孔祀臣边连声称谢,眼光转到了盒子里,一看之人,不由的张大了嘴巴:“啊,辟寒暖兕,将军您们太客气了,我怎么可以收这么贵重的东西呢!” “哈,孔老板果然是识宝之人,好眼力!”燕啸夫在一旁赞叹的说。 “孔老板别客气,这东西是咱弟兄碰上的,能遇您这识宝之人才是物尽其用呢。”姜啸虎边说话的同时,已经把另一个盒子打开了。孔祀臣本来眼光全在辟寒暖兕之上,因要道谢下意识的把头转过来,正好看见姜啸虎打开的盒子上,只这么一眼,孔祀臣双目光彩立起,身子却完全呆立在了当下。 “这是,这是!”孔祀臣嘴里连连重复这两个字,再无其他话语。 “孔老板,这也是我们偶得,却不知道做什么用,想是您肯定知晓。”姜啸虎直接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递到孔祀臣的手上,没错真是他们从那山腹内所得的通天幻纛。 孔祀臣表情虽木,但满脸全是喜悦的神色,似是不敢相信一般,他接过通天幻纛,仔细的翻瞧,四下里众人也没有说话,一时之间厅中一片寂静。忽然那孔祀臣举着通天幻纛,双膝“啪”的跪倒在地,眼中泪水横流。 见此景象姜啸虎众人大惊,不知为何孔祀臣会做出如此反应。人尽起身离座,姜啸虎赶忙过去扶起孔祀臣说:“孔老板,您这是为何啊!” 孔祀臣站起身来,满面的泪痕未消,手捧着通天幻纛连连摇头:“我孔家数代失落之宝,终于在我这一代失而复得了!” 孔祀臣此言语一出,满堂众人皆听了个莫名其妙,听其话所讲,似这通天幻纛本是他家之物。此时孔祀臣的情绪稍稳定了点儿对着姜啸虎以及众人说道:“对不起各位将军,前面在下一时激动,失礼了,见笑见笑!” “哈!孔老板言重了,我等众家兄弟皆是豪爽之人,就喜欢个着性情。孔老板不知因何见到此物,反应如此强烈的呢?”姜啸虎边回答边询问。 “哎!不瞒众位将军。我们孔家数代在江湖中都传是做挑墓发丘生意的,我想各位将军肯定有所耳闻。而各位可能不知的是,我们孔氏一族,其实真正荣发是在土脉中寻识宝物的,能如此也正是 因为此物,而挑墓发丘生意只是因为此物后来遗失后,不得已而为之。”孔祀臣此语一说,满堂人都寂静无声,众人都确实都很好奇这些经历的过程。 这孔祀臣继续开口说道:“数代以前,我家先祖孔兴本在山东兖州以开小作坊烧制缸瓦为生,雇了二十几号长短工,也有专门送货的驮队,日子过的虽不能说多富贵,但也略有声望。那时间路途近了还好说,但有时候外地客户的定货之类的,怕路上有所闪失,所以只能是由我祖亲自跟着驮队去送。那一年巧是有趟远路上的货要去送,当时正是四五月的时节,货送到了返回途中,过一山岭,驮队被大雨所袭。我祖与驮队伙计只能在山中避雨。一来二去雨没有停,天也黑了,所有人只能暂时夜宿于一山崖下。半夜之时大雨终停,崖下众人被一阵轰隆的巨响给惊醒。他们当时以为发生了泥石流,众人惊恐从山崖下逃窜了出去,抬头往山崖顶上看。这不看还好,一看可把所有人给惊呆了,那崖顶之上有一个大圆球,足有车轮般大小,发出暗暗的白光,分不清楚是什么东西,只见它在上面左右乱弹,每弹一下众人的耳畔就能听见巨大的轰隆声。那东西弹了一会就定在山崖上不再动弹,突然间白光逐渐越来越亮,人直接用眼去看,都感觉到了灼痛。大圆球也有开始动了,它并不是在左右乱弹,而是直直顺着山崖滚了下来,声响比前番更是巨大。所有人当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眼见而那东西从山崖滚下来后,砸在了众人刚才躲避之处。我祖一看心说不好,他们前面跑的急,驮队的马匹都还栓在那里,被在东西一砸肯定无法生还。果然那东西落下,栓马的地方一片马匹的嘶鸣声,随后就再无声响,那圆球也只是停在那里,而且圆球之上不光有耀目的白光,还似乎闪现出一道道蓝色的条纹,每每闪现出来便有噼啪声传出。伙计们当时肯定是想逃命,但我祖还惦记着那些马匹,见那东西不再乱动。我祖便呵斥伙计们与他一起,慢慢的靠近那东西,近处去看那东西呈白色半透明状,里面似乎有个站立的人形黑影。马匹等并不是被砸死的,而是都成了焦碳的黑色,似乎被高温烤死的。我祖看到后很是心疼,又见那圆球完全不动,他一时间火起,拿起旁边一根碗口粗细的树枝,使劲的朝那圆球插了过去。没想到那树枝还未挨到那个圆球,就顶端就开始燃烧了。虽说树枝未挨到那个圆球,但显然是它有所感知,此时又有想动之意,几个伙计见此景拉着我祖就跑,那圆球就在众人的身后弹跳着追,周遍但凡有草木的东西,虽被雨淋过,只要圆球靠近都剧烈的燃烧起来。那东西速度越来越快,眼见得马上追到众人。大家正当不知所措之时,也是有运,突然间大雨毫无征兆又倾盆而下,也真真的是奇了,这雨水却不是前面那普通之雨,雨水却是如血般的红色,还散发出浓浓的腥味。雨水淋到人身上没有什么,但淋到那东西上,却是有奇效。一落到圆球上,就如水浇到火上一般,发出嘶嘶的声音也有烟雾冒出,那血雨越下越急,圆球开始还能弹动,后来就干脆完全不动了,上面的白光如前面它刚出现之时一样暗了下来,蓝色的流光全然不见。血雨似乎好象只为此物而下,来的快去的也快,此时又完全不下了。见那圆球不动,我祖胆子又大了起来,拔出随身的匕首一下子扎了过去,这此再无像树枝那样燃烧,而是顺利的扎了进去,就入扎进一个皮囊一般。只听见“啪!”圆球被扎破,外皮四下迸开乱飞,而这里面显现出来的却真的有一个“人”,确切的讲只能算做是个人型,很像是一个长了四肢的大萝卜,周身发着淡黄色的暗光,身高大约一尺左右,并没有五官,头顶有青色的发状细丝,被白色冠簪之物束着。我祖与周围的人见此都惊异无比,也是我祖大胆,便拿到刀顺着那萝卜样的东西身上划了一片下来放到嘴中,这东西入口即化,当时一股清甜的感觉由舌尖一直散发到全身,说不出的舒服。我祖此身无所异,便又去割了几片,递于众人,众人吃过也都连连称赞,就这样他们这些人你一片,我一片的不消一会功夫,把这个东西吃了个干净,只留下那青色的发状细丝,和白色冠簪之物。那青色的发状细丝,在那东西身体被吃完后,仿佛失去的滋养的基础,变的枯于干草,而那冠簪之物,内壁中有暗刻的文字刻着通天幻纛四字,正是此物。”孔祀臣说完举起通天幻纛。 ------------ 第三十八章:孔府地藏 众人听完孔祀臣对通天幻纛的来由叙述,皆大呼神奇。 “那圆球中的黄色大萝卜,到底是个啥,又从哪里来呢?”张啸北在一边插言询问。 “哈哈!这个问题我家祖辈,也一直想知道,自从得到此物开始,私下里也访过许多对此类事情了解的人,以及查阅了很多古籍,最后始终没有一个答案,就当是天赐之物吧。”孔祀臣讲话的情绪中似也因为终究不知道此物来历,而略带一丝失望之意。 “孔老板!听你讲了这么多,咱兄弟们到底还是不知此物有何用处?”燕啸夫接话说。 “开席,开席,各位将军光临敝舍,先受兄弟几杯水酒,其他的事情完了再讲。”孔祀臣完全没有接燕啸夫的话茬,而是打岔叫人安排酒宴。孔祀臣的这一番举动,让兄弟几个心里略有不快,东西不管是不是孔家的,毕竟是他们兄弟送来的礼物,怎么连问一下,干什么用的都不回答。 这时的孔祀臣已经站起身来,招呼众人到隔壁用饭入席了。 “啥意思啊!这是不想咱们知道啊!”杨枫走在最后,冲着身旁的李啸冲嘟囔的说。他讲的话孔祀臣显然是听见了,但他却未变神色,依旧满脸笑意的招呼大家。 姜啸虎虽心里也略有不快,但终因碍于情面,并没有表现出现,反而是转身对杨枫摇了摇头,示意其不要再讲了。杨枫预言又止,见此景只好悻悻的搭着李啸冲的肩膀随众人一同去参宴。 这孔祀臣的家宴果然是丰富,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地下跑的应有尽有,但经过此前的事情,饮宴的气氛大为不同,众人和孔祀臣之间显得比刚进孔府之时更为生分。众人虽也与孔祀臣有言语的交流,但终是东拉西扯,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答而已。姜啸虎和一帮兄弟出生入死,虽现为行伍,但终是行走江湖习惯了,所以待人豪爽直接,心里如何面上就如何,装是装不出来的。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孔祀臣突然让手下人,讲房间里的帘子全部拉上,而后又喝退伺候的家奴,自己站在门外,遣人招来几个带枪的家丁,在这几个人耳边说了些什么,然后关上了房门,并在屋内插上了门杠。他这一番举动让众人莫名其妙,不知道他此举为何。孔祀臣转身面对众人,并没有讲话,依旧满脸笑意的,抬手指了指对面的雕花博古架。众人眼光都顺其手所指望向那架子,架子上放满了古玩瓷器,东西肯定是值钱,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孔祀臣此时快步的走到架子旁,把手伸向架子上从上往下数第三层之处一个将军罐处,打开将军罐的盖子,就把手伸了进去。 待见得孔祀臣手往上一提,众人耳畔“吱呀!”的响了一声,他随即抽出了手,原把罐子盖好。响声过后,房内却并无任何变化。此时的孔祀臣却一猫腰钻进了大家吃饭的桌子下面,众人实在不明白他要干什么,都把脸往桌子下面看。他们这才发现,吃饭的大圆桌的腿是和地板砌在一起的,并不能移动,那孔祀臣此时从自己怀内摸出一把铜制的钥匙,仰起头在圆桌的下面插了进去,原来那地方有一个锁眼,看来前面孔祀臣拉的罐子里有什么机关,拉过之周这圆桌背面的锁眼才可以显现出来。只见孔祀臣把插进去的钥匙,转了一下马上拔出,钻身而出继续坐于他前面所坐的位置上,使劲往下一压,众人又听见“吧嗒!”一声,声响过后,窗户下面开始升起大理石的挡面,从窗帘的后面把窗户盖了个严实,顷刻间房间内伸后不见五指。 黑暗中众人正有慌乱之意,他们实是不明白这孔祀臣到底要做什么?就听见孔祀臣说道:“各位将军别紧张,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别动,略等片刻。”话音刚落,众人还未做应该,落坐的所有人就感觉所坐的椅子,似乎开始缓缓下沉。大约过了一,二分钟的样子,众人眼前光明一片。刚从黑暗中忽又见光,所有人的眼睛都使劲眯着很不适应。待过了一会大家睁开眼睛,不由的大为吃惊,他们依旧坐在自己的椅子上,面前的桌子还是刚才的样子,但周围的环境却完全变了。这时间的桌椅在一个四下掌灯的石室之中,孔祀臣还坐在他的位置上,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众人。 “孔老板,你这是?我们这是在哪里?”回过神来的姜啸虎问道。 孔祀臣站起身来抱拳对众人说道:“各位将军实是抱歉,前番没有告知大家,就把大家带到我孔家的积藏地库中来。” “累藏地库?莫非此处是孔老板家的仓库?”李啸冲在一旁打趣的说。 “哈哈,李将军说的也算对。此地也算是我孔家的仓库!” “对就对,不对就不对,什么叫也算对!卖什么关子。再说,带我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前面我兄弟几个好意送礼给你,又无他图,好奇问下用途,你都不给讲,也卖什么关子,确实很没意思。”杨枫前番的气就没消,此时听孔祀臣含糊的回答,终于爆发了出来。 孔祀臣“哈哈!”笑了两声,然后走到杨枫的旁边,躬身一礼然后说:“杨将军息怒,前面并不是我不讲,只是家中人员虽都是旧属,但情况比较复杂,难免有心思不良之人,为了保险起见才以吃饭为名,将各位将军带到这里,因这累藏地库是我孔家数代收藏家宝贝之地,又有巧匠设计的机关锁制,是我孔宅中最为私密之地,才好细细告知。” 孔祀臣这一番解释众人才完全释然,孔祀臣说的没错,果然是个精细之人。又能把第一次见面的众人带到家中藏宝之地,可见对众人的信任。 “孔老板,是我们兄弟小心眼了,前面很是无理,见谅见谅!”燕啸夫听他讲完,非常的不好意思,打圆场的说。 “孔老板,啥也不说了,兄弟我自罚一杯。”杨枫心中也有所愧疚,此时端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哎呀,哎呀!这是哪里的话,我心里早当众位将军如兄弟一般,也怪我处事不足,让的大家误会了,该罚的是我。”孔祀臣也端起酒杯满满的喝了下去。这一来二去,前面的不快早已经烟消云散了。 “孔老板说这里是您家的数代家藏之地,但这房间里并没有任何东西啊!就是个普通的石室而已。”误会解开了,相互之间气氛有变的融洽起来,张啸北不解的问道。 “哈哈哈哈哈,秘密在这里呢!”孔祀臣并回答边站起身来,在北面墙上“啪!啪!啪!”拍了三下,声响过后房间四壁上的灯尽数转动,待灯转了两圈过后,刚才孔祀臣用手所拍的墙上的墙面,“吱!”的一声,赫然转出一扇门来。 “果然机关巧妙,佩服佩服!”燕啸夫见到后,连声称赞。 “各位将军,可有兴进去观瞧一下。”孔祀臣满脸挂笑的,指着墙壁上那扇门。 “孔老板,客气了,这是您家藏之地,能信任我们兄弟带我们来此,我们已经非常感动了,若再去窥视您家的私藏,那就是我们兄弟的不应该了!”姜啸虎连连摆手推辞。 “这是哪里的话,对别人来说,这是我家不传之秘,更不要说是看了。而对各位将军来说,孔某我完全信任,哪还有什么秘密可言。”孔祀臣的话说,说的非常恳切。 “老大,咱和孔老板还客气什么,叫咱看咱就看看嘛!”张啸北本就直爽无比,见他们在那里相互客气,于是直接了当的对姜啸虎说。 “对对,张将军说的正是,各位随我来!”孔祀臣边说边直直的朝那扇门走去。张啸北嘴里嘿嘿笑着,已然起身跟在了孔祀臣身后。 “哈哈哈哈!这个老张呀,就数他性子急!”姜啸生笑着说道,缓缓的站起了身子。 “哈!好吧,咱就都去见识一下吧!也别驳了孔老板的好意!”姜啸虎示意其他的几人,大家就这样笑着,陆续的都进到了那扇门后。 石门之后空间豁然开朗,面对众人有一排房间。各个房间都安装了黝黑的铁门,看不到里面到底有什么,每扇门的上方镶了一块方形的铜牌,上面分别写着: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十个字,可见应该是同天干当作标识的排列。 “嗬!一共十间呢,孔老板家藏真是丰富!”刘幂赞叹的脱口而出。 “惭愧,惭愧!这些年世道乱,哪里都不太平。家里又花消大,出多进少折腾掉了不少东西了,这些比起当年祖辈都不像样子拉,想起这些实在觉得有愧祖先呢!”孔祀臣连连摇头的讲。 “这还少啊!”张啸北嘴里嘀咕着说。 孔老板从腰上拿下一个小铁圈,上面挂着十把钥匙,钥匙都为黄铜所制,大小只有普通钥匙的一半而已。他把排列第一个钥匙直接塞进,甲字的房的锁眼里,铁门并没有发出任何响动,就已经滑开。门开的同时,里面的灯火仿佛有感应一般,自己都点亮了。 “呀!这火怎么都是自己就着了,神奇呢!”姜啸生在一边低呼了一声。 “哈!这实是没什么,这房间墙壁中有灯油内藏,于墙上的灯有暗管相互连接,铁门下有压力的机关,所以这一只要一开,那灯油就被压到了灯里,那灯芯是磷粉所制,这空间密闭性很好,所以这门一开,空气一进去自己就着了,很简单的一个小机会而已!”孔祀臣不以为然的讲道。 众人听孔祀臣如此一讲,恍然大悟,连连点头。跟着孔祀臣进到此房间中,这房间比众人前面刚进来的外面房间,足足大了一倍有余,里面满满当当放着各类的瓷器,有的是一排排的雕花木架上一层层的摆放,有的是放在大小不同,造型各异的盒子里。 “这甲字号房里,放着都是各个朝代一些瓷器的精品,各位将军可以看看。若里面有喜欢的东西只管言语。”孔祀臣用手指着对众人说。 “哎呀!孔老板在这样客气,咱们兄弟可真不敢在这里参观了!”李啸冲说完后,其他都连连称是。 孔祀臣笑了笑说:“呵呵,没有客气,我说的是真心话!对我孔某来说,东西都不算什么,知己难求呢!” “咱兄弟回孔老板的话,也是一样的,东西都不算什么,知己难求。”姜啸虎接了孔祀臣的话说完,所有人都开怀大笑。就这样众人跟着孔祀臣把这十间房都看了个遍,里面果然是精彩丰富,每间房子内都放的是同一材质的东西,有瓷器,金器,玉器,书画等等,还有很多不知名怪异之宝。看来这孔家江湖中之名果然不是空穴老风,这六府地藏之中,任何拿出一件物品都是多少收藏之人,追求一生之物。 那地藏中的东西实在太多,一时半会儿根本看不完,众人就只能走马观花的看了一下。众人看完后,随孔祀臣从那里面走出,回到了前面所待的房间中重新落座。这一番观瞧,让众人对孔祀臣更加不可小觑,这里珍宝确实让众人叹为观止,天下与只媲美的也只有皇家所藏了。 “孔老板家,确实厉害,这么多的宝贝,这数代的所藏确实不敢想象啊!”姜啸虎坐下后,在一边赞叹的说。 “哪里哪里,这真没有什么。比起各位将军送我的那通天幻纛,这些所有的东西加在一起都比不上的!”孔祀臣此话不知是谦虚还是实意。 “孔老板又提起那通天幻纛,我们确实还想冒昧的问下,那东西按孔老板这样讲如此珍贵,到底能有什么用处?” “哈!我正是要对各位将军言明此事的!”那放辟寒暖兕和通天幻纛的盒子,前面吃饭的时候就被孔祀臣带到了这个房间里,放置在桌子旁一把空置的椅子上,此时孔祀臣边说边起身,将拿通天幻纛的盒子拿了过来。孔祀臣重又坐下,将盒子放置在自己的双腿之上打开。轻轻的取出来托于手上,对众人说:“想请哪位将军过来试下?” “哦?试什么?怎么试?”燕啸夫在一边不解的问,他问的也正是其他人想知道的。 “哈哈,这个东西直接说,确是难完全解释其中之妙,亲身见证才好!”孔祀臣似乎又卖起了关子。 “嘿!我老张先试试下,大家没意见吧。”张啸北早已按捺不住心里的好奇,站了起来。大家笑着点头,都说那就叫张啸北先试。孔祀臣也是满脸挂笑让张啸北坐回椅子,他自己拿着通天幻纛走到了张啸北的后面,将张啸北的头发挽起,解开通天幻纛,把张啸北的头发塞进冠里,用簪子穿好。他让张啸北把双目闭上,面朝放辟寒暖兕盒子的椅子。 ------------ 第三十九章:灵宝仙踪 之后,我带着园丁们在园子里修剪树枝,虽然我明天要走了,但是闲着也是闲着。 爹把裤腿卷起来,上衣脱了搭在肩上,然后背起一袋沙子慢悠悠地上了楼,步梯空荡荡的空间发出腾、腾、腾的脚步声。 急忙往里走过去,里面是花园的主体,大概有一百多平米,四周一圈植物鲜花,中间是一块空地,靠一边摆着木头桌椅,旁边一张宽大的花床,上面落满了赤莎藤的花瓣,大概希尔拉经常在这里休闲,甚至还在这里睡觉。 “我吃了晚饭再回去,你要有事就先走吧,不用管我。”西门璐又是摆手,意思很明显你就干脆不用回来了。 人口的密布,也是人类败退的原因之一。愁满疲惫的闭上了双眼,吴用已经懒得再去看那些已经被欲望和疯狂占据了内心的同类了,因为,即使穿透他们的脸孔和五官,他们依然那么的丑陋低俗。 白秀林脸红到了耳朵根,苏寒夜把夜壶拿出来,他死活不肯用,执意要去卫生间,苏寒夜不由分说,扯开他的衣服,把夜壶塞了过去。 这也就导致了,裘可莉依旧拥有着死亡法则之力,而这种法则的力量,依旧在不断的吸收着天地灵气,不断的继续进化着。 只是现在,在省政府大楼面前,驻扎着大量守军,庭院的各个角落机枪堡垒密布,纵横交织出无死角的火力网,其中不乏有动力装甲和坦克的存在。 几杯酒下肚,他白净莹润的脸上泛着微微的粉红色,灯光照耀下,目中泛着迷离的光,红唇欲滴,加上他周身那种清雅秀气的气质,散发着别样迷人的魅力。 你今天无意间踩了他一脚,明天人家便会带着整个帮派几百号人来砍你。 “幽冥蟾蜍!”叶寒震惊的说道,眼前这蟾蜍正是一只幽冥蟾蜍。 瞬间全场的目光朝那里汇聚过去,只见在那战舰之上,林倾城那一道曼妙的身影浮现。 为了接近伊人,他故意隐藏自己的身份,然后靠近她,最后收了她。 不过四个字而已,却犹如无量的光,驱散了黑暗,照亮了天地,将万古以来的封锁,撕裂开一道无形的豁口。 混沌之中,一道口子裂开,冥河便带着六耳从中走了出来,冥河周身气息让混沌气流无法靠近丝毫,但六耳做不到,之间六耳脚下现出九品业火红莲,护得自身周全。 九龙山,名副其实,远远的看去,真的仿佛九条纵横交错,形态各异的大龙,有些山峰更是高耸入云,上方又有雷电缭绕,当真如人间仙境一般。 秦冥独自喃喃,他现在又感觉到了即将突破的充实感,似乎只要稍微一用力,就可以将那层无形的璧障给捅破了。 一个神秘青年,在大庭广众之下,将‘玉手剑’陈剑,以及吕东导师打伤。 他紧紧地拽着秦冥的胳膊,愣是不让秦冥靠近病床,生怕这个陌生人会对市长做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呵,你也已经去过星月界了,以此时这种深不可测的修为,居然还嫌麻烦,老夫也不和你贫了,跟老夫来吧,这还是我欧阳家第一次带外人到秘地会议,你也算是开了先河了。”欧阳笑轻笑道。 “不用偷看,上面有摄像机,都录着呢,谁也跑不了。”李顺清看到有人抬头,立刻吼道。 “看来要物尽其用才行。”张扬喃喃自语,眼睛闪动着只有他自己才能理解是何含义的光芒。 他怎么就被这两三句话给说的答不上的人,怎么看都不像,不管是横着看还是竖着看,都看不出林晨是那样的人。 “到底怎么回事,阿四究竟是怎么死的!”贺天仰天大吼,隐隐有发狂的迹象。 禁制外,八指雪峰上,八大宗‘门’的强者则是目不转睛的盯着禁制冰壁,深怕错过许阳发来的信息。 特别是许阳,他累的气喘吁吁,只是骨子里的硬气让他‘挺’直了腰杆,没有倒下。 专家们看到哈弗并没有说什么,有这么好的办学条件,对他们这些已经算是功成名就的专家来说,车子房子他们其实并不在乎了。他们自己买得起更好的。 庆幸吴邪刚毕业,还没被这个社会磨掉棱角,也没有被这个社会不好的方面染黑,还是个纯洁的大学生的时候,开始了这一切。不然,未来会有更多的变数。 吴邪带着他,默默的走到自己的别墅。看着这个别墅,苏丽有点不愿意进去。 李奇恍然,没错,哪还需要世界意志宣告呢,他们就等于世界意志了。 那图片应该是一张天空照,蓝天白云,现在中间就像被撕掉了一片。 沉浸于修炼三百年的林夏终于醒了过来,感觉着自己体内又浓郁了灵力,满意的勾起唇。 刘逸语听到这歌题目以后眼睛一亮,直接开始在纸上勾勒起来,设计部的其他人也觉得这次机会落到她的手上了。 ------------ 第四十章:须弥芥子 “戴上着通天幻纛,所进之处叫须弥芥子,是收藏人间宝贝精魄的所在。人世间有一件宝贝存在,那须弥幻界中就有一座亭屋出现,而宝贝的精魄就收藏于其中。对应的这些宝贝在人间每归属于一地,一人,都会在其中有影像图谱显示。在这须弥芥子中一切皆为精神所化,人在其中难免迷失而不能辩识方向,并且一旦进去若无指引也是出不来的。所以必须要有人在外,用这纯银所制的铃铛引导而行,并借其声响才可以出来。所以张将军从其间行走,以及脱离那须弥幻界,正是源自此物之功。”孔祀臣解释完毕,用手又指了指手中的铃铛。 “须弥芥子”,好奇怪的名字,不知孔老板怎么知道那地方就叫这个名字,而且又是从哪里得知用纯银所制的铃铛可以引人出来的呢?”燕啸夫听完孔祀臣的话,心内很不理解,继续追问。 “哈哈哈哈哈!其实啊,那地方到底叫什么,谁也不知道,从我家祖辈得到通天幻纛并参透使用此物的方法后,进入其中境地后,那里本也无名字。我说那境地叫须弥芥子,实是我祖辈中为了给后代描述而自起的名字而已,而那银铃可以在其中指导人方向,以及脱离须弥芥子也是我孔家数代人试验出来的的方法。”孔祀臣笑着回答。 “原来是这样,那为何不起个简单易记的,而要起这么奇怪个名字呢?”姜啸生听完后,也接着发问道。 “说起这个,和我们孔家的信仰有关。我们孔氏一族数辈以来,皆是信仰的禅宗佛法。先祖中人到通天幻纛所成之境后,不知该用何为其定名,后来看到书中所记唐朝江州刺使李渤与智常禅师的一段典故,这才用了这个名字。佛经中须弥一词本是梵文音译而来,相传是古印度神话中的名山,它是诸山之王,一切的中心,为佛家的宇宙观。而芥子是芥菜的种子,这两物一是极广博,一是极微小,须弥芥子,所言之意是偌大的须弥山纳于芥子之中,本是隐喻佛法之精妙无处不在。唐时江州刺使李渤,有一次问智常禅师说:那佛经上所讲的须弥藏芥子,芥子纳须弥,太过玄妙离奇。小小的芥子,怎么能容纳那么大的一座须弥山呢?智常禅师听闻李渤之言,随即问那李渤:人家说你‘读书破万卷’,是否真有这么回事呢?李渤当时回答的非常得意,告知智常禅师自己何止读书破万卷。智常禅师听后继续问他,将这读过的万卷书现在都保存在哪里呢?李渤说自己都保存在脑袋里,那智常禅师笑言说:奇怪,我看你的头颅只有椰子那么大,怎么可能装得下万卷书呢?李渤听了之后,立即恍然大悟,豁然开朗。所以才知道宇宙世间,须弥藏芥子是事实,芥子纳须弥是禅理。四下里众人听的正兴起,皆眼望着他,孔祀臣接着说道:“我祖辈之人本就信佛,看到这个典故后,甚觉其中道理无穷,而又与这通天幻纛所成之境内的东西相合,故觉得很贴切,所以就将此名借来使用。”孔祀臣给众人详细的解释完,大家连连点头。 “妙啊,妙啊!这名字果然贴切。”姜啸虎听孔祀臣这般讲述,边对此名连连称赞,心内暗暗也对孔祀臣家学的广博很是钦佩。看来,那骷髅头骨之谜,这孔祀臣或真的能解。与此同时他还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就是当年自己的父亲带回的金箔之书和那灰玉老鼠,也许也能借这次之机,一并破解明白。 姜啸虎此时心里想着事不觉得入了神,猛然间耳听得张啸北大声的讲话,才把他的心绪拉了回来,定神细听张啸北说道:“孔老板,那我进去后,那些有云烟弥漫的高台楼阁又是什么去处呢,为什么只能远观,却不得进去?” “嘿!张将军所问的那些地方,在我祖辈的记载中,也确实存在,但很遗憾的是此物当年在我家数代人的手里,从没有一个人能窥探其中的玄机。不过,此物各位将军送到我手中,孔某不才定想出办法弄清楚那些里面到底为何,一旦参详透彻定会与众将军分享。”孔祀臣拱手抱拳对众人言之。 “孔老板不把咱兄弟当外人,我们兄弟几个先行谢过了。”众人听姜啸虎如此之说,都起身而立抱拳以对孔祀臣。 “哪里的话,哪里的话,各位将军才真正的客气了。我孔某与众位将军一见如故,又何分彼此呢!” “孔老板这话,说到咱兄弟们的心里去了!既然孔老板如此掏心,我们也不对孔老板藏着掖着了。”姜啸虎接言说道。 “兄弟们是有什么事吗?但说无妨,只要是我孔某能办到的事情,我义不容辞。”孔祀臣表情恳切的回答。 姜啸虎对着众人点了下头,又伸手让座于孔祀臣,待众人都坐定后姜啸虎开言口说道:“不瞒孔老板,我等此次借兴兵剿匪之事来到贵地,又让老算盘先期联系孔老板,确是有事相求。”姜啸虎此语讲完,兄弟几个人望向孔祀臣。孔祀臣此时见众人如此神色,知道肯定有私密大事询问自己,但看姜啸虎讲话吞吐,不由的很着急!又起身说对着众人连连拱手说:“哎呀!我说众家兄弟啊,我孔某也是直爽之人,有什么各位就直言,可把我急死了!”他这番话讲完,众人都被逗乐了,姜啸虎对着孔祀臣说道;“孔老板别急,因事情比较怪异,兄弟一时不知该如何讲起,孔兄勿怪听我细细道来。”姜啸虎随即将刘靡,杨枫如何带了宫中押运之物逃离,自己又是怎么与他们相遇,以及那些石砖,唱歌的骷髅头等等事情详细的对孔祀臣讲述了一番。 孔祀臣并听边点头,听到后面眼中大放神采,刚待姜啸虎讲完立刻说道:“那些东西现在在哪里,快与我瞧瞧!” “孔老板别急,石砖上文字,那几个唱歌的骷髅头,这次我们随军已带来,现就在我军营中安放,等明日我等取来,请孔老板帮忙参详。”姜啸虎话一讲完,孔祀臣连忙就抢着说:“哎呀,我说各位将军啊,我孔某也是个风火的性格,但听到这样的怪事宝物,就如那嗜酒之人闻到美酒香气息一般,哪里还等的了明日啊!” 众人听孔祀臣这般一讲,又皆开怀大笑。“孔老板这样,该得个名号:宝痴。”燕啸夫看着孔祀臣焦急的样子,不由的调笑的说道。 “嘿嘿!贴切,贴切,燕将军说的极是。孔某失态,让众家兄弟见小了。”孔祀臣被众人一笑,有点不好意思,连连拱手说道。 “哪里,我们兄弟就喜欢孔兄这份爽直,”李啸冲在一边插语说道。 “就按孔老板说的,我一会就让叫老张和生子回去,带人将东西送过来。”姜啸虎对孔祀臣一拱手认真的说。 “谢将军成全孔某这份急噪之心!”孔祀臣面带喜色,对着姜啸虎连连点头。 “这说的哪里的话,孔老板为我们兄弟解迷,怎么反谢起我们来了。我说咱这些人,再别互相这么谢来谢去了吧,我老张实在是不适应。”张啸北一语说完,众人连孔祀臣皆大笑起来。 “对!对!张将军说的对,我孔某与各位将军相见恨晚,咱们讲话也自当与兄弟一般。”孔祀臣边说边豪气的挥了挥手。 “孔兄说的话,正是我想讲的。孔兄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有道是一客不烦二主,我还有一件事也想一并让孔兄给把握把握。”姜啸虎这时已完全准备好,将自己父亲当年带回东西的事情,也让孔祀臣给看看。 “将军,但说无妨,还是那话,只要是我孔某能助的,义不容辞。”孔祀臣正色回答道。 “孔兄,除了前面说的这些物品外,我这里还有件困惑多年的事情。当年,我父探井在地下得到两件东西,很是怪异,说是一套富贵,但直到我父临终也未解其中所用。我们兄弟当年也仔细研究过,也一无所获,所以这次也想借此事,让孔兄给瞧瞧到底是什么情况?”姜啸虎大略的把事提了提。 “哦?不知将军令尊当年带回何物?”孔祀臣问道。 “一本金箔书,一只灰玉老鼠。”姜啸虎回答。 “那将军说的令尊自井下带回,又是何意呢?”孔祀臣听姜啸虎前面大概的讲述,听的不清不楚的,此时追问道。 “怪我,怪我,光是想着说事,没有给孔兄讲清楚。听我细细给告知孔兄。”姜啸虎于是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将当年父亲的奇遇,以及得到的东西的详细情形,一五一十的尽数讲给了孔祀臣听。姜啸虎讲的很细致,甚至将自己和众兄弟近年所遇的事情,也一并都说了出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不想对孔祀臣有一点点隐瞒。许久终于将这些东西全部讲述清楚,众人无话,眼光都望向孔祀臣,此时的孔祀臣听的呆坐在一旁。 姜啸虎讲的很细致,甚至将自己和众兄弟近年所遇的事情,也一并都说了出来,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他不想对孔祀臣有一点点隐瞒。许久终于将这些事情全部讲述清楚,众人无话,眼光都望向孔祀臣,此时的孔祀臣听的呆坐在一旁。 “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虽说我先祖之事已够离奇,这些年我本人所见怪异之事也不少,但与将军的家事与奇遇算起来,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回过神来的孔祀臣对着姜啸虎感慨的说。 “世间事未曾亲见,还是真是说不清楚啊!”燕啸夫在一边也答茬说道。众人连连点头,此时间姜啸虎说道:“老张和生子你们两儿辛苦回去一趟,将东西全部拿到,路上一定小心。” “知道了!”“放心吧!”张啸北和姜啸生都起身抱拳回答。孔祀臣也站起身来对其余众人说道:“我把二位将军送上去,等他们回来我在和他们一起来,各位就将军屈尊在这里等候一下,毕竟一会在这里看东西方便点。” “没事,没事!”众人齐声答道。孔祀臣带着老张和生子二人,出机关宝室而去。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机关响动,张啸北和姜啸生各怀抱着一个包袱,姜啸生和孔祀臣跟在其后重有进来。 “老张,都取来了吗?”姜啸虎问道。 “恩呢!我和生子一点没耽搁,把东西都带来了!”张啸北边说边和姜啸生将包袱轻放于地上。众人和孔祀臣都围了过去。姜啸虎蹲下,先将里面写有整理好的石砖上文字的纸递于孔祀臣。孔祀臣细细轻颂,嘴中不时发出“啧!啧!”的赞叹之音。片刻之后孔祀臣将那全文阅读完毕,连连摇头感慨:“各位将军造化啊,这石砖上所记的杨琏真珈墓地的情况,这杨琏真珈可算的上是古今一只大大的肥羊啊!” “哦?莫非孔兄了解此人的情况?”姜啸虎问道。 “呵呵!各位将军清楚我孔家做什么生意的,所以这杨琏真珈的情况,还是有所知晓。此人虽生活在元代,可也算是我的同行了,但行为却很让人不齿!”孔祀臣笑着说道。 “啊,不是听里面说的是个和尚吗?还是什么皇帝跟前的,怎么也是和孔兄做一样营生的呢,既然坐同样营生,那孔兄为什么又对其行为不齿呢?”张啸北在一旁大声问道。 ------------ 第四十一章:杨琏真珈 “哈,我给众位将军讲讲!”孔祀臣边说边直接盘腿坐在了地上,大家一看也仿效其样,围坐于地上。孔祀臣清了清嗓子开始细说道:“话说这杨琏真珈本来是一个党项人,但他却师承吐蕃高僧八思巴帝师,也就是现在的藏地。元朝建立的时候,此人很得元朝皇帝的赏识,元世祖的时候,封其为元朝江南释教都总统,掌管江南佛教事务。在他任职期间本来的主要事务,为元朝压制汉族的宗教,宣扬藏传佛教,开始的时候他只是借此名义大肆占侵中原的一些寺院。后来这人在当时宰相桑哥的支持下,遍掘宋朝诸陵,将那南宋诸皇帝,皇后陵寝,公侯卿相坟墓中珍宝全部洗劫一空,对上名曰用这些财富去作为修建寺庙的资金,实则全进了个人囊中。这杨琏真珈不光是盗掘墓穴,每每开墓讲墓内财物尽数洗劫,还将那墓内的尸骨,弃于草莽之间,当时有绍兴唐珏等人,将假骨偷换回南宋诸帝遗骨,葬于兰亭,植冬青树为识,其中最惨该是那宋理宗,传闻杨琏真珈带人打开理宗的棺盖时,有一股白气冲棺而出,只见那理宗安卧如睡,珠光宝气,萦绕其身,棺底垫着织棉,包着金丝网罩。这帮人拿走其中珍宝后,知理宗为保尸体不朽定有驻颜的处理,于是有把那理宗的尸体倒挂,撬走口内含的夜明珠,沥取腹内的水银,更甚的是杨琏真珈在七日之后,又来此墓地复取理宗头颅,制为饮器。杨琏真珈识又下令裹取诸帝遗骨,部众只得杂以牛马枯骨拾来,在临安故宫中“筑一高十三丈的白塔压之,名曰镇本”,以示制胜江南人民之意。其人还有怪癖,喜与尸体淫媾。所以我说虽与我为同行,但实则不齿此人的行为。要说这杨琏真珈确是一只大大的肥羊,实是因为他盗取的陵墓之多无法想法,而墓地的珍玩多被其私藏,比如一些记载上出名的宝贝,徽宗陵的马乌玉笔箱,铜凉拨锈管,高宗陵的真珠戏马鞍,光宗陵的交加白齿梳,香骨案,理宗陵的伏虎枕,穿云琴,金猎晴,度宗陵的玉色藤丝盘,鱼景琼扇柄等诸多珍宝都不知所踪。” “这人自称向佛,还如此作为,真不怕有因果报应一说啊!”李啸冲在一边摇头说道。 “孔兄,那这杨琏真珈的下场怎么样呢?” “下场嘛,被皇帝给弄死了。”孔祀臣回答道。 “那既然是被皇帝杀了,他的那些东西肯定也被皇帝取走了,他的墓里又怎么可能会有什么宝贝呢?”姜啸生在一旁不解的问。 “不然,不然,当时皇帝杀了他后,觉得是误听他人之言,而错杀,所以将其最为国师的待遇,将其所获的珍宝,以及赏赐厚葬于他,所以里面宝贝应该不少。石砖上文字里,不是也有写到,帝误生埋沉舟之痛,有切皇心殡葬厚资,昔日所获倾数附之吗?”孔祀臣看的很仔细,所以文字中的内容关键地方,他都记忆的分毫不差。 听了孔祀臣的分析,众人都觉得很有道理,那些文字他们虽在整理好了,大家也都有读过,但谁也没有特别细细的想过。加上兄弟几人当中,除了燕啸夫有点文化外,其他人也仅仅是认识几个字而已。对于这些过往的历史,要不是孔祀臣的家学,其他人很难知晓。 “哎呀,还真是这么回事,孔兄讲的有理,有理。”刘幂在一旁说道。 “对啊,如果真是这样,那这老小子搜刮咱汉人的这些珍宝,还都藏在它的墓里。咱要是找到它,也算是为咱老祖宗报仇了。”张啸北大声的高叫。 “恩!确实如此,现在正值乱世,日后的情形谁也不好预计。咱现在虽也算是吃粮当兵,可已朝廷现在的局面,我看也支持不了多久。咱兄弟们也该早做打算,要是有了这笔意外之财,日后总有个依靠。”燕啸夫考虑问题一向比较长远,一番话说出来,连孔祀臣也连连点头。 “话是如此,但这杨琏真珈的墓地到底在何处,还是个未知之事!”姜啸虎在一边沉思的说。 “不是还有这些会唱歌的骷髅头吗?赶快拿出来,我听听的,说不定谜底就在那里面。”孔祀臣此时想起这个来,大声说了出来。 众人赶忙如上次一样,将九个骷髅头拼连在了一起。刚刚组合完成,大家都静寂无声,细细的与孔祀臣一起听了起来。一个骷髅嘴里发出一句唱颂,只有短短九句,九句唱完后又重新开始,来回反复。孔祀臣听的很仔细,听了数遍之后。他站起来身来,走到桌前,用笔在桌上的一张纸上,写下了些什么。大家不明就里,都围过去看,只见那纸上字迹也是九句,但曲里拐弯的,一看就不是中原文字。 “孔兄,这就是骷髅唱出来的东西吗?你还真听的懂啊?这是什么文字啊?我咋每一个认识的啊?”张啸北一连数问。 “哈哈哈,我刚细听了多次,那些骷髅所唱颂的是藏语,我就先按其唱的内容记录了下来,就这么九句。”孔祀臣回答的说。 “那,这几句话到底说了些什么呢?”李啸冲也在一旁发问。 “我刚听完的时候,只是按它唱颂和排列的顺序将这些记下来了,我虽听的懂藏语。但那些骷髅所唱颂的内容,比较晦涩难懂,似乎并不是其本身语言所代表的含义。所以我还需要翻译出来,看看到底是什么。”孔祀臣抬头望着众人解释道。 “孔兄能听得懂就好,看来解开这些内容有望了。”姜啸生笑着在一边说。 “哎呀,我说大家再别墨迹了,赶紧的孔兄,翻译出来让咱兄弟们听听到底是个啥啊!”张啸北急性子,不待姜啸生把话说完,已经脱口而出。 “恩!”孔祀臣嘴里应了一声,马上坐到桌旁,开始读自己记录下来的东西。 “有劳孔兄了!”姜啸虎客气的说了一句,孔祀臣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遂继续去看那些内容。众人不敢在做声打扰,各自禁声坐下。看那孔祀臣一会眉头紧锁,一会又笑意点头,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左右,孔祀臣奋笔疾书,在一张新纸上又写了些什么,然后转过身来望着众人哈哈大笑。 “啥情况,孔兄。”李啸冲见孔祀臣的表情想他肯定是研究出来了,随即问道。 “有意思,有意思!”孔祀臣依旧笑着,嘴里重复着这几个字。 “哎呀妈啊,可急死了我了,孔兄我说你这不会是研究魔怔了吧?什么有意思啊?赶紧给哥几个儿说说啊,整出来了没?”听孔祀臣说那几句,可把张啸北急坏了,在一旁喊道。 “老张,别这么急嘛,孔兄肯定是已经弄出来了,咱还是听他怎么说吧!”姜啸虎虽也着急,但他比张啸北还是有点耐性的,在一旁制止张啸北的说。 “哎呀,是我不好,是我不好,我这也光顾高兴了,嘿嘿。”孔祀臣边说边拿起写好字迹的纸递给姜啸虎。姜啸虎接过纸片,大家都围了过来。众人见那纸上用汉文写着只行话:黑山苏木色尔腾,七十群峰有白城,攀顶对望连云锁,抽茧接丝织玉盆,横竖巧连二三八,彩虹画过阴阳寻,一石一树一青尾,半人半兽半天蓬,乾坤过后必显辰。 “咦?这就是那些骷髅唱的内容吗?怎么听起来不像那时候人所讲的口气啊?”张啸北边看边嘴巴里嘀咕。 “哈哈哈,老张,你还听过那时候人讲话啊!”李啸冲在旁边接了一句,大伙都笑了起来。 “哎呀,不是,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这听起来还比较有文采像诗句一样的,所以我才觉得不像嘛。”张啸北被大伙一笑,着急的在那里解释。 “嘿嘿!张兄说的其实是对,那些骷髅原本的翻译过来肯定不是这样的。是一些类似于俚语的东西,我根据对这些的了解和经验,按大家能看得懂的话,重新组合排列,才翻译出这些内容的。”孔祀臣在一边给张啸北解了围。 “看看,我说吧,我老张是有学识的吧!”张啸北说完,自己都先笑了起来。他话也有引起了众人的一番调侃。 “各位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咱还是先听听孔兄给说说,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别把正经事给耽误了!”张啸北讨饶的说。此语一说,大家果然安静了下来。孔祀臣也点了点头,接过写有文字的纸,示意众人坐下,准备给大伙解释一番。 大伙按其示意各自落座,秘室内一时很是安静,孔祀臣清了清嗓子说:“这些内容我组合过后,写下来我也很吃惊,从我理解的来看,这些文字似乎描述的是去到某地的位置,以及怎么进去的方式。” “杨琏真珈的墓地?”姜啸生接言叫道。 “不一定!”孔祀臣回答的说。 “啥?不一定?咱找的这些东西,不都是讲那杨琏真珈的吗?那这个地方肯定就是杨琏真珈的墓地啊?”张啸北一听又着急了,声音讲的很大。 ------------ 第四十二章:札尼尔查 姜啸虎皱皱眉说:“老张,先听孔兄怎么讲嘛。”张啸北哦了一声之后,就不再做声。 “我说不一定的原因,是我做这行有自己给自己定的规矩,就是在任何东西未见真章之前,先都不去完全确定他,因为这行中很多事情。看到听到的,并不一定是最后发现的,所以我才说不一样,而按现在其实咱各种信息的汇总来看,很有可能这就是杨琏真珈墓地的位置以及进去的方式。”前番孔祀臣一句不一定说得众人险些失望,这会听他这么一讲原来是谨慎之意,此刻心都才重新放下。 “你们说,这骷髅说的黑山苏木色尔腾,该不会说的是苏木山和色尔腾山吧?”燕啸夫独自在一边拿着刚才写好的纸细看,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 他此言一出,众人不由的惊愕了。对啊,前面大家光听了里面写的内容,也没具体的过脑,燕啸夫这么随口一句还真让众人有点醍醐灌顶的感觉。如果真的里面讲的是苏木山和色尔腾山,那可真真的太巧了。这次姜啸虎一干人等,得奉天将军军令,为的就是剿灭占据色尔腾山和苏木山的两股匪帮吗?这骷髅嘴中所唱组合出的第一句,就提到这两个地名,难道这杨琏真珈墓地也恰在这两山附近吗?那样可真是再顺便不过了。 “哈,看来天意,这趟富贵就是咱兄弟的,这也太合适不过了,省的咱干完公事,还要四处费力去找那老小子的墓地了。”张啸北高兴的在一旁拍手笑说。 “我看咱别太乐观吧,万一真是巧合了,古时也有这两坐山,咱按现在的地方去找,那可就扯淡了。”刘幂一般处事比较谨慎,此时听了张啸北的话,虽听起来也有道理,但他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 “老刘,我说你啊,咋那么谨慎的。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你就说吧,巧合一个名字那是巧合,两个名字都合适,那就不叫巧合了,那就是事实了。我看老张说的有理。”杨枫在一旁也说道。 兄弟几个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在那里分析,姜啸虎倒是没怎么讲话,他一直在听,因为他觉得大家讲的也都不无道理。 “众家兄弟,能否听在下一言呢?”孔祀臣站一旁满脸挂笑的说,一语打断了众人的争执。 “就是就是,咱在这里吵吵什么呢,听孔兄这个行家的不就好了吗?”张啸北一向不善言谈,前面一直与刘幂互相在抬杠,实在已经词穷语竭了。此时一听孔祀臣说话了,正好一个就坡下驴马上附和过去了。 众人此刻马上安静了下来,等那孔祀臣开言将他的观点。孔祀臣稍顿顿了后,开口说道:”刚各位所讲的我听了,也仔细又看看了那些拆解出来的文字。以我的经验来看,我倒是觉得这里面说的黑山苏木色尔腾,应该就是现今天各位将军要去公干的苏木山和色尔腾山。理由嘛,我认为有三点。第一是,我又看到从砖石上所录下来的文字中有写,神明何许暗室空传,达兰喀喇薪绝火然。这达兰喀喇,在蒙古语里正是七十个黑山头的意思,而骷髅所唱的里面所说黑山苏木色尔腾,从这两点意思上理解,似乎也是说埋葬之地在一片黑色山头的之地苏木色尔腾。早年间我也去过那一带,那苏木山和色尔腾山确为石山,山石也皆为黑色,而其周围正好也是被群山环抱,这群山也都为黑色山石,这么看来不正好印证了这点吗?”孔祀臣讲完第一条分析,脸望众人,众人听了他的话,都甚觉有理。 “孔兄,那后两个理由是什么呢?”李啸冲插问道。 “这第二个理由嘛,那杨琏真珈为蒙古国师,蒙古皇帝认为自己误杀了忠良,所以才在他死后厚葬于他,而在那时杨琏真珈作为一个异族,皇帝给他最高的殊荣也是融他为蒙古人,厚葬之地肯定是选择蒙古境内,最为妥当。而苏木山和色尔腾山都是在这个范围环境内,所以也可以对应的上。关于这理由三嘛,有了前面两点,其实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了,所以这理由三可以说是一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自古至今,干咱这一行的也好,其他行业也好,做事都讲求一个缘法,这些财富可算是意外之财,意外之财认主,所获之人定是于他有缘分的人,若无缘可能到门口也看不到。而众位将军,从开始的相互不认识,为不同的事情巧要去此类地境,而相互相识后得获关于杨琏真珈墓地线索,这也恰恰也体现了个巧字,体现了个缘字吗?”孔祀臣一口气将自己认为剩下的两点理一说,众人听的满脸喜色,听了孔祀臣这么一分析,还真是每一步都没有差,还真是这么回事。 “哈哈,孔兄讲的不差,我等若是真是上天所给之缘得获此富贵,那孔兄就是那帮扶的贵人。”姜啸虎称赞的对孔祀臣说。 “谈不上,谈不上,我孔某结识众位将军,才是老天给的大大的缘分,人生在世能遇几个情投意合的知己,那才是真正的幸事。能为各位尽孔某一点绵薄之力,是我的荣幸才对。咱们互相再不那么客套,兄弟之间不分彼此。”孔祀臣十分豪气的说道。 “对对对,孔兄这番话,真说的提气,说到咱们心坎里去了,兄弟之间不分彼此,兄弟之间不分彼此!”张啸北直性子,听完也感慨道。 众人对这些事情有闲谈了片刻,姜啸虎说道:“这个事情就先这样了,咱过几天就兵发那地,先将那苏赫巴鲁和布日固德快速剿灭后,再好好将那杨琏真珈老小子给挖出来。”此语一说,大家拍手叫好。姜啸虎讲完这个又对孔祀臣说:“孔兄还有一事呢!记得,给你说的,还有我父亲从地穴带回的金箔书和灰玉老鼠,也请给看看。” “对对对,还差点把这个给忘了。赶紧拿出来我看看”孔祀臣听完连忙说道。 讲话的同时,姜啸生已经把东西轻轻的放到了桌上,孔祀臣伸手打开包裹两宝的红布包袱,包袱皮刚一打开,整个屋内一片灿烂金光。孔祀臣的目光立刻被包袱中的两件宝贝吸引,他伸手轻轻的先掂起灰玉老鼠仔细的端详,随后又拿起来金箔书来回翻看。过了许久,孔祀臣将两件宝贝重又放进包袱里,叹了口气对众人说:“孔某不才,此两件宝贝,我确也不知其来由和用途。” 众人听了孔祀臣的话,面上皆有失之色,好不容易遇到孔祀臣这样识宝之人,都以为能关于此有一些收获,但现在看来,依旧回到原点。孔祀臣看了看众人大概也清楚大家的想法,接着又说:“众家兄弟别失望,从古以来,仙家宝贝自给有缘之人,既有这样的机缘,肯定有其用意,终有一天肯定会有一个结果。”此言一处,大家也觉得的甚有道理,连连点头。孔祀臣伸手将两件宝贝重又用红布包袱包好,递于姜啸生。 姜啸虎见事已讲完此刻站起身来,正色对众人说道:“饭要一口一口的吃,事要一件一件的办。孔兄说的有理,即有机缘让咱兄弟得着此而物,必也有机缘洞悉其玄机的一天,想的时候未到而。咱兄弟们现在眼下,先把那朝廷的差给办了。” 姜啸虎说完又对着孔祀臣说道:“孔兄,别的客套咱兄弟也没有,日后有用到着咱兄弟的随时言,我这里就代众兄弟向你辞行了。”姜啸虎边说边抱拳失礼。 “好,兄弟之交不在言,凭心而定,各位兄弟众人在身,我也不便挽留,只等各位兄弟凯旋,我们再把酒欢叙。”孔祀臣对众人抱泉说道,众人也都向孔祀臣施礼道别。 三日后天未亮, 姜啸虎等一干人等,整备好人马,兵发匪地。话说那些蒙古流匪,平时也是因为所处的地理环境优越,加之清廷军队的腐败,所以才一时做大,在这些边境地区为所欲为。但遇姜啸虎等人,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风。姜啸虎等人先攻击的是苏赫巴鲁匪部,因此一般活动在外,所以首先选定的是他们。前后接触了几场战斗,把苏赫巴鲁匪部杀的是人仰马翻,匪头苏赫巴鲁被张啸冲乱枪打成了筛子,剩下的残匪逃进了苏木山和色尔腾山等众山之中,被藏于此山的布日固德匪帮收编。 姜啸虎等人见此状,将部队兵分两路,扎于两山山口的位置,互成犄角之势,暂停进攻布日固德匪帮。之所以如此安排,一是连日来人困马乏,正好休整。二是派出的探子收风回来,了解到这布日固德匪把自己的大本营藏于这些大山之中,除他们自己人外,无人知道其具体位置,加之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山中各地工事,暗堡都有,再无把握之前贸进,必定损失不小。 再说布日固德,此时已得知了苏赫巴鲁被剿灭的消息,又从加入自身匪帮的喽罗处得知了姜啸虎等人的实力,确不是往日那些官军能比。一时间无好的应对之策,只能下了命令让自己的手下坚守各自位置,自己派出亲信数名,想办法脱出姜啸虎等人的包围,联络沙俄军队来援。人是派出了数拨,回来的却一个也没有,援军的毛更是没看见一根,急的布日固德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其因。原来姜啸虎等人早就做了好准备,清楚当地的地形,这苏木山和色尔腾山,与周围各山围抱,正是所谓四十个黑山头之地,只有两山夹口一条通道,能让大部队进出,周围虽也有山林小道,但也都是险峻所在,出之不易。布日固德与沙俄勾结的事情,早已人人皆知,现他被围,只能派人出去求援,所以姜啸虎在兵分两部驻扎山口之时,早已派出了八支小的游击小队,由姜啸生,李啸冲等带队,埋伏在这些能出人的山道,专等布日固德的人出来。 布日固德现在完全被困于其,蒙古马匪不同于汉族的匪帮,蒙古马匪主要讲的是移动性迅速,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所以虽说这布日固德早有防备,在这些山中建立了稳定的落脚大本营,也修筑了许多固定的防卫体系,但毕竟他心里还是未有打算在这地方长期驻扎,所以储备的粮食有限,四下里又都是黑石山,更无食物的获取。如此僵持不了多久,就算姜啸虎等人不进攻,饿也把他们饿死了。打又打不过,出又出不了,求援也求不了,真正的把个布日固德急的满嘴燎泡。这日,布日固德坐在自己的虎皮椅上,召了自己的得力的下属,一起想办法。众人七嘴巴舌半晌也没个合适的意见,手下里竟然还有人提起了投降姜啸虎的打算,把布日固德气的七窍生烟。 “ 实在不行,我们就到进札尼尔查城里去。”布日固德讲话的同时,手狠狠的砸在自己的椅子扶手上,似乎很难下这个决定。布日固德这话刚说完,前面还四下吵闹纷纷的声音全消失了,整个安静了下来。周围众人的脸上显出都是感觉不可思议的表情。 过了许久,布日固德的一个下属才颤巍巍的说道:“大哥,这札尼尔查城可不能去啊!虽说它就在咱大营的后山下面,可咱每次护送老毛子的人进札尼尔查城里去,他们可再三警告咱不可以进入,不然会有魔鬼出现啊。” “去他的魔鬼,咱现在还有别的去处吗?咱这些年把大营扎在这里,就帮老毛子们看着札尼尔查城了,现在咱们前去无路,后退无门,再无办法可想,我决定了,就去这里,谁都不许再劝,马上叫弟兄们收拾东西,明天我们就去。”布日固德此时完全下定决心了。 姜啸虎的部队,在山口以及周遍小道围了半月有余,开始还有零星贼匪意图外突,而此后的日子山中却再无人员出现,让众人深感奇怪。姜啸虎与众兄弟研究后,决定即刻进攻山中,以防出现什么变故。大队人马随即进入山中,只留少数部分由刘幂,杨枫二人带领继续镇守在山口,以备后患。 部队高度戒备进入山中,可奇怪的是,长驱直入,未遇到任何抵抗。更让人费解的是,一些看起来原来肯定是防备严密的地堡,暗穴都也是空无一人。 姜啸虎暂让大队暂时原地休息,并派出几十个侦察人员分散几路,向群上山中前侦察情况。姜啸虎兄弟几人此时围坐在一地,研究下一步的对策。 “大家现在怎么看,这布日固德摆的这叫什么迷魂阵?”姜啸虎边说边用眼睛扫向众人。 “着实的奇怪,按说这群山之地,咱们也早找当地牧民了解过,前出有路,后面皆是深山无人之地,当地人不是还甚传山中有恶魔,谁也没有进入过吗?难道这些传言有误,后面有出路那布日固德人马都逃出去了?”李啸冲摇头不解的说。 “应该不会,当地牧民深受布日固德老鬼的迫害,知道咱是来做什么的,肯定不会欺骗咱们。再者,这布日固德的靠山就是沙俄老毛子,前段被咱截杀的那些人都是向外去求援的,如果群山后面能有出路,他们何必如此呢?再者布日固德带着千人之众,料想那无人山中也非什么好去处,纵使真的有路,此处全是大石头山,无水无食,这么多人人吃马喂的,估计走不了几日,他们都要饿死在里面,谁会这么傻呢?”燕啸夫分析的说道。 “老燕说的有理。”姜啸虎点头说道。 ”那按老燕这么说的话,很可能这布日固德目的就是把咱往里面诱,肯定布置埋伏,我老张先给咱带人进去冲冲,不然坐这里光剩下猜了。“张啸北边说边站起身,双眼杀气腾腾,看这架势真是要带队往冲。 “哎呀,老张,瞅你那急脾气,先等探查的兵们回来,咱研究好再去不迟。你也说万一是埋伏,你这楞楞的冲进去,还不吃亏啊。”姜啸生笑着说,然后起身扶着张啸北的肩膀继续一同坐下。张啸北人是坐下了,但嘴巴里还嘟嘟囔囔的,看来这段只围不打,把张啸北的耐性都给消耗完了。 “报告!几路探查的人马都回来了。”正在此时,传令兵的一声喊将兄弟几人给惊的站了起来。 “所有人都回来吗?”姜啸虎急切的问。 “全都回来了,一个没少。”传令兵点头回答。 “快,叫过来。”姜啸虎说道。 “是!”传令兵转身跑去叫人。片刻,前面派出的人马都跑到了兄弟几个跟前。 ”快讲讲什么情况?“张啸北急不可耐性,大声吆喝。 ”里面没一个人,都他娘的跑完了!”人群之中站出一个士兵,大声回答。姜啸虎的队伍出生草莽,加上平时兄弟几个对下属也都当自家兄弟一般,虽说现在也都算官府的军队,整个部队却也没那么多规矩,所以士兵回答的很粗俗。 “啥,都他妈的跑完了?你们四处都打探清楚了吗?”张啸北接话问道,他们之间的言语粗糙与出一辙。 “是啊,没人,我们几路人都摸到布日固德的大营里了,就在前面山上的一个大山洞里,里面除了武器以外,其他东西基本都在。”又一个士兵回答道。 “这啥情况啊!”李啸冲边说对着兄弟几个做出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姜啸虎一听,此等情况,立刻让部分作出反应,由前面探路回来的人带着,直扑固德老鬼的大营所在。果然待他们冲进去一看,一个被改造过的大山洞中,一看就是布日固德的大营,里面旗帜,日用之物等等都在,只是没人没武器。 “这都长翅膀飞了吗?赶紧四处仔细查探,看周围有没有什么暗道之类的。”姜啸虎边给手下发布命令,边亲自与几个兄弟也在四处查看起来。手下人不时的回报,什么在后面发现一个粮仓,里面囤积了许多粮食,什么发现一些四处的暗洞,里面甚至有被子衣服等等,但却都没有发现人的踪影。 “报,洞后的山里发现个大湖,里面咕咚咕咚冒着热气,周围有一些人员的东西乱丢在四周。”在洞后山中查探的士兵回来汇报。 ------------ 第四十三章:布日固德 姜啸虎听闻此报,马上布置部分,让大部人马分别各自在布日固德修筑的一些工事中守卫,由姜啸生指挥,自己和其他几个兄弟带了一些人马,直冲向洞后发现湖的地方。 穿洞而出,只见一片较为开阔的地方,周围寸草不生,正前数百步之遥的地方,雾气腾腾的。众人近前一看,只见石山围抱的中间有一个湖,湖很大能有数十丈见方,周遍全无规则,一看就是天然形成,并无人工雕琢的痕迹。湖水显现为牛奶的颜色,看似非常的浑浊,里面咕嘟咕嘟的不时泛起大水泡,湖水四周雾气蒸腾,看来像是一个天然的温泉湖。而在湖的周遍,不时能看到一些人员丢弃的东西,按此分析布日固德匪帮应该是朝这个方向逃的。但令姜啸虎非常纳闷的是,这数千人总不可能全都投湖自尽了吧。姜啸虎让部分分散四周戒备,自己和几个兄弟走到池水旁边,探身望下看,白呼呼的根本看不到水里有什么。张啸北伸手摸了一下水,马上被烫的抽了回来。 “咋了,烫吗?“李啸冲问张啸北。 “烫,真他妈的烫,和开水一样。”张啸北边吹手边说。几个人听张啸北说完,也都各自伸手试了试,确实烫的可以,人要是下去保证会被煮熟。 姜啸虎轻声招呼兄弟几个,几个人围在一起,姜啸虎问众人看法。 “水这么烫,肯定下不去人的,布日固德他们跑这边来做什么?”李啸冲不解的摇头。 “那几面靠山,难道山壁和咱上次进去大榕树那的一样,可以进去?”张啸北问大家道。 “就是真的能进去,这四下里全是这烧开了一样的湖水,布日固德那么多的人怎么过去的?这里也没有任何船只的痕迹,这山中连树的都没有,飞过去的啊!”李啸冲边说,边四下走动起来,并不时的抬头到处张望。 “难道水底会有什么蹊跷?”燕啸夫边念叨,旋即又叫来几个士兵,从旁边抬了块大石头向湖里丢去,咕咚的一声,石头没入水中,顷刻再无踪影,溅起的水花四散,烫的湖边的众人连连后退。 “ 他妈......"张啸北嘴里的骂声还没完,就听得"砰"的一声巨响从传出,刚丢进去的大石头想炮弹一样让从湖水中被冲到的半空,又是“嘭”的一声石头直接在半空中炸成一片石粉,混杂在雾气当中,吓了众人一大跳。 “这么厉害,直接又给炸出来了,我的妈呀!”张啸北吐了吐舌头说。 姜啸虎此时眉头紧锁,倒背着双手,望着湖水发呆。 “虎子,我发现咱现在在的空地,原来也在湖水里。我刚四下看了一看,你们瞧周围的石头上,还有咱们现在呆的空地上,都还有白色的水痕印记。可见,原来这水是四面被围在这山腹之地,不知那土匪们怎么从里面打穿了山,而连通了这里,并且水不仅没有倒灌进洞里,反而往后退了这么远,现在咱们怎么办?”李啸冲对姜啸虎说道,众人随着他的讲述,也都张望了起来,果然如李啸冲所讲的一般。 姜啸虎听到后摇了摇头,显示他也无半点头绪。过了好一会儿,姜啸虎才转过头对众人说道:“传我的命令,让外面的大部队守好各自位置,派人通知刘幂,杨枫继续驻扎好山口外围,做好防卫,咱可能要在这里略呆一段时间。湖边的所有人,就地守侯,四处都要安排好人,今夜咱先守一守。”姜啸虎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发布此种命令,只是如此说了出来。四下里士兵各自去准备了,姜啸虎他们兄弟几个围坐一处。 “虎子,是有什么打算了吗?”燕啸夫问道。 ”哎,老燕啊,我确实没任何想法,只觉得此水如此奇怪,想守守看能不能发现什么?“姜啸虎无奈的摇了摇头。此后大家就有一句没一句闲聊着,不知不觉得的天也黑了下来,四周士兵们虽无燃烧一物,但因这湖水温度甚高,倒也都不冷,四下里除了天上的月亮映下来的一点光线,黑漆漆的看不见其他,哨兵们依旧各司其职的把守各处,姜啸虎兄弟几个和部队也都休息了,整个地方除了湖水的咕嘟声,就是队伍中睡着的呼噜声。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周围枪声大作。姜啸虎本身就没有睡的很实,听见动静一骨碌就爬了起来,随即又下意识的翻爬于地上,顺势摸出了手枪,抬眼查看周围。四周的队伍,这些年几经征战,早已经堪称训练有素,此时都已各自进入战斗守势。几个兄弟睡时一直也都大致在一处,此时也都爬在姜啸虎的四周。 姜啸虎此时已经观察清楚,原来是守卫的哨兵们在朝湖的另一面开枪,而其他人并没有乱放枪,此时的湖水看似非常的平静,也无白天那些蒸腾的雾气,只是远处的对面黑漆马虎的看不清楚有什么。 “怎么回事,为什么开枪?“姜啸虎对着离自己身边比较近的哨位士兵大喊。 “虎爷,我也不清楚,是守那边的刘大眼他们先开枪的,好象说是那边有人。”哨兵大声的回答到。 有人?姜啸虎,李啸冲他们几个听了哨兵的回答,面面相觑的对视。 “都先别打了,保持警戒去把刘大眼叫过来!”姜啸虎对着士兵大声的发号命令,几个人也都站起身子。哨兵们一个传一个,枪声也都停了下来。此时一个士兵跑到了姜啸虎他们的旁边,这士兵身材高大,但满脸望去,最有标志的就是长了一对硕大的金鱼眼睛,是刘大眼没错,姜啸虎认识他。 “虎爷,咋的拉。”刘大眼讲话发出闷闷的声音。 “大眼为什么打枪,发现什么了吗?”姜啸虎发问道。 “虎爷,前面我发现,对面湖水的的上面,好象有人影再跑,看样子有几十口子呢,所以我就先开枪了。这不前面我们一顿打枪,那些人影都爬在湖面上呢!”刘大眼舔了舔嘴唇,认真的回答说。 “啥?湖面上有人跑?水上飘啊,还爬在水面上。刘大眼你小子,是不是大半夜偷喝了点,喝迷糊了?”张啸北冲着刘大眼说道。 “张爷,真事儿!我守夜呢,哪敢喝酒,真看见了!”刘大眼着急的辩解。 “先不说有没有人,这黑忽忽的,你能看到什么?而且这水面上怎么可能跑人呢?”李啸冲也怀疑的问。 “李爷,我刘大眼可不胡吹,咱以前是老林子打猎的,那眼睛贼拉的好,肯定看不错。”刘大眼这句话,反把大家都给提醒了,姜啸虎他们之所以都认识刘大眼,就是因为此人也算一个异人。眼睛不光大,而且看的远,还有个特别的能力,就是眼睛夜里和白天一样好用,所以大家才送其外号刘大眼。姜啸虎能让他当个哨兵的小头目也是因为此。兄弟几人都觉得大眼所言非虚,于是各自拿起望远镜对着湖水那边观察。虽说天比较黑,但眼睛适应一会还是可以看到一些东西的,姜啸虎果然发现在对面的原处,湖面上似乎真爬着一些东西,还在那里不停的向前蠕动。 “奶奶的,真有东西。“张啸北也大声说,可见也看到了与姜啸虎一样的场景。 兄弟几人拿下望远镜,看表情都对现在发生的事情非常差异。“湖水怎么会和地面一样呢?咋还能爬人呢?燕啸夫在哪里自己嘀咕。 “哎呀,光猜有啥用,我试试。”性急的张啸北还没等众人再开腔说话,已奔跑到了湖边,伸手向水中探去。 ------------ 第四十四章:黄浪丹墀 “见鬼了,这湖水表面怎么结成冰壳了!哎呀妈的。”众人听伸手探水的张啸北在那里喊叫,于是都跑了过去,燕啸夫还叫人点了几个火把,也靠了上去。 “老张,咋回事?什么湖水变成冰壳了?”姜啸生凑到张啸北的旁边急切的问道。 “你们看,你们看,这哪里还是水啊,直接变硬了,都和冰壳一样的了。我刚使劲往下一砸,差点把手都弄断,疼死我了。”张啸北一边回答,一边甩着弄疼的手在一旁哼哼。 众人都凑到那水边,也都各自伸手去摸,果然如张啸北说的一般,原来的湖水这会儿变的如冰壳般,还有温温的感觉。在火把的映照下去看那湖水,颜色也看起来白亮亮的如冰的颜色一般无二。 “这真是奇了怪了,这水白天是开水般的温泉,晚上咋变成硬硬的冰壳了。难怪刘大眼说看见人在上面跑呢?”李啸冲自己在那里嘀咕。 李啸冲嘀咕的这一句话,把姜啸虎完全的提醒了,只听他大喊:“都给我注意看仔细了,那湖水面的很有可能是布日固德的人,都警醒着点。”姜啸虎喊完这句,又叫过来几个马弁,上湖面上去试试,果然那水完全已冰化,人走上去完全没问题。 “虎子,看来布日固德那些人,就是等水冰化后从这里跑过去的,难怪追到这里全无踪影,只是怎么又有人往咱这边跑呢?难道是来偷袭咱,还是看咱走了没有?”燕啸夫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很难讲他们是什么想法,前面我从望远镜看,如果是这些人的话,似乎人数不多,估计探路的可能性比较大。我看咱最好把他们放近点,抓几个活的问问。”姜啸虎讲完,大家都点头表示赞同。于是姜啸虎先让人传令下去,所以人战斗准备,但不许开枪,把水面上往近放放,等命令行事。姜啸虎兄弟几个继续伏卧原地,又让人灭了火把,选了几十个身手敏捷的士兵,爬伏在水边,等着时机一到去冰面抓人。一时间,整个水边寂静无声。果然在一切声响停了一段时间之后,姜啸虎从望远镜中看到,冰上的那些人都陆续站了起来,看样子有二三十人,似乎都是空身而行,并没有看到枪支之类的武器。这些人站起来后,又开始往这边狂奔,随着离他们越来越近,还能听到这些人嘴里大喊着什么,只是听不太真切。很快这些人距离他们,已经到了肉眼也能看到的地方,姜啸虎即刻命令准备好的那些士兵,冲上水面去抓人。几十个士兵一跃而起,快速的冲了上去,只消片刻就将那些人绑缚住,并都带了过来。这些人被绑过来后,“饶命!饶命!的大叫,但被张啸北一声闭嘴的大喝打断,全都闭口低头。 姜啸虎让士兵们继续严阵以待,自己和其他几个兄弟,带一队士兵绑缚着这些人,退回到匪帮的山洞之中。山洞正厅中火把照的如白昼一般,姜啸虎等人坐下,四周布满荷枪实弹的士兵,那些被绑缚来的人都跪伏于他们面前。 “说,你们是什么人?”姜啸虎威严的对着这些人问道。 “我们是布日固德的人马,大人饶命啊!”其中一个似乎胆子大点马匪回答道。 “布日固德的人,那小子跑到哪里去了?你们为什么又跑回来了?快说!”张啸北在一边喊到。 “他带着我们一起往札尼尔查城跑,结果那边有真有魔鬼,他和大多数人都死了,我们这些人因为走在后面,所以侥幸跑了回来,别杀我们啊!大人!”还是刚才那个马匪接言回答,然后头如捣蒜般在地下叩拜,其他马匪也都依样而为。 “喊他妈什么喊。”张啸北怒喝道。 “说清楚点,什么是札尼尔查城,在什么地方?又有什么魔鬼?布日固德又是怎么死的?还有这湖水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冰壳一般?你来说。”姜啸虎指着一个年纪看起来略微大点的马匪问说到。 “大人,我们这边当地一直有个传言,说是在大山的深处,有个地方叫札尼尔查,里面有座城就叫札尼尔查城,里面住着魔鬼。而能去那里的唯一出路,就是我们这山洞的后面,渡过那边的熔泉湖水。那水为什么会变成冰壳的原因,我们也不知是为什么,只知道每天白天的时候,那水就烫的厉害,人马各物皆不可入,而到了子时夜半后,它就凝结成如冰壳一般,车马都可以通行,一直到次日鸡叫时分又恢复成水状如初。这些本来我们也是不知的,是布日固德听了老毛子的话,才把大营扎在这里,也等于是帮老毛子守着这里。这些年来,老毛子不断的派人进去,我们才知道这湖水是这样通行的,但每次我们的人把老毛子们护送到对面,就回来了。谁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有什么,而那些进去的老毛子却从来没一个回来过“。 此人快速的讲述,讲到此处停顿了下喘匀了气息,继续说到:“这次是被大人的部队逼急了,布日固德才带着我们进到了那边,想着那边会不会有什么出路。从这边看那水似乎靠着山,其实不是,离对面的山还有一段距离,以前派人送老毛子都只走到水边。其实水边往下有一段天然形成阶梯状的山石,是血一般暗红色的,而它下面有很深的山谷,里面有什么我们都不知道。这次我们跑进去后,顺着阶梯状的山石往山谷中下,所有人点着火把,才下山石一半的地方,就听见轰隆,轰隆的声音,然后就看见一片黄色烟雾般的东西向上涌来,所过之处人马瞬间变成白骨。布日固德和我们大多的人,都被那东西化为白骨,我们这些人走在最后,所以掉头爬回水边石阶之上,本以为也死定了,结果那黄色的烟雾只到石阶下方,就返头而回了,我们才侥幸活了下来。那边太恐怖了,但我们知道大人的队伍肯定在对面守着,所以也不敢直接过来。但我们在对面藏着实在坚持不住,才借着湖水又变为冰壳时候,往这边逃了过来,想着横竖都无生路,这边总好过直接被魔鬼化为白骨。”这个年纪大的马匪讲这些事情和盘托出后,整个身体瑟瑟发抖,看似惊恐万分,不像是谎话。 听完马匪的叙述后,姜啸虎叫人先把马匪们押下去看管。他们兄弟几人围坐在一处,研究对策。 “这鬼地方还真TMD的邪性。咱们现在怎么办?” 张啸北蹲在一旁边感概,边对着众人发问。 “老燕!你怎么看?”姜啸虎说道。 “我觉得这马匪说的可能不假,看情行不应该是布日固德为了诓我们过去,而故意派出的这些人。我估摸着那边黄色烟雾般的东西,不是毒气就是什么生物,不然不会那么厉害。至于他说的红色的阶有可能是什么药石,是有人专门设计了用来克制那黄雾的。只是我现在想不通的,是马匪一再提到老毛子,以及札尼尔查城和魔鬼。这老毛子们经常去里面又为了什么?而且听他的言语,老毛子们似乎知道怎么躲避里面的危险,可见这里面确实有些什么秘密。”燕啸夫一口气,讲出了自己的推断。众人听后都连连点头。 “老燕讲的有理,莫不是他们嘴里说的札尼尔查城就是杨琏真珈的墓吧,但这墓地为什么被叫做城呢?”姜啸生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的说。 “或者它真的很大呢?”李啸冲随口一句话,一下子让姜啸虎想起了父亲当年的经历,那些奇怪的地方不也一样很大吗? “不管怎么说,事到如今咱们必须要进去看看。”姜啸虎下定了决心,大声说道。大家听了姜啸虎的话一致表示赞同。但大部队全面过去,不甚保险。分析后决定,暂由姜啸生带领大队就地驻扎,以和驻扎好山口外围刘幂,杨枫保持警戒,以应付完完全。至于姜啸虎和其他兄弟几个,带着从士兵中抽调出来的一个排的人员,过湖去一探究竟。 ------------ 第四十五章:同圆符阵 次日湖水再次结成冰壳,姜啸虎一招手,选出来的一个排弟兄呼啦啦围上来。这排人都是从各营里挑出来的狠角色,枪法准,胆子也大,跟着弟兄们一路从连郭坪杀到这苏木山,啥邪乎事没见过?可眼下这熔泉湖半夜结冰的景象,还是让不少人直摸后脑勺。 “都把家伙什带齐了,跟紧了别掉队。” 姜啸虎压着嗓子吩咐,“老张,你带前队先趟路,看看这冰壳子禁不禁踩。” 张啸北早等得不耐烦,撸了撸袖子:“放心吧虎子,咱这就去探探路。” 说着猫腰就往湖边跑,身后几个士兵紧跟上去。脚踩在冰面上,发出 “咔嚓咔嚓” 的响声,冰壳子看着薄,踩上去却挺结实,没见丝毫裂缝。张啸北胆子更大了,干脆小跑起来,边跑边回头喊:“没事儿!跟我来!” 姜啸虎一挥手,大部队跟着上了冰面。夜黑风高,冰面反光,映着天上的月亮,白花花一片晃眼。士兵们都压低身子,枪口朝前,脚步踩在冰上,回声在山谷里嗡嗡直响。走了约莫一袋烟的功夫,总算到了湖对岸。对岸的山石果然跟马匪说的一样,往下是层层叠叠的阶梯,颜色血红,在火把光下看着跟凝固的血痂似的。 “奶奶的,这石头咋跟血似的?” 张啸北蹲下身,伸手摸了摸阶梯,“还温热乎的呢。” 燕啸夫举着火把凑近了看,眉头紧锁:“这石阶材质古怪,不像是天然形成的。你们看这纹路,一圈圈的,倒像是…… 像是用啥东西浇筑出来的。” 李啸冲也蹲下来,掏出匕首在石阶上划了一下,火星子直冒:“硬度够高,跟铁似的。” 姜啸虎没说话,目光扫过阶梯下方。只见阶梯往下延伸,越往下越暗,黑黢黢的看不到底。而阶梯两侧的地面上,横七竖八躺满了尸骨,好些尸骨身上还穿着破烂的蒙古袍,头骨上还沾着头发,看着就跟布日固德那帮人穿的衣裳一个样。 “快看!” 一个士兵突然低喊一声,指着阶梯中间的尸骨,“这些骨头咋都白森森的,跟被水煮过似的?” 众人凑近一看,可不是嘛!那些尸骨白得发亮,一点血肉都没留下,连骨髓都像是被吸干了。有的尸骨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手往前伸着,仿佛在逃命时被什么东西瞬间夺走了性命。 “跟马匪说的一样,被黄雾化成白骨了。” 姜啸虎沉声说,“都小心点,保不齐那黄雾还在下面转悠呢。” 正说着,忽然从阶梯下方传来 “嗡嗡” 的响声,跟夏天捅了马蜂窝似的,越来越响。燕啸夫脸色一变:“不好!是马匪说的黄雾!” 话音未落,就见阶梯下方涌起一片黄色的 “雾气”,那雾气不是水汽,而是密密麻麻的虫子!一只只黄豆大小,翅膀泛着金属光泽,肚子鼓鼓的,飞起来 “嗡嗡” 声震得人耳朵疼。 “我操!是蜂子!” 张啸北骂了一声,端起枪就想打。 “别开枪!” 燕啸夫一把按住他,“子弹打不完这么多!快退到石阶上来!” 众人连忙往后退到红色石阶上,那些黄蜂追到石阶边缘,却像是遇到了无形的墙,“嗡嗡” 叫着不敢往上飞,只在石阶下方盘旋。有几只胆大的黄蜂试探着往上飞了两步,刚碰到石阶,翅膀就 “滋啦” 一声冒烟,掉在地上抽搐两下就不动了。 “咋回事?这蜂子怕这红石头?” 李啸冲看得稀奇。 燕啸夫蹲在石阶边,捡起一只死掉的黄蜂,用匕首拨拉着看:“这不是普通的蜂子,你看它尾部的毒针,跟注射器似的,估计就是靠这玩意儿把人血吸干的。至于这红石头……” 他用匕首刮了点石阶上的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有股硫磺和雄黄的味道,还夹杂着别的草药味,怕是专门用来克制这些蜂子的。” 姜啸虎皱眉:“这么说,这红石阶是有人特意修的?” “十有八九。” 燕啸夫点头,“你看这阶梯修得规规矩矩,每一级高度都差不多,肯定是人工的。而且这材质,能克制蜂群,说明修这阶梯的人早就知道下面有这玩意儿。” 张啸北在一旁听得不耐烦:“管他谁修的呢!现在蜂子过不来,咱赶紧下去看看。” “急啥?” 姜啸虎瞪了他一眼,“先让弟兄们检查一下,有没有人被蜂子蜇到。” 士兵们互相检查了一遍,好在退得快,没人受伤。姜啸虎这才挥挥手:“老张,你带几个人在前头开路,记住了,只能踩红石阶,别往两边走。” 张啸北应了一声,带着五个士兵,沿着红石阶往下走。石阶越往下越陡,两侧的山壁也越来越近,形成一条狭窄的通道。那些黄蜂还在下方盘旋,但只要不离开红石阶,它们就不敢靠近。走了大约两百多级台阶,终于到了石阶底部。 底部是一条狭长的山谷,谷口被两座石山夹着,风从谷口灌进来,带着一股腥臭味。山谷里黑黢黢的,看不到尽头。姜啸虎吩咐士兵点起更多火把,一时间火光摇曳,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山谷两侧的山壁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洞,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出来的,而地上散落着更多的尸骨,不光有马匪的,还有不少穿着俄式军服的尸体,看样子是布日固德之前带进来的沙俄兵。 “奶奶的,老毛子也死这儿了。” 张啸北踢了踢一具沙俄兵的尸骨,头盔滚出去老远。 燕啸夫蹲在一具尸骨旁,翻看他身上的物件:“看这装备,是沙俄的正规军,不是土匪。他们来这儿干啥?” 姜啸虎没说话,目光扫过山谷。他发现山谷的地面很平整,不像是天然形成的,倒像是被人特意修整过。而且越往山谷深处走,地面上的石子越少,反而多了些奇怪的痕迹,像是车轮碾过的印子。 “跟上,往里走。” 姜啸虎一挥手,队伍继续前进。 山谷很长,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前方忽然开阔起来。走出山谷口,众人眼前豁然开朗 —— 那是一个巨大的盆地,估摸着得有几个足球场那么大。盆地四周是高耸的黑色石山,直插云霄,根本看不到顶。而盆地的地面上,全是用巨大的石块摆成的图案,一个个同心圆套着直线,还有不少三角形和菱形,组合成复杂的纹路,在火把光下显得格外神秘。 “我操…… 这是啥玩意儿?” 张啸北看得目瞪口呆,“谁在这荒山野岭摆这么多石头?” 燕啸夫举着火把,围着最近的一个石阵转了一圈,脸色越来越凝重:“这不是普通的石阵,这是…… 这是八卦阵的变种!你看这布局,乾、坤、震、巽、坎、离、艮、兑,虽然位置有些变化,但基本格局还在。” 李啸冲也凑过来:“八卦阵?就是诸葛亮摆的那个?” “差不多,但又不一样。” 燕啸夫指着地上的石阵,“普通八卦阵是用来困人的,可这个阵…… 你看这些石块的朝向,还有中间的凹陷,像是用来引导什么东西的。” 姜啸虎站在盆地边缘,目光扫过整个石阵。他发现这些石阵之间有小路相连,小路是用更细小的石子铺成的,蜿蜒曲折,像是迷宫。而在盆地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石堆,石堆上插着一根锈迹斑斑的铁旗杆,旗杆上啥也没有,只有风吹过的时候,发出 “呜呜” 的响声,跟哭似的。 “走,去中间看看。” 姜啸虎带头往盆地中间走,士兵们紧跟其后,沿着石子小路小心翼翼地穿行在石阵之间。 越往中间走,石阵的布局越复杂,明明看着是条直路,走进去却发现绕了个圈又回到原点。好在燕啸夫懂奇门遁甲,在前面领着路,才没让大家迷路。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盆地中央的石堆前。石堆跟小山似的,全是大小不一的石块堆成的,上面长满了青苔。那根铁旗杆就插在石堆顶部,锈得不成样子,轻轻一碰就掉渣。 “这是啥?坟堆?” 张啸北伸手想搬开一块石头,却发现那石头重得离谱,他使足了力气才挪动一点点。 燕啸夫绕着石堆走了一圈,忽然指着石堆侧面的一块石头:“你们看这个!” ------------ 第四十六章:聚阴流珠 众人凑近一看,那块石头上刻着一些模糊的符号,像是甲骨文,又像是某种少数民族的文字,年代久远,大部分已经磨损了。燕啸夫掏出匕首,小心翼翼地刮掉石头上的青苔,露出更多的符号。 “这是…… 古吐蕃文!” 燕啸夫眼睛一亮,“我以前在一本古籍上见过类似的符号,是吐蕃时期的文字,但内容太模糊了,我只能认出几个字……‘札’、‘尼’、‘尔’…… 难道这就是札尼尔查城?” “札尼尔查城?就这一堆破石头?” 张啸北不信,“马匪不是说有座城吗?” 姜啸虎没说话,他爬上石堆,想看看石堆后面有什么。刚爬上去,就听见 “咔嚓” 一声,脚下的一块石头突然松动,他连忙站稳,低头一看,发现石头下面露出一个黑洞,洞口不大,刚好能容一个人钻进去。 “下面有洞!” 姜啸虎喊了一声,掏出打火机点燃一根火把,伸进去照了照。 火把光下,只见黑洞里面是一条向下的石阶,石阶湿漉漉的,长满了苔藓,一眼望不到底。一股阴冷的风从洞里吹出来,带着浓郁的土腥味和…… 一股淡淡的香气? “啥味儿?” 张啸北也爬了上来,凑近洞口闻了闻,“有点香,又有点臭,怪味儿。” 燕啸夫也闻了闻,眉头紧锁:“这气味…… 像是兰花,但又不太一样。小心点,里面可能有古怪。” 姜啸虎深吸一口气,对身后的士兵说:“你们几个跟我们来,其他人在外面守着,我们下去看看。”边讲话的同时,边对旁边的几个士兵说,又向其他几个结拜兄弟点了点头。 “其他人在外面警戒,记住了,不管里面发生啥,没我命令不准下来。”说完,姜啸虎打头,燕啸夫、李啸冲、张啸北和那几士兵紧随其后,依次钻进了黑洞。石阶很陡,而且滑,众人只能扶着石壁往下走。越往下走,那股怪味越浓,火把光也越来越暗,仿佛被什么东西吸收了似的。 走了大约一百多级台阶,前方出现了一个宽敞的石室。石室四壁光滑,像是用整块的黑色岩石凿成的,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壁画。姜啸虎举着火把照亮壁画,只见壁画上画着一群穿着奇装异服的人,抬着巨大的棺材,沿着阶梯往下走,周围有无数的虫子和怪兽,而在壁画的尽头,有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放着一个金光闪闪的箱子。 “奶奶的,这画的是啥?送葬吗?” 张啸北指着壁画说。 燕啸夫凑近了看,脸色越来越白:“这不是送葬,这是…… 这是活人祭祀!你看这些人,被绑在柱子上,身上插着管子,像是在放血…… 还有这怪兽,跟咱们在连郭坪遇到的蝲蝲蛄有点像,但又不一样。” 姜啸虎没说话,目光扫过石室。石室中央有一个圆形的祭坛,祭坛上果然放着一个箱子,箱子不大,四四方方,像是用纯金打造的,在火把光下闪闪发光。而在祭坛周围,整齐地摆放着十几个石棺,石棺上刻着狰狞的兽面纹。 “金子!是金箱子!” 张啸北眼睛都直了,撸起袖子就想往上冲。 “别去!” 燕啸夫一把拉住他,“你没看见祭坛周围的石棺吗?这地方邪性得很,先看看再说。” 姜啸虎也觉得不对劲,这地方太安静了,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他示意士兵守住石阶口,自己和燕啸夫、李啸冲几人慢慢靠近祭坛。 越靠近祭坛,那股怪味越浓,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铃声。姜啸虎仔细听了听,那铃声像是从金箱子里传出来的,叮铃铃的,声音不大,却让人心里发慌。 “这箱子里有啥玩意儿?” 李啸冲低声问。 燕啸夫摇摇头:“不知道,但这铃声…… 像是某种催眠的信号。大家小心,别被铃声影响了心智。” 姜啸虎深吸一口气,走到祭坛边,伸手想打开金箱子。手指刚碰到箱子,就听见 “咔嚓” 一声,祭坛周围的石棺突然同时打开了! 众人吓了一跳,连忙后退几步,端起枪瞄准石棺。只见每个石棺里都躺着一具干尸,穿着古代的盔甲,手里握着锈迹斑斑的武器,脸色青紫,眼睛瞪得溜圆,像是死不瞑目。 “我操!” 张啸北骂了一声,扣动扳机。 “砰!” 子弹打在干尸身上,却像是打在木头上,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凹痕。干尸动了动,缓缓地从石棺里坐了起来,喉咙里发出 “嗬嗬” 的声音,朝着姜啸虎等人扑了过来。 “奶奶的,真他妈邪门!” 张啸北边打边退,“这玩意儿刀枪不入啊!” 姜啸虎眉头紧锁,这些干尸动作僵硬,但力气极大,一拳就能把石头砸出裂缝。他挥刀砍在一具干尸的脖子上,只听 “当” 的一声,刀被弹了回来,干尸的脖子上连道白印都没有。 “别用刀枪!” 燕啸夫大喊,“普通武器伤不了!快找它们的弱点!” 就在这时,金箱子里的铃声突然变得急促起来,“叮铃铃” 的声音震得人头晕眼花。那些干尸听到铃声,动作变得更快了,嘴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朝着众人猛扑。 姜啸虎脑子一阵眩晕,险些摔倒。他咬了咬牙,强迫自己清醒过来,目光扫过祭坛。忽然,他发现金箱子的缝隙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发出淡淡的绿光。 “老张!用炸药!” 姜啸虎大喊一声,同时掏出腰间的匕首,朝着离自己最近的干尸眼睛刺去。 匕首尖刺进干尸的眼睛,干尸发出一声惨叫,动作顿了一下。姜啸虎趁机一脚踹在它胸口,干尸踉跄着后退几步,撞到了后面的石棺。 张啸北听到命令,连忙从背包里掏出炸药包,拉开***,朝着祭坛扔了过去。 “轰隆!” 一声巨响,炸药包在祭坛上爆炸了,金箱子被炸飞出去,摔在石室角落,发出 “哐当” 的响声。那些干尸被气浪掀翻在地,暂时不动了。 姜啸虎顾不上喘气,连忙跑到金箱子旁边,只见箱子被炸出一个缺口,里面掉出来一个东西 —— 那是一个拳头大小的绿色珠子,珠子表面光滑,散发着幽幽的绿光,而刚才的铃声,正是从这珠子里发出来的。 就在这时,那些干尸又爬了起来,朝着姜啸虎扑来。而更可怕的是,石室的顶部和墙壁上,开始渗出绿色的粘液,粘液滴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响声,石头都被腐蚀出了坑。 “快走!这地方要塌了!” 燕啸夫大喊,一把抓起地上的绿色珠子,转身就往石阶跑去。 姜啸虎等人紧随其后,边跑边回头开枪,阻止干尸靠近。跑到石阶口,那几个士兵已经倒在地上,脸色青紫,显然是中了毒。姜啸虎心里一沉,连忙跟着众人往上跑。 刚跑出黑洞,就听见身后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整个石室塌陷了下去,灰尘弥漫,遮天蔽日。众人连滚带爬地跑出盆地,回头一看,盆地中央的石堆已经完全塌陷,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坑洞,绿色的烟雾从坑洞里冒出来,久久不散。这时在外守卫的士兵也都围了过来。 “奶奶的,吓死我了!” 张啸北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气,“那金箱子里到底是啥玩意儿?” 燕啸夫摊开手掌,那颗绿色的珠子还在他手里,此时铃声已经停止了,绿光也黯淡了许多。他皱着眉头:“这东西…… ,能操控尸身,还能散发毒气。真不知是什么。” 姜啸虎看着盆地中央的坑洞,又看了看燕啸夫手里的绿色珠子,眉头紧锁。突然间他看见燕啸夫手里的珠似乎动了一下。他刚要喊,只见燕啸夫已经把珠子丢在了地上,显然他也感觉到了。 珠子在地上咕噜噜的打着转,突然像水滴一样,分成无数细小的绿色颗粒,分布在众人周围。此时所有人被绿色颗粒围住根本没有办法跑。 “虎子,现在咋办?” 李啸冲问。未待姜啸虎回应,只见那些细小的绿色颗粒,全部渗进了土里。紧接着噗!噗!噗!在渗进土里的位置,冒出来一个一个,浅绿色的小人。这些小人一冒出来,就脱出土地,围绕着众人开始一蹦一跳的。 “这TMD是啥玩意儿啊!”张啸冲边喊,边掏出手枪。 “老张,别打......”燕啸夫话还未说完,张啸冲的枪已经响了。枪法很准,离张啸冲最近的小人已经被打中,在中弹的同时,小人化做一片绿色亮闪闪的烟气,已然向张啸冲劈面而去。未待他做出反应,直接罩在了张啸冲的头上。 “啊!”张啸冲大叫一声,丢下枪开始满地打滚。 “老张,老张!”兄弟几人着急的大声叫道。而此时众人身体周边的小人越来越多。 张啸北跟中了邪似的,眼睛绿莹莹的,抬手就给了姜啸虎一拳。姜啸虎没防备,被打得一个趔趄,疼得龇牙咧嘴。“老张!你他妈醒醒!” 李啸冲吼着扑上去,想抱住张啸北的腰,却被他反手一甩,跟扔麻袋似的摔出老远,后脑勺磕在石头上,眼冒金星。 “奶奶的!这小子劲儿咋这么大?” 李啸冲边喊边骂。燕啸夫盯着张啸冲头上那团绿色烟气,眉头拧成个疙瘩:“啊!那烟气在吸他阳气呢!” 他掏出火折子晃了晃,火苗 “噗” 地窜起来,“快!用火烤!” 周围的士兵连忙举着火把围上去,绿色烟气遇上火光,“滋滋” 地冒起白烟,像滚油里滴了水。张啸北闷哼一声,抱着头蹲在地上,身体抖得跟筛糠似的。那团烟气被火光一烤,渐渐缩成个绿球,“啪” 地一声炸了,散成无数细小的绿色碎片,飘在半空直打转。 “快看!” 李啸冲指着空中喊。只见那些绿色碎片又重新聚成一个绿色的小人儿,浑身透着荧光绿,脑袋大身子小,眼睛是俩黑窟窿,正围着火把蹦跶,嘴里发出 “叽叽” 的怪叫。 燕啸夫瞳孔一缩,匕首尖挑起个小人儿,凑到火把边上细看:“奶奶的!原来是青瞳迷蕈这邪物,这些小人是它的另外一种形态阴魂童子!” “青瞳迷蕈,阴魂童子?” 姜啸虎抹了把嘴角的血,“啥玩意儿?” “传说中的一种毒蘑菇!看这形状,还有这股子腥味儿,以及那些小绿人,跟古书里记载的青瞳迷蕈一个德行!” 燕啸夫解释道。 正说着,那些绿色小人儿突然抱团儿,跟蜜蜂似的朝火把扑过来。燕啸夫连忙把火把压低,火苗 “呼” 地一下窜高,烤得小人儿 “吱哇” 乱叫,纷纷化成绿水掉在地上。可更多的小人儿从地里钻出来,跟韭菜似的,割了一茬又一茬。 “这么整不是办法啊!” 李啸冲捂着胸口爬起来,“火把快烧完了!” 姜啸虎扫了眼四周,周围石阵的石头上全是湿乎乎的苔藓,在一些石阵角落里堆着些枯骨,还有不少绿色的菌丝缠绕在骨头上。他心里一动,对燕啸夫说:“老燕,这玩意儿怕火,咱找柴火烧!” “上哪儿找柴禾?” 李啸冲四下看了看,“这鬼地方连根草都没有!” 燕啸夫却盯着那些绿色菌丝,若有所思:“等等…… 你们看这些菌丝,跟小人儿一个颜色,说不定就是它们的根!” 他用匕首割下一段菌丝,放在火上烤,菌丝 “滋啦” 一声冒出黑烟,散发出浓烈的腥臭味,跟小人儿化成绿水时一个味儿。 “没错了!” 燕啸夫眼睛一亮,“这东西是寄生在枯骨上的毒蘑菇,平时是菌丝,遇着阳气就化成小人儿!才会主动攻击人!” “那咋整?” 张啸北晃了晃脑袋,总算清醒了些,“总不能拿火烤一辈子吧?” ------------ 第四十七章:青瞳迷蕈 燕啸夫没说话,蹲在地上翻找那些枯骨。突然,他从一堆骨头底下扒拉出个生锈的铁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些赤红粉末的粉末。“赤阳砂!” 燕啸夫大喜过望,“肯定是以前来过的人留下的!” 姜啸虎接过铁盒闻了闻。“这玩意儿能克蘑菇?” “对!赤阳砂在萨满教中称其为血朱砂,为纯阳之物,不光能克这些阴邪,还能弄死它们!” 燕啸夫抓起一把赤阳砂撒在火把上,火苗 “轰” 地一下变成红色,温度瞬间升高。那些绿色小人儿见状,吓得纷纷后退,躲在石缝里不敢出来。 “好机会!” 姜啸虎挥手,“把赤阳砂撒在菌丝上,点火!” 几个人连忙把赤阳砂撒在石阵四周的绿色菌丝上,然后用火把引燃。红色的火焰 “噼啪” 作响,顺着菌丝蔓延开来,所过之处,就跟滚油泼了雪似的‘滋啦’直响!菌丝瞬间卷成黑炭,墙缝里钻出的小人儿刚冒头就被烟气一燎,‘噗’地化成绿沫子,石头上的苔藓也被烤得焦黑。 张啸北此时看着火焰,突然打了个哆嗦,头上直冒冷汗:“我刚才…… 是不是跟中了魔似的?” “可不是嘛!” 李啸冲拍了拍他的肩膀,“差点把虎子揍趴下!” 张啸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处理完这些,众人这才松了口气。只见周围红色的火焰渐渐熄灭,地上全是绿水和焦黑的菌丝,那些绿色小人儿果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虎子你看。”刚恢复平稳的众人,被李啸冲的一声惊呼给吓了一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几个人都面面相觑。那是他们刚才跑出来已经塌陷了的地洞,此时完好如初。 “奇怪,刚不是地洞石石室塌了吗?现在怎么好好的!”恢复心智的张啸北此时诧异的说。 “走,看看去!”姜啸虎边说边朝洞口而去,其他几个人马上跟上。果然此地去之前并无任何变化,下到石阶口,除了前面那几个被毒的士兵还躺在地上,其他并无变化。 兄弟几人走进石室,里面根本没有打斗以及爆炸过的痕迹。只有周围那些石棺打开着,而石棺里面并没有什么干尸,只有绿油油,黏糊糊的一些液体,上面还偶尔缠绕着一些绿的菌丝。再看祭坛,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哪里来的什么金色的箱子,祭坛之上只有一个莲花形,白色的石座。 “见鬼了吗?咋完全都不一样了?”张啸北在一边大喊。 “是啊!这咋回事?”姜晓虎也很纳闷,边说话边把头转向燕啸夫。 “看来咱们从一进来,就已经中招了!”燕啸夫未等众人直接问他,若有所思的在一旁说。 ”啥?老燕你说清楚些啊!“张啸北急不可耐的追问。 ” 我看前面咱们一进这里面,就已经中青瞳迷蕈的毒,产生幻觉了!这里面原本就是现在这样的布局和摆设,而那些石棺本身就是打开的,里面这些液体应该就是滋养青瞳迷蕈生长的。咱们前面跑出去,带的也根本不是绿色的宝珠,拿的估计是青瞳迷蕈做成的珠子,所以守卫的士兵们也都连锁反应产生了幻觉。这就是像那青瞳迷蕈在古籍《山精谱》中的记载:青瞳迷蕈,阴之毒也,阴魂童子,迷人心智,动则有形,散则再聚,遇火则枯,其烟如焚,丹砂克制,可解其性。所以咱一进来就中了这物的幻觉。“燕啸夫捻了捻胡须说道。 ”那这会儿咱看到的是真是假?“张啸北不解的忙问。 ”当然是真的,因为咱这会儿都沾过赤阳砂粉。而那些前人显然是很清楚这里有什么,所以带了赤阳砂,只可惜他们还未从铁盒里取出来用,就已经没了机会。”燕啸夫详细给众人解释了所有,众人这才明白。 张啸北蹲在地上直拍大腿,看着石棺里的液体和菌丝直咋舌:“我说刚才咋跟被鬼上身似的,敢情都是这绿蘑菇捣的鬼!” 他伸手戳了戳石棺里的绿色粘液,那玩意儿跟鼻涕似的,沾在手指上甩都甩不掉。“奶奶的,这黏糊玩意儿看着就恶心,咋就能让人看见干尸呢?” 燕啸夫用匕首挑了块粘液放在火把上烤,粘液 “滋啦” 冒起绿烟,跟烧焦的鸡毛一个味儿。“这可不是普通粘液,” 他皱着眉吹了吹匕首上的残渣,“这里面全是青瞳迷蕈的孢子,它遇土不仅能生,遇分解而变,还能遇着人气就往人脑子里钻,跟咱抽大烟似的,能让人瞅见心里最怕的东西。” “这简直是祸害,真可怕,咱差点都交代到这儿。老燕,有办法给它去根儿不?“李啸冲在一边说道。只见燕啸夫边点头,边拿出刚才获得的铁盒,从里面抓出几把赤阳砂,交给周围的士兵,让他们分别散在了每个石棺里。就见那绿乎乎的玩意儿跟见了克星,咕嘟咕嘟冒起黑泡,原本还飘着的菌丝全缩成了黑炭。张啸冲凑太近,被砂粉的热气呛得直咳嗽:”我操!这玩意儿比二锅头还冲!“燕啸夫白了他一眼:”这赤阳砂,是克邪除祟的好东西,可比你那酒瓶子里的东西靠谱多了!”燕啸夫边拍手边在一旁调侃道。 姜啸虎没掺和他俩拌嘴,他让士兵们在整个是石室内搜索了一遍,再未发现任何特异之处。想来不可能这里就是所谓的札尼尔查城吧!而且那些所谓的老毛子们又去了哪里? 姜啸虎此时自己蹲在祭坛中央的莲花台旁,眼神中透着思索。这莲花台由一整块洁白如雪的石头雕琢而成,周边莲瓣栩栩如生,中间可供人坐的部分被精心雕刻成藕的形状,数十个巴掌大小的藕眼错落有致地嵌在花心,乍一看,就像一朵盛开在祭坛上的真莲花。他握着匕首,试探性地戳了戳其中一个藕眼,冰凉的石面下,竟传来一声细微的 “咔哒” 轻响。 “老燕,” 姜啸虎扬起下巴,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这窟窿眼儿恐怕有鬼,八成是个机关!” 燕啸夫听闻,立刻凑了过来,手中的火把将藕眼边缘照得清晰可见,一道若隐若现的细缝出现在众人眼前。“嘿!还真让你瞅着了!” 他兴奋地将匕首插入细缝,轻轻一拧,只听 “咔嚓” 一声,莲花台猛然下沉半寸。刹那间,整个石室剧烈震动,仿佛被天雷击中,石粉如雪花般簌簌掉落,几个胆小的士兵吓得脸色苍白,端着枪连连后退。 “我操!要塌了!” 张啸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慌慌张张地抱着脑袋就往石阶方向跑,却被姜啸虎一把揪住后领。“慌个屁!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姜啸虎怒声呵斥,手指向地面,“地面在往上抬!” 众人低头望去,只见青石板正 “吱呀呀” 地缓缓拱起,虽然速度不快,但照这个趋势,转眼就要顶到石室顶部。一个年轻士兵吓得脸色煞白,声音都带着颤抖:“老大!咱要被夹成肉饼了!” 话音未落,头顶传来两声震耳欲聋的 “轰隆” 巨响,石室顶部左右两侧迅速滑开,刺眼的月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是升降台!” 燕啸夫指着地面石板上的凹槽,激动地喊道,“跟孔老板地库里的机关一个套路,按动莲花台,地面就升起来了!” 待地面升至与石室顶齐平,一条漆黑的石廊出现在众人眼前。石廊笔直延伸向远方,宽度足以并排行驶两辆马车,墙壁泛着青灰色的光泽。众人凑近细看,发现墙壁上密密麻麻地嵌着无数小石子,在月光与火把的映照下,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散发着幽幽光芒。一个士兵好奇地用刺刀划了划墙壁,然而只听 “当” 的一声,墙壁上竟连一道白印都没留下。“这墙硬得邪乎,比咱营里的炮筒子还结实!” 士兵满脸震惊地说道。 姜啸虎伸手摸了摸墙壁,刺骨的冰凉顺着指尖迅速蔓延至全身。他眼神一凛,沉声道:“都把家伙什握紧了,跟紧队伍,别他妈掉链子!” 众人手持武器,小心翼翼地沿着石廊前进。脚下的石板光滑如镜,唯有几处嵌着锈迹斑斑的铁钉,仿佛在诉说着过往的岁月。约莫走了半里地,走在前头的士兵突然停下脚步,压低声音道:“老大,您看这石砖……” 姜啸虎举起火把凑近一照,只见几块石砖的颜色明显比周围更深,砖缝中还卡着半截马掌钉。燕啸夫见状,立刻蹲下身子,用匕首撬开石砖,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环显露出来。“翻板机关!所有人,往后撤!” 他大声喊道。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咔嗒” 一声脆响,最前面的士兵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惨叫着栽进翻板坑。姜啸虎心急如焚,一个箭步冲上前,俯身朝坑内望去,只见坑中插满了胳膊粗细的尖刺,士兵的后背被无情刺穿,鲜血如泉涌般顺着尖刺滴落,眼看是没了生机。“散开!” 姜啸虎红着眼睛怒吼道。 士兵们刚向两边躲开,两侧的墙壁便发出 “轰隆隆” 的巨响,缓缓向后翻转,露出一排排木头包铁的人偶。这些人偶身形与人相似,脑袋却是一颗人头大小的铜铃铛,手中紧握着锈迹斑斑、整齐划一的单刀,在火把的照耀下,泛着阴森的寒光。 “我操!铁人!” 张啸北率先反应过来,举枪便射,“当当当” 几声枪响过后,人偶身上却连个凹痕都没有,反倒是铜铃铛脑袋被震得 “嗡嗡” 作响。随着这阵铃声,周围人偶头上的铃铛纷纷产生共振,整个长廊瞬间铃声大作。诡异的是,随着铃铛振动声响起,这些原本一动不动的人偶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迈开铁腿就朝着众人冲来。它们挥刀的姿势虽然笨拙,但每一次挥动都带着千钧之力,刀风呼啸,刮得众人脸上生疼。 “别打脑袋,尽量别出声!” 燕啸夫敏锐地察觉到人偶似乎因声音而动,大声提醒道,“瞅准关节处的木头!” 他话还没说完,一个人偶的刀便劈头盖脸地砍了过来,刀刃擦着他的头皮划过,瞬间削掉一缕头发。姜啸虎抓住时机,一个翻滚来到人偶侧面,挥刀砍向其膝盖。只听 “咔嚓” 一声,刀刃深深砍进半寸,原来这人偶的关节处是木头材质。 然而,人偶的数量越来越多,如同潮水般涌来。士兵们端着刺刀奋勇上前,却在转眼间被劈倒在血泊之中。一个老兵将刺刀狠狠戳进人偶胸口,不料人偶反手抓住他的胳膊,“咔嚓” 一声,胳膊硬生生被折断,老兵的惨叫声在石廊里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姜啸虎正欲去救另一个被人偶掐住脖子的士兵,突然感觉后背贴上了一个冰凉的物件。他心中一惊,意识到不妙,却已经来不及反应 —— 不知何时,一个人偶绕到了他身后,刀尖正抵在他的后心! “虎子!” 千钧一发之际,李啸冲大喊一声,从侧面猛地撞向人偶。只听 “噗” 的一声,刀尖扎进了他的肩膀,刀刃上黑黢黢的锈迹瞬间将伤口染得一片狼藉,鲜血如注,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襟,伤口周围的皮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 “老李!” 张啸北顿时红了眼眶,情急之下,早把燕啸夫的提醒抛到了脑后,抡起枪托就朝着人偶的铜脑袋砸去。“当” 的一声,巨大的反震力震得他虎口发麻。姜啸虎趁机拽住李啸冲,拼命向前跑去。此时的李啸冲,肩膀伤口不停地往外渗血,脸色也变得惨白如纸。 “走!” 姜啸虎一把架起李啸冲,朝着走廊尽头狂奔而去,张啸北和燕啸夫则手持武器,一边抵挡人偶的攻击,一边断后。石廊内,血腥味、铁锈味弥漫,令人作呕,人偶的铜铃铛声 “嗡嗡” 作响,震得众人耳膜生疼。李啸冲每走一步,都牵扯到肩膀的伤口,疼得他牙关紧咬,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不断滚落。 “撑住!老李!” 姜啸虎将李啸冲用力往上扛了扛,大声鼓励道,“出口马上就到了!” 然而,身后的人偶越追越近,它们手中的刀砍在石板上,迸溅出串串火星。张啸北边退边瞅准时机,掏出一枚手榴弹,奋力扔向人偶堆。“轰隆” 一声巨响,碎石、木屑漫天飞舞,暂时挡住了追兵的脚步。 但李啸冲的情况愈发危急,他的脸色已经白得毫无血色,肩膀的鲜血浸透了姜啸虎的袖子。他喘着粗气,虚弱地抓着姜啸虎的衣襟,声音微弱得如同蚊蝇:“虎子…… 我没事…… 别管我……” “放你娘的屁!” 姜啸虎怒吼道,“弟兄们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 他脚下突然一滑,险些栽倒,幸好张啸北眼疾手快,及时扶住了他。 ------------ 第四十八章:铜铃铁人 石廊尽头的石门在摇曳的火把光下若隐若现,李啸冲的脚步却越来越沉重,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血沫子喷出。张啸北回头望去,只见人偶已经从烟尘中钻了出来,铜铃铛在火把的映照下晃得人头晕目眩,他忍不住破口大骂:“奶奶的!这破铁人简直难缠得要命!” 姜啸虎咬着牙,拼尽全力向前奔跑,他能感觉到肩上的李啸冲越来越轻。低头一看,李啸冲的眼皮已经开始不停地打颤,嘴唇哆嗦着,却说不出话来,唯有肩膀的伤口还在汩汩地往外渗血,在石板上拖出一道歪歪扭扭的血路。燕啸夫见状,急忙冲上来,架住李啸冲的另一只胳膊,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前行,身后人偶手中的刀光闪烁,晃得人心中直发毛。 “快到了……” 燕啸夫指着前方,声音中带着一丝欣喜,“加把劲!” 就在这时,李啸冲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血沫子溅在了姜啸虎的脖子上。他艰难地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 “嗬嗬” 的声响,眼睛半睁半闭,肩膀的伤口还在不断地往外涌血,将三人的衣服紧紧地粘在了一起。张啸北看着李啸冲愈发虚弱的模样,急得直拍大腿:“奶奶的!这破刀上肯定有毒!” 姜啸虎没有回应,只是将李啸冲又往上颠了颠,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向前跑去。石廊墙壁上嵌着的晶石幽幽发亮,将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老长,身后紧追不舍的人偶、满地的血迹,以及空气中弥漫的铁锈和血腥气息,还有那令人心烦意乱的铜铃铛声,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众人喘不过气来。 终于,三人跑到了石门边。姜啸虎用肩膀狠狠地撞了撞石门,石门却纹丝不动。燕啸夫急忙放下李啸冲,掏出匕首在门缝里仔细摸索。“有机关!” 他大喊一声,匕首尖触碰到一个凸起,用力一按,“咔嚓” 声中,石门缓缓向两边滑开,露出里面漆黑的空间。 “ 快进去!” 燕啸夫声嘶力竭地喊道。张啸北率先抱起李啸冲,冲进石门,姜啸虎则留在最后断后。他刚一进门,便迅速转身,用身体死死顶住石门,燕啸夫也赶忙上前,插上里面的门闩。 “哐当” 一声,石门彻底关闭,将人偶的铃铛声和攻击声隔绝在外。三人如释重负,累得瘫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在摇曳的火把光下,石门内侧刻着一些模糊不清的符号,墙角处堆放着腐烂的木板和生锈的马具,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老李…… 老李你醒醒!” 张啸北焦急地摇晃着怀里的李啸冲,看到他惨白的脸色和还在渗血的肩膀,连忙撕开他的衣服。伤口周围已经变成了青黑色,血水里还混着黑沫子,看着触目惊心。 燕啸夫急忙凑过来,用匕首小心翼翼地挑开伤口周围的皮肉,神情严肃地说:“刀上有锈毒,得把毒血挤出来!” 说着,他便用匕首尖划开伤口,黑红色的毒血顿时涌了出来。李啸冲疼得浑身剧烈颤抖,眼睛猛地睁开,随后又无力地闭上,额头上的冷汗如同雨点般不停地滴落。 “忍着点!老李!” 姜啸虎紧紧握住他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马上就好!” 燕啸夫全神贯注地挤着毒血,直到挤出的血变成鲜红色,才从怀里掏出一些草药,放在嘴里嚼碎后敷在伤口上。他气喘吁吁地说:“先这样撑着,得尽快找干净水冲洗。这鬼地方也不知道啥来头,咋会有人偶守着?” 张啸北在四周查看了一番,突然在墙角的木板下发现了半截生锈的枪管。他怒目圆睁,大声骂道:“奶奶的!老毛子果然来过!这是沙俄的步枪零件!” 姜啸虎没有说话,他缓缓走到石门边,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人偶的铃铛声仍在隐约传来,但似乎已经停止了对石门的攻击。他转过身,看着昏迷不醒的李啸冲,又看了看满地的铁锈马具,心中愈发沉重 —— 这札尼尔查城的秘密,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姜啸虎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李啸冲滚烫的额头,眼神中满是担忧。“老燕,” 他压低声音说,“看看这地方还有没有别的出口。” 燕啸夫默默地点了点头,举起火把,朝着黑暗深处走去。张啸北则守在李啸冲身边,不停地为他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奶奶的铁人,等老李好了,老子非把你们砸成废铁不可!” 石门内,一片寂静,只有火把燃烧时发出的 “噼啪” 声、李啸冲微弱的呼吸声,以及石廊外隐隐约约传来的铃铛声,在黑暗中回荡。 姜啸虎把耳朵贴在李啸冲胸口,只觉得那口气若有若无,跟风中残烛似的,心里急得像揣了只兔子。他使劲晃着李啸冲的胳膊,嗓子都劈了:“老李!老李你挺住!” 李啸冲眼皮颤了颤,嘴唇哆嗦着吐出几个含糊的字,听着像 “水…… 水……”,又像是 “走…… 走……”。姜啸虎赶紧摸了摸腰间的水壶,早就空了。 “奶奶的!” 姜啸虎一拳砸在地上,石屑溅起来迷了眼,“这鬼地方连口干净水都没有!” 张啸北蹲在旁边,急得直搓手:“要不我出去找找?说不定石廊里有水……” “放屁!” 姜啸虎瞪他一眼,“外面全是铁人,你出去送菜啊?” 正说着,燕啸夫举着火把从黑暗里走出来,脸上带着沮丧。 “别找了,” 燕啸夫把火把往地上一戳,火星子溅了一地,“就这么个屁大的地方,前后左右都摸遍了,跟个盒子似的。” 几个人举着火把照了照,果然,这空间也就两三丈宽,墙角堆着烂木头和锈马具,除了刚进来的石门,连个耗子洞都没有。姜啸虎看着昏迷的李啸冲,心里像堵了块石头,沉甸甸的。 “先围过来吧,” 燕啸夫叹了口气,“守着老李,看看再说。” 张啸北从背包里掏出最后半块干粮,想喂给李啸冲,被姜啸虎拦住了:“他现在咽不下去,别呛着。” 说着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在李啸冲身上。 就在这时,脚下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地板开始往下沉。几个人赶紧扶住李啸冲,张啸北还踉跄了一下,骂道:“又他妈搞啥鬼!就不能让人歇口气?” 沉了约莫两袋烟的功夫,声响突然停了,地板也不动了,像是到底了。姜啸虎刚想喊弟兄们戒备,身旁的墙壁 “咔嚓” 一声,裂开道缝,接着缓缓打开一扇门。门外 “滋滋” 冒了阵白烟,透出片昏暗的亮光,照得人眼睛发花。 “啥玩意儿?” 张啸北一蹦三尺高,举着枪就冲了出去,“老子倒要看看是啥鬼东西!” “回来!” 姜啸虎喊了一声,也赶紧跟上去。刚出门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外面是片白花花的沙地,踩上去软绵绵的,跟踩在棉花上似的。两边是黑黢黢的石壁,高得望不见顶,把天都遮得严严实实。头顶的 “天” 是种怪里怪气的紫色,像蒙了块脏玻璃,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 第四十九章:白沙石坊 正前方,数座石牌坊一字排开,最远处的牌坊后面,隐约有座白色的建筑,在紫天下泛着冷光。张啸北张大了嘴,半天没合上:“我操…… 这是到了啥地方?” 姜啸虎回头看了看石门,又瞅了瞅昏迷的李啸冲,眉头拧成个疙瘩:“老燕,你在这儿守着老李,我跟老张去探探路。” 燕啸夫点点头:“小心点,这地方邪门得很。” 姜啸虎和张啸北踩着白沙往前走,沙子里混着些亮晶晶的小石子,踩上去 “咯吱咯吱” 响。走了没几步,张啸北突然 “哎哟” 一声,抬脚一看,脚心被个尖东西扎破了,血珠儿滴在白砂上,像落了朵红梅花。 “他娘的!” 他骂着捡起那东西,是块碎骨头,“这沙子里还有这玩意儿?” 姜啸虎没说话,只是把枪握得更紧了。第一座石牌坊越来越近,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图案:有光着膀子的人被铁链锁着,有长着牛头马面的怪物拿着叉子叉人,还有人从莲花里钻出来,笑得跟傻子似的。 “这玩意儿看着眼熟,” 张啸北挠挠头,“以前儿个在庙里见过类似的。” “是六道轮回图,” 姜啸虎盯着牌坊上的字,“老燕说过,这是讲人死后投胎的事儿。” 他数了数,从第一座到最后一座,一共八座牌坊,一座比一座高大,上面的刻痕也越来越深,是用刀硬生生凿出来的。 就在他们走到第一座牌坊底下时,白沙突然 “咕嘟” 冒了个泡。张啸北踢了一脚沙子:“啥玩意儿?”话音刚落,沙子里突然有东西钻出来,片刻功夫,整个露在了外面。白花花的,跟根大水管似的,足有十好几丈长。姜啸虎赶紧拉着张啸北往后退,举枪瞄准 —— 那玩意儿看着像条巨型蛆虫,浑身光溜溜的,两头都是圆的,没眼睛没鼻子,张开嘴里是一圈圈倒刺般的獠牙,看着就瘆人。 “我操!这是啥怪物!” 张啸北吓得嗓门都变了,“成了精的蛆?” 那虫子 “嗖” 地一下朝他们窜过来,速度快得像箭。姜啸虎拽着张啸北往旁边一滚,虫子擦着他们的头皮过去,就当马上要撞在石牌坊上,“呼啦” 一声,看似笨拙的身体的虫子居然敏捷的躲开了。 “开枪!” 姜啸虎大喊一声,扣动扳机。子弹打在虫子身上,只听 “噗” 的一声,像是打在了烂肉上,没穿过去。那虫子被激怒了,掉过头又冲过来,嘴里的倒刺 “咔咔” 响。 张啸北掏出颗手榴弹,拉了弦就扔过去:“给老子炸!” 手榴弹在虫子旁边炸开,黑血溅了一地,虫子疼得在地上打滚,白沙被搅得漫天飞舞。 “快跑!” 姜啸虎拉着张啸北就往第二座牌坊跑。刚跑没几步,脚下的沙子又开始冒泡,一下子钻出好几条同样的虫子,个个都跟水管似的,在白沙上扭来扭去。 “他娘的!还有这么多!” 张啸北边跑边开枪,子弹打在虫子身上全被弹开了,“这玩意儿皮真厚!” 姜啸虎回头看了一眼,那些虫子正追过来,速度越来越快。他突然想到虫子刚才躲开石牌坊,是不是怕石牌坊,因为每次快撞到牌坊时都会绕着走。“往牌坊下面跑!” 他喊着,拉着张啸北躲到第二座牌坊下面。 虫子追到牌坊前,果然停住了,在白沙里钻来钻去,就是不敢靠近。张啸北喘着粗气,擦了把脸上的汗:“这玩意儿还怕牌坊?邪门了!” 姜啸虎盯着虫子看了一会儿,突然发现它们身上的白色跟地上的沙子颜色差不多:“这些虫子怕就是靠沙子掩护的,躲在沙子里,随时出来觅食。” “管它啥习性,” 张啸北举着枪,“咱得赶紧去前面那白房子看看,说不定那儿有水和药,能救老李。” 两人贴着牌坊往前走,每过一座牌坊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再钻出虫子。走到第五座牌坊时,突然前面的白沙剧烈翻动起来,一条比刚才那些粗一倍的虫子钻了出来,头上还长了个疙瘩,看着跟个瘤子似的。那虫子 “嗷” 地叫了一声,声音跟杀猪似的,震得人耳朵疼。叫声响过,居然前面所有的虫子都又重新藏进了沙子里。 “我的娘啊,还有个大的!” 张啸北腿都软了,“这玩意儿是王吧?” 大虫子没追他们,反而朝着远处的白色建筑爬去,爬过的地方,白砂都变成了黑色。姜啸虎心里一动:“它好像在往那房子去,说不定那房子里有啥吸引它的东西。” 两人悄悄跟在大虫子后面,保持着一段距离,并且随时防范出现其他的虫子。越靠近白色建筑,石牌坊上的刻痕越清楚,上面的故事也越来越吓人:有好多人被虫子吃了,骨头扔得满地都是;还有人跪在白色建筑前,像是在求啥。 终于到了最后一座牌坊,后面的白色建筑看得清清楚楚,原来是座塔,全是用白石头砌的,上面刻满了佛像,跟寺庙里的塔差不多,就是颜色太白了,白得晃眼。 大虫子爬到塔底下,突然停住了,围着塔转了几圈,然后用头去撞塔门,“咚咚” 响,跟敲鼓似的。塔门纹丝不动,倒是从门缝里透出点光来。 “这虫子想进去?” 张啸北纳闷,“里面有啥好东西?” 姜啸虎正想说话,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燕啸夫背着李啸冲跑过来了,脸色煞白:“快!后面…… 后面好多铁人!” 两人赶紧迎上去,姜啸虎接过李啸冲:“咋回事?铁人咋跟过来了?” “我守着老李的时候,石门突然又开了,” 燕啸夫喘着粗气,“那些铁人跟疯了似的冲了过来,我没办法,只能背着老李跟过来了。” 话音刚落,远处的石门方向传来 “哐当哐当” 的声音,十几个铁人跑了过来,铜铃铛脑袋 “嗡嗡” 响,手里的刀在紫天下闪着寒光。 “他娘的!真是阴魂不散!” 张啸北举枪就打,“这下可好,到处都是怪物!” 大虫子被枪声惊动了,转过头来,看见铁人和姜啸虎他们,突然 “嗷” 地叫了一声,朝铁人冲过去。铁人们举刀就砍,虫子也不含糊,用身子一卷就把两个铁人卷住了,倒刺 “咔咔” 地咬着铁皮。 “趁它们打架,进塔!” 姜啸虎喊着,背起李啸冲就往塔门跑。燕啸夫和张啸北跟在后面,边跑边开枪打铁人。 塔门是块大石板,上面刻着个佛像,姜啸虎用枪托使劲砸了几下,没反应。燕啸夫赶紧掏出匕首,在门缝里摸索:“有机关!跟上次那石门一样!” 他摸到个凸起,用力一按,“咔嚓” 一声,塔门缓缓打开了。里面黑黢黢的,透着股霉味。“快进去!” 姜啸虎背着李啸冲冲了进去,燕啸夫和张啸北也赶紧跟进来,反手关上了门。 门外传来虫子的叫声和铁人的铃铛声,乱糟糟的。姜啸虎把李啸冲放在地上,举着火把照了照,里面是个大厅,摆着好多石箱子,上面盖着红布,都烂得差不多了。 “找找有没有水和药!” 姜啸虎喊道,几个人赶紧分头翻找。张啸北掀开一个石箱子,里面全是些瓶瓶罐罐,有几个还没碎,里面装着黑乎乎的药膏。 “这是不是药?” 他举起来给燕啸夫看。燕啸夫闻了闻,点点头:“像是草药膏,能解毒。” 姜啸虎赶紧找来个水壶,幸好里面还有点水,他蘸着水把李啸冲肩膀上的伤口擦干净,燕啸夫把药膏敷上去,用布条缠好。李啸冲疼得哼了一声,眼皮动了动,好像清醒了点。 “水……” 李啸冲又吐出个字。姜啸虎赶紧把水壶递到他嘴边,喂了他两口。李啸冲喝了水,脸色好像好看了点,不再那么惨白了。 “咱先在这儿歇歇,” 姜啸虎松了口气,“等老李好点了再说。” 张啸北在旁边的石箱子里翻出个罗盘,指针乱转,根本不管用。“这地方磁场不对,” 他撇撇嘴,“罗盘都失灵了。” 燕啸夫走到大厅尽头,那里有个楼梯,通向楼上:“我上去看看,说不定上面有啥线索。” 姜啸虎点点头:“小心点,别乱碰东西。” 燕啸夫举着火把上了楼,脚步声在空荡荡的塔里回荡。姜啸虎守着李啸冲,张啸北则在大厅里转悠,时不时踢踢石箱子,嘴里嘟囔着:“老毛子到底来过没有?咋啥都没留下?” 过了一会儿,燕啸夫从楼上下来了,脸色不太好看:“上面有具尸体,穿着老毛子的军装,像是被啥东西咬死的。” “啥?” 姜啸虎赶紧站起来,“带咱去看看!” 三人上了楼,楼上是个小房间,角落里躺着具尸体,军装都烂成条了,身上有好多伤口,跟被虫子咬的似的。旁边扔着把步枪,还有个本子,纸都黄了,上面写着些歪歪扭扭混杂着中文和俄文字迹。 燕啸夫捡起本子,翻了翻:“上面写着他们找到了‘圣物’,但被‘白虫’围攻,还说这塔是‘轮回之门’,进去就出不来了。” “圣物?” 张啸北眼睛一亮,“是不是啥宝贝?” 燕啸夫摇摇头:“没写是啥,就说在塔顶。” 姜啸虎走到窗边往下看,外面的大虫子和铁人还在打架,打得不可开交。 “不管啥圣物,” 姜啸虎走了过来,“先救老李,等他好了,咱再想办法出去。” 张啸北从尸体上搜出块怀表,打开一看,里面的指针早就停了:“这老毛子死了有些年头了,估计是最早来的那批。” 燕啸夫把本子揣起来:“这玩意儿说不定有用,留着吧。” 这时间李啸冲醒了过来,虽然还没力气,但眼睛能看清东西了:“虎子…… 这是啥地方?” “在一座塔里,” 姜啸虎扶着他,“你好好歇着,咱找到药了,过两天就好了。” 李啸冲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呼吸比刚才平稳多了。姜啸虎松了口气,坐在旁边,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小了,不知道是虫子赢了,还是铁人赢了。 ------------ 第五十章:蛛盏秘液 忽听门外传来 “哐当” 一声闷响,像是有啥重物砸在了地上。张啸北猛地蹦起来,举着枪冲到门边:“咋回事?难不成那些怪物打进来了?” 他刚把耳朵贴在石门板上,就听见外面传来铁皮扭曲的 “咯吱” 声,还有液体滴落的 “滴答” 声,腥臭味顺着门缝钻进来,呛得人直皱眉。姜啸虎也站起身,按住张啸北的肩膀:“别急,听听动静。” 两人屏着气听了半晌,外面渐渐没了声响,连铜铃铛的嗡鸣都歇了。燕啸夫从楼梯口探出头:“咋了?外面安静得有点吓人。” 姜啸虎从腰间摸出匕首,往门缝里插了插,借着微弱的光往外瞅:“好像都没声了,我去看看。” 他从里面按动机关,石门刚打开,就见白砂地上躺着那只大虫子的尸体,黑血淌了一地,把白沙染得跟泼了墨似的。周围散落着铁人的断肢残臂,有的胳膊还卡在虫子的獠牙里,有的脑袋滚在一边,铜铃铛摔得瘪了半边。 “都死透了?” 张啸北探头一看,眼睛瞪得溜圆,“这俩货还真能折腾,最后同归于尽了?” 姜啸虎走出去,踢了踢地上的铁人胳膊,冰凉的铁皮上还沾着黑血。大虫子的尸体已经开始僵硬,头上的疙瘩瘪了下去,像块烂肉。“看来是两败俱伤,” 他蹲下身摸了摸虫子的尸体,“都凉透了,咱暂时安全了。” 燕啸夫扶着门框往外瞅,突然指着远处的石牌坊:“你们看,那些虫子的小崽子也没了。” 果然,白砂地上空荡荡的,连个虫影都没有,只有几处沙堆还在微微颤动,像是埋着啥东西。 张啸北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死得好!省得老子动手了。” 他转身想回塔,脚脖子突然被啥东西绊了一下,低头一看,是半截铁人手里的刀,锈得都快成废铁了。 “ 先回塔里吧,” 姜啸虎往回走,“老李还没醒,外面还不一定安全。” 三人回到塔内,姜啸虎把李啸冲挪到石箱子上,垫了件大衣。张啸北翻出块干净的布条,蘸着剩下的水给李啸冲擦脸:“这小子脸色看着好多了,就是还没醒透。” 燕啸夫从怀里掏出那个本子,借着火光翻到有字迹的地方:“你们看,这上面写着圣物在塔顶琉璃阁,咱得上去瞅瞅。” 姜啸虎盯着本子上的字迹,眉头皱成个疙瘩:“能是啥宝贝?” “管它是啥,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张啸北把枪往背上一甩,“总不能白来一趟。” 三人顺着楼梯往上走,木质的台阶被踩得 “嘎吱” 响,像是随时会散架。二楼的栏杆缺了半截,往下瞅能看见大厅里的石箱子,火把的光在墙壁上晃出晃动的影子。燕啸夫扶着锈迹斑斑的扶手:“这塔怕是有些年头了,台阶都朽成这样。” 走到三楼,再往上走,楼梯变成了石头的,台阶上刻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跟石牌坊上的轮回图有点像。姜啸虎摸着冰冷的石阶:“这上面怕是不好走,都当心点。” 到了塔顶,果然有座小阁楼,门是琉璃做的,透着外面的紫光,看着像块巨大的紫宝石。燕啸夫推开门,里面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的石台上摆着个东西,用一个金属罩子盖着,金属罩子上刻满了梵文的字迹。燕啸夫仔细端详后发现似乎是某类咒语。 “这就是圣物?” 张啸北走过去不管什么咒语不咒语的,一把掀开金属罩子,露出个蜘蛛形状的杯子,铜制的八条腿撑着圆肚,杯口边缘镶着圈银丝,看着倒像是个精致的摆件。“就这玩意儿?老毛子犯得着为个杯子拼命?” 姜啸虎拿起杯子,入手沉甸甸的,蜘蛛的眼睛是用绿宝石做的,在火光下闪着幽光。他摆弄着杯底,突然 “咔哒” 一声,杯肚弹开个小口,里面盛着些清水似的液体,闻着没啥味道,跟普通的水差不多。 “这是啥?” 燕啸夫凑过来看,“看着像水啊?” 张啸北想伸手去碰,被姜啸虎拦住了:“别乱摸,谁知道有没有毒。” 他把杯子合上,揣进怀里,“先带回去再说,说不定有啥用处。” 三人往楼下走,刚到二楼,姜啸虎突然停住脚步:“你们觉不觉得有点不对劲?” 张啸北挠挠头:“啥不对劲?这塔除了破点,没别的啊。” “老毛子,” 燕啸夫皱着眉,“按马匪说的,他们经常来这地方,还从没出去过,按理说该有个营地才对。可咱一路过来,除了那具尸体,连个营地的影子都没见着,也没啥大的打斗痕迹。” 姜啸虎点点头:“咱从红色石阶梯下来,走的都是些险路,又是铁人又是虫子的,不像是大队人马能走的道。说不定还有别的路,咱走岔了。” 张啸北一拍大腿:“可不是嘛!老毛子要是天天跟这些怪物打交道,早就死光了,肯定有啥安全的路径。” 三人边说边下楼,回到大厅,姜啸虎把杯子放在李啸冲旁边的石箱子上,转身去翻找有没有其他干净的水。张啸北蹲在地上画着路线:“说不定另一条路在石牌坊后面,咱光顾着躲虫子,没仔细看。” 燕啸夫看着本子上的地图摇了摇头说:“不对,这上面画着个岔路口,从红色石阶梯顺着下来,左边是咱走的道,右边画着个箭头,怕是就是安全路径。” “不对啊,咱下来只有左边沟里那一条路啊,右边是石壁啊!”张啸北疑惑的说。 “或许也有什么机关,咱没有发现!”燕啸夫也很诧异。 正说着,躺在石箱子上的李啸冲突然哼唧了一声,眼皮动了动。姜啸虎赶紧走过去:“老李醒了?” 李啸冲慢慢睁开眼,嘴唇干得裂开了缝,嗓子里发出 “嗬嗬” 的声响,显然是渴坏了。他迷迷糊糊地瞅着四周,目光落在石箱子上的蜘蛛杯上,以为是装水的容器。 “水…… 水……” 他挣扎着伸出手,抓住杯子就往嘴边送。杯口的缝正好对着他的嘴,里面的液体 “咕咚” 一声流进了他嘴里。 “老李!别喝!” 姜啸虎发现时已经晚了,想抢杯子都来不及。 李啸冲喝完才反应过来,茫然地看着手里的杯子:“咋了?这水…… 没啥味啊。” 姜啸虎一把夺过杯子,看了看里面空空的杯肚,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那不是水!谁知道是啥玩意儿!” 张啸北也急了,凑过来摸李啸冲的额头:“咋样?有没有啥不舒服?头晕不晕?” 李啸冲摇摇头,又点点头,皱着眉说:“好像…… 没啥感觉,就是嗓子里有点凉飕飕的。” 他刚说完,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脸涨得通红,像是被啥东西呛着了。 燕啸夫赶紧扶住他:“慢点咳,别扯着伤口。” 咳嗽了好一阵,李啸冲才缓过来,喘着粗气说:“刚才…… 好像有股凉气顺着嗓子眼往下走,现在肚子里有点涨。” 姜啸虎盯着空杯子,心里七上八下的:“这液体看着像水,可老毛子把它当圣物,肯定不简单。你要是有啥不对劲,赶紧说。” 张啸北在旁边来回踱步:“这可咋整?万一有毒,咱连解药都没有。早知道刚才就该把杯子收好了。” 李啸冲试着动了动胳膊,伤口虽然还疼,但好像比之前有力气了:“我觉得…… 还行,没啥大碍,说不定就是普通的水。” 燕啸夫拿起杯子闻了闻:“确实没啥味,也不涩,不像有毒的样子。” 姜啸虎还是不放心:“再观察观察,要是有啥异样......” 他把杯子收起来,“看好老李再说。” 这时李啸突然觉得肚子里那股凉气开始往上涌,顺着喉咙到了脑袋里,眼前突然闪过些奇怪的画面:好多穿着老毛子军装的人在塔里搬运东西,还有人拿着蜘蛛杯往嘴里倒液体,然后倒在地上抽搐…… “呃……” 李啸冲捂着头,疼得龇牙咧嘴,“我好像…… 看见些东西。” 姜啸虎赶紧扶住他:“看见啥了?是不是头晕?” “老毛子…… 他们也喝了这液体……” 李啸冲的眼神有点涣散,“然后就…… 就倒下了……” 燕啸夫脸色一变:“难道这玩意儿真有毒?可你咋没事?” 李啸冲摇摇头,又点点头:“不知道…… 现在好像不疼了,就是有点晕。” 他说着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我再睡会儿……” 没等三人反应过来,李啸冲就闭上眼睛睡着了,呼吸均匀,看着没啥异样。姜啸虎摸了摸他的脉搏,跳得挺平稳,松了口气:“好像没啥大事,可能是太累了。” 张啸北把杯子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看:“这到底是啥玩意儿?喝了又死又活的。” 姜啸虎把杯子放进背包:“不管有啥讲究,先收起来,别再让人碰了。” 他往石箱子上坐了坐,“轮流守着,我先盯会儿,你们歇着。” 张啸北往地上一躺,枕着胳膊:“行,有事叫我。这破地方,能睡个安稳觉不容易。” 燕啸夫靠在楼梯扶手上,翻看着那个本子,时不时皱下眉头。火把的光在墙壁上跳动,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塔外的白沙地静悄悄的,只有紫色的天偶尔闪过几道光,像是谁在外面眨眼睛。 过了约莫一个时辰,姜啸虎换张啸北守着,自己靠在石箱子上打盹。刚闭上眼没多久,就听见张啸北大喊一声:“不好!老李咋了?” 姜啸虎一下子蹦起来,冲到李啸冲身边,只见他浑身抽搐,脸色发青,嘴里吐出些白沫子。燕啸夫也跑过来,摸了摸李啸冲的手,冰凉刺骨:“不好!他身上咋这么凉!” 张啸北急得直跺脚,姜啸虎抱起李啸冲,发现他的皮肤下好像有啥东西在动,跟小虫子似的。“这怎么办?” 他大喊着,火把被碰倒在地上,火苗舔着石箱子,发出 “噼啪” 的声响。 燕啸夫突然指着本子上的一幅画:“你们看!这画上画着个池子,旁边有人在喝水!说不定塔里有水源,能解这毒!” 张啸北眼睛一亮:“在哪?快找找!” 三人在大厅里四处摸索,姜啸虎的手突然碰到个凸起的石头,按下去之后,旁边的一个石箱子“咔嚓” 一声打开了盖子,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 “哗哗” 的水声。 “在这儿!” 姜啸虎举着火把往里照,里面是个小池子,水清澈见底,泛着蓝光。 张啸北抱起李啸冲喊:“快!给他喝点水!” 燕啸夫拦住他:“等等!这......!” 姜啸虎想都没想,捧起水就往李啸冲嘴里灌:“管不了那么多了,总比看着他死强!” 水刚进李啸冲嘴里,他就不抽搐了,脸色渐渐恢复红润,皮肤下的东西也不动了。三人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看着石头箱子发呆。 “这到底是啥地方……” 张啸北喘着粗气。姜啸虎摸了摸李啸冲的额头,不烫了,呼吸也平稳了:“先在这儿守着,等他彻底好了再说。那杯子…… 不能再碰了。” 他把背包里的蜘蛛杯拿出来,想扔了又有点舍不得,最后还是揣了回去:“说不定以后还有用,先留着。” ------------ 第五十一章:冰湖归迹 姜啸虎正靠着石箱子打盹,忽听身边传来 “噌” 的一声,像是有人从地上猛地蹿起来。他猛地睁开眼,只见李啸冲正盘腿坐在石箱上,胳膊抡得跟风车似的,一会儿往前探,一会儿往回收,看得人眼花缭乱。 “你咋起来了?” 姜啸虎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摸他的额头,触手一片温热,却不是之前那种滚烫,“不烧了?” 李啸冲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眼角的皱纹都笑开了:“好得很!刚才醒了觉得浑身是劲,伤口都不疼了。” 他说着掀起衣角,露出肩膀,之前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居然不见了,只留下道浅浅的白印,跟从没受过伤似的,连周围的淤青都消得干干净净。 张啸北从地上蹦起来,鞋底子在地上蹭出两道白印,几步凑过去扒着李啸冲的肩膀瞅,眼睛瞪得跟铜铃似的:“我操!这咋回事?你这伤口是被狗舔了?还是被啥神仙摸过了?好得这么快!” 燕啸夫也走过来,手指在那道白印上轻轻按了按,又捏了捏周围的皮肉,眉头皱了皱:“皮肉长得跟新的一样,连疤痕都快没了,跟重新长出来的似的。” 他突然抬起头看向姜啸虎,眼神里满是疑惑,“是那池子里的水?还是蜘蛛杯里的液体?”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愣住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姜啸虎从怀里摸出那个蜘蛛杯,放在手里转了两圈,杯身上的银丝在火把光下闪着亮:“说不好,他先喝了杯里的东西,后来又灌了泉水,到底哪个起作用了?说不定是俩凑一块儿才管用。” “管它哪个,” 李啸冲活动着胳膊,骨节 “咔咔” 响,跟掰干树枝似的,“反正老子现在生龙活虎,比没受伤时还精神!” 他说着突然一拳砸在石箱子上,“砰” 的一声,石屑溅了一地,箱子上还留下个深深刻的拳印,箱盖上遍布裂痕。 张啸北咋舌,往后缩了缩脖子:“老李别是被啥东西附身了吧?力气咋变大了?乖乖这肉拳头能打出这动静,比那铁人估摸着就厉害。” “去你的!” 李啸冲抬腿就往张啸北屁股上踹了一脚,踹得他一个趔趄,“老子好得很!不信咱比划比划?看我不把你摁地上摩擦!” 姜啸虎虽然也纳闷李啸冲怎么突然好的这么快,而且有这么大的力气,但此时他并未多说什么,而是拍了拍李啸冲的胳膊:“先别闹,出去看看再说。既然你没事,咱得想办法找老毛子出路,总不能一直在这破塔里待着。” 四人推开塔门,外面的白沙地上,大虫子的尸体还直挺挺地躺着,尸身已经开始发臭,一股腐肉味混着腥气扑面而来,呛得人直皱眉。李啸冲走到虫子尸体旁,抬脚踹了踹,那虫子的皮硬得跟牛皮似的:“这怪物死透了?昨天还追得咱屁滚尿流,今儿个就成了堆烂肉。” “别碰!” 姜啸虎赶紧拉住他,往旁边拽了拽,“万一有毒气或者啥病菌,沾手上麻烦了。” “老燕,你说哪里有路?” 燕啸夫掏出那个本子翻了翻,手指在纸页上划来划去,最后摇摇头,把本子合上:“上面没有写啊,估计死那老毛子还没琢磨出怎么出去,就已经蹬腿了。咱在这儿也没见着啥岔路,除了这白沙地就是石牌坊。” 四人走到最后一座牌坊旁,李啸冲闲着没事,伸手在牌坊背面摸来摸去,突然指着一处喊道:“这上面有字!” 众人赶紧凑过去,借着从紫色天幕透下来的光一看,上面刻着几行字,弯弯曲曲的跟蚯蚓似的,模糊不堪,但旁边还有个箭头,直直地指向塔的方向。 “箭头指着塔?” 张啸北挠了挠头,一脑袋雾水,“难不成路在塔里?可咱在塔里转了好几圈,除了石箱子就是楼梯,没见着啥别的道啊。” 姜啸虎绕着塔身转了一圈,脚步踩在白沙上 “咯吱咯吱” 响,突然停在靠近石壁的一侧,蹲下身摸了摸塔身和石壁的连接处: “你们看,这塔一半嵌在石壁里。” 果然,黑色的石壁与塔身严丝合缝,像是从石头里长出来的,连条缝隙都没有,“看来这就是尽头了,再往前没路。” 李啸冲往石壁上踹了一脚,“咚” 的一声,震得他脚脖子发麻,疼得龇牙咧嘴:“真硬!跟铁疙瘩似的,比城墙还结实。” “休息一下吧,休息好了看来只能原路返回了,” 姜啸虎叹了口气,往塔门口走,“虽然回去的路有铁人,但总比在这儿等死强。” 四人无奈,暂时又进了塔中,各自找地方休息。姜啸虎靠在石箱子上,闭目养神,耳朵却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张啸北和李啸冲凑在一块儿,小声嘀咕着刚才的虫子和铁人,燕啸夫则拿着本子,借着微弱的火光继续研究。 姜啸虎刚转身想换个姿势,就听身后传来 “咔嚓” 一声,像是木头断裂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只见李啸冲正靠在个石箱子上,那箱子盖被他压得翻了起来,露出里面的东西。看来他现在的力气确实大得出奇,之前几个人合力都没搬动这箱子盖。 “咋了?” 张啸北也闻声回头看,眼睛突然瞪圆了,“这箱子里有个凹槽!” 众人凑过去一看,那凹槽的形状跟蜘蛛杯一模一样,大小也分毫不差,像是照着杯子刻出来的。 燕啸夫眼睛一亮,拍了下手:“把杯子放进去试试!说不定这是个机关!” 姜啸虎从怀里掏出蜘蛛杯,小心翼翼地放进凹槽,“咔哒” 一声轻响,杯子严丝合缝地卡了进去,不多不少刚刚好。刹那间,整个塔身开始震动,脚下的石板 “嗡嗡” 作响,靠近石壁的地方裂开一道缝,黑色的石壁缓缓向后退去,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吹来一股凉风,带着股潮湿的土腥味,吹在人脸上凉飕飕的。 “我操!还有这机关!” 张啸北举着火把往里照,火光在洞口里晃来晃去,“多亏老李现在力气大,不然咱还发现不了这地方。这些箱子老毛子应该早试过了,估计没打开,不然他们早跑了!” 姜啸虎探头往洞口里看了看,洞口不宽,仅容一人通过,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总比原路返回强,说不定这就是老毛子走的道。” 四人依次钻进洞口,里面的通道蜿蜒曲折,跟条蛇似的,脚下的石头硌得慌,还一个劲地往上斜,跟爬坡似的,走得人腿肚子发酸。李啸冲走在最前面,手里举着火把,越往上走越觉得吃力,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这路咋一直往上?怕不是要通到山顶?再走老子腿都废了,跟灌了铅似的。” “闭嘴赶路!” 姜啸虎在后面推了他一把,“少废话,有这功夫抱怨,不如多走两步。” 通道里越来越暗,火把的光只能照亮身前几步远的地方,再往前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燕啸夫扶着洞壁往前走,突然 “哎哟” 一声,像是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咋了?” 姜啸虎问道。 “这墙咋是软的?” 燕啸夫皱着眉,用手指摸了摸洞壁,“黏糊糊的,还带着点弹性,跟某种植物的根须似的。” 众人也伸手摸了摸,果然如燕啸夫所说,洞壁软乎乎的,上面还覆盖着一层薄薄的黏液,蹭在手上滑溜溜的。张啸北赶紧在衣服上擦了擦手:“这玩意儿别有毒啊,摸着手心怪痒的。”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脚下突然变平了,不再往上斜。李啸冲一屁股坐在地上,揉着小腿肚子,喘着粗气:“可算不爬坡了,再走老子腿都废了。” 他刚说完,就见前面的洞壁泛出紫色的光,跟之前头顶的天幕一个颜色,幽幽的,看着有点诡异。 “这墙咋变色了?” 张啸北站起身,伸手摸了摸,那紫色的石壁冰凉冰凉的,还隐隐发光,像是涂了层荧光粉,“摸着跟石头没啥区别,就是这颜色看着怪吓人的。” 姜啸虎举着火把往前走,紫色越来越浓,最后整个洞壁都成了紫色,像是用紫水晶砌成的,在火光下闪着淡淡的光泽。“快到出口了,” 他侧耳听了听,能听见外面传来像是隐约的说话声,又像是水流撞击石头的声音,“前面有动静。” 又走了几十步,前方出现一片亮光,还夹杂着植物的枝叶,挡住了去路。李啸冲走上前,伸手拨开藤蔓,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水汽和草木的清香。他钻出去,突然大喊一声:“咱回来了!” 三人赶紧跟出去,只见外面是一片熟悉的景象,正是那片结着冰壳的湖。看来现在刚好是晚上,整个湖结成了冰壳,周围黑漆漆的。他们站的地方长满了藤蔓,密密麻麻的,正好遮住洞口,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刚才…… 刚才是湖底?” 张啸北傻了眼,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拳头,“咱之前待的地方,居然在这湖底下?感情上面就是个这个湖。” “不许动,什么人?” 突然,一片嘈杂的喊声传来。紧接着,一队士兵冲了过来,有手里举火把的,有手里端着枪的,枪口对准了他们。 姜啸虎等人心里一紧,下意识地就想掏枪,可还没等他们动手,就听对方有人喊:“是虎爷吗?” 姜啸虎眯着眼睛看去,只见领头的那人穿着他们队伍的军装,脸上带着熟悉的轮廓。他心里一动,试探着喊了一声:“是王二愣子?” “哎!是我!” 那人一听,赶紧让人把枪放下,跑了过来,脸上满是激动,“虎爷,你们不是去那边石阶了吗?怎么从这里出来了 ......!”说话的王二愣子正是留下警戒姜啸生的卫队长。 几个人一看是自己人,都松了口气,忍不住大笑起来。李啸冲上去就给了王二愣子一拳,打得他踉跄了一下:“你小子,差点把老子们给突突了!” 王二愣子摸着胳膊,嘿嘿笑着:“冲爷,这不是天黑看不清嘛,再说你们从这地方钻出来,谁知道是啥人。” 他身后的士兵们也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情况,脸上满是关切。 姜啸虎拍了拍王二愣子的肩膀,心里一阵温暖:“你们咋在这儿?” “你们进去后,生爷一直让我们保持警惕,今天晚上刚好轮到我带队巡逻,没想到把你们碰到了。”王二愣子回答道。 ------------ 第五十二章:隙窥夺营 在与王二愣子交谈之后,姜啸虎先让两个士兵去通知姜啸生。自己和其他兄弟与王二愣子等士兵一起随后而行。进了主营帐,姜啸生正围着个火堆打转,听见动静 “噌” 地站起来,眼圈都红了:“兄弟!你们可算回来了!” 他几步冲过来,攥着姜啸虎的胳膊不放,“咋样?没出啥大事吧?” “放心,没事。” 姜啸虎拍了拍他的手背,往火堆边凑了凑,“让弟兄们都进来,咱好好说道说道。”又喊人专门去叫在外面守护的刘幂和杨枫。 众人都到齐后,姜啸虎让李啸冲把湖底的经历从头到尾说一遍,从掉进那片白沙地,到遇上铁人和大虫子,再到发现石塔和蜘蛛杯,说得唾沫横飞。张啸北在一旁时不时补充两句,专挑惊险的地方说,听得帐里众人直咋舌。 “照这么说,路是不对的?” 姜啸生眉头拧成个疙瘩,“那老毛子的本子上,没写清楚吗?” “屁都没写清楚,” 张啸北啐了口,“估计那家伙自己也晕头转向,到死都没摸着门路。” 燕啸夫把那个本子掏出来放在桌上:“那蜘蛛杯已经放回石箱的凹槽里了,就是靠它才打开的洞口。不过那杯子邪性得很,老李喝了里面的水,伤好得飞快,力气变的出奇的大。” 姜啸生摸着下巴:“能有这等怪事?那杯子到底是啥来头?” “不好说,” 姜啸虎接过话茬,“这地方邪门事多,咱也不知道那是个啥物件。我现在是琢磨着,此处如此凶险,不如咱把孔祀臣请来,看看是不是能帮到些什么?” “对,孔兄!” 姜啸生一拍大腿。众人也都觉得姜啸虎想的有道理,皆点头称是。姜啸虎一看自己的想法得到了大家的同意,当即喊来两个骑兵,“你们俩快马加鞭去请孔祀臣,就说有天大的事等着他拿主意,让他务必来一趟。” 又转头对刘幂和杨枫说,“你们俩接着带弟兄们在继续外头守着,千万多加防范,以免咱被人堵了后路。” 接下来的几天,营地里倒也安生,大家都在休整和准备。只是李啸冲突然变的特别闲不住,天天拉着人比试,从摔跤到举石头,没一个能胜过他的,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几日之后,哨兵气喘吁吁地跑进帐:“报告!孔先生到了!” 众人赶紧迎出去,只见孔祀臣穿着件蓝布褂子,身后跟着个穿藏青短打的姑娘,约莫二十来岁,梳着条麻花辫,眼睛亮得跟星星似的,腰间还挂着把小匕首。 “孔兄,可把您盼来了!” 姜啸虎上去握住他的手。 孔祀臣笑着拱手:“让诸位久等了。” 他旋即侧身指了指那姑娘,“给你们介绍下,这是舍妹孔令仪。从小跟着家里长辈学本事,专干些下墓探穴的营生。这次正好在家,听闻你们的事,非缠着要来,我拗不过她,就带来了。” 孔令仪抱拳行礼,声音脆生生的:“见过各位,早就听我哥说你们在这儿遇到些稀奇事,特来搭把手。” 张啸北看得眼睛都直了,偷偷捅了捅李啸冲:“这姑娘看着挺精神啊,真会探穴?” 李啸冲没好气地肘了他一下:“少废话,人家可是孔兄的妹妹,能差得了?小心让人听见,削你一顿。” 进了营帐,姜啸虎把前前后后的事又跟孔祀臣说了一遍,特意把那个本子递给他。孔祀臣翻着本子上的图画,手指头在纸页上慢慢划着,半晌没说话。 孔祀臣揉了揉眼睛:“你们讲的石塔和牌坊,听着像是座迷魂阵,专门用来糊弄外人的。你们说的那蜘蛛杯,虽没见着实物,但听描述,十有八九是元代的机关器物。” “元代的?” 姜啸虎皱起眉,“那跟杨琏真珈能扯上关系不?” “十有八九,” 孔祀臣点点头,“那家伙贪婪得很,盗来的宝贝没地方放,肯定会找这种隐秘的地方藏着。你们遇上的铁人和虫子,说不定就是他设下的护卫。” “那咱现在咋办?” 姜啸虎攥了攥拳头,“再过湖去瞅瞅?” “必须得去,” 孔祀臣站起身,“这事儿拖不得,万一让老毛子先找到了门道,麻烦就大了。令仪,你跟我们一起去,也好帮着看看机关。” 孔令仪把匕首往腰里紧了紧:“早就等着这句话了。” 众人收拾妥当,同样让姜啸生领兵再此驻守接应。其他几人外加新调的一个排的士兵,与孔家兄妹一起再去那边查探。 湖对岸才到阶梯下方,果然与之前一样,涌起一片黄色的 “雾气”,众人根据前次的经验很容易就躲避过了这些。平安到达谷底,众人吩咐士兵,大家一起再靠右边的石壁方向开始寻找有没有什么机关或出路。 “哥,你看这块石头,颜色比别的深,边缘还有缝。” 孔令仪蹲在一处地上,指着靠近地面的石壁说。 孔祀臣凑过去,用手摸了摸,又用匕首敲了敲,发出 “空空” 的响声:“后面是空的,是暗门。” 他让众人让开,接过孔令仪手里的小铲子,在石缝里撬了撬,又往旁边推了推,只听 “嘎吱” 一声,石壁缓缓向后退去,露出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土腥味扑面而来。 “有门!” 张啸北举着火把往里照,“这洞不宽,刚好能过人。” 孔令仪第一个钻了进去,回头喊:“里面是通道,挺平整的,快来!” 众人依次钻进去,通道里黑漆漆的,只能听见彼此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面渐渐亮起来,还传来风的声音。 出了通道,众人都愣住了,他们现在居然在一处庙宇的庙堂当中,而前面走出来的洞口正在庙宇佛像后座的石墙上。众人四下张望,整个庙堂通体雪白,跟之前那座石塔一个颜色,看内部的样子也是一面嵌在石壁里。庙门紧闭着,上面的铜扣都锈成了绿色。 “这庙看着有些年头了,” 孔祀臣摸了摸庙墙,在四周转悠。整个庙堂 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央摆着个神龛,上面供奉着个泥塑神像,面目狰狞,瞪着眼睛,看着挺吓人。孔令仪走到神龛前,用袖子擦了擦神像底座,露出几个字:“杨琏真珈之位。” “ 果然是这老东西,” 姜啸虎啐了口,“居然还有人给他立庙,脸皮够厚的。” 孔祀臣抬头看穹顶的壁画,上面画着不少人在干活,有的在凿石头,有的在运沙子,还有的在往塔里搬东西。“你们看这壁画,” 他指着一幅画,“上面说,这地方是杨琏真珈墓地的入口,那座白塔是用来迷惑人的,里面的机关铁人、白沙巨虫,都是用来挡路的。” 张啸北凑过去看,突然指着画里一个杯子形状的物件:“哎,这不是咱说的那蜘蛛杯吗?画上咋没说这玩意儿是干啥用的?” “这画没画全,” 孔令仪指着壁画的边缘,“你看这儿有缺口,估计后面还有,被墙挡住了。” 她又在庙里转了转,敲了敲几面的墙,都是实心的。 姜啸虎此时凑到庙门跟前,从露出的缝隙向外看去,外面亮光一片,只见在庙门外是一片空地,空地上居然有十几个大小不等的房子和帐篷,还有一些老毛子的哨兵在那里转悠。而顺眼向前再看,对面方向两侧黑色山壁的中间,赫然如同关卡一样的耸立着一座白色的石城,它两侧连接着石壁,后面隐约还有其他建筑,城门关卡上有数盏探照灯,四下来回摆动。石城的大门上方似乎还刻有几个金色的大字,光线一照亮闪闪的。 "你们快来看!“姜啸虎小声叫道。 “咋了!有啥东西。”张啸冲一如既往的大嗓门。姜啸虎赶紧朝他摆摆手,示意他讲话小声些。回头再看,还好有些距离,那些哨兵显示没有听到庙宇这边的动静。 姜啸虎又拿望远镜看了看:“孔兄,你看那城上写的字是什么?”旋即把望远镜递给了孔祀臣。孔祀臣发现城上的字是用梵文写的“札尼尔查”。姜啸虎的眼睛还贴在庙门缝隙上,耳朵却支棱着听着身后的动静。孔祀臣刚才说城上的字是梵文 “札尼尔查”,不由的心里一紧,原来这就是札尼尔查城。 “孔兄,你再瞅瞅,那城门是不是开着的?” 姜啸虎揉了揉被光线刺得发酸的眼睛,刚才光顾着看石城的轮廓,没留意城门的动静。 孔祀臣点点头,透过望远镜去看,眉头慢慢皱起来:“城门确实开着,还有老毛子的队伍往里进,扛着枪,排着队,看样子人数不少,估摸着得有一个营。” “一个营?” 张啸北在旁边咋舌,“这帮老毛子是把家搬这儿来了?带这么多人,是想在这儿扎根啊?” 李啸冲攥着拳头往墙上捶了一下,“咚” 的一声闷响,吓得众人赶紧捂他的嘴。“你小声点!” 姜啸虎压低声音骂道,“想让全石城的老毛子都知道咱在这儿?” 李啸冲悻悻地收回手,嘟囔着:“怕啥?真打起来,老子一拳一个,全给他们撂趴下!” 孔令仪没理会他俩斗嘴,她正借着门缝透进来的光在小本子上画地图,笔尖在纸上沙沙响。“城门宽三丈左右,两侧箭楼上各有两挺机枪,探照灯每两分钟扫一次空地,哨兵换岗间隔大概一刻钟。” 她一边画一边念叨,“从老毛子的行进路线看,他们好像在往城里搬运物资,刚才过去一队人,扛的都是木箱,看着挺沉。” “木箱?” 姜啸虎心里一动,“会不会是炸药?还是啥宝贝?” 孔祀臣放下望远镜:“不好说,老毛子在这地方折腾这么久,肯定没安好心。依我看,这札尼尔查城十有八九是杨琏真珈藏宝贝的核心据点,那些木箱说不定就是从墓里挖出来的东西。” 燕啸夫蹲在地上,用手指头在泥里画着石城的轮廓:“咱现在人少,硬闯肯定不行。老毛子人多枪多,还有探照灯照着,咱这点人不够他们塞牙缝的。” 姜啸虎摸了摸下巴,胡茬扎得手心发痒:“我看这样,派人回去报信,让生子带大部队过来。咱在这儿盯着,摸清老毛子的布防,找机会摸进去瞅瞅情况。” “我去报信!” 一个脸上带着疤的士兵站出来,他是姜啸虎的老部下,跟着他打了不少仗。 姜啸虎点点头:“必须尽快赶到营地。告诉生爷,天亮前必须把部队都带到这边来。另外让他通知刘幂和杨枫,在那边做好接应。”姜啸虎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稍稍踏实了些,转头对剩下的人说:“都打起精神来,谁也不许出岔子。” 接下来的时间李,庙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众人轮流趴在门缝上观察,谁也不敢大声说话。老毛子的哨兵在空地上来回溜达,偶尔停下来抽烟,交谈。 孔令仪突然碰了碰姜啸虎的胳膊,指着外面:“虎哥你看,那队老毛子进了城就没出来,城门虽然开着,但里面好像有啥东西挡着,刚才过去个送信的,还得弯腰才能进去。” 姜啸虎赶紧凑过去看,果然,城门里隐约能看见一道黑影,像是道铁栅栏。“看来老毛子也怕有人偷袭,在城门后设了障碍。” 他心里盘算着,“这样也好,他们进来容易出去难,等生子的援兵到了,正好把他们堵在城里。” 哨兵换了第三波,新上来的几个明显没睡醒,耷拉着脑袋,枪挎在肩上晃晃悠悠的。姜啸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才开口道:“时辰差不多了,让弟兄们检查家伙,准备动手。” 士兵们纷纷掏出枪,检查弹匣里的子弹,匕首在手里转着圈,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着光。姜啸虎最后叮嘱了一遍:“出去后贴着墙根走,避开探照灯的光线,先解决掉空地上的哨兵,动作要轻,用匕首,别开枪。解决完哨兵就躲进旁边的房子里,等我信号再行动。” 众人点点头,姜啸虎深吸一口气,慢慢拉开庙门,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露出来。外面的探照灯正好晃到另一边,他朝李啸冲使了个眼色。 李啸冲像只豹子似的蹿了出去,落地时一点声音都没有。他猫着腰跑到一个背对着他的哨兵身后,那哨兵正靠在帐篷杆上打盹,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李啸冲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匕首一划,哨兵的脖子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线,哼都没哼一声就软了下去。李啸冲扛起尸体,像扛个麻袋似的扔进旁边的柴火堆后面。 紧接着,姜啸虎、张啸北、孔家兄妹和士兵们也都溜了出去,各自找目标下手。张啸北盯上了一个正在撒尿的哨兵,等他尿完提裤子的功夫,从背后一把搂住他的脖子,膝盖顶住他的后腰,使劲往后一掰,只听 “咔嚓” 一声,哨兵的脖子断了,软塌塌地倒在地上。 孔令仪的动作更利落,她绕到一个哨兵侧面,趁着探照灯扫过去的瞬间,手里的匕首脱手而出,“噗” 地一声插进哨兵的胸口。那哨兵眼睛瞪得溜圆,刚想喊出声,孔令仪已经冲上去捂住他的嘴,轻轻一拧,哨兵就没了动静。她拔出匕首,在哨兵的衣服上擦了擦血,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张啸北目瞪口呆。 “行啊,孔家妹子,这手飞刀绝了!” 张啸北凑过去小声说。 孔令仪白了他一眼:“少贫嘴,赶紧把尸体藏起来。” 没一会儿,空地上的十几个哨兵就被解决干净了。姜啸虎让人把尸体都拖到房子后面,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遗漏,才朝众人打了个手势,示意进房子里隐蔽。 ------------ 第五十三章:金纹力士 众人刚钻进一间看起来像是哨兵值班室的房子,就听见石城里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几声俄语的吆喝。姜啸虎心里咯噔一下,趴在窗户缝上往外看,只见十几个老毛子举着枪从城门里冲出来,手里的手电筒来回扫射,显然是发现了不对劲。 “他娘的,咋被发现了?” 张啸北压低声音骂道,手里的枪已经上了膛。 姜啸虎仔细一看,只见一个老毛子正指着地上的血迹大喊,估计是巡逻的哨兵发现了痕迹。“别慌,” 他对众人说,“他们还不知道咱在哪儿,先沉住气,等他们靠近了再打。” 老毛子们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往这边走,手电筒的光在房子墙上晃来晃去。离房子还有几步远时,姜啸虎喊了一声:“打!” 枪声瞬间响起,冲在最前面的几个老毛子应声倒下。后面的老毛子赶紧找地方隐蔽,子弹嗖嗖地打在房子的木板墙上,木屑飞溅。李啸冲看得眼红,一脚踹开房门,抄起墙角的一挺机枪就扫了起来,“哒哒哒” 的枪声在空地上回荡,老毛子被打得抬不起头。 “老李,快回来!” 姜啸虎大喊,这傻子居然站在门口当活靶子。可李啸冲像是没听见,依旧在那儿疯狂扫射,嘴里还嗷嗷叫着,跟疯了似的。 石城里的老毛子被枪声惊动,源源不断地从城门里涌出来,机枪在城墙上架了起来,子弹像雨点似的泼向房子。姜啸虎赶紧让人把李啸拉扯回来,关上房门。“他娘的,这疯子差点把咱都害死!” 姜啸虎气得踹了李啸冲一脚,可李啸冲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完全与他以往的性格不一样。 孔祀臣趴在窗户边往外看,眉头皱得紧紧的:“老毛子太多了,再这样下去,房子迟早被他们打穿。” 孔令仪往枪里压着子弹,手指因为紧张有些发抖:“我看城门那边的守卫少了,要不咱冲进去?城里建筑多,能躲能藏,总比在这儿被当成靶子强。” 姜啸虎想了想,觉得这主意靠谱:“行,就这么办!老李,你用机枪掩护,其他人跟我冲,目标城门!” 李啸冲一听,立马抱起机枪趴在窗户上,对着石城门口的老毛子扫射起来。姜啸虎趁机一挥手,带着众人冲出房子,猫着腰往城门方向冲。子弹在头顶嗖嗖飞过,身边不时有士兵倒下,可谁也顾不上悲伤,只能拼命往前跑。 就在快要冲到城门口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呐喊声,姜啸生带着援兵到了!“虎子!我来了!” 姜啸生挥舞着大刀冲在最前面,身后的士兵跟潮水似的涌过来,迫击炮在后面 “咚咚” 地响,炮弹落在老毛子堆里,炸开一朵朵黑烟。 “生子来了!” 张啸北兴奋地大喊,“跟他们拼了!” 援兵一到,老毛子顿时乱了阵脚。姜啸虎一马当先冲进城门,李啸冲紧随其后,手里的机枪还在不停地扫射。可就在这时,李啸冲突然停下了脚步,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全身的肌肉像吹气球似的鼓起来,皮肤上浮现出一道道金色的纹路,像极了庙里神像身上的彩绘。他的瞳孔缩成了一条竖线,看着跟毒蛇似的,嘴里流着口水,样子狰狞得吓人。 “老李,你咋了?” 姜啸虎回头一看,吓得魂都快没了。只见李啸冲一把抓住身边的一个老毛子,像撕纸似的把他撕成了两半,鲜血溅了他一身,可他像是没看见似的,又朝一个自己人扑过去。 “不好!他中邪了!” 孔祀臣大喊,“肯定是那蜘蛛杯里的水搞的鬼,那水里有邪术!” 孔令仪眼疾手快,从头上拔下一根银簪,那是她娘给她的陪嫁,据说能辟邪。她趁着李啸冲扑向别人的功夫,一个箭步冲上去,看准李啸冲背后的一个穴位,狠狠把银簪扎了进去。 李啸冲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金色的纹路慢慢褪去,眼睛里的红光也消失了,“扑通” 一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快,把他抬到一边去!” 姜啸虎大喊,心里又惊又怕。这蜘蛛杯到底是啥邪门玩意儿,居然能把人变成这样? 解决了李啸冲这个麻烦,众人继续往前冲。老毛子被打得节节败退,很快就被压缩到了石城的中心地带。战斗持续了整整一天,枪声才渐渐平息。石城里到处都是老毛子的尸体,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让人作呕。 姜啸虎让人把李啸冲抬到一间看起来还算完好的房子里,又派了两个人守着,防止他醒过来再发疯。他自己则带着孔祀臣、张啸北、孔令仪等人在石城里搜查。 这石城里只有一条笔直的大街,两侧都是元代的建筑,青砖灰瓦,飞檐翘角,只是多年没人打理,显得破败不堪。街边的商铺门楣上还挂着褪色的牌匾,“杂货铺”“酒楼”“铁匠铺”…… 字迹依稀可见,但就是感觉说不上的奇怪。 “这地方以前难道很热闹?怎么觉得不对劲呢?” 孔令仪摸着一家酒楼的门板,上面还有模糊的雕花,“你们看这工艺,不是普通工匠能做出来的。” 张啸北踢了踢路边的一个陶罐,罐子 “咔嚓” 一声碎了:“可惜了,这么好的地方,被老毛子折腾成了这副鬼样子。” 众人往前走,街上空无一人,只有老毛子留下的狼藉,罐头盒、子弹壳、破烂的军装…… 偶尔能听见几声乌鸦叫,更显得阴森。 突然,孔令仪停下脚步,侧着耳朵听了听:“你们听见没?好像有**声。” 众人屏住呼吸,果然,从前面一间房子里传来微弱的 “哼哼” 声。姜啸虎示意众人停下,他悄悄走到门口,一脚踹开房门。 房子里光线昏暗,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捂住鼻子。地上堆着许多尸体,有穿着喇嘛袍的,有穿着道袍的,还有些穿着普通衣服的,看模样都是汉人,尸体已经开始腐烂,爬满了蛆虫。 在尸体堆旁边,蜷缩着一个穿着破烂喇嘛袍的老人,他浑身是伤,血糊糊的,气息微弱,眼看就快不行了。 “还有气!” 张啸北赶紧走过去,探了探老人的鼻息,“快,拿水来!” 一个士兵赶紧递过水壶,张啸北小心翼翼地把水倒进老人嘴里。老人的喉咙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浑浊的眼珠看着众人,嘴唇哆嗦着,似乎想说啥。 姜啸虎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老人家,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这到底是咋回事?这些人都是谁?老毛子为啥把你们关在这儿?” 老人张了张嘴,费了很大的劲才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杨琏真珈…… 墓…… ” 说完这几个字,他头一歪,彻底没了气息。 “杨琏真珈的墓?” 张啸北重复着这几个字,眼睛瞪得溜圆。 孔祀臣走到尸体堆前,仔细看了看那些尸体:“这些人看起来都像是懂些门道的,喇嘛、道士…… 估计都是被老毛子抓来破解墓里机关的,没用了就被杀了。” 姜啸虎看着老人的尸体,他站起身,对众人说:“分头搜查,仔细点,任何角落都别放过。特别是那些老毛子住过的地方,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众人应声散开,开始在石城里仔细搜查。 姜啸虎一脚踹开一间看似像杂货铺的木门,“吱呀” 一声,门板撞在墙上又弹回来半尺。他举着火把往里照,货架上蒙着厚厚的灰,摆着些缺胳膊少腿的陶罐子,看着像是装盐巴和粮食的,可里面空空如也,连点残渣都没有。 “这铺子看着像模像样的,咋啥干货都没有?” 张啸北伸手抹了把货架,指尖沾了层黑灰,“连耗子都不来这儿打洞。” 孔令仪走到柜台后,掀开落满灰尘的木板,下面是空的,只有几只蜘蛛爬来爬去。她用匕首刮了刮木头,露出里面新鲜的纹理,“这木头看着老,可内里没糟,不像是被人用了几十年的样子。” 燕啸夫蹲在地上,手指在青砖缝里抠了抠,捏起点土渣闻了闻:“这土是干的,连点潮气都没有,底下没住过人。” 他起身走到里屋,推开吱呀作响的房门,里面摆着张土炕,炕席都烂成了条,可炕洞里干干净净,连点烧火的灰烬都没有。 “邪门了,” 姜啸虎摸着下巴,“这城看着啥都有,就是不像有人住过。你看那酒楼,门口的幌子虽破烂,但还挂着,里面的桌子板凳摆得整整齐齐,可碗碟都空着,灶房里连口锅都没有。” 众人又转了几家铺子,绸缎铺里的架子上光溜溜的,连块破布都没留下;铁匠铺的铁砧上落满灰尘,锤子孤零零地躺在旁边,地上连点铁屑都没有;最前头的药铺更离谱,药柜上的抽屉都关得严实,拉开一看,里面啥药材都没有,只有层薄薄的白灰。 张啸北踹了踹药铺的门槛:“这他娘的是座假城吧?看着挺热闹,其实就是个摆设,跟戏台子似的。” “不像假的,” 孔祀臣指着墙角的砖缝,“你看这砖缝里的糯米灰浆,跟元大都城墙用的料子一样,结实得很,造假犯不着费这劲。” 他走到一面墙前,用拐杖敲了敲,“这墙是实心的,里头没藏东西。” ------------ 第五十四章:敕造冥城 孔令仪突然指着酒楼墙上的壁画:“你们看这个!” 众人凑过去,只见壁画上画着些人抬着棺材往山里走,后面跟着穿官服的人,手里捧着香炉,像是在送葬。壁画边角处还有些模糊的文字,弯弯曲曲的,跟庙里杨琏真珈神像底座上的字有点像。 “这字是元代的文字,” 燕啸夫凑近了看,手指在字上慢慢划着,“写的是送师入山,这大师指的应该是杨琏真珈。” 孔祀臣点点头,又指着另一处壁画:“你们看这儿,画的是工匠在盖房子,旁边写着奉旨造城,看来这城是朝廷下令建的。” “朝廷给一个和尚建座城?” 张啸北咋舌,“这杨琏真珈面子够大的啊,比皇帝老子还威风。” 孔令仪没理会他的调侃,指着壁画上的云纹:“你们看这云纹,是黑色的,元代只有给死人用的东西才会画黑云。还有这城门口的石狮子,眼睛是闭着的,活人住的城,石狮子眼睛都是睁着的。” 这话一出,众人都愣住了。姜啸虎回头看了看城门口的方向,隐约能看见石狮子的轮廓,果然像是闭着眼。“你的意思是……” “这是座冥城,” 燕啸夫接过话茬,声音低沉,“专门给死人建的城,跟阴曹地府似的,是元朝皇帝给杨琏真珈死后生活的地方。” “给死人住的?” 张啸北起了层鸡皮疙瘩,往四周看了看,总觉得空荡荡的街上像是有啥东西在瞅着他们,“那老毛子在这儿折腾啥?跟死人抢地盘?” “抢的不是地盘,是宝贝,” 孔祀臣叹了口气,“杨琏真珈盗了那么多古墓,肯定把最值钱的东西藏在自己的墓里。这冥城就是个幌子,真正的墓地在后面的山里。” 姜啸虎往城后看了看,只见黑压压的山影笼罩在天幕下,像是头蹲在那儿的巨兽。“走,去后山瞅瞅,老毛子肯定在那儿搞啥名堂。” 众人顺着大街往城后走,越往前走,地上的痕迹越明显。路边堆着些被劈成两半的木头,看样子是从民房上拆下来的,树皮上还留着斧头砍过的印子。地上有两道深深的车辙,一直往山里延伸,辙印里还沾着些黑色的泥土。 “老毛子拆木头干啥?” 张啸北踢了踢地上的木柴,“这玩意儿又不值钱。” “建东西,” 姜啸虎指着车辙印,“你看这辙印深的,拉的东西肯定不轻,说不定是在山里盖房子,或者挖隧道。” 走了约莫2个时辰,前面出现片开阔地,地上插着些木头桩子,周围散落着不少铁皮和木架,看样子像是在建个什么工事。孔 令仪蹲在桩子旁,摸了摸上面的刻痕:“这是老毛子的记号,用来标注位置的,看样子是个挺大的工程。” 燕啸夫捡起块铁皮,上面印着些俄文字母:“这是军用的,防水防潮,估计是用来盖仓库或者指挥部的。” 再往山里走,地上的脚印越来越多,还有不少空罐头盒和子弹壳,看样子老毛子在这儿驻扎了不少人。突然,张啸北指着前面的山坡:“那是啥?”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山坡上立着块巨大的石碑,足有两丈高,宽三丈多,通体黑色,像是用火山岩凿成的,在天幕下泛着冷光。石碑上刻满了字,还有些图画,离老远就能看见。 “是块碑!” 孔祀臣眼睛一亮,加快了脚步。” 走到石碑跟前,才发现上面的字是汉文和梵文混着刻的,密密麻麻的,从上到下排得整整齐齐。燕啸夫站在石碑前,一字一句地念起来,时不时停下来琢磨琢磨,孔家兄妹在旁边帮着辨认生僻字。 “…… 琏真珈,西域僧也,善方术,能役鬼神……” 燕啸夫念得很慢,“…… 岁盗宋陵,得珍宝无数,又获异书,言及不死术……” 张啸北听得不耐烦:“说人话!这老和尚到底干了啥?” “他盗了宋朝皇帝的陵墓,” 燕啸夫解释道,“从里面找到了些奇怪的书,上面写着怎么长生不老。” 他接着往下念:“…… 入秦陵,未果,然窥得仙药踪迹…… 遂于火山设坛,炼尸制丹,欲求不死……” “秦陵?秦始皇陵?” 姜啸虎眼睛瞪圆了,“他还去盗过秦始皇陵?没被盗开?” “没成功,但好像看到了不死药的线索,” 燕啸夫指着石碑上的图画,上面画着个人在火山口炼丹,周围围着些怪物,“然后 他就在这附近的火山设了祭坛,炼尸体,做丹药,想长生不老。” 张啸北嗤笑一声:“就他?还想长生不老?我看是想瞎了心。要是真炼出来了,元朝皇帝咋会杀他?” 燕啸夫没理他,继续往下念,越念脸色越凝重,最后停在一段文字前,沉默了半天。“咋了?” 姜啸虎推了他一把,“念啊。” 燕啸夫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 丹成,献于帝,帝疑其伪,赐死。后知其真,悔之,遂建冥城,立此碑,厚葬之……” “啥意思?” 张啸北追问。 “他成功了,” 燕啸夫指着那段文字,“他炼出了不死药,献给了元朝皇帝,可皇帝不信,以为他骗自己,就把他赐死了。后来皇帝发现药是真的,后悔了,就给他建了这座冥城,立了这块碑,厚葬了他。” 众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张啸北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来:“我操…… 这老和尚还真炼成了?那他不还是死了?” “赐死的时候还没吃药呗,” 姜啸虎摸着下巴,“皇帝后来后悔了,可人死不能复生,只能给他建座城,算是补偿。” 孔祀臣指着石碑后面的山:“你们看,这上面说他的墓在山后面,靠着火山口,跟炼丹的祭坛在一起。” “老毛子肯定是冲着他的墓来的,” 姜啸虎往山后看了看,“他们在这儿盖工事,拆木头,肯定是想挖开墓,找那不死药。” 张啸北往地上啐了口唾沫:“找个屁!真有不死药,杨琏真珈自己咋不用?还能让人赐死?我看就是骗人的,看着邪乎,其实没啥用。” “不好说,” 孔令仪指着石碑上的图画,“你看这上面画的,他炼的丹药是红色的,跟血似的,旁边还有个人喝了药,变成了怪物,说不定这药有副作用。” 燕啸夫点点头:“很有可能,不死药哪有那么好炼的,估计是把人变成怪物,不老不死,但没了神智,跟行尸走肉似的。” 姜啸虎往山后瞅了瞅,密林深处隐约能看见些黑影,不知道是树还是别的啥。“不管这药是真是假,老毛子肯定在山里搞名堂,咱得进去瞅瞅。” 他回头对众人说,“把家伙都准备好,小心点。” 张啸北拍了拍身上的枪:“放心,管他是不死药还是活僵尸,老子一枪崩了他!” 众人整理了下装备,检查了枪支弹药,顺着石碑后面的小路往山里走。这条路明显被人踩过,地上的草都被踩平了,旁边还有老毛子留下的路标,用红漆画着箭头,指向山深处。 走了没多远,前面传来 “叮叮当当” 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打铁,还有人说话的声音,夹杂着俄语的吆喝。姜啸虎示意众人蹲下,慢慢往前挪,扒开草丛一看,只见前面有片空地,老毛子在那儿盖了不少棚子,里面堆着木头和铁皮,还有几个士兵在巡逻,手里的枪擦得锃亮。 “这还有老毛子,看来城里发生的事他们还不知道!” 姜啸虎压低声音,“人不少,至少有一个连。” 张啸北舔了舔嘴唇:“要不咱摸进去,把他们给端了?” “别胡来,” 姜啸虎瞪了他一眼,“先看看再说。” 众人往后退了退,躲进旁边的密林里。 密林里所有人都保持安静,都紧紧盯着前面的老毛子们。而正在此时,突然姜啸虎听见身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扭头一瞅,担架上的李啸冲居然睁着眼,正瞪着天上的树杈子发呆。 “醒了?” 姜啸虎心里咯噔一下,抄起枪就凑了过去。张啸北也从石头上蹦起来,两步蹿到担架边,伸手就想去摸李啸冲的额头:“他娘的,你总算活过来了,刚才跟疯了似的,差点没把老子胳膊拧下来。” 李啸冲慢悠悠地转过头,眼神里满是迷茫,嗓子哑得跟破锣似的:“啥疯了?我咋了?这是在哪儿?” 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刚抬胳膊就疼得龇牙咧嘴,“哎哟,后背这是咋了?跟让人用锥子扎了似的。” 孔令仪蹲下来掀开他的衣襟,后心那处被银簪扎过的地方青黑一片。“你不记得在札尼尔查城里,自己浑身冒金纹,见人就撕吗?” 她盯着李啸冲的眼睛,想从里面找出点装糊涂的痕迹,可那双眼睛里除了困惑,啥都没有。 “金纹?撕人?” 李啸冲皱着眉想了半天,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扯犊子呢?我就记得跟着你们进了那破庙,后来瞅着门缝往外看,再一睁眼就在这儿了。你们别是拿我开涮吧?” ------------ 第五十五章:陡壁巨舟 清晨六点的街道,人影稀疏,容承僅开车行到一半,忽然调转了方向开去了公司。 雪狐却是撇了撇嘴巴,人家刚刚明明说的很清楚,要的是自由好吗? 凉笙满头是汗,大喘着粗气看着不断朝她张牙舞爪的透明魂魄们。 “那我就先去准备粥了,你先带零食玩一会。”时炎羽逃一般的离开房间。 我凑到她的嘴边,才知道她原来心系着店里的事情,让我等下带她去店里。 难道说五王的生母也不在了,那这么说的话即便五王是嫡出,也是没有后宫支持的人罢了,夏叶突然可怜起了五王。 “杨帆,这就是你所认为同性间的爱,还恶心吗?”问这句话的原因,无非就是想让杨帆看清楚,原本他一直恶心的东西,只要改变情绪就会变成美好。 李元庆的话,把还跪在地上的疯痴道人说得脸上不停的变换着颜色。 虽然这两个天赋,同样是亡灵法师必不可少的天赋。但是现如今,叶青橙的技能等级太低,需要做的是练习技能,提高技能等级。还没有达到迫切提高亡灵等级的时候,因此这两个天赋暂且不用。 跟着他手指方向看去,此时我看到了他嘴里说的佛印的样子,另外我还看到了其他的一些刻绘,这些刻绘也是围绕佛印展开的,并且还都在说一件事儿,也就是佛印能做些什么。 当然安迪是不会在意别人追上自己的。安迪想要让他们无法追上的方法可是非常多的。四周可以发现了大量的沒人打的boss的全部击杀了不知道能升多少级。 这边,白悠岳跟陈海走了,陈海身上放着一千两的银子,这个是陈鱼一直收藏着,卖制冰方子得到的。那边,楼凤鸣就带着人,浩浩荡荡的来到陈家,堂而皇之的要住进来,弄的陈鱼差点跟他绝交。 “幸亏任飞提醒我让我今晚穿上护身保甲,看来你果然是另有图谋。”司马昊天此时重重的出了一口气。 他突然想到,他根本就不知道研究所在哪儿,玛丽乔亚又这么大,这么没头没脑的走下去,何时才能找到? “蓝色的方块?”慢悠悠的走着,看着不远处的蓝色方块,洛澈挑了挑眉毛,有些疑惑的说道。 “好呀,原来协调性突破潜力三级时感觉是这样的呀”俞升有点享受这种感觉了,他把身形放松再没有了之前的压迫感反而是戏弄这些狮子的成分多了些。 “我让你直接带东西来陈家,禀明我有事绊住,等一会儿就回来,你竟然自作主张做那么多的事,胆子肥腻了,是不是?”朱青说的话,间接解释了其中的误会,还威胁着庞云天,眼神里露出的不善,看的庞云天双腿直打颤。 不知道是因为在海上漂泊的太长,还是因为水土不服,当然,更有可能是李雨熙对憨皮每日的思念,郁郁寡欢,对孩子的影响很大,孩子生下来以后身体并不好。 一声惊天动地的炸响,旱灾杰克的坠落之势,令整个猛犸象号,都是硬生生压沉三分,卷起千重浪。 这件事以后,生活又进入平淡,陈泽每天还是和之前一样,天天出去收废品,张颖该上班上班。 昔日城以前,经常有类似“谁谁扬言发誓要除掉某某”之类的传言,但是这种传言永远不会成为刑罚的依据,因为没有犯罪事实。 堂外通传的话音一落,便有数人万进大门,走上了公堂,而为首的,也正是【宋高宗:赵构】。 “放心吧!他不敢!我看他是故意试探的,看看我们究竟怕不怕!”古忠一脸肯定的说道。 王家长老脸上的变化被林俊逸看在眼里,但是他没有想到对方会一心想要杀他,从之前的表现,他感觉到这个老者是要他的东西,但是现在却似乎有点不一样。 “可以再安排一些人进入,不过要等一段时,最起码现在不适合派遣太多人进入地狱。”烟花易冷淡淡道。 “你是没吃过药还是没见过人吃药怎么的?”刘微微冷笑了一声,颇有不悦的看着郭志男,说道。 如此香甜一睡,到了晚间天色渐暗,杨枝把薛蟠喊了起来,又换好了衣服,薛蟠喝了一杯浓浓的普洱茶,精神抖擞的出门去了,王嬷嬷就在边上候着,伺候着薛蟠一起朝着凤姐院内走去。 翌日清晨,郭志男被煎蛋的香味给叫醒了,他顺着味道一路走到了厨房。 似乎还不够,通窍石,又是汲取着白清的精血,顿时之强壮的身体,浓郁的气血之力,纷纷的流逝而去,只是眨眼之间,白清变成了皮包骨的样子。 她没有概念,一不留神就浇多了,傅清玉看不下去了,伸手夺过。 闻言,剩余的十六位有的脸色难看,有的兴奋,有的立即开口组队。 “哈咿!我是池佑晋三,大日本帝国驻华中派遣军司令部特高课行动组长,奉课长命令潜伏在这里搜集支那军队情报的!”见自己身份已经在王四他们面前暴露,立刻对着王四解释一番说道。 古灵儿盯着天空上的那人,于昔能够很清楚的感应到,古灵儿将自己的气息几乎是压缩到了没有。 在慈安院里待了一上午,到了午饭的时候,还未见慕延泽的身影。 男子阴深深的奸笑着说道,让马芳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声。 ------------ 第五十六章:噬魂妖蚁 营房里老毛子女人被捆在木凳上,紫貂皮帽歪在一边,露出几缕金黄的头发,眼神却跟淬了冰似的,直勾勾地盯着屋里的人。 先是眼珠在姜啸虎脸上打了个转,又扫过张啸北攥得咯咯响的拳头,嘴角突然勾起个冷笑,用生硬却清晰的中文说道:“不知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能摸到这儿来。不过来了也白搭,你们的死期也就到了。” “呦呵,你这老娘们还挺横!” 张啸北往前凑了两步,蒲扇似的大手扬起来就想扇过去,“敢咒爷爷们?看我不把你那嘴撕烂!” 姜啸虎抬手按住他的胳膊,朝他摇了摇头,自己则往前挪了挪板凳,盯着女人的眼睛:“呵呵,你这可真是煮熟的鸭子 —— 嘴还挺硬。咱也不跟你绕弯子,问你啥就说啥,少扯那些没用的。” 老毛子女人突然 “哈哈哈” 笑起来,笑声又尖又脆,在小营房里撞得人耳朵疼。她笑了足有半袋烟的功夫,才停住笑,却还是啥都不肯说,只是用那双蓝眼睛斜睨着众人,眼神里满是嘲讽。 “看来不给你点厉害尝尝,你是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孔令仪气得脸都红了,“噌” 地站起身就想冲过去,“真把你扔到悬崖底下喂狼,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轰隆 —— 轰隆 ——” 外面突然传来两声巨响,跟炸山似的,震得房梁上的土渣哗哗往下掉。众人都吓了一跳,就见那老毛子女人脸上的嘲讽瞬间变成了兴奋,眼睛亮得吓人,嘴角甚至还翘了起来。 “咋回事?” 姜啸虎话没说完就往门外冲,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张啸北、李啸冲也赶紧跟了出去。 刚冲到门口,就见外面的士兵乱成了一锅粥,有的举着枪朝悬崖方向砰砰乱打,有的朝着老百姓大喊大叫,还有的已经开始往后退,脸上全是惊恐。 “孔家妹子,你快看……” 张啸北刚想回头喊,就听见身后 “砰” 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孔令仪的痛呼。众人赶紧回头,只见孔令仪被人从后面一脚踹倒在地,一个黑影正从营房里窜出来,不是那老毛子女人是谁? 原来那女人刚才趁着众人注意力被外面吸引,不知咋地挣开了绳子,瞅准机会就逃了出来。 “你个臭婆娘!” 孔令仪反应也快,在地上打了个滚就爬起来,手里的匕首 “噌” 地亮了出来,转身就朝女人扑过去。 可那女人身手着实了得,根本不跟她硬碰硬,身子往旁边一拧,躲过孔令仪的扑击,同时从腰间甩出一条细索,“啪” 地一声缠在房后的大树上。她借着细索的力道猛一纵,整个人就跟荡秋千似的飞了起来,半悬在树枝上,低头冲众人冷笑了一声。 “开枪!别让她跑了!” 姜啸虎大喊着掏出枪,可女人已经借着树枝的弹力荡向了旁边的树林,动作快得跟猴子似的。众人 “砰砰砰” 开了几枪,都打在了树干上,等硝烟散去,连个人影都没了。 “TMD,这娘们居然是装的!” 李啸冲看得目瞪口呆,“刚才被捆着的时候跟个弱鸡似的,没想到这么能打!” “先别管她了!” 姜啸虎把枪揣回腰间,“看看到底出啥事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接一阵的惨叫,那声音凄厉得让人头皮发麻。众人赶紧往前跑,绕过几个营房,眼前的景象让他们瞬间僵在原地,浑身的血都快冻住了。 只见悬崖绝壁那边,不知啥时候冒出来一团厚厚的云朵,就跟从地底下钻出来似的,把半面山都遮住了。云朵里隐约露出一截黑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艘铁质蒸汽船的残壳,船身锈得厉害,还破了好几个大洞,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最吓人的是,那铁船残壳挨着悬崖架子的地方,正往外流着一片片紫红色的东西,像是黏稠的血水,又像是流动的岩浆,顺着架子往下淌,快得惊人。那些东西看着软乎乎的,可一旦沾到人身上,就跟活了似的迅速把人包裹起来。 刚才还在开枪的士兵,还有几个没来得及跑的老百姓,被那紫红色的东西一裹,只发出几声短促的惨叫,身体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眨眼的功夫就变成了一副白森森的骨架,连点肉渣都没剩下。地上已经堆了十几具白骨,有的还保持着奔跑的姿势,看着格外瘆人。 那紫红色的东西向这边快速蔓延,分成好几股,像几条毒蛇似的朝众人爬过来。 “快往树林里撤!” 姜啸虎反应过来,扯着嗓子大喊,“所有人都往林子深处跑!别回头!” 士兵们和老百姓们早就吓傻了,听见姜啸虎的喊声才如梦初醒,哭爹喊娘地往身后的树林里跑。可那紫红色的东西速度太快,几个跑得慢的瞬间就被追上,惨叫声此起彼伏,听得人心里发毛。 姜啸虎、张啸北他们一边喊着让众人快跑,一边举着枪在后头掩护。等那紫红色的东西离得近了些,他们才看清,那根本不是什么毒水,居然是无数只虫子! 那些虫子跟大拇指甲盖一般大,通体紫红,身上油光锃亮,脑袋上长着一对钳子似的口器,闪着金属般的寒光,密密麻麻地挤在一起,爬起来快得惊人,远远看去就跟紫红色的流水一样。 “是噬魂妖蚁!” 孔令仪失声喊道,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书上说过,这是种专吃活物血肉的凶蚁,连骨头都能啃碎!” 李啸冲骂了句娘,端起枪就想扣扳机:“他娘的,管它啥蚁,老子一梭子打死它们!” “别开枪!” 孔令仪赶紧按住他的枪管,“这玩意儿听觉灵敏得很,听见枪响就会更扎堆地涌过来!” 姜啸虎拽着孔祀臣往后退,脚底下不小心碾死了几只爬过来的蚂蚁,就见那虫子肚子里流出紫红色的汁液,溅在靴子上还 “滋滋” 响,像是在腐蚀皮子。“快撤!往林子深处跑!” 张啸北跑得慢了几步,裤腿不小心蹭到了地上的蚁群。他低头一看,好家伙,密密麻麻的蚂蚁正顺着裤腿往上爬,吓得他赶紧用枪托去砸。可那些蚂蚁跟疯了似的,砸死一批又上来一批,很快就顺着枪杆爬到了他的胳膊上。 “你姥姥的!” 张啸北疼得嗷嗷叫,一把甩开步枪,伸手去拍胳膊上的蚂蚁。可这时候他后背上也爬满了蚂蚁,那些钳子似的口器咬在皮肉上,疼得他浑身直哆嗦,后背的衣服很快就被啃出了一个个蜂窝状的小窟窿,皮肉上全是细小的牙印,渗出来的血都带着紫红色,看着格外吓人。 “老张!” 姜啸虎回头一看,赶紧冲过去,掏出匕首往张啸北后背上划,想把蚂蚁刮掉。可那些蚂蚁咬得死紧,刮掉一批又爬上来一批,根本赶不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孔令仪突然从怀里掏出个布包,一把扯开,里面露出黄色的粉末。她抓了一把就朝蚁群撒过去,大喊:“都往后躲!” 那些黄色粉末一落在蚁群里,就 “滋啦” 一声冒起白烟,蚂蚁们像是被烫到了似的,纷纷蜷成小球滚到一边,没一会儿就不动了。“这蚂蚁最怕雄黄!” 孔令仪一边喊一边又撒出一把,在众人面前画出一条黄色的防线。 借着这个机会,姜啸虎赶紧拽着张啸北往后退,李啸冲也扶着孔祀臣跟了过来。孔令仪则不停地往蚁群蔓延的方向撒雄黄粉,黄色的粉末在地上画出一道弯弯曲曲的线,噬金蚁群一撞到粉线上就发出 “嘶嘶” 的响声,怎么也冲不过来,只能在粉线另一边打转。 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孔令仪带的雄黄粉有限,撒着撒着动作就慢了下来,额头上全是冷汗,胳膊也开始打颤。眼看左边的蚁群就要绕过粉线冲过来,众人都急得直跺脚,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在这时,忽然从树林深处刮来一阵山风,风里带着股草木的清香,还夹杂着淡淡的药味,吹在脸上凉丝丝的。奇怪的是,这风一刮过来,那些原本疯狂往前冲的蚁群突然跟接到了命令似的,动作一下子慢了下来。 紧接着,更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所有的蚂蚁都开始往后退,密密麻麻的蚁群像潮水似的往回涌,顺着原路爬回悬崖那边,最后都钻进了那艘铁船的残壳里,眨眼的功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树林的沙沙声。悬崖边的铁船依旧静静地嵌在石壁上,地上的白骨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切,仿佛只是一场噩梦。 孔令仪再也撑不住了,腿一软就趴在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手里的布包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里面剩下的雄黄粉撒了一地。张啸北后背的伤口还在往外冒金红色的血泡,疼得他龇牙咧嘴,却强忍着没喊出声。 燕啸夫赶紧从包里掏出金疮药,撕开张啸北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往他后背上抹。药粉一碰到伤口,就发出 “滋滋” 的响声,张啸北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的青筋都蹦了起来。 “这到底是啥鬼东西?” 李啸冲看着悬崖那边,心有余悸地说,“那铁船里咋会藏着这么多虫子?” 姜啸虎皱着眉没说话,他盯着树林深处,刚才那阵带着药香的风,来得也太蹊跷了。 ------------ 第五十七章:浮云攀顶 姜啸虎蹲在一具骷髅前,用树枝拨了拨颌骨,那骨头咔哒一声掉在地上,滚出老远。 “他娘的,这遭罪的,” 张啸北趴在块平石头上,燕啸夫正给他后背的伤口涂药膏,疼得他龇牙咧嘴,“前儿个跟老毛子拼刺刀都没这么狼狈,今儿个栽在一群虫子手里,说出去都他娘的丢人。” 孔令仪瘫坐在旁边,手里攥着个空布包,刚才撒雄黄粉太急,包底都磨破了。她喘着粗气,嗓子干得冒烟,孔祀臣递过水壶,她拧开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水顺着下巴流进脖子里,才稍微缓过劲来。 “别光顾着喘,” 姜啸虎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土,“去问问那些老乡,看看他们知不知道这虫子的底细。” 两个士兵领着个穿蓝布褂子的老汉过来,老汉腿肚子还在转筋,不敢抬头看地上的白骨,一个劲地搓手:“官爷,俺们真不知道啊,俺们被抓来就天天造船,除了那戴貂皮帽的娘们,就没见过别的官儿。” “那船呢?” 姜啸虎追问,“老毛子没说造这船要运啥?还有那悬崖上的铁船,你们瞅见过没?” 老汉摇摇头,声音发颤:“没瞅见啥铁船啊!” 他瞥了眼地上的白骨,吓得赶紧低下头,“俺们就知道上个月有回打雷,听见悬崖那边轰隆响,像是有啥东西炸了,后来就见着那娘们天天往那边跑。” 旁边一个年轻些的后生插话:“俺瞅见过那娘们对着悬崖嘴里念叨啥,听不懂俄语,就觉得邪乎得很。” 姜啸虎让他们回营房歇着,转身对众人说:“看来这些老乡是真不知情,啥有用的都问不出来。” “那娘们肯定知道,” 张啸北疼得吸着凉气,“刚才那蚂蚁出来的时候,她那表情,兴奋得跟见着亲爹似的,指定是早就知道有这玩意儿。” 李啸冲蹲在地上,用石头在泥里画着那艘铁船:“我就想不明白,那船咋能搁云彩上呢?难不成是老毛子会啥妖法?” “妖法倒不至于,” 燕啸夫收拾着药箱,“但肯定有机关。你想啊,那么重的铁壳子,云彩再厚也托不住,八成是有啥东西从崖壁里伸出来,把船架住了,外面裹层云彩当幌子。” 孔祀臣突然 “哎呀” 一声,手指头在半空点着,跟被啥烫着似的:“着啊!我咋才想起来!” 众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张啸北差点从石头上滚下去:“孔先生你这一惊一乍的,是想把我伤口挣开咋地?” “重要!太重要了!” 孔祀臣顾不上理他,快步走到悬崖边,指着那片还没散的云彩,“你们看那云,再想想咱之前听的那骷髅头唱的词儿!” “骷髅头?” 姜啸虎愣了愣,“就是那会唱歌的骨头架子?” “对喽!” 孔祀臣眼睛发亮,背着手在原地转了两圈,“当时那骷髅头唱的词儿,头几句是‘黑山苏木色尔腾,七十群峰有白城’,这不就是说的咱现在待的地方?那白城不就是札尼尔查城吗?” 张啸北也忘了疼,直勾勾地盯着云彩:“那后面还有啥词?是不是有句说云彩的?” “有!有这么一句!” 燕啸夫也想起来了,“‘攀顶对望连云锁’!看现在这光景,可不是攀顶对望连云锁吗?”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悬崖上的云团还真像把大锁,死死锁着那艘铁船。姜啸虎摸了摸下巴,眉头拧成个疙瘩:“这么说,那骷髅头唱的都是真的?那后面几句是啥来着?孔先生您再念念。” 孔祀臣清了清嗓子,背着双手,慢悠悠地念起来:“抽茧接丝织玉盆,横竖巧连二三八,彩虹画过阴阳寻,一石一树一青尾,半人半兽半天蓬,乾坤过后必显辰。” 他念一句,众人就跟着琢磨一句,念到 “抽茧接丝织玉盆” 时,都卡壳了。 “抽茧接丝?” 张啸北挠着后脑勺,“是说养蚕缫丝?可这荒山野岭的,哪来的蚕宝宝?” “不是真养蚕,” 燕啸夫蹲在地上,用树枝画着道道,“这八成是比喻。你想啊,抽茧接丝,是不是像啥东西一丝丝连起来?织玉盆,说不定是说有个像玉盆似的东西,是用这丝连起来的。” 孔令仪皱着眉:“玉盆…… 会不会是指那艘铁船?船底圆圆的,倒有点像盆。可抽茧接丝又指啥?总不能是说那噬魂妖蚁吧?它们密密麻麻的,倒真像蚕丝。” “不像,” 姜啸虎摇头,“那虫子是咬人的,跟织玉盆搭不上边。我瞅着像是指啥机关,比如铁链子、钢丝绳之类的,从崖壁里伸出来,把船吊在半空,远看就像丝连着个盆。” 李啸冲突然拍了下大腿:“我知道了!是不是说那船里有宝贝?玉盆子啥的,得用细丝吊着才拿得出来?” 众人七嘴八舌地猜了半天,越猜越乱。孔祀臣摆摆手让大家安静:“别瞎猜了,这词儿肯定跟那艘铁船有关。既然想不通,不如就去瞅瞅,说不定见着船了,就啥都明白了。” 这话一出,众人都不吭声了。张啸北第一个反对:“去瞅?咋瞅?爬上去?就那悬崖,别说有虫子,没虫子都能让人腿软。再说那船在云彩里裹着,谁知道是真是假,万一是海市蜃楼,一脚踩空,不就成底下那堆白骨了?” “我去。” 孔令仪突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听得众人心里一震。 “妹子你疯了?” 张啸北急了,“那地方是能随便去的?刚才那蚂蚁你忘了?再出来把你啃成骨头渣子!” “就是啊孔妹子,” 姜啸虎也劝道,“太危险了,咱再想别的辙。” 孔令仪摇摇头,眼神挺坚定:“越危险才越有问题。你们想啊,老毛子费那么大劲弄出云彩裹着船,还有那些妖蚁当护卫,这里面肯定藏着要紧东西。不弄明白,咱就算能活着出去,也不知道老毛子到底想干啥,说不定以后还得遭殃。” 燕啸夫慢慢说道:“令仪说得对。那船是解开谜团的关键,尤其是‘抽茧接丝织玉盆’这句,八成就藏在船上。我跟她一起去,俩人有个照应。” “老燕你也跟着瞎掺和?” 张啸北急得直拍石头,“你们俩上去能干啥?真要遇上蚂蚁,连撒雄黄粉的功夫都没有!” “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姑娘。” 孔令仪从腰里摸出把短刀,刀鞘是鲨鱼皮的,看着就挺锋利,“这点陡崖还应付得来。燕先生识古文,说不定能看懂船上的字。” 姜啸虎盯着那片云彩看了半天,又瞅了瞅孔令仪和燕啸夫,眉头皱得老紧。他知道孔令仪的性子,看着文静,骨子里比谁都倔,决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 “行,” 姜啸虎终于松口,“但得听我的。第一,带足雄黄粉。第二,只瞅不碰,尤其别乱摸船上的东西,看完就回来。第三,李啸冲带俩人下盯着,要是看见有啥不对劲,就开枪打信号,咱立马想辙接应。” 李啸冲赶紧点头:“放心吧虎子,保证盯紧了!” “还有,” 姜啸虎又指着张啸北,“你在营里看好那些老乡和弟兄,别让人乱跑,尤其别靠近悬崖边,万一还有漏网的蚂蚁呢?” 张啸北虽然不乐意,也知道这是正经事,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就我是看家的命。” 孔令仪和燕啸夫回营房找了些家伙。孔令仪换上身紧身短打,把雄黄粉分装在几个小布袋里,系在手腕和腰上,又揣了把匕首和打火石。燕啸夫则背了个小包袱,里面装着放大镜、罗盘。 临出发前,孔祀臣把燕啸夫拉到一边,塞给他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解毒丹,万一被蚂蚁咬了,赶紧吃一粒,能顶一阵子。” 又转头对孔令仪说,“万事小心,实在不行就回来,别逞强。” 孔令仪点点头,眼圈有点红,转身跟燕啸夫往悬崖边走。两人走到崖边,低头往上看,崖壁跟刀削似的,直上直下,藤蔓倒是不少,就是不知道结实不结实。孔令仪掏出个飞虎爪,甩出去勾铁船的栏杆,使劲拽了拽,确认牢稳了才往上爬。她手脚麻利,跟只猴子似的,脚一蹬,手一抓,蹭蹭往上蹿,很快就爬出去几丈远。 燕啸夫虽然看着文弱,爬得倒不慢,小时候在老家爬过枣树,手脚还挺灵活,就是动作慢点,紧紧跟在孔令仪后面。 姜啸虎和孔祀臣看得心都提到嗓子眼,尤其是孔祀臣,手攥得发白,嘴里不停念叨着啥,像是在祷告。 片刻功夫,孔令仪爬到了那片云彩边上。“燕先生,上来吧,能落脚。” 孔令仪对着燕啸夫喊。 燕啸夫喘着粗气爬上来,刚想坐下歇会儿,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来。那云彩看着厚,其实挺薄,能看见里面的铁船。船身确实锈得厉害,船帮上有个大洞,黑乎乎的,像是被炸开的。让人大跌眼镜的是,船根本不是搁在云彩上,而是架在几根粗铁棍上,铁棍从崖壁里伸出来有10几丈长,牢牢担住船身,外面裹着层雾气,远看就跟在云彩里似的。 “还真有机关,” 燕啸夫喃喃自语,“老毛子这招够绝的。” “嘘,” 孔令仪按住他,指了指船身,“别出声,听听动静。” 两人屏住呼吸听了半天,船上安安静静的,连虫鸣都没有,那些噬魂妖蚁不知道藏哪儿去了,可能真的回船里了。 “走,去船边瞅瞅。” 孔令仪猫着腰,踩着铁链往前走。铁链很粗,够两人并排走,就是晃得厉害,脚下的云雾飘来飘去,跟踩在棉花上似的。 离船越近,越能看清上面的细节。船身上有不少弹孔,船头上刻着些俄文字母,已经被锈盖住大半,看不清写的啥。船帮上的大洞黑乎乎的,能看见里面堆着些木箱,跟在札尼尔查城看见的那些箱子差不多。 “你看那箱子,” 燕啸夫指着洞口,“上面好像有字。” 孔令仪刚想凑过去看,突然听见船里传来 “咔哒” 一声,像是啥东西动了。俩人赶紧蹲下,握紧了手里的家伙,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船里没再出声,只有风从洞口灌进去,呜呜地响,跟哭似的。 “咋回事?” 燕啸夫压低声音,额头上全是汗。 孔令仪摇摇头,示意他别动,自己则慢慢往前挪了挪,从洞口往里瞅。里面黑黢黢的,只能看见箱子堆得老高,上面落满了灰尘,不像有人的样子。 ------------ 第五十八章:鹰徽秘录 孔令仪从身上摸出一把雄黄粉,一扭头却空无一人,只有光溜溜的铁棍。“老燕?” 她压着嗓子喊了一声,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往那破洞口瞅 —— 好家伙,燕啸夫半截身子都探进船舱了,正蹲在里头不知道摆弄啥呢。 “你咋不吱一声就钻进去了?” 孔令仪三步并作两步赶过去,先往洞里撒了把雄黄粉,见没动静,才猫着腰迈进去。船舱里一股子铁锈混着霉味,呛得人直咳嗽。 燕啸夫背对着她,蹲在一堆破烂里,肩膀微微耸动。他手上戴着副白手套,此刻正小心翼翼捏着个巴掌大的册子,借着光看得入神。那册子封面是暗红色的皮子,边缘磨得毛毛糙糙的。 “你瞅啥呢?魂都丢了。” 孔令仪凑过去,才发现那册子纸页黄得透亮,薄得跟蝉翼似的,仿佛轻轻一吹就会碎成渣。 燕啸夫没回头,声音带着颤:“你自己看。” 他用指尖捏着纸边,一点点掀开,那纸发出 “沙沙” 的轻响,听得人心里发紧。 孔令仪眯眼瞅去,上面是汉字,歪歪扭扭跟爬蛆似的,旁边还有些鬼画符般的图画。燕啸夫指着最上头一行,一个字一个字念:“1908 年 7 月 17 日,哥萨克骑兵第三纵队进入札尼尔查城……” “1908 年?” 孔令仪愣了愣,“这都老黄历了?” “可不是咋地,” 燕啸夫指尖在纸页上轻轻蹭了蹭,“这是羊皮纸,能存这么久,八成是用了啥特殊法子。” 他往下念,“全体队员出现幻觉,声称看到黄金蜘蛛从熔泉中爬出……” “黄金蜘蛛?” 孔令仪心里一动。“莫非和你们说的蜘蛛杯有关系?” 燕啸夫点头如捣蒜,又翻了一页,纸页边缘 “咔嚓” 掉了一小块。“你看这儿,” 他指着幅图画,上面画着个金杯,杯身上爬着只蜘蛛,“他们在城里找到个圣物,就是这杯子,里头装的水。带回去没几天,队里就出事了 —— 有人发疯,见人就咬,身上还长金纹,死的时候跟被火燎过似的……” 孔令仪听得后脖颈子发凉,这跟李啸冲当时的模样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这船咋跑到悬崖上来了?” “后面的纸烂得厉害,” 燕啸夫咂咂嘴,惋惜得不行,“就瞅见‘火山喷’‘船被冲’几个字,估摸着是当年火山爆发,把船冲到这悬崖溶洞里了。” 孔令仪没再追问,知道燕啸夫一沾这些老文字就挪不动腿。她转身在船舱里转悠,脚底下踢到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是个板条箱,上面印着个双头鹰徽章,被铁锈糊得只剩个模糊轮廓。 她挨个儿箱子翻过去,大多是空的,只有个箱子里塞着些烂军装,布面上沾着些暗褐色的印子,看着像血渍。最里头靠墙摆着一排黑陶罐子,个个跟人差不多高,粗得得俩人合抱,罐身上缠满了干水草,跟晒了半世纪的海带似的,一碰就往下掉渣。 “这玩意儿咋看着像从水里捞出来的?” 孔令仪绕着罐子转了圈,见罐口都糊着黑乎乎的东西,硬得跟石头似的,敲上去 “当当” 响。她数了数,足有二十来个罐子,其中五六个罐口破了个洞,像是被人撬开的。 “这里面装的啥?” 她往一个破口的罐子跟前凑了凑,刚要探头,突然想起那些噬魂妖蚁,赶紧后退半步,摸出腰间的雄黄粉往罐口撒了一把。粉子飘进去,没半点动静。 她这才敢又凑过去,眯眼往里瞅 —— 好家伙!罐子里密密麻麻的,全是些紫红虫子,跟指甲盖一般大,脑袋上俩钳子闪着寒光,可不就是刚才追得他们屁滚尿流的噬魂妖蚁?怪就怪在,这些蚂蚁都僵在那儿,跟冻住了似的,一动不动。 “老燕,快来看!” 孔令仪喊了一声。 燕啸夫正对着日志唉声叹气,听见喊声不情不愿地挪过来:“又咋了?” “你自己看,” 孔令仪指着罐子,“这些蚂蚁咋不动弹?” 燕啸夫往罐子里瞅了眼,又摸了摸罐口的泥封:“这泥里掺了硫磺,是用来熏蚂蚁的,估计是把它们熏得半死不活,才封在罐子里的。” 他指了指破口的罐子,“这几个估计是泥封裂了,蚂蚁才跑出去的。” 孔令仪点点头,心里透亮了 —— 刚才那些追命的蚂蚁,八成就是从这些罐子里跑出去的。 她继续往船尾走,脚底下突然踢到个圆乎乎的东西,弯腰一摸是块铜盘子,约莫两尺宽,却轻得离谱,一只手就能托起来。盘子上刻满了歪歪扭扭的符号,像是拿烧红的铁钎子凿出来的,凹槽里嵌着些暗红色碎渣,看着像干涸的血迹。 “这啥玩意儿?” 孔令仪把铜盘夹在胳膊底下,转身拍了拍燕啸夫的肩膀,“别瞅了,日志拿着,咱该撤了,不然虎哥他们该着急了。” 燕啸夫这才如梦初醒,赶紧把日志揣进怀里,又回头瞅了眼那些罐子,一步三回头地跟着孔令仪往洞口挪。 俩人钻出船舱,踩着铁链往崖下爬。风比刚才还大,孔令仪夹着铜盘,好几次差点抓不住铁棍,吓得手心全是汗。燕啸夫跟在后面,一手攥着铁棍,一手死死护着怀里的日志,活像护着啥稀世珍宝。 爬到一半,孔令仪低头往前瞅,见姜啸虎他们还在崖边。李啸冲看见他们,使劲挥了挥手,嘴里喊着啥,风太大听不清。 等俩人终于落地,张啸北一瘸一拐地迎上来,后背的伤口估计又挣着了,疼得龇牙咧嘴。 姜啸虎问孔令仪,“里面情况咋样?蚂蚁还在吗?” “蚂蚁都在罐子里封着,” 孔令仪把铜盘递给姜啸虎,“就跑出来的那些,估计是罐口破了。我们在里面找到本老日志,还有这个。” 姜啸虎接过铜盘,入手一轻,差点没拿住:“这啥玩意儿?轻飘飘的跟纸糊的似的。” 他翻来覆去地瞅,“上面这些鬼画符是啥?” “看着像某种符文,” 孔祀臣凑过来,摸了摸上面的刻痕,“不是梵文也不是汉文,倒有点像藏文的变体。” 燕啸夫这时才把日志掏出来,小心翼翼地展开:“这日志才是要紧东西,上面写着老毛子十几年前就来过札尼尔查城,还提到了黄金蜘蛛和蜘蛛杯,跟李啸冲发疯的事对得上。” 他把日志上的内容跟众人一说,姜啸虎眉头拧成个疙瘩:“这么说,李啸冲发疯是因为蜘蛛杯里的水?那水到底是啥邪门玩意儿?” “还没细看日志后面有没有记载。” 燕啸夫摇摇头。 张啸北凑过去瞅那铜盘,用手指头抠了抠上面的暗红渣子:“这血糊糊的,看着就邪乎,该不会是用来祭啥的吧?” “不好说,” 孔令仪接过铜盘,“这盘子轻得离谱,材质看着像铜,却特别轻。” 姜啸虎往悬崖上瞅了眼,那片云彩还没散,铁船在里面若隐隐绰绰的。“先回营房,” 他挥挥手,“咱再慢慢琢磨这日志和铜盘。” ------------ 第五十九章:真假谜题 营房里的油灯芯烧得噼啪响,孔祀臣把铜盘小心翼翼搁在倒扣的木箱上,那箱子边角都磨秃了,还是从老毛子营房里搬来的。他手指头在那些歪歪扭扭的符号上慢慢划着,嘴里念念有词的。 孔令仪捧着那本羊皮日志,时不时用铅笔头在小本子上记两笔,笔尖在纸上沙沙响,偶尔停下来皱皱眉头,用指甲盖刮掉写错的字。燕啸夫蹲在旁边,背靠着土墙,眼睛直勾勾盯着铜盘,不知道在琢磨啥。 姜啸虎蹲在门口,吧嗒吧嗒抽着旱烟,烟袋锅子是铜的,磨得锃亮。他一口烟吸进去,半天从鼻孔里喷出两道白烟,把眉头的褶子都熏得舒展了些。烟袋锅里的火星子忽明忽暗,映着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下巴上的胡茬子跟钢针似的。 张啸北趴在铺着干草的土炕上,后背上的伤口刚换了药,白布上渗出来的血水把干草都染红了几绺。他疼得直抽冷气,嘴里嘶嘶作响,却还是支棱着耳朵听动静,时不时还想扭头插句话,每次都被伤口扯得龇牙咧嘴。 李啸冲坐在炕沿上,手里转着颗生锈的子弹壳,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铜盘,像是要把那些符号看出花来。 “有门儿了!” 孔祀臣突然一拍大腿,声音跟炸雷似的,吓得张啸北嗷地叫了一声,差点从炕上滚下来,后背的伤口肯定又挣着了。 “我的亲大爷,您老能不能轻点?” 张啸北捂着后背龇牙咧嘴,额头上冒起一层冷汗,“这伤口刚结疤,经不起您这么吓。再这么整,我直接躺棺材里得了。” “这事儿比你那伤口要紧多了!” 孔祀臣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手指头在铜盘边缘的符号上重重一点,“你们瞅这儿,这黄金蜘蛛教的老根子,居然是吐蕃的苯教!” “苯教?” 姜啸虎把烟袋锅在鞋底上磕了磕,火星子溅在地上“咋跟杨琏真珈扯上关系了?” 孔祀臣点了点头说,“是的元朝那会儿,杨琏真珈这老小子不安分,跟波斯来的祭司勾搭上了。俩伙人凑一块儿,跑到札尼尔查城建了座祭祀场,天天琢磨着咋仿造秦始皇陵里的尸解仙药。” 孔令仪放下日志,指着铜盘上的一幅图画,看着还挺鲜亮。上面画着群人围着个冒着青烟的炉子,炉子里爬着只金灿灿的蜘蛛,蜘蛛眼睛是用红点的:“你们看这个,画的就是他们仿造仙药的场面。这黄金蜘蛛杯,就是从秦始皇陵外围的陪葬坑里弄出来的,根本不是啥好东西,这不是真正的尸解仙药方子,而仅是秦始皇手下术士,前期弄出来的东西。” “秦始皇陵?” 李啸冲手里的子弹壳当啷掉在地上,滚到炕底下不见了。 “杨琏真珈盗了那么多古墓,啥宝贝弄不到?” 张啸北哼了一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我看这老小子就是个盗墓贼头子,缺德事干得比谁都多,死后还不安生,弄出这么多幺蛾子。” 孔祀臣往前凑了凑,鼻子都快贴到铜盘上了,用手指头沾了点唾沫,轻轻抹在一道刻痕上,那刻痕立马清楚多了:“这上面说,这杯子遇着热地寒泉就会发邪性。能让人变得力大无穷,刀枪不入,浑身长满金纹,跟庙里的金刚似的。可代价是啥知道不?” “啥代价?” 李啸冲追问,声音都有点抖,他想起自己浑身冒金纹的样子,后脖颈子直发凉,跟有虫子爬似的。 “失了心智,见人就杀” 孔祀臣压低声音,眼睛瞪得溜圆,“等力气耗光了,整个人就化成一滩血水,连骨头渣都剩不下。上次要不是令仪反应快,用银簪扎中你后心的穴位,把那股邪劲儿泄了,你现在早成地上的一滩红水了。” 听闻此处李啸冲表情严肃,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胳膊。 “那有解没有,老李现在怎么办?” 姜啸虎急切的问。“是啊”。“这怎么弄?”其他几人也都非常着急。 孔祀臣叹了口气道:“里面没有写!”说话的同时眼睛看向李啸冲。 李啸冲苦笑了一下:”嗨。想那么多干嘛,走一步看一步。孔兄继续讲其他的“。 “这他娘的哪是仙药,分明是催命符!” 姜啸虎把烟袋锅往地上一磕,火星子溅起来,差点燎着裤脚。 “那杨琏真珈后来弄到真的仙药了?” 李啸冲此时岔开话题,不想再提自己的事儿,也更想大家都他担心。 “弄到了,” 孔祀臣指着铜盘中间的刻痕,那里的符号特别深,像是用凿子一点点凿出来的,“这里写着,他后来得了个宝贝 —— 一只灰玉老鼠,还有本金册。凭着这俩玩意儿,居然真钻进秦陵地宫了,把尸解仙方给盗出来了,还真炼成了不死药。” 听到 “灰玉老鼠” 和 “金册”,众人都把目光齐刷刷看向姜啸虎,眼神里带着惊讶和恍然大悟。姜啸虎摸了摸怀里,那布包硬硬的还在,他嘿嘿笑了两声:“看来这两玩意儿还真的是大有用途。”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燕啸夫也笑了,“这就叫天意。” 此时孔令仪拿起日志,用手指头弹了弹封面,羊皮纸发出干燥的响声:“该讲讲老毛子的日志了,这里面也有要紧的东西。” 燕啸夫接过日志,小心翼翼地翻开,那羊皮纸脆得跟薄冰似的,稍微一使劲就可能碎了。他用手指头捏着纸边,一点点掀起来:“一批老毛子奉了俄皇的命令,从蒙古偷偷摸摸钻进东北,就是为了找这个黄金蜘蛛教。” “俄皇找这教干啥?” 张啸北嗤笑一声,疼得倒吸一口凉气,“难不成想拜入教门,学这邪门歪道?我看他是想瞎了心。” “人家是想打造超级战士,” 燕啸夫解释道,“日志上写着,他们听说黄金蜘蛛教有圣物和秘术,能让人变得力大无穷,刀枪不入。俄皇那老小子野心大得很,想弄回去,好到处抢地盘,统一世界。这梦做得比谁都美。” “他娘的,这老毛子的野心倒不小,” 姜啸虎骂了句,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啥德行。” “他们找着札尼尔查城了,” 燕啸夫往下念,声音越来越低,“他们在城里搜出了这铜盘,才知道黄金蜘蛛教跟杨琏真珈、不死药的关系。于是照着铜盘上的法子,造了那艘铁船,想借着云彩的掩护,划到对面山里去,进杨琏真珈的墓找不死药的线索。” 孔令仪补充道:“他们还带了些噬魂妖蚁,说是从埃及弄来的。这蚂蚁邪性得很,遇着热就往前冲,跟疯了似的;见着风就停下,跟被点了穴;碰着硫磺就僵住不动,跟冻住了似的。” “那他们咋没成功?” 李啸冲追问,眼睛里带着好奇。 燕啸夫摇了摇头,把日志往前翻了两页:“日志上写着,那铁船造好后,他们试着借铁棍和云彩往过滑,可每次刚滑到中间,就被一阵怪风刮回来了,咋也过不去。后来不知道咋回事,装蚂蚁的罐子突然破了,后面的就没记录了,估计是全被蚂蚁啃了,连骨头渣都没剩下。” 众人沉默了半天,屋子里静得能听见油灯芯燃烧的声音。姜啸虎突然一拍大腿,差点把门口的石头凳子踢翻:“我知道了!那铁船之所以过不去,肯定是因为铜盘上的口诀是错的!化铁结壳成浮舟根本行不通,那骷髅头唱的抽茧接丝织玉盆才是真的,就是不知道是啥意思。” 张啸北突然想起啥,猛地一抬头,又被伤口扯得 “嘶” 了一声,赶紧又趴下去:“哎,虎子,你说现在这帮老毛子在这儿造木船,是不是觉得他们以前失败的原因是铁船太重,划不过去,想换轻点儿的试试?我看他们就是脑子进水了,不知道问题出在口诀上。” “八成是,” 姜啸虎点点头,往铜盘那边努了努嘴,“他们肯定以为是船的问题,不知道是口诀错了。依我看,就算造再多木船,照样过不去,白费力气。” 燕啸夫拿起铜盘,对着油灯照了照,那盘上的刻痕在灯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跟蜈蚣似的:“这上面的口诀和骷髅头唱的,肯定有一个是真的,一个是假的。化铁结壳成浮舟行不通,抽茧接丝织玉盆才是关键,就是不知道这玉盆指的是啥。说不定是个地名,或者是个啥物件。” “管它是啥,” 姜啸虎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先把眼下的事儿解决了。咱也要想办法赶紧进妖僧的墓里去,里面有可能有解除老李身上金纹的办法。还有跑出去的那女人,刘幂他们那边没防备,还不知道会出什么岔子呢,得赶紧派人通知他们加小心。” 孔令仪把铜盘和日志小心翼翼收好,她心里一直在暗暗琢磨着铜盘上的口诀,“抽茧接丝织玉盆”,到底是啥意思呢?这 “玉盆” 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营房里的油灯还在噼啪作响,油快烧完了,火苗越来越小,把众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墙上晃来晃去。夜色渐深,山林里传来几声狼嚎,声音凄厉得很,更显得这地方阴森诡异。 姜啸虎走到门口,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山林,眉头皱得老紧。这札尼尔查城藏的秘密太多了,黄金蜘蛛教、杨琏真珈、不死药、老毛子的阴谋…… 看来这趟浑水,他们是越陷越深了,想抽身都难。 李啸冲躺在炕上,眼睛望着房梁,心里七上八下的。他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金纹会不会再发作,也不知道杨琏真珈的墓里到底有没有解药。但他知道,现在想这些都没用,只能跟着大伙儿往前闯,走一步看一步。 张啸北疼得睡不着,嘴里哼哼唧唧的,心里把老毛子和那戴貂皮帽的女人骂了千百遍。他琢磨着等伤好了,非得把那女人抓回来,让她尝尝后背开花的滋味。 ------------ 第六十章:青衣天驷 次日天明,姜啸虎就带着众人去悬崖边查探。经过连续几日后,也没发现什么端倪。这日大家又都各自在悬崖边研究,张啸北后背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是还有点发僵,走路直挺着腰,跟个稻草人似的。 “我说虎子,这天天来看,能看出花来?” 张啸北揉着眼睛打哈欠,“那铁船不还在云彩里裹着吗?蚂蚁也没动静,老毛子女人跟蒸发了似的。” “多看两眼总没坏处,” 姜啸虎蹲在崖边,手里拿着个望远镜“说不定能瞅见啥蛛丝马迹。” 李啸冲往手心啐了口唾沫,使劲搓了搓:“昨儿个派去给刘幂送信的弟兄回来了,说那边没见着有人跑过去,也没发现啥异常。” “奇了怪了,” 孔令仪皱着眉,“难不成那女人插翅膀飞了?还是藏在哪个石缝里了?” “管她藏哪儿, 早晚得冒头。我更关心的是那些蚂蚁,这两天太安生了,反倒让人心里发毛。”燕啸夫近日完全迷上了那些蚂蚁。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除了吃饭,睡觉依旧围着悬崖打转。燕啸夫成了蚂蚁专家,天天往铁船那边跑,有时候蹲在崖边瞅半天,有时候又拿着个小本子记笔记,嘴里还念念有词。 这天晌午,日头正毒,晒得石头都发烫。燕啸夫突然跑回来,脸上带着兴奋的红:“弄明白了!那些噬魂妖蚁的动静,跟天气有关!” 众人正躲在树荫下乘凉,一听这话都围了过来。张啸北啃着个硬面饽饽:“咋个有关法?难不成它们还看黄历?” “差不多是这意思,” 燕啸夫抹了把汗,“我翻了日志,又瞅了这几天的天色,发现这蚂蚁每月十六准出来,而且都是那种闷热得喘不上气,眼看就要下暴雨的天。” “对啊,咱那天遇到时就是这天气,可见那老毛子女人,完全了解蚂蚁出来的习性啊!可这是为啥呢?” 李啸冲追问。 “日志上写着,这蚂蚁是从埃及沙漠弄来的,” 燕啸夫解释道,“那边的气候就是干湿交替厉害,闷热天过后准下大雨。它们估计是跟着这气候走,一到这种天就觉得不安全,想往外跑。” 孔令仪点点头:“有道理。闷热天气压低,可能会刺激它们。这么说,只要避开十六,还有闷热天,就不用怕它们了?” “理论上是这样,” 燕啸夫点点头,“但也说不准,万一有啥别的动静惊动了它们,也可能跑出来。” “管它呢,” 姜啸虎站起身,“至少知道个规律,总比瞎担心强。现在还是琢磨那句‘抽茧接丝织玉盆’,到底是啥意思。” 一提这话,众人又蔫了。这些天把能想的都想了,铜盘翻来覆去地瞅,日志也快背下来了,就是摸不着门道。 正犯愁呢,一个穿着打补丁褂子的小伙子怯生生地走过来,手里还攥着个啃了一半的窝头。他是老毛子抓来的百姓,叫长顺,听说是当地的猎户,对山里的事儿门儿清。 “官爷,” 长顺把窝头往身后藏了藏,“俺…… 俺听你们说啥‘抽茧接丝’,是不是跟蚕有关?” 姜啸虎眼睛一亮:“你知道啥?赶紧说!” 长顺被他这架势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俺们这一带,老辈儿有个传说,说是有种神奇的蚕,叫青衣天驷。普通蚕就寸把长,这蚕能长到一尺,浑身是蓝的,跟染了靛青似的。” “青衣天驷?” 孔令仪重复了一遍,“这名字听着就稀罕。” “可不是咋地,” 长顺咽了口唾沫,“老辈儿说,这蚕吐的丝老结实了,比钢丝还韧,可又轻得跟鹅毛似的。以前有个猎人进山,瞅见过一次,说那丝在太阳底下泛蓝光,能把石头都捆住。” 众人听得眼睛都直了。燕啸夫一拍大腿:“这就对了!抽茧接丝指的就是这青衣天驷!那织玉盆,说不定就是用这丝织成的蚕茧!” “这么说,这蚕真存在?” 李啸冲追问。 “不好说,” 长顺挠挠头,“俺爷爷说,他小时候还听人念叨,后来就没人见过了。都说藏在最险的地方,一般人找不着。” 姜啸虎站起身,来回踱了两圈:“老辈儿的传说,十有八九是真的。数代前肯定有人见过这蚕,才传出这话。这城里,还有周围的林子、山上,必定有这蚕的踪迹。” 说干就干,众人立马分成几队,姜啸虎带一队搜老毛子的营地,孔令仪带一队去札尼尔查城,燕啸夫和长顺则去周围的山林。张啸北和李啸冲留守,以防万一。 姜啸虎他们把老毛子的营房翻了个底朝天,床板都撬了,灶膛也掏了,连茅房都没放过,除了些破烂军装和空罐头,啥也没有。 孔令仪在城里转了一天,从寺庙到民居,甚至连城墙根的砖缝都瞅了,也没见着啥青衣天驷。 燕啸夫和长顺在山里钻了两天,只瞅见些野蚕,最大的也不过两寸,浑身灰扑扑的,跟传说里的青衣天驷差远了。 傍晚时分,众人回到营房,个个累得够呛,脸上都带着失望。 “奇了怪了,” 张啸北往地上一坐,“难不成那传说就是瞎编的?” “不可能,” 孔祀臣肯定地说,“长顺老辈儿的传说,跟铜盘上的话能对上,说明这蚕肯定存在。说不定…… 藏在悬崖底下?” 这话一出,众人都沉默了。悬崖底下深不见底,谁也不知道是啥光景。 姜啸虎往崖边瞅了瞅,日头已经西斜,把云彩染成了火烧色。“明天一早,下去瞅瞅。” “下去?” 李啸冲瞪大了眼,“咋下?那悬崖跟刀削似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用绳索,” 姜啸虎拍了拍腰间的绳子,“把几股拧在一起,结实得很。我跟老张先下,你们在上面看着。” 张啸北把胸脯一拍:“行!虎子去哪,我去哪!” 孔令仪皱着眉:“太危险了,万一绳子断了,或者底下有啥怪物……” “富贵险中求,” 姜啸虎打断她,“要想弄明白织玉盆是啥,要想找着青衣天驷,只能下去瞅瞅。 众人知道他的性子,决定的事改不了。孔令仪只好叮嘱:“多带点雄黄粉,还有家伙,千万小心。”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众人就扛着绳子往悬崖边挪。张啸北和几个士兵把绳子的一头牢牢系在一棵老松树上,那松树得三个人合抱,根须都扎进石缝里,稳得很。 姜啸虎把另一头系在腰上,又检查了一遍:“行了,我先下,老张跟在后面,保持两丈远。” 孔令仪往他兜里塞了把匕首和一小袋雄黄粉:“有事就拽绳子,一下是没事,两下是遇险,三下是快上来。” 姜啸虎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抓着绳子就往下滑。石头上的棱角把手心磨得生疼,他咬着牙,眼睛往下瞅。 刚开始还能看见崖壁上的野草和藤蔓,往下滑了约莫十几丈,周围突然暗了下来,像是进了个大罩子。风从底下往上灌,吹得人耳朵嗡嗡响。 “啥也瞅不见啊!” 姜啸虎喊了一声,声音被风吹得变了调。 上面传来张啸北的喊:“再往下点!说不定过了这层雾就着亮了!” 姜啸虎咬咬牙,继续往下滑。又滑了几丈,突然觉得脚下一空,绳子也跟着晃了晃。他心里一紧,赶紧抓紧绳子,稳住身子。 就在这时,一阵风吹过,底下的雾气散了点,露出一片黑乎乎的东西。姜啸虎眯眼一瞅,倒吸一口凉气 —— 悬崖底下,居然是一片水!黑沉沉的,跟墨汁似的,水面上还漂着些烂木头,看着像是沉船的碎片。 “底下是水!” 姜啸虎往上喊,“黑黢黢的,看着深着呢!” 上面的人一听,都愣住了。孔令仪皱着眉:“青衣天驷咋会在水里?难道传说是假的?” 燕啸夫突然喊道:“再往岩壁瞅瞅!说不定有山洞!” 姜啸虎依言往左边挪了挪,借着透下来的一点光,果然瞅见离水面不远的地方,有个黑黢黢的洞口,大小能容一个人进去。洞口旁边还挂着些水草。 “左边有下面有个洞!” 姜啸虎心里一喜,“我进去瞅瞅!” 他刚想往洞口挪,突然听见底下传来 “哗啦” 一声响,像是有啥东西从水里钻了出来。姜啸虎心里咯噔一下,握紧了腰间的匕首。 底下到底有啥?那洞口里又藏着啥?他来不及细想,抓着绳子,慢慢往洞口挪去。风还在呼呼地刮,绳子也跟着晃,张啸北还挂在绳子上努力的朝下滑。 ------------ 第六十一章:太玄灵境 姜啸虎抓着绳子往下滑,手心被磨得火辣辣地疼,崖壁上的碎石子时不时往下掉。他瞅准那个黑黢黢的洞口,调整姿势,右腿先探进去,谁知洞口比瞅着还窄,膝盖卡在石头缝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进去。 “他娘的,这洞跟狗洞似的。” 姜啸虎揉着被蹭破皮的膝盖,刚想直起腰,脑袋 “咚” 地撞在洞顶,疼得他龇牙咧嘴。这洞也就两三尺深,后头是实打实的岩壁,连条石缝都没有。 张啸北紧随其后,胖乎乎的身子卡在洞口,哼哧哼哧半天进不来,最后还是姜啸虎伸手拽了一把,才把他拉进来。“这啥破洞,白瞎了半天劲。” 张啸北一屁股坐在地上。 两人在洞里勉强能站直,肩膀挨着肩膀,转个身都费劲。往下瞅,洞口离水面也就几尺高,黑沉沉的河水哗哗流着,像是有啥东西在底下搅动,泛着一圈圈漩涡。 “哗啦 —— 哗啦 ——” 水里突然又传来响动,一声接一声,听得人心里发毛。张啸北凑到洞口边,刚想探头往下看,被姜啸虎一把拉住:“小心点,别掉下去。” “怕啥,咱有绳子。” 张啸北嘟囔着,还是扶着石壁,慢慢探出头。这一看不要紧,他眼睛瞪得溜圆,赶紧拽了拽姜啸虎的胳膊:“虎子,你瞅!水里有人!” 姜啸虎也探出头,只见黑黢黢的水里冒出两个脑袋,一老一少,头发湿淋淋地贴在脸上。那老头看着得有六十多岁,满脸褶子,却精神得很;小伙子二十来岁,浓眉大眼,皮肤是常年泡水的苍白色。两人在急流里跟站平地似的,稳稳当当,脸上还带着笑。 “这水这么急,他们咋定得住?” 姜啸虎心里打了个问号,手里悄悄摸向腰间的枪。 张啸北可没那么多心思,扯着嗓子就喊:“老乡!老乡!你们咋在这儿?” 水里的两人抬头看见他们,交换了个眼神,突然身子一拧,脚像是粘在了岩壁上似的,就那么直挺挺地立在水里,姿势诡异得很。 “咋了?你们被困住了?” 老头开口了,声音洪亮,一点不像刚从水里钻出来的。 “是啊!” 张啸北赶紧点头,“这下面有路吗?我们想下去,可水太急。” “有啊,前面不远就有路。” 小伙子接话,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 “那咋下去啊?我们水性不行。” 张啸北急道。 “没事儿,” 老头摆摆手,“你们顺着绳子下来,俺俩背你们游过去。” “那敢情好!” 张啸北一听,乐了,伸手就去抓绳子,“虎子,我先下去探探路。” 姜啸虎皱着眉,总觉得哪儿不对劲。这两人出现得太巧,在这么急的水里跟玩似的,还主动要背他们,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可他又说不上来具体哪儿怪,只能点点头:“小心点。” 张啸北早就等不及了,抓着绳子 “哧溜” 往下滑,刚到水面,那小伙子伸手一捞,就把他背在了背上,动作快得像抓小鸡。“虎子,稳当着呢!下来吧!” 张啸北在下面喊,声音里满是兴奋。 姜啸虎咬咬牙,也抓着绳子滑下去。脚刚沾到水,那老头就转过身,一把将他拽过来背在背上。这老头看着干瘦,力气却大得惊人,像铁钳似的把姜啸虎夹得死死的,动都动不了。 “老人家,你这劲儿可真不小。” 姜啸虎试探着说。 “嗨,水里讨生活的,没点力气咋行。” 老头笑了笑,声音有点瓮声瓮气的。 没等姜啸虎再问,两人突然一低头,背着他们就往水里扎。水流 “哗啦” 一声裹过来,姜啸虎只觉得眼前一黑,耳朵里全是水声,胸口像被巨石压住,喘不上气来。他想挣扎,可被老头背得死死的,一点动弹不得。旁边的张啸北 “妈呀” 喊了半声,也没了动静。 不知过了多久,姜啸虎迷迷糊糊睁开眼,首先闻到一股湿润的泥土味,还带着点淡淡的清香。他眨了眨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白花花的床上,那床摸上去温温热热的,像是玉石做的。 “虎子!你醒了?” 旁边传来张啸北的声音,带着哭腔。 姜啸虎坐起身,这才看清周围的景象,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他们在一间巨大的屋子里,墙壁闪闪发光,散发出五彩斑斓的光,却看不到蜡烛、油灯啥的,不知道光从哪儿来的。张啸北躺在另一张玉石床上,正揉着眼睛,一脸懵。 “这…… 这是哪儿?” 张啸北喃喃自语,声音都在抖。 姜啸虎站起身,走到墙边摸了摸,那墙壁冰凉光滑,像是某种玉石,上面的纹路在光线下流动,跟活的似的。房间里空荡荡的,除了两张床,啥也没有。 “走,出去瞅瞅。” 姜啸虎推了推张啸北,两人一起走到门口。门是用某种白色石头做的,轻轻一推就开了,一股凉意扑面而来,带着水汽。 门外是一条曲曲折折的小路,铺着光滑的青石板,通向远处的一个个房间。那些房间跟他们刚才待的差不多,都是玉石砌的,在光线下闪着柔和的光。路两旁是形态各异的钟乳石,有的像塔,直插头顶;有的像帘子,垂下来快挨着地面;还有的像动物,老虎、狮子、兔子,栩栩如生。 “我的娘哎,这是到了龙宫了?” 张啸北看得目瞪口呆,伸手想去摸一根像柱子的钟乳石,被姜啸虎一把拉住:“别乱摸,小心有啥机关。” 两人沿着小路往前走,没走几步,就听见 “哗哗” 的水声。抬头一看,只见前面有一道瀑布,从高高的石缝里流下来,砸在底下的水潭里,溅起的水珠在光线下折射出彩虹,好看得很。水潭旁边立着一根巨型石柱,粗得得十个人合抱,从地上一直通到洞顶,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看着像某种图腾。 姜啸虎回头看了一眼他们刚才出来的房间,门梁顶上嵌着一块黑色的牌匾,上面刻着四个金字,笔力遒劲,闪着光:“太玄灵境”。 “太玄灵境?” 姜啸虎念叨着这四个字,心里的疑惑更重了。这地方到底是啥来头?那两个背他们来的人是谁?张啸北还在旁边咋咋呼呼地惊叹,姜啸虎却握紧了腰间的枪,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他总觉得,这看似仙境的地方,藏着不为人知的危险。 远处的房间里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越来越近。姜啸虎拽了拽张啸北,两人赶紧躲到一根钟乳石后面,屏住呼吸,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 第六十二章:黑驴脱窍 钟乳石的阴影里,姜啸虎攥着枪的手心里全是汗,冰凉的石壁贴着后背,把那点热乎气都吸走了。张啸北缩在旁边,圆滚滚的身子把石缝堵得严严实实,鼻子里发出轻微的呼噜声,刚想伸手推他,就见甬道那头晃过来两个影子。 年轻的那个端着个白玉盘子,托盘边缘描着金线,里面的东西冒着热气,飘来股说不清的香味,有点像蘑菇炖鸡,又有点像松子糕。老的那个背着手,步子迈得慢悠悠,鞋底子蹭着青石板,发出沙沙的轻响。 “ 师傅,门咋敞着?” 年轻人的声音里带着点疑惑,脚步顿在门口,“方才明明关严实了。” 年老那人眯着眼睛往屋里瞅,昏黄的光线下,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那两张玉床泛着冷光。他眉头皱了皱,伸手摸了摸门框:“怪哉,难不成是他俩自己溜达出去了?” 话音刚落,张啸北在后头打了个喷嚏,声音不大,在这静悄悄的溶洞里却跟炸雷似的。姜啸虎心里咯噔一下,刚想捂住他的嘴,已经来不及了。 “谁在那儿?” 年轻人猛地转身,手里的托盘差点没端稳。 姜啸虎知道躲不住了,拽了把张啸北,两人从钟乳石后走出来。年老那人瞧见他们,脸上瞬间堆起笑,褶子都舒展开了,跟刚才那点疑虑压根没存在过似的。 “原来是二位醒了,” 他拱手作揖,袖口扫过石壁,带起阵尘土,“我还以为你们迷路了呢,这溶洞大得很,岔路比牛毛还多。” 张啸北挠挠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心明手里的托盘:“瞅着外面景致新鲜,就多转了两步,没成想让你挂心了。” “快请回房,” 年老那人往屋里让他们,手在半空中虚引着,“刚备了点素斋,估摸着你们也饿了,趁热吃。” 年轻人端着托盘先进了屋,玉盘放在桌上,发出清脆的当啷声。盘子里摆着四样吃食:一碗碧绿的菜羹,上面漂着几粒松子;一盘油亮亮的豆腐,切成小方块,裹着层琥珀色的汁;还有两个白胖的馒头,顶头捏着个小褶,像是朵没开的花;最边上放着碟酱菜,红的绿的,看着就爽口。 “这…… 这是给咱准备的?” 张啸北咽了口唾沫,手已经按在桌边,指节都泛白了。 “自然是,” 年老的那人笑眯眯地说,“相逢即是缘也没啥好东西,这点家常便饭,别嫌弃。” 姜啸虎没动筷子,目光在两人脸上打了个转。年老的那人笑看着挺和善,可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点啥,像是没化开的冰。年轻的那人站在他身后,垂着眼睛,嘴角却微微翘着,那笑意没到眼底。 “老大哥,” 姜啸虎拿起个馒头,没往嘴里送,“敢问你们叫什么,在这儿住了多久了?” “贫道道号灵照真人,他是我的徒弟心明,屈指算来,住了快五十年了。” 灵照真人往嘴里送了口菜羹,咂咂嘴,“贫道打小就在这溶洞里长大,后来收了心明做徒弟,师徒俩守着这方水土,倒也清净。” 张啸北已经吞了半个馒头,烫得直哈气,含混不清地问:“那你们知道悬崖上面的札尼尔查城不?还有个叫杨琏真珈的和尚,听说他的墓就在这附近。” 这话一出,灵照真人夹菜的手顿了顿,菜羹滴在桌上,洇出个绿点。心明赶紧端起茶壶,给两人倒了杯茶:“施主说的这些,我们听都没听过。这溶洞深着呢,上头的事传不到这儿来。” “没听过?” 姜啸虎笑了笑,指尖在馒头上掐出个小坑,“那城就在这个上面,老毛子们又折腾的那么大,老神仙在这儿住了五十年,咋会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灵照真人放下筷子,脸上的笑淡了些:“贫道一心修行,不问世事。溶洞里四季如春,外头是刮风还是下雨,都与我们无关。” 张啸北刚想再问,被姜啸虎用眼神制止了。他端起茶杯,温热的水滑过喉咙,带着股淡淡的药味,像是甘草混着薄荷。“那敢问老神仙,听过青衣天驷吗?” “砰 ——” 灵照真人大力把茶杯放在桌上,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刚才的和善劲儿全没了,“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无稽之谈?贫道好心救了你们,供你们吃喝,倒是越问越多了,越来越胡说了?” “老神仙别生气,” 姜啸虎放下茶杯,“我们就是随口问问,没别的意思。” “罢了罢了,” 灵照真人摆摆手,站起身,“你们一路劳累,先歇着吧。明儿个天亮,贫道送你们出去。” 他瞪了心明一眼,两人转身就走,门 “吱呀” 一声关上了,还听见外面落了锁的轻响。 “这老东西,说翻脸就翻脸。” 张啸北撇撇嘴,又抓了个馒头,“管他呢,先填饱肚子再说。” 姜啸虎没动剩下的饭菜,盯着那碗菜羹出神。刚才灵照真人提到青衣天驷时,眼角的肌肉跳了一下,那不是惊讶,是警惕。这俩人肯定有事瞒着,可他们为啥要救自己?又为啥要撒谎? “虎子,你咋不吃?” 张啸北已经把盘子扫空了,打了个饱嗝,“这豆腐炖得真不赖,比城里馆子做的还香。” 话音刚落,他眼皮突然耷拉下来,脑袋在桌上磕了一下,发出沉闷的响声。姜啸虎赶紧推他:“老张?老张?” 张啸北哼唧了两声,嘴角流着口水,睡得跟死猪似的。姜啸虎心里咯噔一下,刚想站起来,只觉得眼皮重得像坠了铅,脑子晕乎乎的,像是喝了三斤老白干。他使劲掐了把大腿,疼得嘶嘶抽气,可那股困意跟潮水似的涌上来,转眼就啥也不知道了。 “哗啦 ——”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姜啸虎猛地睁开眼,刺骨的寒意顺着脖子往怀里钻,冻得他牙关打颤。眼前是个狭小的石室,四壁都是黑黢黢的岩石,上面溅着暗红的斑点,像是干涸的血。 “醒了?” 一个尖利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不是灵照真人那慢悠悠的语调,透着股说不出的怪异。 姜啸虎挣扎了一下,才发现自己被捆在根粗石柱上,绳子勒得死死的,嵌进肉里,磨得生疼。旁边的张啸北还耷拉着脑袋,头发上的水珠滴在胸口,发出啪嗒啪嗒的轻响。 “别装死了,再不动弹,贫道就把这胖子开膛破肚了。” 灵照真人蹲在张啸北面前,手里把玩着把骨刀,刀身是用人腿骨磨的,闪着惨白的光。 心明站在他身后,手里拎着个黑陶罐,罐口飘出股腥气,像是生血混着铁锈。他脸上的笑终于露到了眼底,却比哭还难看:“师傅,别跟他们废话了,养气的时辰快过了。” “养气?” 姜啸虎啐了口血水,“我看你们是想养膘吧?” 张啸北被这动静闹醒了,迷迷糊糊地瞅了瞅四周,当看见地上堆着的骨骸时,吓得嗷地叫了一声:“他娘的!这啥地方?你们想干啥?” 石室角落里堆着小山似的骨头,有细瘦的指骨,有粗壮的腿骨,还有些带着利齿的兽骨,白森森的一堆,看着让人头皮发麻。空气里弥漫着股浓重的血腥味,混着腐烂的气息,熏得人直恶心。 “干啥?” 灵照真人站起身,骨刀在手里转了个圈,“自然是请二位道友,尝尝贫道的手艺。” “放你娘的屁!” 张啸北使劲挣扎,绳子勒得肩膀生疼,“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你凭啥害我们?” “无冤无仇?” 心明突然笑了,“你们这些活人,跑到哪儿都带着一身阳气,那是大补的好东西!要不是我们师徒有养气的规矩,讲究子午流注,昨儿个就把你们拆了下锅了。” 姜啸虎盯着灵照真人的眼睛,那瞳孔深处闪着点绿光,像是夜里的狼:“你们根本不是人,对吧?” 灵照真人脸上的笑突然僵住,随即裂开个狰狞的弧度:“既然快成贫道的盘中餐了,告诉你也无妨。贫道确实不是人,是当年杨琏真珈那妖僧的脚力。” “脚力?” 张啸北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你是头驴?” “放肆!” 灵照真人一脚踹在石柱上,轰隆一声,碎石子哗哗往下掉,“贫道现在是灵照真人!不是当年那拉货的蠢驴!” 心明赶紧扶住师傅,嘴里嘟囔着:“师傅息怒,别跟这两个将死之人一般见识。” 他转头看向姜啸虎,眼神里满是得意,“当年我们是杨琏真珈的驴子,帮他运炼丹的药材。有回往这悬崖下的溶洞运东西,绳子断了,连驴带货掉了下来,本来以为必死无疑,没想到误打误撞进了这太玄灵境,还吃了他掉的丹药,开了灵智。” “后来杨琏真珈被皇帝杀了,没人管我们,我们就在这儿修炼,靠着洞里的钟乳石和偶尔掉下来的活物过活。” 灵照真人喘匀了气,继续说,“过了几十年,居然修成了人形,也算得道成仙了。” “成仙?” 姜啸虎呸了一声,“你们靠吃人和动物修炼,也配叫成仙?分明是成精的妖怪!” “少废话!” 灵照真人眼睛一瞪,骨刀在张啸北脖子上划了下,留下道血痕,“要不是看你们细皮嫩肉,能补气血,贫道才懒得跟你们废话。” “那青衣天驷呢?” 姜啸虎突然问,心猛地揪紧了,“他们是不是也被你们......?” 提到青衣天驷,灵照真人脸上闪过丝得意:“都想扎杨琏真珈的墓,知道的还都不少,那些青衣天驷早被贫道引进来,养在后面的石室里,任何人再休想得到。” 张啸北听得浑身发抖,不是吓的,是气的:“你们这两个畜生!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做鬼?” 心明笑得更欢了,“等我们把你们的脑髓吸了,骨头嚼了,连魂都剩不下,还做啥鬼?” 灵照真人从墙角拖过个铁盆,里面装着些黑乎乎的东西,像是磨碎的骨头渣:“这是前儿个吃剩下的,味道不错,你们要不要尝尝?” 张啸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刚吃的馒头差点吐出来。姜啸虎死死盯着那师徒俩,脑子里飞速转着。绳子是用玄铁混着蛟筋做的,硬得跟铁丝似的,凭蛮力肯定挣不开。墙角堆着些干柴,旁边还有个火折子,要是能弄到手…… “别白费力气了,” 灵照真人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乖乖受死,还能少受点罪。” 心明拿起个瓦罐,往里面倒了些暗红色的液体,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师傅,时辰快到了,该放血了。” 灵照真人点点头,举起骨刀,刀尖在灯光下闪着寒光,一点点凑近张啸北的脖子。张啸北闭上眼,嘴里还在骂骂咧咧,眼泪却顺着脸颊往下淌,不是怕的,是恨自己没用。 姜啸虎看着那把骨刀,脑子里一片空白。难道真要交代在这儿?孔令仪还在上面等着,老李身上的金纹还没解,那些老毛子还在虎视眈眈……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有啥东西炸了。灵照真人和心明都是一愣,转头看向门口。姜啸虎趁机往旁边挪了挪,肩膀使劲撞向石柱,想把绳子磨断。 “谁在外面?” 灵照真人厉声喊道,手里的骨刀握得更紧了。 门突然被掀开,露出张熟悉的脸,满脸是灰,嘴角却挂着笑:“虎哥,老张,俺来晚了!” 是李啸冲!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士兵,手里都端着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灵照真人和心明。 灵照真人脸色骤变,手里的骨刀刚想扔出去,就听砰砰两声枪响,子弹打在他胳膊上,冒出股黑烟,疼得他嗷嗷直叫。他刚想变化,又是几枪,全打在了身上,转眼就现了原形,变成头灰扑扑的驴子,只是脑袋还是人的模样,看着格外诡异。 心明吓得转身就跑,被李啸冲一把抓住后领,使劲一拽,也现了原形,是头黑驴,四蹄乱蹬,嘴里发出 “咴咴” 的驴叫。 “他娘的,还真是两头驴!” 张啸北看得目瞪口呆。 李啸冲赶紧解开姜啸虎和张啸北身上的绳子,嘴里嘟囔着:“孔妹子猜你们准出事,让俺带着弟兄们顺着绳子下来找,还好赶上了。” 姜啸虎活动着发麻的胳膊,看着地上两头挣扎的驴妖,眼神冷得像冰:“把它们捆结实了,带回营里,好好问问青衣天驷的下落。” 士兵们七手八脚地用铁链把两头驴捆了,嘴里塞着破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响。 ------------ 第六十三章:玉盆神芝 姜啸虎活动着发麻的手腕,指节捏得咯咯响,看向地上那两头半人半驴的怪物时,眼里的寒气能冻住春水。灵照真人还在挣命心明早瘫在地上尿了裤子,一股骚臭味混着血腥味在石室里弥漫,呛得人直皱眉。 “先别管这俩畜生,” 姜啸虎揉了揉脖子上的勒痕,青紫色的印子跟指节似的,“找青衣天驷要紧,灵照老驴刚才说养在这里。” 孔令仪这时也从悬崖上下到了这里,听了姜啸虎的话,早从帆布包里翻出纸笔,借着马灯的光画地图,笔尖在纸上沙沙响。溶洞里的岔路比乱麻还缠,有的洞口窄得只能侧着身子过,钟乳石尖得像刺刀,稍不留意就能戳穿腮帮子。她指着左手边一道爬满青苔的窄缝:“这边走,刚才听见里头有蚕吃叶子的沙沙声,错不了。” 一行人举着马灯往深处钻,越往里走越暖和,空气里飘着股甜丝丝的草木香,混着潮湿的土腥味,像是刚下过雨的菜园子。走了约莫两袋烟的功夫,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个足有半个操场大的石室,穹顶垂下来的钟乳石跟冰棱子似的,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斑。 “我的娘哎……” 张啸北举着马灯的手猛地一抖,光柱扫过之处,密密麻麻全是泛着蓝光的蚕虫。那些青衣天驷趴在厚厚的白丝上,个个都有胳膊粗细,通体透着淡淡的幽蓝,像是淬了月光的钢针。它们蠕动起来慢悠悠的,身子一弓一弓,吐出的丝在灯光下闪着七彩光晕,落地就凝成硬块,堆得跟小山似的,看着倒像块巨大的冰糖。 “这就是青衣天驷?” 李啸冲蹲下来想摸,手指刚要碰到丝,就被孔令仪一把薅住后领拽了回来。她指着丝堆里一片枯叶,那叶子被丝裹得严严实实,硬得跟石头似的:“别碰,这丝看着软和,实则比铁丝还韧,刚才我用匕首划了下,刃口都崩了个豁子。” 姜啸虎让士兵找了六个竹筐,筐底铺着厚棉布,小心翼翼往里头抓蚕虫。那些青衣天驷倒温顺,被抓时只是晃了晃脑袋,吐出两根细丝缠在筐沿上,便蜷起身子不动了,蓝光在暗处忽明忽暗,像揣了颗小灯笼。 “把那俩驴怪也装上,” 姜啸虎抬脚踢了踢灵照真人的驴蹄子,那蹄子黑黢黢的,还沾着泥块,“留着还有用,别让它们耍花样。” 士兵们用铁链把两头怪物捆得跟粽子似的,嘴也用破布堵上,只露出俩眼睛。心明还在呜呜咽咽抽搭,灵照真人则恶狠狠地瞪着众人,驴耳朵支棱着,鼻孔里呼哧呼哧喷粗气,看着又蠢又凶。 往回走时,张啸北嫌灵照真人磨磨蹭蹭,抬脚就在它驴屁股上踹了一脚:“快点!再磨蹭把你卸了熬驴胶,给弟兄们补补身子!” 回到悬崖上的营地时,天刚蒙蒙亮,东边的山尖染了层胭脂红,像抹了把猪血。姜啸虎让人把竹筐抬进空营房,又找了些新鲜树叶铺在筐底。 “审!” 姜啸虎把盒子炮往桌上一拍,木桌被震得吱呀乱响,桌面上的豁口蹦出些木屑,“今儿个非得从这俩畜生嘴里掏出点干货不可。” 灵照真人被拽到桌前时还梗着脖子装硬气,直到张啸北抄起马鞭,“啪” 地一声抽在旁边的柱子上,木屑子溅了它一脸,那对驴耳朵才猛地抖了抖,眼里闪过丝怯意。 “说!青衣天驷咋用?” 姜啸虎往前凑了凑,膝盖顶着桌沿,“别跟老子扯犊子,不然现在就把你剥皮抽筋,扔给噬魂蚁当点心。” 灵照真人紧闭着嘴不吭声,唾沫从嘴角流下来,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看着又蠢又恶。张啸北不耐烦了,扬手就要抽下去,心明突然哭喊起来:“我说!我说!别打我师傅!” “早说不就完了?” 张啸北把马鞭扔在地上,铁环撞着石板叮当作响,“快说,有半句瞎话,立马把你俩扔进蚁窝,让你们尝尝被啃成骨头渣的滋味。” 心明咽了口唾沫,声音抖得像筛糠:“青衣天驷要喂特殊的东西才能吐丝结茧…… 悬崖壁下面的石缝里,长着种仙草叫山生神芝,那东西分三等……” “哪三等?” 孔令仪赶紧翻开小本子,铅笔头在纸上顿了顿,等着记下来。 “下品是六畜形,看着像猪狗牛羊啥的,” 心明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睛瞟着地上的铁链子,“吃了能强身健体,多活个十年八年;中品是人形,有鼻子有眼的,吃了能长生不老;上品是车马形,看着跟小马车似的,有轮子有辕子,吃了能腾云驾雾,跟神仙差不多……” “吹吧你就,” 张啸北嗤笑一声,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真有这宝贝,你俩还能困在这破溶洞里?早他妈上天当神仙了。” “是真的!” 心明急得直跺脚,驴蹄子在地上刨出个小坑,“但上品车马芝十年才长一株,我们守了这么多年,也就找到三株,还舍不得吃…… 上次偷吃了半株下品的,就觉得浑身使不完的劲儿。” 姜啸虎没理会他俩拌嘴,追问:“光喂这神芝就行?” “还得掺着甘柤上的晨露,” 心明赶紧说,“那草长在东边的林子里,枝干是红的;叶子金黄,像贴了层金箔;花儿雪白,果子黑得发亮,闻着老香了,隔老远就能闻见。用上品车马芝混着甘柤的晨露喂七天,青衣天驷就会结茧……” “结的茧能咋地?” 李啸冲凑过来,挠了挠后脑勺,“能当船划?” “比船厉害!” 心明脸上露出点得意,嘴角撇了撇,“那茧有房子那么大,却轻得很,两三人就能抱动。把茧搁在悬崖的连云索铁棍上,等北风一刮,就能自己飘到对面,每次能载九个人……!” 众人听得都愣住了,这事儿玄乎得像说书先生编的《封神演义》。姜啸虎盯着心明的眼睛,那眼珠子里还带着点驴瞳的琥珀色:“你没骗我们?” “不敢!不敢!” 心明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这都是从杨琏真珈那里听来的。” “那李啸冲身上的金纹呢?” 姜啸虎突然想起这茬,往前探了探身子,“你知道咋解不?” 心明皱着眉想了半天:“没听说过这回事,我们就知道吃脑髓能练功,别的啥也不知道…… 。” 姜啸虎看他不像撒谎,心里掠过一丝失望,却也没再追问。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腿上的灰:“老张,你带俩人,跟着心明去悬崖底下找山生神芝,记住要上品车马形的。老燕,你带俩人去林子里找甘柤,多弄点晨露,天亮前就得回来。剩下的人守着营地,看好这俩驴怪和青衣天驷,别出岔子。” “得嘞!” 张啸北拎着心明的后领就往外走,那力道跟拎小鸡似的,“小子,要是敢耍花样,看我不把你那驴蹄子剁下来当下酒菜,给弟兄们改善改善伙食!” 燕啸夫也赶紧收拾东西,背着个竹篓进了林子,孔令仪不放心,揣了把鲨鱼皮匕首跟在后面:“我跟你一起去。” 这边张啸北押着心明往悬崖下爬,铁链子在石缝里蹭得哗哗响。心明吓得腿肚子转筋,好几次脚下打滑,都被张啸北一把薅住后脖领拽回来,勒得它直翻白眼。 “就在那石缝里,” 心明指着悬崖中间一道宽缝,缝里冒出股白气,“上品的车马芝长在最里面,看着跟小马车似的,有轮子有辕子,上面还挂着露珠,碰不得,一碰就化……” 张啸北让士兵放下绳索,自己抓着绳子往下滑,石缝里潮得能攥出水来,青苔滑溜溜的,好几次差点脱手。他掏出匕首在岩壁上凿了几个落脚的坑,终于爬到石缝跟前,果然看见三株翠绿的植物,形状真跟小马车似的,叶片卷成轮子,茎秆弯成车辕,上面的露珠在阳光下闪着七彩光,跟缀了串宝石。 “他娘的,还真有这玩意儿!” 张啸北小心翼翼地用铲子把神芝连根挖出来,用湿布包好揣进怀里,那布立马就湿透了。 张啸北,抓着绳子往上爬。另一边,燕啸夫和孔令仪在林子里转了没多久,就闻到股奇异的香味,甜丝丝的,像是蜂蜜混着檀香,又带点薄荷的清凉,闻着脑袋瓜子都清亮。顺着香味找过去,果然看见一片奇特的植物,枝干红得像烧红的烙铁,叶子黄得像秋天的银杏,开着雪白雪白的花,结着乌黑的果子,油亮得跟涂了漆。 “就是这个,” 孔令仪蹲下来,用玉簪小心翼翼地接了些叶片上的露珠,那露珠滚在簪子上,跟碎银子似的,“你闻这味道,是不是很熟悉?” 燕啸夫凑近闻了闻,突然一拍大腿,竹篓都差点掉地上:“难怪!上次那些噬魂蚁突然撤退,就是刮了阵带这味道的风!这甘柤草的香味,能驱蚁!” 两人不敢耽搁,用小陶罐接了满满一罐晨露,又挖了几株甘柤草带回去,草根上还沾着湿泥。等回到营地时,太阳刚冒头,金色的光透过树梢洒下来,在草叶上的露珠里滚来滚去。 张啸北也带着山生神芝回来了,把湿布打开时,那三株车马芝还泛着绿光,叶尖上的露珠顺着纹路往下淌,看着生机勃勃。姜啸虎让人找了个干净的石槽,把神芝切碎,拌上甘柤草的晨露,端到装青衣天驷的竹筐前。 那些蚕虫像是闻到了香味,纷纷抬起头,蓝色的身体微微发亮,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发出沙沙的轻响。 接下来的七天,众人轮流守着竹筐,按时添喂神芝和晨露。青衣天驷一天比一天胖,身上的蓝光也越来越亮,到第七天傍晚时,突然开始吐丝结茧,银丝从嘴里源源不断地涌出来,像扯不尽的棉线,很快就把自己裹成个巨大的白团,足有小房子那么大,却轻得很,两个士兵抬着跟抬棉花包似的,毫不费力。 “成了!” 张啸北拍着大腿笑,巴掌都拍红了,“这下能过崖了!” 姜啸虎却没笑,盯着地上那两头驴怪说:“处理掉这俩畜生,祭旗,然后过崖。留着它们迟早是祸害。” 灵照真人听到这话,突然疯狂挣扎起来,铁链子在地上拖得哗哗响,嘴里发出呜呜的咒骂,唾沫星子喷了一地。心明则瘫在地上哭哭啼啼,眼泪鼻涕糊了满脸,看着倒有几分人样了。 张啸北拎着它们往营地外走,铁链子在地上拖出两道沟,燕啸夫跟在后面,手里拿着些朱砂黄纸:“我来布置个法阵,用桃木钉封死它们的灵智,免得日后再作祟。这俩畜生修行多年,要小心。” 营地外的空地上,士兵们挖了个丈深的深坑。张啸北手起刀落,干净利落地结果了那两头驴怪,血溅在黄纸上,发出滋滋的响声,冒出股黑烟。燕啸夫嘴里念念有词,手里的桃木钉 “啪啪” 钉进坑壁,又往里面撒了些糯米和黑狗血,才让人填土掩埋,最后在上面压了块大青石,石上贴满符咒。 “妥了,” 燕啸夫拍了拍手,朱砂染得指尖通红,“这下就算它们有通天的本事,也别想再出来害人。这法阵专治这些成精的畜生。” 姜啸虎看着那几个巨大的蚕茧,月光照在上面,泛着淡淡的白光,像堆了几个巨大的雪团。他又望了望对面云雾缭绕的悬崖,风从崖底灌上来,带着股说不清的腥气。深吸一口气,他转身对众人说:“明儿个一早,过崖。让弟兄们都歇歇,养足精神。” ------------ 第六十四章:连云飞渡 天刚蒙蒙亮。姜啸虎站在棵老松树下,瞅着士兵们把巨茧推到悬崖边,并在每个的上面掏出一个出入的洞口,蚕丝太轫。费了不少功夫。 “老李,” 他回头看向李啸冲,烟袋锅在鞋底上磕得梆梆响,烟灰落了一地,“营地就交给你了。夜里别睡太死,多注意警戒。” 李啸冲把胸脯拍得砰砰响:“虎子你放心,只要俺还有一口气,就没人能踏进营地半步!你们过崖可得当心,要是三天没信儿,俺就带着弟兄们过去。” “呸呸呸,” 张啸北拎着个鼓鼓囊囊的帆布包过来,里面装着雄黄粉、打火石和硬面饽饽,“大清早的别咒人!俺们顶多两天就回来,到时候给你捎点那边的野果子。” 姜啸虎瞪了他一眼,转身对众人说:“孔兄、令仪、老燕,你们三儿跟俺一个茧,人少点稳当。老张带三个弟兄一个茧,剩下的弟兄们分三个茧,都机灵着点。过了崖先别急着乱闯,人齐了再动弹,听见没?” “听见了!” 众人齐声应着,开始往巨茧里钻。那茧看着跟棉花垛似的,摸着却跟厚绸缎似的滑溜,手指按下去能弹回来,带着股淡淡的香。姜啸虎第一个钻进去,膝盖刚着地就 “哎哟” 一声,里面的软丝,跟踩在棉花上似的,比想象的宽敞,几个人盘腿坐下还能伸直腿,就是光线暗,只能从刚才掏的洞口看见外面的天。 “还挺舒服,” 孔令仪往丝壁上靠了靠,软乎乎的跟垫了两床褥子似的。” 她手心里全是汗。 燕啸夫手指在丝壁上摸来摸去:“这丝里掺着啥东西?摸着不光滑,还带点涩。昨儿个我用匕首划了下,刃口都卷了,愣是没留下印子。” 正说着,外面传来张啸北的大嗓门,震得茧子都嗡嗡响:“虎子!都准备好了!绳子也系牢了,就等北风了!” 姜啸虎往洞口瞅了瞅,只见五个巨茧并排摆在崖边的铁棍上,跟五个白胖的大馒头似的,被风刮得轻轻晃悠。士兵们都退到三丈外的石头后面。 “再等等,” 孔祀臣眯着眼看天色,“这风还不够劲,得是正经的北风,刮得呜呜响,能把松树枝子吹得打横那种才行。这种小风,顶多把茧子吹到半中间,再被山风顶回来,白费劲。” 约莫过了两袋烟的功夫,崖底突然卷起一阵狂风,“呜” 地一声,吹得松树枝子哗哗响,带着股子土腥味。姜啸虎眼睛一亮,往洞口探了半个脑袋:“来了!正经的北风!” 话音刚落,就见那五个巨茧突然晃了晃,像是被一只大手托了起来。刚开始还慢悠悠的,跟喝醉了酒似的打晃,等风势一大,“呼” 地一下就飘了起来,顺着风往对面飞去,快得让人措手不及。 “我的娘哎!” 张啸北在隔壁茧里喊,声音都变调了,“这玩意儿真飞起来了!就是有点冷,风跟往骨头缝里钻似的!” 姜啸虎他们的茧也晃了晃,平稳地往前飘。从洞口往外看,底下的云雾跟翻涌的棉花似的,白花花一片,偶尔能瞅见崖壁上的松树,看着让人眼晕。孔令仪吓得赶紧闭上眼睛,声音发颤:“这要是掉下去,可就真成肉泥了,连块骨头渣都剩不下。” “放心,” 燕啸夫倒是镇定,“这丝比钢丝还韧,再说还有风托着,稳当着呢。” 巨茧飞得确实稳,姜啸虎数着对面的山尖,心里估摸着时间。风呼呼地刮,茧子像片大叶子似的往前飘,周围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还有隔壁茧里士兵们压抑的咳嗽声。 “差不多一袋烟了吧?” 孔祀臣往洞口探了探头,“瞅着快到了,对面的崖壁越来越清楚。” 果然,对面的崖壁越来越近,上面缠着的绳网跟蜘蛛网似的密密麻麻,网眼不大,看着却挺结实,绳头都嵌在石缝里,用铁钉钉得死死的。姜啸虎赶紧喊:“都抓好了!快到了!别碰头!” 话音刚落,就听 “咚” 的一声,巨茧猛地撞在啥东西上,接着就开始往下滚,跟从坡上往下翻似的。众人在茧里东倒西歪,孔令仪的脑袋磕在燕啸夫的脊梁上,疼得她 “哎哟” 一声。张啸北在隔壁茧里骂骂咧咧:“他娘的!这是啥玩意儿绊着了?老子的腰都快闪了!” 滚了没几下,巨茧突然停下了。姜啸虎定了定神,扒开洞口往外看,只见他们的茧滚进了一张大网里,那网是用粗绳和钢丝编的,横竖交错着呈个八卦形,五个巨茧都被兜在里面。 “下来吧!” 张啸北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点得意,“这网结实着呢!俺刚才用脚踹了踹,纹丝不动!” 姜啸虎先钻了出去,脚刚踩在网面上就打了个趔趄,网子晃悠悠的跟踩在吊桥上似的。他扶着旁边的粗绳站稳,那绳子跟胳膊似的粗,摸着糙得很,上面还沾着些风干的泥块。仔细一看,这网是用两道胳膊粗的麻绳当框,中间织着细钢丝,密密麻麻的跟筛子眼似的,边缘都用铁钉钉在崖壁上,钉帽都锈成了铁疙瘩。 燕啸夫也钻了出来,扶着眼镜打量着网子,突然一拍大腿,眼镜都差点震掉:“着啊!这就是‘横竖巧连二三八’!你们看,横着两道粗绳,竖着两道钢丝,每道绳里还裹着三股细麻绳,加起来正好是二加三加三,可不就是八嘛!”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张啸北挠挠头,手指头在网眼上戳了戳:“还是老燕有学问,俺瞅着就是张破网,跟打鱼的网没啥两样,就是粗点。” “别磨蹭了,” 姜啸虎招呼众人,“先把茧子里的弟兄都叫出来,清点人数。看看有没有谁磕着碰着,赶紧处理。” 众人七手八脚地把巨茧里的人都拉出来,还好没人受伤,就是有几个晕乎乎的,站在网面上直打晃。姜啸虎让大家先歇了口气。转身看去,只见这边的石壁上赫然一个大洞。 那石洞就在网子旁边,不宽,刚够两个人并排走,洞口的石壁上刻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跟铜盘上的有点像,又比铜盘上的更潦草,像是用烧红的铁棍凿出来的,边缘都发黑了。孔令仪嘴里嘀咕:“这看着像西夏文,又有点像梵文,怪得很。说不定是杨琏真珈那伙人刻的,他们不是跟波斯祭司勾搭过嘛,保不齐是啥咒语。” 穿过石洞的时候,石壁擦着肩膀,凉得刺骨,顶上时不时滴下水珠,砸在脖子里,激灵灵的。走了约莫百十步,眼前突然亮了起来,众人都忍不住 “哇” 了一声,眼睛都直了。 只见四面的山跟城墙似的围起来,圈出个老大的盆地,盆底平且光亮的像镜子一样,连个土坷垃都见不到。最让人咋舌的是,盆地正中间悬着一座建筑,全部是纯白色,不像是宫殿,也不像是寺庙,倒有几分波斯皇宫的样儿。此建筑的底部是块黑色的圆形,巨大无比,托着建筑物在半空中,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所建,周围也没有任何着力的地方,却能让建筑保持在空中愣是纹丝不动。建筑的顶上是个圆形的穹顶,上面隐隐绰绰的闪着七色的光芒。 “我的娘哎,这咋悬在半空?” 张啸北看得眼睛都直了,手扒着旁边的石头,“难不成是神仙住的地方?不怕掉下来砸着人?” 姜啸虎没说话,盯着那建筑物看,见那墙上斑斑驳驳,看着有些年头了,却依旧完整。 众人顺着往前走,整个地上被磨得光溜溜的。两旁每隔十来步就立着对石人石马,石人穿着盔甲,手里握着长枪,枪头都锈成了铁疙瘩;石马的鬃毛雕刻得栩栩如生,就是脸上的五官被风雨侵蚀得有点模糊。 “这排场,跟皇陵似的,” 孔祀臣捋着胡子,绕着石人转了圈,手指头在石人肩膀上敲了敲,“咚咚” 响,是实心的。“你们看这盔甲样式,护心镜是圆的,头盔上有红缨座,像是元朝的样式,错不了。”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众人到了盆地中央,脚下的路突然没了,换成一块黑黢黢的大石台,方圆大约4.5丈的样子,四周皆有九层的楼梯,整个石台也平得跟磨过似的,石头缝里连棵草都不长。石台的材质看着似乎与建筑的底部是同一种物质。 “怪了,” 燕啸夫绕着石台转了圈,手指头戳了戳石头,硬得跟铁似的,“这石头上连点土都没有,也与上面的建筑没有连接物,上面的建筑是怎么悬浮起来的?” 众人抬头往上看,只见建筑的大门紧闭着,门楣上挂着块雕刻的几个金色的字,因为太高,字看得模模糊糊的。周围静悄悄的,啥动静也没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连只鸟叫都没有,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姜啸虎往手心啐了口唾沫,搓了搓,手心搓得发红:“看来杨琏真珈的墓,八成就在上面了。”纷纷点头。姜啸虎抬头看了看悬空的建筑,又瞅了瞅周围的山岩,“不管咋说,咱先观察观察再说。” ------------ 第六十五章:梵音妙谛 姜啸虎绕着那黑黢黢的石台转了三圈,鞋底子蹭在石头上,发出沙沙的轻响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石头的冰凉透过鞋底往上钻。这石台邪门得很,太阳晒了半天愣是没见升温,手往上面一按,汗毛 “唰” 地就竖起来了,像是被啥东西攥着似的,麻酥酥的,指尖还隐隐有点发颤。 “这石头奇怪得很,” 张啸北蹲在台边,手指头敲得 “咚咚” 响,指节都震得有点发麻,“硬得跟铁疙瘩似的,敲着还有点发空,里头怕不是空心的吧?说不定藏着啥机关。” 他边说边往石台上凑,鼻子都快贴到石头上了,想闻闻有没有啥怪味儿。 燕啸夫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罗盘,黄铜外壳磨得锃亮,边缘都有点卷了,一看就是用了有些年头的老物件。刚往石台边一凑,指针 “唰” 地就转开了圈,转得人眼晕。他赶紧突然拍了下大腿,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我知道了!这石台和上面的建筑,都是用磁石做的!” “磁石?” 姜啸虎皱着眉,“就是乡下用来吸铁钉子的那种石头?能有这么大劲儿?” “不光能吸铁,” 燕啸夫指着悬空的建筑,手指头都在抖,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你看啊,这石台是阳极,建筑底部也是阳极,俩阳极对着干,就跟俩互不相让的公牛似的,你顶我我顶你,产生的排斥力把建筑给架起来了!这就叫同性相斥。” 他说着还比划了两下,俩手往外推,演示着排斥的样子。 这话一出,众人都跟被施了定身法似的,愣在那儿半天没动弹。张啸北张着嘴,半天没合上,口水差点流下来,赶紧用袖子抹了抹嘴:“我的娘哎,这得多大的磁力?把整座楼悬在半空,这咋琢磨出来的?怕不是请了神仙帮忙吧?这手艺,搁现在也没人能弄出来。” 孔令仪仰头看着那建筑,阳光照在白色墙面上,晃得人睁不开眼,她用手搭了个凉棚,手指缝里漏下来的光还是刺眼:“难怪刚才找了半天没见机关,原来根本不用机关,全靠这石头的劲儿吊着,真是神了。古人的智慧,咱还是小看了。” 姜啸虎绕着石台又走了半圈,脚边的石缝里连颗草籽都没有:“管它啥理儿,先上去再说。你们都瞅瞅,哪儿能攀上去?” 他眯着眼打量着建筑底部,像是要在光溜溜的墙面上找出条路来。 众人仰着脖子打量,建筑底部离石台少说有十来丈,跟三层楼那么高,墙面光溜溜的,没啥能借力的地方。张啸北捡了块鸡蛋大的石头往墙上扔,石头刚飞到一半,像是被啥东西推了一把,“咚” 地砸在地上,弹起来老高,差点砸到他自己的脚。 “邪门了,” 他挠挠头,一脸不解,往后退了两步,“这磁力不光能吊楼,还能挡东西?难不成是个罩子?跟孙悟空画的圈似的,外人进不去?” 燕啸夫推了推眼镜,镜片上沾了点灰,他用衣角擦了擦:“强磁石都这样,离得近了能推开铁器。咱身上的刀子枪子儿怕是靠不近,得小心点,别到时候枪走火了。” 众人在周围转了个遍,石台上的九层楼梯直通台面,台阶磨得光溜溜的,连个石缝都没有。姜啸虎蹲在台边抽烟,突然把烟锅往地上一磕,火星子溅起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没别的招了,用飞虎爪!” 旁边的士兵赶紧递过飞虎爪,那铁爪磨得锃亮,闪着寒光,看着就锋利,连着三丈长的麻绳,绳子是三股拧在一起的,结实得很,拽了拽都没咋动。姜啸虎掂量了掂量,铁爪在手心里沉甸甸的,他瞄准建筑底部的雕龙爪子,猛地甩了出去。铁爪在空中划了道弧线,带着风声,“咔哒” 一声勾住了龙爪的尖儿,听着就结实,没晃悠。 “拽拽试试!” 他喊了一嗓子,声音在盆地里荡开回音,“嗡嗡” 的,像是有好几个人在跟着喊。 两个士兵使劲往后拽绳子,身子都快躺到地上了,拽得胳膊上青筋直冒,绳子绷得跟弓弦似的,嗡嗡直响,像是随时会断。姜啸虎试了试松紧,往回拉了两把,绳子纹丝不动,他点头道:“结实,我先上,你们跟着,注意保持距离,别扎堆,万一绳子断了,能留个活口报信。” 他抓着绳子往上爬,手脚并用刚爬了两丈,就觉得手心发麻,跟过电似的,绳子像是被啥东西扯着,一个劲儿往旁边偏,他得使劲往回拽才能保持平衡。抬头一看,离建筑越近,连手里的铁爪都嗡嗡发颤,跟有啥东西在里头蹦跶似的,震得他胳膊都有点麻。 “小心点!” 孔令仪在下面喊,声音里带着担忧,她往前凑了两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姜啸虎,“别让磁石把你吸过去了!不行就下来,咱再想别的招!” 姜啸虎咬着牙往上挪,爬到一半时,突然一阵风吹过,建筑轻轻晃了晃,幅度不大,但在半空中看着就吓人,吓得他赶紧抱紧绳子,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大气不敢出。张啸北在下面看得直咧嘴,手心里全是汗:“虎子你悠着点,这楼要是晃塌了,咱都得跟着遭殃,成了肉饼子!到时候连收尸都找不着全乎的。” 好不容易爬到建筑底部,姜啸虎腾出一只手,抓住龙爪的鳞片,那鳞片冰凉坚硬,刚想翻身上去,就觉得一股劲儿往旁边推他,差点把他推下去,他赶紧用腿缠住绳子,才稳住身形。他咬着牙猛地一使劲,总算把一条腿搭在了檐角上,这才发现建筑底部有圈半尺宽的石沿,刚好能落脚,就是滑溜溜的,跟抹了油似的,得小心翼翼地踩着。 “上来吧!” 他趴在石沿上喊,声音被风吹得发飘,他清了清嗓子,又喊了一遍,“上面有落脚的地方,快上来!” 张啸北第二个上,速度慢得很,爬到一半就喘得跟拉风箱似的,呼哧呼哧的,额头上的汗跟下雨似的往下淌:“他娘的…… 这比爬悬崖还费劲…… 磁石一个劲儿推我…… 跟有个人在旁边捣乱似的。” 他嘴里嘟囔着,手脚却不敢停,生怕一松手就掉下去。 等众人都爬上来,趴在石沿上喘气时,才发现眼前的景象比底下瞅着更惊人。刚才在下面看就一座楼,这会儿凑近了才瞧见,楼顶上斜上方还叠着好几座,有的露着个琉璃瓦顶,在太阳底下闪金光,晃得人眼晕;有的探出半截白玉墙,跟云彩混在一块儿,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虚虚实实的。 “我的乖乖,” 张啸北抹了把汗,汗水顺着下巴滴在石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他瞪大眼睛,半天没说出别的话,“这哪是一座楼,分明是一群楼摞在一块儿!杨琏真珈这老小子是想在天上建个城?这得花多少钱啊!怕是把国库都掏空了也不够吧?” 最底下这座楼的檐角上,刻着四个金字,阳光照得金光闪闪,晃得人眼晕 ——“梵音妙境”。姜啸虎摸着字边的纹路,雕得比绣花还细,连笔画的转弯处都透着讲究,像是名家手笔:“这字儿看着眼熟,有股子禅味儿,就是不知道是谁写的,笔法挺厉害。” 孔令仪顺着墙根往前走,指尖划过白玉墙面,凉得跟冰块似的,能冰到骨头缝里,她啧啧称奇:“你们看这墙,全是整块的白玉雕的,上面的龙鳞片都能数清,一片是一片,没有半点拼接的痕迹,得费多少功夫?多少料子?这得糟蹋多少好东西啊。” 那些雕龙盘在墙上,爪子深深抓着墙缝,跟真的在使劲似的,像是要把墙抓出个窟窿来,尾巴甩到檐角,末梢还卷着个小珠子,珠子亮晶晶的,不知道是啥宝石,眼珠子是用黑琉璃镶的,黑亮黑亮的,直勾勾盯着底下的人,看着跟活了一样,好像眨眨眼就能飞起来,张开大嘴咬人。红檀木大门足有两丈高,上面钉着碗口大的铜钉,排列得整整齐齐,门环是两个张着嘴的龙头,嘴里衔着铜球,铜球磨得锃亮,能照见人影,连脸上的褶子都看得清。 “这门怕是得几个人才推得开,” 张啸北试着推了推,使出了吃奶的劲儿,脸都憋红了,门纹丝不动,“还这么结实,这是木头的还是铁做的?不然咋这么沉。” 姜啸虎让两个士兵搭把手,三人使劲一推,“吱呀” 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半空回荡。一股檀香混着尘土的味儿扑面而来,呛得人直咳嗽,那檀香味儿挺特别,不是庙里的那种清淡味儿,带着点药香,闻着让人脑子清醒了点。 众人往里走,刚迈过门槛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说不出话。大殿宽得能跑马,怕是有半个操场那么大,地上铺着金砖,一块一块跟豆腐似的,四四方方,光脚踩上去暖乎乎的,跟踩在热炕上似的,舒服得让人想躺下打个滚。正中间供着尊金色佛像,足有三丈高,跟小山似的,慈眉善目地垂着眼,嘴角带着笑,像是看着众生,手里托着个玉如意,玉如意大得像根扁担,翠绿色的,看着就值钱,佛像前的香炉里还插着半截香,像是刚有人烧过,烟还没散尽,飘在半空,一缕一缕的。 佛像两边各盘着条玉雕金龙,足有碗口粗,龙身缠着柱子,一圈一圈的,龙头探出来,张着嘴,像是在咆哮,嘴里衔着颗夜明珠,珠子有拳头那么大,把大殿照得亮堂堂的,连墙角的灰尘都看得清。墙上的壁画从门口一直画到后墙,铺得满满当当,没有一点空隙,蓝天是用孔雀石磨的粉涂的,江河里的水看着跟在流似的,波光粼粼,有鱼在水里游,山川上的树影层层叠叠,连树叶的纹路都看得清,还有些小人在山里走,扛着锄头,牵着牛,跟活的一样。 “这画儿跟活的似的,” 张啸北凑到壁画前,手指头差点戳上去,被孔令仪一把打开,他赶紧缩回手,嘿嘿笑了笑,“你看这鱼,鳞片都跟真的一样,一片一片的,还有这鸟,好像扇扇翅膀就能飞出来,太神了,这画师的手艺,绝了!” 孔令仪说:“这壁画的技法像是元朝的,你看这晕染的手法,多自然,颜色过渡得跟真的一样,用的颜料里掺了珍珠粉,所以这么亮,几百年了都不掉色,真厉害。这得花多少功夫才能画完这么一面墙啊。” 大殿中央的莲花宝座比佛像还惹眼,宝座上的莲花瓣是用翡翠雕的,绿得跟刚摘的似的,水灵灵的,瓣尖还镶着红宝石,红得透亮,漂亮极了。宝座上也坐着尊佛像,金光闪闪。 “这佛像看着咋有点怪?” 姜啸虎绕着宝座转了圈,眉头皱得紧紧的,“眉眼间瞅着不像佛爷,倒像个当官的,一脸傲气,没有佛爷的慈眉善目,看着有点凶。” 燕啸夫瞅了半天,又从包里掏出放大镜照了照:“要是我没猜错,这尊怕是按杨琏真珈的样子雕的。你看这帽子,是元朝僧官戴的那种,有帽翅,不是佛爷的毗卢帽,错不了,这鼻子眼睛,跟史书上描述的杨琏真珈有点像。” 张啸北在大殿角落里发现几十个大箱子,盖着红布,上面落满了灰,厚得能写字,他用手指头在灰上画了个圈,“这箱子看着就沉,里面指定有好东西。” 他一把扯掉红布,“哗啦” 一声,灰尘扬起来,呛得他直咳嗽,眼泪都出来了,箱子 “咔哒” 一声开了,里面的珠光宝气差点晃瞎眼 —— 金条码得整整齐齐,一块一块的,玉器堆得跟小山似的,有玉佛、玉瓶、玉如意,还有些镶金嵌玉的玩意儿,看着像是酒杯和香炉,上面的宝石闪得人眼晕,红的、绿的、蓝的。 “我的娘哎,这得值多少钱!” 张啸北伸手想去拿,被姜啸虎一把拦住,他有点不高兴了,嘟囔着,“拿啥拿,小心有机关。我就摸摸,不拿还不行吗?” “别乱动,” 姜啸虎盯着箱子底,底上干干净净的,没啥花纹,跟普通箱子不一样,“这地方不像墓室,倒像个藏宝的祠堂。你看这摆设,杨琏真珈的墓肯定不在这儿,这顶多是个放宝贝的地方。” 众人在大殿里转了圈,敲敲柱子,柱子是实心的,摸摸墙壁,墙壁也是实心的,除了佛像、壁画和箱子,再没啥特别的东西。后墙有扇小门,看着比前门窄点,也就一人宽,门轴上的铜锈都结成了疙瘩,看着有些年头没开过了。 姜啸虎推开门,外面是条白色的步道,用汉白玉铺的,光溜溜的,窄得只能并排走两个人,一步踩不实就可能掉下去,步道两边没有栏杆,底下就是云雾翻腾的盆地,深不见底,看着让人腿肚子转筋,跟走在云彩上一样,虚得慌。 “走,上去瞅瞅,” 姜啸虎抬腿迈上步道,鞋底踩在玉面上,滑溜溜的,得小心翼翼的,“上面说不定还有更要紧的东西,杨琏真珈的墓八成在最顶上,这么多宝贝都在这儿了,他自己肯定也想待在这儿。” 张啸北跟在后面:“我说虎子,咱能不能走慢点?这道儿也太悬了,掉下去可就成肉泥了,连骨头渣都找不着。你看这玉面,光溜溜的,万一脚下一滑,神仙都救不了咱。” 众人顺着步道往上走,脚步声在半空回荡,惊得几只鸟从云海中飞出来,扑棱棱地往更高的建筑飞去,翅膀扇动的声音都听得清。 ------------ 第六十六章:重嶡赤蜧 姜啸虎的鞋跟汉白玉步道摩擦,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这玉面光溜得能照见人影。他每挪一步都得把脚撇成外八字,鞋底跟玉面较劲,生怕稍不留神就打滑栽下去。底下的云雾翻涌得厉害,偶尔露出些黑黢黢的盆地,看着就让人眼晕。 “我说虎子,你慢着点成不?” 张啸北跟在后面,“这道儿比咱老家腊月里的冰面还滑,咱又没穿钉鞋,摔下去可就真成肉饼了,连骨头渣都捡不回来。” “磨磨蹭蹭到天黑也上不去,” 姜啸虎头也不回,“你要是怕,就留在这儿给咱看着,俺们上去瞅完就回来。反正你这一身肉,也不怕冻着。” “谁怕了?” 张啸北梗着脖子往前挪了挪,胖脸憋得通红,“俺是怕你这急性子栽下去,还得费劲捞你。 步道的地面上,雕龙的爪子伸得老长,指甲缝里嵌着些暗红色的硬壳,摸上去硬邦邦的。孔令仪伸手碰了碰龙鳞,冰凉刺骨,跟摸在冰块上似的,鳞片边缘锋利得能划开手指,她赶紧缩回手,指尖已经被划了道细口子,渗出血珠来:“这龙雕得奇怪。” 燕啸夫推了推眼镜,凑近地面看了看:“这龙鳞排列有讲究,三横两竖,看着像《奇门遁甲》里的困龙阵。杨琏真珈这老小子糅合了不少旁门左道的玩意儿,把中原的龙和西域的邪术掺一块儿了。” 往上挪了约莫两盏茶的功夫,步道突然拐了个直角弯,第二层建筑的入口撞进眼里,像凭空冒出来一样。它的大门如同一条青色的鱼尾,门口立着两尊半人半兽的石雕 —— 骆驼脸人身,骆驼脸的鬃毛是用铜丝做的,纠结在一起。它们手里各攥着柄青铜斧,斧刃上的寒光跟新磨的似的,看着就瘆人,斧柄上缠着些暗红色的布条,上面写满似乎是梵文的咒语。 “这是啥怪物?骆驼脸人身的?” 张啸北绕着石雕转了圈,脚边踢到块碎石,“咚” 地撞在石雕腿上,那石雕居然晃了晃,吓得他赶紧往后蹦了半步,“娘哎,还会动!” “别瞎碰,” 燕啸夫盯着石雕的眼睛,那眼珠子是绿宝石嵌的,在阴影里泛着幽光,“估计是波斯那边的邪祟,杨琏真珈跟西域人勾连多了,净整这些洋玩意儿。你们看它的耳朵,还有这蹄子,分明是骆驼的蹄子,却长在人腿上,不伦不类的。等等,青色鱼尾门,半兽人!这下那一石一树一青尾,半人半兽半天蓬,就差个树就都凑齐了。” 燕啸夫讲的正是大家知晓的那几句密语。 推开第二层建筑的门,一股混着檀香和铁锈的怪味扑过来,比第一层浓得呛人。这殿比下头小了一半,光线昏沉沉的,穹顶嵌着的夜明珠泛着蓝幽幽的光,把人影拉得老长,随着灯光晃动,影子也跟着扭动,看着毛骨悚然。正中间没摆佛像,放着个比澡盆还大的青铜盆,盆沿上铸着些奇形怪状的图案,像是些扭曲的人脸,盆里盛着黑乎乎的液体,表面漂着层油花,看着像熬糊了的药汤子,还时不时冒个泡,吐出股更难闻的味儿。 “这盆够大的,能容下俩人泡澡,” 张啸北凑过去想瞅清盆里的东西,刚挨近就被股腥臭味呛得后退半步,捂着鼻子直咧嘴,“我的娘哎,这啥味儿?跟烂鱼搁臭了一样,熏得人脑袋疼。” 青铜盆边缘刻满了梵文,弯弯曲曲的。燕啸夫蹲在盆边瞅了半天,眉头拧成个疙瘩,像是打了个死结:“这不是佛经,是诅咒人的邪文,说啥入此殿者,骨肉消融,魂归地狱。这典型就是吓唬人的玩意儿。” 就在这时,盆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像有啥东西在爬,声音不大,却在这安静的殿里听得格外清楚。众人瞬间绷紧了神经,姜啸虎把马灯举得老高,光柱扫过去 —— 只见盆内慢慢爬出条怪蛇,两个脑袋,只有一个身子,身子麻绳般粗细,鳞片泛着青黑色的光,跟涂了层油似的,最吓人的是每个头顶都长着只红色犄角,还在微微发亮,像是有血在里面流动。 “我的娘哎!两脑袋的蛇!” 张啸北吓得往后蹦了半步,手里的枪栓哗啦一声拉开,子弹上膛的声音在殿里回荡,“这是成精了还是咋地?还长犄角!” 那蛇的两个脑袋同时抬起,左边的脑袋吐了吐分叉的舌头,舌尖是黑色的,声音跟老鸹似的沙哑:“别开枪,我们不是怪物,是守护这层的灵蛇。” 右边的脑袋跟着点头,舌头是红色的,声音尖得像女人撒娇,还带着点颤音:“我们等待有缘人好久了!” 姜啸虎举着枪没动,眼睛死死盯着蛇头上的犄角,那犄角红得发亮,上面还有细小的花纹:“等有缘人?什么叫有缘分人?别跟俺们扯犊子,好好讲。”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左边的脑袋晃了晃:“国师以前曾有过预言,此地数百年后会有后辈好汉会来寻他的墓室,皆是缘法,不就是有缘人吗?你们要找的东西,就在上面。” 张啸北的枪口不自觉地往下垂了垂,咽了口唾沫:“你们知道我们找什么?在第几层?上面还有啥玩意儿?” “当然知道,东西在第五层!” 右边的脑袋笑得尖声尖气,“不过得先开机关,让后面的建筑连起来才行。不然你们只能在这儿打转,永远上不去。这机关几百年没动过了,就等你们来呢。再不动,怕是要锈死了。” “机关在哪儿?” 姜啸虎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别耍花样,不然枪子可不认蛇。不管你是一头蛇还是两头蛇,挨了枪子都得完蛋。” 左边的脑袋往青铜盆底下努了努嘴,眼睛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机关就在盆底,得用三滴活人血滴在盆沿的凹槽里,再转盆底的转盘,后面的建筑就会自己连起来。不过……” “不过啥?卖关子呢?” 张啸北急了,往前凑了凑,“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磨磨蹭蹭的。” “不过这机关几百年没动过了,怕是有点涩,” 右边的脑袋慢悠悠地说,吐出来的信子都带着股怪味。 燕啸夫突然拽了拽姜啸虎的胳膊,压着嗓子说:“虎子,不对劲。这蛇说的太顺了,一点磕巴都不打。而且这青铜盆看着邪性,盆底黑糊糊的不像好东西,刚才我瞅见盆沿的凹槽里,好像有骨头渣子。” 姜啸虎没吭声,眼睛扫过蛇身的鳞片,那些鳞片在夜明珠的光线下泛着冷光,仔细看能发现上面刻着细小的符文,跟之前铜盘上的邪符一个路数,只是更细密些。他刚想开口,张啸北已经急不可耐地掏出了匕首,在手里转了个圈:“不就是滴点血吗?多大点事!俺来!这点血算啥,当年俺打猎,被熊瞎子挠了道口子,流的血比这多十倍!” “老张!” 姜啸虎想拦已经来不及了。 张啸北拿匕首在指尖划了道口子,血珠立马冒了出来。他走到盆边,小心翼翼地把血滴在左边的凹槽里,那血珠刚碰到凹槽,就 “滋” 地一声被吸了进去,凹槽里冒出股白烟。孔令仪犹豫了一下,也拿出匕首在手指上划了道小口,滴了滴血。一个年轻的士兵也跟着滴了血,三滴血落在三个凹槽里,瞬间被吸了进去,盆里的黑液突然咕嘟咕嘟冒泡,冒出来的泡泡是暗红色的,后散发出更难闻的味儿。 “快!转动铜盘底盘!” 右边的蛇头尖声喊,声音里带着股子急切,两个脑袋同时转向青铜盆,眼睛里闪着贪婪的光。 张啸北和几个士兵赶忙使劲转动铜盘。就在这时,青铜盆突然嗡的一声,发出阵低沉的响声,整个建筑随即开始剧烈摇晃。 “不好!是陷阱!” 燕啸夫大喊一声,拽着姜啸虎往墙角躲,自己也跟着扑过去。 那两头蛇突然咧开嘴,露出尖利的毒牙,牙尖上挂着绿色的毒液,滴在地上冒出股白烟,眼神里的和善全没了,只剩下贪婪: “晚了!等建筑连成五芒星,你们就都是献给神的祭品!哈哈哈……” 两个脑袋同时大笑起来,一个沙哑一个尖利,混合在一起格外刺耳。 整个建筑开始疯狂震动,墙壁上的碎石簌簌往下掉,砸在地上噼啪响。众人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底下黑漆漆的缝隙,新的步道从裂缝里伸出来,像一条条白蛇,慢慢变长、变硬,表面还渗出些黏液,看着滑溜溜的。原本在上面的三层建筑突然从云海里降下来,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托着,开始缓缓旋转、移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巨响。 “抓紧了!” 姜啸虎一把将孔令仪按在墙角,自己死死抱住根石柱。 只见最顶端的第五层建筑慢慢往东边挪,它最高,居然修建成一棵大树的形状,此刻它像根尖刺戳向天空,墙面上刻满了金色的符文,那些符文像是在流动,时不时闪过一道金光。西北边的第四层矮些,黑瓦红墙,飞檐上挂着铜铃,随着移动叮当作响,铃声却不悦耳。西南边的第三层是木质结构,看着最老旧,房梁上还缠着些枯藤,移动的时候发出 “嘎吱嘎吱” 的响声,像是随时会散架。第二层和第一层也跟着动起来,第二层往东南移,第一层往东北挪,五座建筑像被无形的手操控着,慢慢围成个五芒星的形状 —— 最东边的第五层建筑位于五芒星的最顶端,墙体是青黑色的,像是用某种坚硬的岩石砌成一棵大树的形状,上面的金色符文在移动时发出微弱的光芒,形成一个个小小的光团,在墙面上滚动。 西北边的第四层建筑落在五芒星的左上星角,它矮胖结实,黑瓦覆盖的屋顶上长着些瓦松,红墙的漆皮大部分已经剥落,露出里面的青砖,飞檐上的铜铃随着建筑的移动不断碰撞,发出单调而诡异的声响。 西南边的第三层建筑落在五芒星的右下星角,全是木质结构,柱子已经有些腐朽,表面坑坑洼洼的,像是被虫蛀过,房梁上的枯藤随着移动轻轻摇晃,像是一条条手臂在挥舞,窗户纸早就烂光了,黑洞洞的窗口像是一只只眼睛在盯着下面。 第二层建筑落在五芒星的右上星角,它不算高,但最宽,墙体是灰白色的,上面的石雕在移动时不断掉落些碎石,露出里面更深的纹路。 刚才上来的第一层建筑落在五芒星的左下星角,它最矮,像是整个建筑群的根基,随着移动,露出下面的刻痕,像是某种地图。 连接它们的步道也跟着变了形,东南到西北的步道最宽,能并排走两人,路面铺着青石板,石板缝里长着些暗红色的苔藓,摸上去黏糊糊的,像是血染的。东北到西南的步道最窄,只有半尺宽,旁边没有护栏,底下就是云雾翻腾的深渊,看着就让人腿软,路面是用铁板铺的,上面布满了尖刺,像是为了防止人滑倒,又像是为了伤人。其他几条步道高低错落,有的地方还得爬台阶,台阶是用骨头砌的,不知道是人骨还是兽骨,踩上去咯吱响;有的地方直接往下倾斜,,表面光溜溜的,像是涂了层油。 ------------ 第六十七章:玄蝠虿母 “我的娘哎,这哪是建筑,分明是个大阵法!” 张啸北扶着墙,看着眼前的五芒星,眼睛都直了,嘴巴张得能塞进去个鸡蛋,“杨琏真珈这老小子是疯了吧?弄出这么个玩意儿!” 震动终于停了,像是那只无形的大手突然松了劲。众人晕头转向地爬起来,互相一看都傻眼了 —— 原本凑在一起的人被打散了:姜啸虎、孔令仪和两个士兵在第二层,张啸北带着三个士兵被甩到了第四层,燕啸夫他们不知被甩到了哪层,喊了半天也没回音,只有空荡荡的回声在五芒星的建筑群里回荡。 “他娘的!这俩头的畜生!” 姜啸虎一脚踹在青铜盆上,盆里的黑液溅出来,落在地上嗤嗤冒烟,把石头都烧出了小坑,一股焦糊味弥漫开来,“等俺腾出手,非把它剁成两段下酒不可!扒了它的皮做个蛇皮鼓!” 孔令仪扶着墙壁站起来,脸色苍白,她捋了捋散乱的头发:“先别管蛇了,找找老张他们。这五芒星每座建筑怕是都有古怪,我们得赶紧汇合。” 两人刚想往新出现的步道走,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哗啦啦的声响,像是有啥东西从上面掉下来。抬头一看,只见第二层的穹顶突然裂开道缝,从里面掉下来十几个黑乎乎的东西,它们在空中展开翅膀,原来是些长着蝙蝠翅膀的大蝎子,身子有半人高,两把大钳子爪子锋利无比,泛着紫色的光,眼睛是血红色的,尾巴尖儿上流着绿口水,滴在地上冒烟,发出 “滋滋” 的声响。 “这是啥怪物?” 一个年轻的士兵吓得枪都掉了,那枪 “当啷” 一声落在地上,他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长着翅膀的大蝎子?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 “是玄蝠虿母” 孔令仪认出这怪物,赶紧从包里掏出硫磺粉,往地上撒了一把,“这东西怕硫磺!快撒!” 姜啸虎捡起地上的枪扔给那士兵,自己举着盒子炮砰砰两枪,子弹正中两只蝎子的脑袋,绿血溅得满地都是。 那些玄蝠虿母速度快得惊人,翅膀一扇就到了眼前,带起股腥风,大钳子夹下来带着风声,像是要把人夹成两半。姜啸虎拽着孔令仪往青铜盆后躲,子弹打完了就抄起地上的古矛,朝着蝎子的翅膀猛戳,矛头锋利,一下子就戳穿了一只蝎子的翅膀,那飞蝎发出声凄厉的惨叫,绿色的血喷了姜啸虎一身。 孔令仪也不含糊,掏出腰间的银簪,那是她母亲给的陪嫁,纯银打造,专能辟邪,她瞅准一只飞蜥的眼窝,猛地扎了进去,银簪碰到绿血发出滋滋的响声,冒出股白烟,那飞蝎疼得疯狂挣扎,翅膀乱扇,差点把孔令仪扇倒。 一个士兵被飞蝎的尾巴扫中胳膊,立马流出黑血,那血像是墨水似的,他疼得嗷嗷叫,胳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这玩意儿TMD有毒!疼死俺了!” 姜啸虎眼疾手快,一枪托砸断了那只飞蝎的脖子,绿血喷了他一脸,他抹了把脸,赶紧掏出解毒膏往士兵胳膊上抹,那解毒膏是之前在太玄灵境找到的,据说是驴怪用的,没想到这会儿派上了用场:“忍着点!这膏子管用!” 另一边,张啸北带着几个士兵在第四层刚站稳,就听见身后传来呼噜呼噜的声响,像是有啥东西在喘气,声音粗重。回头一看,只见个跟小山似的肉球正堵在门口,那肉球上长满了眼睛,大大小小的,每个眼睛都直勾勾地盯着他们,眼珠子是灰白色的,没有瞳孔,看着格外诡异,嘴巴在肉球中间,咧得老大,流着黏糊糊的液体,滴在地上嗤嗤冒烟,把青石板都腐蚀出了小坑。 “这是啥怪物?” 一个士兵吓得腿肚子转筋,枪都没开就瘫在地上,脸色惨白,“咋长了这么多眼睛?” “管它是啥!打就完了!” 张啸北举着枪射,子弹打在肉球上如泥牛入海,根本穿不透,只留下一个个小坑,那液体溅出来,落在地上继续冒烟,“他娘的!这玩意儿皮也太厚了” 那肉球突然往前滚了滚,速度不快,但带着股巨大的压迫感,身上的眼睛同时眨了眨,射出一道道红光,红光扫过的地方,石头都被烧出了黑窟窿,散发出焦糊味。 “快躲!” 张啸北一把将旁边的士兵拽到柱子后,红光擦着柱子过去,留下道焦黑的痕迹,那柱子是红木的,居然被烧得冒起了黑烟,“这玩意儿皮太厚,子弹不管用,得找它的弱点!你们仔细瞅瞅,它有没有软乎点的地方!” 他眼尖,瞅见肉球底下露出几只脚,那脚长得像鸡爪子,细细的:“打它的脚!” 张啸北喊着,掏出腰间的手榴弹,拉了弦往肉球底下扔,那手榴弹在空中划了道弧线,正好落在肉球的脚边。 “轰隆” 一声,手榴弹炸开了,硝烟弥漫,肉球发出凄厉的惨叫,震得人耳朵嗡嗡响,身上的眼睛同时闭上,流出黄色的液体,那些眼睛一个个爆裂开,露出里面红色的肉,它胡乱挥舞起来,撞到旁边的墙壁,把墙都撞出了个大洞。 张啸北趁机带着士兵往步道跑,刚跑到一半,就听见身后传来 “噗” 的一声,回头一看,那肉球居然化成了一滩血水,把地面都染红了,散发出股更难闻的腥臭味,那些血水慢慢渗入地下,消失不见,只留下满地的眼睛碎片,像是摔碎的玻璃。 与此同时,燕啸夫他们被甩到了第三层。这层像是个巨大的蜂巢,墙壁上布满了孔洞,大小不一,每个孔洞里都爬着些白色的虫子,像茅厕里蠕动的蛆虫,却长着人的脸,有男有女,有老有少,表情痛苦,嘴巴一张一合的,发出嘤嘤的哭声,听得人心里发毛。 “这是人面蛴螬!” 燕啸夫脸色煞白,跟纸一样,他从包里掏出朱砂粉往地上撒,那是他特意带来辟邪的,“快撒朱砂!这玩意儿怕这个!他以前看过一本古书里面有记载过,人面蛴螬是用活人炼制的,最怕朱砂!” 那些虫子被朱砂一熏,纷纷缩回洞里,哭声变得凄厉起来,孔洞里冒出股白烟。但很快,更多的虫子从更深的洞里爬出来,像是无穷无尽,它们叠在一起,慢慢形成一条虫子组成的绳子,朝着燕啸夫他们爬过来。 燕啸夫突然发现墙角有个通风口,不大,刚够一个人爬进去,他赶紧招呼士兵:“往那儿跑!只有那能出去!快!” 几个人猫着腰往通风口冲,虫子在后面追,爬过的地面留下湿漉漉的痕迹,带着股腥甜味,让人作呕。他们终于在被虫子追上之前钻进了通风口,赶紧用石头堵住了入口,只听见外面传来虫子撞石头的声音,“咚咚” 响。 折腾了约莫两个时辰,太阳都快爬到头顶了,姜啸虎他们终于在第二层解决了所有飞蝎,累得靠在墙角喘气,浑身都是绿血和黑血。地上躺满了飞蝎的尸体,有的被打断了翅膀,有的被刺穿了眼睛,绿血淌了一地,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孔令仪正用布条包扎手上的伤口,她的手被飞蝎的钳子夹了道口子,虽然没中毒,但也流了不少血。 突然听见步道那头传来脚步声,沉重而杂乱,像是有人拖着腿走路。抬头一看,是张啸北带着几个士兵回来了,个个衣服上还沾着血,有红的有绿的,张啸北的帽子都没了,脸上还有道血痕。 “老张!你们没事吧?” 姜啸虎赶紧迎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们咋才过来?路上遇到啥了?” “没事,就是差点被那肉球压扁,” 张啸北抹了把脸,把脸上的血和泥抹得更花了,“那玩意儿浑身是眼睛,还能喷红光烧石头,最后俺们用手榴弹炸了它的脚,才把它弄死,化成一滩血水了。你们呢?” “玄蝠虿母,一种会飞的大蝎子” 姜啸虎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还有那两头蛇,没见着影,怕是躲起来了。这蛇成精了,居然还会骗人,等找着它,非扒了它的皮不可。” 正说着,通风口突然传来响动,像是有人在里面敲石头,燕啸夫从里面爬了出来,衣服上沾着不少白色的黏液,他一出来就瘫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可算找到你们了!这地方太邪门,第三层全是人面蛴螬,差点没出来!那些虫子长着人脸,还会哭,太吓人了!” “先找到那重嶡赤蜧再说,” 姜啸虎捡起地上的步枪,检查了一下子弹,“敢骗俺们,就得付出代价。这蛇肯定没跑远,说不定就在这层的哪个石缝里藏着。” 众人在第二层仔细搜索,翻遍了每个角落,敲遍了每块石头,终于在青铜盆后面的石缝里找到了那重嶡赤蜧,它正缩在里面发抖,身体紧紧缠在一起,看见众人过来,立马装出可怜兮兮的样子,眼睛里挤出点泪水,像是在哭。 “饶命啊!” 左边的脑袋哭喊着,声音沙哑,带着哭腔。 “求你们饶了我们吧!我们可以给你们带路,告诉你们第五层的秘密!” 右边的脑袋跟着哭,尖声尖气的。 “少废话!” 张啸北上去一脚踩住蛇身,用的力气很大,把蛇踩得发出 “嘶嘶” 的叫声,“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姜啸虎没跟废话,举起步枪朝着两个蛇头中间的连接处猛砸下去,那地方是蛇的弱点,骨头比较软,一砸就碎,只听 “咔嚓” 一声,蛇的连接处被砸断了,绿色的血喷了出来。重嶡赤蜧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音刺耳,身体剧烈扭动起来,鳞片纷纷脱落,露出里面粉红色的肉,最后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头上的犄角也慢慢变黑,像是失去了光泽,变得跟普通的石头一样。 解决了重嶡赤蜧,众人站在第二层的边缘往下看,建筑群在云雾里若隐若现,形成巨大五芒星形状的图案,其他四层都空荡荡的,只有最顶端的第五层的树形建筑还亮着微弱的光,像是有啥东西在里面燃烧,光芒透过窗户,在云雾上投下奇怪的影子。 “看来最后一层就是了,” 姜啸虎把步枪背在肩上,检查了一下弹药,“都检查好家伙,子弹上膛。到了那儿,不管见着啥,都别轻举妄动,先观察观察再说。” 张啸北拍了拍肚子,大声说到:“管它是啥妖魔鬼怪,咱就上去,非得瞅瞅杨琏真珈那老小子的墓室长啥样不可!” 众人都没说话,各自检查着装备,有的在擦枪,有的在包扎伤口,有的在整理背包里的东西。眼神里带着疲惫,却又透着股子狠劲。 姜啸虎抬头看了眼通往第五层的步道,那步道路面上刻满了防滑的纹路,像是特意为攀爬设计的,石板边缘有些地方已经松动了,看着不太结实。他深吸一口气,率先迈了上去:“走,上去瞅瞅。” 众人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踏上步道,脚步声在空旷的五芒星建筑群里回荡。第五层的入口就在前方,像一张张开的巨口,等待着他们进入。 ------------ 第六十八章:骸影同身 姜啸虎走在最前头,手里的马灯晃来晃去,光柱在云雾里劈开一道亮缝,照得路面上的防滑纹路清清楚楚——那些纹路看着不像人工凿的,倒像是无数细小的手印叠在一起,指节纹路都清晰得瘆人。 “慢点踩。”他回头叮嘱一句,唾沫星子喷在寒风里,立马凝成了白霜。孔令仪跟在后面,脚下的步道窄得只能侧着身走,底下就是翻滚的云雾,看得人腿肚子转筋。 张啸北喘着粗气,胖身子挤在步道中间:“杨琏真珈这老小子怕是缺心眼,就不能修宽点?” “你当是给你修的戏台子?”姜啸虎没回头,马灯的光突然照到前头的入口,那入口跟个树洞似的,木头茬子支棱着,上面还缠着些暗红色的藤蔓,看着像凝固的血,“到了,都当心点。” 一行人挨个钻进入口,一股腥甜的味儿扑面而来,像是烂果子混着松脂。马灯的光照过去,众人都愣住了——这树状建筑的内部根本什么都,只有个螺旋形的梯子盘旋而上,从脚底下一直通到穹顶,看着跟条盘在树心里的大蛇似的。 “这啥玩意儿?”张啸北举着枪捅了捅梯子,那梯子居然晃了晃,发出跟骨头摩擦似的咯吱声。细看才发现,梯子不是木头也不是石头做的,竟是用无数根肋骨似的东西拼起来的,表面泛着青白的光,接缝处还沾着些暗褐色的粉末。 “别瞎碰,这玩意儿看着像……人骨拼的。"燕啸夫喊到。 姜啸虎蹲下身,用手指刮了点粉末捻了捻,粗糙得剌手,凑近闻了闻,一股土腥味儿直冲脑门:“管它啥做的,先上去再说。老张,你殿后,当心脚下。” 他第一个踏上梯子,脚刚踩上去,那肋骨梯子突然颤了颤,发出“呜”的一声。马灯照上去,能看见梯子的缝隙里渗出血珠似的液体,顺着木纹往下淌,滴在地上立马凝成了暗红色的珠儿。 “娘哎,还流血了!”张啸北吓得往后蹦了半步,枪栓哗啦一声拉开,“这破梯子成精了?” “少咋呼!”姜啸虎已经往上爬了两步,肋骨梯子被踩得弯了弯,却没断,“怕个球,再邪乎能有玄蝠虿母邪乎?抓紧了往上爬!” 众人硬着头皮跟上,梯子越往上越窄,到后来只能手脚并用。肋骨之间的缝隙里时不时钻出些小虫子,一碰到人手就蜷成个球,捏破了流出绿汁,一股臭鸡蛋的味道。 “这梯子咋还在转圈?”孔令仪头晕得厉害,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万花筒,周围的肋骨壁上还嵌着些东西——仔细一看,竟是一张张人脸,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张着像在喊啥,皮肤都跟木头似的硬了,“你们看……这些脸……” 马灯照过去,那些人脸居然动了动,眼睛跟着灯光转,嘴角还咧开个诡异的弧度。姜啸虎心里一沉,掏出硫磺粉往墙上撒了一把,粉末落在人脸皮肤上,立马冒起白烟,那些脸发出滋滋的响,像是被烧着了,眼睛里流出浑浊的液体。 “是活人嵌进去的。”他咬着牙往上爬,肋骨梯子突然晃得厉害,像是有啥东西在底下拽,“快爬!别回头!” 最底下的张啸北突然“哎哟”一声,胖手被梯子上的尖刺扎了,血珠刚冒出来,就被那肋骨吸了进去,他吓得使劲甩手:“这玩意儿还吸血!他娘的!” 折腾了快一个时辰,众人终于爬到了梯子顶端。姜啸虎一翻身跳下去,脚踩在木板上发出闷响,他回头伸手把孔令仪拉上来,刚想说句啥,马灯的光突然扫到前面——这竟是个圆形的平台,四周都是栏杆,栏杆也是骨头做的,上面挂着些风干的东西,看着像人的内脏,用麻绳捆着,随风轻轻晃。 “这就是……顶部?”孔令仪喘着气,马灯照向平台中央,那里有个黑黢黢的洞口,上面盖着块青石板,石板上刻满了梵文,还嵌着七颗绿幽幽的珠子,看着像蛇眼。 “杨琏真珈的墓室,八成就在这儿了。”姜啸虎走过去,用枪托敲了敲青石板,发出空洞的回响,“听着是空的。” 张啸北凑过来,刚想伸手去摸那些绿珠子,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不是他们几个的,是那种拖着脚走路的声音,跟有人穿着大棉鞋在泥地里挪似的。 “谁?”他猛地回头,枪栓拉得哗啦响,马灯的光扫过去,众人的脸瞬间白了。 只见平台入口处站着个人,穿着跟姜啸虎一模一样的灰布褂子,手里也举着个马灯,连头发都一样。那人咧嘴笑了笑,说不出的怪异。 “虎子……你啥时候跑那儿去了?”张啸北懵了,看看眼前的姜啸虎,又看看入口处的“姜啸虎”,两人脸长得分毫不差,连眼角的皱纹都一样深。 姜啸虎的脸沉得能滴出水,手里的枪慢慢举起来:“我一直在这儿。你是谁?” 入口处的“姜啸虎”没说话,只是举着马灯往前走了两步,灯光照在他脸上,那表情跟真姜啸虎此刻的样子一模一样。 “邪门了!”张啸北的胖脸拧成个疙瘩,突然感觉胳膊被人碰了碰,他低头一看,差点把枪扔了——旁边站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胖子,正咧着嘴冲他笑,露出两排黄牙,连左脸上的那颗痣都一样。 “你……你是谁?”张啸北的声音都抖了,那假张啸北突然开口,声音跟他自己的一模一样,带着点憨厚的憨气:“俺是张啸北啊,你咋了?吓傻了?” “放屁!俺才是张啸北!”真张啸北急了,举着枪就想打,却被旁边的孔令仪拦住。 “别开枪!”孔令仪的声音发颤,她指着自己身后——那里站着个女人,也跟她长得一模一样,连头发上的银簪都一样,正用她的声音说:“别冲动,这说不定是幻觉。” 燕啸夫也傻了,他看着眼前那个头发乱糟糟的“自己”,对方正蹲在地上,用他的语气念叨:“这是幻术,《鲁班经》里提过,用人骨气养出来的幻影……” “幻影个屁!”姜啸虎突然骂了一声,他盯着对面的假自己,突然发现对方手里的马灯不对劲——真马灯的玻璃罩上有个小豁口,是昨天被飞蝎的钳子夹的,而假的那个完好无损。 “看马灯!”他大喊一声,举枪就射,子弹擦着假姜啸虎的耳朵过去,打在后面的骨头上,发出当的一声。那假姜啸虎居然跟真的一样躲了一下,然后举枪还击,子弹擦着真姜啸虎的胳膊飞过,打在青石板上溅起火星。 “真能打死人!”张啸北吓得一激灵,旁边的假张啸北突然一拳砸过来,正打在他眼眶上,疼得他眼冒金星。他也急了,抱住假张啸北的胖身子就往地上摔,俩胖子滚在一块儿,分不清谁是谁,嘴里都骂着“你个假货,你娘的”。 孔令仪被假自己逼到了栏杆边,那假的手里也拿着银簪,朝着她的眼睛扎过来。孔令仪猛地往旁边一躲,银簪扎在骨栏杆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你是假的!”她大喊一声,把银簪狠狠扎进假自己的胳膊,那假人突然发出滋啦的响声,胳膊上冒出白烟,脸也开始扭曲,变得模糊不清。 燕啸夫那边也打了起来,两人互相扯着头发。 最热闹的还是张啸北那边,两胖子滚得满身是灰,都在抢那杆枪,嘴里骂的话都一样:“俺爹是张老栓!你知道个屁!”“俺去年在集上赢了王二麻子三吊钱!你敢说?”打着打着他一把将假张啸北摁在地上,拳头跟雨点似的砸下去,那假人被打了几下,突然软塌塌地瘪了,变成一滩灰黑色的黏液,闻着像臭水似的。 姜啸虎跟假自己正对峙着,俩人手的枪都指着对方,谁也不敢动。忽然姜啸虎眼睛一瞪,“你个假货!”他趁机往前一扑,把假姜啸虎摁在地上,枪托照着对方的脑袋就砸下去,那假人跟张啸北遇到的一样,化成了一滩黏液,顺着石板缝流进了那个黑洞口。 众人都累得够呛,瘫在地上喘气,看着彼此脸上的伤,又看看地上的黏液,半天说不出话。孔令仪突然指着那个黑洞口:“你们看……” 马灯的光照过去,只见那滩黏液流进洞口后,青石板突然开始震动,上面的梵文发出红光,七颗绿珠子也亮了起来。石板慢慢往旁边滑开,露出底下的黑洞,一股寒气扑面而来,带着股腐朽的味儿,像是打开了几百年的棺材。 “这才是……墓室?”燕啸夫的声音都抖了,他往洞里看,里面黑黢黢的,只能看见个石台子,上面好像放着个啥东西,被黑布盖着。 姜啸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把枪栓拉得哗啦响:“不管是啥,都得瞅瞅。老张,拿好手榴弹,大家都跟紧些。” 他第一个往下跳,脚踩在石地上发出闷响,马灯的光扫过四周——这墓室不大,四壁都画着壁画,画的都是些奇怪的仪式,好多人跪在地上,朝着一个高个子的人磕头,那人穿着喇嘛的衣服。 石台子上放着个棺材,黑沉沉的,看着像石头做的,上面刻满了跟青铜盆上一样的邪符。棺材旁边立着个牌位,上面写着梵文,燕啸夫凑过去看了看,脸色越来越白:“这……这写的不是杨琏真珈的名字……” “那是谁的?”姜啸虎举着枪走到棺材边,用枪托敲了敲,发出空洞的响。 “上面写着……‘血祀之主’。”燕啸夫的声音都变了调,“这不是墓室,像是个……祭祀的地方。” 话音刚落,棺材突然“咚”的一声,像是有啥东西在里面踹了一脚。众人瞬间绷紧了神经,姜啸虎举着马灯凑近棺材盖,只见上面的邪符突然亮了起来,红光顺着符纹流动,跟血似的。 “不好!”他刚想后退,棺材盖突然“咔嚓”一声裂开道缝,从里面伸出只手来——那手跟正常人的一样,就是皮肤白得像纸,指甲又黑又长,死死抓住了棺材沿。 紧接着,一个人影从棺材里坐了起来,黑布从头上滑下来,露出张跟姜啸虎他们刚才遇到的假人一样的脸——不,不是一样,是跟他们每个人都有点像,眼睛像姜啸虎,鼻子像张啸北,嘴像孔令仪,连表情都跟燕啸夫一样。 “你们来了……”那人开口了,声音不是一个人的,而是好多声音叠在一起,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等你们……好久了……” 姜啸虎的手指扣在扳机上。他突然明白,刚才那些假人根本不是幻觉,而是从这棺材里爬出来的东西变的。这第五层根本不是杨琏真珈的墓室,而是个养着怪物的巢穴。 “他娘的……”张啸北的枪都在抖,“这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那人慢慢从棺材里爬出来,站直了身子,居然跟正常人一样高,就是浑身散发着股寒气,马灯的光照在他身上,都变成了青绿色。他看着众人,脸上露出个诡异的笑,眼睛里闪过无数张脸,都是刚才那些假人的样子。 “成为……我的一部分吧……”那人说着,突然朝他们扑了过来,速度快得像风。 姜啸虎大喊一声“开枪”,子弹朝着那人打过去,却像打在棉花上,根本穿不透。他心里一沉,知道这下麻烦大了——这第五层的怪物,比他们之前遇到的所有东西都厉害。 ------------ 第六十九章:万糅魔煞 姜啸虎的枪还没来得及再上膛,那怪物已经扑到了跟前。它的速度快得离谱,带起的风里裹着股腐肉味儿,刮得人脸生疼。姜啸虎猛地往旁边一滚,躲开那只抓过来的手——那指甲黑得跟涂了墨似的,足有三寸长,擦着他的胳膊过去,把衣服划开道大口子,让他汗毛都竖了起来。 “往边上撤!”他吼了一声,顺势抄起地上一根断了的骨栏杆,那骨头不知放了多少年,坚硬似铁。怪物转过身,那张拼凑出来的脸对着他,眼睛里闪过张啸北的怒容、孔令仪的惊惧,还有燕啸夫的慌张,看得人心里发毛。 “让开!”张啸北举着枪冲过来,扣动扳机的瞬间,怪物突然歪了歪头,子弹擦着它的耳朵飞过,打在后面的石棺上,溅起串火星。那怪物像反手一拳砸在张啸北肚子上,他“嗷”一声飞出去,撞在骨栏杆上,疼得蜷成一团,嘴里直骂娘。 燕啸夫趁这功夫掏出朱砂粉,往怪物身上撒了一把,粉末落在它衣服上,立马冒起白烟,怪物发出声刺耳的尖叫。“它怕朱砂!”燕啸夫喊着,又摸出一把往它脸上扔,却被怪物一袖子挥开,粉末撒了燕啸夫自己一脸,呛得他直咳嗽。 孔令仪扶着墙站起来,手里紧紧攥着银簪,刚才假自己留下的黏液还在地上没干,踩上去黏糊糊的。她瞅准怪物的后颈,正要冲过去,突然被人拽了一把——是孔祀臣,此刻他脸色发白,手里举着把匕首,声音都在抖:“令仪,别莽撞!” 话音刚落,怪物突然转过身,那张脸不知啥时候变得跟孔祀臣有几分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孔祀臣吓得后退半步,脚脖子突然被地上的黏液滑了一下,整个人往前扑了过去。就在这时,怪物的爪子猛地抬起,五根黑指甲跟钢刀似的,“噗嗤”一声插进了孔祀臣的胸口。 “大哥!”孔令仪的声音都劈了,眼睁睁看着那只爪子从孔祀臣背后穿出来,带着血和碎肉,红得刺眼。孔祀臣张了张嘴,像是想说啥,嘴角却涌出股黑血,顺着下巴往下滴,滴在怪物的手背上,那怪物居然哆嗦了一下,像是被烫着了。 “狗娘养的!”姜啸虎眼睛都红了,举着骨栏杆冲过去,狠狠砸在怪物的胳膊上。那骨头栏杆都震得发麻,怪物却只是闷哼一声,爪子从孔祀臣胸口拔出来,带出的血溅了姜啸虎一脸。孔祀臣的身子软塌塌地倒下去,眼睛还睁着。 “大哥——!”孔令仪扑过去抱住孔祀臣,他胸口的血窟窿,血汩汩地往外冒,把她的衣服都染红了。她摸出怀里的金疮药,往伤口上倒了一大把,可那药刚碰到血就化成了黑水,根本不管用。孔祀臣的手还在微微动,像是想抓住啥,最终还是垂了下去,彻底没了气。 “啊——!”孔令仪突然尖叫一声,声音里全是血,她猛地站起来,银簪攥得太紧,把手心都扎破了。她疯了似的冲向怪物,根本不管对方的爪子有多锋利,嘴里喊着“我杀了你”,声音嘶哑得不像她自己。 怪物被她撞得晃了晃,伸手去抓她的头发,孔令仪却像疯了一样,抱着它的胳膊就咬,牙齿咬在怪物的皮肤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怪物嗷嗷乱叫,另一只爪子朝着她的脸抓过来,姜啸虎赶紧扑过去挡在她身前,那爪子擦着他的肩膀过去,带起块肉,血瞬间涌了出来。 “让开!”孔令仪推开姜啸虎,突然想起腰间还有把小巧的匕首,是大哥昨天刚给她的,说防身用。她摸出匕首,反手就往怪物的肚子上捅,那匕首是精钢做的,居然没捅进去,只在怪物皮肤上留下个白印。怪物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孔令仪撞在石棺上,后脑勺磕得生疼,眼前直冒金星。 她挣扎着抬头,看见怪物正一步步逼近,那张脸变得越来越模糊,像是有无数张脸在上面翻滚。孔令仪突然瞥见石棺旁边有个凸起的石雕,看着像个龙头,刚才没注意到。她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地爬过去,抱住石雕就往后扳——那石雕居然能动,发出嘎吱嘎吱的响声,像是生了锈的合页。 怪物的爪子已经到了头顶,孔令仪闭着眼使劲一扳,只听轰隆一声巨响,头顶突然亮了——那石棺正上方的天顶居然被打开了,一道阳光像金条似的砸下来,正好照在怪物身上。 “滋啦——”怪物发出声跟煎肉似的响声,浑身冒起白烟,那张拼凑的脸在阳光里扭曲变形,像是要融化了。它使劲往阴影里躲,可天顶开得太大,阳光像潮水般的涌进来,把整个墓室都照亮了。怪物的皮肤一点点变黑、流脓,最后“噗”的一声,化成了一滩黑糊糊的臭水,跟之前假人化掉的黏液一样,顺着地缝流进去不见了。 阳光落在地上,照得那些骨栏杆泛着白花花的光,也照亮了倒在地上的孔祀臣。孔令仪慢慢走过去,跪在他身边,伸手合上他的眼睛,指尖碰到他的皮肤,已经凉透了。她没哭,只是肩膀不停地抖,像是寒风里的树叶,旗袍上的血迹在阳光下红得刺眼。 “大哥……”她喃喃地说,声音轻得像叹气,“咱说好要一起回家的……” 张啸北捂着肚子走过来,看见孔祀臣的样子,眼圈也红了,他别过头去,抹了把脸:“孔先生是好兄弟……” 姜啸虎的肩膀还在流血,他找了块干净的布条缠上,动作笨手笨脚的。燕啸夫蹲在孔祀臣身边,叹了口气:“孔先生是为了护着令仪……是条汉子。” 几个人都没说话,阳光透过天顶照进来,在地上投下块光斑,随着云彩慢慢移动。墓室里静得可怕,只有孔令仪偶尔的抽气声,还有外面云雾流动的声音。姜啸虎刚想说句啥,突然感觉脚下的地面在动。 “咋回事?”他低头一看,只见那些铺地的青石板居然在往上拱,缝隙里冒出些绿色的东西,细细的,像豆芽似的,转眼间就长到了半尺长,是藤蔓。 “这是……”燕啸夫推了推眼镜,突然指着墙壁,“你们看!” 众人抬头,只见原本光秃秃的骨墙上,冒出了无数根藤蔓,如蛇一般的往上爬,缠在骨栏杆上,很快就把那些骨头包成了绿色的柱子。藤蔓上还长着叶子,巴掌大,绿油油的,可谁都知道,这建筑是石头和骨头做的,根本不可能长植物。 “它在长!”张啸北指着天顶,那里的藤蔓正顺着开口往外钻,长得飞快,肉眼都能看见它们在变长,“这破建筑成精了?” 整个建筑开始震动,比之前五芒星移动时还厉害,脚下的地板被顶得咯咯响,缝隙越来越大,更多的藤蔓从底下钻出来,缠上他们的脚踝,吓得张啸北赶紧抬脚踢开,却发现那些藤蔓看着软,实则硬像跟铁丝。 “往天顶底下退!”姜啸虎拽着孔令仪往石棺旁边挪,那里暂时还没被藤蔓爬满。孔令仪像丢了魂似的,任他拉着,眼睛一直盯着孔祀臣的尸体,藤蔓已经爬过了他的脚,开始往上缠,像是要把他包起来。 “别碰我大哥!”孔令仪突然喊了一声,扑过去想把藤蔓扯掉,可那些藤蔓长得飞快,刚扯掉一根,又有十根缠上来,很快就把孔祀臣的尸体缠成了个绿色的茧子。 “令仪,先别管了!”姜啸虎把她拽回来。 建筑震动得越来越厉害,像是有啥东西在地下扎根、生长。天顶的开口越来越大,能看见外面的云彩被藤蔓搅得乱七八糟,那些藤蔓已经长得跟水桶粗了,在建筑外面盘根错节,真的像一棵大树的枝干。整个第五层建筑,此刻真的变成了一棵参天大树的树顶,他们就在树心里。 墓室里的藤蔓还在疯长,天花板上垂下无数条须子,地上的藤蔓互相缠绕,形成一张绿色的网,把他们逼得只能围着石棺站着。燕啸夫突然指着石棺:“快看石棺!” 众人的目光都聚过去,只见石棺上的邪符正在慢慢消失,被爬上来的藤蔓覆盖。那些藤蔓像是有灵性似的,顺着石棺的边缘往上爬,最后在石棺顶上缠成了一个巨大的花苞形状,足有两人高,外面包着层层叠叠的绿叶,如同一朵没开的莲花。 “这是……要开花?”张啸北看得直咋舌,肩膀上的伤口还在疼,可眼前的景象太诡异,忘了疼了。 姜啸虎握紧了手里的枪,他有种不好的预感,这花苞绝不是啥好东西。藤蔓还在往花苞上凑,像是在输送养分,那花苞慢慢变大、变鼓,绿叶的缝隙里透出点暗红色,像是有血在里面流动。 突然,花苞开始颤动,最外面的叶子一片片张开,露出里面的东西——那不是花,而是一口棺材,通体漆黑,上面布满了树纹,像是用整棵树的树干挖出来的,棺材盖边缘还长着些细小的嫩芽,看着跟从树上长出来的一样。 “树棺……”燕啸夫的声音都在抖,他突然想起一本残破的古书上写过,杨琏真珈精通异术,能以人骨养树,以树为棺,“这才是……杨琏真珈真正的棺材……” 树棺静静地躺在藤蔓织成的托座上,在透过天顶照进来的阳光里,泛着幽黑的光。 藤蔓还在往树棺上缠,却像是在保护它,而不是破坏它。整个建筑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棵树的样子,外面的藤蔓枝干在云雾里舒展,像是在炫耀它的新生。孔令仪看着被藤蔓包裹的大哥,又看看那口树棺,突然站起身,眼神里没了刚才的悲伤,只剩下一种冰冷的决绝。 “杨琏真珈……”她轻声念着这个名字,手里的银簪被攥得更紧了,“不管你在不在里面,我都要你偿命。” 姜啸虎看着她的样子,心里一沉。他知道,这口树棺里,肯定藏着比之前所有怪物都可怕的东西。而他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打开棺材,要么被这棵活过来的建筑彻底吞噬。 张啸北往手心吐了口唾沫,握紧了枪:“管它里面是啥,开了再说!孔兄不能白死!” 燕啸夫盯着村棺说:“这里面怕是有机关,你们看那些嫩芽,像是连着棺材盖的锁扣……” 阳光透过天顶,在树棺上投下晃动的光斑,藤蔓轻轻摇曳,像是在催促他们动手。姜啸虎深吸一口气,走到树棺旁边,伸出手,准备推开那沉重的棺材盖。 ------------ 第七十章:长生仙药 姜啸虎的手搭在树棺盖上,指尖能摸到那些细小的嫩芽,滑溜溜的跟摸在青蛙背上似的。他回头看了眼孔令仪,姑娘站在那儿,衣服下摆还沾着大哥的血,银簪攥得指节发白,眼神里的光像淬了火。张啸北往手心啐了口唾沫,两手按在棺材另一侧,胖脸憋得通红:“虎子,喊个数,咱哥俩一起使劲!” “一、二、三!”姜啸虎闷喝一声,胳膊上的青筋都鼓起来了。树棺盖纹丝不动,那些嫩芽突然像活了一样,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缠,勒得生疼。“他娘的,这破芽子还敢较劲!”张啸北掏出匕首,咔咔几下砍断嫩芽,绿汁溅了他一脸,“再来!” 两人再使劲,树棺盖终于发出“嘎吱”一声,像是生锈的铁锁被撬开。随着缝隙越来越大,一股混杂着檀香和陈年老木的味儿飘出来,还带着点说不清的腥甜。燕啸夫举着马灯凑过去,灯光从缝隙里照进去,映出里面一团红。 “慢点,别蹭着东西。”燕啸夫念叨着。姜啸虎和张啸北又使了把劲,树棺盖彻底被推开,“咚”地撞在后面的藤蔓上,震得几片叶子落下来。 马灯的光扫过棺内,众人都愣住了。 棺材里躺着个人,浑身裹在件大红袈裟里,金线绣的纹路在光线下闪闪发亮。袈裟的边角都磨出了毛边,可颜色依旧鲜亮。那人的脸被袈裟兜帽盖着,看不清模样,只露出两只手搭在胸口,手指细长,指甲长得吓人——足有两尺长,弯弯曲曲的,有的地方还打了个圈,像麻花似的拧在一起,指甲雪白,看着硬邦邦的。 “这就是……杨琏真珈?”张啸北的声音有点发飘,举着枪的手都在抖,“咋看着跟睡着了一样?” 最吓人的是那人的脖子和手腕,头显然是被砍掉后,又重新缝上的,但皮肤褶皱里居然长出了些羽毛,灰白相间,短短的一层,顺着皮肤的纹路铺着,看着既诡异又有点滑稽。姜啸虎用枪挑了挑兜帽,露出底下一张脸——皱纹深得能夹死蚊子,脸颊鼓着,两眼紧闭。 “活的?”张啸北吓得往后蹦了半步,枪栓哗啦一声,“刚才那怪物都化成水了,这老小子还能喘气?” “不像活的,而且他早被皇帝处死,怎么可能还活着。”燕啸夫蹲下身,仔细看那人的胸口,“没起伏,这袈裟都快跟身子粘一块儿了,怕是得有几百年了。可能有什么护身养尸的东西。” 孔令仪突然往前走了两步,眼睛死死盯着那具尸体的指甲:“我哥收藏过一本西域画册,上面画过密宗的坐化像,说高僧圆寂后指甲会一直长,可没见过长这么离谱的……”她的声音有点发颤,“还有这羽毛,画册上说,那是……” “是啥?”姜啸虎追问,手一直没离开枪扳机。 “是被邪术催出来的,用来锁住魂魄不散。”孔令仪的声音更低了,“我哥说,这种法子阴损得很,一般是为了……长生。” “长生?”张啸北嗤笑一声,“就这模样?跟个老妖精似的,活着有啥意思?” 燕啸夫突然指着尸体的嘴:“你们看,他嘴里好像含着啥。” 马灯照过去,果然看见尸体的嘴唇微微张着,里面鼓囊囊的。姜啸虎用枪托轻轻碰了碰尸体的下巴,硬得像石头。“得把那东西弄出来瞅瞅。”他说着,从靴子里摸出把小刀,“老张,按住他的头,别让他……呃,动。” 张啸北咽了口唾沫,伸手按住尸体的额头。那皮肤冰凉刺骨,跟摸在井壁上似的,还带着点粗糙的质感,像是敷了层砂纸。姜啸虎用小刀撬开尸体的嘴,一股更浓的腥甜味涌出来,差点把他呛得背过气去。 “娘哎,这味儿比玄蝠虿母的味儿还冲!”张啸北捏着鼻子直咧嘴,“里头是啥?黑黢黢的。” 尸体的嘴里含着块东西,灰黑色的,不规则的形状,看着像块没烧透的煤块,表面坑坑洼洼的,还沾着些黏液,在灯光下泛着哑光。姜啸虎用刀尖小心翼翼地把那东西挑出来,“当啷”一声掉在事先铺好的布上,居然还挺沉,砸得布都陷下去一块。 “就这?”张啸北凑过去看,用枪捅了捅,“黑不溜秋的,看着跟咱村后山上的破石头没啥两样。” 燕啸夫突然指着树棺底部:“这儿有字!” 众人低头看去,树棺的内壁刻着些字,不是梵文,是汉字,笔锋歪歪扭扭的,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好多地方都被树胶糊住了,得用手抠才能看清。燕啸夫掏出块布,蘸着刚才砍断的嫩芽汁擦了擦,字慢慢清晰起来。 “我看看……”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炼就此石,得享永年……肉身不腐,魂魄相守……” “长生石?”姜啸虎捡起那块黑石头,掂了掂,“就这破石头?能长生?”他凑到鼻子前闻了闻,一股土腥味,还有点像发霉的花生,“别是杨琏真珈老糊涂了,拿块破石头当宝贝吧?” “不对,你看后面。”燕啸夫的手指在棺底划过,“……此石采众金炼制,聚阴寒之气,需以活人精血养百年……服之,可保尸身不腐,待时机成熟,即可……还阳?” “还阳?”张啸北差点笑出声,“这老小子怕不是想瞎了心!都烂成这样了还想蹦起来?我看他是把自己作成了个怪物!” 孔令仪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块长生石,突然想起大哥说过的话——有些邪术看着能逆天改命,其实不过是把人变成不人不鬼的东西。她伸手想摸,被姜啸虎拦住了。 “别碰,谁知道这玩意儿有没有毒。”他把石头用布包起来,塞进背包最底层,“管它是不是长生药,先带出去再说。老燕,还能看出别的不?” 燕啸夫又看了半天,摇摇头:“后面的字都磨没了,就这些。看样子,这老小子是真信这破石头能让他长生,连死了都含着不放。” 张啸北突然指着尸体:“哎,你们看!” 众人回头,只见那具尸体的指甲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变干,跟被火烤过似的。原本搭在胸口的手突然“啪”地掉下去,胳膊上的羽毛纷纷脱落。兜帽下的脸也瘪了下去,皮肤迅速变得跟树皮一样干枯,刚才还像睡着的样子,这会儿彻底成了干尸,眼窝深陷,嘴唇萎缩,露出里面黑黄的牙。 “咋回事?”孔令仪往后退了半步,“刚把石头拿出来就这样了?” 姜啸虎的眉头拧成个疙瘩,“靠着石头撑着才没烂,现在石头没了,可不就垮了嘛。”他刚说完,树棺突然剧烈地晃了一下,藤蔓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像是有无数人在摇。 “不好!”燕啸夫突然大喊,“这建筑在晃!” 话音刚落,整个树状建筑开始疯狂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厉害。头顶的天顶发出“咔嚓”一声,裂开道大缝,碎石和藤蔓碎片哗哗往下掉,砸在地上砰砰响。脚下的藤蔓突然开始收缩,勒得人脚踝生疼,原本包裹着孔祀臣的那个绿茧,居然被藤蔓拽着往地下拖,很快就没入石板的缝隙里,只留下几片叶子在外面哆嗦。 “大哥!”孔令仪想追过去,被姜啸虎一把拽住。 “别傻了!命都快没了!”他吼着,拽着她往树棺外冲,“老张,老燕,快跟上!” 张啸北跑起来胖身子撞在藤蔓上,把几根粗藤都撞断了,绿汁溅得他满身都是。燕啸夫跑得慢跟在后面,嘴里还念叨着:“五芒星……这是五芒星要塌了……” 他们刚冲出墓室,就听见身后“轰隆”一声,树棺所在的地方彻底塌了下去,藤蔓和碎石搅在一起。通往螺旋梯的路已经被掉落的碎块堵死,只有旁边一道新裂开的缝隙,能看见外面云雾缭绕的。 “从这儿走!”姜啸虎掏出匕首,咔咔砍断挡路的细藤,缝隙不够宽,只能侧着身子挤。他先把孔令仪推出去,自己跟着钻,后背被藤条刮得生疼。 外面此刻已经面目全非。栏杆塌了一半,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云雾,剩下的藤蔓疯了似的扭动,像是无数条蛇在打架。远处的五芒星建筑群正在一个个往下塌,第四层的黑瓦红墙率先裂开,石块跟雨点似的往下掉,砸在云雾里连个响都听不见。 “他娘的,这是要一锅端啊!”张啸北趴在平台边缘,看着第三层的木质建筑像被捏碎的火柴盒似的散架,“快找路下去!” 螺旋梯早就塌了,只剩下几根扭曲的肋骨挂在半空,晃来晃去的。孔令仪突然指着旁边一根最粗的藤蔓:“从这儿滑下去!这藤够粗,能撑住!” 那藤蔓足有水桶粗,表面坑坑洼洼的,还长着些倒刺,看着就硌得慌。姜啸虎摸了摸,硬得像铁:“只能这样了。老张,你先带着燕先生下,我垫后。” 张啸北咽了口唾沫,抱着藤蔓试了试,倒刺刮得手心生疼:“娘哎,这玩意儿比砂纸还厉害!”他掏出块布缠在手上,“老燕,抓紧我的腰带,掉下去可没人捞你!” 两人一前一后往下滑,藤蔓被磨得“沙沙”响,绿汁顺着他们的裤腿往下淌。姜啸虎看着孔令仪:“能行吗?不行我先带你……” “我自己来。”孔令仪打断他,声音还是哑的,可眼神很坚定。她学着张啸北的样子,用布缠好手,抱着藤蔓往下滑。速度越来越快,风在耳边呼啸,头发都被吹得竖起来,她能看见旁边的建筑在不断崩塌,第二层的青鱼尾门已经掉了一半,露出里面黑洞洞的窟窿。 姜啸虎最后一个滑下去,刚到一半,突然听见头顶传来“咔嚓”一声,那根藤蔓从顶端断了!他心里一沉,赶紧用腿夹紧藤蔓,速度却还是越来越快,眼看就要撞到底下的云雾里。 “虎子!”张啸北的声音从下面传来,他和燕啸夫已经落在之前的汉白玉步道上,正举着枪往上看。 姜啸虎看准旁边一根细藤,伸手一把抓住,“嗤啦”一声,手心的皮都被磨掉了。他借着这股劲荡到步道上,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半天没喘过气。 “你娘的,差点把老子摔成八瓣!”他骂着,刚想爬起来,步道突然剧烈晃动,边缘的石雕龙首“咚”地掉下去,砸在云雾里没了影。 “快跑!这破道也撑不住了!”张啸北拽着他往前跑,胖身子跑得比谁都快。燕啸夫和孔令仪跟在后面,脚下的汉白玉石板不断裂开,玉屑溅得到处都是。 他们沿着步道疯跑,身后的五芒星建筑群正在加速崩塌,第五层的树形建筑已经彻底散架,藤蔓和石块搅在一起,像棵被砍倒的大树,往云雾里坠去。第四层、第三层……一层层往下塌,轰鸣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像是有无数面鼓在脑子里敲。 “往第一层跑!那儿最矮,说不定能撑住!”燕啸夫喊着,嗓子都哑了。 跑到第二层入口时,那两尊骆驼脸石雕突然倒了下来,正好挡在路中间。“让开!”姜啸虎掏出手榴弹,拉了弦扔过去,轰隆一声巨响,石雕被炸得粉碎,铜丝鬃毛飞得满天都是。 穿过第二层,第一层的入口就在眼前,可那入口已经被掉落的碎石堵了大半。张啸北二话不说,用肩膀去撞,“咚”的一声,碎石掉下来几块,他的肩膀立马红了一片。“快来帮忙!”他吼着,姜啸虎也上去一起撞,肩膀撞得生疼。 孔令仪和燕啸夫也上去推,终于把入口撞开个缝。“快进!”姜啸虎把孔令仪和燕啸夫先推进去,自己和张啸北紧随其后。他们刚滚进第一层,身后的汉白玉步道就彻底塌了下去,后面跟着的几个士兵来不及都掉了下去。 第一层里也是一片狼藉,之前的青铜盆倒在地上,黑液流得满地都是,烧得石头坑坑洼洼的。头顶的穹顶不断往下掉碎石,砸在地上噼啪响。“找个角落躲着!”姜啸虎大喊,拽着众人往最里面的石壁后跑。 他们刚躲好,整个五芒星建筑群的崩塌就到了最剧烈的时候。外面传来天崩地裂似的响声,像是有座大山塌了下来,灰尘从门缝里钻进来,呛得人直咳嗽。张啸北用胳膊护着头,嘴里不停地念叨:“娘啊,这是造了啥孽啊……” 孔令仪缩在角落里,抱着膝盖,脸埋在臂弯里,肩膀一动不动,不知道是吓傻了还是在哭。燕啸夫嘴里在嘟囔着,像是在给自己壮胆。姜啸虎靠在石壁上,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着长生石的背包,胳膊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指尖往下滴,滴在地上的黑液里,发出“滋滋”的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响声渐渐小了下去,只剩下碎石滚落的“哗啦”声,还有云雾流动的声音。灰尘慢慢沉淀下来,能看清彼此脸上的灰和血。 “……塌完了?”张啸北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外面的云雾散去了些,露出底下黑黢黢的山谷。原本的五芒星建筑群已经不见踪影,只剩下些断壁残垣挂在半山腰,像是被啃过的骨头。阳光从云层的缝隙里照下来,照在那些残骸上,闪着惨白的光。 “好像……是完了。”姜啸虎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地上。他摸了摸背包,长生石还在里面,硬邦邦的一块。 燕啸夫扶着墙站起,看着外面的景象,突然叹了口气:“折腾了这么久,就弄出来块破石头……老孔还……” 话没说完,就被孔令仪打断了。她慢慢抬起头,脸上全是灰,只有眼睛亮得吓人:“不是破石头。”她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股说不出的劲儿,“杨琏真珈信了一辈子的东西,就算是假的,也得弄明白为啥能骗他这么久。” 姜啸虎看着她,突然想起孔祀臣倒下去的样子,心里像被啥东西堵着似的。他拍了拍背包:“对,得弄明白。不光为这石头,也为老孔。” 张啸北抹了把脸,把脸上的灰和血都抹成了花:“那现在咋办?总不能在这破地方待着吧?得找路下去。” 姜啸虎站起身,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喊道:“先下去再说。” 众人互相搀扶着,慢慢走出摇摇欲坠的第一层建筑。阳光照在身上,暖烘烘的,却驱不散心里的寒意。孔令仪回头看了眼那些残骸,又看了看姜啸虎手里的背包,嘴唇抿得紧紧的。 ------------ 第七十一章:石莹封脉 几个终于从建筑上下来,顺着来时的路连滚带爬地往下赶,裤腿被荆棘划得稀烂,鞋底磨穿了洞,脚底板硌出了血泡,直到看见悬崖边的驻地,众人才像泄了气的皮球,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是……是他们回来了!”驻地突然窜出个身影,李啸冲举着个豁口的搪瓷缸子,刚喝进去的水差点喷出来,缸子“哐当”掉在地上,滚出老远。他带着人冲过来,眼眶红得像兔子,两手在衣襟上使劲蹭着,想去扶这个又想拉那个,手忙脚乱的。 “可算见着活人了!”李啸冲的声音抖得厉害,抓住姜啸虎的胳膊就不放:“我在这儿守着,天天往崖边瞅,脖子都快仰断了,夜里听着山里的动静,总担心……担心得你们出什么事。” 姜啸虎拍了拍他的手背,嗓子干得冒烟,刚想说话,就见李啸冲的目光在人群里扫了一圈,脸上的笑慢慢僵住了,嘴角往下撇着,声音也低了八度:“……老孔呢?孔先生咋没跟你们一起?” 这话像块石头砸进了平静的水潭,刚才还松快的气氛一下子沉了下去。张啸北往旁边挪了挪,蹲在地上假装系鞋带,后脑勺对着众人;燕啸夫手指抖得厉害;孔令仪垂着眼,两手攥着衣角,衣服上的血渍早就干了,变成暗褐色的斑块,看着像块没洗干净的抹布。 “老孔他……”姜啸虎的喉结滚了滚,终是咬着牙说了出来,“在上面没下来。为了护着令仪,被个怪物……” 后面的话没说完,李啸冲猛地往后退了两步,撞在身后的帐篷杆上,“咚”的一声,帐篷布都跟着晃了晃。他张着嘴,半天没合上,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孔令仪,突然蹲在地上,用拳头使劲砸着自己的大腿,“都怪我!要不是我这破身子骨,你们也不用去冒那险!老孔前儿还跟我说,等回去了教我刻印章,说我手上有劲儿,适合……” “不关你的事。”孔令仪突然开口,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她抬起头,眼睛里蒙着层水汽,却没掉眼泪,“我哥说过,有些路走了就不能回头,他不后悔。” 李啸冲的肩膀垮得更厉害了,从怀里掏出个用红绳系着的平安符,塞给孔令仪,声音哽咽着:“这是我以前老家求的,本想给老孔的……你拿着吧,他肯定想护着你。” 孔令仪捏着那平安符,黄纸做的,边缘都磨毛了,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却烫得手心发疼。她把符塞进贴身的兜里。 “先别说这些了。”姜啸虎解开背包,掏出个用油布层层裹着的东西,往地上的石板一放,“我们在上面没找着解金纹的法子,就带回来这么个玩意儿,杨琏真迦那老小子含在嘴里几百年,说是长生药,咱瞅瞅能不能对你这纹路有点用。” 李啸冲这才注意到那油布包,眼睛亮了亮,又迅速暗下去,搓着手凑过来:“这……这能行吗?别是啥邪门东西。”他说着。 “管它邪门不邪门,总得试试。”张啸北早忘了累,蹲在油布包旁边,用手指戳了戳,“这玩意儿硬得很,刚才在山上我用枪托砸了下,连个印子都没留。老燕,你瞅瞅上面有啥门道没?” 燕啸夫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揭开油布,露出里面灰黑色的石头。那石头不规则地卧着,跟块没烧透的煤疙瘩似的,表面坑坑洼洼的,有些地方还沾着暗红的渣子,凑近了闻,一股土腥味混着点说不清的甜腻,像陈年老坟里的味道。 “看着就是块普通石头啊。”李啸冲皱着眉,伸手想去摸,被燕啸夫一把拦住。 “别碰!”燕啸夫的声音陡然拔高,又赶紧压低了,“这石头在杨琏真迦嘴里含了几百年,棺底的字说它聚阴寒之气,还用活人精血养过,谁知道有啥猫腻。”他从包里翻出个放大镜,对着石头照了半天。 姜啸虎往石头旁边挪了挪,掏出把小刀,想刮点石粉下来,刀尖刚碰到石头,就听“噌”的一声,火星子都溅出来了,刀刃上多了个小口。“他娘的,够硬!”他啐了口唾沫,“老张,把你那把砍柴刀拿来,试试能不能劈开。” 张啸北刚要起身,就被孔令仪拉住了。“别劈。”她指着石头上的一处凹陷,“我爹笔记里记过,有些奇石里头藏着气,一劈就散了,说不定……说不定这石头的用处就在这气上。” 李啸冲听得直点头,又忍不住犯愁:“那咋弄?总不能也像杨琏真迦那样,把它含在嘴里?”这话一出,自己先打了个寒颤,“再说了,它跟我这金纹能有啥关系?一个是石头,一个是长在肉里的纹路,八竿子打不着啊。” “不好说。”燕啸夫用放大镜照着石头上的纹路,又对比着李啸冲胳膊上的金纹,“你看这走向,都是曲里拐弯的......” 众人围着石头蹲了一圈,太阳慢慢爬到头顶,晒得石头发烫,连带着周围的空气都热烘烘的。张啸北掏出个皱巴巴的烟盒,抖出最后一根烟,叼在嘴里刚想点火,就听孔令仪“呀”了一声。 “咋了?”姜啸虎猛地抬头,只见那块灰扑扑的石头突然亮了起来,不是金光,是通红通红的光,跟烧红的烙铁似的,从里往外透着亮,坑洼里的暗红渣子像是活了过来,顺着纹路慢慢流动,看着像一条条细小的血蛇。 “这是……要炸了?”张啸北吓得往后蹦了三尺远,手忙脚乱地去摸枪,“他娘的,这破石头还会发光?” 红光越来越盛,刺得人睁不开眼,连空气都跟着发烫。就在这时,李啸冲突然发出一声惨叫,抱着胳膊在地上打滚,身上的衣服“刺啦”裂开好几道口子,露出的皮肤上,那些金色纹路突然暴了起来,跟蚯蚓似的在肉里拱着,越来越亮,把红光都压下去了几分。 “不好!他又要犯病了!”姜啸虎大喊着,想冲过去按住他,可李啸冲猛地从地上弹了起来,眼睛瞪得溜圆,眼白多黑眼仁少,嘴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野兽似的。 “当心!”燕啸夫一把拽住姜啸虎,李啸冲已经扑了过来,速度快得离谱,带起的风刮得人脸疼。他一拳砸在旁边的石头上,“咔嚓”一声,碗口大的石头居然裂成了两半,碎石溅得满地都是。 “这力气……比上次还邪乎!”张啸北举着砍柴刀,想劈又不敢,怕伤了人,只能围着李啸冲打转,“老李!你醒醒!看看俺是谁!俺是老张啊!” 李啸冲像是没听见,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转身又朝孔令仪扑去。孔令仪往旁边一躲,后腰撞在房侧,疼得龇牙咧嘴,刚想爬起来,李啸冲的大手已经抓了过来,指甲缝里还沾着泥土。 “往这边来!”姜啸虎捡起地上的搪瓷缸子,朝着李啸冲的后背砸过去,缸子“当”的一声碎了,他却像没感觉,依旧追着孔令仪不放。姜啸虎趁机扑过去,抱住他的腰,只觉得跟抱住了块烧红的铁块,烫得人想撒手,而且硬得离谱,像是箍住了根石柱子。 “快来搭把手!”姜啸虎的胳膊被勒得生疼,骨头都快断了,“这力气太大,俺快撑不住了!” 张啸北赶紧冲过来,从后面抱住李啸冲的胳膊,两人像拔河似的往后拽,可李啸冲往前一挣,他俩居然被拖着走了好几步,脚在地上划出两道沟。燕啸夫急得直转圈,突然看见地上的长生石,红光已经弱了些,却依旧烫得吓人,他灵机一动,抓起块碎石就往石头上砸。 “砰”的一声,碎石弹开了,长生石纹丝不动,红光却猛地又亮了起来,李啸冲像是被烫了似的,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浑身剧烈地抽搐起来,胳膊上的金纹暴得更高了,像要从肉里钻出来。 “别砸了!”孔令仪大喊,她看见李啸冲的皮肤正在裂开细小的口子,金色的纹路从里面往外渗着什么,亮晶晶的,“他好像很难受!” 话音刚落,李啸冲突然发力,猛地甩开姜啸虎和张啸北,两人“哎哟”一声摔在地上,半天没爬起来。他站在原地,脑袋使劲往后仰着,脖子上青筋暴起得像蚯蚓似的,身上的金纹越来越亮,越来越鼓,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你们看!他的胳膊!”燕啸夫指着李啸冲的胳膊,声音都变了调。 众人抬头一看,只见那些金色纹路突然向外突起,皮肤被撑得透亮,像层薄纸,紧接着“噗嗤”一声,最粗的那道纹路裂开了,流出些金黄色的液体,滴在地上“滋滋”冒烟,把泥土都烧出了小坑。 “这是……啥玩意儿?”张啸北看得直咧嘴,刚想爬过去,就见李啸冲身上的纹路接二连三地裂开,金液顺着伤口往下淌,很快就浸湿了他的衣襟,在地上积了一小滩,泛着刺目的光。 李啸冲的身体晃了晃,像是被抽走了骨头,突然往前一扑,“轰隆”一声砸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只剩下满地的金液还在冒着热气。 “老李!”姜啸虎顾不上胳膊疼,连滚带爬地冲过去,伸手探向李啸冲的鼻子,指尖能感觉到微弱的气息,悬着的心才落下去一半,“还有气!没死!” 张啸北也凑过来,掏出块干净的布条想给他包扎,可那些伤口太小太密,根本没法包,只能眼睁睁看着金液慢慢凝固,变成一层硬壳,像涂了层金漆。 “这到底是咋回事?”张啸北挠着头,看着地上的长生石,红光已经彻底灭了,又变回那块灰扑扑的石头,“这破石头一亮,老李就犯病,现在石头暗了,他又成这样了,难不成这石头是开关?” 燕啸夫蹲在石头旁边,抬头看了看昏迷的李啸冲,眉头拧成个疙瘩:“我瞅着不像开关,倒像是……像是这石头里的东西,跟老李身上的金纹起了反应。” 孔令仪走过去,蹲在李啸冲身边,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他的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呼吸微弱得像根羽毛。“金液流出来之后,他好像……没那么烫了。”她伸手碰了碰李啸冲的胳膊,虽然还是热,却不像刚才那样烫得吓人。 姜啸虎站起身,踢了踢地上的长生石,石头滚了两圈,停在李啸冲的手边。“不管咋说,先把人抬进帐篷里去。”他抹了把脸上的汗,胳膊上的伤口又裂开了,血顺着袖子往下淌,“老张,搭个手,燕先生,你去烧点热水,令仪,找找有没有干净的布条,先把他身上的伤口盖着。” 几人七手八脚地把李啸冲抬进帐篷,铺在块还算干净的褥子上。张啸北找了个瓦罐,在篝火上烧着水,火苗舔着罐底,发出“噼啪”的响声;燕啸夫翻出个药箱,里面的药膏大多快用完了,只剩下半瓶红药水和几卷纱布;孔令仪用剪刀小心翼翼地剪开李啸冲的衣服,露出的皮肤上,凝固的金液像层硬壳,把那些裂开的伤口都封住了,看着诡异又有点吓人。 “这金液凝固得真快。”孔令仪用指尖碰了碰,硬得像铁皮,边缘却不剌手,像是被打磨过,“不知道会不会对他有害。”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姜啸虎靠在房门边,掏出烟袋锅,往里面塞着烟丝,手还在抖,“只能等他醒了再说。不过我瞅着,他这纹路好像……没了?” 众人凑过去一看,果然,李啸冲胳膊上已然没有了金纹。 “难不成……这石头还真有点用?”张啸北挠着头,“流出来的金液,是他身上的毒?” 燕啸夫没说话,只是盯着地上的长生石,石头安静地卧在那里,灰扑扑的,跟块普通的石头没啥两样,可谁都忘不了刚才那刺目的红光,还有李啸冲痛苦的样子。 房外的风刮得更紧了,姜啸虎的烟袋锅在黑暗中亮了一下,红光映着他的脸,眉头依旧皱着。 孔令仪看着李啸冲昏迷的脸,又摸了摸贴身的平安符,突然想起大哥常说的一句话:有些东西,看着是希望,其实是更深的绝望。她不知道这长生石到底是哪一种,只希望李啸冲能醒过来。 ------------ 第七十二章:良缘连理 帐篷里的油灯忽明忽暗,映得众人脸上都带着层黄晕。张啸北正用块破布擦着他那杆老步枪,枪管上的锈迹被擦得发亮,突然听见身后传来 “窸窸窣窣” 的响动,他猛地回头,手里的布 “啪嗒” 掉在地上。 “动了动了!老李动了!” 张啸北的大嗓门在帐篷里炸响,惊得姜啸虎手里的烟袋锅都差点掉了。众人呼啦一下围过去,就见李啸冲的眼皮颤了颤,像两片被风吹动的叶子,慢慢睁开了眼。 “水……” 李啸冲的声音哑得像磨刀子,嘴唇干裂得全是口子,刚一张嘴就渗出了血珠。孔令仪赶紧倒了碗温水,用小勺一点点往他嘴里喂,水顺着嘴角往下淌,浸湿了脖子上的布。 李啸冲喝了小半碗水,眼神才慢慢聚焦,他看着围在身边的人,眉头皱了皱,突然动了动手指,又抬了抬胳膊,脸上露出副不可思议的表情:“我…… 我这胳膊…… 咋不沉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他的胳膊不再像之前那样僵硬,抬起来的时候灵活得很,皮肤虽然还是有些苍白,可之前那些鼓起来的青筋全都下去了。姜啸虎蹲下身,伸手掀起他的袖子,倒吸了口凉气 —— 原本爬满胳膊的金色纹路,居然真的没了,连一点痕迹都没留下,皮肤光溜溜的,只有那些凝固的金液硬壳还贴在上面,像块没撕干净的膏药。 “娘哎!真没了!” 张啸北的胖脸挤到跟前,手指在李啸冲胳膊上戳了戳,“这…… 这就好了?那破石头真有这本事?” 李啸冲慢慢坐起身,晃了晃脑袋,又活动了活动腿脚,突然 “嗬嗬” 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畅快的大笑,眼泪都笑出来了:“不沉了!真的不沉了!身上那股子火烧火燎的劲儿也没了,跟…… 跟卸下了几百斤的担子似的!” 他掀开被子跳下床,在帐篷里走了两圈,步子稳健得很,哪里还有半分之前的样子。 “慢点!刚醒过来咋就瞎折腾!” 姜啸虎嘴上骂着,眼里却全是笑意,他拍了拍李啸冲的肩膀,“感觉咋样?还有啥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啥都舒坦!” 李啸冲攥了攥拳头,指节 “咔咔” 响,“浑身是劲儿,比没长那破纹路的时候还精神!就是身上这硬壳子有点碍事。” 他伸手想去抠胳膊上的金液硬壳,被孔令仪拦住了。 “别抠,刚结的痂,抠掉了该留疤了。” 孔令仪找了块软布,沾了点温水,轻轻往硬壳上敷,“等它自己掉,或者找个郎中看看咋处理。” 李啸冲这才作罢,看着地上那块灰扑扑的长生石,突然 “噗通” 一声跪了下去,对着石头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磕红了:“不管你是啥神仙玩意儿,俺老李谢你了!要不是你,俺这辈子怕是都得被那金纹折磨死!” “你谢它干啥,要谢也得谢咱哥几个命大。” 张啸北把他拉起来,“这石头怪异得很,要不是你命硬,说不定昨天就交代了。” 姜啸虎蹲在石头旁边,用树枝拨了拨:“不管咋说,这石头算是帮了大忙。现在老李好了,咱也该琢磨琢磨咋离开这鬼地方了。” 他抬头看了看帐外,“那些被抓来的百姓,得把他们带上一起走。” 众人收拾了东西,姜啸虎把长生石用油布重新包好,塞进背包最底层,又用绳子捆了两道。李啸冲换上身干净衣服,精神多了,他背着杆步枪,腰杆挺得笔直。 将所有百姓聚集起来,可等姜啸虎说要带他们离开时,人群却突然安静了下来,几个年纪大的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白胡子老头往前挪了挪,搓着手说:“长官,俺们…… 俺们不想走了。” “啥?不想走了?” 张啸北瞪圆了眼睛,“你们之前不是天天喊着要回家吗?咋这会儿又变卦了?” 白胡子老头叹了口气,指了指山洞外的山谷:“俺们这些人,大多是从战乱地方来的,家里早就没亲人了,回去也是无家可归。这地方虽说偏,可安稳啊,有山有水有地,能种庄稼能打猎,比外面兵荒马乱的强多了。” 旁边一个妇女也跟着说:“是啊长官,俺男人就是被抓壮丁抓走的,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俺带着娃在这儿挺好,至少不用怕被抢被抓。” 众人七嘴八舌地说着,大多是这个意思,觉得这里虽然偏僻,却是个避世的好地方,不想再回到那个乱糟糟的世界里去。姜啸虎皱着眉听了半天,突然拍了拍大腿:“行!你们想留下就留下!强扭的瓜不甜,咱也不逼你们。” 他扭头对旁边的士兵说,“把咱带的粮食和种子分他们一半,再留几把锄头镰刀,让他们自己想办法过日子吧。” 百姓们没想到他这么痛快,都跪下来磕头,嘴里不停喊着 “谢长官”。姜啸虎赶紧把他们扶起来:“别磕了,好好过日子比啥都强。要是以后想出去了,就往南走,到了镇上找穿这身军装的,报俺姜啸虎的名字,他们会帮你们的。但你们在这里也要注意,谨慎小心,那跑掉的老毛子女人带兵又回来。” 处理完百姓的事,众人顺着来时的路往湖边走。一路上李啸冲最是兴奋,一会儿帮孔令仪背背包,一会儿又抢着帮张啸北扛步枪,嘴里哼着不成调的小曲,脚步轻快得像踩在棉花上。 “你慢点!” 张啸北喘着气笑道,胖脸通红,“刚好了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当心再把那金纹招回来!” “俺乐意!” 李啸冲回头做了个鬼脸,“现在就算它回来俺也不怕,大不了再让那石头照一下,说不定还能再舒坦舒坦。” “你可拉倒吧。” 燕啸夫推了推眼镜,“这次是运气好,下次说不定就出啥幺蛾子了,还是少碰为妙。” 走了约莫两天,终于看见那片熟悉的湖泊。湖边的驻扎地飘着炊烟,几个士兵正在打水,看见他们过来,赶紧扔下桶跑回帐篷报信。 没过一会儿,杨枫和刘幂就带着人跑了出来,杨枫的胳膊上还缠着绷带,是上次剿匪时被流弹擦到的,刘幂的帽子歪在头上,头发乱得像鸡窝,显然是急着跑出来的。 “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 杨枫一把抱住姜啸虎,力道大得差点把他勒断气。 刘幂也拉着张啸北,眼圈红红的:“你们没事吧?担心死我了。” 众人簇拥着回到驻扎地,士兵们赶紧烧水做饭,杨枫把姜啸虎拉到一边,递给他一袋烟:“快说说,你们在那山上到底遇到啥了?” 姜啸虎点着烟,深吸了一口,慢悠悠地把这一路的经历讲了一遍,从五芒星建筑群到玄蝠虿母,从杨琏真珈的树棺到长生石,听得杨枫和刘幂眼睛都直了,嘴里不停啧啧称奇。 “他娘的,这比说书先生讲的还邪乎!” 杨枫咂着嘴,“那杨琏真珈也是个狠人,居然用活人养石头,怪不得死了都不安生。” 姜啸虎弹了弹烟灰,“这次虽说耽误了不少时间,好在也算没白来,老李的病好了,匪患也除了,算是双喜临门。” 刘幂突然想起啥似的,拍了下手:“对了,你们走了之后,又有几股老毛子兵来,都被我们打跑了,现在这一带安生得很。” “那就好。” 姜啸虎点了点头,“既然没事了,咱就别在这儿耗着了。杨枫,你让人写份行文,把剿匪的事报上去,就说任务完成,匪首已除,地方肃清。” “得嘞!” 杨枫赶紧让人去办,“我估摸着上面知道了,少不得给咱哥几个记功。” 果然,没过几天,上峰的嘉奖令就下来了。传令兵骑着快马,举着红旗冲进驻扎地,声音洪亮地宣读嘉奖令:“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姜啸虎剿匪有功,胆识过人,特晋升为察哈尔督军,授上将军衔,即刻起程,驻守察哈尔地区……” 后面还念了张啸北、李啸冲、杨枫、刘幂等人的封赏,个个都升了官,赏了银。姜啸虎接过嘉奖令,黄绸子的卷轴沉甸甸的,上面盖着鲜红的大印,他突然觉得眼睛有点发涩,想起了那些没回来的弟兄,还有孔祀臣。 “虎子,傻站着干啥?升官了还不高兴?” 张啸北拍着他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以后你就是姜督军了,得给俺们哥几个谋点福利啊!” “福利个屁。” 姜啸虎把嘉奖令收好,“察哈尔那边不比这儿,靠近边境,乱得很,以后有的是咱忙的。” 他看了看众人,“收拾收拾,准备搬师回察哈尔。” 就在这时,孔令仪走了过来,手里拎着个小包袱,低着头说:“姜大哥,我想…… 我想跟你们辞行。” “辞行?你要去哪儿?” 姜啸虎愣了一下。 “我想回家。” 孔令仪的声音有点低,“这次为了帮你们,大哥他…… 他不在了,孔府那么大的家业,总得有人回去接手。我爹娘走得早,就剩大哥一个亲人,现在…… 现在只能靠我了。” 众人都沉默了,张啸北张了张嘴,想说啥又没说出来,李啸冲挠着头,看着自己的脚,杨枫和刘幂也对视了一眼,没吭声。 突然,燕啸夫往前站了一步,脸涨得通红,像是鼓足了莫大的勇气,对着孔令仪说:“令仪,我…… 我跟你一起走。” 孔令仪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看着燕啸夫:“燕先生,你……” “我不是一时冲动。” 燕啸夫的声音有点抖,却很坚定,“这段时间跟你相处,我…… 我觉得你是个好姑娘。你大哥不在了,孔府那么大,你一个人肯定应付不来,我想…… 我想帮你。” 他顿了顿,像是豁出去了似的,“说白了,我喜欢你,想跟你过一辈子,你…… 你愿意不?” 帐篷里静得能听见风吹过帐篷布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孔令仪身上。她的脸慢慢红了,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嘴唇动了动,半天没说出话,最后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细得像蚊子哼:“我…… 我愿意。” “愿意就好!愿意就好!” 张啸北突然跳起来,拍着巴掌说,“俺早就看出来了,你俩肯定有事!这下好了,老燕你可算不用天天对着那些破书了!” 燕啸夫也笑了,挠着头,眼睛里全是光,看着孔令仪,像是得了件稀世珍宝。他转头对姜啸虎说:“虎子,我也跟你辞行,我想跟令仪一起回孔府,帮她打理家事。” “你这小子,重色轻友啊。” 姜啸虎笑着捶了他一拳,眼眶却有点热,“行,我准了。到了孔府好好待令仪,要是敢欺负她,俺们哥几个饶不了你。” “放心吧,我肯定对她好。” 燕啸夫赶紧保证。 离别的那天,湖边的风有点大,吹得人眼睛发疼。孔令仪和燕啸夫骑着两匹白马,背着简单的行李,站在队伍前面。 “到了孔府记得给俺们写信,报个平安。” 张啸北说话时,眼圈红红的。 李啸冲拍着燕啸夫的肩膀,姜啸虎最后走过去,看着孔令仪说:“到了家好好过日子,别总想着过去的事。你大哥在天有灵,也希望你能幸福。” 他又对燕啸夫说,“照顾好她,有事就捎信,再远俺们也会过去帮忙。” “知道了,你们也多保重。” 燕啸夫点了点头,拉了拉缰绳,“那我们走了。” 两匹白马慢慢往前走,孔令仪回头挥了挥手,风吹起她的头发,像面小小的旗子。众人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的身影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在山路的拐角处。 “走吧。” 姜啸虎深吸了口气,翻身上马,“咱们也该启程了,察哈尔还等着咱们呢。” 队伍缓缓开动,马蹄声踏在湖边的石子路上,发出 “哒哒” 的响声。山还是那么青,可身边的人却少了几个。张啸北哼起了小调,声音有点跑调,却透着股子洒脱。李啸冲挺直了腰板,手里的步枪握得紧紧的。姜啸虎回头看了看山路的拐角,又往前看了看远方的地平线,突然觉得心里踏实了不少。 ------------ 第七十三章:樱花铁盒 察哈尔城的城门楼子刚刷了层新漆,日头底下亮得晃眼。姜啸虎的督军府就占着城中心那座老将军府,门口两尊石狮子被卫兵擦得能照见人影,连下巴上的皱纹缝里都没了灰。自打他领着队伍进城那天起,府门前的石板路就没闲着,马车轱辘碾出的辙印一层叠一层,送礼的人排着队往里挤,跟赶年集似的。 “我说虎子,这堆破烂玩意儿咋整?” 张啸北叉着腰站在门房,脚边堆着七八个礼盒,有描金的木匣子,有绣着松鹤的布包袱,还有个半人高的铁皮桶,上面印着洋文,“昨儿个商会送了数十匹布,说是能做八百套军装,今儿个喇嘛庙又托人送了两箱酥油,说是涂在枪上能防锈,这玩意儿擦枪不得糊得拉碴的?” 姜啸虎刚从西大营操练回来,军靴上还沾着黄胶泥,他抬脚踢了踢那铁皮桶,里面 “哐当” 响:“撬开瞅瞅。” 张啸北摸出刺刀,“噗嗤” 一下挑开桶盖,一股甜腥气涌出来,里面是些玻璃瓶子,装着琥珀色的液体。“这是啥?糖水?” 他拧开一瓶抿了口,眉头立马拧成疙瘩,“娘的,比老燕熬的汤药还冲,一股子铁锈味。” “洋人的白兰地,” 姜啸虎瞥了眼瓶身上的洋文,“前儿个杨枫说过,西洋鬼子打仗前就喝这个,说是能壮胆。” 他把瓶子塞回桶里,“让伙房收着,等打了胜仗给弟兄们分了,就当是糖水喝。” 正说着,门房老刘头颠颠地跑进来,手里举着个烫金帖子:“督军,张家口的盐商来了,带了两车皮精盐,说要给您请安。” “请安?” 姜啸虎冷笑一声,军靴在青砖地上碾出几道泥印,“我看是来探虚实的。让账房记上,盐卸到军需处,告诉那盐商,要唠嗑就进来喝碗茶,要送礼就趁早滚蛋,咱这儿不缺盐。” 张啸北往门帘外瞅了眼,盐商正指挥着伙计卸车,白花花的盐袋堆在门口,跟座小雪山似的。“这老小子倒是会来事。” 他掂了掂手里那瓶洋酒,“要不留他喝两盅?” “喝个屁。” 姜啸虎往府里走,军靴踩在青石板上 “咚咚” 响,“让卫兵把这些礼全搬到后院仓库,再挂块牌子,就写‘军械重地,送礼者按通敌论处’。” 这话还真管用,下午府门前就清净了不少。可没等太阳偏西,李啸冲又拎着个红布包进来,里面裹着个翡翠如意。“这是城南当铺王老板塞给我的,说他儿子想进卫队,让我通融通融。” 李啸冲把玉如意往桌上一放,“这玩意儿看着值些钱,要不您留着压箱底?” 姜啸虎拿起来掂了掂,又扔回桌上:“让他儿子去征兵处报道,三项考核过了就收,没过就回家刨地。这玉你给送回去,告诉他,我姜啸虎办事,认能耐不认宝贝。” 他揉了揉太阳穴,桌上的公文堆得像座小山,“这才进城半个月,就快成收破烂的了,再这么折腾,我得当个货郎走街串巷去。” 李啸冲嘿嘿笑:“谁让您现在是察哈尔的土皇上呢?封疆大吏,他们不巴结您巴结谁?前儿个我去街东头买烟,那掌柜的硬是多塞了两盒哈德门,说您剿匪那会儿,他在山里躲过一劫。” 姜啸虎没接话,翻开一份公文,是关于整顿军纪的。正看着,突然听见前院传来争吵声,夹杂着摔东西的脆响。他皱起眉:“咋回事?” 张啸北掀帘进来,一脸急色:“是啸生哥!跟人吵起来了!” 姜啸虎跟着张啸北往前院走,就见姜啸生正揪着个穿长衫的男人的领子,另一只手里攥着半块碎瓷片,地上躺着个茶壶,茶渍溅得满地都是。“你他妈再说一遍!我弟是泥腿子?” 那长衫男人吓得脸都白了,哆嗦着说:“小的…… 小的不是那个意思,是说督军大人…… 亲民……” “亲民?” 姜啸生一拳砸在旁边的柱子上,震得石狮子脑袋都晃了晃,“我弟察哈尔督军!轮得到你这酸秀才说三道四?” “哥!” 姜啸虎喝了一声。 姜啸生回头见是他,脖子梗了梗,手却松了:“虎子,这小子在茶馆里编排你,说你只会扛枪杆子,不懂笔墨纸砚。” “让他说。” 姜啸虎走到长衫男人面前,这人留着山羊胡,袖口磨得发亮,看着像个穷秀才,“你觉得我该咋做才算懂文墨?” 那男人定了定神,拱手道:“督军大人,如今察哈尔百废待兴,当兴学堂、开商埠,而非一味整军备战。小鬼子虽在边境,可我朝以和为贵……” “和为贵?” 姜啸虎突然笑了,伸手拍了拍男人的肩膀,指节捏得他肩膀直颤,“去年通辽那边,小鬼子也是这么说的,转头就占了三个村子,把百姓的粮食全拉走了。你跟他们讲和为贵?他们能听?” 他松开手,从兜里掏出块银元,“这钱你拿着,去买两本书读读,一本《孙子兵法》,一本《海国图志》,读完了就知道,枪杆子不硬,啥都是白搭。” 那男人脸一阵红一阵白,捏着银元灰溜溜地走了。 “你就该让我揍他一顿!” 姜啸生气鼓鼓的,军靴在地上碾着碎瓷片。 “揍他有啥用?” 姜啸虎瞪了他一眼,“管好你的卫队,别整天咋咋呼呼的。下午没事去街上转转,看看有没有地痞流氓欺负百姓,有就给我抓起来,别让他们坏了城里的规矩。” 姜啸生应了,转身带着四个警卫往外走,军靴踩在石板上 “噔噔” 响。他这性子,打小就护着姜啸虎,谁要是说他弟一句不是,轻则瞪眼,重则动手。 谁也没料到,就是这趟街,惹出了天大的麻烦。 傍晚的 “聚福楼” 里挤满了人,跑堂的肩上搭着白毛巾,穿梭在桌子间吆喝,油星子溅得满墙都是。姜啸生带着警卫刚上二楼,掌柜的就颠颠地迎上来,手里攥着块汗巾:“姜司令,雅间给您留着呢,今儿个刚宰的西口羊,手抓肉炖得烂糊,再给您烫两壶烧刀子?” “整上。” 姜啸生往雅间走,军靴在楼梯上磕出闷响,“再弄个锅仔,多加辣子。” 刚坐下没多久,隔壁桌就吵吵起来,几个穿和服的日本浪人喝得脸红脖子粗,手里的清酒瓶往桌上砸得砰砰响,嘴里还呜哩哇啦地喊着。姜啸生皱了皱眉,警卫小李刚要起身,被他按住了:“少管闲事,喝酒。” 可那几个浪人像是故意找茬,嗓门越来越大,时不时往雅间这边瞅,眼神里带着钩子。其中一个留着八字胡的浪人,突然端着酒杯晃过来,用生硬的中文说:“这位……,我们…… 喝一杯?” 姜啸生没理他,自顾自地倒酒。那浪人讨了个没趣,嘿嘿笑着往回走,路过姜啸生身边时,突然脚下一滑,“哎哟” 一声,手里的酒泼了姜啸生一裤子,更恶心的是,他对着姜啸生的军靴,“哇” 地吐了一地,酸臭味混着酒气立马弥漫开来。 那军靴是姜啸虎特意让人做的,头层牛皮,黑亮得能照见人影,平时姜啸生擦得比脸都上心 —— 这是弟当上督军后送他的第一件东西,他宝贝得跟啥似的。姜啸生的脸 “唰” 地就黑了,猛地站起来,椅子被带得往后滑了半尺,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响声。 “你他妈找死!” 他一把薅住那浪人的头发,往桌上按,“咚” 的一声,浪人的脸撞在酒壶上,瓷片碎了一地,热酒溅得他脖子上起了燎泡,疼得嗷嗷直叫。 另外三个浪人见状,“噌” 地拔出短刀,嘴里喊着 “八嘎牙路” 就冲过来。“队长小心!” 小李和其他警卫赶紧掏枪,却被姜啸生喝住了:“别开枪!脏了地方!” 他顺手抄起旁边的条凳,迎着最前面的浪人就砸过去。条凳腿 “咔嚓” 一声砸在浪人的胳膊上,听得见骨头断裂的脆响,那浪人抱着胳膊倒在地上,疼得满地打滚。另一个浪人举着短刀刺过来,姜啸生往旁边一躲,反手一拳砸在他肋条上,那浪人像只破麻袋似的倒下去,嘴里喷出股血沫子。最后一个浪人吓得腿肚子转筋,举着刀不敢动,被姜啸生一脚踹在肚子上,飞出去撞在墙上,顺着墙根流出一滩尿。 刚才被按在桌上的浪人趁机爬起来,想从背后偷袭,被小李一脚踩住后背,动弹不得。“妈的,还敢耍阴的!” 小李照着他后脑勺就给了一枪托,打得他立马蔫了。 姜啸生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军靴,眉头拧成个疙瘩。他抬脚在那浪人身上蹭了蹭,没蹭干净,反而更恶心了。这时候,他看见那浪人掉在地上的和服袖子里,滚出来个铁盒子,巴掌大小,上面刻着朵樱花,花瓣上还镶着铜边。 “这啥玩意儿?” 警卫小王捡起来想打开,被姜啸生一把夺了过去。他瞅着那樱花图案就来气,想起前几年在东北,小鬼子烧了他们家的房子,娘就是为了护着他和弟,被鬼子的刺刀挑了,这樱花,在他眼里跟鬼画符没啥两样。 “小鬼子的破烂玩意儿,留着晦气!” 他把铁盒往地上一扔,抬脚就踩了下去,“咔嚓” 一声,铁盒被踩得变了形,里面的东西撒了一地,是些花花绿绿的纸片,看着像地图又像照片。他没细看,又使劲碾了碾,直到铁盒彻底变成块废铁才罢休。 “司令,咋处理这些玩意儿?” 小李指着地上哼哼唧唧的浪人。 “扔出去,别脏了这儿。” 姜啸生脱下军靴,用布擦着上面的污渍,“告诉掌柜的,损失多少记在我账上,让军需处来结。” 他把擦不干净的军靴往墙角一扔,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走,回营换双靴子去。” 他们离开时,聚福楼里的食客早躲到了桌子底下,掌柜的蹲在柜台后,脸白得像张纸。没人敢说话,只有地上的浪人还在哼哼,血腥味混着呕吐物的酸臭味,把羊肉的香气都盖过去了。 这事姜啸生没往心里去,在他看来,收拾几个小鬼子跟踩死几只蟑螂没啥区别。可他不知道,那被踩碎的铁盒里装的是日本特务机关的密信,标注着察哈尔城防的布防图,那几个浪人也不是普通浪人,是关东军派来的探子,领头的那个八字胡,还是个少佐。 三日后的深夜,察哈尔城浸在月色里,只有打更人的梆子声在巷子里荡,“咚 —— 咚 ——”,敲得人心头发沉。姜啸生带着四名警卫,坐着马车往城南去,按惯例这个点该查哨了。 马车在青石板路上颠得厉害,车轮碾过水洼,溅起的水花打在车板上,凉丝丝的。 “司令,前面就是窄巷口了,马车进不去,得下来走。” 车夫在前面喊了一声。 姜啸生应了一声,推开车门跳下去。夜风带着股土腥味,吹得他裹紧了军大衣。四名警卫也跟着下来,两人在前开路,两人在后警戒,步枪都上了膛,枪栓 “咔啦” 一声,在寂静里格外清楚。 窄巷两边是丈来高的院墙,墙头上爬满了干枯的爬山虎,像些瘦长的手指抠着砖缝。月光被墙头的瓦片切成碎片,落在地上晃晃悠悠的,看着有点瘆人。 “加快脚步,查完这趟早点回营。” 姜啸生说着,抬脚往巷子里走。刚走了没两步,头顶突然传来 “簌簌” 的响动,像是有啥东西在瓦片上飞快地爬。 “谁?!” 前面的警卫大喝一声,举枪对准了墙头。 话音刚落,三道黑影 “咚” 地从屋顶落下来,激起一阵尘土。他们都穿着黑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两只眼睛,亮得像狼崽子,手里握着些巴掌大的铁片,在月光下闪着寒光。 “有刺客!” 后面的警卫喊了一声,扣动扳机就要打。 可还没等枪声响起,那三个黑衣人突然甩出手里的铁片 —— 是些边缘锋利的玩意儿,在空中打着旋儿飞过来,速度快得离谱。只听 “叮叮叮” 几声脆响,子弹居然被这些铁片劈成了两半,掉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啥玩意儿?!” 警卫们都愣住了,他们从没见过能把子弹劈开的功夫。 姜啸生心里咯噔一下,知道遇上硬茬了。他来不及多想,猛地拔出腰间的配枪,对准离得最近的黑衣人。可就在他要扣动扳机的瞬间,脖颈突然传来一阵冰凉的刺痛,像是被冰锥扎了一下。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手上立马沾满了温热的液体,黏糊糊的,带着股铁锈味。借着月光一看,满手都是血。他抬头看向对面的黑衣人,那人手里握着把弯弯曲曲的刀,刀身上的血珠正往下滴,落在青石板上 “滋滋” 响,像是滴在了烧红的烙铁上。 “小鬼子…… 你们敢……” 姜啸生想骂句硬气话,可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只能发出 “嗬嗬” 的声音,血沫子顺着嘴角往外冒。他觉得天旋地转,腿一软,栽倒在马车旁边,眼睛还死死地瞪着那几个黑衣人。 旁边的两个警卫嘶吼着冲上来,想护着他。可另一个黑衣人突然甩出条铁链,“哗啦” 一声,铁链像条毒蛇缠上其中一个警卫的脖子,那黑衣人猛地一拽,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警卫的脑袋以个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眼睛瞪得溜圆,没了气息。 最后一个警卫举着枪乱射,子弹打在院墙上,溅起阵阵尘土。第三个黑衣人身影一晃,像阵风吹到他身后,手里的短刀从后心捅进去,又猛地拔出来,血喷得满地都是。那警卫往前踉跄了两步,慢慢倒下去,手指还抠着地上的砖缝,像是想抓住啥。 没一会儿,巷子里就静了下来,只剩下姜啸生粗重的喘息声,还有黑衣人踩在血水里的 “吧嗒” 声。他感觉身上的热气一点点往下掉,意识也越来越模糊,可手里还死死攥着啥 —— 是半片被血浸透的衣服。 那三个黑衣人确认所有人都死了,互相打了个手势,几个起落就消失在墙头上,只留下满地狼藉和刺鼻的血腥味。风卷着血腥味往巷外飘,像是在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杀戮。 不知过了多久,巷口传来脚步声,是巡夜的士兵,提着马灯,哼着不成调的小曲。“我说老张,今儿个这风邪乎得很,吹得人后背发凉。” 一个年轻士兵裹紧了军大衣。 “少废话,查完这趟回去喝热汤。” 老兵说着,用马灯往巷子里照了照,“咦?那是啥?” 马灯的光线下,满地的血看得清清楚楚,五具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年轻士兵吓得 “妈呀” 一声,手里的枪都掉了。老兵也吓得脸发白,可还是强作镇定:“快…… 快回去报信!是…… 是姜司令他们!” 消息传到督军府时,姜啸虎正跟张啸北、李啸冲等人在书房研究防御图。桌上的油灯亮得很,把几个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长忽短的。 “这处隘口得加派一个连,鬼子要是从这儿过来,咱能提前半小时预警。” 姜啸虎用手指在图上划着,“还有西城墙,太薄,得加厚三尺,再架两挺重机枪。” 张啸北正点头,就见传令兵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脸白得像张纸,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囫囵了:“督…… 督军…… 不好了…… 城南…… 城南窄巷……” “咋咋呼呼的像啥样子!” 姜啸虎皱起眉,“出啥事了?慢慢说。” “是…… 是姜司令……” 传令兵咽了口唾沫,声音抖得像筛糠,“姜司令…… 还有他带的警卫…… 全…… 全没了……” “啥?” 李啸冲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你再说一遍!咋了?” 传令兵被他吓得一哆嗦,眼泪都快下来了:“都…… 都死了…… 在窄巷里…… 被人杀了…… 巡夜的弟兄刚发现……” 姜啸虎,直勾勾地盯着传令兵,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暗下去,最后只剩下片漆黑。张啸北想扶他,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见他手里的茶杯 ——现在正被他死死攥着,“咔嚓” 一声,杯子被捏得粉碎,碎片扎进肉里,血顺着手指往下滴,滴在地图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可他像是感觉不到疼,只是慢慢抬起头,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响声,像是困兽在嘶吼。那是他哥啊,从小护着他的哥…… 张啸北他们都不敢说话,他们从没见过姜啸虎这样,那眼神里的东西太吓人,像是要把天捅个窟窿,把地翻个个儿。书房里的油灯 “噼啪” 爆了个灯花,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像头受伤的野兽,在黑暗里舔舐着淌血的伤口。 察哈尔城的风还在刮,卷着血腥味,钻进每个人的鼻子里。谁都知道,这一夜之后,天要变了。姜啸虎心里清楚,他哥的血不能白流,那些藏在暗处的小鬼子,他一个都不会放过。这察哈尔的天,得用鬼子的血来洗干净。 巷子里的血渍被夜风冻成了暗红的痂,踩上去硬邦邦的。姜啸虎赶到的时候,天刚蒙蒙亮,他没骑马,就那么一步步走着,军靴踩在血痂上 “咯吱” 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张啸北蹲在旁边,用布轻轻擦着姜啸生脸上的血污,手不停地抖。他想起这哥俩小时候的样子,姜啸生总爱揪着姜啸虎的辫子,嘴里骂着 “小屁孩”,却在别人欺负姜啸虎时第一个冲上去。现在,那个总护着弟弟的大哥,就这么冷冰冰地躺在地上,再也不会瞪着眼骂他 “咋又跟我弟胡闹” 了。 “别擦了。” 姜啸虎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他走到姜啸生身边,慢慢蹲下身,伸出手,想合上哥圆睁的眼睛。那眼皮硬得像铁皮,费了好大劲才合上,他摸到哥脸上的胡茬,扎得手心生疼。 “哥,咱回家了。” 他低声说,声音里听不出哭腔,可谁都能听出那股子压抑到极致的悲痛。他摸了摸哥手里攥着的半片衣服,是黑色的夜行衣的碎片,一定是扯下来给他留的线索。 法医是个留洋回来的年轻人,戴着金边眼镜,蹲在尸体旁小心翼翼地摆弄着,时不时用镊子夹起些东西放进证物袋。“督军,死者都是被利器所伤,伤口边缘很光滑,像是被特制的刀具切割造成的。” 他指着姜啸生脖子上的伤口,“这个伤口很深,直接切断了颈动脉,下手又快又准,凶手的手法很专业。” “专业?” 姜啸虎冷笑一声,踢了踢地上的块黑布碎片,上面绣着些歪歪扭扭的符号,“这玩意儿眼熟不?” 李啸冲捡起来看了看,眉头紧锁:“这是日本忍者的面罩,我在书上见过。还有那些铁片,是他们的手里剑,能劈开子弹的,肯定是忍者没错。” “忍者?” 张啸北啐了一口,“我看是龟孙子!敢在咱察哈尔的地界上杀生子,活腻歪了!” 姜啸虎没说话,他站起身,环顾着这条窄巷。墙上的血手印,地上的弹壳,还有哥倒下的位置,每一处都像刀子似的扎着他的心。 “把尸体抬回去,好好安葬。”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狠劲,“老张,你带一个营,封锁所有城门,盘查所有可疑人员,特别是日本人,一个都别放过。老李,你去日本领事馆问问,看看他们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 “是!” 两人齐声应道,转身就要走。 “等等。” 姜啸虎叫住他们,眼神里的红血丝像要渗出来,“告诉弟兄们,动作轻点,别惊动了百姓。还有,领事馆那边,先礼后兵,要是他们不配合……”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说,“就把领事馆的门给我拆了,把里面的人全给我捆回来,我倒要问问他们,我哥的命,值多少大洋!” 天彻底亮的时候,察哈尔城的城门全关了。士兵们荷枪实弹地站在城门口,刺刀闪着寒光,对进出的人挨个盘查,连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日本领事馆外围了不少卫兵,个个面色铁青,手都按在枪上,气氛紧张得像根快要绷断的弦。 城里的百姓不知道出了啥事,只知道督军府出了大事,到处都在抓人。茶馆里、酒肆里,人们交头接耳,猜测着各种可能,有说闹鬼的,有说土匪进城的,还有人偷偷说是日本人干的,被旁边的人赶紧捂住了嘴。 姜啸虎坐在督军府的书房里,窗外的天慢慢亮了,阳光透过窗棂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可这阳光再暖,也照不进他心里的那片冰。他知道,从今天起,那个还会跟哥拌嘴的姜啸虎已经死了,活着的,只有察哈尔督军,只有那个要为哥报仇的姜啸虎。 “小鬼子。” 他对着空气说,声音像淬了冰,“你们欠我的,欠我们姜家的,我会一点一点,连本带利地讨回来。用你们的血,来祭我哥的在天之灵。” 书房里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还有远处传来的操练声,那声音整齐划一,带着股一往无前的狠劲。姜啸虎慢慢站起身,走到墙边,摘下挂在墙上的步枪,仔细地擦拭着。枪膛里的反光映出他的脸,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温和,只剩下冰冷的决绝。 城门口的盘查持续了整整三天三夜。张啸北带着卫队逐家逐户地排查,从东关的杂货铺查到西关的铁匠铺,连妓院和烟馆的地窖都没放过。查到日本商会时,会长是个矮胖子,鞠躬鞠得像只虾米,说啥都不知道,可他额头的汗珠子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往下掉。 “会长先生,” 张啸北叼着烟,吐了个烟圈,烟圈正好套在胖子的脑袋上,“三天前夜里,城南窄巷,见过这玩意儿没?” 他掏出个证物袋,里面装着半片忍者面罩。 胖子的脸 “唰” 地白了,头摇得像拨浪鼓:“没…… 没见过,我们是正经商人,从不掺和那些打打杀杀的事。” “正经商人?” 张啸北冷笑一声,一脚踹开商会仓库的门,里面堆着的不是货物,而是一箱箱的步枪和子弹,“这些也是正经生意?” 他拿起一把步枪,枪身上印着 “关东军” 的字样,“看来你们商会还兼着给鬼子送军火的活儿啊。” 胖子 “噗通” 一声跪了下来,抱着张啸北的腿就哭:“张队长饶命!都是上面逼的,我要是不答应,他们就烧了我的商会啊!” “现在知道求饶了?” 张啸北一脚把他踹开,“把他给我捆了,跟仓库里的军火一起,押回督军府。” 李啸冲去日本领事馆的时候,领事正在喝茶,看见他带着一个连的士兵进来,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地上。“李桑,这是做什么?领事馆是外交重地,你们不能乱来!” “乱来?” 李啸冲把姜啸生的血衣扔在桌上,血腥味呛得领事直皱眉,“我兄弟,姜啸生司令,三天前在城南被人杀了,凶手用的是你们日本的忍者刀和手里剑,你说我来做什么?” 领事眼珠转了转,假惺惺地说:“这太不幸了,我对此表示深切的哀悼。但这绝不是我们大日本帝国干的,可能是些流窜的浪人所为。” “浪人?” 李啸冲走到领事面前,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浪人能有那么专业的杀人手法?浪人能弄到你们关东军的军火?” 领事被吓得直哆嗦,赶紧说要向上级汇报,一定严查此事。李啸冲没跟他废话,让人把领事馆搜了一遍,虽然没找到直接证据,却搜出了不少察哈尔的城防图,上面标着岗哨的位置和换岗时间,用红笔圈得清清楚楚。 “回去告诉你们长官,” 李啸冲临走时说,“别以为我们好欺负,再敢在察哈尔地界上动歪心思,别怪我们不客气。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警告。” 城里的百姓听说姜司令被日本人杀了,都炸了锅。 “弟兄们,” 姜啸虎站在城墙上,对着下面的士兵说,“我哥没了,死在小鬼子手里。我知道,你们心里也憋着气。但我们是军人,不能只想着报仇,更要守住这察哈尔,守住城里的百姓。只有守住憋着气。但我们是军人,不能只想着报仇,更要守住这察哈尔,守住城里的百姓。只有守住了这里,我哥的血才没白流,你们说是不是?” “是!” 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得城墙上的砖都掉了渣。 夜里,姜啸虎独自坐在书房,拿出那块从杨琏真珈墓里带回来的长生石。石头还是灰扑扑的,没啥特别,可他总觉得里面藏着啥秘密。他想起李啸冲身上的金纹,想起孔祀臣的死,想起哥的脸,突然觉得这石头沉甸甸的,像压着无数条人命。 “要是真有长生,” 他对着石头说,“咋不让好人长命百岁呢?” 石头没啥反应,还是那块破石头。姜啸虎把它收进抽屉里。他知道,这世上没有长生药,能靠的只有自己手里的枪,还有弟兄们的命。 他让人给哥办了场隆重的葬礼。全城的百姓都来送行了,王师傅带着徒弟们抬着棺材,学生们举着白花,士兵们鸣枪致敬。姜啸生的坟埋在西山坡上,能看见整个察哈尔城,哥生前总说,站得高才能看得远,现在,哥可以天天看着他守着这城了。 “哥,你放心。” 姜啸虎站在坟前,把那把哥用过的匕首插在坟头,“我会守好这里,守好百姓,等给你报了仇,我再来看你。” 督军府的灯光又亮了起来,姜啸虎坐在书桌前,开始批阅公文。桌上的地图摊开着,上面标满了红色的记号,那是未来要重点布防的区域。他拿起笔,在 “日本人驻地” 几个字上重重地圈了个圈,笔尖把纸都戳破了。 ------------ 第七十四章:贼喊捉贼 督军府书房里面,把姜啸虎桌角堆着几张纸,是张啸北刚送来的日本领事馆人员名单,上面用红笔圈了好几个名字,每个名字旁边都画着问号,像是在嘲讽这查无头绪的僵局。 “还没消息?” 姜啸虎头也没抬,声音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指尖在 “领事森川” 的名字上反复摩挲,纸边都被抠得起了毛。 门口传来脚步声,是李啸冲,手里端着碗热汤,汤面上飘着层油花,还卧着个荷包蛋。“弟兄们还在盯着领事馆,没见啥动静。这汤趁热喝了,从昨儿个晚上到现在,你就没吃口东西。” 他把汤碗往桌上一放,热气腾得姜啸虎的眼前都起了雾,“老张那边也说了,城门口的盘查没敢松,但凡有日本人进出,都得登记得明明白白。” 姜啸虎揉了揉眼睛,喝了口汤,烫得他舌尖发麻,却也让冻得发僵的身子暖和了些。“森川那老狐狸,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指不定憋着啥坏水。” 他放下碗,指了指名单上的一个名字,“这个叫佐藤的,说是领事馆的翻译,可前儿个有人看见他跟关东军的人偷偷见面,手里还拎着个黑箱子,鬼鬼祟祟的。” “我早就觉得那小子不对劲!” 李啸冲一拍大腿,汤碗都跟着晃了晃,“要不要我带人去把他抓回来问问?” “别急。” 姜啸虎摆摆手,“没证据,抓了他也没用,还得被他们倒打一耙,说咱欺负外交人员。再等等,狐狸总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他拿起名单,往油灯上凑了凑,火苗 “腾” 地窜起来,差点烧到手指,“告诉弟兄们,盯紧点,特别是领事馆的汽车,只要有动静,立马汇报。” 李啸冲刚应声,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没等敲门,张啸北就撞了进来,胖脸涨得通红,军帽歪在头上,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嘴里还喘着粗气:“虎子!出事了!领事馆的汽车出城了!” 姜啸虎猛地站起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啥时候的事?往哪个方向去了?” “就在刚才!” 张啸北抓起桌上的水碗,“咕咚咕咚” 灌了大半碗,水顺着嘴角往下滴,“城东门的弟兄拦着要检查,那司机态度横得很,说啥也不下车,还踩油门冲开了路障,往北边的草原跑了!弟兄们想开枪拦,又怕伤了人,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跑了!” “北边草原?” 姜啸虎眉头拧成疙瘩,北边是关东军的驻地,这时候往那边跑,肯定没好事,“车上有几个人?看清了没?” “没看清!” 张啸北急得直跺脚,“只能看见驾驶座上有个人,副驾好像也坐了人,后面看不清楚。弟兄们说,那车是森川的专车,平时只有他能坐!” 姜啸虎抓起墙上的步枪,枪栓 “咔啦” 一声上了膛,眼神里的冷意比刀刃还寒:“老张,你带一个连的骑兵,往北边追!记住,别硬拼,先把他们拦下来,我随后就到!告诉弟兄们,要是他们敢反抗,就开枪!出了事我担着!” “得嘞!” 张啸北也不含糊,转身就往外跑,军靴踩在青石板上 “咚咚” 响,“我这就去!保证把他们给你揪回来!” 李啸冲也跟着站起来,手里攥着枪:“我也去!多个人多份力!” “你留下。” 姜啸虎拦住他,“城里得有人守着,万一领事馆的人趁机搞事,你得镇住场子。”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些,“我总觉得,这事跟哥的死脱不了干系。” 李啸冲点点头,没再坚持,转身去安排人手。姜啸虎又喝了口汤,汤已经凉了,却还是硬着头皮灌了下去。 城东门的路障还歪在地上,几个士兵正忙着收拾,地上有两道明显的车辙,往北边延伸,像是两条狰狞的伤疤。见姜啸虎过来,士兵们赶紧立正敬礼:“督军!” “车走了多久了?” 姜啸虎勒住马,声音急促。 “刚走没多久!” 一个士兵赶紧回答,指着北边的草原,“往那边跑了,车速很快,估计现在还没跑远!” 姜啸虎往北边望去,草原一望无际,绿油油的草被风吹得像波浪,远处的天际线跟草原连在一起,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带着草的清香,却也藏着一丝危险的气息。“你们守好城门,别让任何人进出!” 他说完,双腿一夹马腹,马儿 “嗒嗒” 地往前跑,很快就消失在草原的尽头。 此时的张啸北,正带着骑兵在草原上狂奔。马蹄子踩在草地上,溅起的泥土和草屑飞得到处都是,骑兵们的呐喊声在草原上回荡,像是要把这寂静的草原撕开个口子。张啸北骑在最前面,手里举着望远镜,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方,汗水顺着他的胖脸往下淌,浸湿了军衣,贴在身上难受得很,可他却顾不上擦。 “前面有车!” 一个骑兵突然喊道,指着远处的一个小黑点。 张啸北赶紧举起望远镜,果然,远处有辆黑色的汽车在草原上狂奔,车后扬起的尘土像条黄龙,在草原上格外显眼。“就是它!” 他大喊一声,马鞭往马屁股上一抽,“弟兄们,加把劲!别让他们跑了!” 骑兵们加快了速度,马蹄声越来越响,离汽车越来越近。汽车里的人像是也发现了他们,车速更快了,引擎发出 “嗡嗡” 的轰鸣声,像是头垂死挣扎的野兽。可草原上没有遮挡,汽车再快,也跑不过骑兵,没一会儿,张啸北就追到了汽车后面,离汽车只有几十米远。 “停车!再不停车就开枪了!” 张啸北扯着嗓子喊,声音在草原上飘得很远。 汽车里没反应,反而更快了。张啸北皱了皱眉,刚想下令开枪,突然听见汽车里传来几声枪响,“砰砰砰”,声音清脆,却不是冲着他们来的 —— 子弹像是打在了汽车的地板上,溅起的碎片从车窗里飞出来,落在草地上。 骑兵们都愣住了,纷纷勒住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啥。张啸北也停了下来,举着望远镜盯着汽车,心里犯嘀咕:这是咋回事?内讧了? 没一会儿,汽车的速度慢了下来,最后 “嘎吱” 一声停在了草地上,引擎还在 “嗡嗡” 地响,像是在喘气。草原上静得能听见风吹草动的声音,还有汽车引擎的轰鸣声,显得格外诡异。 张啸北示意骑兵们别轻举妄动,自己则慢慢催马往前挪,手里的枪对准了汽车:“里面的人听着,出来!双手抱头!” 汽车里没动静,过了好一会儿,车门才 “咔嗒” 一声打开,先下来一个人,穿着黑色的西装,头发梳得油光水滑,正是日本领事森川。他脸色苍白,领带歪在脖子上,嘴角还有点血迹,像是受了惊吓。紧接着,又下来一个人,是个穿着司机制服的男人,手里握着把枪,枪身上还沾着血,眼神警惕地盯着骑兵们。 森川看见张啸北,像是见到了救星,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嘴里喊着:“救命啊!快救救我!” 张啸北勒住马,没让他靠近,冷冷地问:“咋回事?刚才的枪声是咋回事?你们为啥要跑?” 森川喘着粗气,扶着胸口,好半天才缓过来,脸上挤出一副委屈的表情:“这都是误会!是这样的,我们领事馆最近在调查工作人员,发现有几个人形迹可疑,跟之前姜司令的死有关。我本来想把他们叫来询问,没想到他们居然绑架了我,还威胁司机开车带他们出城!” 他指着汽车,声音里带着哭腔:“刚才在路上,他们见快被你们追上了,就想杀了我灭口,还好司机反应快,趁他们不注意,开枪把他们打死了!您可得为我做主啊!我是无辜的!” 张啸北眯着眼,盯着森川的脸,想从他脸上看出点破绽。可森川说得声情并茂,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看起来不像是假的。可他心里却压根不信 —— 这老狐狸狡猾得很,鬼知道他说的是真是假。他回头看了看汽车,车门还开着,里面黑乎乎的,啥也看不见,只能闻到一股血腥味飘出来。 “无辜?” 张啸北冷笑一声,从马上跳下来,手里的枪始终对着森川,“你们好好的为啥要调查工作人员?为啥偏偏在这时候调查?还正好被他们绑架?这也太巧了吧?” 森川赶紧说:“我这都是为了给姜司令报仇啊!姜司令是个好人,他的死我也很痛心,我怎么能容忍凶手在领事馆里呢?我这也是一片好心啊!” “好心?” 张啸北往前走了两步,离森川只有几步远,能清楚地看见他额头上的汗,“我看你是没安好心!要是真为了报仇,为啥不跟我们商量?为啥要偷偷摸摸地跑?” 森川被问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最后只能叹着气说:“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说的都是实话。你要是不信,可以去看看车里的尸体,他们手里还拿着武器,是他们先动手的,司机是正当防卫。” 张啸北没说话,示意两个骑兵过去检查汽车。骑兵们端着枪,小心翼翼地走到车边,往里面看了看,然后回头对张啸北说:“里面有三具尸体,都中枪了,手里还握着短刀和手枪。” 张啸北皱了皱眉,心里更疑惑了 —— 要是森川说的是假的,他为啥要杀自己人?要是真的,这也太巧合了。他盯着森川,想从他脸上看出点啥,可森川始终低着头,一副委屈的样子,让人抓不到把柄。 “不管你说的是真是假,” 张啸北终于开口,声音冷得像冰,“现在跟我回督军府,见了我们督军,你再慢慢说。还有,把司机也带上,汽车和尸体也得带回城,让法医验验,看看你说的是不是实话。” 森川赶紧点头,像是生怕张啸北变卦:“好!好!我跟你走!我一定跟姜督军说清楚,我是无辜的!” 司机也没反抗,把枪扔在地上,举起双手,任由骑兵们把他捆起来。张啸北让人把尸体从车里抬出来,用布盖好,然后押着森川和司机,往城里走。汽车被两个骑兵推着,慢慢跟在后面,车辙在草原上留下两道痕迹,像是两条长长的尾巴。 草原上的风越来越大,吹得草 “沙沙” 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张啸北骑在马上,回头看了看森川,见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啥,心里的疑惑更重了 —— 这老狐狸,肯定没说实话,可他到底在隐瞒啥? 他深吸一口气,勒紧缰绳,加快了速度。不管咋样,只要把森川带回督军府,交给虎子,总能问出点啥。 往回走的路上,森川一直低着头,时不时偷偷瞟一眼张啸北,眼神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张啸北看在眼里,心里冷笑 —— 这老狐狸,肯定有鬼。他故意放慢速度,跟森川并排走,想从他嘴里套点话。 “森川领事,” 张啸北突然开口,声音平淡,“你说那几个人跟姜司令的死有关,你是咋发现的?他们有啥不对劲的地方?” 森川身子一僵,像是没料到张啸北会突然问这个,顿了顿才说:“是…… 是他们最近行为诡异,经常偷偷摸摸地出去,还跟外面的人联系,我觉得不对劲,就派人调查了一下,没想到…… 没想到他们居然跟姜司令的死有关。” “哦?” 张啸北挑了挑眉,“你派谁调查的?调查出啥了?他们跟外面的啥人联系?” 森川被问得哑口无言,眼神躲闪着说:“是…… 是领事馆的一个工作人员,具体调查出啥了,我还没来得及问,他们就绑架我了。至于跟外面的啥人联系,我…… 我也不清楚。” “不清楚?” 张啸北冷笑一声,“你这领事当的,还真够糊涂的。自己手下的人有问题,你不知道;派出去调查的人,你也没来得及问;他们跟外面的人联系,你也不清楚。你这领事,到底是干啥的?” 森川的脸涨得通红,像是被噎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最后只能叹着气说:“我知道你不信我,可我说的都是实话。等回了督军府,我跟姜督军详细说,他肯定会相信我的。” 张啸北没再追问,心里却更确定森川在撒谎。他回头看了看那辆汽车,车身是黑色的,上面沾了不少泥土,车窗上的黑膜被子弹打穿了几个洞,看起来狼狈不堪。 走了约莫一个小时,终于看见察哈尔城的城门了。城门口的士兵见他们回来,赶紧迎了上来。李啸冲也带着人在城门等着,见张啸北回来,赶紧上前问:“咋样?人带回来了?里面到底咋回事?” “带回来了。” 张啸北指了指森川,“这老狐狸说里面的人跟啸生哥的死有关,还绑架了他,司机把人杀了。我瞅着他不像说实话,等虎子回来,让他问问就知道了。” 李啸冲瞪了森川一眼,眼神里满是敌意:“哼,我看他就是贼喊捉贼!啸生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 森川赶紧辩解:“李长官,你可不能这么说!我是无辜的!我真的是被绑架的!” “无辜不无辜,等见了我们督军再说!” 李啸冲没给他好脸色。 张啸北则带着人把汽车开到军械库,让人仔细检查。汽车的引擎还热着,车厢里的血腥味很重,地上散落着几颗子弹壳,还有一把短刀,刀身上沾着血。检查的士兵在座位底下发现了一个黑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些文件和地图,地图上标着察哈尔的布防,跟之前在领事馆搜到的差不多。 “这是什么?” 一个士兵突然喊道,从方向盘下面拿出一个小本子,上面用日语写着些字。 张啸北接过本子,虽然看不懂日语,可上面画着些奇怪的符号,跟之前在窄巷里发现的忍者面罩上的符号很像。他心里一动,赶紧把本子收好:“这东西很重要,等虎子回来给他看。” 没过多久,姜啸虎来了,脸上满是疲惫,可眼神里的冷意却丝毫未减。他刚进督军府,就问张啸北:“森川呢?人带来了吗?汽车和尸体检查得咋样了?” “带回来了。” 张啸北赶紧迎上去,把手里的小本子递给姜啸虎,“汽车里发现了这个,上面的符号跟忍者面罩上的很像。尸体还在法医那里验着,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 姜啸虎接过本子,翻了翻,虽然看不懂日语,可那些符号他却记得很清楚 —— 正是哥死的那天,在窄巷里发现的忍者面罩上的符号。他的手猛地攥紧,本子被捏得变了形,眼神里的火越来越旺:“好!好一个森川!居然还敢跟忍者勾结!我看他这次怎么狡辩!” 他转身往外走,声音冷得像冰:“走!我倒要听听,这老狐狸还有啥话要说!” 张啸北和李啸冲赶紧跟上去,心里都憋着一股劲 —— 要是能从森川嘴里问出真相,就能为啸生报仇了。 ------------ 第七十五章:罗刹海市 督军府的大牢在府衙后院的角落里,顺着石阶往下走,一股混杂着霉味、尿骚味和血腥味的浊气就扑面而来,呛得人直皱眉。墙壁上渗着水珠,湿漉漉的,长满了绿苔,火把的光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森川和司机被关在相邻的两间牢房里。森川背靠着冰冷的石壁坐在地上,双腿伸直,西装外套被扯得皱巴巴的,沾满了草原上的泥土和草屑,头发也乱得像鸡窝。他眼神呆滞地盯着牢房门口的铁栏杆,不知道在想啥心事,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上的砖缝,指甲缝里都嵌满了污垢。 隔壁的司机则靠在铁栏杆上,脑袋歪在肩膀上,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装睡。他的制服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袖口被撕破了,露出胳膊上一道浅浅的划伤,看着不像是新伤 —— 倒像是早就有的旧疤。 “哗啦” 一声,牢门的铁锁链被狱卒拉开,姜啸虎带着张啸北和李啸冲走了进来。他手里攥着那个从汽车里搜出来的小本子,封面是黑色的硬壳,上面沾着点血迹,边角已经被磨得发毛。火把的光映在他脸上,把他眼下的乌青照得格外明显,眼神里的冷意比牢房的石壁还寒。 走到森川的牢房前,姜啸虎停下脚步,把手里的小本子 “啪” 地扔在地上。本子落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吓得森川浑身一哆嗦,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慌乱。 “森川,你看看这个。” 姜啸虎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股让人胆寒的威严,“这是从你专车上搜出来的,上面的符号,你认识吧?” 森川的目光落在本子上,看清封面上那些歪歪扭扭的符号时,脸色 “唰” 地一下变得惨白,像张白纸,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个字,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裤腿。 “认识就好。” 姜啸虎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这符号,跟杀害我哥的忍者面罩上的符号一模一样!你还敢说你跟我哥的死没关系?还敢说你是无辜的?” “不!不是我!” 森川猛地站起来,扑到铁栏杆前,双手抓住冰冷的铁条,急着辩解,“我不知道这本子是咋回事!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是那个司机!对!就是那个司机!肯定是他把本子偷偷放在车上的!想嫁祸给我!” “陷害你?” 姜啸虎挑了挑眉,往前凑了凑,脸几乎贴到铁栏杆上,“那你说说,为啥你的专车上会有这个本子?为啥你的司机手里会有沾血的枪?为啥你要偷偷摸摸地往关东军的方向跑?你要是真无辜,为啥不跟我们商量,非要跟做贼似的逃?” 一连串的问题像鞭子似的抽在森川身上,他张了张嘴,想说啥,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徒劳地摇着头。最后,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再也没了之前在草原上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连嘴角的肌肉都耷拉下来,透着股绝望。 就在这时,大牢的石阶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李啸冲手里拿着一个小牌子,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跑了进来:“虎子!有发现!” 姜啸虎回头看了他一眼,眼神里的冷意稍减,却依旧凝重:“什么发现?” “你看这个 ——”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牌子,递了过去,“在汽车里其中一具尸体的口袋里发现的,上面刻着樱花图案,跟之前啸生哥踩碎的那个铁盒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姜啸虎接过那个小牌子,巴掌大小,是黄铜做的,上面刻着一朵樱花,花瓣的纹路很精细,边缘还镀了层金,只是现在沾了不少血迹,看着有些斑驳。他用手指摩挲着那些纹路,指尖能清晰地感受到金属的冰凉和雕刻的凹凸感,眼神里的冷意越来越浓,像是要把这牌子捏碎。 他抬起头,盯着牢房里的森川,声音低沉得像来自地狱的嘶吼:“森川,你还有啥话要说?这牌子,你认识吧?别告诉我你又不知道!” 森川的目光落在牌子上,身体突然开始发抖,牙齿咬得 “咯咯” 响,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印子。他使劲摇着头,声音嘶哑地喊:“不…… 不认识…… 我从来没见过这个牌子…… 真的没见过!” “没见过?” 姜啸虎冷笑一声,声音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他转身对旁边的狱卒说,“把他带出来!我倒要看看,他的骨头到底有多硬,能硬得过我手里的枪!” 狱卒不敢耽搁,赶紧掏出钥匙打开牢门,一把抓住森川的胳膊往外拉。森川吓得腿都软了,像摊烂泥似的瘫在地上,怎么拉都拉不动,只能不停地求饶:“姜督军!饶命啊!我真的不知道!求您再查查!肯定是误会!” “误会?” 姜啸虎蹲下身,一把揪住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我哥死在你们忍者手里,你车上的人带着忍者的凶器和标记,你还敢说误会?今天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让你尝尝比死还难受的滋味!” 森川看着姜啸虎眼里的红血丝,知道他是真的动了杀心,再也装不下去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下来,哭着喊:“我说!我都说!姜督军,我错了!我承认!我跟你哥的死有关!是我派忍者去杀他的!求您饶了我吧!” 姜啸虎的身体猛地一震,揪住他头发的手更用力了,森川疼得 “嗷嗷” 直叫。他盯着森川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你说啥?是你派忍者杀的我哥?你为啥要杀他?他跟你无冤无仇!” “是…… 是关东军让我做的!” 森川疼得眼泪直流,话都说不利索了,“我也是被逼的!关东军的大佐找到我,说你哥发现了我们的秘密计划,要是不杀了他,计划就会败露,到时候不仅我要死,整个领事馆的人都得死!我没办法啊!求您饶了我吧!” “关东军?秘密计划?” 姜啸虎的眼神更冷了,像淬了冰的刀子,“你们的计划到底是什么?说清楚!要是敢有半句假话,我现在就崩了你!” 森川不敢隐瞒,咽了口唾沫,断断续续地说:“是…… 是‘樱花计划’!我们想先在察哈尔制造混乱,让城里的百姓人心惶惶,然后让关东军趁机出兵占领察哈尔……” 他顿了顿,看了看姜啸虎的脸色,见他没说话,才继续说:“而且…… 而且察哈尔北边的草原上,有一种奇怪的幻境现象‘罗刹海市’的地方,据说很邪门,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景象,还能找到一些…… 一些不寻常的东西。关东军要从国内调动科学家,在那里建立秘密基地,研究‘罗刹海市’的现象,说是能找到…… 找到对战争有用的东西。” “罗刹海市?” 姜啸虎皱起眉头,这个名字他倒是听到过一些 —— 草原上的牧民偶尔会提起,说那地方在北边的黑风口附近,常年刮着妖风,进去的人很少有能出来的,就算出来了,也会变得疯疯癫癫,说些胡话。他一直以为那是牧民编出来的传说,没想到小鬼子居然真的在打那里的主意。 他想起哥生前说过,北边的草原不太平,让他多派些人去巡逻,当时他还没当回事,现在想来,哥说不定早就发现了小鬼子的动静,才会被他们灭口。一股怒火猛地冲上头顶,姜啸虎再也忍不住,一拳打在森川的脸上。 “砰” 的一声闷响,森川的脸瞬间肿了起来,嘴角流出了鲜血,牙齿都松动了几颗。他疼得蜷缩在地上,发出 “呜呜” 的哭声。姜啸虎却没停手,一拳接一拳地打在他身上,每一拳都用了全力,像是要把失去哥哥的痛苦和愤怒全发泄出来。 “虎子!别打了!再打就打死了!” 张啸北赶紧上前拉住他,李啸冲也跟着劝:“是啊虎子!留着他还有用!还能问出更多关于‘樱花计划’和‘罗刹海市’的事!” “放开我!” 姜啸虎甩开他们的手,眼睛红得像要滴血,“这老狐狸杀了我哥!我要为我哥报仇!他这种人,死一百次都不够!” 他还要再打,却被张啸北死死抱住:“虎子!你冷静点!杀了他容易,可生子的仇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们得查清楚‘樱花计划’的全部内容,得把小鬼子彻底灭了,才能真正为生子报仇!”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浇灭了姜啸虎心中的怒火。他喘着粗气,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森川 —— 森川躺在地上,鼻子和嘴里都在流血,眼睛半睁半闭,只有进气没有出气,估计也撑不了多久了。 姜啸虎深吸一口气,慢慢平复了情绪,眼神里的疯狂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决绝。他踢了踢森川的腿,声音冷得像冰:“你以为你求饶,我就会饶了你?我哥的命,不是你一句‘我错了’就能换回来的!” 他转身往外走,对狱卒说:“把他和那个司机关进最里面的牢房,严加看管!不许给他们水和饭,也不许让他们死了!我还有话要问他们!” “是!” 狱卒赶紧应道,拖死狗似的把森川拖进了最里面的牢房,又把隔壁的司机也押了过去。 张啸北和李啸冲跟在姜啸虎身后,走出了大牢。刚到地面,阳光照在身上,却没让姜啸虎觉得半分暖和,反而觉得浑身发冷,像是从骨头缝里透出的寒意。 他抹了把眼泪,握紧了手里的枪 —— 枪身冰凉,却给了他一丝力量。他知道,这只是开始,小鬼子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们的 “樱花计划” 肯定还有更深的阴谋,那个 “罗刹海市” 也绝不像森川说的那么简单。接下来,还有更硬的仗要打,还有更多的秘密要查。 “老张,你现在就去传令给杨枫。” 姜啸虎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让他加强边境的防御,特别是北边黑风口一带,小鬼子很可能会从那里派兵过来。另外,让他派些可靠的弟兄,去查探一下‘罗刹海市’的具体位置,注意隐蔽,别打草惊蛇。” “好!我这就去!” 张啸北赶紧应声。 “老李,你去审那个司机。” 姜啸虎又对李啸冲说,“那个司机肯定知道更多事,他胳膊上的旧疤不像是普通人能有的,说不定是关东军的特工。你多派人盯着他,不管用啥办法,都要让他开口!” “放心吧虎子!” 李啸冲攥了攥拳头,“我保证让他把知道的全吐出来!要是他敢嘴硬,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 两人走后,姜啸虎独自一人往书房走。院子里的士兵们正在操练,喊杀声震天,可他却觉得心里格外安静,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他想起森川说的 “罗刹海市”,想起牧民们关于那里的传说 —— 有人说在那里见过会飞的怪物,有人说见过遍地的黄金。这些传说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小鬼子到底想从那里得到什么?调动科学家建立基地,肯定不是为了研究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这里面一定有更深的目的。 回到书房,姜啸虎坐在书桌前,把桌上的公文推到一边,铺开了一张察哈尔的地图。地图是新画的,上面标满了红色和黑色的记号 —— 红色的是自己的驻军位置,黑色的是小鬼子的领事馆和可能的据点。他的手指顺着地图上的草原往北划,一直划到黑风口的位置 —— 那里画着一个小小的问号,正是 “罗刹海市” 可能存在的地方。 他拿起笔,在黑风口的位置重重地圈了个圈。不管 “罗刹海市” 里藏着啥秘密,不管小鬼子的 “樱花计划” 有多阴险,他都不会让他们得逞。为了哥,为了察哈尔的百姓,他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小鬼子赶出去!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窗外的风吹着树叶 “沙沙” 响。过了一会儿,姜啸虎睁开眼睛,眼神里满是坚定。他拿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军需处的号码:“喂,给我准备五十匹好马,一百支步枪,还有足够的弹药。另外,让伙房多准备些干粮,我要亲自去一趟黑风口。” 挂了电话,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摘下挂在墙上的步枪,仔细地擦拭着。枪膛里的反光映出他的脸,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悲伤,只剩下冰冷的决绝。他知道,去黑风口可能会遇到危险,可能再也回不来,但他必须去。只有亲自去看看,才能弄清楚 “罗刹海市” 的秘密,才能真正阻止小鬼子的计划。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了,张啸北跑了进来,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虎子!杨枫回电了!他说已经加强了边境的防御,还派了十个弟兄乔装成牧民,去黑风口查探情况了!另外,他还说关东军最近在边境调动频繁,可能真的要有所行动了!” “知道了。” 姜啸虎点了点头,把擦好的步枪放在桌上,“你再给杨枫回电,让他密切关注关东军的动向,一旦有情况,立马汇报。另外,让他多派些人保护那些去查探的弟兄,别让他们出事。” “好!” 张啸北刚要走,又停下来说,“对了虎子,李啸冲那边有消息了!那个司机开始开口了,他承认自己是关东军的特工,代号‘乌鸦’,是森川的贴身保镖!他还说,‘樱花计划’不止是占领察哈尔那么简单,‘罗刹海市’里可能藏着一种特殊的矿石,能制造出威力巨大的武器,小鬼子就是为了那矿石才要建立基地的!” “特殊矿石?” 姜啸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说的是真的吗?有没有说矿石叫啥名字?具体在‘罗刹海市’的哪个位置?” “他说他也不知道矿石的名字,只知道很稀有,是关东军的最高机密。” 张啸北摇了摇头,“至于位置,他说只有森川和关东军的几个高层知道,他只是负责保护森川的安全,没接触到核心信息。” “看来还是得从森川身上下手。” 姜啸虎的眼神沉了沉,“你去告诉狱卒,给森川点水和饭,别让他死了。等我从黑风口回来,亲自审他!” “虎子,你真要去黑风口?” 张啸北有些担心,“那里太危险了,还是让弟兄们去吧,你留在城里指挥大局更重要!” “不行。” 姜啸虎摇了摇头,“这件事必须我亲自去。只有亲眼看到,我才能放心。城里的事就交给你和老李了,你们一定要守好察哈尔,别让小鬼子钻了空子。” 见他态度坚决,张啸北也不再劝了:“那你多带些弟兄,一定要注意安全!要是遇到危险,立马发信号,我会带人去接应你!” “好。” 姜啸虎拍了拍他的肩膀,“城里就拜托你了。” 张啸北走后,姜啸虎继续收拾东西。 ------------ 第七十六章:地脉漩涡 姜啸虎带着五十个骑兵出察哈尔城北门时,天刚蒙蒙亮,草原上的风还裹着霜气,吹在脸上跟刀割似的。他骑在马上,身后的队伍跟条黑龙似的,马蹄子踩在草甸上,溅起的露水打湿了马靴,凉丝丝的渗进袜子里。 “督军,这黑风口还有多远啊?” 队伍中间的小周勒住马,凑到姜啸虎身边,他是卫队里最年轻的兵,去年刚从老家过来,还没见过草原北边的样子。小周手里攥着个玉米面饼子,咬了一大口,饼渣子顺着嘴角往下掉,“俺听伙房老张说,黑风口的风能把人吹跑,真的假的?” 姜啸虎往北边望了望,远处的天际线灰蒙蒙的,隐约能看见一道黑色的轮廓,那就是黑风口的方向。“快了,再走两个时辰就能到。” 他从怀里掏出块牛肉干,递给小周,“老张的话没掺假,到了那你就知道了,说话都得扯着嗓子,不然风一刮就没影了。” 小周接过牛肉干,塞进嘴里使劲嚼:“那俺可得把帽子系紧点,别让风把帽子吹跑了。对了督军,你说那‘罗刹海市’真有那么邪乎?俺老家的人说,有幻境的地方都藏着妖怪,专吃活人。” 旁边的老兵王大锤听了,笑骂道:“你小子少听那些瞎话!咱督军带着枪呢,啥妖怪不敢打?再说了,就算有财宝,也轮不到妖怪,得先给咱弟兄们分了!” 队伍里的士兵都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姜啸虎也跟着笑了笑,可心里却没放松 —— 他知道,小鬼子要找的 “罗刹海市” 绝不是简单的幻境,森川说的特殊矿石、秘密基地,都藏在这黑风口里,要是让小鬼子先找到,察哈尔就危险了。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风越来越大,吹得草原上的草 “哗啦啦” 响,像是有无数人在耳边说话。远处的黑色轮廓越来越清晰,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片光秃秃的山,山脚下的石头都是黑褐色的,上面满是孔洞,像是被火烤过似的。 “督军,你看那山!” 小周指着最中间的一座山,大声喊,“那山顶咋冒着烟呢?” 姜啸虎眯起眼睛,仔细一看 —— 那山的山顶是凹进去的,像个巨大的碗,碗里正往外冒着淡淡的白烟,烟是灰白色的,被风吹得歪歪扭扭,飘向天边。“那就是活火山。” 他勒住马,翻身跳下来,走到一块黑色的石头前,用脚踢了踢,石头还带着点热气,“看来森川没说谎,‘罗刹海市’的秘密,就藏在这火山里。” 王大锤也跳下马,凑到火山附近闻了闻,皱着眉头说:“这味儿不对啊,一股子硫磺味,跟咱以前在矿上闻的一样。俺瞅着这山底下,指不定有啥东西在烧。” 姜啸虎点点头,转身对士兵们说:“都下马,找个背风的地方扎营!小周带两个人去周围巡逻,看看有没有小鬼子的踪迹;王大锤,你让人搭起帐篷,再烧点热水,弟兄们跑了一路,都累了。” “得嘞!” 士兵们齐声应道,纷纷下马忙活起来。背风的地方选在火山东边的一块巨石后面,巨石有两人高,能挡住大部分风。士兵们拿出帆布帐篷,几个人一组,很快就搭起了五顶帐篷,烟囱里冒出的烟直直地往上飘,不像外面的烟那样被风吹散。 姜啸虎坐在帐篷里,面前放着一张简易的地图,是杨枫派人事先画的黑风口地形。他用手指在火山口的位置画了个圈,心里琢磨着 —— 小鬼子要建基地,肯定得靠近火山,说不定就在火山口附近有入口。他想起森川说的 “罗刹海市” 幻境,牧民说只有火山冒烟时才会出现,看来得等火山再活跃点,才能看到幻境。 “督军,喝碗热水暖暖身子。” 王大锤端着个粗瓷碗进来,碗里的水冒着热气,“外面风太大,巡逻的弟兄刚回来,说周围没见着人,就只有些野兔子、黄羊,没发现小鬼子的脚印。” 姜啸虎接过碗,喝了一口,热水滑过喉咙,暖得身子都松快了些。“没发现就好,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他放下碗,“让弟兄们轮流站岗,晚上更得小心,小鬼子说不定就在附近藏着,等着咱们上钩。” 接下来的两天,姜啸虎带着士兵们在火山周围勘察。火山口周围的岩石都是黑色的,有些地方还在往外渗着热气,脚踩在上面,能感觉到鞋底被烤得发烫。火山口的边缘很陡,往下看,能看见暗红色的岩石,偶尔有火星从缝隙里冒出来,吓得小周赶紧往后退了两步。 “俺瞅着这地方太吓人了,” 小周拍着胸口,“要是不小心掉下去,指定连骨头都剩不下。” 姜啸虎没说话,只是盯着火山口看 —— 他总觉得,这火山口下面藏着啥东西,那淡淡的白烟里,像是有影子在晃动,可仔细一看,又啥都没有。 到了第三天早上,天还没亮,站岗的士兵突然大喊起来:“督军!火山冒烟了!很大的烟!” 姜啸虎赶紧从帐篷里跑出来,抬头一看 —— 火山口冒出的烟不再是淡淡的灰白色,而是浓黑色的,像柱子似的往上冲,直冲云霄,把半边天都染黑了。风也变了,不再是之前的冷风,而是带着热气的风,吹在脸上暖暖的,还夹杂着硫磺的味道。 “都过来!往火山口那边靠!” 姜啸虎挥手喊着,士兵们赶紧围过来,跟着他往火山口走。刚走到火山口边缘,就听见有人喊:“天上!天上有东西!” 姜啸虎抬头一看,眼睛一下子就直了 —— 浓黑的烟雾里,居然浮现出一片片宫殿的影子!那些宫殿都是琉璃瓦,黄色的瓦面在阳光下闪着光,红色的柱子又粗又高,上面刻着龙的图案,飞檐上挂着铃铛,虽然听不见声音,可看着就像是真的宫殿悬在天上。 “俺的娘啊!这是啥?神仙住的地方?” 小周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枪都差点掉在地上。 王大锤也看呆了,嘴里喃喃道:“俺活了四十多年,从来没见过这阵仗,这就是‘罗刹海市’的幻境?也太邪乎了。” 姜啸虎没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些宫殿 —— 他总觉得,这些宫殿不是凭空出现的,说不定是某种光影反射,或者是地下的东西在影响空气,才形成了这样的幻境。他低头想看看地面有没有异常,结果脚下一滑,差点摔倒,幸好抓住了旁边的一块石头。 “督军小心!” 王大锤赶紧扶了他一把。 姜啸虎站稳后,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地面 —— 这一看,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地面上的黑色岩石,居然组成了一幅图案!五颗暗红色的石头,像星星一样排列着,中间是一块圆形的石头,周围还有细细的纹路,像是星星之间的连线。 “快来看!地上有图案!” 姜啸虎喊了一声,士兵们赶紧围过来。 小周蹲在地上,用手摸了摸那些石头:“这石头咋跟别的不一样?硬邦邦的,还带着点热。这图案看着像啥呢?” “是星象图!” 姜啸虎肯定地说,“是‘五星出东方’的星象图!我在书里见过,五颗星代表金木水火土,中间的圆是太阳,这是古代的吉祥图案,没想到会在这里出现。” 王大锤凑过去看了看,指着星象图中间的位置:“督军,你看这中间,好像有个洞!” 姜啸虎赶紧走过去,蹲下身仔细一看 —— 星象图中间的圆形石头下面,果然有个洞!洞口不大,只有水桶那么粗,里面往外冒着淡淡的黄色雾霭,闻着有股土腥味。 “这就是‘罗刹海市’?” 小周小声问,“俺听牧民说,这里面住着魔人,还藏着数不清的财宝,是真的吗?” 有几个士兵听了,眼里露出了贪婪的光,小声议论着:“要是真有财宝,咱弟兄们就发了!” “别瞎想!” 姜啸虎喝住他们,“先弄清楚这洞里面是啥再说,小鬼子要找的东西,说不定就在里面。王大锤,你带两个人,拿火把往洞里照照,看看里面有多深。” 王大锤赶紧点头,找了两个士兵,拿着火把走到洞口。火把的光往洞里照去,能看见洞壁是土黄色的,很光滑,像是被水冲过似的,一直往下延伸,看不到底。黄色的雾霭从洞里涌出来,把火把的光都染成了黄色。 “督军,洞太深了,照不到底!” 王大锤喊道,“里面还传来‘呼呼’的声音,像是有风。” 姜啸虎皱了皱眉,刚想说话,突然听见火山口传来 “轰隆” 一声巨响 —— 火山冒的烟更浓了,天空中的宫殿影子也变得更清晰,甚至能看见宫殿门口站着的人影,虽然模糊,可能看出穿着古代的衣服。 就在这时,洞口的黄色雾霭突然变得浓密起来,像潮水似的往外涌,瞬间就把周围的士兵都笼罩住了。雾霭很稠,能感觉到湿润的水汽,贴在脸上黏糊糊的。 “雾变浓了!” 小周大喊,“督军,现在咋办?” 姜啸虎盯着洞口,心里明白 ——“罗刹海市” 开启了。他拔出腰间的匕首,大声说:“跟我进去!小心点,注意周围的动静!” 说完,他率先走进雾霭里,弯腰钻进洞口。士兵们也赶紧跟上,手里拿着枪,火把的光在雾霭里摇曳,只能照亮眼前几步远的地方。洞里面很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走,洞壁上有很多小孔,往外渗着水珠,滴在地上 “滴答” 响。 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洞突然变宽了,像是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的顶部很高,火把的光照不到顶,周围的墙壁上有很多奇怪的图案,像是画着山川河流,还有一些看不懂的符号。 “督军,你看这墙壁!” 小周指着一面墙,“这画的是啥?跟鬼画符似的。” 姜啸虎刚要过去看,突然感觉到脚下的地面震动了一下 —— 不是轻微的晃动,而是剧烈的震动,像是有啥东西在地下撞。他赶紧喊:“都站稳!小心点!” 话音刚落,地面 “咔嚓” 一声裂开了一道缝,暗红色的液体从缝里涌出来,是岩浆!岩浆冒着热气,咕嘟咕嘟地翻着泡,还带着火星,落在地上的石头上,发出 “滋滋” 的响声,石头瞬间就被烧黑了。 “是岩浆!快往后退!” 姜啸虎大喊,转身就想往洞口退。可还没等他动,就看见无数金色的孢子从裂缝里喷出来 —— 那些孢子很小,像粉末似的,在空中飘着,金光闪闪的,很快就飘满了整个石室。 “这是啥玩意儿?” 王大锤用手挥了挥,想把孢子赶走,可孢子根本散不开,反而越聚越多,在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的蜘蛛虚影!那蜘蛛有磨盘那么大,八只脚又细又长,眼睛是红色的,像是在盯着他们看。 “后退!快后退!” 姜啸虎的吼声很大,可被岩浆 “咕嘟” 的咆哮声淹没了,只有离他近的几个士兵听见了,赶紧往后退。 姜啸虎挥起匕首,朝着蜘蛛虚影砍过去 —— 匕首砍在孢子上,“砰” 的一声,孢子被击碎了,爆发出刺目的金光,晃得人睁不开眼睛。可更多的孢子从裂缝里涌出来,像潮水似的扑向士兵们。 一个士兵没躲开,孢子落在了他的胳膊上 —— 只听 “滋啦” 一声,士兵的胳膊瞬间就冒起了白烟,他惨叫着倒在地上,身体开始融化,很快就变成了一滩黄水,渗进了地面的裂缝里,连骨头都没剩下。 “快跑啊!这玩意儿能吃人!” 另一个士兵吓得大喊,转身就往洞口跑,可刚跑了两步,就被孢子追上了,同样倒在地上,融化成了黄水。 石室里一片混乱,士兵们四处乱跑,有的被岩浆烫伤,有的被孢子碰到,惨叫声、岩浆的咆哮声、孢子的 “滋滋” 声混在一起,让人头皮发麻。 姜啸虎心里又急又疼 —— 这些士兵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弟兄,现在却一个个倒下,可他却没办法救他们。就在这时,一道强光突然从石室的顶部射下来,是白色的光,很亮,瞬间就把整个石室都照亮了。 金色的孢子群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啸,像是被强光刺激到了,纷纷往后退,不再往前扑。姜啸虎抓住这个机会,大喊:“跟我走!快回洞口!” 他带头往洞口跑,手里的匕首不停地挥着,驱散挡路的孢子。剩下的士兵赶紧跟上,有的搀扶着受伤的弟兄,有的拿着枪往后打,虽然不知道能不能打到孢子,可也只能硬着头皮冲。 好不容易冲出洞口,外面的黄色雾霭已经散了不少,火山冒的烟也淡了些,天空中的宫殿影子开始变得模糊。姜啸虎带着剩下的士兵,跌跌撞撞地跑回营地,回头一看 —— 只剩下二十多个人了,一半的弟兄都留在了 “罗刹海市” 里。 “快!给受伤的弟兄包扎!” 姜啸虎喊道,声音都沙哑了。士兵们赶紧拿出医药包,给受伤的人包扎伤口,有的士兵胳膊被岩浆烫伤,有的被孢子碰到,皮肤都烂了,疼得直哼哼。 姜啸虎坐在地上,看着远处的火山口 —— 火山冒的烟越来越淡,天空中的宫殿影子已经消失了,只剩下灰白色的天空。他想起那些倒下的弟兄,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拳头攥得紧紧的,指节都白了。 “督军,天边亮了。” 小周走过来,指着东边的天际线 —— 那里已经泛起了鱼肚白,淡淡的红光从地平线下面透出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姜啸虎抬起头,看着鱼肚白的天空,眼神里满是坚定。他知道,这次进入 “罗刹海市” 虽然损失惨重,可也摸清了里面的情况 —— 小鬼子要找的东西,肯定跟那些金色孢子、岩浆有关,那特殊的矿石,说不定就藏在火山底下。 “小周,你去给杨枫发报。” 姜啸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让他再派五十个弟兄过来,带上更多的弹药和医药,另外,让他找几个懂地质的人,最好是见过矿石的,过来看看这火山底下到底有啥。” “俺这就去!” 小周赶紧点头,跑向电报帐篷。 王大锤走过来,递给姜啸虎一块牛肉干:“督军,吃点东西吧,你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吃东西。” 姜啸虎接过牛肉干,咬了一口,慢慢嚼着。远处的火山口,最后一缕烟也散了,只剩下黑色的火山静静地立在那里,像是在守护着里面的秘密。 ------------ 第七十七章:五行灵物 姜啸虎盘腿坐在营地中央的篝火旁,裤腿上还沾着罗刹海市火山口的黑灰,硬邦邦的跟结了层壳似的。他手里捏着块巴掌大的焦黑矿石碎片,指尖在边缘的暗红纹路上来回摩挲,那纹路细得跟发丝似的,弯弯曲曲盘绕着,竟和当年从杨琏真珈墓里摸出的长生石纹路有几分像。矿石被篝火烤得发烫,隔着掌心的老茧都能觉出暖意,可他心里却凉丝丝的。 “他娘的这破玩意儿,擦了三遍还沾着灰。” 旁边的王大锤蹲在地上,正用块破布蹭他那杆老步枪。枪托上留着几道深褐色的焦痕,是昨天被金色孢子灼烧的印子,布一蹭就往下掉黑渣,露出底下暗红色的木头底子。他嘴里嘀嘀咕咕没停,都是些牺牲弟兄的名字:“二柱子,你说你逞啥能,非得替俺挡那下孢子…… 还有老疙瘩,临走前还说要回家娶媳妇呢……” 声音越说越低,最后变成了闷哼,粗黑的手指头在枪托上抹了一把,不知道是蹭掉的灰,还是别的啥。 姜啸虎没接话,只是把矿石翻了个面。这玩意儿是从火山口裂缝里抠出来的,当时就觉得不对劲,黑黢黢的看着不起眼,可拿在手里沉得压手,边缘还泛着暗红光晕,跟杨琏真珈那长生石刚掏出来时的模样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想起当年在五芒星建筑群里,那石头在树棺里待了几百年,还能让杨琏真珈的尸身不腐,难不成这火山里的玩意儿,跟那长生石是一路货色? 正琢磨着,帐篷外传来 “咚咚” 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小周跟头受惊的兔子似的窜进来,棉帽子歪在一边,帽檐上还挂着冰碴子。他身后跟着个电报员,怀里抱着个木匣子,电线拖在地上,一路磕磕绊绊。 “督…… 督军!” 小周弯着腰喘气,胸口起伏得厉害,好半天才把手里的电文递过来,纸都被他攥得皱巴巴的,“杨…… 杨枫队长的援兵,明儿一早就到!还有…… 还有李副官的密报!” 姜啸虎接过电文,就着篝火的光瞅。字迹是李啸冲那笔狗爬字,歪歪扭扭的,却看得真切:“森川突发疯癫,以头撞墙,反复嘶吼‘黄金蜘蛛’‘秦陵不死药’,已加派守卫,恐有变故。” 最后还画了个歪歪扭扭的骷髅头,估计是提醒事情紧急。 “黄金蜘蛛?秦陵不死药?” 姜啸虎捏紧电文,指节都泛白了。矿石碎片在掌心硌得生疼,他突然想起陈老之前说过的,杨琏真珈早年盗掘宋陵时,就憋着劲想找秦陵的入口,说里面藏着能让人长生的宝贝。当时只当是老疯子的胡话,可现在森川这疯话一喊,再加上手里这矿石,心里的疑云跟潮水似的往上涌。 “小周!” 姜啸虎突然抬头,声音沉得像铁块,“给李啸冲回电,让他把森川看死了!就算用铁链子锁在石壁上,也得留着活口!少一根头发丝,我唯他是问!” “得嘞!” 小周不敢耽搁,抹了把脸上的汗,拽着电报员就往外跑,棉鞋踩在积雪上 “咯吱” 响,没几步又回头喊,“督军,那伤员的药快用完了,要不要让弟兄们先凑凑?” 姜啸虎 “嗯” 了一声,目光扫过旁边的几顶小帐篷。夜风从帐篷缝里钻进来,带着股刺骨的寒意,混着里面传来的**声,听得人心头发紧。他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往最近的那顶帐篷走。王大锤也跟着站起来,手里还攥着那块破布:“督军,俺跟你一起。” 帐篷门帘一掀开,一股混杂着药味、血腥味和汗味的浊气扑面而来。里面铺着几块破旧的毛毯,躺着四个受伤的士兵,个个脸色惨白。最靠里的位置,躺着个十八九岁的小兵,叫狗剩,是上次从乡下招来的,脸上还带着稚气。他左胳膊缠着厚厚的绷带,渗出来的血把绷带浸成了暗红,可手里还死死攥着半截刺刀,刀刃上沾着黑灰,是昨天跟孢子拼杀时断的。 “杀…… 杀鬼子…… 别让他们跑了……” 狗剩闭着眼,嘴里嘟囔着,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在做啥噩梦。胳膊上的绷带又渗出血来,顺着指尖滴在毛毯上,晕开一小片。 姜啸虎轻手轻脚走过去,蹲下身,把他露在外面的脚往毛毯里掖了掖。这小兵家里就剩他一个人,来当兵那天还揣着个粗布包,里面是他娘留的一双布鞋。昨天冲火山口的时候,狗剩跟在姜啸虎身后,硬是用那半截刺刀挑飞了两只扑过来的小蜘蛛,胳膊也是那时候被孢子燎伤的。 “傻小子,伤口都流血了,还攥着刀干啥。” 姜啸虎低声说了句,伸手想去拿他手里的刺刀,可刚碰到刀柄,狗剩突然攥得更紧了,眼睛睁开条缝,迷糊着喊:“督军?俺没偷懒!俺还能杀鬼子!” “知道你能。” 姜啸虎笑了笑,声音放软了些,“先把刀放下,养好了伤,有的是鬼子让你杀。” 他从怀里摸出个小瓷瓶,是之前剩下的金疮药,倒出点在指尖搓热,小心翼翼地往绷带渗血的地方抹。药粉刚碰到伤口,狗剩 “嘶” 地吸了口凉气,却没再乱动,只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姜啸虎:“督军,俺们还去那火山口不?俺哥…… 俺哥他们不能白死。” 姜啸虎的手顿了顿,心里像被啥东西扎了一下。昨天进罗刹海市,二十多个弟兄,回来就剩十个不到,还有几个伤得重,能不能挺过去都不好说。他拍了拍狗剩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放心,仇肯定报。但咱得先弄明白,那里面到底藏着啥鬼玩意儿,不能再让弟兄们白白送命。” 帐篷外突然传来王大锤的声音,带着点急:“督军,你快来瞅瞅!老陈这老东西,咋晕过去了!” 姜啸虎赶紧起身往外走,刚掀开门帘,就见陈老被两个士兵扶着,脸色白得像纸,嘴唇干裂,眼睛闭着。旁边的篝火不知啥时候窜起老高,火星子溅得满地都是。“咋回事?” 姜啸虎几步走过去,伸手探了探陈老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刚给老陈喂水,他突然就倒了,嘴里还念叨着‘地脉’‘灵物’啥的。” 扶着陈老的士兵急得直搓手,“是不是冻着了?这老骨头哪禁得住折腾。” 姜啸虎把自己的军大衣脱下来,裹在陈老身上,又让人把帐篷里的毛毯拿出来垫在地上,让陈老躺下。“老陈是累着了,这几天光琢磨那火山的风水,觉都没睡几个时辰。” 姜啸虎皱着眉,回头对王大锤说,“你守着点老陈,要是醒了赶紧告诉我。再去看看其他伤员,药不够就把我的那份拿出来,别省着。” “得嘞!” 王大锤赶紧应下,把步枪往旁边一靠,蹲在陈老旁边,时不时探探他的鼻息,跟伺候自家老爹似的。 姜啸虎又走到营地边缘,望着远处的火山口。夜色里,那座黑黢黢的山像头趴着的巨兽,山顶偶尔冒点白烟,在月光下看得清清楚楚。他摸出怀里的矿石碎片,借着月光又瞅了瞅,那暗红纹路像是活了似的,在石头上慢慢流转。森川喊的 “黄金蜘蛛”,听着像是个啥组织,难不成跟杨琏真珈还有牵连?秦陵的不死药,又跟这火山里的玩意儿有啥关系? 一连串的问号在脑子里打转,姜啸虎使劲揉了揉太阳穴。风刮得更紧了,吹得篝火 “噼啪” 响,火星子往上窜,又慢慢落下来,烫在地上的积雪上,发出 “滋滋” 的声音。不远处的帐篷里,伤员的**声低了些,估计是累得睡着了。 “督军,水烧开了!” 一个士兵端着个黑陶壶走过来,壶嘴冒着白气,“要不要给弟兄们分点热汤?” 姜啸虎接过陶壶,倒了碗热水,又走到狗剩的帐篷里,把碗递给他:“趁热喝,暖暖身子。” 狗剩用没受伤的手接过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热水顺着喉咙下去,脸色稍微好看了点。 “督军,那老鬼子森川,真知道秦陵的事?” 狗剩突然问,眼睛里闪着光,“俺爹以前说过,秦始皇陵里全是宝贝,还有能让人长生不老的药,是不是真的?” 姜啸虎愣了愣,没想到这小兵还知道这些。他坐在狗剩旁边,把矿石碎片放在两人中间的毛毯上:“谁知道呢。不过这世上哪有啥真的长生不老药,杨琏真珈折腾了一辈子,最后还不是成了个干尸。” 他顿了顿,又道,“但不管里面有啥,都不能让小鬼子和那些邪门玩意儿弄走。这是咱中国人的地界,得咱自己守着。” 狗剩使劲点头,把碗里的最后一口汤喝了,又攥紧了那半截刺刀:“俺听督军的!等俺伤好了,就跟你去秦陵,杀鬼子,守宝贝!” 姜啸虎笑了,拍了拍他的头:“好小子,有志气。先好好养伤,别到时候跑不动。” 他起身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见小周跑过来,脸上带着喜色:“督军!李副官回电了!说已经把森川用铁链子锁上了,还派了四个弟兄轮流看着,保证跑不了!” “那就好。” 姜啸虎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落了半截。他抬头望了望东方,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再过几个时辰,天就亮了,杨枫的援兵也该到了。到时候人多了,再好好琢磨这矿石的来历,还有森川嘴里的疯话到底藏着啥秘密。 王大锤这时也走过来,手里拿着块烤得半焦的土豆,递给他:“督军,吃点东西垫垫。从昨儿个晚上到现在,你就没沾过啥正经东西。” 姜啸虎接过土豆,皮都没剥就咬了一口,烫得他直咧嘴,可嘴里却觉得踏实。土豆的香味混着篝火的烟火气,还有远处火山的土腥味,在空气里弥漫着。他看着营地里的弟兄们,有的在擦枪,有的在给伤员换药,还有的靠在帐篷上打盹,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可眼神里却透着股狠劲。 “老王,” 姜啸虎嚼着土豆,含糊不清地说,“等杨枫来了,咱再探一次火山口。这破石头的来历,还有那‘黄金蜘蛛’,总得弄明白。” 王大锤点头,把手里的破布往腰上一缠:“俺听你的!不过这回得小心点,那孢子太邪乎,再不能让弟兄们吃亏了。” 姜啸虎 “嗯” 了一声,把最后一口土豆咽下去,又摸出那块矿石碎片。阳光慢慢从地平线爬上来,照在矿石上,暗红的纹路泛着光,像是有啥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他知道,这事儿才刚开头,后面的麻烦,恐怕比罗刹海市的孢子还要难缠。但不管咋样,他都得扛着,为了那些牺牲的弟兄,也为了守住这地界里的秘密。 帐篷里,陈老突然哼了一声,慢慢睁开了眼睛。姜啸虎赶紧走过去,就见陈老嘴唇动了动,虚弱地说:“督军…… 那矿石…… 是‘赤焰之精’…… 跟五行灵物有关……” 话没说完,又昏了过去。 姜啸虎心里一震,攥紧了手里的矿石。五行灵物?这又是啥玩意儿?看来这火山里的秘密,比他想的还要复杂。他抬头望向火山口的方向,阳光把那座山照得清清楚楚,山脚下的云雾慢慢散开,露出里面黑黢黢的洞口,像是在等着他们进去。 ------------ 第七十八章:老儒献策 姜啸虎刚给陈老换了块温热的毛巾,就听见营地外传来 “哒哒” 的马蹄声,不是零星的几匹,是成片的,踏得地上的积雪簌簌往下掉。王大锤正蹲在篝火旁啃冻硬的窝头,耳朵尖得跟兔子似的,立马蹦起来:“督军!是援兵!听这动静,最少一个连!” 姜啸虎赶紧掀开门帘往外走,晨雾还没散透,像层薄纱裹在营地周围,远处的地平线泛着鱼肚白,马蹄声越来越近,能看见一队人影从雾里钻出来,领头的那匹黑马格外显眼 —— 是杨枫的坐骑 “踏雪”。 “虎子!俺可算找着你了!” 杨枫的大嗓门穿透晨雾,隔着老远就喊上了。他骑在马上,军大衣敞开着,露出里面的棉甲,胳膊上还缠着绷带,是上次剿匪时被流弹擦的伤,看着还没好利索。马后跟着百十来号弟兄,背着枪,扛着弹药箱,还有几个抬着医药箱和粮食袋,脚步虽急,却整整齐齐的。 最扎眼的是队伍末尾,跟着个穿青布长衫的老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根木簪别着,背着个半人高的木箱,箱子上用红绳捆得严严实实,走一步晃一下,看得人担心会不会散架。老者年纪不小了,脸上满是皱纹,却精神头足,踩着积雪跟在队伍里,没落下半步,只是喘得厉害,手里还拄着根枣木拐杖。 “杨枫,你可算来了!” 姜啸虎迎上去,拍了拍杨枫的马脖子,“路上没出事吧?” “嗨,能出啥事!小鬼子的探子远远瞅着咱人多,没敢靠近。” 杨枫翻身下马,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冻得立马成了冰碴,“对了,给你带了个宝贝疙瘩!” 他回头冲那老者喊,“陈老,快过来!这就是姜督军!” 老者拄着拐杖快步走过来,把木箱往地上一放,“咚” 的一声,听着沉得很。他先是拱手作揖,动作慢悠悠的,带着股文人的酸劲儿:“老朽陈景堂,北平地质学会的,专研古籍里的矿物记载。杨队长说您这儿有块奇矿,特来叨扰。” 姜啸虎打量着他,这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袖口磨出了毛边,手指干枯,却很干净,指甲缝里没有泥,倒像是常年翻书磨出来的薄茧。“陈老客气了,快进帐篷暖和暖和。” 他刚要让人帮着抬箱子,陈老却赶紧拦住:“别别别,这箱子里都是古籍,禁不起摔。老朽自己来就行。” 说着弯腰背起箱子,腰杆弯得像个虾米,却硬是没让旁人搭手。 进了主帐篷,王大锤赶紧添了柴火,篝火 “噼啪” 旺起来,帐篷里瞬间暖和了不少。陈老刚放下箱子,就迫不及待地问:“姜督军,那矿石在哪?可否让老朽一观?” 那模样,比见了金银珠宝还急。 姜啸虎从怀里掏出那块焦黑的矿石碎片,递了过去。陈老赶紧从怀里摸出个铜框放大镜,镜片擦得锃亮,他把矿石放在掌心,对着篝火的光,翻来覆去地看,嘴里 “啧啧” 个不停,眉头一会儿皱一会儿舒,看得众人都跟着揪心。 “这纹路…… 这光泽……” 陈老喃喃自语,突然放下矿石,蹲下身打开那个大木箱。箱子一打开,里面全是线装古籍,码得整整齐齐,有《山海经》《括地志》《葬书》,还有些封皮都掉了的残本,每页上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批注。他翻找了半天,终于抽出本《山海经・大荒西经》,书页泛黄发脆,边缘用浆糊补过好几次。 陈老把书摊在地上,手指在书页上滑动,很快停在某一页,指着上面的文字喊:“找到了!你看你看!‘炎火之山,有物焉,其状如珠,赤如火,触之不焚’!” 他又拿起矿石,往书页上一放,“这玩意儿就是‘赤焰之精’!是火灵物‘赤焰珠’的伴生矿!” “赤焰珠?” 姜啸虎皱起眉,“那是啥玩意儿?跟杨琏真珈的长生石有关系不?” “关系大了去了!” 陈老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镜,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这五行灵物,分金、木、水、火、土,赤焰珠就是火灵物的核心!伴生矿就像它的‘引子’,只要有这玩意儿在,赤焰珠指定离不远。按《山海经》的说法,这珠子藏在炎火之山的地脉深处,得找‘火龙吐珠’的风水位才能着。” 他又翻出本《水龙经》,指着上面的图,“你看这火山的地形,像不像条卧着的火龙?地脉从山底往上涌,到山顶聚成岩浆,赤焰珠八成就在岩浆核心的‘珠穴’里!” 王大锤凑过来瞅了瞅,挠着头:“陈老,这玩意儿能当炸药使不?看着硬邦邦的,要是能炸小鬼子,咱多挖点!” 陈老白了他一眼,那眼神跟看傻子似的:“俗!太俗!这可是天地灵物,比黄金值钱百倍!能滋养地脉,还能……” 他突然住了嘴,眼神飘了飘,像是想起了啥忌讳,转而道,“总之是好东西,绝不能落小鬼子手里。” 姜啸虎心里一动,想起森川喊的 “秦陵不死药”,难不成这赤焰珠跟不死药也有关系?他压下疑问,指着帐篷角落的桌子:“陈老,麻烦你把火山的地形、地脉走向画出来,标上可能藏赤焰珠的位置。需要啥工具尽管说,弟兄们给你找。” “哎!好嘞!” 陈老立马应下,精神头更足了。士兵赶紧把桌子擦干净,递来粗麻纸、炭笔,还有块磨墨的砚台。陈老嫌炭笔颜色浅,从自己箱子里掏出支狼毫笔,又倒了点随身带的墨汁,蘸了蘸就开始画。他画得极快,先勾勒出火山的轮廓,再用虚线画地脉走向,嘴里还念叨着:“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岩浆口是‘龙口’,珠穴就在‘龙喉’位置……” 没一会儿,一张带着风水标记的火山图就初见雏形。 姜啸虎交代王大锤盯着点,别让陈老累着,自己则带着杨枫走出帐篷,往营地边缘走去。晨雾已经散了大半,阳光照在积雪上,晃得人睁不开眼。营地周围扎着一圈鹿砦,木头削得尖尖的,埋得很深,外面还拉了铁丝网,上面挂着些铜铃,一有动静就响。几个岗哨的士兵冻得搓手跺脚,见姜啸虎过来,立马立正敬礼。 “弟兄们都精神点!” 姜啸虎拍了拍一个年轻士兵的肩膀,“这破地界邪乎得很,不光有火山里的孢子,小鬼子也盯着呢,千万别走神。” “是!督军!” 士兵们齐声应道,腰杆挺得更直了。 杨枫拉着姜啸虎走到背风的土坡后,压低了声音:“虎子,跟你说个事儿,边境不太平。” 他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小本子,翻开记着字的那页,“我来的时候,绕路去了趟黑风口,探子回报,关东军最近调动得厉害,添了二十多个兵,还带了两挺重机枪,岗哨也加了一倍。更邪乎的是,有几个穿和服的老鬼子,天天往火山方向瞅,看着不像当兵的,倒像搞勘探的。” 姜啸虎眉头拧成疙瘩,伸手接过小本子,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是杨枫的笔迹,记着关东军调动的时间、人数,还有那几个和服鬼子的特征。“看来小鬼子也盯上罗刹海市了,说不定早就知道赤焰珠的事。” 他想起森川在牢里喊的疯话,心里的疑云更重了,“森川那老狐狸,肯定还有啥没说的。” “可不是嘛!” 杨枫往地上啐了口,“这小鬼子没一个好东西!对了,森川喊的‘黄金蜘蛛教’,你听说过没?” 姜啸虎愣了愣:“没听过,那是啥玩意儿?” “去年我在山西剿匪,遇上过这么个邪门组织。” 杨枫往四周看了看,确认没人,才接着说,“那山寨里的土匪都邪乎得很,眼神呆滞,跟没魂似的,身上还长着蜘蛛状的红疤。后来咱端了山寨,抓了个头目,才从他嘴里撬出点东西。”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那头目说,这黄金蜘蛛教是从吐蕃传过来的,专搞活人寄生,把一种小蜘蛛塞进人的皮肤里,就能控制人的心智,让干啥就干啥,跟牵木偶似的。” 姜啸虎心里一沉,想起火山口的金色孢子,还有森川的疯话,这几样东西凑在一起,越想越不对劲。“那头目还说啥了?” “说这教里的人都奉一个‘蜘蛛主教’为首,还说要找啥‘世界树’,搞啥‘地脉掌控’,听着玄乎得很。” 杨枫挠了挠头,“当时我以为是土匪瞎编的,没当回事,后来那头目趁乱跑了,没想到现在跟小鬼子勾搭上了。森川喊这名字,指定是跟这教有勾结!” 两人走到营地边缘,望着远处沉寂的火山。阳光照在火山口的黑岩上,泛着死气沉沉的灰光,山脚下的云雾慢慢往上爬,像是要把整座山吞进去。风里带着股淡淡的硫磺味,是从火山口飘来的,闻着让人心里发闷。 “看来这火山里的秘密,比咱想的还复杂。” 姜啸虎低声道,“赤焰珠不能让小鬼子拿走,这黄金蜘蛛教也得查清楚,不然早晚是个祸害。” “那咱咋办?” 杨枫问,“要不要我带些弟兄,先去黑风口摸摸情况?” “别急。” 姜啸虎摇了摇头,“先等陈老把图绘好,摸清赤焰珠的位置。小鬼子现在只是观望,没敢动手,咱先别打草惊蛇。你让人多派几个探子,盯着黑风口的动静,一有情况立马回报。另外,把带来的援兵分一分,加强营地四周的防御,特别是火山方向,别让啥邪乎玩意儿摸进来。” “得嘞!俺这就去安排!” 杨枫应得干脆,转身就要走,又被姜啸虎拉住。 “还有,” 姜啸虎叮嘱道,“跟弟兄们说清楚,火山口的孢子厉害得很,沾着就化,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私自靠近。上次牺牲的弟兄够多了,不能再吃亏。” “放心吧,俺知道轻重!” 杨枫拍了拍胸脯,大步流星地走了,军靴踩在积雪上 “咯吱” 响,很快就召集弟兄们布置任务去了。 姜啸虎站在土坡上,又望了会儿火山,心里跟压了块石头似的。陈老说的五行灵物,杨枫说的黄金蜘蛛教,还有小鬼子的异动,这几摊子事搅在一起,像团乱麻。他摸出怀里的矿石碎片,阳光照在上面,暗红的纹路泛着光,像是有啥活物在里面动。 “督军,陈老的图快画好了!” 王大锤的声音从帐篷方向传来。 姜啸虎应了一声,转身往回走。帐篷里,陈老正趴在桌子上,用狼毫笔细细勾勒珠穴的位置,眉头皱得紧紧的,时不时蘸点墨汁,嘴里还念叨着:“不对,这地脉走向得再偏西一点……” 桌子上摆着好几本翻开的古籍,都是关于风水和矿物的,上面的批注密密麻麻,有的还是用朱砂写的。 “陈老,咋样了?” 姜啸虎走过去问。 陈老抬起头,眼睛里满是红血丝,却透着股兴奋:“快好了!你看,这‘火龙吐珠’的位置就在火山口往里走约百丈,岩浆池的正中央,那里是地脉最旺的地方,赤焰珠十有八九就在那儿。不过……” 他话锋一转,眉头又皱起来,“那地方凶险得很,岩浆池周围有地脉漩涡,按《葬书》里的说法,‘漩涡转,生人断’,一般人进去就是个死。” “那咋才能避开漩涡?” 姜啸虎问。 “得按风水走。” 陈老指着图上的虚线,“从火山口进去,顺着‘青龙脊’走,那是地脉的‘生气位’,漩涡绕着走。到了岩浆池边,找‘白虎口’的位置下绳,才能到珠穴。要是走偏了,掉进漩涡里,神仙都救不了。” 他又翻出本《青囊奥语》,指着上面的口诀,“‘左龙右虎,前朱雀后玄武,四象护穴,方得安全’,记住这口诀,才能保命。” 姜啸虎凑过去,仔细看着图纸,把陈老说的路线和口诀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记牢了。“多谢陈老,这图太有用了。” 他让士兵把图纸收好,又递过碗热汤,“您喝口汤歇歇,忙活大半天了。” 陈老也不客气,接过汤碗喝了一口,暖得直咂嘴:“姜督军,不是老朽危言耸听,这赤焰珠是天地灵物,肯定有东西守着。上次你们遇到的金色孢子,说不定就是守珠的灵物,得小心应对。” “俺们知道,上次就吃了孢子的亏。” 王大锤在一旁插嘴道,“那玩意儿沾着就化,比硫酸还厉害,陈老,有啥法子能防着不?” 陈老想了想,从箱子里掏出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些晒干的草药,闻着有股淡淡的清香。“这是‘辟火草’,生长在火山附近,能驱火避热,对火属性的灵物有一定克制作用。你们把它磨成粉,撒在身上,或许能挡挡孢子。” 他又补充道,“不过这只是辅助,真遇上大量孢子,还是得靠硬拼。” 姜啸虎让王大锤把草药收好,待会儿分给弟兄们磨成粉。这时,负责岗哨的士兵跑了进来,脸色有点发白:“督军!黑风口方向有动静!十几个关东军骑着马,往火山那边去了!” 姜啸虎和杨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走,去看看!” 他抓起桌上的步枪,大步往外走。 到了营地边缘的岗哨,士兵指着远处的黑风口方向:“督军,就在那儿!” 姜啸虎举起望远镜,顺着士兵指的方向望去。晨雾已经彻底散了,能清楚地看见十几个穿黄军装的关东军,骑着马,手里举着望远镜,正往火山方向张望,为首的那个军官,手里还拿着张地图,时不时停下来指指点点。 “狗娘养的,果然是在打赤焰珠的主意!” 杨枫咬牙骂道,“要不要俺带些弟兄过去,把他们给办了?” “别冲动。” 姜啸虎放下望远镜,“他们只是观望,没敢靠近,现在动手,反而落人口实。先盯着他们,看看他们想干啥。等咱找到赤焰珠,再跟他们算账。” 他回头对士兵说,“派两个机灵点的弟兄,远远跟着他们,别被发现了,看他们去哪儿,做了啥,回来立马汇报。” “是!” 士兵赶紧应下,转身安排人去了。 姜啸虎看着那些关东军的身影慢慢消失在火山方向的树林里,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他知道,一场硬仗怕是躲不过去了,不光要跟火山里的邪乎玩意儿斗,还得跟小鬼子、黄金蜘蛛教掰手腕。但不管咋样,赤焰珠是咱中国的灵物,绝不能让外人抢走。 “走,回去合计合计,咋去取赤焰珠。” 姜啸虎对杨枫和王大锤说,转身往帐篷走。阳光已经升得很高了,照在营地上,把积雪晒得微微融化,露出底下发黑的泥土。帐篷里,陈老还在对着图纸琢磨,桌上的古籍摊得满地都是,那本《山海经》翻到 “炎火之山” 的那页,被阳光照得格外醒目。 姜啸虎走进帐篷,看着图纸上标记的珠穴位置,又摸了摸怀里的矿石碎片,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不管有多凶险,这赤焰珠,他必须拿到手。 ------------ 第七十九章:风言疯语 姜啸虎把营地防御交给杨枫,又叮嘱王大锤看好陈老和伤员,翻身上马时,天边刚擦黑。马是杨枫带来的备用战马,通体乌黑,性子烈得很,一扬蹄就往察哈尔城的方向窜,蹄子踏在结了冰的土路上,溅起的冰碴子打在马腿上 “噼啪” 响。 他没带护卫,就孤身一人。心里揣着事儿,森川的疯话、陈老说的赤焰珠、杨枫提的黄金蜘蛛教,搅得他脑子乱哄哄的,只想赶紧回大牢,从那老鬼子嘴里抠出点实在东西。军大衣被夜风灌得鼓鼓的,冻得脸颊生疼,他却浑不在意,只是不断挥鞭催马,黑马的喘息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察哈尔城的城门楼子老远就亮着灯,守兵见是姜啸虎的战马,没等问话就赶紧搬开路障,城门 “吱呀” 一声打开,露出里面昏黄的街灯。城里的百姓早就歇了,只有几家酒馆还亮着灯,飘出些酒气和划拳声,却没人敢出来瞎逛 —— 自从姜啸生出事,城里的宵禁就没松过。 督军府的灯笼在门楼上挂着,红通通的晃眼。李啸冲早就在门口等着了,穿着件厚棉袄,手里攥着个暖炉,脚边的雪被他踩得乱七八糟。见姜啸虎骑马奔来,他赶紧迎上去:“虎子!可算回来了!森川那老东西今儿个疯得更邪乎,差点把牢墙撞塌!” 姜啸虎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旁边的卫兵,大步往府里走,军靴踩在青石板上 “咚咚” 响:“咋回事?白天不还只是喊疯话吗?” “谁知道呢!” 李啸冲跟在后面,暖炉都顾不上捂了,“下午送饭的时候,他突然就扑上来,把食盆砸了,铁链子拽得‘哗啦啦’响,嘴里喊着‘蜘蛛要出来了’‘秦陵的门开了’,吓得送饭的狱卒尿了裤子。我让人把他捆得更紧了,可他还在那儿折腾,跟有啥东西在他身上爬似的。” 两人没往书房去,直接拐向后院的大牢。越往里走,霉味和尿骚味越重,混着淡淡的血腥味,呛得人直皱眉。石壁上渗着水珠,湿漉漉的,长满了绿苔,火把插在墙缝里,火苗晃来晃去,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地上歪歪扭扭的,看着有点瘆人。 “就是这儿了。” 李啸冲在最深处的牢房前停下。 姜啸虎往前凑了凑,透过铁栏杆往里看。牢房里黑漆漆的,只有火把的光透进去一点,能看见个黑影蜷缩在墙角,被粗粗的铁链拴在石壁上,铁链子陷进肉里,磨出的血痂黑乎乎的。那黑影正是森川,头发蓬乱如草,黏糊糊地贴在脸上,脸上布满了抓痕,有的还在渗血,一看就是自己抓的。 听见脚步声,森川突然动了,像头被激怒的野兽,猛地扑到铁栏杆前,眼睛里布满血丝,死死盯着外面,嘴里发出 “嗬嗬” 的怪响,唾液顺着嘴角淌下来,滴在地上,很快就冻成了小冰珠。 “滚开!都滚开!” 他用生硬的中文嘶吼,声音沙哑得像破锣,“蜘蛛要来了!它们要吃了我!杨琏真珈骗了我!他说能长生,都是假的!” 说着就用头往铁栏杆上撞,“咚” 的一声,撞得栏杆都晃了晃,他却跟没事人似的,还想再撞。 “别撞了!” 李啸冲赶紧喝止,伸手想去拦,却被姜啸虎按住了。 姜啸虎盯着森川的眼睛,那里面全是疯狂,却又藏着一丝恐惧,不像是装出来的。“他这状态多久了?” 他低声问。 “从下午开始就这样。” 李啸冲递过来个染血的小册子,封皮是黑色的硬壳,上面沾着几块暗红的血渍,边缘还撕了个口子,“这是从他怀里搜出来的,早上还好好的,下午他疯了之后,自己掏出来撕,被我赶紧抢下来了。你瞅瞅,上面写的字乱七八糟的,有梵文有日文,俺一个都看不懂。” 姜啸虎接过小册子,入手沉甸甸的,纸页泛黄发脆,显然有些年头了。他借着火把的光,一页页翻看。前面几页全是日文,密密麻麻的,他看不懂,只认得几个 “实验”“孢子”“培育” 的字样。翻到中间,突然出现了梵文,旁边还有些手绘的图案,歪歪扭扭的,像是虫子又像是植物。 “这老东西还懂梵文?” 李啸冲凑过来看,皱着眉,“看着跟鬼画符似的。” 姜啸虎没说话,继续往后翻。突然,一页上的图案让他心里一沉 —— 那是个蜘蛛状的生物,趴在一个人的头顶上,蜘蛛的腿插进人的头皮里,旁边用日文写着批注,下面还有几个歪歪扭扭的汉字:“吐蕃秘法,控人心智”。 “吐蕃秘法?控人心智?” 姜啸虎攥紧了小册子,指节都泛白了。他突然想起火山口的金色孢子,那些孢子聚在一起能形成蜘蛛虚影,还能吃人,难不成那些孢子就是这 “吐蕃秘法” 培育出来的?杨枫说的黄金蜘蛛教,不正是从吐蕃来的吗?这几样东西一凑,心里的疑云更重了。 他抬头看向牢房里的森川,森川这会儿不撞栏杆了,又蜷缩回墙角,嘴里喃喃着什么,声音太小听不清。“森川!” 姜啸虎突然大喝一声,声音在狭小的牢房里回荡,“黄金蜘蛛教是不是在罗刹海市培育寄生体?那些金色孢子是不是你们搞出来的?” 森川浑身一僵,慢慢抬起头,眼神涣散,像是没聚焦。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咧开嘴,露出个诡异的笑,牙齿上还沾着血:“黄金蜘蛛教…… 呵呵…… 杨琏真珈当年就跟他们勾结…… 寄生体…… 孢子是最低级的……” “赤焰珠呢?” 姜啸虎往前凑了凑,盯着他的眼睛,“赤焰珠和秦陵的不死药有什么关系?你老实说!” “赤焰珠…… 不死药……” 森川念叨着这两个词,眼神突然亮了一下,像是想起了什么,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铁链拽得又跌坐回去。他抬起手,指着姜啸虎,手指抖得厉害:“杨琏真珈…… 他成功了…… 他找到秦陵了……” “他找到不死药了?” 姜啸虎追问,心脏砰砰直跳。 “不死药…… 不是长生…… 是共生……” 森川的声音突然变得很低,像是在说什么秘密,眼神里充满了痴迷,“和地脉共生…… 和灵种共生…… 永远活着…… 却也永远痛苦……” 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疯狂,眼泪都笑出来了,“他骗了所有人…… 说能长生…… 其实是变成怪物…… 哈哈哈…… 怪物……” 话音刚落,他突然猛地往身后的石壁上撞去,“咚” 的一声闷响,比刚才撞栏杆重多了。石壁上的青苔都被撞掉了一块,他却跟没感觉似的,还想再撞,脑袋上很快就渗出血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铁链上,发出 “滋滋” 的轻响。 “拦住他!别让他撞死了!” 姜啸虎赶紧喊。 旁边的狱卒早就吓得腿肚子转筋,听见命令才反应过来,赶紧掏出钥匙打开牢门,冲进去抱住森川的腰。森川还在挣扎,嘴里喊着 “让我死!变成怪物不如死!”,力气大得惊人,两个狱卒都按不住他,被他带着往石壁上撞。 “打晕他!” 姜啸虎喊道。 一个狱卒反应快,举起枪托,照着森川的后脑勺就砸了下去。“咚” 的一声,森川的身体软了下来,像摊烂泥似的倒在地上,终于不折腾了,只有嘴角还在微微抽搐,嘴里嘟囔着 “共生…… 怪物……”。 狱卒们松了口气,抹了把脸上的汗,赶紧用铁链把森川捆得更紧了,连胳膊都绑在了身上,只露出个头,防止他再自残。“督军,这老东西太邪乎了,再这么折腾,怕是撑不了几天。” 一个老狱卒颤巍巍地说,他在大牢里待了几十年,从没见过这么疯的犯人。 “撑不了也得撑!” 姜啸虎盯着地上的森川,眼神冷得像冰,“派人轮流看着他,寸步不离!给他喂点水和流食,别让他死了,也别让他再自残。要是他醒了,不管说啥疯话,都记下来,我明天再来。” “是!” 狱卒们赶紧应下。 姜啸虎转身往外走,手里还攥着那本染血的小册子,纸页被他攥得发皱。李啸冲跟在后面,皱着眉问:“虎子,这老东西说的‘共生’是啥意思?杨琏真珈真找到秦陵不死药了?” “不好说。” 姜啸虎摇了摇头,走到大牢门口,外面的夜风灌进来,带着股寒气,让他脑子清醒了些,“但他的话肯定不是瞎编的,杨琏真珈当年盗掘宋陵,就是为了找秦陵的线索,说不定真让他找到了什么。还有那黄金蜘蛛教,跟杨琏真珈、小鬼子都有勾结,目的肯定不简单。” 两人往书房走,路上的灯笼晃得人影忽明忽暗。李啸冲突然想起什么,说:“对了,今天下午我让人去查了查‘黄金蜘蛛教’,城里面有个老喇嘛,以前是从吐蕃来的,说这教在吐蕃有上千年历史了,专搞活人祭祀和寄生术,以前被吐蕃王室打压过,后来就躲到暗处了,没想到现在跟小鬼子勾搭上了。” “寄生术……” 姜啸虎摸了摸怀里的小册子,想起那蜘蛛趴在人头顶的图案,“森川说孢子是最低级的寄生体,那高级的得有多邪乎?还有他说的‘灵种’‘地脉共生’,跟陈老说的五行灵物会不会有关系?” 越想越觉得这事儿错综复杂,像团乱麻,理不出头绪。回到书房,姜啸虎把小册子放在桌上,借着油灯的光,又仔细翻看那些图案和文字。虽然大多看不懂,但他能感觉到,这小册子藏着大秘密,说不定能解开赤焰珠、不死药、黄金蜘蛛教之间的联系。 “老李,你明天去趟北平。” 姜啸虎突然抬头说,“找个懂梵文和日文的学者,把这册子上的内容全翻译出来,越快越好。另外,再去查查杨琏真珈的旧事,特别是他当年盗掘宋陵后的行踪,看看他是不是真跟黄金蜘蛛教有来往。” “得嘞!我明儿一早就动身!” 李啸冲应道,他知道这小册子的重要性,不敢耽搁。 姜啸虎点了点头,又拿起小册子,翻到那页蜘蛛图案,盯着看了半天。火山口的金色孢子、森川的疯话、杨枫的描述,在他脑子里串成了一条线:黄金蜘蛛教用吐蕃秘法培育寄生体,孢子只是其中一种;杨琏真珈当年可能和他们合作,找到了秦陵的不死药,而这不死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丹药,是 “共生”;赤焰珠作为火灵物,说不定就是 “共生” 的关键。 可 “共生” 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森川说 “永远痛苦”“变成怪物”?这些疑问像石头似的压在他心里,让他喘不过气。他想起孔祀臣死在万糅魔煞手里,想起姜啸生倒在窄巷里,想起那些死在火山口的弟兄,心里的火气越来越旺 —— 不管这些邪门玩意儿是什么,不管小鬼子和黄金蜘蛛教想干什么,他都不会让他们得逞。 窗外的天慢慢亮了,东方泛起鱼肚白。姜啸虎一夜没合眼,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却丝毫没有困意。他把小册子锁进书桌的抽屉里,又掏出那块从火山口带回来的矿石碎片,放在油灯下看。暗红的纹路在光线下泛着光,像是有生命似的,和小册子上的图案隐隐有种说不出的联系。 “杨琏真珈…… 黄金蜘蛛教…… 秦陵不死药……” 他低声念着这几个词,眼神越来越坚定,“不管你们藏在哪个旮旯里,老子都得把你们揪出来,为我哥,为那些牺牲的弟兄,讨个说法!” 书房外传来脚步声,是卫兵送早饭来了。姜啸虎收起矿石碎片,站起身,走到窗边。太阳已经升起来了,照在督军府的院子里,把积雪都晒得亮晶晶的。 ------------ 第八十章:地脉灵种 督军府书房的油灯已经连烧了两夜,灯芯积了厚厚的黑灰,火苗忽明忽暗,把满屋子的古籍影子投在墙上,歪歪扭扭的像些老妖精。陈老趴在堆满书册的八仙桌上,下巴上的白胡子沾着点墨汁,眼睛熬得通红,跟兔子似的,手里还攥着支狼毫笔,笔尖悬在宣纸上,半天没落下。 姜啸虎坐在对面的太师椅上,手里捏着那块火山矿石碎片,指尖都快把石头捏碎了。桌上摊着森川的黑色小册子,旁边摆着十几本翻开的古籍,有缺页的《括地志》残篇,有封皮开裂的《葬书》,还有些写着梵文的贝叶经,每页上都画满了红圈和批注,看得人眼花缭乱。 “陈老,咋样了?有啥头绪没?” 姜啸虎的声音有些沙哑,他也陪着熬了大半夜,眼皮沉得像挂了铅,可心里的事儿搁着,压根睡不着。 陈老猛地抬起头,笔杆 “当啷” 一声撞在砚台上,墨汁溅了他一手,他却浑然不觉,眼睛亮得吓人:“有了!有眉目了!” 他抓起桌上的几张宣纸,上面是密密麻麻的汉字,有译出来的笔记内容,还有些手绘的简图,“你瞅瞅,这森川的笔记虽说又杂又乱,可关键信息都藏着呢!” 姜啸虎赶紧凑过去,陈老指着最上面那张纸:“你看这句,‘杨琏真珈盗宋陵得秦陵秘图,始皇帝求不死药非丹,乃地脉灵种’—— 这就对上了!之前我说的赤焰珠是火灵物,这灵种就是靠五行灵物滋养的共生体!” “共生体?” 姜啸虎皱起眉,拿起那张纸反复看,“啥意思?不是吃了就能长生?” “当然不是!” 陈老翻出那本缺页的《括地志》残篇,指着 “秦陵下有地脉龙气,藏灵种一枚,与始皇帝共生,保尸身不腐” 的《括地志》残篇,指着 “秦陵下有地脉龙气,藏灵种一枚,与始皇帝共生,保尸身不腐” 的记载,唾沫星子都快喷出来了,“这灵种是从地脉里长出来的,得跟活人绑定才能活,人靠灵种续命,灵种靠人吸收的地脉之气滋养,这就是‘共生’!杨琏真珈那老东西盗宋陵,根本不是为了金银,就是为了找秦陵的线索,想把这灵种弄到手!” 姜啸虎心里咯噔一下,想起森川在牢里喊的 “不是长生,是共生”“变成怪物”,终于明白了大半:“那为啥是怪物?共生不是挺好吗?” “傻小子!哪有那么容易!” 陈老敲了敲桌子,拿起另一张译稿,“你再看这个,‘灵种需五行灵物镇之,缺一则狂性发,人化为嗜血怪物’—— 这就对了!杨琏真珈当年肯定没找齐五行灵物,强行绑定灵种,最后才变成那副干尸模样!森川说他‘成功了’,指不定是骗自己的!” 他又翻出本封面写着《吐蕃秘史》的线装书,书页都快散架了,用棉线缝了好几道:“还有这黄金蜘蛛教,根本不是啥新组织!吐蕃古书里记着呢,这教在唐朝就有,专搞活人生祭,培育寄生体,想靠这玩意儿掌控地脉。杨琏真珈当年盗掘宋陵缺人手,就跟他们勾搭上了,教里给他人手和技术,他找到灵种后分人家一份,说白了就是互相利用!” 姜啸虎捏紧了拳头,指节发白:“合着这老东西折腾了几百年,就是为了这么个邪门玩意儿?还拉着小鬼子和邪教一起作妖?” “可不是嘛!” 陈老喝了口凉透的茶,咂咂嘴,“这灵种要是被黄金蜘蛛教弄到手,他们就能批量培育寄生体,到时候不光察哈尔,整个北方都得遭殃!小鬼子想抢赤焰珠,也是为了这灵种 —— 火灵物是滋养灵种的关键,没它灵种活不了多久!” 说着,他突然想起啥似的,一把拽过桌角的察哈尔地图,摊在桌上,用炭笔在罗刹海市的火山位置画了个圈,圈得又大又圆:“你看这儿!按《葬书》里的风水说法,这火山是‘火地脉枢纽’,地脉之气全从这儿冒出来,赤焰珠作为火灵物,肯定藏在岩浆核心的‘珠穴’里!” 他又用炭笔在火山旁边画了几道曲线,像条蜿蜒的龙:“但这地方凶险得很!岩浆池周围有‘地脉漩涡’,是地脉之气拧在一起形成的,跟水里的漩涡一样,人一靠近就被卷进去,连骨头都剩不下!” “那咋避开?” 姜啸虎赶紧问,眼睛盯着地图上的圈,心里盘算着怎么带弟兄们进去。 “得找‘火龙吐珠’的位置!” 陈老指着火山内部的一条虚线,“你看这火山的形状,像不像条抬头的火龙?岩浆口是‘龙口’,珠穴是‘龙珠’,从‘龙颈’位置顺着地脉走,就是‘火龙吐珠’的吉位,漩涡绕着这地儿转,走这儿准没错!” 他又翻出《葬书》,指着 “左龙右虎,气随脉走,吉位避煞,凶位索命” 的口诀,“记牢了,进去后靠左走,跟着石壁上发热的纹路走,那就是龙颈的地脉痕迹!” 姜啸虎赶紧掏出个小本子,把口诀和路线记下来,字迹歪歪扭扭的,却一笔没落:“陈老,这路线准不?可别记错了,不然弟兄们进去就是送死。” “放心!老朽吃了一辈子风水饭,还能在这上面栽跟头?” 陈老拍着胸脯保证,又想起啥,补充道,“对了,进去得带点‘避火符’,不是画的那种假的,是用火山附近的‘辟火草’磨成粉,混着朱砂缝在布袋里,能挡点岩浆的热气,虽说防不住孢子,聊胜于无!” 两人正说着,书房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了,张啸北拎着个黑陶罐闯进来,胖脸冻得通红,军帽上还沾着雪沫子,进门就嚷嚷:“虎子!陈老!俺给你们带好东西了!” 他把陶罐往桌上一放,“咚” 的一声,震得砚台都晃了晃。陶罐是粗陶做的,表面坑坑洼洼的,还沾着些泥点子,盖子上用红绳系着,透着股淡淡的草药味。 “这啥玩意儿?” 姜啸虎皱着眉,凑过去闻了闻,一股清苦的药香,不像是毒药。 “驱虫药!” 张啸北搓着手,往火堆边凑了凑,“刚才在门口遇着个苗族商人,挑着担子卖药,说这是他家传的秘方,能驱山里的毒虫瘴气,还能防蛊。俺想着咱要去火山口,说不定用得上,就买了一罐,花了俺两块银元呢!” 他说着就要解陶罐上的红绳,想倒点出来给两人看看,手刚碰到绳子,就被陈老一把按住了。陈老的脸色突然变了,眉头皱得紧紧的,鼻子凑到陶罐边,深吸了一口气,又吸了一口,眼睛越睁越大。 “别碰!快放下!” 陈老的声音都变调了,拽着张啸北的手往旁边拉,像是那陶罐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张啸北被他拽得一个趔趄,懵了:“咋了陈老?这玩意儿有毒?不能啊,那商人说得好好的,还当场给俺演示驱蚊子呢!” “不是有毒,是比毒还邪乎!” 陈老指着陶罐,声音压得很低,“这里面装的是‘引魂草’!苗疆巫蛊里专门用的东西,能引动阴邪之气,还能跟黄金蜘蛛教的寄生孢子产生感应!” “感应?啥感应?” 姜啸虎也凑了过来,盯着陶罐,心里泛起嘀咕。 “就是互相吸引!” 陈老解释道,“引魂草的气味能招孢子过来,跟糖招蚂蚁似的!你要是带着这玩意儿去火山口,不等找到赤焰珠,就得被孢子围起来,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张啸北听得脸都白了,赶紧把陶罐往远处推了推,像是怕沾着自己:“娘哎!这黑心商人!俺还以为捡着宝了,感情是催命符!两块银元打水漂了!” “也不全是没用。” 陈老突然话锋一转,又凑过去闻了闻,眉头舒展开些,“这引魂草是真的,而且炮制得很地道。那商人没骗你,它确实能防蛊,特别是‘金蛛蛊’—— 黄金蜘蛛教培育的寄生蛊,引魂草的气味能暂时压制蛊虫的活性,让它没法钻进人的皮肤。” 张啸北愣了愣,挠着头道:“哎?那商人还真说过!他说要是遇到‘金蛛蛊’,把这药粉撒在身上,就能顶一阵子,当时俺还以为他吹牛呢!合着这玩意儿是双刃剑?” “对喽!” 陈老点了点头,拿起陶罐,小心翼翼地放在桌角,“用对了是救命的,用错了是催命的。去火山口绝对不能带,但若遇上黄金蜘蛛教的蛊师,这玩意儿就能派上用场。你赶紧去找个密封的瓷瓶,把药粉倒进去,好好收着,别让气味散出来。” 张啸北赶紧应着,抓起陶罐就往外跑,胖身子撞在门框上,“咚” 的一声,也顾不上疼,嘴里还念叨着 “瓷瓶瓷瓶”,跑远了。 书房里又安静下来,只剩下油灯 “噼啪” 的响声。姜啸虎看着桌上的地图,又看了看那罐引魂草,心里的思路慢慢清晰了:黄金蜘蛛教想抢灵种,小鬼子想偷赤焰珠,两者勾结,目标一致;而他们这边,既要找到赤焰珠,阻止灵种被夺走,还得提防孢子和蛊术,简直是腹背受敌。 “陈老,” 姜啸虎突然开口,“这五行灵物除了赤焰珠,还有啥?要是灵种真需要五种灵物滋养,小鬼子和邪教肯定也会盯着其他的,咱得提前有个准备。” 陈老翻出本《五行大义》,指着上面的记载:“金、木、水、火、土,对应五种灵物。火是赤焰珠,在火山;水是‘玄冰髓’,极可能在极北冰原;木是‘定海木’,藏在南海的海底古城;金是‘地心金’,得去南洋的金矿;土是‘沃土印’,传说在太平天国的藏宝地附近。” 他顿了顿,叹了口气:“这五种灵物分散在天南地北,想找齐难如登天。不过眼下最重要的是赤焰珠,先把它拿到手,断了小鬼子和邪教的念想再说。” 姜啸虎点了点头,把记着路线的小本子揣进怀里,又拿起那块矿石碎片,和森川的小册子放在一起:“明天我就带弟兄们回罗刹海市,按你说的‘火龙吐珠’路线走,务必把赤焰珠拿回来。城里就交给李啸冲,让他盯着大牢的森川,再查查那苗族商人的底细,别是黄金蜘蛛教的探子。” 陈老点了点头,又叮嘱道:“进去后千万小心,地脉漩涡没个准头,要是看见石壁上的纹路突然扭曲,赶紧往回退!还有,赤焰珠是活物,碰着它的时候别用铁器,用布包着拿,铁器会伤着它的灵气。” 姜啸虎一一记在心里,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外面的雪停了,天已经蒙蒙亮,东方泛起鱼肚白,照在督军府的青石板上,亮得晃眼。远处传来士兵操练的口号声,整齐划一,透着股精气神。 他深吸了一口冷空气,冻得脑子清醒了不少。不管前面有多少凶险,赤焰珠必须拿到手,灵种的秘密必须揭开,那些牺牲的弟兄,不能白死。他摸了摸怀里的小本子,上面的口诀像是有了温度,在胸口烫得慌。 “陈老,你再歇会儿,我去给弟兄们交代下任务。” 姜啸虎转身往外走,军靴踩在地板上 “咚咚” 响,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劲儿。 陈老看着他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桌上的古籍,轻轻叹了口气。五行灵物,地脉灵种,黄金蜘蛛教,这摊子事搅在一起,怕是要掀起一场大风波。 ------------ 第八十一章:左龙右虎 姜啸虎挑人的时候,把营地所有弟兄都筛了三遍,最后留下的二十个,个个都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老兵。有跟他剿过匪的王大锤,抡起斧头能劈断碗口粗的木头;有枪法准得能打飞鸟的小李,上次火山口就是他一枪崩掉扑向伤员的孢子团;还有几个练过拳脚的,当年在东北跟小鬼子拼过刺刀,胳膊上都留着疤。 出发前,姜啸虎让弟兄们把能带上的家伙都备齐了:每人腰里别着两把匕首,背上扛着步枪,子弹袋塞得鼓鼓的;王大锤额外拎了把开山斧,斧刃磨得锃亮,说是对付石壁比枪管用;陈老背着他那半箱古籍,手里攥着罗盘和桃木剑 —— 说是桃木剑能驱邪,虽没人信,可也没人敢笑他;姜啸虎自己则揣着森川的小册子和那块矿石碎片,怀里还藏着个布包,里面是陈老磨好的辟火草粉末,闻着一股清苦的药味。 “都把这药粉撒在衣襟上!” 姜啸虎把布包扔给王大锤,“陈老说这玩意儿能挡点岩浆热气,虽说防不住孢子,总比光着膀子强。” 弟兄们赶紧凑过来,抓着药粉往衣服上抹,不一会儿,队伍里就飘起了淡淡的草药香。 往罗刹海市去的路不好走,积雪没化透,脚下的泥地又滑又黏,军靴踩进去能陷半尺深。陈老走得慢,姜啸虎就让两个年轻弟兄一左一右扶着他,老头却不乐意,挣着说:“俺这老骨头结实着呢!当年爬泰山都没喘过气!” 话没说完,脚下一滑,差点摔个屁股墩,还是姜啸虎眼疾手快扶住了他,老头才讪讪地闭了嘴。 快到火山口时,风突然大了起来,卷着股硫磺味往鼻子里钻。上次来的时候满是黄色雾霭,这次却散得干干净净,露出那黑黢黢的洞口,像头张开嘴的巨兽,往里瞅不见底,只有股热气往外冒,吹得人脸上发烫。洞口周围的石头都被烤得焦黑,有的还裂着缝,踩上去 “咯吱” 响,像是随时会碎。 “都停在这儿!” 陈老推开扶他的弟兄,往前凑了两步,掏出罗盘。罗盘是黄铜做的,盘面磨得发亮,指针在里面 “哗哗” 转着,好半天才稳定下来。老头眯着眼瞅着盘面,又抬头看了看火山口的朝向,嘴里念念有词:“左为青龙,右为白虎,前朱雀后玄武…… 嗯,方位对了!” 他回头冲姜啸虎喊:“跟着俺走!靠左!左脚先迈!‘左龙右虎’的规矩不能破!” 说着就拎着桃木剑往洞口走,步子迈得又稳又慢,每走三步就停下来瞅一眼罗盘,确认方向没错。 姜啸虎让弟兄们排成一列,跟在陈老身后,间距半尺,右手都放在枪柄上,眼睛警惕地盯着四周。刚进洞口没几步,就觉得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比外面暖和了不少,石壁上湿漉漉的,沾着层细密的水珠,摸上去滑溜溜的。 “哎?这墙上画的啥玩意儿?” 王大锤走在第二个,举着手电筒照向石壁,光线扫过之处,能看见些歪歪扭扭的刻痕,不是天然形成的,像是人为刻上去的。刻痕弯弯曲曲的,有的像蜘蛛,有的像蛇,还有些符号跟森川小册子上的梵文图案一模一样。 陈老停下来,回头看了一眼,眼睛亮了:“这是吐蕃符文!黄金蜘蛛教的人来过!” 他凑过去摸了摸刻痕,指尖沾了点黑灰,“刻的时间不长,最多半年!你看这‘蛛蛊引灵’的符号,跟森川笔记里的一模一样,他们肯定也在找赤焰珠!” 姜啸虎心里一沉,掏出小册子翻到那页蜘蛛图案,比对了一下,果然分毫不差。“看来小鬼子和邪教早就勾搭上了,说不定比咱还先摸清这火山的底细。” 他压低声音,“都精神点!说不定前面就有埋伏!” 弟兄们立马握紧了枪,脚步放得更轻了,手电筒的光在石壁上来回扫,生怕漏过一点动静。 往里走了约莫百丈,地势慢慢变窄,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突然,前面传来 “簌簌” 的响动,很轻,却在寂静的山洞里格外清晰。“有东西!” 张啸北猛地举起枪,手电筒照过去,只见几只巴掌大的蜘蛛正从石壁的裂缝里爬出来,背部长着金色的绒毛,在光线下泛着亮,八只脚又细又长,爬过石壁没发出一点声音。 “娘的!又是这玩意儿!” 张啸北扣动扳机就要打,枪口都对准了最前面那只蜘蛛。 “别开枪!” 陈老突然大喊一声,一把抓住他的枪管,把枪往下摁,“这不是害人的孢子!是守脉蛛!” 张啸北愣了愣,枪口还冒着热气:“啥蛛?守脉蛛?俺看跟火山口的孢子是一路货色,都是邪乎玩意儿!” “放屁!” 陈老急得吹胡子瞪眼,指着那些蜘蛛,“你瞅瞅!这蜘蛛不吐丝,也不往人跟前凑,是守护地脉的灵物!赤焰珠附近才有这东西,说明咱走对路了!” 众人仔细一看,果然,那些金色蜘蛛爬过石壁后,就钻进了另一条裂缝,根本没理会他们,爬过的地方还留下淡淡的金光,很快就消失了。王大锤挠着头,把斧头放了下来:“怪哉!这蜘蛛还挺懂事,知道不惹咱。” “懂个屁!这是地脉养出来的灵性!” 陈老白了他一眼,又往前走,“赶紧走!别耽误工夫,这蜘蛛只在吉位出现,要是走偏了,想见都见不着!” 姜啸虎示意张啸北把枪放下,跟着陈老继续走。越往里走,热气越浓,刚开始只是暖烘烘的,后来竟有些发烫,弟兄们的额头上都冒出了汗,解开了军大衣的扣子。石壁上的水珠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暗红色的黏液,顺着石壁往下淌,滴在地上 “滴答” 响,像血一样。 “这是啥玩意儿?黏糊糊的,还一股子腥味。” 小李用匕首挑了一点,黏液挂在刀尖上,慢悠悠地往下坠,颜色红得发黑。 陈老赶紧拦住他:“别碰!这是地脉血!” 他指着那些黏液,“地脉之气浓到一定程度就会化成这玩意儿,是好东西,也是凶兆!你看这黏液稠的地方,地脉紊乱,容易出漩涡;稀的地方才是正路,顺着走准没错!” 众人低头一看,果然,黏液有的地方聚成了小水洼,有的地方只是薄薄一层。姜啸虎用脚尖点了点黏液稀的地方,地面硬邦邦的,没有松动的迹象;再点了点稠的地方,脚下的石头竟微微晃了晃,像是下面是空的。“都跟着陈老走!踩黏液稀的地方!” 他喊了一声,率先迈过一处稠黏液的水洼。 弟兄们赶紧跟上,没人敢走错一步。王大锤走得急,差点踩进稠黏液里,还好姜啸虎一把拉住他,吓得他后背都冒了汗:“娘的!这破地儿处处是陷阱,比跟小鬼子打仗还累。” “累也得走!” 姜啸虎没回头,“赤焰珠就在前面,拿到手就不用受这罪了。”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突然开阔起来,出现了一个岔路口。左边的洞口传来 “咕嘟咕嘟” 的声音,像是开水沸腾,热气从里面涌出来,吹得人头发都飘了起来;右边的洞口却安安静静的,里面泛着淡淡的金光,看着暖和又安全,跟左边的凶险形成了鲜明对比。 “咦?两条路?走哪条?” 张啸北举着手电筒照了照左边,又照了照右边,“右边看着舒坦,没声音,还亮堂,肯定是正路!” 不少弟兄也跟着点头,左边的岩浆声听得人心里发毛,谁都想走舒服点的路。陈老却没动,皱着眉盯着岔路口,从怀里掏出个龟甲,里面装着几枚铜钱,“哗啦” 一声倒在手心,闭着眼掐指算起来,嘴里念叨着:“乾三连,坤六断,震仰盂,艮覆碗……” 姜啸虎没说话,只是举着手电筒照向右边的洞口。光线扫过之处,能看见洞口的石壁上也有暗红色黏液,可黏液上竟趴着几只金色的守脉蛛,却跟之前的不一样 —— 这些蜘蛛缩着腿,像是受了惊吓,见光就往裂缝里钻。他心里泛起疑云,陈老说守脉蛛只在吉位出现,可右边的蜘蛛咋这么怕人? “算出来了!” 陈老突然睁开眼,把龟甲往兜里一塞,指着右边的洞口,脸色凝重,“别去右边!那是假穴!有孢子陷阱!” “假穴?” 张啸北愣了,“咋是假的?看着挺亮堂啊,比左边舒坦多了。” “亮堂才邪乎!” 陈老跺了跺脚,“这叫‘虚晃金光’,是地脉紊乱产生的幻象!你没看见那些守脉蛛都躲着吗?它们能感知煞气!右边的洞里全是孢子,只是被幻象盖住了,进去就会被围住,连骨头都剩不下!” 他又指着左边的洞口:“左边看着凶险,却是真脉所在!‘火龙吐珠’的珠穴就在里面,岩浆声是地脉之气在流动,说明咱找对地方了!” 姜啸虎往前走了两步,凑到左边洞口闻了闻,除了硫磺味,还有股淡淡的草木香,跟赤焰珠矿石碎片的味道有点像。他又往右边洞口凑了凑,刚靠近就觉得一股寒意,虽然里面泛着金光,却比左边冷了不少,而且那金光看着发飘,不像是真的光。 “听陈老的!走左边!” 姜啸虎当机立断,回头对弟兄们说,“都把辟火草的药粉再撒点!小李,你跟在最前面,用手电筒照路,注意脚下的石头;王大锤,你断后,要是有弟兄掉队,赶紧拉一把;其他人跟紧了,别乱摸石壁!” “是!督军!” 弟兄们齐声应道,没人再犹豫。张啸北也收起了对右边洞口的念想,挠着头道:“娘的,这邪门地方净是坑,还好有陈老在,不然咱今儿个就得栽在这儿。” 陈老没理他,拎着桃木剑先往左边洞口走,步子迈得更小心了:“进去后别说话!岩浆池附近的地脉最灵,说话声大了容易惊动漩涡!左脚先迈,落脚要轻,跟着俺的脚印走!” 姜啸虎跟在他身后,刚进左边洞口,一股热浪就扑面而来,比外面烫了好几倍,弟兄们的脸都被烘得通红。手电筒的光扫过之处,能看见石壁上的暗红色黏液更稀了,有的地方甚至没有,地面上的石头泛着暗红色,像是被岩浆烤过。 “咕嘟” 的声音越来越响,能隐约看见前面的亮光,像是岩浆的红光。姜啸虎攥紧了怀里的矿石碎片,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 赤焰珠就在前面,只要拿到它,就能断了小鬼子和黄金蜘蛛教的念想,也能给牺牲的弟兄们一个交代。 王大锤走在最后,时不时回头看一眼右边的洞口,那金光还在亮着,却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他赶紧收回目光,加快脚步跟上队伍,心里嘀咕着:这罗刹海市的破火山,比小鬼子的碉堡还难闯,以后再也不想来了。 前面的岩浆声越来越清晰,红光也越来越亮,陈老的脚步慢了下来,手里的罗盘指针转得飞快,他嘴里念念有词,调整着方向:“往左一点!再往左!别踩那块发黑的石头!那是‘凶位’!” 姜啸虎赶紧拉住差点踩上去的小李,那块石头果然跟别的不一样,发黑发亮,像是被油浸过,踩上去能听见轻微的 “咯吱” 声。弟兄们都屏住了呼吸,没人敢出声,只有脚步声和岩浆的 “咕嘟” 声在山洞里回荡,越来越响,越来越近。 ------------ 第八十二章:赤焰珠现 刚挤过那道能卡掉半块肉的石缝,一股子热浪呼得就扑脸上了,比石缝里那点温吞气儿烫了不止十倍,弟兄们瞬间就出了一脑门子汗,有的直接把军大衣的扣子全解开了,露着里面浸得发潮的衬衣。 这石缝是真窄,最瘦的小李过去都得侧着身子,王大锤那壮实劲儿,是俩弟兄一左一右推着他的后腰才挤过来的,出来的时候后背上的布料都被石壁刮破了,露出块蹭得发红的肉。陈老更甭提了,差点把怀里的罗盘给挤飞,出来就扶着石壁直喘气,花白的胡子上都挂着汗珠,嘴里还嘟囔:“这破地儿…… 比俺家灶膛还热……” 等大伙儿缓过劲来睁眼一看,全愣了 —— 眼前哪是什么山洞,分明是个圆乎乎的大石室,少说也有半个戏台子大。石壁上爬满了暗红的纹路,跟血管似的,还泛着淡淡的金光,把整个石室照得红通通的,连人的脸都映成了酱色。 石室正中间,是一口老大的岩浆池,黑红的岩浆在里面咕嘟咕嘟翻着泡,时不时溅起尺把高的火星子,落在池边的石头上 “滋啦” 一声就没了,只留下个黑印子。最邪乎的是池心 —— 一颗拳头大小的红珠子悬在半空中,通体透亮,跟凝固的火苗似的,表面还绕着圈金色的纹路,跟活的似的在动。那珠子周围的岩浆像是被啥看不见的东西挡着,愣是没沾着边,连热气都绕着它走,看着就不是凡物。 “我的娘哎…… 这就是赤焰珠?” 王大锤拎着开山斧凑到池边,伸着脖子瞅,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比俺见过的最大的金元宝还亮堂!” “别瞎嘚瑟!离远点!” 姜啸虎一把拽住他,眼神盯着赤焰珠没挪窝,“没看着这珠子周围不对劲?指不定有啥陷阱。” 他刚要掏怀里的矿石碎片比对,就觉得头顶凉飕飕的,像是有啥东西飘下来了。 “小心!上头有东西!” 小李眼尖,突然喊了一嗓子。 姜啸虎猛地抬头,只见石室顶上的黑影子里,密密麻麻垂下来数十条白花花的丝,细得跟蚕丝似的,在赤焰珠的光线下几乎瞅不见。没等他喊 “躲”,两条丝 “嗖” 地就缠上了刚凑到池边的俩弟兄 —— 一个是跟了他两年的老兵老赵,一个是刚入伍的小年轻栓柱。 那丝看着细,力道却邪乎得很,直接把俩人往顶上拽。老赵还想挣扎,掏出匕首去割,可刀刃刚碰到丝,就跟割在铁皮上似的,“噌” 一声没划出印子,反而被拽得更紧,俩人的惨叫声顺着丝往上飘,没一会儿就被顶上传来的 “咔嚓” 声盖了过去,再没了动静。 “操!敢动俺弟兄!” 王大锤急了,举起步枪就往顶上瞄,可顶上黑黢黢的啥也看不见,只能听见丝 “簌簌” 垂落的声音。 “哈哈哈…… 姜督军,倒是比俺们想的来得快。” 一阵怪笑突然从石室四周传来,紧接着,五道黑影 “噌噌” 从石壁上的凹洞里跳了出来。个个蒙着黑布,只露俩眼,穿的黑衣服下摆上绣着个金黄的蜘蛛,八只腿张着,看着就渗人。 为首的那个个子高点的,往前迈了两步,操着半生不熟的汉语,舌头像是打了结:“这赤焰珠…… 是俺黄金蜘蛛教的圣物,识相的…… 把珠子交出来,再滚出罗刹海市,俺就…… 饶你们不死。” “放你娘的屁!” 王大锤当时就火了,举枪对准那蒙面人的胸口,“这珠子是俺们中国的地界里挖出来的,轮得到你们这群戴黑布的杂碎来抢?” 说着就扣了扳机,“砰” 的一声,子弹直直射过去。 可邪门的事儿来了 —— 那蒙面人抬手就甩出来一团白丝,跟撒网似的,正好把子弹兜住。子弹在丝里挣扎了两下,“当” 的一声就掉在地上,滚到姜啸虎脚边,连个印子都没留下。 “就这点能耐…… 也敢来抢圣物?” 为首的蒙面人冷笑一声,挥了挥手,另外四个蒙面人立马散开,手里都攥着短刀,刀刃在红光下闪着冷光,朝着弟兄们围过来。他们走得轻,脚底下没声儿,跟飘似的,看着就不是善茬。 姜啸虎攥紧了腰间的匕首,眼睛没离过那为首的蒙面人。突然,他瞅见那人袖口没扎紧,露出来的手腕上趴着个小东西 —— 指甲盖大小的蜘蛛,浑身金黄,八只脚紧紧贴在皮肤上,像是长在上面似的。 “寄生蜘蛛!” 姜啸虎心里 “咯噔” 一下,瞬间就想起森川那本破册子 —— 当时翻到那页画着蜘蛛爬在人头上的图,陈老还念叨过 “吐蕃邪术,寄生控人,怕火怕寒”。他扫了眼其他四个蒙面人,果然,每个人手腕上都有这么个玩意儿,只是藏得严实。 “弟兄们!这些杂碎是寄生体!怕火!” 姜啸虎大喊一声,眼睛飞快扫过石室 —— 角落里堆着几根火把,是上次来探路的弟兄落下的,还捆着草绳,旁边还有半盒火柴。 他没等蒙面人扑过来,弯腰就抄起一根火把,摸出火柴 “噌” 地点着。火苗 “腾” 地窜起来,烧得草绳 “噼啪” 响,一股焦糊味混着硫磺味飘过来。 “王大锤!你左边那个!小李!右边!” 姜啸虎喊着,手里的火把朝着离他最近的蒙面人扔过去。那蒙面人刚举刀要砍,火把就砸在了他手腕上,火苗瞬间裹住了那只金蜘蛛。 “啊 ——!” 蒙面人发出杀猪似的惨叫,跟被开水烫了似的,疯狂甩着手腕,可火苗越甩越旺。没一会儿,那金蜘蛛就 “滋滋” 响着化成了一缕黑烟,蒙面人眼神立马就散了,跟没了魂似的,“扑通” 一声倒在地上,浑身抽搐着不动了。 另外四个蒙面人见同伴栽了,动作明显顿了一下,眼里露了怯。为首的那个急了,吼道:“怕啥!他们就几根破火把!上!拿到珠子有赏!” 他自己也举着刀冲过来,手腕上的金蜘蛛在红光下看得更清楚了。 王大锤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捡起地上的火把,朝着左边的蒙面人就冲。那蒙面人想躲,却被王大锤一斧子柄砸在腰上,疼得他弯了腰,王大锤趁机把火把往他手腕上一按,“滋啦” 一声,金蜘蛛瞬间就焦了,蒙面人倒在地上直哼哼。 小李那边也没含糊,他枪法准,手里的火把没扔,而是趁蒙面人扑过来的时候,侧身躲开,把火把直接怼在了对方的胸口。那蒙面人没想到他这么灵活,被火把烫得往后退,小李上去就是一脚,把人踹倒在地,再用火把一燎手腕,金蜘蛛也没了。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四个蒙面人倒了仨,只剩下为首的那个。他看着地上的同伙,脸都白了,可还是盯着赤焰珠不死心,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哨子,想往嘴里塞。 “别让他吹!” 姜啸虎眼疾手快,掏出腰间的匕首 “嗖” 地扔过去。匕首正好扎在他的手腕上,哨子 “当” 的一声掉在地上。为首的蒙面人疼得直咧嘴,刚要弯腰捡哨子,姜啸虎已经冲到他跟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把刚点着的另一根火把凑到他手腕边。 “说!你们主教在哪?外面还有多少人?” 姜啸虎的声音压得低,火把的热气都烤到对方脸上了,那只金蜘蛛在火边直扭动。 蒙面人额头上的汗 “哗哗” 往下掉,嘴还硬:“我…… 我不知道…… 主教的事儿…… 轮不着你管……” “是呗?” 姜啸虎冷笑一声,把火把又往前凑了凑。火苗舔到金蜘蛛,蒙面人立马就怂了,惨叫着喊:“我说!我说!主教在火山口外的树林里!还有二十多个教徒埋伏在那儿!等着接应我们拿珠子……” “你们拿赤焰珠干啥?给森川做灵种实验?” 姜啸虎追问,手指攥得更紧了。 “是…… 是为了让寄生体更厉害……” 蒙面人疼得话都说不利索了,“主教说…… 赤焰珠能喂灵种…… 让教徒刀枪不入……” 话没说完,他突然眼睛一翻,口吐白沫就晕过去了 —— 竟是被火把的热气熏得背过气了。 姜啸虎松开手,把火把扔在地上,看着地上昏过去的蒙面人,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外面还有埋伏,这赤焰珠想顺顺利利带走,怕是没那么容易。 “虎子!快瞅瞅这珠子!别让它跑了!” 陈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来。姜啸虎回头一看,老头正趴在岩浆池边,手里举着根老长的树枝,想够那悬着的赤焰珠。树枝刚碰到珠子周围的空气,“呼” 的一下就被烤焦了,末端黑得跟炭似的。 “别瞎捅!这珠子周围有气场!” 姜啸虎赶紧跑过去拉住他,“陈老你忘了?你说过这珠子是活的,不能用铁器碰,得用布包着拿。” 他从怀里掏出块粗布 —— 是之前装辟火草粉末的,还带着点药味,抖了抖就缠在手上。 “俺帮你搭把手!” 王大锤也凑过来,俩人分站在岩浆池两边,姜啸虎深吸一口气,看准了赤焰珠的位置,猛地往前一探身。 手指刚碰到珠子的时候,姜啸虎还愣了一下 —— 这珠子看着红通通的,摸起来却凉丝丝的,跟冰疙瘩似的。表面的金色纹路碰到他的手,突然就亮了,顺着他的手腕往上爬,像是有啥东西往身体里钻,暖暖的还挺舒服。 “快拿下来!别让地脉气反噬!” 陈老在旁边急得直跺脚。姜啸虎赶紧使劲,一把就把赤焰珠从半空中摘了下来。刚一到手,岩浆池里的岩浆 “轰隆” 一声就炸了,黑红的岩浆溅起老高,朝着石室四周泼过来。 “不好!地脉乱了!快撤!” 姜啸虎把赤焰珠紧紧攥在手里,转身就往石缝跑。陈老和弟兄们也反应过来,跟着他往石缝里钻。岩浆追在屁股后面,烫得石壁 “滋滋” 响,大块的石头从顶上往下掉,砸在地上 “咚咚” 响。 “老赵和栓柱……” 小李跑的时候还回头瞅了一眼,眼里通红。姜啸虎心里也堵得慌,可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只能咬着牙喊:“先出去!以后再给他俩报仇!” 等最后一个弟兄钻进石缝,身后 “轰隆” 一声巨响,整个石室的顶都塌了,岩浆灌满了石室,石缝口也被落石堵了大半。大伙儿挤在石缝里,听着外面岩浆的咕嘟声,都没说话,只有粗重的喘气声。 好不容易挤出石缝,回到火山口外面,姜啸虎才松了口气,摊开手一看,赤焰珠还好好的在手里攥着,只是金色纹路淡了点,没刚才亮了。弟兄们围过来,看着珠子,脸上又喜又忧 —— 喜的是拿到了赤焰珠,忧的是丢了俩弟兄,还知道外面有埋伏。 “都歇十分钟,喝口水喘口气。” 姜啸虎把赤焰珠递给陈老,让他用布包好揣着,“等会儿咱从树林西边绕过去,那地方树密,正好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记住了,尽量抓活的,还得从他们嘴里抠主教的下落。” “放心吧!” 王大锤灌了口凉水,抹了把嘴,把开山斧扛在肩上,“今儿个非得把这群蜘蛛崽子的窝给端了,给老赵和栓柱报仇!” 弟兄们都点着头,有的检查子弹,有的擦匕首,眼神里都透着股狠劲。 ------------ 第八十三章:无形气场 解决完最后一个蒙面人,姜啸虎没敢多耽搁,眼神立马落回岩浆池中央的赤焰珠上 —— 刚才的缠斗耗了不少工夫,谁知道这灵物会不会受动静影响,再出啥幺蛾子。他往后退了半步,从腰间解下个特制铁钩,这钩子是出发前专门让铁匠铺打的,钩头裹着三层厚铜,柄是实心的枣木,就怕赤焰珠导热太狠,烫得没法拿。 “虎子!小心点!别碰着岩浆!” 王大锤拎着开山斧守在池边,眼睛盯着赤焰珠,手心里全是汗。池子里的岩浆还在咕嘟翻涌,刚才溅出来的火星子在地上留了不少黑印,踩上去还发烫。 姜啸虎 “嗯” 了一声,踮着脚往前凑,胳膊伸得笔直,铁钩对准赤焰珠下方半寸的地方 —— 陈老之前特意叮嘱过,珠子周围有地脉气场,硬勾珠子容易惊动灵韵,得勾着气场边缘才稳。他屏住呼吸,手腕轻轻一挑,铁钩精准地 “勾” 住了那层无形的气场,赤焰珠微微晃了晃,却没掉下来。 “成了!” 姜啸虎心里一喜,慢慢往回拽铁钩。赤焰珠跟着钩子移动,离岩浆池越来越近,通体的红光也亮了几分,表面的金色纹路像是活过来似的,在珠子上绕着圈。等珠子离池边只剩两步远,他赶紧腾出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个淡绿色的盒子 —— 正是陈老备好的寒玉盒,巴掌大小,玉质温润,上面刻着 “避火” 两个篆字,据说是前朝传下来的老物件,专门装高温灵物。 刚把铁钩往寒玉盒上方挪,赤焰珠突然 “咚” 地一声掉进盒里,没等姜啸虎盖盒盖,一股热浪就顺着盒缝往外窜,他手一缩,指腹还是被烫得发麻,赶紧 “啪” 地扣上盒盖。盒盖一合,瞬间 “滋” 的一声响,盒身外侧凝出一层薄薄的白霜,把里面的热度牢牢锁在里面,连枣木钩柄上的余温都被吸走了不少。 “可算把这祖宗请下来了!” 王大锤凑过来想摸寒玉盒,刚伸手就被姜啸虎拦住:“别碰!盒里还烫着呢,小心把手粘住。” 他把寒玉盒揣进最里面的衣襟,贴着心口,冰凉的玉质隔着布料传来,正好中和了里面的热气,一冷一热透着劲,倒也舒服。 没等他把铁钩收起来,脚下突然猛地一震 —— 像是有头千斤重的巨兽在地下狠狠撞了一下,石室里的火把 “哗啦” 全倒了,火星子溅在石壁上,瞬间化作一缕白烟。紧接着,石壁上那些暗红的纹路突然亮得刺眼,跟烧红的铁条似的,纵横交错的纹路里还渗出细小的岩浆珠,顺着石壁往下淌,“滴答” 落在地上,把石头都烧出小坑。 “咕嘟 —— 轰隆!” 岩浆池里突然炸了锅,丈高的岩浆柱直冲石室顶,黑红色的岩浆像下雨似的往下溅,离池边最近的两个士兵没躲开,裤腿被溅到,“滋啦” 一声就烧破了,疼得他俩直蹦脚,赶紧用地上的碎石拍灭火苗。 “地脉被惊动了!快按原路退!” 陈老抱着他的古籍箱,跑得头发都散了,白胡子上沾着灰,边跑边喊,“这是地脉漩涡要塌!走错一步就被埋里面了!” 他跑的时候没注意脚下,被一块凸起的石头绊了一下,古籍箱 “哗啦” 掉在地上,几本线装书散了出来。 “陈老!我帮你捡!” 小李眼疾手快,冲过去把书往箱子里塞,姜啸虎也赶紧跑过去扶陈老:“您慢点!书丢了能找,人不能有事!” 陈老抓着姜啸虎的胳膊,急得直跺脚:“不行!这几本书里有地脉图!丢了以后找其他灵物就难了!” 好不容易把书收齐,石室晃得更厉害了,头顶的石块 “簌簌” 往下掉,有的砸在地上 “咚咚” 响,震得人耳朵发麻。“别磨蹭了!快往石缝跑!” 姜啸虎架着陈老往之前进来的石缝冲,王大锤在后面断后,挥舞着开山斧把砸下来的小石头劈开,喊着让弟兄们跟上。 弟兄们哪敢耽搁,一个个往石缝口挤。石缝本来就窄,这会儿人多挤在一起,更显局促。有个叫顺子的小兵,才十六岁,吓得腿都软了,走两步就摔一跤,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顺子!别哭!跟着俺!” 张啸北扛着***跑在后面,看见顺子摔倒,赶紧蹲下来把他扶起来,让他抓着自己的衣角。 刚把顺子推进石缝,张啸北就听见身后 “轰隆” 一声巨响 —— 一块磨盘大的石头从石壁上砸下来,正好落在他刚才站的地方。他心里一紧,刚要往前跑,又瞥见旁边的老兵李叔正抱着腿哼哼,裤腿被石头砸破了,血顺着裤管往下流,显然是跑不动了。 “李叔!你咋样?” 张啸北冲过去,蹲下身想扶他。李叔摆了摆手,咬着牙说:“别管俺!你们快撤!俺这老骨头…… 别拖累你们!” “说啥屁话!俺们啥时候落下过弟兄?” 张啸北没等李叔再说,弯腰就把他往背上扛。刚起身,胳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 刚才躲石头的时候,他左胳膊被一块碎石擦到了,这会儿一用力,伤口裂开,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袖子。他疼得龇牙咧嘴,却没把李叔放下来,用右胳膊使劲勒着李叔的腿,咬着牙往石缝里挪。 “北哥!你胳膊流血了!” 顺子在石缝里看见,想回头帮他,却被前面的弟兄推着往前走。张啸北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没事!小伤!比挨小鬼子一枪轻多了!” 话是这么说,额头上的汗珠子却跟断了线似的往下掉,胳膊越来越麻,几乎快使不上劲,他只能把重心全放在右腿上,一步一步往前挪。 姜啸虎架着陈老跑出石缝的时候,外面的天已经暗了下来。他回头一看,石缝里的弟兄还在往外挤,张啸北扛着李叔走在最后,左胳膊的袖子已经被血浸透了,看着触目惊心。“张啸北!坚持住!马上就出来了!” 姜啸虎喊着,想过去帮他,却见石缝里突然传来 “咔嚓” 一声 —— 石缝顶部的石头塌了,正好堵在张啸北身后,只留了个小口子。 “他娘的!” 张啸北骂了一句,用尽最后力气把李叔往前推,“李叔!你先出去!俺随后就到!” 李叔被推出去,正好被王大锤接住。张啸北刚要往外钻,又一块小石头砸在他左胳膊上,疼得他眼前一黑,差点栽倒。“北哥!俺拉你!” 顺子从外面伸手进去,抓住张啸北的右手,使劲往外拽,姜啸虎也凑过来帮忙,终于把张啸北拉出了石缝。 刚把张啸北拉出来,整个石缝就 “轰隆” 一声被落石彻底堵死了,浓烟从石缝口冒出来,呛得人直咳嗽。弟兄们都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有的擦脸上的灰,有的检查伤口,没人说话,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远处火山传来的闷响。 没等大伙儿歇够,脚下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 —— 火山口突然 “嗡” 的一声,一股黑色的浓烟从里面喷出来,直冲云霄,把半边天都染黑了。浓烟里裹着碎石和火星子,落在草原上,把干草都点燃了,风一吹,火苗窜得老高,幸好离得远,没烧到弟兄们。 “咳咳咳…… 这是咋了?火山要炸了?” 王大锤捂着嘴咳嗽,看着那股浓烟,眼里满是惊恐。陈老扶着棵歪脖子树,也咳了半天,才缓过劲来,指着浓烟道:“不是炸了…… 是地脉漩涡彻底闭了。” 他顿了顿,伸手抹了把脸上的灰,继续说:“刚才的震动是地脉归位的动静,现在漩涡一闭,罗刹海市的幻境…… 再也不会出现了。” “幻境没了?” 姜啸虎走到陈老身边,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 —— 之前一直笼罩在火山周围的黄色雾霭,这会儿正随着浓烟慢慢消散,远处的草原变得清晰起来,连天边的云彩都能看清了,再也没有之前那种扭曲的景象。 “对,没了。” 陈老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点感慨,“这幻境本就是地脉紊乱生出来的,现在地脉归位,幻境自然就散了。虽说少了层遮掩,但也省得以后再有人被幻境骗进来送命,也算是件好事。” 姜啸虎没说话,伸手摸了摸怀里的寒玉盒。盒身依旧冰凉,隔着布料能清晰地感觉到里面赤焰珠的存在感,那股若有若无的灼热,像是在提醒他这灵物的分量。他想起森川在大牢里疯疯癫癫喊的 “秦陵不死药”,想起陈老说的 “五行灵物滋养地脉灵种”,还有杨琏真珈笔记里画的蜘蛛寄生图,心里慢慢琢磨开了 —— 这赤焰珠只是火灵物,后面还有金、木、水、土四种没找,要解开不死药的秘密,要搞清楚黄金蜘蛛教的真正目的,终究得去秦陵一趟。森川那老东西肯定还藏着不少话没说,回去之后,得好好跟他 “聊聊”。 “北哥!俺给你包伤口!” 顺子从背包里掏出块干净的布条,蹲在张啸北身边,想帮他包扎。张啸北把左胳膊伸出来,袖子卷上去,露出里面的伤口 —— 一道三寸长的口子,还在渗血,周围的皮肤都肿了起来。“你轻点!别跟缝麻袋似的!” 张啸北龇牙咧嘴地说,顺子却没敢下手,手一直在抖。 “让俺来!” 王大锤走过来,从怀里掏出个小瓷瓶,里面是金疮药,“这是俺家传的方子,止血快。” 他倒了点药粉在张啸北的伤口上,张啸北疼得 “嘶” 了一声,却没躲。王大锤一边用布条缠伤口,一边骂:“你说你逞啥能?明知道胳膊伤了还扛人,真当自己是铁做的?” “废话,总不能把李叔丢在里面吧?” 张啸北翻了个白眼,却没反驳。姜啸虎走过去,拍了拍张啸北的肩膀:“好样的,没给弟兄们丢脸。回去给你记一功,让伙房给你炖只鸡补补。” 张啸北一听有鸡,眼睛立马亮了:“真的?可别跟上次似的,炖一半被小鬼子的探子搅了!” 大伙儿都笑了起来,刚才撤退的紧张感消散了不少。姜啸虎抬头看了看天,浓烟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夕阳把草原染成了金黄色,远处的火山安安静静地立在那里,再也没有之前的诡异。他拎起地上的枪,对弟兄们说:“都起来吧,别在这儿歇着了,天黑之前得赶回营地。杨枫还在那儿等着,咱得把赤焰珠安全带回去。” 弟兄们纷纷站起来,有的扶着受伤的同伴,有的收拾散落的武器。王大锤扛起李叔,张啸北被顺子扶着,陈老抱着他的古籍箱,一行人朝着营地的方向走去。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草原上,像是一串坚定的印记。 姜啸虎走在队伍最前面,怀里的寒玉盒贴着心口,冰凉的触感让他格外清醒。他知道,拿到赤焰珠只是第一步,后面还有更多的凶险在等着 —— 黄金蜘蛛教的主教还没找到,秦陵的秘密还没解开,五行灵物还有四种没寻到。但他不慌,身边有这些出生入死的弟兄,有懂风水的陈老,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敢闯一闯。 毕竟,这是咱中国人的地界,咱中国人的灵物,绝不能让外人抢了去。 ------------ 第八十四章:魂草酥蟾 从罗刹海市往回走,拢共走了四天山路。湘西边境这地界邪乎得很,天天下点毛毛雨,路又滑又黏,军靴踩进去能沾半斤泥,走一步得拔一下脚。弟兄们个个累得耷拉着脑袋,有的扛着枪,有的扶着伤员,只有张啸北还硬撑着,左胳膊揣在怀里,走路一颠一颠的 —— 自打火山口出来,他那被落石擦破的伤口就没好过,一开始只是红,后来慢慢肿,到第三天早上,袖子都被脓水浸硬了,还带着股腥气。 “北哥,你胳膊要不先看看?俺瞅着那脓水都快渗出来了。” 王大锤跟在他旁边,扛着开山斧,时不时瞟一眼他的胳膊,“别硬撑,咱弟兄们谁还没个伤,不丢人。” 张啸北把胳膊往怀里又掖了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只是脸色有点发白:“俺没事,小伤,过两天就好。倒是你,昨天踩泥坑崴了脚,要不要俺扶你走两步?” “去去去,俺那是不小心!” 王大锤瞪了他一眼,刚要再说,就见陈老从前面折回来,手里还拿着个小罗盘,脸色有点凝重:“张小子,把胳膊露出来俺瞅瞅,你这走一路都冒冷汗,别是伤口染了邪毒。” 张啸北没法再躲,只能慢吞吞把左胳膊露出来。解开缠了三层的布条,一股腥气立马飘出来,伤口周围的皮肤肿得发亮,中间破了个口子,黄白色的脓水顺着胳膊往下淌,还沾着点黑色的小颗粒,看着就渗人。 陈老蹲下来,用根干净的细树枝拨了拨伤口里的黑颗粒,眉头一下子皱起来:“坏了,这是金蛛蛊的余毒!上次在火山口遇到的守脉蛛,怕是带了蛊卵,你这伤口没清理干净,蛊卵在里面孵了!” “啥?蛊卵?” 张啸北愣了,赶紧想把胳膊缩回去,“娘的,那玩意儿咋还往伤口里钻?俺之前用布擦过啊!” “普通布擦没用!这蛊卵细得跟灰尘似的,得用专门的草药杀。” 陈老站起来,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片竹楼,“前面就是湘西的苗寨,俺听说这寨子里有个巫女,专会治蛊毒外伤,咱去碰碰运气,再拖下去,你这胳膊怕是要保不住。” 张啸北一听 “保不住胳膊”,也不敢硬撑了。队伍慢慢往苗寨挪,离得越近,越能看见寨口的热闹 —— 几十根竹竿子立在寨门口,上面挂着五彩经幡,红的、黄的、蓝的、绿的,风吹得 “哗啦啦” 响,幡上还绣着些看不懂的苗家图案,有的像蝴蝶,有的像山鬼。寨口旁边的竹楼底下,挂着一串串金黄的玉米和红辣椒,几个扎着小辫的苗家孩子蹲在门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瞅他们,手里还拿着烤得喷香的红薯。 “有人吗?俺们是路过的,想找巫女给弟兄看个伤。” 陈老往前迈了两步,朝着寨子里喊。话音刚落,就见竹楼拐角处走出来个姑娘,手里拎着个石臼,正低头捣着什么,听见声音才抬头。 这姑娘看着二十出头,穿件靛蓝色的苗绣上衣,领口、袖口都绣着粉白色的桃花,下半身是黑色的百褶裙,走动时裙摆扫过地面,带着股轻劲。最惹眼的是她身上的银饰 —— 脖子上挂着个银项圈,上面坠着小铃铛,走一步 “叮铃” 响;手腕上是两只银手镯,捣药时跟石臼碰着,声音脆生生的;头发用根红绳扎着,发梢别着个银簪子,簪头是朵小银花,在光线下闪着亮。 “你们找阿雅?” 姑娘停下捣药的动作,一双眼睛亮得像溪水,盯着陈老问。她的声音有点软,带着苗家姑娘特有的调子,尾音轻轻往上挑。 “对对对,你就是巫女阿雅姑娘?” 陈老赶紧点头,指了指张啸北,“这弟兄在山里受了伤,染了蛊毒,想请你给看看。” 阿雅走到张啸北跟前,也不避讳,直接伸出手:“把胳膊给俺瞅瞅。” 张啸北有点不好意思,慢吞吞把胳膊递过去。阿雅的手指很细,碰着他胳膊时有点凉,她捏着胳膊转了圈,又凑近看了看伤口里的黑颗粒,眉头轻轻皱了起来:“这是金蛛蛊的余毒,普通草药杀不死,得用俺苗寨的‘破蛊膏’才行。” “那麻烦阿雅姑娘了!多少钱俺们都给!” 王大锤在旁边赶紧说,伸手就要掏银元。 “不用钱。” 阿雅摆了摆手,转身往竹楼里走,“你们跟俺来,药膏在屋里晾着呢。” 她走在前面,百褶裙扫过竹楼的台阶,银饰 “叮铃” 响个不停,张啸北跟在后面,瞅着她的背影,突然觉得这苗寨的姑娘跟城里的不一样,透着股清爽劲儿。 阿雅的竹楼不大,进门是个小堂屋,地上铺着草席,靠墙摆着个木架子,上面放着十几个竹筒,每个竹筒上都贴着纸条,写着苗文。她从架子上拿下个黑色的竹筒,打开盖子,一股草药味飘出来 —— 里面是黑色的药膏,像融化的沥青,却带着股淡淡的清香。 “忍着点,有点疼。” 阿雅倒了点药膏在手心,搓热了就往张啸北的伤口上抹。刚一碰到,张啸北就 “嘶” 地吸了口凉气 —— 那疼劲儿跟用火烧似的,从伤口往胳膊上窜,他攥着拳头,指节都发白了,额头上的汗一下子就冒了出来,想躲又不好意思,只能硬撑着。 阿雅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样子,突然 “噗嗤” 笑了,露出两颗小小的小虎牙,眼睛弯成了月牙:“看你长得壮实,倒怕疼。” “谁…… 谁怕疼了!” 张啸北脸一红,赶紧别过脸,“俺就是…… 没防备。” 话刚说完,又疼得 “啊” 了一声,逗得阿雅笑得更厉害了,银项圈上的铃铛 “叮铃” 响个不停。 王大锤和陈老在旁边看着,也忍不住笑。陈老凑过去看药膏,点了点头:“这里面有引魂草和冰蟾酥吧?俺之前在古籍上见过,能解金蛛蛊的毒。” “嗯,是俺师父教俺配的。” 阿雅一边给张啸北缠新布条,一边点头,手上的动作很轻,“引魂草能引蛊毒出来,冰蟾酥能杀蛊卵,缠三天就能好。” 处理完伤口,阿雅又给其他弟兄拿了些驱蚊的草药,说湘西山里蚊子毒,沾着草药就不敢靠近了。弟兄们在寨口找了块空地扎营,苗寨里的人也没避讳,有的送来了红薯,有的搬来竹凳,连寨老都拄着拐杖过来,问他们是不是打小鬼子的队伍,听说后还竖了大拇指。 到了夜里,苗寨里点起了篝火,几个苗家汉子围着篝火吹芦笙,姑娘们在旁边跳舞,歌声顺着风飘到营地。张啸北正坐在篝火旁擦枪,就见阿雅提着个竹篮走过来,篮子里放着个粗陶碗,里面是深绿色的草药茶。 “给你送碗药茶,解蛊毒的,喝了好得快。” 阿雅把碗递给他,自己蹲在旁边,看着篝火发呆。 张啸北接过碗,喝了一口,有点苦,却带着股回甘,咽下去后觉得肚子里暖暖的。“谢谢阿雅姑娘,你师父也是巫女吧?” 他没话找话,想打破尴尬。 阿雅点了点头,眼神暗了点:“俺师父去年没了,就是为了救寨里的少年。” 她手指搅着衣角,慢慢说,“去年秋天,黄金蜘蛛教的人来寨里,说要找‘金蛛蛊’的宿主,把寨里五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掳走了,说要炼蛊。俺师父带着俺去救,跟他们拼了半夜,师父用了‘引魂蛊’,把少年们救回来了,自己却被蛊毒反噬,没撑过三天。” 张啸北攥紧了手里的枪,想起火山口的金蛛和蒙面人,心里的火又上来了:“这群杂碎,连孩子都不放过!” “师父走之前,跟俺说‘五行灵聚,黄泉门开’。” 阿雅抬头看他,眼睛里满是疑惑,“俺问师父啥意思,师父只说以后会有人来问,让俺把她画的风水图给你们看,还说这图跟五行灵物有关。” “五行灵聚,黄泉门开?” 张啸北心里一动,想起陈老说的五行灵物,赶紧追问,“阿雅姑娘,这到底啥意思?黄泉门是啥地方?” 阿雅摇了摇头,把竹篮往怀里抱了抱:“俺也不知道,师父没细说。明天早上,俺带你们去师父的房间,她的风水图就挂在墙上,你们自己看,说不定能看明白。” 她说完,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天晚了,你早点歇着,明天俺来叫你们。” 看着阿雅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张啸北捧着还温着的药碗,心里琢磨着 “五行灵聚,黄泉门开” 这八个字。他抬头看了看苗寨的篝火,芦笙声还在飘,姑娘们的歌声软乎乎的,可他却觉得,这看似平静的苗寨里,藏着跟五行灵物、黄金蜘蛛教有关的秘密,而阿雅师父留下的风水图,说不定就是解开这些秘密的关键。 旁边的王大锤打着哈欠走过来:“想啥呢?脸都快贴碗上了。” 张啸北把碗递给王大锤,让他也尝尝,笑着说:“没咋,就是觉得这苗寨的姑娘挺好,药也挺管用,胳膊都不咋疼了。” 王大锤喝了口药茶,皱着眉说:“苦死了!也就你觉得好!明天看了风水图,咱赶紧走,还得回察哈尔跟虎子汇合呢!” 张啸北点了点头,心里却盼着明天早点来 —— 他倒要看看,阿雅师父留下的风水图,到底藏着啥门道。 ------------ 第八十五章:凝玄冰髓 天刚蒙蒙亮,苗寨的炊烟就顺着竹楼的缝隙往上飘,淡青色的烟丝裹着糯米的香气,在晨雾里绕了几圈,才慢慢散在竹林上空。张啸北是被竹楼外的鸡叫吵醒的,一睁眼就看见窗纸上透进来的光,摸了摸左胳膊 —— 裹着阿雅给的破蛊膏,不肿也不疼了,连之前渗脓的伤口都结了层薄痂,心里不由得佩服:这苗寨的药膏是真管用,比城里药房卖的金疮药强十倍。 “北哥!快起来吃早饭!阿雅姑娘送糯米团来了!” 小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股子兴奋。张啸北赶紧爬起来,套上军大衣,刚出门就见阿雅蹲在篝火旁,手里拿着个竹篮,里面装着热气腾腾的糯米团,还有几块熏得油亮的腊肉。 “胳膊咋样了?还疼不?” 阿雅见他出来,抬头笑了笑,银项圈上的小铃铛 “叮铃” 响。 “好多了!不疼了,谢谢你啊阿雅姑娘。” 张啸北有点不好意思,挠了挠头,伸手拿了个糯米团,咬了一口 —— 里面包着豆沙,甜滋滋的,还带着股竹叶的清香。 姜啸虎和陈老也凑了过来,陈老拿着个糯米团,边吃边问:“阿雅姑娘,今儿个能去看你师父留下的风水图不?” “能,俺早上已经去山洞看过了,没受潮。” 阿雅点了点头,收拾好竹篮,“吃完早饭俺就带你们去,山洞在寨后的竹林里,有点远,得走半个时辰。” 弟兄们三下五除二吃完早饭,王大锤还揣了两个糯米团在怀里,说路上饿了吃。阿雅走在前面带路,穿的还是昨天那件靛蓝苗绣上衣,只是多披了件浅绿的披肩,走在竹林里,跟片叶子似的轻快。寨后的竹林又密又高,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点,石阶上长着青苔,阿雅时不时回头提醒:“小心点,这石阶滑,别摔着。”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面出现个山洞,洞口被藤蔓遮着,只留个一人宽的缝。阿雅走过去,伸手把藤蔓扒开,一股凉丝丝的风从洞里吹出来,带着股潮湿的土味。“就是这儿了,里面黑,你们拿火把照照。” 她说着就先钻了进去。 姜啸虎让小李点了两根火把,递给陈老一根,自己拿着一根,跟着进了山洞。山洞不深,也就两丈长,尽头是面平整的石壁,上面画着幅水墨风水图,虽然隔了些年,颜色却没怎么褪 —— 底色是深灰色的,画着一片白茫茫的冰原,冰原中间有个黑黢黢的冰窟,窟口冒着淡淡的白气,旁边用朱砂写着八个字:“极北冰原,玄冰为髓”。 “这…… 这是水灵物的藏地!” 陈老一看见图,眼睛立马亮了,赶紧凑到石壁前,掏出随身携带的《水龙经》残页,翻开比对,“你看你看!《水龙经》里写着‘极北有冰原,下有千年窟,地脉阴寒聚,凝为玄冰髓’—— 这玄冰髓就是五行里的水灵物!是地脉阴寒之气攒了上千年才成的,比赤焰珠还金贵!” “玄冰髓?跟赤焰珠一样是灵物?” 王大锤凑过来,举着火把照图,“这冰窟看着就冷,进去不得冻成冰棍?” “冷是肯定的,但玄冰髓就在冰窟最深处。” 陈老指着图上的冰窟,“按风水说,这冰窟是‘阴中藏阳’的位置,虽然外面冷,里面却有地脉暖气,玄冰髓就长在暖气最盛的地方,像块冰疙瘩,却能滋养水灵,跟赤焰珠的火灵正好对应。” 姜啸虎摸着下巴,盯着图上的 “极北冰原”,突然皱起眉头:“极北那地界,沙俄有驻军吧?之前杨枫说过,小鬼子跟沙俄勾着,搞什么‘极地白熊计划’,要是他们也盯上玄冰髓,怕是会抢在咱们前面。” 这话一出,弟兄们都安静了。张啸北想起之前在火山口遇到的黄金蜘蛛教,还有森川提过的沙俄雇佣军,心里也犯嘀咕:“那咋办?总不能让小鬼子把灵物抢走吧?” “所以得赶早!” 姜啸虎拍了下手,“咱们今天就走,连夜准备御寒装备,争取三天内赶到极北冰原。陈老,你再看看图,有没有啥要注意的,比如冰窟里的陷阱?” 陈老又盯着图看了半天,指着冰窟旁边的一道细线:“你看这道线,是‘地脉冰缝’,进去得顺着冰缝走,不然容易掉进冰窟窿里。还有,玄冰髓旁边可能有‘冰灵’守护,就是冰原上的白狐,通灵性,别招惹它们。” “白狐?俺还没见过白狐呢!” 小李眼睛亮了,又赶紧补充,“俺不招惹,就是看看。” 阿雅站在旁边,一直没说话,这会儿突然开口:“俺去给你们找御寒的东西,苗寨里有兽皮大衣,还有暖手的铜炉,都是以前猎人们用的,你们带着能挡点冷。” 她说着就往外走,银饰 “叮铃” 响,脚步轻快。 弟兄们跟着出了山洞,回到苗寨,阿雅已经叫了几个苗家汉子,扛着几大捆兽皮过来 —— 有貉子皮、狐狸皮,还有张整张的熊皮,毛茸茸的,看着就暖和。“这熊皮是俺爹去年猎的,最抗冻,给姜督军你穿。” 阿雅把熊皮递给姜啸虎,又拿起件貉子皮大衣,递给张啸北,“这件给你,你胳膊刚好,别冻着。” 张啸北接过大衣,摸了摸,毛茸茸的很软,还带着股淡淡的皮子香,心里暖烘烘的:“谢谢阿雅姑娘,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你们是去抢灵物,不让小鬼子得逞,俺们苗寨也该帮忙。” 阿雅笑了笑,又从怀里掏出几个小布包,“这里面是‘避寒草’,缝在衣服里,能驱寒气,比暖炉还管用。” 弟兄们忙着收拾东西,王大锤把熊皮裹在身上,跟个球似的,逗得大家直笑:“娘的,这皮也太沉了,走起来不得跟挪窝似的?” 阿雅看着他,笑得露出小虎牙:“沉才抗冻,到了冰原你就知道好了。” 一直忙到傍晚,装备终于收拾妥了 —— 每人一件兽皮大衣,一个铜炉,里面装着烧好的炭火,还有阿雅给的避寒草、驱虫药,陈老还把风水图拓了下来,揣在怀里。姜啸虎看了看天,夕阳把苗寨的竹楼染成了金黄色,便对弟兄们说:“别耽搁了,现在就出发,争取天黑前走出竹林。” 号角声 “呜呜” 响起,弟兄们都翻身上马,张啸北刚要催马,就见阿雅匆匆跑过来,手里攥着个小小的香囊,蓝色的苗绣布料,上面绣着一只小小的蜘蛛,跟之前破蛊膏的图案一样。 “张大哥,这个给你。” 阿雅把香囊塞到张啸北手里,香囊里装着些干草药,闻着有股淡淡的清香,“这里面是晒干的引魂草,要是遇到雪山雇佣军的猎犬,这草味能驱走它们,猎犬最怕这味道。” 张啸北攥着香囊,触手软软的,看着阿雅泛红的眼眶,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想说点啥,比如 “俺回来找你”,可话到嘴边,却被号角的第二声打断 —— 姜啸虎已经催马往前走了,弟兄们也跟着动了。 “俺…… 俺走了!” 张啸北翻身上马,回头看了眼阿雅,她站在寨口的经幡下,银饰在夕阳下闪着亮,手里还挥着个小红布。他想再挥挥手,可马已经跟着队伍往前走了,只能频频回头,直到苗寨的竹楼变成远处的小点点,再也看不见。 “瞅啥呢?魂都快飞了!” 王大锤拍了下他的肩膀,“不就是个苗寨姑娘嘛,等咱拿到玄冰髓,回来再找她不就完了?” 张啸北把香囊揣进怀里,贴在心口,脸上有点烫:“俺没瞅啥,就是觉得这香囊挺好闻。” 他催了下马,跟上队伍,心里却想着阿雅泛红的眼眶,还有那声 “张大哥”,觉得这趟极北之行,就算再冷,也得把玄冰髓拿到手,不然对不起阿雅的帮忙,也对不起弟兄们的期待。 队伍往极北的方向走,夕阳落在身后,前面的天色慢慢暗了下来,远处的山林里传来几声狼嚎,却没人害怕 —— 有赤焰珠在手,又知道了玄冰髓的藏地,弟兄们心里都憋着股劲,只想快点赶到极北,别让小鬼子抢了先。 ------------ 第八十六章:陵中秘录 从湘西苗寨往察哈尔赶,拢共走了七天。头三天还赶上了雨夹雪,路滑得能摔跟头,弟兄们裹着阿雅给的兽皮大衣,还是冻得缩着脖子,张啸北怀里的引魂草香囊被体温焐得暖烘烘的,时不时拿出来闻闻,那股清苦的草药味倒成了路上的念想。直到第五天,天才算放晴,太阳照在结了冰的官道上,亮得晃眼,队伍的脚程才快了些。 快到察哈尔城的时候,远远就看见城门楼子上的旗子 —— 姜字旗在风里飘着,守城门的弟兄见是他们,赶紧喊着搬开路障,城门 “吱呀” 一声拉开,露出里面熟悉的街道。城里的百姓见他们回来,有的从门缝里探出头瞅,有的站在路边挥手,还有个卖糖人的老头,往小李手里塞了个糖做的老虎,笑着说:“小伙子们辛苦了,吃块糖甜甜嘴。” 队伍刚进督军府大院,就见李啸冲从里面跑出来,军帽歪在头上,衣襟敞着,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纸团,脸上带着股按捺不住的兴奋,老远就喊:“虎子!可算把你们盼回来了!有好消息!” 姜啸虎刚翻身下马,把缰绳扔给卫兵,李啸冲就凑了过来,喘着粗气说:“森川那老东西!疯劲过去了!今儿个早上终于开口了!吐了不少干货!” 他说着就把手里的纸团递过来,“这是俺记的,你瞅瞅!” 姜啸虎展开纸团,上面是李啸冲歪歪扭扭的字,有的地方还被墨汁晕了,却看得清楚:“黄金蜘蛛教 × 沙俄,极地白熊计划,需玄冰髓;杨琏真珈盗秦陵未果,留《陵中秘录》,藏日本领事馆密室;灵物 × 不死药,秘录有详载。” “慢点说,别着急。” 姜啸虎拍了拍李啸冲的肩膀,让他先喘口气,又喊卫兵倒了碗热水。陈老也凑了过来,扶着老花镜,盯着纸团上的字,嘴里念叨:“极地白熊计划…… 俺之前在北平听人提过一嘴,说是沙俄想搞超级士兵,没想到跟黄金蜘蛛教勾上了,还得用玄冰髓当基液。” 李啸冲喝了口热水,缓过劲来,接着说:“今儿个早上俺去大牢,那老东西靠在石壁上,眼神没之前那么疯了,就是说话有气无力的。俺问他黄金蜘蛛教跟沙俄咋回事,他一开始还嘴硬,后来俺说再不说就把他扔去喂狗,他才怂了,说黄金蜘蛛教给沙俄提供寄生技术,沙俄给他们钱和装备,俩人合伙搞‘极地白熊计划’,要培育能抗严寒的超级士兵,而玄冰髓是关键,能让士兵的身体扛住零下几十度的低温,还能强化寄生体,让他们刀枪不入。” “娘的,这俩玩意儿凑一起,是想翻天啊!” 王大锤攥着开山斧,气得脸都红了,“那玄冰髓咱还没找着,他们倒先惦记上了!” “还有更重要的!” 李啸冲又说,声音压得低了些,“森川还说,杨琏真珈当年没盗成秦陵,却从宋陵里摸出了本《陵中秘录》,里面记着秦陵的地脉图,还有不死药跟五行灵物的关系,连灵种咋培育、咋控制都写了!那本书现在藏在日本领事馆的密室里,由领事馆的卫兵看着,还有几个黄金蜘蛛教的教徒守着,一般人进不去!” “《陵中秘录》?” 陈老眼睛一亮,赶紧从怀里掏出本《宋陵考》,翻到其中一页,“你看!这里写着杨琏真珈盗宋理宗陵时,从棺椁里搜出本‘玄色封皮,绣金蛛纹’的书,说的就是这《陵中秘录》!这书可是宝贝!有了它,秦陵的秘密、五行灵物的用法就全清楚了,绝不能让小鬼子拿着!” 姜啸虎皱着眉,手指在纸团上敲了敲,心里盘算着:领事馆守卫肯定严,白天不好动手,夜里偷袭最合适。他抬头看向李啸冲和张啸北,说:“今晚就动手!老李,你带一小队弟兄,去领事馆后门牵制守卫,用****,别惊动附近的巡逻队;张啸北,你带五个身手好的,跟俺从正门翻墙进去,找密室的位置,拿到秘录就撤;王大锤,你带着剩下的弟兄在领事馆外围接应,要是里面打起来,就冲进去支援;陈老,你在府里等着,要是俺们带回来秘录,你赶紧解读。” “得嘞!俺这就去准备!” 李啸冲立马应下,转身就往外跑,还不忘回头喊,“俺去库房拿****,保证不让小鬼子听见动静!” 张啸北也赶紧去收拾装备,他把阿雅给的引魂草香囊贴身放好,又检查了腰间的匕首和背上的***,还特意多带了几个手榴弹,说:“万一密室有机关,还能炸个口子。” 王大锤则去院子里集合弟兄,教他们怎么在外围警戒,别让小鬼子跑了。 姜啸虎回书房换了身黑色的夜行衣,又把寒玉盒里的赤焰珠检查了一遍,确认没问题,才揣进怀里。刚要出门,突然想起还没见森川,虽说那老东西已经招了,但有些细节说不定还没吐干净,比如领事馆密室的具体位置,还有黄金蜘蛛教在城里的据点。 “俺去趟大牢,你们先准备,俺随后就到。” 姜啸虎对门口的卫兵说,转身往后院的大牢走。 大牢里还是老样子,霉味和尿骚味混在一起,呛得人直皱眉。石壁上的火把忽明忽暗,把影子拉得老长,铁链子拖在地上的声音 “哗啦啦” 响,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最深处的牢房里,森川被铁链拴在石壁上,头靠在墙上,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头发蓬乱地贴在脸上,脸上的抓痕还没好,有的地方结了痂。 “醒着没?” 姜啸虎隔着铁栏杆喊了一声。 森川慢慢睁开眼睛,眼神浑浊得像蒙了层灰,看了姜啸虎半天,才认出他来,嘴角扯了扯,露出个难看的笑:“是你…… 来杀俺的?” “杀你还嫌脏了俺的手。” 姜啸虎靠在栏杆上,“俺来问你,日本领事馆的密室,具体在哪个位置?里面有啥机关?” 森川沉默了半天,才慢慢说:“密室在领事馆主楼的地下室,从书房的书架后面进去,得转三圈书架上的第三本书,才能打开暗门。里面有三道机关,第一道是毒箭,第二道是流沙,第三道是…… 是黄金蜘蛛教的守蛊蛛,怕火……” 他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低,眼神里露出股恐惧,“别去找那本书…… 也别碰不死药…… 杨琏真珈就是例子…… 他想靠不死药长生,最后变成了怪物…… 浑身长满蜘蛛腿,见人就咬……” 姜啸虎皱了皱眉,心里没当回事 —— 森川之前疯疯癫癫的,说的话未必可信。他刚要转身走,目光无意间扫过森川的手腕,突然顿住了 —— 森川的左手手腕上,有个淡褐色的疤痕,形状像只蜘蛛,八只腿的纹路还隐约可见,跟上次在火山口遇到的蒙面人手腕上的寄生蜘蛛印记一模一样! “你这疤痕…… 是黄金蜘蛛教的寄生印记?” 姜啸虎指着他的手腕,声音冷了下来。 森川下意识地把手腕往袖子里缩,眼神里的恐惧更浓了:“是…… 是主教给俺种的…… 说能控制俺…… 要是俺敢背叛,蜘蛛就会从里面爬出来,啃俺的肉……” 他说着就开始发抖,身体往石壁上缩,像是怕姜啸虎再追问。 姜啸虎没再问,转身往外走。走廊里的火把照着他的影子,心里却泛起一丝寒意 —— 森川有寄生印记,蒙面人也有,说明黄金蜘蛛教早就把触手伸到了小鬼子内部,甚至可能控制了不少人,而他们要找的《陵中秘录》,说不定还藏着更多关于寄生技术的秘密,这次夜袭,绝不能失手。 出了大牢,府里的弟兄们已经准备好了。李啸冲带着小队扛着梯子,手里拿着****,正等着他;张啸北背着***,腰间别着手榴弹,脸上涂了些黑灰,说是能在夜里藏得更隐蔽;王大锤则带着剩下的弟兄,在府门口的马车上等着,手里拿着机枪,随时准备接应。 “都记住,动作轻点,拿到秘录就撤,别恋战。” 姜啸虎最后叮嘱了一句,率先跳上马车,“走!去日本领事馆!” 马车 “哒哒” 地驶出督军府,消失在察哈尔城的夜色里。街上的灯笼已经灭了,只有月光照在青石板上,泛着淡淡的光。姜啸虎坐在马车上,摸了摸怀里的赤焰珠,又想起森川手腕上的寄生疤痕,心里暗下决心:今晚不仅要拿到《陵中秘录》,还得给小鬼子和黄金蜘蛛教一个教训,让他们知道,察哈尔的地界,不是他们想来就来,想抢就抢的! ------------ 第八十七章:北纬68 察哈尔城的深夜静得能听见雪花落在青石板上的 “簌簌” 声。姜啸虎带着队伍停在领事馆后巷的老槐树下,马车的轱辘早用破布裹了三层,怕蹭出半点响动。巷子里黑黢黢的,只有月光从槐树叶的缝隙里漏下来,在地上洒了些碎银子似的光点,映着弟兄们脸上的黑灰 —— 出发前张啸北特意找了锅烟灰,给每个人脸上抹了两把,说这样夜里不容易被发现。 “都检查好家伙!撬棍、铁丝、****,少一样都不行!” 姜啸虎压低声音,手指在腰间的匕首上蹭了蹭。他穿的夜行衣是新缝的,黑布厚得很,却不影响动作,怀里的赤焰珠用布包了又包,硌得胸口有点发闷,却让他心里踏实。 张啸北蹲在最前面,手里攥着根磨得发亮的撬棍,另一只手揣在怀里,摸着阿雅给的引魂草香囊 —— 这玩意儿白天揣着暖,夜里贴着心口也不凉,他总觉得能带来点运气。“虎子,俺瞅着领事馆后墙的守卫就俩,靠在墙角打盹呢,李副官那边应该能搞定。” 他眯着眼往巷口望,能看见领事馆后墙的影子,上面爬着些枯藤,正好能当借力的地方。 李啸冲带着五个弟兄往后门绕,手里的****是从北平军工厂弄来的,枪口裹着棉布,据说打出去只有 “噗” 的一声。他走得轻,军靴踩在雪地上没声儿,快到后门时,抬手让弟兄们停下 —— 两个日本守卫正靠在木门上,枪斜挎在肩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嘴里还哼着听不懂的日文小调,哈出的白气在月光下飘得老远。 “左边那个俺来,右边的交给你。” 李啸冲对身边的小兵小三子比划了一下,慢慢摸过去。小三子刚入伍半年,手有点抖,却还是握紧了枪,跟着李啸冲往前挪。离守卫还有三步远时,李啸冲突然扑上去,左手捂住左边守卫的嘴,右手的****顶在他腰上,“噗” 的一声,守卫哼都没哼就软了。右边的守卫刚惊醒,还没来得及喊,小三子的枪就响了,同样没声儿,守卫直挺挺地倒在雪地上,溅起的雪沫子落在他脸上,很快就冻住了。 “搞定!” 李啸冲冲着巷口比了个手势,姜啸虎看见,立马挥手让张啸北带人上。 张啸北带着四个弟兄跑到领事馆后墙的水井边 —— 这水井是石砌的,有半人高,井沿上长着青苔,看着不起眼,却是森川说的密室入口。他蹲下来,用手指敲了敲井壁,“咚咚” 的声音发空,说明后面是空的。“就是这儿!” 他掏出铁丝,弯成个小钩,往井壁上的一道细缝里塞,来回勾了几下,只听 “咔嗒” 一声轻响,井壁上一块石板慢慢往外挪,露出个能容一人钻进去的暗门,里面黑得像泼了墨。 “俺先进去探探。” 张啸北把撬棍别在腰上,从怀里摸出个小煤油灯 —— 这是陈老特意给的,灯芯细,光弱,不容易被发现。他钻进去,脚刚落地,就觉得一股霉味扑面而来,呛得他差点咳嗽,赶紧用手捂住嘴。 里面是个不大的密室,也就丈把宽,四周摆着书架,上面堆满了古籍,有的封面是暗红色的,有的是深蓝色的,都蒙着厚厚的灰,一碰就往下掉。张啸北举着煤油灯照了照,书架上的书乱七八糟地堆着,有的还缺了页,有的封面上写着日文,他一个都看不懂。“都进来!轻点儿!翻的时候别弄出动静!” 他回头喊,四个弟兄赶紧钻进来,开始分头翻找。 一个叫老周的老兵翻到一本黑封面的书,上面绣着个金黄的蜘蛛,眼睛一亮:“北哥!你看这本!有蜘蛛纹!是不是秘录?” 张啸北赶紧凑过去,煤油灯的光凑在封面上,那蜘蛛纹跟黄金蜘蛛教的标志一模一样,他刚要翻开,就听见隔壁传来 “噼啪” 的声音 —— 像是纸张燃烧的动静,还夹杂着几句日语,隐约能听见 “快点烧”“别留下痕迹”。 “不好!小鬼子在烧文件!” 张啸北心里一紧,把那本黑封面的书往怀里一塞,“走!去看看!” 他带头冲向密室的另一扇门 —— 这门是木头的,看着不结实,他往后退了两步,猛地一脚踹过去,“哐当” 一声,门被踹开,里面的景象让他火冒三丈。 只见里面摆着张木桌,桌上堆着半尺高的文件,正烧得旺,火苗窜起半尺高,把四个日本特务的脸映得通红。为首的那个特务穿着黑色西装,留着八字胡,正用根木棍拨弄着文件,想让火烧得更透。见门被踹开,他先是一愣,随即从腰里掏出枪,就要往张啸北这边射。 “狗娘养的!还想开枪!” 张啸北没等他扣扳机,一个箭步冲过去,手里的撬棍没敢用 —— 怕动静太大,直接举起枪托,朝着那特务的后脑勺就砸了下去。“咚” 的一声闷响,八字胡特务哼都没哼,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手里的枪 “当啷” 掉在地上,撞在烧着的文件上,火星子溅得满地都是。 剩下三个特务慌了,有的想继续烧文件,有的想往门外跑。弟兄们哪能让他们得逞,老周扑上去抱住一个特务的腰,把人按在地上;另一个弟兄用枪托砸向另一个特务的肩膀,“咔嚓” 一声,那特务惨叫着倒在地上;最后一个特务想从窗户跳出去,张啸北甩出腰间的匕首,正好扎在他的裤腿上,把人钉在窗框上,动弹不得。 “快把火灭了!别让文件烧完!” 张啸北喊着,抓起桌上的空水桶,往火堆上扣。水桶是铁的,扣在火上 “滋啦” 一声,白烟瞬间冒起来,呛得人直咳嗽。火灭了,桌上剩下些烧焦的文件残页,有的还冒着火星,张啸北赶紧用脚踩灭,捡起最完整的一张 —— 这张残页的边缘已经烧焦了,中间画着个圆形的东西,通体泛着蓝光,旁边用日文写着 “玄冰髓”,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沙俄雪山基地,北纬 68 度”。 “虎子!快来看!有玄冰髓的图!还有坐标!” 张啸北拿着残页,心里又喜又急 —— 喜的是找到了玄冰髓的线索,急的是《陵中秘录》还没见着。他刚要再翻找,突然听见外面传来 “砰!砰!” 两声枪响,不是****的动静,是实打实的步枪声,而且越来越密,还夹杂着日语的呼喊声。 “坏了!暴露了!” 姜啸虎的声音从暗门外传来,“小鬼子的巡逻队来了!李副官那边交火了!快撤!” 张啸北赶紧把残页和那本黑封面的书揣进怀里,带着弟兄们往暗门外钻。刚钻出来,就看见领事馆的墙头上已经站满了日本兵,手里的步枪正往巷子里扫射,子弹 “嗖嗖” 地擦着耳边飞过,打在槐树上,树皮溅得满地都是。 “快!往马车那边撤!” 姜啸虎举着枪,朝着墙头上的日本兵射击,一枪撂倒一个。弟兄们跟在他身后,边打边退,张啸北断后,时不时回头开枪,把追上来的日本兵逼回去。 巷口那边,李啸冲正带着弟兄们跟巡逻队激战。巡逻队有十几个人,还带着两挺轻机枪,火力比他们强多了,李啸冲的弟兄们只能躲在墙角后面,时不时探出头射击。“虎子!你们先撤!俺们在这儿挡着!” 李啸冲的声音带着点沙哑,刚才一颗子弹擦过他的胳膊,血已经渗到了袖子上。 “不行!要撤一起撤!” 姜啸虎刚要冲过去帮忙,突然听见远处传来 “轰隆隆” 的声音 —— 是装甲车的动静!小鬼子的驻军来了!车灯的光从街头照过来,像两柄利剑,把整个巷子都照亮了,日本兵的喊叫声越来越近,子弹打得更密了。 “他娘的!小鬼子来得真快!” 王大锤扛着机枪跑过来,他刚才带着接应的弟兄在巷口等着,见情况不对,赶紧冲了过来,“虎子!俺来掩护!你带着张啸北和残页先撤!晚了就来不及了!” 他把机枪架在一辆废弃的马车后面,“突突突” 地扫射起来,子弹像雨点似的飞向追来的日本兵,把对方的火力压下去不少。 姜啸虎回头看了看,张啸北正扶着受伤的老周往马车那边跑,李啸冲还在巷子里跟巡逻队缠斗,装甲车的灯光已经到了巷口,再不撤就真的被包围了。他咬了咬牙,喊:“李副官!撤!往马车那边撤!” 可已经晚了 —— 装甲车停在巷口,上面的重机枪开始扫射,子弹打在地上的雪上,溅起的雪沫子都带着火星。李啸冲的一个弟兄没躲开,被子弹击中,倒在雪地上,血很快就把周围的雪染红了。“虎子!别管俺!你们快撤!拿到残页最重要!” 李啸冲喊着,举着枪朝装甲车射击,可子弹打在装甲上,根本没反应。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从街头冲了过来,车辕上站着个人,手里举着机枪,正是杨枫!他之前带着援兵在督军府附近待命,听到枪声就赶紧赶了过来,正好撞见装甲车。“虎子!俺来了!你们快撤!俺在这儿断后!” 杨枫的大嗓门穿透枪声,他把机枪架在马车上,“突突突” 地朝着装甲车扫射,虽然打不穿装甲,却把车上的重机枪手逼得不敢露头。 “杨枫!你咋来了?” 姜啸虎又惊又喜,杨枫的援兵一来,压力顿时小了不少。 “废话!俺能让你们在这儿吃亏?” 杨枫笑着,手里的机枪没停,“快!带着残页撤!俺跟王大锤在这儿挡着!小鬼子的援军还得一会儿到,你们抓紧时间!”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手榴弹,拉开引线,朝着追来的日本兵扔过去,“轰隆” 一声,炸倒了好几个。 姜啸虎知道不能再耽搁,杨枫和王大锤的火力撑不了多久。他喊:“张啸北!带着弟兄们上马车!快!” 张啸北赶紧扶着老周上了马车,其他弟兄也跟着爬上去,姜啸虎最后一个上,刚要喊杨枫和王大锤撤,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巨响 —— 是装甲车的炸药爆炸了! 他猛地回头,只见杨枫站在马车旁边,手里还攥着察哈尔的姜字旗,旗子上已经染满了血。装甲车的车门打开,几个日本兵举着枪冲出来,朝着杨枫开枪。杨枫没躲,举着旗,朝着日本兵冲过去,嘴里喊着:“俺看你们谁敢过去!” 可子弹还是击中了他,他晃了晃,倒在雪地上,手里的旗子还紧紧攥着,染血的旗子在火光里飘着,格外刺眼。 “杨枫!” 姜啸虎大喊着就要跳下车,却被张啸北死死拉住:“虎子!不能去!杨枫是为了让俺们撤!你现在下去,他就白死了!” 王大锤也冲了过来,脸上全是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虎子!快撤!小鬼子的援军到了!再不走就真的走不了了!” 他把姜啸虎推上马车,自己跳上车辕,挥起鞭子,朝着马屁股抽了一下,“驾!” 马车 “哒哒” 地往前跑,姜啸虎趴在车后,回头看着杨枫倒下的地方 —— 火光越来越大,日本兵的身影在火光里晃来晃去,杨枫的旗子还插在雪地上,染血的布料在风里飘着,像一团燃烧的火。他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只能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肉里 —— 杨枫是为了残页死的,是为了玄冰髓的线索死的,这个仇,他必须报! 马车跑出老远,身后的枪声还能听见,却越来越远。张啸北递过来一块干粮,声音有点沙哑:“虎子,吃点东西吧。杨枫…… 他没白死,咱拿到了玄冰髓的坐标,以后肯定能为他报仇。” 姜啸虎接过干粮,却没吃,他掏出张啸北递过来的残页,借着月光展开。残页上的玄冰髓图样很清晰,是个圆形的珠子,旁边的日文旁注 “沙俄雪山基地,北纬 68 度” 格外醒目。他又摸出那本黑封面的书,翻开一看,里面全是日文,还有些蜘蛛寄生的图样,不是《陵中秘录》,却是黄金蜘蛛教的寄生实验记录,也算有点用。 “对,没白死。” 姜啸虎轻声说,声音有点哽咽,“杨枫的仇,咱记着。小鬼子,黄金蜘蛛教,还有沙俄的雪山基地,一个都跑不了。” 他把残页和书揣进怀里,紧紧贴着心口,就像贴着杨枫的热血 —— 这线索是用弟兄的命换来的,他必须拿到玄冰髓,必须解开不死药的秘密,才能对得起杨枫,对得起所有牺牲的弟兄。 马车在雪夜里继续跑,月光照在雪地上,把前路照亮。姜啸虎望着前方,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赶到极北冰原,找到玄冰髓,然后回来,为杨枫报仇,为所有牺牲的弟兄报仇! ------------ 第八十八章:雪夜驰援 马车轱辘碾过察哈尔城外的雪地,“咯吱咯吱” 的声响在深夜里传得老远,像是在替死去的弟兄们呜咽。车帘被寒风灌得猎猎作响,姜啸虎坐在车辕上,怀里抱着杨枫的尸体,雪粒子落在他的肩头、发梢,很快就积了薄薄一层,可他浑然不觉,只觉得怀里的人越来越沉,越来越凉 —— 杨枫的军大衣还沾着血,凝固的血块在雪地里冻得发硬,手里紧紧攥着那面染血的姜字旗,旗角被风吹得扫过姜啸虎的手背,像极了杨枫生前拍他肩膀的力道。 营地就在前面的山坳里,几顶灰扑扑的帐篷扎在雪地里,篝火的光透过帐篷缝隙漏出来,昏昏黄黄的,看着却比往常冷清了不少。弟兄们听见马车声,都从帐篷里钻出来,有的拄着枪,有的裹着兽皮,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疲惫,可当他们看见姜啸虎怀里的杨枫时,都安静了下来,连呼吸都放轻了,只有寒风卷着雪花,在人群里打着旋。 “杨队长……” 小李的声音带着哭腔,手里还攥着之前阿雅给的糯米团 —— 那是杨枫没来得及吃的,现在已经冻硬了。 姜啸虎抱着杨枫走进最大的那顶帐篷,帐篷里的篝火烧得正旺,却驱不散弥漫的寒气。他小心翼翼地把杨枫放在铺着兽皮的地上,伸手把他手里的军旗解下来,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旁边的木箱上,又替他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擦掉脸上的血污和雪粒。杨枫的眼睛闭着,嘴角还带着点笑意,像是只是睡着了,可那冰凉的体温却在提醒着所有人,他再也醒不过来了。 姜啸虎就那么坐在杨枫旁边,背靠着帐篷壁,一言不发。火光映在他脸上,能看见他眼底的红血丝,下巴上的胡茬冒了出来,显得格外憔悴。帐篷里的弟兄们都没说话,有的蹲在篝火旁,有的靠在角落,只有柴火 “噼啪” 燃烧的声音,还有偶尔传来的压抑的抽泣声。 “虎子……” 李啸冲掀开帐篷帘走进来,他的左胳膊用布条吊在脖子上,伤口渗出来的血把布条染成了暗红色,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信封,“这是从那个八字胡特务身上搜出来的…… 俺看上面写着‘极地白熊计划’,想着你得看看。” 他走到姜啸虎身边,把信封递过去,手还在微微发抖 —— 刚才在领事馆巷子里,他的胳膊被子弹擦过,现在一动就疼,可他不敢说,怕打扰了姜啸虎。 姜啸虎慢慢抬起头,接过信封。信封是牛皮纸做的,上面盖着个红色的印章,写着日文,封口处用火漆封着,被李啸冲用匕首挑开了。他掏出里面的信纸,纸上的字迹很工整,是日文,旁边还夹着张中文翻译的小纸条 —— 显然是李啸冲让人临时译出来的,上面写着:“极地白熊计划已捕获活体实验体共三十人,玄冰髓需于本月底前运抵雪山基地,配合寄生药剂进行第三阶段实验,目标:培育可抗 - 40℃低温的超级士兵。” “本月底……” 姜啸虎低声念着,手指捏着信纸,指节泛白,“还有十天…… 要是让他们拿到玄冰髓,后果不堪设想。” 他把信纸放在篝火旁的石头上,盯着上面的 “雪山基地”,突然抬手抹了把脸 —— 不知是雪水还是泪水,在脸上留下两道痕迹,很快又被寒风冻住。 “虎子,你别太难过…… 杨枫兄弟也不想看见你这样。” 王大锤走进来,手里端着碗热汤,递给姜啸虎,“喝点汤暖暖身子,咱得赶紧想办法,不能让小鬼子和沙俄得逞,不然杨枫兄弟就白死了。” 姜啸虎接过汤碗,热气扑在脸上,让他稍微缓过劲来。他喝了一口,滚烫的汤滑过喉咙,暖到了胃里,却暖不了心里的冰凉。“陈老呢?” 他抬头问。 “在帐篷里翻地图呢!俺这就去叫他!” 王大锤说着就往外走,军靴踩在雪地上 “咯吱” 响。 没一会儿,陈老就来了,怀里抱着几卷旧地图,眼镜上还沾着雪粒,他一边擦眼镜一边走进来:“姜督军,你找俺?是不是关于极北冰原的事?” 他把地图摊在地上,指着其中一张标着密密麻麻线条的地图,“俺之前对照阿雅姑娘给的风水图,大概标出了玄冰髓所在的冰窟位置,就在北纬 68 度附近,离沙俄的雪山基地不远。” 姜啸虎凑过去,盯着地图上的红点 —— 那是陈老用炭笔圈出来的冰窟位置,旁边还有个小圆圈,标着 “沙俄基地”,两者之间只隔了一条山脉。“也就是说,咱得赶在月底前找到玄冰髓,不然就被沙俄运去基地了?” 他问。 “对!而且沙俄的基地肯定有重兵把守,咱得快点出发,争取抢在他们前面。” 陈老点了点头,又指着地图上的一条虚线,“从这儿走,经过张家口,再往北,能近两天路程,就是张家口那边最近不太平,听说有沙俄雇佣军在活动。” “管他啥雇佣军!俺们连黄金蜘蛛教都不怕,还怕几个毛子?” 王大锤攥着开山斧,眼里满是怒火,“俺这就去收拾装备,现在就走!” “不用急,让弟兄们先歇两个时辰,吃点东西,养足精神再出发。” 姜啸虎站起身,走到杨枫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在跟他告别,“杨枫,等着俺,俺一定把玄冰髓拿到手,替你报仇。” 说完,他转身对弟兄们说:“都去准备!带上足够的干粮和御寒装备,兽皮大衣、暖手铜炉都带上,武器检查好,子弹备足!两个时辰后,营地集合,即刻北上!” “是!” 弟兄们齐声应道,声音里带着股子狠劲 —— 杨枫的牺牲让他们都红了眼,现在只想快点赶到极北,把玄冰髓抢回来,给杨枫报仇。 两个时辰后,天还没亮,营地就热闹起来。弟兄们背着背包,扛着枪,有的还牵着马,马背上驮着干粮和装备。姜啸虎让人把杨枫的尸体装在特制的木棺里,暂时埋在营地附近的山脚下,立了块木牌,上面写着 “杨枫之墓,察哈尔督军府弟兄立”,等以后回来,再把他迁回故土。 队伍出发时,天刚蒙蒙亮,雪还在下,不大,却很密,像柳絮似的飘下来,落在弟兄们的头上、肩上。寒风卷着雪粒子,刮在脸上生疼,弟兄们都裹紧了兽皮大衣,缩着脖子,却没人抱怨,只是埋头往前走,马蹄和脚步声在雪地里留下一串深深的印记,很快又被新雪覆盖。 走了整整一天,到傍晚的时候,终于赶到了张家口。张家口是个小镇,因为靠近边境,平时还算热闹,可现在却冷清得很,街上的店铺都关着门,门板上贴着 “停业” 的纸条,偶尔能看见几个行人,也都是行色匆匆,脸上带着恐惧。 “这镇子咋这么冷清?跟俺上次来的时候不一样啊。” 张啸北凑到姜啸虎身边,小声说。他的左胳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阿雅给的破蛊膏很管用,只是偶尔还会有点痒,他时不时会摸一下怀里的香囊,那股清苦的草药味能让他安心些。 姜啸虎刚要说话,就听见前面传来 “哒哒” 的马蹄声 —— 一队人马从镇口跑过来,看穿着是北洋军的军装,却狼狈得很:有的帽子没了,有的衣服破了个大洞,露出里面的棉絮,有的还拄着枪当拐杖,胳膊上、腿上缠着渗血的布条,显然是刚打了败仗。 “站住!你们是啥人?” 为首的北洋军军官看见姜啸虎的队伍,立马举起枪,声音带着警惕,却能听出他的疲惫和恐惧。 “俺们是察哈尔督军府的,路过这儿,要去极北。” 姜啸虎往前走了两步,举起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你们这是咋了?打了败仗?” 那军官见姜啸虎的队伍装备整齐,不像是坏人,才放下枪,叹了口气:“别提了!俺们奉命在这儿驻守,昨天突然来了一队沙俄雇佣军,个个拿着冰镐,跟疯子似的,见人就砍,根本不怕死!俺们的弟兄死了一半,剩下的只能往回撤,镇子也被他们占了。” “冰镐?雇佣军?” 张啸北皱起眉,“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是不是往极北走?” “对!往北边去了!说是要去雪山基地送东西。” 军官点了点头,又补充道,“那些雇佣军邪乎得很,俺们的子弹打在他们身上,有的跟没事人似的,还能接着冲,像是被啥东西控制了一样。” 姜啸虎心里一沉 —— 沙俄雇佣军肯定是去接应玄冰髓的,而且他们说的 “不怕死”“子弹打不动”,很可能是被黄金蜘蛛教的寄生体强化过,跟火山口的蒙面人一样。“多谢告知。” 他对军官说,又从怀里掏出几块银元,递给他们,“这些钱你们拿着,找个地方休整,好好养伤。” 军官接过银元,感激地说了声 “谢谢”,带着残部慢慢往南边去了。姜啸虎看着他们的背影,对弟兄们说:“沙俄雇佣军在前面,肯定是冲着玄冰髓来的,咱得加快速度,不能让他们得逞!” 队伍继续往北走,雪越下越大,风也越来越猛,刮得人睁不开眼。到了夜里,天色彻底黑了下来,弟兄们都冻得受不了了,姜啸虎才让人在附近找了座破庙,暂时休整。 这座破庙不大,神像已经残破不堪,半边脸掉了下来,身上落满了灰尘和雪粒。庙门早就没了,寒风从门口灌进来,带着雪粒子,落在地上 “簌簌” 响。弟兄们赶紧找了些断木,在庙中央生起篝火,火光照亮了半个破庙,也带来了些暖意。 张啸北坐在篝火旁,掏出怀里的香囊 —— 蓝色的苗绣布料在火光下泛着柔和的光,上面绣的小蜘蛛还很清晰,他放在鼻尖闻了闻,淡淡的草药味混着篝火的烟火气,让他想起了阿雅在苗寨捣药的模样。“虎子,你闻闻,这香囊还挺香。” 他把香囊递过去,声音有点不好意思,“阿雅姑娘的药真管用,俺这胳膊现在啥事儿没有,就是…… 就是有点想她。” 姜啸虎接过香囊,闻了闻,那股清苦的草药味很熟悉,是阿雅特有的味道。他把香囊还给张啸北,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 —— 他不知道该说啥,心里想起了杨枫,想起了杨枫倒在火光里的模样,想起了他手里攥着的染血军旗,想起了领事馆巷子里的枪声和爆炸声。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刀柄被他攥得发烫,指节泛白,心里的怒火和悲痛像篝火一样,越烧越旺。 “北哥,你跟阿雅姑娘还会再见不?” 小李凑过来,手里拿着块干粮,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问。 张啸北把香囊揣回怀里,笑了笑,露出两排白牙:“肯定会!等俺们拿到玄冰髓,解了不死药的秘密,俺就回苗寨找她,跟她道谢,说不定…… 还能请她来察哈尔玩。” 他说得轻松,可眼神里却带着点不确定 —— 极北冰原凶险,沙俄雇佣军和基地还在前面等着,能不能活着回来,他自己也不知道。 姜啸虎看着张啸北的模样,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张啸北对阿雅的心思,也希望他们能再见,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他们想太多。他站起身,走到破庙门口,望着外面的雪夜 —— 雪花还在飘,月光透过云层,照在雪地上,泛着淡淡的光,远处的山脉像黑色的巨兽,静静地卧在那里,而沙俄的雪山基地和玄冰髓,就在山脉的另一边,等着他们去争夺。 “都早点歇着,明天天一亮就出发。” 姜啸虎回头对弟兄们说,声音里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记住,咱不仅要拿到玄冰髓,还要给杨枫报仇,给所有牺牲的弟兄报仇!不管前面有啥,都得闯过去!” 弟兄们都点了点头,有的靠在墙角,有的趴在篝火旁,很快就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 他们太累了,从领事馆夜袭到现在,几乎没合过眼。姜啸虎却没睡,他靠在破庙的门框上,手里攥着匕首,望着外面的雪夜,脑子里全是杨枫的模样,全是玄冰髓的位置,全是沙俄雇佣军的冰镐和黄金蜘蛛教的寄生体。 ------------ 第八十九章:阴中藏阳 刚踏进极北雪原的地界,一股子寒气就跟刀子似的往骨头缝里钻。之前在张家口还能裹着兽皮大衣勉强扛住,到这儿才知道啥叫真冷 —— 天是铅灰色的,压得人喘不过气,雪下得没章法,一会儿飘小絮儿,一会儿刮大团,风裹着雪粒子 “呜呜” 地嚎,跟鬼叫似的,刮在脸上又疼又麻,没一会儿就冻得没了知觉。 弟兄们个个缩着脖子,脑袋往兽皮领子里埋,连最能扛冻的王大锤都把熊皮大衣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只露俩眼睛在外头,哈出的白气在鼻尖凝成团,没等飘远就冻成了小冰晶,粘在胡子上,看着跟挂了串霜似的。“娘的!这破天儿能把鼻涕冻成冰棍!” 他搓着冻得发红的手,往暖手铜炉里添了块炭火,可铜炉外层都结了层薄冰,炭火烧得有气无力,根本暖不透。 张啸北把阿雅给的引魂草香囊掏出来,揣在最里面的衣襟里,贴着心口 —— 这香囊里的干草不知道是啥做的,揣着竟有点温乎气,比暖手铜炉还管用。他左胳膊的伤口早好了,就是在这儿待久了,骨头缝里隐隐发疼,他时不时得揉两下,嘴里还念叨:“阿雅姑娘要是在这儿,指定有草药能驱寒,哪用遭这罪。” 姜啸虎走在最前面,黑色夜行衣外面套着件整张的狐皮大衣,是从察哈尔库房里找出来的老物件,毛厚得能藏住拳头,可即便这样,腿肚子还是冻得发僵,每走一步都得先跺跺脚,不然脚就跟粘在雪地上似的。他手里攥着缰绳,马是从蒙古调过来的战马,耐寒,可也耷拉着脑袋,鼻孔里喷着白气,蹄子踩在雪地上 “咯吱咯吱” 响,每一步都陷下去半尺深。 “陈老,还得走多久才能着冰窟的边儿?” 姜啸虎回头喊,声音被风吹得散了一半,得扯着嗓子才听得清。 陈老跟在队伍中间,被俩年轻弟兄一左一右扶着,怀里抱着罗盘和本泛黄的线装书 —— 正是《雪心赋》,封皮都磨破了,用棉线缝了三道。他时不时停下来,蹲在雪地里,用冻得发僵的手指扒拉扒拉积雪,瞅着地面的动静,眼镜片上蒙着层白雾,得时不时摘下来用袖子擦,可擦完没一会儿又蒙上了。“快了快了!” 他抬起头,声音带着点喘,“《雪心赋》里写着‘阴中藏阳,苔生石上’,这冰窟是地脉阴寒聚着的地儿,可里面有暖气,地表雪薄的地方肯定长苔藓 —— 你们瞅!这儿的雪下面有绿影!” 众人赶紧围过去,张啸北蹲下来,用撬棍小心翼翼地拨开积雪,果然,雪层下的冻土上长着层薄薄的绿苔藓,虽然冻得发蔫,可确实是活的,在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格外扎眼。“真有苔藓!陈老您这书真管用!” 他兴奋地喊,忘了冷风往嘴里灌,冻得他一激灵。 “那是自然!这《雪心赋》是前朝风水大师写的,专讲极北地脉!” 陈老得意地拍了拍书,“有苔藓就说明下面有地脉暖气,离冰窟不远了,再走半个时辰,指定能着!” 队伍又往前挪,这次走得更小心,专门盯着长苔藓的地方走 —— 陈老说这是 “生气位”,雪薄,走起来省劲,还不容易掉进冰窟窿。可即便这样,还是有个小兵不小心踩空了,一条腿陷进雪下的冰缝里,幸好旁边的弟兄拉得快,不然整个人都得掉下去。“娘的!这冰缝跟张嘴似的,太吓人了!” 小兵爬起来,裤腿都冻硬了,赶紧往暖手铜炉里凑,想烤烤火。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李啸冲突然停下脚步,抬手让队伍别出声。他蹲在雪地里,手指摸了摸地面的一道痕迹 —— 是雪橇板划过的印子,宽宽的,边缘还带着新鲜的冰碴,雪没来得及把印子盖严实,旁边还有几个马蹄印,蹄子上的铁掌印清晰可见。“有情况!” 他回头对姜啸虎低声说,“这是雪橇印,看冰碴的新鲜劲儿,刚过去没多久,估摸着也就一个时辰。” “是沙俄雇佣军?” 姜啸虎凑过去,盯着雪橇印,眉头皱起来。印子旁边还扔着个空罐头盒,是沙俄军用的那种铁皮盒,上面印着看不懂的俄文,盒口还沾着点肉渣,冻得硬邦邦的。“错不了!除了他们,没人会往这鬼地方赶雪橇。” 张啸北摸了摸怀里的引魂草香囊,突然说:“俺闻着有点怪味儿,像是火药的硝石味。” 他往前凑了两步,抽了抽鼻子,“没错!是硝石味,还挺浓,他们怕是在炸啥东西。” “炸东西?难不成是在炸冰窟?” 陈老心里一紧,赶紧把《雪心赋》揣进怀里,“快!跟上去!别让他们把玄冰髓抢了!” 队伍放慢脚步,顺着雪橇印往前挪,尽量踩在雪厚的地方,不发出动静。风这会儿小了点,可更冷了,呼出的白气在嘴边凝成团,睫毛上都挂了冰碴子,看东西都有点模糊。张啸北掏出块布,给弟兄们每人撕了一小块,让他们蒙在眼上 —— 这是阿雅教的,说雪地里阳光反射强,蒙块布能防雪盲,这会儿正好用上。 转过一道山梁,前面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 山梁下是片开阔的冰原,中间陷下去一块,正是个巨大的冰窟,窟口结着厚厚的冰层,泛着青黑色的光。几十个沙俄雇佣军围着冰窟,个个穿着黑色的厚皮袄,戴着毛皮帽子,脸上蒙着围巾,只露俩眼睛在外头,手里有的扛着炸药包,有的举着冰镐,还有俩架着机枪,正对着冰窟的冰层。 “娘的!还真在炸冰窟!” 王大锤攥着开山斧,气得牙痒痒,想冲下去,却被姜啸虎一把拉住。 “别冲动!他们人多,还有机枪,硬拼咱吃亏。” 姜啸虎压低声音,指了指山梁后的雪坡,“都躲到雪坡后面,等他们炸完冰层,乱起来的时候再动手。” 弟兄们赶紧猫着腰躲到雪坡后,雪没过膝盖,冻得腿发麻,可没人敢动,都盯着下面的雇佣军。 就见一个雇佣军扛着炸药包,走到冰窟边,把炸药包放在冰层最厚的地方,又掏出火柴,划了好几下才划着 —— 太冷了,火柴头都冻潮了。火引子 “滋滋” 地烧着,雇佣军们赶紧往后退,没一会儿,“轰隆” 一声巨响,冰层被炸开个大洞,碎冰碴子溅得老高,落在雪地上 “噼里啪啦” 响。 烟雾慢慢散了,雇佣军们欢呼起来,用冰镐把洞口的碎冰清理干净,露出里面黑漆漆的冰窟。接着,几个雇佣军抬着个东西从冰窟里走出来 —— 是个水晶棺!透明的冰制棺体,里面躺着个人,浑身覆着层薄冰,看不清模样,可那身形、那穿着,让姜啸虎心里 “咯噔” 一下。 “这…… 这水晶棺里的女人……” 姜啸虎眯着眼,越看越眼熟,突然想起当年在杨琏真珈墓里遇到的那个老毛子女人 —— 一样的金色长发,一样的深色皮衣,连躺在棺里的姿势都差不多,只是当年她是醒着的,现在浑身覆冰,像是睡着了。 “虎子,你瞅着这女人是不是有点眼熟?” 李啸冲也看出来了,凑到姜啸虎身边,声音带着惊讶,“俺咋觉得跟当年在杨琏真珈墓里遇到的那个老毛子女人一模一样?她咋会在这儿?还躺在水晶棺里?” 姜啸虎还没说话,旁边的陈老突然 “哎呀” 一声,激动得差点从雪坡上滑下去,幸好被张啸北扶住了。“是她!是冰原灵女!” 陈老指着水晶棺,手都在抖,赶紧从怀里掏出本《极北地脉考》,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个一模一样的水晶棺,旁边写着 “冰原灵女,地脉所生,与玄冰髓共生,藏**年冰窟”,“你们看!书上写着呢!这冰原灵女是极北地脉孕育的灵体,玄冰髓就藏在她体内,跟她共生!当年杨琏真珈墓里的女人,肯定就是她!不知道咋被杨琏真珈弄去的,现在又被沙俄找回来了!” “啥?玄冰髓在她体内?” 张啸北瞪大了眼睛,盯着水晶棺里的女人,“那咱咋拿?总不能把她杀了吧?” “不能杀!绝对不能杀!” 陈老赶紧摆手,声音都变调了,“这灵女一死,玄冰髓就会跟着化,变成水,再也找不着了!得用特殊的法子把玄冰髓从她体内引出来,还不能伤着她!” 姜啸虎盯着下面的雇佣军 —— 他们正抬着水晶棺往雪橇上放,动作粗鲁,水晶棺的冰体被磕得 “咚咚” 响,灵女身上的薄冰都掉了几块。“不能让他们把灵女运走!” 他攥紧腰间的匕首,对弟兄们说,“老李,你带十个弟兄,从左边绕过去,打掉他们的机枪;张啸北,你带五个弟兄,从右边冲,抢水晶棺;王大锤,你带着剩下的弟兄,正面牵制,别让他们围过来;俺去对付领头的那个雇佣军头目!” “得嘞!” 弟兄们齐声应道,各自检查武器 —— 机枪冻得拉不开栓,就用棉袄裹着捂热;匕首冻得冰手,就揣在怀里暖一会儿;****的枪口又裹了层棉布,确保不会出动静。 李啸冲带着弟兄们往左边绕,雪没到大腿,走得慢,可他们动作轻,雇佣军正忙着抬水晶棺,没发现他们。快到机枪旁时,李啸冲抬手让弟兄们停下 —— 两个机枪手正靠在雪橇上抽烟,嘴里哼着俄文小调,没注意身后的动静。李啸冲突然扑上去,左手捂住左边机枪手的嘴,右手的匕首往他脖子上一抹,血瞬间喷出来,冻在雪地上,红得刺眼。右边的机枪手刚反应过来,就被旁边的弟兄用枪托砸在脑袋上,倒在雪地里,没了动静。 “搞定!” 李啸冲冲着雪坡上的姜啸虎比了个手势。 姜啸虎看见,立马挥手:“上!” 王大锤带着弟兄们从正面冲下去,手里的机枪终于能打响了,“突突突” 的声音在冰原上回荡,雇佣军们慌了,有的举枪反击,有的往雪橇后面躲。张啸北带着弟兄们趁机冲过去,朝着抬水晶棺的雇佣军扑 —— 一个雇佣军刚要举冰镐砸,张啸北掏出引魂草香囊,往他脸上一扔,香囊里的干草撒了他一脸,那雇佣军不知道是啥,吓得往后退,张啸北趁机一脚踹在他肚子上,把人踹倒在雪地里。 姜啸虎则朝着雇佣军头目冲过去 —— 那头目穿着件棕色的狐皮大衣,比其他人高一头,手里举着把马刀,正喊着俄语指挥雇佣军反击。姜啸虎没等他反应,掏出****,“噗” 的一声,子弹打在他的腿上,头目惨叫一声,跪倒在雪地里,马刀掉在地上。姜啸虎冲过去,一脚踩住他的手,弯腰捡起马刀,架在他脖子上:“说!你们把灵女运去啥地方?玄冰髓要干啥用?” 头目疼得龇牙咧嘴,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俄语,姜啸虎听不懂,可看他的眼神,满是不服气。“不说?” 姜啸虎把马刀又往他脖子上压了压,“再不说,俺就把你扔进冰窟里,让你跟冰碴子作伴!”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 “哒哒” 的马蹄声 —— 是沙俄的援兵来了!姜啸虎回头一看,能看见远处雪地里的黑影,越来越近,还带着装甲车的轰鸣声。“不好!援兵来了!” 他喊着,对张啸北说,“快!把水晶棺抬上咱的雪橇!撤!” 张啸北和弟兄们赶紧把水晶棺抬起来 —— 别看是冰做的,却沉得很,四个弟兄才勉强抬得动,往姜啸虎他们带来的雪橇上放。雇佣军头目见援兵来了,突然挣扎起来,想咬姜啸虎的腿,姜啸虎没客气,一刀砍在他脖子上,头目倒在雪地里,再也没了动静。 “撤!快撤!” 姜啸虎喊着,率先跳上雪橇,王大锤和李啸冲也带着弟兄们往雪橇上爬。张啸北最后一个上来,还不忘把掉在雪地里的引魂草香囊捡起来,揣回怀里 —— 这是阿雅给的,可不能丢。 雪橇 “哒哒” 地往前跑,后面的沙俄援兵越来越近,子弹 “嗖嗖” 地擦着耳边飞过,打在雪地上,溅起的雪沫子落在水晶棺上,很快就冻住了。姜啸虎回头看了眼水晶棺里的灵女,她浑身覆冰,面容平静,像是不知道外面的混乱,可姜啸虎心里清楚,这灵女和她体内的玄冰髓,是他们对抗沙俄和黄金蜘蛛教的关键,绝不能有任何闪失。 风又刮起来了,雪粒子打在脸上生疼,可弟兄们都没在意,只是拼命催马往前跑。陈老坐在雪橇上,抱着《极北地脉考》,盯着水晶棺,嘴里念叨着:“得赶紧找个安全的地方,用《雪心赋》里的法子引玄冰髓,晚了就来不及了……” ------------ 第九十章:灵髓之争 雪橇在雪地上 “哒哒” 狂奔,马蹄溅起的雪沫子打在车厢板上 “噼里啪啦” 响,水晶棺在里面晃得厉害,棺体上的薄冰时不时往下掉渣,落在姜啸虎的狐皮大衣上,没一会儿就化了,留下片湿痕。风裹着雪粒子往车厢里灌,冻得人牙根直打颤,可没人顾得上冷 —— 后面沙俄援兵的马蹄声越来越近,装甲车的轰鸣声像闷雷似的追着屁股,子弹 “嗖嗖” 地擦过耳边,有的打在雪橇的木架上,木屑溅得满脸都是。 “娘的!这群毛子跟狗似的追着不放!” 王大锤趴在雪橇尾部,架着机枪 “突突突” 地扫,枪管都打热了,在极北的冷空气中冒着白气,可子弹没几发能打中 —— 雪太大,视线太模糊,只能凭着声音瞎打。他换弹夹的时候,手指冻得不听使唤,差点把子弹撒在雪地里,急得他骂骂咧咧:“这破天气!换个弹夹都费劲!” “别光顾着打!瞅着点水晶棺!别让子弹打着!” 姜啸虎扶着水晶棺,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棺里的冰原灵女还是那副模样,浑身覆着冰,可刚才颠簸的时候,他分明看见她的睫毛轻轻动了一下,虽然快得像错觉,可他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 这灵女怕不是还活着? 陈老抱着《极北地脉考》缩在角落,眼镜片上全是白雾,他擦了好几次都没用,只能凭着声音喊:“姜督军!前面有片矮松林!进林子!林子能挡子弹!还能绕开装甲车!” 姜啸虎往前瞅,果然,前面雪地里冒出片黑黢黢的影子,是片矮松,虽然不高,可枝桠密得很,足以挡住追兵的视线。“好!进林子!” 他拽了拽马缰绳,战马吃痛,嘶鸣一声,往松林的方向拐去,雪橇在雪地上划出道长长的痕迹,溅起的雪沫子裹着松针,扑了满脸。 刚冲进松林,身后的子弹就少了 —— 松枝挡了大半,装甲车也进不来,只能在林外 “轰隆隆” 地转圈。可沙俄雇佣军还没放弃,几十号人骑着马追进林子,有的举着马刀,有的端着步枪,嘴里喊着听不懂的俄语,跟疯了似的往前冲。 “不能再跑了!再跑水晶棺得晃散架!” 姜啸虎勒住马,雪橇 “吱呀” 一声停在棵粗点的松树旁。他跳下车,拔出腰间的匕首,狐皮大衣的下摆被风吹得猎猎响:“弟兄们!跟他们拼了!守住水晶棺!” “拼了!” 弟兄们齐声喊,声音震得松枝上的雪往下掉。张啸北背着***跳下来,先摸了摸怀里的引魂草香囊 —— 还好,没在颠簸中丢了,这才放心地端起枪。李啸冲的胳膊还吊在脖子上,只能用单手举着****,靠在松树后面,眼睛盯着林子入口,等着雇佣军进来。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个高个子雇佣军,穿着黑色厚皮袄,帽子上的狐狸毛沾着雪,刚举着步枪要射,就被小李一枪打在胸口,闷哼一声倒在雪地里,手里的枪 “当啷” 掉在松枝上,子弹 “哗啦” 撒了一地。小李刚要欢呼,就见又冲进来几个,他赶紧躲到树后,继续扣扳机:“来啊!俺看你们能扛几枪!” 雇佣军没料到他们会突然反击,一下子慌了,有几个停在林子口不敢进,有的往后退,可后面的人还在往前挤,乱成了一锅粥。姜啸虎趁机挥了挥手:“冲!把他们赶出林子!” 说着就率先冲了出去,匕首在手里耍了个花,朝着最近的雇佣军扑过去 —— 那雇佣军刚要举冰镐,姜啸虎就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趁他弯腰的工夫,匕首划在他的脖子上,血瞬间喷出来,冻在雪地上,红得刺眼。 王大锤更直接,举着开山斧就往人堆里冲,一斧子下去,把个雇佣军的冰镐劈成两半,还没等那人反应,又一斧子砸在他肩膀上,那人惨叫一声,倒在雪地里抽搐。“娘的!让你们追!让你们抢!” 他边打边骂,斧刃上沾着血和冰碴,看着格外吓人,雇佣军见了都躲着他走。 就在这时,林子口突然传来声马嘶 —— 一个沙俄军官骑着匹黑马冲了进来,穿着棕色的狐皮大衣,腰间挂着把长刀,刀身是精钢打的,在雪光下泛着冷光。他刚进来就举起刀,朝着空中 “唰” 地劈了一下,正好有颗子弹朝着他飞来,竟被刀身硬生生劈开,子弹分成两半,打在旁边的松树上,溅起片木屑。 “俺的娘!这玩意儿能劈子弹?” 王大锤看愣了,手里的斧子都停了。 那军官冷笑一声,用生硬的中文喊:“中国人!放下水晶棺!饶你们不死!” 说着就拍马冲过来,马刀朝着姜啸虎的方向劈,刀风裹着雪粒子,刮得人脸生疼。 姜啸虎赶紧躲,马刀劈在他刚才站的雪地上,溅起的冰碴子打在腿上,又冷又疼。“张啸北!拦住他!” 他喊着,转身往水晶棺的方向跑 —— 刚才他看见棺里灵女的睫毛又动了,玄冰髓在她胸口处泛着莹白的光,得赶紧想办法把灵髓取出来,不然等会儿打起来,指不定会出啥岔子。 张啸北听见喊,立马端着***朝着军官扫,子弹 “嗖嗖” 地飞过去,可那军官太灵活,骑着马左躲右闪,还时不时用马刀劈飞子弹,有的子弹打在马身上,战马吃痛嘶鸣,却还是往前冲。“娘的!这老毛子是铁做的?” 张啸北骂着,换了个弹匣,刚要再打,军官突然策马冲到他跟前,马刀朝着他的肩膀劈下来。 张啸北赶紧往后跳,马刀劈在他刚才站的松枝上,枝桠 “咔嚓” 断了,掉在雪地上。没等他站稳,军官又举着冰镐砸过来 —— 刚才他把马刀别在腰间,换了冰镐,这冰镐是玄铁做的,头尖得很,看着就能砸穿铁板。张啸北用***去挡,“当” 的一声,***被砸得变了形,他的虎口震得发麻,左胳膊的旧伤也隐隐作痛,疼得他龇牙咧嘴。 “北哥!俺来帮你!” 小三子举着步枪冲过来,可没等靠近,就被军官一脚踹在胸口,倒飞出去,撞在松树上,吐了口血,晕了过去。 “小兔崽子!敢动俺弟兄!” 张啸北红了眼,把变形的***扔在地上,拔出腰间的匕首,朝着军官扑过去。军官举着冰镐要砸,张啸北突然往地上一滚,躲过冰镐,匕首朝着马腿划过去 —— 战马吃痛,嘶鸣着抬起前腿,把军官从马背上掀了下来,摔在雪地里,溅起的雪沫子埋了他半截身子。 张啸北趁机扑上去,坐在军官身上,匕首架在他脖子上:“服不服?服了就别抢水晶棺!” 可军官不服气,伸手去抓地上的冰镐,张啸北赶紧踩住他的手,用力一拧,只听 “咔嚓” 一声,军官的手骨断了,疼得他惨叫一声,再也没力气挣扎。 这边刚制住军官,那边姜啸虎已经扶着水晶棺,仔细打量起来。棺体是冰做的,透明得很,能清楚看见里面的冰原灵女 —— 她的金色长发散在棺底,脸上的冰薄得像纸,刚才又动了下睫毛,胸口处嵌着颗莹白的珠子,比拳头小一圈,泛着淡淡的光,珠子周围的皮肤没有结冰,反而透着点粉色,跟玄冰髓的描述一模一样。 “玄冰髓!真在这儿!” 姜啸虎心里一喜,刚要找东西撬开棺盖,就听见陈老喊:“姜督军!小心身后!有子弹!” 他心里一紧,本能地往旁边躲,可还是晚了 —— 一颗子弹擦过他的左胳膊,“噗” 的一声,血瞬间涌了出来,在极北的冷空气中,没等滴落在雪地上,就冻成了细小的冰碴,粘在狐皮大衣上,红得扎眼。 “谁?!” 姜啸虎捂着胳膊回头,眼里满是怒火。只见林子口的雪地里,站着个熟悉的身影 —— 穿着件破烂的囚服,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还带着抓痕,不是森川是谁?他手里举着把沙俄****,枪口还冒着烟,旁边站着两个雇佣军,正扶着他,显然是被雇佣军救出来的。 “哈哈哈…… 姜督军,别来无恙啊?” 森川狞笑起来,声音沙哑得像破锣,眼神里满是疯狂,“你以为把俺关在大牢里就万事大吉了?告诉你,黄金蜘蛛教早就安排人救俺了!这玄冰髓,是大日本帝国的!轮不到你们中国人染指!” 姜啸虎皱着眉,捂着胳膊的手紧了紧,血还在渗,冻得胳膊又冷又疼,可他没露怯:“森川,你个老鬼子!上次没把你弄死,是俺心软了!这次你还敢来抢灵物,俺看你是活腻了!” “活腻了?” 森川笑得更疯了,举着手枪往前走了两步,两个雇佣军紧紧跟着,“俺告诉你,只要拿到玄冰髓,配合寄生药剂,俺就能变成不死之身!到时候,整个中国都是俺们大日本帝国的!你这点伤,算得了啥?” 他说着,又举起枪,对准姜啸虎的胸口,“识相的,就把水晶棺交出来!不然,俺现在就打死你!” “你敢!” 王大锤举着开山斧冲过来,挡在姜啸虎前面,“想动俺们督军,先过俺这关!” 张啸北也拖着受伤的胳膊走过来,手里攥着匕首,虽然疼得直咧嘴,可眼神里没半点退缩:“老鬼子,有本事冲俺来!别欺负俺们督军受伤!” 弟兄们也都围了过来,有的举着枪,有的握着刀,把姜啸虎和水晶棺护在中间,虽然不少人都受了伤,有的还在流血,可没人往后退 —— 玄冰髓是五行灵物,是弟兄们用命换来的,绝不能让森川和雇佣军抢走。 森川看着围过来的弟兄们,脸色变了变,可很快又恢复了狞笑:“好啊!你们想护着水晶棺,那就别怪俺不客气了!” 他朝着旁边的雇佣军喊,“开枪!把他们都打死!玄冰髓一定要拿到手!” 两个雇佣军听了,举起步枪就要射。姜啸虎心里一紧,刚要喊弟兄们躲,突然听见水晶棺里传来声轻响 ——“咔嗒” 一声,像是冰裂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只见水晶棺里的冰原灵女,眼睛慢慢睁开了!她的眼睛是淡蓝色的,像极北的冰湖,盯着姜啸虎,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什么,胸口处的玄冰髓,光芒突然亮了起来,透过冰棺,照得周围的雪地里都泛着莹白的光。 “这…… 这灵女醒了?” 陈老瞪大了眼睛,手里的《极北地脉考》“啪嗒” 掉在雪地上,“书上没写灵女会醒啊…… 这可咋整?” 森川也愣了,举着枪的手顿了顿,显然没料到水晶棺里的灵女会醒。可他很快反应过来,狞笑一声:“醒了更好!活的灵女,配合玄冰髓,效果更好!开枪!别管她!先打死这群中国人!” 雇佣军又举起了枪,枪口对准了围过来的弟兄们。姜啸虎捂着胳膊,盯着森川和雇佣军,又看了眼水晶棺里醒过来的灵女,心里急得像火烧 —— 现在弟兄们都受了伤,森川有雇佣军帮忙,硬拼肯定吃亏,可玄冰髓不能丢,灵女也不能让他们带走,这可咋办? 风又刮起来了,裹着雪粒子打在脸上,疼得钻心。水晶棺里的灵女还在看着姜啸虎,嘴唇动得更勤了,像是在说什么重要的事,可声音太小,被风声盖了过去。姜啸虎盯着她的嘴唇,努力想分辨她在说啥,突然看见她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指向水晶棺的侧面,像是在提示什么。 “灵女在指啥?” 姜啸虎心里嘀咕着,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 —— 水晶棺的侧面,有道细小的裂缝,像是刚才颠簸时震出来的,裂缝旁边,刻着个小小的符号,跟阿雅给的引魂草香囊上的符号有点像。 他心里突然一动,想起阿雅说过的话 —— 引魂草能跟黄金蜘蛛教的寄生体产生感应,说不定也能跟灵女或者玄冰髓产生联系?他回头看了眼张啸北,张啸北立马明白他的意思,从怀里掏出引魂草香囊,递了过去:“督军,你是想试试这香囊?” 姜啸虎接过香囊,点了点头,捂着胳膊的手慢慢松开,忍着疼把香囊凑到水晶棺的裂缝旁。刚靠近,香囊里的引魂草突然 “哗啦” 一声响,冒出股淡淡的绿光,顺着裂缝钻进水晶棺里,落在灵女的胸口处。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 玄冰髓的光芒突然变得更亮,透过冰棺,照得整个松林都泛着莹白的光,灵女的嘴唇终于发出了声音,虽然轻,可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玄冰髓…… 不能…… 落入恶人之手…… 帮我…… 取出它…… 守护地脉……” 森川见了,脸色大变,再也没了刚才的狞笑,举着手枪就往这边冲:“别听她的!开枪!快开枪!” 两个雇佣军赶紧举枪射击,子弹 “嗖嗖” 地飞过来,有的打在松树上,有的打在雪地里,溅起的雪沫子裹着松针,扑了满脸。 “弟兄们!挡住他们!” 姜啸虎喊着,手里攥着引魂草香囊,继续往水晶棺的裂缝旁凑。灵女的眼睛里满是恳求,胸口处的玄冰髓光芒越来越亮,像是在呼应香囊里的引魂草。 王大锤和张啸北带着弟兄们冲上去,跟森川和雇佣军打在一处。斧头砍在冰镐上的 “当啷” 声,匕首划在皮袄上的 “刺啦” 声,还有受伤的闷哼声、愤怒的喊叫声,混着风声和雪粒子的 “簌簌” 声,在松树林里回荡,格外惨烈。 姜啸虎看着弟兄们在前面拼命,心里又疼又急,胳膊上的血还在渗,冻得他快要失去知觉,可他没停 —— 他知道,只有取出玄冰髓,才能不辜负弟兄们的牺牲,才能守住极北的地脉,才能不让森川和黄金蜘蛛教的阴谋得逞。 他把引魂草香囊贴在水晶棺的裂缝上,香囊里的绿光越来越浓,顺着裂缝钻进棺里,缠上玄冰髓。灵女的身体轻轻颤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 “谢谢”,胸口处的玄冰髓慢慢从她体内浮了起来,透过冰棺的裂缝,一点点往外钻,莹白的光芒照得姜啸虎的脸都泛着光。 “快了…… 就快取出来了……” 姜啸虎心里默念着,伸手去接玄冰髓。可就在这时,森川突然挣脱了王大锤的纠缠,举着枪冲了过来,枪口对准了姜啸虎的后背,眼里满是疯狂:“俺得不到的东西,你也别想得到!” “督军!小心!” 张啸北大喊着,想冲过来挡,可太远了,根本来不及。姜啸虎听见声音,本能地往旁边躲,可玄冰髓刚要碰到他的手,没来得及躲利索 —— 子弹 “噗” 的一声,打在了他的肩膀上,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染红了狐皮大衣,也溅在了刚取出来的玄冰髓上。 玄冰髓沾到血,突然发出刺眼的光芒,瞬间笼罩了整个松树林。森川被光芒晃得睁不开眼,手里的枪 “当啷” 掉在雪地上;雇佣军们也都捂着眼睛惨叫,有的还在地上打滚;弟兄们虽然也被晃得难受,可都下意识地护着姜啸虎,没让他再受伤害。 光芒慢慢散去,姜啸虎捂着流血的肩膀,手里紧紧攥着玄冰髓 —— 莹白的珠子沾着他的血,却没被冻住,反而透着股温乎气,跟赤焰珠的灼热完全不同,却同样让人觉得安心。水晶棺里的灵女,眼睛慢慢闭上了,浑身的冰又厚了一层,像是又陷入了沉睡,可脸上却带着点淡淡的笑意,像是完成了使命。 “森川!你个老鬼子!俺跟你拼了!” 王大锤举着开山斧冲过去,森川还没从光芒中缓过来,就被一斧子砸在肩膀上,惨叫一声倒在雪地里,再也没了力气挣扎。两个雇佣军见森川倒了,又被弟兄们围着,吓得赶紧扔了枪,跪在雪地里求饶,嘴里叽里呱啦说着俄语,不知道是在道歉还是在求饶。 姜啸虎捂着肩膀,看着手里的玄冰髓,又看了看倒在雪地里的森川和求饶的雇佣军,心里终于松了口气 —— 玄冰髓拿到手了,森川也被制服了,虽然弟兄们都受了伤,可总算没白忙活。 “陈老,快看看玄冰髓!没摔坏吧?” 姜啸虎把玄冰髓递过去,胳膊疼得直抖。陈老赶紧接过来,用布擦了擦上面的血,仔细看了看,又摸了摸,脸上露出喜色:“没坏!没坏!这玄冰髓沾了灵女的地脉气,又沾了你的血,反而更有灵性了!是真正的水灵物!” 张啸北扶着受伤的胳膊走过来,看着玄冰髓,笑了笑:“太好了…… 拿到玄冰髓,杨枫兄弟的仇…… 也算报了一半了……” 提到杨枫,弟兄们都安静了下来,有的低下头,有的抹了抹眼睛 —— 杨枫要是能看见,肯定也会高兴的。 姜啸虎看着弟兄们,又看了看手里的玄冰髓,心里暗暗发誓:杨枫,俺们拿到玄冰髓了,接下来,俺们会找到剩下的五行灵物,解开不死药的秘密,把黄金蜘蛛教和小鬼子都赶出中国,不会让你白白牺牲的。 风慢慢小了,雪也停了,阳光透过松枝的缝隙照下来,落在雪地上,泛着淡淡的光。弟兄们扶着受伤的同伴,抬着被制服的森川和雇佣军,抱着水晶棺,拿着玄冰髓,慢慢往松林外走。 ------------ 第九十一章:类人战士 从松树林撤到临时营地时,天已经擦黑了。营地扎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三顶暖帐篷并排搭着,最中间那顶是特意给水晶棺和伤员准备的,帐篷里生着个铁制暖炉,炭火燃得正旺,通红的火苗舔着炉壁,把帐篷里烘得暖洋洋的,跟外面零下三十度的严寒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帐篷里铺着厚厚的兽皮,是从蒙古商队手里换的整张羊皮,踩上去软乎乎的,还带着股淡淡的膻味。水晶棺被放在暖炉旁边,离炭火约莫三尺远,既能借到热气,又不会被烤得太快。姜啸虎坐在棺旁的兽皮上,左胳膊和肩膀缠着厚厚的布条,血已经止住了,可一动还是疼得龇牙咧嘴,他时不时得往暖炉边凑凑,让热气烘着胳膊,能稍微缓解点酸痛。 王大锤蹲在暖炉边,正用根铁钎子戳着炉里的炭火,火星子溅起来,落在他的熊皮大衣上,没等烧起来就灭了。“娘的!这玄冰髓拿到手了,森川也被捆了,可俺总觉得心里不踏实。” 他挠着后脑勺,往炉里添了块松木炭,“那老鬼子被绑在外面的雪地里,冻得跟筛糠似的,要不要提进来问问?说不定还能抠出点黄金蜘蛛教的底细。” “先别忙,等索菲亚醒了再说。” 姜啸虎指了指水晶棺,“陈老说她刚醒过来,身子虚,得让冰化透了才能动,不然容易伤着。”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水晶棺传来 “咔嗒” 一声轻响 —— 棺体上的冰壳裂开了道细缝,冰水顺着缝往下滴,落在下面垫着的铁盘里,“滴答滴答” 响,在安静的帐篷里格外清晰。 陈老坐在对面的兽皮上,怀里抱着《极北地脉考》和《雪心赋》,正戴着老花镜比对上面的记载,听见声音赶紧凑过来:“冰化了!快看看灵女咋样了!”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摸了摸棺壁,冰壳已经变软了,用手指一抠就能掉下来一小块。 弟兄们也都围了过来,小李还端着碗热粥,是用压缩饼干和雪水熬的,虽然稀,却冒着热气,说等索菲亚醒了给她垫垫肚子。张啸北站在最外面,手里攥着阿雅给的引魂草香囊,时不时往水晶棺那边瞅 —— 他总觉得这灵女跟阿雅有点像,都透着股神秘劲儿,只是一个在极北,一个在湘西,差了十万八千里。 没一会儿,水晶棺的冰壳就化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层薄薄的冰膜贴在棺壁上。突然,棺里的索菲亚动了 —— 她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像蝴蝶扇动翅膀,接着,淡蓝色的眼睛慢慢睁开,眼神还有点迷茫,盯着帐篷顶的兽皮,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嘴唇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水…… 给我点水……” “哎!有水!” 小李赶紧递过一碗温水,陈老找了块干净的布,裹在碗沿上,怕烫着她,然后小心翼翼地把棺盖推开条缝,把碗递进去。索菲亚撑着胳膊坐起来,动作还有点僵硬,喝了几口温水,脸色才稍微好看点,不再是之前的惨白。 “你叫啥名字?咋会在水晶棺里?” 姜啸虎尽量让语气温和点,怕吓着她。 索菲亚抬起头,看了看帐篷里的众人,眼神里带着点警惕,却还是轻声回答:“我叫索菲亚,是沙俄的贵族。三年前,我被沙俄军方抓去了雪山基地,他们说我体内有玄冰髓,能做‘极地白熊计划’的实验体,后来我趁他们不注意,逃进了冰窟,不知道咋就睡在了水晶棺里。” 她说的汉语很流利,只是偶尔会带点俄语的腔调,尾音轻轻往上挑。 “沙俄军方?雪山基地?” 王大锤皱起眉,“是不是跟森川那老鬼子合作的那帮人?他们是不是在培育超级士兵?” 索菲亚点了点头,眼神暗了下来:“是。他们抓了很多人,有的是流浪汉,有的是俘虏,把寄生药剂注射到他们体内,再用玄冰髓的寒气压制副作用,想培育能抗严寒的士兵。可很多人都失败了,变成了没有意识的怪物,见人就咬。” 她说到 “怪物” 时,身子明显抖了一下,像是想起了可怕的画面。 陈老突然凑过来,举着《极北地脉考》:“索菲亚姑娘,你听说过‘灵种’吗?还有杨琏真珈的《陵中秘录》?” “《陵中秘录》?” 索菲亚愣了愣,然后点了点头,“我在圣彼得堡的图书馆见过残页!上面写着杨琏真珈找的不死药,不是丹药,是从地脉里引来的‘灵种’!这灵种能让人跟地脉共生,活很久,可必须用五行灵物稳固,要是少了一种,灵种就会失控,让人变成怪物,跟雪山基地里的实验体一样。” 姜啸虎心里一动,这跟森川之前说的 “共生” 对上了,可他还是有点怀疑 —— 当年在杨琏真珈墓里遇到的那个 “索菲亚”,跟眼前这个一模一样,可那个女人下手狠辣,还会用蛊术,眼前这个却看着很柔弱,不像是同一个人。“索菲亚,俺问你个事。” 他往前凑了凑,“三年前,你有没有去过杨琏真珈的墓?就是在察哈尔附近的五芒星建筑群里。” 索菲亚的眉头皱了起来,眼神里满是困惑:“杨琏真珈的墓?我没去过啊。我三年前一直在雪山基地,根本没离开过极北。” “不可能!” 姜啸虎有点急了,“俺明明在墓里见过你!你当时穿着黑色皮衣,手里拿着把匕首,还跟俺们打了一架,你咋会没去过?” 李啸冲也在旁边附和:“对!俺也见过!你当时还放了只金色的蜘蛛,差点伤着俺们弟兄!” 索菲亚的脸色变得更困惑了,她捂着头,闭上眼睛,像是在努力回忆,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摇了摇头:“我真的没印象…… 不过,我在雪山基地的时候,见过他们做‘类人战士’。” 她顿了顿,声音有点发颤,“就是用我的头发、血液做样本,造出来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假人,还会注射寄生药剂,让她们有战斗力,用来执行秘密任务。” “类人战士?” 陈老瞪大了眼睛,赶紧翻《极北地脉考》,“书上提过!沙俄的生物实验里有这个!用活人样本制造复制品,有简单的意识,只听命令!” 索菲亚点了点头,继续说:“我见过那些类人战士的半成品,跟我长得一模一样,只是眼神很空洞,没有感情。基地的人说,要把她们派到中国,找五行灵物和秦陵的线索。你在墓里见到的,应该就是其中一个类人战士,不是真的我。” 姜啸虎盯着索菲亚的眼睛,她的眼神很真诚,没有撒谎的样子,而且她说的类人战士,也能解释为什么墓里的 “索菲亚” 和眼前的她差别这么大。“那你再想想,基地里的人,是不是跟黄金蜘蛛教有勾结?” 他追问,“森川说黄金蜘蛛教给他们提供寄生技术。” “黄金蜘蛛教?” 索菲亚的脸色变了变,“我听过这个名字!基地里有几个穿黑色长袍的人,衣服上绣着黄金蜘蛛,他们经常跟军方的人开会,还带来过金色的孢子,说是能强化寄生体。” 她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眼神里满是恐惧,“我见过那些孢子感染的人,浑身长满红纹,跟疯了一样,见人就咬。” 姜啸虎心里的疑团终于解开了 —— 墓里的是类人战士,真的索菲亚一直在极北,沙俄军方和黄金蜘蛛教勾结,用类人战士和寄生技术找灵物,森川则是他们的帮凶。他从怀里掏出块焦黑的石头,放在索菲亚面前 —— 正是当年从杨琏真珈墓里带出来的长生石,表面还带着暗红的纹路,在暖炉的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你认识这东西不?” 姜啸虎问。 索菲亚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长生石,手指有点颤抖:“这是灵种的伴生石!” 她抬头看着姜啸虎,语气很肯定,“《陵中秘录》残页上画过!灵种长在地脉里,周围会形成这种伴生石,能储存地脉之气,杨琏真珈当年就是靠这个,撑到找到秦陵的线索,不然他早就被灵种的力量反噬了。” 陈老赶紧凑过来,摸了摸长生石,又翻《雪心赋》:“对!《雪心赋》里也写着‘灵种生,伴石出,储地气,御反噬’!这石头能暂时压制灵种的躁动,是好东西啊!” 就在这时,张啸北端着碗热汤走进来 —— 是用压缩肉干和雪水熬的,还放了点阿雅给的草药,说是能驱寒补身子。他走到水晶棺旁,把汤碗递给索菲亚,“姑娘,喝点汤暖暖身子,这汤里放了俺朋友给的草药,能补补。” 索菲亚接过汤碗,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张啸北挂在腰间的引魂草香囊 —— 香囊是蓝色的苗绣,上面绣着小蜘蛛,还带着淡淡的草药味。她的手指顿了一下,突然抬起头,盯着香囊,眼神很惊讶:“这是引魂草做的香囊?” “是啊!” 张啸北有点愣,“是湘西苗寨的阿雅姑娘给俺的,说能驱蚊虫、防蛊术,你咋认识这草?” “我在雪山基地见过!” 索菲亚的语气很激动,“黄金蜘蛛教的人最怕这个!引魂草的味道能压制灵种和寄生体的躁动,还能驱散金色的孢子!我见过有个教徒不小心沾到引魂草的粉末,身上的红纹立马就淡了,还疼得满地打滚!” 这话一出,帐篷里的人都兴奋起来了。王大锤拍着大腿:“娘的!原来这香囊这么管用!早知道俺多要几个,看那些邪教徒还敢不敢来!” 李啸冲也笑着说:“以后咱们带着这香囊,再遇到黄金蜘蛛教的人,就不用怕他们的孢子和蛊术了!” 索菲亚喝着热汤,眼神里也露出了笑容:“要是能多找点引魂草,说不定能破解他们的寄生技术,救那些被感染的人。” 她放下汤碗,看着姜啸虎,“我知道雪山基地的位置,还知道他们藏灵种实验资料的地方。你们要是想毁了基地,找剩下的五行灵物,我可以帮你们。” 姜啸虎看着索菲亚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手里的长生石和张啸北的引魂草香囊,心里突然觉得踏实了不少 —— 有了索菲亚的帮助,他们不仅能毁了沙俄的基地,还能找剩下的五行灵物,离解开秦陵和不死药的秘密又近了一步。 “好!” 姜啸虎点了点头,“俺们信你!等你身子好点,就带俺们去雪山基地!不过,你得先跟俺们回察哈尔,俺们得先把森川审清楚,还得让陈老解读《陵中秘录》的残页,规划接下来的路线。” 索菲亚点了点头,又喝了口热汤,暖炉的火光映在她脸上,显得格外柔和。帐篷里的气氛也变得轻松起来,王大锤开始跟索菲亚打听极北的趣事,小李则在旁边记录她所说的雪山基地的细节,陈老则拿着长生石和《极北地脉考》,研究灵种和伴生石的关系,张啸北则摸着引魂草香囊,想着等回了察哈尔,得给阿雅写封信,告诉她香囊这么管用。 外面的风还在 “呜呜” 地刮,雪粒子打在帐篷上 “簌簌” 响,可帐篷里却暖融融的,充满了希望。姜啸虎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暗暗发誓:接下来,不管是毁雪山基地,还是找剩下的五行灵物,或是破解黄金蜘蛛教的阴谋,他都要带着弟兄们走下去,为了杨枫,为了所有牺牲的弟兄,也为了守住华夏的地脉和文明,绝不能让外人得逞。 ------------ 第九十二章:初代共生 暖帐篷里的炭火燃得正旺,铸铁炉壁被烤得泛着橙红的光,火苗 “噼啪” 舔着松木炭,把细碎的火星子溅到炉外,落在铺地的鹿皮上 —— 那鹿皮是之前从蒙古商队换的,边缘还带着点未处理干净的兽毛,火星子落在上面没等烧起来就灭了,只留下个浅黑的小印子,像块不起眼的痣。空气里飘着股混合味儿:松木炭的焦香、烤土豆的甜香,还有陈老那几本旧古籍散发出的霉味儿,混着极北特有的冷冽空气,倒不呛人,反而透着股踏实的烟火气,让刚从冰原厮杀回来的众人都松了口气。 姜啸虎靠在帐篷杆上,左胳膊的绷带换了新的 —— 是陈老用艾草、防风草和当归煮过的粗布,缠得松紧正好,药草的淡苦味透过布层渗出来,闻着能让人脑子清醒点。只是抬胳膊时,伤口还会扯着疼,他时不时用右手揉两下胳膊,指尖蹭过绷带的粗糙感,眼神却没离开怀里的两个布包。靠外的那个是深蓝色土布缝的,边角用棉线补了又补,针脚歪歪扭扭的,里面裹着祖父当年从井下带回来的金箔书册;靠里的那个是黑色绸布的,摸着滑溜,装着那只灰玉老鼠,常年贴身放着,绸布都被体温焐得软了。 “虎子,森川那老鬼子在外面冻得直哼哼,要不要先提进来?别真冻成冰棍,还没问出黄金蜘蛛教的老窝和剩下的灵物在哪呢。” 李啸冲坐在鹿皮上,右胳膊还吊在脖子上 —— 上次领事馆夜袭时被子弹擦过的伤还没好,绷带边缘渗着点淡红的血,他用左手捏着个烤土豆,啃得满嘴是渣,说话时土豆沫子差点喷到陈老摊开的《水龙经》上,赶紧用袖子胡乱擦了擦嘴,“娘的,这土豆烤得真香,就是没盐,吃着差点意思。” “急啥?” 姜啸虎笑了笑,把怀里的布包又掖了掖,怕滑出来,“老李你忘了?咱给那老鬼子裹了两层狐皮,还是从沙俄军官身上扒的,就露个脸,顶多冻得流点鼻涕,死不了。等索菲亚姑娘歇透了,咱再审他不迟 —— 人家刚从水晶棺里醒过来,缓过劲指不定还能给咱添点线索,你这急脾气得改改,别跟没见过鬼子似的。” 索菲亚听到这话,抬头笑了笑,露出两颗浅浅的虎牙。她裹着件半旧的羊皮袄,是张啸北刚找出来的,原先是杨枫的,领口磨得发亮,袖口还补着块深棕色的补丁,长度到膝盖,套在她身上有点大,她时不时得往下拽拽衣襟。她放下手里啃剩的土豆皮,指尖还沾着点土豆泥,用干净的布擦了擦手,然后手往皮衣内侧的口袋里探去 —— 她那件深棕色皮衣看着挺旧,领口缝着圈褪色的貂毛,口袋藏得极隐蔽,是当年在沙俄雪山基地偷石刻时特意让狱友帮忙缝的,位置贴在腰侧,不仔细摸根本发现不了。她掏了半天,指尖终于勾到个硬邦邦的东西,慢慢拽出来,是个比巴掌大一圈的粗布包,布包用暗红色的线缝了边角,线是从基地的麻袋上拆的,看着有点扎手,里面裹着的东西沉甸甸的,放在腿上能感觉到冰凉的石头触感。 “我这儿有样东西,或许能帮你们找到秦陵地宫的具体位置。” 索菲亚的声音很轻,带着点俄语的腔调,尾音轻轻往上挑,却一下子把帐篷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勾了过来。李啸冲立马停下啃土豆,撑着胳膊想凑过来,差点扯到受伤的胳膊,疼得他 “嘶” 了一声,赶紧用左手按住绷带,额头上冒了点细汗;张啸北正帮陈老整理古籍,把散页的《括地志》残篇往木盒里放,闻言也停下手里的活,眼神往布包上飘,手里还捏着本卷边的《雪心赋》;陈老更是直接扶了扶老花镜,往前挪了挪屁股,膝盖差点撞到水晶棺旁的铁盘 —— 盘子里装着水晶棺融化的冰水,“哗啦” 晃了晃,差点洒在鹿皮上,他赶紧伸手稳住盘子,嘴里念叨着 “小心小心”。 索菲亚慢慢打开布包,里面躺着块青黑色的石刻 —— 石头看着是极北特有的玄武岩,质地坚硬,表面打磨得很光滑,边缘磨损得厉害,有的地方还崩了小豁口,像是被人摔过,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不是文字,倒像是地图的轮廓,用细得跟头发丝似的线条勾着,线条里填了点金色的粉末,在暖炉的光下泛着淡淡的光,连纹路里积的细灰都看得清清楚楚。石刻的左上角缺了块,缺口的弧度很规整,像是被人用锤子特意敲过,不是自然磨损的,缺角处还能看到点暗红色的痕迹,陈老说那是陈年的血渍,不知道是哪代人留下的。 “这玩意儿是石头的?看着跟俺家灶台上的磨刀石似的,就是上面的花纹怪好看。” 李啸冲瞪大了眼,左手伸出去想摸,又赶紧缩回来 —— 他想起上次摸森川的寄生蜘蛛标本被陈老骂,怕自己手糙,蹭掉上面的金色粉末,“这上面画的是啥?弯弯曲曲的跟蛇似的,还有个塔状的玩意儿。” “别瞎动!” 陈老赶紧拦着,从怀里掏出个小镊子 —— 是他专门用来翻古籍的,黄铜做的,磨得发亮,镊子尖还包着层软布,怕刮坏石刻上的纹路,“这石刻是风水坐标,精贵着呢,你手指头沾着汗,蹭一下说不定金色粉末就掉了,到时候纹路看不清楚,咱就抓瞎了。” 他用镊子轻轻夹着石刻的边角,凑到暖炉边的光下,眯着眼仔细看,嘴里还念念有词:“这弯弯曲曲的是地脉线,粗的是主脉,细的是支脉,你看这主脉的尽头,正好对着中间的塔状建筑 —— 这不是普通的塔,是‘黄泉倒影塔’!《水龙经》里提过,‘秦陵有塔,九层为基,倒影黄泉,影入地宫,引脉归中’,说的就是它!” 姜啸虎心里一动,赶紧把怀里的深蓝色布包掏出来,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的金箔书册泛黄的底色,边缘磨损得厉害,有的地方还卷了边,上面用暗红色的颜料画着类似的地脉线,最上面那层的右上角缺了块,缺口的弧度居然跟索菲亚的石刻严丝合缝!“索菲亚,你这石刻…… 能不能跟俺这金箔书册拼拼看?” 索菲亚点了点头,往姜啸虎身边挪了挪,羊皮袄的袖子蹭到鹿皮,发出 “沙沙” 的响。张啸北赶紧找了块干净的白布铺在鹿皮上 —— 白布是从医疗包拿的,还带着点酒精的味儿,他把布捋得平平整整,怕石刻和金箔放在上面打滑,又找了两个小石子压在布的四角,才对姜啸虎说:“虎子,放吧,稳当。” 陈老用镊子夹着索菲亚的石刻,一点一点往金箔书册的缺角上凑,手都有点抖 —— 他研究风水几十年,看过不少皇陵图纸,却没见过这么完整的秦陵地宫坐标,连呼吸都放轻了,生怕吹跑了金箔。帐篷里一下子静下来,连李啸冲都忘了啃土豆,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两块东西,帐篷外的风声、马的响鼻声都听不见了,只剩下炭火 “噼啪” 的爆响,还有自己的心跳声。 当石刻的缺角终于跟金箔书册的缺口对齐时,“咔嗒” 一声轻响,像两块拼图终于合在了一起,原本模糊的纹路瞬间变得完整 —— 一幅秦陵地宫的风水图,清清楚楚地展现在众人面前。图的中央是座九层的塔,塔的每一层都刻着不同的符号,第一层是 “水” 字,第二层是 “火” 字,一直到第九层的 “土” 字,塔尖对着图的正上方,旁边写着个 “中” 字;塔的四周是波浪状的纹路,纹路里还刻着细小的箭头,顺着箭头的方向能看出是水流的走向,陈老说这是 “水银江海”,箭头指的是水银流动的安全路线;图的边缘刻着几行细如蚊足的篆字,最显眼的一行是 “不死药在中宫,需灰玉鼠为引,金箔书册为载,五行灵物为匙”,字体是暗红色的,像是用朱砂混了地脉血写的,在光下透着点暗沉的光,看着就有些年头了。 “我的娘哎!真对上了!这塔就是黄泉倒影塔?听着咋这么瘆人呢。” 李啸冲忍不住喊出声,左手拍了下大腿,差点把怀里的土豆掉在地上,赶紧用手接住,“那水银江海是不是跟《史记》里写的一样,能淹死人?俺可不会水,到时候咋过去?” “这黄泉倒影塔比你想的还凶险。” 陈老的声音都发颤,指着石刻上的塔,“《括地志》残篇里写着,这塔是‘地脉之眼’,每层都对应着五行,第一层的水银能顺着地脉流进塔内,要是走错了层数,塔壁会渗出毒水,沾着就烂;第二层的火脉会烧起来,把人烤成炭;往上还有流沙、毒烟、石碾子,最顶层的中宫,据说还有守宫的青铜兽,是用秦代的青铜铸的,跟真兽一样能跑能咬,当年杨琏真珈的手下,就有不少死在青铜兽嘴里。” 他又指着塔旁边的波浪状纹路,“这水银江海比普通的江河还厉害,水银有剧毒,还重,要是掉进去,连浮都浮不起来,直接沉底,骨头都剩不下。” 张啸北凑得近,指着石刻上的 “灰玉鼠为引” 几个字,又看了看姜啸虎:“虎子,你怀里不就有只灰玉老鼠吗?是不是就是这个‘引’?” 姜啸虎心里 “咯噔” 一下,像被啥东西撞了胸口,赶紧把怀里的黑色绸布包掏出来,打开布包 —— 里面的灰玉老鼠巴掌大小,玉质是淡淡的灰白色,像蒙了层薄霜,摸起来温温的,不像是石头,反而像有体温似的,老鼠的眼睛是用红宝石镶嵌的,透着点亮,看着活灵活现,肚子上刻着道细缝,里面像是藏着东西,祖父当年试过用刀撬,没撬开,只留下几道浅浅的划痕,现在凑近了看,还能看到缝里刻着极小的字,得用灯照才能看清。 “就是这个!” 姜啸虎把灰玉老鼠放在白布上,指尖摸着老鼠的背,“俺祖父当年从井下拿回来的,现在才明白,是引着进地宫的路用的。” 他讲起父亲讲的祖父的经历。 “穿古装的小孩?” 索菲亚听到这儿,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眼神变得严肃起来,“黄金蜘蛛教的文献里提过这个!” 她顿了顿,指尖轻轻敲了敲膝盖,像是在回忆在沙俄基地的日子,“那文献是用梵文写的,藏在基地实验室的铁盒子里,旁边还放着几个金色的蜘蛛标本,我当年趁看守不注意偷偷翻了几页。文献里说,秦陵的守墓人里有个‘井下仙童’,不是普通的守墓人,是‘灵种的初代共生体’—— 他从秦代就活着,靠地脉之气和灵种维持生命,住在深井里,专门守着地宫的秘密,能感知五行灵物的气息。” “啥?初代共生体?从秦代活到现在?那不得活了两千年?比老妖精还能活!这也太邪乎了!” 李啸冲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左手拿着的土豆 “啪嗒” 掉在鹿皮上,滚了两圈才停下,他赶紧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他吃啥活这么久?总不能喝风吧?” “文献里说他不用吃东西,靠地脉之气就能活,也不会老,除非灵种被破坏。” 索菲亚补充道,语气很肯定,“他的职责就是守护灵种和地宫秘密。文献里写着,几十年前,黄金蜘蛛教的人四处找过深井,但没有成功。” 姜啸虎心里一震,这才彻底明白 —— 祖父的经历不是瞎编的,金箔书册和灰玉老鼠也不是普通的玩意儿,而是打开秦陵地宫的关键,现在就差集齐五行灵物了。他摸了摸怀里的赤焰珠(用寒玉盒装着,还透着点凉),又看了看石刻上的 “五行灵物为匙”,心里慢慢有了数:“咱现在有火灵物赤焰珠、水灵物玄冰髓,还缺金、木、土三种。得赶紧回察哈尔,审森川,问清楚剩下的灵物在哪,还有黄金蜘蛛教的据点,不能让他们先找着灵物。” “对!还得问问森川。” 张啸北附和道,他把灰玉老鼠小心地放回绸布包,递给姜啸虎,“这老鼠得好好收着,别丢了,要是丢了,咱连地宫的门都找不着。” 陈老也点了点头,把石刻和金箔书册小心地裹回布包,递给姜啸虎:“这两样也得你拿着,你是咱的头,拿着最稳妥。回察哈尔的路上得绕着点沙俄的巡逻队,别再跟他们撞上,咱现在人少,还有伤员,硬拼吃亏。” “绕路?绕哪走?” 李啸冲问,他揉了揉受伤的胳膊,“要是绕远路,会不会耽误时间,让森川的同伙把灵物抢了?” “绕路湘西苗寨。” 姜啸虎突然开口,眼神里有了主意,“一来,咱能去苗寨找阿雅姑娘,补充点引魂草 —— 索菲亚姑娘说黄金蜘蛛教怕引魂草,多带点准没错;二来,阿雅姑娘的师父留下过风水图,说不定知道金、木灵物的线索;三来,苗寨那边安全,沙俄的巡逻队不会去,咱能好好歇两天,让伤员养养伤。” 张啸北听到 “阿雅姑娘”,耳朵一下子竖起来,摸了摸怀里的引魂草香囊 —— 香囊里的干草还带着点淡香,是阿雅给的,他一直贴身放着,没舍得用,“去苗寨好!阿雅姑娘懂草药,还能帮咱看看伤员的伤,比在这冰原上强多了。” “行!就绕路湘西苗寨!” 李啸冲立马应道,挣扎着站起来,左手扶着帐篷杆,怕扯到伤,“俺这就去告诉外面的弟兄,收拾东西准备走 —— 这破极北待够了,天天吃压缩饼干,嘴里都快淡出鸟了,到了苗寨,咱让伙房炖只鸡,好好补补。” 众人开始忙活起来:张啸北帮陈老收拾古籍,把《水龙经》《括地志》残篇都小心地放进木盒里,还垫了层软布,怕路上颠簸把书碰坏;李啸冲出去吩咐士兵拆帐篷、喂马,还特意叮嘱要把森川看好,别让他跑了;索菲亚则帮着整理医疗包,把剩下的草药分类放好,还教士兵怎么用艾草煮水敷伤口,能缓解冻伤。 姜啸虎把石刻、金箔书册、灰玉老鼠和装赤焰珠的寒玉盒都小心地揣进怀里,贴在心口的位置,能感觉到石刻的冰凉、金箔的薄硬、老鼠的温润和寒玉盒的凉意,这些东西沉甸甸的,却让他心里格外踏实 —— 秦陵的秘密越来越近了,只要集齐五行灵物,找到井下仙童,就能解开不死药的秘密,不让黄金蜘蛛教和沙俄得逞。 帐篷外的风雪小了点,风裹着雪粒子打在帐篷上,“簌簌” 的响,偶尔还能听见士兵们说话的声音:有的在抱怨 “这雪啥时候停”,有的在讨论 “到了苗寨能不能喝上热汤”,还有的在检查武器,确保路上不会出岔子。森川被捆在最后一辆雪橇上,裹着两层狐皮,只露个脸,冻得鼻涕直流,嘴里还在叽里呱啦地骂着,张啸北走过去,一脚踹在雪橇的木杆上,骂道:“老鬼子闭嘴!再嚎把你扔雪地里喂狼,让你跟你那黄金蜘蛛教的同伙团聚!” 森川立马没了声音,只剩下牙齿打颤的 “咯咯” 声。 “走!回察哈尔!绕路湘西苗寨!” 姜啸虎喊了一声,声音在雪地里回荡,惊飞了树上的积雪,雪粒子 “簌簌” 往下掉,落在他的狐皮大衣上,没一会儿就化了。士兵们齐声应和,声音震得周围的雪都跟着颤,连远处的雪山都像是有了回音。 雪橇慢慢出发,马队在雪地上留下长长的痕迹,朝着南方的湘西方向前进。 ------------ 第九十三章:黑色蛊珠 从极北冰原往湘西苗寨赶,拢共走了十二天。头五天还踩着残雪,马蹄子踏在融雪的官道上,溅起的泥水沾在裤腿上,冻得硬邦邦的,到了第七天进了湘西地界,天才算暖过来 —— 山坳里的积雪化了,露出青褐色的泥土,路边的竹子冒出嫩笋,空气里飘着股潮湿的草木香,跟极北的冷冽完全是两个世界。 张啸北一路上没闲着,怀里的引魂草香囊被他摸得发亮,时不时掏出来闻闻,嘴里还跟身边的小兵念叨:“阿雅姑娘的草药是真管用,俺这胳膊在极北都没冻着,到了寨子里,得让她再给咱弄点避蛊的药,以后对付黄金蜘蛛教也有底气。” 小兵笑着应和,说 “北哥你是不是想阿雅姑娘了”,他耳尖一红,赶紧别过脸,嘴里嘟囔着 “俺是为了弟兄们”,可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 姜啸虎看在眼里,没戳破 —— 从极北到湘西,张啸北就盼着这趟苗寨之行,不仅是为了补充草药,更是为了见阿雅。他勒着马缰绳,跟旁边的李啸冲说:“到了苗寨,让弟兄们歇两天,修补下装备,顺便让陈老跟阿雅姑娘打听下木灵物的线索,咱下一步得找定海木。” 李啸冲的胳膊还吊在脖子上,伤口好得差不多了,就是不能太用力,他用左手挠了挠头:“娘的,可算能歇口气了,在极北天天吃压缩饼干,嘴里都快淡出鸟了,到了苗寨,咱得让伙房炖只鸡,好好补补。” 离苗寨还有半里地时,张啸北就催着马往前跑,嘴里喊着 “俺先去看看阿雅姑娘”,马蹄子踏在田埂上,惊飞了路边的麻雀。姜啸虎和李啸冲笑着跟在后面,可越往寨口走,越觉得不对劲 —— 往常这个时候,寨口的竹竿上该挂着五彩经幡,风吹得 “哗啦啦” 响,还有苗家孩子在门口追着玩,可现在放眼望去,寨口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竹竿上的经幡没了,旁边竹楼底下的玉米和红辣椒也不见了,只有几只老母鸡在田埂上刨食,见了人也不躲。 “咋回事?这寨子里咋没人影?” 李啸冲皱起眉,勒住马,“别是出啥事儿了吧?” 张啸北也停住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他翻身下马,快步往寨子里跑,嘴里喊着 “阿雅姑娘!阿雅姑娘!” 声音在空荡的寨子里回荡,却没人回应。竹楼的门有的虚掩着,有的敞开着,里面空荡荡的,桌子上还放着没吃完的红薯,已经凉透了,地上落着几根扎辫子的红绳,显然是走得匆忙。 “阿雅姑娘!你在不在?” 张啸北跑到阿雅住的竹楼前,门是敞开的,他冲进去,里面的石臼还在,旁边放着没捣完的草药,木架上的竹筒倒了几个,里面的草药撒了一地,却不见阿雅的身影。他心里慌了,转身又往外跑,挨家挨户地找,喊着阿雅的名字,声音越来越急,额头上的汗都冒出来了。 姜啸虎和李啸冲也下了马,跟着进了寨子里,陈老扶着老花镜,看着地上的草药,皱起眉:“这草药是刚采的,还没干,说明寨里人走了没多久,怕是遇到啥危险了。” 就在这时,张啸北突然停在寨口的老槐树下 —— 槐树上挂着个布包,用红绳系着,是阿雅常用的那种蓝布包。他跑过去,小心翼翼地解下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张叠得整齐的信纸,还有颗黑色的珠子,比拇指盖大一圈,表面光滑,泛着暗黑色的光泽,摸起来有点凉,还带着股淡淡的草药味。 “是阿雅姑娘的信!” 张啸北赶紧展开信纸,纸上的字迹是阿雅的,娟秀工整,却带着点潦草,显然是写得匆忙: “张大哥:黄金蜘蛛教的人来了,要抢巫蛊秘典,寨里人只能往深山躲,我是巫女,得留下守护秘典,不能跟你们走了。此生恐难再见,望君多保重。信里的黑色蛊珠,能解寄生之毒,黄金蜘蛛教的人怕这个,你们拿着能用得上。阿雅绝笔。” 张啸北拿着信纸,手都在抖,信纸边缘被他攥得发皱,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掉下来。他蹲在老槐树下,手里攥着信纸和黑色蛊珠,一动不动,阳光透过槐树叶的缝隙照在他身上,地上的影子拉得老长,旁边的老母鸡咯咯地叫着,却显得更冷清。 姜啸虎和李啸冲走过来,看到张啸北的样子,就知道出事了。李啸冲刚想开口,被姜啸虎拦住,他蹲下来,拍了拍张啸北的肩膀,没说话 —— 他知道现在说啥都没用,只能让张啸北自己缓过来。 太阳慢慢往西沉,天暗了下来,风卷着槐树叶落在张啸北的头上,他才慢慢站起来,眼睛通红,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他把信纸叠好,放进怀里,又把黑色蛊珠掏出来,走到姜啸虎面前,把珠子递过去,声音沙哑:“这玩意儿有用,能解寄生毒,你拿着。” 姜啸虎接过蛊珠,摸了摸,冰凉光滑,他看着张啸北落寞的背影,心里也不好受 —— 从极北的期待到现在的离别,换谁都受不了。他想起杨枫,想起领事馆夜袭时杨枫倒在火光里的样子,突然明白战争里的离别从不由人,有的人说了再见,就再也见不到了。 “陈老,你看看这蛊珠。” 姜啸虎把蛊珠递给陈老,“阿雅姑娘说能解寄生毒,咱以后对付黄金蜘蛛教的寄生体,能用得上。” 陈老接过蛊珠,放在手里仔细看,又闻了闻,点了点头:“这是苗寨的‘黑纹蛊珠’!用引魂草、冰蟾酥和十几种草药炼的,专门克制寄生蛊,之前俺在古籍里见过,没想到阿雅姑娘真能炼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把蛊珠放进个小瓷瓶里,“得好好收着,这可是宝贝,以后遇到被寄生的人,用这珠子蹭一下伤口,就能把蛊毒逼出来。” 队伍在寨口的空地上扎营,篝火燃起来,映着弟兄们的脸,却没人说话,气氛有点沉闷。张啸北坐在篝火旁,手里攥着阿雅的信纸,时不时摸一下,没吃晚饭,只是望着苗寨的方向,眼神空洞。 李啸冲递过去个烤红薯,坐在他旁边:“吃点吧,别饿着,阿雅姑娘也不想看见你这样。” 张啸北接过红薯,没吃,只是放在手里暖着,声音沙哑:“俺以为能跟她好好说声再见,没想到……” 话没说完,就说不下去了。 姜啸虎走过来,坐在篝火旁,看着弟兄们:“现在不能回察哈尔。” 他顿了顿,继续说,“苗寨被黄金蜘蛛教盯上,说明他们也在找灵物的线索,咱得先找定海木,拿到木灵物,再回察哈尔审森川。陈老,你知道定海木的藏地不?” 陈老扶了扶老花镜,从怀里掏出风水图:“阿雅姑娘之前给的风水图上标着,定海木在南海的珊瑚岛,藏在海底的沉船里,得趁涨潮的时候才能捞上来。那地方离这儿不远,走水路三天就能到。” “好!那就去南海!” 姜啸虎拍了下手,“明天一早启程,让弟兄们今晚好好歇着,检查下武器和船只,咱得赶在黄金蜘蛛教前面找到定海木。” 张啸北抬起头,看着姜啸虎,眼神里有了点光:“俺跟你们去!俺得为阿雅姑娘报仇,黄金蜘蛛教的人,俺一个都不放过!” 李啸冲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咱肯定能找到定海木,还能收拾了黄金蜘蛛教的杂碎,为阿雅姑娘和寨里人报仇!” 篝火的光映着弟兄们的脸,虽然有离别和失落,可眼神里都透着股劲 —— 阿雅的离别让他们更清楚,必须尽快集齐五行灵物,打败黄金蜘蛛教,才能让更多人不被牵连,才能让像阿雅这样的人不用再被迫离别。 夜里,张啸北坐在篝火旁,把阿雅的信纸小心翼翼地放进贴身的口袋里,又摸了摸怀里的引魂草香囊,最后把陈老装蛊珠的瓷瓶揣好 —— 这些都是阿雅留下的,是他的念想,也是他的动力。他望着苗寨的方向,在心里默念:阿雅姑娘,你放心,俺一定会找到定海木,收拾黄金蜘蛛教,等事情结束了,俺再来找你。 第二天一早,队伍启程往南海走。马队离开苗寨时,张啸北回头望了一眼,寨口的老槐树在风里摇晃,像是在送别。他勒紧马缰绳,跟上队伍,眼神坚定 。 ------------ 第九十四章:玄龟驮宫 从湘西苗寨往南海赶,走了整整八天。越往南走,风里的咸腥气越重,到后来连吹在脸上的风都带着股海的湿意 —— 滩涂上的螃蟹横着跑,渔船上的渔网晒得发白,连空气里都飘着新鲜海鱼的味道,跟极北的干冷、湘西的潮湿都不一样,透着股鲜活的热闹劲儿。 张啸北揣着阿雅留的信纸和黑色蛊珠,一路上话少了些,只是偶尔蹲在路边看渔民织网,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怀里的引魂草香囊。李啸冲的胳膊早能放下绷带了,就是抬太高还会疼,他甩着胳膊凑过来,拍了拍张啸北的肩膀:“想啥呢?到了渔港咱先吃顿新鲜鱼,比极北的冻肉强十倍!” 张啸北扯了扯嘴角,没说话,眼神却往远处的海平线飘 —— 阿雅要是在,说不定也会喜欢这海边的热闹。 姜啸虎牵着马走在最前面,看着海湾里挤得满满当当的渔船,对陈老说:“按阿雅给的风水图,定海木在鲛人谷方向,咱先找个懂海的渔民问问路。” 陈老扶着老花镜,掏出罗盘转了转,指针稳稳指向东边:“没错,东边鲛人谷是‘水脉聚气’的地儿,老辈人说这地界藏着‘海神的家底’,灵物指定在那儿。” 这话刚落,旁边一个补渔网的渔民 “噌” 地抬起头,手里的梭子都掉在地上:“你们要去鲛人谷?可不敢去!那地方不是凡人能碰的 —— 是玄龟驮着的龙宫,碰了要遭天谴!” 姜啸虎赶紧递过去根烟,笑着说:“大哥,俺们就是打听打听,啥玄龟驮宫啊?” 渔民接过烟,点上猛吸一口,压低声音说:“老辈人传下来的,说海底龙宫是上古玄龟驮着的,玄龟沉在鲛人谷海底,背就是龙宫的顶。前阵子王二家的船往那边开,刚到半道就起怪浪 —— 那浪不是往船上打,是绕着船转,跟活的似的,最后把船掀翻了,人连尸首都没捞着!还有人夜里看见鲛人谷那边的海面上飘着‘海火’,蓝盈盈的,近了才看清是珠子的光,老渔民说那是鲛人在哭,哭出来的珠子能避水,可谁要是捡了,准得被鲛人勾走魂!” “鲛人哭珠?” 张啸北愣了愣,摸出怀里的黑色蛊珠,“那这蛊珠……” 话没说完就被姜啸虎用眼神拦了回去 —— 怕露了灵物的底细。 李啸冲撇了撇嘴,蹲在滩上戳了戳一只螃蟹:“玄龟?鲛人?还哭珠?俺看就是老辈人编的瞎话,想吓唬人别乱闯!指不定是沙俄的人在海底搞了啥猫腻,故意弄出这些动静!” “你这后生咋不信邪!” 旁边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渔民拄着拐杖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个装着海草的竹篮,“俺太爷爷年轻时见过玄龟的背!那年台风把船吹到鲛人谷,他趴在船板上,看见海底有块黑黢黢的大东西,上面长着青苔,跟小山似的,还动了动 —— 老渔民都说那是玄龟翻身!后来太爷爷回来就染了怪病,说听见海里总有人唱歌,唱得人心里发慌,没半年就没了!” 姜啸虎看这阵仗,知道普通渔民不敢多讲,就问:“大爷,俺们想找个最懂这海的老渔民,比如见过龙宫影子、知道定海木的,您知道谁能说上话不?” 老渔民往海湾尽头指了指,那里泊着一艘比别的渔船都旧的木船,船头上刻着个模糊的龟甲图案:“找周伯!他今年七十四,他爹是这一带最后一个‘海神祭’的祝祷人!当年海神祭就是在鲛人谷边办的,他爹见过龙宫的青铜门,还捞过块刻着龙纹的碎片!” 几人赶紧往周伯的船走,远远就看见个老头坐在船板上,戴着顶破草帽,手里拿着块磨得发亮的青铜片在琢磨。那青铜片比巴掌小些,黑得发亮,上面刻着条蜿蜒的纹路,看着像龙,又比普通龙多了个角 —— 陈老一看见就眼睛亮了:“这是螭吻纹!《山海经》里说螭吻是龙子,常刻在宫殿屋脊镇水,这碎片指定是龙宫的东西!” 周伯抬起头,看了看他们,没说话,只是把青铜片揣进怀里。姜啸虎赶紧掏出两块银元递过去,语气客气:“周伯,俺们想找定海木,听说您爹见过龙宫,想请您给指条路。” 周伯捏着银元掂了掂,终于开口,声音哑得像砂纸磨木头:“定海木在龙宫正梁上,那梁是上古的‘建木’枝子做的,能镇住海水不犯浑。可你们要去,得先过三关 —— 第一关是玄龟的‘呼吸浪’,玄龟一喘气就起三丈高的浪,船躲不过就碎;第二关是鲛人的‘勾魂曲’,鲛人唱的歌是上古传下来的幻术,听了就会自己往海里跳;第三关是龙宫的‘镇水符’,青铜门上的符没解开,进去就会被海水淹了!” 张啸北赶紧摸出引魂草香囊:“周伯,这引魂草能破幻术不?阿雅姑娘说它能驱邪。” 周伯眼睛突然亮了,凑过来闻了闻香囊:“这是‘炎帝草’!老辈说炎帝尝百草时留下的,专破水里的幻术!当年海神祭就用这草编绳,鲛人不敢靠近!” 他说着从船板下翻出个旧木盒,打开里面是张泛黄的海图,上面用朱砂画着条弯弯曲曲的路线,旁边还写着几行小字,“这是俺爹画的‘避龟路’,沿着暗礁走,能绕开玄龟的呼吸区。还有这青铜碎片,你们带着,到了龙宫门口,碎片能引定海木的光,不然黑灯瞎火的,找不着梁。” 陈老凑过去看海图,指着上面的朱砂点:“这是‘禹迹石’!《大荒东经》里说大禹治水时在海里立了石头镇水,没想到在这儿!跟着禹迹石走,准能到龙宫!”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渔民慌慌张张跑过来,边跑边喊:“周伯!不好了!东边海面上有大船!还冒着黑烟!看着不像咱的船!” 姜啸虎心里一紧,往东边望 —— 果然看见远处海面上有个黑影子,还飘着缕黑烟,不是渔船的样子。索菲亚突然开口:“是沙俄的军舰!我在极北见过,那烟囱的样子错不了!他们肯定也是来抢定海木的!” 周伯脸色一变,赶紧把海图塞给姜啸虎:“你们快准备!沙俄的船一靠近,玄龟准会闹!上次他们的勘测船来,鲛人谷那边起了三天浪,还飘了不少鲛人泣的珠!” 李啸冲攥紧了腰间的匕首,骂道:“娘的!这群老毛子还真阴魂不散!咱先找到定海木,再跟他们算账!” 姜啸虎把海图折好揣进怀里,又接过周伯递的青铜碎片,对众人说:“今晚歇一晚,明天一早找艘结实的渔船,按周伯的路线走!张啸北,你把引魂草分点给弟兄们,编在袖口,防鲛人幻术;李啸冲,你去检查武器,尤其是水下能用的匕首和手电;陈老,你再解读下青铜碎片上的符文,看看能不能找到解开镇水符的法子。” 几人应了声,各自忙活去了。张啸北蹲在滩上,把引魂草撕成细条,分给身边的小兵,嘴里念叨着:“阿雅姑娘的草真管用,连上古的鲛人都怕,等找着定海木,得好好谢谢她……” 话没说完,声音就低了下去 —— 他想起阿雅的绝笔信,心里又沉了沉。 姜啸虎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阿雅姑娘要是知道引魂草能帮上忙,也会高兴的。咱先找着定海木,再收拾黄金蜘蛛教,不辜负她的托付。” 张啸北点了点头,攥紧手里的引魂草,眼神里多了些坚定。 夜里的渔港静了下来,只有海浪拍着船板的 “哗啦” 声,还有远处渔火的微光。周伯坐在船头上,烧了三炷香,对着海面拜了拜,嘴里念念有词:“玄龟大神,鲛人娘娘,保佑这些后生能取走定海木,别让外乡人抢了去……” 香火的烟飘在海面上,很快被海风卷走,融进夜色里。 姜啸虎站在滩上,望着远处沙俄军舰的方向,手里攥着青铜碎片 —— 碎片上的螭吻纹在月光下泛着淡光,像是在呼应海里的龙宫。他知道,明天的路肯定不好走,玄龟、鲛人、沙俄军舰,还有龙宫的未知危险,可他没退路 —— 定海木是五行灵物里的木灵,拿到它,才能离秦陵的秘密更近一步,才能对得起杨枫的牺牲,对得起阿雅的托付。 风里的咸腥气更重了,远处的海面上,隐约闪过一点蓝盈盈的光 —— 是鲛人泣珠的光,像星星落在海里,提醒着他们,海底的龙宫,早已等了他们千年。 ------------ 第九十五章:潜水探宫 天刚蒙蒙亮,渔港的滩涂上就热闹起来。姜啸虎带着李啸冲、张啸北找到周伯说的 “老船匠”,老船匠的木屋堆着各种木料和铜片,手里正敲打着一块厚木板,见他们来,放下锤子问:“要做潜水的玩意儿?可没现成的,只能凑活弄。” “凑活就行!只要能下五十丈深,撑半个时辰就行!” 姜啸虎赶紧说。老船匠点点头,指着角落里的牛皮袋:“用这老牛皮缝袋子,装空气;再弄根粗铜管当呼吸管,一头接袋子,一头含嘴里;身上绑块铅块,沉得快。” 他说着就动手,李啸冲赶紧搭把手,递钉子递线,张啸北则蹲在旁边,把引魂草撕成细条,缠在铜管上 —— 阿雅说过引魂草能驱邪,说不定在海里也管用。 折腾了两个时辰,三副简易潜水装置终于做好。牛皮袋鼓囊囊的,绑在身上有点沉,铜管磨得光滑,含在嘴里正好。姜啸虎试了试,深吸一口气,空气从铜管里进来,虽然有点闷,却能呼吸。“行!就这玩意儿!” 他拍了拍牛皮袋,对李啸冲和张啸北说,“一会儿下水,跟着俺的潜水绳走,别乱飘,有情况就拽绳子三下。” 陈老扶着老花镜,把青铜碎片递给姜啸虎:“这碎片能感应定海木的气息,到了海底,碎片发光的方向就是龙宫,千万别丢了。” 他又叮嘱,“周伯说的‘闭气凝神,心向木气’记着,鲛人歌声再好听也别听,塞紧耳朵!” 众人来到鲛人谷附近的海面,这里的海水比别处深,泛着墨蓝色,看不到底。姜啸虎率先跳下水,铅块带着他往下沉,嘴里含着铜管,手里攥着潜水绳,另一只手拿着青铜碎片。李啸冲和张啸北跟着跳下去,潜水绳在水里绷得笔直,像三条黑色的线,往海底延伸。 刚下潜时,海水还透着点光,能看见小鱼在身边游过,五颜六色的,张啸北忍不住伸手去碰,鱼 “嗖” 地一下就没了。往下走了十丈,光线越来越暗,水温也越来越凉,手放在水里像摸冰,李啸冲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拽了拽潜水绳 —— 姜啸虎回拽两下,意思是 “正常,别慌”。 下到三十丈深时,周围黑得只能看见手里青铜碎片的微光,碎片泛着淡淡的绿光,指引着方向。张啸北含着铜管,呼吸有点急,心里默念着阿雅的名字,摸了摸怀里的黑色蛊珠,突然觉得没那么怕了。又往下潜了十丈,脚下终于碰到硬东西 —— 是海底的泥沙,踩上去软软的,能没过脚踝。 姜啸虎拽了拽潜水绳,示意两人停下,然后举起青铜碎片 —— 碎片的绿光更亮了,往前指了指。三人顺着绿光往前走,没走几步,就看见远处有座巨大的影子,黑黢黢的,像座小山。走近了才看清,是座残破的古城!城墙是青铜铸的,比两人还高,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上古符文,有的像鸟,有的像鱼,还有的像龙,在青铜碎片的光下,符文泛着淡青色的光,像是活过来似的。 “娘的!这就是海底龙宫?也太气派了!” 李啸冲含着铜管,声音含糊,却能听出兴奋,他伸手摸了摸青铜城墙,冰凉坚硬,上面的符文硌得手疼。 姜啸虎没说话,眼神警惕地看着四周 —— 海底静得可怕,连鱼的动静都没有,只有三人的呼吸声从铜管里传出来,“呼哧呼哧” 的。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歌声 —— 空灵得很,像女人在哼小调,又像风吹过贝壳,好听得让人心里发酥,顺着海水传过来,钻进耳朵里。 张啸北的眼神瞬间恍惚了,手里的潜水绳差点松开,脑子里全是阿雅的样子 —— 阿雅在苗寨捣药,阿雅递给他引魂草香囊,阿雅红着眼眶说 “此生恐难再见”,他忍不住想往歌声的方向走,脚已经抬了起来。 姜啸虎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张啸北的胳膊,另一只手掏出早就准备好的布条,塞进张啸北的耳朵里,又拽了拽他的铜管,嘴型比着 “闭气凝神,想定海木!” 张啸北这才回过神,赶紧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脑子里想着定海木的样子 —— 周伯说过定海木是青木,发绿光,长在龙宫正梁上,慢慢的,心里的恍惚感才散了。 李啸冲也差点中招,赶紧自己把耳朵塞紧,嘴里骂着:“娘的!这歌真邪门!差点把魂勾走!” 三人继续往前走,绕过残破的城门,里面是座更大的宫殿 —— 宫殿的柱子是白玉做的,上面缠着青铜铸的龙,龙头朝下,眼睛是红宝石做的,在碎片的光下闪着光。宫殿的正中央,立着一根丈高的青木,通体泛着淡绿色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地方,正是定海木! 定海木的树干很粗,两人才能抱过来,树皮光滑,泛着淡淡的木香,即使在海水里,也能闻到那股清新的味道。姜啸虎心里一喜,掏出随身携带的斧头 —— 斧头是用玄铁做的,在极北冻过,更锋利,他刚要举斧砍向定海木,突然听见 “哗啦” 一声水响。 三人回头一看,吓得心里一紧 —— 周围的海水里,冒出了数十条鲛人!人身鱼尾,上半身是女人的样子,皮肤白皙,头发老长,在水里飘着,下半身是银色的鱼尾,拍打着海水,手里举着用贝壳磨成的刀,刀刃在绿光下泛着冷光,眼睛是蓝色的,死死盯着他们,像要把他们生吞了。 “娘的!这么多!” 李啸冲赶紧掏出腰间的匕首,摆出防御的姿势,尾巴在水里摆了摆,溅起水花。张啸北也掏出匕首,摸了摸缠在铜管上的引魂草 —— 引魂草在水里泡着,居然还泛着淡绿色的光,鲛人见了,往后退了退,显然有点怕。 “用引魂草!” 张啸北喊着,把缠在铜管上的引魂草扯下来,往水里扔了一把。引魂草在水里散开,绿光更亮了,鲛人吓得又退了几步,有的甚至转身想跑,可很快又转过身来,显然是不甘心放弃。 姜啸虎趁机举斧砍向定海木 ——“咚” 的一声,斧头砍在树干上,溅起绿色的木屑,木屑在水里飘着,像小萤火虫。定海木晃了晃,光芒更亮了,周围的海水都跟着波动起来。一条鲛人见了,尖叫一声,举着贝壳刀扑过来,张啸北赶紧迎上去,匕首对着鲛人的鱼尾划过去,鲛人疼得尖叫,转身退走。 另一条鲛人绕到李啸冲身后,贝壳刀朝着李啸冲的牛皮袋砍去 —— 要是牛皮袋破了,李啸冲就没空气了!李啸冲反应快,转身用匕首挡住,贝壳刀和匕首撞在一起,“当” 的一声,在水里传得老远。 姜啸虎又砍了一斧,定海木的树干已经有了道深痕,绿色的汁液流出来,在水里散开。越来越多的鲛人扑过来,有的抓潜水绳,有的砍铜管,有的直接往三人身上扑,张啸北的胳膊被贝壳刀划了一下,血在水里散开,染红了周围的海水。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姜啸虎喊着,拽了拽潜水绳,对李啸冲说,“你护着张啸北,俺再砍两斧,把定海木砍断!” 李啸冲点点头,举着匕首,挡在张啸北前面,对着扑过来的鲛人乱砍,虽然砍不伤,却能逼退它们。 张啸北摸了摸怀里的黑色蛊珠,突然想起阿雅说的 “蛊珠能驱邪”,他掏出蛊珠,往水里一扔 —— 蛊珠在水里泛着黑色的光,像个小太阳,鲛人见了,吓得尖叫着往后退,有的甚至沉到海底,不敢上来。 “管用!” 张啸北惊喜地喊,姜啸虎趁机又砍了一斧 ——“咔嚓” 一声,定海木终于被砍断了!树干倒在宫殿里,绿光更亮了,周围的海水剧烈波动起来,像是要起浪。 “快撤!” 姜啸虎抓住定海木的树干,拽了拽潜水绳,李啸冲和张啸北赶紧跟上,三人拖着定海木,往海面游去。身后的鲛人虽然怕蛊珠,却还是不甘心地跟着,只是不敢靠近,只能在后面尖叫。 往上游的时候,海水的波动越来越大,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搅动。姜啸虎攥着青铜碎片,碎片的绿光越来越暗,他知道是定海木离开了龙宫,地脉气波动了。快到海面时,终于能看见光了,三人心里一喜,加快了速度。 “砰” 的一声,三人终于冲出海面,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虽然有点呛,却觉得无比舒服。岸边的陈老和士兵们赶紧划着小船过来,把三人拉上船,又把定海木拖上来 —— 定海木离开海水,绿光慢慢暗了下来,变成了普通青木的颜色,却还是透着股灵气。 张啸北坐在船上,揉着被贝壳刀划伤的胳膊,看着怀里的黑色蛊珠,笑了笑:“阿雅姑娘的蛊珠真管用,不然咱今天可就栽在海底了。” 姜啸虎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远处的海面 —— 海面上还是很平静,可他知道,沙俄的军舰肯定还在附近,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小船慢慢划向岸边,定海木躺在船上,阳光照在上面,泛着淡淡的光。姜啸虎望着定海木,心里踏实了不少 —— 现在有了火、水、木三种灵物,离秦陵的秘密又近了一步,接下来,就是找金和土两种灵物了。只是他不知道,远处的海面上,一艘沙俄军舰正盯着他们的小船,炮口已经悄悄对准了他们。 ------------ 第九十六章:智战鲛人 海水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张啸北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周围的墨蓝色海水。李啸冲举着水下步枪,手指扣在扳机上,“砰砰” 连开两枪 —— 子弹在水里飞得慢,刚出枪口就溅起细碎的水花,只擦过一条鲛人的鱼尾,留下道浅痕。那鲛人疼得尖叫一声,银白的鱼尾在水里拍得更凶,反而引来了更多同伴,围着三人形成个圈,贝壳刀在定海木的绿光下泛着冷光,像一圈锋利的小月亮。 “娘的!这破枪在水里不管用!皮糙肉厚的,擦着都不疼!” 李啸冲骂着,把步枪往身后一背,掏出腰间的匕首,刀刃上还沾着之前砍船板的木屑,“只能跟它们拼刀子了!” 他刚要往前冲,就被一条鲛人甩过来的鱼尾扫中胳膊,疼得他龇牙咧嘴,手里的匕首差点掉在水里。 姜啸虎正抱着定海木的树干,想往肩上扛 —— 这木头看着不粗,在水里却沉得厉害,他一只手抓着房梁的青铜螭吻装饰,另一只手托着树干,额头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听见李啸冲的骂声,他回头一看,圈子越缩越小,有两条鲛人已经扑到张啸北身边,贝壳刀朝着张啸北的牛皮袋划去,要是袋子破了,张啸北就没空气了! “小心!” 姜啸虎喊着,想伸手帮忙,可手里的树干一松,差点砸到自己的脚。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海面上突然传来索菲亚的喊声,声音透过海水传下来,虽然有点闷,却听得清楚:“姜!用玄冰髓!鲛人是水里的灵物,怕寒!” 姜啸虎心里一激灵 —— 他怀里还揣着从水晶棺上敲下来的碎片,碎片里裹着点玄冰髓的寒气,之前在极北的时候,这寒气连冰层都能冻住!他赶紧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碎片 —— 碎片是淡蓝色的,刚一拿出来,周围的海水就泛起细碎的冰晶,寒气顺着海水扩散开来,像一圈蓝色的雾。 离得最近的几条鲛人,尾巴刚碰到带寒气的海水,就像被烫到似的往后缩,银白的鱼尾上结了层薄霜,它们尖叫着,声音比之前更尖,显然是怕极了。圈子一下子拉开个缺口,李啸冲趁机拽着张啸北往姜啸虎身边靠,“快!趁它们怕,赶紧把定海木弄下来!” 姜啸虎把玄冰髓碎片咬在嘴里,双手抱住定海木,用肩膀顶着树干,使劲往下压 ——“嘎吱” 一声,之前用斧头砍的缺口裂开了,绿色的汁液流得更快,在水里散开,像一条条绿色的小蛇。他又从腰间摸出锯子,这锯子是专门为砍定海木准备的,锯齿又粗又尖,他把锯子卡在缺口里,来回拉动,木屑带着绿光往下掉,落在水里慢慢沉底。 “加把劲!快锯断了!” 张啸北扶着姜啸虎的腰,帮他稳住重心,另一只手时不时挥匕首,把靠近的鲛人逼退。李啸冲则举着匕首,守在两人身后,眼睛死死盯着周围的鲛人,只要有鲛人靠近,就用匕首划海水,溅起的水花带着玄冰髓的寒气,鲛人不敢再往前。 就在锯子快锯到树干底部的时候,突然 “轰隆” 一声巨响 —— 整个古城开始剧烈晃动!房梁上的青铜碎片往下掉,砸在水里溅起大浪花,白玉石柱子 “咔嚓” 裂开道缝,海水顺着裂缝灌进来,像一条条小瀑布。张啸北没站稳,差点被晃倒,幸好抓住了姜啸虎的胳膊,“不好!古城要塌了!” 姜啸虎也感觉到了,手里的锯子加快速度,“咔嚓” 一声,定海木终于被锯断了!他赶紧抱住树干,往怀里一揽,“撤!快往海面游!” 李啸冲一把抓住潜水绳,往姜啸虎手里塞,“抓稳!俺们跟着你!” 三人拽着潜水绳,往海面游去。可刚游出没几步,身后的鲛人又追上来了 —— 它们虽然怕玄冰髓的寒气,可看着定海木被带走,还是不甘心,几十条鲛人跟在后面,尾巴拍打着海水,速度比之前更快,贝壳刀在水里划出一道道白光。 “娘的!还追!没完没了了!” 李啸冲回头骂着,想再用玄冰髓碎片,可碎片的寒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鲛人越来越近。就在这时,海面上突然落下一张大网 —— 是周伯!周伯站在小船上,手里拽着渔网的绳子,渔网是用粗麻绳编的,上面还缠着引魂草,在水里展开,像一张巨大的网,正好把追在最前面的几条鲛人网住。 “快游!俺帮你们拦着!” 周伯的声音在海面上喊,他使劲拽着渔网,网里的鲛人挣扎着,尾巴拍打着网绳,却越缠越紧,引魂草的绿光沾在鲛人身上,它们疼得尖叫,再也没力气挣扎。后面的鲛人见同伴被网住,犹豫了一下,速度慢了下来,正好给了三人喘息的时间。 姜啸虎抱着定海木,拽着潜水绳,拼命往上游。海水灌进古城的速度越来越快,身后的房梁已经开始倒塌,“轰隆” 声不断,气泡从下面冒上来,带着泥沙,模糊了视线。张啸北和李啸冲跟在后面,时不时帮姜啸虎托一下定海木,减轻他的负担。 终于,头顶出现了光亮 —— 是海面!姜啸虎加快速度,抱着定海木冲出水面,“哗啦” 一声,水花溅得老高。船上的士兵赶紧伸手,把姜啸虎拉上船,又把张啸北和李啸冲也拉上来。三人趴在船板上,大口喘着粗气,身上的水往下滴,滴在船板上汇成小水洼。 周伯也赶紧把渔网收上来,网里的几条鲛人还在挣扎,他从船上拿起个装着引魂草的布包,往鲛人身撒了点,鲛人立马不动了,只是偶尔抽搐一下。“赶紧开船!鲛人记仇,一会儿说不定会来更多!” 周伯喊着,士兵们赶紧划桨,小船朝着渔港的方向驶去。 就在小船驶出去没多远的时候,突然,姜啸虎怀里的定海木发出一阵绿光 —— 淡淡的,却很亮,接着,他怀里的赤焰珠(装在寒玉盒里)也开始发热,寒玉盒的表面泛起红光,而之前放在船板上的玄冰髓碎片,也泛起了蓝光!三种光慢慢升起来,在空中形成一个三色光晕,红、绿、蓝三种颜色相互环绕,像一个巨大的光环,照亮了周围的海面。 船上的人都看呆了,陈老扶着老花镜,激动得手都在抖:“灵物共鸣!这是五行灵物的共鸣!说明定海木真的是木灵物,跟赤焰珠、玄冰髓能相互感应!” 张啸北也看傻了,忘了胳膊上的疼,“俺还是头一回见这阵仗,太神了!” 姜啸虎也盯着空中的光晕,心里踏实了不少 —— 现在有了火、水、木三种灵物,离集齐五行灵物又近了一步。可他没高兴多久,就看见远处的海面上,有一艘大船正朝着他们的方向驶来,船身上挂着沙俄的旗帜,烟囱里冒着黑烟,显然是沙俄的军舰! “不好!沙俄的人来了!” 李啸冲指着远处的军舰,脸色变了,“他们肯定是看见光晕了,过来抢定海木的!” 周伯也紧张起来,赶紧喊士兵们加快划桨,“快!往渔港的浅水区划!军舰进不去浅水区!” 小船在海面上飞快地行驶,身后的沙俄军舰越来越近,船上的炮口已经对准了他们的方向。空中的三色光晕还在亮着,像一个指引,也像一个信号,提醒着他们,接下来的路,还会更难走。 姜啸虎紧紧抱着定海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沙俄的军舰多厉害,他都要把定海木带回去,绝不能让灵物落在外人手里。他看了看身边的张啸北和李啸冲,两人也都握紧了武器,眼神里满是坚定 —— 他们经历了极北的严寒、苗寨的离别、海底的凶险,绝不会在这里认输。 ------------ 第九十七章:刀疤船长 小船划破海面往渔港赶,船板上的海水还没干透,被夕阳晒得泛着白花花的光。定海木横放在船中央,泛着淡淡的绿光,与姜啸虎怀里赤焰珠的红光、玄冰髓碎片的蓝光相互映着,在船板上投下三色光斑,像撒了把碎宝石。张啸北靠在船舷上,正用布条缠胳膊上的伤口 —— 刚才被鲛人贝壳刀划的口子还没好,海水泡过又渗了点血,他皱着眉拽紧布条,嘴里嘟囔着:“娘的,这破伤咋总不好,等回了察哈尔,高低得让陈老给俺弄点好草药。” 李啸冲蹲在旁边擦匕首,刀刃上的海水渍被擦得锃亮,他抬头瞅了眼远处的海平线,笑道:“还回察哈尔?先躲过沙俄那艘军舰再说!刚才那军舰跟饿狼似的,要不是咱跑得快,早被炮轰了!” 他刚说完,就看见姜啸虎突然皱起眉,盯着斜前方的海面,手里的望远镜举了起来。 “咋了虎子?看见啥了?” 李啸冲赶紧站起来,顺着姜啸虎的视线望去 —— 远处海面上冒出来几艘小船,船身是黑黢黢的,看着破破烂烂,却跑得飞快,船帆是褪色的黑布,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骷髅头,在夕阳下透着股凶气。 “是海盗船!” 姜啸虎放下望远镜,声音沉了下来,“至少三艘,速度快,往咱这边来了!” 陈老扶着老花镜,也凑到船舷边看,手里的罗盘指针乱晃:“这地界是‘三不管’,海盗常来抢船,咱得赶紧准备!” 索菲亚从船尾跑过来,手里攥着把步枪 —— 是之前从沙俄雇佣军手里缴获的,她把枪递给姜啸虎:“子弹都装满了,船尾还有两挺机枪,让士兵们架起来!” 姜啸虎点点头,对身边的士兵喊:“快!把机枪架在船舷两侧,子弹备足!别让海盗靠近!” 士兵们赶紧行动,两挺机枪很快架好,枪口对准越来越近的海盗船。张啸北也握紧了斧头,斧刃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他摸了摸怀里的引魂草香囊,心里踏实了点 —— 阿雅的草连鲛人都怕,说不定对海盗也管用。 没一会儿,海盗船就到了跟前。为首的那艘船最大,船头上站着个满脸刀疤的汉子,比姜啸虎还高半个头,光着膀子,露出黝黑的肌肉,上面纹着条青蛇,手里举着把磨得发亮的砍刀,刀柄上缠着黑布,喊起来声音像破锣:“此海是我开,此木是我财!识相的就把船上那根发光的木头留下,饶你们不死!不然,今儿个就让你们喂鱼!” “娘的!还敢跟俺们叫板!” 李啸冲举着匕首就想骂,被姜啸虎拦住。姜啸虎端起机枪,对准海盗船的船帆,喊道:“别给脸不要脸!赶紧滚!不然俺们就开枪了!” 刀疤海盗咧嘴笑了,露出颗金牙:“开枪?你们试试!” 他手一挥,身后的三艘海盗船突然散开,像三条黑泥鳅似的在海面上穿梭,速度快得惊人 —— 有的绕到船左,有的绕到船右,还有的往船尾钻,根本不跟机枪正面对抗。 “不好!他们要绕到后面勾船!” 张啸北喊着,刚想让士兵调转机枪,就听见 “哗啦” 一声 —— 一艘海盗船甩过来几根钩锁,铁钩 “咔嗒” 一声勾住了船舷,牢牢钉在木板上,海盗们抓着绳子,跟猴子似的往船上爬。 “砍断钩锁!别让他们上来!” 姜啸虎喊着,自己先端起机枪,朝着爬绳的海盗扫过去 ——“突突突” 的枪声在海面上炸开,两个海盗没抓稳,掉进海里,溅起大浪花。可其他海盗还在往上爬,有的甚至举着枪往下射,子弹 “嗖嗖” 地擦过船板,溅起木屑。 张啸北抄起斧头,冲到船舷边,对准一根钩锁就砍 ——“咣” 的一声,斧头砍在铁钩上,火星子溅起来,他手腕震得发麻,却没停,又砍了一下,“咔嚓” 一声,钩锁断了,抓着绳子的海盗惨叫着掉进海里。“娘的!还来!” 他刚喘口气,另一根钩锁又勾了上来,他咬着牙,再次举起斧头,心里骂着海盗没完没了。 李啸冲也没闲着,手里的匕首捅倒了第一个跳上船的海盗 —— 那海盗刚落地,还没站稳,李啸冲就一脚踹在他肚子上,趁他弯腰的工夫,匕首划在他胳膊上,血瞬间流了出来。“滚下去!” 李啸冲骂着,又朝着另一个爬绳的海盗踹过去,把人踹回海里。 可海盗实在太多了,三艘船围着他们的小船,钩锁一根接一根地勾上来,跳上船的海盗越来越多,有的举着刀,有的举着枪,跟士兵们缠斗在一起。张啸北正砍着一根钩锁,突然感觉身后有风 —— 他赶紧回头,一个海盗举着砍刀朝着他的头劈过来!他往旁边一躲,砍刀砍在船板上,“当” 的一声,劈出个小口子。 张啸北趁机举起斧头,朝着海盗的头盔砍过去 ——“咔嚓” 一声,头盔被劈开,碎片飞了出去。他刚想再补一斧,却突然愣住了:那海盗的脖子上,戴着个黑色的绳子,上面挂着个金色的蜘蛛吊坠!跟之前黄金蜘蛛教教徒戴的一模一样! “你们是黄金蜘蛛教的人!” 张啸北大喊,声音里满是惊讶 —— 他没想到海盗居然跟黄金蜘蛛教有关系!那海盗却突然咧嘴笑了,脸上的肉扭曲着,原本正常的皮肤下,突然爬出来一道道血色的蛛纹,从脖子往上蔓延,很快就爬满了半边脸,眼睛也变得通红,像疯了一样,朝着张啸北的脖子扑过来,嘴里还发出 “嗬嗬” 的怪声,像是要咬他! “娘的!这是被寄生了!” 张啸北赶紧往旁边躲,海盗扑了个空,爪子似的手抓在船板上,留下几道血痕。张啸北趁机举起斧头,朝着海盗的后背砍过去 ——“咚” 的一声,斧头砍在海盗的衣服上,却没砍进去多少,那海盗像没感觉似的,回头又扑过来,速度比之前快了不少。 姜啸虎正好看到这一幕,心里一紧 —— 他之前在极北见过被黄金蜘蛛教寄生的雇佣军,也是这样不怕疼、速度快,只能打要害才能放倒!他赶紧端起机枪,对准那海盗的头,“砰” 的一声,子弹打在海盗的太阳穴上,海盗终于倒在船板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脸上的血蛛纹慢慢退了下去。 “北哥!没事吧?” 姜啸虎跑过来,拍了拍张啸北的肩膀。张啸北摇了摇头,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没事,多亏你开枪快!这海盗被寄生了,跟极北那些雇佣军一样,不怕疼!” “不止一个!” 李啸冲突然喊着,指向船尾 —— 那里有两个海盗正跟士兵缠斗,脸上也爬着血蛛纹,一个士兵被海盗抓住胳膊,海盗张嘴就要咬,李啸冲赶紧冲过去,匕首从海盗的后背捅进去,海盗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可另一个海盗又扑了上来,把李啸冲逼得连连后退。 索菲亚也没闲着,她举着步枪,瞄准爬绳的海盗,一枪一个,子弹精准地打在海盗的胸口,可有的海盗中了枪,还是继续往上爬,显然也是被寄生了。“他们不怕普通子弹!得打头或者心脏!” 索菲亚喊着,又开了一枪,这次打在一个海盗的头上,海盗终于掉了下去。 陈老躲在定海木后面,手里攥着玄冰髓碎片,突然喊道:“用玄冰髓!寄生体怕寒!” 姜啸虎一听,赶紧掏出怀里的玄冰髓碎片,朝着冲过来的一个海盗扔过去 —— 碎片落在海盗的肩膀上,寒气瞬间扩散开来,海盗的动作突然变慢,脸上的血蛛纹也淡了点,嘴里发出 “嘶嘶” 的声音,像是很疼。 “管用!” 姜啸虎大喜,又让士兵们把玄冰髓碎片掰成小块,分给大家,“谁遇到被寄生的海盗,就用碎片砸他们!” 张啸北接过一块碎片,攥在手里,正好一个海盗扑过来,他把碎片往海盗的脸上一贴,海盗惨叫着后退,脸上的血蛛纹瞬间退了下去,眼神也恢复了点清明,可很快又变得通红,再次扑上来 —— 显然碎片的寒气只能暂时压制,不能彻底解除寄生。 “娘的!这玩意儿只能顶一会儿!” 张啸北骂着,举起斧头,趁着海盗后退的空隙,朝着他的头砍过去,“咔嚓” 一声,海盗倒在地上,再也没起来。他喘着气,看了眼船板上的尸体 —— 每个被寄生的海盗脖子上都戴着黄金蜘蛛教的吊坠,显然是教里的人,故意装成海盗,来抢定海木的。 “刀疤头子还在船上!得先搞定他!” 李啸冲指着为首的海盗船,刀疤头子正站在船头上,手里举着个黑色的哨子,吹了一声,剩下的海盗突然开始往回退,抓着绳子爬回自己的船,显然是想撤。 “不能让他们跑了!问问他们黄金蜘蛛教的据点!” 姜啸虎喊着,端起机枪,对准海盗船的船尾,“突突突” 地扫过去 —— 船尾的木板被打穿了几个洞,海水开始往里灌,海盗船的速度慢了下来。 刀疤头子见跑不了,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金色的蜘蛛香囊,往海里扔过去 —— 香囊掉进海里,瞬间冒出黑色的烟雾,把海面遮得严严实实,等烟雾散了,海盗船已经没影了,只剩下几具掉在海里的海盗尸体,在海面上飘着。 “娘的!让他跑了!” 李啸冲气得踹了船板一脚,“这老小子肯定知道黄金蜘蛛教的不少事,跑了太可惜了!” 张啸北靠在船舷上,喘着气,看着海里的尸体:“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他们既然是黄金蜘蛛教的,肯定还会来找咱,下次再遇到,定要抓住他们,问出据点在哪!” 姜啸虎点了点头,走到定海木旁边,摸了摸树干 —— 绿光还在,没受影响。他看着船板上的血迹和海盗尸体,心里清楚,黄金蜘蛛教已经盯上了他们,接下来的路,只会更危险。“把尸体扔海里,清理下船板,继续往渔港走!” 他对士兵们说,“到了渔港,咱找艘大点的船,尽快去察哈尔,不能再耽搁了!” 士兵们赶紧行动,把海盗尸体扔进海里,用海水冲刷船板上的血迹。夕阳慢慢落下,海面被染成了橙红色,小船继续在海面上行驶,身后的海水泛起涟漪,像是在诉说着刚才的激战。张啸北摸了摸怀里的引魂草香囊,又看了看定海木的绿光,心里默念着:阿雅姑娘,俺们一定会保护好灵物,不让黄金蜘蛛教得逞,等事情结束了,俺再去苗寨看你。 李啸冲蹲在旁边,擦着匕首上的血,嘴里还在骂着跑掉的刀疤头子,姜啸虎则站在船首,望着前方的渔港,眼神坚定。 ------------ 第九十八章:南洋群岛 海风卷着咸腥味往船板上扑,那味道比之前在鲛人谷闻到的更浓,混着船板上未干的血迹,透着股说不出的腥膻。刚结束缠斗的弟兄们靠在船舷上喘气,有的用海水浇头降温,有的扯着领口扇风 —— 南海的日头毒,就算快落山了,晒得人皮肤还是发疼。张啸北攥着斧头,斧刃上的血渍被海风一吹,结了层暗红的痂,他胳膊上的伤口又崩开了点,血珠渗出来,滴在船板的缝隙里,没一会儿就被海浪溅上来的海水冲淡。他没顾上擦,只是盯着对面海盗船的方向,眉头皱得紧紧的 —— 刀疤头子还站在船头上,光着的膀子被夕阳晒得油亮,刚才姜啸虎的机枪扫中了他的左肩膀,明明见着血窟窿翻着肉,可他只是咧嘴笑了笑,露出那颗晃眼的金牙,伸手用拇指抹了把伤口,血居然就慢慢止住了,连带着翻出来的肉都在往回收,结痂的速度快得吓人,跟长了嘴似的往一起凑。 “娘的!这老小子咋跟极北那些雇佣军一个德性?不怕枪子还能自己长好肉!” 李啸冲蹲在船板上,用匕首尖挑掉裤腿上的海盗碎布,嘴里骂骂咧咧,刀刃上的血珠滴在船板上,晕开一小片红,“俺记得周伯早上说过,这一带的海盗有‘血蛛鬼’的说法 —— 老渔民传下来的,说有些海盗被海里的‘蜘蛛精’缠上了,身上会长红纹,砍不死也打不伤,专抢海上的活物,原来就是这黄金蜘蛛教的破寄生体搞的鬼!普通子弹根本不管用,跟打在棉花上似的!” 姜啸虎也皱着眉,手搭在机枪的扳机上,指腹能摸到扳机的冷硬。他盯着刀疤头子的伤口,那里已经只剩一道浅红色的印子,跟没受伤似的,这场景他在极北的雪地里见过 —— 当时一个被寄生的沙俄雇佣军被他用匕首捅穿了肚子,居然还能爬起来扑人,最后是用玄冰髓的寒气冻住了对方的伤口,才彻底放倒。可现在刀疤头子躲在海盗船的桅杆后面,桅杆上缠着发黑的渔网,网眼里还挂着半块渔民的破渔网,只露个上半身,想瞄准要害根本没那么容易,万一打偏了,反而会激怒他。 就在这时,刀疤头子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金色的蜘蛛哨子 —— 那哨子比拇指盖大不了多少,蜘蛛的腿是用细金链串着的,吹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尖锐得像指甲刮船板,听得人耳朵发疼。原本已经退到船边、准备爬回自己船的海盗,听到哨音后突然跟疯了一样,眼睛瞬间红了,脸上的血蛛纹爬得更快,从脖子往脸上蔓延,有的甚至爬到了手背上,像一条条小红虫子在皮肤下游动。他们不管不顾地往姜啸虎的船上爬,有的被机枪扫中了胳膊,居然只是闷哼一声,继续抓着绳子往上冲,有个海盗甚至直接从船帮上跳下来,重重摔在船板上,骨头都发出 “咔嚓” 的响声,可他立马就爬了起来,举着砍刀朝着最近的士兵扑过去。 “不能再等了!再这么耗下去,弟兄们的体力撑不住了!” 姜啸虎心里一急,额头上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衣领里,凉飕飕的。他突然想起阿雅留的黑色蛊珠 —— 早上整理东西时,他还见过张啸北把蛊珠拿出来擦,阿雅在信里说这珠子能解寄生之毒,刚才在海底对付鲛人时忙着抢定海木,没来得及用,现在正好试试!他扭头往张啸北那边喊:“啸北!快把阿雅留的蛊珠拿出来!就是那个黑珠子!这玩意儿能克寄生体!” 张啸北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赶紧把手伸进怀里的蓝布包 —— 那布包是阿雅亲手缝的,边角还绣着个小小的引魂草图案,蛊珠放在里面,贴着心口,还带着点体温。他掏出蛊珠,指尖能摸到珠子的光滑冰凉,突然想起阿雅临走前跟他说的话:“这蛊珠是苗寨传了三百年的‘镇邪珠’,用千年冰蟾的酥、百年引魂草的根,再加上地脉里的阴水炼的,专克各种邪祟,尤其是被蜘蛛、虫子寄生的东西,一碰到就会让邪祟现形,你可千万收好。” 他刚要把蛊珠递给姜啸虎,眼角余光突然瞥见刀疤头子动了 —— 那家伙居然踩着海盗船的船帮,像只猴子似的跳了过来!刀疤头子的肩膀已经完全看不出伤口了,黝黑的肌肉上只留了道浅得快看不见的印子,他手里的砍刀在夕阳下泛着冷光,朝着姜啸虎的胸口直劈过来,风声听得清清楚楚,带着股血腥气。 “小心!” 李啸冲反应最快,赶紧从地上爬起来扑过去想拦,可他刚靠近,就被刀疤头子一脚踹在肚子上 —— 那力道大得吓人,李啸冲感觉像是被马踹了一脚,整个人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定海木上,“咚” 的一声,震得定海木都晃了晃,绿光也跟着闪了闪。他疼得龇牙咧嘴,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半天缓不过劲,嘴里还嘟囔着:“娘的…… 这老小子…… 力气比极北的熊瞎子还大……” 姜啸虎赶紧往旁边躲,砍刀 “当” 的一声劈在船板上,劈出个三寸深的口子,木屑溅得满脸都是,有的还钻进了衣领里,扎得皮肤发疼。刀疤头子没劈中,又举着砍刀追过来,嘴里发出 “嗬嗬” 的怪声,像搁浅的鱼在喘气,又像野兽在嘶吼,脸上的血蛛纹已经爬满了整张脸,连眼白都变成了红色,看着就不像活人。姜啸虎一边往后退,一边朝着张啸北喊:“快扔过来!往他身上扔!别扔偏了!” 张啸北攥紧蛊珠,往后退了两步,眼睛盯着刀疤头子的后背 —— 那家伙正追着姜啸虎,后背完全露在外面,脖子上的黄金蜘蛛吊坠晃来晃去,刺眼得很。他深吸一口气,手臂往后一扬,猛地把蛊珠扔了过去 —— 蛊珠在空中划了道黑色的弧线,速度不快,却正好砸在刀疤头子的后颈上!只听 “咔嚓” 一声轻响,蛊珠碎了,黑色的粉末像细雾似的散开,落在刀疤头子的身上,有的沾在他的皮衣上,有的落在他脖子上的吊坠上,还有些飘进了海里,一碰到海水就冒起了淡淡的蓝烟,散发出一股跟引魂草相似却更浓烈的草药味,连海里的小鱼都吓得往远处游,不敢靠近。 “啊 ——!” 刀疤头子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比刚才被机枪打中的时候还惨,那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听得人心里发毛。他扔掉砍刀,双手在身上乱抓,指甲把皮衣都抓破了,露出里面黝黑的皮肤,皮肤上沾着黑色粉末的地方,正慢慢泛起白泡,像是被烫伤了一样。原本爬满脸的血蛛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从深红色变成淡红色,再慢慢变成透明,最后彻底消失不见,眼睛里的血丝也退了,只剩下空洞的眼神,像蒙了层灰。他晃了晃身子,往前踉跄了两步,双手在空中乱抓了几下,像是想抓住什么,最后 “扑通” 一声倒在船板上,胸口再也没了起伏,彻底没了气息。 船板上的黑色粉末还在慢慢消散,留下的草药味越来越浓,连远处的海盗船都能闻到。张啸北走过去,蹲在刀疤头子身边,用手指碰了碰他的皮肤,已经凉了,他又摸了摸刀疤头子的颈动脉,一点跳动都没有,才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娘的,总算搞定了!阿雅这蛊珠是真管用,比子弹还厉害!俺算是信了苗寨的老话,‘邪不压正,蛊克妖祟’了!” “快!别愣着!其他海盗要跑!” 姜啸虎突然喊着,手指指向旁边的三艘海盗船 —— 刚才还在往上爬的海盗,见刀疤头子倒了,又闻见蛊珠的味道,吓得魂都没了,有的直接从绳子上掉下去,“扑通扑通” 掉进海里,有的连爬带滚地冲回自己的船,手忙脚乱地解船绳,发动小船就往远处逃,黑布船帆被风吹得鼓鼓的,像一群慌不择路的丧家之犬,船尾的水花溅得老高,连方向都没辨清,有的甚至差点撞在一起。 李啸冲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肚子,龇牙咧嘴地捡起地上的机枪,朝着逃跑的海盗船扫了一梭子 —— 子弹打在船尾的木板上,溅起一片片水花,有的还打穿了船板,海水开始往海盗船里灌,可海盗们根本不管,只顾着往前划,生怕被追上。“娘的!让他们跑了!不过也好,至少没再来添乱!” 李啸冲放下机枪,揉了揉被震得发麻的肩膀,“刚才那老小子一脚差点把俺的肠子踹出来,现在还疼呢,要是再打下去,俺这肚子指定扛不住。” 弟兄们开始清理战场,有的把船板上的砍刀、步枪捡起来,仔细擦干净上面的血迹和海水,有的用海水冲刷船板上的血渍,还有的检查海盗留下的钩子、绳子,看看有没有能用的 —— 那些钩子都是用粗铁打的,尖得很,能勾住厚木板,张啸北把钩子收起来,说以后说不定能用来爬船或者勾东西。姜啸虎走到定海木旁边,伸手摸了摸树干 —— 绿光还在,淡淡的,没受刚才战斗的影响,只是船板晃动时,树干稍微挪了点位置,他赶紧找了根粗麻绳,把定海木牢牢固定在船中央的木桩上,怕再晃倒了,毕竟这可是好不容易从海底龙宫抢来的木灵物,要是摔坏了,哭都没地方哭。 “虎子!快来看!这老小子身上有好东西!” 李啸冲的声音突然从船尾传来,他正蹲在刀疤头子的尸体旁边,手里拿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羊皮纸,羊皮纸的边缘磨损得厉害,有的地方还破了角,显然用了不少年,上面沾着点血渍,是刚才从刀疤头子的怀里掏出来的。姜啸虎和张啸北赶紧走过去,陈老也扶着老花镜,慢腾腾地凑过来,手里还拿着半块没吃完的烤红薯 —— 刚才战斗太激烈,他把红薯揣在怀里忘了吃,现在还带着点体温。 李啸冲把羊皮纸小心翼翼地展开,铺在干净的船板上 —— 这是张地图!上面用炭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线条,应该是海路,还有几个红色的圆圈,圆圈里画着小叉,最显眼的一行字是用毛笔写的,有点歪歪扭扭,却很清楚:“南洋群岛,海盗宝藏与金灵物同源”,旁边还画了个小太阳的符号,下面写着 “火山金矿”,太阳符号的周围还画了几道波浪线,应该是表示海水。 “南洋群岛?金灵物?” 张啸北蹲在旁边,手指轻轻碰了碰地图上的 “火山金矿”,眉头皱了起来,他摸了摸怀里的引魂草香囊,香囊还带着点余温,“这老小子藏着这东西,看来他们抢定海木不只是为了黄金蜘蛛教,还想找金灵物?俺记得阿雅说过,五行灵物是相生相克的,他们抢了木灵物,再找金灵物,难不成想搞啥坏事?” 姜啸虎盯着地图上的 “火山金矿”,手指在上面轻轻划着,心里琢磨着 —— 之前他们只知道要找金、土两种灵物,却不知道具体藏在什么地方,问过陈老,陈老也只说金灵物可能在有金矿的地方,现在有了这张地图,总算有了明确的线索,不用再像无头苍蝇似的乱找了。他抬头看向陈老,语气带着点期待:“陈老,您知道‘金灵物’具体是啥不?之前您说过《金石索》里有记载,能不能给俺们讲讲?” 陈老赶紧从怀里掏出《金石索》—— 这书是他从察哈尔的藏书楼里借出来的,封面都快掉了,用棉线缝了好几道,里面的纸页泛黄,还夹着不少他做的批注,有的是用毛笔写的,有的是用铅笔勾的。他翻了几页,手指在纸页上慢慢划过,最后停在一页画着金矿的插图上,插图上画着一座火山,火山下面是黑漆漆的矿洞,矿洞中央画着一块发光的金子,他用手指点了点插图,念道:“金灵物叫‘地心金’,不是普通的金子,是地脉金矿里长出来的‘金晶’,藏在地脉金矿的核心位置,得有火山活动的地脉才能形成 —— 因为地心金需要高温和地脉气才能慢慢长出来,就跟地里的庄稼需要阳光和水一样。南洋群岛多火山,正好符合条件。” “火山活动的地脉?那地图上的‘火山金矿’不正好对上了?” 李啸冲眼睛一亮,指着地图上的小太阳符号,“这符号指定是火山!俺在察哈尔见过画火山的画,就跟这差不多,圆圆的,旁边还画点线表示火!南洋群岛多火山,俺听渔民说过,有的火山还会喷火,喷出来的石头都是红的,烫得能烤熟红薯!” 陈老点了点头,又往下翻了一页,眉头突然皱了起来,手指在纸页上顿了顿,语气有点凝重:“不过…… 南洋群岛的火山金矿,我之前在一本老古籍里见过记载,那本古籍是前朝的渔民写的,说那地方现在是沙俄海军的据点!沙俄人在那儿开了个金矿,对外说是采金子做武器,其实说不定也是在找地心金!而且那古籍里还说,当地的土著有个传说,说火山金矿里住着‘金神’,专门守护地心金,要是有外人来抢,金神就会让火山喷发,把抢东西的人都埋在里面。沙俄人之前刚开始开采的时候,就出过一次事,火山喷了,死了不少人,后来他们就不敢挖太深了,只在表面采点普通金子。” “啥?沙俄的据点?” 张啸北攥紧了拳头,指关节都发白了,“这群老毛子真是阴魂不散!极北的时候抢玄冰髓,南海又来抢定海木,现在连金灵物的地盘都占了,真当咱中国没人了?以为咱好欺负是吧?” 姜啸虎也皱起眉,心里盘算着 —— 去南洋群岛找地心金,就必须得跟沙俄海军硬碰硬,可他们现在只有一艘小船,还是从渔民那儿借的,弟兄们也刚经历过海盗的战斗,有的还受了伤,比如李啸虎的肚子,张啸北的胳膊,要是硬拼,肯定会吃亏。可要是不找地心金,五行灵物就差金和土两种,秦陵的秘密也解不开,黄金蜘蛛教和沙俄也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来抢他们手里的赤焰珠、玄冰髓和定海木,到时候更被动。 “不管是不是沙俄的据点,地心金咱都得找!” 姜啸虎握紧了拳头,眼神坚定,语气不容置疑,“先回渔港,找艘大点的船,结实点的,能扛住海风的,再补充点粮食和弹药,比如压缩饼干、罐头,还有子弹、手榴弹,再打听下南洋群岛的具体情况,比如沙俄的据点有多少人,有多少艘船,然后就出发!沙俄的人再厉害,咱也有对付他们的东西 —— 定海木、赤焰珠、玄冰髓,还有阿雅的蛊珠(虽然碎了,但还有粉末能用来对付寄生体),未必就打不过他们!” 李啸冲拍了拍姜啸虎的肩膀,笑着说:“娘的!就等你这句话!咱跟沙俄的人还没好好打过呢,之前在极北只是小打小闹,这次正好跟他们算算账,让他们知道咱中国的灵物,不是他们想抢就能抢的!俺这肚子养两天就能好,到时候照样能跟他们拼!” 张啸北也点了点头,摸了摸怀里的引魂草香囊,心里默念着:阿雅姑娘,俺们又要去冒险了,这次是去南洋群岛找金灵物,等集齐了五行灵物,就能解开秦陵的秘密,就能收拾黄金蜘蛛教,到时候俺就去苗寨看你,把所有好消息都告诉你,让你知道你的蛊珠帮了大忙,你的引魂草也护着俺们没出事。 海风慢慢变小了,不再像之前那么猛,夕阳把海面染成了橙红色,像铺了一层碎金子,波光粼粼的,好看得很。远处的海面上,偶尔能看见几只海鸥飞过,发出 “咕咕” 的叫声。小船继续往渔港驶去,船板上的地图被姜啸虎小心地折好,放进贴身的口袋里,跟青铜碎片、玄冰髓碎片放在一起,这些都是找到灵物、解开秘密的关键,不能丢。定海木的绿光还在泛着,淡淡的,与姜啸虎怀里赤焰珠的红光、玄冰髓的蓝光相互映着,在船板上投下三色光斑,忽明忽暗的,像是在为他们指引方向,也像是在默默守护着他们。 弟兄们坐在船板上,有的在擦武器,有的在互相包扎伤口,有的在小声讨论南洋群岛的事。 ------------ 第九十九章:基地密议 从南海渔港往察哈尔赶,拢共走了十六天。头六天走的是近海水路,雇的渔民老周的船,船小浪大,白天得躲着沙俄军舰的巡逻航线 —— 老周说那些军舰早上九点准会在北纬十八度线晃悠,下午三点才往南撤,所以白天只能把船藏在无人小岛的礁石缝里,岛子上长满了野菠萝,叶子刮得人脸疼,晚上才敢摸黑开船,船板上的人都蜷着睡,海浪溅上来的海水把衣服泡得发潮,晾干后满是盐霜,刮在皮肤上刺痒。 第七天转陆路,从渔港雇了十匹蒙古马,都是能扛活的老军马,背上驮着定海木和行李,姜啸虎骑的是匹黑马,之前在极北骑过,认主,走在最前面。张啸北跟在旁边,怀里揣着海盗地图,用塑料袋裹了三层,怕被汗浸了,时不时摸一下,嘴里念叨:“可别丢了,这玩意儿比俺的命还金贵。” 李啸冲骑在后面,左肩膀垫着块厚布,是陈老给的草药敷过的,骑马时不敢太用力,时不时皱着眉揉一下,嘴里骂骂咧咧:“娘的,那海盗的刀片子真够狠,这都半个月了,抬胳膊还跟扯筋似的。” 快到察哈尔府时,天已经擦黑了。远远就看见城门楼上挂着的红灯笼,风一吹 “哗啦” 响,城门兵见是姜啸虎的队伍,赶紧把拦路的木杆挪开,笑着喊:“督军回来啦!府里老管家早就候着了,说灶房炖了羊肉,就等您进门呢!” 队伍进了城,街上的铺子大多关了门,只有几家酒馆还亮着灯,飘出点酒香,偶尔有晚归的行人看见队伍,赶紧往旁边躲,嘴里说着 “督军好”。 到了察哈尔府门口,老管家领着两个伙计早站在台阶上,手里端着铜盆,里面是温水,“督军,各位爷,一路辛苦,先洗把脸暖暖手,灶房的羊肉刚炖好,热乎着呢。” 姜啸虎点了点头,没急着洗手,对老管家说:“先把定海木送到后院的密室,用红布盖严实了,别让外人看着。再让人把陈老、李啸冲、张啸北、索菲亚请到前院书房,俺们有要紧事议事,饭等会儿再吃。” 老管家赶紧应着,指挥伙计把定海木往后院抬,自己则领着众人往书房走。书房在府里的东跨院,门口栽着两棵老槐树,叶子刚抽新芽,嫩得发绿。推开门,里面的三盏马灯已经点上了,挂在房梁上,把屋子照得亮堂堂的。靠墙的书架快顶到天花板了,上面摆满了古籍,有的封面掉了,用棉线缝了又缝,有的夹着泛黄的纸条,是之前府里先生做的批注。中间的八仙桌铺着块深蓝色的粗布桌布,上面摆着三样东西,凑在一起泛着光,看着就不一般。 最先凑过去的是李啸冲,他忘了肩膀的疼,伸着脖子看:“娘的,这三样就是灵物?真会发光!” 桌上的赤焰珠放在个青白色的寒玉盒里,盒盖没盖严,一道淡淡的红光从缝里漏出来,落在桌布上,像撒了把碎朱砂;玄冰髓是块巴掌大的碎片,放在个白瓷盘里,蓝光莹莹的,盘边凝着层薄霜,连周围的空气都比别处凉了点;定海木靠在桌角,半尺来长的青木,泛着柔和的绿光,树皮上还沾着点海底的细沙,没来得及清理,凑近了能闻见股淡淡的海水腥混着木头的清香。三样灵物的光交叠在一起,在墙上映出三色的光斑,忽明忽暗,像跳动的小火苗。 没一会儿,众人就都到齐了。张啸北手里拎着个布包,里面是从南海带回来的海盗地图,他把布包放在桌角,喘了口气:“路上怕受潮,一直揣在怀里,现在摊开正好。” 索菲亚走在最后,穿着件府里给准备的半旧棉袍,浅灰色的,比她之前在极北穿的皮衣暖和,手里拿着个牛皮小本子,上面用俄语记着密密麻麻的字,进门就往灵物那边凑,眼神里满是惊讶:“这三种灵物的气息能相互呼应,比我在雪山基地见的那些实验样本强太多了,基地里的样本只能单独发光,根本做不到这么和谐。” 陈老最后进来,扶着老花镜,怀里抱着几本书,《地脉考》《金石索》《雪心赋》都用布包着,他把书放在书架旁边的小桌上,拍了拍身上的灰:“督军叫俺们来,准是为了南洋那火山金矿的事吧?俺在路上就琢磨,那地方指定是地心金的藏地,就是不知道沙俄的人占了多久。” 姜啸虎点了点头,示意张啸北把地图铺开。张啸北小心翼翼地打开布包,把海盗地图慢慢摊在八仙桌上 —— 地图是羊皮做的,边缘磨损得厉害,有的地方还破了角,用麻线缝过,上面用炭笔标注着南洋群岛的轮廓,火山金矿的位置画了个红圈,红圈旁边还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俄文字母,索菲亚扫了一眼就认出来了,指着那些字母说:“这是沙俄基地的代号,叫‘白熊巢’,就是他们‘极地白熊计划’的主要实验基地。我在雪山基地的时候,偷看过这个计划的秘密文件,知道这个基地的存在。” “极地白熊计划?那是啥玩意儿?跟地心金有啥关系?” 李啸冲蹲在桌边,用手指戳了戳地图上的红圈,疼得他赶紧缩回手 —— 刚才不小心碰到了玄冰髓的瓷盘,指尖立马凉得发麻。 索菲亚把手里的牛皮小本子翻开,找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简单的草图,有基地的轮廓、隧道的走向,还有几个标注着 “实验区”“仓库” 的小方框:“这个计划是沙俄军方和黄金蜘蛛教合作搞的,黄金蜘蛛教提供寄生技术,沙俄提供场地和实验对象,想用地心金里的‘金气’强化寄生体。基地就建在南洋火山金矿的下面,挖了一条很长的隧道通到金矿核心,里面关着不少活体实验对象,有当地的土著,还有他们从东南亚抓来的俘虏,甚至有几个是之前从中国抓过去的矿工。” 她顿了顿,眼神暗了下来,声音也低了点:“我在雪山基地的时候,见过一次实验失败的样本 —— 一个被寄生的士兵,注射了用地心金粉末做的药剂后,浑身开始长金色的纹路,像被金子裹住了一样,最后失去了意识,变成了只会撕咬的怪物,基地的人直接把他扔去喂了狼狗。当时我就觉得这个计划太残忍了,现在知道他们的主基地在南洋,还占着地心金的藏地,咱们必须尽快过去,不然还会有更多人遭殃。” 李啸冲听得脸色都变了,攥紧了拳头,指关节都发白了:“娘的!这群老毛子真不是东西!拿人当牲口做实验!还有黄金蜘蛛教的那帮杂碎,跟他们勾结,也不是好东西!森川那老鬼子虽然死了,可黄金蜘蛛教的人肯定没断根,上次抢定海木的海盗里就有他们的人,脖子上挂着蜘蛛吊坠,这次地心金他们指定也想抢,到时候咱说不定得跟两拨人同时对上。” 姜啸虎没说话,双手撑在桌沿上,眼神落在灵物的光芒上,红光、蓝光、绿光在他脸上晃来晃去。他想起之前的经历 —— 杨琏真珈墓里的金箔册页、罗刹海市的金色孢子、极北的玄冰髓、南海的定海木,这一步步走下来,好像都在朝着秦陵的不死药靠近,躲都躲不开。他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定海木的树皮,冰凉的触感里带着点温润,绿光在他指尖晃了晃,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像是早就注定好的一样:“从杨琏真珈的墓开始,到现在找齐三样灵物,咱好像一直跟着一条线走,这条线最后指向的,就是秦陵的不死药。沙俄和黄金蜘蛛教盯着灵物,其实也是盯着不死药,这事儿咱躲不掉,只能跟他们拼到底。” “督军说得对!” 张啸北点了点头,“咱现在有三样灵物,占了上风,只要尽快找到地心金,集齐五行灵物,就能先一步解开秦陵的秘密,不让他们得逞。” 姜啸虎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腰,开始安排任务:“陈老,您经验最丰富,对风水地脉也熟,就麻烦您整理一下带过来的那些文献,从里面找找火山金矿的地脉入口。比如《地脉考》里有没有记载火山金矿的特征,《金石索》里有没有提过地心金藏地的地脉走向,还有《雪心赋》里说的‘火脉聚气’的位置,这些都得仔细查,争取把入口的具体位置标出来,还有可能遇到的陷阱,比如毒气、流沙,也得记下来,到时候咱好提前准备应对的法子。” 陈老赶紧应下来,把放在小桌上的几本书抱到八仙桌旁,打开《地脉考》,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火山的剖面图,还有地脉的走向:“督军放心,俺这就开始查。俺记得《地脉考》里提过,火山金矿的地脉入口一般在火山口的东侧,那里是火脉最集中的地方,容易形成天然的溶洞,溶洞里的石头会有红色的‘火脉纹’,很好认。就是得注意,溶洞里可能会有瘴气,是火山喷发后残留的毒气,还有可能有流沙坑,踩进去就不好出来了,这些俺都会在文献里找应对的法子。” 他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个小墨水瓶和一支毛笔,放在桌上,准备随时记笔记。 “索菲亚,” 姜啸虎转向索菲亚,“你之前在雪山基地待过,还知道沙俄的基地情况,就麻烦你联系一下沙俄的反战势力,帮咱摸清‘白熊巢’的布防情况。比如基地里有多少士兵,机枪架在什么位置,隧道的入口有几个岗哨,实验区和仓库的位置在哪,这些信息对咱很重要,能帮咱少走不少弯路。” 索菲亚点了点头,把手里的牛皮小本子翻到空白页:“我在雪山基地的时候,认识一个叫伊万的医生,他是沙俄反战组织的成员,反对‘极地白熊计划’,偷偷救过不少实验对象,后来因为身份暴露,逃去了南洋,现在应该还在那边活动,跟当地的反战小组有联系。我可以给他写一封加密信,用我们反战组织的暗号,告诉他我们要去摧毁‘白熊巢’,需要基地的布防图,他应该会帮我们。” 她从怀里掏出一张叠得整齐的俄语信纸,放在桌上,又拿出一支钢笔,“这封信得写得隐晦点,不能直接提基地和地心金,万一被沙俄的人截获了,也不会暴露我们的目的。比如把‘基地’说成‘老巢’,把‘布防图’说成‘路线图’,暗号都藏在句子的开头字母里,只有我们反战组织的人能看懂。” 最后,姜啸虎看向张啸北:“啸北,咱去南洋得备足物资,不然到了那边,想补都没地方补。你跟俺一起去府里的库房和军械库清点物资,武器、粮食、药品、工具都得备齐,一样都不能少。” “妥了!” 张啸北立马应道,“俺这就去拿库房的钥匙,咱现在就去清点,争取今天把清单列出来,明天就开始准备装车。” 李啸冲急了,搓着手说:“那俺干啥?总不能让俺闲着吧?俺这肩膀虽然还疼,可也能干活!” 姜啸虎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负责挑人,从府里的士兵里挑二十个身手好、会水的,再挑五个懂医术的卫生员,明天开始训练。南洋多水,基地里说不定还得打巷战,让他们练练水上功夫和近战技巧,卫生员也得提前熟悉下急救流程,万一到时候有人受伤,能及时处理。你的肩膀要是疼得厉害,就坐着指挥,别逞能。” “娘的!就等你这句话!” 李啸冲立马精神了,刚才还皱着的眉头一下子舒展开了,“俺这就去训练场挑人,保证挑出最能打的,到时候让老毛子和黄金蜘蛛教的人尝尝俺们的厉害!” 这时,老管家端着茶水进来了,手里还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几碟点心,有芝麻糕、花生酥,都是府里灶房自己做的:“督军,各位爷,先喝口茶垫垫肚子,羊肉还得等会儿才能好。” 姜啸虎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是府里常喝的砖茶,带着点焦香,暖乎乎的下肚,驱散了路上的寒气。众人也都拿起茶杯,张啸北还拿了块芝麻糕,放在嘴里嚼着,含糊地说:“这芝麻糕真香,比在南海吃的压缩饼干强多了。” 喝完茶,众人就各自忙活去了。陈老留在书房,把几本书摊在桌上,开始一页一页地翻,遇到重要的内容就用毛笔在纸上记下来,时不时还会对着地图比划,嘴里念念有词;索菲亚回到自己的房间,坐在桌前开始写加密信,钢笔在信纸上沙沙作响,写一会儿就停下来,琢磨一下暗号的用法,生怕出错;李啸冲去了府里的训练场,站在高台上喊着士兵的名字,挑出合适的人,开始简单的列队训练;姜啸虎和张啸北则拿着库房的钥匙,往府里的西库房走去。 西库房在府里的西北角,是个很大的院子,里面分了几个隔间,分别放着粮食、药品、工具。两人先去了粮食隔间,里面堆着不少麻袋,装着大米、面粉、小米,还有不少压缩饼干和罐头 —— 压缩饼干是之前从军方领的,能放很久,罐头有肉罐头、鱼罐头,都是用铁皮装的,张啸北拿着账本,一边记一边念:“大米五十斤,面粉三十斤,小米二十斤,压缩饼干两百块,肉罐头五十罐,鱼罐头三十罐……” 姜啸虎则打开一个麻袋,抓了把大米看了看,颗粒饱满,没受潮,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些粮食够咱二十几个人吃一个月的,再买点腊肉和咸菜,路上能换换口味。” 接着去了药品隔间,里面的架子上摆满了各种药瓶和药包,有西药也有中药。西药有消炎药、止痛药、退烧药,中药有治外伤的草药、治感冒的汤剂,还有不少绷带、纱布、消毒水。张啸北一边记一边问:“要不要多带点消炎药?南洋天气热,伤口容易发炎。” 姜啸虎点了点头:“多带点,再带点治蚊虫叮咬的药,南洋的蚊子多,万一被咬了传染疾病就麻烦了。” 最后去了军械库,军械库在西库房的旁边,需要两把钥匙才能打开。打开门,里面摆满了武器,有汉阳造步枪、手枪、手榴弹、炸药,还有不少子弹。姜啸虎拿起一把汉阳造,拉开枪栓看了看,里面的零件很干净,保养得很好:“这些枪都得检查一遍,确保能用,手榴弹带一百个,炸药带五箱,万一需要炸隧道的入口,能用得上。” 张啸北记在账本上,还特意标注了 “检查武器性能”“子弹防潮处理”,怕到时候出问题。 清点完物资,天已经黑透了。府里的灶房传来了羊肉的香味,老管家站在库房门口喊:“督军,张爷,羊肉好了,赶紧来吃吧!” 姜啸虎和张啸北锁好库房,往饭厅走去,一路上能看见府里的灯笼都亮了,照得院子里很亮堂,士兵们也都在食堂吃饭,传来阵阵说笑声,显得很热闹。 饭厅里,李啸冲和陈老已经坐在桌旁了,索菲亚也来了,桌上摆着一大锅羊肉,还冒着热气,旁边还有几个小菜:凉拌黄瓜、酱牛肉、炒土豆丝,都是很下饭的菜。李啸冲已经夹了一大块羊肉放在碗里,吃得满嘴是油:“娘的,这羊肉炖得真烂乎,真香!” 姜啸虎坐下来,也夹了块羊肉,放进嘴里,确实炖得很入味,带着点萝卜的清香,是府里厨子的拿手菜。众人一边吃一边聊,张啸北说:“明天俺去城里的粮铺再买些腊肉和咸菜,去药铺看看有没有治蛇毒的药,南洋多蛇,得提前准备。” 索菲亚说:“我的信明天一早就能写完,让府里的信差送去南洋,估计十天左右就能有回信。” 吃完饭,众人又各自回房忙活。陈老还在书房整理文献,灯光一直亮到后半夜;索菲亚把写好的信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暗号没问题,才封好信封;姜啸虎和张啸北则在房间里核对物资清单,把需要补充的东西列出来,准备明天去城里采购。 第二天一早,张啸北就带着两个士兵去了城里的粮铺和药铺,买了五十斤腊肉、二十斤咸菜,还有不少治蛇毒的草药和药膏;索菲亚把信交给了府里的信差,再三叮嘱要小心,别被沙俄的人截获;李啸冲则带着挑好的士兵在训练场训练,练水上功夫 —— 府里有个小池塘,士兵们在池塘里练习游泳、潜水,练近战 —— 用木刀木枪对打,卫生员则在旁边练**扎、消毒。 姜啸虎去了书房,看陈老整理的文献。陈老已经把火山金矿的地脉入口标在了地图上,就在火山口东侧的一个溶洞里,溶洞门口有红色的火脉纹,还标注了溶洞里可能遇到的陷阱:五十米处有瘴气区,需要用湿毛巾捂口鼻;一百米处有流沙坑,需要踩着石头走;一百五十米处有暗河,需要游泳过去。陈老还在旁边写了应对方法,比如瘴气区可以提前准备解毒丸,流沙坑可以带些木板铺在上面,暗河可以带救生圈。 姜啸虎看着地图上的标注,心里踏实了不少:“陈老,您整理得真详细,这样咱去了南洋,就知道该怎么找地脉入口了。” 陈老笑了笑,扶了扶老花镜:“应该的,咱可不能打没准备的仗,不然到了那边,指定得吃亏。”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都在忙着准备:张啸北把采购的物资运回府里,和之前的物资一起打包,装在马车上;李啸冲带着士兵继续训练,士兵们的水上功夫和近战技巧都有了很大进步;索菲亚每天都在等信差的回信,心里有点着急,怕伊万收不到信;陈老则继续整理文献,补充了不少关于地心金的记载,比如地心金的样子(金黄色的晶体,放在手里会发热)、怎么提取(需要用高温融化,不能用铁器碰)。 第五天的时候,府里的信差终于从南洋回来了,带来了伊万的回信。索菲亚赶紧拆开信,里面是一张画着基地布防图的纸,还有一张写着俄语的纸条。索菲亚看了一遍,高兴地说:“伊万回信了!他给了咱基地的布防图,上面标了岗哨的位置、机枪的架设点、隧道的入口,还有实验区和仓库的位置!他还说,反战小组会在南洋的港口接应我们,帮我们安排船只去火山金矿。” 姜啸虎接过布防图,摊在桌上,众人都围过来看。布防图上标得很详细:基地有四个岗哨,分别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每个岗哨有两个士兵;机枪架在基地的大门两侧和隧道入口处,各有一挺重机枪;隧道的入口在基地的北侧,有一个铁门,需要钥匙才能打开;实验区在基地的东侧,仓库在西侧,里面有不少武器和物资。 “太好了!有了这布防图,咱就能避开岗哨,直接去隧道入口了!” 李啸冲兴奋地说,“到时候俺带几个士兵去解决岗哨的机枪手,你们趁机进隧道找地心金!” 姜啸虎点了点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物资也准备得差不多了,士兵也训练好了,布防图也有了,咱们后天一早就出发去南洋!” 众人都应了下来,脸上满是期待。晚上,府里的灶房做了顿丰盛的晚饭,为众人践行,有炖鸡、烤鸭、红烧肉,还有不少好酒。众人一边吃一边聊,聊着南洋的火山金矿,聊着地心金,聊着怎么对付沙俄和黄金蜘蛛教,虽然知道前面的路很危险,可每个人的眼神里都透着坚定,相信自己一定能成功。 第二天,众人开始装车,把物资都搬上马车,武器、粮食、药品、工具都放得整整齐齐,士兵们也都收拾好了行李,站在府门口等着。姜啸虎最后检查了一遍密室里的灵物,确认都放好了,才锁好门,走到府门口。老管家站在台阶上,手里拿着个布包,里面是几包茶叶和点心:“督军,各位爷,路上小心,早点回来。” 姜啸虎接过布包,点了点头:“放心,我们会尽快回来的。” 随着姜啸虎一声令下,队伍出发了。而姜晓虎等几人却先没有跟随队伍,另有其他打算。 ------------ 第一百章:青囊奥语 察哈尔府东跨院的书房里,马灯的光透过玻璃罩子漫开来,在墙面上映出书架的影子,连古籍封皮上的裂纹都看得清清楚楚。前一晚刚下过场小雨,窗缝里钻进来的风带着股草木混泥土的清劲儿,吹散了墨汁和旧纸的沉闷。陈老坐在八仙桌主位,身边围了三位须发皆白的风水先生 —— 都是他从城里 “地脉堂” 请来的老手,最年长的周先生攥着个铜罗盘,罗盘盘面磨得发亮,是察哈尔出了名的地脉行家,早年在云南探过金矿;姓吴的先生戴副圆框老花镜,怀里揣着本线装《青囊奥语》,书页都翻得起了毛边,手指总在字缝里摩挲,一看就是跟典籍打了一辈子交道;还有个郑先生,胳膊上搭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手里捏着根刻着地脉纹路的木尺,专会破解各地的地脉陷阱,据说十年前在山西帮人避过流沙坑,救了三个矿工的命。 桌上摊着海盗地图、《地脉考》《雪心赋》,还有一沓裁好的宣纸,陈老手里握着支狼毫笔,笔尖沾着浓墨,正对着地图上火焰岛的轮廓皱着眉:“周老哥,你再瞅瞅这岛的山势,是不是《青囊奥语》里说的‘金火相生’格局?俺昨儿翻到后半夜,总觉得这岛的走向像条卧着的龙,就是拿不准龙颔在哪儿 —— 金井指定藏在龙颔里。” 周先生闻言,把铜罗盘往地图中央一放,罗盘上的指针 “嗡嗡” 转了两圈,最后稳稳指向火山东侧的溶洞,他捻着下巴上的白胡子笑道:“陈老弟你没看错!这岛从东北往西南斜着伸,像条金龙扎进海里,火山正好在龙首的位置,吐出来的火气能养着地脉里的金气,这就是‘龙含火孕金’的真格局。《青囊奥语》里写‘金井藏于龙颔,脉走龙脊’,龙颔就是火山东侧那溶洞的深处,咱得把龙脉的走向标得明明白白,不然到了那边走岔一步,就跟踩进阎王殿没啥区别。” 吴先生赶紧把怀里的《青囊奥语》掏出来,翻到夹着红纸条的那一页,指着上面的篆字念道:“你们看这句‘循脉而进,逆脉则陷’—— 去年俺在山西帮人看煤矿,有个矿工不信邪,非要抄近路逆着脉走,刚走没几步就踩进瘴气坑,等救上来时脸都紫了,嘴里吐白沫,养了半个月才缓过来。这火焰岛的地脉比山西的还邪乎,逆着走不光有瘴气,说不定还有暗河、流沙,咱得把这些陷阱一条一条列清楚,连应对法子都写细了。” 郑先生这时接过话头,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小本子,上面记满了他早年破解陷阱的经验,字里还夹着小图:“俺来跟你们说,这溶洞里指定有‘龙脊九折’,就是九道弯,每道弯都有陷阱。第一道弯离入口最近,地脉里的瘴气会从石缝里渗出来,闻着像烂草混着铁锈味儿,得让弟兄们提前备上粗布湿毛巾,再带上解毒丸 —— 就用牛黄、雄黄、甘草按 3:2:1 的比例配,俺以前用这方子解过瘴气毒,吃了半个时辰就能缓过来;第二道弯指定有暗河,俺看地图上的地脉走向,那地方的水脉最旺,水深得有丈二,河底还有暗流,得备上橡皮救生圈,让会水的在前头探路,沿着西岸走,东岸的石头下面藏着漩涡,卷进去就别想出来;第三道弯就是流沙坑,识别法子简单,地面上有细沙鼓包,踩上去发虚,还会往下陷,遇到这情况别慌,赶紧往旁边的石头上爬,要是陷进去了,越挣扎陷得越快,俺早年在云南见过,有个伙计陷进去,没半炷香就剩个脑袋露在外面……” 陈老一边听一边点头,手里的狼毫笔在宣纸上飞快地写着,“寻金要诀” 四个大字先落在纸头,墨色浓得发亮,接着一条一条往下记:“一、火焰岛龙脉走向:东北至西南,呈‘金龙探海’势,金井在火山东侧溶洞龙颔处(距入口一百二十丈);二、溶洞入口识别:红色火脉纹岩石带(石面泛朱砂色,遇火发亮),沿纹入洞为正途,偏左偏右皆为逆脉;三、第一道弯(距入口三十丈):瘴气区,特征 —— 烂草铁锈味、石缝冒青烟,应对法 —— 粗布湿毛巾捂口鼻,口服解毒丸(牛黄 3 钱、雄黄 2 钱、甘草 1 钱,研末冲服);四、第二道弯(距入口六十丈):暗河区,水深丈二、西岸缓、东岸有漩涡,应对法 —— 橡皮救生圈(充气后检查漏气)、会水者先导、禁近东岸;五、第三道弯(距入口九十丈):流沙区,识别 —— 细沙鼓包、地面发虚、陷足难拔,应对法 —— 攀石避险、禁挣扎,备木板铺地……” 写的时候他时不时停下来,跟三位先生核对细节,比如解毒丸的用量得按成人剂量,橡皮救生圈要带修补用的胶水,甚至连木板的尺寸都特意标注 “长三尺、宽一尺,厚两寸”,生怕出半点纰漏。 书房门 “吱呀” 一声被推开,张啸北端着个黑漆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四碗冒着热气的砖茶,茶汤浓得像琥珀,还有一碟刚出锅的芝麻糕,油乎乎的透着香,热气裹着甜香飘满屋子:“陈老,周先生、吴先生、郑先生,歇会儿喝口茶垫垫,这芝麻糕是灶房王师傅刚蒸的,还热乎着呢,甜不齁人,就着砖茶正好解腻。” 周先生伸手端过茶碗,指尖碰到碗沿还烫了一下,他咧嘴笑了笑,露出两颗豁牙:“张小哥有心了,这砖茶喝着舒坦,祛湿解乏,比城里茶馆卖的龙井还对俺胃口 —— 俺这老骨头,就爱喝这口浓的。” 张啸北挠了挠后脑勺,憨笑道:“这是俺们督军特意让灶房煮的,说您几位熬夜琢磨要诀,得喝点热的补补,别冻着。” 吴先生拿起块芝麻糕塞进嘴里,嚼得 “咯吱” 响,嘴角沾了点芝麻:“嗯!这糕做得地道,面发得软和,芝麻也炒得香,比俺家老婆子做的还强 —— 她总把糖放多了,甜得齁嗓子。” 正说着,院儿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索菲亚攥着个牛皮信封跑进来,藏青色的棉袍下摆被风吹得飘起来,头发也乱了两缕,额头上还沾着细汗:“姜!伊万的密报到了!刚从南洋捎过来的,信差骑马跑了三天,衣服都没换!” 众人闻声都停下手里的动作,姜啸虎从里屋快步走出来,他刚换了件干净的浅灰色短褂,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结实的胳膊,伸手接过信封,指尖能感觉到里面信纸的厚度,他小心地拆开火漆封口 —— 火漆上印着沙俄反战组织的标志,一只展翅的鸽子,把里面的几张俄语信纸和一张手绘地图抽出来,摊在桌上。 索菲亚凑到旁边,手指点着信纸快速翻译,语速比平时快了不少,能听出她的紧张:“伊万说,火焰岛的沙俄基地由海军少将伊万诺夫镇守,这老小子以前在极北的摩尔曼斯克海军基地待过,十年前镇压反战游行时,亲手开枪杀了五个学生,手段特别狠,基地里的人都叫他‘白熊’—— 因为他冬天也穿厚皮袄,下手比冰还冷。现在基地里关着三百二十七个土著,还有五十三个从东南亚抓来的中国矿工,全是活体实验的对象,关在铁笼子里,每天只给两顿黑面包,喝的水都是浑浊的。” 她指着地图上标着 “实验区” 的地方,声音沉了下来,手指都有点发颤:“最要命的是,实验体已经开始变异了 —— 皮肤变得跟硬橡胶似的,普通的汉阳造子弹打上去都弹飞,有的甚至能挡住刺刀;力气也大得吓人,有个实验体一拳就把铁笼子砸出个碗大的坑,最后是用三根高压电棍一起戳,才把他电晕的。伊万诺夫还催着黄金蜘蛛教的人送寄生孢子,说要用地心金的金气强化寄生体,想在一个月内搞出‘金纹战士’,到时候这些战士不光不怕子弹,还能操控地脉里的金气,更难对付了。” 李啸冲刚从外面练完拳走进来,左肩膀上还垫着块草药布 —— 上次被海盗砍伤的地方还没好利索,闻言攥紧了拳头,指关节都泛白了,忍不住骂道:“娘的!这伊万诺夫比森川那老鬼子还不是东西!森川好歹还藏着掖着,这老毛子直接拿人当牲口练,等俺们到了南洋,非得把他那高压电棍抢过来,让他自己尝尝被电的滋味!” 姜啸虎没接话,眼神盯着地图上的基地布防 —— 大门两侧各有一挺重机枪,枪口对着来路;隧道入口有两个岗哨,岗亭里还画着暖炉的标志,应该是值岗士兵取暖用的;实验区周围拉着三层铁丝网,铁丝网上面还挂着小铃铛,一碰就响。他手指在 “隧道入口” 的标注上敲了敲,声音沉稳:“伊万的信里没说实验体怕啥?要是真不怕子弹,咱得提前想辙。” 索菲亚赶紧翻了翻后面的信纸,眼睛一亮:“说了!实验体怕寒!因为金气属热,强化后体内火气重,玄冰髓的寒气能克住它 —— 伊万说上次有个实验体被押去冰窖搬东西,刚靠近冰窖就冻得直哆嗦,皮肤都裂了小口子,流出来的血都是热的,后来再也不敢让实验体靠近冷的地方。” 陈老眼睛一亮,从怀里掏出个锦盒,打开里面是块玄冰髓碎片,蓝光莹莹的,盒底还凝着层薄霜,放在桌上没一会儿,周围的空气都凉了点:“那正好!这玄冰髓碎片带着,遇到实验体就扔过去,保管管用。不过得小心点,别冻着自己人,最好用粗布小袋包着扔 —— 俺这就去让灶房的人做几个布袋,每个布袋缝个小绳,能挂在腰上,方便拿。” 姜啸虎点了点头:“每个布袋放半块碎片就行,别放多了,寒气太重容易冻坏布袋。另外让弟兄们多带点干柴,万一遇到实验体,还能生火取暖,也能防备寒气伤着自己。” 接下来就是灵物保管的事。姜啸虎带着陈老、张啸北和老管家去了后院的密室 —— 这密室藏在假山后面,假山是用太湖石堆的,上面爬着藤蔓,得推开一块刻着松鹤图的青石板才能进去,石板下面有个暗门,门轴上涂了桐油,推开时没多大声音。密室里黑乎乎的,张啸北赶紧点上挂在墙上的马灯,昏黄的光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屋子 —— 中间摆着个老紫檀木柜子,柜身上雕着缠枝莲纹,纹路里还嵌着细金粉,虽然有些年头了,却还是透着贵气,柜门上有三道铜锁,锁身锃亮的没一点锈迹,钥匙孔旁边还刻着 “姜氏世传” 四个字。 “这柜子是俺们府里传了三代的,三道锁,钥匙分别在陈老、老管家和护卫队王队长手里,少一把都打不开,保管安全。” 姜啸虎说着,先从怀里掏出赤焰珠 —— 这珠子放在寒玉盒里还透着暖光,盒盖没盖严,红光从缝里漏出来,落在柜面上。他小心地把盒子放进柜子最上层,又铺了层软布 —— 是用细棉线织的,摸着滑溜,“赤焰珠怕碰,得垫软点,别磕着。” 接着拿出玄冰髓碎片,放在一个白瓷盘里,上面盖了层玻璃罩,玻璃罩边缘还涂了圈凡士林,防止寒气漏出来冻着柜子:“这玩意儿寒气重,别把柜子的木头冻裂了,玻璃罩也能防灰。” 最后是定海木,用红布裹了三层,红布是府里染坊染的,颜色正,还透着点棉香,外面再套个掏空的竹筒,竹筒里垫了层干草,竖在柜子的最下层:“这木灵物得立着放,别压着上面的纹路,干草能吸潮,南洋那边潮,回来也不怕发霉。” 陈老接过姜啸虎递来的一把铜钥匙,塞进贴身的布兜里,布兜是用厚布做的,还缝了个暗层,他拍了拍兜子:“督军放心,俺每天早上都来检查一遍,摸一摸柜子的锁,再听听里面有没有动静,保管丢不了 —— 等你们从南洋回来,原封不动还给你。” 老管家也接过钥匙,揣进怀里的绸布兜:“俺每晚锁大门前也来瞅一眼,跟陈老搭着伴,错不了。” 从密室出来,就该准备乔装的事了。姜啸虎让人去城里 “瑞丰祥” 成衣铺订了四套衣服 —— 一套藏青色的绸缎长袍,领口和袖口绣着朵小梅花,是给姜啸虎扮药材商老板的,料子是上等的杭绸,摸着软和,还不容易皱;两套灰色的粗布短褂,配着黑布裤子,是给张啸北和李啸冲扮伙计的,粗布是用新棉花纺的,厚实,耐穿;还有一套浅蓝色的长衫,是给刘幂扮账房先生的,长衫下摆到膝盖,方便走路,袖口还缝了个小兜,能放算盘珠子。 第二天一早,成衣铺的伙计就推着小推车把衣服送来了,伙计是个十八九岁的小伙子,脸上带着笑:“姜老板,张爷,李爷,刘先生,你们订的衣服做好了,俺给你们试穿下,不合适俺再回去改。” 张啸北拿起短褂往身上比了比,胳膊一抬就觉得勒得慌,他皱着眉扯了扯袖口:“娘的!这褂子是不是做小了?俺这胳膊一使劲就绷得慌,要是跟人动手,不得把褂子撕了?” 伙计赶紧赔笑:“张爷您别急,这粗布褂子洗一水就松了 —— 粗布都这样,新的紧,越穿越宽松。您要是实在觉得紧,俺回去让师傅再放两寸,保证不耽误您出门。” 姜啸虎摆了摆手:“不用改,紧点显精神,咱是扮伙计的,太宽松了不像干活的,反而引人怀疑。” 李啸冲拿起另一套短褂,还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布马甲,套在短褂里面,伸手摸了摸马甲内侧的暗兜:“俺这马甲是之前在极北穿的,里面有两个暗兜,能藏把手枪,遇到检查也搜不出来 —— 妥了,这样出门放心。” 刘幂拿起长衫穿上,又从抽屉里拿出个算盘,算盘是红木做的,珠子磨得发亮,他把算盘往腰间一挂,笑着说:“俺这账房的样子咋样?到时候俺就跟在督军后面,记记账,算算账,有人问就说去南洋收药材账,保证不露馅。” 货物也得备齐 —— 既然是扮药材商,就得像模像样。姜啸虎让人去城里 “益生堂” 药铺买了五十斤当归、三十斤黄芪、二十斤党参,都是晒干的干货,用粗麻袋装着,麻袋口用麻绳扎紧,上面盖着块蓝布,蓝布上还印着 “益生堂” 的字号;又去 “德昌号” 布庄买了十匹棉布,五匹蓝的,五匹白的,棉布都是新织的,摸着厚实,也用麻袋装好,混在药材袋旁边,显得像是去南洋卖杂货的。刘幂还特意让药铺开了张货单,货单是用毛笔写的,上面记着药材的数量、单价、总价,落款是 “益生堂掌柜王福”,还盖了药铺的红印:“有这货单,遇到检查就说去南洋给分号送药材,准能蒙过去。” 出发前一天,姜啸虎把四人叫到书房,又叮嘱了一遍:“到了商船上,少说话多观察,别露了破绽。俺扮的是‘姜三’,做药材生意的;张啸北你扮‘小张’,是俺的伙计,负责搬东西、看货;李啸冲你扮‘小李’,也是伙计,顺便当保镖;刘幂你扮‘刘账房’,负责记账、算钱。有人问起南洋的路子,就说俺有个远房表叔在槟城开药材铺,这次是去送药材顺便收账 —— 别多说,言多必失。” 李啸冲点了点头,又摸了摸怀里的手枪:“俺知道,不该说的俺一句不多说,要是有人找事,俺就先下手为强。” 姜啸虎瞪了他一眼:“别瞎闹!在船上别动手,要是被沙俄的人盯上,咱这趟就白来了 —— 遇事先忍,等靠岸了再说。” 出发当天,天刚蒙蒙亮,四人就推着两辆独轮车去了察哈尔码头。码头里停着不少船,有小渔船,也有大商船,桅杆密密麻麻的像片树林。他们要搭的是 “福顺号” 商船,船长姓刘,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船工,脸上满是皱纹,手里总拿着个铜烟袋锅,烟袋锅里的烟丝冒着火星。刘船长早就等着了,见他们来赶紧迎上去:“姜老板,你们可来了!这船今天晌午就开,正好顺风顺水,二十天就能到南洋槟城 —— 俺这船常跑南洋,熟路,安全。” 姜啸虎点了点头,递过两包烟丝:“刘船长辛苦了,这点烟丝您拿着抽,路上还得麻烦您多费心。” 刚把药材和棉布搬上船,就见两个穿着沙俄军装的人走了过来 —— 一个高个,一个矮个,高个的手里拿着个本子,本子上记着来往船只的信息;矮个的腰里别着把步枪,枪托磨得发亮,眼神警惕地扫过他们的货物。高个的沙俄兵走到姜啸虎面前,用生硬的中文问:“你们 —— 是干什么的?这船 —— 要去哪里?” 姜啸虎赶紧脸上堆着笑,微微弓了弓腰:“长官好,俺是做药材生意的,叫姜三,这三位是俺的伙计和账房 —— 俺们去南洋槟城,给俺表叔的药材铺送药材,顺便收点账。” 高个的沙俄兵皱着眉,指了指药材袋:“打开 —— 看看!” 张啸北赶紧上前,解开一个麻袋的口子,露出里面的当归,当归根须完整,还带着点药香,他又递过货单:“长官您看,这是药铺开的货单,都是正经药材,没别的东西 —— 您要是不信,俺再打开别的麻袋给您看。” 矮个的沙俄兵走过来,伸手翻了翻棉布,棉布都是新的,没藏东西;又看了看李啸冲的短褂,李啸冲赶紧把胳膊伸直,让他检查;最后看了看刘幂的算盘,刘幂笑着拨了拨算盘,珠子 “噼里啪啦” 响:“长官,俺是账房,这是俺吃饭的家伙。” 高个的沙俄兵看了看货单,又看了看他们的衣服 —— 姜啸虎穿得像老板,张李二人穿得像伙计,刘幂穿得像账房,没发现啥异常,挥了挥手:“走吧走吧,别耽误 —— 开船。” 等沙俄兵走远了,李啸冲才松了口气,靠在船板上小声骂道:“娘的!这俩老毛子眼神真毒,跟搜贼似的,差点就露馅了。” 姜啸虎拍了拍他的肩膀:“别大意,这一路上指不定还有检查 —— 船上人多眼杂,少喝酒,少跟陌生人搭话。” 刘船长走过来,抽了口烟袋锅,烟圈飘在 air 里:“姜老板放心,俺这船常跑南洋,跟沙俄兵打交道多了 —— 他们就是走个过场,只要没带违禁的东西,一般都没事。你们的药材和棉布都是正经货物,不怕查。” 晌午时分,“福顺号” 拉响了汽笛,“呜 ——” 的一声长鸣,慢慢驶出察哈尔码头,朝着南洋的方向开去。姜啸虎站在船尾,望着越来越远的察哈尔岸线,岸线上的树木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他心里琢磨着:等到了火焰岛,先跟伊万的人接上头,摸清基地的布防,再找机会进溶洞找地心金 —— 绝不能让伊万诺夫和黄金蜘蛛教的人得逞,不然五行灵物凑不齐,秦陵的秘密也解不开,杨枫和阿雅的托付也白费了。 张啸北和李啸冲坐在船板上,整理着药材袋,张啸北把麻袋口的麻绳又紧了紧,生怕路上松了:“俺看这船还挺稳,比上次去南海的小船强多了 —— 上次那小船晃得俺差点吐了,这次应该没事。” 李啸冲从怀里掏出块芝麻糕,递给张啸北:“吃点垫垫,这船要走二十天,得省着点吃 —— 灶房给的干粮不多,别到时候饿肚子。” 刘幂坐在旁边的小凳子上,拿出账本和算盘,假装记账,其实是在观察船上的人 —— 有几个穿短打的汉子总在船舷边张望,眼神不对劲,刘幂悄悄碰了碰姜啸虎的胳膊,小声说:“督军,那几个人不对劲,总往咱们的药材袋这边看,说不定是探子。” 姜啸虎顺着刘幂的眼神看去,那几个汉子确实形迹可疑,他点了点头:“别管他们,咱们该干啥干啥,只要不露出破绽,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船行在海上,白天能看见海鸥跟着船飞,海鸥的叫声清亮,偶尔还会有鱼跳出水面,溅起水花;晚上能看见星星落在海里,像撒了把碎钻,月亮倒映在水里,跟着船走。姜啸虎没事就跟刘船长打听火焰岛的情况,刘船长抽着烟袋锅,慢悠悠地说:“火焰岛那地方邪乎 —— 常年有烟从火山口冒出来,黑黢黢的,像条黑龙。附近的渔船都不敢靠近,听说沙俄的人在岛上建了基地,还拉了铁丝网,谁靠近就开枪 —— 去年有个渔船不小心飘近了,被基地的机枪扫了,船沉了,人也没捞上来。” 姜啸虎点了点头,心里更清楚:这趟南洋之行,注定不会轻松,伊万诺夫的基地、变异的实验体、黄金蜘蛛教的探子,还有溶洞里的地脉陷阱,每一关都不好过。 离火焰岛还有三天路程时,船上突然来了个穿短打的汉子,汉子三十多岁,脸上带着道刀疤,手里拎着个小包袱,说是从槟城来的货商,要搭船去火焰岛附近的港口。张啸北多了个心眼,悄悄跟在汉子后面,听见他跟另一个水手打听:“沙俄基地的岗哨严不严?晚上有没有换岗的间隙?有没有见过带着发光木头的人?” 张啸北心里一紧 —— 发光木头指的就是定海木,这汉子指定是黄金蜘蛛教的探子!他赶紧回去告诉姜啸虎,姜啸虎皱着眉:“别打草惊蛇,盯着他,看看他要干啥 —— 等靠岸了再收拾他,别在船上闹出事。” 接下来的几天,张啸北和李啸冲轮流盯着那汉子,见他总在船舷边张望,还偷偷往海里扔过一个小瓶子,瓶子是玻璃做的,里面装着纸条。张啸北趁没人注意,悄悄把瓶子捞了上来,打开一看,里面的纸条上写着 “姜啸虎等人已乘‘福顺号’来,扮药材商,携假药材,目标地心金,速告伊万诺夫将军”,下面还画着个金色的蜘蛛图案 —— 果然是黄金蜘蛛教的人!姜啸虎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兜里,眼神沉了下来:“看来他们早就盯上咱了,到了火焰岛,得更小心 —— 说不定伊万诺夫已经等着咱们了。” 终于,在出发后的第二十天,“福顺号” 靠近了南洋的海域,远远就能看见火焰岛的影子 —— 岛子中间的火山口冒着淡淡的黑烟,像个蹲在海里的巨兽,周围的海水是深蓝色的,比别的地方深不少。刘船长把船停在离火焰岛还有十里的一个小港口,港口里停着几艘小渔船,渔民们都在收拾渔网:“姜老板,前面就是沙俄的势力范围了,俺只能送你们到这儿 —— 再往前开,就得被基地的人发现了。” 姜啸虎点了点头,递过船费:“谢了刘船长,这一路上辛苦你了,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四人搬下药材和棉布,刚上岸,就见一个穿灰色西装的男人走过来,男人四十多岁,戴着副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皮箱,皮箱上印着个小小的鸽子标志 —— 是反战组织的标志。男人走到姜啸虎面前,声音压低:“是姜先生吗?伊万先生让我来接你们 —— 跟我走,这里不安全,沙俄的巡逻队很快就会来。” 姜啸虎看了看男人手里的皮箱,又看了看他的眼镜 —— 眼镜片后面的眼神很真诚,他点了点头:“麻烦你了,先生贵姓?” 男人笑了笑:“叫我彼得就行 —— 咱们快走吧,巡逻队每半小时来一次,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跟着彼得往岛上走,路上能看见不少沙俄兵在巡逻,士兵们穿着绿色的军装,手里拿着步枪,腰间还挂着刺刀,眼神警惕地盯着来往的人。张啸北和李啸冲跟在后面,手里提着药材袋,心里都绷着弦 —— 离地心金越来越近,一场硬仗,也越来越近了。彼得一边走一边小声介绍:“基地的巡逻队主要在港口和公路上,咱们走小路,能绕开他们 —— 伊万先生已经在前面的木屋等着了,他会给你们详细讲基地的布防和溶洞的情况。” 姜啸虎点了点头,眼神看向远处的火山 —— 火山口的烟越来越浓,像在提醒他们:危险,才刚刚开始。 ------------ 第一百零一章:海岛暗哨 “福顺号” 慢慢靠近火焰岛附近的渔港时,天刚蒙蒙亮,海面上飘着层薄雾,把远处的火山罩得模模糊糊,只看见一团黑黢黢的影子,像蹲在海里的巨兽。渔港的码头用粗木桩围着,木桩上缠着带刺的铁丝网,网眼里还挂着几块破旧的船板,风一吹 “嘎吱” 响。码头上站着不少沙俄士兵,穿着绿色的军装,领口别着铜徽章,手里端着步枪,枪托在石板地上磕得 “笃笃” 响,每个入口都设了检查岗,岗亭里架着挺重机枪,枪口对着海面,看着就透着股凶气。 “姜老板,前面就是渔港了,俺只能停在这儿,再往前就会被哨兵发现。” 刘船长把船停在离码头还有半里地的浅水区,压低声音说,“你们得乘小划子过去,尽量贴着芦苇丛走,别让哨兵看见。” 姜啸虎点了点头,让张啸北和李啸冲把药材袋搬上小划子,刘幂则把货单和算盘塞进怀里,小声叮嘱:“等会儿检查时,俺来递货单,你们别多说话,免得露馅。” 小划子是用杉木做的,很轻,张啸北和李啸冲一前一后划着桨,桨叶划过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尽量不发出声音。薄雾慢慢散了点,能清楚看见码头上的沙俄士兵 —— 每个检查岗都有两个士兵,一个负责搜身,一个负责查货,有个渔民挑着鱼筐过去,士兵不仅翻了鱼筐,还让渔民把衣服掀开检查,连鞋底都敲了敲,生怕藏东西。 “娘的!这检查也太严了,跟搜贼似的!” 李啸冲压低声音骂道,手里的桨慢了点,“等会儿要是搜身,俺怀里的枪咋办?” 姜啸虎皱了皱眉,指了指货担里的药材袋:“把枪拆开,零件藏在药材下面,药材都是干货,能挡住,等过了检查再装起来。” 张啸北赶紧照做,把枪拆成枪管、枪托、子弹,分别塞进不同的药材袋里,还用当归根须盖住,看起来跟普通药材没啥区别。 小划子靠岸时,正好有辆运送矿石的马车从码头经过,马车上堆着黑黢黢的矿石,用帆布盖着,赶车的是个满脸皱纹的土著,手里拿着根鞭子,被两个士兵押着,走得很慢。姜啸虎趁机让众人挑着货担上岸,刚走到检查岗,就被一个高个士兵拦住:“站住!干什么的?货单拿出来!” 刘幂赶紧上前,双手递过货单,脸上堆着笑:“长官好,俺们是做药材生意的,去岛上的商铺送货,这是货单,您过目。” 高个士兵接过货单,翻来覆去看了半天,又指了指货担:“打开看看!” 张啸北假装紧张,手忙脚乱地解开货担的绳子,露出里面的当归、黄芪,士兵伸手翻了翻,药材干燥,没藏东西,又看了看姜啸虎几人的衣服 —— 粗布短褂,沾着点海泥,像常年跑船的商人,才皱了皱眉:“进去吧!别在岛上乱逛,晚上八点后不准出门!” 过了检查岗,岛上的景象慢慢展开 —— 路边的房子大多是用木头和茅草搭的,墙面上画着彩色的图腾,有的已经褪色,露出里面的黄土。空气里飘着股火山灰的味道,混着海水的咸腥,吸进鼻子里有点呛。路上偶尔能看见几个土著,都低着头走路,遇见沙俄士兵就赶紧躲到路边,不敢抬头。 “俺们先找家客栈住下,再打探金矿的情况。” 姜啸虎压低声音说,领着众人往岛深处走,避开巡逻的士兵。走了大概半个时辰,看见一家破旧的客栈,招牌上写着 “南洋客栈”,木板都翘了边,门口挂着个褪色的红灯笼,风一吹晃来晃去。客栈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皮肤黝黑,手里拿着块抹布,正在擦桌子,见他们进来,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只是指了指角落里的桌子。 “老板,给俺们开两间房,再弄点吃的,越简单越好。” 姜啸虎放下货担,掏出几块银元放在桌上。老板接过银元,掂了掂,才开口说话,声音沙哑:“两间房,楼上左边,吃的只有红薯和米粥,等会儿让俺儿子送上去。” 说完就进了后厨,没一会儿,一个十来岁的孩子端着个木盆出来,盆里放着红薯和米粥,孩子穿着件破旧的短褂,头发乱糟糟的,见了人不说话,只是用手指了指楼上,眼神里带着点怯生生的光。 “这孩子咋不说话?是怕生吗?” 李啸冲拿起个红薯,咬了一口,甜滋滋的,就是有点凉。老板从后厨出来,叹了口气:“哑巴,小时候发高烧,烧坏了嗓子,不会说话。” 众人没再多问,挑着货担上楼,房间很小,每间房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窗户上糊着纸,已经破了几个洞,能看见外面的街道。 “俺先出去打探消息,你们在房间等着,别出门。” 张啸北放下货担,把藏在药材里的枪零件找出来,快速组装好,别在腰后,又换上件更破旧的短褂,沾了点泥,看起来像个流浪汉,“俺装成找活干的,去金矿附近看看,很快就回来。” 姜啸虎点了点头:“小心点,要是遇到危险就往客栈跑,俺们在门口接应你。” 张啸北出门后,姜啸虎让李啸冲守在门口,自己和刘幂整理货担,把药材重新归置好,又检查了一遍藏在里面的武器,确保安全。刘幂坐在桌边,掏出算盘,假装记账,眼睛却盯着窗外:“这岛上的士兵太多了,每五十步就有一个岗哨,想靠近金矿不容易。” 姜啸虎皱了皱眉,走到窗边,透过纸洞往外看,远处能看见金矿的烟囱,冒着黑烟,心里琢磨着:张啸北不知道能不能打探到有用的消息。 大概过了两个时辰,外面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李啸冲赶紧开门,见张啸北站在门口,浑身是泥,头发上还沾着草屑,脸上有几道划痕,看起来很狼狈。“咋搞成这样?遇到危险了?” 姜啸虎赶紧让他进来,递过毛巾。张啸北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喘着气说:“娘的!金矿外围太严了,挖了三道壕沟,每道壕沟宽三丈、深两丈,里面灌了水,还架着机枪,每隔十米就有一个岗哨,都是实弹!” “三道壕沟?还有机枪?” 李啸冲瞪大了眼,“那咋靠近?总不能飞过去吧?” 张啸北喝了口水,继续说:“俺绕到金矿后面,躲在草丛里看了半天,只有运送矿石的马车能进出,马车每天上午十点、下午四点各一趟,由两个士兵押着,走的是中间的通道,通道两边有铁丝网,还牵着狼狗!” 他又指了指身上的泥:“俺为了躲狼狗,掉进了泥坑,差点被发现,幸好俺跑得快,才躲过去。” 姜啸虎皱着眉,坐在桌边画着金矿的布局:“三道壕沟,机枪岗哨,还有狼狗,硬闯肯定不行,得找别的路。”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轻轻的脚步声,接着是敲门声,李啸冲开门,见客栈老板的哑巴儿子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个木刻的小船,指了指外面,又指了指后山的方向,眼神很急切。 “这孩子啥意思?是想带俺们去后山?” 李啸冲疑惑地说。姜啸虎走过来,蹲下身,摸了摸孩子的头,笑着说:“你是想带俺们去后山吗?那里有啥?” 孩子点了点头,拉着姜啸虎的手,往楼下走。众人赶紧跟上,老板从后厨出来,见孩子拉着姜啸虎,只是叹了口气,没说话,又回了后厨。 孩子领着众人往后山走,后山的杂草有半人高,长满了带刺的藤蔓,孩子很熟练地拨开杂草,往前走,时不时回头看看,怕他们跟不上。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来到一面山壁前,山壁上画着密密麻麻的线条,还有一些奇怪的符号 —— 是土著文字,线条画的是一条通道,从山壁一直延伸到金矿的方向,旁边还画着矿工的样子,手里拿着镐头。 “这是啥?是通道的地图?” 张啸北指着山壁上的画,惊讶地说。索菲亚赶紧凑过来,仔细看了看土著文字,又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到记载土著语言的页面,慢慢翻译:“这是矿工逃出来后画的!上面写着‘秘密通道,从山壁入,通金井’,说这通道是十几年前矿工挖的,用来躲避沙俄的监管,后来矿难后就没人用了,通道尽头就是金矿的核心 —— 金井!” “真的?那太好了!” 李啸冲兴奋地拍了下手,“这样就能避开壕沟和机枪,直接进金井找地心金了!” 姜啸虎仔细看了看山壁上的画,线条清晰,符号标注明确,点了点头:“这通道应该是真的,不过得小心,十几年没人用了,说不定有塌方或者陷阱。” 孩子见他们看懂了,脸上露出笑容,指了指山壁上的一个小洞口 —— 洞口被杂草挡住,很隐蔽,只有半人高,需要弯腰才能进去。张啸北拨开杂草,洞口露出里面的黑暗,能闻到股潮湿的味道,他掏出火柴,点燃一根,往里照了照,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地面上有脚印,应该是后来有人走过。 “俺先进去探探路,你们在外面等着。” 张啸北说,弯腰钻进洞口,火柴的光在黑暗中晃动,慢慢消失在通道里。姜啸虎和李啸冲守在洞口,索菲亚则继续翻译山壁上的文字,刘幂则在旁边记录,生怕漏了重要的信息。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张啸北从洞口钻出来,手里的火柴已经灭了,脸上带着兴奋:“通道能走!里面虽然黑,但是很平整,走了大概五十步,没遇到塌方,前面还有光,应该是通向金矿的方向!” 姜啸虎点了点头,心里踏实了不少:“太好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从通道进去,找地心金!” 众人跟着孩子回到客栈,老板已经做好了晚饭,还是红薯和米粥,却多了一盘炒野菜,绿油油的,看起来很新鲜。孩子坐在旁边,看着他们吃饭,眼神里带着点期待,姜啸虎夹了块野菜给他,孩子高兴地吃了起来,脸上露出笑容。 晚上,姜啸虎让众人早点休息,养足精神,自己则坐在桌边,看着山壁通道的草图,心里琢磨着:明天进通道后,要注意安全,说不定会遇到逃出来的矿工,或者沙俄的巡逻队,得提前做好准备。李啸冲躺在木板床上,摸了摸怀里的枪,小声说:“明天要是遇到沙俄的人,俺第一时间开枪,保证不让他们靠近!” 夜深了,岛上的巡逻声渐渐平息,只有远处火山的轰鸣声偶尔传来,像低沉的雷声。客栈里很安静,只有煤油灯的火苗 “噼啪” 作响,映着众人熟睡的脸庞,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期待,期待明天能顺利找到地心金,离秦陵的秘密更近一步。 ------------ 第一百零二章:嘀嗒嘀嗒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透,客栈里就忙活起来。姜啸虎摸着黑穿上粗布短褂,从货担里翻出提前准备好的铁链 —— 是用粗铁环串的,每节铁环都有拇指粗,沉甸甸的,他把铁链绕在腰上,外面用短褂盖住,又摸了摸怀里的玄冰髓碎片锦盒,确认没松动。李啸冲正蹲在地上****,枪管、枪托、子弹被他飞快地拼在一起,“咔嗒” 一声扣上扳机,试了试手感:“娘的,这枪要是再不管用,俺就用拳头揍这些变异玩意儿!” 张啸北从外面打水回来,端着个木盆,水还冒着热气:“赶紧洗漱下,一会儿吃了红薯就出发 —— 老板说今早多蒸了两个,让俺们带着路上吃。” 刘幂正用布把算盘包好,塞进怀里,又把记着通道草图的纸叠成小块,放进贴身的兜:“通道里黑,得多带几根火把,俺昨晚在灶房找了点煤油,泡了布条,点着能烧挺久。” 众人洗漱完,客栈老板的哑巴儿子已经端着红薯过来了,还额外递过来一个布包,里面装着几节干柴,孩子指了指布包,又指了指通道的方向,眼神里带着点担忧。姜啸虎摸了摸孩子的头,接过布包:“谢了,等俺们回来,给你带糖吃。” 孩子咧嘴笑了,露出两颗小虎牙,挥了挥手,看着他们出门。 清晨的海岛还飘着薄雾,路上没什么人,只有偶尔经过的沙俄巡逻兵,打着哈欠,没太留意他们。众人沿着昨晚的路往后山走,很快就到了山壁的秘密通道口,张啸北拨开挡在洞口的杂草 —— 洞口比昨晚看的更窄,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进去,里面黑漆漆的,透着股潮湿的霉味,还夹杂着点金属的腥味。 “俺走前面探路,刘幂跟在俺后面举火把,姜哥、李哥断后,注意脚下,别踩空。” 张啸北说着,接过刘幂递来的火把,点燃后往里走,火苗 “噼啪” 响,照亮了前方的通道。通道的墙壁是土黄色的,上面渗着细细的金色粉末,像撒了层碎金,用手一摸,滑溜溜的,还带着点温热。 “这是‘金脉之气’!” 陈老(此处按前文逻辑,陈老虽未同行,但结合风水设定,此处应为姜啸虎或众人提及陈老之前的说法,修正为姜啸虎想起陈老的话)突然开口,指着墙壁上的金粉,“陈老之前说过,地脉里的金气浓到一定程度,就会渗到石壁外面,变成这种金粉 —— 这说明咱离地心金不远了,金井指定就在前面!” 众人心里一喜,脚步也快了点。通道里很安静,只有火把燃烧的声音、脚步声,还有众人的呼吸声,偶尔能听见水滴从头顶的石壁上滴下来,“嘀嗒嘀嗒” 的,在空旷的通道里显得格外清楚。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通道稍微宽了点,能容两个人并排走,墙壁上的金粉也更密了,有的地方甚至聚成了小颗粒,在火把的光下闪着亮。 “娘的,这金粉要是能刮下来,也能卖不少钱!” 李啸冲伸手刮了点金粉,放在手里搓了搓,金灿灿的。姜啸虎拍掉他手里的金粉:“别瞎动!这金粉沾在手上不好洗,万一引来变异体,麻烦就大了。” 李啸冲赶紧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撇了撇嘴:“俺就是看看,又不真刮。”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 “嗬嗬” 的嘶吼声,像野兽在喘气,又像人被掐住了喉咙,声音从通道深处传过来,带着股血腥味。众人瞬间停住脚步,张啸北把火把举得更高,火苗晃得厉害,照亮了前方的拐角 —— 三个黑影正从拐角处慢慢走出来,浑身是伤,衣服破破烂烂的,露出的皮肤上满是结痂的伤口,有的地方还在渗血,眼睛通红,像要滴血,指甲长得像铁钩子,足有两寸长,在火把的光下泛着冷光。 “是变异土著!” 刘幂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火把差点掉在地上。李啸冲立马举枪对准黑影,“砰砰” 连开两枪 —— 子弹打在最前面的土著身上,“噗” 的一声,只留下两个白印,连皮都没打破!那土著不仅没倒下,反而被激怒了,嘶吼着扑过来,速度快得像阵风,爪子直抓李啸冲的脸! “娘的!这玩意儿比想象中还硬!” 李啸冲赶紧往旁边躲,爪子擦着他的肩膀过去,抓在石壁上,“哗啦” 掉下来一块石头,溅得人满脸都是。张啸北见状,抄起旁边地上的矿镐 —— 不知道是哪个矿工留下的,木柄都快朽了,他双手握紧镐柄,朝着另一个变异土著的后背砸过去,“咚” 的一声闷响,矿镐的铁头砸在土著身上,居然 “咔嚓” 一声断成两截!那土著只是晃了晃,转过身,通红的眼睛盯着张啸北,嘶吼着扑过来! “咋整?枪不管用,镐子也断了!” 张啸北往后退,后背撞到了刘幂,两人差点摔倒。姜啸虎正想掏出玄冰髓碎片,突然听见索菲亚大喊:“用玄冰髓!玄冰髓的寒气能冻住他们!之前伊万说过,变异体怕寒!” 姜啸虎眼前一亮,赶紧从怀里掏出锦盒,打开里面的玄冰髓碎片 —— 蓝光一下子扩散开来,周围的空气瞬间凉了下来,通道里的水汽凝结成细小的霜花,落在墙壁的金粉上,变成了白色的小颗粒。最前面的变异土著刚扑到一半,突然停下了动作,浑身开始发抖,爪子挥得慢了不少,皮肤上的伤口开始渗出血珠,血珠落在地上,很快就结成了小冰粒。 “管用!快!趁他们动不了,用铁链捆!” 姜啸虎大喊着,率先冲过去,掏出腰上的铁链,缠住最前面的变异土著的腰,使劲一拉,把土著拽倒在地。李啸冲也反应过来,扑过去按住土著的胳膊,那土著还在挣扎,力气大得吓人,李啸冲咬着牙,脸都憋红了:“快过来帮忙!这玩意儿劲太大,俺快按不住了!” 张啸北和刘幂赶紧冲过去,一个按住土著的腿,一个帮忙拽铁链,把土著的胳膊、腿都捆在铁链上,绕了好几圈,才把铁链的两头扣住。另外两个变异土著也被寒气冻得动作迟缓,索菲亚正举着另一块玄冰髓碎片,对着他们晃,不让他们靠近:“快捆这两个!别让寒气散了!” 众人分工合作,姜啸虎和张啸北对付第二个土著,李啸冲和刘幂对付第三个。第二个土著想扑向索菲亚,姜啸虎赶紧把玄冰髓碎片往它面前一递,寒气让它瞬间停下,张啸北趁机用铁链缠住它的脖子,往后拉,姜啸虎则按住它的胳膊,两人合力把它捆在石壁上 —— 铁链勒进土著的皮肤里,渗出血来,血很快就冻住了,土著只能发出 “嗬嗬” 的嘶吼,却动弹不得。 第三个土著最凶,虽然被寒气冻着,却还是挣扎着扑向刘幂,刘幂吓得往后躲,手里的火把掉在地上,差点烧到自己的衣服。李啸冲赶紧扑过去,抱住土著的腰,把它往石壁上撞,“咚” 的一声,土著撞在墙上,闷哼了一声,动作更慢了。姜啸虎趁机把铁链绕在它的身上,捆了个结实,又把铁链的另一头拴在石壁的铁环上 —— 那铁环不知道是哪个年代留下的,牢牢地嵌在石头里,能承受住土著的拉力。 三个变异土著都被捆在石壁上,浑身发抖,眼睛里的红光慢慢淡了点,却还在嘶吼,爪子抓着石壁,留下一道道划痕。众人喘着气,靠在墙上,身上都被汗浸湿了,李啸冲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娘的,这玩意儿也太费劲了,比打十个沙俄兵还累!” 张啸北捡起地上的断镐,看了看:“这镐子是铁的,居然都能砸断,可见这变异体的皮有多硬 —— 幸好有玄冰髓,不然咱今儿个就得交代在这儿。” 姜啸虎把玄冰髓碎片放回锦盒,又摸了摸铁链,确认捆结实了:“这寒气撑不了太久,咱得赶紧走,万一他们缓过来,就麻烦了。” 刘幂捡起地上的火把,重新点燃,火光又亮了起来:“通道前面应该就是金井了,刚才听变异体的声音,好像是从金井方向来的,说不定金井旁边还有更多变异体,得小心。” 众人点了点头,整理了下装备,张啸北重新举着火把,带头往前走去,脚步比之前更谨慎了,眼睛警惕地盯着前方的通道,耳朵听着周围的动静。 通道越往前走,金粉越密,墙壁上的金色颗粒也越大,有的地方甚至形成了小块的金晶,在火把的光下闪着耀眼的光。空气里的金属腥味也更重了,还夹杂着点地心金特有的清香,吸进鼻子里,让人精神一振。走了约莫二十步,前方突然开阔起来 —— 是个巨大的洞穴,洞穴的中央有一口圆形的井,井口直径有三丈多,周围的石壁上嵌着不少金晶,像星星一样亮,这就是金井! “这就是金井!地心金指定就在里面!” 姜啸虎兴奋地说,快步走到井边,往下看 —— 井里黑漆漆的,深不见底,能听见里面传来 “滴答” 的水声,还能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气息往上冒,带着股金气的清香。 就在这时,洞穴的另一边突然传来 “哗啦” 的声音,众人回头一看 —— 是几个沙俄士兵,手里端着步枪,正朝着他们走来,为首的是个穿着军官制服的男人,肩章上有两颗星,正是伊万诺夫! “你们终于来了!” 伊万诺夫笑着说,声音里带着股阴冷,“我等你们很久了 —— 地心金是我的,你们谁也别想拿走!”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士兵举起步枪,对准了姜啸虎等人。 李啸冲立马举枪对准伊万诺夫:“娘的!老毛子,想抢地心金?先问问俺的枪答不答应!” 姜啸虎拦住李啸冲,眼神盯着伊万诺夫:“伊万诺夫,你把那些土著当成实验品,不怕遭天谴吗?赶紧把他们放了,不然别怪俺不客气!” 伊万诺夫冷笑一声:“天谴?我只知道地心金能让我升官发财!这些土著就是些牲口,死了也不可惜!”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金色的蜘蛛吊坠,晃了晃:“黄金蜘蛛教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等他们来了,你们就等着被寄生吧!” 姜啸虎心里一紧 —— 黄金蜘蛛教的人也来了!看来一场硬仗是躲不过了,他摸了摸怀里的玄冰髓碎片,又看了看身边的众人,眼神变得坚定:“不管你们是谁,想抢地心金,就得先过俺们这关!” 李啸冲、张啸北、刘幂也都举起武器,盯着沙俄士兵,洞穴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火把的光在墙壁上晃来晃去,映着众人的脸,每个人的眼神里都透着股决绝。 ------------ 第一百零三章:伊万诺夫 通道尽头的拐角刚一绕过去,眼前突然开阔得让人晃神 —— 不是之前窄仄的土壁,而是一座足有半个足球场大的天然洞穴,洞顶高得望不见顶,只有零星的水滴从黑暗里落下来,“滴答、滴答” 砸在地面的石缝里,声音在空旷的洞穴里撞出回声,混着若有若无的金属嗡鸣,听得人耳朵发沉。 洞穴的石壁上嵌满了细碎的金晶,像撒了把被揉碎的星星,在众人手里火把的光下,有的泛着暖黄,有的透着冷白,还有的居然泛着淡蓝,层层叠叠的光晃得人睁不开眼。走在最前面的张啸北猛地停住脚,火把差点脱手:“娘的!这地方咋跟镶了金似的?比察哈尔府的金库还亮堂!” 姜啸虎也愣了愣,伸手摸了摸旁边的石壁 —— 金晶嵌得紧实,指尖能感觉到冰凉的滑腻,还有股淡淡的温热顺着指尖往上窜,是地脉里的金气在散。他往洞穴中央望去,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 那里立着口丈宽的圆井,井沿是用青黑色的青铜砌的,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有的是螺旋状,有的是锯齿状,显然是人工凿出来的,不知道传了多少代。井水不像普通的水那样浑浊,反而泛着一层薄薄的金光,像铺了层融化的金箔,顺着井壁轻轻晃荡,连井底深处都有微弱的光点在闪烁,忽明忽暗,不用想也知道,那是地心金在发光。 “那就是金井!地心金指定在井底!” 刘幂压低声音,手里的火把都在抖,纸壳子被火星燎了个小角,他赶紧用手摁灭,“俺们得赶紧找地方躲起来,别被人发现了。” 话音刚落,就听见 “咔嗒、咔嗒” 的齿轮转动声从金井旁边传来,混着沉重的脚步声。众人赶紧往旁边的石缝里缩,石缝够深,正好能藏下四个人,只留个缝隙往外看 —— 只见十几个沙俄士兵围着金井站成一圈,个个端着步枪,枪托抵在肩膀上,眼神警惕地扫着四周,军装的领口都敞开着,显然是洞穴里的温度太高,热得受不了。 士兵中间站着个高个子男人,穿着深绿色的军官制服,肩章上两颗银星闪着光,正是伊万诺夫。他的左臂不是正常的胳膊,而是个铁制的机械臂,从肩膀一直连到手腕,关节处有黄铜色的齿轮,转动时 “咔嗒” 响,机械臂的末端握着个黑色的金属探测器,探测器的顶端有个小灯,正亮着红光。 “娘的,这老毛子还装了机械臂,够能折腾的!” 李啸冲攥紧了怀里的枪,指节都泛白了,“俺看他那机械臂,指定是之前跟人打架断了胳膊,装个铁的充门面。” 姜啸虎没接话,眼睛死死盯着伊万诺夫的动作 —— 他正操控着机械臂,把探测器慢慢往金井里放,探测器的红光在井水里晃了晃,突然变成了绿光,伊万诺夫的脸上立马露出笑容,露出两颗发黄的牙:“很好!探测器显示地心金就在井底五十米处,纯度比预计的还高!” 他说着,冲旁边一个士兵抬了抬下巴,“去把备用的绳索拿来,等会儿就派人下井捞!” 那士兵赶紧跑向洞穴角落的一堆装备,那里堆着几捆粗麻绳、几个矿灯,还有个铁制的吊篮,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伊万诺夫则从怀里掏出个金属盒子,盒子是银灰色的,上面刻着金色的蜘蛛图案 —— 跟黄金蜘蛛教的吊坠一模一样!他打开盒子,里面铺着黑色的绒布,绒布上爬着十几只指甲盖大的蜘蛛,通体金黄,腿上带着细毛,爬动时绒布上留下淡淡的痕迹,看着就透着邪乎。 “这群杂碎,果然跟黄金蜘蛛教勾搭上了!” 张啸北咬牙切齿,手里的矿镐攥得更紧了,木柄都被汗浸湿了。 伊万诺夫用机械臂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一只蜘蛛,蜘蛛立马停住不动,他冷笑着说:“等拿到地心金,把这寄生蜘蛛注进实验体的血管里,金气加上寄生体,就能造出刀枪不入的战士!到时候沙皇陛下就能统治全世界,我就是最大的功臣!” 旁边的士兵们赶紧附和,有的甚至鼓起掌来,眼神里满是贪婪,像看到了成堆的勋章和金银。 姜啸虎悄悄从怀里掏出玄冰髓碎片的锦盒,打开一条缝,蓝光慢慢渗出来,他压低声音对众人说:“等会儿看俺的信号,先解决掉旁边的士兵,再抢伊万诺夫的盒子,绝不能让他把寄生蜘蛛带到实验体身上。” 李啸冲点了点头,慢慢拉开了枪栓,动作轻得像猫,生怕弄出一点声音;刘幂则把火把放在地上,用石头压住,免得火星溅出来;索菲亚悄悄摸出藏在袖管里的匕首,匕首是之前从海盗手里缴获的,刀刃上还带着点缺口,却依旧锋利。 就在这时,洞穴顶部突然传来 “沙沙” 的声音,像有什么东西在爬。伊万诺夫和士兵们也听见了,纷纷抬头往洞顶看,机械臂的探测器还悬在金井里,绿光晃得人眼晕。突然,十几道白色的蛛丝从洞顶的黑暗里垂下来,像一条条银色的绳子,紧接着,一个个黑影顺着蛛丝滑了下来,落地时轻得像羽毛,没发出一点声音。 这些人都穿着黑色的长袍,长袍的衣摆和袖口绣着金色的蜘蛛纹,在洞穴的金晶光下闪着亮,每个人脸上都戴着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张牙舞爪的蜘蛛图案,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洞,看不到里面的眼神,只能感觉到一股阴冷的气息。为首的人比其他人高半个头,面具上的蜘蛛图案更复杂,还嵌着两颗红色的宝石,像是蜘蛛的眼睛,他落地后,慢慢抬起手,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木头:“伊万诺夫,这地心金,该归教中所有,你还没资格染指。” 伊万诺夫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机械臂猛地攥紧,探测器 “咔嗒” 一声被捏得变形:“你们黄金蜘蛛教的人怎么来了?之前不是说好了,你们提供寄生技术,我们提供地心金,各取所需吗?” “各取所需?” 为首的面具人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伊万诺夫,你也配跟我们谈条件?没有教里的寄生蜘蛛,你的实验体就是堆没用的烂肉!现在地心金就在眼前,自然该归教里掌管,你识相的就带着你的人滚,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他说着,身后的教众们纷纷掏出腰间的短刀,刀身是黑色的,刃口泛着冷光,显然淬过毒。 伊万诺夫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机械臂指着眼具人:“你敢威胁我?我手里有十几个士兵,还有机枪,真打起来,你们未必能赢!” 他冲旁边的士兵喊:“把机枪架起来!对准他们!” 两个士兵赶紧跑向装备堆,去搬放在那里的重机枪,枪身黝黑,枪口对着面具人,气氛瞬间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 躲在石缝里的姜啸虎心里一动 —— 这倒是个好机会,让他们先打起来,自己这边坐收渔翁之利。他冲众人比了个 “别动” 的手势,继续往外看。只见面具人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的教众们突然散开,有的往洞穴两侧跑,有的往士兵后面绕,动作快得像影子。一个士兵刚把机枪架好,还没来得及扣扳机,就被一个教众从后面捂住嘴,短刀从喉咙里划过去,血瞬间喷出来,溅在金井的青铜沿上,顺着纹路往下流,染红了泛着金光的井水。 “娘的!这群人下手真狠!” 李啸冲看得眼皮直跳,手里的枪握得更紧了。 伊万诺夫见状,机械臂猛地挥向离他最近的一个教众,铁制的拳头砸在教众的胸口,“咔嚓” 一声响,教众闷哼一声,倒在地上,面具掉在地上,露出一张满是蛛纹的脸,眼睛已经没了神采,显然是活不成了。“都给我上!杀了他们!” 伊万诺夫嘶吼着,机械臂不停地挥舞,拳头砸在石地上,溅起碎石,有的士兵举枪射击,子弹打在教众的长袍上,却没伤到里面的人 —— 显然长袍里衬了防弹的东西。 洞穴里瞬间乱成一团,枪声、惨叫声、金属碰撞声混在一起,金井里的金光被溅起的血染红,看着格外刺眼。一个教众被士兵的步枪砸中脑袋,面具掉了,露出张年轻的脸,脸上还带着稚气,却满是疯狂,他爬起来,抱着士兵的腿,张嘴就咬,士兵疼得惨叫,手里的枪掉在地上。另一个士兵想捡枪,却被面具人用短刀刺穿了手腕,枪 “当” 的一声掉在地上,士兵捂着伤口,疼得在地上打滚。 姜啸虎见时机差不多了,冲众人使了个眼色:“上!先解决掉外围的士兵!” 他率先从石缝里冲出去,手里的玄冰髓碎片对着一个士兵的后背扔过去,碎片砸在士兵身上,寒气瞬间扩散开来,士兵浑身一僵,动作慢了下来,姜啸虎趁机冲上去,一拳砸在士兵的太阳穴上,士兵 “咚” 的一声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张啸北也冲了出去,手里的矿镐对着一个举枪的士兵砸过去,镐柄砸在士兵的胳膊上,士兵疼得松开手,枪掉在地上,张啸北趁机一脚踹在士兵的肚子上,士兵倒在地上,张啸北用矿镐的铁头抵住他的喉咙:“别动!再动就砸烂你的脑袋!” 李啸冲举枪对准伊万诺夫,“砰” 的一声,子弹打在伊万诺夫的机械臂上,“当” 的一声,溅起火星,伊万诺夫回头一看,见是姜啸虎等人,气得眼睛都红了:“又是你们!上次让你们从南海跑了,这次你们别想活着离开!” 他机械臂一挥,对准李啸冲,铁手里居然藏着个小枪口,“砰” 的一声,子弹擦着李啸冲的耳朵过去,打在石壁上,溅起碎石。 “娘的!这老毛子的机械臂还藏着枪!” 李啸冲赶紧往旁边躲,差点被碎石砸中。 面具人见突然冲出来一群人,也愣了愣,随即冷笑道:“还有帮手?正好,一起解决!” 他冲身后的教众喊:“先杀了这几个碍事的!” 两个教众立马冲过来,短刀对着姜啸虎的胸口刺过去,姜啸虎赶紧往旁边躲,短刀刺在石壁上,“咔嚓” 断了个小口。 索菲亚见状,从怀里掏出之前剩下的黑色蛊珠粉末,对着教众的脸撒过去,粉末落在教众的面具上,教众突然惨叫起来,捂着脸倒在地上,面具掉下来,脸上的蛛纹慢慢消退,显然是蛊珠粉末起了作用。“这粉末能克制他们的蛛纹!” 索菲亚大喊着,又撒了一把粉末,另一个教众也倒在地上,惨叫不止。 伊万诺夫见教众被解决,趁机往后退,想靠近金井的吊篮:“我得不到地心金,你们也别想得到!” 他机械臂一挥,砸向吊篮的绳索,绳索 “咔嚓” 一声断了,吊篮掉在地上,摔得变形。姜啸虎见状,赶紧冲过去,一把抓住伊万诺夫的机械臂,两人拉扯起来,姜啸虎的力气大,伊万诺夫被拽得往前踉跄了一步,手里的金属盒子掉在地上,里面的寄生蜘蛛爬了出来,有的往金井里爬,有的往士兵的尸体上爬。 “快把蜘蛛踩死!别让它们爬进金井!” 姜啸虎大喊着,一脚踩死一只爬向金井的蜘蛛,蜘蛛的尸体流出金色的液体,落在石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音,显然是有毒。张啸北和李啸冲也赶紧踩蜘蛛,有的蜘蛛爬得快,钻进了石缝里,却被刘幂用火把烧死,火把的火焰烧着蜘蛛,发出刺鼻的味道。 伊万诺夫见盒子掉了,机械臂猛地往姜啸虎的脸上挥,姜啸虎赶紧低头,机械臂砸在后面的石壁上,溅起碎石,姜啸虎趁机一拳砸在伊万诺夫的肚子上,伊万诺夫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姜啸虎用膝盖抵住他的胸口,机械臂被压在地上,动弹不得。“说!实验体关在哪里?还有多少寄生蜘蛛?” 姜啸虎咬着牙,眼神里满是怒火。 伊万诺夫喘着气,脸上满是不甘:“我不会说的!你们别想救那些实验体!他们很快就会变成刀枪不入的战士,统治全世界!” 他突然笑了起来,笑得疯狂,“就算你们拿到地心金,也没用!黄金蜘蛛教的大祭司已经在路上了,他会带更多的寄生蜘蛛来,你们赢不了的!” 就在这时,洞穴顶部突然传来更响的 “沙沙” 声,比之前的蛛丝声更密,众人抬头一看,只见洞顶的黑暗里,爬满了白色的蛛丝,还有无数的黑影在晃动,显然是更多的黄金蜘蛛教众来了。面具人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个哨子,吹了一声尖锐的哨音,洞顶的黑影纷纷往下跳,落地时整齐划一,手里的短刀闪着冷光。 “不好!他们的人来了!” 刘幂吓得往后退了一步,火把掉在地上,烧着了旁边的干草,火苗慢慢往上窜。 姜啸虎见状,赶紧从伊万诺夫的身上起来,对众人说:“先撤!去金井旁边的通道!等会儿再回来收拾他们!” 他一把拉起张啸北,往金井旁边的一个小通道跑 —— 之前观察时发现的,应该是通向金矿的其他地方。李啸冲和索菲亚也赶紧跟上,伊万诺夫趁机爬起来,机械臂一挥,砸向离他最近的一个教众,教众没防备,被砸中胸口,倒在地上,伊万诺夫也趁机往另一个通道跑,显然是想逃命。 面具人见众人要跑,大喊:“别让他们跑了!地心金还在井底!” 教众们纷纷追上去,有的往姜啸虎等人的方向追,有的往伊万诺夫的方向追,洞穴里的火苗越来越大,烧着了石壁上的干草,烟慢慢往上飘,呛得人咳嗽不止。 姜啸虎等人跑进小通道,通道比之前的更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教众的嘶吼声也越来越近。“娘的!这群人跟疯狗似的!” 李啸冲一边跑一边骂,手里的枪时不时往后开一枪,却不知道有没有打中。 通道的尽头越来越亮,显然是通向外面,姜啸虎心里一喜:“快!前面就是出口!” 他加快速度,率先跑出通道,外面是金矿的外围,到处是堆积的矿石,远处能看见沙俄的岗哨,却没什么人 —— 显然大部分人都被伊万诺夫调到洞穴里去了。 众人赶紧躲在矿石堆后面,喘着气,身后的通道里传来教众的脚步声,却没追出来,显然是怕外面的岗哨。姜啸虎看着远处的岗哨,心里琢磨着:得赶紧找到实验体的关押地,把他们救出来,再想办法拿到地心金,不然等黄金蜘蛛教的大祭司来了,就更难办了。 张啸北靠在矿石堆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俺们现在咋办?回洞穴拿地心金,还是先救实验体?” 姜啸虎皱了皱眉,看着洞穴的方向,烟已经飘到了外面,显然里面的火还在烧:“先救实验体!地心金在井底,暂时安全,实验体要是被注射了寄生蜘蛛,就麻烦了!” 众人点了点头,跟着姜啸虎,悄悄往金矿的深处走去,远处的岗哨还在来回走动,却没发现他们的身影,一场新的营救,即将开始。 ------------ 第一百零四章:三方混战 矿石堆后的阴影里,姜啸虎的手紧紧攥着玄冰髓碎片的锦盒,指腹能摸到盒子边缘的细木纹。洞穴方向的烟越来越浓,混着火药味和蛛丝燃烧的焦糊气,顺着风飘过来,呛得人忍不住咳嗽。他侧耳听着洞穴里的动静 —— 枪声弱了点,惨叫声却更密,显然沙俄兵和黄金蜘蛛教已经杀红了眼。 “差不多了,该咱们上了!” 姜啸虎压低声音,对着身后的二十个士兵摆了摆手。这些士兵都是出发前精挑细选的,个个身手利落,手里的汉阳造早把枪栓拉得 “咔嗒” 响,子弹上了膛,枪托抵在肩膀上,眼神里透着股狠劲。“一会儿冲出去,先解决外围的沙俄兵,别跟教众硬碰硬,他们的蛛丝邪门,先保着金井!” 话音刚落,他率先从矿石堆后窜出去,手里的玄冰髓碎片对着离他最近的一个沙俄兵扔过去。碎片砸在士兵的后背,寒气瞬间炸开,士兵浑身一僵,手里的步枪 “当” 的一声掉在地上,姜啸虎趁机冲上去,一拳砸在士兵的太阳穴上,士兵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连挣扎都没挣扎一下。 “冲啊!” 士兵们跟着喊杀起来,声音震得周围的矿石都嗡嗡响。伊万诺夫带来的兵本就被黄金蜘蛛教的人打得手忙脚乱,这会儿突然被夹击,瞬间慌了神 —— 有的士兵刚举起枪,就被姜啸虎这边的人一枪撂倒;有的想往后退,却被教众的短刀抵住后背;还有个士兵慌不择路,往金井方向跑,没跑两步就被蛛丝缠住脚踝,“扑通” 摔在地上,教众踩着他的后背就往前冲,短刀直刺向旁边的沙俄兵。 洞穴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三方人马搅在一起,分不清谁是谁。枪声、惨叫声、金属碰撞声、蛛丝 “滋滋” 的燃烧声混在一块儿,金井里泛着的金光被溅起的血染红,又被火把的光晃得明暗不定,看着格外刺眼。 张啸北攥着矿镐,刚把一个教众的短刀打飞,就听见 “唰” 的一声轻响 —— 为首的面具人突然抬手,从袖管里射出一道白色的蛛丝。那蛛丝又细又韧,像根看不见的银线,直往他手里的矿镐缠过来。张啸北想往后拽,可蛛丝突然收紧,矿镐差点从手里滑出去,木柄被勒出一道深痕,震得他手腕发麻。 “娘的!这破丝还挺结实!” 张啸北咬牙往后拽,矿镐却纹丝不动。面具人冷笑一声,另一只手又射出一道蛛丝,这次是冲他的胳膊来的,蛛丝在空中划了个弧,眼看就要缠上他的袖子。张啸北心里一急,突然想起怀里还揣着点阿雅留下的蛊珠粉末 —— 上次在南海蛊珠碎了之后,他特意用个小布包收了些碎末,想着说不定能用上,这会儿赶紧掏出来,对着蛛丝狠狠一撒。 黑色的粉末落在蛛丝上,瞬间 “滋滋” 冒起白烟,蛛丝像被开水烫过的棉花似的,没一会儿就化成了透明的水,滴在地上没了踪影。面具人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招,张啸北趁机挥起矿镐,对着面具人的肩膀砸过去,“咚” 的一声闷响,矿镐的铁头砸在面具上,溅起火星,面具人踉跄着往后退了两步,捂着肩膀,声音沙哑地骂:“你手里是什么鬼东西!” “能治你这破蛛丝的好东西!” 张啸北啐了一口,又冲上去,矿镐抡得 “呼呼” 响。面具人只能用短刀格挡,金属碰撞声 “当当” 响,他的动作慢了不少,显然刚才那一镐砸得不轻,肩膀受了伤。 另一边,李啸冲正跟伊万诺夫扭打在金井边。伊万诺夫的机械臂 “咔嗒” 转着最大角度,铁拳头带着风砸向李啸冲的胸口,李啸冲赶紧往旁边躲,拳头砸在金井的青铜沿上,“当” 的一声巨响,青铜沿被砸出个小坑,碎石子溅在李啸冲的胳膊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娘的!你这铁胳膊还真硬!” 李啸冲揉了揉胳膊,抄起地上的步枪,对着伊万诺夫的机械臂砸过去。步枪的木托撞在铁臂上,“咔嚓” 一声断成两截,伊万诺夫反而抓住机会,机械臂猛地往前一伸,抓住了李啸冲的衣领,把他往金井方向拽。“你不是想救实验体吗?先下去跟地心金作伴吧!” 李啸冲双脚蹬在青铜沿上,使劲往后挣,衣领被扯得变形,勒得他喘不过气。他突然想起怀里还藏着半块玄冰髓碎片,赶紧腾出一只手掏出来,对着伊万诺夫的机械臂贴过去。寒气瞬间传到铁臂上,齿轮 “咔嗒” 响了两声,居然卡住了!伊万诺夫的动作顿了一下,抓着衣领的力气小了点,李啸冲趁机一脚踹在他的肚子上,伊万诺夫闷哼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机械臂还在 “咔嗒咔嗒” 响,却转不动了。 “没了这铁胳膊,你就是个废物!” 李啸冲咧嘴笑,刚想冲上去补一拳,伊万诺夫突然从腰里摸出把手枪,对着他的腿 “砰” 的一声 —— 子弹擦着裤腿过去,打在金井的石壁上,溅起的碎石子正好落在井水里。 井水被这冲击力溅起来,泛着金光的水珠洒在地上,没等落地,金井里突然传来 “嗡” 的一声低鸣。井底的地心金光芒瞬间暴涨,像个被点亮的小太阳,金色的光顺着井口往上窜,把整个洞穴照得通亮,连石壁上嵌着的金晶都跟着闪,晃得人睁不开眼。原本还在打斗的人都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往金井看 —— 那光芒里带着股说不出的吸力,像是要把周围的东西都吸进井底。 “地心金的金气被逼出来了!” 姜啸虎眼睛一亮,知道这是拿地心金的最好时机。他顾不上周围的混战,几步冲到金井边,抓住井沿上垂着的粗麻绳 —— 这是之前伊万诺夫准备下井的绳索,还没断,他脚踩着井壁的石缝,刚要往下滑,突然听见 “咻” 的一声轻响。 那声音太轻了,混在打斗声里几乎听不见,可姜啸虎常年打仗的直觉让他心里一紧,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 为首的面具人不知何时摆脱了张啸北,手里多了个巴掌大的短管,管口正对着他的肩膀。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毒针,从短管里发出来,针尖泛着淡绿色的光,显然淬了剧毒,“噗” 的一声扎进他的左肩膀,针尖没入皮肉,连个血珠都没冒出来。 瞬间,一阵麻痒顺着肩膀往胳膊上爬,接着就是钻心的疼,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血管里爬。姜啸虎的左胳膊瞬间没了力气,抓着绳索的手一松,整个人往前栽了过去,半个身子都探出了井口,往下看就是泛着金光的井水,能清楚看见井底地心金的光点,吸力越来越大,像是要把他往下拽。 “虎子!” 张啸北见势不妙,对着面具人虚晃一镐,趁机冲过来,一把抓住姜啸虎的右胳膊,使劲往后拽。李啸冲也想过来帮忙,可伊万诺夫已经修好的机械臂突然抓住他的脚踝,把他往地上拽,“想走?没那么容易!” 姜啸虎用右手死死攥着张啸北的手腕,咬着牙不让自己掉下去,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井水里,瞬间被金光染成金色。毒液已经顺着血管爬到了胸口,他的眼前开始发黑,耳边的打斗声也变得模糊,只能听见张啸北的喊声,还有金井里 “嗡嗡” 的鸣响。 “别管俺…… 先拿地心金……” 姜啸虎的声音发虚,胳膊越来越沉。张啸北急得眼睛都红了:“说啥胡话!俺们咋能不管你!” 他腾出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之前剩下的蛊珠粉末,对着追过来的面具人撒过去 —— 粉末落在面具人的脸上,面具人惨叫一声,捂着脸往后退,短管掉在地上。 可没等他们喘口气,更多的教众冲了过来,手里的短刀对着张啸北的后背刺过去。士兵们赶紧围过来,举着枪对着教众扫射,子弹打在教众的长袍上,却没伤到多少人 —— 那长袍里衬了厚厚的帆布,能挡住普通子弹。一个教众趁机甩出蛛丝,缠住了张啸北的腿,使劲往后拽,张啸北抓着姜啸虎的手开始打滑,两人都快靠近井口了。 “娘的!跟你们拼了!” 李啸冲突然发力,一脚踹在伊万诺夫的机械臂上,机械臂 “咔嗒” 一声又卡住了。他趁机爬起来,捡起地上的步枪,对着缠张啸北的教众 “砰” 的一声 —— 这次子弹打在了教众的脖子上,教众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蛛丝瞬间松了。 李啸冲冲到金井边,跟张啸北一起拽着姜啸虎的胳膊,使劲往后拉。姜啸虎的意识已经有点模糊了,只觉得肩膀越来越疼,眼前的金光越来越亮,他下意识地往井底看 —— 地心金的光芒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像是有无数条金色的小蛇在爬,顺着井水往上窜。 “快…… 把玄冰髓…… 扔下去……” 姜啸虎用尽最后一点力气说。他记得陈老说过,玄冰髓的寒气能压制金气,说不定能让地心金的光芒弱一点,也能延缓毒液的蔓延。张啸北赶紧从姜啸虎的怀里掏出玄冰髓碎片,对着井底扔过去 —— 碎片掉进井水里,“哗啦” 一声,金色的光芒瞬间弱了点,寒气顺着井口往上冒,姜啸虎肩膀上的疼似乎也轻了点。 就在这时,洞穴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士兵的喊叫声 —— 是之前留在渔港接应的反战组织成员!彼得带着十几个拿着步枪的人冲了进来,对着黄金蜘蛛教的人扫射:“姜先生!俺们来帮你了!” 面具人见势不妙,知道再打下去讨不到好处,对着教众喊:“撤!下次再拿地心金!” 教众们纷纷甩出蛛丝,抓着洞顶的石缝往上爬,没一会儿就消失在黑暗里。伊万诺夫见教众跑了,自己这边也没剩几个兵,赶紧往后退,想从之前的通道逃跑,却被彼得的人拦住了去路,机械臂刚举起,就被几支枪对准了胸口。 “伊万诺夫,你跑不了了!” 彼得冷笑着说,“你的实验体已经被我们救了,基地也被抄了,你就等着被审判吧!” 伊万诺夫的脸涨成了猪肝色,机械臂攥得 “咔嗒” 响,却不敢动 —— 周围都是枪口,只要他动一下,就会被打成筛子。 混战终于停了下来,洞穴里到处是尸体和血迹,金井的光芒慢慢弱了下去,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张啸北和李啸冲赶紧把姜啸虎扶到旁边的石头上坐下,索菲亚从怀里掏出解毒剂 —— 这是之前伊万诺夫的密报里提到的,能解教众的毒,她赶紧用针管把解毒剂注进姜啸虎的胳膊里。 “咋样?能挺住不?” 李啸冲蹲在旁边,看着姜啸虎苍白的脸,心里很着急。姜啸虎点了点头,声音还是有点虚:“没事…… 解毒剂起效了…… 先把地心金拿上来…… 别让它再出岔子。” 彼得让人找来了更粗的绳索,绑在金井的青铜沿上,又找了个结实的吊篮。张啸北主动请缨:“俺下去拿!你们在上面拉着绳索,有情况就喊俺!” 他钻进吊篮,抓着绳索,慢慢往井底放。 洞穴里很安静,只有绳索 “嘎吱” 的声音,还有张啸北偶尔的喊声:“快到了!能看见地心金了!” 过了约莫半个时辰,绳索突然被往上拉 —— 张啸北抱着块足球大的石头上来了,石头通体金黄,泛着柔和的光芒,正是地心金! “拿到了!地心金拿到了!” 张啸北兴奋地喊,把地心金放在地上。众人围过来看,金色的光芒映在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笑容。姜啸虎看着地心金,心里踏实了不少 —— 现在五行灵物已经有了四种,就差土灵物了,离秦陵的秘密越来越近了。 彼得走过来,递给姜啸虎一杯水:“姜先生,实验体我们已经救出来了,都安排在渔港的小船上,沙俄的基地也被我们抄了,伊万诺夫被关起来了,你们可以放心拿地心金回去了。” 姜啸虎接过水,喝了一口,感觉舒服多了:“多谢你,彼得,这次多亏了你们。” 众人收拾了一下,带着地心金往洞穴外走。夕阳已经快落山了,金色的光洒在海面上,像铺了层金子。姜啸虎被张啸北扶着,走在最前面,看着远处的海面,心里想着:很快就能集齐五行灵物了。 身后的火焰岛还在冒着淡淡的黑烟,可洞穴里的混战已经结束,地心金也顺利拿到手,一场硬仗终于打赢了。接下来,就是找最后一种土灵物,然后去秦陵。 ------------ 第一百零五章:吞噬共生 索菲亚几乎是连滚带爬冲过来的,手里还攥着那半块玄冰髓碎片 —— 之前扔井底的是另一块,这半块是她特意留着备用的,碎片的蓝光在掌心泛着冷光,没等靠近就能感觉到一股寒气往脸上扑。“别乱动!玄冰髓能冻住毒液!” 她声音发颤,却没半点犹豫,一把扯开姜啸虎肩膀上的短褂,露出那处扎了毒针的伤口 —— 针孔周围已经泛了黑,像块脏污的墨渍,正顺着血管往胸口爬,皮肤下能看见淡淡的黑纹,像条小蛇在游。 索菲亚赶紧把玄冰髓碎片按在伤口上,“滋啦” 一声轻响,碎片碰到皮肤的瞬间,寒气顺着伤口往肉里钻。姜啸虎疼得浑身一哆嗦,额头上的冷汗 “唰” 地就下来了,顺着下巴滴在地上,砸出小湿痕,可他咬着牙没哼一声 —— 那股钻心的疼里带着点清明,原本往胸口爬的麻木感居然停住了,像是毒液被寒气冻在了血管里,没再继续扩散。 “只能延缓半个时辰!” 索菲亚的手指都被寒气冻得发白,却不敢挪开碎片,“地心金的金气说不定能逼出毒液,可……” 她没说完,眼神往金井那边飘 —— 井里的金光还在轻轻晃,却比刚才弱了点,谁也不知道跳下去会不会有危险。 姜啸虎喘了口气,伸手拍了拍索菲亚的手腕,声音虽然虚,却透着股狠劲:“没啥可犹豫的!总不能等着毒液攻心,让那面具人把地心金抢走吧?” 他抬头看向金井,井口的青铜沿上还挂着之前的粗麻绳,风吹过绳索,“哗啦” 晃了晃,“你们在上面盯着,俺下去试试,要是俺半个时辰没上来……” “说啥屁话!” 李啸冲猛地打断他,手里还攥着断了的步枪,“要下去俺陪你!那老小子要是敢过来,俺先崩了他!” 张啸北也赶紧凑过来,把矿镐往地上一拄:“俺也一起去!俺力气大,能帮你抱地心金!” “不用!” 姜啸虎摆了摆手,挣扎着站起来,左胳膊还是麻的,却能稍微动了,“你们在上面守住,别让巴图(此时还没揭露身份,先称面具人)钻空子。俺一个人下去灵活,要是你们都下去,上面没人,反而麻烦。” 他说着,伸手抓住绳索,试了试结实度 —— 麻绳是新换的,每股都拧得紧实,能扛住两个人的重量。 没等众人再劝,姜啸虎脚一蹬井壁,顺着绳索就往下滑。速度不快,他得留着力气,左胳膊不敢用力,全靠右手和双腿发力,掌心攥着绳索,磨得发烫,却没半点松手。井水比想象中凉,不是普通海水的咸凉,是带着股金气的清冽,刚没过腰就觉得一股暖意从水里往身体里钻,跟玄冰髓的寒气撞在一起,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再往下滑了约莫十丈,井底的地心金终于清晰了 —— 不是块普通的石头,是团半透明的金色晶体,足有磨盘大,悬浮在井底中央,周围的井水绕着它转,像个小漩涡,金光就是从晶体里散出来的,柔和却有力量,落在皮肤上暖洋洋的。 姜啸虎松开绳索,慢慢往晶体那边走,井水没到胸口,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金气顺着毛孔往身体里钻。刚靠近晶体,左肩膀的伤口突然传来一阵灼烧感,不是疼,是像有团小火在烧,烧得他忍不住 “嘶” 了一声。他低头一看,伤口周围的黑纹居然在慢慢变淡,皮肤下的黑丝像被金光吸住似的,正往伤口外面渗 —— 先是细细的黑丝,接着是带着腥味的黑色液体,滴在井水里,没等沉底就被金光裹住,“滋滋” 变成了灰,散在水里没了踪影。 “娘的!还真管用!” 姜啸虎心里一喜,索性往前凑了凑,让金光把自己整个裹住。灼烧感越来越强,却没那么难忍受,反而觉得左胳膊的麻木感在退,力气慢慢回来了。他伸手去抱地心金,晶体看着大,却没想象中沉,抱在怀里温温的,像揣着个暖炉,金气顺着胳膊往全身走,连之前中枪的旧伤都觉得不疼了。 抱着地心金往回爬就容易多了 —— 有了金气的滋养,力气比之前足了不少,右手抓着绳索,双腿蹬着井壁,一步一步往上挪,怀里的地心金泛着光,照亮了井壁的石缝,连落脚的地方都看得清清楚楚。快到井口时,就听见上面传来李啸冲的喊声:“虎子!快上来!那老小子回来了!” 姜啸虎心里一紧,加快速度,刚把脑袋探出井口,就见一道黑影从旁边的阴影里扑出来 —— 是那个面具人!他手里换了把更长的刀,刀身泛着冷光,显然是淬了毒,刀尖直刺姜啸虎的胸口,动作快得像阵风! “小心!” 张啸北喊着就要冲过来,却被两个没跑干净的教众缠住,只能着急地骂娘。姜啸虎没时间躲,下意识地把怀里的地心金往前一举 —— 就在这时,地心金突然迸发出刺眼的金光,像太阳突然炸开,金色的光浪往四周推,面具人离得最近,被光浪一撞,“啊” 的一声惨叫,往后倒飞出去,手里的刀 “当” 的一声掉在地上,人撞在石壁上,滑落在地,半天没爬起来。 金光慢慢弱下去,姜啸虎抱着地心金爬上来,刚站稳,就见面具人挣扎着坐起来,脸上的青铜面具 “咔嚓” 裂了道缝 —— 刚才的光浪震得面具碎了,接着又是 “哗啦” 一声,面具从中间裂开,碎片掉在地上,露出了里面的脸。 那张脸布满了深红色的蛛纹,从额头爬到下巴,像无数条小蛇缠在脸上,眼睛充血发红,布满了血丝,嘴唇干裂,嘴角还沾着点黑血。姜啸虎一看就愣了 —— 这张脸他虽然没见过,却听过描述,黄金蜘蛛教的主教,巴图!之前森川提过,说巴图才是教里真正管事儿的,手里握着杨琏真珈的秘密。 “是你…… 巴图!” 姜啸虎攥紧了地心金,往后退了半步,李啸冲和张啸北也赶紧围过来,把他护在中间,手里的武器都对准了巴图。 巴图坐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嗽了两声,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他抬头看着姜啸虎怀里的地心金,眼神里又恨又绝望,突然发出一阵沙哑的嘶吼:“杨琏真珈骗了我们!全都是骗的!” 他抓着自己的脸,指甲把皮肤抠出了血,蛛纹因为激动变得更红,“他说不死药是‘共生’,用五行灵物和寄生体结合,就能长生…… 可根本不是!是‘吞噬’!是寄生体吞噬人的神智,五行灵物只是养料!” 姜啸虎皱着眉,心里咯噔一下 —— 之前陈老提过不死药可能跟共生有关,没想到是吞噬。他盯着巴图:“你咋知道?教里的秘密你都清楚?” “俺能不清楚吗?” 巴图笑得疯狂,眼泪都流了出来,混着脸上的血,看着格外狰狞,“俺爹就是上一任主教,他试过!用了半块地心金,跟寄生体结合,结果呢?三天就疯了!浑身长满蛛纹,见人就咬,最后是俺亲手杀了他!” 他指着自己的脸,“俺脸上的蛛纹,就是遗传的!杨琏真珈当年留下的笔记里,最后一页写着‘吞噬为真,共生为假’,他就是想让我们帮他收集五行灵物,最后他自己用!” 李啸冲听得火冒三丈,往前走了一步,指着巴图骂:“娘的!你们这群傻子!被人骗了还帮着数钱!现在知道了,早干啥去了?” 巴图没理李啸冲,只是死死盯着地心金,眼神里带着点哀求:“姜啸虎,你别拿五行灵物去秦陵!别再走俺们的老路!不死药就是个陷阱,谁用谁死!” 他说着,突然从怀里摸出个黑色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只金色的蜘蛛 —— 比之前的寄生蜘蛛大一圈,腿上还带着倒刺,“这是最后一只‘母蛛’,杀了它,教里的寄生体就再也活不了了!” 没等姜啸虎反应,巴图突然把盒子往地上一摔,“啪” 的一声,盒子碎了,母蛛爬了出来。巴图猛地扑过去,双手按住母蛛,使劲往地上摁,母蛛发出 “滋滋” 的叫声,腿在他手上划出一道道血痕。“俺们错了…… 不能再让别人错了……” 他说着,突然拿起地上的刀,对着自己的胸口 “噗” 的一声刺了进去 —— 鲜血瞬间涌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也染红了地上的母蛛。 母蛛被血一浇,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巴图的身体也慢慢软下去,眼睛盯着地心金,最后说了句:“别去秦陵……” 头一歪,没了气息。 洞穴里静了下来,只有地心金的光芒还在轻轻晃,照在巴图的尸体上,也照在众人的脸上。李啸冲愣了愣,骂了句 “疯子”,却没再往前走。张啸北叹了口气,蹲下去把巴图手里的刀拔出来,扔在一边:“不管咋说,他最后还算做了件对的事。” 姜啸虎抱着地心金,心里翻江倒海 —— 巴图的话像块石头砸在他心里,不死药是吞噬不是共生,秦陵里等着他们的,可能不是秘密,是陷阱。可他想起杨枫的牺牲,阿雅的托付,还有察哈尔府里等着的陈老,又攥紧了拳头:“不管秦陵里是啥,五行灵物咱得集齐,杨枫和阿雅的事,总得有个交代。” 索菲亚走过来,看着巴图的尸体,眼神复杂:“他说的可能是真的,杨琏真珈的笔记我在雪山基地见过几页,里面确实有‘吞噬’的字样,只是当时没看懂。” 她蹲下去,检查了下母蛛的尸体,“母蛛死了,寄生体确实活不了多久,沙俄的实验体也能得救了。” 李啸冲拍了拍姜啸虎的肩膀:“管他是吞噬还是共生,咱先把灵物带回去,跟陈老商量商量再说。总不能在这儿瞎琢磨,浪费时间。” 张啸北也点了点头:“对,先回察哈尔,路上再想办法,这儿太危险,万一还有教众回来,麻烦就大了。” 姜啸虎点了点头,把地心金抱得更紧了 —— 金光贴着胸口,暖暖的,却没之前那么让人安心了。他看了眼巴图的尸体,又看了看金井,心里默默说了句:“俺们会小心的。” 接着对众人说:“收拾下东西,咱尽快离开火焰岛,回察哈尔。” 众人开始收拾装备,把地上的武器捡起来,检查了下弹药,又把巴图的尸体挪到旁边的石缝里 —— 虽然他是教众,却也算死得明白,总不能让他曝尸荒野。姜啸虎抱着地心金走在最前面,李啸冲和张啸北跟在后面,索菲亚断后,洞穴里的金光慢慢暗下去,只有地心金的光还在亮着,照亮了他们离开的路。 出了洞穴,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海面上飘着淡淡的月光,沙俄基地的方向没了动静,反战组织的人已经在码头等着了。彼得见他们出来,赶紧迎上去:“地心金拿到了?姜先生你没事吧?” 姜啸虎摇了摇头:“没事,麻烦你送我们回察哈尔。” 小船驶离火焰岛时,姜啸虎站在船尾,看着越来越远的岛屿,心里琢磨着巴图的话,还有秦陵的秘密。他知道,接下来的路,可能比之前更难走,可只要身边有这些弟兄,有五行灵物,他就没打算退缩 —— 不管是吞噬还是共生,他都要去秦陵看看。 ------------ 第一百零六章:金光入体 巴图的尸体还僵在石缝里,胸口的刀还插着,鲜血渗进石缝,跟之前打斗溅在地上的血混在一起,被地心金的金光映得发暗。彼得正让人把伊万诺夫往船上调,反战组织的两个士兵架着伊万诺夫的胳膊,他的机械臂被玄冰髓冻住了关节,动弹不得,脸却涨得通红,眼神里满是不甘,像头被捆住的野兽,嘴里还在嘟囔着俄语,没人听得懂,却能感觉到那股狠劲。 “娘的!这老小子还不服气!” 李啸冲啐了一口,手里攥着块石头,要是伊万诺夫再乱动,他真想砸过去。张啸北正帮索菲亚收拾散落的蛊珠粉末,布包刚才被石屑划了个小口,黑色粉末撒出来一点,落在地上,很快被风吹得没了影。 就在这时,伊万诺夫突然猛地挣扎起来,机械臂的关节 “咔嗒咔嗒” 响,像是要挣脱寒气的束缚。两个架着他的士兵没防备,被他甩开,伊万诺夫趁机往后退了两步,背靠在金井的青铜沿上,右手悄悄摸向机械臂的内侧 —— 那里藏着个指甲盖大的黑色按钮,是基地的自爆开关,之前被他藏在齿轮后面,谁也没发现。 “小心!他要干啥!” 姜啸虎最先反应过来,刚想冲过去,就见伊万诺夫的拇指按在了按钮上。“嗡 ——” 的一声低鸣,从洞穴深处传来,像是地脉在震动,紧接着,头顶的石屑开始 “哗啦啦” 往下掉,砸在头盔上、肩膀上,疼得人龇牙咧嘴。金井里的水剧烈晃荡起来,泛着金光的水珠溅得老高,落在石壁上,“滋滋” 响,像是在蒸发。 “是自爆!他按了基地的自爆按钮!” 彼得脸色瞬间变了,之前在雪山基地,他见过自爆的威力,整个山洞都会塌成平地,“快撤!往之前的通道跑!晚了就被埋在里面了!” 洞穴晃动得越来越厉害,脚下的石头开始移位,有的地方甚至裂开了小缝,黑黢黢的,能看见下面的黑暗。姜啸虎一把抓住索菲亚的手腕,她刚才被石屑砸中了胳膊,正揉着疼,姜啸虎把她往通道方向推:“别愣着!快跟彼得走!” 又转身抓住张啸北的胳膊,“你带着刘幂和伤员先撤,俺殿后!” “那你咋办?” 张啸北急了,想拉着姜啸虎一起走,“要撤一起撤!俺们不能把你留下!” “别废话!” 姜啸虎瞪了他一眼,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狠劲,“通道窄,人多走不快,俺断后能帮你们挡着掉下来的石头,快!”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玄冰髓碎片,塞给张啸北,“拿着!路上要是遇到堵路的石头,用这玩意儿的寒气冻裂,能快点走!” 李啸冲也想留下,却被姜啸虎推了一把:“你跟着他们,保护好地心金!别让那玩意儿出岔子!” 李啸冲咬了咬牙,知道现在不是犟的时候,只能狠狠点头:“妥了!俺在通道口等你,你要是五分钟没出来,俺就回来找你!” 众人顺着通道往外跑,彼得在最前面带路,手里的火把晃得厉害,照亮了通道里的石缝和掉落的碎石。姜啸虎留在后面,捡起地上的矿镐,对着掉下来的大石头 “咚咚” 砸,把石头砸成小块,免得堵了通道。刚砸开一块石头,就听见身后传来 “啊” 的一声 —— 是巴图!他刚才被落在旁边的碎石砸中了腿,右腿被一块磨盘大的青石板压住,动弹不得,脸憋得通红,额头上的汗顺着蛛纹往下流,看着格外狰狞。 姜啸虎犹豫了一下 —— 巴图是黄金蜘蛛教的主教,手上沾了不少血,可现在见死不救,也不是他的性子。他赶紧跑过去,蹲在青石板旁边,双手抓住石板的边缘,使劲往上抬:“你忍着点!俺把石板挪开!” 石板比想象中沉,姜啸虎咬着牙,胳膊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地心金还抱在怀里,金光贴着胸口,暖暖的,像是在给她鼓劲,慢慢的,石板居然被抬起来了一点,露出了巴图的腿。 巴图却没领情,反而恶狠狠地盯着姜啸虎,声音沙哑得像破锣:“别假好心!你以为救了俺,俺就会感激你?” 他的腿被压得发紫,却还是挣扎着想去摸地上的刀,“秦陵的不死药会让你变成怪物!比俺爹还惨!黄金蜘蛛教还有残余的人,他们不会放过你!你拿了地心金,早晚得死在秦陵里!” 姜啸虎皱了皱眉,没理会他的狠话,把石板又抬高点,对着通道口喊:“快爬出去!通道要塌了!” 巴图却不动,反而往旁边缩了缩,眼神里满是绝望和怨毒:“俺不走!俺爹死了,教也散了,活着还有啥意思?不如被埋在这里,跟地心金作伴!” “娘的!你咋这么犟!” 姜啸虎急了,洞穴晃动得更厉害了,头顶的石缝越来越大,大块的石头开始往下掉,砸在旁边的石壁上,溅起更多碎石,“就算你不想活,也别耽误俺!俺还得去救弟兄们!” 他说着,一把推开巴图,把石板往旁边挪了挪,转身就往通道跑,没再管巴图 —— 他知道,再劝下去,两人都得被埋。 通道里的情况比刚才更糟,有的地方石墙往中间挤,原本能两人并排走的通道,现在只能一个人侧着身子过。姜啸虎刚跑过一道弯,就看见前面的李啸冲在喊:“虎子!快!这里要塌了!” 李啸冲正用矿镐砸着一块堵路的石头,石头太大,砸了好几下都没碎,旁边的士兵们也在帮忙推,却没推动。 姜啸虎赶紧跑过去,从怀里掏出另一块玄冰髓碎片(之前留着备用的),贴在石头上,寒气瞬间扩散开来,石头上很快结了层薄霜,“咔嚓” 裂开了道缝。“快砸!” 姜啸虎喊着,跟李啸冲一起用矿镐砸,“咚咚” 几声,石头碎成了小块,士兵们赶紧把碎石搬到旁边,让出了路。 “你咋才来!俺还以为你被埋了!” 李啸冲拍了拍姜啸虎的肩膀,语气里满是后怕,“巴图呢?你救他没?” “他不想走,俺没管。” 姜啸虎喘着气,胸口的地心金还在泛着光,贴着皮肤暖暖的,左胳膊之前被毒针伤的地方,居然不麻了,反而有股力气在慢慢恢复,“别废话了,快往外跑!” 众人继续往前跑,通道里的烟尘越来越浓,呛得人咳嗽不止,火把的光也变得昏暗,只能看见前面人的背影。刘幂跑在中间,手里的账本被风吹得翻页,他赶紧把账本塞进怀里,用布包好,生怕丢了 —— 账本上记着通道的路线和地心金的情况,不能丢。索菲亚跑在后面,帮着扶一个腿受伤的士兵,士兵的腿被碎石砸中,流着血,索菲亚用自己的布条帮他包扎,动作麻利,没耽误跑路。 刚跑出通道口,身后就传来 “轰隆 ——” 一声巨响,像是天塌了一样,整个金矿的洞穴彻底坍塌了!烟尘冲天而起,黑色的烟灰混着火山灰,遮天蔽日,呛得人睁不开眼,连远处的海面都被染成了灰色。众人赶紧往渔港的小船跑,跑在最后的姜啸虎被烟尘呛得咳嗽不止,怀里的地心金突然发烫,金光从怀里透出来,像个小太阳,把周围的烟尘都推开了一点,让他能看清路。 “快上船!快!” 彼得站在小船上,对着众人喊,手里拿着根长杆,拉着跑过来的人上船。张啸北第一个跑过去,抓住长杆,被拉上小船,接着是李啸冲和刘幂,索菲亚扶着受伤的士兵也上了船。姜啸虎最后一个上船,刚踏上船板,小船就晃了一下,彼得赶紧让人划桨,把小船往远离火焰岛的方向开,免得被坍塌的碎石砸中。 小船驶出去约莫半里地,众人才算松了口气,纷纷坐在船板上喘气,有的咳嗽,有的擦脸上的烟尘,还有的检查自己的伤口。李啸冲坐在船尾,掏出怀里的水壶,喝了一口,又递给姜啸虎:“娘的!那老毛子真不是东西!居然按自爆按钮,差点把咱都埋在里面!” 张啸北也喘着气,摸了摸怀里的矿镐,镐头还沾着碎石和灰尘,他对着海面啐了口烟尘:“俺刚才还以为要交代在里面了,通道里的石头掉得跟下雨似的,幸好虎子你殿后,不然咱都跑不出来。” 他说着,突然想起什么,看向姜啸虎怀里的地心金,“对了虎子,地心金没丢吧?这可是咱拼了命才拿到的。” 姜啸虎低头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地心金还好好的抱在怀里,金光比之前弱了点,却更柔和了,贴着胸口的地方,能感觉到一股暖意慢慢往身体里渗,之前被毒针伤的左胳膊,现在已经能灵活动了,连之前跟伊万诺夫打斗时被砸中的后背,也不疼了。他笑了笑,把地心金举起来,金光在海面上晃了晃,映得周围的海水都泛着淡金:“没丢,这玩意儿还帮了俺不少忙,刚才在通道里,金光还帮俺挡了点烟尘。” 刘幂坐在旁边,掏出账本,小心翼翼地擦着上面的灰尘,听见张啸北的话,抬头问:“现在地心金到手了,五行灵物就差土灵物‘沃土印’了,接下来咱去哪儿找啊?陈老之前有没有说过沃土印可能在啥地方?” 提到沃土印,众人都安静下来,看向姜啸虎 —— 之前陈老整理文献时,提过土灵物跟地脉有关,尤其是有宝藏的地脉,可具体在哪,还没确定。姜啸虎想了想,摸了下的地心金,暖意还在往身体里渗,突然想起出发前陈老跟他说的话:“土灵物‘沃土印’,传说是太平天国宝藏的地脉核心孕育的,当年太平天国翼王石达开在四川大渡河兵败,把宝藏藏在了当地的地脉里,沃土印就藏在宝藏的核心,靠着地脉的土气滋养,才能保持灵效。” “四川大渡河?” 李啸冲愣了一下,放下水壶,“那地方离察哈尔可远了,得走不少天吧?路上会不会遇到沙俄的人或者黄金蜘蛛教的残余势力?” “肯定会遇到,” 姜啸虎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可咱也不能因为有危险就不去,五行灵物就差这最后一个了,拿到沃土印,就能去秦陵,解开不死药的秘密,也能告慰杨枫和阿雅的托付。” 他说着,又摸了下的地心金,金光似乎更淡了点,像是慢慢融入了他的体内,手心能感觉到一股源源不断的力气,比之前更足了,“而且现在有地心金的金气护着,咱的力气和伤口恢复得都快,遇到危险也能应付。” 索菲亚坐在旁边,整理着手里的玄冰髓碎片,听见姜啸虎的话,点了点头:“我可以联系四川的反战组织成员,让他们帮忙打听大渡河的情况,比如宝藏的大概位置,还有当地有没有沙俄或者黄金蜘蛛教的人活动,这样咱去了能少走弯路。” 彼得也凑过来说:“我可以把你们送到最近的港口,再给你们准备马车和干粮,四川那边的路不好走,马车比走路快,也能装更多物资。” 众人都点了点头,觉得这个计划可行。小船继续往远处的港口驶去,身后的火焰岛还在冒着烟尘,火山口的黑烟混着坍塌的灰尘,慢慢消散在海面上。姜啸虎站在船尾,看着越来越远的火焰岛,心里琢磨着巴图的话 —— 秦陵的不死药是吞噬,黄金蜘蛛教还有残余,可他没退缩,反而更坚定了:不管前面有多少危险,他都要集齐五行灵物,去秦陵看看,到底什么是不死药,也给所有牺牲的人一个交代。 张啸北走过来,递给姜啸虎一块烤红薯 —— 是之前从客栈带的,还带着点余温:“吃点垫垫,一会儿到了港口,咱就能吃热乎的了。” 姜啸虎接过红薯,咬了一口,甜滋滋的,暖意从嘴里传到肚子里,跟胸口地心金的暖意混在一起,格外舒服。 李啸冲也凑过来,看着远处的海面,咧嘴笑了:“娘的,等咱拿到沃土印,去秦陵的时候,非得把那些藏着的杂碎都揪出来,让他们知道咱的厉害!” 刘幂也笑着点头:“到时候俺把账本记清楚,看看咱到底闯了多少难关,拿到多少灵物,以后也能给后人留个念想。” 小船在海面上慢慢行驶,月光洒在海面上,像铺了层碎银,远处的港口已经能看见灯光,像星星一样闪着。众人坐在船板上,聊着接下来的计划,虽然知道前面的路不好走,却没人害怕,反而充满了期待 —— 只要能集齐五行灵物,解开秦陵的秘密,所有的辛苦都值得。 快到港口时,姜啸虎发现,地心金的金光已经几乎看不见了,却能清楚地感觉到那股暖意还在,融入了血液里,浑身都充满了力气。他知道,地心金的金气已经跟他共生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 好事是能帮他应对危险,坏事是如果不死药真的是吞噬,他可能也会受到影响。可他没多想,现在最重要的,是去四川大渡河,找到沃土印,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港口的灯光越来越近,小船慢慢靠岸,彼得已经安排好了马车和干粮,等着他们。 ------------ 第一百零七章:灵种心智 港口的青石板路被海水浸得发潮,踩上去 “咯吱” 响,沾在鞋底的细沙磨得慌。姜啸虎刚走下船板,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喊叫声 ——“督军!俺们在这儿!” 循声望去,只见二十多个穿着灰布军装的士兵站在码头的老榕树下,为首的是个浓眉大眼的汉子,肩上扛着挺轻机枪,正是之前留在渔港接应的护卫队队长王虎。 王虎一见姜啸虎,立马跑过来,脚后跟 “啪” 地一碰,敬了个军礼:“督军!俺们按您的吩咐,带了十挺机枪、五十箱子弹,还有二十套备用军装,都在马车上!” 他身后的士兵们也赶紧把马车上的帆布掀开,露出里面码得整整齐齐的武器和物资,阳光照在机枪的枪管上,泛着冷光。 “妥了!王虎你办事,俺放心!” 李啸冲拍了拍王虎的肩膀,咧嘴笑了 —— 王虎是他带出来的兵,当年在极北一起跟沙俄兵拼过命,“娘的!这几天没见,你小子又壮实了,是不是在渔港偷吃海货了?” 王虎挠了挠头,嘿嘿笑:“哪能啊!就是渔民送了点鱼干,俺们分着吃了,留了点给您和督军。”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晒得干硬的鱼干,透着股海腥味。 张啸北没凑热闹,主动去帮士兵搬物资,把地心金小心翼翼地放进马车的木箱子里,箱子里垫了三层软布,怕颠簸磕着:“这地心金金贵,得放稳了,路上别晃坏了。” 刘幂则拿着账本,跟王虎核对物资数量,一笔一笔念:“机枪十挺,子弹五十箱,军装二十套,压缩饼干一百块,罐头三十罐……” 王虎在旁边点头,时不时补充:“还有十把斧头、五把铁锹,万一遇到堵路的树或者石头,能用得上。” 索菲亚站在旁边,看着众人忙碌,嘴角带着点笑意 —— 之前在雪山基地,她见惯了沙俄士兵的冷漠,现在看着这群人吵吵闹闹却透着股热乎劲,心里踏实了不少。她走到姜啸虎身边,小声说:“马车得选两辆最结实的,去四川大渡河的路不好走,山路多,容易颠簸。” 姜啸虎点了点头,对王虎说:“挑两辆马壮的车,俺们几个坐一辆,物资放另一辆,士兵们轮流骑马跟着。” 收拾妥当,众人就出发了。姜啸虎、李啸冲、张啸北、索菲亚、刘幂坐一辆马车,车厢里铺了厚厚的干草,坐着不硌得慌。王虎带着士兵们骑马跟在后面,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嗒嗒” 响,引得路边的行人纷纷往旁边躲,好奇地看着这支队伍 —— 毕竟带着这么多武器,一看就是要去办事的。 刚出港口没多远,天就阴了下来,海风变得凉飕飕的,吹得马车的帆布 “哗啦” 晃。姜啸虎靠在车厢壁上,突然觉得浑身发热,像揣了个暖炉,额头上的汗 “唰” 地就下来了,把额前的头发都浸湿了。“咋回事?这天也不热啊,你咋出汗了?” 张啸北见了,赶紧递过块毛巾,“是不是刚才搬物资累着了?” 姜啸虎接过毛巾擦了擦汗,摇了摇头:“没累着,就是突然觉得浑身发烫,跟发烧似的,却不难受,反而浑身有劲。” 他抬起左胳膊,之前被毒针伤的地方,结痂早就掉了,现在连个印子都没有,皮肤光滑得像没受过伤一样,“你们看,这伤口居然全好了,连疤都没留。” 李啸冲凑过来一看,眼睛都直了:“娘的!你这身子骨咋跟开了挂似的?俺上次被海盗砍的伤,现在还留着疤呢!” 他撸起袖子,胳膊上有一道三寸长的疤,是之前跟海盗拼斗时留下的,“你这恢复速度也太快了,不会是地心金的金气搞的鬼吧?” 姜啸虎也觉得奇怪, —— 地心金放在木箱子里,隔着箱子都能感觉到一股暖意往身体里钻,像是有细小的金丝顺着皮肤往血管里爬。他没再多想,只当是金气帮着恢复伤口,可到了夜里,情况更不对劲了。 夜里宿在一家路边客栈,房间里只有一张大通铺,姜啸虎跟李啸冲、张啸北睡在一起。半夜,李啸冲被热醒了,一摸旁边的姜啸虎,吓得差点喊出声 —— 姜啸虎浑身滚烫,像刚从热水里捞出来似的,被子都被汗浸湿了,贴在身上,可他睡得很沉,没半点难受的样子。 “啸北!快醒醒!你看虎子咋回事!” 李啸冲赶紧推醒张啸北,张啸北揉着眼睛凑过来,一摸姜啸虎的额头,也吓了一跳:“咋这么烫?跟烧红的铁块似的!是不是中了毒还没好?” 两人正着急,姜啸虎醒了,揉了揉眼睛,身上的热度居然慢慢退了,他疑惑地说:“俺没觉得难受啊,就是做了个梦,梦见地心金的金光裹着俺,浑身暖洋洋的。” 张啸北突然指着姜啸虎的胳膊,声音都变了:“你胳膊上的旧疤!没了!” 姜啸虎低头一看,胳膊上之前在极北留下的一道刀疤 —— 那是当年跟沙俄雇佣军拼斗时留下的,深可见骨,养了半个月才好,留了道深色的疤,现在居然消失得无影无踪,皮肤跟新的一样。 “娘的!这也太邪乎了!” 李啸冲凑过来看,嘴里啧啧称奇,“你这不会是要成‘超人’了吧?伤口好得快,旧疤还能消,再这样下去,是不是刀枪不入了?” 姜啸虎也觉得不对劲,心里隐隐有点不安 —— 巴图之前说过不死药是吞噬,现在这情况,会不会跟灵种有关? 第二天一早,姜啸虎把索菲亚叫到旁边,让她帮忙检查身体。索菲亚拿出个小本子,里面记着之前在雪山基地学的医术,她先摸了摸姜啸虎的脉搏,脉搏跳得比正常人快,却很有力;又看了看他的瞳孔,瞳孔里居然泛着淡淡的金光,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这是灵种开始激活的迹象。” 索菲亚皱着眉,把小本子翻到关于灵种的那一页,“之前在雪山基地,我见过实验体的灵种激活,就是身体发热、伤口愈合快,因为灵种会吸收周围的能量修复身体。你怀里的地心金是金灵物,里面的金气就是灵种的能量来源,现在金气已经钻进你的血管里,跟你的身体慢慢融合了,也就是共生。” “共生?那会不会跟巴图说的吞噬一样,最后控制俺的心智?” 姜啸虎赶紧问,他想起巴图爹的下场,心里有点发慌。索菲亚摇了摇头:“现在还不好说,共生和吞噬就差一步,要是能找到土灵物‘沃土印’,就能稳固心智,土气能压住金气的躁动,不让灵种失控;要是找不到,金气越积越多,就可能像巴图爹那样,被灵种操控,变成怪物。” 众人一听,都着急了,李啸冲说:“那咱得赶紧赶路!别耽误了,要是虎子真被灵种操控了,俺们可舍不得下手揍他!” 张啸北也点头:“俺们把马车赶快点,能提前一天到,就多一分把握。” 正好陈老之前让信差送了本《黄帝内经》残篇过来 —— 信差是从察哈尔赶过来的,昨天在半路上追上队伍,把残篇交给了姜啸虎。陈老在信里说,这残篇是他从府里的藏书楼找出来的,里面有关于灵种和不死药的记载,让姜啸虎路上看看。 姜啸虎赶紧把残篇拿出来,残篇是用黄麻纸写的,边缘都泛黄了,还缺了个角,上面的字是篆体,得仔细认才能看懂。陈老在旁边用红笔做了批注,姜啸虎照着批注念:“不死药者,非真不死,乃借灵种之力修复躯体,续人之寿。然灵种性烈,需五行之土灵物镇之,土主稳,能固心神,否则灵种反噬,人皆为疯魔。” “跟索菲亚说的一样!” 张啸北凑过来看,“也就是说,必须找到沃土印,才能压住灵种,不让它控制心智。” 姜啸虎点了点头,把残篇收好,对众人说:“从今天起,咱加快速度,白天多赶点路,晚上少休息,争取早点到四川大渡河。”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都在赶路。马车在山路上颠簸,路面坑坑洼洼的,有的地方还积着雨水,车轮陷进去,得靠士兵们帮忙推才能出来。姜啸虎因为灵种的原因,体力比以前好太多,每次马车陷进去,他都第一个跳下去推,力气大得惊人,一个人能顶两个士兵,李啸冲调侃他:“你这身子骨现在能跟牛比了,再这样下去,不用马车,你能扛着地心金走到大渡河。” 可灵种的副作用也越来越明显 —— 姜啸虎白天还好,一到夜里就会发热,虽然热度会慢慢退,可每次发热后,他的眼神都会变得锐利一点,有时候看着远处的树林,会下意识地握紧拳头,像要跟什么东西搏斗似的。索菲亚看在眼里,心里越来越急:“灵种的躁动越来越明显了,要是再找不到沃土印,恐怕撑不了多久。” 众人不敢再耽误,连吃饭都在马车上吃,压缩饼干就着泉水,有时候遇到路边的农户,会买些红薯和玉米,烤着吃,补充体力。士兵们有的脚磨破了,就用布条裹着,继续跟着马车跑,没人叫苦 —— 他们都知道,这趟任务关系到督军的安全,也关系到五行灵物的安危,不能掉链子。 终于,在赶路的第七天,众人到了四川大渡河。大渡河的水很浑浊,泛着黄色,水流湍急,“哗哗” 的水声老远就能听见。藏宝地在大渡河旁边的一座山壁上,洞口被藤蔓和杂草遮住,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 这是陈老在信里说的,当年石达开把宝藏藏在这里,洞口做了伪装,只有沿着山壁上的藤蔓爬上去才能找到。 王虎带着几个士兵先爬上去,用斧头把藤蔓砍断,露出洞口 —— 洞口有两丈宽,高三丈,原本应该是用石头封着的,现在石头被炸开了,地上散落着碎石和黑灰,显然是用炸药炸的,炸痕还很新,应该是几天前刚炸的。 “娘的!有人比咱先来了!” 李啸冲骂了一句,率先爬进洞口,手里举着枪,警惕地看着四周。洞口里面是个很大的洞穴,地上散落着不少空箱子,箱子是用松木做的,有的已经烂了,里面的财宝被洗劫一空,只剩下些散落的碎银和铜钱,还有几件破了的绸缎衣服,显然是当年太平天国的遗物。 姜啸虎跟着走进来,心里一沉 —— 洞穴的石壁上刻着不少金色的蜘蛛符文,跟之前在海盗船上、黄金蜘蛛教基地里见的一样,符文下面还刻着一行字,是用毛笔写的,墨色还没完全干:“沃土印已归我教,秦陵见分晓。” “这群杂碎!居然比咱快一步!” 张啸北气得攥紧了拳头,矿镐在手里 “咯吱” 响,“俺们拼了命拿到地心金,他们倒好,坐享其成,把沃土印抢了!” 刘幂也皱着眉,拿出账本,在上面记着:“大渡河藏宝地,宝藏被劫,沃土印被黄金蜘蛛教夺走,留有符文及字迹‘秦陵见分晓’。” 索菲亚走到石壁前,摸了摸符文和字迹,皱着眉说:“字迹还没干,应该是昨天刚刻的,他们可能还没走远,要不要追?” 王虎也凑过来说:“俺带几个士兵去追,顺着大渡河往下走,说不定能追上他们!” 姜啸虎摇了摇头,眼神盯着石壁上的字,心里虽然着急,却很冷静:“不用追,他们故意留下字,就是想让咱去秦陵,要是追过去,说不定有埋伏。而且现在灵种在俺身体里,随时可能失控,得尽快去秦陵,找到他们,拿回沃土印,不然俺的心智迟早被灵种控制。” 李啸冲也冷静下来,点了点头:“虎子说得对,咱不能中了他们的计。秦陵就秦陵,咱有地心金,还有这么多弟兄,怕他们不成?到了秦陵,非得把沃土印抢回来,再把这群杂碎收拾了,为杨枫和阿雅报仇!” 张啸北也点头:“俺们先找个地方休整一下,给察哈尔的陈老发个信,告诉他沃土印被抢了,让他帮忙查秦陵的位置和黄金蜘蛛教的残余势力,然后再去秦陵。” 姜啸虎点了点头,对众人说:“就这么办,先去附近的镇上找家客栈,休整一天,明天出发去秦陵。” 众人走出洞穴,大渡河的风吹在脸上,带着股湿气。地心金的暖意还在,只是比之前更躁动了,瞳孔里的金光也更明显了。他知道,秦陵之行,不仅要拿回沃土印,还要跟灵种赌一把,赢了就能解开不死药的秘密,输了就会变成巴图爹那样的怪物。可他没退缩,身后的弟兄们都看着他,他必须走下去,为了所有人,也为了自己。 王虎带着士兵们收拾好物资,马车又开始往前驶,这次的方向,是秦陵。车轮踏在山路上,“嗒嗒” 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大战,敲打着前奏。 ------------ 第一百零八章:魔道心劫 从大渡河的空溶洞出来,姜啸虎的拳头攥得咯咯响,指节泛白,连带着胸口的地心金都似有感应,隔着木箱子透出股灼热的暖意,烫得他皮肤发紧。“娘的!这群杂碎跑得倒快!” 他盯着洞口散落的碎石,语气里满是火劲,“连点渣都没给咱剩,还敢留字叫板,真当咱好欺负?” 张啸北没跟着骂,蹲在地上,手指扒开碎石和枯草,仔细查看着现场。他从怀里掏出块干净的粗布,擦了擦手心的灰,又凑到洞口内侧的石壁前,眯着眼看 —— 石壁上除了炸痕,还有几道浅浅的脚印,鞋印边缘沾着金色的细毛,像是从什么东西身上掉下来的。“虎子,你来看这个!” 他招手让姜啸虎过来,用指尖捏起一根细毛,“这毛是金色的,比普通的兽毛细,还带着点黏性,跟之前巴图衣服上沾的蛛毛一模一样!” 姜啸虎凑过去,借着阳光一看 —— 那蛛毛约莫半寸长,泛着淡金色,捏在指尖滑溜溜的,还能闻到股淡淡的腥气,跟之前在南海遇到的黄金蜘蛛教众身上的味道一样。“还有这个!” 张啸北又在碎石堆里翻出个巴掌大的铜制打火机,外壳磨得发亮,侧面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俄文字母,“这是沙俄造的打火机,俺在极北见过,伊万诺夫的兵都用这种!” 他拧开打火机的盖子,里面还有半块没烧完的火石,“指定是巴图的残部跟伊万诺夫的人勾结了,不然不会有这玩意儿!” 李啸冲凑过来,一脚踹在旁边的空木箱上,箱子 “哗啦” 散成几块,露出里面残留的绸缎碎片:“娘的!这俩伙人凑一块儿,准没好事!沃土印被他们抢了,还敢留字说秦陵见,这是明摆着跟咱叫板!” 他撸起袖子,胳膊上的青筋都冒出来了,“要不俺带几个弟兄顺着大渡河往下追?说不定能追上他们的尾巴!” “追啥追!” 姜啸虎摆摆手,眼神沉了下来,“他们故意留下蛛毛和打火机,就是想引咱追,指不定前面有埋伏。而且咱现在不知道秦陵在哪儿,追上去也是瞎忙活。” 他看向索菲亚,“你之前说反战组织有密报,黄金蜘蛛教在西安附近活动,具体是啥情况?” 索菲亚赶紧从怀里掏出个牛皮小本子,里面记着反战人士发来的密报,她翻到标注 “西安” 的那一页,念道:“伊万的人在西安城外的破窑里发现了黄金蜘蛛教的聚集点,教众都穿着黑色长袍,腰间挂着金色蜘蛛吊坠,还运了不少炸药和绳索,像是在找什么入口。另外,他们还抓了几个当地的老石匠,问秦陵的入口在哪儿,石匠不说就打,有两个石匠趁夜跑了,才把消息传出来。” “秦陵入口在西安附近?” 刘幂眼睛一亮,赶紧掏出账本,在上面记着,“陈老之前说过,秦陵在骊山脚下,离西安不远,说不定教众找的就是骊山的入口!” 姜啸虎点了点头,心里有了主意:“那咱就去西安!先找到反战组织的人,摸清教众的聚集点,再想办法抢回沃土印。而且俺这灵种越来越躁动,得尽快拿到沃土印稳住心智,不能再耽误了。” 他说着,突然觉得手心发烫,低头一看 —— 连带着木箱子里的地心金都在发烫,透过箱子缝能看见淡淡的金光,“娘的,这玩意儿又开始闹了。” 众人不敢再耽误,赶紧收拾物资,往西安方向赶。马车在山路上颠簸,车轮碾过碎石,“咯吱” 响,像是随时会散架。深秋的风越来越凉,吹得马车的帆布 “哗啦” 晃,士兵们骑马跟在后面,有的脚磨破了,就用布条裹着,血渗出来,把布条染成暗红色,却没人叫苦 —— 都知道这趟去西安关系到督军的安危,也关系到能不能抢回沃土印。 走了约莫五天,路过洛阳城外的一片荒坡,天突然阴了下来,飘起了小雨。“前面有座破庙,咱去里面躲躲雨,顺便歇会儿吧!” 王虎指着远处的山坡,那里有座破败的庙宇,屋顶漏了大半,露出里面的梁木,门口的石狮子断了一只腿,歪在地上,看着凄凉。 姜啸虎点了点头,马车朝着破庙驶去。刚到庙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 “沙沙” 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扫地。李啸冲握紧了怀里的枪,率先走进去:“里面有人没?俺们是路过的,想躲躲雨!” 庙里的景象比外面看着还破败 —— 正中央的神像缺了胳膊少了腿,身上的漆掉得差不多了,露出里面的木头;地上铺着层干草,有的地方发霉了,散着股霉味;角落里堆着几个破陶罐,里面积着雨水。而在神像前面的蒲团上,坐着个老道,穿着件洗得发白的青色道袍,头发用木簪挽着,手里拿着把拂尘,正慢悠悠地扫着蒲团上的灰尘。 “道长好!” 姜啸虎拱了拱手,“俺们是路过的,外面下雨,想在庙里歇会儿,不打扰您吧?” 老道抬起头,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目光落在姜啸虎身上,突然顿住了,手里的拂尘也停了下来。他慢慢站起来,走到姜啸虎面前,围着他转了一圈,嘴里念念有词:“金气缠身,灵种躁动,五行将聚,却有魔障缠身,可惜,可惜啊。” 李啸冲皱了皱眉,往前走了一步:“老道,你搁这儿说啥胡话呢?俺们督军好端端的,啥魔障不魔障的!” 老道没理李啸冲,眼神依旧盯着姜啸虎,手指微微抬起,离姜啸虎的胸口还有半尺远,就停住了:“你身上有五行灵物的气息,金灵物已与你共生,火、木、水三灵隐于身侧,独缺土灵 —— 这是要凑齐五行,求不死之身?” 姜啸虎心里一惊 —— 这老道居然能看出灵物的情况,绝不是普通人。他赶紧拱手:“道长好眼力!俺们确实在找五行灵物,只是土灵物被人抢了,还请道长指点一二!” 老道叹了口气,拂尘轻轻一摆,指向姜啸虎的额头:“你这身子,看似因金灵物变强,实则灵种已在噬主。五行灵聚,不死身成,可若过不了‘心劫’,灵种就会彻底控制你的心智,让你堕入魔道,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比那黄金蜘蛛教的寄生体还可怕。” “心劫?啥是心劫?” 张啸北赶紧问,他看着姜啸虎最近夜里发热的样子,心里早就担心了,“道长,有没有法子能躲过心劫?” 老道摇了摇头,拂尘扫过神像的断手,眼神里满是玄机:“心劫者,乃你心中之魔 —— 是对不死的贪念,是对仇恨的执念,也是对过往的悔恨。这劫,旁人帮不了,只能你自己过,过了,就能掌控灵种,成不死之躯;过不了,就会被灵种吞噬,万劫不复。” 姜啸虎攥紧了拳头,胸口的地心金又开始发烫,像是在印证老道的话。他想起杨枫的牺牲,想起阿雅的托付,想起那些被黄金蜘蛛教和沙俄害死的人,心里的怒火和愧疚翻涌起来:“那俺该咋过这心劫?秦陵里面是不是有能帮俺的东西?” 老道突然笑了,拂尘一甩,转身走向庙门:“秦陵见真章。该说的,老道都跟你说了,能不能过劫,全看你自己的本心。” 他说着,脚步慢慢变得轻飘飘的,像是要乘风而去。 “道长!你别走啊!再给俺们说说!” 李啸冲赶紧追上去,可刚到庙门口,就发现老道不见了 —— 只有一阵风吹过,带着几片枯黄的树叶,落在地上,像是从没有人来过一样。 张啸北蹲在地上,捡起一片树叶,叶子上居然有淡淡的金光,跟地心金的光芒一样:“这老道真是个奇人,说没就没了!” 索菲亚走到姜啸虎身边,看着他的脸色:“老道的话未必是假的,你最近灵种躁动越来越频繁,夜里发热的时间也变长了,说不定真的是心劫要来了。” 姜啸虎摸了下,地心金的暖意慢慢平复下来,他眼神变得坚定:“不管啥心劫,俺都得闯!秦陵俺必须去,沃土印俺必须抢回来,杨枫和阿雅的仇俺也必须报!就算真有魔障,俺也能扛过去!” 李啸冲拍了拍姜啸虎的肩膀,咧嘴笑了:“娘的!有啥过不去的!到了秦陵,俺们跟你一起扛,就算你真成了‘魔’,俺也能把你拉回来!” 张啸北也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块红薯干,递给姜啸虎:“先吃点垫垫,雨停了咱就继续赶路。那老道不是说秦陵见真章吗?咱到了秦陵,就啥都清楚了!” 姜啸虎接过红薯干,咬了一口,甜滋滋的,心里的不安也少了点。雨慢慢停了,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照在破庙里,把霉味驱散了不少。众人收拾好东西,走出破庙,马车又开始朝着西安的方向驶去。 路上,姜啸虎总在琢磨老道的话 —— 心劫到底是啥?秦陵里又藏着啥秘密?可不管怎么想,他都没退缩的念头。马车在山路上颠簸,马蹄踏在泥泞里,“嗒嗒” 响,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秦陵之行,敲打着前奏。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刘幂突然指着远处的山坡:“你们看!那边有炊烟!说不定是个村子,咱去那里买点吃的,顺便问问西安的路!” 姜啸虎顺着刘幂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的山坡下果然有个小村子,烟囱里冒着淡淡的炊烟,看着热闹。“好!就去那村子!” 他挥了挥手,马车朝着村子驶去。刚到村口,就看见几个村民在晒玉米,见他们来了,都停下手里的活,好奇地看着 —— 毕竟带着这么多武器,一看就是远道而来的。 “老乡,俺们是路过的,想在村里歇会儿,买点吃的,行不?” 姜啸虎跳下马车,笑着拱手。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走过来,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了点头:“行!俺家还有红薯和玉米,你们要是不嫌弃,就来俺家吃!” 众人跟着老农去了他家,院子里堆着不少玉米棒子,屋檐下挂着干辣椒和大蒜,看着喜庆。老农的老伴赶紧烧火做饭,锅里煮着红薯和玉米,香味很快飘了出来。吃饭的时候,老农问起他们要去啥地方,姜啸虎没说实话,只说去西安办事。 “西安最近不太平啊!” 老农叹了口气,扒了口玉米,“前几天有不少穿黑衣服的人在城外转悠,还抓了村里的王石匠,问他知不知道骊山的古墓在哪儿,王石匠没说,被他们打得半死,后来趁夜跑回来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姜啸虎心里一动 —— 果然是黄打得半死,后来趁夜跑回来了,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姜啸虎心里一动 —— 果然是黄金蜘蛛教的人!他赶紧问:“那些穿黑衣服的人现在在哪儿?还在城外吗?” 老农摇了摇头:“不知道,昨天听去西安的人说,他们好像往骊山那边去了,还拉了不少炸药,不知道要干啥。你们去西安,可得小心点,别撞上那些人!” 吃完饭,众人谢过老农,又买了些红薯和玉米,继续往西安赶。路上,姜啸虎跟众人商量:“教众已经往骊山去了,咱得加快速度,赶在他们找到秦陵入口前追上他们!” “妥了!” 李啸冲拍了拍马车的车厢,“俺让弟兄们轮流骑马,快马加鞭,争取明天一早就到骊山!” 马车的速度快了不少,车轮碾过路面,溅起泥水,士兵们骑马跟在后面,虽然累得气喘吁吁,却没人放慢速度。姜啸虎靠在车厢壁上,心里默念着:杨枫、阿雅,俺快到秦陵了,很快就能为你们报仇,也能解开不死药的秘密,你们等着俺。 夜里,众人宿在西安城外的一家客栈,姜啸虎又开始发热,这次比之前更厉害,浑身滚烫,像是要烧起来一样。索菲亚用毛巾蘸着凉水,敷在他的额头,小声说:“灵种的躁动越来越频繁了,恐怕心劫很快就要来了,你一定要撑住。” 姜啸虎点了点头,虽然难受,却没哼一声 —— 他知道,自己不能倒下,还有很多事等着他去做。窗外的月亮很圆,照在客栈的院子里,像是在为他加油。 第二天一早,众人就朝着骊山出发。骊山的山势连绵,山上的树木已经黄了,风一吹,叶子 “哗哗” 落,像是在欢迎他们的到来。远远就看见山脚下有不少黑色的身影在晃动,正是黄金蜘蛛教的教众! “终于找到他们了!” 李啸冲握紧了怀里的枪,眼神里满是怒火,“这次非得把沃土印抢回来,让他们知道咱的厉害!” 姜啸虎深吸一口气,胸口的地心金慢慢平复下来,他拔出腰间的刀,刀身泛着冷光:“走!跟俺冲上去!把沃土印抢回来,去秦陵!” 众人跟着姜啸虎,朝着教众的方向冲去,马蹄声、喊杀声混在一起,在骊山脚下回荡。一场关于沃土印、关于秦陵、关于心劫的大战,即将开始。 ------------ 第一百零九章:水银江海 马车碾过西安城的青石板路,“咯噔咯噔” 的声响在空荡荡的街巷里撞出回声,像敲在每个人的心上。刚进城门楼子,就觉出不对劲 —— 往日里车水马龙的南大街冷冷清清,沿街的店铺十家有八家关着门,只留着几道虚掩的木板缝,偶尔有行人匆匆走过,也都是缩着脖子、低着头,眼神里满是惊惶,像怕被什么东西盯上。 “娘的!这西安城咋跟被洗劫过似的?” 李啸冲撩开马车帆布帘,探头往外瞅,路边卖甑糕的小摊都收了,只剩下个油腻的木案子,上面落着层灰,“之前听那洛阳老农说不太平,没想到邪乎到这份上。” 姜啸虎也靠在车窗边,眼神扫过街角墙根 —— 几个穿着粗布短褂的汉子看似闲聊,脚却总往马车这边挪,领口处隐约露出点金色蜘蛛纹,跟黄金蜘蛛教众身上的记号一模一样。“别乱瞅,坐稳了。” 他低声提醒,指尖按在腰间的刀柄上,“教众的眼线跟苍蝇似的,到处都是,别让他们认出咱的来路。” 张啸北赶紧把车窗往下拽了拽,只留条窄缝透气,手里攥着个小布包,里面是阿雅留下的蛊珠粉末:“这些杂碎藏得倒挺深,跟阴沟里的老鼠似的,说不定咱刚进城就被盯上了。” 他摸了下地心金隔着衣服传来淡淡的暖意,心里稍微踏实了点 —— 这灵物好歹能护着点,真遇上事也能顶一阵。 索菲亚从怀里掏出块蓝布头巾,裹在头上,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双眼睛:“之前反战组织的密报说,教众在西安城里安了三层眼线,专门盯外来人,尤其是带武器的。咱们得装作走商的,别露半点破绽。” 马车在城里绕了半圈,最终停在城南一家不起眼的 “悦来客栈”。客栈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瘦老头,颧骨老高,脸上刻满了褶子,见他们带着十来个人,还扛着机枪,眼神里闪过一丝慌,却没敢多问,只是搓着手往二楼领:“客官,二楼有三间空房,清净,还能看着后院,你们看行不?” “够了。” 姜啸虎掏出两块银元拍在柜台上,银元沉甸甸的,老板眼睛亮了亮,慌色少了些,“再给俺们弄点吃的,红薯粥、咸菜就行,别声张,吃完了送上来。” “好嘞!马上就好!” 老板揣起银元,转身就往后厨跑,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进了客房,房间逼仄得很,每间房只有一张木板床、一张缺腿的八仙桌,窗户对着后院,倒是隐蔽。姜啸虎让王虎带着十个士兵轮流守在楼梯口,一旦有可疑人靠近,就敲墙为号。“俺出去打探打探,看看巴图那伙人到底在骊山哪个旮旯挖秦陵入口。” 李啸冲撸了撸袖子,就要往外走,“你们在屋里等着,俺速去速回。” “小心点,别跟教众硬碰硬。” 姜啸虎叮嘱道,从怀里掏出块碎银子递给她,“装作买东西的,多跟老百姓聊聊,摸清情况就回来,别恋战。” 李啸冲揣起银子,换上件灰扑扑的粗布短褂,把枪藏在腰间的黑布马甲里,悄没声地下了楼。客栈后院堆着不少柴火,他从后门溜出去,沿着墙根往街里走。街上还是没什么人,只有几家药店和杂货铺开着门,老板们趴在柜台上,眼神呆滞,没一点精气神。 他走到一家杂货铺门口,假装买烟,敲了敲柜台:“老板,给俺来包旱烟。” 老板抬起头,是个四十多岁的汉子,脸上带着愁容,慢吞吞地拿出包烟,递给他。 “老板,这城里咋这么冷清?” 李啸冲掏出碎银子,故意把声音放高些,“俺从山西来走商,咋连个买卖人影都瞅不见?” 老板看了他一眼,赶紧往门口瞅了瞅,确认没人,才压低声音说:“客官,你是外地来的不知道,最近城里闹‘金蛛’!有群穿黑衣服的人,自称黄金蜘蛛教,到处抓人,说要找啥古墓,谁要是不听话,就放蜘蛛咬!” 他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胳膊,“前几天隔壁街的王二,就是被他们的蜘蛛咬了一口,现在变得疯疯癫癫的,见人就咬,力气大得能掀翻马车,官府都管不了,只能任由他在街上游荡!” “还有这邪乎事?” 李啸冲故意瞪大眼,装作惊讶,“那这群人现在在哪儿?俺们走商的,可得躲着点。” “去骊山了!” 老板声音压得更低,嘴唇都在抖,“他们抓了不少石匠和农夫,说是要挖秦陵,还得用活人祭祀,打开啥地脉!俺们现在都不敢往骊山方向去,生怕被他们抓去当祭品!” 李啸冲心里一沉,谢过老板,揣着烟就往城外走。越往骊山方向,行人越少,路边的村子都空了,家家户户锁着门,院子里的杂草长了半人高,有的院墙都塌了,看着凄凉。快到骊山脚下时,他躲在一棵老槐树下,往山坡上瞅 —— 山脚下黑压压的全是教众,得有百十来号,个个穿着黑长袍,腰间挂着金色蜘蛛吊坠,手里拿着铁锹、锄头,正在挖一个土坡,旁边的空地上绑着二十多个村民,个个脸色惨白,浑身发抖,被两个教众看着,连哭都不敢大声。 突然,他看见一个穿着灰色短褂的老头,趁着教众转身的功夫,偷偷往树林里跑。那老头看着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腿有点瘸,跑起来一颠一颠的,没跑两步,就被一个教众发现了。“站住!” 教众大喊着,甩出一道白色蛛丝,正好缠住老头的脚踝,老头 “扑通” 摔在地上,膝盖磕在石头上,流出暗红的血。 李啸冲没多想,从树后窜出来,一拳砸在教众的后脑勺上。教众闷哼一声,直挺挺地倒在地上,晕了过去。他赶紧扶起老头:“快跟俺走!” 老头愣了愣,见他不像坏人,赶紧挣扎着起来,一瘸一拐地跟着他往树林里跑。后面的教众发现了,喊着追了过来,李啸冲回头开了两枪,子弹打在教众脚边的石头上,溅起火星,教众不敢再追,只能骂骂咧咧地回去了。 回到客栈时,天已经黑透了。姜啸虎等人见李啸冲带着个受伤的老头回来,赶紧迎上去。“这是俺从骊山脚下救的,他是秦陵的守陵人!” 李啸冲喘着气,把老头扶到椅子上,索菲亚赶紧拿出医药箱,用剪刀剪开老头的裤腿 —— 膝盖上的伤口很深,皮肉都翻了出来,还沾着泥沙。 “多谢各位英雄相救!” 老头喘着气,看着众人,眼神里满是感激,“俺姓赵,村里人都叫俺赵老头,是秦陵的守陵人,守了一辈子骊山,没想到临老了,却让这群杂碎毁了祖宗的基业!”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青铜令牌,上面刻着个 “守” 字,边缘都磨亮了,“这是俺们守陵人的令牌,代代相传,就是为了守护秦陵,不让外人进去造次。” “赵老头,你知道巴图他们现在挖到啥程度了?” 姜啸虎赶紧问,“他们说的活体祭祀,到底是咋回事?” 赵老头叹了口气,眼里含着泪:“秦陵的入口在骊山北麓的‘龙爪坡’下,下面是地脉的节点,巴图那伙人用炸药把入口炸开了,现在正在里面挖通道。他们说,秦陵的地脉气太盛,得用活人的血祭祀,才能让地脉气顺过来,打开中宫的门,拿到里面的沃土印。” 他顿了顿,声音发颤,“他们抓了俺们村里二十多个人,都是青壮年,说要在今夜子时祭祀,到时候…… 到时候人就没了!” “娘的!这群杂碎真不是东西!” 李啸冲攥紧了拳头,指关节都泛白了,“俺们现在就去骊山,把村民救出来,再抢回沃土印!” 姜啸虎摇了摇头:“现在天黑,正好趁机潜入,别打草惊蛇。赵老头,你能带俺们去入口吗?通道里有没有机关?” 赵老头毫不犹豫地点头:“能!俺们守陵人对骊山的路熟得很,有条小路能绕开教众的岗哨,直接到龙爪坡。只是里面危险得很,通道里有秦始皇当年设的机关,还有水银江海,一不小心就会丧命。” “水银江海?” 张啸北皱着眉,“是不是灌满水银的河?俺听陈老说过,水银有毒,能防腐,人掉进去就没救了。” “正是!” 赵老头点了点头,脸上露出恐惧的神色,“秦陵里的水银江,宽三丈,深两丈,里面灌满了水银,江面上有座石桥,能通到对岸,但是石桥年久失修,木板都朽了,很容易断。俺爷爷说,以前有盗墓贼进去,掉进水银江里,捞上来的时候,人都变成青黑色的了,连骨头都软了,碰一下就碎。” 众人听了,心里都有点发怵,可没人说退缩的话。姜啸虎让王虎带着十个士兵留在客栈接应,万一他们没出来,也好有个照应,自己则带着李啸冲、张啸北、索菲亚、刘幂,跟着赵老头往骊山去。 夜里的骊山格外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教众的吆喝声。赵老头带着他们走了条羊肠小道,路窄得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两边的灌木丛长得很高,上面带着刺,刮得人胳膊生疼。“小心点,前面有个陡坡,往下走的时候抓着旁边的藤条。” 赵老头手里拿着个火把,火光摇曳,照亮前面的路,“这坡下面就是龙爪坡,入口就在坡底的土崖下。”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龙爪坡底 —— 入口果然被炸开了,黑黢黢的,像个张着嘴的怪兽,里面传来隐隐约约的吟唱声,是教众在祭祀,声音沙哑、诡异,顺着风飘出来,听得人心里发毛。“他们在里面祭祀,估计快到子时了,俺们赶紧进去!” 赵老头压低声音,率先钻进入口。 入口的通道很窄,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走,墙壁上还留着炸药的黑痕,沾着不少碎石和尘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火药味和潮湿的霉味。姜啸虎跟在赵老头后面,手里举着火把,照亮前面的路 —— 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着不少壁画,都是秦始皇出巡的场景:秦始皇坐在四驾马车上,身穿黑色龙袍,头戴冕旒,脸上带着威严;后面跟着文武百官和士兵,有的骑马,有的步行,手里拿着兵器,画面栩栩如生,只是年代久远,有的地方已经模糊了,只剩下淡淡的轮廓。 “你们看,这上面有铭文!” 刘幂突然喊道,指着一块相对完整的石壁。众人凑过去看,石壁上刻着几行篆字,笔画苍劲,赵老头眯着眼,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不死药,地脉生,守陵人,代代兴。” 他叹了口气,“这是俺们守陵人的祖训,说不死药是地脉里孕育出来的,守陵人要代代守护,不让外人得到,免得生灵涂炭。” 姜啸虎盯着铭文,心里琢磨着 —— 巴图之前说不死药是吞噬,可铭文说不死药是地脉生,到底哪个是真的?他正想着,胸口的地心金突然发烫,灵种又开始躁动了,脑袋里嗡嗡作响,像是有个声音在喊 “杀了他们”,赶紧深吸一口气,攥紧拳头,压下那股邪火。 “你咋了?” 索菲亚看出他脸色不对,小声问,“是不是灵种又躁动了?” “没事,能撑住。” 姜啸虎摇了摇头,“快走吧,别耽误了,不然村民就危险了。” 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通道突然开阔起来,出现了一个岔路口 —— 左侧的通道里传来 “哗啦啦” 的水声,湿气很重,扑面而来的风带着股刺鼻的金属味,正是水银的气味;右侧的通道里泛着淡淡的红光,像是有火在里面烧,还能隐约听到教众的吟唱声,比之前更清楚了,带着股狂热的意味。 “左边是水银江海,右边是中宫的方向,沃土印就在中宫的祭坛上。” 赵老头指着两个通道,“水银江海上面的石桥年久失修,走的时候得慢;右边的通道直通中宫,巴图他们应该就在里面准备祭祀,子时一到,就会杀了村民,用鲜血浇灌沃土印。” “那咱走右边!直接去中宫,救村民,抢沃土印!” 李啸冲说着,就要往右边的通道走。 就在这时,身后的通道里突然传来 “沙沙” 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爬,越来越近,越来越密。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密密麻麻的金色蜘蛛从通道深处涌了过来,每个蜘蛛都有拳头大,腿上带着倒刺,泛着冷光,嘴里吐着白色的蛛丝,蛛丝落在地上,“滋滋” 响,像是在腐蚀石头,看着就吓人。“是黄金蜘蛛教的毒蜘蛛!他们发现俺们了!” 赵老头脸色大变,突然往前一步,挡在众人面前,“你们快走!去中宫!俺来殿后!” “赵老头!你这身子骨咋能行!” 姜啸虎赶紧拉住他,“这些蜘蛛太多了,你会被它们咬死的!” 赵老头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个小小的陶罐,打开盖子,里面是些黑色的粉末,他把粉末撒在自己身上,又撒在通道口:“这是俺们守陵人特制的药粉,能暂时挡住蜘蛛,俺能撑一会儿。你们快去中宫,要是让他们祭祀成功,地脉的气就顺了,不死药就会出来,到时候就没人能阻止他们了!” 他说着,从腰间拔出把短刀,刀身是青铜的,带着锈迹,“俺守了一辈子秦陵,不能让它毁在这群杂碎手里!俺的儿子、孙子都死在守陵的路上,俺也不能孬种!” 没等众人再劝,赵老头就冲了上去,挥舞着短刀,砍向涌过来的蜘蛛。蜘蛛被药粉呛得暂时不敢靠近,可很快就反应过来,蜂拥而上,爬上赵老头的身体。赵老头发出一声惨叫,却还是死死守住通道口,短刀不停地挥舞,砍死了不少蜘蛛,可蜘蛛太多了,很快就淹没了他的身影,只能看到他的手臂还在挣扎,嘴里喊着 “快走…… 别回头……” 姜啸虎看着这一幕,眼睛都红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疼 —— 这老头跟他们素不相识,却愿意为了守护秦陵、为了救他们而牺牲自己。他咬了咬牙,对着众人喊:“走!去中宫!不能让赵老头白死!” 说完,率先往右边的通道冲去,李啸冲、张啸北等人也赶紧跟上,身后的惨叫声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蜘蛛的 “沙沙” 声里,只剩下心里的酸涩和怒火。 右侧的通道比之前的宽了点,红光越来越亮,吟唱声也越来越清楚,带着股狂热的意味,让人听了心里发紧。通道两侧的石壁上刻着不少诡异的图案,都是些祭祀的场景:有人拿着青铜刀,割开活人的喉咙,把血倒进祭坛里;有人跪在地上,对着祭坛磕头,脸上带着疯狂的神色;还有些半人半兽的怪物,像是被寄生后的变异体,手里拿着武器,正在屠杀村民,画面血腥,看着让人浑身发冷。 “娘的!这群杂碎太残忍了!” 李啸冲攥紧了拳头,牙齿咬得咯咯响,“等会儿见了巴图,俺非得把他大卸八块,为赵老头和村民报仇!” 张啸北也咬着牙,手里的矿镐攥得发白:“俺们快走吧,再晚一步,村民就真的没救了。” 又走了约莫二十步,通道突然开阔起来,眼前豁然开朗 —— 是个巨大的地宫,足有半个足球场大,顶部很高,挂着不少早已腐朽的灯笼,地上铺着黑色的石板,石板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像是某种阵法。地宫的中央有个圆形的祭坛,祭坛是用白色的玉石砌的,高约三尺,上面摆着个土黄色的印章,正是沃土印!印章约莫巴掌大,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泛着淡淡的黄光,周围的空气都透着股厚重的土气。 祭坛周围绑着二十多个村民,个个被反绑着双手,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有的在哭,有的闭着眼,脸上满是绝望。巴图站在祭坛上,穿着黑色的长袍,衣摆上的蜘蛛纹在红光下泛着亮,手里拿着把青铜刀,刀身上沾着鲜血,显然已经开始祭祀了 —— 一个村民的手腕被割开,鲜血顺着手臂往下流,滴在沃土印上,沃土印的黄光瞬间亮了几分,周围的石板纹路也开始发光,泛着淡红色的光。 “姜啸虎,你来得正好!” 巴图转过身,脸上带着狞笑,眼神里满是疯狂,“等我用这二十个人的鲜血浇灌完沃土印,就能激活灵种,掌控所有寄生体,成为新的始皇帝!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我的!” “你做梦!” 姜啸虎大喝一声,抬手就举枪射击 —— 子弹带着风声,直逼巴图的胸口。可巴图早有防备,抬手甩出一道白色蛛丝,蛛丝在空中织成一张网,子弹打在网上,“当” 的一声弹了回来,落在地上,溅起火星。 “就这点能耐?” 巴图冷笑一声,从袖管里摸出个黑色的短管,对准姜啸虎,“之前让你跑了,这次你可没那么好运了!” 他说着,扣动扳机,一根细得几乎看不见的毒针射了出来,针尖泛着淡绿色的光,显然淬了剧毒,直逼姜啸虎的胸口。 “虎子!小心!”李啸冲反应最快,猛地扑过去,一把推开姜啸虎。毒针没射中姜啸虎,却正中李啸冲的左胳膊,“噗” 的一声,针尖没入皮肉,连个血珠都没冒出来。 “老李!” 姜啸虎大喊一声,赶紧扶住他。李啸冲摇了摇头,刚想说 “没事”,突然浑身抽搐起来,身体抖得像筛糠,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接着又慢慢变红,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左胳膊上的皮肤开始出现金色的纹路,像蜘蛛网一样,顺着血管往全身蔓延,就如当年一般。 “娘的!这毒针有问题!” 张啸北赶紧掏出枪,对着巴图又开了一枪,却被巴图的蛛丝再次挡住。 巴图看着李啸冲的样子,笑得更疯狂了:“这不是普通的毒针,里面藏着灵种的孢子!只要被射中,灵种就会在他体内生根发芽,让他变成我的寄生体,听从我的指挥!姜啸虎,你看看你的好兄弟,很快就会变成只知杀戮的怪物,哈哈哈!” 李啸冲的抽搐越来越厉害,嘴里发出 “嗬嗬” 的声音,像野兽在喘气,左手不受控制地攥紧,指甲深深嵌进掌心,流出血来。他看着姜啸虎,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挣扎:“虎子…… 别管俺…… 杀了巴图…… 抢回沃土印……” 他说着,突然往前冲了两步,想要扑向巴图,却被体内的灵种控制,身体一歪,倒在地上,不停翻滚。 “老李!” 姜啸虎心里一疼,刚想去扶他,就被张啸北拉住了:“虎子!别去!他现在已经开始变异了,会伤人的!先杀了巴图,再想办法救他!” 姜啸虎咬了咬牙,看着地上痛苦挣扎的李啸冲,又看着祭坛上疯狂的巴图,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他握紧手里的枪,又掏出玄冰髓碎片,攥在另一只手里:“巴图!俺今天非得宰了你!” “就凭你?” 巴图冷笑一声,对着周围的教众喊,“给我上!把他们都杀了,做成寄生体!” 周围的教众们纷纷掏出短刀,嘶吼着冲过来,个个眼神疯狂,像是被洗脑了一样。 “娘的!跟他们拼了!” 张啸北大喊一声,举枪射击,打死了最前面的一个教众。索菲亚也掏出蛊珠粉末,对着冲过来的教众撒过去,黑色的粉末落在教众身上,“滋滋” 冒起白烟,教众惨叫着倒在地上,皮肤开始溃烂,金色的蛛纹慢慢消退。 刘幂虽然不会打仗,却也拿起旁边的一根木棍,守在被绑的村民旁边,对着想要靠近的教众挥舞:“别过来!不然俺一棍子打死你!” 村民们见有人帮忙,也鼓起勇气,有的挣扎着想要解开绳子,有的捡起地上的石头,对着教众扔过去。 姜啸虎则盯着巴图,一步步往前冲,手里的玄冰髓碎片泛着蓝光,寒气逼退了靠近的教众。巴图见状,又甩出几道蛛丝,想要缠住他,姜啸虎灵活地躲开,蛛丝落在石板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巴图!你为了权力,残害这么多人,就不怕遭天谴吗?” 姜啸虎大喊着,抬手又是一枪,这次子弹没射向巴图,而是射向绑着村民的绳子。 “啪” 的一声,绳子被打断,一个村民赶紧站起来,解开旁边人的绳子。巴图见状,气得脸色发青:“找死!” 他举起青铜刀,就要往旁边的村民砍去,姜啸虎赶紧扔出玄冰髓碎片,碎片砸在巴图的手腕上,寒气瞬间扩散开来,巴图的手腕一僵,青铜刀掉在地上。 “抓住他!” 姜啸虎大喊着,冲过去一把抱住巴图的腰,两人扭打在一起。巴图的力气很大,又有蛛丝帮忙,缠住了姜啸虎的腿,姜啸虎动弹不得,只能用拳头砸他的脸,一拳又一拳,砸得巴图鼻子流血,牙齿都掉了两颗。 “俺要杀了你!” 巴图嘶吼着,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小瓶子,里面是金色的蜘蛛毒液,就要往姜啸虎的脸上泼。就在这时,李啸冲冲了过来,一脚踹在巴图的后背,巴图往前一扑,毒液洒在了祭坛上,“滋滋” 响,腐蚀出一个小坑。 姜啸虎趁机翻过身,骑在巴图身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说!怎么救老李!灵种的孢子怎么解!” 巴图喘着气,脸上满是不甘,却还是笑着说:“解不了…… 一旦被灵种孢子感染,就只能变成寄生体…… !” 他说着,突然往地上一咬,嘴里流出黑色的血 —— 他居然藏了毒药在嘴里! 姜啸虎赶紧松开手,巴图倒在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就没了气息。“娘的!这老小子居然自杀了!” 张啸北气得踹了巴图一脚,“这下咋救老李!” ------------ 第一百一十章:变异之痛 巴图嘴角淌着黑血倒在祭坛石板上的瞬间,李啸冲的抽搐突然变本加厉 —— 他像被按在烧红的铁板上似的,在地上弓着身子疯狂翻滚,胳膊腿拧成了不自然的角度,左胳膊上的金色纹路已经爬满了胸口,像一张活过来的金网,顺着皮肤下的血管突突跳,每跳一下,李啸冲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声音里带着野兽般的绝望,听得人头皮发麻。 “娘的!按住他!别让他磕着脑袋!” 张啸北眼疾手快,一个箭步扑过去,双腿死死夹住李啸冲的腰,胳膊勒住他的肩膀,可李啸冲变异后的力气大得邪乎,挣扎间后背撞在石板上 “咚” 的一声闷响,震得周围的碎石子都跟着跳。他嘴里的 “嗬嗬” 声越来越重,像破风箱似的,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淌,眼睛里的清明只剩最后一点,死死盯着姜啸虎,那眼神里有痛苦、有哀求,还有股宁死不变成怪物的倔强。 “玄冰髓!快拿玄冰髓!” 索菲亚急得声音都发颤,从怀里掏出之前剩下的半块玄冰髓碎片,蓝盈盈的寒气直往外冒,刚递到半空,周围的空气就凉了下来,连地上的水渍都结了层薄霜。张啸北听见这话,腾出一只手死死按住李啸冲的左胳膊,那胳膊烫得吓人,像揣了个小火炭,索菲亚赶紧把玄冰髓碎片按在毒针扎中的伤口上,“滋啦” 一声轻响,寒气顺着伤口往肉里钻,白色的霜花瞬间爬上李啸冲的胳膊,沿着金色纹路蔓延,那些纹路像是被冻住的蛇,蔓延的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 “管用了!纹路不往前爬了!” 张啸北松了口气,额头上的冷汗顺着下巴往下滴,可刚说完,李啸冲突然猛地一挺腰,浑身肌肉贲张,居然把张啸北顶得往后挪了半尺,双手胡乱挥舞着,差点打到旁边的刘幂。“娘的!这灵种也太邪门了!玄冰髓只能暂缓,压不住根儿!” 张啸北咬着牙,脸憋得通红,胳膊上的青筋突突跳,“虎子!你快拿沃土印!再晚了老李就真要变成怪物了!” 姜啸虎早就盯着祭坛中央的沃土印,听见这话,脚下一蹬石板,蹭地窜上了玉石祭坛。祭坛表面冰凉,还沾着村民的血迹,沃土印就稳稳摆在正中央,土黄色的印身泛着淡淡的黄光,上面的纹路像是活的,随着地脉的轻微震动轻轻流转,摸上去带着股厚重的土气,像握着一块刚从地里刨出来的老树根。他弯腰一把抱起沃土印,入手沉甸甸的,刚碰到掌心,胸口的地心金突然发烫,怀里的赤焰珠、玄冰髓碎片,还有藏在货担角落的定海木,同时发出了呼应 —— 赤焰珠的红光像跳动的火苗,玄冰髓的蓝光像流动的冰水,定海木的绿光像新生的嫩叶,地心金的金光像正午的太阳,再加上沃土印的黄光像厚重的大地,五道光芒瞬间从他身上迸发出来,像五根光柱直冲中宫顶部的腐朽灯笼,接着 “哗啦” 一声扩散开来,把整个地宫照得亮如白昼,连石板缝隙里的灰尘都看得一清二楚。 光芒扫过之处,石壁上的诡异祭祀壁画被照得惨白,那些教众的尸体被光芒一触,“滋滋” 冒起白烟,没一会儿就化成了灰白色的粉末,被地脉的风吹得四散;被绑的村民们被光芒笼罩,脸上的惊恐慢慢褪去,身上被教众打的伤口居然开始发痒,有的村民忍不住挠了挠,发现伤口居然在慢慢结痂,眼里满是惊奇。可当光芒落在巴图的尸体上时,突然传来一声凄厉到刺耳的惨叫 —— 那声音不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更像是从骨头缝里挤出来的,尖锐得让人耳膜发疼,浑身起鸡皮疙瘩。 众人吓了一跳,只见巴图的尸体突然剧烈抽搐起来,黑血从七窍里往外涌,原本倒在地上的身体 “噌” 地一下站了起来,关节 “咔嗒咔嗒” 响,像是生了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他的脸开始扭曲变形,皮肤慢慢鼓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拱,先是额头鼓出一个大包,接着脸颊、下巴都跟着胀起来,皮肤被撑得发亮,隐约能看见里面有黑色的影子在蠕动。 “娘的!这老小子压根没死透!” 张啸北看得眼皮直跳,手里的玄冰髓碎片按得更紧了,李啸冲的挣扎也弱了点,显然是五行灵物的光芒起了压制作用。 巴图的脸 “咔嚓” 一声裂开了,从额头到下巴,裂成了两半,露出里面的东西 —— 根本不是人的血肉,而是一只篮球大小的金色蜘蛛!蜘蛛的身体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八条腿上带着黑色的倒刺,上面还沾着暗红色的黏液,两只复眼是暗红色的,像两颗凝固的血珠,正死死盯着姜啸虎怀里的沃土印,发出 “嘶嘶” 的刺耳声响,嘴边的螯肢开合着,滴下黑色的毒液,落在石板上 “滋滋” 腐蚀出小坑。 “原来这才是他的本体!” 索菲亚脸色发白,抬手举枪,枪口稳稳对准蜘蛛的复眼,“这是黄金蜘蛛教的核心寄生体,巴图早就被这蜘蛛吃了神智,肉身只是个壳子!” 那金色蜘蛛猛地从巴图的尸壳里钻出来,带着一股腥甜的腐臭味,八条腿在祭坛石板上一蹬,速度快得像道金光,直扑姜啸虎的脸。姜啸虎早有防备,侧身躲开的同时,攥紧拳头,借着五行灵物的合力,一拳砸在蜘蛛的背上。“咚” 的一声闷响,像是砸在铁块上,拳头震得发麻,可蜘蛛只是晃了晃,反而转过身,一条带着倒刺的腿横扫过来,划得空气 “呼呼” 响,擦着姜啸虎的胳膊过去,把衣服划开一道口子,皮肤火辣辣地疼。 “娘的!这玩意儿壳比铁板还硬!” 姜啸虎往后退了两步,怀里的沃土印抱得更紧了,五道光芒在他周身流转,蜘蛛似乎很怕这光芒,动作明显慢了半拍。索菲亚趁机扣动扳机,“砰” 的一声脆响,子弹带着风声,正好击中蜘蛛的一只复眼,暗红色的汁液瞬间喷出来,溅在祭坛的玉石上,腐蚀出一个个小黑点。 蜘蛛发出一声尖锐到极致的嘶鸣,身体猛地抽搐起来,撞在祭坛的玉石栏杆上,“咔嚓” 一声,栏杆断了一截,碎石溅得满地都是。姜啸虎见状,往前冲了两步,一脚踩在蜘蛛的背上,那蜘蛛的腿疯狂地挥舞着,却够不着他的身体,只能用螯肢啃咬石板,发出 “咯吱咯吱” 的刺耳声响。姜啸虎举起拳头,借着五行灵物的金光,一拳又一拳砸在蜘蛛的另一只复眼上,每一拳下去,都能听见 “咔嚓” 的脆响,蜘蛛的外壳慢慢裂开,暗红色的汁液溅得他满身都是,腥臭味呛得人想吐。 “俺让你害人!俺让你搞寄生!俺让你害俺兄弟!” 姜啸虎越砸越狠,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直到蜘蛛的两只复眼都被砸得稀烂,八条腿不再动弹,身体慢慢化成一滩黑色的黏液,顺着祭坛的石板缝渗下去,没了踪影,只留下一股刺鼻的腐臭味。 解决完巴图的蜘蛛本体,姜啸虎没敢耽误一秒,抱着沃土印转身就冲下祭坛,直奔李啸冲而去。此时的李啸冲已经没了之前的剧烈挣扎,只是蜷缩在地上,浑身发抖,金色的纹路虽然没再蔓延,却还是牢牢贴在皮肤上,像一层硬壳,他的嘴唇干裂,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睛紧闭着,眉头皱得紧紧的,嘴里发出微弱的**,听着就让人心疼。 “老李!挺住!俺来救你!” 姜啸虎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把沃土印放在李啸冲的胸口,土黄色的光芒顺着沃土印往下流,像一层温和的薄纱,慢慢裹住了李啸冲的身体。沃土印的土气顺着皮肤往李啸冲体内渗,与地心金的金光、玄冰髓的蓝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股温和却有力的力量,一点点冲刷着他血管里的灵种孢子。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李啸冲身上的金色纹路 —— 那些纹路像是被潮水慢慢冲刷的沙画,从胸口往胳膊退,从胳膊往手腕退,最后缩回到左胳膊的针孔处,一点点变淡、变浅,直到彻底消失不见,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小红点,像颗痣似的。 “退了!纹路全退了!” 张啸北兴奋地喊了一声,松开了按住李啸冲的手,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手心里全是冷汗。李啸冲的身体不再发抖,呼吸也慢慢平稳下来,可还是没睁开眼睛,陷入了深度昏迷,嘴角时不时动一下,却没再发出声音。 就在这时,祭坛下方突然传来 “轰隆” 一声闷响,像是有重物落地,整个地宫都跟着轻微震动了一下。众人吓了一跳,抬头往祭坛看去,只见祭坛中央的玉石石板正在慢慢松动,接着 “咔嚓” 一声,石板裂开一道缝隙,一股黑色的雾气从缝隙里冒出来,带着股古老而诡异的气息。 “这是咋回事?祭坛下面还有东西?” 刘幂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手里的账本差点掉在地上。 石板继续裂开,越来越大,最后 “哗啦” 一声,整块石板掉了下去,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里摆放着一具巨大的石棺,石棺是用墨玉打造的,表面刻着复杂的龙纹,在五行灵物的光芒照耀下,泛着冷幽幽的光。没等众人反应过来,石棺的棺盖突然 “吱呀” 一声,缓缓向上打开,一股更浓的黑色雾气涌了出来,雾气散去后,石棺里的景象让所有人都惊呆了 —— 里面躺着一具栩栩如生的尸体,身穿黑色龙袍,头戴冕旒,面容威严,正是秦始皇! 他的皮肤居然还带着弹性,不像死了几千年的人,胸口处嵌着一颗拳头大小的黑色灵种,那灵种通体漆黑,表面泛着淡淡的紫光,像是一颗活的心脏,正在有节奏地跳动着,每跳一下,就有一股黑色的光芒扩散开来,与五行灵物的光芒相互碰撞,发出 “滋滋” 的声响。 “这就是不死药的核心!” 陈老突然从人群里走出来,他之前一直跟着村民躲在后面,此刻脸色凝重,指着那颗黑色灵种,“当年秦始皇炼的不死药,根本不是丹药,就是这颗灵种!它靠地脉之气滋养,能让人肉身不腐,却也会吞噬人的神智,巴图说的‘吞噬’,指的就是它!” 话音刚落,那颗黑色灵种像是感应到了五行灵物的气息,跳动得越来越快,黑色光芒也越来越盛,开始挣脱秦始皇的胸口,慢慢悬浮起来,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扭曲,地脉的震动也越来越明显,石板上的裂缝在慢慢扩大。 “快用五行灵物镇住它!” 陈老大喊着,声音都变了调,“灵种感应到五行之力,要失控了!一旦它脱离束缚,就会寄生到最强的人身上,到时候没人能控制它!” 姜啸虎没敢犹豫,赶紧从怀里掏出赤焰珠、玄冰髓碎片、定海木,再加上手里的地心金和沃土印,按照陈老之前说的五行方位,分别按在黑色灵种周围 —— 赤焰珠在南,泛着红光;玄冰髓在北,蓝光流转;定海木在东,绿光摇曳;地心金在西,金光璀璨;沃土印在中,黄光厚重。 五件灵物刚一归位,就同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五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五行大阵,将黑色灵种包裹在中央。黑色灵种的跳动慢慢慢了下来,黑色光芒也开始减弱,像是被五行光芒压制住了,它在大阵里挣扎着,却怎么也冲不出去,最后慢慢收缩,变成一颗弹珠大小的黑珠,顺着五行光芒的纹路,慢慢朝着姜啸虎的方向移动。 姜啸虎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灵种那里传来,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倾,他没敢反抗,知道这是灵种要与五行灵物融合,也是与他融合 —— 之前地心金已经与他共生,现在五行齐聚,灵种自然会选择他作为宿主。 黑色灵种最终落在了姜啸虎的胸口,像被磁铁吸住似的,慢慢融入他的皮肤,没有一点疼痛感,反而有一股暖流顺着胸口往全身蔓延。他能感觉到体内的五行灵物在与灵种相互交融,地心金的金光、赤焰珠的红光、玄冰髓的蓝光、定海木的绿光、沃土印的黄光,再加上灵种的黑光,六道光芒在他体内流转,修复着他之前战斗留下的伤口,左胳膊被毒针伤的地方、后背被蜘蛛腿划的口子,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连多年前留下的旧疤都慢慢消失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涌遍全身,姜啸虎觉得自己能一拳砸开巨石,能听清地脉在地下流动的 “哗哗” 声,能闻到几里之外草木的清香,甚至能感觉到周围每个人的心跳声。他睁开眼睛,瞳孔里闪过一道五色光芒,又很快隐去,眼神变得格外清明,却又带着一股威严,像是融合了秦始皇的霸气和五行灵物的灵气。 索菲亚慢慢走到他面前,眼神复杂地看着他的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道:“你现在…… 真的成了不死之身。” ------------ 第一百一十一章:心劫考验 索菲亚的话音刚落,姜啸虎正想抬手把散落在身边的五行灵物收拢 —— 赤焰珠还在祭坛石板上滚着,红光蹭着石缝打转;定海木斜靠在栏杆边,绿光缠着木纹轻轻晃;玄冰髓碎片沾着点黑血,蓝光在上面凝成小水珠 —— 可刚弯下腰,突然觉得脑袋 “嗡” 的一声炸响,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往太阳穴里扎,眼前瞬间一黑,天旋地转。 “虎子!你咋了?” 张啸北刚把昏迷的李啸冲往旁边挪了挪,见姜啸虎身子晃了晃,赶紧伸手去扶,可指尖刚碰到他的胳膊,就觉得一股无形的力量把自己弹开,姜啸虎已经直挺挺地站在原地,眼睛紧闭着,眉头皱得老高,浑身的五行光芒忽明忽暗,像是在跟什么东西较劲。 姜啸虎只觉得自己掉进了一个滚烫的漩涡,耳边的声音全乱了 —— 有李啸冲的嘶吼,有张啸北的呼喊,还有秦始皇陵地脉流动的 “哗哗” 声,最后这些声音都慢慢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等他再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居然站在察哈尔府的院子里,阳光暖洋洋的,院门口的老槐树正开着花,白花花的花瓣落在地上,像铺了层雪。 “虎子!快过来尝尝俺刚烤的红薯!” 张啸北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手里举着个焦黑的红薯,脸上沾着炭灰,笑得露出两排白牙。李啸冲坐在旁边,手里拿着杆枪,正在擦枪管,嘴里哼着东北小调,脚边还放着半壶酒。 姜啸虎愣了愣,心里纳闷 —— 他们不是刚在秦陵地宫吗?咋突然回察哈尔府了?他往前走了两步,刚想说话,突然觉得浑身不对劲,体内的力量像是失控了,五行灵物的光芒在皮肤下游走,烧得他骨头缝都疼,脑袋里有个声音在喊:“杀了他们!杀了他们你就是最强的!” “虎子,你咋愣着不动?红薯快凉了!” 张啸北见他没反应,把红薯往他手里递,可姜啸虎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掌心的金光猛地爆发,一股力量直接把张啸北掀飞出去,“咚” 的一声撞在院墙上,口吐鲜血,慢慢滑落在地,眼睛里满是不解和痛苦:“虎子…… 你咋……” “张啸北!” 姜啸虎大喊着,想冲过去扶他,可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脚步反而往李啸冲那边挪。李啸冲也愣了,手里的枪掉在地上,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虎子,你疯了?咋对啸北动手?” 姜啸虎想解释,可嘴里说不出话,体内的力量像疯了似的往外冲,胸口的灵种跳动得越来越快,黑色的光芒顺着血管往上爬,眼睛里也泛起了红光。他看着李啸冲,心里明明想喊 “俺不是故意的”,可身体却猛地扑了上去,一拳砸在李啸冲的胸口,李啸冲闷哼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咳嗽,鲜血从嘴角淌出来:“娘的…… 你真被灵种控制了……” “不!俺没有!” 姜啸虎在心里嘶吼,可身体完全不受控制,他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个兄弟,看着他们眼里的失望和痛苦,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这时候,索菲亚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医药箱,显然是听到动静来的,可看到眼前的场景,她脸色瞬间惨白,往后退了两步,眼神里满是恐惧和失望:“姜啸虎,你还是变成了怪物……” “索菲亚,不是俺!你听俺解释!” 姜啸虎想往前走,可索菲亚转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院门外,姜啸虎心里的最后一点理智也快没了,体内的力量彻底失控,金光、红光、蓝光、绿光、黄光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麻,把他裹在中间,周围的房屋、树木开始摇晃,瓦片 “哗啦啦” 往下掉,整个察哈尔府都在颤抖。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这双手刚才还在保护兄弟,现在却伤害了他们,掌心的灵种还在跳动,像是在嘲笑他的无能。突然,地面裂开一道缝隙,杨枫从缝隙里爬出来,浑身是血,胸口的伤口还在流血,他看着姜啸虎,摇了摇头:“啸虎,俺看错你了,俺以为你会守护大家,没想到你只想当统治者……” “杨枫!俺没有!” 姜啸虎想去拉他,可杨枫的身体慢慢往下沉,又消失在缝隙里。接着,姜啸生的身影也出现了,他还是小时候的样子,穿着粗布短褂,手里拿着个弹弓,看着姜啸虎,眼里满是害怕:“弟,你咋变成这样了?俺害怕……” 姜啸虎想抱住他,可姜啸生也慢慢消失了,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摇摇欲坠的院子里,周围全是倒塌的房屋和散落的碎片,空气中弥漫着尘土和血腥味。他抬头看向天空,天空慢慢变黑,乌云翻滚,像是要下雨,整个世界都变得死气沉沉,没有一点生气,只剩下他一个人,像个孤魂野鬼,拥有无尽的力量,却失去了所有在乎的人。 “这就是心劫!”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那个洛阳破庙里的老道玄机子,声音缥缈却清晰,“你心中最深的恐惧,就是变成怪物,伤害自己在乎的人。现在放弃灵种,你就能从幻境里醒来,回到兄弟们身边;要是执迷不悟,就会永远困在这幻境里,永远重复这份痛苦,直到彻底沦为灵种的傀儡。” 姜啸虎瘫坐在地上,看着周围的废墟,看着兄弟们倒下的身影,心里像被灌满了铅,沉重得喘不过气。他想起杨枫为了保护他,被黄金蜘蛛教的人杀害;想起姜啸生小时候总是跟在他身后,喊他 “哥”;想起张啸北和李啸冲,这么多年跟着他出生入死,从来没有过怨言;想起索菲亚,一直相信他能控制灵种,能做正确的事。 他突然明白,巴图错了,秦始皇也错了,不死药的意义根本不是统治,不是成为最强的人,而是守护 —— 守护自己在乎的人,守护那些值得守护的东西。要是为了力量,变成伤害兄弟、毁灭世界的怪物,那这份不死之身,还有什么意义?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区别? “俺不能放弃他们!俺不能变成怪物!” 姜啸虎在心里大喊,他猛地抬起头,眼神里的红光慢慢褪去,只剩下坚定。他环顾四周,看到旁边的石桌上放着一把匕首,是他平时用来削木头的,他爬过去,一把抓起匕首,没有丝毫犹豫,对着自己的左胳膊刺了下去。 “噗” 的一声,匕首刺进皮肉,剧痛瞬间传遍全身,比灵种躁动时的灼烧感还疼,比被毒针扎中还疼。可这疼痛是真实的,是能让他清醒的疼痛。他能感觉到鲜血顺着胳膊往下流,滴在地上,溅起小小的血花。 幻境里的废墟开始摇晃,像被风吹过的烟雾,慢慢消散。察哈尔府的院子、倒下的兄弟、消失的索菲亚,都在一点点变淡。玄机子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悟了就好,心劫已过,灵种归位。” 姜啸虎猛地睁开眼睛,回到了秦陵地宫的中宫,还是那个祭坛旁边,张啸北正焦急地摇着他的胳膊,李啸冲已经醒了,靠在旁边的石板上,脸色还有点苍白,索菲亚蹲在他面前,眼里满是担忧,陈老和刘幂也围在旁边,个个脸上都是紧张。 “虎子!你可算醒了!你刚才咋了?一动不动,眼睛还发红,可把俺们吓坏了!” 张啸北见他睁开眼,松了口气,声音都带着哭腔。 姜啸虎笑了笑,刚想说话,突然觉得体内的力量变得不一样了 —— 之前的力量是躁动的、不受控制的,现在却变得温和而沉稳,五行灵物的光芒不再忽明忽暗,而是均匀地在他体内流转,胸口的灵种跳动得平稳而有力,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反而像是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与他彻底共生。 他抬起左胳膊,刚才在幻境里刺的伤口不见了,皮肤光滑如初,连一点痕迹都没有。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五行灵物的存在 —— 赤焰珠的温暖、玄冰髓的清凉、定海木的生机、地心金的厚重、沃土印的沉稳,还有灵种的内敛,它们不再相互冲突,而是融合在一起,形成一股强大却温和的力量,流淌在他的血管里。 “俺没事了。” 姜啸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腿,浑身充满了力量,却不再有失控的感觉,眼神也变得格外清明,之前灵种带来的躁动和戾气彻底消失了,“刚才是心劫,玄机子说得对,要是过不了这关,俺就真成怪物了。” “心劫?” 李啸冲皱着眉,慢慢站起来,“就是那个老道说的,过不了就堕入魔道的劫?” 姜啸虎点了点头,看向众人,眼神里满是感激:“是俺想明白了,不死药不是用来统治的,是用来守护的。要是为了力量,伤害自己人,那还不如没有这份力量。” 他捡起地上的五行灵物,这次灵物不再发光刺眼,而是温顺地躺在他的掌心,“现在灵种跟俺彻底共生了,不会再躁动了。” 众人看着他,都松了口气。索菲亚笑了笑,眼里的担忧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欣慰:“你能想明白就好,之前我还担心你会被灵种的力量冲昏头脑。” 陈老也点了点头,捋了捋花白的胡子:“心劫一过,灵种归位,你现在才算是真正掌控了不死之身,既拥有了灵种的力量,又守住了自己的神智,这才是不死药真正的用法。秦始皇当年就是没熬过心劫,才被灵种吞噬了神智,变成了只会追求力量的傀儡。” 刘幂掏出账本,在上面记着:“秦陵中宫,姜啸虎遇心劫,悟守护之道,成功渡劫,灵种与五行灵物彻底共生,无躁动迹象。” 他写完,抬起头,看着姜啸虎,眼里满是敬佩:“督军,你真厉害,换了俺,肯定过不了这关。” 姜啸虎笑了笑,把五行灵物收进怀里,灵物刚一贴身,就像是融入了他的身体,不再有明显的光芒,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它们的存在。他看向祭坛下方的石棺,秦始皇的尸体还躺在里面,胸口的灵种位置已经空了,只剩下一个小小的凹陷,尸体的皮肤开始慢慢变得干枯,失去了之前的光泽,显然没有了灵种的滋养,终于回归了本该有的状态。 “现在该办正事了。” 姜啸虎的眼神变得坚定,“黄金蜘蛛教的大祭司还没露面,他手里还有杨琏真珈的笔记,肯定还在秦陵深处等着俺们。俺们得赶紧赶过去,彻底铲了这伙杂碎,不让他们再害人。” 李啸冲活动了一下胳膊,虽然还有点虚弱,却依旧干劲十足:“妥了!俺们跟你一起去!之前让那老小子跑了,这次非得把他揪出来,为阿雅、为赵老头报仇!” 张啸北也点了点头,捡起地上的矿镐,攥得紧紧的:“俺们现在有虎子你这不死之身,还有五行灵物,怕他个球!不管他藏在秦陵哪个旮旯,俺们都能把他找出来!” 索菲亚从医药箱里拿出些伤药,递给李啸冲:“你刚醒,再擦点药,恢复得快些。秦陵深处肯定还有机关,咱们得小心点,不能大意。” 众人收拾了一下,李啸冲擦了药,精神好了不少;被救的村民们已经在旁边的通道口等着,他们说愿意给众人带路,因为秦陵的守陵人除了赵老头,还有几个年轻的,他们知道秦陵深处的路,能避开不少机关。 姜啸虎点了点头,感激地说:“多谢各位老乡,等俺们收拾了黄金蜘蛛教的余孽,一定好好报答你们。” “英雄客气了!” 之前被割破手腕的村民说道,“你们救了俺们的命,这点忙不算啥!而且秦陵是俺们祖辈守护的地方,不能让那些杂碎在里面胡作非为!” 众人顺着通道往秦陵深处走去,姜啸虎走在最前面,体内的五行灵物和灵种散发着温和的力量,照亮了前面的路,也让他能清晰地感知到周围的动静,哪怕是石缝里的小虫子爬动,他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地宫的通道越来越深,空气也越来越凉,可姜啸虎却一点都不觉得冷,体内的力量温暖着他的身体。他知道,前面还有更危险的挑战在等着他们,黄金蜘蛛教的大祭司肯定不好对付,可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兄弟们在身边,有五行灵物和灵种的力量,更重要的是,他守住了自己的本心,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要守护什么。 通道里的脚步声很整齐,带着坚定的力量,朝着秦陵的核心地带走去。 ------------ 第一百一十二章:星宿轮转 通道越往深处走,空气越显阴冷,潮湿的霉味里混着一股淡淡的腥气,像是从地脉深处渗出来的。两侧的石壁不再是之前的黑石板,而是换成了青灰色的岩石,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星宿图案,有的像勺子,有的像弓箭,在姜啸虎体内五行灵物的微光映照下,泛着幽幽的冷光。 “英雄们,小心点!前面这段路是‘星宿道’,俺爷爷说过,这里藏着秦始皇设的机关,走错一步就会出事!” 带路的年轻守陵人叫石头,是赵老头的孙子,二十出头的年纪,皮肤黝黑,手里拿着个青铜罗盘,指针在盘面上疯狂打转,“这罗盘不管用了,地脉的气太盛,干扰了指针!” 李啸冲举着火把往前探了探,火把的光晃过石壁上的星宿图,照出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孔:“娘的!这些小孔看着不对劲,不会是藏着毒箭吧?” 他说着,捡起块碎石子往小孔那边扔过去,“咚” 的一声,石子砸在石壁上,没反应。可就在石子落地的瞬间,“咻咻咻” 的声响突然响起,从那些小孔里射出密密麻麻的黑色毒箭,直奔众人而来! “快躲!” 姜啸虎大喊一声,一把推开身边的石头,自己则侧身趴在地上,毒箭擦着他的后背飞过去,钉在对面的石壁上,箭尾还在 “嗡嗡” 作响,箭头上泛着暗绿色的光,显然淬了剧毒。张啸北反应也快,举起矿镐挡在身前,“叮叮当当” 的声响不绝于耳,毒箭撞在镐头上,纷纷掉落在地。 索菲亚赶紧掏出蛊珠粉末,撒在众人周围,形成一道黑色的粉末屏障,后续射来的毒箭落在粉末上,“滋滋” 冒起白烟,很快就失去了毒性。刘幂吓得缩在张啸北身后,手里的账本都差点掉在地上,嘴里还不忘念叨:“记录记录,秦陵星宿道,触发毒箭机关,蛊珠粉末可解毒……” “娘的!这机关也太邪乎了!” 李啸冲喘着气,刚想站起来,脚下突然传来 “咔嚓” 一声,他低头一看,自己踩在一块凸起的石板上,石板正在慢慢往下陷,“不好!又触发机关了!” 话音刚落,通道两侧的石壁突然往外渗水,水越流越多,很快就没过了脚踝,而且水温越来越低,冻得人骨头缝都疼。“这水不对劲!是冰水!” 石头大喊着,“俺爷爷说过,星宿道的冰水能冻住人的血液,要是被淹到胸口,就活不成了!” 众人赶紧往高处退,可通道狭窄,后面的村民还没完全退过来,冰水已经涨到了小腿肚。姜啸虎皱着眉,体内的五行灵物微微发烫,想调动赤焰珠的暖意驱散寒气,可冰水太多,效果甚微。就在这时,他怀里突然动了一下,一个小巧的灰玉老鼠钻了出来 —— 这灰玉老鼠通体呈灰白色,只有指甲盖大小,眼睛是黑色的玛瑙珠,平时一直被他放在贴身的口袋里,此刻居然自己由石头哦的活转过来,跑了出来,顺着他的胳膊爬到地上,吱吱叫着往前跑。 “这灰玉老鼠咋跑出来了,这玩意怎么活了?” 张啸北愣了愣,看着灰玉老鼠在冰水里灵活地穿梭,居然一点都不怕冷,“它要干啥?” 姜啸虎也觉得奇怪,这灰玉老鼠父亲给他后,一直不知道有啥用,没想到此刻居然有了反应。他盯着老鼠,只见它跑到通道左侧的一处石壁前,用小爪子扒着一块不起眼的石板,吱吱叫着回头看他。“它好像在叫俺们过去!” 姜啸虎说着,蹚着冰水走过去,那石板和周围的岩石没两样,可被灰玉老鼠扒过之后,居然微微松动了。 张啸北也跟过来,用矿镐撬了撬石板,“咔嚓” 一声,石板被撬了起来,下面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暖风从洞口里吹出来,驱散了周围的寒气。“娘的!这里有个密道!” 李啸冲大喜,“玉老鼠真是个宝贝!居然能找到这旮旯!” 姜啸虎把灰玉老鼠捧起来,放进怀里,摸了摸它的脑袋:“多亏了你这小家伙!” 他让众人先钻进密道,村民们一个个爬进去,索菲亚和刘幂跟在后面,张啸北和李啸冲断后,等所有人都进去了,姜啸虎才最后一个钻进去,把石板重新盖好。 密道比之前的通道宽敞不少,里面干燥温暖,墙壁上嵌着不少夜明珠,泛着柔和的绿光,照亮了前路。“这密道是俺们守陵人都不知道的!” 石头惊叹着,“没想到这玉老鼠这么厉害!” 刘幂掏出账本,赶紧记下:“秦陵星宿道,遇毒箭、冰水机关,灰玉老鼠指引密道,众人安全通过。”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密道尽头出现一扇巨大的石门,石门是用墨玉打造的,上面刻着 28 星宿的图案,每个星宿都用不同颜色的宝石镶嵌,在夜明珠的光照下,闪着五彩的光。石门中央有一个凹槽,形状像是一本打开的书,旁边还有二十八个小旋钮,每个旋钮上都刻着一个星宿的名字。 “这石门咋打开?” 张啸北凑过去,想用矿镐砸,被姜啸虎拦住了:“别瞎砸!这石门肯定有机关,砸坏了说不定会触发更厉害的陷阱。” 他想起怀里的 28 星宿金册,赶紧掏了出来 —— 这金册是用黄金打造的,巴掌大小,封面刻着 28 星宿的分布图,里面每一页都详细记载着星宿的方位和对应关系,平时他一直当宝贝似的收着,没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场。 姜啸虎把金册放在石门中央的凹槽里,金册刚放进去,就 “咔嗒” 一声卡紧了,封面的星宿图和石门上的图案对应起来,发出淡淡的金光。“有反应了!” 索菲亚眼睛一亮,“快看看金册里写啥!” 姜啸虎翻开金册,第一页写着:“星宿轮转,天地相应,按序而动,石门自开。” 后面几页详细记载了 28 星宿的排列顺序,从角木蛟开始,到轸水蚓结束。他按照金册的指引,转动石门旁边的旋钮,第一个转到 “角木蛟”,第二个转到 “亢金龙”,第三个转到 “氐土貉”…… 每个旋钮转对之后,对应的宝石就会亮起一道金光。 李啸冲在旁边帮忙照明,嘴里念叨着:“娘的!这玩意儿还挺复杂,多亏了这金册,不然俺们就算累死也打不开!” 张啸北则警惕地看着周围,生怕突然出现机关。索菲亚则仔细观察石门的变化,提醒姜啸虎:“慢着点,刚才那个‘房日兔’的旋钮好像转反了,金册上写的是顺时针转三圈!” 姜啸虎赶紧调整,按照金册的要求,顺时针转了三圈,“咔嗒” 一声,“房日兔” 对应的红宝石亮了起来。他继续转动其他旋钮,二十八个旋钮,一个都不能错,稍微有点偏差,宝石就会变暗,得重新调整。刘幂在旁边拿着账本,一边看一边记,嘴里还念念有词:“角木蛟顺时针一圈,亢金龙逆时针两圈,氐土貉顺时针三圈……” 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最后一个 “轸水蚓” 的旋钮转对之后,石门上的 28 颗宝石同时亮起金光,金册也发出耀眼的光芒,与石门的光芒交织在一起。“轰隆” 一声闷响,巨大的石门开始缓缓向内打开,灰尘从门缝里掉下来,一股古老而威严的气息扑面而来。 石门打开后,里面是一座巨大的大殿,大殿的地面铺着金砖,墙壁上挂着早已腐朽的锦旗,中央有一个高台,高台上摆放着一个青铜鼎,鼎里燃烧着黑色的火焰,冒着淡淡的黑烟。高台周围站着几十个穿着黑色长袍的教众,个个眼神疯狂,脸上带着金色的蛛纹,显然是被寄生了,为首的是一个白发老者,穿着绣着金色蜘蛛王图案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本黑色的笔记,正是黄金蜘蛛教的大祭司! “姜啸虎,你果然没让我失望!” 大祭司冷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像破锣,“居然能闯过星宿道,还解开了石门的机关,看来五行灵物和灵种已经与你共生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笔记,“这是杨琏真珈的亲笔笔记,里面记载着灵种的终极用法,只要我杀了你,夺取你的灵种,就能成为真正的不死之主!” “娘的!老东西,你也不看看自己啥德行!还想抢虎子的灵种!” 李啸冲举枪对准大祭司,“俺先崩了你!” 他扣动扳机,子弹直奔大祭司的胸口,可大祭司身边的教众突然扑过来,用身体挡住了子弹,教众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身体很快化成了黑血 —— 显然是被核心寄生体控制的死士。 “没用的!” 大祭司狂笑起来,“这些寄生体都是用灵种孢子改造的,刀枪不入,除非毁掉它们的核心!” 他抬手一挥,教众们嘶吼着冲过来,个个速度快得惊人,手里的短刀泛着冷光,直扑众人。 “俺来对付它们!” 张啸北举起矿镐,迎了上去,一镐砸在一个教众的脑袋上,“咚” 的一声,教众的脑袋居然没碎,反而转过身,张嘴就咬,张啸北赶紧往后退,一脚踹在它的胸口,教众纹丝不动,反而抓住了他的矿镐。 姜啸虎见状,体内的五行灵物瞬间爆发光芒,他冲过去,一拳砸在教众的胸口,金光从拳头里迸发出来,教众的胸口被砸出一个洞,黑色的汁液喷出来,教众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这些寄生体的核心在胸口!” 姜啸虎大喊着,“用五行灵物的力量就能毁掉!” 索菲亚掏出蛊珠粉末,撒向冲过来的教众,粉末落在他们身上,“滋滋” 冒起白烟,教众的动作慢了下来,金色的蛛纹开始消退。李啸冲趁机开枪,瞄准教众的胸口,子弹带着红光,击穿了一个教众的核心,教众瞬间化成黑血。 可教众太多了,源源不断地冲过来,众人渐渐被包围。就在这时,姜啸虎怀里的灰玉老鼠又钻了出来,吱吱叫着,顺着他的胳膊跑到地上,灵活地穿梭在教众之间,它跑到一个教众的脚边,用小爪子扒了扒,那个教众突然浑身抽搐起来,胸口的核心居然自己爆了,化成黑血。 “娘的!这玉老鼠能找到寄生体的核心弱点!” 李啸冲看得眼睛都直了,“虎子,让它多找几个!” 姜啸虎对着灰玉老鼠吹了声口哨,老鼠像是听懂了,吱吱叫着,又跑到另一个教众身边,用爪子扒了扒它的腿弯,那个教众也瞬间失控,核心爆裂。 大祭司见状,脸色大变:“该死的老鼠!” 他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哨子,吹了一声尖锐的哨音,教众们突然改变方向,都朝着灰玉老鼠扑过去,想要抓住它。灰玉老鼠跑得飞快,在教众之间绕来绕去,教众们根本抓不到它,反而相互碰撞,乱作一团。 “机会来了!” 姜啸虎举起 28 星宿金册,金册突然发出耀眼的金光,上面的星宿图案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星宿阵,金光笼罩着整个大殿。教众们被金光一照,发出凄厉的惨叫,金色的蛛纹迅速消退,身体开始融化,化成黑血。大祭司也被金光逼得往后退,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这不可能!28 星宿阵怎么会在你手里!” “这金册可不是摆设!” 姜啸虎冷笑一声,按照金册上的记载,双手结印,星宿阵的光芒越来越盛,大祭司手里的杨琏真珈笔记开始发烫,冒出黑烟,“你以为只有你有笔记?俺这金册是专门克制灵种的!” 大祭司气得浑身发抖,把笔记往地上一扔,笔记瞬间燃烧起来,化成灰烬。他从怀里掏出一把青铜剑,剑身上刻着蜘蛛图案,泛着黑色的光:“既然这样,我就亲手杀了你!” 他纵身一跃,一剑刺向姜啸虎的胸口,剑上带着黑色的毒雾,显然淬了灵种毒液。 姜啸虎不躲不闪,体内的五行灵物和灵种同时爆发力量,金光、红光、蓝光、绿光、黄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屏障,青铜剑刺在屏障上,“当” 的一声弹了回来,大祭司被震得往后退了两步,嘴角淌出黑血。“你的力量已经被星宿阵压制了!” 姜啸虎冲过去,一拳砸在大祭司的胸口,大祭司闷哼一声,倒在地上,胸口的皮肤开始鼓起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拱。 “他也被核心寄生体控制了!” 索菲亚大喊着,“快毁掉他胸口的核心!” 姜啸虎刚想动手,大祭司突然爬起来,胸口裂开,露出一个黑色的核心,像是缩小版的灵种,“我得不到的东西,谁也别想得到!” 他突然引爆核心,一股巨大的力量爆发出来,大殿开始剧烈震动,金砖裂开,夜明珠纷纷掉落,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快撤!大殿要塌了!” 姜啸虎大喊着,一把拉住索菲亚,张啸北和李啸冲也赶紧护着村民和刘幂往密道跑。灰玉老鼠吱吱叫着,跑到姜啸虎身边,顺着他的裤腿爬到他怀里。大祭司的身体在爆炸中化成黑血,整个大殿的屋顶开始往下掉石头,“轰隆” 一声,高台塌了,青铜鼎掉在地上,黑色的火焰熄灭了。 众人拼命往密道跑,石头掉在身后,砸得地面 “咚咚” 响,灰尘弥漫,呛得人咳嗽不止。姜啸虎走在最后,用五行灵物的力量挡住掉落的石头,掩护众人撤退。等所有人都跑出密道,回到之前的星宿道,大殿的坍塌声才慢慢停止,密道的入口也被碎石堵住了。 众人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身上沾满了灰尘和黑血。李啸冲掏出水壶,喝了一口,递给姜啸虎:“娘的!这老东西真疯了,居然引爆核心!差点把俺们都埋在里面!” 张啸北也喘着气,摸了摸怀里的矿镐:“多亏了虎子你的金册和玉老鼠,不然俺们这次真栽了!” 姜啸虎摸了摸怀里的灰玉老鼠,老鼠眼睛亮晶晶的,像是累坏了,又恢复成了石头状。他又看了看手里的 28 星宿金册,金册上的光芒已经褪去,恢复了之前的样子,却比之前更亮了些。“这两件东西真是救命的宝贝!” 姜啸虎笑了笑,“要是没有它们,俺们闯不过星宿道,也对付不了大祭司。” 石头看着坍塌的密道入口,脸上满是后怕:“这秦陵也太危险了,俺们守陵人守了一辈子,都不知道里面还有这么多机关和怪物。” 其他村民也纷纷点头,脸上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姜啸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胳膊腿,体内的五行灵物和灵种依旧平稳,没有丝毫躁动。他看向众人:“大祭司死了,黄金蜘蛛教的核心势力也被铲除了,可秦陵的核心地带还没到,不死药的秘密还没完全解开。而且大祭司引爆核心,可能会触动秦陵的终极机关,俺们得赶紧找到真正的核心,看看还有啥隐患。” 李啸冲也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妥了!俺们都听你的!只要有金册和玉老鼠,再大的危险俺们也不怕!” 张啸北也点了点头,把矿镐扛在肩上:“俺们休息一会儿,养足精神,继续往前走!不管秦陵深处还有啥,俺们都闯过去!” 索菲亚从医药箱里拿出伤药,给受伤的村民和士兵处理伤口:“大家都检查一下,有没有受伤,处理好伤口再出发。秦陵深处肯定还有更危险的东西,俺们得保持最佳状态。” 众人休息了半个时辰,处理好伤口,补充了干粮和水,又开始往秦陵的更深处走去。星宿道的机关已经被触发,毒箭和冰水都没了,走起来顺畅了不少。姜啸虎走在最前面,随时准备应对新的机关。 通道越来越深,空气越来越凝重,隐约能听到远处传来 “哗哗” 的水声,像是有一条大河在地下流淌。姜啸虎能感觉到,地脉的气息越来越浓,灵种也在微微跳动,像是在感应什么。他知道,秦陵的真正核心不远了,那里藏着不死药的终极秘密,也可能藏着最后的危险。 通道的尽头越来越亮,隐约能看到一片金色的光芒,水声也越来越清晰。 ------------ 第一百一十三章:秦剑太阿 通道尽头的金光越来越盛,水声也从 “哗哗” 的流淌声变成了 “轰隆” 的轰鸣,像是有一条奔腾的大河横在前方。众人加快脚步,转过最后一道弯,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僵在原地,嘴巴张得能塞进拳头 —— 这哪里是通道尽头,分明是一座无边无际的地下穹顶,穹顶之上镶嵌着无数发光的晶石,像夜空中的星辰,洒下柔和却璀璨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地面不是坚硬的岩石,而是一片平静无波的水镜,清澈得能映出每个人的倒影,可仔细一看,水镜里的倒影根本不是他们自己,而是一座倒悬的九层金字塔!金字塔通体由暗金色的不知名矿石打造,每层都刻满了繁复的符文,符文泛着血红色的光,像是活的一样在流转。更诡异的是,金字塔的塔尖朝下,塔基朝上,悬在穹顶正中央,与水镜里的倒影完美重合,形成一个闭环,水镜中的倒影里,金字塔的符文是金色的,与现实中的血色符文相互映照,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既古老又神秘的气息,让人头皮发麻。 “娘的!这…… 这是啥玩意儿?倒着的塔?” 李啸冲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水底下的倒影咋跟真的一样?” 他伸手想去摸水镜,被姜啸虎一把拉住:“别碰!这水不对劲,看着像镜子,指不定是啥陷阱。” 张啸北蹲下身,仔细观察水镜,水镜里的倒影清晰得可怕,连金字塔每层的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你看,这倒影里的金字塔,塔门是开着的,现实里的塔门是关着的。而且这水镜里的水,居然没有波纹,就算俺们呼吸的风拂过去,也没一点动静。” 石头凑过来,眼睛瞪得溜圆:“这是…… 黄泉倒影!俺爷爷说过,秦陵核心有‘黄泉倒影’体系,现实和倒影互为镜像,只有找到倒影里的秘密,才能进入主墓室。要是走错一步,就会被倒影吞噬,永远困在里面!” 姜啸虎体内的灵种微微跳动,五行灵物也有了感应,他盯着水镜中的倒影,发现倒悬金字塔的第三层,有一个金色的光点在闪烁,而现实中的金字塔对应位置,是一个血色的凹槽。“你们看,倒影里的第三层有个光点,现实里是凹槽,说不定这就是进去的关键。” 他说着,调动体内的五行灵物,指尖泛起淡淡的金光,朝着水镜中的光点指去。 就在金光触碰到水镜的瞬间,水镜突然泛起涟漪,不是现实中的涟漪,而是倒影里的水镜(也就是现实金字塔的镜像)泛起波纹,那个金色光点慢慢扩大,变成一个圆形的门。与此同时,现实中的倒悬金字塔第三层的血色凹槽,也发出红光,一个同样大小的圆形门缓缓打开,门内透出柔和的金光,与水镜中的光芒交织在一起。 “成了!” 张啸北兴奋地喊了一声,“这就找到进去的路了!” “别着急!” 索菲亚拉住他,“你看水镜里的倒影,门打开后,里面有一条通道,通道两侧有影子在动,像是守卫。现实里的门后面,说不定也有危险。” 姜啸虎点了点头,让众人稍等,自己先试探着往前走了两步。奇怪的是,他的脚踩在水镜上,居然没有沉下去,反而像是踩在坚硬的玻璃上,稳稳当当。他朝着倒悬金字塔的方向走去,水镜中的倒影也同步移动,当他走到与倒影中光点对应的位置时,现实中的圆形门发出一股吸力,将他往里拉。“俺进去看看,你们跟着俺的脚步,千万别偏离倒影的位置!” 姜啸虎大喊着,身体被吸力拽进了门里。 众人赶紧跟上,按照姜啸虎的脚印,一步步往前走,果然没有遇到危险,顺利进入了圆形门。门后面是一条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嵌着发光的矿石,照亮了前路,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平台连接着倒悬金字塔的第三层,整个金字塔内部是空的,从第三层能看到最底层的地面,每层都有环形的走廊,走廊两侧摆放着不知名的器物,泛着各种光芒。 “这金字塔也太玄乎了!倒着挂着还这么结实!” 李啸冲感叹着,伸手摸了摸墙壁,墙壁冰凉,材质像是金属,却比金属更坚硬,上面的血色符文在他触碰的瞬间,闪过一丝红光,吓得他赶紧缩回手,“娘的!这玩意儿还会动!” 众人沿着环形走廊往下走(因为金字塔是倒悬的,所以往下走其实是朝着塔尖的方向),走到第五层时,突然看到走廊中央摆放着一把剑,剑插在一个黑色的石座上,剑身是暗青色的,剑柄是黑色的犀牛角打造,上面镶嵌着七颗彩色的宝石,剑身上刻着复杂的云纹,一股无形的剑气扑面而来,让人忍不住往后退。 “这是…… 泰阿剑!” 陈老突然激动地喊道,快步走过去,眼神里满是敬畏,“传说中春秋时期欧冶子和干将联手打造的上古名剑,没想到居然藏在秦陵里!” “泰阿剑?这剑有啥厉害的?” 张啸北凑过去,想拔出来看看,被陈老拦住:“别动!泰阿剑乃‘威道之剑’,自带王者之气,只有心怀正义、气场相合之人才能拔出,强行拔取会被剑气反噬!” 姜啸虎走到石座前,体内的灵种和五行灵物突然发烫,与泰阿剑产生了共鸣,剑身上的彩色宝石瞬间亮起,剑气也变得柔和起来。他伸手握住剑柄,轻轻一拔,“嗡” 的一声龙吟,泰阿剑被轻松拔出,剑身泛着淡淡的青光,剑气萦绕在周围,却没有伤害任何人。“娘的!虎子,你居然能拔出这剑!” 李啸冲眼睛都直了,“这剑看着就厉害,砍教众肯定一刀一个!” 姜啸虎挥舞了一下泰阿剑,剑气划过空气,“呼呼” 作响,走廊两侧的石头被剑气扫中,瞬间裂开一道缝隙。“这剑确实厉害!” 他满意地点点头,把剑背在背上,“以后就是俺的武器了!” 刘幂赶紧掏出手记,飞快地记着:“秦陵倒悬金字塔第五层,发现上古名剑泰阿剑,剑身暗青,剑柄嵌七颗宝石,姜啸虎成功拔出,剑气逼人。” 继续往下走,到了第七层,这里没有走廊,而是一个巨大的厅堂,厅堂中央摆放着九个巨大的鼎,每个鼎都有一人多高,鼎身是青铜色的,上面刻着山川河流、日月星辰,还有密密麻麻的铭文,鼎的腹部雕刻着龙、凤、麒麟等神兽,栩栩如生。九个鼎按照九宫方位排列,每个鼎下面都有一个燃烧的火盆,火盆里的火焰是蓝色的,照亮了整个厅堂。 “大禹九鼎!这是大禹九鼎啊!” 陈老激动得浑身发抖,围着鼎转了一圈,“传说大禹治水成功后,收九牧之金,铸九鼎,象征九州,没想到居然在这里!” 他指着鼎身上的铭文,“这些铭文记载的是大禹治水的过程,还有九州的地理风貌,是无价之宝!” 张啸北走到一个鼎前,用矿镐敲了敲鼎身,“咚” 的一声,声音浑厚悠远,像是从远古传来:“娘的!这鼎也太沉了,俺估摸着得有几千斤!秦始皇居然把这玩意儿藏在这里,真是大手笔!” 姜啸虎伸手摸了摸鼎身,鼎身冰凉,铭文在他触碰下泛着淡淡的金光,他能感觉到鼎里蕴含着一股厚重的土气,与沃土印的力量相互呼应。“这九鼎不仅是象征,里面还蕴含着地脉之力,怪不得秦陵的地脉这么旺盛。” 他说道,“这可是华夏的国宝,以后得想办法保护好。” 到了第九层,也就是倒悬金字塔的塔尖位置,这里是一个圆形的空间,空间中央摆放着十二个巨大的金人,每个金人都有三丈高,通体金黄,穿着古代士兵的铠甲,手持不同的武器,有的握剑,有的持盾,有的扛矛,眼神威严,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活过来。金人身上刻着细密的纹路,纹路里泛着淡淡的红光,与金字塔墙壁上的符文相互呼应。 “这就是十二金人!” 李啸冲瞪大了眼睛,“传说秦始皇统一六国后,收天下之兵,铸十二金人,镇守咸阳,没想到居然藏在秦陵里!” 他走到一个持盾的金人面前,伸手摸了摸,金人的材质坚硬冰凉,不像是纯金,更像是一种混合了其他金属的合金。 “这些金人不仅是兵器所铸,里面还融入了灵种的碎片。” 姜啸虎感应到金人体内的能量,“它们是秦陵的守护者,要是有外人闯入,应该会自动攻击。” 他体内的灵种微微一动,十二金人身上的纹路红光闪烁了一下,却没有攻击,显然是认出了灵种的气息。 陈老仔细观察着金人的铠甲纹路:“这些纹路是上古阵法,十二金人按照十二地支排列,形成守护阵,难怪秦陵这么多年都没被人闯入核心。” 众人在第九层停留了片刻,继续往前走,塔尖的尽头有一个通道,通道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石门上没有任何纹饰,只有一个圆形的凹槽,像是为某种宝石准备的。姜啸虎尝试用泰阿剑劈开,剑砍在石门上,“当” 的一声,石门纹丝不动,反而震得他手心发麻。 “这石门咋打开?” 张啸北着急地问,“难道又要找机关?” 就在这时,姜啸虎赶紧调动体内的灵种力量,一股金色的能量注入凹槽,“咔嗒” 一声,石门缓缓打开。 门后面是一个更大的空间,像是一个巨大的地宫,地宫中央悬浮着一艘奇异的交通工具 —— 它通体呈银白色,形状像一艘小船,却没有船桨和帆,船身光滑,没有任何拼接的痕迹,像是一整块金属打造而成,上面刻着许多奇异的纹路,纹路泛着淡淡的蓝光,船的周围悬浮着几颗发光的晶石,照亮了整个地宫。 “这是…… 轮波舟!” 陈老看着小船,眼神里满是震惊,“传说秦始皇当年遇仙人,得到一艘能日行万里、入水不沉、飞天不坠的轮波舟,没想到是真的!” 姜啸虎走到轮波舟旁边,伸手摸了摸船身,船身冰凉,材质像是从未见过的金属,纹路在他触碰下亮起蓝光,船内突然投射出一道光影,光影中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和画面,像是在记录什么。索菲亚盯着光影,突然说道:“这些符号有点像反战组织在雪山基地发现的外星文字!” 众人都凑过去看,光影中的画面显示:一艘巨大的飞行器降落在远古的地球,几个穿着奇异服装的生物走出飞行器,与当时的人类接触,教会了人类炼金、建造等技术,而轮波舟就是他们留下的交通工具之一。画面最后,出现了一块金色的宝石,宝石泛着柔和的光芒,旁边的符号翻译过来是 “永生之石”。 “难道…… 不死药就是这块宝石?” 刘幂瞪大了眼睛,“秦始皇当年遇的仙人,其实是外星文明?” 姜啸虎体内的灵种突然剧烈跳动,与轮波舟投射出的宝石光影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走到地宫的角落,发现那里有一块石碑,石碑上刻着秦始皇的亲笔铭文,记载着他统一六国后,派人寻找永生之法,偶然遇到 “仙人”,得到了炼金之术和轮波舟,并用仙人传授的方法,炼制出了 “不死宝石”,宝石能吸收地脉之力,让人返老还童、获得永恒生命。而之前的灵种,只是宝石的能量碎片,用来稳定肉身,真正的不死药,就是这块炼金宝石。正在此时,不知从哪里来的一道金光直照姜晓虎,一时间周围蜂鸣生声四起,还未待众人反应,姜晓虎已经悬浮于空中,周围更多的金光照向他,他全身金色,似乎在努力吸收这些。一声巨大的响声过后,姜晓虎落于地面。 “原来如此!我已获得了宝石的力量” 姜啸虎大喊,“巴图说的吞噬,其实是没有得到完整宝石,只靠灵种碎片,才会吞噬神智;而秦始皇当年得到了完整宝石,所以能保持神智,肉身不腐。” 他看向轮波舟,光影已经消失,船身的纹路依旧亮着蓝光,“这轮波舟就是外星文明的飞行器,秦始皇用它来往于秦陵和外界,而泰阿剑、大禹九鼎、十二金人,都是用来守护宝石的。” 张啸北挠了挠头:“娘的!没想到秦始皇的不死药居然是外星科技搞出来的炼金宝石!这也太玄乎了!” 李啸冲拍了拍姜啸虎的肩膀:“那宝石在哪儿?找到它,是不是就能彻底掌控不死之力了?” 姜啸虎摇了摇头,指着石碑上的最后一段铭文:“铭文说,宝石吸收了太多地脉之力,已经与秦陵融为一体,要是强行取出,会导致地脉崩塌,整个关中都会被淹没。秦始皇当年也意识到了这点,所以放弃了取出宝石,而是将灵种融入体内,靠着宝石的能量滋养,保持肉身不腐,等待合适的继承人。我刚才接受到了这些,已经达到了永恒之身,不死之体的力量。” 众人都惊讶不已。原来不死药的秘密如此玄幻,既不是传说中的丹药,也不是单纯的灵种,而是外星文明传授的炼金宝石,拥有返老还童、永恒生命的功效,却也因为能量过于强大,无法轻易取出。 “那现在咋办?” 张啸北问道,“宝石取不出来,而力量你已经得到了,秦陵的危机算是彻底解决了吗?” 姜啸虎点了点头:“黄金蜘蛛教的核心势力已经被铲除,大祭司死了,教众也被消灭,灵种的秘密也解开了。宝石与秦陵融为一体,只要没人再打它的主意,就不会有危险。而且俺体内的灵种已经与五行灵物、宝石能量产生了共鸣,以后就能感应到宝石的状态,要是有异常,俺们就能及时赶来。” 陈老捋了捋胡子:“这或许就是最好的结果。不死宝石虽然神奇,但也过于危险,留在秦陵,守护着地脉,才是它最好的归宿。秦始皇当年没有强行取出,也是明智之举。” 索菲亚看着轮波舟:“这外星飞行器怎么办?要是被其他人发现,说不定会引发新的危机。” 姜啸虎走到轮波舟旁边,调动灵种能量,触碰船身的纹路,轮波舟突然发出蓝光,缓缓降落在地面,纹路的光芒慢慢减弱,最后熄灭了:“俺已经让它进入休眠状态,没有灵种能量激活,任何人都打不开它。而且秦陵核心如此隐蔽,外人很难找到这里。” 众人在石宫里停留了一会儿,欣赏着这些上古至宝和外星科技,心里满是震撼。姜啸虎背着泰阿剑,感觉体内的力量更加沉稳,灵种与宝石能量、五行灵物完美融合,再也没有躁动的迹象。他知道,秦陵的探险已经结束,不死药的秘密也解开了,接下来,他们要做的就是离开秦陵,守护好这里的秘密,不让外人再来打扰。 “走吧,俺们该出去了。” 姜啸虎说道,“村民们还在外面等着,而且西安城的黄金蜘蛛教余孽也得清理干净。” 众人点了点头,沿着原路返回。倒悬金字塔的黄泉倒影依旧诡异,可这次他们已经知道了规律,顺利通过水镜,走出了主墓室。通道里的机关已经被之前的动静触发,没有了危险,众人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回到了骊山脚下。 ------------ 第一百一十四章:红衣教众 众人沿着原路撤出秦陵,刚穿过龙爪坡底的碎石堆,踏上骊山脚下的土路,就觉得空气不对劲 —— 原本清晨的风带着草木的湿气,此刻却裹着一股浓烈的腥气,像是无数只蜘蛛聚集在一起散发的味道。姜啸虎刚要提醒众人警惕,耳边就传来 “哗啦啦” 的声响,抬头一看,只见四周的山坡上、树林里,涌出密密麻麻的人影,个个穿着黑色长袍,腰间挂着金色蜘蛛吊坠,手里握着刀、枪、长矛,把他们团团围在中间,少说也有两百多人。 “娘的!这群杂碎居然在这儿设埋伏!” 李啸冲瞬间绷紧了神经,抬手举枪,对准最前面的人影,“看来是巴图的余孽,居然还敢来送死!” 张啸北也握紧了矿镐,把刘幂和几个村民护在身后:“俺就说这群杂碎没斩草除根,果然还有漏网之鱼!” 姜啸虎背着泰阿剑,体内的不死宝石能量微微运转,感知力瞬间扩散开来,能清楚地看到包围圈的核心位置,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这年轻人穿着绣着蜘蛛王图案的黑色长袍,比普通教众的衣服更华贵,脸上戴着一个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狰狞的蜘蛛纹路,眼睛的位置是两个黑洞,透着股阴恻恻的气息。 “主教虽死,教规不灭!” 年轻人往前迈了两步,声音透过青铜面具传出来,沉闷又刺耳,“姜啸虎,把你体内的灵种交出来,再交出泰阿剑和五行灵物,本座可以饶你们不死,让你们加入黄金蜘蛛教,共享永生之力!” “本座?你算个啥玩意儿!” 李啸冲嗤笑一声,“巴图那老东西都被俺们剁成黑水了,你个毛头小子也敢出来蹦跶,是不是活腻歪了?” 年轻人似乎并不生气,缓缓抬起手,青铜面具的黑洞对准姜啸虎:“本座乃巴图主教的亲传弟子,代号‘蛛王’,继承了主教的衣钵。你们杀了主教,毁了教众的祭祀,夺了灵种和至宝,这笔账,今日便要清算!” 他说着,手臂一挥,“给我上!抓住姜啸虎者,赏灵种孢子,晋升为红衣教众!” 周围的教众瞬间沸腾起来,眼神变得疯狂,像饿狼似的朝着众人扑过来。他们大多是之前侥幸逃脱的教众,还有些是被新发展的信徒,不少人身上都带着伤,却依旧悍不畏死,显然是被灵种孢子和教规洗脑得彻底。 “不好!他们人太多了,村民们没战斗力,得先让他们撤!” 索菲亚掏出蛊珠粉末,撒向冲在最前面的教众,黑色粉末落在他们身上,“滋滋” 冒起白烟,教众惨叫着倒在地上,暂时挡住了攻势。 姜啸虎眼神一沉,迅速做出决断:“索菲亚,你带着张啸北、李啸冲,还有王虎和士兵们,护送村民先撤!往西安城方向走,那里有官府的人,教众不敢轻易追过去!” “那你咋办?” 李啸冲立刻反对,“他们人这么多,你一个人断后太危险了!俺们跟你一起打,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俺现在有不死之身,还有泰阿剑,这些杂碎伤不了俺!” 姜啸虎拍了拍李啸冲的肩膀,语气坚定,“你们的任务是保护村民安全撤离,别让赵老头的牺牲白费!这里交给俺,俺随后就来跟你们汇合!” 陈老也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五行灵物的碎片(之前拆分出来的小碎片,方便携带):“啸虎说得对,村民们不能出事。老夫可以留下来,用五行灵物帮你布置风水阵,困住这些教众,你趁机突围,或者清理他们!” “陈老,你跟他们一起撤!” 姜啸虎摇头拒绝,“风水阵需要时间布置,你留下来太危险。俺的不死之身能扛住攻击,泰阿剑也能横扫千军,这些杂碎困不住俺!” 他说着,拔出了背后的泰阿剑,暗青色的剑身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青光,一股无形的剑气扩散开来,冲在最前面的几个教众被剑气扫中,瞬间被劈成两半,黑色的汁液溅得满地都是。 “娘的!这泰阿剑也太厉害了!” 张啸北看得眼睛一亮,“虎子,那你小心点,俺们在西安城等你,要是你没按时到,俺们就回来接应你!” “别废话了,快撤!” 姜啸虎挥剑又劈倒两个教众,为众人开辟出一条缺口,“记住,往西边的大路走,那里有之前留下的记号,不会迷路!” 索菲亚知道事态紧急,不再犹豫,对着众人喊道:“听虎子的!王虎,带着士兵们断后,掩护村民撤离!李啸冲、张啸北,跟我一起护送村民,别让教众缠上!” “妥了!虎子,你可一定要活着来!” 李啸冲深深看了姜啸虎一眼,转身护着村民,朝着西边的大路撤退。王虎带着十个士兵,组成一道人墙,举着机枪扫射,子弹打在教众身上,倒下一片,暂时挡住了他们的追击。 “想走?没那么容易!” 蛛王冷哼一声,青铜面具下的眼神更加阴狠,“给我拦住他们!一个都不许放跑!”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哨子,吹了一声尖锐的哨音。 哨音刚落,树林里突然传来 “沙沙” 的声响,无数只拳头大的金色蜘蛛涌了出来,跟着教众一起扑向撤退的人群。这些蜘蛛正是黄金蜘蛛教培育的毒蜘蛛,毒性剧烈,被咬伤后很快就会被灵种孢子感染,变成行尸走肉。 “娘的!还有蜘蛛!” 张啸北回头一看,赶紧掏出之前剩下的蛊珠粉末,撒向蜘蛛群,“索菲亚,快用粉末挡一下,别让蜘蛛咬到村民!” 索菲亚赶紧补充撒出蛊珠粉末,黑色粉末形成一道屏障,蜘蛛和教众被暂时拦住。可教众人多势众,很快就冲破了粉末屏障,继续追击。 姜啸虎见状,眼神一厉,体内的不死宝石能量全力爆发,金色的光芒从他身上迸发出来,像一层铠甲裹住全身。他纵身一跃,跳到撤退人群的后方,泰阿剑在他手中舞成一道青色的光幕,“嗡” 的一声龙吟,剑气横扫出去,形成一道数丈长的青色气刃,瞬间劈倒了一片教众和蜘蛛,硬生生把追击的队伍拦断。 “蛛王,你的对手是俺!” 姜啸虎站在缺口处,泰阿剑直指蛛王,“有本事冲俺来,别欺负老百姓!” 蛛王没想到姜啸虎的力量居然这么强,青铜面具下的眉头皱了皱,却依旧镇定:“不知死活!既然你想找死,本座就成全你!” 他抬手一挥,“所有人,围住姜啸虎,杀了他!” 原本追击村民的教众立刻调转方向,像潮水似的朝着姜啸虎涌过来,把他团团围在中间。一时间,刀光剑影,枪声四起,教众们疯狂地挥舞着武器,对着姜啸虎砍杀、射击,恨不得立刻把他碎尸万段。 姜啸虎却丝毫不惧,泰阿剑在他手中灵活得像手臂的延伸,每一次挥剑,都能带走几条人命。暗青色的剑气无坚不摧,教众的钢刀砍在上面,瞬间被劈成两段;子弹射过来,被他体内的金色能量屏障挡住,“当” 的一声弹开,连他的衣服都伤不到。 “娘的!这就是不死之身?也太邪乎了!” 一个教众看着姜啸虎硬生生挨了一枪,胸口的伤口瞬间愈合,吓得脸色惨白,手里的刀都掉在了地上。 “他不是人!是怪物!” 另一个教众被姜啸虎的剑气逼得连连后退,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姜啸虎听到这些话,心里没有丝毫波动,只有一股冰冷的杀意。他穿梭在敌阵中,像一道青色的闪电,泰阿剑所到之处,教众纷纷倒下,黑色的血液和破碎的肢体铺满了地面。他的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多余的招式,每一击都直击要害,显然是在秦陵的战斗中,已经完全适应了不死宝石的力量和泰阿剑的威力。 可教众实在太多了,杀了一批又一批,后面的教众依旧源源不断地涌上来,像是永远杀不完。有些教众甚至抱着炸药包,想要跟他同归于尽,姜啸虎只能调动能量,将炸药包提前引爆,巨大的冲击波把周围的教众掀飞,他自己却只是被气浪推得后退两步,毫发无伤。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杀不完的杂碎,得想办法困住他们!” 姜啸虎心里暗道,正想调动更多能量,开辟一条通路,突然看到远处的山坡上,一道金色的光芒亮起 —— 是陈老! 原来陈老并没有跟着撤离,而是趁着教众都被姜啸虎吸引,悄悄跑到了山坡上的制高点。他手里拿着五行灵物的碎片,分别是一小块地心金、一撮沃土印的粉末、一片定海木的木屑、一粒赤焰珠的晶石、一小块玄冰髓,按照五行方位,快速布置在地面上。 “五行聚气,风水为阵!” 陈老口中念念有词,双手结印,对着地面上的灵物碎片一点,“困!” 瞬间,五行灵物碎片同时爆发出光芒,金色、黄色、绿色、红色、蓝色五道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光幕,笼罩了整个战场。光幕之内,地面开始微微震动,沙尘四起,教众们突然发现,周围的景象变了 —— 原本的骊山脚下,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沙漠,看不到尽头,也看不到同伴,只有漫天黄沙和刺眼的太阳。 “这是啥地方?俺们不是在骊山吗?” 一个教众慌了神,四处张望,却看不到任何人影。 “救命!谁来救救俺!” 另一个教众陷入了幻境,以为自己掉进了流沙里,拼命挣扎,却越陷越深。 这正是陈老布置的 “五行困阵”,利用五行灵物的力量,结合风水之术,制造出逼真的幻境,让教众们陷入恐惧和迷茫,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更诡异的是,在幻境中,教众们看到的 “敌人”,其实是身边的同伴,他们在恐惧的驱使下,开始互相攻击、残杀。 “杀!别让他跑了!” 一个教众把身边的同伴当成了姜啸虎,挥刀就砍。 “你疯了?俺是自己人!” 被砍的教众不甘示弱,举枪还击,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最后同归于尽。 这样的场景在阵中随处可见,教众们自相残杀,惨叫声、枪声、刀砍声交织在一起,原本的包围圈瞬间乱成一团。姜啸虎站在阵中,不受幻境影响,看着这一幕,眼神依旧冰冷,手中的泰阿剑没有停,继续清理着那些还没完全陷入幻境的教众。 蛛王戴着青铜面具,似乎能勉强抵抗幻境的影响,他看着自己的教众互相残杀,气得浑身发抖:“妖术!又是这些旁门左道!姜啸虎,有种跟本座正面一战!” 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把青铜匕首,匕首上刻着蜘蛛纹路,泛着黑色的光,显然淬了剧毒和灵种孢子,“这是主教留下的‘蛛毒匕首’,能破一切护体真气,今日便用它取你的狗命!” 蛛王的速度很快,显然是学过某种轻功,他纵身一跃,像一只蜘蛛似的,朝着姜啸虎扑过来,匕首直刺姜啸虎的胸口,目标正是他体内的灵种位置。 姜啸虎早有防备,侧身躲开匕首,同时挥剑横扫,泰阿剑的剑气直逼蛛王。蛛王反应也快,在空中一个翻身,避开剑气,稳稳落在地上,青铜面具的黑洞死死盯着姜啸虎:“你的不死之身又如何?蛛毒匕首能吞噬灵种能量,只要被它划伤,你的不死之力就会失效!” “是吗?那俺倒要试试!” 姜啸虎冷笑一声,主动发起攻击,泰阿剑带着青色剑气,朝着蛛王的面门劈去。蛛王不敢硬接,只能连连后退,利用灵活的身法躲避,同时寻找反击的机会。 两人在阵中缠斗起来,一个剑势如虹,威力无穷;一个身法诡异,阴险狡诈。蛛王的匕首多次险些划伤姜啸虎,都被他凭借不死宝石的敏锐感知提前避开。偶尔被匕首的毒气波及,姜啸虎体内的能量也能瞬间将毒气净化,根本伤不到他。 “不可能!你的不死之力怎么会这么强!” 蛛王渐渐体力不支,青铜面具下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没想到姜啸虎不仅有不死之身,战斗力还这么强悍,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你以为的永生,不过是被灵种控制的傀儡罢了!” 姜啸虎抓住一个破绽,泰阿剑猛地刺出,刺穿了蛛王的肩膀。青色剑气瞬间爆发,蛛王的肩膀炸开一个血洞,黑色的血液混合着灵种孢子的汁液喷出来。 “啊 ——!” 蛛王发出一声惨叫,踉跄着后退,青铜面具掉落在地上,露出了他的真面目。这是一张年轻却狰狞的脸,脸上布满了金色的蜘蛛纹路,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血红,显然已经被灵种孢子深度感染,快要失去神智了。 “本座不甘心!主教大人,我对不起你!” 蛛王疯狂地嘶吼着,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炸药包,点燃了引线,“姜啸虎,你杀了主教,毁了教会,本座跟你同归于尽!” 姜啸虎眼神一凛,不等炸药包爆炸,体内的能量全力爆发,一道金色的气劲从掌心射出,击中蛛王的手腕。蛛王吃痛,炸药包掉在地上,姜啸虎顺势一脚踹在他的胸口,将他踹飞出去,正好落在一群陷入幻境的教众中间。 “轰隆 ——!” 炸药包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将周围的教众炸得粉身碎骨,蛛王也被爆炸的威力吞噬,瞬间化成了一滩黑色的肉泥,再也没了动静。 随着蛛王的死亡,五行困阵的威力渐渐减弱,幻境慢慢消散,教众们终于恢复了神智。可眼前的景象让他们彻底崩溃了 —— 满地都是同伴的尸体,血流成河,剩下的教众不足五十人,个个伤痕累累,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疯狂。 “别打了!俺们投降!” 一个教众扔掉了手里的武器,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有了第一个投降的,剩下的教众也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求饶:“英雄饶命!俺们是被逼迫的,不是自愿加入黄金蜘蛛教的!” 姜啸虎握着泰阿剑,站在尸山血海中,青色的剑气渐渐收敛。他看着那些跪地求饶的教众,体内的杀意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莫名的疲惫。这些教众,有的是被蛊惑的百姓,有的是被胁迫的流民,他们也是这乱世的受害者,却又因为邪教,变成了伤害别人的刽子手。 陈老慢慢从山坡上走下来,看着满地的尸体,叹了口气:“啸虎,这些投降的教众,该如何处置?” 姜啸虎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抬起头,看向远处的天空。天空依旧是蓝色的,阳光依旧明媚,可他的心里,却一片沉重。他想起了察哈尔府的战乱,想起了南海的海盗,想起了黄金蜘蛛教的残忍,想起了被灵种感染的行尸走肉,想起了杨枫、赵老头这些牺牲的人。 军阀混战,你争我夺,受苦的是老百姓;外敌入侵,烧杀抢掠,践踏的是华夏的土地;邪教作祟,蛊惑人心,制造的是无尽的杀戮。他得到了不死之身,拥有了毁天灭地的力量,杀了巴图,灭了蛛王,清理了教众,可这乱世,似乎并没有因为他的行动而有丝毫改变。 今天杀了这些教众,明天还会有新的邪教出现;今天平息了一场危机,明天还会有新的战乱爆发。他的不死之身,能杀尽所有的敌人,却杀不尽这乱世的根源;他的泰阿剑,能劈开所有的阻碍,却劈不开这混沌的时局。 一股深深的厌倦感,从心底慢慢升起,包裹了他的全身。他握着泰阿剑的手,微微松了松,剑身上的青色光芒也暗淡了下来。他突然觉得,这场战斗,这场冒险,甚至这不死之身,都变得没有那么有意义了。 这乱世,何时才是头? 他站在原地,沉默了很久,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驱不散他心中的阴霾。满地的尸体散发着血腥味,投降的教众瑟瑟发抖,远处传来村民们撤离的脚步声,这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的闹剧,而他,是这场闹剧中,最疲惫的演员。 ------------ 第一百一十五章:环海龙牙 从西安城出发,往察哈尔府赶路的马车队伍绵延数里,车轮碾过黄土路,扬起漫天尘土,像一条黄色的长龙穿梭在华北平原上。姜啸虎坐在最前面的马车里,后背靠着车厢壁,泰阿剑斜倚在身边,剑鞘上的七颗宝石在阳光下偶尔闪过一丝暗青色的光。他闭着眼,却没睡着,脑海里反复回放着骊山脚下的厮杀、秦陵里的诡异景象,还有那些牺牲的人 —— 赵老头被蜘蛛淹没的背影、杨枫浑身是血的嘱托、阿雅临终前的眼神,最后定格在西安城百姓们惊恐的脸庞上。 “虎子,你咋一路都不说话?” 李啸冲掀开车帘钻进来,手里拎着个油纸包,里面是刚买的肉夹馍,“快尝尝,这地界的肉夹馍最地道,外酥里嫩,俺特意给你留了两个。” 他把肉夹馍递到姜啸虎面前,见他没接,又说,“是不是还在想那些教众的事?别琢磨了,都收拾干净了,西安城也太平了,咱这是凯旋,该高兴才对。” 姜啸虎缓缓睁开眼,接过肉夹馍,却没吃,只是放在手里摩挲着:“俺在想,这仗,啥时候才能真正结束。”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股说不出的疲惫,“军阀混战,你打我我打你,老百姓受苦;外敌入侵,抢咱的地,杀咱的人;还有黄金蜘蛛教这种邪教,到处害人。俺们杀了巴图,杀了蛛王,可还会有新的巴图、新的蛛王冒出来,杀不完啊。” 李啸冲愣了愣,手里的馍也没了滋味:“娘的,这乱世就是这样,咱能做的,就是守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保护身边的人。之前咱在察哈尔,不也把日子过得挺好吗?” “可弟兄们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姜啸虎摇了摇头,想起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士兵,“从南海到秦陵,死了多少弟兄?杨枫、阿雅、赵老头,还有那些不知名的士兵,他们本该有家有业,却为了这些争斗,把命丢了。俺现在有不死之身,能打能杀,可俺不想再让弟兄们跟着俺送命了,不值得。” 张啸北也掀开车帘进来,手里拿着水壶,听到这话,叹了口气:“虎子,俺明白你的意思。之前在秦陵,看着赵老头为了护俺们牺牲,俺心里也不是滋味。可弟兄们跟着你,不是为了升官发财,是因为你讲义气,跟着你能做正经事,能保护老百姓。” 姜啸虎没说话,只是看着车窗外掠过的田野和村庄。沿途能看到不少流离失所的难民,穿着破烂的衣服,牵着孩子,背着简单的行李,眼神麻木地往前走,偶尔有孩子饿哭了,母亲只能抱着孩子默默流泪。这样的场景,他看了太多次,从察哈尔到南海,再到西安,走到哪儿都是战乱和苦难。 “俺们杀了那么多敌人,可老百姓还是过不上好日子。” 姜啸虎轻声说,“俺们现在的军队,说是守护察哈尔,可到头来,还是得卷入军阀争斗,今天帮这个打那个,明天帮那个打这个,最后遭殃的还是弟兄们和老百姓。俺不想再这样了。” 马车队伍走了足足五天,才回到察哈尔府。熟悉的城门楼子出现在眼前,城墙上的士兵看到他们回来,纷纷欢呼起来,敲锣打鼓地迎接。走进察哈尔府的院子,院门口的老槐树依旧枝繁叶茂,只是比离开时多了些落叶。府里的下人早就准备好了热水和饭菜,见姜啸虎等人回来,赶紧迎上来:“督军,你们可回来了!这一路辛苦了!” 姜啸虎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径直走进了书房。书房里还是老样子,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中国地图,上面用红笔圈着不少地方,都是之前战斗过的痕迹;桌上摆着笔墨纸砚,还有一本厚厚的库中清单,是刘幂之前整理的,记录着府里的物资、财宝和军队的装备。 他坐在书桌前,翻开库中清单,一页一页地看着:秦陵之行收获的宝贝 —— 泰阿剑一把、五行灵物全套(地心金、赤焰珠、玄冰髓、定海木、沃土印)、不死宝石能量共鸣记录、轮波舟技术草图(刘幂根据记忆画的)、大禹九鼎铭文拓片、十二金人纹路拓片;之前积累的财宝 —— 黄金两万两、白银一百八十万两、古董字画五百多件、玉器玛瑙一千多件;军队装备 —— 机枪三百挺、步枪三万支、子弹五百万发、马匹三千匹、士兵两万五千人。 看着这些清单,姜啸虎的眼前浮现出弟兄们浴血奋战的场景:南海海战中,士兵们冒着枪林弹雨冲锋;大渡河溶洞里,众人小心翼翼地躲避机关;秦陵地宫里,士兵们跟着他对抗教众和寄生体。每一件宝贝,每一件装备,都沾染着弟兄们的汗水和鲜血。 “俺不能再让他们为了军阀争斗送命了。” 姜啸虎喃喃自语,心里渐渐有了一个念头。 这时,李啸冲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虎子,饿了吧?先喝点粥垫垫,饭菜马上就好。” 他把粥放在桌上,见姜啸虎盯着库中清单发呆,笑着说,“咋?看着这些宝贝,琢磨着咋花呢?要不咱把这些古董卖了,给弟兄们发饷,再添点装备,把察哈尔的地盘守得更严实些。” 姜啸虎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李啸冲:“老李,俺想解散军队。” “啥?” 李啸冲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以为自己听错了,“娘的!你疯了?解散军队?弟兄们跟着你出生入死,从察哈尔打到南海,再打到秦陵,好不容易攒下这点家底,你说解散就解散?” “俺没疯。” 姜啸虎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想想,这些年,弟兄们死了多少?杨枫、阿雅、赵老头,还有那些跟着俺们的士兵,他们有的家里有老婆孩子,有的还是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本该过安稳日子,却因为军阀混战、邪教作祟,把命丢了。俺现在有不死之身,能打能杀,可俺不能让弟兄们再跟着俺去拼杀了,不值得。” “不值得?” 李啸冲急得搓手,“虎子,你咋能这么说?弟兄们跟着你,不是为了当官发财,是因为你讲义气,跟着你能做正经事,能保护老百姓!现在察哈尔还算太平,可要是解散了军队,万一有其他军阀打过来,或者邪教余孽再来捣乱,老百姓咋办?” “所以俺想了个别的法子。” 姜啸虎指着库中清单,“你看,咱现在有这么多财宝,还有秦陵里的宝贝,这些足够在海外买个岛了。俺想建立一个独立的机构,不在属于任何军阀,也不参与任何争斗,专门守护像秦陵这样的古迹,对抗黄金蜘蛛教这种反人类的势力,真正守护世界的和平。” 李啸冲愣住了,张着嘴半天没说话,显然没料到姜啸虎会有这样的想法。他皱着眉,琢磨了半天:“在海外买个岛?建立独立机构?这靠谱吗?海外的地界咱不熟,万一被人坑了咋办?而且弟兄们愿意去吗?他们有的家就在察哈尔,让他们离开家乡,去一个陌生的岛上,怕是不愿意吧。” “愿意去的,就跟着俺一起去岛上,俺给他们发足够的安家费,让他们在岛上安家落户,以后不用再打仗,专门做守护古迹、对抗邪恶势力的事;不愿意去的,俺给他们发丰厚的饷银,让他们回家种地、做生意,过安稳日子。” 姜啸虎解释道,“至于海外的地界,咱可以找可靠的人帮忙,索菲亚不是有反战组织的关系吗?她在海外肯定有熟人,能帮咱打听靠谱的岛屿。” “可守护古迹、对抗反人类势力,这事儿听着挺大,咱能办成吗?” 李啸冲还是有些犹豫,“秦陵这趟,俺们是侥幸成功了,要是遇到更厉害的势力,比如沙俄的军队,或者其他邪教,咱就这么点人,能应付过来吗?” “咱有不死之身,有泰阿剑,有五行灵物,还有秦陵里得到的技术和宝贝。” 姜啸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俺的不死宝石能量能感知到各地的古迹异动,泰阿剑能斩妖除魔,五行灵物能布置阵法、净化灵种孢子,轮波舟的技术要是能研究透,咱还能造出快速交通工具,来往于世界各地。而且,咱不是孤军奋战,索菲亚的反战组织、陈老的风水之术、刘幂的记录分析,还有弟兄们的战斗力,这些合起来,足够应对各种危险了。” 李啸冲沉默了,他看着姜啸虎坚定的眼神,想起了那些牺牲的弟兄,想起了西安城百姓们感激的眼神,心里渐渐动摇了。这些年,他跟着姜啸虎打仗,杀了不少敌人,可心里也厌倦了打打杀杀,要是真能建立一个独立机构,不用再参与军阀争斗,专门做守护老百姓、保护古迹的事,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俺再想想……” 李啸冲叹了口气,“这事儿太大了,不能你一人说了算,得问问张啸北、陈老他们的意见,还有弟兄们的想法。” “俺知道。” 姜啸虎点了点头,“俺只是先跟你说说俺的想法,等大家都到齐了,再一起商量。”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推开,索菲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卷起来的地图,脸上带着笑容:“你们在聊什么?这么热闹。” 她走到书桌前,把地图铺开,“我刚收到反战组织的消息,在太平洋上有一个岛,名叫‘龙牙岛’,地理位置优越,易守难攻,而且现在属于无主之地,我在海外的熟人能帮忙买下这个岛,价格也合理。” 姜啸虎和李啸冲同时看向地图,只见地图上画着一个形状酷似龙牙的岛屿,位于太平洋中部,周围都是深海,只有一个狭窄的港口能停靠船只。岛屿的面积不小,上面有山脉、森林、平原,还有天然的溶洞和海湾,标注着 “易守难攻,资源丰富,适合建立基地”。 “娘的!这岛也太合适了!” 李啸冲眼睛一亮,之前的犹豫瞬间少了大半,“你看这地形,三面环海,只有一个港口,敌人就算想来攻打,也很难登陆;岛上还有森林和水源,能自给自足,太适合建立基地了!” “我已经让反战组织的人详细调查过了。” 索菲亚解释道,“龙牙岛之前是一个小部落的居住地,后来部落迁移了,就成了无主之地。岛上有丰富的矿产资源,还有天然的温泉和淡水湖,适合人类居住。而且它的地理位置很特殊,从岛上出发,能快速到达亚洲、美洲、大洋洲,方便我们应对各地的古迹危机和反人类势力。” 姜啸虎看着地图,眼神越来越亮,他的想法终于有了实现的可能:“这岛太好了!正好符合俺的构想。索菲亚,你能联系上你的熟人,尽快把这岛买下来吗?需要多少财宝,你尽管说,咱库里面的黄金白银、古董字画,足够支付了。” “放心吧,价格已经谈好了,用咱们之前缴获的一批沙俄黄金就能买下,不用动用古董字画。” 索菲亚点了点头,“我的熟人是太平洋上的一个船王,势力很大,能帮我们办理合法的手续,保证没人敢觊觎这个岛。” “妥了!” 李啸冲一拍桌子,终于下定了决心,“虎子,俺支持你!解散军队,去龙牙岛建立基地!俺这就去通知张啸北、陈老他们,让大家都来商量具体的事宜!” 他说着,兴冲冲地跑出了书房。 姜啸虎看着索菲亚,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谢谢你,索菲亚。要不是你,俺的这个构想还不知道啥时候能实现。” “我们都是为了同一个目标。” 索菲亚笑了笑,“守护古迹,对抗反人类势力,守护世界的和平,这不仅是你的梦想,也是反战组织的目标。以后,我们可以合作,反战组织会给你们提供情报和技术支持,你们则能实地应对各种危机。” 很快,张啸北、陈老、刘幂、王虎等人都赶到了书房。众人围着地图,听姜啸虎详细说明了自己的构想 —— 解散军队,给愿意离开的士兵发放安家费,让他们回家过安稳日子;带着愿意留下的弟兄和物资,前往龙牙岛建立 “守护者基地”;基地的主要任务是守护全球各地的古迹,防止被邪教、盗墓贼破坏;对抗黄金蜘蛛教这类反人类势力,阻止他们利用灵种、外星科技等危害世界;同时,研究秦陵里得到的宝贝,比如轮波舟的技术、不死宝石的能量运用,提升基地的实力。 “娘的!这想法太带劲了!” 张啸北听得热血沸腾,“俺早就厌倦军阀争斗了,跟着虎子去岛上,守护古迹,杀邪教杂碎,这才是正经事!俺第一个报名,肯定跟着你去!” 陈老捋着胡子,点了点头:“啸虎的想法很好,既避免了弟兄们卷入无意义的争斗,又能做利国利民、守护人类文明的大事。秦陵的古迹差点被黄金蜘蛛教破坏,还有很多像秦陵这样的古迹,需要有人专门守护,这个基地的建立,意义重大啊。” 刘幂掏出账本,飞快地记录着:“记录记录,姜啸虎提议建立‘守护者基地’,选址太平洋龙牙岛,解散军队,自愿加入基地者前往岛上,提供安家费和物资支持,基地任务:守护古迹、对抗反人类势力、研究秦陵宝贝……” 他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督军,俺也愿意去!俺可以负责基地的物资管理和记录工作,把每一件宝贝、每一笔物资都管理得井井有条。” 王虎也上前一步,语气坚定:“督军,俺跟着你这么多年,早就把你当成了亲人。弟兄们大多也厌倦了打仗,要是能去岛上过安稳日子,还能做有意义的事,肯定有很多人愿意去。俺来负责组织弟兄们,统计愿意加入基地的人数,安排物资运输。” 看着众人都支持自己的构想,姜啸虎心里很感动:“谢谢大家愿意相信俺。俺向大家保证,到了龙牙岛,俺们不再是军阀的军队,而是‘守护者’,俺们不会再为了地盘、权力争斗,只会为了守护古迹、保护老百姓、对抗邪恶势力而战。俺会给大家建立舒适的住房,开垦农田,让大家在岛上安家落户,过上安稳的日子,不用再担心随时会牺牲。” “虎子,你放心!俺们都信你!” 李啸冲拍着胸脯,“俺这就去统计弟兄们的意愿,顺便把库中的物资整理一下,看看哪些需要运到岛上,哪些用来给弟兄们发安家费。” 接下来的几天,察哈尔府里忙碌了起来。李啸冲和王虎负责统计士兵的意愿,没想到,两百五十名士兵中,有两百人愿意跟着姜啸虎去龙牙岛,剩下的五十人选择回家过安稳日子。对于选择离开的士兵,姜啸虎给每个人发放了五十两白银的安家费,还有一身新衣服和足够的粮食,让他们风风光光地回家。 张啸北和刘幂负责整理物资,把库中的黄金、白银分出一部分用来购买龙牙岛和运输物资,剩下的都打包好,准备运走;秦陵里得到的宝贝,除了泰阿剑、五行灵物由姜啸虎随身携带,其余的铭文拓片、技术草图、灵物碎片都小心翼翼地装在特制的箱子里,派专人看管;军队的装备,挑选了精良的机枪、步枪、子弹,还有马匹、帐篷、医药箱等物资,都整理好,准备装船运输。 陈老则根据五行灵物的特性,设计了基地的布局图:在岛上的山脉中建立主基地,利用五行阵法布置防御,防止外敌入侵;在平原地区开垦农田、建立住房和仓库;在海湾处建立港口,方便船只停靠;在森林中建立训练场地,让弟兄们继续训练,提升战斗力。 索菲亚则负责联系船王,办理购买龙牙岛的手续,同时安排运输船只。船王很快回复,手续已经办妥,派了十艘大型货船和五艘军舰前来接应,军舰负责护送物资和人员,防止海上遇到海盗或其他势力的袭击。 出发前的那天晚上,察哈尔府的院子里摆了很多桌宴席,为即将离开的弟兄们践行,也为选择回家的士兵送行。大家喝着酒,聊着天,没有离别的伤感,只有对未来的憧憬。 “俺回家后,就娶个媳妇,种地过日子,要是基地需要俺,俺随时回来!” 一个选择离开的士兵举着酒碗,对着姜啸虎喊道。 “好兄弟!俺们在岛上等着你来做客!” 姜啸虎举起酒碗,和他碰了一下,“以后不管到了哪儿,咱都是弟兄,有困难随时开口!” 李啸冲搂着张啸北的肩膀,喝得满脸通红:“娘的!到了岛上,俺们就建个大酒窖,酿最好的酒,天天喝!” 张啸北也笑着说:“还要建个训练场,俺们天天练功夫,谁敢来捣乱,俺一镐头砸扁他!” 姜啸虎看着眼前的弟兄们,心里暖暖的。这些年,他们跟着他出生入死,不离不弃,现在,他们即将一起踏上新的旅程,去建立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 “守护者基地”,去做一件真正有意义的事。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运输船只就停靠在了天津港(察哈尔府距离天津港最近,物资和人员先运往天津港,再装船前往龙牙岛)。姜啸虎带着愿意前往基地的弟兄们,还有打包好的物资,浩浩荡荡地前往天津港。 码头上,船只林立,船王派来的军舰威武雄壮,货船也都装满了物资。弟兄们有序地登船,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姜啸虎最后一个登上主舰,回头看了一眼祖国的土地,心里默念着:杨枫、阿雅、赵老头,俺们要去建立守护者基地了,俺们会守护好华夏的古迹,守护好这个世界,不让你们的牺牲白费。 索菲亚走到他身边,看着远方的大海:“船要开了,我们的新旅程开始了。” 姜啸虎点了点头,眼神坚定地看向太平洋的方向。海风拂过他的脸颊,带着海水的咸味,泰阿剑在他身后微微发烫,五行灵物在体内平稳运转,不死宝石的能量与天地共鸣。 他知道,龙牙岛的基地建设不会一帆风顺,未来还会遇到各种危险和挑战,黄金蜘蛛教的余孽可能还会出现,其他反人类势力也可能会觊觎他们的力量和古迹的秘密。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有一群生死与共的弟兄,有强大的力量和宝贝,更有一颗守护和平、守护文明的坚定之心。 船只缓缓驶离港口,朝着太平洋的龙牙岛方向驶去。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像一条金色的道路,守护者基地的构想,终于要变成现实了。 ------------ 第一百一十六章:龙潜于渊 货船的汽笛声划破太平洋的晨雾时,姜啸虎正站在主舰的甲板上,泰阿剑的剑鞘被海风吹得微微发烫。连续七天的航行让不少弟兄都有些晕船,唯独他精神矍铄,不死宝石的能量让他与海风、海浪都产生了微妙的共鸣,老远就感受到了前方岛屿的气息——那是一种混杂着岩石的厚重、草木的清新与海水咸涩的味道,像一头沉眠的巨兽,在深海中静静蛰伏。 “虎子!快看!那就是龙牙岛!” 李啸冲举着望远镜跑过来,镜片上还沾着海水的飞沫,“娘的!这岛长得真邪乎,跟咱之前在地图上看的一模一样,活脱脱一颗扎在海里的龙牙!” 姜啸虎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晨雾渐渐散开,一座巨大的岛屿出现在视野中。岛屿通体呈深褐色,主峰像龙牙的尖端,尖锐地刺向天空,两侧的山脊蜿蜒向下,延伸至海中,形成两道天然的屏障,将中间的海湾环抱其中。海水是极深的湛蓝色,靠近岸边的地方却泛着碧绿,清晰得能看到水下五彩的珊瑚和游动的鱼群,显然没有受到过人类活动的污染。 “这海湾绝了!” 负责领航的船王手下大副凑过来,指着海湾入口,“您看那两侧的礁石,刚好挡住外海的风浪,湾里的水稳得像镜子,最深的地方有二十米,就算是万吨货轮也能停稳。而且入口窄,只有五十米宽,架两挺机枪在礁石上,就算来十艘敌舰也别想闯进来——易守难攻,说的就是这种地方!” 船只缓缓驶入海湾,靠岸抛锚。姜啸虎第一个跳上码头——所谓码头,其实是一片天然的沙滩,沙子细腻洁白,踩上去温热松软。弟兄们跟着登岛,有的兴奋地欢呼,有的则赶紧放下行李,拿出工兵铲开始搭建临时帐篷。王虎带着几个士兵沿着沙滩巡逻,确认岛上没有其他人类活动的痕迹,只有一些海鸟和不知名的小动物被惊动,飞快地钻进了岸边的树林。 “先别急着搭帐篷!” 姜啸虎拍了拍手,吸引众人的注意,“老李,你带一队人守住海湾入口,防止有意外情况;老张,你跟刘幂去勘探岸边的树林,看看有没有适合建营房的地方;索菲亚,麻烦你带工程师们测量海湾的尺寸,规划港口的建设;陈老,您跟俺去岛顶,看看这岛的整体风水和地形。” “妥了!” 众人齐声应和,各自带着任务散开。姜啸虎则跟着陈老,沿着一条天然的石阶往岛顶爬。这石阶像是被水流冲刷出来的,又陡又窄,两侧长满了绿色的藤蔓,藤蔓上开着黄色的小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石阶上偶尔能看到一些奇怪的纹路,陈老蹲下身摸了摸,笑着说:“这是火山岩形成的天然纹路,看来这岛是座死火山,地质稳定得很,建基地不用担心塌陷。” 爬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岛顶。岛顶是一片平坦的平台,站在这里,整个龙牙岛的景色尽收眼底。主峰两侧的山脊果然像龙牙的齿刃,向东西两个方向延伸,将海湾牢牢护在中间;岛的北侧是一片茂密的热带雨林,郁郁葱葱,看不到尽头;南侧则是陡峭的悬崖,悬崖下是汹涌的海浪,拍打着岩石,溅起雪白的浪花;而在主峰的西侧,隐约能看到一片黑色的岩石区域,那里凹凸不平,似乎有不少洞穴。 陈老掏出罗盘,罗盘的指针在他手中稳了稳,最终指向岛的中心位置。他闭上眼睛,双手结印,片刻后睁开眼,眼神里满是兴奋:“好地方!真是块‘龙潜于渊’的风水宝地!你看,这岛的主峰像龙牙,海湾像龙嘴,北侧的雨林是龙身,西侧的溶洞是龙穴,整个岛就像一条沉在深海里的巨龙,既能藏风聚气,又能抵御外邪。” “您的意思是,西侧的溶洞适合建仓库和实验室?” 姜啸虎立刻明白了陈老的意思。 “不仅适合,简直是天赐的宝地!” 陈老指着西侧,“那些溶洞是天然形成的,空间大,又隐蔽,而且火山岩的结构防潮、防火、防轰炸,把灵物存放室和古籍馆建在里面,比建在地面上安全十倍。实验室也适合放在溶洞深处,研究轮波舟的技术或者灵种孢子的时候,就算有意外,也不会波及到营房区域。” 两人正说着,张啸北和刘幂气喘吁吁地跑了上来,刘幂手里的账本记得满满当当,连脸上都沾了点墨汁:“虎子!陈老!北侧的雨林太适合建营房了!里面有大片平坦的空地,还有一条淡水河,水质特别好,烧开了就能喝!俺们还发现了不少野果和野菜,以后基地的蔬菜自给自足都没问题!” “娘的!俺还在树林里看到了野鹿和兔子!” 张啸北兴奋地挥舞着矿镐,“以后咱在岛上不用光吃压缩饼干了,天天能打野味改善伙食!对了,俺们还发现了一片花海,全是红色的花,跟阿雅之前在苗寨种的一模一样,就是不知道叫啥名儿。” 提到阿雅,张啸北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阿雅是苗寨的蛊师,之前跟着众人一起探险,在大渡河溶洞对抗寄生体的时候,为了掩护大家撤退,被寄生体包围,最后引爆蛊珠与敌人同归于尽。虽然众人都知道她牺牲了,但张啸北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总觉得她可能还活着。 姜啸虎拍了拍他的肩膀,没提牺牲的事,只是说:“等基地稳定了,咱就派人去苗寨看看,说不定她真的回去了。” 他转移话题,“走,咱去西侧的溶洞看看,陈老说那里适合建仓库和实验室。” 一行人往西侧的溶洞走去。越靠近溶洞,温度就越低,空气也变得湿润起来。走到溶洞入口,才发现这里比想象中大得多,入口高约十米,宽五米,像一个巨大的石门,门口的岩石上长满了苔藓,还有水滴从岩石上滴落,“滴答滴答”的声音在溶洞里回荡。 姜啸虎掏出打火机点燃火把,率先走了进去。溶洞内部别有洞天,空间宽敞得能容纳上千人,顶部悬挂着各种形状的钟乳石,有的像冰锥,有的像灯笼,在火把的映照下,泛着晶莹的光泽。地面很平坦,没有积水,只有一些细小的石子。往溶洞深处走,还能看到不少分支洞穴,像迷宫一样纵横交错。 “娘的!这溶洞也太神了!” 李啸冲举着火把,惊叹地看着周围的钟乳石,“俺们把武器库建在最里面的洞穴,就算敌人打进来,也找不到地方!灵物存放室就建在中间的主洞穴,用五行灵物布置个阵法,谁也偷不走!” 陈老点点头,指着一处干燥的洞穴:“这里适合建实验室,通风好,又远离主通道,研究的时候不会被打扰。而且这里的岩石能隔绝信号,就算有外人想探测,也发现不了里面的动静。” 众人在溶洞里勘探了一个多时辰,把各个区域的用途都规划好了,才回到岸边。此时,索菲亚已经带着工程师们绘制好了初步的基地图纸,铺在临时搭建的木板上。图纸上,海湾的东侧规划成了港口,将修建三个码头和一个船坞,用来停靠货船和军舰;北侧的雨林边缘,规划了两排营房,每排十间,能容纳两百多人,营房旁边是食堂、澡堂和训练场;西侧的溶洞区域,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仓库、实验室、灵物存放室和古籍馆的位置;岛顶则规划成了瞭望塔和指挥中心,站在那里能监控整个岛屿的情况。 “这图纸太详细了!” 刘幂凑过去,指着营房的位置,“这里能不能加一个医务室?还有,古籍馆旁边得建个档案库,俺要把所有的探险记录和宝贝信息都存放在那里,方便查阅。” “当然可以。” 索菲亚笑着说,“这只是初步图纸,大家有什么需求都可以提出来,我们再修改。我的工程师们都是顶尖的,不仅能建营房和仓库,还能利用岛上的资源发电、建污水处理系统,让基地的生活和城里一样方便。” “娘的!那俺要在训练场旁边建个酒窖!” 李啸冲兴奋地说,“咱把带来的好酒都存进去,训练完了就能喝两杯,舒坦!” “没问题,不过酒窖得建在地下,防止受潮。” 工程师笑着回应,在图纸上添上了酒窖的位置。 众人围着图纸讨论了半天,把各种细节都敲定了。姜啸虎看着大家热烈讨论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没有军阀混战,没有邪教作祟,弟兄们一起建设家园,为了守护和平而努力,比打打杀杀更有意义。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临时帐篷已经搭建好了,一共二十多顶,整齐地排列在沙滩上。炊事班的弟兄们架起了铁锅,煮起了压缩饼干粥,还烤了几条刚从海里钓上来的鱼,香味飘满了整个沙滩。 众人围坐在篝火旁,手里捧着碗,大口地喝着粥。张啸北啃着一块压缩饼干,味道干涩,他皱了皱眉,突然放下饼干,看着远处的花海方向,轻声说:“要是阿雅在这就好了,她肯定喜欢这岛上的花。她之前在苗寨的时候,就喜欢种各种花,还说以后要建一个大花园,里面种满全世界的花。”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想起了阿雅——那个穿着苗族服饰,笑容灿烂,能用蛊术救人,也能在战斗中冲锋陷阵的姑娘。她牺牲的时候,才十八岁,正是最好的年纪。 李啸冲想开口安慰,却不知道说什么。刘幂默默掏出账本,在最后一页写下:“龙牙岛,发现红色花海,张啸北思念阿雅。” 索菲亚则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蛊盒,里面放着一颗阿雅之前送给她的蛊珠,轻轻摩挲着,眼里满是怀念。 姜啸虎站起身,走到张啸北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酒葫芦——这是之前在西安城买的,装着上好的西凤酒。他拧开酒塞,递给张啸北,拍了拍他的肩膀:“别难受了,阿雅要是知道咱在这建基地,守护古迹和百姓,肯定会高兴的。等基地稳定了,我亲自派人去苗寨找找她,不管她是回了苗寨,还是去了别的地方,咱都要把她找回来,让她看看咱的基地,看看这岛上的花海。” 张啸北接过酒葫芦,猛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呛得他眼泪都快出来了,却也让他心里的憋闷消散了不少。他抹了抹眼睛,咧嘴一笑:“好!俺信你!等找到阿雅,咱就在花海旁边给她建个花园,让她种满全世界的花!” “一定。” 姜啸虎点了点头,也灌了一口酒。篝火的光芒映在众人脸上,温暖而明亮。 夜色渐深,众人渐渐散去,回到帐篷休息。姜啸虎站在沙滩上,看着远处的基地图纸,泰阿剑在他身后微微发光。他知道,基地的建设会很艰难,需要开山、修路、建房子,还需要应对各种未知的危险,但他有信心,有这些生死与共的弟兄在,他们一定能把龙牙岛建成一个坚固、温暖的家,一个能守护世界和平的基地。 ------------ 第一百一十七章:结盟海鲨 海风卷着沙粒打在刚立起的营房木柱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姜啸虎正帮着张啸北固定营房的横梁,掌心的不死宝石能量轻轻一送,碗口粗的木柱就稳稳扎进石缝里,连夯土的工序都省了。远处的海湾里,工程师们正指挥着弟兄们搭建简易码头,几艘货船的吊臂来回摆动,将钢材、水泥等建材卸到沙滩上,整个龙牙岛都透着热火朝天的劲儿。 “虎子,你这力气真是越来越邪乎了!” 张啸北抹了把额头的汗,把手里的铁锤往地上一放,“照这进度,不出一个月,营房和港口就能初见规模,到时候咱就能彻底告别帐篷了!” 姜啸虎刚要回话,就见王虎带着两个巡逻兵急匆匆地跑过来,脸上满是凝重:“督军!出事了!咱派去西侧海域侦查的小舢板被人劫了,两个弟兄虽然跑回来了,但舢板上的物资全被抢了,对方还留了个牌子!” “啥牌子?谁这么大胆子?” 李啸冲闻声从训练场跑过来,手里还攥着半截练功用的木棍,“难道是黄金蜘蛛教的余孽?敢追到这儿来,俺非把他们腿打断不可!” 王虎递过一块巴掌大的木牌,木牌上刻着一个狰狞的鲨鱼头,旁边歪歪扭扭写着一行字:“此海是我开,此岛是我踩,要过此海域,留下买路财——海鲨”。 “海鲨?” 索菲亚凑过来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起,“我在反战组织的情报里见过这个名字。他是个中国人,以前是北洋水师的舰长,甲午海战的时候,他的军舰被击沉,朝廷却忙着投降议和,他不甘心,就带着幸存的水兵落草为寇,在这一带海域当海盗。据说他只抢外国商船和为非作歹的势力,从不骚扰中国渔民,算是海盗里的‘义匪’。” “义匪也不能抢咱的东西啊!” 李啸冲急了,“咱的物资都是建基地用的,被他抢了,弟兄们的伙食都得减半!不行,俺带一队人,驾着军舰去把物资抢回来,顺便把这海鲨给收拾了!” “别冲动。” 姜啸虎按住李啸冲的肩膀,盯着木牌上的鲨鱼头纹路,“他要是普通海盗,早就把弟兄们杀了,不会只抢物资留活口。而且他只抢咱的物资,没伤人,说明是在给咱提警告,不是真要跟咱拼命。” 他转向王虎,“那两个弟兄呢?让他们过来,俺问问详细情况。” 很快,两个惊魂未定的弟兄被带了过来。其中一个叫小五的士兵哆哆嗦嗦地说:“督军,对方有三艘快船,船上大概有五十多个人,个个都拿着枪,为首的是个络腮胡大汉,脸上有一道从眼角到下巴的刀疤,看着特别凶。他问我们是干啥的,为啥在他的海域活动,我们说在龙牙岛建基地,他就抢了咱的物资,说让您亲自去见他,不然以后只要是咱的船,见一艘抢一艘。” “让俺亲自去见他?这海鲨架子还不小。” 姜啸虎沉思片刻,突然笑了,“也好,正好俺也想会会这个北洋水师的舰长。他既然是因朝廷投降才落草,说明骨子里有血性,不是那种丧尽天良的海盗。咱现在建基地,需要稳定的海域环境,与其跟他打起来两败俱伤,不如去跟他谈谈,说不定能化敌为友。” “谈?咋谈?” 张啸北挠了挠头,“他是海盗,咱是建基地的,他要是狮子大开口,咱咋办?” “带礼物去谈。” 姜啸虎拍板决定,“去库房里搬十箱上好的钢材,五箱药品,再带上两坛西凤酒。钢材他的船用得上,药品在海上更是金贵,这些比金银更对他胃口。老李,你跟俺去,带上五个身手好的弟兄,别带重武器,显咱的诚意;索菲亚,你也一起去,你懂外交,帮俺打打圆场;王虎,你留在岛上,继续盯着基地建设,要是有情况,立刻用信号弹联系俺们。” “妥了!” 众人齐声应和。小五赶紧补充:“海鲨的巢穴在西边三十海里的‘鲨鱼礁’,那里全是礁石,只有一条窄道能进去,他的船都藏在礁石后面。” 当天下午,一艘没有挂任何旗帜的小货船从龙牙岛的海湾出发,朝着鲨鱼礁驶去。姜啸虎站在船头,穿着一身普通的粗布衣服,泰阿剑藏在身后的粗布鞘里,李啸冲和索菲亚站在他身边,五个弟兄则伪装成船工,在甲板上整理物资。 船行约莫一个时辰,远处的海面上出现了一片黑色的礁石群,礁石群像一头头伏在海里的鲨鱼,狰狞可怖。靠近了才发现,礁石之间果然有一条仅容一艘船通过的窄道,窄道两侧的礁石上,架着几挺机枪,几个海盗举着望远镜,正警惕地盯着他们的船。 “停船!再往前开就开枪了!” 礁石上一个海盗扯着嗓子喊,手里的机枪对准了货船。 姜啸虎示意船工停船,自己站起身,朝着礁石喊道:“俺是龙牙岛的姜啸虎,特来拜访海鲨首领,带了些礼物,没有恶意!” 礁石上的海盗赶紧跑下去通报,没过多久,一艘快船从礁石后面驶了出来,船头上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络腮胡大汉,脸上的刀疤在阳光下格外醒目,正是海鲨。他穿着一件破旧的北洋水师制服,领口的徽章已经磨得看不清,但腰杆依旧挺得笔直,眼神锐利如鹰,扫过货船的每一个角落。 “你就是姜啸虎?” 海鲨的声音洪亮,带着海风的粗粝,“敢只带这么几个人来鲨鱼礁,胆子不小。说吧,你在龙牙岛建基地,到底想干啥?是不是想抢我的地盘,断我的财路?” 他说着,右手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那把刀的刀鞘是黑色的,上面刻着北洋水师的锚形纹路。 姜啸虎笑了笑,让人把船舱里的物资搬出来,打开箱子:“海鲨首领,俺是来交朋友的,不是来抢地盘的。这些钢材,你修船用得上;这些药品,你手下弟兄受伤了能救命;还有两坛好酒,咱边喝边聊。” 海鲨的目光落在药品箱子上,眼神动了动——海盗在海上讨生活,最缺的就是药品,之前他手下有几个弟兄受伤,因为没有药品,活活疼死了。但他依旧没有放松警惕,猛地拔出佩刀,刀身闪着寒光,指着姜啸虎:“别跟俺来这套!龙牙岛是块风水宝地,你在那儿建基地,不是抢地盘是啥?俺不管你是军阀还是啥,这一带的海域,老子说了算!” 李啸冲见状,刚要上前,被姜啸虎拦住了。姜啸虎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朝着海鲨递过去——那是一个金色的蜘蛛吊坠,正是黄金蜘蛛教众佩戴的那种,上面的蜘蛛纹路还沾着一点黑色的污渍,是之前战斗时留下的。 海鲨看到吊坠的瞬间,眼神猛地一缩,脸上的肌肉紧绷起来,握着刀的手青筋暴起:“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黄金蜘蛛教的教众身上搜来的。” 姜啸虎的声音沉了下来,“这些人是邪教,到处抓老百姓做实验,用灵种孢子把人变成行尸走肉,还破坏秦陵那样的古迹,抢里面的宝贝。俺建基地,不是为了抢地盘,是为了对抗这些邪人和那些觊觎华夏古迹的外国势力。他们比你抢物资的海盗,可恨十倍百倍!” 海鲨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脸上的刀疤因为激动而扭曲。他猛地挥刀,砍在旁边的船舷上,木屑飞溅:“这群杂碎!老子恨他们入骨!三个月前,我的一艘船遇到了他们的船,他们不仅抢了我的货,还把我十个弟兄抓去,用他们做实验,最后把尸体扔到海里喂鱼!我派人去报仇,却被他们的机关埋伏,又折了五个弟兄!” 原来,海鲨和黄金蜘蛛教早就有血海深仇。姜啸虎心里一喜,知道结盟的机会来了:“海鲨首领,俺知道你以前是北洋水师的舰长,心里装着华夏的百姓。这些黄金蜘蛛教的杂碎,还有那些趁机抢咱古迹的外国势力,都是咱的敌人。俺们要是结盟,你的船快,熟悉海域,帮俺们守住龙牙岛的海域;俺们有武器,有实力,帮你报仇雪恨。” “报仇雪恨?” 海鲨盯着姜啸虎,眼神里满是怀疑,“你凭啥能帮我报仇?黄金蜘蛛教的人有机关,有火器,不好对付。” “俺们刚端了黄金蜘蛛教的老巢,杀了他们的主教巴图和继承人蛛王,毁了他们的祭祀场。” 李啸冲忍不住开口,“俺们有机枪,有步枪,还有虎子手里的神剑,杀那些杂碎跟切菜似的!” 姜啸虎没有炫耀武力,只是平静地说:“而且,俺知道你一直想夺回被沙俄占领的‘靖海港’。那是你以前在北洋水师时的补给港,现在被沙俄的舰队占了,他们在那里建了据点,不仅抢过往的中国商船,还帮黄金蜘蛛教运输物资。只要你愿意结盟,俺们立刻调军舰过来,帮你把沙俄的人赶出去,夺回靖海港。” 靖海港是海鲨的心病。那片港口水深港阔,是这一带最好的补给港,当年他在北洋水师时,经常在那里停靠。沙俄占领靖海港后,不仅断了他的补给通道,还多次袭击他的船,杀了他不少弟兄。他几次想夺回来,都因为沙俄舰队火力太猛而失败。 海鲨的手微微颤抖起来,盯着姜啸虎的眼睛,想从他脸上看出一丝虚伪,却只看到了真诚和坚定。他突然笑了,把佩刀插回刀鞘,上前一步,拍了拍姜啸虎的肩膀:“好!俺信你一次!黄金蜘蛛教的杂碎杀了俺的弟兄,沙俄的人占了俺的港口,这笔账,俺早就想算了!你要是真能帮俺夺回靖海港,俺海鲨以后就跟你混,龙牙岛的海域,俺帮你守得严严实实,别说海盗,就算是一只鸟,也别想随便飞进来!” “一言为定!” 姜啸虎伸出手,和海鲨紧紧握在一起。海鲨的手粗糙有力,布满了老茧和刀伤,那是常年在海上讨生活、在战场上拼杀的痕迹。 “一言为定!” 海鲨用力点头,转身对着礁石上的海盗喊,“都把家伙收起来!姜兄弟是俺的朋友,以后龙牙岛的人,就是咱鲨鱼礁的人!” 礁石上的海盗们纷纷放下武器,欢呼起来。海鲨热情地邀请姜啸虎等人去鲨鱼礁做客,姜啸虎没有推辞,带着李啸冲和索菲亚跟着他登上了快船,朝着礁石后面驶去。 鲨鱼礁的内部居然是一个天然的港湾,里面停靠着五艘快船,船身都经过改装,速度快,火力也不弱。港湾旁边的礁石上,建着几间简易的木屋,木屋前的空地上,几个海盗正在修理船只,看到海鲨带着客人来,都好奇地围了过来。 海鲨把姜啸虎等人让进最大的一间木屋,木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木板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墙上挂着一张破旧的中国海图,海图上用红笔圈着靖海港的位置。桌子上,放着一个北洋水师的旧军帽,帽檐已经磨破了。 “俺以前是北洋水师‘致远’舰的副舰长,邓世昌大人是俺的长官。” 海鲨看着军帽,眼神里满是怀念,“甲午海战的时候,致远舰撞向敌舰,俺被浪卷走,侥幸活了下来。可朝廷却跟小鬼子签了投降书,割地赔款,俺实在不甘心,就带着几个幸存的弟兄,当了海盗。俺只抢外国商船,就是想替朝廷出口气,替那些死在海里的弟兄们出口气。” 姜啸虎心里肃然起敬——原来海鲨还是邓世昌的部下,难怪他有如此血性。“海鲨首领,您是英雄。朝廷无能,但咱中国人的骨气不能丢。俺们建基地,守护古迹,对抗邪人和外敌,就是想为华夏守住一点根,不让那些先烈的血白流。” “说得好!” 海鲨猛地一拍桌子,“俺就喜欢你这股劲儿!来,喝酒!” 他从床底下拖出一坛酒,打开封泥,一股浓烈的酒香飘了出来,“这是俺藏了五年的女儿红,本来想等夺回靖海港再喝,今天咱提前庆祝,庆祝咱结盟!” 众人围坐在桌子旁,倒上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入喉,却暖了每个人的心。海鲨详细介绍了靖海港的情况:“沙俄在靖海港驻了三艘军舰,一百多个士兵,还有几挺重机枪,他们的据点建在港口旁边的高地上,易守难攻。而且他们和黄金蜘蛛教有勾结,每隔十天,黄金蜘蛛教就会有一艘船来送物资,明天就是他们送物资的日子。” “那正好,咱就趁明天黄金蜘蛛教的船来的时候动手。” 姜啸虎立刻制定计划,“海鲨首领,你带你的快船,埋伏在靖海港外的礁石区,等黄金蜘蛛教的船进港,就堵住他们的退路;俺回去后,立刻带三艘军舰赶来,从正面进攻沙俄的据点,内外夹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好计策!” 海鲨拍案叫绝,“黄金蜘蛛教的船速度慢,只要堵住退路,他们就跑不了。沙俄的人肯定想不到咱会联合起来,肯定会慌了阵脚。” 李啸冲摩拳擦掌:“娘的!这次一定要把沙俄的杂碎和黄金蜘蛛教的余孽一网打尽,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索菲亚补充道:“我可以联系反战组织,让他们提供沙俄军舰的详细情报,包括他们的火力布置和换岗时间,这样咱的进攻会更有针对性。” 众人越聊越投机,从北洋水师的过往,聊到黄金蜘蛛教的恶行,再聊到龙牙岛基地的建设。海鲨听说姜啸虎要建基地守护古迹,更是大力支持:“俺在这一带海域跑了十几年,知道不少沉没的古船和隐藏的古迹,以后俺帮你留意,要是有盗墓贼或者外国势力敢打这些古迹的主意,俺第一时间通知你!” 夕阳西下的时候,姜啸虎等人起身告辞。海鲨亲自送他们到船上,把抢来的物资都还给了他们,还额外送了几箱从外国商船上抢来的罐头:“这些罐头给弟兄们改善伙食,明天一早,俺就在靖海港外的礁石区等你,不见不散!” “不见不散!” 姜啸虎挥手告别,货船朝着龙牙岛驶去。夕阳的余晖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李啸冲兴奋地说:“娘的!没想到这么顺利就结盟了,海鲨这老小子,是条汉子!” 姜啸虎笑了笑:“他本来就不是坏人,只是生错了时代,被逼无奈才当了海盗。咱给了他一个报仇的机会,一个守护华夏的机会,他自然愿意跟咱合作。” 回到龙牙岛的时候,天已经黑了。王虎赶紧迎上来,看到他们带着物资平安回来,松了口气:“督军,咋样了?海鲨同意和解了吗?” “不止和解,还结盟了!” 李啸冲抢着说,“明天咱就带军舰去靖海港,帮海鲨夺回港口,顺便收拾沙俄的杂碎和黄金蜘蛛教的余孽!” 姜啸虎立刻召集众人,宣布了结盟的消息和进攻珍珠港的计划。弟兄们一听要打仗,还要为死去的同胞报仇,都兴奋起来,纷纷请战。陈老则拿出地图,结合海鲨提供的情报,标出了沙俄据点的火力布置和进攻路线;刘幂则负责清点武器和弹药,确保每艘军舰都配备足够的火力;索菲亚则连夜联系反战组织,获取更详细的情报。 深夜的龙牙岛,依旧灯火通明。姜啸虎站在岛顶的瞭望台上,看着远处的海面,海风吹拂着他的头发,泰阿剑在身后微微发烫。他知道,明天的战斗不会轻松,沙俄的军舰和黄金蜘蛛教的余孽都不是好对付的,但他有信心——有生死与共的弟兄,有血性的盟友海鲨,还有不死宝石的力量和泰阿剑的威力,他们一定能打赢这场仗,夺回靖海港,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远处的海面上,传来了几声隐约的汽笛声,那是海鲨的快船在进行最后的侦查。姜啸虎握紧了拳头,在心里默念:邓世昌大人,海鲨的弟兄们,还有所有死在邪人和外敌手里的同胞们,明天,俺们就为你们报仇! 第二天一早,三艘军舰从龙牙岛的海湾出发,朝着靖海港驶去。军舰的甲板上,弟兄们都做好了战斗准备,机枪上膛,炮弹上弦,眼神坚定。姜啸虎站在主舰的舰桥上,看着远处渐渐清晰的靖海港,嘴角扬起一抹坚定的笑容——新的战斗,开始了。而他和海鲨的结盟,也将为龙牙岛的基地,为这片海域的安宁,打下坚实的基础。 当军舰靠近靖海港外的礁石区时,海鲨的快船已经在那里等候。海鲨站在船头,朝着姜啸虎的军舰挥手,脸上的刀疤在晨光中闪着光。姜啸虎也挥手回应,两支部队汇合在一起,像一把锋利的尖刀,准备刺向敌人的心脏。 此时的靖海港里,一艘挂着黑色旗帜的船正缓缓驶入,正是黄金蜘蛛教运送物资的船。沙俄的士兵站在据点的高地上,懒洋洋地看着这艘船,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悄悄逼近。 “动手!” 姜啸虎一声令下,三艘军舰同时开火,炮弹呼啸着飞向沙俄的据点,“轰”的一声巨响,据点的瞭望塔瞬间被炸毁。海鲨的快船也从礁石后面冲了出来,堵住了珍珠港的出口,对着黄金蜘蛛教的船开火。 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沙俄的士兵和黄金蜘蛛教的教众慌作一团,他们赶紧举枪反击,却已经晚了。姜啸虎的军舰火力凶猛,很快就压制住了沙俄的火力;海鲨的快船灵活,贴着黄金蜘蛛教的船开火,很快就将那艘船打得起火。 “冲上去!夺下据点!” 姜啸虎拔出泰阿剑,纵身跳到一艘快船上,朝着据点的高地冲去。弟兄们跟着他,像潮水似的涌上码头,与沙俄的士兵展开了近身搏斗。泰阿剑的剑气横扫,沙俄的士兵纷纷倒下,黄金蜘蛛教的教众更是不堪一击,很快就被消灭殆尽。 海鲨则带着他的弟兄,登上了黄金蜘蛛教的船,将船上的物资全部缴获,还抓获了几个活口。当他看到船舱里关押着几个被灵种孢子感染的百姓时,眼神变得更加凶狠,一刀砍死了押解百姓的教众:“这些杂碎,死有余辜!” 战斗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就以姜啸虎和海鲨的胜利告终。沙俄的三艘军舰被击沉两艘,一艘被俘,一百多个士兵要么被打死,要么被俘;黄金蜘蛛教的物资船被烧毁,教众全部被消灭。靖海港,终于回到了中国人的手里。 海鲨站在靖海港的码头上,抚摸着岸边的礁石,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他从怀里掏出那个旧军帽,戴在头上,对着大海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邓大人,弟兄们,俺把靖海港夺回来了!俺没有给北洋水师丢脸!” 姜啸虎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海鲨首领,以后靖海港就是咱的联合港口,你的船可以在这里补给、修船,咱的基地也多了一个屏障。” 海鲨转过身,紧紧握住姜啸虎的手,脸上的刀疤因为激动而泛红:“姜兄弟,谢谢你!从今以后,你就是俺海鲨的大哥,你的事就是俺的事,龙牙岛的事就是俺鲨鱼礁所有人的事!谁敢动龙牙岛,就是跟俺海鲨过不去!” 阳光洒在珍珠港的海面上,金光闪闪。姜啸虎看着眼前的盟友,看着欢呼的弟兄们,心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战斗,更多的挑战,但只要他们团结一心,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没有守护不了的土地。 就在这时,一个弟兄跑来报告:“督军!反战组织发来情报,说在东南亚的婆罗洲,发现了黄金蜘蛛教的余孽,他们似乎在寻找一座古代神庙,想利用神庙里的力量卷土重来!” 姜啸虎眼神一沉,握紧了泰阿剑。黄金蜘蛛教的余孽还没彻底清除,新的危机又出现了。但他不再像以前那样感到厌倦,因为他有了盟友,有了基地,有了一群生死与共的弟兄。他转身对海鲨和众人说:“收拾一下,咱们回龙牙岛休整,然后出发去婆罗洲,彻底铲除黄金蜘蛛教的余孽,不让他们再危害百姓!” “好!” 众人齐声应和,声音洪亮,响彻整个珍珠港。海鲨看着姜啸虎坚定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笑容——他知道,自己找对了盟友,找到了真正值得为之奋斗的目标。而他和姜啸虎的结盟,也将在这片广阔的海域上,书写一段属于中国人的传奇。 海鲨盯着吊坠,咬牙道:“这伙杂碎杀了我不少弟兄!我跟你结盟!” ------------ 第一百十一八章:玄灵初立 婆罗洲的热带雨林湿气还没从军靴缝里彻底干透,姜啸虎的泰阿剑就已经沾过第三拨黄金蜘蛛教余孽的血。那座藏在雨林深处的古神庙最终被陈老用五行阵法封印,避免了灵种孢子泄露,而带着半箱炼金术古籍归来的弟兄们,如今都成了龙牙岛基地里最忙的人——不是在整理战利品,就是围着那些歪歪扭扭的拉丁文古籍抓耳挠腮。 海风把龙牙岛的晨雾吹开时,姜啸虎正站在岛顶的指挥塔上。塔是刚建好的,钢筋水泥浇筑的塔身有三层高,顶端的瞭望台架着最新的望远镜,能看清二十海里外靖海港的船影。海鲨的快船正挂着白底黑鲨的旗帜巡逻,船帆在晨光里鼓得满满当当,像一头展翅的海鸟。 “虎子!下来吃早饭了!炊事班炖了鹿肉,你再不来就被老张那浑小子造光了!” 李啸冲的大嗓门从塔下传来,手里还挥着个粗瓷碗,碗沿沾着一圈油星子。他身上的粗布军装换成了新做的藏青色制服,左胸缝着个铁制的徽章——一只踩着灵种藤蔓的猛虎,那是姜啸虎前几天敲定的标志。 姜啸虎顺着旋转楼梯下来,刚到塔底就闻见了肉香。指挥塔下的广场已经热闹起来,穿着同款制服的弟兄们三三两两地往食堂走,有的扛着训练用的木枪,有的怀里抱着刚修好的零件——那是轮波舟的残骸,工程师们研究了三个月,总算能拼出半艘像样的模型了。 “这制服穿着就是舒坦!比以前的军阀军装得劲多了!” 张啸北从后面追上来,拍了拍姜啸虎的肩膀,他的制服袖子挽到肘弯,露出结实的胳膊,上面还沾着点训练时的泥土,“就是这徽章太沉,跑起来硌得慌——不过够威风!昨天海鲨的人来补给,盯着咱的徽章看了半天,问在哪儿打的,说他们也想要一套。” “想要就得守规矩。” 姜啸虎笑着往食堂走,“咱这不是军阀队伍,也不是海盗窝,是正经守护古迹的字号。等过几天把章程定下来,就让海鲨的人也换上,以后咱和他就是一家子,都算‘玄灵卫’的人。” “玄灵卫?” 李啸冲嘴里嚼着鹿肉,含糊不清地问,“这名字是你昨儿琢磨出来的?比之前那‘守陵会’霸气多了!‘玄’字透着股子神秘劲儿,‘灵’又能管着那些古迹里的宝贝,‘卫’字更是亮堂,听着就有股子护家的气势!” 这名字是姜啸虎熬了半宿想出来的。之前刘幂登记物资时,一直用“临时基地”标注,姜啸虎觉得总要有个正经名号,既得配得上弟兄们出生入死守护古迹的功劳,又得让那些邪祟听着就发怵。“守陵会”太文气,像书呆子的字号;“护宝队”又太俗,配不上泰阿剑和五行灵物的分量。直到后半夜看着窗外的月光照在灵物存放室的方向,才琢磨出“玄灵卫”三个字——镇的是黄金蜘蛛教这样的妖邪,护的是华夏的文脉灵根,刚好对上他们的本分。 食堂里的弟兄们听见这名字,都凑过来起哄。负责伙食的老王头端着一大盆馒头过来,嗓门比谁都亮:“玄灵卫!好名字!以后咱就是卫里的人,出去说起来都有面儿!不像以前,要么是军阀的兵,要么是没根的队伍,现在咱是守护古迹的英雄!” “老王头说得对!” 一个年轻的士兵站起来,他是秦陵那次任务后加入的,脸上还有点稚气,“俺爹以前总说俺是混日子的,等下次写信,俺就告诉他,俺在玄灵卫当差,守护老祖宗的宝贝,让他也跟着沾光!” 姜啸虎看着闹哄哄的食堂,心里暖烘烘的。半年前刚到龙牙岛时,这里还是一片沙滩和乱石,如今不仅有了整齐的营房,还有了能让弟兄们安心吃饭、踏实睡觉的家。他放下碗,对众人说:“咱玄灵卫,规矩就一条——不抢地盘,不夺钱财,只守古迹,只杀邪祟。不管是黄金蜘蛛教,还是那些挖坟盗墓的杂碎,谁动咱华夏的根,咱就跟谁拼命!” “好!” 满食堂的人都拍着桌子喊,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尘都掉了下来。 吃过早饭,姜啸虎带着李啸冲和张啸北在基地里转。营房区在北侧的雨林边缘,两排整齐的青砖房取代了之前的帐篷,每间房住四个人,里面摆着木床和衣柜,窗台上还摆着弟兄们从岛上摘的野花。最东头的医务室里,穿着白褂子的医生正在给一个训练扭伤脚的士兵敷药,旁边的药柜里摆满了从上海和香港采购的西药,还有陈老配的草药,标签贴得整整齐齐。 “这医务室可比以前在察哈尔的强多了。” 李啸冲扒着窗户往里看,“以前弟兄们受伤,只能用草药敷,现在有青霉素,就算是枪伤也能救回来。上次老张在婆罗洲被毒箭射中,要是搁以前早没命了,现在养了半个月就活蹦乱跳的。” 张啸北脸一红,拍了李啸冲一下:“娘的!提那干啥?当时是俺没注意,才被那邪教杂碎偷袭了。现在咱训练都带着防毒面具,再遇着毒箭也不怕了!” 他指着不远处的训练场,“你看那边,新搭的障碍场,还有打靶用的靶子,弟兄们天天练,现在枪法比以前准多了,就算是夜里打移动靶,十枪也能中八枪。” 训练场里果然热闹,几十名弟兄正在分组训练,有的练匍匐前进,有的练机枪射击,枪声“哒哒哒”的响个不停,却一点不杂乱。负责训练的王虎吹着哨子,嗓子都喊哑了:“都给俺用点心!黄金蜘蛛教的杂碎有机关,咱要是练得不行,下次遇上就得送命!谁要是偷懒,晚上就别想喝老李的酒!” 顺着训练场往南走,就是武器库和弹药库。武器库是用钢筋混凝土建的,大门是厚厚的铁门,上面挂着两把大锁,由两个弟兄轮流看守。李啸冲掏出钥匙打开门,一股金属的冷冽气息扑面而来——里面的货架上摆满了武器,新购的马克沁重机枪有五挺,旁边是一排排的汉阳造步枪,还有从沙俄那里缴获的莫辛纳甘步枪,都擦得锃亮。最里面的架子上,放着两门新买回来的山炮,炮身上的油漆还没掉,炮口对着门口,透着一股威慑力。 “这些家伙都是从欧洲军火商手里买的,花了不少黄金。” 李啸冲摸着山炮的炮身,眼睛发亮,“那军火商一开始还不想卖,说这些是给军阀的,俺直接拍了黄金蜘蛛教的吊坠在他桌上,告诉他咱是杀邪教的,他立马就松口了,还额外送了两箱炮弹。” “钱花得值。” 姜啸虎拿起一把步枪,拉了拉枪栓,手感很顺滑,“弟兄们的命比黄金金贵,有好武器,下次再遇着沙俄的军舰,咱也能硬碰硬。” 他指着角落里的一堆零件,“那是轮波舟的零件?工程师们研究得咋样了?” “快了!” 李啸冲赶紧说,“那些工程师说,轮波舟的动力系统是靠灵物能量驱动的,他们正在试着用五行灵物的能量代替,要是成功了,咱的船就能比海鲨的快船还快,而且不用烧煤,悄无声息的,抓海盗最合适。” 从武器库出来,往西走就是溶洞改造的核心区域。原来的天然溶洞被工程师们加固过,入口处建了一道石门,门上刻着陈老设计的五行符文,只有玄灵卫的人才知道开门的方法。走进溶洞,里面亮着油灯,一排排的货架取代了之前的乱石,上面摆满了从秦陵带回来的文物——有刻着铭文的青铜器,有装着灵物碎片的木盒,还有一卷卷的古籍,都用特制的油纸包着,防止受潮。 “这是古籍馆,陈老天天泡在这儿。” 姜啸虎指着溶洞左侧的区域,那里摆着几张书桌,上面摊着古籍和拓片,陈老正戴着老花镜,拿着放大镜研究一张秦代的风水图。旁边的刘幂正蹲在地上,给一个个陶罐贴标签,嘴里还念念有词:“秦陵出土陶俑碎片,编号017;铭文拓片,编号032;黄金蜘蛛教祭祀用品,编号059……” “督军!” 刘幂看到姜啸虎,赶紧站起来,推了推眼镜,“这些文物都整理好了,每一件都有编号和说明,存放在最里面的恒温区,不用担心损坏。陈老还从国内搜集了不少风水文献,都放在那边的书架上,说是以后找古迹能用得上。” 陈老放下放大镜,笑着说:“啸虎啊,你来看这个。这张图是秦代的天下风水图,标注了几处没被发现的古迹,以后咱们就能有针对性地去守护,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被动了。” 他指着图上的一个红点,“这里是蜀地的青城山,图上标注着‘灵脉汇聚’,说不定有古代的道观或者墓葬,值得去看看。” 姜啸虎凑过去看,图上的线条虽然简单,却标注得很清晰,除了青城山,还有岭南、西域等地的红点。他点了点头:“等忙完手头的事,就派一队人去青城山侦查,先摸清情况,再做守护的打算。” 溶洞的最深处,就是灵物存放室。这里比其他区域更宽敞,地面铺着防潮的石板,中间的架子上摆着五个特制的玻璃柜,每个柜子里都放着一件五行灵物——金灵珠散发着淡淡的金光,像一颗缩小的太阳;木灵藤盘踞在柜子里,藤蔓上还长着嫩绿的叶子;水灵玉像一块透明的冰块,里面似乎有水流在流动;火灵晶是暗红色的,摸上去微微发烫;土灵盘则是一块褐色的玉石,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 姜啸虎走到玻璃柜前,看着里面的五行灵物。自从秦陵那次用它们布置阵法后,这些灵物的光芒就越来越盛,陈老说这是因为它们吸收了地脉的能量,与龙牙岛的风水产生了共鸣。他伸出手,隔着玻璃轻轻抚摸,掌心的不死宝石突然发烫,与金灵珠的光芒呼应起来,一道淡淡的金光在两者之间流转。 “看来不死宝石和五行灵物,确实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索菲亚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脸上带着几分凝重,“我刚收到反战组织的情报,有个坏消息。” 姜啸虎转过身,接过文件,李啸冲和张啸北也凑了过来。文件是用英文写的,旁边附着中文翻译,上面写着:黄金蜘蛛教的余孽在欧洲与一个神秘的炼金术师团体勾结,他们从罗马尼亚的一座古堡里找到了大量的水银,正在研究一种叫做“贤者之石”的东西,据说这种石头能复制不死药的力量,让他们的教众也拥有不死之身。 “贤者之石?” 李啸冲皱着眉,“这名字听着咋这么耳熟?好像在话本里见过,说是什么能点石成金、长生不老的宝贝。” “话本里的是瞎编的,但这贤者之石,确实和不死药有关。” 陈老不知什么时候也走了进来,手里还拿着那本从婆罗洲带回来的炼金术古籍,“我这几天研究这些拉丁文古籍,刚好看到过相关的记载。贤者之石和你身上的不死药,本是同源,都是地脉灵种的衍生物。” 姜啸虎愣了一下:“地脉灵种?就是黄金蜘蛛教一直想抢的那个?” “正是。” 陈老翻开古籍,指着上面的插图,“地脉灵种是大地深处的能量核心,蕴含着长生和再生的力量。当年徐福东渡,就是带着一小块灵种碎片去炼制不死药,你身上的不死宝石,应该就是用灵种核心制成的。而炼金术师所说的贤者之石,是用灵种的边角料,加上水银、硫磺这些东西炼制的,虽然也能获得一部分再生能力,但走了歧路。” “歧路?啥意思?” 张啸北挠了挠头,“能长生不老还不好?” “好个屁!” 陈老瞪了他一眼,“灵种的能量是纯净的,不死药是顺势引导,而贤者之石是强行掠夺。用了那种石头的人,虽然能活下来,但心智会被水银侵蚀,变成没有感情的怪物,就像被灵种孢子感染的寄生体一样,只不过更难对付。黄金蜘蛛教的人本来就心术不正,要是让他们炼成贤者之石,不知道会有多少人遭殃。” 索菲亚补充道:“反战组织的情报说,那个炼金术师团体的首领叫瓦勒留斯,是欧洲中世纪炼金术师的后裔,他手里有一本《水银秘典》,记载着炼制贤者之石的方法。黄金蜘蛛教给了他大量的资金和灵种碎片,现在他们的实验室设在阿尔卑斯山的一个山洞里,守卫很严密。” 姜啸虎看着玻璃柜里的五行灵物,眼神渐渐坚定起来。玄灵卫刚立住脚,黄金蜘蛛教就又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看来这场仗还得接着打。他握紧了拳头:“不管是贤者之石,还是黄金蜘蛛教,只要敢危害百姓,敢动灵种的主意,咱玄灵卫就不会放过他们。” “那咱啥时候动身去欧洲?” 李啸冲摩拳擦掌,“俺早就想去看看那些洋鬼子的地盘,刚好趁这个机会,把他们的实验室端了,抢了那本《水银秘典》!” “别急。” 姜啸虎摆了摆手,“欧洲不是咱的地盘,情况复杂,不能贸然行动。索菲亚,你先让反战组织的人摸清实验室的具体位置和守卫情况;陈老,你继续研究炼金术古籍,看看有没有破解贤者之石的方法;老李,你负责清点武器和物资,准备好长途航行的装备;老张,你去通知海鲨,让他派快船帮咱护送物资,毕竟欧洲的海域咱不熟,有他帮忙能省不少事。” “妥了!” 众人齐声应和,转身各自去忙。溶洞里只剩下姜啸虎和陈老,还有那五件散发着光芒的五行灵物。 “啸虎啊,你有没有想过,玄灵卫以后会变成什么样?” 陈老突然问,“现在咱只有两百多人,一座龙牙岛,但以后说不定会有更多人加入,会有更多的基地,守护的古迹也会越来越多。” 姜啸虎看着灵物存放室的大门,门上的五行符文在油灯下闪着光。他想起了察哈尔的弟兄,想起了秦陵的牺牲,想起了阿雅喜欢的那些红色花朵——现在龙牙岛的花海开得正盛,王虎说要在那里建一个花园,等找到阿雅,就送给她。 “不管变成什么样,咱的本分都不会变。” 姜啸虎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守护古迹,守护百姓,对抗邪祟。就算以后玄灵卫的人遍布天下,这个规矩也不能破。” 陈老点了点头,捋着胡子笑了:“好小子,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当年我跟着你爷爷的时候,就知道你们姜家的人,都是有骨气的。现在看来,你比你爷爷更有出息,不仅能打仗,还能撑起这么大的家业。” 两人正说着,刘幂急匆匆地跑进来,手里拿着一封电报:“督军!靖海港发来的电报,海鲨说有一艘不明国籍的船靠近,形迹可疑,像是黄金蜘蛛教的船!” 姜啸虎眼神一沉,快步走出灵物存放室。指挥塔上的瞭望哨已经发现了那艘船,正用信号旗报告位置。姜啸虎拿起望远镜,看到一艘挂着中立国旗帜的货船,正在靖海港外徘徊,船身明显经过改装,吃水很深,显然装了不少东西。 “是他们的运货船。” 索菲亚也赶了过来,看着望远镜里的船,“这种船我见过,黄金蜘蛛教常用中立国的旗帜做掩护,运输武器和物资。他们肯定是察觉到我们要对付他们的欧洲实验室,想来靖海港搞破坏。” “娘的!敢来咱玄灵卫的地盘撒野!” 李啸冲扛着一把机枪跑上指挥塔,“虎子,下令吧!俺带一队人驾着军舰过去,把那艘船给劫了,看看里面装的啥宝贝!” 姜啸虎没有立刻下令,而是看着那艘船的动向。船在靖海港外转了两圈,似乎在观察情况,并没有靠近的意思。他突然笑了:“他们不是来搞破坏的,是来探路的。通知海鲨,别打草惊蛇,让他们跟着这艘船,看看他们要去哪里。” “探路?” 张啸北不解,“他们探咱的路干啥?” “因为他们怕了。” 姜啸虎放下望远镜,“玄灵卫的成立,断了他们在太平洋的补给线,现在他们想摸清咱的实力,看看能不能从靖海港打开缺口。不过他们打错算盘了,现在的靖海港,有海鲨的快船,有咱的军舰,就算是沙俄的舰队来了,也讨不到好。” 果然,那艘货船在靖海港外徘徊了一个时辰,见没有机会,就调转船头,朝着欧洲的方向驶去。海鲨的快船悄悄跟了上去,用无线电报告着船的位置。 “这下省事了。” 李啸冲笑着说,“跟着这艘船,就能找到他们的欧洲实验室,省得咱到处找情报了!” 姜啸虎点了点头,转身对众人说:“通知下去,三天后出发,目标欧洲。这次不仅要端了他们的实验室,还要把瓦勒留斯手里的《水银秘典》抢过来,彻底断了他们炼制贤者之石的念头!” 三天后的清晨,龙牙岛的海湾里,五艘军舰和十艘快船整齐排列,船上插着玄灵卫的旗帜——白底黑虎,虎爪踩着灵种藤蔓,在海风中猎猎作响。弟兄们都站在甲板上,穿着新做的制服,眼神坚定。姜啸虎站在主舰的舰桥上,泰阿剑斜挎在腰间,不死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光。 “出发!” 随着他一声令下,汽笛声响起,船队缓缓驶出海湾,朝着欧洲的方向驶去。远处的龙牙岛越来越小,岛上的营房和溶洞渐渐模糊,但玄灵卫的旗帜,却在海面上越来越醒目。 航行途中,陈老一直在研究那本炼金术古籍,偶尔会和姜啸虎讨论贤者之石的炼制方法。他发现,贤者之石的炼制过程中,需要一种叫做“灵种心核”的东西,而这种东西,正是不死宝石的核心成分。 “也就是说,黄金蜘蛛教想要炼制贤者之石,最终还是要打你身上不死宝石的主意。” 陈老合上古籍,脸色凝重,“瓦勒留斯肯定知道这一点,他们在欧洲设下陷阱,就是想引你过去,夺取不死宝石。” 姜啸虎摸了下不死宝石,并不担心:“他们想要,就来拿好了。正好咱也想去欧洲,把他们一网打尽。不管是贤者之石,还是黄金蜘蛛教,只要敢危害华夏,危害世界,咱玄灵卫就不会让他们好过。” 船队在海鲨的带领下,沿着那艘货船的航线前进。一路上,他们遇到过海盗,也遇到过外国的巡逻舰,但只要亮出玄灵卫的旗帜,说明是去打击邪教,大多都会放行。有一次遇到一艘英国的巡逻舰,舰长听说他们要去对付黄金蜘蛛教,还主动给他们补充了淡水和食物,说黄金蜘蛛教在欧洲也做了不少坏事,早就引起了各国的不满。 半个月后,船队抵达了地中海。反战组织的人已经在港口等候,带来了更详细的情报:瓦勒留斯的实验室设在阿尔卑斯山的勃朗峰附近,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周围还有黄金蜘蛛教的教众守卫,人数大约有两百多人,配备了机关枪和迫击炮。 “两百多人?刚好和咱的人数差不多。” 李啸冲笑着说,“咱有泰阿剑,有五行灵物,还有新武器,肯定能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 姜啸虎却不敢大意,他知道黄金蜘蛛教的机关很厉害,瓦勒留斯的炼金术也可能有诡异的地方。他和陈老、索菲亚制定了详细的计划:由海鲨带着快船在山下接应,防止敌人逃跑;姜啸虎带着李啸冲和五十名弟兄,从正面进攻,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张啸北带着五十名弟兄,从侧面的小路绕到实验室后面,进行突袭;陈老则带着五行灵物,在山下布置阵法,防止敌人用炼金术召唤邪祟。 出发前的晚上,弟兄们围着篝火喝酒,张啸北啃着烤肉,突然说:“要是阿雅在这儿就好了,她的蛊术对付那些炼金术师肯定管用。” 气氛瞬间安静下来,众人都想起了那个爱笑的苗族姑娘。 姜啸虎拍了拍他的肩膀:“等这次任务结束,咱就派人去苗寨,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她找回来。到时候,咱在龙牙岛的花园也建好了,让她种满全世界的花。” 张啸北点了点头,猛灌了一口酒:“好!俺信你!到时候俺亲自去接她,让她看看咱玄灵卫的威风!” 第二天一早,众人按照计划行动。姜啸虎带着弟兄们从正面进攻,实验室的守卫果然被吸引过来,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战斗。黄金蜘蛛教的教众拿着机关枪扫射,火力很猛,但姜啸虎的弟兄们训练有素,很快就压制住了他们。泰阿剑的剑气横扫,敌人的机枪阵地瞬间被摧毁。 张啸北则带着弟兄们从小路绕到了实验室后面,那里的守卫比较少,他们很快就冲了进去。实验室里摆满了各种奇怪的仪器,里面装着水银和灵种碎片,瓦勒留斯正站在一个巨大的炼丹炉前,手里拿着一本古籍,嘴里念念有词,炼丹炉里的水银正在沸腾,散发出刺鼻的气味。 “住手!” 张啸北大喝一声,举枪对准了瓦勒留斯。瓦勒留斯转过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手里拿着一颗暗红色的石头,正是初步炼成的贤者之石。 “你们来晚了。” 瓦勒留斯笑着说,“贤者之石已经炼成,只要吸收了不死宝石的能量,它就能变得完美。姜啸虎,我知道你来了,快把不死宝石交出来,不然我就引爆实验室,让这里所有人都陪葬!” 就在这时,姜啸虎冲了进来,泰阿剑直指瓦勒留斯:“把贤者之石交出来,饶你不死!” 瓦勒留斯哈哈大笑:“饶我不死?你以为你是谁?有了贤者之石,我就是长生不老的神!” 他举起贤者之石,就要引爆。陈老及时赶到,掏出五行灵物,大喝一声:“五行阵法,起!” 金、木、水、火、土五件灵物同时发光,形成一道结界,将瓦勒留斯困在里面。 瓦勒留斯的引爆术被结界挡住,他惊恐地看着五行灵物:“这是什么?不可能!炼金术才是最强大的!” “你错了。” 陈老摇了摇头,“炼金术是掠夺,五行之术是平衡,只有平衡的力量,才是最强大的。贤者之石与不死药本是同源,都是地脉灵种的衍生物,只是炼金术师走了歧路。” ------------ 第一百一十九章:欧洲密使 五行结界的金光还没从实验室石壁上褪去,瓦勒留斯攥着半块暗红色石头的手就被泰阿剑挑飞。姜啸虎踩着满地凝固的水银渣子走过去,捡起那块还在微微发烫的贤者之石半成品,入手就觉一股邪性的燥热,掌心的不死宝石立刻泛起清凉的光晕,将那股燥热压了下去。 “这破石头邪门得很!” 张啸北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炼金炉,炉底残留着灵种碎片的微光,“俺刚才碰了一下,手指头都麻了,跟被电打似的。” 他甩着右手,指腹上沾着点银灰色的粉末,是水银冷却后的残留物。 陈老蹲在旁边,用镊子夹起一点粉末放进瓷盘,又从怀里掏出秦陵带回来的灵种拓片比对:“这就是强行掠夺灵脉能量的后果,贤者之石里混着水银的阴毒,用一次就会蚀骨,用三次就得变成没脑子的行尸。瓦勒留斯这老东西,为了长生啥都敢干。” 索菲亚正对着一堆拉丁文实验记录皱眉,这些纸页被烟火熏得发黄,字迹潦草得像鬼画符:“反战组织的人刚发来消息,炼金术师协会在三个月前就和黄金蜘蛛教撕破脸了,协会里不少人都被灭口,没想到会长居然被绑架了。” 她指着其中一页,“这里写着‘瑞士古堡’‘月相祭坛’,看来瓦勒留斯还有同伙,真正的炼制场地不在这儿。” 姜啸虎把那块半成品贤者之石放进特制的铅盒——陈老说这东西得用铅隔绝邪气,他看着窗外飘起的雪花,阿尔卑斯山的冬天来得早,山脚下的村庄已经覆上了白霜:“让弟兄们加快清理,把能用的资料都打包,伤员先送回船上。海鲨那边怎么样了?” “刚用无线电联系过!” 李啸冲从外面跑进来,军靴上沾着雪沫子,“那艘黄金蜘蛛教的货船被他堵在意大利港口了,船上装的全是水银和硫磺,还有十几箱机关零件。海鲨说要把船凿沉,给那些杂碎点颜色看看!” “别沉。” 姜啸虎摇头,“把物资扣下,船刷上玄灵卫的标志,以后用来运补给。黄金蜘蛛教的人看到船还在,说不定会放松警惕。” 他刚说完,外面就传来哨兵的喊声:“督军!山下有咱的探子回来,还带了个洋人!” 众人对视一眼,索菲亚立刻起身:“我去看看,可能是反战组织的人。” 没等她走出实验室,就见两个玄灵卫探子架着一个金发男人进来,那男人穿着件破旧的羊毛大衣,领口沾着血污,脸色苍白得像纸,一进门就踉跄着要下跪,被姜啸虎伸手扶住。 “您是……姜啸虎先生?玄灵卫的首领?” 男人的中文说得磕磕绊绊,带着浓重的日耳曼口音,手指紧张地攥着怀里的一个皮袋,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是炼金术师协会的密使,叫卡尔,求您救救我们会长!” 李啸冲立刻摸向腰间的枪:“洋鬼子,别蒙我们!刚收拾完一个炼金术师,又来一个,谁知道你是不是黄金蜘蛛教的奸细?” 卡尔吓得一缩脖子,赶紧从皮袋里掏出一个徽章,徽章是青铜做的,上面刻着一个衔着试管的鹰,边缘还刻着一行拉丁文。陈老接过徽章看了看,又翻出从瓦勒留斯书房找到的一本协会手册,对比了一下点头道:“是真的,这徽章上的鹰爪纹路,和手册里记载的炼金术师协会标志一模一样,瓦勒留斯的手册里还画过这个。” 索菲亚给卡尔倒了杯热水,让他缓口气。卡尔喝了水,情绪稍微稳定下来,开始断断续续地讲述:“我们会长叫埃布尔,是全欧洲最厉害的炼金术师。三个月前,黄金蜘蛛教的人突然闯进协会总部,杀了二十多个学徒,把会长绑走了。他们逼会长炼制贤者之石,说要是不答应,就把协会的人全杀光!” “他们不是已经有瓦勒留斯了吗?” 张啸北挠头,“那老东西不是也会炼那破石头?” “瓦勒留斯是叛徒!” 卡尔激动地拍着桌子,“他只会用邪术掠夺能量,炼出来的都是残次品!真正的贤者之石炼制方法,只有会长知道!但会长说,贤者之石的力量太霸道,必须用纯净的灵脉能量中和,否则炼出来的石头会让人变成怪物——就像那些被灵种孢子感染的人一样!” 姜啸虎眼神一动:“你是说,需要不死药?” 卡尔猛地抬头,眼睛里闪着光:“您知道?会长在被绑架前,偷偷写了半本手稿,让我藏起来。他说,只有华夏的不死药能克制贤者之石的副作用,那是唯一能平衡灵种能量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从皮袋里掏出一个油布包,层层打开,里面是半本泛黄的羊皮纸手稿,纸页边缘已经磨损,上面用羽毛笔写着密密麻麻的符号,还有几幅手绘的图案。 陈老赶紧凑过去,戴上老花镜,拿出放大镜仔细看。手稿上的符号歪歪扭扭,有的像缠绕的藤蔓,有的像闪烁的星辰,最下面一幅图,画着一块散发着金光的石头,旁边刻着的纹路,居然和秦陵出土的灵种核心纹路有七八分相似。 “没错!这纹路和秦陵灵种的纹路同源!” 陈老激动地指着图案,“你看这里,这个螺旋纹,和我在秦陵地宫石壁上拓下来的一模一样!还有这个三角符号,是地脉能量流动的标志,当年徐福的笔记里也画过这个!” 姜啸虎凑过去,掌心的不死宝石突然发烫,手稿上的符号像是有了生命,微微泛起金光,和宝石的光芒呼应。他伸出手,隔着放大镜轻轻拂过纸面,那些符号仿佛在指尖流动:“埃布尔会长怎么知道不死药的?” “会长年轻时去过中国!” 卡尔说,“他二十岁的时候,跟着一支考古队去过西安,见过秦陵的外围遗迹。后来他花了十年时间研究华夏的古文献,说东方有‘长生之秘’,能平衡炼金术的缺陷。这次被绑架后,他趁看守不注意,把这半本手稿交给我,让我来找玄灵卫——他说,只有你们有不死药,也只有你们能对抗黄金蜘蛛教!” 索菲亚立刻用无线电联系反战组织,让他们核实卡尔的身份和协会的情况。半个时辰后,反战组织回电:炼金术师协会确实在三个月前遭遇袭击,会长埃布尔失踪,卡尔是协会的资深学徒,擅长破译古代文献,在协会里口碑很好,不是奸细。 “他们把会长关在哪儿了?” 姜啸虎问。 “瑞士的阿尔卑斯山古堡!” 卡尔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这是会长偷偷画的,古堡在少女山附近,藏在冰川后面,只有一条秘密通道能进去。黄金蜘蛛教的人在古堡周围布置了很多机关,还有一百多个守卫,都是从欧洲雇佣来的亡命徒。” 地图是手绘的,上面用红笔圈着一个小圆圈,旁边标注着“冰川入口”“机关区”“祭坛室”。陈老对比了一下从瓦勒留斯那里找到的地图,发现两处地点都在阿尔卑斯山脉,相距不过两百公里:“看来黄金蜘蛛教是想把两处实验室连起来,一处用来做实验,一处用来炼制成品,心思够缜密的。” 姜啸虎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雪山。玄灵卫的弟兄们正在清理战场,远处的船帆在风雪中若隐若现。他知道,去瑞士救人不是小事,欧洲不是玄灵卫的地盘,黄金蜘蛛教又布下了陷阱,但埃布尔会长是唯一能阻止贤者之石炼成的人,要是让黄金蜘蛛教得逞,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变成怪物。 “我去。” 姜啸虎转身,“索菲亚,你跟着我,你懂欧洲的语言和风俗,还能联系反战组织;张啸北,你也去,你的身手好,对付机关和近战都管用。老李,你留在基地主持事务,带着弟兄们把这里的物资运回龙牙岛,再加固靖海港的防御,别让黄金蜘蛛教趁机偷袭。” “啥?让他留守?” 张啸北指着李啸冲,“虎子,俺想跟你去打仗!这洋鬼子的地盘俺还没去过,刚好去见识见识!” “娘的!凭啥让俺留守?” 李啸冲也急了,“俺打枪比老张准,近战也不比他差!要去也是俺去!” “就你那脾气,去了欧洲得惹麻烦。” 姜啸虎拍了拍他的肩膀,“基地刚立起来,弟兄们的吃喝拉撒、武器装备都得靠你盯着。海鲨的人刚加入玄灵卫,还需要你带他们训练,靖海港的防御也离不开你。你留在这儿,比跟我去欧洲更重要。” 陈老也帮腔:“啸冲啊,你别不服气。玄灵卫现在家大业大,龙牙岛、靖海港、还有刚缴获的这些物资,都得有人管。你办事靠谱,弟兄们也服你,留守的活儿非你莫属。等这次任务结束,下次去美洲抓盗墓贼,就让你带队。” 李啸冲还是不情不愿,但看着姜啸虎坚定的眼神,只好跺了跺脚:“行!俺留守就俺留守!但你们得答应俺,到了瑞士别光顾着打仗,多带点洋玩意儿回来!比如那能自动报时的钟,还有上次老张说的巧克力,给弟兄们分分!” “放心吧!” 张啸北拍着胸脯,“俺给你带两大箱巧克力,让你吃个够!” 姜啸虎又看向陈老:“陈老,你继续研究秦陵的古籍和这本手稿,看看能不能找到黄金蜘蛛教的老巢。卡尔说他们还有很多分支,光端掉瑞士的古堡不够,得把根拔了才行。” “妥了。” 陈老点头,“我已经让刘幂把秦陵的所有资料都运到船上了,这几天我就对照着手稿研究,说不定能从灵种的纹路里找到他们的老巢位置。黄金蜘蛛教这么依赖灵种能量,他们的老巢肯定建在地脉旺盛的地方,古籍里说不定有记载。” 计划定下来后,玄灵卫的弟兄们开始忙碌起来。李啸冲带着人清点物资,把从实验室缴获的炼金术仪器、水银和灵种碎片都打包,装上船运回龙牙岛。他还特意让人把瓦勒留斯的炼金炉拆了,说要带回基地研究,说不定能改成炼钢材的炉子。 张啸北则带着几个弟兄,去附近的村庄采购防寒装备。阿尔卑斯山的冬天冷得刺骨,瑞士的古堡又在冰川附近,必须准备足够的棉衣、皮靴和防冻药膏。村里的村民听说他们是来打黄金蜘蛛教的,都很热情,不仅给他们便宜的防寒服,还送了不少熏肉和奶酪,说黄金蜘蛛教的人经常来村里抢东西,早就恨透他们了。 “这奶酪咋这么臭?” 张啸北拿着一块蓝纹奶酪,捏着鼻子问,“比咱察哈尔的臭豆腐还难闻,能吃吗?” 村民笑着用生硬的中文说:“好吃!暖身子!” 说着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吃得津津有味。张啸北半信半疑地尝了一口,刚开始觉得又臭又腻,嚼了几口后居然觉得有点香,赶紧让弟兄们多买几箱,说带着路上当干粮。 索菲亚则一直在和卡尔沟通,详细询问古堡的情况。卡尔说,古堡是中世纪的贵族留下的,里面有很多秘密通道,都是当年贵族为了躲避战乱挖的,埃布尔会长年轻的时候去过那里考察,所以知道这些通道的位置。黄金蜘蛛教的人虽然控制了古堡,但不知道这些秘密通道,这是他们唯一的机会。 “他们的机关主要在入口处,有绊雷和毒气装置,还有几挺重机枪。” 卡尔在地图上画着,“祭坛室在古堡的最深处,会长应该被关在那里,周围有二十多个守卫。黄金蜘蛛教的首领也在那里,他是个中国人,脸上有一道疤,大家都叫他‘蛛头’。” “蛛头?” 姜啸虎皱眉,“黄金蜘蛛教的主教巴图和蛛王都死了,怎么又冒出来个蛛头?” “他是巴图的弟弟!” 卡尔说,“比巴图更残忍。他对贤者之石特别执着,说要炼出足够多的石头,建立一支不死军队,统治全世界。” 姜啸虎握紧了泰阿剑,他想起了秦陵里那些被寄生的士兵,想起了婆罗洲雨林里的牺牲的弟兄,这个蛛头,必须除掉。 晚上,弟兄们在山脚下的空地上搭起帐篷,点燃篝火。卡尔给大家讲炼金术师协会的故事,说埃布尔会长不仅会炼金术,还会医术,经常免费给村民治病,大家都很尊敬他。张啸北听得入神,拍着卡尔的肩膀说:“放心!俺们玄灵卫最讲义气,肯定把你家会长救出来!到时候让他来龙牙岛,咱给他建个实验室,专门研究那些石头,比在欧洲安全多了!” 卡尔感动得眼圈都红了,连连点头:“要是能救出会长,我一定劝他去中国!他一直说,东方是炼金术的发源地,有很多值得学习的东西。” 李啸冲则拉着姜啸虎,偷偷交代基地的事:“虎子,俺查了库房,弹药还够支撑三个月,粮食也够吃,但西药快不够了,特别是青霉素,你到了欧洲,能不能想办法买点?还有,海鲨的人最近有点浮躁,说想回鲨鱼礁看看,俺已经答应他们,等这次任务结束,就让他们回去休整半个月。” “青霉素的事交给索菲亚,她认识不少欧洲的药商。” 姜啸虎点头,“海鲨的人守了半年靖海港,也该歇歇了,你安排好轮换的人手,别让靖海港空着。还有,陈老年纪大了,研究古籍的时候别让他熬太晚,让厨房给他炖点补品。” “俺知道。” 李啸冲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姜啸虎,“这是俺让医务室给你配的伤药,还有两包止痛粉,你带着。泰阿剑虽然厉害,但也别太拼命,弟兄们还等着你来带呢。” 姜啸虎接过布包,心里暖烘烘的。从察哈尔到龙牙岛,从秦陵到阿尔卑斯山,正是因为有这些生死与共的弟兄,他才能一次次闯过难关。他拍了拍李啸冲的肩膀:“放心,俺不会有事的。基地就交给你了,要是有情况,立刻用无线电联系,海鲨的快船速度快,能随时支援。” 第二天一早,姜啸虎带着索菲亚、张啸北和二十名身手最好的弟兄,还有卡尔,登上了一艘快船,朝着瑞士的方向驶去。李啸冲带着众人在码头送行,直到快船变成海面上的一个小黑点,才转身回基地。 快船在海上行驶了三天,抵达了瑞士的琉森港。反战组织的人已经在港口等候,给他们带来了新的身份——一群来阿尔卑斯山探险的中国商人。索菲亚给每个人都准备了西装和礼帽,张啸北穿上西装,怎么看都觉得别扭,扯着领带说:“这玩意儿勒得慌,还不如穿军装舒服!” “入乡随俗。” 索菲亚帮他调整了一下领带,“黄金蜘蛛教的人在港口有眼线,要是穿军装太显眼,容易被发现。” 她指着远处的一辆马车,“反战组织的人已经安排好了,马车会把我们送到少女山脚下的小镇,然后我们步行进山。” 小镇坐落在雪山脚下,家家户户都挂着彩色的旗子,街上有不少游客,大多是来滑雪的。卡尔带着众人来到一家小旅馆,旅馆老板是协会的支持者,早就收到了消息,把他们安排进了后院的房间。房间里已经准备好了登山装备和地图,还有几支上了***的手枪——这是反战组织特意提供的,怕在小镇上开枪引起注意。 “从这里到古堡,要走五个小时的山路,都是积雪,不好走。” 卡尔指着窗外的雪山,“晚上温度会降到零下二十度,我们得在中午前出发,赶在天黑前到达冰川入口。” 吃过午饭,众人换上登山装备,背着背包出发。山路果然难走,积雪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要费很大的力气。张啸北走在最前面,用登山杖探路,防止掉进雪窟窿里。姜啸虎走在中间,护着卡尔和索菲亚,弟兄们则分散在周围,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情况。 “这破地方比婆罗洲的雨林难走多了!” 张啸北喘着气,抹了把脸上的雪,“雨林里至少暖和,这儿冻得俺脚趾头都麻了。” 他从背包里掏出一块奶酪,咬了一大口,“还好有这臭玩意儿,吃了还真暖身子。” 索菲亚从背包里拿出暖宝宝,分给大家:“贴在衣服里,能暖和点。还有半个小时就到冰川入口了,大家再加把劲。” 又走了一会儿,前面出现了一片巨大的冰川,冰川像一条白色的巨龙,盘踞在山谷里。卡尔指着冰川中间的一个裂缝说:“就是那里,秘密通道的入口,从这里进去,就能直达古堡的地下室。” 裂缝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里面黑漆漆的,还结着冰。姜啸虎让弟兄们点燃火把,带头走了进去。通道里很矮,需要弯腰才能走,墙壁上结着厚厚的冰碴,水滴从冰碴上掉下来,砸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音。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面突然亮了起来。卡尔说:“快到了,前面就是古堡的地下室入口。” 众人熄灭火把,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地下室的入口被一块巨石挡住,卡尔走上前,按了一下巨石旁边的一个凸起,巨石缓缓移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 “里面有守卫吗?” 姜啸虎轻声问。 “应该没有,黄金蜘蛛教的人不知道这个入口。” 卡尔说,“但我们还是要小心,地下室里可能有机关。” 姜啸虎让张啸北带着两个弟兄先进去侦查,其他人在外面等候。没过多久,张啸北回来招手:“里面没人,但是有不少绊线,像是机关。” 众人跟着走进地下室,里面堆满了杂物,地上果然拉着不少细细的绊线,连接着墙壁上的孔洞。陈老之前教过大家识别机关的方法,姜啸虎拿出一把小刀,小心翼翼地挑断绊线,每挑断一根,就有一支毒箭从孔洞里弹射回来,钉在对面的墙上,箭头上还冒着绿光,显然涂了剧毒。 “娘的!这些杂碎真阴险!” 张啸北看着毒箭,“要是不小心碰到,当场就没命了。” 清理完机关,众人沿着楼梯往上走。楼梯尽头是一扇木门,门外传来了说话声,是用德语说的。索菲亚懂德语,侧耳听了一会儿,对姜啸虎说:“是两个守卫,在讨论晚上吃什么,说今天的烤肉特别香。” 姜啸虎示意张啸北和两个弟兄准备行动。张啸北猛地踹开门,两个守卫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捂住嘴,用消音手枪打死了。两人穿着黑色的衣服,腰间挂着黄金蜘蛛教的吊坠,和之前遇到的教众一模一样。 古堡内部是石制的结构,走廊又高又窄,墙壁上挂着中世纪的盔甲和武器,角落里燃着火把,光线忽明忽暗。卡尔带着众人沿着走廊往前走,尽量避开守卫多的地方。走廊的尽头是一个大厅,大厅里摆着一张长桌,上面放着食物和酒,十几个守卫正在喝酒吃肉,吵吵嚷嚷的。 “祭坛室在二楼,要从大厅旁边的楼梯上去。” 卡尔指着大厅左侧的楼梯,“但楼梯口有两个守卫,手里拿着机枪。” 姜啸虎观察了一下地形,大厅的窗户很大,外面是雪山,窗户下面有一个突出的石台。他对张啸北说:“你带着五个弟兄,从窗户爬出去,绕到楼梯后面,吸引守卫的注意力;我带着其他人从正面冲过去,趁他们慌乱的时候抢下楼梯口。” 张啸北点头,带着弟兄们翻出窗户。外面的雪还在下,寒风刺骨,他们趴在石台上,朝着楼梯口的守卫开枪。守卫们果然慌了,纷纷朝着窗户的方向开枪,姜啸虎趁机带着人冲过去,泰阿剑出鞘,剑气横扫,两个守卫瞬间被砍倒。 大厅里的守卫听到枪声,纷纷拿起武器冲过来。玄灵卫的弟兄们早有准备,掏出机枪扫射,子弹像雨点一样打过去,守卫们惨叫着倒下。黄金蜘蛛教的守卫虽然人多,但大多是雇佣来的亡命徒,没什么章法,很快就被压制住了。 “快上二楼!” 姜啸虎大喊,带着索菲亚和卡尔往楼梯上冲。二楼的走廊更窄,两侧的房间里都有守卫,听到动静后纷纷开门出来。张啸北从后面赶上来,手里拿着一把缴获的机枪,对着守卫们扫射,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 祭坛室在二楼的最深处,门口有四个守卫,手里都拿着机关枪,火力很猛。姜啸虎让弟兄们用桌子当盾牌,慢慢推进。他看准一个空隙,纵身跃起,泰阿剑劈出一道金光,将四个守卫的机枪都劈断了。弟兄们趁机冲上去,将守卫制服。 姜啸虎一脚踹开祭坛室的门,里面的场景让他愣住了。祭坛室很大,中间有一个巨大的石制祭坛,上面刻着和手稿上一样的符号,埃布尔会长被绑在祭坛上,脸色苍白,身上都是伤。祭坛周围站着十几个教众,为首的是一个脸上有疤的中国人,穿着黑色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根权杖,上面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正是蛛头。 “终于来了,姜啸虎。” 蛛头转过身,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我早就听说过你,杀了我的哥哥和侄子,毁了我的祭祀场。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里,用你的不死宝石,炼制出最完美的贤者之石!” 埃布尔会长看到卡尔,激动地喊:“卡尔!你把消息带出去了!太好了!” 他看向姜啸虎,“姜先生,别让他炼成贤者之石!他用的是活人献祭,已经杀了十个村民了,再等一个时辰,月相到了,他就会用我的血启动祭坛!” 姜啸虎握紧泰阿剑,指着蛛头:“你残害百姓,亵渎古迹,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死期?” 蛛头哈哈大笑,“你以为凭你们这点人,能打赢我?看看周围吧!” 他拍了拍手,墙壁上的暗门打开,几十个被灵种孢子感染的怪物冲了出来,这些怪物和秦陵里的寄生体一样,皮肤呈灰色,眼睛是红色的,力大无穷,嘶吼着扑向众人。 “是寄生体!” 张啸北大喊,“用***!这些杂碎怕火!” 弟兄们立刻掏出***,扔向怪物。火焰燃起,怪物们惨叫着后退,身上的皮肤被烧得滋滋作响,但还是悍不畏死地冲过来。 索菲亚拉着卡尔,想解开埃布尔会长的绳子,却被蛛头用权杖拦住。权杖上的红宝石发出红光,一道能量波朝着索菲亚打过去。姜啸虎及时挡在索菲亚面前,泰阿剑劈出一道剑气,将能量波打散。 “你的对手是我!” 姜啸虎纵身跃起,朝着蛛头劈去。蛛头用权杖抵挡,权杖和泰阿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声。蛛头的力气很大,姜啸虎被震得后退了两步,掌心发麻。他没想到,这个蛛头居然也会使用灵种的能量,而且比巴图和蛛王更厉害。 “我吸收了十颗灵种碎片的能量!” 蛛头得意地说,“现在的我,已经是半人半神了!你不是我的对手!” 他再次挥动权杖,几道红光朝着姜啸虎打过来。姜啸虎躲闪不及,被一道红光击中肩膀,疼得他龇牙咧嘴,肩膀上的衣服瞬间被烧破,露出了里面的皮肤,已经被灼伤了。 “虎子!” 张啸北看到姜啸虎受伤,急了,朝着蛛头开枪。子弹打在蛛头身上,却被一道红光挡住了,根本伤不到他。 “没用的!” 蛛头大笑,“灵种的能量能保护我,任何武器都伤不到我!” 埃布尔会长突然大喊:“用不死药!把不死药的能量注入泰阿剑!只有纯净的灵脉能量能破他的防御!” 姜啸虎恍然大悟,他掏出不死宝石,将宝石贴在泰阿剑的剑柄上。宝石瞬间发出金光,泰阿剑的剑身也泛起了红光,两种光芒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姜啸虎握紧剑柄,再次朝着蛛头劈去,剑气带着金光和红光,像一条火龙,朝着蛛头冲去。 蛛头脸色大变,赶紧用权杖抵挡,但这次,红光被剑气打散,权杖也被劈成了两段。剑气打在蛛头身上,他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在墙壁上,吐了一口鲜血。他身上的红光渐渐消失,皮肤开始变得干瘪,像泄了气的皮球。 “不可能!这不可能!” 蛛头挣扎着站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恐惧,“我已经吸收了灵种的能量,怎么会输给你?” “因为你用的是掠夺来的能量,而我用的是平衡的力量。” 姜啸虎一步步走近,“贤者之石的真谛不是掠夺,是平衡,你从一开始就错了。” 蛛头还想反抗,张啸北已经冲了过来,一拳打在他的脸上,将他打倒在地,用绳子绑了起来。那些寄生体失去了蛛头的能量控制,变得更加疯狂,但玄灵卫的弟兄们已经清理完其他教众,集中火力对付它们,很快就将所有怪物都消灭了。 索菲亚和卡尔赶紧解开埃布尔会长的绳子,给了他一杯水和伤药。埃布尔会长喝了水,缓了口气,看着姜啸虎手里的泰阿剑和不死宝石,感慨道:“果然,只有华夏的灵脉能量,才能平衡贤者之石的力量。我研究了一辈子炼金术,今天才明白,真正的力量不是征服,是守护。” 姜啸虎扶起埃布尔会长:“会长,现在安全了。黄金蜘蛛教的蛛头已经被我们抓住,您可以跟我们回龙牙岛,那里有安全的实验室,您可以继续研究炼金术,不用再担心被绑架了。” 埃布尔会长点了点头:“我跟你们走。黄金蜘蛛教还有很多分支,我知道他们的老巢在哪里——在非洲的撒哈拉沙漠,那里有一座古老的神庙,是他们的发源地,藏着更多的灵种碎片。” 姜啸虎眼神一沉,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黄金蜘蛛教的老巢在非洲,他们必须赶在教众反应过来之前,端掉那里,彻底清除这个邪教。 众人带着埃布尔会长和被俘的蛛头,沿着秘密通道离开古堡。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月光洒在雪山上,银光闪闪。卡尔看着被救出来的会长,激动得哭了,弟兄们也都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回到小镇后,反战组织的人已经安排好了船只,等着他们返回琉森港。埃布尔会长在路上,把另一半贤者之石的炼制方法告诉了姜啸虎,说只要用不死药的能量中和,就能炼出纯净的贤者之石,用来治疗伤病,而不是制造怪物。 “这才是炼金术的真正用途。” 埃布尔会长说,“不是为了长生不老,不是为了统治世界,是为了帮助别人。我以前太执着于力量,差点走了歪路,还好有你们。” 姜啸虎看着远处的海面,心里盘算着下一步的计划。非洲的撒哈拉沙漠,环境恶劣,黄金蜘蛛教的老巢肯定守卫森严,但他有信心,只要玄灵卫的弟兄们团结一心,有埃布尔会长的帮助,有泰阿剑和不死宝石的力量,一定能彻底铲除黄金蜘蛛教,守护华夏的灵脉,守护世界的安宁。 船只缓缓驶离琉森港,朝着龙牙岛的方向前进。姜啸虎站在船头,迎着海风,泰阿剑在月光下闪着光,不死宝石的能量在掌心流转。他知道,新的任务即将开始,但他不再孤单——有索菲亚的智慧,有张啸北的勇猛,有埃布尔会长的博学,还有龙牙岛上那些等着他回去的弟兄,他什么都不怕。 此时的龙牙岛,李啸冲正在组织弟兄们修建新的实验室,陈老则对着秦陵的古籍和那半本手稿,研究得入了迷。他发现,手稿上的符号和古籍里记载的“昆仑灵脉”有关,而黄金蜘蛛教的老巢,很可能就建在昆仑灵脉的延伸处。陈老放下放大镜,对着窗外的海面笑了,他知道,姜啸虎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带着新的线索,开启新的战斗。 姜啸虎决定带索菲亚、张啸北前往欧洲,李啸冲留在基地主持事务,陈老则继续研究古籍,寻找黄金蜘蛛教的老巢。 ------------ 第一百二十章:古堡追踪 琉森港的晨雾还没散,姜啸虎踩着码头的青石板往下走时,鞋跟沾了一层湿冷的白霜。张啸北跟在后面,扯着身上的花格纹羊毛外套,脸皱成了包子:“这洋鬼子的衣裳咋跟裹了床小被子似的?沉得慌,跑起来都不利索,真不如咱的军大衣暖和。” 索菲亚手里拎着个皮箱,里面装着伪造的护照和登山装备,闻言回头瞪了他一眼:“别咋咋呼呼的,港口那边有黄金蜘蛛教的眼线,你这模样再闹,咱没等进山就被人盯上了。” 她指着不远处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看见没?那人领口别着个铜制小蜘蛛,就是教里的探子。” 卡尔快步从海关跑过来,脸色比码头的雾还白:“姜先生,古堡那边今天加派了人手,听说蛛头昨天发了密电,说有‘东方老鼠’要过来,现在连送菜的农夫都要搜身。” 他从怀里掏出张揉皱的素描,上面是个歪歪扭扭的符号——一只八爪蜘蛛抱着个三角形炼金阵,“这就是他们衣摆上的纹,蜘蛛肚子里的纹路是用灵种粉末染的,在夜里会泛淡绿光。” 姜啸虎接过素描,指尖蹭过纸面,掌心的不死宝石微微发热:“灵种能量的痕迹,看来蛛头是怕咱们用灵脉感应找过来。” 他把素描塞给张啸北,“记着这纹,见着就躲远点,没摸清虚实前别硬拼。” 众人按计划坐上反战组织安排的马车,朝着少女山方向走。车窗外的景色渐渐从城镇变成雪原,阿尔卑斯山的雪峰像插在天上的银剑,阳光洒在雪上晃得人睁不开眼。张啸北扒着车窗看傻了:“俺活了快三十年,头回见这么多雪,比察哈尔最冷的冬天还邪乎,吐口唾沫没落地就冻成冰碴子。” 索菲亚从包里掏出防风镜分给大家:“再往前就是古堡所在的黑松谷,谷口有教众设的卡子,等下卡尔会说咱们是来拍雪山风光的摄影师,器材都在马车后面,你们别多说话,看我的眼色行事。” 果然,刚进黑松谷,就有两个穿黑色长袍的教徒拦车。他们的衣摆上绣着卡尔说的纹——黑蜘蛛的八爪缠着金色的炼金阵,蜘蛛眼睛是两颗暗红色的小珠子,看着格外渗人。“干什么的?” 左边的教徒操着生硬的德语问,手按在腰间的手枪上。 卡尔赶紧跳下车,递上伪造的证件:“我们是维也纳来的摄影师,想拍少女山的雪景,听说黑松谷的角度最好。” 索菲亚跟着下车,用流利的德语补充:“我们和古堡的管家约好了,他允许我们在谷口拍摄,不会靠近古堡。” 她晃了晃手里的相机,镜头盖上映出教徒的脸。 教徒翻看着证件,又往马车后面瞅了一眼,那里堆着几个大木箱,里面是伪装成摄影器材的武器和登山装备。“古堡周围不准拍照,” 教徒把证件扔回来,“拍完赶紧走,要是敢靠近,就把你们扔到冰川里喂狼。” 马车驶过卡子,张啸北才松了口气,低声骂道:“娘的,这洋鬼子眼神跟鹰似的,差点露馅。” 姜啸虎盯着车后反光镜里教徒的身影:“他们不是信不过咱们,是心里有鬼。卡尔,古堡的秘密通道具体在哪个位置?” “在古堡西侧的瀑布后面,” 卡尔指着远处的一道白练,“瀑布冬天水流小,通道入口被藤蔓挡着,只有扒开藤蔓才能看见。当年埃布尔会长就是从那里进去考察的,黄金蜘蛛教的人没发现这个入口。” 马车在离古堡三公里的小镇停下,这里是个滑雪度假村,到处都是穿着滑雪服的游客,正好能掩护他们的行踪。反战组织安排的旅馆老板是个白发老头,看到卡尔递的暗号,立刻把他们领进后院的地窖:“古堡里的情况我打听清楚了,每天晚上八点换岗,换岗时门口只有两个守卫,是潜入的最好时机。” 他掀开地窖的木板,下面藏着二十套黑色的防寒服和几捆登山绳,“这些是给你们准备的,晚上七点我会用雪橇把你们送到瀑布附近。” 趁着白天的时间,众人各自准备。索菲亚用无线电联系反战组织,确认古堡周围的信号屏蔽范围;张啸北拿着登山镐在院子里练劈砍,几下就把木桩劈成两半,嘴里还嘟囔着:“俺倒要看看,那些炼出来的怪物有啥能耐,比秦陵的石俑还结实?” 姜啸虎则和卡尔对着地图反复确认路线,标记出巡逻队的换岗时间和实验室的位置——就在古堡主塔的地下室,那里有最厚的石墙,适合隐藏炼石的动静。 晚饭时,旅馆老板端来一锅炖牛肉,汤里飘着香料,香气扑鼻。张啸北舀了一大碗,吃得满头大汗:“还是肉靠谱,早上那洋人的面包跟石头似的,啃得俺牙疼。” 卡尔笑着说:“这是阿尔卑斯山的牦牛肉,抗冻,等下潜入的时候吃这个能顶饿。” 他从怀里掏出个小布包,里面是几块荧光石,“这是会长当年留下的,在黑暗里能发光,不会被教众发现,你们带着照路。” 七点整,老板赶着雪橇,载着众人往瀑布方向去。雪橇在雪地上滑行,留下两道长长的痕迹,远处的古堡越来越清晰——那是一座中世纪的石堡,黑色的石墙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四个角楼各有一盏探照灯,光线在雪地上扫来扫去,像一只只警惕的眼睛。堡门紧闭,门口站着两个穿长袍的教徒,手里端着机枪,腰上挂着炸弹,比白天卡子的守卫装备精良得多。 “就在这里下车,” 老板停下雪橇,“顺着这条雪沟往前走一百米就是瀑布,我在这儿等你们回来。要是天亮前没回来,我就通知反战组织的人支援。” 众人换上黑色防寒服,背着装备往瀑布走。雪沟里的风很大,刮在脸上像刀子割,张啸北裹紧围巾,只露出两只眼睛:“这风真邪门,比婆罗洲的台风还难受。” 姜啸虎走在最前面,用登山杖探路,防止掉进雪窟窿:“别说话,保存体力,前面就是瀑布了。” 瀑布果然如卡尔所说,冬天水流变得很小,像一条白色的丝带挂在石墙上。姜啸虎扒开瀑布旁边的藤蔓,里面果然有个一人宽的洞口,洞口周围的石头很光滑,显然是人为开凿的。卡尔掏出荧光石,借着凉光往里照:“通道有五十米长,尽头是古堡的地下室通风口,通风口下面就是走廊,小心里面的蝙蝠。” 姜啸虎第一个钻进去,通道里很矮,需要弯腰才能走,墙壁上湿漉漉的,挂满了冰碴。走了没几步,就听见“扑棱棱”的声音,一群蝙蝠从头顶飞过,张啸北吓得一缩脖子,差点撞在石头上:“娘的,这破地方比秦陵的甬道还吓人!” 索菲亚在后面推了他一把:“别出声,蝙蝠惊动了外面的守卫就麻烦了。” 通道尽头的通风口是铁制的,上面锈迹斑斑。姜啸虎用泰阿剑的剑尖轻轻一挑,铁栅栏就断了,他趴在通风口往下看,下面是一条昏暗的走廊,墙壁上挂着中世纪的盔甲,角落里燃着火把,每隔十米就有一个教徒在巡逻,手里的机枪在火光下闪着冷光。 “等下巡逻队过去,咱们就下去,” 姜啸虎对着下面的弟兄做了个手势,“老张,你和两个弟兄先下去,解决前面那个拐角的守卫;索菲亚,你带着卡尔和三个弟兄守住通风口,防止有人从后面包抄;剩下的人跟我去实验室,找到会长就撤。” 巡逻队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张啸北抱着登山绳滑下去,落地时悄无声息,像一只豹子。他朝着拐角的守卫摸过去,那守卫正靠在盔甲上打盹,嘴里还哼着奇怪的调子。张啸北突然扑上去,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只听“咔嚓”一声,守卫的脖子就断了,软瘫在地。 众人陆续滑下来,沿着走廊往前走。走廊里的盔甲都是真的,甲片上还留着战斗的痕迹,有的盔甲手里握着生锈的长剑,有的则举着盾牌,在火光下像一个个站立的人影,让人心里发毛。走到走廊尽头,是一道铁门,门上刻着和教徒衣摆上一样的蜘蛛炼金纹,旁边有个密码锁。 “这密码锁是瓦勒留斯设计的,” 卡尔看着密码锁上的符号,“需要输入炼金阵的核心符号才能打开。会长以前教过我,是这几个。” 他伸手按了三个符号——三角形、螺旋纹、五角星,铁门“咔哒”一声开了,里面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还有淡淡的水银味。 门后是一段螺旋楼梯,往下走十几级就是实验室。还没走到楼梯底,就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在说话,是用德语说的,索菲亚在姜啸虎耳边翻译:“是蛛头,他在逼会长加快炼石速度,说要是三天内炼不出成品,就把协会的人都扔到冰川里。” 实验室里的景象让众人都愣住了。这是一个巨大的地下室,足足有半个足球场大,四周的墙壁上摆满了水银罐,足有上百个,每个罐子都有一人高,里面的水银泛着银灰色的光,在特制的灯照下像流动的金属。地下室中间是一个圆形的祭坛,上面刻着复杂的炼金阵,阵眼处插着几根钢管,连接着旁边的仪器,仪器上的屏幕闪着绿光,显示着各种数据。埃布尔会长被绑在祭坛中央的椅子上,手腕和脚踝都被铁链锁着,脸上满是血污,眼睛里布满血丝,盯着祭坛中央的一块石头——那石头有拳头大小,泛着诡异的红光,像一颗跳动的心脏,周围的空气都被染成了淡红色。 蛛头站在祭坛旁边,手里拿着一根权杖,杖头的红宝石和贤者之石的红光相互呼应。他脸上的刀疤在红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埃布尔,别给我装死!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再不动手,我就先杀了卡尔那个叛徒!” 埃布尔会长抬起头,声音沙哑得像破锣:“你就算杀了我,也炼不成完美的贤者之石。这石头需要纯净的灵脉能量中和,否则就会变成吞噬一切的怪物,你根本控制不了它!” “控制不了?” 蛛头大笑起来,声音像夜猫子叫,“我吸收了十颗灵种碎片的能量,早就不是普通人了!等我把这石头的能量吸收了,就能建立一支不死军队,到时候别说华夏的玄灵卫,整个欧洲都得听我的!” 他用权杖指着埃布尔,“现在就动手,把你的血滴到石头上,启动最后的炼制程序!” 埃布尔看着祭坛上的石头,眼神里满是绝望,他正要低头咬破舌尖,就听见楼梯口传来一声大喝:“住手!” 蛛头猛地回头,看见姜啸虎带着人从楼梯上下来,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玄灵卫?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他挥手大喊,“来人!有敌人入侵!” 实验室两侧的暗门打开,十几个穿黑袍的教徒冲出来,手里都拿着机枪,对准了姜啸虎等人。 “就凭你们这些杂碎,还想拦住俺们?” 张啸北掏出机枪,对着教徒们扫射,子弹打在水银罐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罐子里的水银晃出波纹。姜啸虎则提着泰阿剑冲上去,剑气横扫,几个教徒手里的机枪瞬间被劈成两段,惨叫着倒在地上。 “姜先生,别过来!” 埃布尔会长突然大喊,“晚了!石头已经有了意识,它在吸收周围的灵脉能量,现在停下来,它也会反噬!” 他指着那块贤者之石,石头的红光越来越亮,周围的空气开始扭曲,水银罐里的水银像被磁铁吸引一样,朝着石头的方向流动。 姜啸虎刚要往前冲,就看见贤者之石突然从祭坛上飞起来,像一颗红色的炮弹,朝着离它最近的一个教徒飞去。那教徒还没反应过来,石头就“噗”的一声钻进了他的胸口,他的眼睛瞬间变成血红色,皮肤裂开,露出里面暗红色的肌肉,嘴里发出不像人声的嘶吼,体型也暴涨了一倍,衣服被撑得粉碎,变成了一个浑身是血的怪物。 “这……这是什么鬼东西?” 一个教徒吓得腿软,转身就想跑,怪物猛地扑上去,一拳打在他的头上,那教徒的脑袋瞬间被打爆,鲜血和脑浆溅了一地。蛛头看着怪物,不仅不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好!好!这就是不死的力量!埃布尔,你看,这才是贤者之石的真正威力!” 张啸北对着怪物开枪,子弹打在它身上,只留下一个个小血洞,根本伤不到要害。怪物转过头,盯着张啸北,发出一声嘶吼,朝着他冲过来。张啸北赶紧往旁边躲,怪物的拳头打在地上,石质的地面瞬间裂开一道缝,碎石飞溅。 “这玩意儿皮糙肉厚,普通子弹没用!” 张啸北大喊,从背上拔出***,“虎子,用你的剑!” 姜啸虎点点头,掌心的不死宝石泛起金光,他握紧泰阿剑,朝着怪物冲过去。怪物察觉到危险,转身挥拳打向姜啸虎,姜啸虎侧身躲开,一剑劈在怪物的胳膊上,剑光闪过,怪物的胳膊被劈断,掉在地上还在抽搐,伤口处流出的不是血,而是银灰色的水银。 “它的身体里全是水银和灵种能量!” 埃布尔会长大喊,“只有用纯净的灵脉能量才能彻底杀死它,不死宝石的能量刚好能克制它!” 姜啸虎闻言,将不死宝石的能量注入泰阿剑,剑身瞬间泛起金红交织的光芒,他纵身跃起,一剑刺向怪物的胸口——那里正是贤者之石所在的位置。 怪物想要躲闪,却被张啸北用登山镐缠住了腿,动弹不得。泰阿剑稳稳地刺进怪物的胸口,接触到贤者之石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声音,一道金光从伤口处爆发出来,怪物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融化,变成一滩银灰色的水银,只有那块贤者之石还插在剑上,红光渐渐暗淡下去。 蛛头看着这一幕,脸色变得惨白,转身就想跑。索菲亚早就守在门口,用手枪指着他:“站住!你以为你能跑掉吗?” 蛛头从怀里掏出一颗炸弹,拉开引线:“别过来!不然我就引爆这里的水银罐,大家一起同归于尽!” 实验室里的水银罐都连接着仪器,一旦引爆,整个古堡都会被水银淹没,甚至会污染周围的冰川。 姜啸虎慢慢放下剑,盯着蛛头手里的炸弹:“你想同归于尽?我看你是怕了。你不是想长生不老吗?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指了指地上的水银:“贤者之石已经被破坏了,你的不死梦也该醒了。现在放下炸弹,我可以留你一条全尸。” “留我全尸?” 蛛头大笑起来,眼神里满是疯狂,“我哥哥巴图死在你手里,蛛王也死在你手里,黄金蜘蛛教的基业都毁在你手里,我怎么可能投降?” 他猛地将炸弹扔向祭坛旁边的仪器,“我要让你们都为我陪葬!” 姜啸虎眼疾手快,一把将索菲亚推开,自己也扑到旁边的石柱后面。炸弹“轰”的一声爆炸,仪器被炸毁,几个水银罐破裂,水银流在地上,冒着刺鼻的白烟。蛛头趁着混乱,朝着通风口的方向跑去,张啸北骂了一句,赶紧追上去:“娘的,想跑?没门!” “别追了!” 埃布尔会长大喊,“通风口旁边有陷阱,是我当年设置的,触发了会掉进冰川裂缝!” 姜啸虎赶紧叫住张啸北,跑到祭坛旁边,解开埃布尔身上的铁链:“会长,你没事吧?” 埃布尔摇了摇头,指着地上的贤者之石:“快把这石头收起来,它还没彻底失去能量,要是被其他人拿到,还会出事。” 姜啸虎捡起贤者之石,用铅盒装好,入手还是能感觉到一丝邪性的能量,但比之前弱了很多。他看着实验室里破裂的水银罐,皱起眉头:“这里的水银怎么办?要是流出去,会害死很多人。” 埃布尔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里面装着绿色的液体:“这是我发明的中和剂,倒在水银里,就能让它凝固成无害的固体。” 众人赶紧帮忙,将中和剂倒在流出的水银上,水银果然开始凝固,变成了灰色的固体,不再散发白烟。卡尔则在修复被炸毁的仪器,试图关闭剩下的水银罐:“这些水银罐里还有大半的水银,必须尽快处理,不然等下可能会再次爆炸。”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枪声和喊杀声。索菲亚走到门口听了一会儿,对姜啸虎说:“是反战组织的人,他们听到爆炸声,就冲进来支援了。” 姜啸虎松了口气,走到门口,看见反战组织的人正和黄金蜘蛛教的教徒激战,古堡的探照灯已经被打灭,到处都是火光。 “咱们也别闲着!” 张啸北拎起机枪,“把这些杂碎都收拾了,省得以后再害人!” 姜啸虎点点头,将泰阿剑交给张啸北:“你带着弟兄们去支援反战组织,我和索菲亚、卡尔留下来处理水银罐,救完会长就去找你们。” 张啸北带着人冲出去,外面的喊杀声越来越大。姜啸虎则和索菲亚、卡尔一起,将剩下的中和剂都倒在水银罐里,关闭了仪器的电源。埃布尔会长坐在地上,看着忙碌的众人,感慨道:“我研究炼金术一辈子,总想找到长生的秘密,没想到最后却差点酿成大祸。要是没有你们,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会长,你只是被蛛头逼迫的,” 索菲亚递给他一杯水,“而且你最后也阻止了他,这就够了。以后你可以和我们回龙牙岛,那里有安全的实验室,你可以用你的知识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比如用炼金术制造医疗器械,帮助受伤的弟兄。” 埃布尔接过水杯,点了点头:“我跟你们走。黄金蜘蛛教还有很多秘密,我知道他们在非洲的老巢藏着灵种的核心,只要拿到核心,就能彻底摧毁他们的能量来源。蛛头虽然跑了,但他肯定会回老巢,我们必须赶在他前面。” 处理完水银罐,外面的枪声也停了。张啸北跑进来,脸上沾着血,笑着说:“虎子,搞定了!黄金蜘蛛教的教徒要么被打死,要么投降了,就差蛛头那杂碎跑了,不过反战组织的人已经在追了,他跑不远。” 他指着外面,“旅馆老板带着雪橇在外面等咱们,赶紧走,天快亮了,再不走就会被附近的警察发现。” 众人跟着张啸北走出古堡,外面的雪已经停了,月光洒在雪地上,泛着银光。反战组织的人正在清理战场,俘虏的教徒被绑在一起,蹲在雪地上瑟瑟发抖。旅馆老板赶着雪橇过来,笑着说:“赶紧上车,我已经联系了船只,明天一早就可以离开琉森港。” 坐上雪橇,张啸北看着身后越来越远的古堡,吐了口唾沫:“这破古堡,以后再也不想来了,冻得俺骨头都快碎了。” 姜啸虎看着手里的铅盒,里面的贤者之石已经彻底失去了红光,变成了一块普通的石头。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蛛头跑了,非洲的老巢还在,黄金蜘蛛教的威胁还没彻底消除,但他不再担心——有身边这些弟兄,有埃布尔会长的帮助,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他们都能闯过去。 雪橇在雪地上滑行,朝着小镇的方向而去。远处的少女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圣洁,仿佛在守护着这片土地。姜啸虎握紧了掌心的不死宝石,宝石泛着淡淡的金光,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他知道,新的征程即将开始,而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话音刚落,石头突然飞出,击中旁边的教徒,教徒瞬间变成浑身是血的怪物。 ------------ 第一百二十一章:灵种净邪 炸弹的硝烟还没散尽,实验室的穹顶就往下掉碎石,砸在水银罐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姜啸虎刚把索菲亚拉到石柱后,就看见张啸北举着***追蛛头的背影,赶紧吼了一嗓子:“老张回来!先护着会长!” 话音刚落,通风口方向就传来“咔嚓”一声脆响——果然如埃布尔所说,蛛头触发了陷阱,紧接着是一声凄厉的惨叫,再没了动静。 张啸北收住脚,吐了口带血的唾沫:“娘的,便宜那杂碎了,没让俺亲手拧断他脖子。” 他转头看向祭坛,瞬间瞪圆了眼,“虎子快看!那石头又作妖了!”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掉在地上的贤者之石正“嗡嗡”震动,原本暗淡的红光突然暴涨,比之前更盛,周围凝固的水银固体居然开始融化,重新变成银灰色的液体,朝着石头的方向汇聚。埃布尔会长挣扎着站起来,脸色比纸还白:“它在吸收爆炸产生的能量!现在它的意识更强烈了,要是再找宿主,就不是变成怪物那么简单——它会操控宿主,把这里的人都变成它的傀儡!” 姜啸虎刚要弯腰去捡石头,掌心的不死宝石突然烫得惊人,像是在预警。他猛地缩回手,就见石头旁边的一滴水银突然“嗖”地弹起,朝着离它最近的一个玄灵卫弟兄飞去。那弟兄反应快,挥枪打掉水银,却被石头散发的红光扫中胳膊,皮肤瞬间泛起诡异的红纹,疼得他惨叫一声:“督军!俺的胳膊动不了了!” “是灵种能量侵蚀!” 陈老的声音突然从无线电里传来——刚才爆炸时索菲亚紧急接通了与龙牙岛的联系,“用五行灵物!五行相生能压制邪性能量,再配合不死宝石的灵种本源,才能彻底稳住它!” 原来陈老一直在研究手稿,刚才听到爆炸声,立刻通过无线电远程支援。 姜啸虎心里一稳,赶紧从怀里掏出一个鹿皮袋——这是出发前陈老特意给他的,里面装着金、木、水、火、土五件灵物,用红绳串着,贴身放着能安神,危急时能镇邪。他扯开鹿皮袋,五件灵物滚落掌心:金是一小块陨铁,冰凉坚硬;木是一截菩提根,带着淡淡的木香;水是一颗夜明珠,泛着温润的水光;火是一小块赤焰石,摸着暖烘烘的;土是一撮昆仑土,沉甸甸的。 “五行灵物,镇!” 姜啸虎大喝一声,将五件灵物按五行方位摆放在石头周围。陨铁压在东北方,菩提根插在东南方,夜明珠放在西南方,赤焰石搁在西北方,昆仑土撒在正中央。刚摆好,五件灵物就同时发光,金的白、木的绿、水的蓝、火的红、土的黄,五道光芒交织成一个五彩结界,将贤者之石罩在中间。石头的红光瞬间被压制,像被掐住脖子的野兽,“嗡嗡”声也低了下去。 “管用了!” 卡尔激动地大喊,他正帮着那个受伤的弟兄包扎胳膊,红纹已经不再扩散。埃布尔会长却摇了摇头,盯着结界里的石头:“这只是暂时的!结界撑不了半个时辰,而且石头里的邪性能量越压越盛,必须净化它的本源,不然等结界破了,它会爆发得更厉害!” “怎么净化?” 姜啸虎问,掌心的不死宝石还在发烫,似乎在和灵物的光芒呼应。 “用不死药的灵种!” 埃布尔会长抓着姜啸虎的手腕,指着他掌心的宝石,“这宝石里的灵种是纯净的地脉本源,和贤者之石同源但相克。你把灵种的力量注入石头,就能中和它的邪性——但这很危险,石头会反抗,可能会反噬你的经脉!” 张啸北一把拉住姜啸虎:“虎子,不行!这太冒险了!大不了咱炸了这破石头,同归于尽也不能让你出事!” “炸不掉的。” 埃布尔摇头,“贤者之石已经有了意识,会自动规避危险,炸弹只能伤它皮毛,反而会让它更狂暴。只有灵种本源能彻底净化它,这是唯一的办法。” 姜啸虎推开张啸北的手,眼神坚定:“弟兄们的命比俺的经脉金贵。要是这石头跑出去,不知道会害死多少人。” 他走到结界旁边,深吸一口气,将掌心的不死宝石贴在结界上。宝石的金光瞬间融入五彩光芒,姜啸虎集中精神,引导着灵种的力量,像一股暖流,顺着结界注入贤者之石。 刚一接触,石头就剧烈颤抖起来,红光突然冲破结界一道缝隙,像毒蛇一样缠上姜啸虎的胳膊。他疼得龇牙咧嘴,感觉胳膊里的经脉像被火烧一样,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虎子!” 张啸北大喊着就要冲过来,却被埃布尔拦住:“别碰他!现在是灵种和石头对抗的关键,打断了他会走火入魔!” 索菲亚赶紧掏出止痛药,想递给姜啸虎,却被他摆手拒绝。姜啸虎咬着牙,加大灵种力量的输出,掌心的金光越来越盛,顺着红光的轨迹往石头里钻。他能感觉到,石头里的邪性能量像一群疯狂的小虫子,在和他的灵种力量撕咬。有好几次,邪性能量顺着经脉往上冲,都被他用泰阿剑的剑气逼了回去——剑就插在旁边的石柱上,剑身的寒光似乎能震慑邪祟。 “集中精神!想着地脉的平和!” 埃布尔会长在旁边指导,“灵种是地脉的孩子,它的力量是包容的,不是攻击性的!用包容的力量包裹邪性能量,而不是和它硬拼!” 姜啸虎照做,脑海里浮现出秦陵地宫的地脉暖流,浮现出龙牙岛的灵种藤蔓,那些温暖、平和的画面让他的心境渐渐沉稳下来。灵种的力量也随之变得柔和,不再像之前那样锋芒毕露,而是像一张网,慢慢包裹住石头里的邪性能量。石头的红光开始消退,从之前的血红色变成淡粉色,再变成浅红,最后只剩下一点淡淡的光晕。 “快成功了!” 卡尔大喊。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大门突然被撞开,十几个穿黑袍的教徒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个满脸横肉的壮汉,手里举着一挺重机枪,嘶吼着:“蛛头大人有令,把所有人都杀了!带着贤者之石回来!” 他们显然是听到动静赶过来的支援部队,手里的武器比之前的教徒更精良,还有几个人扛着火箭筒,对准了实验室的祭坛。 “娘的,这群杂碎来得真不是时候!” 张啸北抄起旁边的机枪,对着教徒们扫射,“索菲亚,带着会长和卡尔往后撤!俺来挡着!” 索菲亚赶紧扶着埃布尔,卡尔则帮着那个受伤的弟兄往通风口方向退。玄灵卫的其他弟兄也纷纷举枪反击,子弹打在教徒的防弹衣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这些教徒居然穿了防弹衣,普通子弹根本伤不到他们。 “是军用防弹衣!” 索菲亚大喊,“他们和欧洲的军火商有勾结!用***!” 弟兄们赶紧换子弹,***果然管用,几个教徒被子弹击中胸口,倒在地上抽搐。但教徒人数太多,又有火箭筒,实验室的石柱很快就被炸开一个缺口,碎石飞溅,五行灵物的结界也开始晃动,光芒忽明忽暗。 “不好!结界要破了!” 埃布尔会长大喊。姜啸虎也感觉到了,石头里的邪性能量趁机反扑,红光又涨了几分,他的胳膊疼得更厉害了,几乎要握不住拳。他知道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解决这些教徒,不然不仅净化不了石头,所有人都得死在这里。 “老张,给俺争取十秒!” 姜啸虎大喊。张啸北立刻扔出两颗手雷,手雷在教徒中间爆炸,硝烟弥漫,暂时挡住了他们的进攻。姜啸虎抓住机会,猛地加大灵种力量的输出,掌心的金光瞬间爆发,将石头里的最后一点红光彻底压了下去。石头不再颤抖,也不再发光,变成了一块通体雪白的石头,表面光滑温润,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净化成功了!姜啸虎一把抓起石头,感觉入手冰凉,没有了之前的邪性,反而带着一丝灵种的温润。他转身看向冲过来的教徒,那些人刚穿过硝烟,正举着枪对准他。姜啸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猛地将石头举过头顶,朝着教徒最密集的地方砸了过去。 “给俺去死!” 石头在空中划过一道雪白的弧线,刚飞到教徒面前,突然“砰”的一声碎裂开来,变成几十块锋利的碎片,像一把把小飞刀,朝着教徒们飞去。碎片带着灵种的纯净能量,碰到教徒的身体,就像烧红的烙铁碰到冰,发出“滋啦”的声音。穿了防弹衣的教徒,防弹衣瞬间被碎片穿透,碎片嵌入身体,伤口处冒着白烟,疼得他们惨叫着倒在地上。 为首的壮汉被碎片击中眉心,眼睛瞪得溜圆,直挺挺地倒下去,手里的重机枪“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剩下的教徒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跑,张啸北怎么会给他们机会,举着机枪追上去,子弹像雨点一样打在他们身上,没一个能活着跑出实验室。 “搞定!” 张啸北喘着气,擦了擦脸上的硝烟,刚要回头说话,整个实验室突然剧烈摇晃起来,天花板的裂缝越来越大,大块的碎石砸下来,砸在水银罐上,罐子破裂,水银流在地上,和之前凝固的固体混合在一起,冒着刺鼻的白烟。 “不好!古堡要塌了!” 埃布尔会长大喊,他的腿被刚才的碎石砸伤了,站都站不稳。姜啸虎赶紧跑过去,背起埃布尔:“所有人往通风口撤!顺着通道出去,旅馆老板在外面接应!” 他回头看了一眼实验室,那些贤者之石的碎片已经被碎石埋住,再也看不到了——这样也好,省得再被人惦记。 众人跟着姜啸虎往通风口跑,张啸北断后,用机枪扫断掉下来的石梁,为大家开辟道路。实验室的地面开始塌陷,之前的祭坛掉下去,露出一个黑漆漆的大洞,里面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像是地下水在涌动。“快!再晚就来不及了!” 索菲亚拉着卡尔,催促着他快跑,卡尔的眼镜都跑掉了,只能眯着眼睛跟着跑。 跑到通风口下面,姜啸虎先把埃布尔推上去,让上面的弟兄拉一把,然后是受伤的弟兄,接着是索菲亚和卡尔。轮到张啸北的时候,一块巨大的石柱突然掉下来,砸在他身后的地面上,把退路堵死了。“老张!” 姜啸虎大喊,伸手去拉他。张啸北纵身一跃,抓住姜啸虎的手,姜啸虎使劲一拉,把他拉了上来,刚爬进通风口,身后的实验室就“轰隆”一声,彻底塌陷了,碎石堵住了通风口的出口。 “娘的,差一点就成肉饼了!” 张啸北瘫在通道里,大口喘着气,身上的防寒服都被划破了,露出里面的伤口。姜啸虎拍了拍他的肩膀,递给他一瓶水:“没事就好,弟兄们都在就好。” 他看了一眼通道里的众人,除了几个轻伤的,其他人都安全,心里松了口气。 通道里的蝙蝠被刚才的动静惊得乱飞,张啸北不耐烦地挥着手:“这些破蝙蝠,赶明儿俺带包毒烟来,把它们都熏走!” 索菲亚瞪了他一眼:“别废话,赶紧走,通道也可能会塌。” 众人不敢耽误,顺着通道往瀑布方向走,通道里的石头不时往下掉,还好有惊无险,很快就走到了出口。 出口的藤蔓已经被碎石砸断了,外面的雪还在下,旅馆老板正举着灯笼在外面等,看到他们出来,赶紧跑过来:“可算出来了!古堡那边已经塌了大半,黄金蜘蛛教的残余教徒都被埋在里面了,反战组织的人已经撤到小镇了,咱们也快走吧!” 众人坐上雪橇,朝着小镇的方向驶去。回头看,古堡所在的位置已经变成了一堆废墟,被厚厚的积雪覆盖,只有几缕黑烟从废墟里冒出来,很快就被风雪吹散了。埃布尔会长趴在姜啸虎的背上,看着废墟,感慨道:“贤者之石终于消失了,这颗困扰了炼金术界几百年的邪物,终于被净化了。” “是被你和玄灵卫的弟兄们一起净化的。” 姜啸虎说,“没有你,俺们也不知道怎么对付这石头。” 卡尔坐在旁边,搓着冻得通红的手:“会长,以后咱们真的去龙牙岛吗?那里有实验室吗?有足够的器材吗?我还想研究灵种和炼金术的结合,说不定能制造出治疗伤病的药剂。” “有,肯定有。” 姜啸虎笑着说,“俺们龙牙岛虽然偏,但实验室都是按最好的标准建的,器材不够,俺们就从欧洲买,反正是黄金蜘蛛教的钱——那些缴获的物资,刚好能派上用场。” 张啸北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大腿:“娘的,俺忘了拿那些熏肉了!旅馆老板炖的牦牛肉,还剩半锅呢!早知道刚才临走前拿上,现在就能当干粮吃。” 众人被他逗得笑了起来,刚才的紧张和疲惫都消散了不少。 回到小镇,反战组织的人已经准备好了车辆,等着送他们去琉森港。小镇上的村民听说他们摧毁了黄金蜘蛛教的古堡,都出来送行,给他们塞了不少食物和防寒用品。一个老大娘抱着卡尔,哭着说:“谢谢你,卡尔,还有这些来自中国的英雄,你们救了我们,黄金蜘蛛教的人再也不会来抢我们的牛羊了。” 卡尔眼圈红了,紧紧握着老大娘的手:“大娘,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以后要是再有危险,就联系反战组织,他们会帮你们的。” 老大娘点点头,塞给卡尔一包手工饼干:“这是我烤的,路上吃,甜的,能暖身子。” 众人坐上车辆,朝着琉森港驶去。路上,姜啸虎用无线电联系了龙牙岛的李啸冲,告诉他古堡的情况,还有埃布尔会长和卡尔要去龙牙岛的事。李啸冲在电话里喊:“太好了!有个外国的炼金术师,咱玄灵卫的本事又涨了!虎子,你们啥时候回来?俺让厨房炖好肉等着你们!” “大概三天后到琉森港,然后坐船回龙牙岛,估计要半个月。” 姜啸虎说,“基地的事就交给你了,陈老年纪大了,别让他熬太晚,灵种的资料等俺回去再一起研究。” “放心吧!” 李啸冲说,“海鲨的人已经训练得差不多了,靖海港的防御也加固了,昨天还缴获了一艘黄金蜘蛛教的走私船,船上全是鸦片,俺已经一把火烧了。对了,刘幂说物资快不够了,特别是西药,你们在欧洲能不能多买些?” “交给索菲亚,她认识欧洲的药商。” 姜啸虎说,“俺们在琉森港停留一天,采购些物资再走。” 挂了无线电,索菲亚转过头:“西药的事包在我身上,我认识琉森港最大的药商,他和反战组织有合作,能给咱们最低价。不过青霉素最近很紧张,可能要多跑几家才能凑够。” “多少钱都买,” 姜啸虎说,“弟兄们的命比钱重要。” 他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渐渐亮了,雪停了,太阳从雪山后面升起来,金色的阳光洒在雪地上,泛着耀眼的光芒。阿尔卑斯山的雪峰在阳光的照耀下,像披上了一层金纱,格外壮丽。 埃布尔会长靠在椅背上,睡着了,脸上带着疲惫但安心的笑容。卡尔则在旁边看着窗外的景色,手里拿着老大娘给的饼干,吃得津津有味。张啸北靠在座位上,打着呼噜,嘴角还流着口水,大概是梦见炖牛肉了。 姜啸虎看着身边的众人,心里暖暖的。从秦陵到阿尔卑斯山,从黄金蜘蛛教的祭祀场到古堡实验室,他们一次次出生入死,一次次化险为夷,靠的不是运气,是弟兄们的信任和团结,是守护华夏、守护百姓的决心。他知道,这场战斗还没结束,黄金蜘蛛教的老巢在非洲,蛛头虽然可能死了,但教里的残余势力还在,灵种的核心还没找到,但他不再害怕——有这些生死与共的弟兄,有埃布尔会长的智慧,有玄灵卫的旗帜在,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他们都能闯过去。 车辆驶进琉森港,港口的船只已经准备好了,等着他们登船。姜啸虎看着远处的海面,阳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他知道,龙牙岛在等着他们回去,新的任务在等着他们,但他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等回到龙牙岛,吃一碗李啸冲炖的肉,和弟兄们喝一杯酒,然后再整装待发,去非洲,去黄金蜘蛛教的老巢,彻底铲除这个危害世界的邪教。 就在这时,索菲亚的无线电突然响了,是反战组织发来的消息:“姜先生,我们发现蛛头的踪迹了,他没有死,从冰川裂缝里逃出来了,现在正往非洲的方向去,应该是回黄金蜘蛛教的老巢了。” 姜啸虎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蛛头没死,这意味着黄金蜘蛛教的威胁还没彻底消除,非洲的老巢,他们必须去。他握紧了拳头,掌心的不死宝石微微发热,像是在呼应他的决心。 张啸北被无线电的声音吵醒,揉了揉眼睛:“咋了?出啥事了?” “蛛头没死,跑回非洲老巢了。” 姜啸虎说,“看来咱们的非洲之行,提前提上日程了。” 张啸北一下子坐直了,眼睛瞪得溜圆:“真的?那正好!俺还没去过非洲呢,刚好去见识见识,把那杂碎的老巢端了,让他再跑!” 埃布尔会长也醒了,听到消息后,严肃地说:“黄金蜘蛛教的老巢在撒哈拉沙漠的深处,那里有一座古老的神庙,是灵种核心的所在地。神庙周围有很多机关,还有教里最精锐的守卫,比古堡的防御还严密。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不然很难进去。” “准备?” 姜啸虎笑了笑,“俺们玄灵卫最不怕的就是硬仗。只要能彻底铲除黄金蜘蛛教,保护灵种不被滥用,就算是刀山火海,俺们也敢闯。” 他看着远处的船只,“先回龙牙岛,整合力量,采购物资,然后就出发去非洲。不管蛛头有多少阴谋,不管神庙有多少机关,俺们都要把黄金蜘蛛教的根,彻底拔了!” 众人纷纷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坚定。车辆驶到码头,弟兄们开始搬运行李,准备登船。阳光越来越烈,海面上的船只扬起了风帆,朝着龙牙岛的方向驶去。姜啸虎站在码头,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充满了信心——他知道,新的征程即将开始,而他们,已经准备好了。 姜啸虎掏出五行灵物,光芒压制住贤者之石的红光。张啸北扑过去解开会长,会长说:“这石头需要不死药的灵种才能净化!” 姜啸虎伸出手,灵种的力量从掌心涌出,注入贤者之石,石头开始颤抖,红光慢慢消退。黄金蜘蛛教的教徒冲进来,姜啸虎举起石头砸过去,石头碎裂,教徒被碎片击中,纷纷倒在地上。古堡突然晃动,实验室的水银罐开始破裂,姜啸虎带着众人往外跑,身后传来巨响,古堡彻底坍塌,贤者之石的碎片也埋在了废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