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卸磨杀驴 “王妃,醒醒,醒醒啊!“ 地牢里,侍女暗香着急又恐惧地摇晃着自己的主子。 她环顾四周,应该是在又黑又脏的地牢里。可是,谁敢对肃王妃下重手啊? 唐若锦似醒非醒,虚弱极了,”这是哪儿?“ ”王爷有令,带所有人去堂厅!”哐啷一声,牢门打开了,有人粗粗地喊了这句。 唐若锦被人连拖带拽地带到了大厅,突然而来的亮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呦——提前就穿好了囚衣,就等着我们抓了?”话音一落,众人大笑。 唐若锦适应了亮光,知道说的是自己素白的寝衣,自己刚刚上了床,就被几个黑衣人挟持到这里,接着被人打晕了。 她抬头向前一看,宽阔的大厅里坐满了人,还没仔细细看,眼角的余光瞥了一下,吓飞了半条命! “爹,娘——“ 唐若锦扑向了自己右后方半跪半瘫着的两个浑身是伤的老人,”爹,娘,你们......是谁伤了你们?“ 她疼惜地看看这个伤势,那个状况,父亲虚弱地抬手指了指被围坐在中央的男人。 还没等她看仔细,就有两个小家伙软软糯糯地抱着自己哭泣。 ”呜呜......娘,小团子不在这里,要回家!“ 是儿子小团子,女儿珊瑚! 他们凄惶地抱成一团,唐若锦连忙安慰着孩子,老人。 这个时候,一个大汉提着两个血淋淋的包袱进来了。 中央的男人,冷酷地说了句,”扔给他们,也算是——骨肉齐全了!“ 啪,啪,随着包袱的抖落,两个人头滚落在他们身边。 ”成儿——旭儿——“ ”是我们的孩子!“ 两位老人凄惨地哭叫了一声,就哭死了过去。 唐若锦捂着孩子眼睛,”弟弟——弟弟——“ 她抬起充血的眼睛看着前方:你是我的男人,是我侍奉了八年,共同养育了一双儿女的王爷! 她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苦,双眼猩红,像是要滴出血,颤颤巍巍地走上前去,问坐在中央的男人:”为什么这么残忍,要杀害我的两个弟弟?王爷!王爷——你是我的枕边人啊,怎么会这么残忍!“ ”你叫的是哪个王爷?谁是你的枕边人?“剥着葡萄皮的男人厌弃地问。 说着头一摆,和他穿着、长相一模一样的走了出来! 怎么两个肃王爷? 唐若锦就像头顶被灌了一盆冷水,惊醒了过来! “这......这......” 一个剥了皮的水灵灵的葡萄,被他吞进了嘴里,示意旁边的男人让她做个明白鬼! 唐若锦感觉他吞进去的是自己弟弟的人头,残忍,恶心! 面前的男人,一脸嘲弄,得意洋洋,语气轻快地说:“若若,一直以来跟你住在西院,和你恩恩爱爱了八年的枕边人是我......这个替身王爷。” “肃王爷......就住在和我们一墙之隔的东院!“ “东院里比你漂亮一百倍的大小王妃多了去了,王爷的孩子一大堆,随便哪个都比我们那两个小贱货强。” “我们真正的王爷......贵脚不踏贱地,从来没有到过西院。” “你这样卑贱的女人,只会污了肃王爷的眼!” 原来如此! 唐若锦提起浑身的力气骂道:“你个大骗子,冒牌货,软骨头鬼,竟然如此贬低自己的骨肉孩儿?还叫我若若?别恶心人了!“ 说完她一个箭头冲向了主桌,死死抓住肃王爷的衣领,旁边的侍卫要一脚踢飞她,王爷抬手制止了,说:“让她在临死前发发怨气,以防做个屈死鬼,再来缠人。” 唐若锦死抓着他的衣领,愤恨得脸部抽动、扭曲了,“你高贵的王爷嫌我卑贱,怎么需要我唐家两个弟弟给你扫清王位障碍的时候,不嫌我们卑贱了?” “你一次次让我弟弟出手帮你干脏事的时候,你怎么不嫌我们卑贱?” “你需要联姻我唐家外戚的权势时,你怎么不嫌我卑贱?” “你用一个假冒的王爷骗了我八年,骗我的弟弟们一次次为你出生入死......现在,你要荣登大宝了,你在前一晚就卸磨杀驴了?你走向了光明,我们这些黑暗里的帮手就活该下黄泉吗?” ”曾经的我们,是你的垫脚石,你踏着我们的脊背一步步走向了王位!“ ”现在的我们,是你的黑料史,你为了干净地踏上宝座要将我们掩埋!“ 唐婉卿气疯了,她放开了魔鬼王爷,狂啸着双手朝天,哭喊着:“老天爷呀!睁睁眼吧!看看这些恶人的嘴脸,一个个让我记住你们这些罪恶的帮凶!” “礼部侍郎家的三公子,兵部尚书的大公子,长公主的长子,吏部尚书的独苗千金......还有,太子少师谢常!” “老天爷,帮我一一记住他们的名字吧!” 唐若锦哭一阵,笑一阵:“哈哈......你一边让替身对我说着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甜言蜜语,一边指挥着我的弟弟们帮你扫清障碍,说什么......不爱江山爱美人,宁可和我归隐山林,也不贪恋王权富贵......” 她又一把扯住魔鬼王爷: “你怎么这么无耻?派个假货骗得我团团转,我怎么就信以为真了呢?” 放开了他,她又跪在了家人的尸首旁,“弟弟,是姐姐害了你们!父母大人,是我......是我这个没有脑子的不孝女害了你们!” “我愧对唐家列祖列宗!我愧对生我养我的人,我对不起我生我养的人!” “老天爷,你说过:水到绝处是风景,人到绝境是重生。这个世上谁还比我更悲惨?这样的绝境绝无仅有!老天爷啊!“ 肃王爷略抬了一下手,两个侍卫抽出了利刃,搭在五六岁的孩子脖子上,有些下不了手,回望着王爷。 王爷眼睛不眨一下,还是甩了一下手。 嚓嚓,只两刀,两个花骨朵就被揉碎了,踩在了脚下...... “孩子——”唐若锦喊了一声,就哭死了过去。 这位有着雷霆手段的恶魔王爷,站起身,抖了抖衣服,像是要抖落掺揉着唐婉卿一家悲凄的尘埃似的,领着人昂首阔步地踩着他们一家人的血肉走了出去。 走到门口,挥手示意身边的人:”一把火烧了......干净!“ ------------ 第二章 绝境重生 锵咚锵、咚锵锵......外面锣鼓喧天,热闹异常! 是了,肃王爷问鼎王位了,肃王府怎不庆贺一番呢? 唐若锦迷迷糊糊地想着,突然想到自己的孩子、家人已经身首异处的悲惨现实了...... 撕心裂肺的痛传来,迫使她不得不睁开眼面对痛苦的现实。 她揉了揉眼睛,所看之处一片红,跟之前血流一地的厅堂一样。 呜呜......她痛苦地用手捂着脸,怕再见到父母惨死刀下的场景...... 吱呀——房门打开,走进来一个小丫头。 伏着身子柔声劝道:“王妃,别哭了!哭花了妆,王爷会看着不喜的!” 唐若锦坐正身子一瞧,这不是府里的小桃吗? 刚要喊她,忽然瞥见她一身红喜衣,再环伺周围,红帐子,被褥红,红色的帷幔、红色的灯罩、红色的桌布上面摆放着一对花烛,花烛下是一盘盘的红枣、莲子、合卺酒......床上还放着绑着红花的秤杆,自己好似置身在婚房里? 她冲到梳妆台一看,镜子中映出一个凤冠霞帔的新娘子,跟自己当初婚嫁时一样?! 刚刚还和家人生离死别,怎么转眼又在婚房? 她仔细抚摸着自己右额头,果然没有摸到去年磕碰后留下的疤! 那就说明我没死?不,似醒非醒的时候我明明看到厅堂起了大火,一条条火蛇吐着信子逼近了自己...... 她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那就说明还活着。 没事,还活着,除非自己——重生了!我重生到了八年前的新婚之夜! 哈哈......她在心里大笑!爷爷,小时候听您说:水到绝处是风景 ,人到绝境是重生,这话是真的,是真的! 若儿真的重生了!为了挽回家人悲惨的结局......而重生了吗? 她看到婚房里布置有红木家具,记得那个八仙桌下面有一块凸起,那位冒牌肃王爷曾说是长寿星头上的福包。 她走过去,用手一摸,还真有! 婚床的床头上有两条龙,上面还雕着花鸟,十分美观。她和他曾经在那里缠绵悱恻...... 可是,一想到他的虚情假意与冒牌欺骗,使她直犯恶心。 “王妃,您怎么了?”小桃麻利地递上了杯茶。 知道她叫小桃,但还得装作上一世的初见面。 况且,这个姑娘心地善良,做事勤快,跟自己带来的丫头一样忠心耿耿。 她接过水呷了一口,问:“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奴婢叫小桃!”她真是名如其人,长着粉粉嫩嫩的***脸蛋。 “我的贴身丫头暗香呢?” “回王妃,您嫁进王府的第一晚由我们府里人伺候。明儿起,暗香姐姐她们就能贴身伺候了。” 这又是哪门子规矩?唐如锦不屑地想。 小桃嗫喏着想说什么,唐若锦问:“还有什么事?” “回王妃,小桃有句话 ......不知当不当讲?” 唐若锦弱弱地抬了一下手,“但说无妨!” 小桃扑通一声跪下了,“王妃请恕奴婢莽撞!有一个小建议,您既已嫁入王府,就不能用以前‘我’的自称。而自称,本王妃......” 唐若锦没心思再听小桃的建议了,她心里不屑地一笑,在这座假王府里,我口口声声说本王妃如何如何,不是天大的讽刺吗? 她真是累啊,一坐下去就有点起不来了 。 “小桃,扶我去床上坐着!” 还是有点累,她拽了条枕头斜靠在床头。 “小桃,你去外面守着。” 她想一个人静一静,想一想是怎么就重回到八年前了呢? 她是如何爬出了火海,越过了父母孩儿的尸体,悲到极时回到了从前呢? 她不敢闭起眼睛休息,她怕......怕再一睁眼就又回到那个悲惨的厅堂,怕再也找不到保护家人的机会...... 恍恍惚惚中,只听外面喊了一句:“王爷!” 哼,不知这次,和自己入洞房的是真王爷,还是假王爷? ------------ 第三章 洞房嘴替 唐若锦听听到外面的脚步及小桃的问安声,知道是王爷来了。 她紧握着自己的手,使劲地掐着,压抑着心底翻江倒海般的愤恨! 不管进来的是真王爷还是假王爷,他们统统都该死! 一个设局下套,一个配合演戏...... 只听吱呀——一声,门开了,小桃小心翼翼地说:“王爷请!” 随着门的打开,又闭上,她就闻到了一股酒味,是了,洞房花烛夜,人生三大喜事之一,怎么能少了酒呢? 若是真王爷,我就...... 若是假王爷,我就要吓出他一声冷汗来,让他瞬间酒醒! 在肃王爷靠近的这几步时间里,她的脑子在快速的旋转,想着对应之策。 在门打开之前,她就赶紧盖好了红盖头,端端正正地坐好。 夹杂着酒气味的还有胭脂水粉味、荷包花香味。 只是,她们的脚步抬得都很轻,跟八年前一样。 不用猜都知道是几个京城贵妇,这新房里的喜妇都是有讲究的,是些能相夫教子、儿女双全的少妇人了。 记得有一个八哥鸟的,声音婉转好听,人也是最活泼机灵的,最能拉满氛围的。 “王爷请先接了秤杆,事事逞心如意!” 就是这声音,看来人没有变。 王爷挑起了她的红盖头,她只管往他的右眉峰处看——没有小米粒大的那颗黑痣。 果然,来的是假王爷。 就在刚刚重生之前,她嘶声力竭地扑过去抓起他的衣领,第一次与他近距离接触的时候,她终于发现了那颗痣——真假王爷的唯一区别。 再看看这些喜妇,一二三四五,一个都不少,一个都没变。好,要的就是不变! 这个时候,八哥喜妇让王爷、王妃并排坐在婚床上,抑扬顿挫、婉转悠扬地唱起了撒帐歌: “撒帐东,两人白首不分离......撒帐西,两人儿孙绕膝头......” 谁要跟他白首不分离,唐若锦每次都故意接不住那些撒向她裙摆的五色同心果。 撒帐结束后,又喝了合卺酒,挽了同心结,吃了白头餐,她们一众喜妇退了出去。 留下他们新婚夫妇,王爷搓着手,喜形于色,喃喃道:“王妃,没想到你长得这么好看!” 他似乎在有意装出沉稳,又难抑制住兴奋,倒显得滑稽好笑。 唐若锦冷冰冰地问:“哪里好看了 ?” “你看你这肤白胜雪,脸若银盘,眼同水杏,眉目如画。这不就是画里走出的美人吗?要不就是天女下凡了。啧啧......” 唐若锦和他同时说出了:“真是美得不真实啊!美得美轮美奂,美得让人心里痒痒!” 假王爷瞠目结舌,“爱妃怎么知道我要说这话?” 唐若锦真是多看他一眼,就痛恨自己多一分,当初怎么就没看出他那张恬不知耻,令人恶心的嘴脸呢? 还被他哄骗着入了别人的局,别人连见自己一面都觉得是污了自己的眼! 唐若锦厌恶地说:“我不但知道你要说这句,还知道你下一句要说什么?” 假王爷奇怪地说:“爱妃——不可这么调皮,你又不是本王肚里的应声虫,怎么会知道我要说什么!刚才......刚才一定是巧合!” “巧合?我让你试试是不是巧合!” 假王爷疑惑地朝着门外看,就在他张嘴的时候,她同步喊了一句:“小桃,我饿了,你去厨房端些酒菜来!” 两个人不但同步说出了同样的话,唐若锦更是和门外的小桃同步回了相同的一句:“王爷,请恕罪啊!新婚夜的规矩我们得守,饿了就只能吃洞房里的白头餐,不兴......不兴从外面端的,不吉利!” 王爷想不清楚新娘子为啥跟小桃说了同样的话,只是下意识地回了句:“去去,什么臭规矩!白头餐里色香味要啥没啥,这能吃吗?” 哇?!又同步上了! 他赶紧用手捂住了嘴,害怕王妃又成了自己的嘴替! 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 第四章 邯郸学步 你奇怪我怎么知道你下句要说什么? 要奇要怪,就怪自己当初是个恋爱脑吧! 新婚之夜,新郎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当时的举止、神态,那种特别的感觉,永远清晰地映在了脑海中,挥之不去! 唐若锦看着眼前这个瞠目结舌,没有半点王爷的威严、贵气,再想到重生前的最后一刻,他狐假虎威地站在真王爷身后,不仅没有半点内疚感,还侮辱自己亲生的孩儿! 她气愤愤地端起一盘菜就朝他的头浇了下去,唰唰唰——成了一个醋椒王爷头。 “岂有此理!你个恶妇人,敢冒犯本王爷!”这五味浇上头,淋在衣的假王爷气得跳脚。 唐若锦不仅不怕,还上前质问,“你还本王爷?你敢连说三声吗?我可听说头顶三尺有神灵呢!” “本王……我……”他一时弱懦。 唐若锦厌恶地推开他,一脚踩在凳子上,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手里拿了一个鸡腿,扯下一口肉吃着,又拿着鸡腿指点这个假王爷。 “你这个假王爷,骗得了门外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骗不了本小姐!” 被揭了老底,他自信全无。 他像个被受训的小媳妇,不敢反驳,又不心甘,还恬不知耻地说:“咱们关起门来,被你辱了就辱了吧,本王爷若治你的冒犯之罪,罪就大了,株连九族……” “呸!”唐若锦嚼到一半的鸡肉,和着唾沫星子被她准确无误地吐射到他的脸上。 “你……”这男人虽是个假的,却也有一般男人的洁癖 ,被这一恶搞,想用袖子擦吧,这袖子不是油花就是醋水子。 “用手啊!自己的脸还不得自己顾着,还想靠别人,借着袖子给自己擦屁股啊!” 说完这句,她突然觉得口吐污语了,兰花指勾起酒壶举高流下,准确无误地接到了嘴里。 这擦脸呢,还说是擦屁股,这男人语塞,羞赧…… 喝了几口酒后,躺若锦朝门外喊,“小桃,去打桶清水……” 可不敢让小丫鬟看到我的无能狼狈样啊! 那男人闻言,用乞求的眼神看向她。 “放在门口就好!”她含着鸡肉的口,补上了这句。 哐当,“王妃,奴婢已经水桶提来了,您确信不让我来?” 她扯起他衣服的下摆擦了擦,“小桃,本王妃可是将门虎女,提一桶水不碍事。” 她出去提水桶的时候,那个冒牌货假王爷连忙躲在了帘子之后。 唐若锦在开门时还回头瞅了眼这个见不得光的,嘴角噙着一丝笑,有种还击之后的小痛快。 小桃听闻王妃出来,赶紧跪倒礼拜,唐若锦伸出了一个中指。 他听到门关上后现身出来,见到她只消用一中指就勾提出了一大桶水,惊愕不已。 惊愕就对了,八年前自己为了讨眼前这个假王爷的喜欢,想让自己有个王妃样 ,辛苦学宫规,学掌管中馈,学管教奴仆,学迎来送往,学各路打点…… 学东学习,学这学那,这八年来一路学学学……学成了王爷稳坐朝堂,学丢了全家人的命! 更是邯郸学步,学丢了自己的一身本事! 一想起这八年来自己的憋屈,就来气! 他一看到这个畏畏缩缩的冒牌货就更来气,就是这一个假王爷,弄丢了真实的自己。 她一把抓起他的后脖颈,像是抓小鸡似的就把他倒头栽入桶中。 他叽哩哇啦的,小鱼吐泡泡似的…… 唐若锦蹲下来,看他挣扎着的样子……算是重生前后最痛快的一刻了,这天地间,入洞房闹成这样,算是天下第一桩了吧? ------------ 第五章 全凭己心 唐若锦把他像拎水淋淋的小鸡一样,拎了出来。 “你,赶紧洗干净了过来!” 甩下这句颐指气使的话,她坐回在椅子上,一盘盘菜吃过去,啧啧...... 她边吃边吐槽:“这里的后厨这么怠慢你吗?这样的餐食喂我们侯府的狗,狗都不理!” “这里,明日得好好整顿!” “好了!”那个男人怯生生地站过来。 她看着他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八年前的自己怎么会看上这样一个怂包样的? 又一想,对他的好恶全凭己心,不可单一的怪他。 她此刻厌恶这些饭菜,有甚于他这个人。 “他们也不是多看重你呀,就这厨师的水平不及京城普通官宦人家,何况是我家忠勇侯府!” 他点了点头,不敢言语,怕她一个不悦,自己被拍到墙上。 她小脚一勾,拉过来一个凳子赏他坐。他不敢全部坐上去,只胆怯地坐了个沿。 她的脚蹬在椅子上,就像审犯人似的,审一个十足、可恶的帮凶。 “说吧,你的原名叫什么?” 他耷拉着脑袋,就是不说。 她等的真是不耐烦! “只问两遍,第三遍问的时候就是我的拳头,打你满地找牙了!” 他鼓足勇气抬起头,“要说也可以,你得让我先知道,你一个新嫁娘子,就怎么知道我不是高高在上的肃王爷?在进洞房之前,我可是代替王爷露过好几次脸的,一次都没有引起他人的怀疑。” “为什么,为什么第一次见,还是令姑娘激动难抑的洞房之夜,你就能一阵见血的看穿我?我不甘心啊!” 唐若锦看着他笑,笑得他毛骨悚然,“告诉你也行!你和真王爷之间,就差了右眉峰处的一个痣,一个很小很小的痣。” “这......你都知道?他们说了,谁敢走近肃王爷的身?一粒黄米大小的痣若有若无,他们根本瞧不见,,况且有眉毛遮掩着。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唐若锦一脚踢飞了椅子,他扑通倒在地上。 她坐正身子,狠厉地说:“错了!你应该称呼我王妃!你这个王爷是假的,我可是世人认可的真王妃,注意你的言辞,你是他们的奴才,也是本王妃的奴才!” 他奴性十足,“王妃饶命啊!我说,我都说!” 她给自己倒了杯酒,舒服地斜靠在椅子上,“说吧!说得好,本王妃有赏!” 他跪在她的脚边,“不要赏赐,只求王妃饶命!奴才姓白,名春山。是澄湖畔白氏普通一员。” “澄湖白氏出美男,真是名副其实啊!接着说!” “记得七八岁的时候,村里来了一帮子贵人,照着画像说是寻一些长相不俗的男子,只要被选上,就会一脚踏进富贵乡!” “你被选上了?” “是的,等他们把奴才带劲京城,关进一个院子,才发现,自己只是他们其中的一员。” “怎么说?” “皮相好的人多了去了,可是长相十分像的人这么多就很罕见了!” “哦?把你们关在一起,是要成为一个人的影子吧?” “不是影子,是要站在太阳底下就成为他,真正的肃王爷!” “怎么培养你们的?” “让我们观察他的言行举止,学习模仿他。大到读一样的书,小到如厕的动作。吃饭的样子,口味的爱好,喝茶时嘴张开的幅度,都要一样......” “今夜,你能踏进这个洞房,说明你是一众受训者的翘楚了?你成了假王爷,那其他人呢?” 他从一直震惊的神情转为哀伤,“和我一起长大生活的十几个同伴,有自个身体不争气的,有长残的,有学不像出了披露的......一直长,一直在杀......最后,就剩下惊弓之鸟的我了。” “你也是有些本事傍身的啊!能走到这一日可喜可贺啊!来,起来坐着说话!这是对一个一路摸爬滚打好不容易成功者的最起码尊重!” 真王妃,假王爷,两个人平起平坐,唐若锦开启了闲聊模式,“你们......那些同伴,有和你最要好的吗?” “有,有一个川西的,平时我们叫他小川子。他们那里的吃食无辣不欢,来到这里吃不上辣。我们几个人只要有出门的机会,就千方百计地偷偷给他买辣子回来。每次,他都躲在被窝里偷偷地嚼辣子。边嚼边哭,说想娘,想爹,想吃一口娘炒的辣子,腌的辣子,风干的辣子......” “最后呢?”她追问道。 “最后......”他痛苦地抱着头,很悔恨的样子。 “最后,京城的辣子不给面子,又没有川西的山山水水的滋润、调和,他一个个辣子吃下去,一个个痘痘长出来。有些还是那些又红又大的疙瘩,满脸都是。” “这样,怕就是长残了吧?” “是的,在一个深夜,他被拽出了被窝。我们死死拉住他不让带走,我们被拖曳着带到了院子,让我们看不听话的下场......他脸上的疙瘩一个个被刀子剜.....他活活地被毁了脸,血窟窿的脸,多少个夜晚,出现在我的梦里......” “是你们那什么破友谊,害死了他。” “不——王妃,我们是同病相怜的兄弟,我们的友情何其珍贵!” 唐若锦继续在他的伤口上撒着盐,“虚伪!你还不是踩着他们的尸骨血泪活到了最后!” 他的手指插进头发里,痛苦地说:“我宁可活在最后的那个人不是我。也不会这么痛快了!多少个午夜梦回,我总觉得身边睡着的是他们......总能听到他们的哭嚎惨叫......他们最后惨死的样子,都刻在我的脑海里!” 看起来,感情有几分是真的! 唐若锦换了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训练一批假王爷呢?” “听说是肃王爷的母妃出的主意,她在后宫里看到许多皇子的夭折,有体弱多病致死的,有人为意外致死的......所以,就想出了这一招狸猫换太子之举,让我们代替真王爷出现在随时会遇刺的活动中。” “那有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过?” ------------ 第六章 洞房结拜 “王妃,您说的那种突发情况,以前就发生过。有一年,九岁的小庄子代替肃王爷参加春闱打猎,就被一支不知从哪里射来的箭射中了,箭头还带毒。” “小庄子?” “假王爷死了!真王爷在府里修养了几个月。小庄子死了,他的皇帝老爹为了安抚他,晋升了他的王爷品级。” “现在确定就剩你一个替身王爷了吗?真王爷我分得门清,就怕过几天给我轮派个假的过来!” 白春山确信地说:“请放心王妃,养在一处的孩子就剩我一个了。不是奴才吹,我是长得最像王爷的那一个。所以,从小到大,危险的事情从来没有派我去过。” 唐若锦点头道,“的确,若是忽略了那颗痣,你是如假包换的真王爷!所以,他们让你长成年了,且留在了今日。” “不知为何,也许是奴才的模仿力强吧,反正就是和王爷的举止反应有着神同步。烫着了摸耳朵,伤心了蹙眉,高兴了扬嘴角……动作幅度,样子,如出一辙!” 他的如出一辙提醒了她,唐若锦站起来,来回地踱步,不时停下来看一看他。 “王妃,你把奴才的头都转晕了!” 她突然停下来,双手搭在他的肩膀看着他,兴奋地说:“天底下哪有那么像的人?连举止表情动作都像一个工匠刻出来的,只有一个原因!” “什么?” “除非你们是双生子!” “您说……奴才和王爷有可能是双胞胎?” 唐若锦坐回原位,大胆地猜测道:“皇家生出双生子,会被看作不祥之兆。为了摆脱厄运,维护皇家体面,宫里会出狠手除掉母子三人的。” “这样推测的话,王爷的母妃为了保命,必须隐秘地送出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有可能是我?” 唐若锦眼里闪烁着光芒,“不是可能,就是!小白,你想不想给你那些兄弟报仇?” “想!”小白眼里噙着泪,坚定地回答,并且顺着凳子跪下去,“求王妃助我!” “他们草菅人命,动不动就要了他人的命!我一定会帮你!你也不要动不动地喊自己奴才,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弟弟!” 小白又结结实实地给她磕头,“姐姐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唐若锦也跪在地上,一起结拜,“我——唐若锦!” “我——白春山!” “不求同年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日大仇得报!” “大仇得报!”两人重复着说了几遍。 白春山扶起比自己还义愤填膺的唐若锦,不解地问:“为什么姐姐看起来还比我还仇深似海?” 唐若锦给他倒了一杯酒,“来,弟弟,先喝口酒压压惊,今晚,姐姐下手重了。” “不会,不会!” 她喝了一小口酒,掩饰道:“白弟,不是姐比你看起来还苦大仇深,实在是姐的这武将出身,受不了被人诓骗。” “你肃王爷高贵,看不上我这个武侯之女,就不要提亲啊!” “既提亲,也不能拿一个假王爷来糊弄我呀。更何况,他们把你们当挡箭牌,儿戏人命,本小姐自小就是侠义之女,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那白春山也是按皇子、王爷的规格培养七八年的人,他蹙额道:“姐姐,小弟从小就和王爷读的是一样的书,一样的师傅教的。什么治国之论,安邦之策,驭臣之术,权利之谋都学过。他拉拢你们忠勇侯家,是想有兵权的支持。” “是的,小弟,王爷既想要我们侯府的支持,又不想和我这个粗鲁的武家之女有半点瓜葛,所以派了你来!” “姐,那我们如何为他们报仇?” ------------ 第七章 弄假成真 “怎么报仇?” 唐若锦看似在认真地思考,实则坐在婚床上等着揭盖头的时候就有了眉目。 “姐,您怎么老盯着我看呀?这报仇的办法写在我的脸上吗?” “嗨!还真写在你的脸上了!”她兴奋地拍着手说。 搞得他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以为自己的脸上真有什么字! “弟弟,逗你玩呢!我说的是你这张脸,就是我们报仇的最大砝码!” “哦?” “咱们何不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呢?” “怎么还治其身?” 唐若锦站起来,踱着步,整理着自己的思路,“他们既然将你从小就当真王爷样培养,不如就如了他们的愿,让你代替他从幕后走向台前,成为万众瞩目的肃王爷!” “我要扶假王爷上位!” 这个想法吓到了白春山,他一个劲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我们怎么能斗过权势滔天的肃王爷?” 唐若锦转过身来,急走几步,弯下腰按着他的肩头,“弟弟,你忘了我身后的唐家了?” “可是,忠勇侯府怎么能抗衡过肃王爷?” “是!”唐若锦点头继续说道,“我们唐家是有点鸡蛋碰石头,可是,我靠的不单单是唐家,还有我自己!” “您自己?” 唐若锦蹲下身,平视着白春山,坚定地说:“相信姐,绝对有能力,让你弄假成真!或许你真是双生子之一,这是皇宫里那位妃子,还有肃王爷欠你的,该是换你做肃王爷的时候了。” “你能一眼就看出我是假王爷,还知道只有肃王爷贴身服侍的人才知道痣的事!” “可是姐,我不想你有危险!” 唐若锦神情更加坚定,“我若不冒这个险,会置家人于险地,有可能满门被灭!” ...... 她在床下的地毯上放了一床被子,“弟弟,我们换着睡床,今晚你睡垫子上。” “姐,我是男人,地铺归我!” “忘了我是练武出身?” 提起练武二字,她疼惜重生前为了一个假王爷,缩手缩脚的自己,一身的本领硬生生地藏了起来。 翌日,门外的小桃敲门。 唐若锦警醒道,“小桃,稍等!” 白春生一骨碌爬起来,整理了床铺送到床上。 唐若锦示意他取了水果刀来,取来喜帕铺在桌上,抓了白春山的手说:“这是你上辈子欠我的!” 白春山挠挠头,憨憨道,“欠,欠!割,任你割!” 她割破了他的中指,看着殷红的血一滴一滴滴在帕子上,她有了首战成功的兴奋。 接下来,就要刀尖向外了! “小桃,进来服侍!” 等小桃进来的时候,喜帕铺在床上,王妃帮王爷穿着袍子,一切看起来就像新婚夫妇该有的样子! 等小桃服侍她洗漱、上妆之后,她退了下去,只留他们二人。 “白弟,考验你的时候到了,你在他们那里,可千万不要露马脚,要像当初一样忠心耿耿,成为他们听话的傀儡,真王爷有用的替身。” “而,实际上,你要更加细致入微,观察他们的言行,记着他们的言行举止,哪怕是脸上闪过的微妙的神情变化。” “全部记在心里,一一告诉我,我们好商量对策!” “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 第八章 可着劲闹 她在心里琢磨着:问我怎么办,见招拆招吧! 反正也不用小心翼翼地赢取皇家好感,维护夫妻感情了,要是能惹得真王爷生厌,能得个和离也能免得家人的惨局。 要是不能和离,被休了也能保住家人的性命。 要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就要先让两个弟弟韬光养晦了...... 要是不能活着离开这里,就要给春生弟弟铺路给所有人报仇...... 哎呀呀,想得真是脑瓜仁疼! “春生,之前,他们和你是怎么商量的?” “姐姐,我身边的小太监叫小年,他是肃王爷身边的人,两边的消息就由他递。”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外面就传来了尖尖、细细的声音,“王爷,奴才小年特来伺候!” 白春生一听,转身出卧室,坐在正厅的八仙桌旁,“进来!” 他弓着腰,机灵地进来,给王爷、王妃跪着行了一个大礼,说了几句漂亮的祝福话。 “王爷,书房里有人回话!请您指示!” 王爷知晓,点头,挥了挥手让他下去。 等他出去之后,他转身入内,“姐,刚听到了吧?他说的这句就是暗号,意思是让我回真王爷的东院蛰伏了。” “那意思是你要隐身东院了,我再见到的就是真王爷了?” “姐,小时候我们这些替身晚上说悄悄话的时候,都喊他活阎王。他脾气暴躁,心狠手辣,是一个草菅人命的狠角,您可一定要小心啊!” “小心什么?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小心,我恨不得在三天回门之前就让他休了我。” “”快去吧!我想你们肯定有隐秘的暗道,让你们在众目睽睽之下能毫无破绽地换过来?” “是的,王爷书房的古画后面有一个暗门,打开之后,就能通到真王爷的书房,我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换过来。” 春生出去之后,唐若锦才知道什么叫做狡兔三窟,她只知重生前被掳,走的暗道是后花园的杂物间。 是了,一个人人敬畏的王爷怎么能天天去后花园的杂物间呢?肯定有更隐秘的通道。 这个小年,八年来的确是王爷身边最亲密的侍候太监,他——也是帮凶之一。 她细细地回想这八年来发生的一切,哪个时候是真王爷在侧,哪个时候是假王爷共枕?都发生过什么......她一定要细细地记着这些,每一个细节都不能漏过! 既然自己重生了,那就是过去发生的一切又会重来一遍,所幸——现在的自己,已经知晓了各类事件的演变历程......这也许是自己唯一的底牌、赢码! 看看沙漏,八年前的这会儿,应该是自己的贴身丫头暗香进来了。 果不其然,小桃在外面小声说着,“暗香姐姐,你来了!” 王妃在里面喊;“暗香,进来!” 暗香是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丫鬟,她在自己的带领下,也有三脚猫功夫,也算精骑射...... “暗香!”暗香一进来,王妃就迫不及待地搂着她。 “小姐,这才一晚上没见,您怎么搞得像是好几年后的重逢!” 傻丫头,本小姐可是从大悲大痛、大惨大烈中走出来的,重活第二次了......这一次,我一定要保护好家人,保护好你和秋菊。 暗香笑着挣脱了小姐的怀抱,“小姐,这洞房夜肯定是委屈到您了,可是,这是一个姑娘必经之夜啊!” “不,不,暗香,本小姐好着呢!” 暗香笑着轻轻捏了她的小鼻子,“真是不害臊!” 暗香推着她坐在梳妆台前,“小姐,没有人的时候,我和秋菊还像在府里一样,喊您小姐。我先给你梳妆吧,今日起就要梳新妇妆了,加之又是王妃,更要按宫里的规格来。” “秋菊呢?” “她去厨房安排您的膳食去了,这一日三餐的膳食,可不能假手他人。” “暗香,本小姐不喜这些繁琐的宫妆,你给我梳咱们校场时的那种男儿发髻。” 暗香一听,立马跪倒,劝道:“小姐,这可使不得,这要是犯了宫规,冒犯了圣上就不好了!” 唐若锦狠劲抓了一把梳子,梳子就咯嘣嘣粉身碎骨,“暗香,这门婚事就是他赐的,他赐婚的时候可有尊重过我的意见?得罪他怕什么,就应该让他生气地收回!” 暗香吓得浑身筛糠,用手捂着她的嘴,“小姐,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可不敢讲!不敢置喙万岁爷的!” “胆小怕事!暗香,以后收起你的小心翼翼,我们要可着劲的闹,最好能闹回侯府,我们继续骑马射箭......” 暗香懵了,“小姐,你洞房夜......魔怔了?” ------------ 第九章 身手生疏 “小姐,您现在贵为王妃了,头饰呀,穿戴呀,怎么能这么简单、寒酸呢?”暗香嘟着嘴,一个劲地给她的头上戴、戴、戴。 “看你干的好事,非要给我整得像个红腹锦鸡似的。”唐若锦一个个又取下来,装进匣子,命令她待在原地不要动。 哼,这些叮叮当当的钗环全部关在柜子里才让人省心。 锁完了,她又重新洗过了脸,转过身对她说,“暗香,我就要素面朝天!只有没本事,没自信的人才靠着那些外在的东西装点门面,显得自己高人一等!” “本小姐,有丰富的精神,强大的内心,以后会越来越远离这些胭脂俗粉。” “小姐,你以前可不是这样啊!这是......受到什么刺激了?” 唐若锦回头看了她一眼,“要是个刺激就好了,那是惊悚,割肉的疼......” “哎呀——小姐,您这素面朝天本来就不讨喜了,怎么还画上丑妆了啊!” “暗香,你不懂!我就是要化成麻子脸,恶心恶心人!” “可是,小姐。昨晚上您和王爷已经洞房了,早就见到您漂亮的脸蛋了。你就是画上密密麻麻的黑斑,也不顶事啊!” “暗香,你不懂!你去给我在楸树下找几个臭虫来!” ...... 一切准备妥当,小桃在外面催着,说是王爷在马车上已经催了三回了。 就这样,一个有着丑模样,还散发着臭气的王妃上了车。 唐若锦上了马车,首先聚焦看了一下右眉峰——有痣,见到本尊真佛了。 他脸上冷若冰霜,拒人**里之外的冷冽,让她十分不爽。 有些人是外冷内热,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是外冷内冰,彻头彻尾的一个恶魔。 我让你高高在上的端着,吝啬到不给人一点眼角看的尊重。唐若锦,悄悄打开了荷包,看着几个嫌贫爱富的臭虫爬山了肃王爷南如晔的衣袖上。 唐若锦取下了脸上的面纱,都怪这个暗香,害怕惊扰圣驾,硬是要戴上这个面纱。 取下来,正好恶心恶心这个恶魔。 “啊——虫子!”唐若锦大声一喊,偷看他的反应。 依旧不为所扰,斜靠在软垫上看书。 这书有这么好的吗?竟然让人闭目塞听,还到了丧失嗅觉的地步?本小姐可是因为臭才戴上面纱的! 这人咋这样?视若无睹,本小姐可是个大活人,你以为丢给我一个假王爷就万事大吉了? 看我不闹腾点事来! “王爷,你哪来的痣呀?”唐若锦快如闪电的手马上就要触到他的眉峰了,被王爷反应敏捷地攥在了手里。 一手抓住了她的手,一手还拿着书,眼睛里就没有离开过字行。 八年没有出手了,这身手是生疏了。 她朝着他的腹部猛一出拳,还是落了空,被人交叉十字控制住了。 “你好大的胆子,敢伤皇子?” “呸——”唐若锦的樱桃嘴里的甜唾沫准确无误地到了他的脸上。 “你是哪门子的皇子,就是个假货!昨晚......昨晚......” “昨晚你搂着我的腰,勾起我的脸,要吻我的时候,对,就是现在的这个近距离。” “我清楚、清新地看着他的剑眉星眼,可没有这个黑痣。” “我就想搞清楚,你这个痣是不是假的?” 王爷的手还抓着她,腾不出手抹脸上的唾沫,就着她的脸来回蹭了几下。 这一擦不要紧,把她之前点上去的麻子蹭花了。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本王爷的痣如假包换!” 外面的侍卫听到里面的闹腾,冒冒失失地挑起了帘子。 先是被他们近距离的僵持暧昧弄红了脸,急忙低着头求告道,“王爷赎罪!” 又偷偷地抬头看了一眼,笑着连忙低头求饶,“求王爷饶恕小的冒失之罪!” “这小子,你偷笑什么?” ------------ 第十章 腹语论妃 唐若锦心里同问,他不是号称阎王肃王爷吗?手下人也敢放肆偷笑? 她抬起头一看,那斑斑点点的麻子沾到了他的脸上,横一缕,竖一缕的。 “小侍卫,没听过新婚趣闻吗?大惊小怪!”她边说边抢着放下帘子。 在放帘子的时候,她扯过来擦了下自己的脸,一个小计谋就擦上了心头。 肃王爷厌弃地擦了擦自己的手,以一副惹不起还躲不起的样子,朝马车角挪了挪,继续看书。 这厮,看得这么认真,怕是什么夺位秘籍吧? 偷看他微扬的嘴角,是想到了如何打压自己的手足了吧? 瞧瞧,又蹙眉,是找不到更好的讨父皇开心的办法了吗? 知道,都知道,您——就是各种算计! 哼!姐重活一世,就是得提前锁死你的步子,搞破坏,拆好感......若是再让你这个见不了光的王爷荣登大宝,我的唐字就反过来写! “王爷,到了威正门!” 他将书放在车内的案几上,旁若无人地解开帘子,踏在小侍卫的脊背上,如履平地。 这一套动作,唐若锦在八年前就看得行云流水,当时只觉得帅气,现在只有恶心。 她快抓起书,扉页上写着——青南札记,哼,肯定是大恶魔青南如何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多变手段了。 第一章,讲的是青南所住的水乡一年四季的景色,这山水里有阴谋诡计吗? 第二章,讲的是青南春夏秋多的吃住行,这些活动里藏着害人的原罪吗? ...... 切—~就是一本一日三餐,烟火四季的书,不?!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大阴谋! 唐若锦将书扔回原位,解开帘子,看着弯着腰等她踩的小侍卫,她轻点车辕,蜻蜓点水般地落在了走了一些距离的王爷身后。 她燕子回眸般转身,朝小侍卫抬手,小侍卫感激的小眼神,让她舒服! 哼,本小姐就是要时时处处凸显此人的心狠手辣! 看着他们走远了,这些侍卫才敢开动功法,叽叽喳喳地用腹语表达自己澎湃汹涌的所见所闻! “啧啧......弟兄们,都看到了吧?我们的新王妃是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啊!” “对,我们的新王妃就是千年的奇葩,万年的难遇!” “就说这身王妃装饰吧!进宫之后,不知是挨挫还是欣赏!” “欣赏,绝对是!这一对比,宫里的女人多么的俗粉庸脂啊!” “她跟那雪山上的雪莲,月宫里的桂花,清湖里的芙蓉一样,让人赏心悦目!” “不!她是武侠书里巾帼不让须眉的女侠客!” “不!她是遗世而独立,卓然而不群的仙女姐姐!” “她是我家乡中秋时的一轮明月!” “她是我故乡晨起的清露!” “是白霜,是雨露,是人间明媚的春日!” 争论完了新王妃在自己眼里的样子,接下来就八卦起了王爷的新婚快乐! “看轻功,她的武艺应该不在我们王爷之下了,昨夜洞房,不知道有没有上演一出比武进账的好戏?” “那肯定是少不了的,就在刚才,我冒着被杀头的危险解开帘子,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哎呀呀,别卖关子了,直接说!” “我看到王爷、王妃近距离的暧昧僵持着,我们王爷的脸蹭到了王妃的额头上。” “啧啧......王爷肯定是想吃樱桃小嘴了,王妃不肯,两个人就动上了手!” “可以想象地来了,王爷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什么意思?” ------------ 第十一章 掩袖隐身 肃王爷夫妇新婚第二天进宫,一路引来了排山倒海般的非议。 前有侍卫们大动功法腹语不止,后有宫人冒着宫规偷看声论不歇。 “哎——小桌子,咱们肃王爷何时换了一个长相俊俏的女侍卫?” “咳,什么呀,今日是肃王爷携王妃新婚进宫敬茶的日子,哪是什么侍卫?是肃王妃!” “啧啧......怎么可能?肃王妃怎么会穿戴成这样?” “看她大大咧咧的样子,不知道进宫敬茶会闹些什么趣闻呢!” “等御前的那些差人换班了,我们去问问。” “怪有趣的,这个憋闷的皇宫,终于有稀奇事了!” ......他们看热闹真是不嫌事大! 到了勤政殿门口,当差的小太监早就进去通报了,看到他身后的小侠女,惊骇间差点没被高门槛给绊倒。 “圣上有请肃王爷、王妃觐见!” 进了大殿的唐若锦,早已没有八年前的的战战兢兢了。 记得第一次踏入大殿,被皇家威严震慑住了,说话是结结巴巴,行动上是颤颤巍巍! 当然,还有那一件肃王爷舍命救驾的大事发生! 一进入大殿,肃王爷恭敬地朝皇座上的父皇行了跪拜大礼。 在他们进来的时候,皇后和几位妃子也在座,就在等待着新婚儿媳的孝敬茶了。 今时已不同往日,再没有当初的小心谨慎,小心翼翼地进退着,就怕行差踏错。 唐若锦一进大殿,就看到排末的两把椅子,知道是留给他们的。 她没有夫唱妇随的倒头大拜父皇、母后等人,而是端起桌上的茶就喝了起来,边喝边说: “好长的宫道啊,走渴了,也走累了。” “父皇,儿媳有个建议,您可以在宫道、甬道上多建几个凉亭,设桌椅,摆茶水,给进宫上朝的文武大臣一个人性化、贴心的优待,好让他们尽心竭力地为您办事!” 这新媳妇第一朝拜见公婆,没有不敬茶,先自喝,还提建议的不孝先例,出格之举,众人皆瞠目结舌。 肃王爷还在那里跪着,父皇没有喊平身,他不敢回头,不敢教训自己的媳妇。 唐若锦抬头看了一下他跪着的上方,那个摇摇欲坠的金花吊灯,如果没有记错,就是这时...... 她又端起茶杯朝着跪拜的肃王爷走去,“王爷,要不先喝杯茶,润润嗓子!” 肃王爷正想抬头告诫她宫规时,她抢先说道:“呦——王爷,这宫道里吹来的一阵妖风,卷起的尘灰全沾你脸上了?” 她饶有兴趣的恍然大悟道:“哦哦,我知道了,这股妖风肯定是怨女所变,看上你这貌若潘安的脸了,瞧瞧,还留下了许多斑斑驳驳的吻痕!哈哈......” 在座的后宫女人听到这些不守妇道、厚颜无耻的话,一个个羞得用袖子遮着脸,捂着耳朵......恨不得告诉别人,我的袖子就是隐身宝器,我不在这里,我没听到那些伤风败俗的话! 怎么听不明白呢?看着跪在那里呆若木鸡的肃王爷,她所幸拉起来,“王爷,你的脸上有黑灰,应该是在马车上你要亲我,我偏不许,你蹭到我眉毛上的眉粉了。” 她说得这么暧昧、亲密,把一个新婚燕尔的新媳妇的妩媚样子演得淋漓尽致。 这些女人又是高举袖子——掩耳盗铃,掩袖隐身! “王爷,您还是出去洗把脸吧!这要是父皇看见了,会有辱圣眼,小心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说着,她夹着抱着王爷的双肋就拖曳着到了门口,这可是皇家大殿,肃王爷有心挣脱,实在是不敢动手。 这被称为活肃阎王爷,一身凌然之气,平日都是拒人**里之外,何时见过他这个狼狈样子? 她把王爷拖出门口,朝小太监作揖道,“有劳这位小哥哥,带王爷到偏殿洗漱一番!” 小哥哥,这一声称呼,小太监酥酥痒痒的感觉如电流贯穿全身,“是是,肃王妃!” 已经这样了,肃王爷只能任人摆布,去乖乖洗脸了。 她回到大殿,端端正正、规规矩矩地如出一辙,给父皇行上了大礼! 头额触地,眼睛朝顶梁上看去,“喂——乖乖听话,等皇帝老儿来的时候......” ------------ 第十一章 舍命救主 肃王爷被带到了隔壁,一直贴身伺候他的小太监福禄一溜烟地跟了上去。 “肃王爷由小人伺候,请公公门外等候!” 他一关上门,就小跑着上去伺候着肃王爷的洗漱。 他感受到了自己主子令人恐惧、窒息的低气压,他紧张地不敢喘大气。 “你们之前是怎么打探消息的?一帮无用的奴才!回去自己去管家那里领赏!” 他战战兢兢地回道,“王爷......请消消气!奴才几人分几次出去打探过。” “不管是从她家的家奴之口......还是他们家的亲戚嘴中,都说忠勇侯的大小姐是个废材!” “不仅胆小,懦弱,蠢笨,貌丑,还有令人窒息的狐臭、口臭!” “还说,她要是从花丛过,一众花儿都能被她的狐臭熏死!” “她要是吐口痰,十里八乡的蚂蚁都会被臭死!” 肃王爷揪着他的耳朵,“这要是对外作战,就你们得到的这些假消息,足以让我方全军覆灭!” “你个狗奴才,今天不离左右的跟着本王爷,看到了吧?她第一次进宫,就敢在父皇母后面前大闹一番,你管这叫胆小懦弱?” “她不顾皇家礼仪,言语、动作上耍笑、玩弄本王爷,将本王爷的脸面踩在脚下,这就是你们说的蠢笨不堪?” “她明眸皓齿、眼若秋波,男儿装扮更添英俊、潇洒,你管这叫貌丑?” 福禄连忙跪地求饶,“主子,饶了小人的狗命吧!奴才几人出去打听到的都是一致,谁知......谁知这唐家太狡猾了,是不想跟皇家联姻,还是什么原因,竟然放出了这么多的假消息!” “主子,好也罢,歹也罢,她都是您的王妃啊!” “您喜欢她了,就撤回假的,自己亲自出马!” “您不喜欢她了,有那个假的,任由她折腾去!” “在您的书房里,他随时能通报消息......王爷您还是按照原计划走,最妥当了!” 肃王爷揪着他的耳朵,狠狠地踹了他好几脚! 她就这么不想嫁进肃王府吗?她不想成为皇帝的儿媳吗? 本王爷就这么不堪入目,成为她的终身依靠吗? 至于这么黑自己,丑化自己吗? 肃王爷把自己的心头恨都先发泄在这个福禄身上了。 勤政大殿之上,刚才还戏耍肃王爷、大闹御前的肃王妃,乖乖地行着大礼。 “平身!”高坐在龙椅上的父皇,可不敢怠慢这个别具一格的儿媳妇,赶紧挥手让她起来。 您若是稳坐龙椅之上,本小姐还怎么上演舍命救主的戏码啊! 听不见,就是听不见! 唐若锦还是以额触地,行拜大礼! 皇帝公公都说了两次平身了,她就是趴着不动。 他寻思这孩子第一次入宫,兴许是吓着了,可是刚才置宫规于不顾的冒失样子,也不像是个胆小懦弱的人啊! 说什么都得給忠勇侯一点薄面,这位正值中年,身体康健的皇帝陛下,站起了身。 他一步步走下台阶,伸出手,亲自扶新儿媳妇平身。 唐若锦瞬间恢复八年前的肃王妃的样子,端庄淑雅,站起来又给皇帝行了谢礼。 又给在座的皇后及几位妃子行了礼,她看到了肃王爷的生母贤妃一脸窘相,知道还是为刚才自己的出格之举害臊,让这母子二人出尽洋相,作为有着与他们深仇大恨的自己格外舒心。 皇帝还站在原地,很是诧异地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这个儿媳妇,这样一个多变的小辈,看起来很有趣...... 行完了礼,唐若锦耳朵动了几下,就像她当初跟着父亲东征西战时,趴在地上听远处的动静一样,隔着空气,她听到了绳子断裂的声音。 时机成熟了,按照她的功夫,完全不用吹灰之力,就能护着皇帝陛下安然无恙地躲过下坠的吊灯,可是...... 不受点伤,怎么会有苦肉计的效果? 说时迟那时快,唐若锦一个猛转身,快得像旋风,皇帝在眨眼之间就被她揽抱着移了位。 可是,又将距离掌握的恰恰好,自己的左腿故意放慢了速度,还是被下坠的巨大宫灯的三分之一砸到了。 只听噼里啪啦的一阵脆响,随后就是后宫女人捂着嘴的尖叫,“啊——” “啊——” “快来人啊——” “保护圣驾!” ------------ 第十二章 敬茶·敬药 肃王爷问:“马车上,她为何突然出手,要辨认我这个痣的真假?” “王爷,喜帕上的血,您见了的,再加上王妃对您痣的纠结,足以说明他们昨晚是近距离接触了。” “早就说了,要么给他点上痣,要么取掉我这个,做事总留尾巴!” “王爷,您是真龙天子的骨血,尊贵无比,怎么能伤害您的龙体呢?” “奴才回去就找人给他点上相同样子的痣。” ...... 勤政殿里,后宫女人们的嘶声力竭引来了门口的诸多护卫。 “皇上!您还好吧?” “皇上,奴才们救驾来迟!望恕罪!” ...... “朕毫发未损,是肃王妃救了朕!“ ”快点扶起她,快传太医!” “传太医——” “传外科圣手林太医!” 勤政殿里一派鸡飞狗跳,隔壁洗漱的肃王爷闻声,匆忙赶来! “父皇——您可安好?”他一跑进大殿,直扑皇帝陛下而来。 此时的一国之主,正在指挥人抬来软榻,扶起唐若锦躺在上面。 他就坐在软榻边上,对才赶到的皇儿说:“晔儿,你娶了个好王妃啊!” “是她,预判了危险,抢先一步,救了朕!” “你不知道,危险降临的那一刻,朕就站在那座巨大的宫灯之下。” “若不是她,此刻,朕已然驾鹤西去了!” 肃王爷双膝跪地,悲痛万分,“是儿臣不孝,在父皇置身险地的时候,不在身边!儿臣罪该万死!” 皇帝坐在软榻边上,后面站着神情凝重的皇后、妃子们,她们目睹了这场危险,一个个战战兢兢,后怕不已! 皇上将他扶起来,露出了化险为夷后的轻松、喜悦的神情,安慰着他,“不用愧疚,都是好孩子!” 小太监传道,“林太医在外殿求见!” “传——” 林太医听闻有人受伤,提了药箱匆匆赶来。 一看见软榻上的人被皇上、皇后等人,众星捧月般围着,知道是要紧人。 他跪拜了皇帝之后,就跪着给榻上的人检查伤退。 经过一番检查之后,他小心翼翼地回道,“启禀陛下,肃王妃腿骨完好,只是经脉受了点损伤,我开服中药内服,再配以抹的伤药外敷,不出半个月,一定会康复如初!” “你要是给她腿留下什么残疾,朕要你全家陪葬!” 皇帝一怒天塌地陷,林太医吓没了半条命,跪着一个劲地保证,能完完全全地治好她。 “围帘子!”皇帝陛下一声令下,御前的小侍女们麻利地架起了帘子,按照太医吩咐,上好了伤药。 “快去抓药,煎熬,然后送来,朕要亲自喂她。” 这皇帝老公公也是千年第一人了,新媳妇的敬茶没有喝到,却要先给儿媳妇敬药喂药了! 大家都这样想着,看着这奇事的发生。 唐若锦躺在软榻上,看着一边垂首拱立的肃王爷,心里甭提有多舒服了! 记得八年前,新婚夫妇进宫敬茶,就在那个危险的位置,是他——肃王爷救了皇上,也受了一点皮外伤,皇上也想眼下这样激动万分,给他当场晋升王位,一跃而上,成了第一个亲王——肃亲王。 各种物质的奖励,还有悦目的小妾,可是鱼贯而入进了肃王府。 只是,肃王爷将那些漂亮的小妾当日就打发了......事后一想,对了,不叫打发,应该叫转移,转移到了一墙之隔的东院——真正的肃王府。 今日虽不同往日,恩人变了。可是,救皇帝陛下的壮举没变,不知道这个一国之主会怎么奖励我呢? ------------ 第十三章 泼天富贵 御前小侍女小心翼翼地端了熬好的药来,跪着献给皇上。 他接过来,小心地吹凉药,一勺一勺喂给她喝。 肃王爷看在眼里,酸在心里,父皇何时这样温柔地待过一众皇儿啊? 记得那年自己尚小,发烧、昏迷了三天三夜,父皇都不曾来过育儿宫,更何况如此亲手喂药? “谢父皇!”唐若锦叫得亲切,像是提醒了皇上似的。 他抓起了唐若锦的手,对着殿内一干人众说道:“即日起,封唐若锦为大容朝祥临长公主!” 这位大容朝第二十代吉安皇帝,年五十四岁,然后宫女人所出者皆为男儿,光是皇儿就多达三十几位。 这下倒好,唐若锦成了万绿丛中一点红的长公主。 这泼天的富贵从天而降,不要说是当事人了,就是旁观者也怔住了。 终还是皇后见惯了大场面,笑着拍着她的肩说道:“女儿,还不拜谢父皇?” 抢了肃王爷的晋封,唐若锦开心坏了,她挣扎着起来趴在软榻上,“谢父皇,女儿一定晨昏定省,孝顺父皇母后,膝下承欢!” 皇后立马从手腕上取下皇后的传世玉镯,戴在了唐若锦的手腕上,吓得她连连推辞。 “好女儿,你是我们唯一的女儿,贴心小棉袄,当然配得上世间最好的东西。” 这可是皇后的传世玉镯啊,岂不是暗示着日后肃王爷会荣登大宝? 可这皇后执意要送给自己,拒绝不了,好吧......日后,本公主再找个机会,休了这个肃王爷。 现下,自己可是金尊玉贵的唯一公主啊! 皇后又提醒道,“皇上,是不是该赐座府邸给长公主啊?” 皇上温柔地笑道,“朕看,就在皇宫最近的地方,重新筑造长公主府邸!” 这要是有了新府邸,气派是气派,风头无量...... 可是,这不破坏了肃王爷的计划了吗? 一墙之隔住着,倒是能知己知彼。 “父皇,今日能做皇家女已是大富大贵加身了,若是再大兴土木,劳师动众,大费钱帛,就是女儿的罪过了,会折煞女儿的福泽。愿父皇将笔费用,存为慈善经费,日后救济灾区父老乡亲。” 这段深明大义的话说下来,众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真是深明大义,具有爱民如子的皇家风范啊!朕要在封号前再加两个字——佑民祥临长公主,” 皇后又提醒道,“皇上,长公主的封地、食邑?” 深明大义、爱民如子的大帽子既然扣下来了,唐若锦乖觉回道,“谢谢父皇、母后,女儿不要什么封地、食邑,将这些用来犒劳能替父皇分忧解难的能臣武将。” 说到最后,她调皮地眨眨眼,“父皇、母后,您忘了,那肃王府还能少了女儿一口饭吃?” 这皇家威严,少能听到这些调皮话! 哈哈哈......众人皆笑。 这位大容朝的吉安皇帝,溺爱地看着天赐的爱女,“封地、食邑等封赏都不要,这近身伺候的人不能少,来人,宣内务府训练的最出类拔萃的四位武娘前来大殿!” 稍倾,四位走路带风,步态干练的四位娘子前来觐见。 一番行礼之后,她们自我介绍。 奴婢拳仪,最善各种拳法,近身搏斗。 奴婢掌心,最善各类掌法,近身护主。 奴婢剑影,最善各派剑法,愿舍命护主。 奴婢射月,精骑射,愿赴汤蹈火,护主周全。 “好,好!”唐若锦一看到同道之人,喜得忘记腿伤,盘腿而坐,“本小姐自幼骑马射箭,习练武艺,也跟从父亲入阵杀敌。我们闲了切磋切磋!” 这孩子一时高兴,又忘了自己的身份了。 咳咳......吉安皇帝,笑道,“这孩子,以后要自称——本公主!” 唐若锦小女儿态十足,调皮地眨眼道,“父皇,您忘了我先是肃王妃,才后有长公主的封分,女儿既是您的儿媳,又是您的女儿,我这以后自称为本王妃,还是本公主?” ------------ 第十四章 金枝玉叶 “公主,当然是本公主!”皇后笑着说。 最后,皇上命李太医入肃王府日日侍疾,四名武娘认主入府保护。 当日皇宫落钥之时,皇上才依依不舍地送长公主出宫。 软榻抬上了皇后的凤辇,肃王爷骑马在外护送,躺在凤辇里的唐若锦心里舒服得很。 看到了吧?有了女儿,这儿子就成了草芥。 看你再将我唐家人视为铺路石,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回到了肃王府,从书房里走出了假王爷——白小春。 唐若锦挥手示意,伺候的下人都退下。 她看到走近的肃王爷,一眼就看到眉毛上的痣了。 拿不准真假,只能缄口不言。 他知道是防着真王爷,笑嘻嘻地走上前来,跪倒行了一个大礼,“弟弟祝姐姐荣封长公主,还是皇上的唯一公主,您真是洪福齐天啊!” “起来说话!” 假王爷拉了一个凳子坐在她的塌边,她的手抚上他的眉上,“疼不疼?” “开始像针扎似的疼了一下,后面就不怎么疼了,谢谢姐姐的关心!” “他们真是反应得够快啊!白天进宫的马车上,我不过是伸手试了一下他那眉毛上痣的真假。” “姐,您真是胆子大啊!平时,那活阎王肃王爷,远远瞅上一眼,就感觉身置冰窟窿,您倒好,还上手摸了!” “有什么不敢?你没看到今日我在大殿之上,就像拖死猪似的把他扯出了大殿,他一点也不敢反抗的!” “那是因为在皇上、皇后的跟前啊!姐啊,您以后可得收敛着来,小心吃亏!” “白小弟,不用怕,我现在有四个武娘在侧,如虎添翼。况且,我现在是长公主殿下,和他平起平坐了。” “姐,您就是牛!” 折腾了一天,抢功成功,接住了泼天富贵,还真是累了。 唐若锦在床上,白小春在地铺上卧着,没有吩咐,暗香、小桃不能入内。 翌日,是第三天新婚夫妇回门的日子。 唐若锦头一天也就受了点皮外伤,行走无碍。 “王爷,书房里有人求见!” 唐若锦一听就是互换的暗号,她朝白小弟点头。 小桃被她支出去了,留下暗香。 “暗香,以后私底下还叫我小姐,有人的时候喊公主。” “祝贺小姐,成为了金枝玉叶!” “我这个金枝玉叶,心里苦啊!” 趁着眼下房内无人,唐若锦将目前自己的境况和真假王爷的事情说了一遍,暗香惊得目瞪口呆。 “这肃王爷怎么能这么对待您?” “我们小姐冰清玉洁,晶莹剔透,高贵圣洁的宛如一朵雪莲花。肃王爷有多不屑一顾,才派一个替身来应付小姐啊!” 她又是一心为主的义仆,一直为自己的小姐鸣不平。 小桃敲了敲门,小声回到:“王妃,肃王爷遣小厮前来,说今儿是回门的日子,请您出发,回唐家!” 暗香正在气头上,她一把拉开门,大声训斥道,“昨天王妃受封长公主的好消息就传到了府里,怎么还喊王妃?你以为我家小姐,不,长公主稀罕当这个肃王妃?” 这个小桃在唐若锦重生前的八年里,一直是忠心事主,她不忍心,“暗香,不要把火气洒在小桃身上。” “小桃,去告诉小厮,本公主还未服药!” 小桃应诺着去了。 “暗香,小桃这个丫头,我们倒可放心地用!” “小姐,为什么这么有把握?” ------------ 第十五章 御厨侍候 “我就是知道小桃不会害我们,你看她的眼睛,多么的真挚纯净!” “小姐,最好不要受她外表的无邪所迷惑。” 小桃回完话,就去了厨房,亲自给王妃煎药。 旁边的粗使小丫头,倒是伶俐,“小桃姐姐,您是王妃身边的人,屋外的活您尽管交给我们来干!” “雪儿是吧?你不懂,这是长公主的药,我必须亲自盯着熬。以后,可不敢叫王妃了。要叫长公主!” 雪儿这个没心眼的直性子丫头,裂开嘴笑道,“姐姐,您说可笑不可笑。长公主是皇上的女儿,肃王爷是皇上的儿子,若是不称呼王妃,称呼长公主,那不知情的外邦人来了,会笑话我们大容朝乱了伦理关系,怎么兄妹可以成亲啊?” “你呀!记住,多干活,少说话吧!不是历来有句老话,孝顺女婿半个儿,孝敬媳妇成女儿。万岁爷人家封媳妇为公主,是当女儿的疼爱、保护呢!” 药煎好了,小桃端了来,唐若锦看了看黑色的苦水,站起来麻溜地倒进了花盆里。 “公主!”两个人惊讶地齐声喊道。 “这点小伤不碍事,不及我在战场上受的十分之一!你们不要紧张!” “这药,小桃就按时地煎着,不要辜负父皇的一片好心。” 这时,又有小厮前来禀报,说是王爷还在大门外等待。 小桃用眼睛请示主人,唐若锦回到:“本公主尚未用早膳!让他等着。” 暗香会意,出去传早膳了。 小桃收拾起药碗,端了出去。 不一会儿,长公主的早膳就布局到位了,小桃在一旁回禀道,“回长公主,今日一大早,就有宫里的御厨带领着一帮人进驻了我们肃王府。说是奉皇上的旨意,您的一日膳食、用度,全部按照宫里的长公主级别待遇来。” “赏!” 暗香会意,带了一包银子去了后厨间,一一打赏了宫里来的厨子。 接着,就有假的肃王府里的真管家来回话,大致意思是已经安排好了宫里的御厨所住的房间等事宜,还有今日回门,给唐家人带的礼物肃王爷已经打点清楚了,一一禀明。 “以后,像这种事宜,直接找本公主的暗香、小桃回禀,府里的中馈、大小铺子、田庄租子等事,也由她们代管。” 管家诺了一声后,退出去了。从他进来,到他出去,她都没有抬眼皮看他,这个人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 八年来,还算合作愉快,是一个忠心耿耿的管家,当然更忠心于真王爷,硬是把她这个女主人骗得滴水不漏,且长达八年之久。 她是再也不想看到这个人,听到这个人的声音了。 还有这个白小弟,不是形势所逼,她更是懒得和他有任何交集。一切当以报复的大局为重。 “你们站着干嘛,一桌子好饭菜,没有同吃的姐妹,这饭菜吃在嘴里如同嚼蜡!”唐若锦硬是让她们坐了陪自己吃饭。 她们死活不肯,说是不合规矩,不合礼数。她说,在这个屋里,一切的规矩、礼数自己说了算! 暗香在唐家的时候,陪吃惯了的,很自然坐着吃了。 小桃也跟着坐下了,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一时不知道在哪里下筷了。 “小桃,你家在哪里?” ------------ 第十六章 如此怠慢 “回长公主,奴婢的家在清远县,离这里很远!” “南方的小阿妹啊!怪说你生得水灵!”唐若锦笑道,“来,吃这个鳜鱼,看有没有你家乡的味!” “谢谢长公主!” “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奴婢从小父母双亡,家里还有一个哥哥,在别人家里当护院,练得了一身的好武艺。” 这就是唐若锦为什么要问这些缘故了,在那一世里,这个哥哥后来是自己得力的家奴。这一世,得早些弄到身边来。 “这样,你今天写封书信托人带回老家,让你哥哥来这里,你们兄妹俩同为本公主效力,本公主定会优待你们。你们,也不用分离两地了,兄妹在一次,相互是个照应。” 他们吃着,聊着,很是开心。 这时,又有小厮来催,说是王爷已经等了一个时辰了。 “长公主,要是一直把肃王爷晾在外面也不好啊!” 唐若锦,“催什么催?本公主才用完早膳,还有伤在身。这些伤是为父皇的安危,才落下的,让他一个当儿子的等一等,这点孝心都没有吗?你照我的原话去回,本公主用完早膳,得敷药,还得一个时辰,他在门口爱等不等!” 这唐若锦也不是有心要晾着他,实在是这些事情做完就得这些时间。 “暗香,你去喊太医带来的女婢,来给我上药!” “小桃,带着人收拾完这些,就去写书信,早点让你们兄妹重逢。” 又是敷药,又是穿戴了好大一个时间。 期间,又有皇宫里派出的巧手艺人,来给她量衣服的尺寸等,说是要给长公主做几套礼服,常服,还有内服等等。 这样子折腾了半天,何止再等一个时辰,两个时辰都过去了。 大门口的马车上,等待的肃王爷的脸,先是用完早膳后的红光满面,等了一个时辰后,转为无可奈何的灰头灰脸,再又等了两个时辰后,是忍无可忍的青绿色脸,再加上肚子还不争气的咕咕叫了。 马车外的小侍卫,就是上次挑帘子的冒失鬼,问:“王爷,三个时辰过去了,要不要小人再去催一下!” “且不看你长了几个脑袋?那位新封的长公主正准备找人立威呢,你就偏要往上凑!” “小人......小人不是担心王爷的颜面嘛,您在这个京城里,只有您怠慢别人的份,哪有别人如此怠慢您的啊?” 马车的肃王爷举书的手都酸了,他放下书,活动着手腕说:“此一时彼一时喽!” 这个时候,肃王爷的贴身小太监福禄,像一个圆溜溜的金元宝似的,滚进了马车里,惹得主人又抬脚踢了他一脚。 “滚!本王爷烦着呢!” “是,是奴才们无用,让您错将金镶玉当成了臭臭虫。您就多踢奴才几脚吧?好泄泄气。” “奴才几岁上就跟着您了,哪里见过如此削面子的事啊!里面那位——故意的锉您的脸面呢!” “她为了不嫁给本王爷您,那般丑化自己,就活该派个替身缠磨她!” 肃王爷又踢了他一脚,“擦亮你的狗眼看看,到底是谁缠磨谁了?” ------------ 第十七章 高不可攀 “今天......今天这么一看,您......您是落了下风了!” 肃王爷还想抬脚踢他一脚时,正门转出了一行人,前面的太监他认的,是皇宫里专管后宫妃子出行的礼仪官。 “长公主到——” “啧啧......主子您看,真是气派啊!用的又是皇后的仪仗队。” 乌泱泱一群人,前后夹着皇后的凤辇,肃王爷的车队早早就后退让开了道。 坐在凤辇上的唐若锦在经过肃王爷的马车时,恰好他也挑起了帘子,她用贵气逼人演绎了什么叫高不可攀。 她用自己的后脑勺告诉他,本小姐定会让你触不可及,害不可及...... 听闻女儿的凤辇已出了府门,唐家老小穿戴整齐,早早就在门口接迎。 女儿嫁为肃王妃,成了皇上的儿媳妇,已经贵不可言,昨日又新封了大容朝的长公主,真是身处在梦中,不敢去想这是真的。 整条街的人都出门相看,唐家出了个王妃已惊动相邻,何况又是贵上加贵,成为了皇上的金枝玉叶长公主,街坊四邻那是携全家挤在他们门口看,希望自己的儿女沾沾福气。 等唐若锦的凤辇仪仗队拐进他们巷子口时,她吩咐停车,这段重活一世,与亲人再重逢的路,她要一步一步地走。 这一步步多么的不容易啊! “爹——娘——”她快走了几步,跪着和他们抱头痛哭。 “爹——娘——是女儿不孝啊!让二老跪在门口等!” ...... 随后又搂过了两位弟弟,这是继肃王爷隔壁东院大堂里卸磨杀驴之后的初见,死里逃生后的重逢,再抱的时候是活生生的人,不是冰冷的尸体与头颅了! 她搂着他们,一遍遍在心里喊着:“爹,娘,弟弟们,重活的这一世,我一定会好好的保护你们,不管是谁,也不能伤你们分毫!” 这是新婚夫妇的回门吗? 像是死里逃生后的重逢啊! 看着的邻居用疑惑的眼神打量着这抱头痛哭的一家子,在唐若锦带着节奏的哭泣下,一家人能不动容流泪嘛! 坐在后面马车上的肃王爷远远看到这一幕,问身边的福禄,“看看外面,就好像我肃王府是个阎罗殿、大魔窟似的,这是逃出生天后的喜极而泣吗?” “王爷,结婚到今日,也就隔了一天啊!这看起来像是几十年不见后的重逢啊!” “算了,要哭就哭吧!本王爷的活阎王的外号,不愁再添上这一笔!” “王爷,新娘子一家这样抱头痛哭,传出去又不知怎么编排您了,还是下去劝劝吧!” 肃王爷一下马车,就迎来了众人的目光,但是大家看到结婚三日不到的新娘子寻死觅活的哭泣,自然恐惧地垂头往后退了。 肃王爷今日穿了一身亮紫色的衣袍,很是配他这个新郎官的身份,再加上样貌出众,一些胆大的被他的穿着、仪态、姿容吸引住了! 有些女孩悄声说道,“即使跟了肃王爷,只能活一天,也值!” 肃王爷目不斜视地走到唐家人旁边,弯下身揽着忠勇侯的胳膊,喊了声:“爹——娘——地上冷,快起来吧!” 这一句脆生生的话,使哭着的,看着的,议论着的......都静了下来。 他们相互在问:“他刚叫了声什么?” ------------ 第十八章 扳回一局 不是应该喊岳丈大人、岳母尊亲吗?怎么跟着内人喊起了爹、娘? 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你肃王爷有心情当人儿子,人家还要有命接着啊? 谁不知道肃王爷的爹只有当今圣上一人,这要是喊唐家老爹为爹,这不是罪同谋反吗? 所有的人都为之震惊,这再好的姑爷也不能喊岳丈为爹啊! 忠勇侯唐彪连忙朝他跪倒,心里说道:哎呦,我的肃王爷啊!我喊你爹,不,喊您爷爷,别折煞下官了,我们唐家受不起啊! 唐若锦今天是衣锦回乡,与昨日进宫不同,今天的这身穿戴是按公主礼制的,华丽贵气。 她看到老爹诚惶诚恐的样子,就像回到重生前的黑暗残杀里,真是气不打一处来! 但是,她兴冲冲地扶起忠勇侯,笑着说:“爹,娘——肃王爷喊您爹、娘,您就安心地受着!” “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何况您辛苦养育了十八年的女儿,成了他南家的女儿,他们家就应该公平地回您个儿子。” “爹,昨日,当今圣上已经赐封女儿为大容朝长公主了,我是皇上、皇后的女儿了。今日,您又多了一个儿子,这叫投之以桃,报之以李,是一桩人人称赞的美谈啊!” “经长公主如此一说,似乎也说得过去!” “啧啧......难怪会封为公主,这般见识无人能及!” “还有这口才!女儿嘛,就是能哄老人开心!” “长公主福泽深厚啊!” 今天,又扳回一局! 唐若锦嘴角含笑地看了一眼南如晔,自个送上门来的自轻自贱,可别怪我下手没有轻重。 肃王爷南如晔在唐父左,唐若锦在唐母右,两个弟弟跟随其后,他们一家人亲亲热热地进了门。 一走进大门,转过照壁,唐若锦就停在正厅前的一片地边,止步不前。 “锦儿,怎么了?”唐母温柔地问。 “母亲,女儿在家时,父亲常常念叨,说是找一些能工巧匠、园木艺人,在这一片修一些亭台楼阁、曲水回廊,种一些四季花木,养一些红鲤鱼儿......一直没有如意!” 说完,她的眼睛意有所指地看向肃王爷。 敢情,这是说给我听呢? 看着大家多看向自己,肃王爷不说点什么都不行了。 他原本不苟言笑,长了这么大,把积攒下的笑在今天派发了出去。 他笑着说:“小事一桩,爹的心愿当然是在多了一个儿子的时候,就当实现了!” “刚才本王可不是一时冲动地认了二老爹娘,既然认了,就得拿出些拜见礼来!” 说着,对身边跟着的福禄说:“去,把我们府的南管家喊来。让他即刻组织一些人,依照我九弟新落成府邸的大花园样子,不打折扣地找人画图、买料,择吉日动工修建!” “喏!”福禄领命而去! “谢谢王爷!”唐若锦有模有样地给他行了一个礼。 一些人进了大厅,本来按照大容朝的礼制,长公主、王爷要上座,可是今日关起门来就是一家人,他们按照父子之礼,唐家父母上座,长公主、王爷下座,其次两位姨娘,再其次是嫡子、庶子女等一一就座。 肃王爷以目问之,“接下来是不是可以送上回门礼了?” ------------ 第十九章 今非昔比 这一个园子建下来,少说也得花你几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吧? 唐若锦嘴角不自觉地就上扬,没注意肃王爷递过来的询问的小眼神。 咳~她旁边的暗香咳嗽了一声,唐若锦才回过神来。 她扫了一眼,就知道肃王爷的意思。 但你丫的,你有问,我就必回答吗? 她也不接招,手抚摸着脱了漆的桌面,对着唐父说道,“爹,这脱了漆的桌椅咱家都用了好多年了。您总说,行军打仗的时候锯个木头桩子就可以当桌子使,家里的家具能凑合着用就用吧!” “可是,今非昔比了。您的女儿贵为长公主、肃王妃,还有一个肃王爷儿子。您说,以后咱家有那么多的迎来送往,这家里来了人多寒碜啊!” “您这不是打肃王爷的脸吗?我看,就你以前看上的那套金丝楠木的桌椅板凳、软榻藤椅都买了得了。” 这不是给我递话吗?这要是回礼之前就说,我就封上这份金丝楠木家具的礼好了,那些压箱底的宝贝还能留在我肃王府呢! 可是,怎么着都不能辱没了皇室的脸面! “这怎么能行呢?”肃王爷一出口,大家都看向了他,这个女婿修了园子怕是要哭穷了。 唐若锦不悦,“怎么就不行了呢?” 肃王爷笑成一朵花似的,“夫人,稍安勿躁!听本王把话说完。” “本王觉得金丝楠木怎么能配得上我们唐家呢?咱们要换,怎么也得换成一套套的紫檀木的!” 紫檀木?!!! “这怎么行?不行不行,紫檀木是只有皇家才可以用!”唐老爹的头摇成了拨浪鼓。 “爹,听本王的。您有公主女儿、王爷儿子,儿子、女儿是不是要经常回来孝敬您,您这里怎么也得有皇家用度啊!这紫檀木的家具您就依本王,全城搜罗最好的紫檀木家具送您这来!” 刚才还觉得他小气,接下来的话,让他们不得不高看许多眼,不愧是皇帝的儿子啊! 这一套套的紫檀木家具搬进来,你这个肃王爷怎么说都得割掉一块大肥肉吧! “谢谢王爷!”唐若锦甜甜地一笑。 接着,她的眼角扫过后排的那些庶出的兄弟姐妹们,要不是平日里你们的庶母不算太作妖,我今日就让你们也露露脸。 “你们,过来!” 那些兄弟姐妹们拘束地走过来,一一喊着姐姐、姐夫,行过礼。 “娘,弟弟妹妹的衣服怎么又见短了?” “他们长得快!”唐母笑答。 “王爷,我们的回门礼里的布匹丝绸有多少?够不够给他们做衣裳的?” “夫人,今天只带了最好的几匹,后面每人三身春服、冬袄,一定管够!” 说完,肃王爷又让带的礼仪官,一一呈上了回门礼。 从玉器,到古玩、字画,应有尽有,足足抬了十二箱。 每抬进一箱,唐母贤惠地说一句“够了”。 晚上,唐家设宴款待女婿,开了好几桌席面。 席间,唐父悄声问其妻,“夫人,你发现了吗,咱们的女儿短短几日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你觉得女儿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 第二十章 初见观棋 唐父意味深长地看着女儿,“女儿话多了,把嫁人之前的淑女样子都丢了!” “要是不丢,你能建园子,还是能换家具?我看,给你那些宝贝心肝生的蟑螂臭虫们做件衣服都难!”唐母白了他一眼。 席间,只要唐若锦眼睛看向了哪道菜,肃王爷手里的公筷就会临幸哪道菜,不一会儿,她面前的盘子堆成了小山。 这仇人之手的投喂,让她恶心不已。 “爹,我们去书房!”唐若锦站起来撂下这句,不等爹回应就兀自去了书房等待。 唐父站起来,礼节周全地朝肃王爷告退。 进了书房,看到女儿背对而立,像是第一次才看大墙上那幅画似的。 唐父进来,咚咚先给女儿跪上了,“请长公主安!” 她连忙转身,也跪倒在唐父身边,“爹,这 儿又没外人,怎么就行此大礼呢?再说,要不是要护你们周全,谁稀罕当他们家的公主!” 女儿扶着老父亲坐定,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小女儿情态十足。 “爹,管好两个弟弟,不要让他们掺和皇家皇位继承的事。” “锦儿,眼下不是有太子吗?而且,太子已经学习理政三年有余了,朝堂内外赞誉有加,你在担心什么?” “哎呀,爹,总之你要记牢我的话。即使打断他们的腿,也要阻止弟弟们和肃王爷有任何关联。” 看唐父表情凝重地点头,她义无反顾地出了书房,带着那几名武娘直接出了唐府。 身边的人问,“长公主,哪有新婚夫妇回门日,单个回的道理?” “谁有那个胆子和长公主讲道理?”她笑着上了凤辇。 “长公主,不和家人告别?” “该说的都说完了,就看听不听了。回府!” 半个月后,用完早膳的唐若锦,在一众人的陪伴下在园子里消食。 只见小桃兴冲冲地前来禀报,“长公主殿下,奴婢的哥哥今早入府了。“ “是吗?传他近身伺候,你们——回避!” 唐若锦坐在海棠花树下的秋千上,一小小的摇荡就有小小的花瓣落在她的头上、春衫上,恰好有几朵落在她的珍珠玉鞋上,从头到脚、从远到近去看,皆是一幅幅精美的画面。 她看似无心的晃荡,实则还是想得出神,想着那一世,最近的这一段时光会发生什么重要事件...... 一个精干的小伙子不远不近地待在那里,不敢上前,也不敢出声打扰,更不敢破坏了这宛若仙境的美好画面。 他星辰汇于眼眸,冰山削成鼻子,两片薄嘴片泯紧了就是一条线。 上一世怎么就没有看出他这么迷人呢? 虽然穿着粗衣短褂吧,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的绝尘之姿。上一世的自己,愣是被这个假王爷迷得五魂三道的。 他既不奴颜婢膝,也不冷漠无情,像是被海棠花下的自己迷住了。 那星子似的眼眸里,燃烧着点点爱意...... 若是我给那个薄情寡义、心狠手辣的肃王爷戴上一顶闪闪发亮的绿帽子,是不是很有趣? ------------ 第二十一章 君子糖糖 “观棋,走近些说话!” 不知是谁给观棋的胆子,竟然在拜见长公主的时候,没有行大礼。 是因为捕捉到了她眼里的喜欢与欣赏了吗? 他背投着太阳缓缓而来,就像刚脱离了太阳的怀抱,还染着一圈金边。 迎着光,唐若锦有些刺眼,晃了一下头,这个全身披着金色光芒的男人,走在了她的身后,轻轻地推起了秋千。 “观棋,好大的胆子,见到长公主也不行大礼?”唐若锦抑扬顿挫地笑着说出这句毫无责备意味的话。 “此刻的您,徜徉在春日美景里,似乎不很像当一个拒人**里之外的长公主。”这不像是从乡下走出来的泥腿子能说出的话。 “你......春风化雨般的舒适感,是与生俱来的吗?” “您......似有还无的疏离感,是刻在骨子里的吗?” 这就是俗语所说的“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吗? 有趣,真是有趣!那一世,为什么就没有发现这么有魅力的男人呢? 都怪自己,被那个假肃王迷失了自己! “长公主,我们算是初见吧?您怎么会知道我家里的名字?” “这个......当然是你妹妹小桃告诉我的,当然了,小桃也不是她本来的名字,她叫守心对吧?” “长公主......”唐若锦打断了他的话,“观棋不语真君子,你的父母给你起这样的名字,寄予你成为君子的厚望。与君子之交,不掺杂权势利益。在没有外人的时候,你可以喊我唐唐。” “是,糖糖!”唐若锦也不管是哪个唐了。 “我也不喊你观棋了,观棋——观得人眼睛疼,不让人说话憋得慌,就喊你——君子了!” “哈哈......长公主真是风趣之人!” 他这一开心的笑,振了一树的落英缤纷,让唐若锦恍然置身在花海。 “错了,还叫长公主?” 观棋转到她的前面,蹲下,半跪着,抬起头求惩罚。 唐若锦抬起柔夷,在他的额头点了一下,“以后再生分,就不是这么轻的惩罚了!” “君子,本公主授你特权,以后不管是什么时候都不用行礼,以后可以单独和我说话,还可以在内室,且不分时间。” “谢谢糖糖!” “我喊你来,实际上是有重大的事情交给你办!” “糖糖但说无妨!” “你即日起就入住在府里,住在离我最近的东厢房。刚才说的特权我会告知暗香、小桃她们。” “谢谢糖糖!” “听说你的身手不错,打几套拳我看看!” 观棋闻言,酝酿了片刻的武意。 稍倾,就是一套脚步轻盈,似醉似醒,似跌似起,似云似雾,似玉似露,似阳似月的醉拳。 醉眼迷离间揉碎了万千的清风明月...... 唐若锦一时看得入神,竟情不自禁地立于秋千之上,朝着他来了一个仙女撒花,单足而立,身子下拱成了半月...... 观棋见状,一个朝她背拱而下,四目相对,相隔一寸。 美景凝住时光,只有墙头的两个小脑袋愤愤不平。 “王爷,您瞧王妃,怎么能像个舞姬,还跳得那么好?” ------------ 第二十二章 老友重逢 趴在墙头,在爬山虎枝叶的掩映之下,有两双骨碌碌打转的眼睛,随着院内二人的拳脚功夫而动。 “你小子,看你们办得好事!” 小福禄的身上已经挨了王爷的好几掐了。 “这么好的明珠,你们竟打听成了宠笨猪,倒让本王爷的替身洞了房!” “王爷,是是,小人们该死,该死!” “咱们离得太远了,他们说什么我们是一句也听不到!” ...... 一套醉拳,不,应该是一对佳人的春风醉拳打下来,醉落了一地落英缤纷,春意朦胧。 观棋从旁边的石桌上倒了一杯茶,递给复又坐在秋千上的公主。 “长公主,为什么小人明明是第一次见您,可总觉得已经熟稔多时,就像老友重逢似的。” 唐若锦出神地望着他,自重生以来,就他恍若似曾相识,真是难能可贵啊! 真是天赐的好帮手,还有这好皮囊! “君子,如此说来,我们比别人的感情更笃,我更加放心地把一些重要的事情派你去做。” “糖糖但说无妨,为你甘愿冒天下之大不韪!” “我陪嫁的几家药铺,你即刻就带着我的手信去接管!” “谢谢糖糖的信任!” “君子如天上皎皎明月,肯定有许多星辰朋友跟随与你?” “是的,糖糖,我有几个相交至深的友人。” “他们可有武功傍身,或者头脑灵活,办事利索的?” “个个如我这般,出身虽然寒微,但志存高远,品行端正,手脚干净。” “你速速招他们进京,帮你管理米店、药铺、布店、当铺等。我带着你们好好闯荡天子脚下,多挣钱帛,将那些权势熏天的贵族们,玩弄于股掌之间。” 观棋行了一个大礼,“愿效忠于长公主,上刀山,下火海,万死不辞!” “君子,你执掌几家药铺之后,立马带上重金去我国的东边茂密的山林里,收购一种药材,有多少收多少,哪怕用掉所有家产。” “糖糖,是什么药材?” “一种现在看起来普通,将来会重金难求的昂贵的药材,你要想法设法收购回来,收藏于各大铺子的仓库中。以后,会派上大用场。” “糖糖,这种药材的名称是?” “回魂草!可是,当地人不知道它的妙用,只当是寻常草药,名叫鹰爪草。” “君子,这种草价格稍高一点,只因为这种草长在悬崖峭壁上,只有鹰爪与之相伴,所以叫做鹰爪草。” “长公主可否给我画一下?” “不用,这种草长在飞鹰出没得地方,其形状长得迫似鹰爪。有一种淡淡的橘子味,你看形状,然后闻气味,再看在太阳下面能透着微黄的光亮,就对了。” “这种草药要大量收购?” “对,大量收购,而且,多多益善!” 唐若锦朝远处站立的暗香招手,“暗香,拿笔墨!” 接着,唐若锦写好了由观棋掌管几家铺子的手信,且按好印章之后,吩咐他第一件事要干得漂亮!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暗香担忧极了,“小姐,这小桃的哥哥初来我们府上,您怎么放心把这么多铺子交给他呢?” ------------ 第二十三章 早知道 唐若锦道:“本小姐不光知道他可靠,还知道你、小桃都是值得信赖的,至于......” “至于圣上给的那四个武娘忠心与否就不知道了!” 暗香提醒道,“小姐,您可是贵人多忘事啊!咱们陛下赏你人的时候,可是一并让她们签了生死契的,若是有人对你有半点不忠心,四个人同当受罚,身后的族人一起重罚。” “对啊,根本不怕她们不忠心耿耿!” “暗香,今天是什么日子?” 暗香歪着头,一本正经地回道:“小姐,今日不是什么大日子,是大奉十六年八月初五。对了,十日后就是中秋节了,到时候......” 暗香叽叽喳喳地畅说着中秋节的热闹劲,有什么可玩、可吃的,唐若锦没有心思听了,她有大事情要盘算。 “暗香,去把何管家叫来!” 稍倾,何管家到了,他比上一世更加小心谨慎了,原因自不必说。 “拜见长公主!不知叫小人过来,有何事吩咐?” “何管家,本公主知道你素日的办事管家本领,我限你明日午时之前,筹措一笔银子,将府里、各个铺子里的现银都集中在一起,然后换成京城更大钱庄携带方便的银票,本公主有妙用!” “是,小人这就去办!” 何管家急匆匆去了,暗香问:“小姐,兑换这么多银票是用于观棋收购药材吗?” 唐若锦轻轻晃着秋千,思谋道:“这个不急。观棋招来自己的那帮弟兄,还有接管各大铺子,没有个把月是弄不稳妥的。这些银票本小姐另有妙用!” 唐若锦心里暗自盘算,也暗自欣慰,重活一世的好处太多了,用得巧,用得妙,就成了难能可贵,重金难求的早知道! 这个早知道是千金不换的商机,政机! 这个早知道是白花花的银子飞进我手,是青云直上的亨通大道...... 忙活了半天了,唐若锦有点饥肠辘辘了。 “暗香,传王爷陪我进膳!” “就在这海棠树下吗?” “对,吩咐他们摆在这里。” 最后,她在暗香的耳朵上悄声说了几句,暗香唇角一勾,迫不及待地去了。 不大一会儿,午膳就传了来。七荤八素,珍馐美味,还有各色惹人喜爱的小点心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子。 “跪下,本公主今日要肃王爷跪着伺候我用膳!” 此刻的白小春可是顶着肃王爷的头衔,一脸谄媚,千般逢迎,万般讨好唐若锦。 他知道,唐若锦不是看着他白小弟生气,是在惩罚不以真面目待她的肃王爷。 那种舔狗行为,使得还在墙头窥探的肃王爷主仆二人,怒火中烧! “王爷,她怎么可以把你当成一条狗,踩在她的脚下?”福禄看不下去了。 肃王爷铁青着脸,“注意你的言辞!” “我还怎么注意啊!宫里的太监也不是这般任人磋磨的?您好歹是皇子啊,怎么能这么无视皇家的威严呢?” “也怪这个没有骨气的怂包,假的就是假的,没有王爷您的半点威仪!” 肃王爷幽幽地问道,“她又是怎么知道真假的?” ------------ 第二十四章 轨迹没变 福禄噘着嘴,“王爷,他这样的奴才样,全把您王爷的脸面踩在脚下了,一看就是假的,难怪王妃起疑。” 王爷皱眉道,“假的终究是上不了台面!” “王爷,您可随时撤回那个假的,亲自上啊!” “傻!上去跪着伺候人啊?!” 唐若锦眼瞥了一下墙头,知道人已经不在了,拉着那白小弟坐上凳子,两人会心一笑。 翌日,用过早膳后,就有何管家前来回禀。 “拜见长公主,昨日您说的银票已经兑齐了,这是账目,请您过目!” “暗香,拿到内屋核算!” 只听得内屋噼里啪啦的一阵算盘响,唐若锦赐座,上茶。 须臾,暗香前来,俯身耳语...... 知道账目无误,何管家开口问道:“长公主,奴才 斗胆问声,齐聚这么多的银票是要做什么?” “是有重要的事拜托何管家去做!” 何管家一听连忙站起来行礼,“但凭长公主吩咐!” “坐着回话,自己人不拘与这些虚礼!” 何管家憨憨一笑。 “何管家,我有一事嘱咐你去做。事由都写在纸上!” 何管家接过来,先看了一遍,又惊诧地再看了一遍。 “长公主,这涉猎的生意我们从未沾过边。” “何管家,所有的生意都是从第一次做起的,你只管照我说的去做。” “是,长公主!只是,数目庞大,怎么存放?” “京城边上不就有王爷的封地吗?找一宽阔的地,尽管存放。不出十五日,便可热销出去。到时候,专挑权势贵族家敲竹杠。这个价,由我们自己定,来迟了,就一天一个价地往上升。” “是,长公主!奴才再确认一下,是不是不同品质的均是多多益善?” “当然!速速去办!” 眼下是白花花的银子花出去,不消半个月就会一变三,四携八,拖老带小,子子孙孙都引带回到本姑娘的手里...... 唐若锦午睡小寐前就想的是这欢喜事,导致她梦见自己睡在金山银海之上。 醒来还回味无穷。 “小姐,小姐——”暗香冒冒失失地跑进来,把刚睡醒的唐若锦吓了一跳。 “暗香——你这个冒失鬼,又发生了什么大不了的事?” “小姐,府里刚传回来的消息——肃王爷晋升了?” “是成了肃亲王吗?” “是,小姐怎么会知道?” 怎么会?新婚夫妇进宫敬茶的时候,我替了他成了圣上的救命恩人,被封为长公主,想着就此断了他的晋封之路,谁承想还是没有改变肃亲王爷的晋升轨迹。 哼!有钱能使鬼推磨......留给以后吧,让他多当几日的亲王,以后得想办法拉他下来 。 想到此,她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暗香,知道是因了什么功名吗?” “小姐,听说是咱们王爷去年七月间上疏了什么治水大策,好像还是沿河流域的几个县域,一县一策,今年雨水时节,没有一个县发大水,没有一个灾民背井离乡。” “据说为了献上这个大策,我们王爷徒步勘察了几个月,风餐露宿,吃了许多苦头才得出来的。” 唐若锦蹙眉,心问:上一世,一县一策不是不但无用,还加重了水患了吗? ------------ 第二十五章 一变色龙 肃亲王的晋升迟了一个月,得到消息的这个中午,暗香就来请唐若锦,说是肃王爷,不,肃亲王在正厅有事找王妃。 在去的路上,唐若锦还在回想上一世,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唐若锦一跨进正厅,就看到弯身弓背站在王爷身后的福禄,他一直跟的是真王爷,那一世,也只有在走出这个府邸的时候才见过几回。 再看肃亲王,完全没有三日回门那次的笑脸满盈。 真是个变色龙! 唐若锦也没有行礼,而是坐在了另一个主座,懒洋洋地说:“本公主的时间宝贵着呢,别有事没事的就招呼我过来,有事尽管吩咐给我手下的丫鬟暗香。” 如此傲慢,肃亲王没有答话,手略略抬了一下,福禄会意,“我们肃亲王爷有件事要交代王妃!” “错,是长公主!”暗香严厉纠正。 派个奴才开口,你肃亲王爷好大的谱,唐若锦朝身边的暗香点了一下头,随后站起来就往出走。 只听那丫头掷地有声地说道,“王爷有事,尽管吩咐!” 一个主人已经离开,另一个主人在看着两个下人的言语较量...... 在出了大厅,唐若锦看到了远远站立的何管家,朝他挥手。 “何管家,只交代你四处购买的事,忘了告诉你,高价收购西市街的所有木材店。” 何管家再次确认,“长公主,是所有木材店?” “是,而且是高价,就说是一位进京的神秘富商。” “长公主有什么可靠人选吗?我身边的几位办事得力的护院全部派出去收购木材了。” “随本公主院子里走走!” 上一世,自己乳娘家的两个儿子,算是唐家的家生子,但却不似父母,虽生来为婢为奴,却不愿愿依傍唐家而活。 他们走南闯北讨生活,什么生意都接触过,什么苦都吃过。现在人到中年,阅历有了,经验也有了。人本分,又仗义,这些事交给他们,不失为自己的左膀右臂。 “何管家......”唐若锦如此这般,交代清楚。 这时候的暗香一路小跑跟了上来,见何管家退下后,她才跑上来。 她抚着自己咚咚跳的小心脏,“小姐,你怎么可以扔下我一个人面对那个冷面肃杀的王爷?” “他能吃了你不成?” “小姐,我听王爷的意思是让你筹办明日的庆贺宴!” “暗香,去找何管家,就说准备十桌的席面。除此之外,什么时令水果,鲜花装饰,红绸屏风,投壶射靶,都不要准备。若是王爷责怪简朴,就说南方虽没有遭水患,然北方的干旱使得千家万户食不果腹,所缩减的开销全部捐给灾民。” “是,小姐!” 明日有一个重大的事件,记得上一世就是在肃亲王受封的庆贺宴上,有一个***事件,使得太子党诸人从此鸡飞狗跳,人人不安...... 明日,应该扭转乾坤,让发生在太子党身上的事情,还在肃亲王一党身上。 找谁代替呢?谁又有这么大的冲击力呢? ------------ 第二十六章 委以重任 翌日,真王爷早早就驾临自己的府邸。 走了一圈,只听得小福禄连连叹气,透着这个没有,那个也没有的失望之情。 听了何管家的解释之后,肃亲王的额头舒展了许多,心里诧异,还真是小瞧了这位唐家长女。 “去传王妃过来,陪本王一起用膳!” 何管家支支吾吾,不知如何应答,他请求地看向了福禄。 “王爷......” “好了!本王独自用餐,落个清闲自在!”肃亲王打断了他的支支吾吾。 而早已经用过简单的膳食的唐若锦,此刻已经轻装出行了。 她戴着面巾、帽子,在暗香的陪同下,在后脚门处上了一辆轻便的马车。 “小姐,今天府里有贺宴这么重要的事,您怎么选择这个时候出府?” “那是后半晌的事了,本小姐的时间可金贵着呢,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是和贺宴有关吗?” “小丫头,别东问西问,打断我的思考!” “告诉车夫,去翠金街!” “主人,翠金街到了!” 唐若锦携暗香下了马车,来到了自己的店铺,一家首饰店里。 老板一眼就看到了简装出行的主人,热情招待自不必说。 “主人,您要什么样的饰品,派个人来就行,怎么还劳驾了您来?” “肖掌柜,本小姐看上了对面的酒肆,限你三日之内给我盘下来,不论价格高低。” “小姐,那酒肆生意正旺,高价盘下来也好,小的这就去办!” “慢,肖掌柜,你不要出面,找一个可靠的人去办,只说是福山一带来的富商,盘下铺子另有妙用!” “是小姐,小人一定办妥当了。小人的远房亲戚正午,是个办事严谨,做事牢靠,有头脑的人,我央了他去办。” “不是央了他去办,是让他扮作福山富商,盘到手之后,这家店我有其他用途,他将委以重任。” ....... 交代完这件事情,唐若锦瞅瞅时间也差不多了,没有在翠金街多耽搁,踩着点回府,并盛装打扮了起来。 贺宴就办在正厅前的空旷位置,唐若锦一眼看过去,这些老老少少、男男女女非富即贵的人,还是如上一世一样的座位入席了。 她一眼就看到了穿着华丽、明艳动人的镇远侯嫡女元澈小姐,就是她,在上一世拉了一帮人下水......今朝,还如你所愿,但要换另一帮人了。 前几桌都是皇子世子及权臣重戚,大多数都是附炎趋势之辈,但不乏那些明着趋附,实则卧底的反派...... 啧啧......开场祝词说得一个比一个漂亮、精彩,不乏分分钟就想搞死你的黑心之徒。 肃亲王应对自如,既不显得傲慢无礼,又不显得得意忘形,一番番祝酒、寒暄之后,唐若锦看到气氛已经活络了起来。 有些人已经离坐,和邻桌推杯换盏了起来,她一直有注意到,那位元澈小姐媚眼勾人,几番和邻桌对坐的太子亲舅家的世子眉来眼去...... 唐若锦招呼暗香过来,一番低声耳语...... 暗香不解,“为什么要这样?” ------------ 第二十七章 半路截胡 “小姐,那位世家子同款同色的衣服倒是有,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呀,说了不要问东问西,你尽管去办!若是误了我的事,有你好看的!” 暗香领着旨意,速速下去了。 唐若锦看到,在暗香的授意下,上菜的小丫头一不小心就将汤汁淋在了肃亲王的发小至交洪宰值的小儿子身上了,这人正是上一世肃亲王卸磨杀驴时的帮凶之一。 一番赔礼道歉之后,这位洪兴波被暗香带领着去了正厅后的卧房偏殿,找了“一身衣服”换上了。 她看到那位元澈小姐和太子舅父家的小表弟,眼神炽热地交织在了一起。 元澈小姐在丫鬟的搀扶下起了身,看着像是要去出恭。 她前脚刚走,这位小表弟就耐不住跟了出去。 小桃在自己主子的授意下,半道截住了小表弟,说肃亲王爷的书房,有件名家臻品画作等着他鉴赏。并在宴席散场之后,写一篇鉴赏心得。 这是肃亲王下的命令,他就是再色胆包天也不敢不允啊! 他在小桃的指引下,来到了书房,开始目不转睛地鉴赏着画作。 而换了同款同色衣服的洪兴波被丫鬟引到了小表弟刚才被截的位置,再往前走几步,转过一片翠竹之后,就是肃亲王府邸最有名的荷塘了。 前面悠悠走着的不就是明艳动人的元澈小姐吗? 暗香端庄地行礼道:“世子大人,请沿着荷塘走,右拐之后就能回到宴席了。婢子还有其他事差遣!” 洪兴波略一抬手后,暗香抄近路回去了。 那位元澈小姐的丫鬟稍稍后转,就看到了远远跟在后面的淡粉色衣袍的“小表弟”! “小姐,这个色胆包天的狂徒跟上来了!” “好,我们依计而行!” 元澈小姐的步子慢了下来,在等后面的男人跟上来。 而她的另一名奴婢正抄着一个棍子,掩蔽在荷塘旁的翠竹林里。 等身着粉色衣服的男子一经过,她就斜刺里冲出来,朝他的脑袋就是一棍子,他呼啦啦地被打晕了。 几人连忙演起了戏来,也不看倒下的是不是原先勾搭的小表弟。 那位元澈小姐转过身,几步跑到他跟前,弄乱了钗环衣裳,满脸羞愤不已。 “月儿、玉儿快去喊人来,让大家都看看这就是国丈家的人干得好事!” 月儿已经飞奔回宴席,喊人去了。 玉儿搀扶、哄劝着自家小姐,在唐若锦的授意下,不一会儿就有许多听到动静、哭声的丫鬟婆子在一旁围观。 这真真是一场非礼未成,反被人逮的窘迫难言的场面。 “快看,是肃亲王爷领着人来了!” 一听这话的元澈小姐哭得更是梨花带雨,诉不完的苦楚惨情! “小姐,小姐别哭了,肃亲王爷来了,他一定会给你伸张冤屈的!” 而一旁被打晕的洪兴波还僵愣愣地躺在地上。 赶来看好事的唐若锦就站在肃亲王爷的身边,她来了之后,先确定躺在地上的不是小表弟,悠然自得地看起了好戏。 “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 第二十八章 好整以暇 元澈小姐一听肃亲王爷的询问,这会儿哭得哽咽,她示意月儿回答。 那月儿,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声情并茂,演神附身般地一会儿小姐什么动作,一会儿这个狂徒如何非礼轻薄小姐,她如何做,玉儿如何做......瞧,这个恶棍被我们一棍子打晕了。 唐若锦心里说道,若不是本小姐临时换了人,这会被打晕围观,接着被泼了一身脏水的就是太子的人了。 肃王爷皱着眉,“端一盆冷水来!” “何须如此麻烦?”肃王爷身边的一个世子,拉起他就丢进了旁边的荷塘里。 将他的头在水里上下扑腾了几下,他就醒来了。 又扑腾扔在了地上! 这时已经有许多的窃窃私语:“瞧,那不是洪宰值的儿子洪兴波吗?” 挨打的不是太子舅爷家的小表弟?元澈撤回了一声哭泣,朝着地上的人看去。 失算了吧?唐若锦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做出这等丑事的是肃亲王爷的恩师洪宰值的儿子,这可把王爷难住了吧?” “就看肃亲王爷能不能大义灭亲了?” “那肯定要以大局为重,牺牲个人的荣辱了!” ...... 洪兴波被打晕了,接着又是脑子一场大进水,完全懵了。 “肃亲王爷,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人似的!” “还有......元小姐,您这是受了什么委屈了?” 他的这一全不知情,身在事外的懵懂样子,只能让错上加错,一错到底的女方受害者更加发飙了。 “你这个狂徒恶徒,非礼了我家小姐,还装出无辜的样子!” “来——再吃我一棍!” 旁边那个先前将他扔河里的世子拦住了棍子,问向肃亲王爷:“这......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是啊,肃亲王爷,洪三公子平日里行为举止,堪称是君子典范,是有些奇怪!” 唐若锦好笑地看着他们,你丫的意思是人姑娘栽赃陷害了? 肃亲王爷突然转身问唐若锦:“王妃,怎么看这件事?” 瞧他的眼神,似乎有试探之意。 唐若锦心里愤愤不平,就兴你们栽赃给人家小表弟,不兴我偷龙换柱? 问我的意见,我也不会傻到落井下石,但也不能不推波助澜。 “本公主觉得,从侯府贵门,到小家小院,没有一个待字闺中的小姐会拿自己的名誉、清白说笑!” 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到底是喝了几杯后的酒色坏事,还是从天而降的一头闷棍,他都不能轻饶了去。 艰难地站起来的洪兴波,摸着自己还隐隐作痛的后脑勺。 对着侍女道,“你们下手够狠!” 接着辩解道,“各位,在下洪兴波,并不是多饮误事。实在是仆人上菜时弄脏了衣服,等换了一件过来的时候,就被人打晕了。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千夫所指的处境。你们要相信我,我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洪家门风家教,个人修养德行,也不允许啊!” 这人自顾自地辩解了起来,远远地走来了一个人。 “咦~这是发生了什么重大的事吗?” ------------ 第二十九章 大义灭亲 唐若锦一抬头就看到了那个有福的人远远走来了,她给暗香使了一个眼色。 暗香会意,悄悄离开了人群。 “世子,请问肃亲王爷要的品鉴心得写好了吗?” “回姑娘,已写好放在书房了。” “烦请世子亲自取来,当面呈交!” 唐若锦又示意小桃跟上去,让他找机会将这位世子爷暂留书房。 这人要是来了,光是他们两人大相径庭的服饰就会引起肃亲王爷的怀疑。 实际上,等大多人都聚来的时候,太子爷就十分担心,他可是瞥见小表弟早早就离席的。 等看到闯祸的人是洪兴波,而刚才发生的一幕落在眼里的时候,聪明的他已经对事情的缘由有了大致的了解。 只是,太不可思议了,帮助小表弟的人竟然是肃亲王的王妃,新封的长公主——唐若锦。 围观的贵人们窃窃私语,眼睛盯着,看肃亲王爷能不能大义灭亲? “来人,将这个无耻之徒绑送交京兆府。自有京兆府尹按我朝的法度办理!” 送交京兆府尹,首先就得挨三十板子,今天这个情况,他浑身张嘴都说不清楚了。 轻薄良家妇女,虽然没有得逞,大概率会被杖刑六十,并流放三年,终生不得参加科考,入仕! 唐若锦有点同情他了! 一场贺宴就这样不欢而散了,太子在临走时,特意走到唐若锦面前,口称妹妹。 可不是要称其妹妹吗? “妹妹,过几日鄙府里的十八色系的牡丹花开了,恳请长公主驾临观赏一二!” 那邀请的眼神里,有几多感激之意,唐若锦不傻,已经捕捉到了。 “恭敬不如从命!过几日,小妹定来叨扰皇兄!” 太子邀请?在上一世里,自己困在假王爷的伉俪情深中,对太子为人了解甚少,一些重大事件倒记忆犹新! 大多数人都离场回家了,与肃亲王爷关系好的几位挚友,还在缠着他喝酒。 肃亲王爷示意小福禄,他们去了一趟书房更衣之后,就有假王爷出来应酬了。 假王爷在交班的前一刻,还不忘去王妃的寝宫去点了一下卯。 “白小弟尽管去,我这里给你准备了醒酒汤,到时候给你解酒。” “记得不要露出马脚!” “要是你这个假王爷无用了,他像之前处理你的那些伙伴一样,让你消失!” “小弟为了我们的大仇得报,一定会谨言慎行,绝对是如假包换的肃亲王爷。” 白小春匆匆离去之后,唐若锦打开自己的首饰匣,让暗香、小桃她们挑自己喜欢的,说是任务完成 得不错,得赏! 暗香、小桃立即跪倒,表明忠心,不为金银钱帛所动心,只为帮助主子排难解忧! 好个义仆! 唐若锦感动之余,告诉她们只要全心全意地跟着她干,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当然了,若有二心,小心家人族亲会有无妄之灾! “小姐,刚才宴席上,您吃得少,要不要小厨房给您预备一番?” “暗香,小桃,这京城夜晚的热闹场景,你们稀罕不稀罕去看?” ------------ 第三十章 火树银花 “小姐,您是说我们可以去逛逛夜市?”暗香惊喜地问,“王妃,公主,是真的吗?” 小桃高兴地不知道如何称呼自家主子了。 “小桃,你和暗香都是我的人,以后在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你也可以和暗香一样,喊我家时的称呼——小姐!” “是,小姐!” 随后,三个人又乔装打扮了一番,唐若锦一下子像是回到了少女时代。 那个时候,出趟门也不容易,需要和父母家人斗智斗勇。 三个人一出后角门,小桃有点担心,问:“小姐,要不要给守门的杜爷爷说清实情,让他给我们留门。” 暗香连忙挥手否定,一脸神秘,“小桃,我们小姐自有办法带我们进门,我们家小姐武艺超强,胆识过人!慢慢你就知道了,普通人的忧虑,在她身上都是多余!” 小桃惊喜道:“小姐,我还是第一次出来逛,以前倒是出来过,但都是跑腿的急事要办,热闹的夜市一眼都没瞧过!” 这座肃亲王府本来就住在贵人区,动辄就是非富即贵的人出入,所以能游玩的去处多,到了夜晚,围绕着这一圈的街市都热闹异常。 暗香对这一带熟悉异常,“小姐,我们是去吃食一条街,还是玩乐一条街?” “先去玩乐街,玩饿了再饱吃一顿!” “就按小桃说的来!” 暗香前面带路,顺着往复后门的这条街一直向北走,再右拐就有许多挂着彩灯,飘着旌旗的店面,林立栉比。 “瞧,小姐,中心街有打铁花!” 她们刚要挤上去看,小桃倒是机灵,“小姐,我们先去那个面具店,一人买一个面罩,就没人认出小姐了。” “聪明!”唐若锦开心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不一会儿,一个狐狸小姐,带着小兔桃子、小猫暗香就围上了打铁花的摊子。 只见一个人赤膊上阵,将铁水抛向空中,另一人迅速用木板击打,形成数米高的“铁花雨”。 “小姐,快看,在浓烈的黑夜里,他们打出的炽热铁花如流星坠落,金色火花与烟雾交织,就像......就像一个词......”暗香惊喜地形容着,却卡在一个词上。 唐若锦在又一波铁花雨落下时,双手合十,心里祷告道:“愿铁花雨驱邪纳吉,助我阻止一切悲剧的发生,护佑家人康宁一生!” “打花打花,越打越发。小姐是祈祷发大财吧!”小桃笑问道。 “算是吧!” 这时候的暗香还卡在那,念叨着,像哪个词呢? 这时有清冷凌冽的声音传来,“姑娘可说的是火树银花一词?” “是,是这个词!”暗香拍手笑道。 三个人回头一看,赫然出现了一个身材高挑,身着白衣的灰狼男子。 她们看着戴着灰狼面具的男子,一一点头。 那位男子问唐若锦:“这位小姐,刚才是在祈祷吗?在下可是头遭见到有人在看打铁花时祝祷的。” “看庄严、凝重的神情,绝非这位姑娘所说的祈求发大财!” 初次见面,就窥探起别人内心世界了,好没有礼貌! “那公子猜猜,本小姐在祈祷什么?” ------------ 第三十一章 好事无边 唐若锦问身后的人,是否猜到自己的祝祷? 他还来不及回答,就有小厮端着盘子前来求打赏。 唐若锦头一摆,指着灰狼公子说:“我们三个人的赏钱由他出,我们是一起的。” 此人气嗟,“你——” 她说完拉着暗香、小桃就开溜了,还不忘回头给他伸了伸舌头,扮了一个鬼脸。 “小姐,真有你的!” “谁让他没有礼貌,窥探小姐的心意!活该!” “一看那衣服料子,就是个贵公子哥,宰他不愧!但是,他的声音有点熟悉,还有点故意为之的痕迹,像是在隐瞒什么!” 三个人又驻足在一个花灯前,这个花灯摊子,挂的等有好几米高,而且花灯式样多,巧夺天工,玲珑剔透。 这每个花灯上有猜谜,猜对了——花灯送上,猜错了——出钱买上。 唐若锦指着那个唯一能转的花灯,“老板,我就要这座能转的六美人花灯!” “姑娘,这个花灯制作过程忒难,当然了,价格也是其他花灯的六倍。” “这六面就有六个灯谜,姑娘是否开始猜了?” “开始!猜错了,付给老板等钱就是!” 只见第一面是一位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绿衣美女,暗香读到:“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小桃嘟囔道,“这什么灯谜啊!画的是弹琵琶的美女,又是青呀草呀,你倒是踏青去呀,弹什么琵琶?” “别喊,影响本小姐的思路。” 唐若锦思索着,“千里草为董,十日卜为卓,预言董卓将亡。谜底:董卓。” 老板朝他输了一个大拇指。 他又转了一个面,上面画着桥上打伞的绿衣姑娘。 唐若锦读了谜面,稍加思考,就说了个——当归。 老板又转了一个灯面,上面是雪里赏红梅的黄衣姑娘。 ......谜底——杨柳。 直到最后一个面,画的是站在瀑布前的美女,上面的谜面只有两个字:虫二。 小桃噘着嘴,“这叫什么灯谜?瀑布、美女,与虫子有关吗?” “啊呀呀,小桃,你还没有看明白吗?这个谜面与画面根本就是风马牛 不相及。”暗香急急地回答。 这眼看着花灯到手了,可不能毁在最后一个灯谜上啊! “小姐,好好猜啊!” 她们想法设法给自己的小姐加油,可她一时就是猜不出来。 也不知道身后何时多了一个“大灰狼”,那清冷的声音再次传来,“風去边为虫,月去边为二。故谜底是:风月无边。” 唐若锦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刚才那只好事的大灰狼。 我请你猜了吗?你又猜? 你怎么这么爱猜测别人,还爱替别人猜呢? 唐若锦冷冷地朝老板说:“谜底是:好事无边!” “错!”那位老板连连嗟叹,“可惜,真是可惜!这一六面转灯就没有猜对过三面,这位姑娘也实属不易!可是,刚刚公子就猜对了呀。姑娘为什么不照着他说呢?遗憾,真是完美的事物总有一丝遗憾。” 唐若锦又指了身后的白衣男子,“你找他付钱,我们是——一起的。” “暗香,提着花灯走!” 那位白衣男子愣在了原地,“为什么,两次了,被同一个人宰了两次?” ------------ 第三十二章 被宰的份 暗香边走边笑,“哈哈......小姐,那人这么倒霉吗?被您宰了两次!” “他肯定是出门不看黄历了!” 看着这主仆三人欢笑的背影,后面的白衣男子,使劲拧着他身边侍从的耳朵,“这就是你们探查到的寡淡无趣?貌丑无才?” “王爷,救命呀王爷!是人家故意放出风丑化自己,奴才们能得到个准信吗?” 福禄说到最后,小声嘟囔道:“还不是你冷面阎王爷声名在外,人家不想嫁你!” “你胆子挺肥啊,站住,再说句试试!”肃亲王爷在后面追着这个小鬼福禄打。 小福禄跑累了,反手求饶,两人在一家店铺前上气不接下气的缓着。 “主子,我们上去要两个招牌菜吃顿夜宵?您要是被宰完了银子,奴才这里还有些许碎银子,差不多够吃一顿!” “好,那你请客!” 两个人上了酒楼二楼,临窗而坐,窗外还是热闹的夜市。 肃亲王爷点了几道贵菜,小福禄直喊肉疼,一会说腰间的玉佩要没了,一会又说束管上的翡翠要没了,很是可爱。 自己肉疼,就非要拉他一起疼,他准备哪壶不开提哪壶。 “主子,您这位王妃也不知道是和您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见面就是狠狠地宰你,割你的肉。” “今晚这两次宰算什么?小菜一碟!三日回门那次,可是从进门,到落座可是各种宰啊,上千万的白花花的银子啊,流啊流就流进了唐府。害得我们这些奴才,伙食水准跳水断崖似的降。一天三顿的馍馍咸菜,您摸摸,我这福禄的肚子小了好几圈了。” 他动情的哭诉,感染力还是有点,肃亲王爷的脸更加铁青了。 逼人的低气压,压抑的小福禄难受,他赶紧转移了一个话题。 “主子,您何不让何管家盯着她的一举一动,派人随时汇报,岂不更方便,何苦让我们院的暗卫老是架在树上呢?” “你不懂,她似乎有双通灵的眼睛,早就察觉了整日陪着她的是假王爷。” “我们不能再欺负人了,让她身边没有一个可信任的人了。也得给她一点权利、自由。“ “重在保护她,不是监视她。” “就像今日,探查到她溜上了街道,我们出来也是为了保护她。” 小福禄吐了吐舌头,“什么为了保护她,是为了让他宰吧?哈哈.......” “那主子,我们这会进了酒楼,她们不会有啥危险吧?” “有暗卫!” 他们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忽然一个黑影而至,低声回禀道:“主子,王妃她功夫了得,在后角门那里,她一手拎着一个,一跃而上就又轻又稳地落到了内院。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也没有任何意外发生。” 肃亲王爷一抬手,他一眨眼似的闪了出去。 “奴才就说了嘛,人家武功高、头脑活,出来也只有被人挨宰的份,哪有她吃亏的啊!” “你小子!”肃亲王爷给了他一巴掌。 “她就像笼子里会扑腾几下的小鸟,哪里知道外面的人心险恶啊!不行,我还得再考验她点什么呢?” ------------ 第三十三章 难言之隐 “啧啧......奴才听出了一个老父亲对女儿的担忧与宠溺!” “主子,您这是将王妃当女儿养呢?” 小福禄调皮地开着主子的玩笑。 肃亲王爷也不恼火,回道:“纠正一下,是妹妹!她上次舍身救了父皇,避免了朝局动荡,百姓之苦,怎么宠她被她宰都不为过!” 两个人饱餐一顿,美食佳肴加美酒,一顿吃喝畅饮之后,回到了一墙之隔的真王爷府邸。 里面已经有几个人在书房里,等着他。 “王爷!” “王爷!” ......他们对肃亲王一一行礼。 肃亲王坐在书桌前,问:“今天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他身边的第一暗卫月影,还有得力的几个世家子弟,不停地交换眼色,似有难言之隐。 “林家小侯爷,一向以直言直语、快言快语著称,今日怎的言辞闪烁,这可不是你的作为啊!” “这......”林小侯爷的一张俊脸憋得通红,“王爷,这......” “月影,你来说!” 冷酷的月影暗卫,“主子,我们查来查去,都发现破坏我们今日设局的是......” “是.......” “是谁?不管是谁我都要严惩不贷!” 林小侯爷一条腿准备随时撤,又压不住话地说:“王爷,可要记住你说的严惩不贷,就怕你到时候——舍不得!” “王爷,是王妃!” “我们今日一一过问了当值的丫鬟、仆妇,乃至随从、小厮。发现破坏我们计划的是王妃。” 怎么可能?肃亲王震惊不已。 “细细说来!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小细节!” ...... 这下由铁齿铜牙林小侯爷,把事情的经过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 如此,就能更好地解释,明明看到出去的是元澈小姐和常家的太子的小表弟,鱼儿已经上钩了 ...... “她竟然中途换了上钩的鱼儿?!” “难怪,太子殿下在离府的时候,会邀请她过几日去参加赏花宴!” “她是 如何参透我们的局的?“ “王爷,人家不但把我们的几步棋都看透了,还在那么短的时间里,想到了破解之法。” “不但救了常家小世子,还拉我们的人下马,就像是早有预谋,早有对策似的。” “对啊,对啊!她要换人,为什么没挑太子的人下手,或者没有结党的人下手,偏偏挑了我们的人,还是王爷的恩师家的公子?” “是啊,还是一个举足轻重的人!不是一个小角色啊!”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就像一块块石头一样坠在他的心头。 “为什么?” “王爷,那位常家小世子劣迹斑斑,本来想着从他身上下手,揭露一些人干的龌龊事,现在好了,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哎,这里面最冤枉的要数洪兴波了。可怜他数十年的寒窗苦读了,一朝栽在几个女人身上,还是天降的闷棍,和天大的冤屈!” 林小侯爷等人跪求肃亲王爷,想办法赦免洪兴波的罪责...... “这让本王如何办才好呢?” ------------ 第三十四章 震惊不已 怎么才能救下洪兴波呢? 就算是为了恩师后继有人,自己也要出去想办法! 肃亲王爷一想到前途无量的洪兴波就此沦为阶下囚,就痛心不已! 林小侯爷突然灵机一动,“王爷,赦免洪兴波有何作难?那元澈小姐不是我方阵营里的人吗?” “您出面,找她拿一份谅解书,或者由她出面,向京兆府尹解释是过度应激反应造成的误会,以为悄悄跟在后面的洪少爷是图谋不轨,才先下手为强的......” “对啊,王爷,今日众目睽睽之下,元澈小姐只能一错到底。过几日,再翻案也就能说过去了。” “确实不能毁了兴波的前程,明日本王爷亲自登临元府,赔礼道歉,争取得到谅解书,再去找京兆府尹,晾他不敢揪住此事不放。” “王爷,那我们日后怎么对付常家的那位活阎王?” “恶人自会露马脚,等着,作恶多端的他,东窗事发!” 经过白天的偷梁换柱,以鱼换鱼,同样震惊的还有太子府的一干人等。 “太子殿下,没想到啊!那个专一和您作对,盯着您的太子地位不放手的肃亲王爷,也有后院起火的时候!” “看他再怎么成为您的绊脚石,拦路虎?” 他身边的党羽、近臣、公子哥们,也是齐聚一堂,跟肃王府诸人一样的震惊。 “她可是王妃啊?怎么会帮助我们的人?” 太子戒心很重,他不似那些人手舞足蹈,倒说:“也说不上是人家的什么有意投诚,为了赢得我们的信任,又 留有后手......” 过几日不是有赏花宴吗?可以再探虚实。 太子又严厉的训斥他们,“给你们说了多少次了,在本太子还没有荣登大宝之前,收起你们的利爪,不要给我惹祸......” 太子又借着今天的事情,好好地教训、约束了自己人一番。 可那些人嘴上答应的快,心里都想着的是您成为至尊无上的圣上还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有必要这么小心谨慎吗? 在太子心里,能信服他的王妃帮自己的理由,也就是她成为了长公主后,为了报答父皇,不想看到党争之下的朝政动荡吧? 而在人都散去的肃亲王府,肃亲王就怎么也想不通,和自己应该是站在同一个阵营,归属在同一个利益线上的王妃,会背叛自己,专一和自己作对? 这是自己想破脑袋也想不通的事! 祝贺宴后的第二日,用过早膳的唐若锦,又坐在海棠树下的秋千上,她在梳理最近几日的思路...... 成为了预言师、早知道之后,也有很多的烦恼,有些事情的发生要提前想好对策。 “小姐,今日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办吗?” 暗香的提醒,让她想起一事来。 “暗香,去吩咐何管家,安排一辆普通的马车,我得去趟翠金街。” 若是谈得快,自己接下来会忙好一阵子了,也好,有自己的事业忙,怎么都胜过深门大院里的蹉跎岁月! 翠金街的酒楼收购不知道谈拢了吗? ------------ 第三十五章 隐秘而来 唐若锦主仆三人,简装出行,不一会儿就到了翠金街自己的珠宝首饰店铺里。 一进门,肖掌柜就喜出望外地迎了上来。 “主人,在下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唐若锦在内室一坐定,就问:“看你的神色,事情办成了?” “办成了主子!是我内子家的亲戚出面的。可靠,稳妥地收购了对面酒楼!” “花了多少两?有没有找过何管家支付银子?” “主人,这个钱由咱们这个店铺先支付,月底,何管家那里算账的时候,再一并算进去。” “也行!你把你找的人领来,我有事吩咐他去办!” 肖掌柜没有从正门出,他走的是店铺后门,再出了街绕路到酒店的后门,找了自己的亲戚,隐秘而来。 唐若锦称赞他办事稳妥,还赏了自己随身所带玉佩。 听了他一通的介绍,唐若锦知道了此人是和他隔了山隔了水的几杆子都打不上的亲戚。 在他的一番资助下,此人的服饰、派头,像是个见过大世面的有钱人。 年龄在四十岁左右,双目炯炯有神,说话中气十足,是个正派人。 “李月,是吧?” “是的,奴才李月见过主子!” “你的家人妻儿可否搬来在京城安置妥当?” “还没有主子,接到表兄的信,奴才先自个来了。” “好的,本公主在京城有几处宅子,准备安置手下人的家眷,你先把我要说的生意搞起来,接你家人的事情,尽管交给手下人来办!” 李月叩谢了主子,又问:“是否依样画瓢地开家酒楼?” “酒楼?不,酒楼的产业本公主有那么一两家,对面这家,本公主要开成一个消息买卖场。” “所以,李月,你及招募的手下人,要显得神秘难测!而我们要干的生意,可以说是日进斗金。” “我们要开成京城绝无仅有的问策斋!根据问策的难易程度收取费用。” “问策,对策,是不是就是解疑答惑的那种?” 唐若锦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恐怕不很全面,我想要建的是一座情报站。就是贩卖情报的那种,我们需要建立庞大复杂的情报获取系统!” 实际上,凭着她重活一世的早知道,就能解决百分之八十人的问策,但是为了全面,她还需要建立一个比较完善、庞大的情报获取系统。 重活的她对接下来的政坛、商界、农事、文化等等的发展趋向,重大事件,无不了解,可是为了没有任何的披露,她还需要一些实际的体系支撑。 “主子,您说的这个我有些感悟。其实,我们要汇集江湖各大门派,还有酒楼茶肆、青楼舞场、赌场娱乐场等,还有各世家大族,乃至皇宫都要安插眼线,才能获取第一手信息。” 唐若锦两眼反光,再次称赞肖掌柜识人之明。 “李月,肖掌柜能找到你,说明你的能力不俗,再加之刚才的一番谈论,我更加坚定地相信,有你,我这个问策斋一定会让问者心满意足,纷纷解囊!” “暗香,去唤何管家前来!” “对了,要走后门!” “小姐,为什么?” ------------ 第三十六章 论问策斋 “又问为什么,再问非割下你的舌头!”暗香吐了吐舌头去了。 她突然又改变了主意,问策斋这事知晓的人越少越好。 “小桃,你去追上暗香,就说不用喊何管家了。你去找寒武娘她们,让把上次圣上赐予的宝贝都搬了来。” 小桃惊诧道:“那可是有十箱的宝贝,小姐是让她们全搬来吗?” 唐若锦点头,催她赶紧去。 “李月,我们的问策斋要招募各路江湖好汉,还有走南闯北的各路商队,镖局,都要打入我们的人。你可有什么思路?” “主子,小人往日最爱仗义疏财,还是结交了几名江湖英雄,还有京城的丐帮帮主,还是小人的同乡呢!” “这个好!那群小乞丐走街串巷,权势富贵人家门口一蹲,这出出进进的人见识的就多了,信息收集起来也方便。” “李月,接下来你还要几大牙行的人拉拢好关系,最好是为我们所用。培养出一批聪明机灵的丫鬟、小厮,卖进各大世家,就不愁没有隐秘的消息传出来。” “是,主人,等小人站稳了脚跟,三教九流的人都会接触、交往,便于我们行事。” 唐若锦点拨道,“李月,凡事只要诱以重利,不愁他们不为我们所用。这一个消息,卖出去了多少钱,提供消息的人都要赏。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就不愁没有消息了。” “是,主人。这一点,小人也深有体会。” “李月,结交人脉的时候,你出手要阔绰,等会儿有十大箱的宝贝归你使用,给个拿出来都价值连城。” 李月一听说,迟疑道,“主子,你这么放心奴才吗?我们可只有一面之缘啊!” “这个......说实话,本公主也有顾虑,这不是差了我身边圣上赏赐的四个武娘,配合你,打理问策斋的生意吗?” “还有,等你的家人接来了,入住我安排的宅子,你尽管放开手脚去干!” “我限你三个月时间,建立起庞大的情报输送站。” “这之前的生意,只要有上门的,你尽管找我,我来提供信息。之后,就由你们自己管理。对于,特别难以应对的情报,还是可以问我,这方面......我还是有自己独特的手段的。” “是,主子,一切听您的号令!” “李月,这个问策斋,你尽可打着你的旗号你办。我的四位武娘只能干些内间的事情,不能出头露面,不能让人知道本公主是幕后老板。” “这个我懂,等四大武娘来了,就由她们管理您带来的十箱贵重物品,还有问策斋的一应支出、收入,都由她们打理。” “如此安排,甚好!” “李月,咱们的问策斋要怎么开展生意,你要动脑想一想,要根据问策的事情大小,收集信息的难易程度,来定价格。” “总之,来问策的人,不但能让他们满意而归,还能实现他们的心愿,自始至终我们的收费都不能低。” “坚决拒绝贩卖廉价的情报!” 李月的大脑开始了复杂的运转,他的头脑里已经初具形成一定的管理模式。 不知,是不是主人想象的那种? ------------ 第三十七章 大费脑筋 在唐若锦和李月讨论问策斋的经营问题的时候,肖掌柜看时间持久,已经命小伙计,准备了一桌席面,请他们边吃边聊。 唐若锦看到可口的饭菜,不住地称赞肖掌柜做事稳妥。 肖掌柜退出去后,他们用了一些餐食之后,李月将自己大胆的设想说了出来。 “主子,咱们的问策斋,小人想了一个大致的思路,不知可讲否?” “但说无妨!” “主子,我想我们的问策斋,可以分为以下几大块:问政、问商、问农、问姻、问象,小人只想到这几方面。可以让他们把自己问策的事情,写在纸上,卷成卷子放进相应的柜子里,那种里外打通的小格子,客人外面一放,我们里面一收。您看?” 唐若锦略一思索,便坚定地说:“李月,我们不能分特定的几大块,这样限制了问策的内容。若是有人问的,不属于这几大类怎么办?” “所以,我们不能分门别类,而是可问天下想知之事,能答世间难解之事!” “主子真是厉害!一下子就说到了点子上,而且您刚才所说的这两句话,恰好就是我们问策斋的主旨所在,直接镌刻在门的两边,就是我们问策斋的一副对联。” 唐若锦又重复说道:“上联:可问天下想知之事,下联:能答世间难解之事。横批:问策斋。” “主子,我们向客人怎么收费?” “让他们想你说的那样,从柜子里投进问题,由里面的伙计判断情报的贵贱,给出他们相应的价钱,能接受了直接在柜子里付钱。” “李月,所问的事情有大小,所问的客人也分贵贱,对于那些豪门世家,皇族贵戚,你们大胆地开价,只要能问到准确的情报,他们会不惜重金求取的。” “本公主,会在开业后,放出几个超有价值的情报,让我们的问策斋一炮走红。” 暮色四合时,暗香、小桃,还有武娘们,从珠宝斋的后门而入,抬进来整整十大箱子。 唐若锦介绍他们一一认识之后,将人和珠宝都交给了李月。 他们坐定之后,唐若锦为了让李月理清思路,让他又将刚才商议的生意经,问策斋的生意打理情况一一向四位武娘介绍了一遍。 四位武娘听得激动不已,都表示对即将涉猎的生意充满兴趣...... 最后,唐若锦限他们半个月时间落成生意,开业大吉。 一出珠宝斋的后门,暗香、小桃期待着再去逛逛夜市,可是瞅见自己的主子懒洋洋的,毫无兴趣可言。 “主子,您还好吧?” “累!今日费的脑子多了。” 坐在马车上的唐若锦眼睛闭着,靠在暗香身上,累到一句话都不想说。 “小姐,我和小桃回府的时候,见到了肃亲王爷身边的小福禄,一直在我们府的院子里溜达!” “什么?小福禄来我们院子,只能证明真的肃亲王今日在。贵脚不踏贱地,能来肯定是有啥事?” “小姐,会不会是昨天的事情,查到我们头上了?” ------------ 第三十八章 生出戒心 唐若锦对肃亲王爷的大驾光临,没有丁点的疑虑。 “知道了又怕什么!本小姐要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来,所积累的财富要富可敌国,将来,任谁在我面前都要客客气气的,还怕他一个肃亲王爷吗?” 暗香侧身揽着唐若锦,让她舒服地躺在自己身上。 “小姐,我记得你的陪嫁里面没有宅子啊?” “有钱就有宅子,暗香,记得明天提醒我让何管家在京城里买几个宅子,安置他们的家人。” 小桃交口称赞,“小姐,真是菩萨心肠啊!” 唐若锦脸色绯红,“小桃,不是你家小姐有多心善,也是防着他们的手段而已。” 唐若锦回府,和衣而睡,钱财、生意是她的底气,只要都能按她设想的来,未来可期! 她重生以来第一次,安稳地入睡了。 随后的几天,就陆陆续续地有人来汇报生意开展的情况。 首先是何管家领着唐若锦奶母家的两个儿子,名叫朱福、朱贵的两兄弟前来拜见。 何管家诸事繁忙,他按照自己主子的授意,将东市区的木材铺子及各类木材的收购情况汇报了一遍。 送走了这两兄弟,又有武娘前来汇报问策斋的进展情况,得知李月将每个铜板都用在了钢刃上,她慨叹肖掌柜有识人之明。 又过了几天,李月一家子由乡下接来了,何管家亲自带人把他们安置在早已买好的宅子里。 这几天,虽然唐若锦足不出户,但几项生意,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这一天,刚用完早膳,绕着荷塘散步的唐若锦,听说了洪兴波安然无恙地出了京兆府,还听说洪家顺势而为,已经上元家提亲了。 “小姐,这样一来,您的筹谋不是一场空吗?” “你忘了元澈小姐是谁安排的?这两个当事人都是肃亲王的人,自然也会喜结连理。” “还有,实际上,那天我们做得也很过分,没有了解洪兴波的为人。” “在得知他是一个耿直,又饱学诗书的书生后,有点后悔毁了他的前途。” “当时,直接破坏计划,截走小表弟即可,真没必要,再嫁祸他人。” 唐若锦正在欢喜,还好洪兴波有个好结局的时候,何管家匆匆而来。 “回禀长公主,太子派人送来了帖子,邀您明日过府参加赏花宴。” 宴无好宴,唐若锦接过帖子,不怎么太想去。 “知道了,辛苦何管家了。” “长公主,太客气了。” 唐若锦看着眼前这个,对自己生意知晓颇多的人,生出了一些戒心。 “暗香,小桃,你们下去,准备明日赴宴的礼服。” 支开了她们,唐若锦对何管家说:“近日,何管家劳苦功高,您的家人一直在本府里为婢为奴,本公主实在过意不去。” “上次,我吩咐你买办的宅子里面,有个最大最豪华的宅子,本公主是留给你家的。” “这会你去准备一下,下午的时候,我派暗香、小桃,找府里的小厮们,给你们搬家。” “等家人安置好了,从灶火间的仆妇,到内屋里的使唤丫头,还有几名护院,我都事先找好了!” 何管家受宠若惊,连忙跪倒:“是奴才办事不力吗?” ------------ 第三十九章 认唯一主 何管家以为包括自己都被长公主请了出去,连忙跪倒请罪。 实则唐若锦只是想拿捏住他而已,她扶起他,宽言再三。 “何管家的办事能力阖府上下有目共睹,本公主只是奖励了你家一座宅子,还有几多奴仆而已。并没有赶你出府的意思!” 何管家几多酬谢。 唐若锦收敛了笑意,“只是,何管家,本公主只希望从此以后你只认我一个主子。” “这......” 唐若锦看到他闪烁不定的眼神,开口就掷下一记重雷,“何管家这会儿想的莫不是东院里的真的肃亲王爷?” 东院,真的肃亲王爷?这么隐秘的事情,她一个妇人怎么知道? 何管家眼下分寸大乱,心乱如麻,嘴上念叨着,怎么会知道? “哈哈......怎么会知道?就凭新婚之夜,我就知道这个府里的是假王爷,而真王爷就住在隔壁,你还不只认我一个主子吗?” “哼!不要看隔壁的是皇子王爷,我要是想他被废为一介平民,有的是办法与手段。”唐若锦毫不掩饰地显露出她的狠厉。 何管家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就凭我被封为我朝唯一的公主,你还不认我这一唯一的主子吗?” “就凭你的家人,即将在我的人看管下,你还不认吗?” 打蛇要打七寸,拿人要拿痛处,一听到家人成了自己忠心与否的筹码,何管家立马跪倒拜见自己唯一的主子。 “你......想通了就好!” “只认我一个主子也不难,我希望,我们府邸里面发生的一切,都不要传到隔壁院子。” “还有,我的所有生意,所有谋局,都不要告诉肃亲王爷半句。” 已经成了她的人,何管家也要投诚,所以他真诚地说:“主子,隔壁院的肃亲王爷,他并没有让奴才盯着你。但是,他们院子里的高大的槐树上却常常蛰伏着一名暗卫,暗里护卫着你的安全。” 唐若锦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怀疑,她拽着他的衣领问:“真的不是为了监视我的一举一动,而只为了护我周全?” “是的,小福禄那天来院里告诉我了。那护卫只负责您的安危,不汇报您的出行会客等等。说是肃亲王爷的意思,他说派了一个假王爷已经对你不住,就不能再派人监视你,让你没有了自由!” 唐若锦扶起他,“你说的我自然相信!但是,我们干的每一件事都是机密,千万不能泄露给人。你的家人,好多人的家人,都靠这些生意养活。” “是,主子,奴才一定会尽心竭力地为您办事!” 何管家退下之后,唐若锦还在回想着他说的话,隔壁的肃亲王爷真有那么好心吗? 不管,不管了! 她一个劲地摇头,当初在正厅对他们全家要杀要剐的人,对他的恨,怎么配有丁点的动摇呢? “小姐——快点回寝殿,我们将你的礼服一一挂了出来,赴宴穿哪一件,还得您来定!” “你们说说,都有什么款式?” ------------ 第四十章 不受约束 唐若锦回到寝宫,看到十几个丫头高举着礼服,她一个个看过去,然后又以太华贵,太繁琐,太鲜艳,太累赘等等理由否定了。 “小姐,这是公主礼服,还有王妃吉服,您都一一否定了,那明天要穿什么?”暗香很是着急。 “衣柜打开!” 小桃听吩,打开了衣柜,里面的常服挂得满满当当。 “就那件鹅黄色的春衫!再配上前两天圣上赏的那套鹅黄翠珠头面、首饰,大概率别人也小瞧不了本小姐了。” 常服?她们俩连连摇头,“小姐,重大的宴会穿常服?这不合规矩,会被别人消掉大牙的!” 唐若锦满眼炙热地盯着那件常服,“本小姐最喜这种简单的穿着,也最讨厌被这些条条框框的约定束缚了。以后,本小姐一定有本事,自创喜欢的规矩,有能力让别人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暗香终归是自小服侍小姐的,也只有她胆子大,怼了句:“那也得等到这些俗规由您定的时候,再打破自创啊!这样鹤立鸡群的装扮,小姐一定是想要大出风头了。” 听到这些顶撞主子、不知轻重、不知死活的话,后来跟着她的小桃想到了开溜的办法,赶紧指挥那些举着礼服的十几个丫头跟着她出去了,说是要把礼服收在隔壁的衣帽间。 唐若锦这才拧着暗香的耳朵,故作生气地收拾她,说她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这小丫头脑子转得极快,“跟着不守规矩的主子学来的!” 两个人在房间里扭打嬉戏了起来...... 第二日,暗香、小桃就按照自己主子的心意给她装扮了起来。 一身鹅黄春衫,配上珠光宝气的鹅黄翠珠钗环,美是美矣,但暗香还是少不了说辞等着挨主子的骂。 “小姐,您看看,好端端的一只金贵大气的凤凰,硬是打扮成了小家碧玉的黄鹂鸟,真是的!” 唐若锦满意地看着镜中顾盼生姿的自己,悠悠地怼了句:“落架的凤凰比鸡强!” 想起上一世落幕的惨境,什么凤凰、黄鹂鸟,只要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家人的性命,就是一只好鸟......后面的话只有说给自己听了。 小桃问:“主子,时光尚早,奴婢再叫人传些果点来,您先填填肚子。” “不了,暗香,取帷帽来,我们趁时间还早,上街溜一圈。” “小姐,您是要去肖掌柜的珠宝店吗?” “小姐明明是坐在珠宝店的二楼,观察对面问策斋的进度。” 两个人一唱一和地说着,本来想出去放松一下的唐若锦,还是改变了主意,是该去监督一下了。 几个人出了后脚门,坐了轻便的小马车,在走的时候,叮嘱何管家估摸参加宴会的时间的时候,派王府里的豪华马车来肖掌柜的珠宝店来接自己。 几人到了翠金街,上了二楼,唐若锦坐在临窗的位置,看着对面进进出出忙碌的身影,问询了肖掌柜对面的进度。 难能可贵的是肖掌柜时常盯着,知道具体的进展情况...... “什么?你说问策斋招募的都是落榜的书生?” ------------ 第四十一章 装点门面 “主子,李月办起事情来还是有一套,他把店里的布置交给手下人后,就去请人了。” “请的是什么人?” “大多是京城周围的几个县里知名的文人墨客,这些自诩才高八斗的饱学之士,是往年落第的前几名秀才,在当地的名气很大。” “都有谁?” “有天阴县自诩卜算子的无量天师,还有成果县摆卦摊一算一个准的李神父子,还有远一点的青城郡里一个能掐会算的小仙,叫什么凡尘仙的......啧啧......都大有来头。” 唐若锦点着头,赞许道,“这些人最善故弄玄虚,我们要的就是他们给问策斋装点门面,至于答策、对策,自有情报系统去收集,情报不会错,他们声名远播,对于问策斋是锦上添花的好事!” “主子,您看,在一楼大厅里,羽扇纶巾的那位就是无量天师,他常常说自己赛诸葛,人又称小诸葛,还有,那位......” “好好好!你去请寒武娘过来,我问问账目......” “主子是想过问一下目前的账目开销吧?小人一本账,李月经常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找到我,他那里的进展、开销,我门清。” “这样啊,细细说来!” ......经过肖掌柜的细细道来,那一笔笔开支都试精打细算的,用最优的价格拿下上乘的物品,包括装点门面的那些赛神仙们! “小姐,赴约时间到了,护着马车来的护卫说肃亲王爷要和您一道赴宴,就在外面的马车上等候着。” “是吗?”唐若锦眉梢聚了一点不悦的神情。 这个人还是少见为妙,那一世他最后的狠厉化成了一场场噩梦,在午夜梦回的时候常常折磨着自己。 晚上是要杀要剐的厉鬼,白天还要面对,还要不要人活啊? “暗香,你去珠宝店后街,买那种气味大的小吃食,比如臭豆腐之类的!” 须臾,暗香就捧着荷叶包着的臭豆腐而来了,那清香的荷叶都没有遮掩住臭豆腐的丁点味道。 “小桃,你去禀告肃亲王爷,就说本公主买了些臭豆腐准备在马车里享用,不想熏到王爷。还是坐小马车,跟着他的马车去太子府赴宴。” 这个理由挺充分的,我就知道差我买臭豆腐就为了这个,暗香朝她挑着眉,挤着眼。 一番回禀,果然奏效,太子的马车已经动身,后面跟着臭烘烘的小马车。 “小姐,到了人家太子府邸的门口,肃亲王爷必是要等上小姐,一起进府的。”暗香猜测道。 唐若锦将臭豆腐包起来放在一边,说道:“反正先躲过这一劫再说吧,真的到了府门口,迎宾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发怵了。” 暗香不禁发问:“小姐,你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啥时候弄丢了,怎么见了肃亲王爷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 不等主子回答,小桃又问:“小姐,上次回门的时候,肃亲王爷可被您狠狠地宰了几笔,就算是拿银子砸,也能砸出您的好脸色啊,怎么反而您越来越疏远、憎恨他了呢?” ------------ 第四十二章 不想招摇 “你们这些小丫头懂什么?” 暗香调皮地说:“小姐,您老说我们是不懂事的小丫头,可是您也比我们年长不了多少啊!记得奶母说过,小姐只比我大了三个月。” 唐若锦苦着脸说:“是八年零三个月好不好?” 暗香一听就急了,哪有大那么多? 对于重活一世的她,可不就大八年多吗?算上那一世,她的两个孩子都能请先生授学了。 “小姐,前面就是太子府邸了。” “小桃,下车之后,你吩咐马车,绕到太子府后街门上等我们。” 暗香撇了撇嘴,“肃亲王爷又不吃你,至于又开溜吗?” 这个时候,马车停了,暗香先下马车,伸手扶唐若锦下去,可是等他出了马车时,却看到的是绛紫色的衣袍袖子伸出的手臂。 哦?是肃亲王爷亲自搀扶王妃了! 唐若锦脑子转得快,她转身从另一边纵身一跃跳下了马车,真像一只黄鹂鸟俯冲而下,稳稳地落在一根树枝上。 唐若锦落在地上时,小桃连忙跑过来服侍。 她摘下帷帽递给她,目不斜视地走向迎宾的人,仿佛肃亲王爷不存在。 不,是今日特意穿了一身新礼服的肃亲王爷,压根就没有入人家的青眼。 跟在身边的小福禄真是那个气啊,小胸脯一上一下的起伏着,为自己主子不值,人家破坏了你的计划,你不兴师问罪?还上杆子献殷勤,还穿戴一新,人家压根就不在眼里磨。 “四弟,长公主,欢迎,欢迎!” 唐若锦一看,是太子携太子妃亲在在大门口相迎,这么隆重吗? 印象中,可派自己紧要的贵戚迎门啊。 太子妃后面还站了一群莺莺燕燕,跟她一样花枝招展,打扮得鲜艳夺目,繁琐多金,那样多的首饰别在头上,真是不怕压得重啊。 还有,裙子外面的飘带一层又一层,那多余的装饰极尽华丽之能事,金丝软罗的堆砌,要多俗气又多俗气。 反观,简洁大方,又不失典雅明媚的唐若锦,的确让人眼前一亮! 那些俗粉凡脂,恰恰成了背景,远看成了大花园,或是一树树的花树,而一身鹅黄春衫的唐若锦就成了点亮点活春景的那一只俏皮妩媚的黄鹂鸟。 太子的眼睛久久停留在唐若锦身上,怎么也舍不得移开了。 身边的太子妃急忙化解尴尬,“长公主好!一直听闻父皇新封的长公主波光流转,明艳不俗,才貌品性盖过三宫六院的诸多美貌妃子,果然是耳闻不信,眼见为实啊!” 唐若锦感觉到几道灼热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自己身上,这不是她要的啊,她要的是自己干出丰功伟绩,赢得别人的赞赏啊。 “太子妃,过誉了!” 说着,带着暗香、小桃,不理会身边的肃亲王爷,先自跨门而入。 只听,后面的肃亲王爷,派小福禄去马车上捧来赏花宴的赴宴礼。 是什么,唐若锦不感兴趣。 她只想着逃离这些炽热的目光,暗自后悔,知道这样简简单单的装饰也能招摇成这样,就该和她们一起俗上加俗,繁上加繁了! “小姐,快停下......” ------------ 第四十三章 别具赏花 走进了太子府,唐若锦三人被眼前的景象迷惑了。 只见三三两两的男男女女,穿着礼服的有,穿着戏服的有,还有一些特别的服饰,这儿一堆,那儿一簇,有点像青楼勾栏里揽客的女人...... 唐若锦怔住了,她拉住了一个梳着两个羊角辫的侍女问:“说是赏花宴,牡丹必是在后花园了,妹妹,请帮我们指一下去赏花的路。” 小侍女小心行礼,声音清脆地回到:“贵客有所不知,我们的赏花宴不是单赏花,而是由花衍生出的十八行的表演。” 暗香心急口快,“不是看花,是看表演?!” 那个小侍女点头道:“我们府里的赏花宴别具一格,不单单是赏满园的牡丹,而是观看跟牡丹花有关的十几种表演。若是哪一类聚看的贵客最多,打赏最多的就拔得头筹,太子府另有重赏。” 原来如此! 唐若锦这才有几分明白,这些男男女女是在干嘛了,为自己的表演争取看客喽。 小侍女顺着唐若锦的目光一一介绍,“贵客请看,那是《牡丹情》戏剧的几位表演者在招揽客人。” “您看,正前方是牡丹饼等小点心制作团队在招募品尝的食客呢!” “过来的这几位姐姐,拿着画笔的是牡丹工笔画小组。” “还有手里拿着牡丹绣品小荷包的那几人,是绣品参赛小组。” “手里拿着笛子的艺人,是牡丹曲曲艺组。” “贵客请看,朝我们走来的几位衣服上绣着粉牡丹的几位姐姐,是牡丹仙子舞曲组。” ...... 太子等人进来,就在唐若锦身后,并没有打扰她的讲解,一起围听。 讲解员口齿清晰,语言精炼,在她讲完的时候,太子妃呼着她的名字过来,给她奖励了几片金叶子。 挺好的活动,这么多的表演,可以随意参加,随兴打赏,避免了和某人的接触。 唐若锦领着人丝毫和太子等人没有寒暄、交流、应酬的意思,她听懂了,正门园内这些人只是各组派出的招揽人员,真正的表演场所就在府邸的后花园一带。 不是说可以随意走动,随意打赏吗?那就萝卜青菜各有所爱,不必太和群了。 “小姐,你慢点!”暗香、小桃的脚步怎么都赶不上从小练武的唐若锦。 她终于在一处牡丹花灯制作、展览的小摊钱停住了,这些牡丹花灯做得玲珑精致,布料考究,形状可人。 她在一旁欣赏这位巧娘的玲珑巧手,而有人又在挑剔着她,看着看着就有话传来。 “这是哪个穷府里出来的寒酸小妾,看看那浑身的穿戴,啧啧......我们府里的丫鬟婆子都比她穿得好。” “也有可能是哪个庶出的不得宠的小姐!” “反正看着是穷,看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打赏!” 暗香听了,心头冒火,真想闪她们几耳光,让她们睁开狗眼看清楚,这可是当朝金尊玉贵的长公主。 小桃忿忿不平,拿出小姐的荷包就像扔几个金瓜子,亮瞎她们的狗眼。 却被一字不落地听到的唐若锦按住了手。 “小姐,为什么不呢?” ------------ 第四十四章 学听墙角 唐若锦将她们拉离花灯摊,悄声耳语道:“这是有钱人的无聊把戏,你家小姐的钱正是钱生钱的时候,没必要凑这些热闹。”” “看看就好,谁还能盯住了我们,说我们光看不赏。” “我才不想让别人当猴耍呢!” “谁爱打赏谁去弄!反正本小姐每一两碎银子都要花在刀刃上。” 她在心里似乎在说,我要攒钱,攒很多的钱,来买下家人的不死,不知道能不能买下? “的确是这样,小姐!您真是聪明!” “真佩服你呀小姐,若是我气不平,扔几个金瓜子,让那几个狗眼看我们高了又能如何?损失的还不是我们吗?” “还有,小姐,我们尽情地看着,逛着,饿了,再去鲜花饼的小食摊上,补充能量,尝尝鲜!” 唐若锦刮了她一下鼻子,“算你有长进!” “小姐,你听,咿咿呀呀歌喉宛转的应该是什么牡丹曲组,要不要去听?” 唐若锦否了,太吵,不过,可以走马观花一下。 就这样,她们走马观花地看了《牡丹情》剧组在后花园牡丹丛实景的戏曲表演,还有歌喉宛转的牡丹舞曲,还有袅娜生姿的牡丹仙子舞曲组,什么妙笔生花,书法里带花的墨宝组,牡丹花伞......她们都一一观赏了一圈。 她们以为这里人来人往,穿梭不息,没有人专一盯着她,实际上——有,只是她们没有发现而已。 “小姐,要不要去更衣?” “要!” 她们问了每隔三两步就有给人服务的小丫头,知道出恭的地方。 她们走走歇歇,终于在转过一个回廊后,看到了要去的地方,这里的人影没有几个,让人耳朵、眼睛都清闲了下来。 她们在经过一排矮小的房子似,似乎听到了一阵压抑着的极小的哭声。 唐若锦指了指房后,她们跟着自家小姐绕到了房子后面。 这山有阴阳,房子也有,大府邸也还不一样,有太阳照不到的地方,横生着许多杂草不说,还有许多的杂物堆砌。 小桃压低声音,“小姐,这屋后跟个垃圾场似的,小心污到您的鞋袜!” 暗香不知轻重也说,“我们小姐何种身份的人,也学起了那起子听人墙角的小人。” 嘘——唐若锦噤声道,“这深宅贵院里,多的是冤死鬼和可怜虫,你听她们的哭声就知道她们有多可怜了。” “我们听上一听,说不上还能帮到她们呢!” 只听里面是两个年龄尚小、声音稚嫩的小姑娘,“玲子姐,我真是怨爹娘,为什么不把我生丑一点,偏要这么水灵灵的!” “小荷,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生的这么漂亮,才让常国舅爷家的世子看上你。在昨晚奉茶的时候,他的眼睛就多看了你几眼,太子就明白了,把你指给了他......” “常国舅爷家的世子,不是那天我们府里的粉衣小表弟吗?” “是小姐,就是太子的常表弟!” “这赏给他是好事啊,怎么反倒哭得这么伤心呢?” ------------ 第四十五章 懊悔反省 “玲子姐,你听我说,在这府里你是我唯一的姐妹,妹妹今日向你哭诉一场,算是最后的诀别!” 那位玲子哄着道,“傻妹妹,你这是嫁入了国舅府,飞黄腾达了,以后不认我这个姐姐了!” 那位小荷哭得更伤心了,“玲子姐,上一次被常世子看上的小丫头,如今坟头的草都长得老高了。” “不会吧?小荷,快说说,是怎么一回事,我进府晚。” “玲子姐,那位小丫头就是书房里郝伴读的远房表妹。” “就是眉眼清秀的那位伴读?” 小荷点头,并说:“就是因为生得俊俏,被常世子看上了,太子就赏给了他。” “后来呢?后来......”她的声音更加凄惨,“他拿了卖身契,将人带回了府。听说他的府里妻妾成群,通房丫鬟数不胜数。像别人赏赐的这些小丫头,他关在自己府里,摧残蹂躏一番后,就送到了他开的青楼妓院里。” “那位郝伴读的小表妹,本来是读书人家的清白女子,略懂诗文,就因为长得好看可人,最后落得个千人骑、万人玩的下场。她一直接受不了自己的脏,最后悬梁自尽了。” 小玲问:“这样就逼死了一个人,就没人管吗?郝伴读有没有求太子营救过。” “太子......”她的声音十分凄惨,“太子和常家一脉相承,休戚与共,你想,他能惩治自己的表弟吗?不过是多花几两脏银罢了!” “那就任凭他草菅人命吗?” “玲子姐,我一定不会受这些凌辱的......到时候,每逢月圆的时候,你就摘下一朵鲜花,供在香炉前,我就能收到你的思念、祝福!” “我不会像前面那个小丫头一样,傻傻得等人都欺负够了,才走上那条绝路!我一定,一定要干干净净地来,清清白白地走!” “小荷,你......真的就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吗?” 两个丫头抱头痛哭了起来,哭了一会儿后,小玲说:“小荷,我比你痴长几岁,知道一种草经过特殊的加工后,就是夺命的毒药,既然把你指给他,是死路一条,不如我们今日趁乱,给他递上这杯毒茶,先要了他的命!” “玲子姐,怎么做,你交给我,这事我绝不让你参与,不能害了你呀!” ...... 听了她们的对话,唐若锦反省了起来,“暗香、小桃你们听听,这个姓常的就不是一个好鸟,这个草菅人命的家伙,我怎么就猪油蒙了心,上次出手救了他呢?” “肃亲王爷既然设局要惩治他,必定是有原因的,而我坏了他的好事!” 暗香补了几句,“小姐,上次在我们府里,若是把他扭送到京兆府,官府就会一查到底,查他的那些罪恶勾当,他就不会在昨晚又色眯眯地瞧上小荷姑娘了。” 她的话,犹如在唐若锦懊悔的心上插了一把刀。 “我要弥补上次的错误!” “我要救下这个可怜的小荷姑娘!” “小姐,这是太子府,怎么弥补上次的错误?又怎么救下小荷姑娘呢?” ------------ 第四十六章 以身为饵 “怎么救他?让我想想!” “对了,让本该发生在我们府里的事情,推迟几天发生在太子府吧!” 暗香咬着牙说:“这样的话,真是报应不爽啊!” 小桃也说:“谁让他干下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不是老天不报,是时候未到!” 唐若锦下定决心说:“暗香、小桃,你们在这里守着,我跳窗而入,先弄晕这两个傻丫头,不要傻傻地制什么毒茶。让她们以卵击石!无疑是多搭上了一条命!” 唐若锦说完,就如燕子般跳上了后窗台,轻轻打开,跳进去,一一在她们的后脖窝那里用力击了一下,她们就晕了过去。 唐若锦好心地把她们弄上了床,给她们盖上了被褥,又翻后窗而出。 唐若锦心里乱极了,若是果真收拾了常世子,不就像肃亲王的晋封一样,上一世的事又重新来过了一遍,只是时间上的推迟而已! 不!小荷姑娘,一个鲜活的生命必须先救下! 管他这一世与上一世,是不是轨迹不变的发生着! 三个人又在房后策划了好一会儿......最后,唐若锦叹着气说:“本来是想着早点开溜,我们上街去玩的,这下好了,扯到了一桩公案里面。” “小姐,那我们就来个速战速决!” 唐若锦戴上面巾,又戴上帷帽,几个人蹑手蹑脚地转到了房前。 就在她们在屋后听的时候,那个一进太子府就跟着她们的人闪身进了隔壁的屋子里,将隔壁屋内、屋外人的窃窃私语听了个明明白白。 暗香还是坚持自己的意见,“小姐,你不能以身为饵啊!这就是抓住了他,也有损您的名声。” “我也坚决反对!” 两个小丫头怎么也不同意自己小姐扮演上次的元澈小姐。 唐若锦看了看她们,“让你们其中的一个扮演元澈小姐勾引那浪荡子,就是成功了,也因为你们出身卑贱,没人坚持为你们主持公道,扭送他到京兆府啊!” “小姐说得有道理!但是,我们坚决反对你以猎物出现!” 唐若锦思索了起来,突然想到了一个人,她两眼放光,手舞足蹈。 “对了,可以邀请一位官家小姐入局啊!” 暗香打击道,“哪位官家小姐吃饱了撑的很,自甘与这个浪荡子有瓜葛?” “官家小姐,传出去了名声不好,人家听都不听我们说完,就会骂我们是神经病!” “弄不好,再把我们的计划泄露出去,小姐的名声就更难听了!” 唐若锦还是信心十足,“这是行侠仗义的好事,当然能成,就看找谁了?” “找谁?都必须是这会就在太子府的小姐!” “小姐,刚才你为了不让别人看见你没打赏,都是戴着帷帽的,你想想,你见过几个熟人?” 唐若锦极力回想着,突然说道:“张将军家的幼女在!” “这可是父亲的同僚张将军最宠爱的女儿!” “也因为宠爱,她一贯的率真耿直,急公好义,颇有一副侠女风范!” 暗香拍手道,“找侠女好啊,侠女要是听说了小荷的苦楚,一定会以身饲虎,拔刀相助!” 小桃又问,“小姐,你认识这位张家幼女吗?她肯听你的吗?” ------------ 第四十七章 邀人破财 小桃又问:“小姐,十八个摊子呢,人来人往,乱糟糟的,我们上哪儿找那位张家幼女呢?” 唐若锦蹙眉道:“我看这太子穷途末路了,想了这么个劫财的好办法,这哪是邀人赏花啊,这分明是邀人破财吗?” ”说得对小姐,这太子一定是穷的没法接锅了,才借着牡丹的由头向京城的贵人们打秋风!” 唐若锦分析道:“这位张三娘,自幼在军中长大,她的将军老爹更是将她当成儿子来培养,她弓马娴熟,又练就了一身好武艺......” 暗香插嘴道:“那和小姐比起来呢?你们谁的武艺更精进?” 小桃拽了拽,“别打断小姐的思路!” 唐若锦继续说道:“若你是她,此刻会在什么摊子前,流连忘返呢?” 暗香这个小机灵鬼,立马说道:“骑射摊。” “没错,小桃,还记得那个骑射摊在哪里吗?” “知道,牡丹园后面有片宽阔的草地,这皇帝儿子的后花园就是跟别家不同,多出了一个跑马场。” 小桃不但准确地说出了地方,言辞中有不平之意。 暗香忙捂住她的嘴:“我的小姑奶奶,这可是人家的地盘,说话小心为妙!” 唐若锦大步流星,朝那个跑马场而去。 “小姐,前面就是!” 果然有一片青青草原,但为了今日的活动,他们临时圈出了一个圆形的木栅栏围成的场子。 “小姐,看那些活靶子,真不害怕死吗?头顶着一朵牡丹,没有丝毫的战栗!” “暗香,这个时候,越害怕越容易让人射偏,受伤,最好是稳如泰山。” “哎,我们这些下等奴仆就是权贵们的玩乐工具,不计生死,只图快乐!”暗香忿忿不平。 小桃指着白马上的一抹飒爽英姿,问:“小姐,场上这会是三个人在比赛骑射,只有红衣服的是位娘子了,是我们要找的人吗?” 唐若锦点头后,纵身一跃,就跨骑在圈里的一匹红马上,她海底捞月般挽着弓箭,这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赢得看客们鼓掌喝彩! “好,好!” 场上的几人也停下来回头看这位新上场的黄衣女子,“又来一个不知深浅的女子!” 唐若锦打马走到红衣张三娘的跟前,跟她小声说道:“三娘一别三年,可否认得姐姐?” “认得,唐府的嫡长女嘛!不是不爱武装,偏爱攀上皇枝吗?怎么敢上比武场了?瞧瞧,我说得准不准,如今的衣服也是皇族人的黄色。” 这位张三娘极尽讽刺意味。 救人要紧,唐若锦全不理会,挑战道:“张三娘,让这多余的两人退场,你敢不敢跟我一对一的比赛?” “敢呀!这有什么不敢?请问,你巴巴地单挑我,这比赛的彩头又是什么?” 唐若锦迟疑了一下,尽力表现得是临时起意。 “张三娘,虎将无犬女,今日我们旗鼓相当,我们就比箭袋里的箭谁射完的早,又射中的多!‘’ “好,彩头是什么?” ------------ 第四十八章 甘拜下风 “彩头就是,谁输了,谁满足对方的一个心愿!” 张三娘爽快地答应,两人击掌为誓。 这两位秀色巾帼要比赛,不一会儿就聚集了许多看客。 场上的小厮提了一个大锣,猛地敲了一下,比赛开始。 只见张三娘着红衣,佩戴的是红色箭羽。而一身黄衣的唐若锦,自然是黄色的箭羽。 开始之后,她们在规定的场地里打马射箭,一个个箭羽准确无误地射在了牡丹模具上。 不过,张三娘是一箭一箭的射,而练惯了五箭同发的唐若锦,就以神速,射瘪了箭袋。 嗖——最后一支箭射出去的时候,铛——小厮敲响了停战的锣鼓。 下面的看客,不吝掌声,排山倒海的掌声让张三娘也不禁喝彩道:“唐姐姐果然技术了得,小妹我——甘拜下风!” 唐若锦一脸严肃,“我们先离了这里,我有要事找你相商!” 看来这不是临时起意,好似事先预谋好的,我也不怕你算计我什么,本姑娘做事光明磊落,还能怕了你去? 张三娘点头道:“一切听凭姐姐的安排!” 二人下了马,出了场,两个丫鬟迎了上去。 围观的人群自然让出道来,唐若锦突然回过头来,对着一起和肃亲王等贵客看比赛的太子说:“太子殿下,您府里的赏花宴的这个赏,大有来意,也大有新意!不是用贵客的眼睛赏,而是要用我们的荷包赏啊,这是用十八般才艺打我们的秋风呢!” 敢说世人不敢说的话,敢平世间难平之路,这样的勇气使得唐若锦高大别人几分。 此话一出,所有的人要忍着笑,忍得难受! 她又接着说:“今日,这么多的赏金纷纷砸进了十八摊,太子您的受益颇丰啊!” 太子嗫喏道:“台上三分钟,台下十年功,这些艺人也得谋生不是?赏给他们的本太子分文不取!” 不识时务的太子,还在为自己辩解。 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惹了你,就必须刮下肉来。 唐若锦继续说道:“听闻北方的干旱已让许多灾民食不果腹,吃草根树皮的比比皆是......本公主觉得,今日所有的赏银应该全部捐给灾区买救命的粮食,才不负这满园牡丹的馈赠!” “是,是!”被教训到的太子,连说着是。 周边的看客又是排山倒海般的掌声响起来! “暗香!”‘ “在,长公主!” “将我们荷包里的金瓜子,全部扔给骑射摊!” “是!” 唐若锦看到那些头顶模具的活靶子,真是于心不忍,都是父母给的身躯,为什么有这么多的贵贱之分? 在唐若锦的带动下,许多贵客纷纷解囊,大有将荷包掷尽的架势,真是人人一掷千金啊! 长公主带头捐给灾区,解救灾民,其他人不甘落后。 人人敬佩的盯着她的背影,目送着主仆四人的离去。 她的形象蓦然高大,她的菩萨心肠,大义之举,真的具有国母风范啊! 肃亲王爷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光明的前途! 若是有这样的王妃,不愁父皇不让自己继承大统,可是,男儿家不应该用功名去博得吗? 这样傍着妻子的德行,不是天下第一号的吃软饭吗? ------------ 第四十九章 找对人了 单单看了一个背影,就让肃亲王爷矛盾心理起起伏伏了十八次,在不断的肯定与否定之后,断然做出不靠女人的决定。 太子的心虚也很复杂,这女子既让人爱,又让人恨得牙痒痒,她那玫瑰般的嘴唇一翕一合上几次,他眼看到手的无数金子就不翼而飞了。 他心烦意乱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太子妃,俗不俗,满头的金钗玉环?浑身上下一股铜臭味,俗到家了。 他小声私语道:“看看人家肃亲王妃的穿戴,处处节俭又不失华丽,相比一下,你们一个个有多俗不可耐啊!尤其是你这个正妃带的好头!” “整天在府里捏酸吃醋,不比修养德行,就比奢侈安逸,井底之蛙!” 太子妃真想抠出一个地缝来,羞得无地自容。 “还有,府里的戏班子都给我撤了,像是比赛一样,正妃有的侧妃们也得有,侧妃有的正妃当然得有,光弄个这府里闲人的糊口钱都丢尽了本太子的脸!” 看这太子妃的神色,还有露言露语提到的肃亲王飞,聪明的福禄知道了大致,他小声对自家王爷说道:“这太子又将祸水东引了,让我们的肃亲王妃又多上了一个仇敌!有什么好比的,女人本来多妒,这妒火能杀人呢!” 肃亲王爷批评道:“就你眼尖,就你嘴快!” 骑射场不远处,有一穿着华服,戴着面具,举止不俗的老头,眼睛眯着从唐若锦入场就关注到她了。 随着他们的离去,他招呼了一下身边的轿子,就有软轿抬着他,朝他手指的地方而去。 “跟着她们,真是一个有趣的丫头!” 她们脚步来得快,又走到了那排低矮的房屋后面,唐若锦让暗香、桃子在前面望风。 她们俩绕到屋后,由后窗跳入房间。 “姐姐,这是?在人家府里,还是太子的府邸里翻窗私闯不好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 “妹妹请看!” “床上的这两人?” ...... 唐若锦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清楚后,指着那个眉清目秀,水灵灵的姑娘说,“她就是小荷姑娘,一个做好了赴死准备的可怜丫头。” “张三娘,你说同为女人,我们能见死不救,置身事外吗?” “唐姐姐,你就是因为这姑娘,才找到我,单挑比赛的?” 唐若锦点头。 “唐姐姐,我是有一身的武艺,不怕惹事,也有侠肝义胆......可是这些姐姐身上一样都不缺,为什么要找上我?” 唐若锦答得干脆利落,“若我不是肃亲王妃,我就不会找上你了。” “姐姐既然这么直言不讳,小妹我也没有什么顾虑了,你说怎么办吧?” 唐若锦又把之前在自己府邸里,元澈小姐本就想拉常世子下水的计策说了一遍。 这位英气十足的女孩说:“若是让我扮演元澈小姐的角色,勾到他的色眼游荡在自己身上,我一辈子都会嫌脏。干甚要这么麻烦?我有比这更简单的方法。” “什么?真的吗?这果然就是——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妹妹,说说是什么好办法?” ------------ 第五十章 爱好追踪 “姐姐,我爹的手下,有一位名医,配了一剂药,这药要是拌到敌军的马草料里,你猜会怎么样?” “给敌军的马下药,那肯定能让上阵的马发疯!” “对!这种发疯,可不是一般的嘶鸣狂奔撒野。这药可以使马儿立马陷入发情的狂癫状态,会把马上的将士摔在地上,马儿纠缠厮磨在一起,现场一片大乱!” 唐若锦说:“要是把这药用一点给常世子,他会怎么样?是不是直接省去了原先元澈小姐勾引的那段?” “是的,”说着张三娘取下自己随身携带的荷包,打开后,一个麻子大小的药丸就到了唐若锦的手里。 “妹妹,你怎么还随身携带呢?” “姐姐有所不知,近几日,我准备多配上这药的,没想到今日到了这里。” “真是瞌睡了遇到枕头,妹妹你真是我命中注定的贵人啊!” “你待在这里,我找那两个丫头进来,她们鬼机灵着呢!” 不一会儿,唐若锦把两人带进了房间。又对她们说了现下的好办法,找她们共同想一个好办法,给常世子喂药。 暗香一听,就指了指床上的两人。 小桃会意,“你想让我们扮成太子府的侍女,好给那人下药?不行不行!” 唐若锦想到了,“上次,是你们引他避祸的,他认得你们?” 张三娘说:“这个好办,我们军中常干乔装打扮的事情,大不了给这两丫头点个痣什么的,遮掩一下......再说了,服饰、装饰一变,就认不出来了。” 小桃对着床上的两位抱歉道:“对不起呀二位,不是为了救你们,绝不会擅闯,乱翻。” 说完,她拉开了衣柜,找出了两身衣服换上,再找到她们的胭脂水粉。 先是梳相同的发型,再就是点痣,点麻子...... 一番梳妆下来,你别说还真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小姐,具体......我们怎么操作啊?” “三娘,你有什么良谋?” “我们得先找到这个人,然后在他的茶水里动手脚,或者吃食里。” “去了,我们伺机而动!” “小姐,十八个摊子,怎么才能快速地找到他呢?” 小桃倒是嘴快地说:“刚才我们是怎么快速锁定张小姐的?” 暗香回道:“爱好追踪啊!” “那不就结了吗?他好色成瘾,最有可能去的就是牡丹舞曲那里,表演的姑娘穿得清凉,长得漂亮啊!” “牡丹舞曲台子在哪里设着?”唐若锦问。 “我记得,在太子府西面的临水阁里。” 临水阁,不一会儿就到了 ,果然在那里看得起兴。 “小姐,那家伙还敢穿那件粉色衣袍?” “记吃不记打的家伙!” 唐若锦一摆头,暗香会意,端了茶杯盘就准备上去,张三娘道:“暗香,不可提早就下药,你要确定他要茶的时候,早放入药丸。” “不要慌,我陪你上去。”小桃端了点心盘子。 张三娘、唐若锦与她们背道而驰,转到了常世子的对面。 这个临水阁里搭建了圆形的舞台,看客们可以绕着台子随意观看,可以说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真是羞人,怎么穿这么少?” ------------ 第五十一章 药效发作 “唉,这真是糟蹋了牡丹文化啊!” “光胳膊光腿的,就中间穿个牡丹肚兜,这......这真是有辱皇室的门楣。” “在众多京城贵客群中,传扬这些糜烂之舞,这太子......” “妹妹谨言慎行,现将眼下这段公案了了,我有的是办法纠正这些不正之风。” 她们看到暗香、小桃端着杯盘小心翼翼地来到了常世子跟前 。 “去去去,别妨碍小爷看美女!”他不耐烦地挥手赶着人。 暗香、小桃都败下了阵来,她们悄悄朝唐若锦摇头。 “给我一丸药!”唐若锦要了药丸握在手里。 只见台上一曲舞完,上面舞姬最后一个动作引得下面的男人兴奋不已。 他们纷纷站起来拍手叫好! “好——”当常世子喊得最起劲的 时候,好字也拉得最长的时候。 唐若锦一个弹射,恰如其分地将药丸弹进了常世子的嘴里,滑进了食道里。 快得就像我们在风里张着嘴跑,有些小飞虫会猝不及防的钻进嘴里一样。 他的好字刚落地,滑不溜秋的药丸玩滑滑梯似的一冲而下。 “好快,好准的手法!”软轿上的老头,眯着眼捕捉到了。 “走!”唐若锦拉着张三娘离开了这个不正之地。 两个丫鬟已经回到了屋里,换上了自己的衣服,换回了前面的头饰。 “唐姐姐,你这真的是叫伺机而动。我的反应还是没有你快啊!” “我们且在这个摊子前等着看热闹!” 两个人挤进了临水阁旁边的牡丹伞摊子。 “师傅,你这牡丹伞,是怎么做成的?”唐若锦没事人似的问着。 ...... 不一会儿,暗香、小桃两个丫鬟和主子汇合了。 隔壁的临水阁,一舞结束,又换了一波姑娘上来,唐若锦用眼角余光看到,还是那样的装饰。 这位做伞的师傅还未讲完做法,就听隔壁的临江阁闹腾了起来。 “啊——” “啊——” 女孩子们嘶声裂肺的喊着,就像在躲避什么吃人的野兽。 听到动静,她们齐刷刷地回头,就看到舞台上的凌乱不堪。 粉色衣服的常世子怎么就冲上了舞台,还边跑边脱衣服,一上去就搂倒了一位姑娘。 这位姑娘刚挣脱开,他爬起来又去追另一个,逮住脚丫的吻脚,搂住胳膊的就舔人家的脖子。 舞女们慌作一团,喊叫声如杀猪一般。 等这厮脱得就剩大裤衩的时候,张三娘说了声,“且看妹妹怎么收场!” 她人就几个腾挪,已经飞上了舞台,一脚踢翻了还在抓姑娘的常世子。 上面慌作一团,下面的人愣在原地,是在感慨常世子的敢作敢为,还是在思考自己是否也加入嬉戏? 反正没几个人阻止,倒还有几个起哄的,喊着:“追那个,那个可人!” 唐若锦几人也围了上来,她喊道:“张三娘,扯下帷幔,帐子,让她们裹裹。” 果然,本来就穿得清凉的姑娘们,此刻在这个淫匪的追赶撕扯下,形同未穿。 再看台上的常世子,摸了摸自己摔疼的额头,在药力的挟持下。 竟然嘻嘻笑道:“好个标致的美人,不知是哪家的小妹?” ------------ 第五十二章 群情激愤 “你个淫贼浪子,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本小姐是阎王殿的三罗刹,今日专为办你这个窃香偷玉的花贼而来!” 说完,她又狠狠地扇了他的耳光。 被扇的常世子,依然在药效的加持下,嘶声力竭地说着淫词荡语,“妹妹还是个烈性子的,有味,有味!上次那个烈性子的女人,被我赏给了乞丐窝。今天,今天......小爷我是一万个舍不得。” “快来打爷的脸,好滑好柔的手啊!快来摸摸爷,小爷要想死你了!” ....... 这是越打越淫荡啊!这药效好啊! 后来围上来的人,在唐若锦他们的带领下,“打得好!”的声音此起彼伏! 这么大的动静,早就引来了主人家,还有大半个京城的贵客。 这个时候的常世子可不管是身在哪里,只是一个劲地扭,动,身体,沙哑着嗓子,“妹妹啊,你可想死小爷了,快来打,快来摸我啊!” 这画面,这声浪,真是气死祖宗啊! “快看,上面求打求摸的是国舅爷家的世子!” “他今天可是栽了个大跟头啊,众目睽睽之下就欺侮良家姑娘,还摆出这样的丑态。” “是这个大淫贼啊,活该被人打!” “这下给太子爷惹了不小的麻烦吧!” “看怎么个收场!” ......下面的人议论纷纷,这个戏码不比那牡丹十八摊好看啊! 唐若锦又向小桃要了个荷包,哗啦啦的银子扔向了台子。 然后厉声喊道:“诸位贵客!这不比那牡丹十八摊好看吧?这一惩治淫贼,解救女子的壮举不值得我们人人拍手叫好吗?” 在她的带领下,尤其是带着女眷的贵客们,纷纷打赏张三娘子的手抓花贼的义举。 唐若锦等着一波的打赏结束,就大声喊道:“我记得上次,在肃亲王府发生过比这就降了好几个规格的当事人,是不是冒犯了女客还两说呢,就被当场被扭送到京兆府的,这个......” “扭送,必须扭送!” 下面的看客群情激愤,好似不扭送他到官府,下一个遭殃的就是自己的家人似的。 太子这个时候,再不说点啥就说不过去了。 他恨铁不成钢地表演上了,痛斥了自己的小表弟一番...... 上面的小表弟这会儿,眼里不分男女了,看到的都是配对的对象。 他招呼着太子,“表哥——表哥,你的皮肤好嫩嫩啊,要摸摸,摸摸......” 这人现在逮谁就爱谁,逮人就是爱的表白。 再不让他闭嘴,不知道还说出什么虎狼之词。 太子一看,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他挥了一下手,他身边的侍卫冲上去,先把他弄晕了,再架着他要走。 “听到了吗?给本小姐扭送到京兆府!” 那些人喏了一声,就拖死猪一样拖走了。 唐若锦转过身来,逼问太子:“在你的府里,发生了这一丑事,传出去我都替父皇汗颜,说说吧,这里怎么收场?” ------------ 第五十三章 敌国奸细 听她的意思,将常世子送官还不够似的! 她对自己这个太子时好时坏,真是让人拿不准啊! 上次肃亲王爷的晋封宴上,救下常世子的是她。 今天,推波助澜,咬住不放的也是她! 这......就让人捉摸不透了。 太子觉得自己此刻说什么都是思虑不周吧,说什么也只有驳回的份,不如问问人家的意思。 “长公主,觉得怎么收场才好?” 围观的人一片哗然,这些非富即贵的人一听是圣上新封的长公主,不免又窃窃私语了起来。 “什么?这不说,打死我也不相信,她能是长公主?” “就是啊,这样的衣着打扮走在街上,谁认是金枝玉叶呢?” “你们真是俗气!这样一身正气的公主你们不惊骇,就看到人家朴素的外表!” ...... 一些女人很是激动,“为伸张正义的长公主举大旗!” 在一个女人的号召下,这些女宾们取下了自己的腰带,边挥舞边喊道:“为伸张正义的长公主举大旗!” 这些七彩多样的彩带上下舞动着,很是壮观。 长公主纵身一跃,跳上了舞台,示意大家静一静。 “刚才太子问本公主该怎么善了这里的事,作为皇家的女儿,理应帮皇兄纠错弥补,帮父皇排忧解难。” “首先,将台子上的这些赏银全部赠送给今日所有的舞女。” “其次,牡丹舞曲组的所有人,撤销官奴身份,恢复良籍。” 此话一出,牡丹舞曲组的男男女女欢呼雀跃,叩头拜谢! 唐若锦对他们说:“此刻起,你们就恢复了自由身,可以回归故里了。” “若想留在京城谋生也行,一时找不到营生的尽可以来找本公主,我的产业里有的是铺子。” “最后,我想问一下皇兄,这个牡丹舞曲组是谁的主意?” 太子回头看了一下自己那位出身歌姬的侧妃,“是皇兄的侧妃胡闹!” 唐若锦义正言辞,“这种伤风败俗,有辱女子的舞曲,可不是一句胡闹就可以轻轻发落的。” “这种没有任何文化涵养的舞曲,既败坏了皇家门楣,又引得本就淫心重的男人发癫发狂,若不严惩,怎么给大家一个交代呢?”“这种舞风若是流行了出去,怕就跳坏了国家的风气,削弱了国人的担当......” “我国的男人们在舞场上被勾魂摄魄,颓丧迷离,这不正是虎视眈眈的外邦异域最喜欢看到的吗?” “我看,还得请京兆府尹一并查一下你的这位侧妃,是不是敌国奸细?” 这话越说越重,这帽子越扣越大,竟然严重到叛国的地步! 几句话说下来,太子爷深感自己的太子之位不保了。 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太子只能屈就道:“皇妹说得有道理,这就扭送到京兆府。” 他毫无怜惜地手一挥,几个侍卫就要逮人。 “太子爷——救我!”她还不知死活地要缠磨,被太子爷的人塞住嘴带走了。 唐若锦对大家喊道:“赏花宴继续,大家散开,继续游玩、打赏,北面灾区的灾民们还指望你们手里的银子救命呢!” 人群果然散开,她准备离开这里了。 “姐姐要去哪?等等我!” ------------ 第五十四章 重拾计划 “姐姐,等等我!”张三娘着急忙慌地追上来。 她俩并肩而行,张三娘子看到唐若锦似有不悦,小心发问:“姐姐,我们按计划惩处了坏人,您看起来怎么没有预料的开心呢?” “妹妹有所不知,今日本想低调参加活动的,不想亮明了身份,还赢得了那么多人的摇旗呐喊,实非本意!” “姐姐无需多虑,若您不为她们一个两个的出头,就会死的死,伤的伤,永远生活在黑暗的角落里。” 这样的安慰,很是受用,唐若锦没有之前的情绪低落了。 暗香、小桃在唐若锦的授意下,又回到了小荷那里,按照说的办法,弄醒了两人。 告知她们,常世子在宴会上淫态百出,已被送官,之后会一查到底,他犯过的罪行会要了他的命,她们再也不用担心了。 她们喜极而涕,感激涕零...... 就在常世子出事的那一刻,肃亲王爷就做出了紧急决断,将那日搁浅的计划重拾起来,他手下的人迅速行动了起来。 救下了小荷,扭送了恶人,这里的事也了了。 她们悄悄走出了后门,离开了太子府,这个喧闹、肮脏,又不平等的地方,她是一分钟多不想多待。 坐上了马车,暗香问:“小姐,我们要去哪?” “你们两个去车辕坐着,我想一个人静静,让车夫车速放缓,随意地走即可。” 唐若锦一离开那个乱糟糟的地方,心里就不能不想,自己重活一世,到底能改变多少? 看似阻止了有关肃亲王爷的事情,但都在推后的时日里原原本本地发生了,她很是懊恼。 可是,转念又想到,这一世自己是金尊玉贵的长公主,要干轰轰烈烈的事业,要挣许许多多的银子...... 这些可不是上一世只管做好一个贤良的肃亲王妃,陷进假王爷的柔情蜜意里的幸福女人能比的! 有变化,还是重大的变化,就一定能扭转结局,对吧? 当她梳理出头绪来,坚定了自己的信念之后,她立感饿意袭来。 “暗香,去溪水街吃碗马婆婆的豆花!” “好呀,好呀!” ...... 真的肃亲王爷所处的东院,书房里灯影憧憧,人影绰绰,很是繁忙。 林小侯爷喜形于色,他先汇报道:“王爷,得到你的指令,我率领自家的护院、打手,第一时间就包围了常世子开的乐不思蜀青楼。看守、保护那里的人员,等待京兆府尹的人来查处。” “那些身世可怜的女人,要重点保护起来,她们身上都搭着几条人命呢,得让那个家伙血债血偿!” 林小侯爷满脸通红,激动地说:“我们一动手,那里的掌柜就急急忙忙地藏着账本,来不及的就丢进火盆里,要烧,被我一把扯了出来。” 他举着自己被烫伤的手邀功,肃亲王爷亲自去了烫伤药给他敷上。 林小侯爷又禀报了一番,说是已经将常世子掳良家女子,逼良为娼,私开青楼等事,写好了呈状,已经让受害人家属呈堂告发了。 肃亲王爷又问:“那些账目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吗?” ------------ 第五十五章 啧啧称奇 “王爷,我们正在查那些账目,已经发现了一点眉目!” “哦,有什么重大发现?” “我们发现这个青楼每月收入的百分之八十都用作了粮食买进!数量巨大,像是要养活一些人。” 肃亲王爷蹙额道:“你们接着查,那么多的粮食,从哪里买进,运往哪里?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林小侯爷猜测道:“我觉得常世子的青楼收入,是帮太子爷豢养私兵!您想,每月要买那么多的粮食,不就是急需解决的军粮吗?” “好大的胆子!” 肃亲王爷的脸更加铁青了,“若做实了你的推理,那今日王妃又是打折了他的臂膀,关押了他的宠妃,还差点给他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这要是逼急了他,父皇危矣,国家危矣。” 林小侯爷担心地说道:“覆巢之下无完卵,最苦的是百姓啊!” “账本的事,收在你那里,暗地里悄悄查,不能让京兆尹知道。等过段时间,我想一个万全之策!” 几个人密谋完这事,话题又说到了唐若锦身上。 “王爷,这王妃还是和您一家亲啊!今日她不费吹灰之力,就惩处了恶贯满盈的常世子,还让我们查到了太子的把柄,真是您的福星啊!” 暗卫月影冷酷地说道:“什么不费吹灰之力,你们这些凡夫俗子怎么能看清王妃的手段!” 有人一提到自己的王妃,肃亲王爷就喜上眉梢,“哦,月影,你今日一直跟着她保护她,你发现了什么?” 月影将自己白日跟踪的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肃亲王爷边听边慨叹道:“怪道她要找张三娘比武了?她这是在找帮手!” 林小侯爷听得热血沸腾:“真是一位急公近义的好娘子!” 肃亲王爷问:“你指的是我家王妃,还是张三娘子?” 林小侯爷笑嘻嘻,“两个都是,若是没有王妃的见义勇为,就没有后来张三娘的急公好义!更不会下完我们早些日子的棋局,从常世子那里打开缺口。” “按照月影所说,提供药丸的是张三娘,而准确弹入的是我家王妃喽。那这样看来,我家王妃的武艺不在我之下了!” “王爷,没有几人能看清王妃的手法。” 身边的几人啧啧称奇,一赞王妃的倾国容颜,二赞王妃的侠肝义胆,三赞王妃的正气凌然...... 他们顺势劝肃亲王爷,早日撤回假王爷,和王妃坦诚相见,开诚布公,相信集优点于一身的王妃会原谅你。 这样也能琴瑟和鸣,做一对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天作佳偶啊! 肃亲王爷一一否定:“她和假王爷已经洞房了,喜帕上已经有了落红。” “说不定他们很快就会有孩子了!” “白小春这个没骨头的孬种,在她面前就是一个好舔狗,这让我怎么继续待在她身边嘛?” “假的在跟前,百依百顺,伺候的她舒心又惬意。” “和我这个真的在一起,她就板起面孔,不想和我多待一刻,我感觉,我感觉如此聪明的女子,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糊弄了她?还是女子十分看重的新婚夜?” ------------ 第五十六章 纳我为妾 旁边的林小侯爷出了个馊主意,“说句冒犯大不敬的话,若我是肃亲王爷您,我会跪求王妃纳我为妾!那个假的是正夫,我是侧夫都行啊,只要能常伴王妃的左右!” 此话一出,连平日里冷酷无情,不苟言笑的月影都哧哧地笑了。 这么没廉耻的话,也是一个大男人能说得出口的? 肃亲王爷就地赏了他一个扫堂腿,压在他的身体上说:“我南如晔今天在此发誓,若有朝一日我要跪求她唐若锦要收为小夫,我......我立马扭断自己的脖子,一命呜呼哉!” 被压得喘不过来的林小侯爷挣扎着说:“月影、福禄,你们要做证啊!若是有那么一天,王爷要扭断脖子自裁的。” 正在这时,守在院子的高树上的凤五进来禀报,“禀报王爷,王妃把您给送的牡丹花灯,还有她讨问过做法的牡丹花伞,一一放在院子里,让丫鬟一把火烧了。” 肃亲王爷放开林小侯爷,问道:“你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是烧了,还说肃亲王爷送的东西不准拿到她的寝殿!” 林小侯爷的打还是挨得太轻了,他挣扎着说:“看来某人被纳妾的愿望有点难实现喽!” 太子府邸,这时阖府上下惴惴不安,连着抓走了两人,是一个不小的震慑。 太子正厅里挤满了谋士和几位世家子弟,正为太子出谋划策。 “太子,常世子是咎由自取,这个时候您要当断则断啊!” “是的,太子,不要有任何营救他的想法,舍车保帅吧!” 太子道:“可是,国舅爷都派人来了三回了,怎么都要本太子救下这个三代独苗啊!” 有谋士出主意道:“太子爷可安抚一下国舅爷的焦急情绪,然后重点是解散常世子的青楼为妙啊!” 有为世家公子说道:“已经迟了,这边常世子一出事,就有人状告了常世子,告状的还不止一人呢。” 太子摇头道:“这个混世魔王,把我平日的告诫当成了耳旁风,让好好安抚那些家属,他就是骄横,无法无天!” “那......那些账本呢?” “太子爷挺放心,青楼一出事,那里的掌柜的就立刻销毁了账本,他京兆府尹只能查到常世子逼良为娼,逼死人命那些事,是绝对查不到我们这边来的 。” 太子眉头舒展了许多,“那就好,这些事要杀要剐,他常世子自个受着。” “至于我那侧妃,我知她的底细,绝不是什么敌国奸细,就是改不了舞场女人的轻浮而已,不足为患!” “本太子正在思考,要不要先解散那帮人,这样看来,就原计划操练着,以防不备!” “太子爷稍安勿躁!等这阵风声过了,我们该操练的操练,该准备的准备!” 太子有些动情地说:“这都是我那些弟弟们逼的,一个个盯着我的太子之位,都在伺机而动。父皇,多多少少对我的能力不满意,言里言外多是埋怨之语。” “若不是母后在那里撑着,我这个嫡长子的身份在这里罩着,真的不知什么时候,就被人取而代之?” ------------ 第五十七章 早起巡店 “小姐,这些牡丹花灯一个个挂在廊下,多漂亮!” “还有这些牡丹花伞,白天的时候,你还不是喜欢得不得了,追着问人家的做法吗?” “这些......都怎么得罪您了?非得都一把火烧了啊!” 暗香连炮珠的发问,也没有改变这些经过肃亲王爷手的物品的被焚命运。 小桃悄悄扯过暗香说:“姐姐忘了,咱家小姐最讨厌被人欺骗她了,这些隔壁院子里送来的东西,她能收吗?” 唐若锦看着这些用竹子做的伞骨在火里烧的噼啪作响,就像过年时放的炮仗,响吧,响吧,把晦气全部放了去! 她就是看着那些东西不爽,那红色的牡丹花样式的东西,越看越让她想起两个弟弟渗了血的包裹着的头颅。 “你们,给我看着烧个一干二净,不许有一点残骸!” 回到屋子的唐若锦看到院子里灼灼燃烧的火苗,猛得想起上一世那场烧毁了半个葫芦西市街的大火了,算算日子,也就在明天了。 “暗香,喊何管家来!” 不一会儿,何管家来到了正厅屋外,被暗香领进了屋子。 “何管家,这几天朱家兄弟的进展你有没有关注?” “回禀主母,朱家两兄弟办事稳妥,效率高超,已经将状元东市街最大的几个木材铺子盘下来了。” “而且,采购的木材已经陆续到位了。这两天没有什么大宗买卖,都是小家小户修葺房屋用的小笔材料。” 唐若锦开口道:“何管家,你这几天多帮衬着这些店铺,必有你们忙不过来的时候!” “还有,我说过要扩展木材店的生意,将瓦当、砖头一并纳进来,可有办妥?” “回主母,按照您的意思,朱家两兄弟扩展了生意项目,采购了许多不同档次的瓦当、砖头,适用于各种需求的人家。” “好,何管家,抽空有没有回宅子看过,你对我的安排,家人的生活,可还满意?” 何管家连忙跪倒,感谢主母体恤下人。 第二日,又是忙碌而充实的一天。 一用过早膳,就由两个丫鬟陪着,唐若锦去了状元东市街,自家的几个木材店。 朱家兄弟分别在几个店里轮流盯着理货,上货,过清单等等。 “起舍成家木材建筑店!”唐若锦走到店铺前,读了店名,就有小厮前来招呼。 唐若锦走进店内,一座座小巧别致的房屋建筑模型吸引了她。 “小二,听说你们这个铺子换店主了?” “是,贵客!您瞧,我们新店主为了更好地展示货物材质,他邀请了十几位工匠艺人,连着好几天做成了这些以供参考的模型。” “果然,这些朱门大户用的瓦当、砖头,木材、工艺,都和那些小门小户的不一样。” “贵客,这就是缩小版的京城啊,当然有各种建筑群,各类建筑用材,不同的工匠技艺,都要的是银子、材质的加持的。” “你们这里,这上面不同类的建筑材料都有吗?” “有,有,备得齐全,又量大!” “贵客,您准备是要盖什么?需要什么价位的材料?” ------------ 第五十八章 意料之中 如此就放心了,乳母家的这两个儿子,果然头脑灵活,是做生意的料。 唐若锦天色擦黑的时候,才回到府邸。 晚上,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暗香担忧主子,为何焦虑不安,均被她说是走路消食搪塞了过去。 记得上一世,也是在今日葫芦西市街闹庙会的第一天,街中的炸货铺子,不小心油锅起火...... “暗香,派两个伶俐的小丫头,去西市街买些炸糖丸来吃。” “是,小姐!” 暗香、小桃在屋里,就着烛火,给自家小姐,绣一件长衫,那一针一线里都很用心、仔细。 不时有粗使的小丫头添茶倒水,白小春没有她的召唤,不敢进屋来。 唐若锦看看沙漏,说道:“这两个买东西的丫头,怎么还没回来?估摸着这时间都能跑两个来回了。” 暗香抬起头说笑道:“小姐,您不是从小就不喜欢吃炸糖丸的吗?嫌油腻腻的,还老是粘在牙上化不了。” 唐若锦悠悠地问道:“今时不同往日了!” 看看时间,都快到了就寝的时间了。 这时,慌慌张张地跑进来两个人。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黑黢黢的小脸蛋,像是钻了一次砖瓦窑子。 小桃迎上去,拉着说:“这派出去的是两个白丫头,回来的怎么成了俩黑丫头了?” 暗香又笑说:“敢情是一头撞进了乌鸦窝里!哈哈.......” 那两个丫头朝着唐若锦惊叫道:“长公主,出事了!” “什么事?瞧你们满头的黑灰!” “长公主,葫芦西市街着大火了,一家连着一家烧了起来!” “我们挤在四处逃窜的人群中,好不容易才逃回了家。” “那火,瞬间就烧了起来,不一会儿西市街就成了火海了!” 唐若锦问:“知道是怎么着起来的吗?” “就是小姐要吃的那家炸糖丸铺子,最先起火的。” “紧接着,就是一家家的炸货吃食铺子。火上浇油般,火苗四窜而去,西葫芦街多是竹木搭建的建筑物,一旦烧起来就没完了。” 唐若锦抓住她们问:“有没有人组织救火?” “有!住户们都挑着水出来救了。但是......杯水车薪啊!” “京兆府没有出动吗?” “还没有!” 这个时候,有个人急慌慌地跑进来,众人定眼一看,是肃亲王爷身边的小福禄。 “回禀长公主,肃亲王爷听说西市街走水了,派奴才来看您是否在家,是否安好?” 一看唐若锦在寝宫,他放心了,匆匆离去。 唐若锦回想着上一世,当时,京兆府衙门派出公差是怎么救火的? 对了,护城河,水车! “暗香,快去找何管家来!” 何管家匆匆而至,唐若锦着急地说道:“何管家,救人水火,胜造七级浮屠!你马上召集府里所有的奴仆,人手,包括账房先生,门客,乳母婆子.......套上所有的水车,拿上所有的水桶,我们去西市街救火!” 何管家惊骇道:“主母且在府里守着,奴才们这就去救火!” “不行?你有最快的救火办法吗?” ------------ 第五十九章 灭火良策 何管家手下培养的护院、奴仆,都是手脚及其伶俐的,听说西市街起火,有亲戚在那的,有朋友在那的,都火急火燎地加入到救火的队伍里。 唐若锦的轻便小马车跑在最前面,后面跟着的是府里平时汲水用的十个装水的水车。 旁边跟着的有老老少少许多人,他们拿着水桶,面盆,水瓢等等。 还有一些上了年纪的担着扁担,拿着铁锹。 何管家追上前面的唐若锦,喊道:“主母,我们得先去护城河里拉了水,才能去救火呀!” 唐若锦在马车上早就回想清楚了上一世的救火之策,这一次提早用上,希望没有太多的人员伤亡。 就算自己是早知道会有场大火,并且大捞一把,可是也不希望有太大的伤亡。 “何管家,绕出城去拉水,太费时费力了!” “主母有更好的救火大计?” “有!何管家,我们领着大家去离西市街着火 最近的城墙那里,我们靠着人多势众,用铁锹挖,就是用手刨,都要在城墙的根部挖出一个洞,将护城河的水引进去,这不就有了灭火的水源了吗?” “然后,一部分人在外面往进引的灌水,一部分人在里面装水,救火!” 何管家佩服地看着她,“主母,这个办法好!这就去照您说得去办!” 唐若锦、何管家带着阖府上下的人,情绪激昂地绕到了西市街后面的城墙根那里。 唐若锦下令:“给我挖、刨!” 所有人都动了起来,包括她自己,也在运挖出来的砖头。 “将砖头、瓦块都统统运在远处!” “主母,这个洞已经大到能钻进去人了!” 这就是众人拾柴火焰高,众人团结起来可以移山平海! 唐若锦喊道:“派几个年轻的小伙子先钻过去,把水桶、水瓢带过去!” “留下的人我们改河道,让洪城河里的水往进流!” 那位挑着担的老人说:“主母,我还有一个好的救火办法,就是把刚才挖的土块担进去,扑灭火!” “好,就这样分头行动吧!” 唐若锦看到这一个洞的水流远远不够救火,她指挥着几个壮汉继续再挖洞...... 挖啊挖,男女老少齐动手,一共挖了七个大洞了。 里面救火的民众一看到,不用绕路去挑水,就有水源流进来,也加入了里面引水、取水的队伍。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越来越多的水流入,首先战胜了他们的恐惧心理。 大半个城的人都加入了救火,人们都在四处传说,今晚的救火英雄是肃亲王妃,圣上新封的长公主! 人们口口相传着她的救火良策,称赞她有勇有谋,急人所急,救人于难,是他们的再造父母! 自然界的大火扑灭了,可人心里的英雄之火在熊熊燃烧! 被烧毁的残骸还在冒着浓浓黑烟,虽然没有了明火,浓烟还张牙舞爪地冒向天空。 “天亮了!小姐,火灭了!”暗香惊喜地喊着。 唐若锦坐在河堤上,累到不想说一句话了。 这时候,小桃惊奇地喊道:“小姐,乌压压的人群朝我们这里来了,他们是要做什么?” ------------ 第六十章 未卜先知 “小姐,黑压压的人群朝我们走来,手里还拎着东西,会不会找我们兴师问罪来了?”小桃担忧地说。 “为什么兴师问罪?”暗香不解。 “我们挖坏了城墙啊!” “有可能!”暗香傻傻地回答。 小桃反应过来了,“还不架着小姐赶紧逃?” 两个人作势就要拉着唐若锦跑,她累到任由她们摆布。 刚坐上了小马车,那些人就围了上来。 有些壮汉喊道:“长公主,您救了我们西市街的老老少少,男男女女,请受我们一拜!” 所有的人,黑压压地跪了一河堤,有些人还跳进了护城河,像锅里下饺子似的,扑腾扑腾就下去了。 有人提议:“抬着我们的救火英雄去游街!好不好?” 好,好!下面的人纷纷响应,有十几个壮士汉子,已经用手托起,肩扛着马车了。 马车上的三个人,这会不是靠马拉,是人扛。 “我们去游街,让人们都瞧瞧菩萨一样的长公主长什么样?” 唐若锦一听,立马问暗香,“我头上、脸上落黑灰了吗?” 她们使劲地点头,伸手就要去帮她擦。 唐若锦拒绝了,“不要擦,有些黑灰,也不错。就像给我们戴上了面具,还能遮羞!” 的确如此,游街这样的事,要让人人看到,人人瞻仰,多不好意思啊! “小姐,您真厉害。细想起来,您昨晚看起来心绪不宁的,是不是能预料到不好的事情发生啊?” “对啊,对啊!您从不吃什么炸糖丸的,非昨晚要吃,还偏偏就是您要买的摊子起火了,真是奇了怪了?” “小姐,你能未卜先知!” “小姐,我知道了,您是能掐会算的神仙!我们都沾神仙的光了,被大家这么感谢,还这么捧着!哈哈......” 两个丫鬟坐在车上,不停地表达着自己的激动、惊喜之情。 “快看,抬着的是肃亲王妃,是长公主殿下,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所到之处,人们纷纷拜倒,感谢救命之恩。 这时候,有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娘,我要把庙里神仙开了光的护身符送给好看,又好心的姐姐!” 说着,她举着护身符,被跟前簇拥的人接力棒般的抱到了马车跟前。 她将红色花苞样式的护身符送给了唐若锦,此刻,这个软软糯糯的小女孩,让她想起了上一世自己的女儿,她抱过她搂在怀里,亲了一下。 那种曾经当娘的幸福感,又涌上了心头。 在这个小女孩的带动下,人们纷纷拿出自己的传家宝,要献给救命英雄,降世菩萨...... 被唐若锦大声拒绝了,她清了清嗓子,喊道:“西市街的受灾民众们,大家静一静!” “我们刚经历了一场大火,在我们的团结一致下,努力拼搏下,我们战胜了火灾。” “你们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灾后重建事宜还有很多,还要花很多的银子!” “你们的心意全部都在这个小女孩的附身符里,我收下了,其他的东西留作家园重建吧!” 呜呜......他们被唐若锦感动地哭了! ------------ 第六十一章 劫富劫贵 “吼吼——长公主,长公主......”民众一片欢呼。 挤在人群中,仰视她的还有随后赶来的肃亲王爷,京兆府尹张松张大人,上一世就是此人,因为救火有功,被升了官。 昨天夜晚,唐若锦抢在他前面用了此法。 他的眼里没有嫉妒,有的全是佩服,和知音难寻之感。 这样的好办法自己也是第一时间想到的,可惜,来迟了。 不,是幸好有人用了此法,救了满城的黎民百姓。 唐若锦救火归来之后,连着三日,她府邸门前就没有断过偷偷放置的礼物。 小到偷偷放置的一盆花,大到一箩筐自家产的蔬菜...... 肃亲王府成了感恩的回报场! 幸运的是她的脸被黑灰、泥浆遮掩了去,否则,一出去就自带标签,办事一点都不方便。 这下好了,只要不亮明身份,没人知道她就是鼎鼎有名的救火英雄。 火灾后的第二日,艰难挤过人群回到府的唐若锦,就匆忙写下书信,让何管家带给朱福、朱贵两兄弟。 大致意思是,西市街烧毁了一大半,那里不乏有权贵家,更有不少的商户、平头百姓,更有甚至是背井离乡的外乡人。 现在的重建工作刚刚拉开序幕,一定有许多人上门采购。 所有的材料铺子,凡是权贵府邸,世家大族,官家豪门,所求买的材料统统提升三成的价格,不可赊账。 凡是一般平民,小门小户人家,一律降低三成来卖,还可赊账。 何管家听明意思后,对自己的主母又是佩服之至,谁说女人就不能做生意了? 做的明智,又善良! 不知又要结多少善缘啊! 何管家看着东市街几个铺子忙得拉货、卖货,人手不够用,他又回府,组织起了府邸的护院、仆人去帮忙。 外界若有人问起,统统回:长公主派遣家奴,义务参加灾后重建! 朱家两兄弟开的几个铺子,进银如流水,哗哗哗地流入,打了个回转,又汩汩汩地流进了各大钱庄。 只消几天的功夫,一厚沓、一厚沓的银票放进了唐若锦的箱子里。 何管家欣喜地汇报着:“主母,这才短短几天啊,投入的十倍已经赚进来了。” “这眼瞅着,街市重建、城墙加固,官府还得搞上一段时间,告诉朱家两兄弟,好好干,以后要垄断京城所有的建筑材料铺。” “是,主母!有您的坐镇指挥,他们前途无量!” 是钱途无量,重活一世,再不用做别人眼里淑娴的王妃了,就抓好钱袋子。 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 她陷入了沉思,从开始挣钱的那一刻,她就想着会不会用钱买家人的命? 这一直是她搞生意、做谋划的动力。 “主母,还有什么吩咐?”何管家打断了她。 “哦,是有事吩咐你去做!” “你去找人传个话,让观棋来见我!” 目送走了何管家,唐若锦就想的是木材一事已经按计划大大盈利了。 这下,该是派观棋出去采购药草的时候了。 算算日子,也快多了...... ------------ 第六十二章 开口不善 就在何管家刚出了主母的寝宫,就有人匆匆来报:宫里来人了。 是圣上御前侍奉的黄公公,前来传皇上口谕。 何管家小心接迎着,先请他上坐,先送上好茶,接着送上荷包。 那满脸肥肉流油的黄公公,垫了垫荷包的重量,声音尖细道:“真有诚意啊!不愧是长公主调教出来的人啊!” 长公主听闻宫里来人了,带着两个丫鬟前来正厅。 她端坐正位,黄公公行礼后,操着尖细的声音说:“咱家来你府邸,只为传圣上口谕!” “圣上口谕:传长公主勤政殿见驾!” 勤政殿?这可是文武百官上朝的地方啊! 唐若锦开口问道:“黄公公没听错吧?传本公主去勤政殿?” “绝无错处,请长公主即刻去!” 暗香问道:“长公主,可否先换上礼服?” “不用!一个人的威仪靠的不是衣服!” “烦请公公前面带路!” 长公主要进宫见驾,坐上了好久未用的凤辇。 跟随着黄公公,唐若锦目不斜视,走进了黑压压的勤政殿。 这是文武官员每日上朝的地方,只有皇太后,皇后在重大节日时,在此接受过百官的朝拜,走进的第三人,便是她了。 “见过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此刻的唐若锦,就像上一世一样端庄淑雅,礼仪周到。 “平身!” 唐若锦站起来,侧身站在一边。 “太子,前日晚上西市街大火,你在哪里?” 太子,“回禀父皇,那晚儿子头疾发作,喝了一碗药,早早就府里歇息了。” 皇上不悦道:“头疾发作的这么巧吗?” 转而又问肃亲王:“肃亲王,那晚你在哪里,做些什么?” 唐若锦一听紧张了起来,按理说,他们夫妇应该同进退的,没有夫人在外救火,夫君在家躲灾的道理? 肃亲王沉稳地答道:“父皇,那日白天,我和林小侯爷等人外出打猎,伤了脚腕,在家休养!” 这个回答,似乎是最满意的。 她称心如意地看着他,有事就是不带上假王爷,出去给你博美名,不拆你台就好了。 不!为什么不拆你的台呢? 谁让你对我们家狠下杀手呢? 想到此的唐若锦,用清脆婉转,沉着冷静的声音说道:“父皇,儿媳有事回禀!” “讲!” 肃亲王爷的心怦怦地跳,感觉开口不善。 “父皇,不知皇子犯了欺君之罪该怎么论处?” 这满朝文武面前,皇上只能坚定地说:“该怎么惩处,就怎么惩处!” 唐若锦不开口则已,开口就让目前被皇上点名的两个人都惴惴不安! 唐若锦对上一世的事情,记得清清楚楚,西市街大火的当晚,世子邀请世家子弟、小姐贵妇人,当晚在太子府饮酒作乐。 既然大火照烧无误,那么宴饮也是喽。 为什么这一世没有邀请她,她有自知之明,去了,必让他再折一翼。 至于肃亲王爷有没有去太子府,不得而知,但凭借着最近京城里自己的名声,没人质疑她的话。 如此,唐若锦便开口说道:“父皇,刚才您问到他们二人,在西市街火灾的时候,在干什么?他们都撒了谎!” “什么?” ------------ 第六十三章 亘古未有 什么?两个皇子在满朝文武面前,在威仪四方的勤政殿,有人指出他们撒谎了?! 这犹如一记重雷,劈在了勤政殿君君臣臣的心上。 这要丢了皇家的脸了! 这些政界的千年老狐狸,万年狐狸佬,平日里一个个遇事沉着冷静,不喜形于色。 一个个背地里掐得你死我活,见面笑得热络亲昵, 此刻,却像压抑不住内心好奇的女人似的,窃窃私语了起来。 “怎么一回事?” “肃亲王妃揭发太子,能想通此事,怎么还和肃亲王爷一起告啊?” “夫人指出夫君撒谎,还是在勤政殿,亘古未有的大奇事!” “是啊,是啊,真是捅了皇家的马蜂窝了,看怎么收场?” 随后,窃窃私语被皇上的几声干咳制止了。 他清了清嗓子,说道:“长公主,但说无妨!” 唐若锦义正词严地说:“父皇,那夜太子殿下邀请了几位世家子弟,豪门贵女,在太子府饮酒作乐。” “他派人邀请肃亲王爷的时候,肃亲王爷在府里和几位歌姬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 “父皇若是不信,可派内务府的官员前去调查,若有一字不实,女儿愿割发修行,长伴孤灯,为父皇祈福,为苍生祝祷!” 太子被人当场揭发,慌得一匹,眼神飘忽不定,身体战栗不停。 而肃亲王爷,被天降的谎话锅砸得也头重脚轻。 这是自己的王妃吗?怎么说谎,赌咒发誓,都要治自己一个欺君之罪? 此刻,怎的辩解?一辩解就成了满京城的笑话,再说了,要是再揭发她说谎,她不就得去当尼姑吗? 她那么恨自己,肯定是嫌自己欺骗了她,那个假王爷始终是横在他们中间的天堑、鸿沟。 也罢,就此一个人全扛下吧,谁让我是个男人呢? 真后悔,那一夜,在确认王妃在府里之后,自己就早早入睡了。 不是自己没有怜悯之心,救火之急,实在是从小就怕火啊! 记得六岁那年,自己和几个玩伴捉迷藏,一下子就跑进了杂货间。 不知是天灾还是人祸,那个藏身的杂货间,忽然起火了,自己往出跑的时候,外面的门被锁上了。 顷刻间,火势大了,自己爬在窗子里面大声哭喊着,浓烟吸入肺腑,到现在都闻不得浓烟,会到窒息的程度。 还好他们救火的快,虽然在最后一刻救出了自己,但是还有一些受伤,留在了背部...... 皇上脸色沉重,一下子就被人揭发了两个皇儿行为有失,他阴沉着脸问:“太子,你可有话说?” 他就知道,碰上这个女罗刹唐若锦,自己就绝对没好事,这下老底被人揭穿了。 他必须悬崖勒马,及时止损了,再说了火灾是人能预料的吗?自己的府邸离西市街好十几里的路呢? 他在心里先自我安慰了一下,又想着父皇一定会从轻发落,便看起来十分有悔改之意,十分痛心的跪了下去。 这一跪,皇上的心就凉了,这厮果然是个不长进的? ------------ 第六十四章 扳倒两个 只见太子嗫嚅,只管跪在哪里叩头。 皇上龙颜大怒,“太子——你有何话说?” 太子结结巴巴地说:“长公主......所言,实属。父皇息怒啊!那夜,起火的迟,我们喝得有点多,又距离的远......所以......” “你个不争气的!这是嫌火着的迟了吗?”皇上抓起身边的一柄玉如意就掷打了下来。 这可使不得,打坏他不要紧,要紧的是这宝贝要摔坏了。 说时迟那时快,唐若锦一个锦鲤挂碧桃,就稳稳地接住了玉如意。 调皮地说:“父皇,好个玉如意,摔了多可惜!这都够给西市街十几家灾户重建家园了。” 这是又秀了一波一心爱民的好形象? 啊?!还能这么操作? 龙颜大怒,就这么被接住了,还要去换钱,做好事?! 呵呵......这长公主的身手真是不赖啊! 那些死板固执的大臣们,眼珠子掉了一地! 皇上拂袖道:“由你,都由你,随你处置!” 唐若锦拿着玉如意得意的笑给肃亲王看,只是他此刻被自己冤得脸色铁青。 皇上又怒问:“肃亲王——你可有话讲!” 肃亲王爷不似太子被吓得战战兢兢,仍不失往日威仪地行了一大礼,端端地跪着,彰显着男子汉的铁骨铮铮。 唐若锦不屑地看着他,背挺得太直了吧?有朝一日,非给你整趴下不可! “回父皇,事实正如长公主说得那般,西市街起火的当晚,愚子的确已经烂醉如泥!” 此刻,他是咬断牙齿和血吞!只能是唐若锦说啥就是啥了! 两个不孝子,让皇上抬不起头来! 这个时候,京兆府尹有事禀报,恩准! 他出列后,回禀的正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太子府赏花宴上,常家世子不雅凌辱众舞女案,及此事牵扯出的常世子违规开办青楼,逼死数名良家女子案...... 因为涉及的是皇亲国戚,数案件性质恶劣,所以朝堂上请圣上裁夺! 皇上手扶额头,是在掩饰自己的颜面尽失吗? 他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又是太子! 太子一听不妙,想重述一遍,当事人不是本太子,案子是在太子府发生的。 皇上又接着说:“又是在太子府,难道太子府是一藏污纳垢之所吗?一天围绕在太子身边的都是些苍蝇臭虫吗?” 皇上坐正,言辞激烈地追问道:“你以为朕昏聩耳聋吗?你那个太子府里发生的桩桩件件事,都让皇族汗颜!好在,好在还有朕的长公主,他拨乱反正,除恶剪凶,扬我皇威!” “弱小的阶层受辱时,你在哪里?西市的民众救火时,你在哪里?你的德行品质配当一个台子吗?” 此话一出,大臣们惊愕了,不好,有撤太办子的危险! 朝堂即将不稳啊! 那些临朝的成年皇子们,一个个掩饰着心花怒放,摩拳擦掌......今天真是一个好日子,扳倒了太子,还有那个颇有能力和政绩的肃亲王! 一个长公主,皇上的非亲女儿,就实现了这几位皇子的心愿。 他们心里美滋滋地想着,该拿什么好东西感谢她呢? ------------ 第六十五章 太上皇到 那个京兆府尹张松的还在出列,等待皇上圣裁。 皇上骂完了太子,对着张松说:“张爱卿,常世子一案,尽管放手去办,一切依照国家法度,若有困难,来请朕的尚方宝剑!” 说完,又对着满朝文武,“传朕旨意,太子南如月德行有失,交友不慎,不遵朕训,不顾廉耻,大损皇家威严,难以继承大统,即日起废掉太子,降为自省王爷,收回所有封地,禁足三个月。” “传朕旨意,肃亲王德行有亏,有负皇恩,降为肃郡王,钦此!” 唐若锦第一次上朝,就引发了两位皇子的废黜与降封,这也是她没有预料到的。 唐若锦对他眨巴着眼睛,皇上,想必您定是一位赏罚分明的明君,这无端喊我来是看着他二人呼啦啦倒台吗? 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皇上又看着唐若锦,“传朕旨意,长公主唐若锦一身正气,爱民如子,以身士卒,救人于为难,传皇恩于黎民,扬皇威于四方,是所有皇子的行为典范,是所有臣子的从政典范!特擢升长公主为皇贵长公主,封地为富庶的西昌郡!” 就说嘛,好几个皇子讨不来的封地,是留在这里大奖特奖了。 这一下,所有的皇子脸都绿了,这好大的一块肥肉,竟到了一个异姓女子手中。 “慢!”既中气十足,又略显苍老的声音传来。 这是有人来搅局了,搅皇上的局了?好大的胆子! 唐若锦一回头,就看到明黄软榻上抬进一个人来,面色红润,看那身龙袍,身份不低。 龙椅上的皇上,慌忙下了皇阶,冲着来人行礼道:“太上皇有事尽快吩咐,怎么劳驾临朝了?” 呀,这位是皇上的老爹,那不就是皇爷爷吗? 唐若锦乖巧地走过去,“孙女扶皇爷爷下轿!” 皇上连忙阻止,“锦儿有所不知,皇爷爷腿脚不便!” 接着指着他们:“你们,抬放到龙椅!” 太上皇被安置在龙椅上,皇上立在他身后,小心问道:“何事惊扰了父皇,竟然大驾光临?” “没人惊扰,太子被废,意料之中!当日太子的赏花宴,皇爷爷也去了!” 太子闻声惊讶,唐若锦却有点印象,似有一个软轿子老是不远不近地跟着自己。 “若是不去,怎知道太子的交友不慎?近赤着红,近墨者黑,想要知道一个人的品行,就看看他身边的人。” “咳咳......若是那天不去,又怎么会见识到皇孙女的侠肝义胆,仗义执言?” “皇孙——晔儿啊!你娶了一个好媳妇啊!要如宝如珠地宠着,入眼入心地爱着!” 肃王爷旋即红了脸,爷爷说话这么直白吗?这琴瑟和鸣,举案齐眉也行啊,非要说得这么肉麻吗? 说完,他又慈爱地看着唐若锦,远远地招呼她过来。 唐若锦眼神看向皇帝,意在询问? 只见他欢喜地点头,唐若锦才放心地在万众瞩目下一步步走向龙椅——皇权的最高位置。 高处不胜寒啊,这是要干什么? ------------ 第六十六章 封皇太女 “来!过来,来皇爷爷身边!” 太上皇慈爱地招呼着她,这......再上来,就登上最高的台阶了。 唐若锦停在最后一个台阶上,不敢朝前了。 太上皇直接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软榻上,这软榻又是在龙椅上,这不就是坐上了皇上的位置吗? 刚坐下的唐若锦还没有反应过来,瞄了一下下面,文武大臣列班而立。‘ 她马上站起来,“请恕皇孙女不能坐在这里!”’ 她说完,半跪在软榻前,依偎在太上皇的身边。 算你聪明、识相,下面的文臣武将给了她大大的不屑,这女人进朝堂就是大大的不合古训,还能坐上龙椅吗? “随你吧!”说完,他又拉着唐若锦的手说:“我的皇孙女啊!第一次见面你就救了皇帝,之后又救了那些舞女们,还有西市街那晚的大火,你是怎么想到挖城墙根引河水灌入,快速灭火的?” “我......”唐若锦笑了笑。 “真是有大聪明,大智慧,有仁爱之心,惠民之本!又肯吃苦,放下身份,与民共进退,为我们皇家赢了民心啊!” “民心似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为君者最缺少的就是以民为本,爱民如子啊!”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皇帝。 “皇帝啊!孤这孙女,离你理想中的太子相差多少?” 皇帝连忙回到:“已经超出了许多,这就是理想中的接班人该有的综合素养!” 这几句话雷霆万钧,掷地有声!下面炸开了锅。 这......这......首先,一贯的男尊女卑就让这些腐朽的大臣喘不过气来! 太上皇接着说:“孤看,皇帝给她晋升公主封号远远不够,才赶着来喊住了你!” 皇帝作揖行礼道:“那依太上皇的意思呢?” 太上皇疼爱有加地看着唐若锦,“依孤看,她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具有太子的一切品德修养,能力德行,就封她为皇太女!而且,史上也有封皇太女的先例,不过南家王朝还是初次而已。” 拜托,她姓唐,不姓南! 皇太女?乖乖,这南家的天下要改朝换姓了? 皇太女,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皇命,圣旨啊! 亘古未有,亘古未有啊! 下面立时炸开了锅! 咳咳......太上皇清了清嗓子,震了震场子。 “皇帝,你觉得呢?” 这皇帝再气儿子不争气,也不能将江山拱手让人啊! 他吞吞吐吐地说:“这......这......有违祖制!需......慢慢议来!” 皇帝只能想个缓兵之计,唐若锦心比比干多一窍,她连忙推辞到:“皇爷爷,孙女不敢当啊,不敢当!” “皇爷爷实在想奖赏孙女了,不如,不如给我两个免死金牌吧!” 啊?下面的大臣今天这戏看得,一场比一场精彩,场场出人意料! 皇帝心想,十个够不够?免死金牌多的是,敞开地给你,不要夺了我南氏大奉江山啊! 哈哈哈...... 太上皇一听就开心,摸着她的小脸蛋说:“孤看你一身正气,养天地正气,天不怕地不怕的,还需要免死金牌吗?” ------------ 第六十七章 亲赐玉佩 太上皇问唐若锦为什么会要免死金牌的时候,其他人也很好奇,等着听她的原因。 因为你的好孙子肃王爷会杀我全家! 这是心里话,当然得埋藏心底。 她眨巴了几下眼睛,稍一思索,就有了无可挑剔的缘由。 “皇爷爷,这俗话说得好,是出头的椽子先烂!枪打出头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皇孙女就喜欢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就喜欢当面拨乱反正,就喜欢彰显正义正气!” “您说,我不就是那出头的椽子,出头的鸟,鹤立鸡群的鹤吗?” “一日两日下来,正义是伸张了,美名是博得了,皇恩是传扬了......可是,得罪的人会越来越多,积攒的怨气会越来越重,看我摔跟头的人也会越来越多!” “您说,他们一时半会不会把我怎么样,可是会朝我的家人下手啊!” “我的爹娘不用愁 ,自由爹的忠心耿耿护佑着。可我的两个弟弟年龄还小啊!我就害怕中了贼人 的迫害,我得给他们要两个免死金牌!”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肃王爷,看得他莫名其妙,好像说他会杀了那两个妻舅?这不是胡扯吗? 肃王爷的直觉一直很灵,他已经察觉她意有所指,还与自己有关。 “皇爷爷,我是未雨绸缪,先备着,有备无患嘛!” 这小嘴巴巴地,说了一大串,也说得有理有据,太上皇看了一眼皇帝。 “皇帝,你是从哪里找来的巧姐啊?这嘴——巧舌如簧,舌吐莲花!老朽佩服得了不得啊!” 太上皇解下了自己的双龙玉佩,指给满朝文武君臣看。 “个别三代老臣应该知道这个双龙玉佩的来历,他是孤登上太子之位时,孤的父皇交给我的,陪孤走过了几十年的为君之道。” “见玉佩如见太上皇,今天,孤将玉佩一分为二,送给你当免死免罪的信物,更甚那免死金牌一百倍!” 说着,就让手下的侍卫用利刃切割开。 “不要啊,三思啊!太上皇!”皇帝下跪阻住。 一殿的人统统下跪,口呼太上皇! 太上皇丝毫不为所动,“你们别劝了,有孤在的一日,还能护着她。若是孤哪日不在了,就留着双龙玉佩佑着她吧!” 事已至此,一刀两断的玉佩送到了太上皇的手里。 “来吧孙女,这下,没有后顾之忧了吧!” 这个好心又倔强的老头,一时让唐若锦感激涕零。 她接过了玉佩......似乎接过了两个弟弟往后余生的命,沉重,又鲜活。 接过了玉佩,就不会像当初一样,悲戚地接住弟弟的人头了。 绝不会了,她用坚定的眼神又看向了肃王爷! 这让他的心再次激烈地跳动着,这两个免死金牌真的与我有关吗?说要的时候看着我,拿到手了也看着我。 好似一种解脱,又好似一种挑衅,还有坚定的轻蔑,以一个最后胜利者的姿态! 这两次若有其事的回看,看得肃王爷罪恶感十足,好家伙,就好像专一要防的是我?! ------------ 第六十八章 不当女皇 “谢谢皇爷爷!”这个对自己完全信任,又绝对喜欢的倔老头,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爷爷。 从小就把自己当男孩子培养的 祖父! 太上皇对皇帝说:“皇帝,让她当皇太女,孤金口玉言说了出去,就覆水难收了。但是,孤还想了后策。” “孤的皇太女,要让众人闭口,首先就要赐她皇姓——南若锦!” “其次,皇太女有以下权利:她可以随自己意愿,用皇太女的身份登上皇位,既然是我南家的媳妇,所出的孩儿,还是南家的血脉!” 这不是剥夺了皇帝老二自主选择继承人的权利了吗?再说了,我只要保住家人的性命即可,谁喜欢当个孤家寡人,累都要累死了。 唐若锦立马打断了太上皇的话:“皇爷爷,太子刚废黜,我可以暂时保管一段时间的太子头衔。这个皇位,我是万万继承不了的,这不是陷我于不义了吗?坐实了唐家谋反叛逆之罪了吗?” 这姑娘心里有成算,不糊涂!皇帝、诸大臣赞许地看着她。 太上皇继续说:“孙女啊!皇爷爷话还没说完呢,你就急着表态?” “若你不喜欢这个皇上的位子,可以由你选择一位可继承大统的皇子封他为皇太子!” 唐若锦长出了一口气,这样也行,不过,由我定,而不是皇帝陛下,他会视我为眼中钉吧? 不管了,先推掉皇位再说吧! “皇爷爷,孙女南若锦在这里立誓,绝不觊觎南氏大奉江山,绝不会贪恋皇权,为选择皇位最佳接班人而殚思竭虑、慧眼识珠!” 这一发誓,下面的皇子的心全部游上了岸,呼吸上了新鲜空气! 长叹一声:皇位有望,未来可期! 这样才是最明智的选择,不过,这丫头的权利可大了去了,好人都让她做了,新一代皇帝能不对她感恩戴德吗? 啧啧......权利的中心,像一阵风一样,吹到了肃王府里。 太上皇又说,“皇帝......” 太上皇一喊皇帝,皇帝就浑身发怵,第一次喊皇帝,差点把江山拱手让人;第二次皇帝,把自己自主选择下一代皇帝的权利又给了人,不知第三次喊皇帝,又会失去啥? “皇帝——”不见皇帝儿子答应,太上皇又喊了一次。 “是,父皇!” “皇帝,听说你建立了什么军机处,专门商讨国家大事?” “是的父皇,军机处由几大部门的负责人组成,专门讨论出台国家各个领域的重大决策!” 怎么好端端地问军机处做什么? 大家都竖起耳朵听! 太上皇又说:“这个军机处好!孤要说的最后一件皇太女的特权就是,南如锦有军机处的一票否决权!” “她若觉得合适,政策发布实施!她若有疑意,你们就继续商讨,改良!她否了的事,断不能推行!” 这是太上皇给她不要皇位的补偿吗? 这个特权真是大啊! 军机处就是皇权的核心机构,她又是核心里的核心,是核心的尖! 皇帝连忙应承道:“是,一切听从父皇的安排!” 这还推辞不完了,说给就给啊?你们问过我的意见了吗? ------------ 第六十九章 吃定心丸 唉——唐若锦一个头有三个大,这个刚推辞掉,又给一个! 什么军机处一票否决权,我根本就不想去什么军机处! 去不去,还不是由我说了算吗? 唐若锦想到这里就开心了起来! 下面的皇子们,心里那个嫉妒恨啊!皇爷爷这是没有过孙女,想孙女想疯了吧? 还有这个唐若锦,权力大到无边,从此就把我们皇子的颜面,踩在脚下玩喽! 太上皇又说:“皇帝,皇太子有自己的太子府守卫军,皇太女也得有!” 皇帝忙说:“是,父皇!皇太子该有的她一样都不少!” 太上皇挥挥手:“走了,抬孤回去躺躺,今天说多了话,乏了!” 满朝文武君臣跪送太上皇离殿! 太上皇一走,皇帝命太监,喊起了散朝的号子! 今日朝堂哗变,让这些大臣们应接不暇,虽然退了朝,还滞留在殿外的台阶上,三三两两议论纷纷。 今天皇家的热闹还是没看够啊! 殿里的人都走完了,唐若锦还留在那里。 皇帝都要撤进内殿了,看她还不走,这是还没有要够特权吗? 我的小姑奶奶,我叫你祖宗,别把我儿子的江山给夺了啊! 我那个老父皇,不说是人老昏聩吧,应该说老小孩了,想什么说什么,说什么来什么,一点也不多想啊! 他看出唐若锦有话说,开口道:“皇太女还不回府吗?” 唐若锦思忖着,今日皇帝的本意是晋封一下长公主的位份,没想到啊,被太上皇大封特封,不是当家皇帝的意思啊! 这不留在最后,想给皇帝吃个定心丸! “父皇,锦儿有些心里话要单独告诉您!” “但说无妨!” “父皇,虽然太上皇老人家恩典了我许多好处!但并不是我的初衷!” “我就想要个免死金牌的!所以,父皇,您大可不必把我这个皇太女当一回事。” “您想让谁以后当太子,女儿都听您的。还有皇爷爷说的军机处一票否决权,女儿对政事不感兴趣,不会去动这一权利!” 经此一说,太上皇给的权利,唐若锦基本都还回去了! 皇帝慈爱地看着她,心里想,她要是我的皇子就好了。 他说:“还是锦儿懂事啊!你的心意我收到了,一切就按你说的来!” 她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了父亲慈爱的眼神,算是表达清楚了,他也放下戒心了。 这样就好了嘛,人不能太贪,自己虽然是重活一世,但要懂得初心不改,方得始终。 我要的始终是改变上一世的凄惨结局,一家人欢乐而平安的活着。 不贪心,不追名逐利。 只喜欢用自己的早知道,多赚一些钱,拥有一个安全感。 她一出大殿,就看到群臣还在那里亢奋地议论着。 我这个当事人,被天大的皇权富贵都没砸晕,你们倒像是鸟窝里戳了一扁担,叽叽喳喳个不止! “参见皇太女!” ……他们住了口,一个个向她行礼。 “都平身吧!” “看天色不早了,各位早点回府,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吧!” “是,皇太女!” 他们虽然散了,但又激情未过,又结伴约好了晚上再聚…… 咦,这两个小妮子呢? ------------ 第七十章 倾国之毒 唐若锦走出皇宫内院,不见两个丫头等自己,这贪玩的两个死妮子,不会在皇宫里迷路了吧? “王妃——” 这声音有些耳熟,她转身一看,是肃王爷身边的小福禄。 他连爬带滚地行了个礼,“禀告王妃,两位姐姐等在甬道的马车上呢!” “前面带路!” 出了一个花瓶似的宫门,果然看到自己的马车停在甬道上。 这两个死丫头也不知道迎一迎你家小姐? ”是我把你们惯上头了吗?“她上了车准备兴师问罪,一揭开帘子,看到肃王爷坐在里面。 哪有暗香她们的影子,她回头骂小福禄:“胆敢欺骗本太女?!” 这时候,被人猛地拽了进去,滚进了肃王爷的怀里,她挣扎着想坐起来,又使不上劲。 马车里有一丝杜若花的香味,浅浅的,花的余味里带了丝香甜。 他将她搂抱在怀里,她能听到他心脏有力而快速的跳动,他的双臂搂得越来越近。 使得她还闻到了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她咬牙切齿地说:“放开我!” 他腾出一只手,冰冰凉凉地从她的眉梢抚摸起,指肚在她光洁的皮肤下一路向下滑去...... 停到下巴处,她骂了句——你无耻! 他勾起她的下巴,低头,朝她那张含苞欲放般的嘴唇上吻了上去! 她越拒绝、反抗他唇舌的入侵,他越疯狂地侵城略地,让她没有丝毫抗拒的力量! 玫瑰花般的口腔里,混进了木梨的清香! 她已经没有反抗的力量,任凭他吮吸自己的每一丝空气! 直到他因缺氧感到头晕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被这个杀害了家人的刽子手这样抱着、搂着、吻着,她感到了对家人深深的背叛、愧疚之情。 “放开我!”她近似乞求。 “不能放开啊!就得这样拥你入怀!否则,你就像一滩烂泥倒在车厢里!”他声音嘶哑、低沉,又富有磁性,尤其是这种姿势暧昧的时候。 “而且,你刚才不是也很喜欢我的强吻吗?你身体的战栗......告诉了我!” 鬼才会喜欢你! 上一世也是这张脸,却是春风化雨般的爱抚,哪有这样粗野、霸道的吻? 她艰难地说:“你......给我......用了......什么毒?” 他的手来回摩挲着她的脸蛋,就像磋磨怀里的小猫似的! 他嘴角微扬,含着淡淡的笑,“你看,平日里你就是朵带刺的玫瑰花。但,若是撒上一点点杜羽花的毒粉,你就跟温驯的小猫没两样了!” “你给我......用了......传说的倾国之毒?” 他俯下身吻了她一下前额,“呦,我的王妃懂得可真多!不愧是我的女人!” “是呀,就是这种倾国之毒。倾国之毒用在你这倾国之貌上,真是绝配!” “你知道,配成一粒倾国之毒,就要耗资一个国家的国力!” “这世上只有一粒,但用在你身上,绝对超值!” 他疯癫般地狂笑着!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害我?”她感觉自己稍稍有了些力气。 她悄悄试着用了一下功,看内力还剩几成? ------------ 第七十一章 爱的解药 “劝你呀,就别想着运功使力了。” “哼,中了这种毒,还妄想着运功,等待你的就是肝肠寸断,内脏破裂!” 他抚摸着她眉间的紫色杜若花,拿出一枚小小的铜镜,照给她看。 “看到了吗?你眉间的紫色花瓣,就是中了毒的迹象!” “别啰嗦了,解药给我!” 他邪魅地勾起唇,又俯下身,魅惑地说道:“这可是你求的,不是我强迫啊!” 说着又将他木梨香味的嘴唇覆在她的玫瑰花瓣上,这次不似刚才的疾风骤雨,像是春日暖阳,把一缕缕光吻进她的玫瑰花蕊里。 那样轻柔,缓慢,又充满着耐心。 她就像躺在摇篮里的婴儿,在他爱的轻抚里慢慢晃荡。 一阵缠绵的吻结束了,她的脸上烧起了两团火烧云,就像芳菲春景里的桃林。 他又举起铜镜让她看,“是不是紫色的花越来越淡了?你试着坐起来!” 她果然能离开他的怀抱了,她一坐正就像给这个登徒子一个耳光,可是胳膊甩不起来啊! “别逞能了,任何的动怒,动气,都能加重你身体里的毒素!” 他复又将她搂在了怀里,这个拔了利爪的小老虎像团猫似的温驯。 “看懂了吗?聪明的你,你的解药就是我的唇,我的吻落下的时候,经由你怒放的烈焰红唇,才能将解药送达。” 为什么会有这么昂贵的毒药?为什么会有如此刁钻的毒药? 唐若锦感觉天塌地陷了,自己的筹谋似乎都泡汤了! 她生无可恋,“为什么要给我下这个毒?又是什么时候中毒的?” 他邪魅地勾起唇角,用最柔软的怀抱,用最近的距离,说着令她最恐惧的话。 “本王爷,也不确信什么时候给你用这个毒好!” “可是,在勤政殿,你在要免死金牌,和得到免死金牌的时候,为什么两次回头看了我,还是那种挑衅的表情?” 他俯下身,粗鲁地捏着她的下巴,“说,你那么怕死,是和我有关吗?你......很怕我,怕我伤害你两个弟弟?” 唐若锦的心跳得厉害! “当你有了免死金牌,又当了什么皇太女的时候,你似乎快走到了权利顶端。这个时候,本王爷再不拉你下来,你还不把我狠狠地踩在脚下吗?” “幸好,本王爷有杜羽花。” “幸好,你长得还可以。不然,你就等着香消玉殒吧!” 说着,他又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新一波的惊涛骇浪,风吹雨打...... 直到吻得嘴唇发麻,他停了下来,用最嘶哑的声音说:“我的小乖乖,终有一天,你会跪着求我赐你解药,你会缠着磨着邀我吻你!” “终有一天,你会深深陷入我的怀抱,我的唇齿间,不能自拔!” “我的小乖乖,这也正是本王爷求之不得的。” “我的小乖乖,你这个与众不同的女人,每见你一次,都会在我的心海里掀起万丈波浪!” 他像一个酒醉的人,缠缠绵绵,絮絮叨叨地诉说着自己的爱意。 “正好我也爱你,深深地爱着你!” “为什么不让我炙热的爱,滚烫的唇,成为你的解药呢?” ------------ 第七十二章 天将下凡 肃王爷放开了她,看到她眉间杜若花似的花钿已经剩下浅浅一点了。 “”这次,只是小小回敬一下你刚才大殿上的挑衅。下次,你可要小心了,再中毒,就不是一个吻能解得了的。” “那......怎么才能解?” 肃王爷复又拥她入怀,邪魅地在她耳边说:“下次......下次就比这更加深入了,你......不是已经成为人妇了吗?你懂!” 不知是他说话时呼出的热气,还是那些话带着滚烫的热度,让她有了小小的燥热。 她终于有了点力气,突然,玫瑰花瓣的嘴就在他的手背上印了一圈牙印。 “你——属狗的呀?”王爷一吃疼,放开了她。 “我也警告你,这次也只是对你刚才羞辱的小小回敬,下次咬伤的就不是手背了!” 说完,她挣扎着出了马车,恰好有宫人路过。 “来人,传我的羽林军!” 不消一会儿,就有一着银色盔甲的少年将军带着一队人马前来。 知道能进入羽林军的都是京城权贵子弟,没想到还是这样气宇轩昂、相貌堂堂的少年将军, “拜见皇太女!” 看着眼前宛如天将下凡的少年将军,她就莫名的想气一下刚才反复蹂躏自己的那个恶徒。 她朝他招手,“将军——上前来!” 王爷掀开帘子看,是田林少将军,看来父皇还是蛮看重这位太女的,给她派了军营中后起之秀的翘楚! 她在他打马上来的时候,腿一软,有意,也是真的毒性大,让她整个人要跌落马车了。 田林见此,一个飞升,半空中伸出手就将唐若锦抱住了。 她的胳膊环上他的脖子,亲昵地说:“将军抱我上马,我浑身软弱无力!” 她刚才还在另一个男人怀里,转而又投进了另一个,她缩在少年的怀里,被横抱着落在马背上。 她意味深长,眼里有几分挑衅地看向了肃王爷。 似乎在说,看吧,这位少将军比你更年轻,更英俊! 田林一直向后挺着腰背,“皇太女,臣给您唤辆马车来?若是这样出了宫,有送您的声名!” 她一个劲地靠在他的怀里,“就这样送我回肃王府!少将军不用担心,你的的声名我来负责,” 他有点腼腆地说:“臣担心的是有损您!” “少啰嗦!” 这个毒解是解了,后劲还是有点大。 她浑身无力,软绵绵地躺在他的怀里。 这样暧昧,又尽显柔情的两人,要是出了宫就会引来路人的围观。 田林没法,取下了自己的斗篷,细心地披在她的身上,帽子遮住了她的脸。 重生前后,这是第一次,有一个温暖的怀抱可以躺,油然而生安全感。 她索性闭起眼,贴在她的胸膛上,感受他强壮的胸膛,和有力的心跳。 “少将军,怎么称呼?” “臣,田林!” 田林?是上一世屡建奇功的那位少年将军。 这一世,却成了太女府里的羽林军首领。 他出身名门虎将田家,田家军,世代保家卫国,一门出了五虎将。 若是将他纳了夫,是不是很有趣? ------------ 第七十三章 对你负责 田林拥着皇太女唐若锦坐在马上,为了不引起围观,用了斗篷遮着她。 她暖暖的,柔柔的缩在自己的怀里,让田林僵硬的身体多了一些柔情。 他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太女,马上到了肃王府!” “还有,肃王的马车跟在我们之后。” 她的双手环搂着田林细细的腰,要不是刚才中过毒,她才没有纤弱女子的温柔。 “到了门口,烦劳田将军抱我下马,进府!” 他气宇轩昂,她闭月羞花,两个人,还是这样的姿态在一起,走哪里都吸睛,走哪里都是一道美丽的风景线。 她在下马时,取掉了斗篷,在肃王爷揭开帘子看来的时候,她更贴紧他的胸脯了。 在他的怀里,却将勾人的眼神落在肃王爷的身上。 “这个女人,要干什么?”肃王爷有点失控地喊道! 小福禄凑近道,“王爷,要怪就怪那个杜羽花的药效太短了,你给解毒也解得太快了。” “没办法!”肃王爷不由自主地用手摸上了自己的唇,“要怪就怪她的唇太好吻了,有淡淡的花蜜,越吻越馥郁醇香!” 小福禄舔着自己的唇,不解地问:“接吻是这个味道吗?” 肃王爷看着他邪气的样子,拧着耳朵说:“那不叫接吻,是本王爷一厢情愿的强吻!” 看他还在吧唧着嘴,他狠戾道:“还不给我滚着去找那位老神医,我要药效久的杜羽花。最好药效终生,需要我一辈子去吻着解毒!” “是,王爷!”他一溜烟跑了。 真王爷下了马车,进了院子,直接进了书房,达到了隔壁院子。 田林抱着唐若锦,在暗香的带领下,迎着那么多炙热的眼光,艰难地,为难地来到了她的寝宫。 直到将她安置在秀阁里,他才揉了揉酸疼的胳膊。 唐若锦却缓过精神来了,像个布袋熊一样爬起来,两胳膊环搂在他的脖子上。 用亲昵、魅惑的声音说:“今天,本太女不是搂着你,就是抱着你,恐怕已经有损你的清白与名声,本太女定会对你负责到底!” 她这亲昵、暧昧的姿势,还有说话时带着馥郁香味的热气扑在他的耳边,脖子……这些新奇又心跳加快的感觉,将一个军营里摸爬滚打出的少将军,弄得手足失措。 “这……这……”看着他涨红的脸,她又妩媚地说道:“难道……你嫌我长得丑?” “不会,哪能!” 体贴她吊着太难受,他顺着床沿坐了下来,她顺势又钻进了他的怀里。 他竟也习惯性地伸手揽住了她的肩膀! 外面暗香进来回话,就看到令人脸红的一幕,她连忙退到了外间,咳咳了几声。 田林局促不安地想站起来,拉开距离,却被她搂着不放。 “暗香,什么事?” “太女 ,何管家带着朱家兄弟有事求见!” “让他们侯着!” 暗香领命而去,南若锦又恢复了刚才的妩媚动人,连空气中都是化不开的甜蜜。 她用甜甜的嗓音说:“放心,我会给你名分!” 田林他一个器宇轩昂的少将军 ,将来何愁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本来就不必依靠裙带关系。 他只是对第一个闯进自己的视野的女人,对第一个和自己有如此亲密关系的女人,没有任何的免疫力,甘愿成为她的俘虏。 他忍不住问:“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 第七十四章 双姝美男 唐若锦坐起来,与他四目相对,上一世的自己太守妇道,用情又太专一了,这一世必须都反转! 不再像上一世沉溺在肃王爷的柔情蜜意里的时候,她才发现,优秀、好看的男人太多了。 这就是她看上田林少将的原因。 她就像欣赏美景一般,贪看着英俊的他。 “你......是少年将军,意气风发,气宇轩昂!走到哪里,都仿若一轮皎皎明月,怎能不让人喜爱呢?” 他有一丝羞赧,又有一股愁锁在眉头。 “皇太女,您喜欢的都是臣的外表,臣这个人您还不了解......” 了解?这个世上,再没有谁会更了解你了,还知晓你之后的人生轨迹! 你,是京城贵女圈里顶顶爱慕的男子!英俊威武,武艺高强,才智过人,军中威信高! 在科考之后,你会和状元郎元辰,成为贵女们眼里最爱慕的两类男人,一类是高山之巅的白色雪莲,如风度翩翩,才华横溢的状元郎元辰,一类是热情奔放的冉冉红日,如顶天立地、英姿飒爽的将军田林。 这两个各占据半壁江山的完美男子,必然都是我的,必会把肃王爷气个半死! 唐若锦仿佛看到了她给肃王爷戴上了两顶闪闪发亮的绿帽子,一文一武的绿帽子,美色可餐的双姝男子。 她收回了这一大胆,激动,兴奋的设想,将手抚上了他英俊的脸,剑眉星目,英武不凡。 他动心了,大胆地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吻了一下。 “太女您若是不嫌弃,臣......定会满心满眼里都是您!” 唐若锦一动情,又搂上了他的脖子,“将军若是全心全意地待我,便时时刻刻待在我身边,护我周全。本太女定回赠你功名利禄!” 田林连忙推却,“臣,视金钱如粪土,也不喜欢权利功名,只喜欢一颗赤子之心,赤诚的爱!” 不要钱,还不要权......貌似我只能给你这些。 ...... 之后,田林退下,安排他的太女羽林卫明日起分三班,日夜不停地守卫。 何管家带着朱家兄弟前来求见,先是一番肝脑涂地的祝贺,祝贺长公主荣登太女之位。 “拜见皇太女,我们兄弟今日来,一是向您交账的,二是感谢您给我了我们兄弟一个糊口的差事,我们兄弟一定尽心尽力为您做事!” “何管家——”南若锦只一句,何管家立马会意。 “回禀皇太女,刚刚,奴才已经和他们俩兄弟对过账了,毫无出入!” 见唐若锦颔首微笑,他接着说:“皇太女,您真是有先见之明啊!您是商界的魁首,还是京城的财神爷!” “本太女,只是对木材感兴趣而已!说说最终的利润!” “回禀皇太女,总共盈利三百万白银!而且,京城东街区的所有建材生意,全在您手!” 这么多?真是出乎意料啊! “这都离不开你们的辛苦奔劳。何管家,在京城里给朱家兄弟置办宅子,顾人手伺候家人的生活!跟着本太女的人,要一起大富大贵!” 朱家兄弟感谢了主人的恩赐,“请问皇太女,之后的店铺如何经营?” ------------ 第七十五章 主动出击 唐若锦看着窗外一只小鸟,扑扇着翅膀,在为拣最向阳的高枝而踟躇。 好笨的鸟,先落下休息片刻也好啊!哪有这么容易就能满足的选择? “太女......” 唐若锦回过神来,“朱福、朱贵!” “是,太女!” “我们已经握着京城建材生意的半壁江山,该知足了。你们可能想问,再会不会像有这次的财源滚滚?这……真还说不上呢!你们尽心尽力经营好现在的生意就好!” “是,太女!” 看着他们恭敬地退出去,暗香前来伺候。 “暗香,去找白小春来!” 刚才在中杜羽花毒,小命又握在肃王爷手里的时候,唐若锦的身体就像坠入了万丈深渊,或是掉入了千年寒冰,这才使得她对田林将军的怀抱格外迷恋,温暖又有安全感。 在冰窟窿里,她思绪万千,想了许多反击的思路,她必须反被动为主动。 上一世,假王爷一直骗自己,到最后唐家被灭门的时候才露出真面目。 现在,得让假王爷从台前走到幕后,逼迫真王爷从幕后走到台前。 对,得主动出击了。 不一会儿,白小春来了。虽然和真王爷一样的穿戴,但气势不够,威严不足。尤其是见到自己,表现出欢悦的神情。 “暗香,紧闭房门,在外守着!” 白小春见姐姐表情严肃,小脸惨白,着急地问:“姐姐,发生什么事了,这么严肃?” 唐若锦看着这个上辈子骗得自己好惨的男人,那种恨意深入骨髓。但这一世,为了一起报仇,她一直在忍受着心里的别扭。 她招了招手,让白小弟坐在自己的床榻前。 她还是有点软绵绵,浑身使不上劲。可见,这个毒药的后劲有多大! 唐若锦指了指条案上的凤凰香炉,白小春会意,取了块提神醒脑香放了进去。 他将香炉放在床榻里面的柜子上,给她身后垫了一个团垫,让她舒服地靠着。 做好了这些,他挨了床沿坐下。 唐若锦紧张的神情缓和了许多,“白弟,你和我如此心意相通,真是舍不得送你走!” 白小春惊愕,“姐姐要送我走?是我……哪里做得不够好吗?” 他也是个苦命人,她摇头道:“不是,我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他面露恐惧之色,“是我……在外露马脚了吗?或者没有了利用价值,肃王爷要除掉我?” 她点头,又摇头。 “白弟,事情远比你我之前料想的要复杂多了。我现在是皇太女,他眼下不敢把我怎么样。“ ”可是,你就不同了。他随时可以让你这个冒牌货彻底消失!” 白小春脊背陡然冰冷,“姐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对我们有些怀疑!白弟,我们不能有任何侥幸心理。一切按最坏的结局做打算!我只有把你先送出去,才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全力以赴去对付魔鬼南如晔!” 白小春慌乱极了,“姐,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下之大,哪里又是我的藏身之处呢?” ------------ 第七十六章 送出京城 “白弟,有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人流量大,适宜藏身!” “在哪里?” “我们大奉边境的茂郡,是几个国家的交界处,属于三不管地界,你可以在那里容身!” “我自能给你带上足够的傍身银子,可是怕你的富有,会被人盯上。所以,你得过普通人的生活。你最好是开一个私塾,给孩子开蒙,授学,你觉得呢?” 白小春恋恋不舍,“姐姐的安排没有问题!我能过清贫的生活,只要活着。就是苦了姐姐,要单打独斗了。” 看他理解,也应允了这事,她取下了手里的玉镯,一分为二。 “这个你贴身收着!等着我成功报仇的那一日,必有人带着另一半玉镯来接你。” “短则两三年,长则七八年。定有好消息传来!” “在此之前,不要相信任何人!” 唐若锦看着他英俊的面庞,蹙眉道,“自从他给你点上了那痣,你和他仿若双生子,真是难辨真假了。你得做些伪装!” “我被困在这个府里已经十几年了,目睹了多少兄弟人间消失,终于能走出去了!”白小春对自己未来的生活充满信心。 “姐,我知道伪装。会准备些假胡子,也会让自己的皮肤黑粗糙。” 唐若锦摇摇头,“远远不够!你从小学习的就是模仿他人的言行举止,语言、神情这些尤为学得快!所以,去了那里,你要忘掉这二十年的生活,改头换面,变成异国人。” “要学习异国语言,穿着外邦衣服,更要学习他国文化、学识,将自己彻底伪装。即使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认得了。” “好!姐姐——这一别......” “暗香,小桃——”唐若锦将暗香她们喊进来,交给了她们一个艰巨而有趣的任务。 ......经过两个姑娘的巧手装扮,霎时,一个堂堂七尺男子汉,成了一个如花似玉的丫鬟。 “你们带着她装成外出采购的样子,到我们的珠宝铺去,交给掌柜就回来!” 唐若锦为了掩人耳目,安全,毫无踪迹可查的经过几次手,辗转了几处地方,化妆成好几个形象人物,才将他悄无声息地送出了京城。 之后,他会扮成镖行里的一员,押这一份镖赶赴那个三不管的交界处! 送走白小春的第二天,唐若锦为了不让隔壁院的南如晔发觉,不让他动不动需要出来刷个存在感,便想出了一处回娘家回避的办法。 清晨用过早膳之后,她告知了何管家一声,便场面宏大,浩浩荡荡地回了唐家。 前一天晚上,唐若锦被封为皇太女,御赐皇姓的消息就铺天盖地传了出去。 等第二天,唐若锦的凤驾快到唐家所处的呈祥街时,就看到蜂拥而来的人群,朝唐家挤去。 这一时半会儿,想早点回家的愿望怕是难达成了。 “暗香,进来!”唐若锦叫进来暗香,和她迅速换了装饰。 之后,唐若锦一身丫鬟的打扮,带着小桃走向了唐家的后门街。 经过人群的时候,她看见了府门口排了好多辆马车。 不用想,都是远亲近邻赶来祝贺的。 “小姐,我们这是要去哪?” ------------ 第七十七章 金蝉脱壳 “当然是走后门溜回家喽!” 可是,当她们绕到后门街的时候,就放弃回家了。 后门也堵满了来道贺的亲戚,熟人,还有街坊邻居。 他们那熙熙攘攘的热闹劲,不用离得太近,唐若锦都猜到在惊叹、议论、吹捧着什么! 这起劲样,不亚于天上出现了两个太阳,河里捕到了三头鱼,草地里出现了马头牛......等异常事件! 唐若锦一想到回到家,年迈的爹娘还得守规矩,礼数到位,一日不落地向她拜见、跪安...... 爹还有腿伤,她可受不了。 为了父母能安度晚年,弟弟们远离祸端,不能聚首都能忍受! 还有熙熙攘攘为利而来的七大姑大大姨,她也烦! “这个家是回不了了!” 唐若锦派小桃去告诉暗香,让带好面纱、帷帽,必须在唐家扮演好几天小姐的角色。 “事情办妥之后,我们在翠金街的珠宝铺子碰头。” 唐若锦低着头,小心翼翼地闪躲着这些半生不熟的亲戚朋友,抄近道赶往翠金街。 她一进宜美珠宝铺,就有店小二迎上来,“这位姑娘,新来的珠宝都在这里!不知您家主母需要哪类......” 正逢掌柜外出归来,一看背影就知道是 主子微服私访了,“这位姑娘,这边走,您家主母要的一套头面已经 备好了!” 唐若锦和气地一笑,就被她带进了里屋。 肖掌柜不动声色地将主子引进里屋后,趴在地上给她行了一个大礼。 “奴才们知道主子荣封皇太女后,欣喜不已,想着怎么也得入府拜贺,没想到主子大驾光临了!” 唐若锦严肃内敛,“跟着我做事,不需要走这些俗套、虚礼。我也不稀罕什么头衔、荣耀,只需要你们的忠心耿耿,跟着我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 “知道了,主子!”肖掌柜知道主子前来,可不因他的珠宝店,马上说道:“主子,您看我是不是悄悄引问策斋的李月前来?” “这个不急!”说完,唐若锦吩咐肖掌柜有其他重要的事去办! 下午的时候,肖掌柜带着小二,还有自家的丫鬟仆妇,很快就按着主子的要求,收拾好了珠宝铺后院正房三间。 还置办来了几套她需要的衣裳,日常用度品应有尽有,他们为主子能入住他们的小院而兴奋地奔走、忙碌着。 小桃陪着她进了正房,环伺温馨的室内布置,“小姐,我么这是要在这里住下了?” “是的,你瞧,他们挺做事用心的。” “唐家就交给暗香对付!” “我们在外面一是便宜行事,二是得拖住南如晔,给小春争取消失的时间。” 说完,她想到了更好的隐藏身份,隐蔽行事的方法。 “小桃,挑两身男装我们穿。” “小姐,我们需要女扮男装吗?太有趣了吧!” 说干就干,她帮着小姐梳好了公子发饰,又特意给她抹了一点灰粉,遮盖一下她的粉嫩。 经过了一番装扮,两个翩翩佳公子出了门。 “小姐,我们先去哪?” ------------ 第七十八章 皇亲国戚 “既然当了男人,就要去男人爱去的地方!” 小桃惊愕,“小姐——你莫不是要去青楼?” 青楼?唐若锦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你这小脑袋都在想些什么?还青楼!” 他们拿着折扇出了门。 “小桃,我们去最贵的酒楼!” “最贵的酒楼?”小桃快速地搜集着酒楼的信息,“小姐,最贵最好的酒楼就在——问策宅的斜对面,那家!” “走!” 两位公子被让到了二楼,找了一个临窗的雅座。 “小二,拣最贵的菜上!同时,左右雅座要清场,我们包了!” “公子,恰好左右雅座都还没有客人,连着三间供公子使用。” 稍倾,菜肴酒酿齐备! 被小桃悄悄带来的李月也来了。 “拜见主子!多日不见,主子的好消息却一个个传来,奴才们欣喜万分!” 唐若锦赐座,小桃在门外守着,不让闲杂人等靠近。 一落座,问策斋李月就滔滔不绝地将自己近十几天开展的情况汇报了一下...... “问策斋到宜美珠宝铺的地道挖好了吗?” “好了,主子!” “探查眼线已经到位了吗?还有江湖门派?” “是的,主子!是否如期开业?” “敲定的时间是明天?” “是的,主子!” “好!开业后,我要让问策斋挣的盆满钵满。” “李月,做足宣传,就说前来围观开业的民众,撒银钱!前来问策斋的前十名顾客,打八折!” “问策费怎么定?” “根据来的顾客身份、身价定,还要根据问的问题大小定!总之,要得越多,越有问的价值!” 听到主子如此安排,李月未动一筷,未饮一杯,就匆匆告退,说是明天的开业庆典一定轰动全城。 “小桃,找店小二来!” 店小二屁颠屁颠地朝着贵客请安,问有何吩咐。 “今天这三个雅间我包了,明天也一样。” “是,公子!” 小二退下后,唐若锦朝下一看,进来几位贵公子,里面有一抹熟悉的身影。 “小桃......” 小桃匆匆下楼,按照小姐说的,吩咐店小二引刚进来的几位客人进她的隔壁雅间。 小桃轻轻关上雅间的门,在小姐的身边坐下。她示意小桃放开肚皮吃,还偶尔和她碰一杯。 只听那几人坐下后,不断传来难以入耳的污言秽语...... 一听,都是吃喝嫖赌的纨绔子弟,唐若锦听得直皱眉。 几人围着自己的小弟弟唐琼一顿地溜须拍马,说是忠勇侯的小公子就已经了不得了,没想到还有一个皇太女姐姐,是响当当的皇亲国戚...... 几个人要不就夸自己的妹妹有多漂亮,要不就夸新买的丫头有多水灵......看来是要给他献美女,拉裙带关系了。 可是唐琼却并不心动,只是一个劲地问:“你们......谁有生财之道,快快讲来,小爷我最缺的是银子!” 旁边的人就谄媚道:“唐小爷,哈哈......您说您缺银子,这怎么可能呢?您姐姐现在贵为皇太女,只要你向别人勾勾手指,那金子银子的魂还不被你勾进了腰包,还需要什么生财之道?” ------------ 第七十九章 冤家路窄 小弟弟为什么这么缺钱? 唐若锦坐在雅间里味如嚼蜡,必须弄清楚这事。 “小桃,悄悄带李月掌柜的过来!” 不一会儿,李月匆匆赶来,看到主子坐立不安,忙问:“主子,这是出了什么事?” “李月,忠勇侯唐家是否安排了眼线?” “是您家?主子,我们派了两个小丫鬟,和两个武艺高强的护院,为的是确保侯爷的安全。”他忙问,“有什么不妥吗?” “安排得好!你速速给他们传递下去,着重调查一下唐家两公子,有任何蛛丝马迹,立马来报!” “是,主子,我立马安排两个护院好好表现,争取成为他们贴身小厮!” 李月领了任务匆匆而去。 唐若锦一直坐到夜幕降临,万家灯火亮了起来。 听对面,又嚷嚷着去京城有名的丽春院去凑热闹。 怂恿者说那里,新来了一批外域歌舞美女,穿着大胆暴露,舞姿勾人摄魄......唐琼还在为发财苦恼,似乎不是多热心,但被他们裹挟着去了。 “小桃,去雇辆马车!” 他们坐着马车,跟着前面的几辆豪华显眼的马车,也去了鼎鼎有名的丽春院。 一进丽春院,小桃给迎上来的小二一锭银子,“我家公子要视线最好的包间,既能看到舞场上的表演,又能正对大门看清来来往往的客人。” “正好有这么一间为公子留着!” 在小二的带领下,他们拾级而上,直到进了三楼的广寒宫雅座。 小二一推开窗户,果然能看到大厅三面的座位,还对着大门。 “刚才进来的几位贵公子,进了哪个包间?” 小二眼尖,指着一楼大厅,T形舞台的最右边的座位,“公子,刚来的几位在那片就坐了。” 唐若锦聚睛一瞧,可不是我那提不起精神的小弟弟? 小桃点了点心、果茶,吩咐:无事,勿打扰! 这家丽春院,上一世可是她和假肃王爷常来消遣的地方,不仅点心做得精巧,果茶也是一绝,尤其是猜谜押注等活动更有玩趣。 押注,猜宝,勾起了她骨子的赌虫。 唐若锦朝下看了看,下面近台子的座位都快满了,二楼的雅座也满了,男男女女,形形,色,色的 人都出来娱乐了。 这个时候,大厅正门里进来两个人,唐若锦心头忽的一紧,真是冤家路窄啊! 小桃也看到了,心咚咚直跳,“小姐,不,公子,是肃王爷带着小福禄!” “别慌!他就是烧成灰我也认的。” 她这是自从他强吻了自己,冒犯了自己后第一次见到他,心莫名地跳个不停。 好个登徒子,竟然卑鄙地下毒! “公子,他被领上了二楼,我们往下一瞅,就能看到!” 唐若锦下意识地关了半扇窗户,遮住了自己。 主要人物落座后,台上出现了一位貌美少妇,提着一个锣,邦邦地敲了几下后,几个穿着外域服装的舞女旋转着上了舞台。 上一世,唐若锦就看过这些。 说是来自楼兰的美女,带着面纱,戴着手铃、脚铃,暴露着光胳膊、多半个腿...... “小姐,你瞧,进来的是谁?” ------------ 第八十章 出尽洋相 哦?又一个熟人进场。 小桃还是第二次见,拿不准。 唐若锦定睛一看,是自己长得颇有点玉树临风的大弟。 “是本小姐的大弟,一同来的一看,又是一起子举止轻浮的纨绔子弟,还有那几个被搂着的花里胡哨的姑娘。” “小姐,他们真是引人注目啊!看起来还像喝了酒?” 他一落座,身边的艳丽姑娘就跌坐在他怀里,伸手就喂给他一个葡萄,他那暧昧拉丝的眼神,在传达着想连你一起吞下的欲望。 “好不知羞!” 看来,大弟唐宇是好色的一款男人了。 一个爱财,一个好色,这两个弟弟都让她不禁皱眉。 再看二楼的那主,包间门开了,进来一个四十上下的女人,从穿着举止来看,带着一股轻浮。 但进了包间,面见肃王爷,她矜持、严肃了不少。 哦,认出来了,是丽春院的女掌柜,是一个能呼风唤雨的女人,关系网复杂。 她在南如晔面前,毕恭毕敬,像是在汇报着什么。 懂了,这个名动京城,日进斗金的丽春院的东家就是皇帝之子——南如晔。 难怪,那一世,假王爷偶尔带着自己来过这里,似有宾至如归的感觉。 之后,他就常常将这里猜谜押宝等众人赌博之事,当成乐子讲给我解闷。 只见台上的几位紫衣舞女,旋转的脚铃响的悦耳,玉脚转到台边小弟那群贵公子的时候,他们争相伸出手去摸她们的脚。 那些垂涎三尺的样子,看得唐若锦恶心。 更有甚者的是大弟唐宇,他竟然迷上了一位舞女,脚步踉跄地登上了台子,下面的人起哄声排山倒海。 他一上去,就像采花大盗迷在花从中似的,被她们团团围住了。 瞧瞧,他恨不得跪下来,舔她们的玉脚、秀腿! 真是丢人现眼! 咚——锣声一响,他还被围在舞女中央。 “这位十三座席的贵公子,犯规上了台,想下台......就难了!” 十三座席的那几个花花公子,吆喝道:“我们唐公子,是新晋封的皇太女弟弟,我看谁敢为难他!” “对,看谁敢!” 对面五座的小弟领的那帮人在声援助威! 台上 的姑娘不卑不亢地说道:“我们丽春院的规矩,凡是忍不住爬上舞台的男人,一是交足够的银子就可以赎下去,二是受了足刑也可以下去!” “选吧!” “对,选吧!”围着的舞女操着异域口音喊着。 一听说是要交赎银,小弟唐琼坐下了,他是要命一条,要钱没有的主。 唐若锦看得清楚! 大弟一起来的公子哥,纷纷解囊,有些手欠,连一起带来的姑娘头上的金钗也要拔下来扔上去。 边拔边宽慰:“先扔上去,后有皇太女姐姐补给你!” 他们扔上台的金银、钗环、玉佩等物,被舞女拾起来摆在盘子里,直到足够多的时候才喊停! “蠢货,被宰了许多去!也怪他太垂涎美色了!”唐若锦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 上一世,不长不短的八年时间,自己沉溺在假王爷的甜蜜温馨里,对自己的弟弟们还是关心、关注地太少了。 大弟被几个舞女揪着耳朵,玩弄着赶下了台,真是出尽了洋相! “小姐,接下来是什么节目?” ------------ 第八十一章 押宝竞猜 唐若锦看着场子说:“这异域舞蹈只是个热场子而已,重头戏马上开场!” “什么?” “猜谜!” 小桃疑惑道:“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些?” 唐若锦戳了她一下额头,“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只不过是道听途说罢了!” 台上的明艳少妇又是一声锣响,“各位贵客,我们今晚的押宝竞猜活动开始!场内的所有坐席,所有包间,都可以挑选对手下注、竞猜!出资最多的人优先挑选对手!” 一个个小厮端着盘子,快速经过所有的坐席,收取钱帛...... 到了唐若锦雅间里,她对小二说:“下去告诉你们掌柜的,我的出资必须压过这里所有的人,等你们统计出最多的银资了再来收取本公子的。” 遇到这样 的豪客,这小二必得头份子抽红了,他马不停蹄地去找掌柜。 等所有小二排成一列,做了统计、比较之后,小二前来禀报,唐若锦吩咐小桃,出一锭金子。 小二立马拿出盘子,让她选择对手,及对方的押注。 她毫不犹豫地写下了肃王爷南如晔的二楼双福阁,押注的东西必须是对方随身携带的玉佩。 小二们经过了一番穿梭,将参加竞猜活动的一一登记。 肃王爷身边的小福禄,打开了小二端来的盘子,惊诧道:“主子,头一遭啊!三楼广寒宫里的客人竟然点您结对,出了一百两金子,就为了约您对赌。而且,还重金买走了竞猜权!” 肃王爷眼皮也不抬一下,这三楼的人真是找死。 “主子,这人真不知深浅,待会让他输个一塌糊涂。我就不信,他能对赌过幕后老板?” “所有竞猜活动的谜题、谜底都是您设计的,要是主子您输了,我的头割下让他当球踢!哼!”小福禄朝三楼不屑地叨叨。 台上的明艳妇人又宣读着赌赛规则:“各位,若是赌赢了,得对方的赌注。若两人都赌错了,赌注归丽春院收取。出资最高者,拥有最先竞猜权。优先竞猜者猜中了,后面的选手即使猜对了,都算输。一对选手,只能有一个获胜者。” 唐若锦上一世就知道,这个丽春院就好似吞钱院,所有的规则都是有利用他们吞钱,但是这些有钱有闲的贵家子弟,就喜欢玩个刺激! 只见穿着单薄,妆容艳丽的几位舞女端着三组竞猜盘子上台了。 第一个舞女端上来一个红色雕花的小箱子,妇人宣读竞猜题面:“今晚第一项竞猜活动是剧情押宝,剧本杀:在一个深夜,有一户人家的儿子在外出参加亲戚的喜宴时被杀了,他的活动轨迹如下......请大家推理出谁是凶手,作案手法是什么?请买下优先竞猜权的参与者先写下推理结果!” ...... 小桃听了个云山雾罩,赶紧检查所带的荷包,数了数还有几金几银,担心地说:“小姐,不知道这些够不够输啊?您今晚可真是花钱如流水,非要跟那个肃王爷叫板!” 她戳了一下她的额头,“没出息的丫头,还没有排兵摆阵,就先认定自己会输,真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焉知他会赢?” ------------ 第八十一章 赢了赌注 “小姐,你刚才不是都告诉奴婢了吗?这个丽春院就是人家肃王爷开的,那他能不知道答案吗?” 唐若锦莞尔一笑,真是巧,这个剧本杀,上一世假王爷就当成推理破案故事讲给我听了。 当时,我还傻傻地佩服他条理清晰,头脑聪明,简直就是神探王爷...... 原来,那都是一场场骗局,骗得自己成天傻乐,沉溺在深宅后院里岁岁年年。 只听咚——一声锣响,推理时间到了。 小二端来了纸笔盘子,唐若锦胸有成竹地写下了推理结果,凶手:挨着他坐的姨表兄。作案手法:在和他交杯换盏时,用了细小的针,让他中了毒...... 一组一组的优先竞猜选手写下了答案,随后,竞猜后者也写下了答案。 等所有竞猜参与者都写了答案,接下来由台上的妇人最先宣读优先者的竞猜结果。 一共二十组,只有三楼的广寒宫客人猜对了! “猜对了,猜对了!公子,您真是神人啊!您是怎么猜出来的?” 唐若锦眨眨眼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用脑啊!” “输了?!!!”小福禄一点都不相信,他摸着自己的脖子后怕地说:“主子,多亏我掉脑袋的话,只有您听到了!” “主子,奴才终于知道了,人不可貌相的道理!” “不知他是何方圣神,竟然破了您苦心设计的案子?” “他的脑子和您是不差上下,你们——互为克星啊!” “这......这样说来,人上有人啊!可不敢随便夸下海口了!” ......最惊诧的莫过于知情的小福禄了! 小二被唐若锦催着,端了个盘子,下二楼双福阁去要赌注了。 众目睽睽之下,输了的人,宁可输了东西也不能输了人啊! 所以,除了唐若锦得到了赌注,剩下的十九组的赌注双双归丽春院了。 “主子,人家要的是您的玉佩!他又不知道您玉佩的样子。要不,拿奴才的玉佩浑水摸鱼算了!” 他赶紧跪下求道:“主子,您那个玉佩可不能输给别人啊!那可是您封王爷的时候,皇上亲赐,亲手给你戴上的呀!” 话没错,可是愿赌服输啊! 即使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也不能偷奸耍滑。 “你个狗奴才,忘了你家王爷的秉性了?输了就给个干脆利落,赢了就拿个光明磊落。这样偷梁换柱算什么?” 我就眼睛盯着你们看,看你们在捣什么鬼! 唐若锦直勾勾地看着那主仆二人,亲眼看见他解了自己的玉佩放在了盘子里。 店小二小心翼翼地端了上来,肃王爷抬起眼看三楼的客人,半闭的窗子藏头露尾,似有意躲着谁? 难道是熟人? 唐若锦拿着玉佩,一股恨意冒上心头。 在全家人罹难的大厅里,她在最后关头冲上去,拽着肃王爷的衣领发泄怨愤时,就看到这个青龙玉佩挂在腰间,张牙舞爪似要吃掉自己。 她就恨上了这枚玉佩! 白小春腰间也有一枚——当然是仿造的,还是冒牌货。 真的玉佩,代表肃王爷身份的玉佩就在自己手里。 她该如何惩治它呢? ------------ 第八十二章 恨屋及乌 这个玉佩早就惹到了我,每当看到假王爷戴着它的时候,就像被蝎子蛰了似的,浑身不舒服! 唐若锦恨恨地想着,握着它犹如攥着一条毒蛇! 她忽地站了起来,来到窗下,俯身看下面这一块地——正好没有人。 她就想,要是扔下去,必然摔个痛快! 她突然扔下去,就像要摔死一条毒蛇似的,重重地摔了下去! “啊——”所有看到她这一举动的人,啊字还没有喊完。 就听“玎玲——”一声,玉佩碎掉的声音。 大家议论纷纷,“看这碎玉片,此物实属罕见的珍宝啊!怎么就舍得摔碎了呢?” 小桃也是没想到,惊问:“小姐!好不容易赢了,怎么就扔了呢?” 他成天跟着她都想不通,其他人更是难以理解! 唐若锦心满意足地看着它摔得粉身碎骨,就好像把对自己一家人大开杀戒的肃王爷给摔了个稀巴烂! 她这一摔,引起了一片哗然! 丽春院的掌柜也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揪紧了,这家伙惹到了自己的主子,自己不是要倒霉了吗? 她一摆眼,台上的明艳妇人马上敲锣,开启第二项竞猜! 二楼的双福阁,气压低到呼吸困难,小福禄脊背发凉。 肃王爷盯着三楼的公子,头脑中冒出了一词——爱屋及乌。 人家是爱屋及乌,到了他这里,成了——恨屋及乌! 这人到底和自己有什么深仇大恨,恨到要摔碎自己日日佩戴的玉佩? 他在输出去的时候,想着出一大笔银子,给赎回来! 没想到!没想到玉佩被他摔了个粉碎! 唐若锦长出了一口气,心里舒服极了! 没想到尾随弟弟出来,能报仇雪恨一二! 她给了店小二一锭银子,让他带着自己走后门,她知道这样声誉浩大的娱乐场,可不止一个门! 唐若锦被他带离了三楼,小福禄就被指派着跟了上去...... 稍倾,他回来禀报,“主子,他们主仆二人走的是南街小门。仆从去正门叫马车去了,留了公子等在原地。” “走!” 肃王爷走的是西门,坐了一辆轻便马车,跟她们雇佣的那辆有点像。 马车驶到唐若锦跟前,慢了下来,唐若锦以为是自己的马车。 她超前走了两步,正要踏上的时候,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拽进了马车。 “啊——”唐若锦正要出拳防卫的时候,感觉浑身无力。 又被人拽进了怀里,轻轻一嗅,就闻到了熟悉的龙涎香。 她不用抬头,再看看衣袍,就知道是谁了! “肃王爷,你卑鄙!又给我用毒了?” 肃王爷强势地圈着她的胳膊,富有磁性的低音传来,“谁让你贪图本王的玉佩?” “贪就贪吧,还给本王摔了个稀巴烂!” “你说,损坏御赐的圣物,罪当如何?” 糟了,糟了!为了图一时痛快,又碰到了他递来的东西! 这玉佩上肯定是沾染了杜羽花的毒了,悔,悔不当初啊! 唐若锦的脑子转得快,一下子就分析出了自己眼下的处境! 都怪自己,心里仇恨的火苗,怎么也压不住! ------------ 第八十三章 狼性王爷 三楼广寒宫里的贵公子就是自己的王妃——唐若锦? 自己刚才压根就没有想到她,她这一开口,让他身子震了一下! 这又是为什么?自己的王妃,怎么会这么恨自己呢? 他一把捏着她的脸,看到女扮男装,还把脸擦的这么黑的唐若锦,又生气又好笑! 前一秒还怒气冲冲,后一秒又化作柔指绕! 他用袖子细细、轻轻地擦着她的脸,就像在剥一个煮熟的鸡蛋,随后露出光滑洁白的脸蛋。 她软绵绵地窝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摆弄! 等把脸擦干净了,他再一把扯掉了她的束发带子,她瀑布似的头发顺势而下。 长发披下来,她穿了一身月白衣袍,更加显得白净,惹人怜爱! 尤其是现在,乖乖听话的样子! 肃王爷刚才充斥满肺腑的怒气,准备劈头盖脸而下,看到她这时素净、可怜的样子,倒心软了。 手里的劲小了,喉咙里的咆哮被压制了下去。 “离开这里!”他朝外面喊。 马儿嘚嘚,马车动了起来。 他现在就是不搂抱着她,她也坐不端了,就像被剔了骨头似的! 他搂着她,她趴在他的怀里,她竟然恍惚觉得此刻的身边是田林? 那个让自己第一次感受到温暖感与安全感的男子! 搞清楚,现在就是上一世那个刽子手——狼性王爷! 她使劲地咬着嘴唇,让自己保持清醒! 等马车驶离了喧闹的街市,外面清净多了。 肃王爷的下巴贴在她的额头......这样缠缠绵绵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两人是即将分别或久别重逢的情人。 他非常应情应景地压低声音,尽量使自己的声音更加柔和,还有些自卑、心疼的感觉。 “你......这个坏脾气的女人 !” 随着他的声音,他哈出的热气喷在额头上,让她酥酥麻麻。 唐若锦懒于回答! 摔了他最能代表其身份,最重要的玉佩,不应该雷霆万钧、咆哮发泄一通吗?怎么压制着自己的怒火呢? 唐若锦嘴角上扬,一丝察觉不到的得意洋在脸上。 这个恶魔,莫非喜欢上自己了? 哼!也算是上钩了吧! 送上门来让我虐你,就别嫌我心狠手辣! 我要让你爱得我发狂、发疯,还要为别人爱我而嫉妒、心伤! 为了我去夺江山,争来皇位,再拱手让给他辛苦训练的替身——白小春,他不是最喜欢找替身,让他代替自己入洞房吗?不如就一替到底! 把真王爷搞疯狂,再扶假王爷登上皇位...... 这个疯狂的谋算,让她激动不已! 身体的软绵无力,似乎都好了一点! 尤其是双眼瞥到他手上被自己咬的伤,还被他美化成了一朵梅花,她更加有信心了。 连她的唇迹齿印都舍不得消失不见,还永久地留在手上,更让她的复仇计划更加明朗了! 他本来生气地要掐着他脖子的手,忽然变成了柔手勾,勾起了她的下巴。 “我的好王妃,你这个时候不应该在唐家吗?” “这一身男装,抛头露面,是为了约会外男更加方便吗?” ------------ 第八十四章 后果严重 “当然了......本太女......贵太女的后宅怎么能只有一个男人呢?应该......应该满园春色,百草争艳才好!” “那丽春院里......的世子少爷......非富即贵......要貌有貌的......所以,我就是先去看看,看有没有俊美的男子入我的青眼!” 唐若锦有气无力,听着软绵绵的话,实则让他抓狂。 她趴在他的胸前,听到他喉咙的嘶嘶声,这是在压抑怒火呢! 他没好气地又问:“唐若锦,你为什么这么恨我?” “我随身携带的玉佩在你手里是粉身碎骨的下场,而它的主人呢?你又准备怎么处置呢?” “最好......和它一个下场!”唐若锦毫无掩饰之意,就是要让你知道她有多恨他。 “为什么?”他诚恳又隐忍地问。 唐若锦眼里燃烧着愤怒的火苗,“若是......若是......你杀了我的全家人呢?” 南如晔惊愕,“怎么可能?本王就是杀了自己,也不会伤害你丁点!” 再问下去,自己恐怕难以压制住汹涌澎湃的仇恨了。 唐若锦换了一个话题,弱弱地问:“你......为什么又给我用毒?” 肃王爷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好搂着唐若锦。 “是你自投罗网,好不好?”他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还有他饶有兴趣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老天呀,她竟有被宠溺的感觉。 偏偏声音还是如此好听! “你......是个不守信用男人!”她说一句歇一会儿。 “输了......还恶毒地想用毒要回去!” “果然是个大恶人!” 肃王爷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蛋,“本王才不屑用毒讹人的,只是想着以此达成拿钱赎玉佩的交易,没想到你倒是摔了个快!” 唐若锦问:“那毒......是洒在玉佩上了?” 嗯! 唐若锦一想到上次解毒的办法,就脸红心跳。 她嗫嚅着问:“若中毒的真是公子......你也准备像上次......” 说到上次,她停下了,不好意思说下去了。 肃王爷邪魅地问:“像上次什么?”声音格外地低沉又暧昧,还夹杂着一点点气喘嘘嘘。 这样的声音传来,让唐若锦更加的脸红心跳。 她一遍遍在心里警告着自己:这个男人可是杀害家人的凶手,恶徒,不可,不可...... 肃王爷感受到怀里女人的紧张瑟瑟,声音酥麻地说:“我对男人——不感兴趣!解毒自有解药!不劳本王爷亲自解毒!” 说完亲自解毒这句,他低头,做出一副即将就要吻下去的动作。 唐若锦连忙把脸藏进他的怀里,藏得更深,还不忘伸手跟他要:“解药......拿来!” 王爷咳咳了几声,隐忍的暧昧声音传来,“你这个女人,知道不知道在做着危险的动作?” 唐若锦不解,“怎么......危险了?” 肃王爷勾起她的下巴,红着眼睛问:“你不知道在一个男人怀里这样蹭来蹭去,后果很严重吗?” ------------ 第八十五章 新解毒法 这样蹭来蹭去的严重后果,唐若锦懂那么一点。 毕竟,上一世,她为人妇长达八年之久,他们还育有两个孩子。 和那个假王爷,也曾你侬我侬,不是花前月下,就是颠鸾倒凤...... 还有在外出的马车上...... 她趴在他的怀里,感受到了他粗重的喘气声,就不敢再动了。 肃王爷平缓了一会儿后问:“是不是感觉浑身无力,软塌塌地就像被人剔了骨?” 她在他的怀里点头! “是不是想着......本王像上次一样给你解毒?”再说给你解毒这句时,他的声音更加低沉,富有磁性,还夹杂着暧昧的颤音。 她先是点头,又摇头! “小家伙......为什么又想,又不想?” 她急了,“什么想不想......是要解药,不要......上次那样!” “还有......什么小家伙?等我药效过了......打你......打你满地找牙!” 肃王爷南如晔就像抱着一只宠物猫似的,又是抚头发,又是下巴摩挲着额头...... “小乖乖,第二次中了毒,就不像上次那样,吻......就能解毒了!”他再配上那邪魅的微笑,唐若锦大感不妙。 她双眼湿湿的,又亮晶晶地,就像星子浸在雾气里。 她抬起头问,“那要怎么......才能解?” 他揭起帘子,吩咐外面:“回府!” 车子动了起来,他搂着她,尽量不受颠簸。 “我......不能回去!” 他俯下身,温柔,又邪魅地说道:“没事!待会捂着你的脸!” “王爷——到了!”小福禄在外面禀道。 肃王爷取下外袍,抱她在怀里,又给她盖着外袍。 他在她的耳边小声说道:“明明我们是圣上亲赐的夫妻,却搞得像是在偷情幽会,你就喜欢这样的刺激吗?” 她透过缝隙,看着他抱着自己进了东院。 一脚踏进大厅的时候,她条件反射地战栗了起来,父母躺着的位置,两个弟弟的头颅摔下来的位置,自己跪着求告的位置...... “乖乖,很冷吗?”他抱紧了她。 他抱着她直接进了卧室,对着外面粗鲁地喊:“外面紧闭厅门,勿来打扰!” “是!”外面应声后,只听见门紧闭的声音。 被轻轻地放在床上的唐若锦,拉着被角,只露出了眼睛,央求道:“你......一定有解药对不对?” 南如晔脱了靴子,上了床,斜靠在她的身边。 “小乖乖,别急,当然有解药!”他急促地说道,眼睛猩红。 唐若锦重复道:“我指的是解药......不是要你......” “乖乖,不要我,恐怕不行了!” 他索性就压在她的身上,她显得很是难受。 他又搂着她翻了一个身,让她还是趴在自己身上。 他搂着说道:“还是床上舒服!” 唐若锦虚弱地说:“喂我......解药!” 他的嘴吻了上去,嘴里还说:“乖乖......别急!” ------------ 第八十六章 都给了我 唐若锦就像泄了气的气球,软哒哒地趴在他的身上。 “给我......解药!” “放我......下来!” 肃王爷南如晔他用手指抚着她额前的刘海,“乖乖,一看到赢了我,摔了本王玉佩,又中毒的人是你时,解药就被本王吃了。现在,本王就是你的解药。” “要我......就可以!”他邪魅地扬起嘴角。 “还有,第二次中了毒,想解毒就得更进一步了!”他的声音更加低沉,战栗,急促。 更进一步?唐若锦摇头拒绝。 “求本王,给你......解药!”肃王爷邪魅地说道。 她用力摇头! “求啊!宁可死掉,也不让本王给你解毒吗?” “就这么恨本王吗?” 还是,那个替身——先入为主了,赢取她的芳心了? 肃王爷南如晔十分懊悔,真是自己给自己挖坑了! 看她出气还是不畅,他就放她下来,侧着身子搂着她。 他轻轻地噙着她的芳唇,吮吸着她的芳泽,那淡雅的花香,让他着迷! 她先是呜呜......轻哼着拒绝,最后,太费力气了,任由他吻着。 他身上的龙涎香,让她安宁了不少。 她把这次的解毒想简单了,他吻她,还解开了她的内衫,他温热的手伸了进去...... 她央求道:“等等看......或许这样就能解毒了。” 他穿着粗气,“乖乖,这样远远不够!” “若是,若是再迟疑不决,毒会深入肺腑,就难以解了。” 说完,他褪去了自己的衣物。 她看到了他健硕的胸脯,紧绷的肌肉......这可不是小春的瘦小身板能比的。 她吓得闭起了眼睛! 任由他一件一件脱掉了自己的衣服,此刻,她就是砧板上的鱼,任由人家摆布了。 “乖,睁开眼睛,看着本王!” 她睁开眼睛,对上了他炙热的眼睛,俊俏的脸庞,不愧是京城鼎鼎有名的美男子。 若不是仇人,倒是一次美妙的奇旅。 他俯下身子,从她的眼睛开始吻起,一路向下...... 上一世,白小春这个假王爷和他比起来,可就儒雅样多了,君子样多了。 ...... 真是一场不同寻常的体验!让她暂时忘记了仇恨,放下了报复,远离了筹谋......只做了一回女人。 她在回应着他,也享受在其中! ...... 不知过了多久,她虚弱地看到他鼻孔中流出了鲜红的鼻血。 她赶紧闭了眼睛......毕竟是中了毒,累得昏睡了过去。 看着她微红的脸,粉若桃花,他忍不住又轻啄了几口。 世上的绝世美女都比不上她此刻的明艳,动人。 她紧闭的眼睫毛就像蝴蝶的翅膀,在眼皮下投射出弧形的影子。 她安静地躺在自己身边,他感到心满意足,岁月静好! 醒来的她刁蛮,果敢,聪慧......还是个武林高手,自己弄不好就被她踩在了脚下。 他抚摸着她的额头,“小乖乖,怎么这么聪明,本王设计了半个月的剧本杀,就被你片刻时间破案了。” “这么聪慧、美丽的女人,你让本王把你怎么办?” 他的目光朝下,看到了床单上的几点殷红,血脉偾张! “你......是完完全全属于本王的!” “你......都给了我!” “本王,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那,你和替身的洞房之夜又算什么?那个喜帕又是怎么来的?” ------------ 第八十七章 亲自出马 后半夜,肃王爷南如晔就像欣赏一枚夜明珠似的,贪婪地看着她。 一分一秒都移不开眼睛。 这世界怎么会有这么明媚无暇的女子,这眉眼,鼻梁,还有那花苞嫩唇,让人欲罢不能! 真是后悔死了,要不是听信那些狗奴才的鬼话,那日大婚,进洞房的就是自己了。 啧啧......想想,那是多么美妙啊! 这个时时处处打破常规,时时事事与众不同的女人,肤白貌美,刁钻可爱,还有绝好的身手,这样的女人要是醒来,就很难摆平她了。 这样绝色、绝艳、独特的女人,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了! 他换了一个姿势,侧躺着欣赏眼前沉睡的美人。 一直到天色微亮,窗子透进些光亮,他的眼睛才舍得挪开。 他披了件外袍,轻声下床,蹑手蹑脚地出了屋子。 门咯吱——响,唐若锦才睁开眼,好家伙,在他的眼皮下装睡,装得好累。 这个情况下,怎么好意思睁开眼,四目相对! 只听外面,“福禄,本王爷今天就要隔壁的白小春消失!” “白爷?主子,不可!这可是最像你的一个了,模仿得如假包换。您怎么说消失就让消失啊!” “这要是再有危险的事情,您不想出席的场合,还有隔壁院里的王妃,都要您亲自出马了!” 肃王爷的声音里还是激情未退,他兴奋地说:“要的就是——亲自出马!事事亲力亲为!” 他的王妃,他的女人,怎么能让别人日日染指呢?一起起居住行的! 不行,绝对不行! “速速,招白小春过来,药酒给我准备好!” “正因为他和本王爷不分伯仲,才不能在留了!” 小福禄还是不能接受,“主子,您这是不顾个人安危了?这以后的鸿门宴还有谁能派上?从奴才跟着您起,有多少起下毒、暗杀危险的事?您都忘了吗?” “少啰嗦!你家王爷能文能武,谁人能奈我何!” 只听他一溜烟跑了! 还好,将白小弟早早就送出去了,希望他走得越远越好! 几次的易容,换装,变身份,希望不要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唐若锦只感后怕。 他要进来了,唐若锦翻了一个身,头盖上了被子,继续装睡! 她感觉自己好了许多,只是力气只回来一半! 只听他又要上床,外面急匆匆地跑来了一个人。 “主子——” 他一听是福禄回来复命了,这要是大嗓门喊,白小春的事就被唐若锦知晓了。 他连忙出了门,将激动地涨红了脸的小福禄拉进了隔壁屋子。 “小点声,你这个大嗓门的奴才!” “不知道本王的卧榻上睡着王妃?” 这么一听,让自家王爷改变主意的就是王妃了?这是舍不得王妃被别人占着了。 他着急地说:“王爷,白小春——不见了!” “怎么会?反了他了!” 肃王爷南如晔怒气冲冲地赶到了西院,西院的何管家早就跪在那里等待着主人的罪责! “说吧!他到底是怎么人间蒸发的?” ------------ 第八十八章 朝夕相处 趁着这机会不赶紧溜,还等什么? 唐若锦三下五除二地穿好了自己的男装,摸索着来到后门,给守门的奴才几两碎银子就出了门。 那护院奇怪惊讶的眼神,让唐若锦觉得不堪,这是把自己当成王爷的断袖之癖了? 出了后脚门,她还是双膝酸软。但是一想到肃王爷这会在西院里大发雷霆,她就开心。 先让他抓狂、跳脚一会儿。 她揉了揉自己酸酸的腰,这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刁钻古怪的毒药,还有那个流氓王爷的下流解法! 以后,一定要让田小将军寸步不离地保护好自己,不可再中圈套了。 西院里的何管家,已经完完全全被唐若锦收买、挟制住了。 他回禀道:“王爷,王妃她回唐家的时候,奴才还看到他陪同着。王妃还说王爷要陪她小住几日,让奴才小心打理好府里的内务。” “您要找他,奴才这就借口去趟唐家,想法见到他,带回来!” 福禄也帮腔道:“王爷,是呀,说不上白爷在唐家陪着王妃呢,刚才是奴才大惊小怪了!” 这样最好不过,若是弄丢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可是个不小的麻烦。 王爷阴沉着脸,“何管家,你速速去趟唐家。白小春——本王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何管家匆匆而去,他转身吩咐福禄:“滚回东院,把本王爷的所有物件全搬过来!” “是......所有?”小福禄不可置信地问。 “你这个狗奴才,是越来越不会听话,不会办事了!” “是,奴才这就去搬!” “全部搬进王妃的寝殿,从此以后,本王要和她朝夕相处!” ...... 唐若锦出了东院的后门街,一路走走停停,饿了买点吃的......终于在正午时分赶到了翠金街。 今日自家店铺开业,不能缺席啊! 可是,她还是小觑了李月的办事能力。 还没有拐进翠金街,就已经挤得人山人海了。 看热闹的,蹭着热闹做买卖的,还有抢银子的男女老少......都乌泱泱地朝翠金街走去。 老远,就能听到那一块锣鼓喧天,说是开业狮子舞开始了。 人们更是加紧了步伐,夹在当中的唐若锦,被人群带向了热闹的街市。 “你听说了吗?今天开业的铺子的老板是南边的首富,光撒的开业银子就准备了好几万!” “啧啧......前所未有的大方啊!” “听说,问天问地,问农问商,问医问药,连你未来的媳妇在哪里,都可以问个明白!” “有这么神吗?不知道费用怎么收?” “这个我听说了!说是这里的收费是菩萨心肠,可多可少。你若穷得叮当响,问一问,说不上先赏你个救命银子呢?” “那我们还等什么,天天去排队,我们就是不问啥,也给人家凑个人气,说不上还能得几两碎银?不比干苦工强!” “老四,还是你脑子灵光!” ......听着人群中,京城的老百姓对问策斋的议论,唐若锦深感肖掌柜有识人用人的本领。 咦,前面怎么停下了? ------------ 第八十九章 惊出冷汗 “喂——前面的队伍,怎么停下来了?” 唐若锦也踮起脚尖看前面发生了什么,听到前面有人喊:“问策斋老板命人来维持交通了,这样都挤过去就乱套了。” “他们还说,今日的开业银子人人都有份,我们南面这一块先停一停!” ...... 经过走走停停,唐若锦才随着人群走到了宜美珠宝铺。 一走近,就被踮起脚尖等自己的小桃来了个热闹的拥抱。 “小姐,昨天是王爷身边的福禄送奴婢回来了......您还好吧?” 唐若锦含糊地点头,“小桃,我们去酒楼观礼!” 两个人走到了昨日就包的雅间里,小桃按着主子的口味点好了饭菜。 问策斋的掌柜李月,朝这边望过来,老远就向自己点头问好。 唐若锦也点头回礼,她看了一下,满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人物都来凑热闹了。 光是豪华马车就排成了长龙,那里面的贵妇小姐多的是。 今日起,问策斋将声名鹊起! 不管是达官贵人,还是贩夫走卒,大街小巷里的人物,聚在一起必谈的风闻定是问策斋了。 看着下面热闹异常,吃着盘里的精美佳肴,唐若锦顿感满足,日后,这铺子的生意必将风生水起。 等这里的人气都聚的差不多了,李月撒出的网都能打到有用的信息了,她还准备给问策斋再添几把火。 比如,弄个什么大奉十大美人榜,十大武士榜,十大富豪榜,十大国士榜,让问策斋名动京城,名动全国。 要上榜的人,必然是要参加问策斋组织的活动喽,这个报名费必不可少! 至于那些穷学士,不但不收取费用,还要资助。 正在她打开思路,畅想未来的时候,一个小厮被小桃带了进来。 “小姐,他说是李月掌柜派来的,有要事禀报!” 唐若锦,“什么事?” 他恭恭敬敬地递上了一封书信! “小桃,打赏!” 小桃给了他碎银子,他退了出去。 唐若锦打开信笺,上面工整的正楷字,彰显着李月的办事牢靠,稳当! “主子亲启,见字如面......” 看完了几张信纸,小桃眼见他额头渗出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小脸通红,紧张地坐立不安。 “小姐,您还好吧?” “出去,守在门口!” 唐若锦又将信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心咚咚直跳...... 怎么可能? 李月派出的人手怎么查得这么快?他的网撒得真是又细又密! 而且,第一个侦查系统竟然用在了两个弟弟的身上! 她不质疑这个结果,李月安插的眼线方方面面都有。 这样的结果,肯定是经过几方印证才得出来的。 上一世,她一直以为他们是替肃王爷干脏事,比如,栽赃五皇子巫蛊事件,声称在五皇子寝殿挖出诅咒圣上的人偶和诅咒文书...... 五皇子为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自愿效忠于四哥——肃王爷。 原来是小弟弟唐琼敲诈勒索他,狠狠敲了一大笔竹杠,还威胁...... 他为了自保,自愿放弃争夺皇位,成了肃王爷阵营里的一员。 而小弟为什么这么缺钱呢? ------------ 第九十章 京城双魔 至于小弟唐琼为什么急于弄钱,李月也查了个明明白白。 而这个结果,就是让唐若锦坐立不安的直接原因。 她想到了上一世,直接扔下弟弟们头颅的肃王爷手下。 他们并没有说明原因,而自己又认定是他卸磨杀驴! 大奉十八年,也就是弟弟们跟着爹出任南境都护的时候,弟弟落到了邻国大周一位将军的手里。 弟弟为了自保活命,给对方画了南境三城的城防图,重点防御工事标注的清清楚楚。 这就是爹为什么连失三城,被追责,缴兵权的原因了。 这个叛国贼弟弟,虽然被安然无恙地偷偷送回了,可是他的把柄被人握在了手里。 这就是为什么一直要筹措钱的根源了...... 难道上一世,小弟唐琼的事情被肃王爷知晓了,他在大义灭亲? 不不......她摇着头,若上一世是这样,这一世一定不给他这个机会! 她要亲自帮弟弟摆平这个隐患,自己就要挣多多的银子! 不,不久的将来......她要亲自去一趟大周。 而大弟弟唐宇,也比小弟好不了哪里去。 丽春院里的所作所为,自己亲眼看到了。 李月搜集到的关于大弟强抢民女,逼死人命,拆撒人家夫妻多的是...... 与小弟合起伙来,借着姐姐皇太女的威名,上一世就是姐姐王妃的头衔吧?一个掠财,一个劫色,好一对京城双魔! 他们专门坑害的是世家公子哥,富家子弟,已经干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多亏走了一趟丽春院,又让李月查了个底朝天,不然他们会引来全族的灭顶之灾! 等问策斋的生意趋于正常,自己就要处理两个弟弟的麻缠事了。 在此之前,这两个人得先锁起来。 就是手里有两个免死金牌,都不能让叛国的行径东窗事发,爹爹觉得愧对祖宗,看不以头抢地尔! “小桃,回肃王府喊田小将军带几个人来酒楼!” 她要找帮手,必须好好管教两个弟弟了。 外面热闹的开业盛典,看似在眼前,又像在万里缥缈之地。 她的心思全在两个弟弟身上! 上一世被人割了头颅的可悲可恨的下场,这一世得好好扭转。 还好,自己眼下财力雄厚,还有“万事早知道”的优势...... 就在她费心筹划的时候,田小将军威风凛凛地进来了。 一身银色的铠甲,更显得英姿焕发! 一看到他,她就莫名地腿软,无力,中毒后遗症又犯了。 她挣扎着站起来,朝他的身后看去,“带了几个手下!” “回主子,四个!” “好,让他们给本太女拿出十二分的威严出来,待会派上用场!” 田林将军一路护送唐如锦回了唐家。 一进门,她抬手拒了母亲的亲亲我我,非常严肃地进了唐父的书房。 “请父亲回避下人!” 唐父看到自己女儿,不,皇家的皇太女一脸严肃,连忙行礼,让座。 坐定之后,唐若锦问:“两个弟弟在外的胡作非为,爹爹可有耳闻?” ------------ 第九十一章 父弟叛国 “锦儿,你弟弟们......咳咳......”唐父一看这阵势,再加上着急,哮喘病又犯了。 她走过来抚着父亲的脊背,然后吩咐小桃,去找管家,多派人手出去,找到两位世子带回家! 她语气缓和多了,“爹,你真不知道小弟唐琼曾经在南境做的软骨头事?” 唐父脸色难堪,涨红了脸,还在回避着问题的严重性。 “爹,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隐瞒,袒护?真的想将我们唐家置于万劫不复的处境?” 唐父见瞒不住了,就将唐琼给他惹的麻烦说了出来。 就是因为别人手握把柄,他为了保护儿子,为了整个唐家,不得已还透露给了敌国许多的军事机密! 什么?唐若锦惊厥,她手撑着桌子,以防摔倒! 还有更严重的事情,在这里等着自己! 是了,上一世肃王爷,对自己的父母狠下杀手,就因为父弟的叛国行径? 真是不敢相信! 唐若锦尽量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这真是恨恨地给了自己几个当头闷棍啊! 弟弟的事情还没有摆平,又添爹爹的事情! 罢了,罢了! 多多挣钱,一起解决! 她强打起精神,“爹,从今往后,弟弟唐琼的事情你不要管了。” “你们落于敌国的把柄,我会一一收回。” “女儿最近,在京城开了好几家店铺,还有我的封地,税银。你放心,不日后,我会亲自去一趟大周。用钱彻底解决掉这些隐患,绝对不让我们唐家再受半点威胁。” “否则,我们唐家会被株连九族,惨遭灭门!” “接下来,教育两个弟弟的重任就交给我吧!” “两个弟弟,再不能在京城惹祸了!” 刚商议完,就听小桃进来禀报,两位世子回来了。 “烦请田小将军,将人带进来。” 她扶爹坐下,转身严厉地等着两位弟弟。 “我的两位好弟弟,你们一个在外掠财,一个在外劫色,打得好配合啊!” 两位弟弟互看一眼,贼眉鼠眼,做贼心虚。 “来人,给我朝他们的腿,各打***板!” 啪,啪,啪...... 唐母哭着求情,被小桃拦着。 两个人那吃得了军中棍子,早已经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你们——退下!” 等书房里只剩唐家父子三人时,唐若锦才开门见山地罗列了两个弟弟的多项罪名...... 将他们明里暗里,做的坏事全部抖落了出来。 最后告诉他们,在家里半死不活地躺上个把月。 之后,就隐姓埋名,送他们到北境镇国大将军手下,从最底层的士兵当起,接受磨炼...... 他们痛哭流涕,不想去吃苦。 唐若锦扯着他们,“就是当一名士兵,风餐露宿,朝不保夕,都好过身首异处!至少,你们的头还在脖子上。” 唐若锦又吓唬他们,“知道我对你们的恶劣行径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吗?” 两人摇头! “告诉你们吧!我身边有超能力的算命师,他知晓你们的过往,未来。说是再不悬崖勒马,洗心革面。等待你们的将是全家被杀,你们被割掉头颅的可悲下场!” “真的就被算准了?” ------------ 第九十二章 偶染风寒 “锦儿,这些事都是他算出来的?” 唐若锦表情痛苦地说:“是的,他还算出了我们唐家未来的灭门惨局。” 唐父听了倒吸一口气,脊背发凉......心里责怪自己太溺爱孩子,教子无方,愧对列祖列宗...... “田将军!” 田林听到召唤,进来待命。 “烦请田将军派四名护卫,白天黑夜给我看好二位世子!” “他们不能离开唐府半步!” 田林瞅了一眼,这个好办,他们看起来得在床上躺个把月了。 命人带走了两位弟弟,唐若锦告诉唐父,好好抚养、教育两位小侄儿,小侄女,尽享天伦之乐...... 这些被敌国人握住把柄,捏住命脉的事就交给她吧。 再次表明,自己有这个能力,摆平一切。 这个时候,唐家管家带来了何管家,说是何管家有要事登门拜访。 他在外已经等候多时了,因为刚才皇太女大动家法国威,没敢进来禀报。 “速速带进来!” 唐若锦屏退了左右人等,问何管家何事不唤而至? “太女千岁千岁,千千岁!” 唐若锦上前扶起他,“都说了,自家人不要这些虚礼!” “王妃......”这要是说真王爷派我来看假王爷在不在,自己还有些不好开口。 若是皇太女追究以前的隐瞒不报就不好了,最好还是心知肚明,而不说破。 唐若锦何等聪明之人,她开口道:“肃王爷......偶染风寒了,在本太女的寝室养病。” 她顿了顿,又说:“本来就想差人去问,肃王爷平日里有个风寒,都是请的宫里的太医吗?没想到你倒来了。” “王妃!平日,都是宫里的张太医来请平安脉。若是去宫里不方便了,我们王府有自己的医生。” “如此甚好!”她吩咐小桃:“去跟何管家回一趟府,请府里的医生来给王爷看病!” 她又问何管家,“你要不要去给王爷问安?” 她装得一本正经,何管家不会不识抬举。 他连忙回道:“既如此,无需叨扰王爷清养,奴才这就回去,派林府医过来!” 看着他匆忙退下,唐若锦想,能拖一时就拖一时吧! 给白小春争取多一点的逃跑时间! 晾他回府,也不会浑说,只会一个劲地消灭肃王爷的怒火。 果然,回到府邸的何管家,回禀王爷的时候,说得有鼻子有眼。 说是见到了窝在病榻上的白爷,他的风寒的确严重,还说王妃让林府医前去诊治...... 那个贴身奴才小福禄一拍大腿,兴冲冲道:“奴才早就说了,那个白爷早就被教化得没棱没角了,离开了府邸,他无法生存!” 肃王爷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这就对了嘛,他生病了,王妃才偷溜出来玩。 他们只要不是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就好! 暂且让他多活几日吧! 最终,逃不脱自己的手掌心! 奴才小福禄上前表现,“王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您的一应日常用品,全都搬进了王妃的寝殿。就怕......” “怕什么?” ------------ 第九十三章 一策出名 唐若锦处理完了家事,安抚了受惊吓的母亲,又叮嘱了一番惯子如杀子的话,这才匆匆赶回宜美珠宝铺。 翌日,她早早起来安顿好,命暗香注意暗道来人,她早已叮咛了李月,有难以答策之事,统统可以差人来问。 她想的是开业几日正是造声势,打名声的时候,有些事得自己这个活了两世的人出手! 她斜靠在软榻上看书,看的是一本商业传奇人物的传记。 屋子里香气缭绕,偶尔朝外一瞥,能看到花树的一角,因风扬起的花瓣,她在享受片刻的宁静、舒心...... “小姐——隔壁来人了!” “带进来!”唐若锦坐正。 小差役没有胆量进来,只是央求暗香姐姐端了书信进来! 唐若锦打开书信一瞧,是李月写的,前面是一段请安敬语,略过不提......后面是几个难以应答之事。 一是南葫芦街的张员外,前两日夜间家里进了贼,金银财宝不图,只“偷”走了他的掌上明珠,张家的独嫡女——张盈儿。 至今没有收到任何绑匪信息! 张员外于开业之日,就重金求策,询问宝贝女儿的下落。 二是...... 巧了,上一世时,假王爷为了哄被困在深宅的自己开心,讲了许多京城见闻,正好就有这几桩事。 她拿起笔想直接告诉他答案,可又一想,这小厮要是图谋张员外的钱财,自己拿去领了赏,就不好了。 “暗香,去给小厮说,传李月立刻来见!” 她拿起了旁边的桃花糕,还没吃完,李月就来求见。 传他进来后,他要行礼,被她免了。 “李月,你派人来问的几桩事,本太女都有确切的应答之策,恐你身边的小厮不可靠,所以传了你来,亲口告知你!” 李月忙说:“主子大可放心!为了我们的机密不泄露,我牢牢捏紧了他们的命脉,他们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和家人的安危开玩笑的!” “哦?你是怎么做的?” “主子,我与江湖人士打交道已久,给他们用了药,每过半个月就给一次解药。若是背叛了我们,纵使拿到了好处,也无命享用!” “还有,他们的家人和最在意的人,也尽在我们之手。这样的双保险,量他们也不敢!” 唐若锦端起了漱口水,净了一下口,吐在了旁边跪着的小丫鬟端的痰盂里。 “如此,甚好!你且近些听来!” ...... 李月边听边难以掩饰自己的震惊,“主子,可靠吗?” 被手下质疑,唐若锦也不恼,笑答道:“你尽管按我说的去做,就准备着接受他们的大额谢礼吧!” “这几单,我们不光会收到高额的问策金,还会一策出名!名扬海外!” “你目前要做的就是好好培养你的侦查人员,及铺设的各种信息网!就等着那些真实的信息,源源不断地传来!” “到这个信息网特别强大的时候,皇帝陛下在宫里放个屁,我们都能立马听到!” 李月还是觉得主子太乐观,太自信了,又没有深浅,不知死活的问了一句:“真的吗?” ------------ 第九十四章 独守空房 这是不知道我重活两世的正常人的反应,被质疑可以理解。 唐若锦并不生气,只是催促他快点去回,而且告知他必须收重金,才能对得起绝对准确的答策! 李月在密道里边走边想,不可能吧?这要真按主子说的来,他们都如愿以偿了,那只有一种原因可以解释的清:这些事,肯定是主子派人做的! 否则,这些天知地知的事情,她是如何知晓的? 自己要不要减少些问策金?小心被人打上门来?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的主子是普通人吗? 她从肃王妃一跃而到长公主,用了多长时间?又从长公主到皇太女,又用了多长时间? 这能是普通人做到的事吗? 反正,惹了祸,自有皇太女顶着,怕什么? 若是,真成功了,那就是皇太女有神人相助! 这不正是问策斋想要的结果吗?问啥啥准,一问一个准,百问百个准! 肃王府里,搬过来要与王妃一起住的肃王是孤家寡人的守了三日空房。 身边的小太监福禄跟着闹心的他挨得那打,比长大到现在加起来的都多。 他既怕他,又不能不跟着他。 “主子,丽春院好几天没去了,那里面的豪赌一日大似一日,要不要去看看!” “不去!” “主子,那豪士酒楼听说酿了新酒,喝一杯赛过活神仙,要不要奴才陪您去尝尝!” “不去,不去!” “主子,您不吃不喝,又不赌不玩的,要不去看看新火的舞蹈,那些舞娘嫩得能掐出水来!” “滚一边,少烦本王!” 其实,小福禄知道自家王爷为啥烦心,就是帮不上忙。 “王爷,要不您去接回王妃吧!” 他黑着脸问,“你个傻奴才,白小纯还在唐府,去了……不就坏事了吗?” “可王妃迟迟不回来,您就这样独守空房吗?不如……派您手下第一高手,趁着月黑风高,去一刀了结了他!” 肃王爷赏了他一脚,“你这个狗奴才,这是帮着人家给本王报丧呢?让本王入土为安?” “白小春只有回到府里,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 小福禄噘着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么才能让肃王妃他们早点回府啊!” 他突然灵机一动,“王爷,有了,听说洒金街最近开了一个问策斋,啥都能问,转帮世人解决疑难杂症!要不,您去问个计谋?” “问你个头!”肃王爷朝他的头又来一个爆炒栗子。 “王爷,您隐去真名,就说娘子赌气回娘家了,怎么才能使她早日回家?” “这......说不上啊,就能问到好策略了!您不是没有哄娘子开心的经验吗?问问总比没头没脑强啊!” “王爷,您到底想不想让王妃早点回家了?” 问心到最后,他还埋怨上自家主子了。 “想当初找个替身随便对付她的是你,这会儿想见而见不上,心里像猫爪似的也是你!哼!” 肃王爷抓住他的胳膊,就是一顿臭揍,“还不是你们当初坏了爷的好事?哪里弄来的假情报糊弄爷?” ------------ 第九十五 谢礼上门 肃王爷打累了,“还不去备马车!” 小福禄龇牙咧嘴道:“主子,马车早已准备好!” “你小子!” 主仆二人上了马车,小福禄坐在车辕上,耀武扬威道:“去洒金街,问策斋!” 坐在马车上的肃王爷闭目养神,想着心思,父皇的意思是过几日由我亲自去一趟我国与大周的边疆,考核一下边护使邓伟的德、政、勤、绩、廉。 这要是在走之前再让她中次毒就好了,温存的感觉真好,自己是不是才是中毒者,中她的毒久矣? 最好,能掳着她一起上路,定会让越走越荒凉的旅途有意思多了。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下了,外面锣鼓喧天,鼓乐齐鸣? “主子,前面路堵了,奴才下去瞧瞧!” ...... 不一会儿,那长得圆实的狗奴才就钻进了主子的马车,“主子,你猜外面发生了什么稀奇事?” “这样的礼乐声,必是那家侯门公府娶亲?” “不是,不是!”他的头摇得换。 “又皮痒了!”肃王爷弱弱地说了这句。 小福禄条件反射地退到了马车外,揭开帘子,只露出个脸:“王爷,既不是娶亲,也不是状元郎游街!是我们要去的问策斋,有人敲锣打鼓,抬着重礼来送——神策斋的匾额!” “就是你说的那家问策斋?” “是的,王爷!你说稀奇不稀奇?葫芦街的张员外是鼎鼎有名的富户,前几日那贼人夜入宅子,金银珠宝未动,偏偏抢了掌上明珠大小姐。” “这位张员外官也报了,江湖人士也找了,花了许多银子出去,愣是没找到人。” “没想到,早上就来问策斋找女儿,按照问策斋给他的大致方向,下午他就找到女儿了。” “说是,这张员外的女儿和乳母儿子青梅竹马,张员外眼高看不上,他们就来了这么一出,制造了被贼人掳的假象。实际上,两个人躲在了离京城二十里外的上神庙,这对兄妹相称的恋人委身庙里的灶间,帮忙劈柴挑水做饭了。” “您说,这个问策斋神不神?” 肃王爷喃喃道:“不神不神,定是那问策斋和那对青梅竹马早就撺掇在一起,演了这出戏。完了一起分钱,那对情人毁了名声,就能在一起了。” 小福禄摸着圆圆的脑袋问:“这天下的事,难不成都是这个问策斋和人密谋的?” 这时,街西又有一队人马,敲锣打鼓,锣鼓喧天,似乎要跟街东的张员外带的人比个高低! 又怎么了? 小福禄一咕噜翻下车,走,去看看。 不一会儿,就被他打听清楚了。 “主子,王爷——刚才张员外找女儿那事你不相信,这桩事您总会相信吧?” 肃王爷,“什么事?” “翠柳街的富商陈老爷,家里有一个疯疯癫癫的儿子,四五年了,找了多少名医都不顶事。今早,人家找了问策斋,问策斋开出了药方,好家伙......下午,就好了!” “这小子疯了四五年了,这个问策斋才开业几天!这下,您总不会说又是人家问策斋和人演的双簧了吧?” ------------ 第九十六章 两炮走红 “那你说说,问策斋给出了什么主意?” 小福禄,“王爷,你说这个问策斋厉害不厉害?人家对啥都门清,问病的来,就给开出了神处方!” “说是,找西华街最小的药铺,里面有个五十开外的针灸老太太,扎的一手好针,扎啥啥好!疯子,神经病,几针下去,就给扎好了!” “你说这儿问策斋神不神?” “有点意思!” 肃王爷取下自己的令牌,交给福禄,让请老板过来。 今傍晚的这阵仗,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人人都知道了京城有家问策斋,上通鬼神,下通阎王,中间又包罗万象,无所不知,问啥啥都清楚,去了包你得偿所愿! ...... 小福禄挤进去,直到两家的人散去,才找到了掌柜,一听说是肃王爷找上门来了。 李月心里就好笑,王妃开的问策斋,王爷砸银子来问策!这银子砸多少出去都不流外人田啊! 李月跟了福禄上了马车,行了礼,就拿出笔墨纸砚,让王爷写下所问之事! 不一会儿,王爷写好了递给他。 福禄跟随李月进铺子去交问策金,得知问策金是黄金一百两,吓得福禄一哆嗦,自己拿不了主,滚回去请示主子去了。 “什么?黄金一百两?真是一家黑店!”肃王爷不悦。 福禄怎么能灰溜溜地走出店里呢?他撺掇道:“王爷,您认为王妃不值黄金一百两?那......我们回吧!就当没来过这里!” 真是个会挑事的狗奴才! 肃王爷就想一脚踢翻他,实在是去边关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取出自己胸前一直配挂的金镶玉的玉锁,有点不舍,但被小福禄一把抢去了。 “就这个了主子,王妃她值您这百八十个的玉锁!” “这狗奴才!” 他跑进铺子,送上了王爷的贴身之物,说是上千两的黄金都不止了,多的全当是提前送上的谢礼吧! 他可耀武扬威了,以显示主子的尊荣! 李月转告王爷,车内稍等,片刻就有应对之策! 李月拿着王爷填的问策单,火速通过密道,去见自己主子唐若锦。 一见到她,他就匍匐在地,磕了几个响头,说是见她如见神人! ......他兴冲冲地将刚才两家的送匾额、送谢礼的重大仪式讲了一遍,又说了几遍,说自己太愚蠢,竟然质疑主子的对策,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云云。 唐若锦只是淡淡地回道:“在意料之中!” 接着,李月递上了肃王爷的诉求书信。 唐若锦展开一看,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就是他的手书。 上一世,白小春对他的模仿已经到了以假乱真的地步,尤其是笔迹。 她看了一遍问策之事,有点好笑。 又看了一遍...... 李月说道:“主子,是肃王爷把小人叫到马车上,他写的这个诉求单子的。我们收的问策金是黄金一百两,他派手下人送来的是金玉锁。” “还有,主子,这个单子......小的没有打开看,一收到就急急送过来了。” “知道了!就是看了也无妨!” “主子,眼下,那肃王爷在马车上坐等结果呢!” “您看......您怎么个对策呢?” ------------ 第九十七章 趁火打劫 唐若锦又看了一遍他写的问策单:请问,如何让回娘家的夫人早点回府? 你巴巴地来我问策斋,不问如何登上王位,问的是如何让夫人早点回府?不是你肃王爷的替身陪着我回娘家的吗,这会儿不装了? 问计问到本尊这来了,这可是送上门来让我宰,你可不要嫌疼! 她本来欲动笔,又怕留下破绽,遂懒懒地躺在榻上,“李月,我说,你写!” “想要接回夫人,需送上东珠二十壶,西珠二十壶,南珠二十壶,红珊瑚树两对,玉如意一对,金缕衣一件,金丝软甲一副,聚宝盆一个扎,翡翠牡丹两朵,软金丝床帐一套!” “李月,你还听到过什么奇珍异宝?说来听听!” 李月摇头,“主子,以上这些已顶峰造极,有些闻所未闻啊!” 如此甚好,给自己拖延时间呗! 若是被他真的寻齐了送来,为了彰显问策斋的灵验,本小姐还真的得跟他回去! 李月端着主人开出的这张世所罕见的昂贵的策略,上了肃王爷的马车。 “王爷,我们问策斋给出的对策,您慢看!小的告辞!” 李月赶紧撤了,害怕人家神仙打架,他这个小百姓受害! 肃王爷打开扫了一眼,气不打一起来,“这明着抢劫嘛!” “这样的重礼,娶十个王妃都够了!” 小福禄战战兢兢地拾起来一看,这不是打劫吗?这问策斋莫不是和王妃是好朋友,给她了一场泼天富贵! 但是,王妃一天不接回,他就一天都免不了挨打,必须促成这事。 拿定注意的福禄,嬉皮笑脸道:“王爷,我有好主意!” “说!” “王爷,您名下许多珠宝阁,凑齐这些东西不难,就是凑齐个百分之九十,都能彰显出王爷的诚意。何况,王妃、王爷是一家亲,这些礼物只做为迎回王妃的迎礼,完了......还不是抬回了王府?” “您就当是抬着您的这些宝贝出来晒晒太阳,溜趟街!” “都是你这狗奴才出的主意,要是本王的这些宝贝回不去,小心你的狗头不保!”他抬腿就给他赏了一脚。 “限你三日就凑齐这些东西,要的就是全部,足以彰显我肃王爷的,财力差一件都不行!” 这是在马车里权衡利弊呢?早就上了酒楼的唐若锦,在一扇窗户后观察着问策斋前的自家马车...... 这可是你送上门的挨宰,就别怪我下手狠,哈哈...... 暗香看见龇牙咧嘴出了马车的小福禄,“小姐,果然是肃王爷的马车!” “自家马车都不认的了!”唐若锦亲昵地刮了她一下鼻子。 “小姐,我们仅有的几次出门,坐的都是陪嫁奴才张大叔赶的轻便马车,这辆从来就没坐过啊!” 是了,这辆马车在上一世经常坐,这一世的确没有坐过。 唐若锦讪讪地说:“问策斋门前,这会儿就停那一辆马车,不是王爷的还能是谁的?” 暗香探头一看,的确是啊! “小姐,您说王爷能不能按您说的来?” ------------ 第九十八章 如沐春风 “管他送来送不来,算算日子,有半个月的光景了,白小春应该早就到了那里了。” 暗香担心地问:“小姐,真王爷上门来接你,要是见不到白小春,怎么办?” 唐若锦捏了捏她的脸蛋,“傻呀你,他能明着问我白小春的事吗?这不是挑明了说自己派替身糊弄我妈?所以,他......肯定装糊涂,本小姐更懒得提他了。” 暗香想了想,“也是!” 唐若锦想了想,又说:“到时候,我还可以误导一下他!” 暗香,“怎么个误导法?” “你想,他贵为王爷,有许多政事要处理。本小姐就说,那日风寒好了之后,王爷就被官差匆匆喊走,多日不见,您的风寒好彻底了没有?” 暗香眼睛一亮,“小姐,这话妙啊!这就是明摆着给王爷找事做啊!他必然要派人出去寻了,是哪个官差喊走了他?现在,落入了仇人之手,还是他趁机逃走了?” 唐若锦,“是呀,足够他闹腾一阵子了。你想想,跟他一模一样的人在外,若是招摇撞骗,日行劣事......会给他惹来不小的麻烦!” “暗香,反正来也来了,你去叫店小二按照往日的菜单上好菜好酒!” “你回宜美珍宝铺,让肖掌柜派人去请个人过来!” “小姐,请谁?” “去请本小姐的几家药铺的总掌柜棋观前来!” 不一会儿,酒菜就上齐了。 她等的人也火速赶来了,只是在推开门的瞬间,有点犹豫了。 今日的唐若锦,可不是自己初见时的长公主了,是更尊贵的皇太女了。 唐若锦早就听到了脚步声,“进来呀!” “是——糖糖!” 他就这样如沐春风般推开了门,同他一起进来的还有满目春光,稍倾,这个包间里就春光荡漾了起来。 “调皮——君君!” 观棋进来站定后,规规矩矩地给她磕头行礼道:“观棋拜见皇太女,愿千岁,千岁,千千岁!” “少来!”唐若锦妩媚地一笑,竟然伸出手拉他起来。 在这一刻,见了观棋的时候,她总像是找到了复仇的快感,是这一世对上一世战战兢兢、中规中矩的那个王妃的挑战。 上一世,就是自己时时处处恪守王妃职责,使得自己满盘皆输。 这一世,就得放纵自己,将那些约束夫人的礼法抛之脑后,踩在脚下! “来,君君,陪你家主子多饮几杯!” 美男在前,唐若锦顿感今日的菜格外合口味,光是传赏了好几次。 “君君,来,再饮一杯!” 观棋几杯下肚后,脸色就像粉嘟嘟的女孩一般的***。 他本来就长得英俊,此刻更是讨喜。 “君君,来,吃口这个佛跳脚,这是最难做,最考验功夫,最讲究的菜肴。就配你尝!” 观棋张开了嘴,却未动筷子,这是要唐若锦亲手喂他! 他也看出来了,自己的主子要的就是这种氛围,要是有更进一步的举动,显得轻浮,轻佻,必会生气,生厌! 所以,他是懂分寸的! “君君,换种投喂的方法,好吗?” ------------ 第九十九章 观棋君子 要不要新的投喂方法?看主子的媚眼,软语,妥妥的那种暗示到位了...... 可是,他观棋可是有分寸的人! 观棋马上摇头,“不劳主子了!” 说着就拿起筷子,给自己夹了一块,品尝了起来! ...... 这小子,不愧是自己重用的人!不似那些浪荡子! 这样好的皮囊下,有这样好的自控能力,堪堪重用之才! 她轻嗅了一下,身边美男子身上带着淡淡的药草味,没有胭脂水粉味,看来这小子没少在药铺泡。 唐若锦收敛了一些轻松快活的神情,开启了今日相邀的正题,“君君,我前些日子吩咐你去办的那些事,如何了?” “主子,按您吩咐,我掌管了您手里的各大药铺,米店、当铺、布行等几家铺子都是我挑出来的可靠之人接管了。” “好,哪日了,我挨着转转,考察一下他们的胜任程度!” “欢迎主子随时考察!”观棋正经地答道。 “只是,主子,您吩咐的去外地采购药材的事,几时去?” 是呀,算算日子,就剩小半年的时间了,也该动身了。 加之,木材店之前盈利不少,还有问策斋也是日进百金,有足够的银子支撑起这次的大量采买。 “观棋,饭后,你就去府上找何管家,拿上我的手书,他会给你准备好银票。” “你需要组建起一个庞大的商队,明着去收购各类药材,实际上只带回鹰爪草,就是我之前告诉你的那种,越多越好!” “是,主子!我吃也吃好了,喝也喝好了。马上就去筹办这事,主子请放心,静待小的好消息传来!” 是个有分寸,有眼力价的小伙子! “好,最后这杯酒祝你马到成功!” “谢谢,主子!” ...... 这么多的菜,不吃着实浪费了。 “暗香,进来!去请肖掌柜来用餐。再喊小二,加几个菜!” 暗香忙去请人了,唐若锦站起来,观察斜对面问策斋的动静。 自从那两桩奇难事被自己的问策斋解决了之后,这问策斋的门槛就快被人踩断了...... 她想着,假以时日,等李月安插的那些眼线都正常运转起来,就不怕有难题问倒问策斋了。 像这样火红下去,问策斋会名扬四海,那就是四海来财,八方进贡了。 暗香带着肖掌柜来了,被唐若锦都赐了座,好吃好喝地招待着。 “谢谢主子!” “谢谢小姐!” “肖掌柜,你真是慧眼如炬,有识人之明!你推荐的李月,的确是个人才!” 肖掌柜谦虚道,“还不是主子的栽培吗?一切归功于有胆有识,有勇有谋的主子!” 唐若锦笑道:“肖掌柜谦虚了!” “主子,问策斋可谓是开业爆火了,您下面有何打算?” “没什么打算!等问策斋的生意上轨道之后,想出去走走!” 肖掌柜一杯酒下肚之后,思绪活络起来,“主子,您是想去烟雨江南,还是驰骋塞外?或许徜徉山水,寻仙问道?” “只是有这么个想法!” 她想的是早日对弟弟们,以及老爹惹的那些事,早早做个了断! 这事一日不了,一日就是个定时炸弹! “小姐,您看,外面来了好些人?” ------------ 第一百章 预约挂号 这小妮子跟着自己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什么事让暗香如此吃惊,唐若锦站起身,探着身子朝下一看。 嚯——这是要围攻的节奏啊! 她立马明白过来了,“暗香,走密道,让李月马上来见我!快!” 原来,下面的人拥拥挤挤,坐着马车的,步行的,有钱的富户,没钱的穷人......在下午那两家声势浩大的宣传下,从四面方八赶来问策斋要问计问策了。 生意上门了,本来求之不得呢,可这人也太多了! 不一会儿,李月匆匆来见。 “李月,咱们长话短说,你现在立马下去,就说问策斋今日打烊了。让他们明日再来,每天只问策十人。分半天回复,一日,三日,乃至半个月时间。若是他们要立等消息,就要加钱。还有,太穷的人不收问策金,只图个口碑!” 李月一一点头应允,返回了。 肖掌柜这才说:“主子,您定的好计谋!这数量上一限制,人人就争着来了。人就这么怪,你不限,他摇摆不定。你一限,蜂拥而至!” “主子,您不忍心收穷人的钱,真是大善人啊!” “他们......我们就图个免费宣传吧!” 唐若锦和肖掌柜在二楼临窗的房间里看得清楚,李月下去之后,马上写了告示张贴在外面,并告诉他们今日问策斋已打烊,明天再来! 这些人 围上去看,告示上就是唐若锦吩咐的那些,要加急加快的问策,就要出更高的问策金,还有一天只问策十人。 这些人一看,立马排起了队,十人开外的垂头丧气,嘟嘟囔囔地走了,临了还相约下次来早点排队。 门口这十人,席地而坐,看样子不打算走了,今晚就睡这了? 肖掌柜一看,问:“主人,这样下去恐不好!虽然不休不眠地排队,传扬了我们的名号。可是,这十人排在门口,影响到周围人的出行,做生意啊!” 唐若锦一看,马上就想到了应对之策 。 “暗香,你过去告诉李月,让他派人登记这十人信息,就算已经挂上了明日的问策号,并且人人约好相应的时间,按照时间来问策。就避免了他们整宿待在门口排号带来的弊端!” “再告诉李月,预约挂号是要出银子的,到期人不到,银子不退,算是收取违约金吧!” “把这个需要出银子可以提前预约挂号的消息,也告示出去!” 暗香去了,肖掌柜笑道:“还得是主子脑子好使,随时出现问题,都能灵活多样的解决掉!真是受教了!” 这样一个个告示贴出去,就引来了许多人围看,很快,能预约挂号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多人又折返了。 他们一个个排起了队子,按日期预约挂号了。 肖掌柜下去忙了,唐若锦坐在窗口看着这么多人来预约挂号,似乎看到了银子汇成的小河,哗啦啦地流进了问策斋。 下面井然有序,唐若锦主仆俩看得无趣。 这里面有许多人的问题,都需要她这个重活两世的人来解决。 暗香觉察到主子看外面看得无聊,遂出主意道:“主子,华灯初上,外面正是热闹的时候,要不要出去逛逛?” ------------ 第一百零一章 去丽春院 唐若锦一听暗香出去逛的提议,顿感耳热心跳,那一次出去玩,中了毒...... 解了一晚上的毒,好难解的毒,好让人脸红心跳的解毒之法, 在上一世,虽然也为人妇过,但那假王爷从来都是春雨润无声的温柔,不似......他那般,那般疾风骤雨,令人窒息,有时像是到了云端,有时又跌入了谷底...... 和他在一起时,就像大海里的一叶扁舟,随他起起伏伏...... 那种欲死欲活的感觉,真是新奇又让人迷恋,若他不是,不是上一世的杀父弑母的仇人......未尝不可...... 自己竟然有这种想法,她赶紧摇头,以摆脱刚才大逆不道的想法! “主子,您这摇头......是不想去?” “非也!” “那就是去喽?” "去,你个贪玩的丫头!” “小姐,我们去哪条街?哪个热闹的去处?” “去丽春院!”唐若锦脱口而出。 眼下,观棋要带走大半家底,本小姐该出去走走,捞捞银子了! 暗香,"小姐,我们还要穿男装吗?” 唐若锦,“穿什么男装,穿男装还不是......” 暗香,“还不是什么?小姐。” 她在心里回道:“还不是照样中毒,照样由他摆弄,解毒......” 她再一次脸红心热,脸若桃花,还有微微的醉意! “小姐,您今天是喝多了吗?” “暗香,少胡说!去拿两个帷帽来,我们遮着脸去。” 两个人遮遮掩掩地上了肖掌柜派来的马车,还有几个随从,说是照顾主子,随主子差遣。 都被唐若锦拒绝了,说自己有武功傍身,没几个人是她的对手。 到了丽春院,这里果然好气派,里面的装饰又换新了。 不管外面是如何的腥风血雨,这里永远一片旖旎,祥和安宁! 今夜的舞蹈又上新了,但是,再没有她家俩兄弟那样好,色,毫无掩饰一点的狂徒了。 来这里的人只是为了豪赌一番,这些莺莺燕燕,只是开胃的小菜! 她们被请到二楼的昌贤阁,被告知这里换了新玩法,每个人的窗前换了一种新窗纸,里面看外面清清楚楚,外面却看不清里面。 隔着纸,是看不清其他雅阁里的,每次竞猜的答案依然由小厮通传。 一曲舞结束,又一舞开始,各个座都上了今晚的送品菜肴,还有佳酿! 这个时候,几声锣敲定,上次的少妇又登台了。 这次,她带着几名侍女推着几个木架子上台了,下面的人好奇里面是什么? 她一一介绍这些木雕架子,有不同木头雕的不同形状的架子四个,里面分别装着四样东西...... “下面,请各位竞猜,猜一个架子也行,连猜四个都可,猜对了,其他同猜但猜错人的赌注就归你了。” “这么刺激啊!喂——你猜几个?” “猜的越多,错的越多了,可就一场空!” “怕什么,要是猜对了呢!” 暗香拍手喊道:“小姐,太有趣了!我们猜几个?” ------------ 第一百零二章 丰盈赌注 “你傻啊,来都来了,当然要赢得多喽!” 暗香一脸真诚,“可是,小姐,赢得多也意味着输得多啊!” “你何曾见过你家小姐输过?” 这次说来也巧,上一世的这一猜,假王爷带着自己正好来过。 还说什么这就是自家开的买卖,这里面的东西也是按他的意思放进去的,让我可着劲地猜,大赢一把! 还说:“锦儿,世人常常以为最贵的金丝木楠雕刻的架子,里面装的肯定是最昂贵的玉器。而最平常的杨木雕的架子里,肯定放着最廉价的粗瓷碗......偏偏......” 他彼时彼日说的话,依然萦绕在耳边。 "暗香,摇铃,本小姐要写下竞猜答案!” 小二急忙端着盘子上来了,暗香接过来,唐若锦毫不犹疑地写下:金丝楠木架子的暗格里放着粗瓷碗,杨木架子的暗格里放着玉碗...... 参与竞猜的客人一个两个都写下了答案,在大家思考的间隙,由京城最红的丽娘献上了一曲琵琶乐...... 铛铛铛——锣声又响起,“各位,接下来,由我为大家一一揭晓!” ...... “对了,对了,小姐,已经对了两个了!剩下两个错了,也能打个平手了!” ...... “又对了,对了,小姐,你像是有双透视眼,快让奴婢看看你的眼睛!” 说着蹲下身子,近距离看主子的眼睛有什么不同...... 那位妇人一揭晓答案,就像科举出榜时,几家欢喜几家愁,有些人猜中了一两个,有些人四个全猜错...... “各位,今晚全对猜者花落谁家呢?” 此语一出,大家四顾相看,这样难猜的四盲猜也有人猜对? “按照我们丽春院的规矩,猜错的所有赌注有九成归全对的客人,我们丽春院只收一成。而今晚全对的只有昌贤阁客人,恭喜昌贤阁客人慧思如炬!” 下面掌声四起,同时而起的是鼓乐贺舞...... 这时,小二领着人抬来了赢的赌金,好大一箱子的金银珠宝玉器金钗...... 小二掀开箱盖让客人瞧,暗香激动地喊着:“小姐,没想到赢了这么多!” “小姐,看那件,像不像你小时候戴的金锁?” 唐若锦顺着暗香指的看过去,果然像! 她拿起来细细端详,样子、成色都一模一样,只是上面刻的字不一样,我的是:福寿延绵! “谢谢你们东家,给了如此丰盈的赌注!” “贵客,在我们丽春院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能猜全对,拿到九成赌注的贵客,要在丽春院的书房留下墨宝一副!” 唐若锦暗忖,只要不是见你们幕后的东家,干什么都行! “前面带路!”唐若锦和暗香戴着帷帽跟出去了。 他们下了二楼,穿过大厅,走到了内院。 唐若锦止步不前,“这位小哥,再往前走就是你家后院了,我们外客不便进去。麻烦,你端了笔墨纸砚来,我留下手书即可!” “这怎么能行呢?前面就是书房!” “请!” 暗香被留在门外,唐若锦一进去,门就关上了。 她看到背对着自己站立的玄衣男子,不禁惊呼:“你怎么在这?” ------------ 第一百零三章 爱的解毒 等他转过身来,她看到着一身玄衣的肃王爷南如晔,被黑衣衬得皮肤白洁、眼睛光彩焕发,这是上一世的白小春没有的桀骜不驯、霸气逼人。 “本王怎么会在这?”他一步步走向她。 “王妃忘了,这也是咱们的产业吗?” “不要过来!”唐若锦本能的害怕她,她想退,她想逃,可是双腿困乏无力。 就在她软弱无力快要摔倒时,他一个快步挪移,将她牢牢地环抱在怀。 “本王怎么舍得摔伤你呢!” 他抱着她一步步走向屋内的床榻,一步一逍遥! “乖......本王马上为你解毒!” 该死的毒药,无孔不入,已经第三次了,真不应该贪财冒险! 不是戴了帷帽吗?还会让人认出来! 唉,有两个漏洞,一是在雅间里没戴帷帽,二是自己的笔迹......唉,真是大意了! 她又气又急,手上一用力,攥紧了他的衣服。 “小乖乖,你倒是急上了,比本王还急。待会我们就好好宽衣解带!” 她羞得脸蛋通红,这该死的毒药,何时是个头? 他轻轻将她放在床上,给她脱了鞋,褪了袜,亲吻了她的脚心,“乖乖,你不知道本王有多稀罕你!” 他上了床,拥她入怀,温柔的手指抚过她的额头...... 今日这毒,比上次还要厉害点,唐若锦堵了一肚子骂他的话,愣是一句骂不出来! 嗯嗯额......气死人了! 他的手指刮过他的鼻子,抹上她的嘴唇,连下颌线都是这样迷人...... “乖乖,我的王妃,长得这般迷人也就算了,偏偏还旷世无双的聪慧。” “聪明的你怎么就个个都能猜对呢?你的小心思和本王如此契合,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小乖乖,我们如此相投,怎么偏偏对我恨地咬牙切齿呢?” “来,求本王为你来一场爱的解毒!” 他轻轻咬着她的耳垂,“哦......忘了你这次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是没有说话的力气,可是......只要你再敢吻我...... 他像抱着一只猫一样,爱抚着她,玩弄着她。 他低头,吻上了她的花瓣嘴唇,轻轻地,柔柔地...... 像是在向她倾诉着浓浓的爱意,就在他动心动情动爱的时候,她猛地咬住了他的下嘴唇。 他吃痛地闷哼了一声,顷刻间,两人嘴里充溢着血腥味,更加刺激了男人的征服欲! 他没有挣扎,任她咬着自己的唇,吮吸着自己的血,就像沙漠里缺水的人那样饥渴。 我的乖乖,若是我的鲜血能救你的命,就这样吮吸个够吧! 一个咬着不放,一个热血奉献...... 他如夏夜的疾风暴雨一般,将一腔爱意化成声声闷雷,化成一道道闪电,化成一阵阵骤雨,投向了大地,密密麻麻的爱意挥洒在她的身上...... 一场场疾风骤雨之后,乌云散去,骄阳再现,两道彩虹出现在他们的脸颊。 她终于停止了吮吸,感觉身上有力多了,果然他的疾风骤雨是解药,他的鲜红热血更是解药! 她抡圆胳膊给了他一个耳光,“你无耻!一次次利用这卑鄙的手段!” 他没有阻拦她,而用更为低沉富有磁性,还有雨后的温柔声音问道:“为什么这么恨我?” ------------ 第一百零四章 亲自伺候 “如果你——曾经杀过我呢?”唐若锦使出浑身力气吼了他一句,艰难地跌爬出了屋子。 暗香被人按住不让进,在见到小姐衣服钗环凌乱地出来了,连忙甩开那些阻拦的人。 “小姐,你怎么了?不就是个写字吗?怎么像遭劫了一般!” 当然是遭劫了,色,劫! “搀着本小姐回家,雇几个人,抬着我们赢的财宝,回宜美阁!” 费了那么大的劲得来的赢利,还遭受了如此非人的待遇,当然都得带回。 趴在暗香膝头上,就像受伤后的小鹿,唏嘘,哽噎...... “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那字要求太高,写了一遍又一遍?写得浑身无力!果然,他们就不安好心,不让我们顺利拿走赢利!” 暗香那个气啊! 唐若锦有气无力地回道:“是呀......不止三遍,是......好几次,好几次......” 说完这个好几次,她苍白的脸上重新染上了粉红色晕,她已记不清,是几次了...... 总之,她一直咬着他的唇,吸着他的血,遭受那一场场暴雨的鞭挞...... 回到宜美阁,唐若锦累瘫了,软软糯糯地说:“暗香......安排沐浴!” 她闭着眼睛,任由暗香摆弄。 “小姐,水烧好了!” “小姐,花瓣也撒好了!” “小姐,我帮你脱衣服吧!” “小姐,我背着你......进浴桶!” 嗯,嗯,嗯...... 浑身酸痛,躺在浴桶里的她,还在喊着疼...... “主子,她们雇的马车进了这座宅子。”肃王爷身边的第一暗卫一探到唐若锦主仆的落脚点,就第一时间找了主子来。 “随我翻墙而入!” “外面守着!” “是!” 一道黑影进了她的卧房,在一架屏风后,看到了木桶里似已沉睡的她。 他轻点了暗香的睡穴,她睡着浴桶就躺下去了。 他的手伸进了水里,试了一下水温,还好! 他的手划过她微微发肿的嘴唇,在心里对她说:“你这个饿猫转世的,专一吸你男人的血!心够狠!” “来,让为夫好好伺候你洗澡!”他在她的耳边,咬着舌头说,一点都不敢发出声音。 她懒猫似的声音传来:“暗香......腰......痛,揉揉......” 他捏着喉咙,装作女腔,“揉......马上!” 他边揉边懊悔起来,真是力道大了点,让她神情恍惚,气息微弱,连男子的手都没觉察来,这多亏是本王,这要是别的男子,你也让揉? 谁让你咬着我的嘴唇,使劲吸血,更加刺激我! “背......痛!” 他使劲回忆着小福禄常常给自己按摩的手法,力道减弱一点,一处一处帮她揉搓着...... 这小丫头,做事泼辣,浴桶旁边放了好几桶热水。 他一边排着凉水,一边加着热水。 唉,自己的媳妇还得自己疼! 呼......这小家伙,竟然舒服地睡着了,还打起了呼噜! 他爱溺地看着她,拿条大大的浴巾,裹起她,将她舒服地 安置在床上。 他思索着,这以后的药量要减一减了,这小猫今天都没力气说话了,气得咬人。 “主子,有急事找您?” ------------ 第一百零五章 重金求取 “等着!” 安顿好了她,在要离开的时候,她脖子上挂着的一枚玉锁引起了她的注意。 圆润的椭圆形玉锁,缺了一角。 他细细地翻看了 样式,大到玉的质地,样式,小到金锁挂链上的小字,玉锁上的刻字。 出了宜美阁后宅,他直接上了等在后门马车。 他阴沉着脸,“查到了吗?” “查到了,主子。”外面的暗卫墨笙回到,“主子,这间宜美阁是王妃的陪嫁产业。” “给本王死死盯牢宅子,一个苍蝇都不许放进去!” “是!” “拿纸笔!” 幸好肃王爷的这辆马车里备有书桌,一应具备。 他凭着刚才的记忆,清楚地画出了她胸前的金玉锁。 拿在手里,细看,唯恐有啥遗漏。 回府之后,他才想起墨笙说是有急事找来。 但是,一见到自己的大管家陈同,“陈管家,拿着这个图纸,举全府之力,找遍周边几国的玉器行,寻那种传说中春日能养颜,夏天能驱虫,秋天能安眠,冬日能取暖的最珍贵的玉石,按照图纸,找一等一的能工巧匠去做一模一样的。” “是,王爷!” 他坐在大厅,揉搓着手,指尖似乎还温存着她的柔夷,手指还酸酸的,这懒猫——刚分开一点,又想了! “说吧,有何急事?” “回主子,小福禄有急事找您,说是有关请王妃回府的大事!” “喊他来见!” 小福禄一路奔跑着,看兴冲冲的样子,大概是问策宅下的礼单凑齐了? "狗奴才,事情办妥了吗?” 看他那个情况样,八九不离十了。 “回主子,其余的全部不出两日就齐了。只是......” "遇到啥难题了?” “主子,就差那件金缕衣了!” “金缕衣?小时候好似听父皇提起过!说是我朝开国元勋梁国公府里有一套,是祖先建立了赫赫功勋,又赤胆忠心才得赏一件。梁国公府奉为至宝,也为了教育后代,一直作为传家宝传下来,都传了几十代了。” “是,不愧是我家主子,懂得就是多。奴才打听到的也是这样!” “主子,那金缕衣怎么办?” 肃王爷南如晔神情坚定,“你家王妃值上千件,万件金缕衣!本王就是自断一臂,也要求来!” “走,备重礼!另外拿上京城所有铺子的产业,今夜就上门求取!” 乌泱泱的送礼队伍,开道,送到了梁国公府前。 不明其中缘由的还以为是送聘礼的,真是赶上十里红妆的阵势了。 “小福禄,先递上拜帖!” 坐在马车上的肃王爷南如晔,一想到这件神奇的金缕衣摆在小猫面前,她该是多么地开心,那个贪财的小丫头,肯定两眼放金光。 一听说是风头正盛的肃王爷拜见,现任梁国公大人,连忙戴冠正衣,率领全家老小,出门迎接。 到了这一任的梁国公大人时,国公府已经衰落好几代了,再没有出几个才能出众的继承人了。 空守着金缕衣,传了一代又一代! 传家宝的启迪作用是越来越微弱了! “肃王爷,有请!” 看到后面乌压压的礼箱,梁国公战战兢兢,这礼——从何而降呢? ------------ 第一百零六章 有口难开 梁国公一直毕恭毕敬地将肃王爷等人领让到大厅,上座安置好,又派小丫头去泡请明节时圣上派人送的上好的大余茶! 肃王爷等梁国公一行人分两边坐定,“梁国公,今日深夜叨扰,是有要事与梁国公相商!” 梁国公战战兢兢答道:“肃王爷,有事尽管吩咐,哪来相商一词?哈哈......” “梁国公,实在是有个不情之请!” “本王......本王......抬上来!”他朝外面喊。 这一喊,就有侍卫抬了一箱又一箱的礼物前来。 这是要求娶我们美名外扬的长女吗?他欣喜地看向夫人。 “肃王爷,够了,够了,不需要这么多!”梁国公这个冒失鬼竟然急急地喊了出来。 “恐怕不够......梁国公,本王在京城所有的店铺,也全部转在你的名下!” 这是要连我们的其貌不扬但颇有文采的二女儿,也一起求吗?他又欣喜地看向夫人。 一听全部产业,梁国公连忙站起来摇手拒收。 “肃王爷,有何求,尽管吩咐,愚臣实在不敢收啊!” 看看他心诚的样子,肃王爷说道:“梁国公大人大量,但物有所值,本王所呈上的绝对只少不多!” “王爷......”看他一脸迷茫的样子。 肃王爷才开口说道:“本王实在不好意思开这个口!” 不好开口,您派个媒婆上门啊!何劳您大驾啊! 他在心里急忙补上这句! “梁国公,是这样的......”就在他说这句的时候,梁国公眼睛落在俩女儿身上,不知看上的是貌,还是才? 他朝夫人头摆了两下,示意她带两个女儿下去,当着女儿面说婚事,成与不成都让女儿们以后怎么见人? “梁国公,本王想用以上财物、店铺、产业,换取您府上代代相传的金缕衣!” 金缕衣?看上的是一件家传死物,不是我两个宝贝女儿?! 我们梁国公府无望了! 皇帝的儿子不是要,是重礼换,岂能拒绝? 自己长女从小知书达理,貌美无双,一直是京城人人称赞的闺阁翘楚! 若是长女能嫁入肃王府,梁公府就有希望了! 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白间赌博,夜宿花巷...... 他眼神复杂地看向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儿子,身体早就被色魔掏空了...... "王爷,这些东西老臣不能收,但可双手奉上金缕衣。只有一个小小的心愿......” “讲!” “王爷,臣的长女梁絮引,端庄淑雅,略通文墨,或许能伺候王爷一二!” “若是长女能嫁进王府为侧妃,老臣甘愿将金缕衣作为嫁妆,一起送进你肃王府。王爷今日抬来的东西,一件也不用留,一起和嫡长女嫁进肃王府。” 这是要将女儿塞给自己了?肃王爷不悦,“这是和本王谈上条件了?好大的胆子!若我不......” 咳咳......站在他身后的小福禄,拽了拽他的衣服,小声在王爷耳边嘀咕:“王爷,何乐而不为呢?” ------------ 第一百零七章 逞心如意 肃王爷愣了一下,怎么说? 小福禄这个臭军师又开始出主意了,“王爷,美女、金缕衣,还有您的一半家当,都归您了,您还发火要拒绝?” 他小声回道:“你这个狗奴才,本王可是最痴情的男人了,绝不纳侧妃!” 小福禄继续劝道:“主子,我们王府只有一个女主人激不起半点波澜,不如......再放一个女人进去,让王妃争风吃醋,百般讨好您,您小手指一勾,王妃就投怀送抱了。” “为了您,王妃会日日成为那开屏的孔雀,尽情展示她的美丽,您就坐等她变着花样邀宠吧!” 肃王爷头脑中勾画出那个张牙舞爪的小美人,要是媚眼如丝地勾引人,那一定是销魂死了。 “王爷,可有心动?” “狗奴才,显得你特有经验似的,你——能娶媳妇吗?” 肃王爷端起茶,品了一口,说道:“国公大人,能娶到您的嫡长女是本王的福气,只是侧妃委实有些屈才!” "不委屈,不屈才,小女......仰慕王爷久已!” “好,那本王就笑纳了。今日抬来的就算是聘礼吧!” 梁国公站起来,不顾年迈,直直跪倒,“王爷,您要折煞老臣了!这些东西万万留不得啊!您......日后按京城正常的规仪来!” 看他如此坚定,肃王爷也不坚持了,“国公大人,只是......金缕衣......” 梁国公满脸堆笑,“王爷,深夜来访只为金缕衣,肯定有重要的用处!您今夜就先带走!” “来人——请传家圣宝!” 片刻时间,管家就带着护院抬来了一个黄丝绸箱子。 “王爷请移步!” 他打开箱子,介绍到:“外界传我府上有祖先留下的金缕衣,实则是金缕玉衣(也称“玉匣”)。它并非日常服饰,而是用金线(缕)将玉片编缀而成的殓服,象征身份和地位。” 这不过是一件殓服啊!这要是送给我的小美人、大宝贝,她不更气恼我了? 可是,问策斋的盛名如日中天,不可不听! 王爷称赞了一番梁氏祖先的丰功伟绩,并表明今日拿去一用,日后归还! 送走了贵婿,梁国公府灯如昼,乐如海,上上下下一百多口人乐不能眠。 尤其是嫡长女梁絮引,终于如愿以偿了,终不枉她集美貌与才学于一身了,还有小时候,父亲就请来的书、乐师傅了。 细细打磨的珠玉,终于能入良日眼了。 梁国公府繁忙的备嫁事宜正式开启,自不必细说。 回到王府的肃王爷,看到准备的满院子的礼物,畅想着明天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见到她了,嘴角不自觉地就上扬。 小福禄,“王爷,问策斋所列的礼单,奴才全部准备到位!” 这家伙是在邀赏? 肃王爷顺手解下母妃前日赏的玉佩给他,“拿回去每日敬着,不可出去招摇!” 还有,他想起刚才这个狗奴才出的这个主意,就扯着他的耳朵说:“你今夜出的纳侧妃的主意要是惹恼了王妃,事与愿违,看本王怎么揭了你的皮?” ------------ 第一百零八章 百密一疏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小福禄就被王爷喊进了屋。 “王爷,今日要练什么兵器?奴才给您扛来!” 肃王爷南如晔打着哈欠,“今日停练!” “王爷,您雷打不动的日日晨练,今日怎么就要断呢?” “还有,王爷,你怎么成了熊猫眼?看您瞌睡的样子,您不会失眠了吧?” 是呀,一想到又可以再见到她了,本王那强大的心脏,汹涌澎湃的胸怀,怎么能安然入睡呢? “就你这个狗奴才话最多,最啰嗦!”他又赏了他一脚。 小福禄知道主子心里开心着呢,大着胆子撅着屁股给他看,“王爷——您要踢也得换着踢啊!奴才的左屁股明显被踢飞了一大块,这一个屁股一个屁股小,走路都不平衡了呢!你看,走着走着就倒了。” 他还故意走着摔倒了。 咳咳......肃王爷被他的话逗乐了,憋着笑。 “狗奴才,去给本王找件新做的衣服来!” 小福禄刚跑出去,又被他大嗓门喊回来了,“不是一件,是把所有的衣服挂出来,本王挑!” 不就是去接个王妃吗?至于吗?要做开屏的孔雀! “王爷,王妃——让你这么没有自信吗?您——可是京城第一美男啊!” 肃王爷冷下来的脸,让他跑步去拿! 小福禄你不要看他长得圆实,实际上有八百个心眼子,主意多! 衣服整整挂了三大排,肃王爷一个个看过去,都有些看花眼了,他自己比较钟意玄色、酱紫这些深色调,不但贵气逼人,还显得他的脸格外白净,桀骜不驯! 看他的手指老在这种色调的衣服上停留,小福禄却有相反的想法。 “主子,您留意过没,您见的几次王妃的面,她穿戴十分素净,老像是为谁守丧似的?” 这话倒是被这个小机灵鬼说准了,这一世的唐若锦时时处处素净,就是为上一世惨死的家人...... “而且,衣服多是淡蓝、浅绿为主,不若您穿她喜欢的颜色衣服吧!” “主子,所谓的爱屋及乌,你穿上她喜欢的衣服颜色,保不齐看您就顺眼多了!” 狗奴才懂得挺多! “那就这件天蓝色吧!服侍本王穿上!” 他还挑了同色系的玉佩,束冠,就像春日的蓝天白云,令人心旷神怡! 早膳传上来后,小福禄急急拣他平日爱吃的菜往他面前摆,因粗心又得了一脚赏。 “狗奴才,这菜味冲,那菜里有蒜,还有那个,有蒜台......你这是要本王在王妃面前出丑!” 小福禄赶紧将甜香的粥呀,小菜呀送上来。 小福禄在主子最后用餐还算快乐的时候,又有了想法。 “主子,今日去接王妃,王爷百密有一疏啊!” “什么疏漏?” “王爷,我们去接,要是白小春也在,岂不是露馅?” “依你之见呢?” “王爷,您用餐后散散步,消消食,奴才去唐府走一趟,带白小春回来。下午的时候,您再出面!” 肃王爷挥挥手,他屁滚尿流地跑去了唐府。 唐府里的管家,早就听从唐若锦的安排。 回道:“公公好!前几日,王爷晨起,被一官差喊走了,说是有紧急公务。这几日,一直没有回我唐府啊!” 说完,还给小福禄端上了跑腿荷包。 “公公白跑了一趟,这是点茶水钱,不成敬意!” 什么?白小春被喊走已经几日了? ------------ 第一百零九章 成英追缉 得到这句晴天霹雷的回答,小福禄竟然没忘拿上赏银,揣上荷包就匆匆返回。 一路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终于在寝殿的大镜子前找到了王爷。 “王爷,大事不好了!” 肃王爷慢悠悠地转过身来,“天塌了也是本王给你撑着,着急忙慌地什么样!” “说吧,又怎么了?” 小福禄顾不得上挨踢了,上来就拉着他的衣袖,“王爷,大事不好了,白小春不见了!” “什么?” “这么重要的人不见了,是个麻烦!” “王爷......” “想来,陪王妃回唐府,不会有啥危险。是本王粗心了!” “去请成英过来!” “王爷,成大人您可是不轻易用啊!” “去请!” 成英大人是御前第一带刀侍卫,武艺高强,冷面玉郎,极具侦查能力,是肃王爷的至交好友。不到万不得已,他是轻易不打扰他的。 成英今日正好不当值,被小福禄快马加鞭地请了来。 肃王爷和他这些替身的事,成英多少知道些。 一听说是最后的一位,也是最像的那位,如假包换的那位丢了,可是不小的麻烦。 要是落到有心人的手上,后果严重! “王爷请放心,成英就是丢了这个美差,丢了世袭的爵位,都要帮您找到他。” 肃王爷自然是一番感谢,在感谢之余给了他一大笔赏金,是让他再找两个帮手的...... 安排好了白小春之事,已到了午后时光。 小福禄建议,明日再去接王妃。他今日刚上门找人去了,晚上又去,太假了。 今日在宜美阁的唐若锦,还不知有人在监视他们。 不过,他们有的是密道,不出前后门,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今日李月,又派了小厮走密道,端了两道难题来。 一是京城郊区的农田大户,来问今年种什么收成好! 这问的是可是老天爷的事,不是皇帝老儿、公侯王爷的事,还不好答。 可是,问策斋的名号打出去了,问不出策来,不是自己砸自己的招牌吗? 但是,咱也不怕,问策斋幕后老板就知道今年种什么收成最好! 她在脑海里回忆着嫁入王府这一年的大事,火灾,旱灾,还有随后的瘟疫...... 那一年的旱灾,只有抗旱能力特强的粟没有大幅度的减产。 她写下了——种粟,全部种植! 唐若锦笑笑,这个答案对得起他的问策金了。 她打开第二张问策单,上面写着:哪位王爷最可能是下一任太子,继承王位? 唐若锦看了不免好笑,刚才问了老百姓吃老天爷哪碗饭好,又问皇帝老儿要将皇位传给谁?这要是联系起来,就是人们常说的一句俗语:吃饱了撑着,瞎操闲心! 不过,唐若锦可不细细推敲谁是皇帝最钟意的皇位继承人,她要借此机会祸水东引! 她不假思索地写道:下一任最有可能继承王位的是肃王爷南如晔! 上一世,也是他继承了,这样写也对! 暗香看了,不觉好奇:“小姐,肃王爷上位,您怎么看起来十分高兴呢?” ------------ 第一百一十章 出捧杀计 唐若锦写好,派暗香端走送出去后,惬意地躺在榻上看一本话本。 暗香返回,又提起刚才的话题。 唐若锦眼不离书,“你这丫头就不懂了吧!” “这招叫祸水东引!所谓的出头的椽子先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老祖宗这些精辟话,很能解释我今日的行为。要想跌惨一个人,就把他捧得高高的。” 暗香挠挠头,“什么椽子呀,风摧呀,奴婢不懂。后面的话我听懂了,那就是捧杀!把肃王爷要当太子的风声放出去,那些竞争者就盯着他不放了,这个公敌消灭了,有人就坐收渔翁之利了。” “说得差不离了!” 唉,得给这个爱给人下毒又解毒的王爷找找事做。一想到下毒、解毒,她的脸又绯红了。 “小姐,您这几天怎么忽冷忽热的呀,看你的脸蛋又染上了红晕!” 这时,管家派小厮前来禀告小福禄来一事,唐若锦只回了句:“知道了!暗香,给他赏银!” “小姐,王爷知道了,怎么办?” “没事,这么多天过去了,想必小春已经到了隐居之地。就算大罗神仙去了,也难以揪出他了。” 午后,唐若锦好好地睡了一个午觉。 上次的毒中得深啊! 晚上,某人闲来无事,实在熬不到明日了。穿了一身夜行衣,出了府。 到了宜美阁后宅外,他纵身一跃,就到了暗卫墨笙委身的树杈上。 “见过主子!” “怎么样?这几日有没有异样?” “一切照常!自从那晚后,王妃没有外出过。白日里,除了吃就是睡。房子出出进进的也就暗香一个丫头......” 听了手下人的汇报,肃王爷有点后悔了,上次......唇吧,咬就让咬着呗!血吧,要吸就吸吧,为甚折腾她那么厉害...... 他看到屋里灯火熄灭了,好一会儿,他才问:“你有什么催眠的香吗?” “这......都是卑鄙下作手段,属下没有!不过,属下可以悄悄进去点睡穴!” “点睡穴,本王不会啊?” 墨笙窘迫,还好是晚上,很遮羞! 肃王爷早丢下窘态的墨笙,站在了她的卧房前。 这好歹是自己夫人,跟做贼似的! 但是,非常时期得用非常手段! 他用最细的刀尖……想挑开门闩。不想,却触动暗器,直直地射出一根银针来。 他眼尖脚快,闪过了身。接着,有了防备之心的肃王爷,接着触发了几枚暗器,他全躲了过去,全身而进了。 他着实惊叹,自己的王妃真是冰雪聪明,一个强大的对手! 接回去了晚上得整晚巡逻了,免得她时时担心,处处防备,首先防备到自己夫君身上了。 他蹑手蹑脚进屋了,门口地榻上的人肯定是暗香,他伸出手快速点了穴。 脱掉了靴子,放在门口 ,赤脚想要摸到床边,却不想触动了第二道机关,这次射出的不是针那么简单了,而是利箭。 他为了不闹出动静吵醒她,伸出手攥住了箭。 站在离床几步开外的他,真想上床拥她入怀,一起进入梦乡啊! 他小心翼翼,像是在跳方格似的,安全摸到了床边。 他还是伸出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点了下去。 他这下可以坦然地睡在她身边了,刚揭开她的被角就想到自己身上染了夜的冷气。 只好肘撑着床,侧着身子给她掖好被角,别凉着。 低下头,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吻了吻,尽显溺爱…… 他不想一亲芳泽,他要在她自觉自愿情况下的情不自禁…… 瞧,她的睫毛像蝴蝶的双翼在轻颤,紧闭的眼珠还在转动,是梦见了什么?让你感情激烈起伏的人了吗?这个人是不是我? ------------ 第一百一十一章 有人夜闯 侧身躺在她身边的肃王爷,竟然打起了盹,一不留神睡着了。 还做了一个香甜的梦,梦里的王妃温顺可人,娇媚柔顺,尽显妩媚之态...... 院墙外的树上,暗卫墨笙一直盯着房门处,看到主子进去了,却迟迟不见出来。 东边的天际已经染上了一丝红晕,天快要亮了,主子? 他一个纵身翻越,来到了窗前,模仿着鸟叫,咕咕——这是他们主仆之前的联络暗号。 三遍咕咕响遍后,他不敢再鸟叫了,没把主子喊来,倒惊动醒旁人。 他蹑手蹑脚地进去,看到门口放的箭矢,心慌一刻,再投眼看去,床上? 天已亮了一些,他完美地避过了暗器,走到床边,轻轻唤道:“王爷,天亮了!” 他摇着主子,睡在王妃身边竟睡得这样死? "怎么了?”他迷迷糊糊地答。 睁开眼还没看清楚,就准备交手护王妃。 “王爷,该走了,你进来倒睡着了。” 王爷匆匆起身,“你没触动机关吧?” 墨笙摇头,“王爷我在门口防风,您马上出来吧!” 肃王爷嘴角勾了勾,瞧着自己王妃睡着的时候那恬静的样子,“原来睡在你身边,才能睡踏实!还能做美梦!” 他依依不舍地给她们解了穴,快速撤离了。 晨起,暗香看到扔在自己旁边的箭矢,吓坏了。 “小姐——”她惊叫,扑过床边。 “小姐,小姐——” 她醒来,睁开眼,“何事如此慌张?” “小姐,有人触动了机关!” 唐若锦忽的坐起来,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亵衣,还好。 “没事!你检查门闩处的银针!” 暗香奔到门口,“小姐,银针都落在了地上!” 唐若锦,“是有人来过,检查一下,我们有没有丢失啥?” 暗香翻箱倒柜地检查了一遍,“小姐,没有翻动的痕迹,东西都在。” 他们主仆二人刚熟悉完毕,就有唐府管家派的小厮前来。 “小姐,大清早,肃王爷就派人送来了拜帖,说是要呈上一些礼物,来迎接小姐回王府!” 礼物,迎接? “知道了,早饭过后,我们便回来了。” 小厮走后,暗香问:“小姐,上次问策斋,您开出了一个超贵的礼单?” “差不多就是了!” “小姐,早饭好了!” 唐若锦,“就在这里吃!吃完我们去巡视几个铺子!” 暗香,“小姐,重礼送来了?!” “好礼不怕晚,只要他用心!” 暗香,“小姐——您又想像上次那样一边晾着他?” 唐若锦,“问策斋出的问策肯定要起效用,本小姐就得回府了。回府之前,去看一下观棋起用的人是否靠谱?” 用完早饭,暗香命人喊来了李月。问询了他这两天问策斋的事务顺利否?并告知自己回府的计划,若有难以对策之事,仍然可以派小厮来肃王府问询对策! 安顿好了问策斋的事,又感谢了一番肖掌柜近日的叨扰,再叮咛了一番生意上的事,就与暗香坐着马车出门了。 暗香,“小姐,您说......昨晚竟然有人夜闯进来?我们金银玉器一件都没少,小姐也安好?” ------------ 第一百一十二章 照单全送 “你这个小妮子,是盼着本小姐不安好,要出事喽?” 暗香,“小姐,暗香对您的忠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忠心不二!只是......” 唐若锦疑惑,“只是什么?你做了对我不忠心的事吗?” 暗香惊慌摇头,答道:“小姐,不是这样!是前天晚上......” 暗香一提前天晚上,她就浑身不舒服,腰酸背痛脸发烧。 “前天晚上......又怎么了?” “小姐,奴婢也不知道怎么了。在服侍小姐 洗澡的时候,奴婢......奴婢竟然太累,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都大亮了,自己还在浴桶边,而小姐已经自己洗完澡,安睡在床上了!” 暗香这一番话说得唐若锦心惊肉跳,你给我洗澡的时候睡着了,可迷迷糊糊中,一直有人侍奉完洗澡,又将我安置在床上的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时,有第三个人出现! 联系起来想,和那晚中毒、解毒的一手操纵者——肃王爷绝对有关系! 咳,反正便宜被他占完了。 “小姐,还好我们离开了宜美阁,那里也不安全了。昨晚的人,到底图谋我们什么?” 唐若锦闭起眼睛想,能给自己三番五次地中毒,能够关注到她的人,此刻就只有那个土匪!下流痞子! "小姐,到底是谁?要不要报官?” 唐若锦,“好了,今会添乱!” 暗香不服,“小姐,你都不夸奴婢诚实,说真话!” ...... 主仆二人先去了布店、丝绸铺,小二、掌柜招呼客人,介绍货物,还算兢兢业业......之后,又去了其他铺子,观棋招来的人,说话做事妥当,生意还算上乘! “小姐,中午时分了,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你家小姐,该回府查收礼物去了!走,看看去,有没有照单全送!” 早就知道她人还在宜美阁的后宅,肃王爷还是忍不住欢喜雀跃的心情,早早就带着重礼上门了。 威名在外的冷面王爷,此刻,早就翻篇了。 带着许多重礼,也不必要这样贱兮兮地满脸洋溢着笑容了啊! 一进唐府,他没有巴巴地问王妃,倒像是验收工程的上司。 他一进门,就在唐父的陪同下,视察正院大花园的进度。 “多承贵婿,才能建起这座漂亮的大花园。您派来的工匠是一等一的能工巧匠,还有拉来的用料也是一等一的精品......” 肃王爷边逛边说,“小福禄,这里的花品还不够名贵。记下,派人去请好的花匠来种植,打理!” “谢谢王爷,锦儿最喜欢侍弄花草了!” 锦儿?这个爱称好,今晚试试! “王爷,这边请!” 他看见这座大花园能带过眼去了,又转身去了正厅。 “岳父,不知道先前锦儿......锦儿回门时,说得更换正厅桌椅家具,不知本王的人更换的可逞心如意?” 女儿上次回门,不知受了啥刺激,可是一次次 狮子大开口,要东要西,都是贵重之物,自己真是羞赧极了! “王爷,这些家具超规仪了,折煞老臣了!这真是大大折福啊 ?” ------------ 第一百一十三章 明讥暗讽 “太女到——” 唐若锦一到府门,就有一列雄姿英发,神采飞扬的年轻将士等候。 为首的更加明晃晃,恍若天兵天将下凡! 田林是也,我的御林军首领。 只是,这名字太过接地气了,田野山林间,又土又野。 “田将军,这是?” “太女,这几日在下实在是失职的紧,您的御林军应该寸步不离地保护您!” “我们守着个宅子算什么?今日才反应过来,请恕罪!” 可不就是他的擅离职守,才使本姑娘两次中毒,两次房间里进了贼人吗? “那本太女就得罚你!”唐若锦故作生气样,伸出手做思考状,绕着他转了一圈。 “该罚你什么呢?” “但凭太女惩处!”田林诚恳至极! “想到了!”唐若锦双眼熠熠,“莫若本太女给你改个名字吧?田林之名太拉低少将军的英姿了!” 田林真诚地作揖,“请太女赐名!” “不若就叫田云霄吧!” “谢谢太女!” 唐若锦又绕着他转了一圈,“将军穿着一身银色铠甲,威风凛凛,宛若云海滚滚中的蛟龙。'云'象征着高远与不可捉摸,'霄'则意味着天际,整个名字寓意着将军如云中之龙,志向高远。完美吧?" "你可喜欢?” “太女赐名,万分荣幸,自然欢喜!” “好,随本太女进去!从此以后,你要寸步不离!” “是!” 有了田云霄这样的人物,看肃王爷那个南痞子再敢近我身否? 唐若锦刚和田小将军在门口寒暄了片刻,里面早有人传报太女回府了。 按照品级,肃王爷、唐府诸人均要给唐若锦行礼,她怜惜父母年迈,一走向他们就抬手说——免礼! 做戏就得做全套了! 唐若锦一见肃王爷,装作久别重逢样,“王爷——那日官差急急喊您走,不知之后......王爷的风寒好利索了吗?” 肃王爷贱兮兮地笑道:“太女有所不知,前天晚上我们府里......确切地说是小王寝宫的床上,竟然跑进来一只老鼠。趁小王睡着了,咬破了小王的下嘴唇,吸走了不少的血!您看,小王嘴唇上结了这么大的血痂!” 唐若锦惊道,“那肃王爷可要小心了,人常说:兔子急了也咬人!那只老鼠肯定是之前,或上一世冤死在你刀下的冤魂所变,只为——报仇!” 这句报仇,说得她畅汗淋漓,气顺了不少! 肃王爷满脸春风,“太女此话差矣!相反,小王觉得......肯定是她爱慕小王已久,垂涎小王的男色,看这又咬又吸的样子,绝对爱慕小王最少两生两世了!” 鬼才恋你,爱你,咬你,吸你!重生一世再爱上你,绝对自裁! 一个卑鄙的中毒圈套,还被他浪漫地说成了爱慕?把一个受害者说成了老鼠? 唐若锦生气归生气,脸上的红晕,让卑鄙王爷十分得意! 他们两个在众人之下,唇枪舌,战,明讥暗讽间,又重温了那一夜的狂风骤雨几度疯...... 明着暗里成了小老鼠......引发的场面回忆,事件回想,倒成了他们之间的粉红色小秘密! 和下流痞子再次纠缠,大大对好人不利啊! 唐若锦脸上开了两朵粉红的桃花后,有点败下阵来,径直走到了主座。 “王爷今日闲了?登我唐府所为何事?”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当个炮灰 唐若锦又瞥了一眼他嘴唇上的伤口,他察觉到了,竟然嘴角勾起了万千风情,魅惑无边......唐若锦又败下阵来! 唐若锦转化话题,“王爷今日何事登门唐府?” 这个肃王爷以前可是惜字如金,倨傲高冷,事实上要遇上对的人,此刻的他无比放松,嬉皮笑脸道: “本王府里的一花一草,一桌一椅都在想念女主人了,何况......何况我这个活生生的人!”说到语尾的时候竟然带了几分撒娇。 我耳聋,我眼瞎......唐府众人皆屏息,做低头状。 你不想念我的命,就拜谢了,还想念我,省了吧你! 唐若锦低头啜饮,不予理会。 但 ,又不放过虐虐他的机会,让他在众人面前体验一把——山有木兮木有枝的尬情! 倒是回首望向自己身后的田云霄,“田少将军,几日不见,如隔三秋。是愈发的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了。” 我眼瞎,我耳聋……唐府众人屏息,低头,装出一副我不在场的无知样。 唐若锦挑衅地看向肃王爷,见她看过来,他嚣张地摸了摸自己唇上的伤口,似乎还在帮她回忆当时自己的几场疾风骤雨! 唐若锦本来扳回来一局,此刻……又不占优势了。 她赶紧撤回来败下阵来的眼波,又瞄了一眼少年美将军。 因了之前的搂搂抱抱,田将军并没有被当众惦念的局促不安,反而大大方方地回应:“忠于太女是末将的天职!” 田林呀田林,以前本王小看你了,竟然当众给本王送绿帽子?肃王爷眼神含枪夹棒地劈看过去,你这个半大小伙子准备怎么个忠于法? 准备献情还是献身? 一个忠于,听得肃王爷脸上青紫交映出现! 唐若锦瞄了一眼他的神色,舒服多了。 主子,您的表白,犹如拍马屁拍到马蹄上了,奴才都替您尴尬! 奴才再不出声,您回去又要把气撒在我身上了! 他圆滚滚的身子行云流水般朝唐若锦行了一个大礼,那憨憨的动作惹人发笑,多少打破了目前的尬局。 “主子万安,奴才福禄祝您福禄绵长、幸福永远!” 唐若锦摆手道:“少来,你那个少皮无毛的主子在那呢!” 刚被噎得不轻的肃王爷又恬不知耻了起来,痞子样十足道:“太女千岁大人,少皮我能理解,这嘴不就是受伤了吗?这无毛——王妃又是怎么知道的?若王妃有这嗜好 ,本王可以……尽除去!” 尽除去——这三个字,他加重了语气,特特地说……让唐若锦脸蛋红一阵,紫一阵……可不又没占上风! 果然和烂人纠缠,动个嘴皮就是错! 她板着脸问:“小福禄,特特的请安,所为何事?” 他想到了耍宝卖萌这一招,反正两个人再不能彼此伤害下去了,要当他们爱情保卫战里的炮灰! 他挪动着胖乎乎的身体,在走进前来的时候,忽然转身撅起了屁股,大家不明就里,只觉好笑。 哈哈,这是要干嘛?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屁股王爷 下决心要成为主子爱情保卫战炮灰的小福禄,突然走到唐若锦面前,转个身后,一瘸一拐地走,瘸着拐着的不是他的腿,是——屁股蛋。 咳咳......惹得大厅里的人笑喷茶的,笑咳嗽的,笑弯腰的...... 瘸拐了一圈,又回到原位,撅起个屁股让唐若锦看。 唐若锦不解,这是哪门子礼仪? “你这奴才?” 他边撅着屁股边回头,“主子,您看出刚才的端倪了吗?看不出,瞧瞧我的屁股就明了了!” 这个狗奴才,上一世哄骗自己不浅,和假王爷打得好配合,严丝合缝地让本姑娘沉浸在他的柔情蜜意里,不能自拔,还带累了一家人! 唐若锦看着他就来气,大胆猜测到:“你想说......一个人没脸没皮,没羞没臊,活得还不如屁股干净的时候,就会行差踏错,走路一拐一拐,比如你的肃王爷?!” 她憋着笑,继续揶揄道:“或是说......你家王爷没有脸了,只剩屁股敢对着我,成了屁股王爷?” 啊哈哈......啊哈哈...... 唐若锦心里一番畅怀大笑,这是你小奴才自己凑上来惹事,惹我讥笑,可别怪我想象力丰富,脑回路快! 众人一听,惊骇:这也能扯到受虐狂肃王爷身上? 他们憋着笑,却咳......出了声。 你这奴才!肃王爷准备抬起一脚,将他踢回姥姥家! 哎呀呀,这并不是我要的效果啊!王妃怎么能扯到王爷身上,还好好折辱了一番他,我命不久矣! 却听小福禄继续撅着屁股笑道:“太女千岁!奴才想让您看看我的屁股蛋。” “屁股蛋怎么了?” “主子,都赖您连着几日不回府,王爷......王爷他相思成疾,思念致狂,狂暴脾气下,整日踢奴才的屁股,还专踢左屁股,所以一个屁股大,一个屁股小,走路就一拐一拐!呜呜......奴才苦啊!” 哈哈......众人被他的话逗笑了。 “小福禄,本太女看你屁股一样大啊!跟您主子的面子一样大啊!你倒是会装!还扯到了相思成疾,成狂?” “那就具体说说你家王爷是如何想我的吧?” “这......” 刚才这一招,算是曲线救王吧?王爷......奴才拐着弯地替您表白王妃,算是立了奇功一件吧? 他边哭边瞄着眼瞧王爷,王爷远远地用手指朝他点了点。 这动作是说“回去了收拾我”,还是“好你个奴才,真有你的”? 唐若锦嘴角含了一丝笑,这哪是想我了,一定是想着怎么利用我们一家人,然后怎么卸磨杀吧? “王妃——王爷对您的思念,说上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就是奴才说破了嘴,说掉了牙,也诉不及王爷对您思念的万分之一啊!” “所以......所以,奴才将王爷对您万千相思都浓缩在这一礼单上,特此呈上!” 唐若锦故作惊异,好端端地送什么礼啊? ------------ 第一百一十六章 金缕玉衣 呈上一份昂贵礼单的小福禄,抬眼瞅向王爷:王爷,奴才尽力了,只能帮您到这了,您自求多福吧! 田云霄接过礼单,半蹲着展给主子看。 “少将军,你朗声读就是!” 田云霄:“东海明珠三十壶……” 田将军朗声读出的一项项礼物条目,就像无形的耳光打在舔狗王爷的脸上——你是多没礼脸,才拿这么昂贵的礼物给你脸上贴金? 读完之后,小福禄见王妃离座了,连忙屁颠屁颠地一一打开箱子,让王妃——验货! 唐若锦览赏的时候,一脸平静,没有丝毫波澜,暗香趁给主子整理裙摆,凑近悄声道:“主子,我们问策斋开出的问策礼物单,他们照单全收了!” “主子,早知人家如此虔诚,一件不落 ,您当时应该多想几件奇珍异宝啊!” 她温柔地点了一下她的鼻子,“贪心不足的小丫头!” “小姐, 这就......就坡下驴了吗?” 唐若锦,“当然,不能砸了自家的生意啊!” “不过,也不能让他这么顺顺利利!” 她站在大厅,传了自家嫡出、庶出的几个妹妹,还有上京城来玩的几个姨家表妹也一一传到了正厅! 她威严地说:“来,一一拜见肃王爷!请王爷安!” “小女唐若欣拜见王爷,王爷万安!” ...... 她们一个个袅娜多姿地拜见了王爷,在后排就坐。 这是?收到大礼的唐若锦不惊诧一丝,倒是肃王爷疑窦顿生。 “肃王爷,今日抬了这么多的礼物,难道不是替哪位贵家子弟求娶哪位妹妹?或者......是给王爷你自己?” 小福禄连忙滚上前去,“王妃——怪奴才没把话说清楚!王爷准备的这些大礼,只为迎您回府啊!” 肃王爷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情真意切地说:“是只为迎接爱妃回府!” 只是为接回走娘家的王妃,就这样劳师动众? 众人交头接耳...... “其实......其实不用这样,肃王爷派个奴才即可!”唐若锦委婉回道。 其实,若没有上一世的恩怨仇恨,血债家仇,这样皮相的王爷,这样深情的夫君,夫复何求? 唐若锦只一晃神之后,就定了定心神。 她径直走到金缕玉衣的箱子前,以前只传闻此物珍贵,没想到现已据为己有了! 小福禄这个炮灰,眼看着还是有点话少、矜持的王爷:哎呀呀,表功啊! 不表功,那奴才就上了,“王妃,这个金缕玉衣可是费了牛鼻子的力气,求得来的......” 他一口气介绍了金缕玉衣的来历,唯独没敢讲换娶侧妃一事,在紧要处给舌头打上了结。 “哦,原来如此!没想到举世闻名的金缕玉衣竟然是收敛衣,这么晦气,又这么珍贵啊!我的父亲,东征西战了大半辈子,戍守边疆,百年之后,尚可受这一殊荣!” 此刻的唐若锦淑雅温婉,是肃王爷难得见到的一面,“王爷,就把此金缕玉衣送给父亲可好?” ------------ 第一百一十七章 安家落户 唐若锦嫌这个是死人敛衣晦气,随手要送唐父,肃王爷只道:“既已送与王妃,王妃可自由处置!“ 小福禄急的直拽主子衣角,暗示他:您允诺过梁国公,金缕衣是借用走个过程,要还回去的,这下彻底送人了,还怎么送? 唐若锦又道:“这些礼物也随我处置?” 肃王爷,“都随王妃!” 唐若锦,“抬都抬来了,断然没有再抬回去的道理,都安置在唐父的库房吧!” 小福禄心疼地直打嗝,呃~呃~还说提溜宝贝出来晒晒太阳,转一圈就回的,这下倒好,在王妃家安家落户了! “还有,王爷,您今日搞这么大的阵仗来唐家,单单把这礼放下了,把人接走了,还不够!” 还不够?小福禄真替主子肉疼。 肃王爷眉头一蹙,忽而舒展,“愿闻其详!” “本太女回来时,就听路人议论,说是肃王爷抬了聘礼,定是为了我们唐父的哪位姑娘?所有适婚的妹妹都在此,一一向你请了安,决不能平白遭人非议,这几位妹妹的婚姻大事,日后还要劳烦肃王爷出马了!” 不给你找找事情做,你日日想找白小春出来! 肃王爷将欣赏的眼光投向诸位妹妹,嬉皮笑脸道:“王妃可真是信任、心疼本王啊!” 没听错吧?这厮脑子转得真快,“这信任尚能理解,何谓心疼?” “王妃,您怜我少兄妹,将妹妹们的婚姻大事交付与我,便多了诸多妹妹、妹夫,不是心疼我吗?” 这也能扯到心疼上,真是恬不知耻地紧! 这些妹妹们听此一说,齐齐起身道谢。 唐府府库瞬间丰盈了起来,今日开了盛宴,席间肃王爷是瞧上几瞧王妃的娇俏脸蛋就饱了。 暮色初降的时候,肃王爷携了王妃,浩浩荡荡地回府了。 一下了马车,唐若锦就一秒由春回到冬,冷若冰霜。 跟你回府是为了成全问策斋,不跟你闹是为了不让父母担忧,至于回到这里,就不给你面子了。 一进到寝殿,看到男人物什侵略了进来,就生气! “小桃,把这些男人用的东西统统扔出去!” “王妃,这是......肃王爷命人搬进来的,您......您不在的这几日,肃王爷就宿在您的床榻之上!” “叫何管家来见我!” 何管家一听王妃发了好大的火,连忙带人赶来。 “何管家,还有你们,给本太女把这张床榻抬出去烧了!” 何管家,“王妃,这床榻怎么惹的您啊?” “一个仆人也敢置喙主子!请家法!” 肃王爷回府之后,在书房里羁绊了一下,没想到转到后院寝殿,就见她要烧要打! “慢!” “王妃,何管家年纪大了,还望宽恕!” 唐若锦凌厉,“请喊我——皇太女!肃王爷应当谨遵礼仪!” “念在何管家一直兢兢业业,守则尽心,家法免了。床,还不给我抬出来烧了!” 肃王爷看她一脸严肃,只能扮演软角色。 他嬉皮笑脸道:“见过智慧过人的,没见过这样集智慧与美貌于一身的爱妃啊!真是有先见之明啊!” 唐若锦,“什么先见之明?” ------------ 第一百一十八章 自轻自贱 肃王爷在唐若锦面前卸下了所有的傲娇、面子,在王妃嫌弃他到扔出东西、烧掉床榻的程度,他还鼓足了勇气嬉皮笑脸道:“我家王妃就是有先见之明!真是怀疑您有耳报神、千里眼啊!” 唐若锦真是佩服他的厚脸皮,没自尊,超豁达,“为什么会这么说?” “因为,因为今天在接您回府的时候,小王就听说京城里兴起了一种金镶玉的床榻,睡在上面不仅冬暖夏凉,还可养生。” “小王正准备明日就去给您订一张呢,没想到,你我夫妇一体,您事先就有了感应,要烧床。啧啧......我们真是感情至深至真啊!” 小福禄为主子的银库大大一哭,今日就搬走了大半,又弄张新床,小半个家底又完了! 呜呼哀哉! 好你个能屈能伸的肃王爷! “如此,甚好!”唐若锦嘴角稍稍勾起,赏你个小小的笑唇。 唐若锦当着全府上下人等,“肃王爷,今日本太女把话撂在这里,你——无宣不可进入我的寝殿。你的那些东西,速速搬走!进入本太女寝殿的人,你无权干涉。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我矣不干涉与你!” 这算是当着众人的面跟他划清了界限了! 但他顽强如打不死的小强,依旧嬉皮笑脸道:“我家王妃说什么就是什么,您是王府的天,是小王的主人!” 其他人屏息凝神,不敢相信这是冷面王爷的所作所为? 这王妃给王爷中了什么蛊啊! “肃王爷,本太女寝殿的左右二殿,你也不能住!” “没事,只要和王妃住在一个院子里就好了!王妃想派小王住哪里都可!” “你平日用的书房,也归本太女所有。田小将军,派人挪出王爷的物件,从此派人守卫,严禁闲杂人等出入!” 肃王爷依旧好脾气,笑出白菜价的笑容,“本府,乃至本人,任由王妃处置!” 这一世,是要处置你,让你生不如死! 唐若锦厌厌地说:“好了,你们下去吧!” 小福禄带着几名下人,把王爷扔出来的东西,捡回来,安置在偏殿里。 边安置边嘟囔:“主子,您怎么这么好脾气啊!您真是丢天下男人的脸!” 肃王爷还没收尽廉价的笑容,“你这个狗奴才,也配叫男人?哈哈......” 小福禄悲从中来,跪在主子脚下,抱着他:“王爷,肃王爷,您可是皇帝儿子啊!身份尊贵,怎可......怎可......受辱至此啊!” “您男人的尊严呢?脸面呢?小福禄就是死,也要唤回您的威严、皇尊!” “您......您到底欠了王妃多少啊!那些黄白之物也就算了,怎么将自己脸面让别人踩在脚下呢?” 小福禄那个哭得伤心,哭得悲痛啊! 他想哭醒王爷,哭回王爷男人的雄风! 小福禄被他圆滚滚的泪珠,圆圆的哭脸,惹笑了。 “好了,好了......狗奴才,你懂什么?这一辈子,当不了男人,就体会不了本王的自轻自贱了?” ------------ 第一百一十九章 多妻多子 “小姐,好好的床榻被您烧了,今晚要睡在哪里?” 这时候小桃走了进来,“王妃,你都那样对王爷了,他还派人正在打扫隔壁房间,床铺焕然一新了!” 唐若锦不解,“小桃,那样对他,是哪样?” “就是......就是像打发一个叫花子,或者哈巴狗似的!嘻嘻......” 暗香忙戳了戳她,“小桃,谨言慎行!我们奴仆不可妄议主子!” “好,今晚我们暂且搬到隔壁去住!” 在路过书房的时候,她已看到田云霄的手下守卫在外。 书房,就是这个书房,在上一世的最后一夜,被人掳进了里面的暗道。 “小桃,你先去收拾寝殿!” “是,小姐!” 唐若锦带着暗香进了书房,关上了门。 “暗香,我们来探探暗门在哪里!” “是,小姐!奴婢要是找到了,有赏吗?” “当然喽,赏你一个金龟婿!” “小姐,莫要取笑奴婢了!” “暗香,门口不用搜,暗道要通向东面的院子,从里面搜!” ...... 暗香钻进了书桌下面,在桌面的背面找到了一个凸起的暗扭。 “小姐,这有一个暗扭!” 唐若锦蹲下一看,果然有,她一按,面南的一幅画下面的木格墙移动开了。 “跟紧我!” 她们弯腰进了暗格,打开了火折子,看到了门里面的一个暗扭,一按哐啷关上了门。 她们边往下走边点燃了油灯,走到尽头,右拐,再朝上,走到最上面的一个台阶。 看到一个暗扭,一按,暗门打开了,她们钻出去一看,跟那边的书房一模一样,她们在书桌下找到了同样的暗扭。 一按,暗门合住了。 书房里恰好无人,她们悄悄打开了房门。 “暗香,你不会武功,就在屋里等我。” “小姐,忘了我们武功是您教的?” “好,一起走!” 唐若锦她们轻闭书房门,回头看了一下院子里的布置,跟西面院子竟一模一样。 这就是上一世真王爷,那个仇人所在的院落。 派了一个假王爷,骗得自己好苦啊! 她们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正殿,在房间的窗下,舔破了窗纸,看到了正坐在书桌前练字的小男孩,约莫四五岁的样子。 果然,果然在东院里妻妾成群,多妻多子。 只听那男孩说:“娘,爹什么时候回来检查我的功课?” “青儿,说了多少遍了,喊爹父王,他可是威名赫赫的肃王爷啊!” 一个小女孩跑过来,拉着她的衣襟,“娘亲,虹儿也想父王了!” 唐若锦她们又走到另一扇窗下,看到了一位稍大的男孩,在拭擦一把宝剑。 “娘,父王回来的时候,孩儿要给他练新学的剑术!” “好孩子,好好勤于练习,不要辜负你父王的期待!” 一个个亮着灯的窗下,都能看到或大或小的孩子,男孩或女孩,跟自己的母亲在一起。 唐若锦诧异,粗略算下来,这肃王爷已有二十几个孩儿了。 果然是一个轻浮浪荡子! 看到这些孩子,她想起了自己那对惨死在他刀下的孩儿,真想,此刻,就手刃这些孩子,大大的报仇雪恨! 该找哪对母子下手呢? ------------ 第一百二十章 兴师问罪 唐若锦,“暗香,我们进去!” 暗香,“小姐,我们敢大喇喇登堂入室吗?” “有何不敢!我可是正王妃,那些外室、野孩子,看谁敢拦我!” 暗香,“小姐,挑哪对母子兴师问罪呢?” “去正殿,找地位最高的。” 两人返回正殿,“小姐,门上闩了。” “刀尖挑!” 两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了正殿,拐进卧榻里屋,母子三人对仿若从天而降的两人,惊骇不已! “你们?” “娘亲……”两个孩子躲在母亲后面。 暗香拉开八仙桌的主座,让主子坐了。 “你们……怎么不请而来,破门而入!” 暗香厉声喝道:“此乃肃王妃,你们还不向前行跪拜礼!” 那位中年妇人并没有唐若锦想的貌美迷人、轻浮淫荡,相反衣着朴素,举止端庄。 再看看俩孩儿,没有王公贵族家小孩的金贵锁子,绫罗绸缎衣服,跟自己母亲一样素雅、简朴! 好个小气、吝啬的肃王爷,只想着浪,不想着养,始乱终弃,好歹给他们穿件能盖过眼的呀! 正殿里尚且如此,偏殿那些母子,下人房里住的那些恐怕猪狗不如了。 “啧啧……肃王爷待你们也忒苛责小气了,这样的穿戴,我们京城里普通人家都不屑一穿。” 那位夫人跪着回到:“王妃此言差矣,我们母子能遇到肃王爷,是我们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看着她跪的直挺挺的脊背,尚有骨气! “既如此,今天我就替肃王爷了结了你们,你们可有异议?” 那女人脊背怔了一下,随即软榻下去,磕响头道:“王妃,孩子们是无辜的,拙妇的命尽可拿去!” 肃王爷只图男欢女爱,不尽养育之责,孩子的确无辜。 唐若锦问:“今晚若有其他人来也亮明身份,说是王妃,要了你的命,你也要从吗?” “这……” 那位妇人由之前的惨白色,脸上变得活泛了一点,“别人怕是没有您这样的威仪、容貌!听闻王妃貌美无双、英姿飒爽,是女中豪杰,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入这王府如入无人之境,有这般惊为天人的姿容,不是王妃是哪个?” 这段自救的马屁拍下来,唐若锦很受用,再说了自己也担得起这些溢美之词! “纵然你说的天花乱坠,也难逃今日一死!还有你的两个孩子!” 那妇人一听, 犹如五雷轰顶,她急急磕头求饶:“孩子们是无辜的,求王妃放过!” 上一世,他收我孩儿们的命,犹如碾死两只蚂蚁,可曾放过! “他们怎么会无辜?你们背着我干得好事!” 那妇人忙叩头求饶,“王妃,并不是要背着您,真的是形势所逼啊!” 难道又是被他中了毒,要解毒,那种方式的解毒……然后生了俩孩子? 肃王妃怒不可遏,“什么形势所逼?不过就是他贪色,耍流氓的结果!” “他还会给你说,不解毒,就等着全身瘫痪,骨头碎裂!” 那妇人惊异,“王妃,什么中毒,解毒之说?难道,是肃王爷中毒了?”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夫妻同心 那妇人心惊胆战,一听唐若锦说什么中毒、解毒的话,急急问:“王妃,是肃王爷中毒了吗?” 唐若锦摇头,“他只会给别人下毒,解毒,自己好的很啊!” “没事,就好!” 暗香厉声问道:“容你在死之前,把话说清楚!” “你们骗得我家王妃好苦啊,我家王妃才成婚,你们倒在这边生育了这么大的俩孩子?” “好大的胆子,把我们王妃置于何地?” 那妇人一听仆从如此说,倒松了一口气,像死里逃生一般有了喜色,“误会了王妃,你们误会我们母子了!” “误会?!难道你们不是肃王爷养的外室吗?” 那妇人又叩头,泪如雨下,“呜呜......王妃,真的是您误会我们了!这两个孩子的父亲已经战死沙场!这个院子里的所有孩子......都不是王爷的骨血!我们这些妇人还能苟活人世,都依赖肃王爷的再造之恩!是王爷救了我们母子三人!” 什么?竟然不是妻妾子嗣! 上一世,最后一刻,她才得知,真王爷一直住在东院,东院里妻妾成群...... 兴师问罪竟然问了一个寂寞! 暗香看主子心烦意乱,陷入了沉思,问:“有何证明?刚还不是让你的孩儿喊父王?” 妇人,“王妃有所不知,这就是拙妇所说的形势所逼。因为我们的夫君被奸人陷害,是要株连九族的,肃王爷救下了我们,孩子喊父王只是掩人耳目!” 好你个偷梁换柱的肃王爷,竟然藏了一杆子罪犯在家,若是我把这个捅出去,看不立时要了你的命? 毁了他,似乎是分分钟的事! 唐若锦,“把你知道的都给本王妃细细说来,既然王爷要救你们,本王妃也要夫妻同心,一起保你们无虞!” 那妇人站起来,安顿两个人睡下,返回来。 “谢谢王妃,我把知道的细细说给您听......” ...... 说清了来龙去脉,直到鸡叫,唐若锦才领着暗香自密道返回。 暗香,“主子,难怪他们母子衣着简朴,原来是被王爷悄悄救出来的罪臣家人啊!” “听她讲了那么多,您不觉得肃王爷宅心仁厚、正直无私吗?” 是不是好人,还需验证,现在下结论尚早! 唐若锦,“暗香,今晚上的事休要对人提起半句!” 暗香,“主子,您打算怎么做?” “先查明真相再说!” “你家主子也有侠肝义胆,若真是歹人制造了这场冤狱、浩劫,我不会做事不管!” 暗香,“那主子就帮助了肃王爷,和王爷站在同一条战线上了!” “这......与他无关!” “本小姐也是嫉恶如仇的性子!” “小姐,天快亮了,你好歹眯一眼吧!” 她们主仆的一举一动,都在一双眼睛的追随下。 她们走的是书房的暗道,肃王爷走的是花圃库房里的暗道...... 她们一入书房,就引起了肃王爷的怀疑。 自己这个王妃鼎鼎聪明,什么事......似乎都逃不过她的眼? ------------ 第一百二十二章 何必当初 一直跟着她们的足迹移动的肃王爷二人,躲在树后的墨笙悄声问:“主子,你不怀疑吗?王妃怎么会知道书房暗道的事?还有您住东院的事?” “还把他们当成您的孩子?他们的存在,王妃又是怎么知道的?” “这就是神仙也得掐掐算算啊!她......她怎么就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肃王爷思考了片刻,“只能有一个原因......” “什么?主子!” “白春山啊!本王这个王妃......手段高明着呢!” “主子,您是说白春山背叛了您?把一切都告诉了王妃?” “不然,怎么解释这一切?” 墨笙,“主子,看来王妃是兴师问罪来了,她要杀要剐他们母子,以为是您惹的桃花债。看王妃吃醋的样子,她是在意您的!” “所以,主子,她今晚扔出您的东西,折辱你,原因都在您的东院这些母子身上!” 肃王爷嘴角得意的一勾,“多亏本王爷大度,不和有误会的王妃置气!不然,我们夫妻要离心了。” “不过......本王的声誉在她那里真是差,她以为这里的女人都中过我的毒,那些孩子都是我所出!” “你可知,这是专为你研制的专属毒,只能我给你解!” 墨笙皱眉道:“主子,只是青城军的事,王妃知道了,王爷就有把柄抓在她的手里了。” 肃王爷声音低沉,有点悲怆地说:“被她抓在手里的何止把柄,还有我的心,我的命!想拿,都统统拿走吧!” 墨笙,“主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肃王爷,“当初如何?” “当初,您就不应该派白春山代您拜堂成亲!糊弄人家王妃,反被人家王妃摸了个底朝天!” 肃王爷,“难怪,难怪第二日进宫敬茶的时候,她在马车里就对我怀疑了?” 墨笙,“王爷,那又是从什么时候您开始喜欢她,乃至爱上她呢?” “是......”肃王爷正想借此机会,剖析一下自己内心的轨迹,突然打住了,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脑门。 “你小子,管本王何时喜欢的?你是在审问本王吗?” 墨笙,“非也,主子!其实是想让主子自己剖析给自己听呢!属下......属下对那些情爱之事才不感兴趣,属下只对您安危负责!” “主子,王妃若知道得太多,会不会坏了您的计划?” 肃王爷肯定地说:“不会!通过这些日子的交往,王妃的秉性我了解了一些。” 墨笙:“主子,王妃她们回去了,我们也回去吧,您补个觉,今日还要上朝!” 他们先后回了西院,直到日上三竿,唐若锦才睡醒。 暗香,“小姐,是不是睡饿了,醒来了?” “是呀,暗香,传早膳侍候我吃了,本小姐有要事去做!” “是,小姐!” 不一会儿,早膳吃成了午膳,看着摆满一桌子菜,唐若锦胃口大开。 她在吃之前,先回忆了昨晚的事,那边——不是肃王爷养的妻妾子女,为什么......为什么和上一世的事情不一样了呢? ------------ 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笔勾销 唐若锦看着眼前一大桌子菜,突然没有了食欲。 心里在进行着今昔对比,两世差别! 今世越追究越查明越没有了底气,东院里竟然是冤死将士的遗孤妻子,自己的父亲、弟弟都是卖国贼。 那两个弟弟也不是给王爷干脏事,而是自己敛财! 目前,自己面临的那场生离死别,只有那对孩儿是枉死。 这又作何解释呢?是白春山的孩子,是忠勇侯嫡出女儿的孩子,就必须株连九族吗? 暗香,“小姐,您不是喊饿吗?趁热吃啊!” 唐若锦端起白米粥,放了一点腌萝卜吃了起来。 这个时候,小福禄来了,“请王妃安!我家王爷有要事禀告,派小的问您,可有空召见我家王爷?” 正准备找你晦气,你倒送上门受辱来了! “见,喊他即刻来见!” 肃王爷回来换了一身常服,一进王妃的寝殿,就见她食欲不佳地坐在那里。 肃王爷,“你们下去!” “是!” 唐若锦,“这是何意?” 肃王爷,“小王的一、二、三、四、五、六感告诉我,爱妃想要惩罚小王,羞辱小王,就请王妃给小王留点面子吧!所以,才喊他们下去!” “也好!请坐!” 一落座的肃王爷,看到有虾、有蟹,连忙起来净了手! 复又坐下,给王妃剥了虾、敲了蟹、挑出了鱼刺,一一放在了王妃的碟子里。 “你......不知道自己天潢地胄吗?贵为皇帝之子吗?竟然这么没有骨气,伺候女人吃饭!” 肃王爷嬉皮笑脸道:“一个男人在自己深爱的女人面前,就是一条没有骨气的软骨虫!管他是皇子,还是民子!” 这样嬉皮笑脸地说这么深情的话,唐若锦不相信地摇头。 “少来这一套!你这王爷当得忒没有尊严、威仪了,就任我如此搓扁捏圆吗?” “是!谁让我爱上你呢?” 这话听得她起了一身的鸡皮疹子,她继续摇头,“打住,打住!” 这哪是找机会折辱他呀?这是找机会让他恶心我! 唐若锦收敛了不屑的神情,换了一个话题。 “王爷,您日理万机,听说匆匆回府,有要事找我相商,所为何事啊!” 看来,随时随地表白有这么大的效用,她一下子就收起了折辱之心! 原来,厚脸皮,说真话,很管用! 肃王爷也收敛了痞里痞气,正襟危坐道:“禀告皇太女,今日早朝,父皇为小王赐了一门婚事!” 唐若锦放下碗筷,“很好,好得很!你这就写下和离书,我前脚离府,你后脚娶新王妃!” 肃王爷大惊,“和离——并不必!父皇赐了我一个侧妃进门,您不过是多了个伺候的丫头而已!不会对您的宠爱有丝毫影响!” 哐啷——唐若锦摔了瓷碗,“我唐若锦要的男人,必须完完全全属于我,不可能与人分享!” “今日,她进,我出!要不,我进宫找父皇禀明,让他替我们解除婚姻!就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往日恩怨一笔勾销!” 说了这话的唐若锦,一身轻松! 是的,不必纠缠在一起了! 不知,能否如意?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走出漩涡 肃王爷要迎新人进府,唐若锦突然想结束这种痛苦的复仇,想释然了结。 她是真心想离开这里,在肃王爷这里看成了她的嫉妒、极强的占有欲,他的心里还有些小确喜! 唐若锦作势就要传暗香,安排马车进宫,卸了这肃王妃的角色,走出复仇的漩涡! 肃王爷无赖地伸手阻挡,“王妃且慢!” 唐若锦,“何事指教!” 他突然双膝一软,顺势攀着她的腿跪坐在地上,“求姐姐救我!” 姐姐?真是不害臊!前一个假王爷也喊我姐姐,后一个真王爷也喊姐姐,是我长得太着急了吗? 她抽空照了远处的一面镜子,还好啊,皮肤白皙,嫩如凝脂,这一个两个的都觉得我苍老吗? “你要脸点吧!你还比我大了两三岁呢!” 他无赖道:“谁让你地位比我高,高者、能者,自然是长者,叫你一声姐姐,你当得起!” “再则,姐姐会疼惜弟弟啊!会呵护弟弟!” 唐若锦憋着笑道:“你堂堂肃王爷,皇帝陛下最宠信的皇子,你还需要我的呵护,不惜受辱自轻自贱!” 他嬉皮笑脸道:“在姐姐这里,自轻自贱就跟平常人家的打情骂俏差不都!” 她试图着挣开他的攀扯,他倒抱得更紧了,“求姐姐救我!” 唐若锦蹙眉,“怎么了?今日救长救短的?” “姐姐面前,不敢隐瞒!实际上父皇......今日并没有赐婚与我!” 唐若锦厌弃道:“那又是你惹的桃花债了?这朵桃花还非要开在肃王府?你自己不能善后了?” 门口一直偷觑的小福禄,挤进门来,骨碌碌滚到唐若锦脚下。 “太女千岁,请容小的替主子作证!” “我家主子,我日日跟在身边,从来就没有什么花呀朵呀的能入他的青眼,他那样倨傲、清高的一个人,哪能看上这世间的花花草草啊!” 好忠心的奴才! 唐若锦不为所动! “太女千岁,肃王爷为了迎您回府,上天入地地搜罗宝物。听说梁国公府传了几十代的金缕玉衣非常昂贵,就抬了班副家当去求。” “可是......可是他们不以宝换宝,硬是要王爷纳他们的嫡长女为侧妃!” “王爷原想着,要是迎回您了,哄您开心了,就将这金缕玉衣原封退还,就不用再娶她人了!” “可是,谁承想半路起风波,那金缕玉衣被留在了忠勇侯府。” “所以,我家王爷就必须娶梁絮引了。王爷不敢向您开口,就想到了假传圣旨!” “这都是王爷看种您啊,才出此下策!请您体谅王爷的良苦用心啊,千万不要治他的罪!” “今日奴才大着胆子冒死进谏了!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进王爷的心,自始至终都是王妃您一个啊!” “王妃,我家王爷之前多倨傲、高冷的一个人啊!从来对别人不屑一顾!” “可是,浴巾啊了您,一切都变了。他收起了所有的倨傲,卸下了所有的尊荣,匍匐在您的脚下,自轻自贱,为奴为婢!” 唐若锦看着他因激动涨红的小脸,那真诚的样子有点小打动! “你先下去吧!” 肃王爷,我该拿你怎么办?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咬舌自尽 唐若锦还被肃王爷攀扯着腿,一时头晕,失去了知觉。 唐若锦昏厥了,就在吱吱倒下去的时候,被他起身搂在了怀里。 “王妃——若锦!” “来人——快传太医!” 小福禄飞快地找太医去了,暗香等人闻声跑了进来。 他们把她安置在床上,他记起在一本医书上记载过,像这样 突然昏厥,还抽搐的病人,会咬伤自己的舌头。 他连忙掰开她的嘴。 暗香喊道:“你干什么?不要伤害小姐!” 他没有停下手里的东西,将自己 的两根手指伸进了她的嘴里。 暗香看到,他忍痛闷哼的样子,还有额头上沁出的密密麻麻的水珠...... 暗香,拿出手帕替她擦了擦! 暗香,“王爷,您的手已经被咬破了,血留出了嘴角!” “换奴婢来吧!” “你这丫头,太啰嗦!我手一抽,他必然咬伤自己。” 小福禄领着太医匆匆前来,他搭腕号了一下脉,又掀开眼皮瞧了瞧。 “王爷,您处置地很妥当。在下先给她扎几针,王妃的症状就会减轻!” 几针下去,唐若锦停止了抽搐。 “王爷,您的手可以抽出来了!” 肃王爷,“等等再看!” 等了一会儿,唐若锦果然安静了下来,平静地就像睡着了似的。 肃王爷抽出了手,在场的人惊骇,手指已经被咬的血肉模糊,有些地方似乎露骨了。 暗香、小桃跪下来,“谢谢王爷对王妃的救命之恩!” 那太医擦了擦头上的汗,说:“你们是应该好好感谢王爷,像王妃这种抽搐重症病,若不是撑着舌头,早已咬舌自尽了!” “王爷,这边请!在下为您上药,包扎一下!” “有劳太医了!” ...... “太医这边请!” 肃王爷南如晔把太医请到外间,他心虚极了。 担心她的突然昏厥,与那几次中毒有关,若是这样,他罪过就大了。 “太医,请问王妃突然病发是何缘故?” “无有其他,就是一般的癫病,发病时昏厥、抽搐、呼吸急促!” “王爷,王妃这病多源于多思多虑多忧多愁,有些人也因为遇到大悲大喜,受到严重的刺激,会发病!” 还好不是因为中毒! 一直到夜幕降临,唐若锦还在沉睡中,但是平静、香甜。 “你们都下去吧!” 暗香还有些疑虑,想要守在小姐身边。 “你在外间待着吧!” 暗香刚要出去,被王爷叫住了,“暗香,你一直跟着王妃,王妃她之前有没有受到过大委屈,大刺激”?或者遇太过悲怆的事情?” 暗香不用回想就说道:“没有啊!小姐是嫡长女,系唐府所有宠爱于一身,一直快乐无忧啊!想骑马就骑马,想出去逛就逛......日子过得逍遥欢愉!” “倒是,嫁于王爷后,她就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常常发呆,发愣,神思凄苦......奴婢也不清楚!” “王爷,为何这样问?是不是小姐有什么不妥?” 肃王爷将太医的诊断说了一遍,又将暗香的话思忖了半日。 遂吩咐她就在外间守候! 嫁于我,就这样不快乐吗? ------------ 第一百二十六章 寒水泼刑 肃王爷拉了一个椅子,就坐在唐若锦的卧榻前。 他伸出刚包扎的手,先整理了她额前的碎发。 小宝贝,刚才受苦了,是本王害了你! 一进我这王府,你就从之前快乐的小鸟,变成今日抑郁成疾的可怜虫! 她的手抚国她两扇睫毛投下的弧影,人家说,睫毛长脾气大! 你不是脾气很大吗?起来像上次一样咬我的手啊! 这鼻梁,汇聚了多少傲娇在上面,才能这么挺立! 还有这让人气的牙痒痒的花瓣小嘴,你是噙了多少怨恨,才那样抓住机会就羞辱我呀! 他俯身,香盖住她的双唇,好好吸吮。 可是,太不君子了,他随即坐端了身子。 指肚摩挲上他苍白的唇,小乖乖,本王不趁人之危了,我会忍住,忍住你主动爱上我,主动投怀送抱,主动噘起嘴——讨吻! 他复又抚了抚她额头的散发,突然像蛇咬了似的缩了回来。 烫,怎么发烧了呢? 他用自己的额头贴着她的,烫烫的,确定是发烧了! “暗香——” 暗香奔来,“怎么了王爷?” “你试一下王妃的额头!” 暗香伸出手试了一下她的额头,又试了一下自己的,烫! “王爷,王妃发烧了!” “奴婢这就去请太医!” 肃王爷,“慢——王妃才吃了药!是药三分毒,这再用药不利她的健康!” “王爷,奴婢用温水敷敷!” “不行,太慢了!” 暗香噘嘴,“这个不行,哪个也不行!那怎么办!” 肃王爷,“本王有办法,既能帮她降温,也对她的身体无害!” “去叫小福禄进来!” 等小福禄跑步赶来的时候,肃王爷脱了衣服,光着上身,躺在门口的玉石台阶上。 “王爷,王爷——您快起来!您糟蹋身子,就是糟蹋奴才九族性命!王爷——求您起来!” 肃王爷喝道:“快去打冰凉的井水来!” 为什么? “快去!” 等小福禄打了水来,肃王爷红着眼喊:“泼,泼在我身上!” 吓得小福禄叩头到:“王爷,这么冰冷的深夜,这么冰冷的玉石台阶,这么冰冷的井水,要是三合一地泼下来,王爷不死也会重病!您泼的是水,奴才泼的是株连九族的命啊!王爷!” “王爷,饶了奴才吧!” 肃王爷,“再不泼,扭断你的狗头!” 哗啦啦……一桶水泼下来,打着寒战的肃王爷跌跌撞撞地进了屋子,钻进了被窝。 抱紧她,贴紧她!用他身上的寒气给她降温! …… 这样反复泼了八次,抱了八回……满院的奴才无人不感动,无人不掉泪,这样深情似海的王爷,真是太难得了! 他可是九五之尊的皇子啊! 终于,在第八次拥抱后,她的体温趋于正常了。 小福禄狼哭鬼嚎般,抱进来了被子,衣服…… “你们都出去吧!” 他脱了湿衣服,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后,抱起她,喊他们进来铺一床新被褥! 折腾半天之后,他复又坐在窗前,轻松一点了。 他看到她睡容安宁,嘴角还扬起了微笑,这是梦见了什么开心的事? ------------ 第一百二十七章 大恩不谢 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棂暖暖地洒进屋子时,昏睡了一天一夜的唐若锦醒来了。 她缓缓睁开眼,感到一双温暖、有劲的手桎梏着自己,像是怕自己飞了,攥得十分紧! 他即使趴在床边睡着了,只露出半个脸,她闭着眼也知道是南如晔,只有他的身上才有淡淡的木梨香味。 他睡着时,眉头时而拧紧了,犹如寒冬将至;时而舒展开来,春风化雨般柔顺明媚...... 咦~他的手怎么了,一层一层地包扎的紧。 她想抽出手,又怕触碰疼他。 恰在这个时候,暗香推门进来了。 “小姐——” 唐若锦连忙示意——“嘘!” 暗香会意,蹑手蹑脚地进来。 她一点点掰开他的手,给唐若锦自由。 “小姐,我扶你起来,你感觉怎么样了?” 唐若锦疑惑,“我很好啊!他怎么了?怎么趴在我的床边?” “小姐——唉,你可吓死我们了!” 她悄悄扶起小姐,让她靠在软榻上缓着。 遂把昨天小姐怎么晕倒,发癫,抽搐......一直讲到,发烧,王爷如何浇湿了自己给她退烧...... 从头到尾地讲了一遍,其中还夹杂着自己的所见所感,尤其是女孩子的角度去看,感动、温暖、浪漫、动情......总后总结出:肃王爷的深情似海! 那早已醒来,装睡的肃王爷,听了暗香的一番叙述,不得不承认是一张好嘴替,将自己的心意感天动地地讲了出来! 这丫头以后要重赏,女儿家嘛得找个好归宿,以后就认她做个干妹妹,给她嫁个世子爷风光风光! 这边如实叙述的暗香,不知道仅凭自己的这张嘴,为自己说来了高婿、富贵、福气...... 唐若锦听得出神,在暗香几乎声泪俱下的叙述中,只夹杂了几声呃~嗳~ 她不敢太细听,深想,怕他比草贱的迟来深情会瓦解自己的复仇斗志! 暗香在叙述他的种种牺牲,她在回忆他的种种狠戾...... “小姐,这些可都是奴婢的亲眼所见,无半句虚言。您......您怎么没有半点感怀?” 唐若锦木木地说了句:“你可知,大恩不言谢!” “去喊小福禄过来,唤醒肃王爷回屋休息!” “是,小姐!” 肃王爷南如晔干脆装着迷迷糊糊的样子,被小福禄等人搀扶着回屋,安置。 唐若锦在软榻上,任暗香伺候着吃了药,又吃了些清淡的粥食,她顿觉身体好了许多。 “暗香,打开窗子,让我嗅嗅新鲜的空气!” 她抬眸,顺着窗棂看过去,外面的景致就像一幅画,含在窗口。 一树夏花,灿烂绚丽,一阵风起,落英缤纷,洋洋洒洒着花瓣。 那边廊下的一对燕子,时而交颈情意绵绵,时而别扭故作生气,它们是在争那一树花最美吗,还是在论哪一种虫子最可口...... 如此和谐的画面,她也想定格其中,放下这万千沉重的仇恨! 若是再在他身边,复仇,报仇,雪恨,不知道又会揭出什么痛心的真相! 再活一世,背负这些命债,是不是太过沉重了? 她突然心里了然,眼下只要保住家人的性命,暂放下对一个人的仇恨,且让自己做些喜欢的事情吧,不知可行否?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温柔来袭 暗香看自家小姐就这样一坐就是一上午,啧啧......这场病生得小姐的性子都变了,那些不沾边的温柔、淑雅、文静,竟然堪堪入目! 有些老人家说过“一病傻三年”的话,没听说过“一病转性子”? 暗香过来俯身问道:“小姐,要不要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外面的花开得正艳,还是小姐喜欢的海棠花!” “不了,外面太闹了!我想安静一会儿!” 根据往日的经验,小姐若是说她想静一静,静过之后,必然憋出一个大招来,让人瞠目结舌。 比如,小时候,静过之后,她带着我钻进了送菜大叔的空篓子里,出了府门,在街上逛了一天,被老爷找回后,我们主仆二人挨了一顿好打! 还有一次,偷转进去厨房,趁厨人不注意,盐、糖随意揭锅就撒,害的他们扣罚了许多月银。 ...... 这两位主仆,一个在静静地想着心思,一个在回想主子静静之后干得许多惊世核俗的事。 夜幕降临,唐若锦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声音洪亮地吩咐:“暗香,去后厨传席面来,多做肃王爷爱吃的菜肴。再去传肃王爷,就说邀他共进晚膳!” 不一会儿,一桌在饭菜就摆在了寝殿外间的大桌子上,唐若锦一看酒不够好,又特意差下人去买了京城鼎鼎有名的仙家桂花酿。 肃王爷惨白着脸进来了,唐若锦请他上座,他谦逊不受,一听说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他才勉强坐下。 唐若锦抬手道:“你们都下去吧!外面守着,有事听传!” “是!” 他们退了出去,在门口站定,小福禄面脸红光,被俩小丫头取消。 小福禄,“你们乱说什么,只要主子得脸了,奴才也就长脸了,红了好啊,预示着主子喜事将到!” “王爷——请动筷!” 她突然想起上一世白春山最喜欢糖醋味的菜,酸酸甜甜,想着他活成了真王爷的影子,肯定反应的都是主子的喜好。 她拿起公筷,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在了他的盘里,“借花献佛了,昨日......承蒙王爷出手相救,否则,小命休矣!” “谢谢皇太女!救您是臣下分内之事!” 唐若锦嘴角噙了笑,嘴角的漩涡里满是温柔,“叫我王妃吧!这个皇太女非我之愿!” 温柔突然来袭,让肃王爷懵了一懵,“咳咳......习惯了王妃的冷嘲热讽,喝来呼去,突然奉为上宾,一时不习惯了!” 不过是昙花一现吧了!看开,看淡后的唐若锦,更显得豁达洒脱。 “来王爷,今晚我们开怀畅饮,一切......尽在酒中!” 两人,碰了一杯又一杯,连酒里都是柔情醉意。 唐若锦又端起一杯,看她双颊绯红,桃花朵朵开,他伸手阻止道:“酒喝到尽兴就好,不可贪杯,小心明日头痛欲裂!” 唐若锦听话的放下了酒杯,吃了几口菜,说话声聊聊......肃王爷怕话多有错,不敢破坏美好温情的氛围。 外面的三个人耳朵贴着门框,听里面的响动...... 暗香,“里面怎么这么安静?我们要不要进去瞧瞧?” 暗香看自家小姐就这样一坐就是一上午,啧啧......这场病得的小姐的性子都变了,那些不沾边的温柔、淑雅、文静,竟然堪堪入目! 有些老人家说过“一病傻三年”的话,没听说过“一病转性子”? 暗香过来俯身问道:“小姐,要不要奴婢陪您出去走走!外面的花开得正艳,还是小姐喜欢的海棠花!” “不了,外面太闹了!我想安静一会儿!” 根据往日的经验,小姐若是说她想静一静,静过之后,必然憋出一个大招来,让人瞠目结舌。 比如,小时候,静过之后,她带着我钻进了送菜大叔的空篓子里,出了府门,在街上逛了一天,被老爷找回后,我们主仆二人挨了一顿好打! 还有一次,偷转进去厨房,趁厨人不注意,盐、糖随意揭锅就撒,害的他们扣罚了许多月银。 ...... 这两位主仆,一个在静静地想着心思,一个在回想主子静静之后干得许多惊世核俗的事。 夜幕降临,唐若锦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声音洪亮地吩咐:“暗香,去后厨传席面来,多做肃王爷爱吃的菜肴。再去传肃王爷,就说邀他共进晚膳!” 不一会儿,一桌在饭菜就摆在了寝殿外间的大桌子上,唐若锦一看酒不够好,又特意差下人去买了京城鼎鼎有名的仙家桂花酿。 肃王爷惨白着脸进来了,唐若锦请他上座,他谦逊不受,一听说是感谢他的救命之恩,他才勉强坐下。 唐若锦抬手道:“你们都下去吧!外面守着,有事听传!” “是!” 他们退了出去,在门口站定,小福禄面脸红光,被俩小丫头取消。 小福禄,“你们乱说什么,只要主子得脸了,奴才也就长脸了,红了好啊,预示着主子喜事将到!” “王爷——请动筷!” 她突然想起上一世白春山最喜欢糖醋味的菜,酸酸甜甜,想着他活成了真王爷的影子,肯定反应的都是主子的喜好。 她拿起公筷,夹了一块糖醋鱼放在了他的盘里,“借花献佛了,昨日......承蒙王爷出手相救,否则,小命休矣!” “谢谢皇太女!救您是臣下分内之事!” 唐若锦嘴角噙了笑,嘴角的漩涡里满是温柔,“叫我王妃吧!这个皇太女非我之愿!” 温柔突然来袭,让肃王爷懵了一懵,“咳咳......习惯了王妃的冷嘲热讽,喝来呼去,突然奉为上宾,一时不习惯了!” 不过是昙花一现吧了!看开,看淡后的唐若锦,更显得豁达洒脱。 “来王爷,今晚我们开怀畅饮,一切......尽在酒中!” 两人,碰了一杯又一杯,连酒里都是柔情醉意。 唐若锦又端起一杯,看她双颊绯红,桃花朵朵开,他伸手阻止道:“酒喝到尽兴就好,不可贪杯,小心明日头痛欲裂!” 唐若锦听话的放下了酒杯,吃了几口菜,说话声聊聊......肃王爷怕话多有错,不敢破坏美好温情的氛围。 外面的三个人耳朵贴着门框,听里面的响动...... 暗香,“里面怎么这么安静?我们要不要进去瞧瞧?”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君子本色 小福禄连忙阻止,“姐姐们,休着急!孤男寡女,夫妻二人,正喝到耳热酒酣之际,我们不便打扰,不便惊扰!” “姐姐们去歇着吧,小福禄扯条毯子,门口裹一裹也能将就一夜!” “如此贤惠体贴,会不会锦里藏针?” 小福禄摆手道:“谁敢在皇太女跟前造次?那田小将军的刀可不是吃素的!” 屋里的唐若锦拿着筷子的手忽然一软,筷子哐啷啷滚落在地上。 “怎么了,王妃?” 唐若锦随即浑身酥软,将将就坐不住了。 “王爷,扶我!” 肃王爷站起来,走过去揽着她的肩头,手先抚上她的额——不烫不烧啊! “王妃,身子可有何不妥?” 她的眼里含了满园春色,嘴角噙了万千柔情,“王爷——我......我觉得浑身无力,跟......跟上几次的中毒,差不多!” 中毒、差不多......这些话落在肃王爷的耳里,犹如热碳似的,耳热心跳,双颊绯红! 我没给她下毒啊?或许是因为一场病,又勾起了身体里的残留毒素? 肃王爷在心里想着原因,怀来的人却蹭着他,让她抱紧要滑落的自己。 肃王爷嘴角一勾,俯下身,“小祖宗,别蹭了,蹭的人难......受!” “求王爷——解毒!”唐若锦声娇气喘,不堪羸弱。 这是他曾经的豪言壮志,你总有一天会求着本王解毒,这也来得太快了吧?快得有点不真实! 幸福来敲门,他还不敢去开! “王爷——快抱着我!”她声息减弱,像只病娇的小猫咪。 肃王爷横抱起她,两人眼睛对着眼睛,鼻子碰着了鼻子,他盯着她柔软润红的小嘴问:“像上次那样解毒,是不是有点趁人之危?非君子所为啊!” 她双臂环上他的脖子,“昨天就能救两次,求王爷再救一次!” 肃王爷的唇覆上她的,嘴角还漏出了只言片语:“美人,让王爷好好帮你解毒吧!” 他将她放在床榻上,自己侧身躺在一边,侧搂着她,感受着她柔弱的气息,他又改变了主意。 想着她大病初愈,实在是承受不了他的雷霆雨露。他干脆就像抱着一只温顺的猫一样,抚摸着,爱抚着。 “小娇娇,你......大病初愈,实在不宜折腾。就这样搂着你,给你温暖,也能缓解你的症状!” 唐若锦缩在他的怀里,摇头扭着身子,不满足! 她仰起头,索......吻。 她的嘴覆上了他的下巴,软软糯糯,又湿湿润润的,他打了一个激灵! 淡定,淡定! 肃王爷心里念起了佛,希望心无杂念的佛爷能帮到他。 “小乖乖,你可能是昨日的病勾起了身体里残留的毒素,只是一点点,不需要往日......往日那样缠绵悱恻。我有办法,能解了你的毒!” 他解开自己手上缠的纱布,露出伤手,自己下嘴咬了一口,鲜血淋淋。 他将血珠滴在她润开的嘴里,一滴、两滴......嘴里的血腥味,让唐若锦清醒了许多。 饶是这样引诱他,缠磨他,他谨守君子君子本色,没有染指自己。 不仅没有,还用他的血给我解毒! 这一世刚苏醒,自己不是就盼着啖他的肉,喝他的血吗?昨日、今日,不是都办到了吗?怎么没有当初的开心了呢? ------------ 第一百三十章 收回封号 “好了,我感觉有力多了!”唐若锦平静了下来。 今晚来这一出,实际上是自己的借口,根本没有浑身无力之感。 这是自己最后酝酿了一天的结果,到底是想要感谢他昨日的救命之恩,还是在离开之前,留下美好的回忆? 实在是前几次,解毒的意味太重了,风雨来得太猛了...... 因了些微醺,还有柔情醉意,两个人相拥而眠。 晨曦时,唐若锦悄悄起床了,听放下了重重帷幔,又轻轻掩上了里间的门,她今日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一个人悄悄准备好穿戴,又洗漱完毕,喊了暗香前来。 陪自己进了书房,写下了一封言辞恳切的信,留给肃王爷! 暗香,“小姐,今日您可好利索了?” “大好!” “小姐,您昨晚......和王爷?” 她那特有所指的神情、强调,惹得唐若锦弹了一下她的额头,“姑娘家家在想些什么?羞羞羞!” “小姐,你这匆匆的样子,像是要逃跑?” 再赏她一个指弹,“本小姐一不偷,二不抢的,为甚要逃跑?不过......我们今日就离了这里!” 暗香惊疑,“小姐,我们是离一天,还是十天,半个月?” 唐若锦坚定地说:“一辈子!今日,你家小姐就争个自由身!” “小姐,我房间里还有钗环、包袱没收拾呢!” 唐若锦拉着她,“再磨蹭就走不了了!就你那些家底,本小姐日后加倍赔给你!” “走了!” 暗香,“小姐,奴婢这就去吩咐何管家准备马车!” 她又拉住她,“没脑子!你要惊动阖府上下的人吗?” 也对,她摇头道:“小姐,那我们就只好再走一次密道了!” ...... 唐若锦和暗香经过密道,从书房走出来,天色尚早。 她们经过主殿的时候,屋内灯火荧荧,传来阵阵诵读书:子曰,德不孤,必有邻,子夏曰,四海之内皆兄弟也,翻译,子夏说,普天...... 唐若锦站在窗外听了一会儿,感叹:“这样好学的孩子,上苍必不负你,我必帮你复仇!” “快走吧,小姐,天亮了,惊动这里的人也不好解释。弄不好,会当成贼人要捉的!” “小姐,我们走正门,还是后门?”暗香催促道。 唐若锦自信道:“走什么门!本小姐带你翻墙而过,如履平地!” 暗香也不示弱,“小姐忘了您教过奴婢三脚猫功夫,这墙岂能挡得住我?” 唐若锦、暗香俩人,如双燕飞出了墙头,落入了墙外街道。 “小姐,这逃也逃出来了,我们先去哪里?” “去皇宫,卸了这皇太女头衔,无官一身轻嘛!” 她们比上朝的百官还走一步等在了皇宫之外,此时的皇帝陛下正在用早膳,皇太女唐若锦拜上之后,他摇手招唐若锦过来陪他用餐,她婉拒了。 还跪在地上,拜道:“请皇帝陛下收回这皇太女身份!” 皇帝喝了一口人参如意汤,“你是好孩子,早就有分寸地表明心志,只说是为了安抚激动的太上皇,空有皇太女的名分就好。今天,这又是为什么吗?” ------------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两道诏书 “皇帝陛下,臣女只喜欢行商做买卖,寄情于山水。不喜欢涉朝政,弄权谋......” 皇帝心里疑惑,这孩子,即使不做皇太女,不亲上更亲地当朕的女儿,最起码还是皇媳啊,怎么连句父皇都不喊了? “好孩子!最起码还喊朕父皇啊?” 在我的心目中,只有一个父亲,就是上一世没有能力救下的父亲。 唐若锦跪着回道,“皇帝陛下,今日前来,臣女不仅归还皇太女的封号,还一并请求皇上降一道和离书,准臣女和肃王爷和离!” 皇上放下筷子,不解,“锦儿,这又是为什么?” 因为我已厌倦了复仇,选择了放下,离开! 这些话当然不能说给皇帝老儿说,“皇帝陛下,若其中的缘由诉给您听,不过徒增烦恼罢了,还是不讲为好!” “还有,臣女与肃王爷水火相冲,性格不合。强行在一起,不过是彼此徒增万千烦恼,最终劳燕分飞罢了!” 皇帝眉头紧蹙,“可是,父皇舍不得你啊,你是个好孩子,比我那众多孩儿强多了!” 唐若锦再三拜求:“望皇帝陛下看在臣女上次救过您的份上,答应臣女的请求。况在当时,您允诺许我一心愿的!” 皇帝陛下扶起她,“孩子,你确定把那个心愿用在和晔儿和离之上?” 唐若锦心里在回答他:我十分确信!而且坚信,离开了南宫晔我犹如再生一般,又重活一世! 看她点头如捣蒜,如此决绝,皇帝犹豫再三,十分不舍地答应了她。 她亲眼看到,皇帝命人写下了两道诏书,一道是收回皇太女的诏书,一道是下旨和离书! 她亲眼看到这两道诏书,犹如给自己的自由身插上了一对翅膀,从此,天高地阔任我飞! 和唐若锦主仆二人一同出宫的还有两道诏书! 唐若锦感觉浑身轻松,连走路都轻盈快捷了许多,她有一瞬感觉是肃王爷的血是大补药,昨晚可是喝了不少滴! 怎么刚得自由身就想起了他,晦气! 肃王府里早就乱成了一锅粥,一直没有赖过床的肃王爷,头朝晚起,没想到是皇帝的诏书催他起的床。 这一起床,就挨了一闷棍,皇太女她不当也罢了,将来有可能就是皇后了。可是为啥要和本王和离啊! 和离,和离! 等宣召的高公公走后,被痛昏在地的肃王爷没有劲爬起来了。 小福禄进来伺候,看见他三魂六魄只剩了一魂一魄,便也瘫坐在地,拥他入怀。 他在这个狗奴才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呜呜......天地不仁啊!不仁如斯,棒打鸳鸯!要知道,她今天要远走高飞,就应该......就应该如往日那般解毒,解一个天昏地暗,解一个天苍地老,解一个地久天长!任风一遍遍刮过,任雨一场场洗刷......” “悔呀,悔得五脏扭曲,悔得心神错位......让我谢罪与天下吧!” 主子都要死了,狗奴才得第一个陪葬吧?我可不想死,虽然......虽然我已不是男身,可是还是喜欢暗香那个丫头,即使做不了夫妻,认个妹妹也好啊! 可是,您怎么就一心求死啊? ------------ 第一百三十二章 狗颜大悦 小福禄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行,不行,我得让主子有活下去的希望! “主子,主子!这天成的姻缘都是有几番波折的,这是老天在考验您呢,你看啊,这第一次婚约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促成的,且您又派了替身入洞房,根本就不算结婚,也不算和离,只是给了你表白的机会!” “这第二次,就要看您能不能追回来,真正地再结一次婚,再进一次洞房,才算圆满婚姻!您说是不是?” 听到这话,他的三魂六魄全部归位了,眼睛熠熠,有了光彩! “你这个狗奴才,往日说的都是汪汪叫的狗语,只有这几句才说了人话!” “对,你说得好!怎么弄丢了,就怎么再弄回来!” 小福禄又出着馊主意,“王爷,你让那隐秘的名医,再给你制一些爱的毒丸,你们......你们多亲近就好了!” 他把小福禄按在地上,就是一顿暴揍,“你这个狗奴才,刚夸你几句,你又犯狗性!” “我南宫晔要的东西,是要得的光明磊落!” 这个不知死活的狗奴才又说:“说得好听,那你之前还不是屡屡用毒?” “那三次,我不悔!我不用毒,我能知道她还是完璧之身?我不用毒,我能成她第一个男人!你知道对一个女人而言,第一个男人意味着什么吗?” 看着被按着肩头,疯狂问自己的肃王爷,他无辜地答道:“王爷,你问一个残疾人完璧、第一个男人的意义,你欺负人!” 说完,不知他是为了逗自己主子开心,还是真伤心, 总之呜呜......狗哭了起来! “看你那狗德行!” 肃王爷主仆二人坐在地毯上,开启了重生模式。 “过来!” 小福禄亦步亦趋地爬了过来,此刻主子喜怒难测,他给了自己一个安全的距离,让主子伸手打不着,还能快速逃离。 “叫你过来,速速!” 他硬着头皮坐了过来,“主子,你泄气的时候出手轻点,要是想问点正经事,奴才的脑子反应不过来不是耽误您的事吗?” “你这个狗奴才,有时出的馊主意还能让本王因祸得福的,你来给本王出出主意,怎么才能和她再续前缘!” 小福禄被主子夸得狗颜大悦狗颜大悦,头脑却十分清晰,“这你就问对人了!王爷,首先,您说的再续前缘就说错了,您要续什么缘?那缘里都是你派替身的躲避、欺瞒,那缘里还有你用毒、用强的逼迫......你想想,再续前缘会不会又是不幸的开始?” 肃王爷龙颜大悦,他激动地摩拳擦掌,又按着他的头掰开看。 “主子——可不敢请王爷给奴才找虱子啊!” “谁给你这个狗奴才找虱子,只是想看看你这狗头哪里裂开了一道口子!” “主子,我今天没碰到头啊,只是被您打了几拳而已!” 肃王爷放开了他,“这就对了,你脑子里的水被我砸出来了,说得话是越来越对了,尤其刚才说的不能再续前缘的话,着实让本王刮目相看!” “看来,以后要砸一砸,会灵光!” 小福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受伤的总是我?” ------------ 第一百三十三章 簪缨世家 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小福禄反应过来了,靠人不如靠己。 他边扮可怜状,忙说:“主子,你不用天天像今早这样砸,迟早会把脑袋砸开的。你就额头上弹一下就好!也可怜可怜狗奴才吧!狗奴才脑子里的水,早晚会被王爷抽干放尽的!” 看着他可怜兮兮的样子,肃王爷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地说:“准了!” “来,继续说,说得好大大有赏!” “王爷,您和她......闹了这么大的动静,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不过......可以从头开始!” “好一个从头开始!说说看!” “她变回了忠勇侯的嫡长女,您是高高在上的肃王爷,总有机会你们会再见!即使没有机会见面,我们也可也创造机会见面!” “等再见面的时候,您就像往日的倨傲、高冷就好,用你的人品、德行、魅力征服她!您越是舔狗,人家越厌烦你!” 肃王爷站起来,居高临下看着他,“这样看,你真像是一个狗奴才!好吧,就按你说得办!但是,若不灵验,看本王不灭了你!” 小福禄一听到灭字,浑身打了一个寒战,“不要啊!主子!实际上你们的过去,不仅有的是不堪,还有身体真实的记忆!一次一次......只见王妃脸上怒,焉知王妃心里不悦呢?” “所以,在独处的时候,不妨......坏一坏,挑逗一下她,太正经的男人不见得女人就时时欢喜。常言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那些看起来正经的大家闺秀,盼着有人和她眉来眼去......” 肃王爷这个主子被个奴才时时点拨、说教着,心里不爽,抬起就是一脚:“你这个狗奴才懂个屁,你又拿啥会懂女人爱坏点痞点的男人?” 小福禄又双手合十,“主子,狗奴才,上一世可是个男儿之身呢!而且是容貌俊秀、簪缨世家的花花公子,风流倜傥,惹得多少京城贵女争先恐后为我献身!” “献身?这狗奴才!”惹得肃王爷哈哈大笑。 “笑什么?主子!我上一世真的在花丛里流连了七十多载,被朋友戏称女儿国国主。” “我可是一生富贵、芬芳到最后一刻,就是在下黄泉的路上也有花花草草一路追随,她们的香粉味迷醉了孟婆,忘了给我喝忘忧散。” “所以,我的那些风流韵事,快乐逍遥的分分秒秒都记的。” 哦哦,肃王爷半信半疑地说:“也许,孟婆预料你这一世要当太监了,不舍抹除你那些记忆。好在这一世能慰藉你这一残身......” “说得有眉有眼的,来,给我说说你那些风流韵事吧!” ...... 这主仆俩人一直说到 晌午时光,狗奴才的肚子响了好几响...... “主子,咱天长日久的,吃饱了肚子再继续说!” “好吧,传膳!” 他伺候 主子洗漱后,一一传上了膳食。 在主子看着满桌的饭菜尚显食欲不佳时,他哄着主子说:“主子,这道玲珑面吃了——心有玲珑生七窍,个个想出追妃好主意!” 噗——他被小福禄的话笑喷了汤! “好,吃一碗!” “主子,接下来,您做何打算?” ------------ 第一百三十四章 狗头军师 王妃这只用药煮熟的鸭子飞了,王爷还赔进去了几万金银大票,半副家当说没就没了。还被人家唐家大小姐迷得七荤八素,不知今夕是何年...... 小福禄边想边心疼,边摇头,问主子:“王爷,接下来您做何打算?” 王爷倒像往日一样严肃、稳妥,慢悠悠地说:“今日进一趟宫,辞别父皇,去办他交代的那件事!” “主子,是那件南境军营里的事吗?带不带奴才去?”小福禄摆出可爱的样子问。 “不带你去,谁给我汪汪汪地叫解闷啊?” “谢谢主子,奴才上一世懂得事可不止男欢女爱那些事,或许可以帮到您!” 肃王爷端起了侍女的漱口水,完毕之后,称赞道:“你这狗奴才,每月得多给你领份月例银子了,幕僚多少你多少!外加贴身太监这一份!” “我成幕僚了?哈哈......我以后可以和张师爷、王师爷平起平坐了!哈哈......” “幕僚这个身份对你来说太好听了,应该唤你——狗头军师!” 他直接忽略了前面狗头二字,“军师?!王爷这是给我又升官了啊!” 说着,一手做摇扇的动作,一手捋虎须,扮做诸葛亮的样子,“臣本布衣,躬耕于南阳,苟全性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咳咳咳......这狗奴才,这辈子都不可能长出一根胡须了,还羽扇纶巾? “主子,梁国公府的金缕衣拿啥还?” 肃王爷看了看他,“反正这个梁国公府的嫡长女本王是不会迎娶的,此生就认准了唐若锦一人。等......” “等唐若锦真正爱上本王了,会主动还了那金缕衣,也未可知啊!” 小福禄一会点头,一会儿摇头,“你这狗头军师,这又是犯了什么病?” “奴才点头,是因为赞成王爷一生一世一双人。摇头,是因为你等追回了王妃再去还金缕衣,是不是太耽误人家梁絮引了?” “对!让本王想一想怎么办?” 肃王爷来回踱步,也跟刚才的小福禄一样,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 “王爷,您晃得狗奴才头疼。其实,不难办!” 肃王爷回头,“有什么好主意?” “王爷,您拿出一件和金缕衣差不多金贵的东西去押给他,并写一份言辞恳切的信,表明不娶侧妃的决心,日后归还金缕衣。” “狗奴才,算你聪明!拿纸笔!” ...... 肃王爷写好了信,小福禄也命人从库房里搬来了压箱子底的礼物。 “王爷,仅剩的宝贝全在这里了,您挑!” “就这件!” “王爷,不可以!这可是您封王爷的时候,皇上赏赐的最珍贵的玉石,全皇宫找不出第二件了。” “越贵越能彰显出我们的诚意,和唐若锦的双宿双飞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奴才这就去办!” ...... 一出宫,得了自由身的唐若锦轻松自在地走在皇城街。 金色的眼光洋洋洒洒、温温热热地兜头撒下来,唐若锦闭着眼,感受着温暖的阳光、自由的风,风儿柔柔地抚过脸颊,就像某人昨夜细长的手指抚过鼻尖...... “小姐,我们先去哪里?” “回唐府,此事体大,得禀告父母!” “之后呢,小姐,您打算都做些什么?” ------------ 第一百三十五章 再觅良婿 得了自由身,当然要干自己喜欢做的事喽! 两个人先找了一个街边摊,吃了碗馄饨。 “暗香,我们先胡乱垫饱肚子,等回府办好了事情,晚上我们好好庆祝一番!” 两人回到府里,还没有得到消息的唐府阖府上下又要给她行礼。 反被她行了跪拜礼,“爹、娘,今日,女儿入宫......” 她用坚定、自信的语气叙说了一遍,听完女儿的话,唐母用手帕擦起了泪。 她的担心也不是没有道理,一个女孩家即使是和离,再想找个好婆家就难了,而且还是旧日的肃王妃,谁敢娶? “娘,您不要担心!女儿即使不嫁人,也能活得风光、幸福!” “女儿京城里的几家铺子,不说日进斗金吧,生意都很火爆、兴隆!日后,女儿会全力以赴经商,我们的日子会愈来愈好!” “您,只需和爹,颐养千年,这唐府,还有两个弟弟的事,尽可交与我!” 她娘泪眼婆娑,她还是在为女儿的婚事发愁,“锦儿......娘在以后的各府活动中,多走动,会给你再觅良婿!” 唐若锦一听头就大,那边刚挣脱牢笼,这边又着手打造新笼子! “娘,此事得从长计议,在外千万不可漏出一点点另寻高枝的意思!女儿前脚刚和皇家退了亲,和皇子和离了,您后脚就着急起来,皇家的颜面不顾忌了吗?再说,还有比南宫皇家的枝高的?” 唐父点头道:“女儿说得有道理!此事,暂不可提,一切听凭大小姐自己的心愿来!” “谢谢爹!”她过去,像之前一样搂着她爹的脖子,撒起娇来。 “哎呦呦,以前的锦儿回来了!我就说嘛,自从当了肃王妃,成熟了那么多!” 她悄悄道:“爹,书房说话!” 唐若锦挽着爹的胳膊,来到书房,关上门。 “爹,此番女儿已辞了皇太女的封号,田林少将军的人不宜在这里看守两个弟弟了,家里我记得有几个家丁跟爹练过几年拳脚功夫,他们可堪重任否?” “哦,女儿说的是小四、春儿、来水几人?他们可以!” “那就好!今日起就换班,交接!爹,女儿目下已经走出了深宅后院的束缚,过两日,女儿带几个人就去南境,帮你们摆平那些事!” 唐爹一听,叫来了唐管家,将库房的钥匙交给了唐若锦,说是里面一般的东西,都是肃王爷搬来的,全部交给唐若锦处理,南境之行想用什么尽管用。 唐若锦拒绝了,“爹,女儿在京城里几个铺子,收获颇丰,还用不上爹库房里的宝贝!” “那好,女儿!我们唐府的库房就是你的后盾!你想用的时候随便用!” “爹,平常我就不回府里住了,有事派人去洒金街的宜美阁找我!” “爹,切忌要管好两个弟弟,在我没有处理好北境的事之前,不要让弟弟们抛头露面!” 下午的时候,唐若锦派人找了田云霄少将军,及手下的一帮兄弟。 摆了几大桌子的席面在正厅前的空草坪上,坐满了少年英雄将士! 唐父唐母、唐若锦、田林将军等人坐上了主桌,等唐父说明请客的来由。 田林将军不解,“唐大小姐,怎么又叫回末将的名字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 遗憾离府 当坐在主座上被奉为上宾的田林少将军,听到唐若锦不呼她给自己改的名字,边问:“唐大小姐,怎么又叫回末将的名字了?” 唐若锦眨眨星子般的眼睛,问:“你不是也叫回了我的本来称呼了吗?” “这......”田林脸染上了红晕,“这不是刚听侯府大人说了缘由吗?您现在做回了侯府大小姐,自然不能称呼其它。而末将的名字,既然唐小姐改成了田云霄,就称呼末将云霄就好,我之所以喜欢这个名字,不在于一飞冲天的含义,只是因为是您改的。” 这......不是在用名字表白吗? 暗香这个傻丫头都看出来了,她悄悄地拽了一下主子的衣袖,似是在提醒她。 “那行吧!云霄,谢谢你喜欢......这个名字!” 小姐,你说话倒是连贯、利索一点啊!让奴婢以为你在婉拒他的喜欢,最后才指的是名字! 田云霄一听说是不用他留人看守了,而且她已不需要御林军了。 田云霄的眼里闪过失望,不知嘴上回了句什么,但眼里又闪过坚定,继而双眼熠熠有光! 酒席散了之后,他们有序有节有仪地撤离了唐府。 看着他们健硕、飒爽的背影,唐若锦的眼里多少闪过点遗憾。 她想起自己以前为了气肃王爷,想着拥有这两个双姝美男的计划,有多可笑。 不过,他们的长相、气度,即使放在世家子弟、贵公子堆里,也熠熠发光。 现在,就这样和这位少年美将军失之交臂,的确有些可惜了。 “小姐,他们已经走远了,我们回府吧!” “看您的神情,似乎......有点不舍那位田将军?” 当然了,这位田美将军是这一世第一个给自己安全感、温暖的男人,这样英姿勃勃的少年将军的离去,的确是遗憾! “小姐,若是这位犹如天降下凡的田将军能一直当小姐的护卫就好了!” 她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家小姐何德何能,能让国家从小培养的军事奇才来给我当个小小的护卫?我有那个能力吗?我有那个魅力吗?小丫头,你真傻!” “他可是将来能建功立业,凭军功封侯拜相的少年军事奇才呢,怎么可能收在我麾下,成为一个商女的护卫?” “小姐,奴婢怎么看他的神情,也很不舍呢?说不上......” “说不上什么?若是他能放弃大好的前程,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我给你这个奴婢当丫鬟,你当小姐!” 暗香连忙摆手,“如此说,的确不可能!” 但是,她在心里又补了一句,曾听我奶奶说过,坠入爱河的人有啥事是做不出来的呢? “小姐,回吧!” “回哪里?从一个深宅大院,又挪到另一个高门后院!走,直接去宜美阁,哪里的后院很适合,问策斋里的李月,问起策对也方便!” 暗香连忙摆手,“不可小姐,您忘了那里已经不安全了吗?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屋子......” “也是,多亏你的提醒!” “那我们就先去问策斋对面的酒楼大吃一顿吧!庆祝本小姐得了自由身!” “小姐,您先要想好晚上住哪?” ------------ 第一百三十七章 评十大榜 唐若锦主仆二人,在日暮时分坐在了临窗的包间内。小二如她们往日需求般上了菜馔、酒肴。 唐若锦看到对面的问策斋已打烊,里面灯火荧荧,想必是李月等人还在忙碌。 “暗香,你从宜美阁的密道过去,请李月掌柜来包间见我!” 就在唐若锦吃了几口菜,喝了一盅酒的时间,李月掌柜来了。 “小人见过主子!” “李掌柜请坐!” “暗香,告诉小二,左右隔壁两个包间我们包了,不要放食客进去!” 暗香去了之后,唐若锦请李掌柜的先吃点东西。 暗香返回来了,对主子点头回复。 “暗香,去外面守着!” “李掌柜,最近两天我们问策斋的生意如何?” “回主子,每日十人问策,天天都有人遗憾离去。前几天,多亏主子出手,几件回策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我们问策斋的名声算是打出去了!” 唐若锦,“这两天再没有难决之事吗?” “主子,未有。若有,小人会差人求问!” “主子,我们问策斋的线人组织已经牢靠,作用发挥得淋漓尽致!接下来,我们问策斋有没有什么新的发展计划?好让小人提前准备!” 唐若锦给他斟酒,再给自己倒满,两人对饮之后,她 才缓缓开口。 “李掌柜,本小姐有个想法,你们先筹备着。就是想等我们的问策斋名声蒸蒸日上的时候,由我们的问策斋出一个大奉十大美人榜!” 李掌柜问:“主子,你确定是大奉,不是京城十大美人榜?” 唐若锦十分肯定,“你们先出一个评榜、出榜消息,贴在我们大奉的大街小巷,要妇孺皆知、天下动闻!” “我们要出的十大美人榜,必须是集美貌、才学、财富于一身的世家闺阁小姐,诸如那些小家碧玉、山野村花之类的,以后再说!” 李月会意,“主子,为了上榜,那些贵家小姐必然登门自荐,少不了有求于我们......” “李月,我们不需要他们自荐,而是开启我们的江湖情报系统,由我们的眼线提供画像等,再由我们的问策斋出榜单,每个上榜的美人,都要有画像和言简意赅的评价之语。” “当然了,她们想出名,登门示好,也来者不拒!” “还有,李月,你速速带着手下人去办这事。本小姐过几天,有事要去南面的边境,每到一个地方,我都会联系你。若你有什么难决之事,飞鸽传信于我!” “是,主子!我们在各大江湖门派里都有人,可以随时联系!” “是呀,此次出去一趟,恰好可以好好考察一下!” “主子,小的告退,这就去准备,一定在全国闹出一些大动静!” 就在他要出去的时候,唐若锦喊住了他,“最近,关于立太子,有没有人问?” “主子,有几名隐名问策的。” “你一律回答是肃王爷!” 李月不懂了,主子,为什么这么肯定呢?但是,有之前的前车之鉴,他不敢质疑主子,每次质疑就是现场打脸! “是,主子!” 等李月掌柜走了之后,暗香又老问重提:“小姐,我们今晚的落脚点在哪?”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名鼓街舞 暗香又在为晚上的落脚点犯愁,唐若锦招呼她坐下,先填饱肚子再说! “外面的客栈多的是,还担心没有我们住的地方!” “何况,本小姐在京城还有几个宅子。呶,你看,房契在这里!” 暗香,“小姐,那还在等什么,我们去自己的宅子住了!” 唐若锦满面春风地摇摇头,“不急,今日的本小姐刚得自由身,得好好呼吸呼吸外面的自由空气!” “来,吃饱了,本小姐带你去玩!” 暗香,“小姐,我们去哪条街玩?” 唐若锦回忆着,上一世这个时候,假王爷带自己到名鼓街玩。 这个时候,正是外藩歌舞兴起的时候,一个个歌舞表演帮派进驻了京城,汇聚在名鼓街的各大酒肆舞坊。 其中,还有一个大的歌舞帮派直接在偌大的菜市场支起了一顶顶红色的帐篷,里面的表演各具特色! 有的还在帐篷外搭起了高台,上面女孩翩翩起舞,妙曼的身姿引来一阵阵喝彩...... “车夫,去名鼓街!” 车夫,“是,姑娘,那里这几日是个好去处,热闹异常!” 因为开心,多喝了几杯酒,唐若锦靠在摇晃的马车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这里就是名噪一时的名鼓街吗?前面走的那个背影,是——肃王爷! 她不敢跟上去,就在一个帐篷后面躲了起来。 发觉自己跟丢了的肃王爷,在人群里奔走喊叫着:“锦儿——你在哪里?” “锦儿——你在哪里?” 不管这个王爷是真是假,都不能让他找到自己。 ...... “小姐,醒了,名鼓街到了!” 唐若锦一走下马车,就如上一世一般,这里车水马龙、灯火如昼,各色乐声四起,各样舞人起舞......钗环手铃脚铃叮当作响,帐篷门口的舞人正使出浑身解数,在吸引观客。 暗香每走过一个舞女身边,都要捂一次眼睛,唐若锦却见怪不怪了。 “暗香,你为何老要捂眼睛?” 暗香害羞不已,“小姐,同是姑娘,你不觉得难为情吗?” “她们......这儿,都是一根带子吊着。”她边说边比划。 又拽了拽拖在脚面的裙子,“你看小姐,我们的脚 面都不能露出来的,她们......她们一个个露到了膝盖上面。咦~咦~” “哦,暗香,这叫入乡随俗!她们是来自遥远的成疆,那里终年是夏天,她们不穿这么短,会捂出一身痱子的!” 暗香似懂非懂,但还是摇头表示不理解! “小姐,我们要不要进帐篷里瞧上一瞧?” 她疼惜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外面的你且接受不了,里面的男男女女在酒乐靡靡之中,难免会做出更出格的事,你这个未嫁的姑娘,怎么接受得了?” “走,本小姐就领着你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转一转!” “小姐,看,那几个摊子上有精巧的小玩意!” 她们两个拿起这个小泥人瞧瞧,拿起那个小动物看看,一时被他们憨态可掬的样子逗笑了。 “小姐,奴婢喜欢这只小狐狸!” “好吧!你往日傻傻痴痴的,有个小狐狸带子身上帮你开开窍!” “小姐,您喜欢哪个呢?” ------------ 第一百三十九章 辞官而去 唐若锦两人正在小玩意摊赏玩时,暗香问:“小姐,您喜欢哪个呢?是这个白绒绒的小兔子,还是那个一叫天下白的大公鸡?” 不想却有清澈如山泉水的声音传来,这声音里带着天籁之音,也有欣喜的苏音颤声,他与刚才唐若锦的声调如出一辙,“你家小姐往日太过伶伶俐俐, 有个憨小猪带上帮她传传傻,傻人福多嘛!” 她俩一回头,这不是田将军吗?不穿铠甲的田小将军,多了儒雅之风,更觉温润如玉。 他着一身紫色袍子,上束同色发冠,更显得面如冠玉,眼如星子,仿佛从一张明媚的画里走出来的,浑身染着花的芬芳...... 唐若锦啧啧称赞,“不着战袍铠甲的田小将军,一点都不减飒爽英姿,更有如沐春风之感!和那清风里的明月、山巅上的雪莲,有的一比!” 咳咳...... “唐小姐好词迭出,蜜糖罐里滚了又滚,如此谬赞,就不怕引得蜜蜂叮咬吗?” 敢叮咬本小姐嘴的蜜蜂还没有出世呢,噢——那只肃蜜蜂除外。 “哈哈......这话从花丛柳絮中飞出,说得一点都不将门虎子啊!”唐若锦被他的话逗笑了。 唐若锦有意看向了后面一个衣着单薄、清凉十分的舞女,指着她品评舞姿。 田云霄对摊主说:“这个小狐狸、小傻猪全部带上!” 小礼物送到两个人的手上,唐若锦大方收下,笑盈盈道:“来而不往非礼也,田小将军送我傻乎乎的礼物,本小姐也回请您看场藩舞如何?” 田小将军摆手道:“唐小姐出口就错了,这回请就免了吧?” 唐若锦回想了一番,没有说错啥啊! 看她一头雾水的可爱样子,他笑道:“果然是拿着傻傻的小猪就傻了几分,唐小姐不再是皇太女、肃王妃,人们又称你——唐小姐!同样,在下已经辞去军职,还有宫中的差使,现在是一闲人耳!” “哦?不知者不为错啊,谁知道田小将军已经辞去军职了!恕我后知后觉,那就称呼你一声——田公子!” “本公子在这里见过唐小姐!” 唐若锦,“这里喧闹纷杂,不若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田云霄,“不若,去隔壁街的清河酒肆一坐?” 三人只消步行不到一里路的功夫,就到了酒肆。 这间酒肆大厅里有三五桌客人,他们上了二楼的雅座。 一番点菜点酒之后,唐若锦突然愁眉不展,“田公子,方便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您放弃了官职?” 田公子云淡风轻道:“您放弃了天潢贵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女封号,又和肃王爷和离了,这么大的变故在前,在下不也没有问过您吗?” 唐若锦心里不安,“田公子,您往后前程无量,说不上建立奇功后,就可以封侯拜相!怎么突然离开军营,莫不是与我给您随便改名字有关,若是如此,我的罪过就大了。不若,您原叫回田林吧?” 田公子赧然一笑,“前程与名字无关,所谓英雄不问出处!何况一个名字,名字只是一个代号罢了!” 唐若锦,“田公子,以后做何打算?” ------------ 第一百四十章 带来强兵 唐若锦问:“田公子,以后做何打算?” 田公子故作可怜状,“在下,因为将身上的功名辞了个精光光,家父一怒之下已将在下赶出了家门......” 唐若锦故作轻松,“看这一身装扮,可不是落魄公子该有的样子啊!” 田林用他最蛊惑人心的眼神求告,“落魄公子求侯门小姐搭救、收留啊!” 这家伙辞了所有的官职是奔了我来的?我是该高兴,还是该高兴呢? 算了,本小姐来者不拒! “好!有这么帅气、精干的护卫,我唐若锦此生何求呢?” “话说,就你一个也不行啊!本小姐要做的事可多了,人手不够用啊!” 只见田云霄坐直了身子,严肃地拍了拍手,几个人就突然破窗而入! 他们滚进来就跪拜道:“拜见公子,小姐!” “起来吧!”田云霄一挥手,他们唰地站了起来,分列两班站在他们身后。 田云霄笑问道:“怎么样,主子?他们可还行?” 唐若锦回望过去,一个个目光如炬,仪表堂堂,不愧出自皇家的御林军,要长相有长相,要本领有本领! “太行了吧!一个个出自正规军,比外面的地痞流氓、游勇散兵强多了本小姐真是奢求不得啊!” 田云霄一一介绍了他们的名讳,还有擅长的兵器、本领......竟然囊括了易容、用毒解毒、开锁探宝等十八路本事! 唐若锦听得目瞪口呆,对着暗香说:“打开包袱,给我好好地赏!” 唐若锦问道:“他们都跟着你弃了大好前程,奔了我来了?” 只听他们抱拳行礼道:“在下兄弟几人,帷唐小姐、田大哥马首是瞻!” 唐若锦站起来,颇有大将风范,“兄弟们,以后跟着我,我先不允诺什么大礼了。金银钱帛这一块,倒富足地紧!日后若有机会,一定给你们一个个再谋好前程!” 田公子也站起来,“兄弟们能跟着唐小姐开开眼界,历练历练也好啊!” “你们——外面守着!” 真是瞌睡了就遇见枕头了,正想着招兵买马,招些人手来用。 又怕不知根知底了不放心,会坏事,哪承想? “云霄,这样喊你行吗?” “当然了,主子!” 唐若锦不好意思了,“田公子如我请来的军师、谋士一般,怎么喊起了主子?” 田云霄不以为然,“军师还不得喊一声主公吗?所谓做事要有规则,喊您主子不为过!” “想喊啥随你!云霄啊,我正缺人手呢,你们就来了。看起来,他们是你那支御林军里的精锐几人?” “是的!他们是和我从小长大的伙伴,都有本领傍身,习惯了在一起执行任务。见我辞官要走,他们二话不说就跟了我来,现在,我们这帮弟兄就靠小姐了!” 唐若锦唤来暗香:“把房契拿来!” 唐若锦在里面挑了一个六进六出的大宅子房契交给田云霄,“这是我手里最大的院子了,位于京城的闹市区,和我家侯府的大小不差上下,你先带他们在那里安顿!” “明日,明日就有事儿派你们去做!” 田云霄带着房契,和他们告辞而去! 暗香不放心,“小姐,你就如此信任田公子吗?” ------------ 第一百四十一章 羽化成仙 当暗香问自己的主子,为什么那么信任田公子? 她的思绪飘到了上一世,再过几年,田林将军就因建立奇功,而被封为常胜侯了。 这样能建功立业的一个人,除过骁勇善战、指挥得当之外,当然还有许多让人赞赏的优秀品质! 这一世,因为自己回归平凡,他也跟着放弃了大好前程......不管怎样,这一世尽力托举他吧! 说不上也能建立奇功,未来的路还长着呢,谁又能预测的到呢? “小姐,夜已深了!” 唐若锦,“这就带你去投宿!” “看见了没,这家酒肆的对面不就是客栈?我们去瞧瞧!” 两人下了酒肆,径直走向了“羽化客栈”。 只是,这名字引得唐若锦驻足看,羽化,羽化,难道住进这里的人能得道成佛升仙?还是,别有意思呢? 她搜肠刮肚,似乎前一世,白春山这个假王爷从来没有讲过这个客栈的相关消息? 唐若锦带着暗香一踏进去,就有小二笑容满面、弓着腰前来招待。 “两位姑娘,住店?” 暗香,“对,上好的客房一间!” 那小二压低了声音,用神秘的语气说道,“二位姑娘,请到柜台一叙!” 唐若锦不悦,“好不啰嗦!有房无房,领我们入住就行,有什么可叙?” 小二连忙陪着不是,笑指着柜台后面不知何人写得飘逸洒脱的羽化二字,“二位贵客有所不知,我们客栈起这个名字,并不是因为哪位得道高僧在我们这里羽化成仙了,而是......” 唐若锦一敲柜台,“说!别故弄玄虚,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拆了你这个招牌!” “别急嘛!”小二继续卖弄玄虚,“我们客栈能提供各项,你想也想不到的服务,不同的价格入住,就会享受不同的待遇......这顶级的待遇嘛,自然能让客人想入非非,有仿佛羽化成仙的感觉!” “哦,老娘我有的是银子,你给我从低到高,好好地介绍一番,都有什么?” 店小二扳起手指头开始了,“这第一呀,你们交够五十两银子,就有我们客栈里的美容大家,给你们美美容啊,美美甲啊,造造型啊,设计设计裙子,搞一个吸引人、提气质的形象设计!” 唐若锦弹弹身边暗香白皙的脸蛋,“嗳~你需要吗?” 唔唔......暗香摇头。 那店小二继续说道:“你们不喜欢这些外咋的东西也行,我们这里还有针对客人进行的内在提升项目!” “都有什么?” “这要是展开讲就多了,比如养生美容的药膳,还有放松疗养的药浴......要是还不喜欢,可以按摩按摩,捏拿捏拿,拔个罐,熏个药,应有尽有!给你们来个标本兼治,内外兼养!” 唐若锦问:“那第三层呢?” 第三层?那店小二眉毛上下跳动了几下,眉飞色舞道:“那就看两位姑娘喜欢不喜欢有人陪了?” 看他色相十足的下流样,唐若锦故意问:“这个有人陪,是天真可爱的小孩子,还是如花似玉的姑娘?” 那店小二笑道:“姑娘真是聪明,竟然说中了呢!但是,要分服务的对象是谁!” 暗香板着脸孔问:“那我们呢?” ------------ 第一百四十二章 梦想成真 店小二又恬不知耻地笑了,笑得很不值钱,“那就得说说我们羽化的内涵了,对于男贵客来说,我们这里有嫦娥仙子般的姑娘!对于你们女顾客来说,我们......” “打住!”暗香可不想自己的主子自取其辱。 唐若锦真是有心变坏,可是身边有个拦着的人。 唐若锦发话了,“不妨说说,你们都有哪些货色!” 店小二,“说不来的,小的最笨,你们可以看他们的画像!” “还有画像?” “画像,题诗,特长,应有尽有!” 看美男,赏心悦目! 一幅幅画像展开,一个个美男千姿百态。或手握书卷站在一从竹子前;或焚香弹琴,高山流水觅知音;或半卧在海棠树下,品茗,恨无人赏...... “这画中的男子,我能随便点吗?” “当然,他们一个个货真价实,仿若从画中走出来的俊美男子!” 唐若锦,“想让他们干什么......都可以?” 真怕自己的主子太离谱,暗香一个劲地拽着小姐的衣袖。 “你说的最顶层到了吗?”唐若锦直接问到最高的享受待遇。 “没有,贵客!我们最顶层的服务就是让顾客美梦成真!” 唐若锦故作惊讶,“怎么个美梦成真法?是能帮学子入仕当官,还是能帮女子找到如意郎君,或是能让穷人发家,商人致富?或者有仇的大仇得报,有冤的洗尽冤屈?本姑娘能想到的就是这些了!” 那店小二听了,连连称赞,佩服道:“这位姑娘的心思真真是妙啊!一下子就说穿了我们这美梦成真本质的东西!” 唐若锦问:“本质的东西?那说明你们这个美梦成真有两层意境哦,表面的东西是什么?” 店小二喉咙讲热了,恰好又没有其他顾客,恰好自己还很闲,“姑娘,您看问题真是绝了!您说的那些,只要顾客肯出钱,杀人越货的事都敢帮你做!” “那你们这里不成黑店了吗?” 店小二,“姑奶奶哩,这都是能买来的服务啊!帮助他人解决心头事,就是我们店的宗旨!” 唐若锦,“快!继续说你们这个美梦成真的表层服务是什么?” 店小二笑得灿烂,没有刚才的猥琐像,就像春华秋实一下子浓缩在他的脸上。 “姑娘,您听我说!我们这个美梦成真,真的就是字面意思上的理解。若您,在我们美梦成真的房子一躺,闻一闻花香,听一听雅乐,马上......” 看他又笑的不值钱的样子,“说,马上怎么样?” “马上......马上就能见到你想见的人,能做你想做的事,要文能文,要武能武。” “说人话!”唐若锦可不想费脑子猜了! 店小二立马严肃地说:“姑娘,这美梦成真屋子里,有神仙·满足你的所有需求!只要你能想到的都能实现!想抱美人的,抱得美人归,想当大官的,骑大马游街......” 唐若锦若有所思,“你们......给人用了致幻香吧?这种香用多了,伤脑子,伤神经!是不是还收费颇高?” 店小二佩服地只拍鸡爪子,“姑娘,您真是神人啊!我们一切规格的服务都是透明的,自选的,他们明知道,是一时的麻醉,可是麻的不亦乐乎!” 唐若锦,“还有其他服务吗?” ------------ 第一百四十三章 撒网资助 店小二一脸自豪,“姑娘,虽然我们顶层的服务没了。但我们每一种服务,都可以从梦幻变成现实!” “啧啧......您想一下,能梦想成真,谁人不喜欢?” 唐若锦拿出了一块沉甸甸的银子,“喏,拿着!别人拿钱买服务,我拿钱买清闲!记着,别打扰到我们!” “还有,你白白得了这么多的银子,不介意我满足一个好奇心吧?” “姑娘尽管问!” 唐若锦,“你们这上下两层,恐怕容不下你那多样化服务?” “姑娘,果真是聪明啊!” “这上下两层的客房,只是普通间!特别,服务的客房,都在里面的楼里,这是门面楼,接连着还有四栋楼呢!有一栋楼的顶层,专门住着一些任人点的妙人。啧啧......那可是各有各的妙啊!” 唐若锦,“好了,前面带路!” 唐若锦主仆二人进了房间,紧闭了房门,又像前次在宜美阁院子里一样,设置了暗器。 “小姐,这个客栈不一般啊!” “是呀,也不知道是哪位达官贵人的灰色产业!黑白两道通吃啊!” “小姐,不想出去探探底?” “今日乏了,先睡!在这里住上几日,就摸得差不多了!” 暗香嘟囔道,“放着好好的侯府闺房不睡,跑出来受这个罪!” 唐若锦却不以为然,她在尽情地享受着自由的感觉! 上一世被关进深宅大院里,蒙蔽了双眼,弱化了心智,让自己没有了喘息的机会! 第二日,直到外面街市的喧闹吵醒了她们。 “小姐,醒醒!” “再睡会儿!” 暗香只好自己先下去,身处街市,一应物品采买方便。 不一会儿就带回了胭脂水粉,伺候小姐洗漱穿戴结束,她们叫了早饭送到房里。 边吃早饭,暗香边问主子,今日的出行打算! 唐若锦吩咐她吃了饭,去雇辆马车,她要去离京城二十里的小山村去找个人。 暗香又问了一连串关于这人的信息,她嘟囔道:“非亲非故,又不是朋友、发小的,找他干什么?” 唐若锦亲昵地捏了捏她的脸蛋,“傻丫头,天晴修路,无事找为人!有些关系得提前走到前面!不要等那人大富大贵的时候,再去锦上添花!” 暗香若有所思道,“小姐,这句话我懂,以前听侯爷教训两位世子时说过:与其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她似懂非懂,问:“小姐,茫茫人海,芸芸众生,您为什么偏偏要找他,叫什么元辰?为什么不是叫方辰的?” 唐若锦坚信地说:“因为本小姐对这人有些耳闻啊!听闻此人学识渊博,品德高尚,将来一定会中状元,着红袍,帽插宫花游大街!” 看自家小姐说得兴致勃勃,好像已经看到此人状元及第似的,不免嗤之以鼻:“小姐,您为什么对他那么肯定呢?奴婢倒觉得小姐不妨,多多押注几个秀才!万一他落榜了呢?” “您多撒网出去,总能网到一个状元吧?” 唐若锦两眼放光,故作兴奋,“好你个小丫头,脑子可以啊!其他优秀的秀才本小姐也知道几个,不妨像你说的,多撒粮,广下钩!” 暗香问:“小姐,那今天我们先找哪个资助呢?” ------------ 第一百四十四章 青城军将 “当然是找最有可能的人喽!” “还是元辰?” 唐若锦,“暗香,你去趟田云霄他们的宅邸,带上我的手书,还有银两,让他们去做!还要做得恰到好处,兼顾文人的清高与面子!” 只见唐若锦写下:“落凰寨,找元辰!较远多一点,需来回两天时间:芙蓉镇,找暮兰溪。来福县,找成月舞。” 暗香不解,“小姐,奴婢寸步不离地跟着您,您啥时候知道这么多遥远又陌生的名字?” 唐若锦故作生气,“本小姐何时做事需要向你报备!” 暗香忙摇手,麻溜地办事去了。 “快去快回!” 暗香领了任务去做,唐若锦也没闲着,她去了趟宜美阁。 肖掌柜立刻安排李月隐秘来见主子。 “见过主子,不知唤小的来?” 唐若锦示意他先喝杯茶,她想着上一世闹得沸沸扬扬的青城军投敌叛国一事。 上一世就是肃王爷平反冤案的,为他摘取太子桂大大地添了一笔功劳。 粗略算下来,离平反冤案还有五六年的时光。 这一世,何不抢了他的功劳?看他如何问鼎太子之位?谁让他动不动就给自己用毒! 虽然放弃了复仇,也不代表不能给他添添堵啊! 让我想一想,青城军的冤案的炮制者,在上一世披露出是谁的手笔? 李月掌柜喝了一杯,又一杯,因为内急,还出去了一趟。 ……唐若锦的大脑在飞速地运转着,想到了一些大致的案情。 只知道上一世平反时睿王爷不但被贬为平民,还被判终身监禁。同时,被满门抄斩的还有肖国舅爷,也就是睿王爷的亲舅舅。这样一番推论下来,大致的案情脉络还是皇位相争引发的党派之争,为了打击削弱对方的势力。 上一世的时候,太子还没有被废。 青城军的大帅就是赫赫有名的飞将军杨严,是太子太傅的弟弟。两兄弟一个是太子太傅,一个是有名的将领,一文一武,巩固太子的势力。 她只知道平反的结果,牵扯的人员,不知道平反的经过。 只知道被诬告的杨将军和西疆丞相的秘密手书,被当成通敌证据,被杨将军的副手送到了皇帝陛下的手中。 皇帝派了钦差大臣御史中丞史纲大人去西边边境青城军大营调查,查到了传信之人,杨将军身边的护卫长,一直是杨将军的心腹之人,他对杨将军所派之事供认不讳。 又查了互通书信,比对字迹,书信内容。不但是杨将军的笔迹,所通的信息,也是一军之将所能掌握的防城图等。 钦差大臣御史中丞史纲大人在人证物证俱全的情况下,禀报了此案,皇帝陛下按照大奉法律严惩了杨将军一干人。 他们那些主将、偏将,以及一些担任军中重要职务的大人都上书鸣不平,为杨将军喊冤,触怒了皇帝,统统下大狱。家人中男丁发配或流放,女人收了良籍,被充了奴籍......他们的女人孩子现被肃王爷营救,安置于肃王府东院。 杨将军本人、夫人、儿子被斩,以正军法、纲纪,而被肃王爷费九牛二虎之力营救下来的,现住在主寝殿里的是杨将军嫡亲媳妇、长孙。 想了这么半天了,该怎么帮他们洗刷冤屈呢? ------------ 第一百四十五章 美人救美 唐若锦像是忘记了李月还在房内,沉浸在自己的心思中了。 为李月添了几次茶的小二,有时候故意走到自己的主子跟前晃一晃。 “主子,李月掌柜等了许久了?” “哦,”她拉回了神思,“李掌柜,今日叫你来,想拜托你件事!” 李月连忙站起来,“主子吩咐就是,不敢承受拜托一词。” “如此,本小姐有件事需要你找些人来做!” ...... 李月领了任务而去! 此后的几天,唐若锦每日都来宜美阁坐坐,说是来瞧瞧时兴的珠宝首饰,实际上在等消息。 第四日午时,唐若锦在店内休息,李月匆匆赶来。 “主子,打听清楚了!秦太尉之女秦敏今日去上清观还愿,大概申时回城。” 唐若锦点头道,“好!你安排的人手就埋伏在山下的密林里,到时候按计划行事!” “是,主子,在下马上去安排!”他快要踏出去的时候回头,“主子,注意安全!” 唐若锦挥手道:“你家主子是有功夫傍身的!” 约莫申时的时候,唐若锦和暗香坐的马车已转过了上清观的山脚下,远远就看到从山上下来的一行人,重点呵护的人是位戴着帷帽的小姐。 马车放慢了脚步,看到他们下了山,拐上了回京城的路,唐若锦将一枚叶子放进了嘴里,模仿了一声鸟叫。 从路边的密林里突然杀出几名黑衣人,他们持刀纵身跃出,团团将马车围住。 这位秦姑娘的家丁堪堪斗了几个回合,就败成了落花流水,眼看着一位黑衣人已经从马车里拉出了秦小姐。 “嗨——好标致的小姐啊!” “今日是小姐,晚上就是我们老大的压寨夫人了!” “老三,马车上扔进去些黄金,权当是聘礼了!” 几个黑衣人欢呼雀跃,提前祝贺着礼成似的。 这位秦小姐拼命挣扎着,呼喊着救命...... 早蛰伏在山后路上的唐若锦听到救命声,卸下马车上的马,背着一副弓箭就冲了出去。 嗖——地一箭,射中了拉着秦姑娘的黑衣人胳膊,秦姑娘挣脱开来,躲进了马车里。 唐若锦以先声夺人之势,先一箭救下了人,又下马捡起了地上的刀剑,装模作样地斗了几个回合,只听黑衣人受伤惨叫声四起...... 啊——哎呦—— 他们带着伤,拐着腿,向路边的密林里逃窜了。 暗香跑了上来,“姑娘,您可还好?” 唐若锦朗声说道,“几个小喽啰而已,还伤不到本姑娘!” 她边说边上了马车,揭开马车帘,伸出了温热的手,“姑娘,出来吧!坏人已经被我打跑了!” 缩在马车里面,还在战栗的秦姑娘,看到有人搭救,还是一位如花似玉的姑娘,她嗫嚅道:“坏人真的被打跑了?是你救了我吗?” 随后而来的暗香开口道:“不是我家姑娘救你,还能有谁?” 唐若锦回头:“眉儿,说了多少遍了,说话做事要有礼有节!” 眉儿?主子信口拈来的名字还真是好听啊! “这位姑娘,你身边的人都跑光了,坐我们的马车吧,我送你!” 秦姑娘还是心有余悸,悄悄揭开马车帘子往外瞧。 “我的随从,家丁,都不见了?”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挟恩图报 “眉儿,去喊我们的马车过来!” 稍后,几位姑娘上了马车。 马车上的秦姑娘还似受惊的鸟儿般瑟瑟发抖,唐若锦握着她的手不住地安慰。 “姑娘,您的随从有可能是搬救兵去了,既已无事,您就安心进城。” “姑娘,您家在哪里?我们好送您回去!” 马车一跑上官道,她的心里稍稍安定,“还未谢过女侠的救命之恩呢?请教大恩人的芳名?” 唐若锦故意转一点乡音,“不敢称侠女,不过自小体弱多病,家父便请了师傅习武强身,略有些拳脚功夫罢了!” “恩人,何处人士?” “我乃距京城有千里之遥的画阴人氏,姓棠名梨,棠梨是也!” “哪两个字?” 唐若锦笑道:“‘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一句中的棠梨是也!” “真是好名字,好长相啊!”秦小姐谈笑了几句,脸上才有了红晕之色。 唐若锦有礼有节,“还未请教小姐芳名?” “恩人,我乃京城秦太尉之女,秦敏!” 唐若锦作揖道,“官家贵女啊!小女子这厢有礼了!” 秦敏拉着她的手,“恩人姐姐,不敢生分了去啊!” “您要不是入城救下妹妹,妹妹这会儿已经被劫进了匪窝了!” “请问姐姐此番入京有何贵干,可否有妹妹帮上忙的地方?” 唐若锦淡淡笑道:“没有啥贵事,就是想进城玩几天,顺便寻亲访友!” 秦敏笑道:“看来姐姐还没有可靠的落脚点,不妨就随妹妹回家多住几日,让妹妹有机会略表谢意!” “这?”唐若锦还在迟疑中。 旁边的暗香插嘴道,“小姐,我们在外面找客栈住多不方便,还不安全。不妨去秦小姐府上叨扰几天?” “多嘴多舌!”唐若锦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何时需要你这个小丫头做主了?” 秦小姐反握着她的手,“就依眉儿吧!姐姐和眉儿入我府上,府上多的是客房啊!一点也不麻烦!” 唐若锦不好意思地说:“刚不过是凑巧,伸出援助之手罢了,这住进去就有点挟恩图报的意思,非君子之为啊!” 秦敏忐忑不安,“哪有姐姐说的这么严重,既蒙姐姐相救,自当姐妹相称,姐姐住在妹妹家理所应当,哪来那么多俗套之语!” 看到她如此诚恳,唐若锦忙说:“好吧!那就叨扰府上几日!” 她朝外面的马夫喊道:“进城,去秦太尉府!” 马车上的唐若锦一边在和秦小姐亲亲热热的攀谈中,一边在想着自己的心思,今日走这么一遭,只是因为在上一世,听过假王爷对自己说过平反的过程,其中有一个重要的人证,就是杨将军身边的那位心腹护卫长萧景榆! 在青城军谋反大案尘埃落定之后,这位关键证人一时不知所踪,不知肃王爷是什么途径,打听到此人与秦太尉关系深厚,最后,是在秦太尉府中抓到此人。 而秦太尉,当然和睿王爷关系匪浅。秦太尉的夫人,和睿王爷的母妃是一母同胞的姐妹。 睿王爷的势力是几个王爷中的翘楚,是太子之外的皇位首选之人,此人从小又养在皇后的宫中,怎能不生取代之意? ------------ 第一百四十七章 画眉鸟飞 只是青城军一案,并没有让太子彻底失势,倒是上次本姑娘救火那次,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让太子被废了,倒是让心怀不轨,费力谋划的睿王爷高兴不已! 不过,睿王爷不要高兴地过头了! 只是,这个萧景榆是否真的藏在秦太尉府中吗? “姐姐,你素日的饮食有啥注意的吗?” 秦敏问了几句,唐若锦都在想着自己的心思。 “小姐,我家小姐素日不喜吃素,顿顿得大鱼大肉的伺候着。嘿嘿......”暗香代替自家的小姐回答道。 唐若锦回过神来,捏了一下暗香的脸蛋,“别听眉儿瞎说,那都是这个嘴馋的小丫头爱吃的。本姑娘,饮食方面不挑食,好喂得很,哈哈......” 她们几人入了秦太尉府,直接到了正厅。 秦敏边说边哭,一声爹,一声娘的叫着......终于把今日有惊无险的事情诉说了一遍,最后的重点就落在救命恩人——如花似玉的姑娘身上。 秦太尉夫妇花甲之年,两鬓斑白,泪目盈盈,再三表达着感恩之意。 秦母更是握着唐若锦的手,顺手就把日日佩戴的玉镯滑到了唐若锦的手腕。 唐若锦以昂贵为由,拒不接受。 秦敏亲热地拉着她的手说:“棠姐姐,这个玉镯是一对,妹妹也有一只,姐姐就收下吧,正好我们姐妹一人一只!” 秦敏带着唐若锦到了梨香院,“姐姐,这个雪白玉洁的梨香院像是专门为姐姐修建的似的,正好配上姐姐的芳名!” 唐若锦也很欢喜,“真是清幽别致的一处院落啊!” 秦敏噘嘴道:“就是离妹妹的院落太远了些!” 唐若锦不以为然,“妹妹每天吃过饭,走上一段路来找姐姐玩,不正消食了吗?” 秦敏叫来了两个小丫头,“琳儿,玉儿,你们两个好好伺候棠姐姐!她可是本小姐的救命恩人,与本小姐结拜为姐妹了,有主母亲自赠送的玉镯为证,谁敢怠慢了姐姐,就是对本姑娘大不敬!” 两个小丫头连忙跪着回话道:“奴婢不敢怠慢!” 她领着唐若锦进屋后,又是这里需要添置,那里需要摆放什么......指点了一番,这才离去,今天她吓得不轻。 等秦小姐离去,两个小丫头又在屋外忙着打扫卫生,唐若锦让暗香关了门。 “小姐,你怎么想到喊奴婢眉儿的?是不是奴婢的眉毛细长如柳叶?” “可不是这个缘故,是因为你平日就像一只画眉鸟似的,叽叽咕咕吵得我头疼!” 那只画眉鸟果然捂了嘴不说话了,唐若锦看她乖顺多了,连忙让她准备纸墨笔砚。 “小姐,要写些什么?”暗香又忍不住地问。 “刚说了不可聒噪,又叽叽喳喳!” 暗香磨好了墨,镇好了纸,请小姐开写。 她蝇头小楷写得秀丽端庄,只是这内容嘛,暗香懒得去看去读! 唐若锦将写好的纸条卷进暗香胸前的佩戴的项链坠子里,悄声说道:“你去一趟宜美阁,将信交给李月掌柜!” 暗香嘟囔道:“也不让画眉鸟儿多歇歇,什么事这么着急?”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招蜂引蝶 暗香出了梨香院,一路打听到后脚小门,出了秦太尉府。 雇了马车,一路朝洒金街的宜美阁而去。 进了宜美阁,她如归家似的径直进了内店,狐假虎威的样子,让肖掌柜笑脸相迎。 “不知是哪阵风吹来了暗香姑娘?” 暗香一本正经道:“不知暗香是谁?只知道主子新赐了我新名,眉儿是也!” 肖掌柜吩咐店小二,“快来给眉儿姑娘端点心,倒清茶!” 暗香拿了一块点心,边吃边说:“请肖掌柜派人请李月掌柜过来,主子有事找!” 暗香一来,肖掌柜就料到是有事找李月掌柜,早派人去找了。 一块点心还没吃完,李掌柜已到。 暗香小心翼翼地取出手书交与李掌柜,便返回了。 李月展开一看,是主子要寻玉石街羽化客栈里的幻化香......这倒不难! 李月领了命,速速而去。 天擦黑之时,暗香归来。 看到自家主子在梨香院的内屋在挑选衣服,上前问道:“小姐,这是秦小姐送来的?” 唐若锦问道:“眉儿,你看这几件衣服,哪件最不可能是本小姐一贯的穿衣风格?” 暗香一一看过去,张口就来:“小姐,您不知道为啥和肃王爷大婚以来,就穿得格外素净。这件淡紫的,那件淡绿的,银白的,都如往日一般。只有这几件大红,深粉色,还有明黄色,都不似往日素雅!” “那就那件明黄色吧!还有头饰,明日你给本姑娘梳一下乡下姑娘的发型,多簪花!” 暗香惊讶,“小姐,也没有像您那样扮丑的!多簪花,可不成花姑娘了吗?” “小姐,明日有什么事吗?” “秦小姐说是睿王府有个春日宴,要带我一起去玩!还说这个春日宴,只是图个名,实则是给京城适婚的世子贵女一个相亲相看的机会罢了!” 第二日,她们早起就梳妆打扮了,唐若锦一边任她们侍弄着,一边想着自己的心思。 上一世,也是这个春日宴,在睿王府的花园,楼亭台阁之外,还架了好几个台子,用纱幔一个个圈开,隔开...... 她刚收拾好,秦敏就盛装前来,那高兴劲就像去野外春游一般。 唐若锦看她,盛装之下还没有往日的清秀可人了。有些人清雅温婉,若是打扮得艳丽反而不好,秦敏就属于这一类型。 她看到恩人姐姐的这一头花,竟然笑得直不起身。 “哈哈......姐姐,你头不嫌重吗?还有,这些鲜花戴出去,你会多么招蜂引蝶啊!这一不小心,我这个离你最近的妹妹会被马蜂蛰的!” 唐若锦瞥了一眼,这样的打扮过是过了点,可是符合乡下姑娘的审美观点啊! “哈哈......姐姐,这身明黄衣服,倒显得姐姐像只明媚婉转的黄鹂鸟!非常合身!” 说着她走过来,取下了她一头的花,吩咐自己的丫鬟取了一对金簪花来,别在她的发髻里,站在远处歪着头看。 “姐姐......小妹实在是担心啊!就这样把一个明晃晃,十分扎眼的人带出去,就带不回来了呢?”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求神问卦 “怎么会?”眉儿插嘴道,“我家小姐,从小就订了婚的,有婚约在身。” 唐若锦又戳了一下她的额头,“多嘴多言的画眉鸟,罚你今天守着梨香院!” “小姐,奴婢错了!”暗香连忙回道,“奴婢也想去!” “好了,本姑娘也不让你守着了,给你小钱,你可以上街玩玩!” 秦敏带着唐若锦上了马车,兴致勃勃地讲起了往年春日宴的盛景...... 唐若锦心里想着,今日难保那位不去,带着暗香实在不便,让她待在府里,或出去玩,都好! 这位秦敏小姐或许是找到萧景榆的一丝曙光,不妨用上一用! “敏儿妹妹,可否这样称呼你?” 秦敏亲热地挽着她的胳膊,“姐姐这样称呼,当然更亲切了!” “敏儿妹妹,姐姐看你十分向往这个春日宴,姐姐在乡下跟着先生学得广博,略通一些求神卜卦之术。等待会见了那些世家小姐,我就能凭着掐掐算算,提前知道谁能获得今日春日宴的前三个花魁了!” “是吗?”秦敏惊讶道,“姐姐真能猜中,押中吗?” “小妹,到时候让你大开眼界!” 外面街市如潮,一辆辆豪华马车驶向了离皇宫最近的天子街睿王府。 马车早就排到了天子街尾,唐若锦他们下了马车,得走一段路程。 一路上,秦敏和相识的世家小姐行礼、问好,好几家小姐袅袅聘聘地走向王府正门,不时还有公子远远见礼。 秦敏向人介绍的时候,说唐若锦是才进京的表姐,也是位金枝玉叶,她们纷纷称赞她如花似玉,袅娜娉婷。 睿王爷、王妃,一双璧人,站在府门口热情迎客。 这两位之前唐若锦都见过,她也不愁被看破身份,今日这妆有些浓,看不到往日清雅的影子了,只显得眉眼有些像而已。 她大大方方地随着秦敏给两位行礼,又跟着她们进了府,就被丫鬟领向了后花园。 草坪上果然有许多纱幔围成的帐子,里面放置着条案,上面摆放着时令果蔬。里面三三两两的姑娘,或公子,或对弈,或品茶,读书,写字,弹琴......好不惬意! 唐若锦随着秦敏并没有在哪个帐子里就坐,而是转了一圈,只为了认识一下公子小姐,好让棠梨姐姐提前锁定花魁。 这些女客差不多都到了,唐若锦一一看过之后,停下来,冥思了一会儿,开口对秦敏说:“那件穿粉衣服的,你说是太师孙女的那位叫什么章端午的会得魁首,那位着紫色衣裙的......” “这么肯定吗?”秦敏惊讶极了。 “拭目以待吧!” 说了这句的唐若锦突然感到身后有一股热辣辣的目光投来,像是要看透自己的肩膀。 唐若锦稍一回眸,用眼尾回扫了一下,就知道冤家路窄了。 这家伙果然在此! 虽一眼,她就察觉到他的沧桑之感,从来没有留过胡须的他,倒留了一圈。 他虽然左右两边各有人奉承,虽然把盏言欢,但他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自己的背影。 想想也是,炙手可热的睿王爷办的春日宴,怎么会少了肃王爷的身影呢? ------------ 第一百五十章 一眼认出 唐若锦今日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给她说了三个花魁,就等待着秦敏等到最后看个结果了。 待会儿有插花、绘画、题诗活动,莺莺燕燕的飞来飞去,甚是吵闹,不如先自离开?况且,还被肃王爷发现了...... 拿定了主意的唐若锦,对秦敏说:“妹妹先去那间帐子里,和相识的人聊天、玩乐,姐姐去更衣!” “让妹妹陪姐姐去吧!”秦敏关切地问。 “倒是不用,你看睿王府里有这么多的小丫鬟侍立在旁,随便喊个人带我去就是。” 秦敏拿了碎银子给一个机灵的小丫鬟,说是拖她照顾姐姐,稍后带回。 一看到睿王府里出现了自己心尖上的人,肃王爷立刻招手自己的侍卫上前,密语道:“小心女客的护卫,尤其是王妃......不,忠勇侯家的唐若锦。” “是,主子!” 接着,又有墨笙前来,附耳说道:“打听清楚了,主子。跟着秦太尉家小姐秦敏一起来的,是秦敏新进京城的表姐,叫棠梨。” 棠梨?怎么可能!不过......名字挺好听。 当他看到着一身明黄衣服的丽人告别同行之人,跟着一个小丫鬟寻偏僻小路而去,他就起身,跟过去了。 越走越偏僻,无人处最好! 看她们像是去更衣,他快步跟上,转过长廊,就到了偏僻的一角,他突然纵身一跃,突然出手朝她后脖颈一掌,小丫头就晕了过去。 他轻轻将她放置在草堆里,就遇上转过身惊讶的她。 “你——哪里来的狂徒?救命——” 她那声救命还没有喊出口,就被肃王爷圈住了脖子,捂住了口。 下一秒,从后面圈住她的人,俯首而下,一下子就噙住了她的芳唇。 她被胡子扎的厉害,此刻想要用功挣扎,可是无用,又像之前一样一样,没有了力气。 “啧啧......还是之前一样的芳香啊!记住,想要害死本王,就给你的嘴上抹上毒药,百试不爽啊!” 说完,他抱着她纵身一跃,就翻离了这个角落,来到了睿王府的后街。 这里,早有墨笙准备的马车等着。 他抱着她上了马车,朝外面喊:“走,快点离开这里!” “等一下!”唐若锦使出浑身力气喊道,“等我好歹留个字条啊,这要是这么走了,秦敏小姐会翻遍睿王府的。” 肃王爷放开了她,但是又改为从后面抱着,坐在了条案后面,握着她的手问:“肃王妃着急和我和离,又迫不及待地辞掉皇太女的身份,就是急急地做千里之外的画阴县棠氏之女棠梨吗?这身份有什么重要之处吗?本王得调查调查了!” 她在心里好笑,这地名、人名都是胡诌的,能调查出来才怪呢! “要写些什么,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的棠梨小姐?” “写:秦敏妹妹,姐姐花粉过敏,不宜待在花园。已找了王府偏殿休息,宴会结束时自会汇合,勿念!棠梨奉上。” 他握着她的手书写,边写边溺爱道:“我的小乖乖,就是脑子灵活,借口多!” 写完之后,他让墨笙回王府,找个小丫鬟带给秦敏小姐。 “棠梨小姐,接下来,和本王换个地方,赏春如何?”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又中了毒 “你是谁?放开我!你认错人了!”唐若锦装作不认识肃王爷。 “你不认识我?”他勾起她粉琢玉砌的尖下巴问。 她面无表情,眼无杂念地摇头。 “我们......重新认识一下也好!”说着,他又勾起她的下巴,精准、贪恋地吻了下去...... 吻得她喘不过气来,她只能像游出水面的小鱼使劲地抢夺两人口腔里的空气。 她这样一吸一吮,惹得他更加上头,唇上更有力,伸向她的舌头让她更喘不过气来。 看着她此起彼伏地厉害的胸脯,他心软,放开了她。 她软软地靠在了他的怀里,缓了半天才喘匀了气。 “你......自称是王爷,我......一个刚进京的乡下丫头,怎么会认识尊贵的王爷?”唐若锦还在撇清着关系。 “您......还是送我回睿王府吧!我......我就不追究你的冒犯了!” 肃王爷饶有兴趣的问,“你说你不是本王的前王妃,那怎么不问你为什么见了我就浑身无力?” 唐若锦,“我不是还没问到这个嘛,那就请不不问自答一下,为什么我见了你......就双膝发软,浑身使不上力啊?” 他双眸灿烂,仿若春暖花开,“见了我就双膝发软,还不是因为本王长得帅!你看,你一见我骨头都酥软了,本王何不再亲吻亲吻你?” 她连忙歪着头,躲着他的亲吻。 他背后环抱着她,“小乖乖,你说你是棠梨是吧?本王看你就是那个撇下我,跑到父皇那里单方面和离的唐若锦!” “你就是穿上这明艳靓丽的衣服,”说着,他的手游走在她的身上,有时带着温和,有时带着急躁....... “你就是改变了穿衣风格,化上这鬼妆,也盖不住你的英武之气!” 唐若锦还在说,“小女子就是乡下来的丫头,不是你说的什么王妃!” 肃王爷上下其手,说道:“你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块骨头,本王都抚摸过,亲吻过,就是远远看一眼背影,就是你化成......呸呸呸,多不吉利!反正,你就是易容换妆,也能一眼就认出你!” 唐若锦连忙摆手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啊!” 肃王爷看她还摇头,生气地扳着她的头,“小乖乖,就是不看你的样貌,本王随身戴的香也骗不了人呀。本王这香,只为你而调制。” “即使闻上又闻,接触到皮肤,别人也断然无用。可是你,今日只是闻了气味就软成这样......软成这样,本王就能给你解毒了。” “只是......你今日没有触到,不然......不然就要......就要......你懂,是吧?” 唐若锦脸上红晕再现,她知道他说的解毒之法是什么了! 不过,他说的话倒是提醒了她,记得他救自己的那一晚,说他的血可以为她解毒。 她挣扎着转身,双手抚上了他的脸,这张魅惑众生的脸,平常都是冷冰冰地端着,只有在面对自己的时候,他才笑得贱兮兮...... 他竟然感受到了她丝毫的爱意,又一次深情地看着她。 第一次,还是第一次,她攀住了他的脖子,主动索了吻。 他更加深情地回了又长又深的吻,不自信地问:“为......为什么?” ------------ 第一百五十二章 棠梨唐离 今日为什么会流露爱意?肃王爷还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就闷哼了一声,他的下唇被唐若锦咬住了,咬破了,一个流血的吻,不是他想结束就能结束的...... 她十分饥渴般,咬着唇,吮吸着他的血,他只有闷哼的份。 这就是贪嘴的害处,鱼儿上钩般被钳制住了。 他嘴里麻麻木木,早就没了知觉,但还是单恋她唇里的芳香...... 过了许久,她感觉有了力气,放开了他。 擦了擦自己带血的唇角,又摸了摸自己微微肿胀的嘴,“你刚才问为什么?这下回答你,在下小女子棠梨,唐若锦离开你肃王爷的棠梨!” 她将唐、离二字咬得很重,却重重地打击到了肃王爷。 她在他的双眸里看到了痛苦之色,“为什么?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地离开我?” “今日,本王就跟你推心置腹地说上一说,辩上一辩!” “扪心自问,自我们成亲以来,一直没有惹到你吧?你怎么见了我就跟个乌眼鸡似的,要斗我,折我,损我,辱我?三日回门那一次,你是变着法子掏我的腰包,本王是让着,忍着,受着......” 唐若锦吸了血,解了毒,身上有力多了。 “你说没惹到我?请想清楚了再说!” “这......”肃王爷心里有鬼。 “说吧,你的替身王爷呢?那个眉毛上没有那颗痣的假王爷呢?从他和我进洞房的那晚,他就坦白了一切。你不是不屑于我吗?派个假王爷糊弄我......怎么后来......” “后来,为什么厚着脸皮讨好与你?”肃王爷接过话头继续说,“还不是小福禄那些狗奴才误了我?!他们搜集到的信息说你长得又丑又粗鲁......本王才......” 唐若锦哪里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狠他?还不是对上一世无情无义、狠辣无比的肃王爷的报复? 唐若锦还是恶狠狠地说:“你......作为一个王爷,竟然以貌取人,就是无德无才之辈!” “用一个假王爷敷衍忠勇侯的嫡长女,自己的肃王妃,肃王爷,你说我对你的种种恶,种种恨,没有理由吗?” 肃王爷自己行为有失,自知理亏,哑然无语。 “今日我们说开了也好,我们就此恩怨两消。以后见面,井水不犯河水!” 她甩下了最后一句话:“我就是棠梨,唐若锦誓要离开南如晔的唐离!” 她赌气要下马车,倒是被肃王爷拦住了,“我带你回睿王府吧!” 她还是有气无力,听话地坐回了车厢。 肃王爷的马车又停在了后街处,他原抱着她越墙而入。 等站稳了脚跟,唐若锦头也不回地转出了巷角。 肃王爷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摸着自己咬伤的内唇,宠溺地说了句,“你个小狸猫,牙齿够锋利!还是个小没良心的,头也不回!” 唐若锦整理了头饰,衣服,原路返回了。 老远就看到了一身明黄衣服的秦敏,站出来热情地招手,“唐姐姐,我在这!” 唐若锦笑着招手,走了过去。 等秦敏接她进了帐子,喝了一口清茶,就忙不迭地问她不怕过敏了吗? ------------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与风何干 唐若锦一坐下,就看到斜对面一棵花树下,已经坐了一个不苟言笑,毫无表情,但那双修长,有味的凤眼死盯过来的人。 似乎在说:棠梨,唐离也!越是想离开本王,越要攥在手掌心里......就是死,也要在一起! 唐若锦收回了对视,问身边的秦敏:“春日宴......已经进行到哪一环节了?” 秦敏一时失神,倒羞态可掬,答非所问道:“姐姐......斜对面的那几位贵公子......” 贵公子怎么了?唐若锦望过去,秒懂——这家伙死盯这里,大概率被秦敏误会了...... 恰在这时,微不可查的一起子风,使得花瓣簌簌而下,落英缤纷中,那人冷若冰霜,拒花**里之外......但在唐若锦看来,那人连花见了都要瑟瑟发抖,抖落一地粉红,与风何干! 唐若锦歪着头逗着秦敏,“看妹妹的样子,是不是有了......有了钟意的公子......” 秦敏低头,羞赧,又抬头看向斜对面,“姐姐......看斜对面那花树下,有几位贵公子,中间的那位......” 中间的那位不就是肃王爷吗? 唐若锦问:“是着一身玄衣,面皮白净,长着倨傲的双凤眼,冷冰冰的,像个木头人似的?” 秦敏红着脸,声音羞答答地回道:“姐姐,就是那位矜持的肃王爷,他不是姐姐说得那样木讷。他本就那样沉默是金,言少德高,是京城里所有贵家小姐的中意郎君。他的外貌嘛,刀雕斧刻般,是上天的鬼斧神工,若是笑一笑,就是凤凰于飞了!” 啧啧......真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这么高的评价,他担得起吗? 唐若锦勉强地附和道,“长得嘛......是有点祸,国殃民的!” 秦敏大惊,“姐姐慎言!你说的那位可是皇子啊!” 唐若锦回道,“像我们远离朝堂的这些小平民,倒不觉得他有多金贵!” 她转了话题,再次问道;“妹妹,春日宴到了哪一步了?” 秦敏终于收回了视线,“哦,姐姐......到了最后的题诗一步!” 这个时候,一个穿得有点招摇的粉色衣袍的公子,拿着扇子扮酷地走了过来,行礼道:“各位姑娘,我们那边的花树下,有肃王爷带来的可口点心,特邀请几位姑娘,一起品用,赏花!” 秦敏作势就要站起来,唐若锦想拒绝,可是同帐子的两位姑娘也站了起来,再阻拦就显得不合时宜了。 她缓缓站了起来,远远就看到肃王爷冰冷的嘴角勾起的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这是在挑衅! 就在那会儿,棠梨才说了要离开他的,这会儿又不得不朝他走去! 唐若锦行动的迟,到那边时她们已在空出的公子身边坐下,唯独空下的位置是在那座冰雕身边。 唐若锦可不是一般女子那样唯唯诺诺,留下的位置就非做不可! 她走向秦敏,挤在她的身边道:“妹妹,可过王爷身边去坐,那边花粉重,姐姐害怕过敏!” 果然让秦敏心间如意,她羞羞怯怯地起身坐在了肃王爷身边。 那位冰雕,更冷了三分,心里恨恨道:你哪里是花粉过敏,是王爷过敏吧? ------------ 第一百五十四章 春明景和 看到避自己如豺狼的唐若锦,王爷就恨她牙痒痒,真想在她粉嘟嘟的脸上咬几口。 唐若锦坐在了秦敏之前的位置上,那位赵尚书的公子倒避嫌地坐开了些距离,像她是吸人血的女鬼似的! 身边男子的噤若寒蝉,唐若锦觉察到了,更捕捉到了那位扬起嘴角的得意之色。 她似乎收到了他无言的宣战:你唐若锦就是离了本王,也没有哪位世家子弟、贵公子敢接手你! 唐若锦回了她一个不在意,轻飘飘的笑——真是幼稚,男子、深院,岂能困住本姑娘的远大志向! 在几位姑娘的加入后,肃王爷一改之前的冰冷,竟然主动招呼起了秦敏,捧上点心盒让她挑选,不时还和她靠近密语几句...... 你就是个开屏的孔雀又如何?唐若锦面不改色。 这个时候,肃王爷富有磁性,带着愉悦的声音响起,“秦姑娘的这位表姐,可是远路而来?” 还不等唐若锦回答,他又轻佻地说道:“这一身明媚的黄衣裙,和这浓浓的春意很是相配!美,实在是美啊!” 旁边的人自是附和...... 唐若锦面若冰霜,冷冷回到:“本姑娘的确来自千里之外的画阴县!” 秦敏不好意思地起身,来到她的身边,悄声说道:“肃王爷问话,表姐要态度谦恭有礼,回话之前应该说:回王爷!” 唐若锦示意她安稳坐着,在这么多人面前,一个贵王爷不会和小女子计较。 秦敏又代表姐向肃王爷致了歉,肃王爷笑得满面含春。 接着他又朗声说道:“来,我们可不要辜负睿王爷的好酒——春阳酒啊!是不是应该给远道而来的客人,一一敬杯酒啊!” 在座的人当然殷勤附和,只见肃王爷竟然起身,朝着唐若锦而来! 想灌我酒,我就能乖乖地就范?笑话! 唐若锦端了一杯茶站了起来,破天荒地给他酝酿了一个甜甜的微笑,“肃王爷的盛情敬意小女子心领了,只是小女子从小就有花粉过敏旧疾,若是在这花粉正盛之时再饮酒,这小命——怕是要交代在这了!” 肃王爷端着酒杯讪讪地说无妨,姑娘随意。 那几位公子、姑娘一一上前,端着酒杯、茶杯,一起碰杯、饮上。 一树花开得灿烂,树下的锦衣公子、华服小姐,侃侃而谈,晃了一下神的唐若锦,觉得此情此景无关风月,和这春景相得益彰,若是有画师画下此刻春景人貌,春明景和,不失为一副名画! 这个时候,不觉间所有春日宴比赛结束了,大家一一落座,等着廊下高台上的主人家揭晓花魁结果。 在揭晓之前,主人家先是送上春舞一支,上面的舞女长袖善舞,腰肢纤细,灵巧至极! 台下人的目光多被吸引,只有那位冰雕,斜着眼看着唐若锦,仿佛在说:不是要离开我吗?还不是离我三米之内? 一舞结束,台上的睿王爷、睿王妃,说了一统场面话,又是招待不周的一些客套话,接着揭晓了花魁前三。 每宣布一人,秦敏惊讶地啊上一声,啊——啊——啊—— 这三声惊讶,引来了身边之人的问询:“秦姑娘,为何如此惊讶,这花魁前三有何不妥吗?”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料事如神 在主人家揭晓花魁前三的时候,秦敏姑娘的三声惊讶,引来了身边之人的问询:“秦姑娘,为何如此惊讶,这花魁前三有何不妥吗?” 的确不妥,唐若锦有点担忧地看着她,这个秦姑娘啊,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呢?让人怀疑她是为了多和肃王爷交流,才掩饰不住。 秦姑娘听闻肃王爷询问,马上回到:“肃王爷前小女子大惊失色,请王爷恕罪!” 他云淡风声地说了声,“无妨!” 秦敏看了一眼唐若锦,还是没有收敛惊讶之色,“回王爷,我的惊讶是缘于表姐,她在家乡跟着师傅学过占卜之术。在春日宴开始之前,就已占卜过花魁前三。这三人小女子铭记于心,刚才已经一一验证,灵验无比啊!故......失态至此!” 肃王爷南如晔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之色,唐若锦——你还有多少本领是本王不知道的! 以前两次见识了她在丽春院里的惊人表现,在猜物、推案时就像长着一双透视眼似的,这次更是未卜先知?这是神仙附体了吗? 同坐的其他人惊骇不已,唐若锦这个当事人娇嗔地怪秦敏嘴巴不牢。 肃王爷可不放过再次探究的机会,他提议道:“棠姑娘既有这样百算百灵的打卦问神的本领,用在春日宴上有点大材小用了。不若……换个地方玩玩,让棠姑娘费心耗神的掐一掐,算一算,能有相应的报酬,如何?” 秦敏一听又可以和肃王爷近距离待在一起了,连忙拍手称好! 唐若锦本来就是要在秦敏面前表现自己的本领,想着赢得她的钦佩,从而…… 眼下,不但要再次验证,还能给秦敏赢得些许财帛,不是一举两得的事吗?不用想,要去的是他的老巢——丽春院! “去,去嘛!”秦敏跑过来挽着她的胳膊央求道。 唐若锦却之不恭,“好吧,就跟着大家一起去开开眼界吧!” 你还用开眼界?去开神眼还差不多,赢人之宝如探囊取物一般! 肃王爷腹诽之语,脸上神情,唐若锦在看在眼里,体会在心里了。 只是没有想到,他今日吝啬到不敢再领唐若锦去他的地盘了。 前两次,唐若锦的神猜,他又不是没有领教过。 唐若锦跟随秦敏上了马车,马车又跟着最前面的肃王爷的车驾出了睿王爷的长治街。 马车上的秦敏,还是掩饰不了的惊讶之色,“姐姐,您真是料事如神啊!花魁人选被你提前锁定了。姐姐有这样的本领,用武之处可大得多了。所谓:有钱难买早知道啊!” 唐若锦握着她的手,“妹妹,姐姐在京城这几日,有机会定帮妹妹赚个盆满钵满。可惜,今日可没有花魁下注竞猜活动,不然,定然让那些宝贝全流入妹妹的腰包!” 两个人在马车上轻松地聊着天,秦敏还让丫头打开妆奁,帮自己补妆。 镜子里映出来的姑娘,双颊绯红,更显得***,小脸粉嫩粉嫩的。 唐若锦见此情景,打趣道:“今日的春日宴,妹妹像是看中了什么潇洒无双的公子?说给姐姐,姐姐好帮你看看?”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地宫奇景 唐若锦见此情景,打趣道:“今日的春日宴,妹妹像是看中了什么潇洒无双的公子?说给姐姐,姐姐好帮你看看?” 她更加羞赧,低下头,又难掩喜色,“姐姐,听闻肃王爷新近刚和王妃和离了......” 当然和离了,不和离本姑娘能这么自由吗? 就知道那厮的眼神,引来了桃花债。 唐若锦双手一拍,“姐姐就知道,妹妹眼高于顶,能看上的必然是人中龙凤,肃王爷那样的人,即使衣着褴褛,也难掩华贵之色,风流之本!” 唐若锦觉得马车行得够久了,按这个时间早就到了丽春院? 她揭开马车帘往外看,已在一条陌生的街巷,接近郊区了。 马蹄嘚嘚,吁——车马勒住了马缰绳。 “姑娘,到了!” 唐若锦、秦敏手挽着手下了马车! 站在肃王爷身边半躬着身子的一个奴才,头一扬,王妃,惊讶地就要上前行礼。 被他的主子拽着衣领子扯到身后,“狗奴才,可不要给我惹事!对面的两位如花似玉的姑娘,本王给你介绍一下,棠梨、秦敏!” 小福禄连忙点头,“劳王爷提醒一番,是狗奴才的罪过!” 四辆马车缓缓停住,刚才花树下的那几位公子小姐,一一到来。 听到消息的掌柜,早已领着几位下人,前来迎接! “不知道肃王爷大驾光临,恕奴才迎接来迟!”那位年轻的掌柜,一身练家子的样子。 唐若锦真是糊涂了,这明明是两条街宅院的后墙,一无高楼门店,二无锦旗招牌,这算是什么好玩的去处? 这位掌柜看来,属于年轻干练型的,只见他一一见礼了诸人。 引着肃王爷前面开路,其他人紧随其后。 他们进了一个宅院的后门,进了院子,就进了正厅。 唐若锦奇怪,正院里想着应该人来人往,穿梭不已,但却清净得很,只是几步之遥就有身穿统一服饰的人站岗巡逻。 感到肃杀之气的秦敏,也下意识地与唐若锦交换了一下眼神。 唐若锦却看到其他人,神色正常,像是这里的常客似的。 他们被让进了正厅,正厅的布置如一般人家,只是在拐进的内室里,在一个墙壁上装有密室。 他们在掌柜的引领下,进了密室,拐了几个弯,又下了好几级台阶,才走到了宽阔处。 一路火把照得宛若白昼,倒是不压抑。 只是这地下的宽阔建筑,着实让唐若锦吃惊不小。 这样大的地宫,没有个几年的功夫,是建不好的吧! 原来人都到了这里,地宫中心有一个椭圆形的围场。 围绕着这个池子,修建了多台阶的看台,一层一层的圆形台阶上密密麻麻地坐满了男女看客。 唐若锦回想下车的那个巷道空无一人,原来人都集中在这里了。 唐若锦震惊于这样大的地宫,这么多的人,这会不会和丽春院一样都是肃王爷的产业呢? 这么大的地宫,用于藏兵,用于练兵,用于......想一想用处可太多了! 那位年轻掌柜将他们几人引到第三层中心看台上,唐若锦看了,这里是中央看台,和其他简陋的看台不同的是,条案、座椅都是金贵的楠木制造,还摆着点心、茗茶...... 一个看台也分三六九等,唐若锦最是看不惯这些势利眼的布置了! 唐若锦问:“这里就是你说的好玩的地方?” ------------ 第一百五十七章 盆满钵满 唐若锦紧走上去问肃王爷:“这里就是你说的好玩的地方?” 吓得秦敏,连忙示意,“姐姐,要对肃王爷用敬称......” 习惯了! 等他们都入座,肃王爷介绍起了这个场子,“这里是京城里赫赫有名的角斗场,这里的看客都非富即贵,只要他看上的角斗士,会一掷千金来下注,赌输赢!” 原来如此,这个吝啬鬼,又怕我得了丽春院的最大赌注,才领到了这里! 不过,这里的场子恐怕也有你的份? 既来之则安之,赢个盆满钵满好了! 唐若锦在脑海里快速搜索着上一世关于角斗场的记忆,幸好,这个假王爷除了在后院陪我,有大把的时间替代肃王爷外出应酬。 这个角斗场他也经常涉足,回来了说给我听,只是第一次身临其境,还是被这里的壮观场面震撼到了。 其中有一次,他回来后唏嘘不已,不单单是押错了宝,更是因为剧烈的反转,惊掉了他的下巴,一直念叨了好几天。 还说过,什么百战不败的常胜野人,竟然败在一个黄口小儿手上了…… 他和贴身小厮不仅反复还原那场角斗,还分析了野人战败的原因……看着他入情入心的比比划划,自己感受到了他对小孩子的钦佩。 钦佩的是他的勇气、胆识、坚韧,还有机敏、孝心! 他之后还打听过,这孩子敢上场迎战、角斗,全是为了给病重的父亲买药…… 唐若锦闭着眼睛祈祷上苍,这次出场的可一定要是那位少年英雄啊! 既然肃王爷要制造机会,让秦敏更加钦佩与我,我就笑纳了! “姐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要不要靠在我肩头歇一会儿?”秦敏关切地问。 唐若锦看到肃王爷投过来的关切眼神,故意眼神如丝地看向他,又对秦敏柔柔地说:“妹妹有所不知,姐姐......近一年得了一种病,若是犯起来......就像得了软骨病似的,浑身瘫软无力,这会......这会儿有点酥软的感觉!” “怎么会得这种病?今日可是因为什么犯的?”秦敏关切地问。 唐若锦又故意媚眼一瞥,引得肃王爷春心荡漾,难以自抑。 只见她软软糯糯地说道:“不知道是因为花粉过敏......还是这里处于地下,有些冷气......或是公子如玉,世无双......” 啊?! 离她最近的秦敏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是一个姑娘能说出口的话吗?如此不知羞耻! 不用听,光看口型,肃王爷也知道她说的最后一句是什么,眼里载满了一池春水,绿莹莹,格外清越! 唐若锦看着他动动嘴皮子,勾勾眼神子,就能让他醉意浓浓,感觉在戏弄一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肉猫!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若逗逗他玩! 只见她赢弱不堪的样子,肃王爷实在是后悔,早知道这里冷气森然,应该带她去丽春院玩的。 他也没有更好的补救办法了,只能站起来,取下自己的滚金线玄色外袍,走向唐若锦,体贴地给她披上。 这样关切入微的举动,让周围的姑娘好生羡慕,连同羡慕的还有她的软骨病,自己怎么就不得这个病呢? ------------ 第一百五十八章 老天垂青 肃王爷贴心地为唐若锦披上自己的外袍,让周围的姑娘好生羡慕,连同羡慕的还有她的软骨病,自己怎么就不得这个病呢? 他的衣服带着他的体温,唐若锦虽然觉暖,但也流露出了厌恶之色......上一世的仇恨,不是说句轻飘飘的不深究就能彻底撒手的。 正在这个时候,下面角斗场有人登场了,只见他敲锣,铛——“各位看客,我们先请今日的角斗主角上场!” 手一做请的动作,就见铁栅栏门打开了,走进了雄赳赳,气昂昂的野人泰山! 接着走出了小不点似的小孩,人群突然沸腾,“这小孩是清理场子的小二吗?” “这会儿清洁场子,扫个牙齿,擦个血渍,拣个胳膊,或腿,还尚早啊?” “对呀,为时尚早啊!” 当小孩出场的时候,唐若锦激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真是老天开眼了! 今日碰到的正是那场令假王爷唏嘘不已好几天的角斗场!或许……我可以帮他一下,省去前面的浴血奋斗,直接找到对方的命门? 激动、紧张的唐若锦置若罔闻场内的喧闹,沸腾,一直在想着自己的心思。 “静一静!”只听那位跑场的中年男人介绍到另一个角斗士,“这位是另一名角斗士小黄!” 他这话不但没有制止喧闹,更如炸了锅般的嘈杂、鼎沸起来! 他雄壮高大的身体犹如泰山压顶般,让观者觉得身边的小不点透不过气来! 有位长者看到小不点,也许是想起了自己的孙子,他站起来大声呼喊:“喂,跑场的,我掷千金买这个黄口小儿的小黄,不参与角斗!” 那人朗声回到:“不可!踏上角斗场就是开弓没有回头箭啊!” “请各位贵客,买定离手!” 接下来,就有各路跑堂的端着赌注牌盘子,一层一层穿梭着, 让下注的人领赌注牌。 毫无输赢悬念的一场赌注,使得京城贵客豪赌们齐刷刷地一边倒,买野人赢! 当盘子端到他们这一层的时候,唐若锦佯装不懂这里的规矩,自有肃王爷殷勤讲解。 听了之后,唐若锦先让他们买注,之后,她——也许全场唯一一个,点了小黄的注,而且下了最高的注。 当肃王爷的眼角余光扫到她的下注盘时,幽默道:“小福禄,去王府拎包金子过来!” 唐若锦温和地笑道,“肃王爷,这就是我们人人输了,也用不了这些啊!” 肃王爷怜悯地看着她,“我们铁定的赢,这黄口小儿不是鸡蛋碰石头吗?那些输金,是本王......给你预备的。” 唐若锦歪着头说,“等你那包金子拿来了,我们俩再开场小赌,你赌野人,我赌小孩,我赢了你那包金子归我!” 肃王爷不屑一顾,“那你要是输了呢?是不是还得千里之外的家人给你捎输金?要是捎不来......” 他欲言又止,然后那种挑衅、调戏的眼神,唐若锦明白,马上回了句:“休想!” 唐若锦环伺了一下,这买注还得一些时间,她的脑里回想着上一世某人描述的那个血淋淋的场面,让她一个听者都胆战心惊,何况要亲眼看到了...... 秦敏问:“姐姐,你怎么了?”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游街泼闹 秦敏见唐若锦走神了,不知在沉思什么,问:“姐姐,你怎么了?” “没什么!” 说完,她披着肃王爷的外袍,像女王一般,拖着长长的后摆,坚定不移地走下看台,走向角斗场。 肃王爷心里一抽紧,回头示意身后的侍卫跟上去保护。 她这一举动,吸引过来了许多目光,这姑娘——要干嘛? 她一步步走向角斗台的栅栏,心里想的是最好能免去前面的被暴揍的过程,然后几个交手后就能摸到捷径! 只见她招手小不点过来,那小孩儿不明所以,但她和颜悦色,长得又明媚动人,让小黄拒绝不了。 他亦步亦趋地过来,眼神生疏、怯懦,“姑娘......” 她假装帮他整理衣衫,怜惜地摸摸他的头,实则小声说道:“前几招你尽量躲闪着,让他扑几个空,先惹恼、激怒了他。接着,你要快速绕到他的后方,死死点他的后腿窝穴,两个后腿窝是他的僵穴,点了之后,他就跪倒在地,僵硬不能动,便呈战败之势!” “是,姐姐!”小黄开心的答道。 唐若锦亲热地摸了摸他的脸蛋,这一举动却引来了轩然大波。 不知谁大声喊道:“好一个狠心的姐姐,派自家弟弟为她卖命!” “是呀,是呀!” “打!” 这些人本来早就有怜悯之心,被这人煽风点火,他们忽然站起来,抓起身边便宜的东西就摔向了唐若锦。 “保护姑娘!”肃王爷厉声喊道,他手下的护卫闻声赶去唐若锦身边。 把她保护成了花蕊,肃王爷在外圈,承受的最多。 什么水果、鸡蛋、菜叶都打在他的身上,他的身上开了一间百货铺子。 肃王爷心里就纳闷了,这看个角斗,还先要去趟菜市场吗? 吃一堑长一智,以后这里得多项规矩了,不能带进这么多不相干的东西。 秦敏这个闺阁小姐,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喊道:“大家住手!我家表姐新进京城,绝不会是台上小黄的姐姐!” “我是秦太尉嫡女秦敏,我可以作证,我姐姐家住千里之外的画阴县,才进城一天,与台上的角斗者毫无关系,只是出于一片怜悯之心,给他整整衣衫,以示鼓励!” 跑场的小二们也多方解释、制止,才控制住混乱的场面。 唐若锦挣脱他们的保护圈,看到肃王爷被砸成了水果、蔬菜酱,心里好笑,勉强忍着,朝他们主仆感谢! 肃王爷一向洁癖,被弄成这样,他咆哮着,“你一个下乡姑娘,不懂就不要乱跑,看你惹的这些祸事,连累了本王!” 这声雷霆之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贯穿全场...... 不时就有人说道:“原来,还真是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 肃王爷手下的侍卫接过跑堂手里的湿毛巾,一顿擦洗拾掇。 唐若锦他的狼狈样,她倒幸灾乐祸地扬起嘴角笑。 他气得直想跳脚,小没良心的,不是为了你,我能成这个样子...... 这番游街似的泼闹之后,台上的锣声响起,人们安静下来,屏息凝视,看这场毫无悬念的角斗...... 肃王爷眼角余光看了眼唐若锦,思考:她为啥反其道行之呢? ------------ 第一百六十章 力拨千斤 肃王爷眼角余光看了眼唐若锦,思考:她为啥反其道行之呢? 台上的野人从来都没有正眼瞧黄口小儿一眼,拿眼角余光都没有赐他一眼。 心想:什么死猫烂耗子都敢上台?这个小身板,动动手指、脚趾都能断气吧! 锣已敲响,但野人极度的蔑视,高傲的表情,表现出他极为不屑! 没办法,小黄只能围着他蹦蹦跳跳,身前身后的跑,“野人叔叔,出手啊!” “这样磨磨蹭蹭,不敢出手,是何缘由?” 他第二圈再绕着他蹦蹦跳跳的时候,那野人声如洪钟,“还不是让你小子多蹦跶一会儿!” 小黄人继续绕着他蹦蹦跳跳,野人终于肯低下头赏给他一个脸了。 映在他眼帘中的是一个面黄肌瘦的小儿,只见他朗声说道:“真是可惜了一条小命了!更可惜的是杀鸡焉用我这宰牛刀!” “哈哈哈......” 在他一阵狂笑之后,逐渐做出了攻击之势,犹如下山虎、出蛟龙似的,一扑,一掀,一掀,这龙旋风似的冲击,被小黄机灵地闪过了。 嗳——偶—— 倒惹得看台上的人倒吸了几口气,以为可以招招致命,没想到被这只小黄鸡灵敏地躲闪过了。 即使躲过了他的手上拳风,脚下踢力,可是他没有进攻的任何能力。 这野人的拳打脚踢,几回、几趟都落了空,肉眼可见他急躁了,使出了更大的力气,想着一把逮住,必将把他脖子给扭断了! 纵然他使出了全力,可身体单薄的小黄都生生地躲过了。 在看着快要逮住的时候,人们异口同声地喊出——小心,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就离一尺远的时候,小黄躲过了。 野人每一轮主动出击都落了空,可是靠着躲也赢不了啊! 现在,野人主导了场上的节奏,他在再一次落空的情况下,手撑着膝盖在喘着气...... 就在他歇息,匀口气的时候,小黄犹如弦上的箭,早已经转到他身后,嗖嗖——两下,握紧的拳头朝着他的后腿窝齐齐出手。 咚,咚两下,野人不知道受了什么伤,齐刷刷双膝摆倒! 咚——很大的响声,震耳欲聋般,接着就飞起一股尘土。 他就像被人齐刷刷拦腰截断的庄稼似的,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怎么会这样?” “泰山野人被击倒了!” “怎么击倒的,你们看清了吗?” 看台上的人议论纷纷...... 这时,台上的裁判提着锣,走到他身边! 边敲边喊,“一、二、三......” 台上的人一起喊,“野人——起来!起来,赶第十声起来!” 直到喊到十的时候,野人泰山像被人剔了骨、抽了筋般站不起来,敲锣的人才放下锣,拽起小黄的胳膊高高举起。 “小黄赢了,赢了!” 这要是在平时,一定会有如潮如海般的掌声、呼喊声响起。 可是,今日,满场的看客,除过唐若锦,其他人齐刷刷地输了! 秦敏这才反应过来,抓住她的胳膊喊:“姐姐,你赢了,不出所料,应该赢了满场子的人,你......赚了三辈子也花不完的钱了!” 这个时候,小福禄背着一袋子金子复命来了。 唐若锦朝他招招手,示意给她。 小福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啊?” ------------ 第一百六十一章 顶礼膜拜 小福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啊?” 刚拿来的一袋金子怎么就得给唐若锦呢?他问询的眼睛投向肃王爷。 王爷,这可是您最后的一点积蓄了,就这样给......给前王妃吗?您到底造了什么孽呀,前王妃,就是一钱王妃,见面就烧钱! 肃王爷无奈的挥挥手,看来是应允的手势。 他头疼似的,手揉着眉间,想着自己真是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众跑堂的从没见过赌注一边倒的情况,往常都是势均力敌、难分胜负,才有了五五开的赌注,不似今天他们跑断了腿,一一收赌注...... 全场子收了十几箱的黄白之物,角斗场收了她一成的赌注,其余的都给她搬上了马车。 几辆马车放满了箱子,他们只能走着回去了。 她小手一挥:“全部送回秦太尉府!” 赢得盆满钵满的唐若锦回去的路上,请大家吃了夜宵,听了夜曲,看了夜景,好不快活! 所有的人都震惊不已,这位刚刚进城的姑娘,怎么就知道小孩会赢,莫不是真是神人附体?对她顶礼膜拜...... 她只要一个人的顶礼膜拜就够了——秦敏,在回去的路上,她若有所思,把美男在侧都忽略了...... 回到府上,秦敏一夜无眠。 倒是唐若锦,睡得舒服,只要免了小黄一顿惨痛,少去了血淋淋的场面,她就知足了,况且还助他赢得了比赛呢! 翌日,帮她梳洗打扮好的暗香,喃喃道:“真怪,往日这个时候,秦小姐早就跑过来找您玩了?” 唐若锦心想:是呀,昨晚那么震惊的事,她倒能沉得住气? “暗香,去叫管家,找些小厮,把昨晚我赢的赌注分一半送给秦小姐,就说是我的一番心意!” 暗香问:“那剩下的呢?” 唐若锦捏了一下她的脸蛋,“呃~剩下的一半,本小姐得存着,给你的嫁妆!” 暗香羞红了脸,扭捏着说:“小——姐!” “行了,行了,开玩笑呢!你的嫁妆我早就预备好了,你待会出趟门,找宜美阁肖掌柜,让他派人来拉走,换成银票存放在他那里!”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办!” 唐若锦午休了一会儿,竟然梦到了肃王爷前来秦太尉府来拜访,点名要见自己...... 暗香前脚办事回来,后脚就有秦小姐带着丫鬟来找她。 唐若锦起了床,喝了杯茶压压惊,就有秦敏前来千恩万谢,说那都是姐姐赢的钱,怎么分了一半给自己? 说完又是一番惊讶之语,前有睿王府的花魁竞猜,后有角斗胜者的赌赢,让她顿感:姐姐就是七仙女下凡,料事如神! 说完她吞吞吐吐,似有难言之隐! “妹妹,还有什么事需要姐姐出力,不必难为情!你我姐妹情深,大可直言不讳!” “姐姐,家父有请,他想在密室里请教你一些事,你看?” 唐若锦有点诧异,“你说......秦太尉想见我?” 她显得有点局促不安,秦敏安慰道:“姐姐,家父脱去官服,就是最平和,最平凡的父亲了,不用太担心!” 布局了这么久,就要到了关键的环节了吗?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占卜杯字 秦敏身后的秦太尉,终于在自己神乎其神的几次神猜之后,要见我了。 布局了这么久,就要到了关键的环节了吗? 唐若锦还是略有担心,秦敏却百般安慰。 她可不想自己家里老是藏着一枚定时炸弹,那位特殊的“家人”使得父母寝食不安,她为人子女一定要尽孝趁早! 所以,晚上回来夜不成眠,小心地摸到父母的卧房,挤上了父母的卧榻,给他们毫无渲染色彩,毫无夸张地讲述了棠梨神乎其神的先知神迹! 父母听得目瞪口呆,最后都说,自己的傻女儿有傻福,先是被神女救了一命,后又给她赢了许多的金银财帛...... 秦敏这才说是否可以请这位神仙姐姐,参谋一下家里那位......的去留问题? 所以,才达成了唐若锦此行的目的。 “姐姐,要不......我陪你去见父亲吧?” “没事,敏儿,你只要领我去密室见他就好!” 说完,秦敏连自己的贴身小丫鬟也没带,领着唐若锦七拐八拐,弯弯绕绕地来到了偏僻的一角,房间里的一间密室。 唐若锦进密室的时候,秦敏贴心地取下自己的披风给她披上,“姐姐,你尽可以放心地和家父谈事情,妹妹就在房间里等你。” 唐若锦见了秦太尉,果然不说他是威名赫赫的太尉大人,别人就认他是普通的老父亲! “太尉大人,您好!”唐若锦礼貌地行了礼。 “上次,是棠姑娘挺身而出救了小女,一直说好好感谢姑娘,嗳,朝事繁忙,一直未成行。”秦父歉意地说道。 唐若锦忙说:“谈不上感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 “秦伯父,今日?”唐若锦切入主题问道。 “棠姑娘,听闻您善占卜之术,想请您为老夫占卜一二!” 唐若锦谦虚道,“都是雕虫小技,竟能入大人青眼,真是见笑了!” 她接着说道:“那就请秦伯父随便写一个字,小女子冒昧地给您占卜一下!” 秦太尉提笔想了一下,又看了看两人面前冒着热气的茶杯,顺手写了一个“杯”字! 唐若锦拿着写着杯字的纸,越看越皱眉,越看越叹气。 心里却一个劲地压抑着开心,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就别怪我打蛇打七寸了! 字的海洋浩浩渺渺的,你偏偏写一个“杯”字,就别怪我扯到你心上的伤口了。 秦太尉看着她眉头阴沉得能拧出水滴来,大感不妙! 只是不敢造次先说话,唐若锦继续酝酿着阴郁的神情...... “唐姑娘,这......” 唐若锦觉得自己考虑的也够久了,沉默的这段时间也够给他造成一些心理压力了。 她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又轻轻放下。 “太尉大人,您也许已经感受到我的难以开口了!” 她捕捉到了他眼里的惊恐、不安,惴惴不安地说:“棠姑娘,请您直言不讳!占卜到什么就请直说!” 唐若锦坚定地说:“秦大人,您写的这个‘杯’字可不简单啊!这个木字边,隐喻着您目前所惴惴不安、寝食难安的事情与姓杨的人有关!” 秦太尉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就被她猜到了呢? ------------ 第一百六十三章 舌灿莲花 当占卜者唐若锦说出与姓杨的人有关的时候,秦太尉心里咯噔一下,怎么就被她猜到了呢? 这真是一针见血啊! 可不就是一阵见血吗?掌握了你的秘密才来的,能不一剑封喉吗? 运气还真好,正想着如何扯到杨将军身上,你倒好,就写一个杯字。就是不写个杯字,本小姐都能扯到姓杨的身上! 唐若锦看他惊慌失措的神情,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她接着说,“秦大人,杯字的右边是一个‘不’字,不的含义您清楚。整个字的意思,是说:如果您把与姓杨的这个有关之人不像茶杯一样奉上,就会遇到灭顶之灾,最后就是一场杯具——悲剧!” 还好,说了奉上,不是交出来,这句暗语他应该能听懂! “秦大人,不知道您目前遇到了什么事,反正从您写的这个字看来,您的选择至关重要,您手握的可是全家人的性命!” “一定要记住,与姓杨的有关的这个人,若您不做出正确的选择,注定会是悲惨的结局!” “您和夫人年过半百了,人生的起起伏伏都经历了。可是,秦敏妹妹年龄尚小,她何其无辜啊!” 秦太尉想了又想,好似下定了决心似的,他又问:“可有什么解决之法?” 唐若锦手里拿着他写的字,还是一个劲地摇头,听到他的询问,她沉稳有力地说:“再写一个字看看!” 秦太尉思虑了一下,感觉这杯茶竟然有不可察觉的一丝甜味,就提笔写了一个“甜”字。 甜字?唐若锦心角上扬,笑了一下,今天的运气挺不错! 是自己的运气好,还是太会解字了,真是被自己佩服到了。 唐若锦瞧了瞧,流利地说道:“秦大人,‘甜’字写得好,通过这个字小女看到了您的救星。您心里的事情还有救......” “还有救?”秦太尉急迫地打断了她的话。 “有救,大人!”唐若锦接着自信地说:“大人,您看,这个甜字就告诉了我们解决之法。” “您看只要把‘敌’字右边的拿着刀剑的反文旁,去掉。然后和敌人化干戈为玉帛,促成一场甘甜的遇见,就能有一个甜蜜的结果!” 促成遇见,不就暗示他把人交出去吗?自己太聪明了吧! 秦太尉听了,脸上乌云散去,阳光明媚,立显云淡风轻。 “棠姑娘,听您这么一解,老夫顿感苦木逢春啊!您说,您说——我还有救!” 唐若锦又鼓舌了一番,“如此看来,您是有救星的!不但能解决您目前的难题,还能助您更加官运亨通,您一家万事大吉!只一个‘甜’字就预言了未来的甜美结局!” 唐若锦心想:还好,你写了一个好解说的甜字,你就是写一个苦字,悲字,我都能给您往甜的说,往好的说! 哎呀呀,我真是佩服我的才思敏捷,舌灿莲花! 秦太尉听得两眼放光,喜极而泣,老泪纵横,只喃喃说道:“敏儿是个有福气的,连带着我们全家都沾她的光了!” 说到这里,他又说:“一事不烦二主,烦请姑娘,再占卜一下未来的东宫之主!” 唐若锦心里乐开了花:问东宫之主?这不是瞌睡了遇上枕头了吗? 若是我给他指条光明大道,左不过就是未来的东宫之主朝他招手的金光大道了! 秦太尉喃喃:会是谁呢? ------------ 第一百六十四章 猜字卜卦 “这个......”唐若锦迟疑了一下。 秦太尉担心、迟疑,怕唐若锦推脱。 “唐小姐,请一定要指名方向啊!” 唐若锦像是下了多大的决心似的,郑重其事地说:“好吧!” 她还是犹豫不定,“可是,一再泄露天机,会遭反噬的!” 她犹豫不决、出尔反尔的样子,可谓是吊足了秦太尉的胃口。 经过秦太尉的再三请求,在唐若锦推三委四下勉强答应。 她还是极不情愿地解开自己的荷包,从里面取出一枚龟甲,这次,她准备用一些实实在在的东西去说服他。 她这个大荷包装备够足,她拿出了一个锥子在龟甲上钻眼。很虔诚,很有耐心地钻了好几十个。 旁边的秦太尉小心翼翼地看着,生怕自己影响到她。 只见她钻得差不多了,她吩咐道,“去找硬木枝,再端一个小火盆来。” 一切准备就绪后,她用点燃的硬木枝去灼钻出的那些小孔。这样一灼,龟甲就伴随着啵啵的声音而裂出一条条纹路了。 这些纹路,就是大美女占卜师——唐若锦,孜孜以求的神的启示。 她搓了搓手,双手合十,非常虔诚、庄重地拜天拜地,祈求上天给出语言。 祈求完,唐若锦把龟甲拿到窗户下面,寻一丝光亮,认真地看着纹路的走向、长短、多少...... 突然,她的眼睛闪闪发亮,朝着龟甲几个朝东的粗纹路说道:“太尉大人,快来看!” “有结果了?”秦太尉颤抖着问。 “是的,您看!”她指着龟甲上的几条又粗又深的纹路给他看。 “秦大人,这几条纹路就是上天的指示......这大吉大利的纹路无不指向东宫方向。” “这东宫方向,有所指!” “什么所指?” 唐若锦神秘地说,连声音都带着来自天上的清越之气,“秦大人,当然是我朝的前太子啦!不久之后,他会东山再起!” “而且,上次的废黜原因,并不是谋反、叛乱等大罪!皇上他老人家事后就后悔了。所以,他老人家在等一个契机!” 秦大人激动地问:“什么契机?” “天机不可泄露啊!” “反正,从这个卜卦上看,有人会让他重返东宫!” 有人?会不会就说的是自己? 秦太尉的心里急切地盘算着,若是弃了睿王,投在前太子麾下,将重要的人证交给他...... 唐若锦仿佛能看到他的所思所想,尤其是眼睛里闪现了坚定的光芒,她知道他听信了自己的卦辞! 如此这般的话,首先抢了肃王爷的功劳,想到这她就开心至极! “秦伯伯——” 他没有回应,尚沉浸在自己的臆想、盘算中...... 唐若锦又道:“秦伯伯,还有什么事吗?” “呃——”他回过神来,不好意思道:“棠姑娘,你下去歇着吧,和敏儿一起去玩吧!” 唐若锦退出去,转过身就压不住的嘴角上扬。 今日的猜字谜和卜卦,自己的表现可圈可点,严丝合缝,真是有出去摆卦摊的本领啊! 不过,她决定还得在这里盘桓几日,得看着他投靠前太子,交出人证! 咦,外面熙熙攘攘的,怎么了? ------------ 第一百六十五章 贵客来访 唐若锦一出密室,等了好久的秦敏就迎了上来,看她面色尚好,“姐姐,谈得还愉快吧?” “蛮好的,”唐若锦疲惫地答道,“外面啥事,吵吵闹闹的?” “姐姐,你怎么有气无力的样子?” 费了那么多的脑容量,能不累吗? “没事!” 确定棠梨和父亲谈得顺利后,秦敏才说:“姐姐,就在您跟家父谈事情的时候,肃王爷......” 她害羞地低下了头,话都没说完,让唐若锦很担心。 就在她好不容易“劝”得秦太尉弃暗投明的时候,这个肃王爷来秦府?这不是要坐享其成吗?等着我摘好不容易培养出的成果吗? “肃王爷来了?”唐若锦脱口而出。 “是呀,姐姐,那位肃王爷来了!”又是羞答答的样子,惹得唐若锦很生气。 “姐姐,那位肃王爷还是第一次登临我们秦府,搞得全府上下如临大敌似的。家父又在和你谈重要的事情,就没打扰。” “而且,肃王爷说了,今日不是来拜访秦太尉,只是......只是邀我们去京郊游玩!” “好呀,去呀!”唐若锦爽快地答应了,而且是兴致勃勃。 只要把这个大瘟神先请出秦府,就是上刀山下火海都行,何况是去春游! “他这会儿在哪里?” “姐姐,在正厅!” 她走出了几步,又折回来,想了一个两全之法,拉着秦敏说:“敏儿,你现在去告诉秦伯伯,就说我说的,他今天不能见任何外客,还要一直待在密室里。否则......就不灵了!” 秦敏听话地照办了,这位姐姐的话可不能不听啊! 所以,秦家的这位贵客还是她这位贵客接待的。 一跨进秦家的正厅,她就看到那张拒人**里之外的冰块脸,端端正正地坐着喝茶,在他强大的气场压迫下,管家等人远远地伺候着。 唐若锦远远地朝他拜了拜,“肃王爷,今是那阵贵风把您吹到了秦府啊?” “当然是来自远古的唐风啊!”肃王爷起身蛮有兴致地回道。 管家见状,连忙让小丫鬟再送上了一杯茶,唐若锦吩咐道:“怎么就只请尊贵的客人喝清茶呢?我没记错的话,肃王爷喜欢吃榛子糕,咱们府里有吗?” 那位管家连忙说,“有,有!府里的厨子正好善做这类点心,恰好今天就做了。” 他连忙吩咐侍女,“去端几盘榛子糕来!” 等侍女们端上几盘点心,唐若锦问:“这些点心都是榛子做的?” 管家连忙说:“是榛子做的各式点心,老奴敢拍着胸脯说,只有我们秦府里的厨子才能一榛多做!你们快尝尝!” 唐若锦拿起一块就吃,见肃王爷不动手,便问:“肃王爷今日是没带试毒的奴才吗,不敢吃!那好,我帮您试毒。” 说着,她掰了一角吃了之后递给他,“请肃王爷享用!” 她唐若锦,肃王爷何时见过如此伏低做小的样子啊? 说着,他接过来就吃! 全然不顾自己过敏,真是贱到不珍爱自己身体的地步了! 唐若锦见一块榛子糕已让他吃进了肚子,“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赖在这里不走了吗?” ------------ 第一百六十六章 王爷过敏 唐若锦见一块榛子糕已让他吃进了肚子,“吃也吃了,喝也喝了,赖在这里不走了吗?” 肃王爷还真不想走,此时的他脸上眼见地潮红了起来。 唐若锦凑近一看,不是羞得通红,是脸上起了许多的红疹子。 “过敏了?我就知道,尊贵的皇子到了普通人家,是不能吃吃喝喝的!”唐若锦嘲讽道。 肃王爷红着脸说:“管家,去假山,拿一块长着苔藓的冰石头!” 不一会儿,一块裹着苔藓的石头冰在他的脸上...... 唐若锦继续嘲讽:“还有这样的解法吗?简单,方便!难怪冒着过敏的风险,也要满足口腹之欲!还真是啥事都不管不顾的!” “还不是因为你递了过来?你想想,何时对本王献过这样的殷勤?”拿石头冰脸的肃王爷委屈巴巴地说。 唐若锦厌烦地看着他,说了声:“少来!” 她与其说是厌恶他,还不如说是厌恶自己,她最讨厌自己对这个杀父仇人的心软...... 一炷香的时间,肃王爷脸上的颜色淡了下来。 那位管家,连带着许多侍女,都大气不敢喘一声地跪在那里,求饶命...... 唐若锦扶起老管家,“你们起来!有我做证,他是自己过敏,与你们无关。大家放心!” 肃王爷狼狈地摆了摆手,让他们下去。 跟在身边的小福禄有点怜悯地看着自己的主子,他不知道怎么了,只要和前王妃搅在一起,不是破财,就是伤身、伤心、伤面子,还伤里子! 看他差不多了,唐若锦催促道:“要是好了,您这尊大瘟神,自己走吧,别让人家秦家难送你的。不是要去郊区爬山吗?” 她得快点带他离开这里,不能让他和秦家搭上线! “走!”肃王爷拿着小福禄递上来的湿毛巾,擦了擦脸说。 之后,几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带着香气与欢声笑语,一路相跟着出了京城,朝京郊有名的九仙山而去。 去的那些贵公子哥、贵小姐,原是那帮人,绕着肃王爷这朵花飞的蝴蝶、蜜蜂们。 一到九仙山脚下,他们下了马车,徒步登山。 远看这座山是整体如一的,细看,一座山又由九个山头挤挤挨挨地组成的。 相传远古的时候,他们是天上的九仙下凡,为的是赶走京城的九大恶鬼...... 春姑娘只是朝这里挥了挥手,就开了几树的雪白的野酸桃花,在尚未露出绿色的光秃秃的山上,就像光头上别了几朵白花。 与雪白的花树摇摇相映的还有点点黄色的迎春花,开在山道边上,等着游人投上青睐的目光。 唐若锦深深地吸了一口香甜而又自由的空气,让自由、鲜活的空气充盈腹腔,给自己无尽的力量! 这里的确充斥着肃杀、利用、欺骗、交换、陷害等种种阴谋诡计的京城好多了! 肃王爷唇角上扬地看着她,像是被放出笼子的小鸟一样的欢天喜地,他内心无比喜悦! 重生以来,她唐若锦一直活在刀尖上,火海里,就怕重蹈覆侧,日日活得战战兢兢...... 难得,有这么一天,能抛开包袱,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她发自心底地问了一句,我能放开地玩一天吗? ------------ 第一百六十七章 深不可拜 她一时沉浸在美好的春光里,不想做回原来的自己,她发自心底地问了一句,我能放开地玩一天吗? 幸好,暗香又被唐若锦留在了城里,还是怕被肃王爷认出来,才跑出跑进的办她交代的事情。 出府之前,这些女游客们特意打扮了一番,登山游玩,那些喜欢被东挂一下,西绊一下的飘逸长裙被收了起来。 今日,她们一个个穿了了束身、轻便的骑马装,倒显得干练、精神,俏皮可爱! 不一会儿,她们一个个小脸红扑扑的,香汗淋漓。倒是从小练武的唐若锦,身轻体健,脚步轻盈,没有显出疲惫之态。 秦敏在这些贵公子面前,显得娇小体弱,经常要受到他们的轻抚、关注与体贴。 爬到半山腰的时候,秦敏凑到她的身边说,“姐姐,听说这里有个娘娘庙,啥都保佑的,很灵的,我们要不要进去求一求!” 求人不如求己,唐若锦最烦的就是逢庙就求拜的。 但她还是兴致勃勃,“行啊,姐姐陪你进去拜个如意郎君!” 肃王爷插话道:“棠姑娘,也可以顺带着给自己求拜一下啊!” 唐若锦在春光明媚的山道上,看着满山春景,任温柔的山风抚过面颊,新鲜的空气充盈肺腑,却朝他说着最狠辣的话。 “我棠梨要拜,就求九仙山诸神仙杀光这世间最薄情寡义、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之人,剥皮,上蒸笼,打入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她说这狠厉的话时,盯着肃王爷,眼珠转也没转一下。 好像头顶的神仙就能听到,好像一覆手就能把他这个薄情汉击个粉碎! 一股阴风似钻入肃王爷的衣领,让他打了一个寒战。 他心里更觉得冷,她说这话的架势就好像和自己有多大的宿世仇恨似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眼神,那语气,明明就是冲自己说的? “姐姐,您没事吧?只知道您是女侠,一贯的仗义出手相助,没想到志向这么高远,要杀光全天下的薄情负心汉!” 啧啧......这果然恋爱女就是不一样,人家说的是薄情寡义之人,她想到的就是薄情方面的。 唐若锦白了她一眼,“你这个脑瓜里,想的都是情啊爱啊的!” 又怕说羞了她,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 一位贵公子做出了请的动作,“咱们别光在庙前嘀咕了,小心冒犯到诸位神仙,不如进去诚心地拜拜吧!” 肃王爷道:“这里说是娘娘庙,可是迷宫般的山洞,你们几个公子前面带路,本王压后。姑娘们走在中间,不会有什么闪失!” 一进到山洞,一时适应不了洞里的黑暗的唐若锦就后悔了,放着外面明媚的春光不赏,自寻死路地进什么黑压压的山洞呢? 这山洞还有叮咚叮咚的流水声,听着,像是山泉水流了进来。 里面果然弯弯绕绕的,很容易走丢了。 唐若锦就不明白了,这娘娘庙里的神仙有多见不了人啊?这样深不可拜! 偶尔头顶还会飞出一两只蝙蝠,吓得女孩们尖叫! 唐若锦突然深感不妙,这要是肃王爷他在黑乎乎的洞里想对自己做什么,怎么办? ------------ 第一百六十八章 巧舌如簧 唐若锦置身于黑洞洞的环境里,突然深感不妙,这要是肃王爷他……在黑乎乎的洞里想对自己做什么,怎么办? 谁知道,这个洞里别有洞天,像是迷宫,又像是鬼屋,各个分叉口在前,不一会儿,大家就走散了。 唐若锦落在了后面,她知道肃王爷就在身后,果然,温热、有力的一双大手,把自己拉进了别的洞口。 嚓嚓一声,洞口被他按了机关,关住了。 “干什么?”唐若锦本能地呼喊着。 肃王爷斜靠着洞石,好整以暇地说:“不好意思,黑暗中碰到了按钮!” “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肃王爷耸了耸肩,双手一摊,“拜托,这里不是肃王府,哪有那么多的密室,暗道?” 他抬头似是膜拜山神,“我只能感谢上苍,让本王和在意的人在一起!” 唐若锦莫名地后退,背贴洞墙,“别过来!” 肃王爷坏笑道:“女人的嘴,口是心非!你……这是提醒本王?在这隐秘的空间,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唐若锦立刻摆出格斗的架势,“今天就是玉石俱焚,也不让你碰到我的汗毛!” “啧啧……”他坏笑道,眼里闪着炙热的光,“又在提醒本王,要碰你了!哈哈……” 说着,他脸上的笑容慢慢收回了,“只是,恐怕……不是我要碰你,是你央求我……碰你了!” 听到此话的唐若锦,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眼里喷着火,“你……卑鄙,下流,无耻!” 他竟然又双手一摊,委屈地说着,“冤枉啊!本王的确没有想着那下毒、解读的事,实在是……又穿了上次那件衣服,奴婢们偷懒没洗净衣服上的味,再加上这间石洞密闭的空间,空气不流畅啊!” “又加上姑娘你……对这种毒太敏感了!” “所以,所以难免又中了……” 唐若锦真是想撕了他那张嘴,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还把自己说得如此无辜? 本姑娘不用想,都知道你是有意而为! 她怨怼地说了句:“强舌如簧!” 唐若锦不知是受到他语言的暗示,还是真的中了毒,顿感双膝酸软…… 肃王爷看她顺着石壁蹲了下去,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就觉好笑! 此刻他想到了,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的俗语,果然,她在自己的疯狂暗示下,认为自己又中了毒,这件衣服是新做的,哪里粘过毒粉了? 再说了,刚爬了一趟山,双膝能不松软无力吗? 嘻嘻,送上门来的轻薄,不收还不行! 你不给她解毒,她会一直振奋不起精神来,再说了,真有点想她的玫瑰花瓣的嘴唇了…… 实际上,今天只是和她有个单独相处的机会,好探查一下她接近秦敏的目的,最近才收到探报:青城军一案,陷害杨将军的人证,那位消失不见的贴身侍卫长萧景榆,似乎刚好和秦太尉有关…… 她在和自己和离的前段时间,有发现王府东院里的秘密,她假冒了身份,借机进入秦府,是不是想帮助青城军犯案呢? ------------ 第一百六十九章 冠冕堂皇 她假冒了身份,借机进入秦府,是不是想帮助青城军犯案呢? 一想到她有可能和自己志同道合时,他心里涌出了一股热流!心里既激动,又温暖! 他走上前去,一屁股坐在阴湿的地上,顺手搂抱过她,声音炙热,又富有雌性。 “本王是武将出身,皮糟肉厚,坐在潮湿阴暗的洞里,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有啥。” “你们这些娇贵的姑娘可不能跟我们比,来吧,让本王成为你的靠椅、肉垫吧!” 他俯下头,只是轻嗅了一下她后衣领里的清香,顿感神清气爽。 “姑娘用了什么熏香,如此迷人?” 唐若锦身体顿了一下,她以为首先要遭受一场蹂躏呢? “我……我从不用什么熏香!好端端的衣服,为什么要熏上乱七八糟的味道!” “哦哦……”他的声音拉长,又似陶醉在某种香甜中,“原来……我闻到的……是姑娘的体香!” “那种淡淡的木梨香味,就说……如此别具一格!” 唐若锦真是受够了他那种暧昧、销魂、沉迷其中而无法自拔的声音。 “王爷处心积虑地把我囚于这间密洞里,不止是想讨论什么香味吧?” 他冰凉丝滑的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让她说话如游丝,不敢惊动他的下巴,怕下滑,侵略她的脸颊、鼻尖、唇…… “真是聪明,本王的确无意冒犯到你,纵然……太想拥抱你柔软的身体,太想吻上你清香的朱唇……然而,这一切,都要在你心甘情愿的基础上!” 她突然仰起头,问:“难道山洞里更能让男人成为君子?是因为山神的教化吗?”她的眼睛闪闪发亮,好似天上的星子都掉入了她的眼眸中,他看得晃了神。 他突然低下头,用鼻子碰了碰她的,“你个小没良心的,本王光是在山洞里君子了?忘了上次,怎么给你解毒了?即使流血受伤,也不碰你不冒犯你!” 她无赖地回了一句,“忘了!” 今日找机会和她独处,可不是为了叙旧。 他的下巴依旧抵在她的额头上,大有井水不犯河水的架势,他们此刻亲密无间的样子,让人看了一定疑惑是在说着令人脸红心热的情话,那梁间燕子般呢喃细语的的确不是什么你侬我侬。 “你即使厌恶当肃王妃,当个唐侯府里的大小姐也不错,何必做那乡下丫头呢?” “说吧,你假冒身份,制造偶遇,费尽心思地接近秦府,到底意欲何为?” “说出来,或许本王还能帮到你一二呢!” 完全被他看穿了,那又怎样,就是一个字也不泄露! 唐若锦眼珠子骨碌一转,“我……本姑娘一直有女侠情怀。在城里待闷了,出去走走,做做好事也不错啊!” “救那秦小姐实属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没有刻意为之!” “是不是刻意为之,你心知肚明!”他的下巴随着声音一顿一顿地,弄得她的额头痒痒的。 “当我住进了秦府,就发现秦敏这位大小姐,她爱慕你!” 编,你继续编,看你还能编出什么光明正大的理由? ------------ 第一百七十章 恶名坐实 肃王爷搂着怀里这个满嘴谎言的小狐狸,知道是她敷衍自己,但听得津津有味! 只见唐若锦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脯,庄严地说道:“所以,我就不能说自己的真实身份了,我就多在秦府盘桓了几日。” “帮你考察继王妃的人品、修养、女红、才学、技艺等,是我这个前王妃义不容辞的责任!” 说得冠冕堂皇,没有半句真话。 肃王爷大冤种般的眼神看向她,“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免谢!不过,我还在考察中,还得几天!她外貌吧,脸上还可以,就是微胖。不过……手感……” 唐若锦,让你演戏,没让你加特别的戏! 她赶紧把舌头打上结,后悔得要死! 肃王爷嗜血般的眼睛通红,一句、两句又挑起了他的冲动! 他果然抱得更紧,下巴来回摩挲着她的额头,声音极度压抑着,“要说手感嘛!本王就喜欢你的紧实、润滑,还富有弹性!” 声音里带着上下其手的意味,“停!”唐若锦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她腾地站了起来,“王爷,我的毒解了!我有力气了!” 肃王爷兴致盎然地看向她,小家伙,歇了这么久了,能没力气吗? “原来,王爷的怀抱就能解毒啊!”唐若锦难得地流露出赞赏的神色。 “王爷,我们……怎么出去呢?” 肃王爷看着她,心想:这个狡猾的小狐狸,看来是问不出啥了! “这里肯定有其他出口,我们找找看!” 说着,他一块一块石头摸索着…… 唐若锦轻蔑地看着他,又演戏,明明就知道哪里是机关! 她也上下摸着石头,嘴里还叨叨:这是神庙嗳,还设了机关,这是要藏神仙,还是关不法求神之徒? 咣当——一声,洞门打开了,暗光照了进来。 外面静悄悄的,他们不见了身影。 “跟着我!”肃王爷在前探路,唐若锦跟在后面。 他们九曲十八弯似的,在山洞里七拐八拐,顺着亮光往出走。 “秦敏——”唐若锦喊着。 回声传了过来,但不见秦敏回应。 她着急了,“他们不会……被这些奇奇怪怪的石头吸进肚里去吧?” 他转过来,亲昵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就你小脑瓜里装的奇奇怪怪的事多!” “跟紧本王,小心走不出去!” 唐若锦气嘟嘟,“我就知道,这里你不止来过一次,连那个密洞都是你设置的机关,就是为了轻薄我!” 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 他一转身,就搂住了她的腰,用嘴堵住了她的滔滔不绝! 他像沙漠里缺水的人,遇到了甘泉一样,一口下去,让生命之水充盈全身,这样久违的神奇之感,真是太过久远了…… 吮着、吸着,争夺着她嘴里的芬芳馥郁的空气…… 直到她呼吸紧促,胸脯起伏厉害,他才放开了她。 狠狠地说:“本王不轻薄你,你叨叨地烦心我!既然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我,我就满足你!既然要落个轻狂之徒的恶名,就要坏得实实在在,你说呢?” 唐若锦真是后悔地直抽自己的嘴巴,惹恼他有什么恶果子自己不知道吗?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全场通吃 唐若锦一而再再而三地,有意无意地“引导”坏人干坏事后,自己又后悔地直想扇自己耳光...... 就不该直白地揭露他的坏心思,一来二去,逼着他现原形,他干坏事,自己遭罪! 还有,她慢慢回过味来了,今日是自己神经紧张、过敏了吧?回想起来,今天的自己不似以前中毒那样啊! 怎么一见到他,就条件反射地浑身无力,中毒的样子呢? 等他放开了她,她赌气地先走了,那人还愣在原地回味......她的芬芳! 不想,她转过一个石洞,顺着长长的隧洞走出去,竟然来到了九仙山的后山。 她忍不住回头喊道:“南如晔,快来看,娘娘庙是条暗道,能通后山!” 刚喊了这句,就有上面的人回应。 “姐姐,你和肃王爷终于走出了暗道!”唐若锦一听,是秦敏的声音。 “敏儿,我们在里面......迷路了,好半天才摸到这个暗道!” “姐姐,后山的景致也优美,我们坐在凉亭里,已经等你们好久了!” ...... 真正的娘娘庙,他们没有找遍,倒是玩了一趟暗道、机关,还知道了九仙山的密道,可以直接从千山穿到后山。 进入了后山,肃王爷倒是没再制造特别的机会与唐若锦缠磨,只是在有意无意间要瞥一下人家的朱唇,还嘴角上扬般,似在回味,陶醉其中...... 不过,他那小回味、小表情、小陶醉,还是没有逃过唐若锦的眼睛,她总是狠狠地剜他一眼!以示警告! 他们至晚方归,一进城,有位公子哥提议要去赌场玩,被肃王爷眼神制止了。 唐若锦的本事了得,去了又通吃全场,每次都能吃掉自己好几月的利润。 也有你皇子、王爷怕了的时候,不是财力雄厚吗?贵气逼天吗? 他这小心思,没有逃过唐若锦的眼睛,她朝着肃王爷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神情! 回到秦府的时候,已是入夜时分,暗香早就办完事回来了。 她今天有个重大收获,急着告诉主子,翘首以盼了她好久! 听到门房小厮的通报,她知道姑娘们回来了,高兴地冲了出去。 “小姐,小姐!”看着她兴奋地招手,唐若锦知道这丫头有情况,是不是自己交代的事情有苗头了? 她远远地安抚着她的急躁,等走到跟前,她挽着自己的胳膊,唐若锦才小声道:“暗香,说了多少次了,喜怒不要形于色,你看你,恨不得告诉天下人,你今天捡到金元宝了!” “小姐!”她赶紧收住了舌头,捂紧了嘴巴! 等秦敏领着自己的侍女回房之后,她才小声说:“小姐,奴婢找到了......” 话刚一出口,就被唐若锦打断了,她亲昵地戳了一下她的头,“知道,知道你捡到宝了!” 等回到他们的房间,关住门,她重返兴奋的表情,“小姐,我今天在府里跟着小翠忙前忙后了一整天,先是打扫正厅里的卫生,又帮着太太晒冬天的皮衣服,忙活了小半天,又......” 她正兴致勃勃地列数自己的辛苦,被唐若锦打断了,同时手心里多了一对金耳环,“今日辛苦了,说重点,找到那个人了吗?” ------------ 第一百七十二章 将功补过 唐若锦体贴她的辛苦,“今日辛苦了,说重点,找到那个人了吗?” 只见暗香胸脯一拍,骄傲十足,“也不看是谁出马?” “小姐,多亏奴婢机灵,在府里干了多半天的活了,混了个面熟。有位小姐姐提了一个食盒,小心谨慎的样子让我怀疑。所以,我略施小计……” “你也会用计?”唐若锦惊讶。 “当然,也不看看奴婢的主子是谁?” “奴婢,用了你教我的暗器射法,用一个小石头就让走得稳稳的她,突然扭到了脚,脚立时红肿,起了一个大包!” “我过去扶了起来,殷勤备至地关心她,说要替她完成差事……看她犹豫不决的样子,我就知道八九不离十了。” “她犹犹豫豫地这……这……那那……支支吾吾的。奴婢就说,姐姐若是不放心我,可以蒙上我的眼睛,我搀扶着你去!” 唐若锦竖起大拇指,“果然是我调教出来的人!聪明!” “说了这半天的话,着急死我了,直接说,那人关在哪里?是不是我今日去见的秦太尉密室里还有的暗道什么的?” “不是,小姐!是池塘里的观景亭!” 唐若锦惊诧,“怎么可能?关在那里,多容易被发现!” “小姐,不是住在观景亭里,而是观景亭里有密道,直通池水底部!” 唐若锦点了一下她的头,“怎么一次性不把话说完!” “小姐,他们做的很隐秘。那位侍女,装着喂鱼、喂鸭子、水鸟的样子,实际上饭盒里还有给那人提的食物!” “好!知道地方了就好!” 暗香问:“小姐,准备怎么做?” 唐若锦,“早上的时候,我已经十分清楚地暗示他要投靠前太子,说清楚冤案了……就怕夜长梦多,被肃王爷发现提早下手,或者秦太尉下不了大决心……” “所以,我要逼一逼他,让他提前做出决断!” 暗香,“小姐,你准备悄悄告诉前太子?” 唐若锦摇头道:“不妥!我得让秦太尉主动投诚,这样才能将功补过,秦敏……她人不错,不能让她跟着受罪!若是罪臣之女,哪能寻得良人?” “小姐,真是善良!” “我们终归是设计、利用过秦敏!” 暗香挠头道,“那……到底要怎么做?” 唐若锦,“简单,等半夜我去劫一下人,吓吓秦大人!” 暗香道:“姑娘去劫人,我帮姑娘划船!没有船是去不了观景亭的!” 唐若锦道,“傻姑娘,我去那里干嘛,只是小小的打草惊蛇。若是直奔观景亭而去,他该怀疑我们了!” 半夜时分,唐若锦穿了夜行衣,留暗香一个人在屋,她要夜闯秦府。 她行动的目标是密室,这个秦太尉府夜间也无巡逻府兵,一路无碍地闯进了密室。 在密室里翻翻找找,弄了好大的手脚,装出在找暗道的样子! “谁?谁在里面!”一个粗重的声音响起! 唐若锦赶紧吹灭了灯。 等她闪身躲在门后,那人竟然没有胆量闯进来,恐怕想的是保命要紧,赶忙喊叫人去了。 唐若锦连忙开门,闪出,一个轻功跃到了屋顶之上。 久久没有再飞檐走壁,唐若锦并没有技艺生疏,反而多跃了几个屋顶,才回到自己屋里。 面对乱糟糟的密室,看你还能沉得住气? ------------ 第一百七十三章 推波助澜 回到屋子的唐若锦,端着暗香一直温热在小炉子上的桂圆红枣羹一边吃着,一边嘴角微微扬起,心想:这样的推波助澜,看你还能沉得住气多久? 依秦太尉胆小懦弱的性子,加之白天的种种占卜、卦辞,不信他能坐以待毙! 等着吧,不出今夜就会有动作! “小姐,热羹喝了您就安歇吧!我伺候这个小炉子比伺候小姐还累!一直要续火!”边说边打着哈欠,作势就要去睡了。 “暗香——”唐若锦叫到,“今晚......你恐怕见不到觉了!” “什么?头挨不到我那可爱的枕头了?”她立马反应过来,“别呀,小姐——听夫人的贴身丫鬟说了,那水池里有女鬼,会半夜三更地爬出水池,专门找长得白嫩的姑娘下手!” 唐若锦喝下最后一口汤,抬起头,一本正经地说:“你长得白嫩吗?” 她歪着头,好似寻不出一点白皙的样子,略显失望。 这真是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暗香歪过头去让她摸,让她看,明明白白告诉她,自己可是二八美少女,好吧? “好好好,你勉强还算如花似玉吧!”她哄道,“让本小姐想个办法助你潜伏!” “有了......去,穿上男装,脸上摸一把灶锅嘿,绝对保你万事大吉,水鬼绕着你走!” 暗香赶紧顺坡下驴,“是,小姐!您是世间最后一个预知神,天下的事尽在手掌中,奴婢这就去,绝对不让一只苍蝇飞离我的视线!” 暗香领命而去,早早潜伏在观景亭正对面的花丛里,她终于成了名副其实的暗香姑娘了,花丛里的悠悠暗香让她既着迷,又略显甜腻! 她分散注意力地仰头数星星看月亮,低头看萤火虫听蛙声...... 盼天明盼日头醒来,挂东边,还盼老头子早早带着那里面的人去投诚,自己也能跟着主子早日离开这了。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 就在她迷迷糊糊,打瞌睡的时候,几个人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花丛掩映下的暗香。 来了,终于来了! 为首的那个老头,带着两个人急匆匆上了观景亭。 须臾,再出来的时候,就多了一个年龄老迈、弯腰驼背的老嬷嬷。 暗香马上就看出不对劲的地方了,这位老婆婆看起来年迈,身体塌腰驼背,可是步履轻快,稳健有力。 暗香一直诧异地看着他们出了后脚门,便快步跑回见主子,没想到一转过长廊就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 她止步,定睛一看,“小姐,是你啊!” “嘘——怎么样了,暗香!” “他们出了后脚门!” 唐若锦撇下还在激动地汇报中的暗香,一个轻功就跃上了墙头,果然看见后脚门一辆低调、普通的灰色马车,驶出了后街巷。 下面的马车在街巷中急驶着,上面的人在墙头屋檐上飞跃着,一直跟着,或是在保护着车子驶向目的地。 车里的“老太”神情犹疑地看着秦太尉,“秦大人,末将一直蛰伏在您府邸,就没有出过啥意外,而且,暗道直通城外,您到底怕些什么?” ------------ 第一百七十四章 保命之法 秦太尉安抚道:“景榆,你这长长的一辈子,真要做一只常年冬眠的地老鼠吗?” 不等他回答,他又追问:“一直东躲西藏,活在黑暗中吗?” “这......”萧景榆听到这话,眼中也流露出痛苦的神情。 “不瞒你说,这几日,有神人住在我这太尉府里......”他如此这般地将从女儿秦敏那里听来的,一五一十地,外加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 又将白日拜她占卜的过程说了一遍,让他无比坚信,只有走前东宫这条路,才是他们唯一的出路。 萧景榆一听,自己这个地老鼠终于可以出地道了,见太阳,呼吸新鲜空气,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格外开心。 “我自然是信得过秦大人!”他眼眸突然一亮,“秦大人,既然我们要走这条路,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人证,一起送达前太子面前!” “哦?”秦大人惊问,“还有谁?若能更确保万无一失地洗刷冤案,扳倒幕后之人,更给我们的弃暗投明加注了砝码!” 萧景榆更加压低声音,“秦大人,您应该知道,加害青城军杨大帅的主要靠的是那些书信,和我的指证!” 秦太尉意味深长地说:“是的,加速青城军主帅冤情的除过你们这些明面上就能治他叛国通敌大罪的证据之外,还有大奉国主的忌惮、猜疑!” 他接着萧景榆的话说,“你要说的是不是伪造书信,能写出和杨大帅字迹一模一样的人?” 萧景榆点头道,“大人英明,的确是这个人,一位隐居在山林的书生。只要是他看过的字迹,无一不描摹的如假包换!” “可是,这么重要的人,是否已经杀人灭口了!” 萧景榆果断地回到,“不会,这位神奇的书生是我找到的,就不能 死在我的手上。当时,我教了他一个保命之法!” “哦,什么保命之法?”秦太尉问。 萧景榆不乏炫耀地说,“我让这位书生将睿王爷交给自己所做的事,原原本本地写了一份认罪书,装在锦囊中,交给了一个地位显赫的人保管着。这位书生只要还活着,这份手书就不会问世。” 秦太尉接着说,“若是书生遭人毒手,手书就会作为呈堂铁证!” “对!”萧景榆点头道。 秦太尉不免感兴趣地问了一句,“若是书生是正常死亡呢?” “若是正常死亡,这份手书会在他的灵前灰飞烟灭!” 秦太尉若有所思道,“你能救那位书生的命,必然也是这个办法救得自己吧?” “是!”萧景榆点头道。 秦太尉忙说:“那这位书生,我们也得第一时间接入京城,他最信任的莫不是你吧?” “是的!” “停车!”秦太尉连忙朝外喊。 接着,就有他的两位随从上了马车。 秦太尉对萧景榆介绍道,“他们是我最信任的随从,你可把信物交与他们,让他们尽快动身去接他。” 萧景榆取下随身携带的半块玉佩交给他们,并说了具体位置。 “只要玉佩严丝合缝地合在一起,他就会信任你们,跟你们回京城!” 秦太尉立即派两个人马上出城...... ------------ 第一百七十五章 警示狂徒 看到马车停住了,跟在他们身后的唐若锦有些担心,怕夜长梦多,再起波澜...... 不想,两个进马车的人,片刻之后就又出了马车,而且匆匆朝着城门方向去了。 想必,他们二人要办之事,也会与投奔前太子有关? 马车又走动了,看着依然是朝着前太子的王府去的...... 唐若锦眼送着秦太尉带着一位乔装打扮的“嬷嬷”进了前太子府,府门关闭的那一刻,她的心终于回到了肚子里。 一日一夜的奔波,疲劳,让此刻放松下来的她,倍感疲惫。 她提出全身最后的力气,跃上墙头,跳过了几个墙头,才落了地。 她运气真好,落在了早市街繁华的西大街。 懒洋洋地走了几步,就走到了一个名家早餐店前,此刻还没有排起长长的队子,她赶上了开门红的第一个食客。 店小二真是好奇,刚打开门就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等着,不过这一身夜行衣,让他联想到盗匪、贼人之类! “小二,拣你们所有的早点来一份,汤,只要红枣莲子羹!” “姑娘稍等!” 诱人的吃食一一端上来,唐若锦半睁着眼睛吃着,歇着。 不想,有个大块头的男人端端正正地一桌对面而坐,伸手就吃她面前的食物。 店小二开头惊讶,正欲让到其他桌子上,被华衣男子抬手阻止了。 他斜睨着眼睛,宠爱地看着这个又累又能吃的小馋猫...... 长长的眼睫毛像弯弯的扇子,在眼睑下投下两排影子,玫瑰花瓣似的嘴一大口一大口地咬在肉包子上,看得他莫名的焦躁不安,真想也一口咬下去,这饱满圆润又略略噘起的小嘴!或者,让小妮子这张嘴咬在我的身上,也无妨啊! 最好,就咬在我的嘴上! 看着她嘴角溢出的油渍,他有心凑上嘴去,帮她揩拭,又怕......他想了想,还是伸手揩拭了一下她嘴角的油渍,却被她反手擒住,“大胆狂徒,当我是死人啊!又是吃我的包子,又是对我动手动脚,今日非要留下你的这只手,砍下挂在城门上,以警示天下不怕死,勇伸咸猪手的狂徒们!” 她闭着眼,边嚼着东西边说出最狠的话! “小娘子,求放过!”这声调,十足的一个浪荡子! “什么小娘子,我是你——唐老娘!”但是,这声音怎么这么熟悉呢? 她调皮地睁开一只眼来看,也毫不让华衣美服加持下的肃王爷的美色稍减一分! 她看清是肃王爷,但还反擒着他的手不放,又说了许多 要治轻薄浪荡子许多厉害话! 肃王爷看她兴致那么好,也就陪她玩。 让擒就擒着吧,反正也没回嘴,这不是吃着包子,无空回吗? 唐若锦偷偷掀开眼帘看了,他正在滋滋有味地吃着包子呢! 反正自己也吃得差不多了,她站了起来,揩了揩手上的油,对小二吩咐道:“呶——他付银子。你再给同样打包一份,送到秦太尉府上!还是他付银子!” 说完,飞快地跑出了门,肃王爷想追出去,倒被小二拦住了。 “公子,您还没付银子呢?食盒还没提呢?” ------------ 第一百七十六章 黄雀在后 唐若锦应该很好奇肃王爷怎么会在这呢? 可是,肃王爷一点也不好奇唐如锦为什么会在这儿! 捕蝉的螳螂换吃包子的时候,肃王爷这只黄雀就在后面,可以说是一路上跟到这里的。 自从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前王妃跟秦敏混在一起,还住进了秦府,他就又派了上次的暗卫跟着她,保护她了。 为什么会和秦敏交好,他隐隐觉得会不会和自己一直查的青城军有关?她还在王府的时候,去过东院,待了一个晚上,和杨将军的儿媳有过交集......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吧?直到昨晚暗卫传回来消息,说是秦太尉府遭遇刺客,而且这场刺杀还是唐若锦自编自导...... 他立马赶了来,更是看到了隐身在草丛里的暗香,一直待在院里的高树杈上看到秦太尉天不亮就上了观景亭。 急匆匆带出了一个“老妇人”,神色匆匆地上了马车,而唐若锦又一路尾随,一直到两人进了前太子府! 从深夜,一直到拂晓,秦太尉府发生了这么多事,而且都与唐若锦有关......最后,又都指向了前太子! 看来,她此行的目的就在此! 前太子......他努力的思考着秦太尉、神秘人、唐若锦,还有自己冒出的青城军的联系。 太复杂了,他一时也想不明白,只知道前太子还没有被废之前,青城军的杨大帅出事的时候,替他鸣不平、喊冤最起劲的就是太子殿下。 一是前太子太傅的弟弟就是杨大帅,二是前太子以前在杨大帅帐下历练过两年...... 会不会是要替青城军翻案呢? 想到这里,他突然摇了一下头,不会,这么大的案子怎么会轻易翻案呢? 这要是翻案、平冤了,那岂不是要皇帝陛下承认自己有错吗? 肃王爷南如晔否定了自己的臆想,掐灭了自己猜想的小火苗! 拭目以待吧! 那位暗卫跟上来,“主子,还要继续盯吗?” “还用问!王妃在哪里,你的眼睛就盯在哪里!若有闪失,拿你全族性命是问!” “本王先回府了!有事速速来报!” 唐若锦走在大街上,迎着东升的骄阳,伸出手朝太阳招手......那快乐劲,引得路人频频相看。 心头的事落了,今日的太阳格外暖,今日的路人格外招人喜...... 一踏进秦府,她抄小路快速回屋。 一回到屋就问:“暗香,食盒送来了吗?” 当她问出口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多此一问了,鼻子已经闻到了熟悉的肉包子味道。 “小姐......您送来的食盒超级美味!只一口,就把我的瞌睡虫赶跑了!” “赶紧吃,吃了本小姐把你的瞌睡虫安顿在唐府,可好?” 在享用美食的时候,暗香的反应最为机敏,她开心道:“小姐,我吃好了,食盒里的吃的,奴婢能带回府吗?” “吃这么点就不吃了?” “小姐,奴婢要带回去分给翠儿、环儿吃,还要送他们一些精巧小玩意儿!” “随你,都随你!本小姐还要赏你一些钗环,补偿你昨晚的辛苦!” “小姐,您都要送些什么给我?别太金贵了啊!奴婢可担当不起!” ------------ 第一百七十七章 让掉马甲 暗香听闻小姐要赏些东西给她,她欢喜道:“小姐,您都要送些什么给我?别太金贵了啊!奴婢可担当不起!” 唐若锦眼睛亮晶晶,手下重重地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小滑头,听着怎么像是在提醒本小姐要赏你金贵的东西呢?” “不会,不会,小姐,暗香对您忠诚无二啊!” ...... 这一场硬仗打下来,唐若锦的确是累了,回到唐府,她第一时间巡查了两位弟弟的近况。 果然上一次打得重了,要想下床,还得等些时日。 接着她又和父亲在书房里密谈了一会儿,说是再等几天,等一件事尘埃落定后,便动身去边境,解决两个弟弟的事! 肃王爷府。 今日休朝,在家的肃王爷南如晔突然心血来潮,吩咐管家找了些京城有名的琴技名伶,说是要听曲散心。 场子就设在后花园,他穿了一身玄色长袍,斜靠在一树花树下的长塌上,尤其是听曲,还不外是排遣思念之情! “还没来吗?”他问身边的墨笙。 他瞅了瞅太阳,还不是正午,“王爷,时间还没到呢!” “王爷,王妃回唐府好几天了,再也没有挪窝,看来近期没有挪窝的打算,您不用太担心她。” “是吗?”他富有磁性的声音响起,“不想挪窝,也得想办法引她出来!” “王爷有什么好办法吗?” 他没有直接回答,倒是问了墨笙,“你想不想看一个人掉马甲?” 墨笙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主子的话,旁边的狗奴才小福禄脑子灵光一闪,他看出了主人眼里的坏心思。 忙说,“主子,奴才这就去给他们下帖子,请他们一起来听曲子!” “去吧!”肃王爷应允。 墨笙这就看不懂了 ,“王爷,这下帖子相邀,和掉马甲有关联吗?” 肃王爷站起身来,拍拍他的肩膀,“今日你就瞪大眼睛看着,看那个人如何掉马甲!” 忠勇侯府。 暗香手里捧了一大串葡萄吃了起来,“小姐,你又准备赖在床上一整天啊!” “这葡萄哪来的?你的月银——多得花不完吗?” “不是啦,小姐!来,吃一颗!” 唐若锦摇头,“不吃!嫌酸!” “小姐,您肯定听过,投桃报李喽!这可都是您的东西换来的!” 唐若锦瘪了瘪嘴叫,“你们这些小丫鬟,十分友爱啊!” 正在这时,一个小厮在门口通报,说是肃王爷府里来人了,想要见见大小姐! “谁呀?” 小厮比比划划来人的样子,说是西瓜脸,大肚皮,中间圆圆两头尖,远看像是行走的线轱辘,近看......嘿嘿,就是个肉球球! “哈哈......”暗香听得哈哈大笑,“小姐,听着像是肃王爷身边的小福禄!” 这几天睡得无聊,这狗奴才送上门来让人取乐,何乐而不为呢? “传进来!”唐若锦说完,从床榻上起来,略拢了拢鬓边的头发,坐正了等他! 果然,像被一阵旋风裹进来的肉球,一滚进来,就朝着正坐上的小姐喊救命! 暗香上前踢了他一脚,“要哭丧回你们王府去,跑我们唐府喊什么救命?救谁的命?怎么救?”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夺命之风 暗香听到小福禄的哭丧腔,立感晦气,上前踢了他一脚,“要哭丧回你们王府去,跑我们唐府喊什么救命?救谁的命?怎么救?” 小福禄没被踢羞踢臊,反倒笑成了弥罗佛,“暗香姐,比起肃王爷那一脚,刚才那一脚真是轻得如挠痒痒,小福子喜欢!” “见过贱的,没见过贱的祖师爷,今天算是见到了!哼!”暗香扔下这句嘲讽,就站在了唐若锦后面。 唐若锦正无聊,倒被这二人的滑稽逗笑了,心情大好。 “小福子,今儿是什么风把你吹到了我们平民侯府?” 小福禄连滚带爬,匍匐在她的脚下,“王妃......”话一出口,他立马想打住说错了的话,先啪啪打了两下自己的脸,“请大小姐恕罪!在奴才的心里一直舍不得王妃您,才说错了话!” “没事!”唐若锦抬手让他起来。 “唐......大小姐,今日是救命的风把狗奴才吹到了您这里!” 唐若锦回头问:“暗香,你听说过这样的风吗?” 还不等暗香回答,小福禄连说带画,“有,有,有!大小姐注意看看奴才,奴才就是被这阵风吹到您这来了!” 暗香最讨厌他的油腔滑调,油腻腻的像是一块还在滋滋冒油的红烧肉,她恶声恶气地说:“有屁就放,有话快说!” 他从怀里掏出一份别着鲜花的请柬,唐若锦打开一看,是肃王爷相邀过府聆听天音坊新谱的曲子! 她刚想拒绝,被小福禄两手抓住,“姐姐要是摇头,就要了狗奴才的小命了!临走的时候,王爷逼着奴才立了生死军令状,要是奴才请不到您,他会拧下奴才的狗头当球踢!” “大小姐菩萨,大小姐神女,求求您救我一命!奴才家里还有八十岁的寡母无人照看,每月就等着奴才的那几个例银过活啊!奴才......奴才要是死了......” 呜呜......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看就要昏厥了过去。 唐若锦以目示意,暗香懂得,走过去端来一个水盆就给他当头浇了过去,大义凛然地说:“就让我这救命的水浇灭你那夺命的风!” 哈哈......唐若锦被这两个活宝逗笑了。 被淋成落汤肉的小福禄,嘿嘿一笑,“看来奴才的命是保住了!” 她拿着手巾擦了一下他的脖子,“是,保住了!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吧!” 纵然她知道即使不去,肃王爷也不会真要了他的命! 就这样在一场闹剧结束后,她带着府上的翠儿上了驶往肃王爷的马车。 她可不相信肃王爷那么好心,请她聆听妙曲,欣赏美景,散心找乐子! 请的也恐怕不止她一人,带着暗香,会有破绽。 而且,今日的妆容穿着,绝对与前段日子出现在秦太尉府的俗气乡下丫头大有不同,是重生之后一直为上一世亲人守孝守心的素衣。 一身浅绿色的简单裙子,面无半点粉饰! 这样的唐若锦,是这一世肃王爷一直见到的模样! 翠儿还是第一次跟着小姐去参加府宴,快乐的就像一匹跳脱的马,“小姐,您这样穿戴打扮真是鼎鼎好看了!若是穿得艳丽,倒是俗气!” 唐若锦称赞,“你倒是会评头论足!” “小姐,奴婢不敢!” “小姐,谢谢您带我出来!去了,我可以带些点心给暗香姐姐吗?” ------------ 第一百七十九章 天外来客 “小姐,谢谢您带我出来!去了,我可以带些点心给暗香姐姐吗?” 唐若锦一路上听她唠唠叨叨个不停,抚抚额角,头疼道,“翠儿,你这张嘴倒和红烧肉很般配! ” “红烧肉?”翠儿厌弃地说,“小姐,我可不爱吃红烧肉!” 唐若锦懒得解释了,随便说了句爱听不听! 吁——马车停了! 门口的家仆一见是前王妃,忙忙跑进去禀报:“忠勇侯府唐大小姐到!” 一连喊了三遍! 何管家一看是曾经的女主人连忙说来请安问好,唐若锦由他陪着走向后花园。 “主子,不管您身在哪里,小人永远忠于您!” 唐若锦,“知道您忠心耿耿,我之前的事半点都没有泄露给王爷。您全家人安心地住在那里,一切供应照旧!” 远远就能看到在后花园中取乐的贵家子弟、贵女,最后叮咛道,“有什么事,传信息给宜美阁!帮我盯死了这个肃王爷,尤其是与我们唐家有关的事,立马禀报!” “是,主子!” 众人远远就瞧见一个仿若从水墨画里走出的绝尘女子,超凡脱俗,静雅儒美! 肃王爷斜昵着眼睛看向他们,心里说:这才是本来的你啊!淡雅、疏离! 有几个贵公子不知死活地问道:“肃王爷府里的妙人真多啊!你们看她——像不像是从山里走出来的小兰花?” 另一个人附和道,“是呀,眼眸里仿佛蕴含着山涧的清泉,眉宇间染着青黛的素雅,衣袖里带着清幽的风......” “肃王爷,这是又请来的天音坊里的名师吗?”一个用猥琐的眼神侵犯着来人的公子问道。 小福禄立刻上前,将一杯滚烫烫的茶倒在了他的肩头,“对不起啊公子——手打滑了!” 肃王爷噗嗤一声笑了,“狗奴才,今日对你的赏赐得加倍!” 还未等唐若锦走上来一一见礼,秦敏高兴地跳了起来,“姐姐,你也来了!” 她走上去挽着她的胳膊,还亲热地说:“姐姐,您穿得这样素淡,更漂亮了!” 唐若锦冷冷地挣脱开手,一副不认识的疑惑表情,“这位姑娘,您恐怕是认错人了?没听到家仆传话吗?” 肃王爷坐端身子,对各位介绍道:“这位天外来客,可是一位京城贵女啊!忠勇侯的嫡小姐——唐若锦!” “京城贵女?她不就是从画阴县千里来京城,还救了我的棠梨姐姐吗?”秦敏歪着头瞧着她,认真地说。 秦敏又转问肃王爷,“肃王爷,我们和棠梨姐姐还一起去过角斗场,爬过九仙山呢,您忘了吗?” 那几个贵公子站起来,说道:“唐大小姐啊!不就是我们的前肃王妃吗?” “也是皇帝陛下分封的皇太女!” 一个人纠正道:“人家早就辞了分封!还和离了我们肃王爷!” 唐若锦一看清扑上来的是秦敏,就知道肃王爷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了,他哪里是想听曲子了,是看我暴露身份掉马甲的窘态吧? 偏偏就不如你愿,我就是唐若锦,与棠梨何干! 咳咳......唐若锦干咳了几声,“我还在这里站着呢,有这样在人面前说三道四的吗?” 这些人红了脸,一个人收到了肃王爷的眼神指示,特意地看了看唐若锦,“这不是棠梨棠姑娘吗?怎么会是前王妃呢?” “对吧,秦敏秦小姐?” ------------ 第一百八十章 两个救星 那人转头问秦敏,“对吧,秦敏秦小姐?” 是呀,是呀! 秦敏一个劲地点头! 接着,他们几人七嘴八舌地认定此人就是棠梨。 唐若锦转头看向肃王爷,好似在说:揭我的老底,有意思吗? 唐若锦偏着头看向他身后的小福禄,指向了他的脖子,仿佛在说:你脖子上的肉球可是我保住的! 小福禄身无长处,帷聪明耳! 他连滚带爬地匍匐在她的脚下,“拜见前王妃,唐大小姐!” 她又回头看向了何管家,何管家何等聪明,想要跪拜被唐若锦拦住了,“何管家年龄大了,再说我已不是肃王妃,实在无需跪拜!” 还需要再真实我的真实身份码?她冷冷地看向肃王爷。 正在这时,门口的家丁急急来报:宫里来人了! 果不其然,传旨官不一会就到了后花园。 所有人等跪听旨意,传肃王爷即刻进宫! 肃王爷接旨后,询问宫里的公公有何大事,那公公面色严肃,只说是皇上陛下请所有王爷速速进宫,有要事相商! 唐若锦心头飘过一丝欢喜,是不是青城案摆在了龙椅之前? 唐若锦酷酷地扔了句:“既然王爷有事,我们都散了吧!” 说完,急匆匆地带着翠儿走了。 翠儿一步三回头地看着条案上摆的五颜六色、各式各样的点心,失望极了! “翠儿,我们上街买点心如何?” 点心又回来了,当然好! 一到洒金街,她给翠儿一些碎银子,任由她买点心去吃,完了来宜美阁找她。 唐若锦径直来到宜美阁,里面的人有段日子没见到这位年轻的主人了,顿感蓬荜生辉,个个来了精神,招呼生意的招呼生意,侍奉主子的侍奉主子,一时忙得不亦乐乎。 唐若锦面含春、眼露笑,归家般走到了后院,一屁股坐在海棠花树下的秋千上,心里轻松,悠悠地荡起了秋千。 “小姐,喝口茶吧!”上来殷勤伺候的是之前的十五姑娘。 “十五,谢谢你!去请肖掌柜来!”话音刚落,匆忙进来的肖掌柜就站在她的面前。 “小人见过主子,多日不见,不知一向可好?” 唐若锦面色清冷,一副沉稳主子样,“托肖掌柜的福,还好!” 肖掌柜手里托着东西,走上前来,“主子,这是本月的账簿,请查阅!” 唐若锦摆了摆手,“这个不急,请派人去请李掌柜过来!” 他领命而去,唐若锦又让十五去忙自己的事情,她坐在秋千上想刚刚发生的一切。 她无暇计较肃王爷促狭捉弄自己了,想在他们面前揭自己的老底,他还嫩点! 倒是皇宫里急匆匆地传出旨意,希望多与青城案有关,更希冀还杨大帅一个清白,还青城军一个公正! 不一会儿,李月就兴冲冲地出现在后院。一见到多日不见的主子,惊喜之情比之肖掌柜只增不减! 他问安问好之后,也是急着要交月账,被唐若锦制止。 他又汇报近日的战果,有京郊的农人集体敲锣打鼓,烹羊宰牛,送上谢礼!说是多亏问询了问策斋要种的庄稼,否则颗粒无收?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洞烛先机 “主人,帮谁都比不上帮助那些贫苦老百姓让人开心啊!他们不挨饿,不闹饥荒,就是对这个国家最大的贡献!” 唐若锦赞同地点头,“是呀!那些达官贵人已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可谓是鲜花着锦、烈火烹油,还不知足,欲望之海还难平!” “整日得了富贵要长寿......而贫苦老百姓们,却整日苦苦挣扎在温饱线上,靠天吃饭!” 李月听到这里,激动地说:“多亏主人有洞烛先机之能,能帮到他们!” 唐若锦摇头道,“不够,远远不够!之后,再想办法多多帮助他们吧!” “对了,主人找小人前来有何吩咐?” 唐若锦也赶紧收回心神,“李掌柜,你把这两天宫里传出的消息,不管大小,不管何事,都一一抄上一份送给我!” 李月匆匆而去,唐若锦进屋休息了,吩咐十五姑娘李掌柜来了立马进来禀报。 唐若锦一放松,竟然睡了自重生以来最久的午觉。 十五姑娘眼看着太阳一点点西斜,午膳热了又热,李月掌柜还没有来,她不知该不该进去叫醒姑娘。 这个时候,李月掌柜来了,十五姑娘如释负重,连忙进去禀报。 十五姑娘带进了李月掌柜,同时还端进来饭菜,“姑娘,是先吃饭,还是同李掌柜谈正事?” “当然谈正事了,”她朝着李掌柜做出请的动作,他们分主宾就坐。 李月连忙将抄录的宫中密报呈上,同时还拿出了几个纸筒,说是刚刚得到的消息,还没有来得及拆就一并带来了。 “拆,先拆今日送来的消息!” 李月一股脑把纸筒放在桌子上,拆一个送上一张......唐若锦越看越脸色轻松,直到最后一张纸看完,她眸色灿若星辰,亮如镜子,晃得他们揉了揉眼睛。 李月试探着问,“是否能帮到主子一二?” “很好!”唐若锦神情愉悦,“收起来吧,待会拿回去归档!” 不一会儿,十五姑娘就按主人吩咐的很快置办齐了一桌席面,李月看主人心情大好,想必要开怀畅饮,便也拉了肖掌柜同来。 他们对饮了几杯,略尝了几箸菜,李月壮着胆子问主人心情为何如此大好? 唐若锦反问:“你们知道青城军叛乱一事吗?” 肖掌柜答,“怎不知道?” “青城军一案当年可真是危之又危,若不是杨贼人手下的人据实举报,我们大奉国的国土早被敌军的铁骑踏破了!” “我们早就沦为敌属国了?” 李月也插进话,唏嘘不已...... 唐若锦却摇头,“错,错,错!大错特错!” 两人举着杯子忘了喝酒,夹着菜忘记吃饭......“为什么主子这么说?” “李月,本姑娘不是之前对你略略提起过吗?说青城案有可能是冤案,杨大帅有可能是冤死的,这天下需要有人为他平冤翻案?” 李月若有所思,忽然记起,“是的,主人!您是说过这个话......” 他脑子灵光一闪,激动地说:“难道,那个为他翻案昭雪的人就是您吗?是您的洞烛先机?” ------------ 第一百八十二章 他赢麻了 李月脑子灵光一闪,激动地说:“难道,那个为他翻案昭雪的人就是您吗?是您的洞烛先机?” 咳咳......唐若锦被他的话呛到了,这家伙比自己还预言家呢! 十五丫头赶紧过来抚了抚她的背,唐若锦喘过气来,“怎么会?李掌柜真是会开玩笑!” “刚刚,你安插在各个宫里的眼线,传出来的消息,放在一起看,足以证明,你的暗桩各个可靠。” “他们传出了一个相同的消息,就是我否定你们的——错!” 肖掌柜回过味来了,“主人,难道当年冤枉了杨大帅?” “对!是栽赃杨大帅叛国通敌的手下心腹之人,夜夜故人入梦,索要清白,索要公正......他找到了当年的相关人证,一起自首了......” “宫里传来的消息就是这一桩泼天冤案平反了!” 肖掌柜疑惑不解,“主人,杨主帅能被冤枉,肯定有更大的幕后黑手吧?” “要啊,睿王爷!”唐若锦咬牙切齿地说,“就是他,栽赃陷害了青城军主帅等上下人等!” “这又是为了什么?”肖掌柜问。 “为的是陷害前太子,前太子一直交好杨主帅......总之,就是皇位相争引发的!” ...... 他们吃吃喝喝,一直在感慨杨主帅若是在天有灵,知晓了自己平冤昭雪,一定会瞑目了吧? “李掌柜,你得空帮我建一个商队吧,我想去南境走一趟!” 李月点头道,“主人,想要哪方面的商队?” 她想起今年大旱之后,会突发瘟疫,“药材商队吧!” “小型商队就行,十几人左右吧!只是个身份掩饰!” 李月一听,马上明白了过来,“主人,一定找功夫了得的人护佑您平安到达南境!” 肖掌柜关切地问:“主人此去多时回京?” “少则二三个月,多则半年!京里的所有生意,都托付给你们了!” 肖掌柜问她何时归京的话倒是提醒了她,在出京之前得办妥一件事! 宫里传来的消息,唐若锦还想去核实一下,所以在后院待到了晚上。 在几杯酒的壮行下,她在深夜,悄悄地来到了肃王府的东院。 确切地说是东院的屋顶之上,悄悄隐身在一个屋顶之后的她,看到了东院所有的妇人、子女尽是身穿白孝,在肃王爷的主持之下,行祭奠之仪! 长桌上摆着的牌位,唐若锦遥遥隐约能望见,杨大帅及手下将领的遗属十余人,在一起听肃王爷在宣读平反诏书...... 此事,总算是尘埃落定了! 肃王府东院的妇人及子女统统得到了恩赦,他们明日就可以各回各府了,这些孩子跪在肃王爷面前还是喊着父王,此生唯一的爹。 他们一一表明心志,他们不管将来身在哪里,是否能建功立业,都是出自肃王府的人,都要与肃王府荣辱与共,为肃王府增光添彩...... 看着这些孩子发着宏愿,表明心志,唐若锦知道,某人赢麻了!这些孩子将来一定忠心于肃王爷,帷他马首是瞻! 唐若锦一直看到他们祭酒,祭拜结束之后的欢心雀跃! 她放心地离开了,该回去准备出行的事宜了。 肃王爷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中,突然发现了一个绿色的耳环,他捡起来看,是她来了吗? ------------ 第一百八十三章 作嫁衣裳 肃王爷的眼力在夜间尤其好,突然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绿色的耳环,他走过去捡起来看,是她来了吗? 今日的事情再突然,再震惊,都不能又惊又喜地模糊了她的身影,他清楚地记得,今日她穿的是一身淡绿色衣裙,佩戴的就是这淡绿色的耳环。 怎么出现了这里? 他抬起头仰望着屋顶,她最早应该出现在那里! 她......和离之前就已知晓这里,之后更是有意接近秦府,促使秦太尉带着最重要的人证首告...... 本王查了许久都没有查出的头绪,短短几天她不仅查到了眉目,更是一击就中,促成了翻案成功,这到底是多厉害的人才能做到的事啊? 时间短,出手快,速度、力道如此惊人?!!十分叹服,高山仰止啊! 不知还有多少叹为观止的事情,是她带来的?好期待啊! 他稳了稳情绪,清了清嗓子,告诉大家:这次能成功翻案,可不是什么罪人反悔自省,主动自首。也不是本王查出的幕后黑手,揪出了他们。而是一个人用了一些策略,杜绝了坏人的退路,一力促成了今日的成功,等本王查实之后,我们要好好感谢恩人...... 他们一听另有大恩人,统统跪倒,拜谢不止,祈祷上天护佑恩人......诚心诚意,感人肺腑! 他们恩赦的第一晚,注定彻夜无眠,同样庇护过他们的肃王爷也一样激动不已,这些人感恩大恩人,更是感激肃王爷! 三日后,发自皇宫的一则诏书,使肃王府更显鲜花着锦、烈火烹油之势! 这一切都缘自青城案的平反,这些被冤杀的将士遗孤们,齐齐上疏皇帝,是肃王爷早就察觉案情异常,救留、照管他们,才让冤死的军将们留了后,不至于错无返回之地,鉴于肃王爷洞烛先机,聪明睿智,分封肃王爷南如晔东宫太子之位! 消息传来的时候,哐哐哐......唐若锦是一顿乱砸! “小姐,别砸了,您从东屋,砸到了西屋,奴婢不是值钱东西,是心疼您啊!” “这瓷片飞上来,砸伤您就不好了!” “您只是一味地砸,到底出啥事了吗?说给奴婢听,奴婢帮您解忧!” ...... 唐若锦崩溃了似的又摔了一通东西,还嫌暗香聒噪,让她出去! 唐若锦真是装了一肚子气,只能发泄在这些死物身上了。 她恨前太子无用,大好的时机双手送上,把人送到了府上了,这功劳怎么就落到了肃王爷手里了! 她辛苦筹谋了一番,竟然给他人作了嫁衣!便宜了仇人,让他迈出了登上至尊之位的关键一步,成为了将来的储君! 之前想的是抢了他的功劳,必然断了他的进阶之路,没想到前太子太无用,这样一个功劳都没有抓住,倒促成了大胆窝藏、包庇逆犯的肃王爷......世事难料,世事难料啊! 最终,还是让他得了东宫之位,还比上一世早了好几年! 这个时候,暗香在门口禀报,“小姐,李月掌柜派人求见!” 唐若锦,“带他进来!” 唐若锦一看是他,“小平,李掌柜派你来有什么事吗?” ------------ 第一百八十四章 了却前事 胡月先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唐若锦展开一看,先是交代有几位京城贵客送来了回馈重礼,都是之前问策将来东宫太子归于何人之手,主子挥笔写下肃王爷,没想到只有几个月,肃王爷就入主东宫了......他们送上了黄金千两,白银万两有余,皆是感谢我们有洞烛先机之能...... 后面,还交代了商队已建成,时刻等待主子出发! 胡月见姑娘已经看完信,便从怀里又掏出几张银票,交给了暗香,说是李月掌柜把这几笔谢礼换成了大小不一的银票,方便姑娘出行,还有一些银子交给了商队队长! “下去吧,代我谢谢你家掌柜!” 唐若锦想起了当初,自己不过是想让他成为众矢之的,先烂的出头椽子,给他招惹一些麻烦而已,谁知道依然如上一世那样,他成了东宫太子。 胡月看到了室内碎瓷片满地,未露惊讶之色,好奇之态,这股子沉稳,倒让唐若锦看上了。 “暗香,你现在去一趟问策斋,就说,本姑娘想跟他借一个人!” 暗香点头,“小姐,借的是谁?” “刚才来的胡月!” 暗香惊疑,“小姐,你不会又犯桃花病了吧?” 唐若锦被她逗笑了,憋着笑,“你才桃花病,你们一家都有桃花病!” 暗香一看主子被自己逗笑了,继续说道,“小姐,你还不是看上了胡月的皮相?奴婢承认,除了那肃王爷,他的确是不可多得的美男子,可你也不能不知他的底细,就用他吧!” 哦哦,唐若锦所有所思,“你不提我倒没在意,你一提,本小姐回想了一下,他的确有些英气在身上,虽是粗衣,却难掩灼灼之华!” 唐若锦一本正经道,“你家小姐可不是花痴,你细想一下,他进屋之后,看到满屋狼藉,有过惊讶之色吗?向你打听过事由吗?” 暗香摇头,没有,没有过! 她突然明白,“小姐,你看上他沉稳有度了?” “还不快去!” 唐若锦打发走了暗香,来到了父亲的书房,她在走之前有一些事情需要叮嘱。 她给唐父请安之后,问了跟弟弟唐琼身陷南境敌方军营的亲信随从是谁?或者知晓此事前后经过的人。 不一会儿,果然带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唐若锦一看,是常常跟随唐琼出入的随从。 唐若锦看了看他,“如果我没记错,你就卓子对吧!” 他跪下行礼,“是,姑娘!小人卓子请姑娘安!” “起来吧!” 唐若锦,“你知晓大公子唐琼身陷敌营前后的事?” “是,一直陪伴着公子!” “好!”唐若锦郑重地问道,“那你愿意跟本姑娘去一趟南境,去大周国找那位将军,去处理他的事情吗?” “卓子愿意!” “好,你下去安顿一下,我们明日启程!” 之后,唐若锦又叮咛父亲看守好两个弟弟,等她从南境带回好消息! 拜别家人之后,唐若锦一人外出,她要去找一个人。 她料不到自己何时能回京,可她能料到一场大瘟疫三个月后就爆发了。 她要做的就是如上次救火那般,早在上一世就知道的结果,能让她在这一世省去研究探索实践的过程,直接抓住机会! 而这个人能否顺利找到呢? ------------ 第一百八十五章 请旨封城 当天下午,唐若锦带着暗香上了马车,匆匆出门。 “小姐,明天就出发南境了,奴婢得收拾行装,怎么能跟着您出门呢?” 唐若锦按住她的手,“不用收拾,边走边买,到了大周,更要入乡随俗,穿大周的服饰!” “如此,甚好!”暗香开心极了,“那小姐,我们这会去哪里?是要跟谁告别吗?比如......肃王爷?” 唐若锦严肃道,“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想见肃王爷了?再提肃王爷的名字,我非拧烂你的嘴!” 暗香道,“可是,姑娘,和您过往最多的也就肃王爷了,奴婢以为您......” “好了,别说了!” 暗香又换了个话题,“那小姐,我们要去哪?” 要去哪?唐若锦也在问自己这个问题......如果没记错,他开了一间医馆,应该在北郊的别亭那一带。只是,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不知开没开馆? “去北郊,找一个济民堂医馆,寻一位大夫!” 暗香担忧道,“小姐,您哪里不舒服吗?需要看大夫?” “嘘——”她有些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到了叫我!” 肃王府。 自从册封肃王爷南如晔为东宫太子后,已是当朝第二位太子了,他于册封第二日就入住了东宫。 原来因为一堵墙分为东西两院的肃王府,拆了墙,两院为一院,那些青城军平反的将军家属仍住在这里,这些孩子的研学、武艺师傅依然在府教授,他们相处得有了感情,不忍分开,依然住在旧日的肃王府里。 此次,上门贺喜的宗室朝臣络绎不绝,南如晔对这从天而降的太子头衔也是始料未及。 他作为皇子,不想皇位是假的,可是说要不择手段地得到它,他却从来没有想过,做过! 可这胜利的果实一头钻进他怀里的时候,没人给他打过招呼,明明看着是唐若锦把人证送上了前太子府,而不是找的他肃王爷。 但是,前太子却没有因为翻案举证重新受封,得到好处的竟然是自己?而这一切都得感谢自己的前王妃! 又是无聊的应酬、恭贺,肃王爷找了个借口,撇下熙熙攘攘、吵吵闹闹的众人,来到书房。 本来想静一静,想一想自己的大恩人,却不想一直盯着唐若锦的墨笙来报。 “回禀主子,唐姑娘......” 她有什么不妥吗?太子打断了他,“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墨笙摇头道,“回禀主子,唐姑娘明日就要离京去南境了,特此来报!” 太子南如晔连忙站起来,朝外喊,“小福禄,准备朝服,本太子要进宫面圣!” 墨笙不解,当他想不通的时候就不断地摩挲鼻子,“主子,小的刚回禀的是唐姑娘的事啊,您为什么一听就着急忙慌地进宫呢?” 他像一个木偶人似的,双臂撑开,由他们穿着太子朝服,戴着太子王冠,抽空说上一句:“本太子急着入宫也是为了唐姑娘的事!” 小福禄这个狗奴才忙里还插话,“太子爷,您急着进宫是要请旨封四大城门吗?好把前王妃封在城里,在您的视线之内!” 墨笙一本正经地问:“还能请这样一道圣旨吗?” ------------ 第一百八十六章 随行队医 墨笙听了小福禄的话,一本正经地问:“还能请这样的一道圣旨?” 太子爷朝他挥挥手,“忙你自己的事吧!他的狗言狗语你也信?” 墨笙憨憨一笑,连忙闪出去了。 太子南如晔急匆匆进宫是因为跟父皇报备,辞行的。 他先前要去南境去私查暗访幕府魏王爷的事,因为唐若锦和自己和离,又以另一个身份出现在秦太尉家而搁浅了。 今日听闻她要去南境,他怎么能不追上她的脚步呢,就算不能并肩而行,像往日看着他的背影也好啊! 他从宫里一回来,就吩咐小福禄收行装,明日出发。 唐若锦的马车一到北郊,暗香看小姐眯着眼休息,也没打扰。 她先让马夫把马车停在大槐树下面,她一个人去找济民堂医馆。 转了一圈,果然找到了,她进去探查了一番,有一位老大夫坐诊,旁边抓药的有五六个小二。 她退了出去,回到马车,轻轻摇醒她,“到哪了?暗香!” “小姐,早就到了北郊,别亭这一代果然有你说的那家医馆。” “跟我走!”她下了马车,在暗香的引领下来到了医院。 她走了进去,看到老大夫正给人诊脉,身后还有两个年轻后生在旁听,后面药柜前有几名学徒在忙着抓药。 她等老大夫空闲了才走上前去,先是买了一些出门在外用得上的跌打损伤的药膏,又抓了几副治风寒的药,买的都是贵药,好药,还买了个多! 下面的小二药抓得勤快,银子收得开心! 唐若锦和老医生闲谈的过程中,明白了眼前白胡子的老者是一位医术高超,悬壶济世,救死扶伤的好医者。 只是,她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她不用掐指一算也知道,这位令人尊敬的老医者已经时日不多了,救人者偏不能救自己! 他在疫情爆发前就离世了,接手医馆的是他的第一高徒,也就是他刚刚津津乐道,一直夸赞的夏妙钊。 别人不知道,唐若锦却知道,就是这位夏大夫在上一世,经过了艰难的尝试、改进才研究出了治疗疫情的药方。 当然了,重活一世的唐若锦就是神仙下凡,不用掐掐算算,也不用反复研究与实践,就能拿出有用的治疗方案! 唐若锦看着这位仪表堂堂,身上带着股草药香的儒雅医生,在心里快速想着方案。 杀了他,太残忍,他可是悬壶济世,有医者仁心的好医生。 藏起来,疫情结束后放出来,担心会吓到他,影响他的医术。 那就……带在身边吧!可以控制住他,或者想办法把他困在南境,躲过疫情,好让自己下了一年的大棋有个丰硕的成果! 老大夫看到相貌如此清秀的姑娘愁眉不展,忙问:“姑娘,你可有什么犯愁心事?是老夫能帮得上忙的,尽管开口!” 唐若锦忙谦身回道,“不瞒您说,我眼下的确有件事需要您帮忙!” 她思索了一下,说道:“想向您借一个人,做我们商队的医生,也就是随行队医,随我们商队去趟南境,不知道您能应允放人吗?” ------------ 第一百八十七章 秦家追来 唐若锦对老医生说道:“想向您借一个人,做我们商队的医生,也就是随行队医,随我们商队去趟南境,不知道您能应允放人吗?” 旁边的学徒听了都两眼放光,这可是大好的实践机会啊,可以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夫了,这样的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啊! 看着他们超常的耳力下表现出的亮晶晶的渴求眼神,唐若锦就放心了,感兴趣就好! 老大夫朝他们招手,“你们过来!” 他们低眉顺眼,又满怀期待地过来了,老大夫问他们想不想成为她商队的队医? 一个个点头如鸡吃米,老大夫又问他想去的原因,原因五花八门,奇葩得真是锦上添花,让唐若锦听得在心里捧腹大笑! 有个瘦高个说他自小就生在南境,想回家看看;有个清秀哥说他从来就没有去过南境,想出去看看;有个矮胖哥说他有个姐姐嫁给了南境,想顺道去看看家人,还有的说想去见识一下南境的风土人情...... 只有夏妙钊说到了老大夫的心里,“师傅,您老人家不是说南境有几味最能消肿化瘀的草药吗?徒儿拿着您画的草样子,遍访南境,说不上就找到了呢!” 这个理由,倒是省了唐若锦再想别的办法要他了。 他师傅一听呵呵一笑,对着他说:“就是小夏子了,你跟着这位姑娘去吧,一年半载也没事,多出去历练历练,不管身处哪里,谨记:医者仁心,以高尚情操,行仁爱之术,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内心!” “是,师傅!”他恭恭敬敬地朝师傅三鞠躬,又朝她行礼,“请教姑娘贵姓......” 得知她姓唐之后,他们约定了一下出发的时间、地点,就先自告别了。 “是一个好医者!”唐若锦看着他匆匆而别的背影,又说了句:“以后......一定会补偿你!” 翌日,唐若锦带着暗香,还有唐琼的随从卓子一早就坐着马车出发了,朝一早就约定的南郊别亭赶去。 暗香从来就没有出过京城,何况要去遥远的南境,跨境去别土他国?她一坐上马车就欢喜连天,一直挑帘向外看。 “小姐,转过前面那个弯就是别亭了,他们等在那里了吧?” “李掌柜做事,本小姐放心!” “快坐好,放下帘子,也不嫌吹歪了嘴!” 就在暗香放下车帘时看到斜路岔道口有辆马车驶来,那个马夫暗香还认的,“小姐,秦太尉家的马车!” 哦?唐若锦心下暗想,秦太尉背信弃主,弃暗投明,虽然还了青城军帅将的清白、公道,可是受益的并不是找去的前太子......秦太尉这是追上来要兴师问罪来了? “做了亏心事”的唐若锦有点心虚啊,连忙喊道:“暗香,坐好,别让人认出来!” “马叔,快点赶路!” 这位马叔得令,驾~驾~拉车的马儿跑得飞快! 暗香听到后面车轮滚滚声,揭开帘子看了一下,“小姐,秦家的马车追上来了!” 不但追上来了,还有清脆的声音传来,“姐姐,我是敏儿啊!” “小姐,是秦敏小姐的马车!” 唐若锦命令停下马车,秦小姐的马车追上来,两个人揭开帘子,喊话! 秦敏,“姐姐,那日您说是要去拜会亲戚,就此断了音讯,再无相见之期。” 唐若锦,“敏儿,是不忍心拂了亲戚的热情挽留之意,故此多盘桓了几日。对了,今日走的时候,我曾派人给你送封送别信去,你这是收到信了?” ------------ 第一百八十八章 黏上她了 暗香小声说道:“小姐,您这谎撒得如此自然不脸红的本领,奴婢真是佩服啊!” 什么去拜会亲戚,被热情挽留,今日还送去了书信,都是随口胡诌的......不过,话又说回来,这秦敏小姐又怎么会知道自家小姐行踪的? 接着往下听! “姐姐,小妹并未收到书信,也许是早早出门的缘故!” 唐若锦伸出手,两个人爬在窗口热情地拉着手,“没有收到信并不影响我们的告别,在临走之前能再见到妹妹,京城这一遭也算圆满无缺了!” “不过,妹妹怎么会知道我今早离开的?” 秦敏激动的小脸涨红,“姐姐,家父这段时日公务甚是繁忙,登门贺升的人络绎不绝,他忙着应酬,疏于管我了,我就趁机流溜出来了!没想到,这么巧,第一次想要逃出京城,去外面见识见识,就能遇到姐姐!” 说着,她又撒娇道,“之前,我并不知道姐姐要走的消息,今日既然有缘碰见,就是上天垂怜,这下,姐姐去哪,我就要跟到哪里!” 说着,还对自己的丫鬟说:“五月,你就坐在车上,我要去跟姐姐同乘一辆马车。” 下车的时候,又让车夫紧跟前面的马车。 暗香赶紧私语,“小姐,她黏上你了!” 唐若锦无可奈何地说:“被黏上也是你家小姐有魅力,而且,看在青城军洗雪冤屈的份上,她的功劳也不小。也不能利用了她,就厌弃了她。还好,我胡诌的名字,唐与棠,还能蒙混过关!” 最后,还怪暗香,“谁让你频频揭帘往外看,让她瞧见,跟上了吧?” 做过错事的暗香,总是吓得吐个舌头,但唐若锦总是觉得她似乎在说: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秦敏自然从容地问答:“姐姐,我们这是要去哪?” 不是应该问......你要去哪里吗? 唐若锦看着这个自来熟的妹妹,没办法地回答:“我们去趟南境,我要大量购买一味药材!” “只有一味药材?”秦敏好奇。 “当然只有一味!” 她心里筹划着,瘟疫来袭的时候,只有鹰爪草不行,还得靠着一味炮制好的白薇草才能解毒。所以,此去一举两得,既要彻底处理好弟弟父亲的那些事,还要一路采买好药材回京。 只是,她在心里盘算着,只有在京城,自己上一世的记忆才会有用。这远在南境边陲的军事要地,乃至别国大周境内,一切都不能先知先觉了...... 好在,还有问策斋李月,可一定要送来机密要闻啊! 心事重重的唐若锦瞥见暗香还是难抑兴奋之情,时时挑帘向外看,终于听到她嚷道:“小姐,别亭到了!” “小姐,别亭那人可多了呢!” 唐若锦随口说道:“商队也就是十几个人,怎么会有那么多人?” 秦敏插嘴道:“姐姐才来京城不过数日,就有这么多人来送行吗?”说着,她也好奇地挑帘看去。 送行......悄悄离城的哪有人送行? 唐若锦想着,和她们一一下了马车,心想:不知道他们到了没有? ------------ 第一百八十九章 江湖老大 一下马车,唐若锦果然被这阵势惊到了,一眼看去就是黑压压的人群。 唐若锦粗略地看了一下,眼下大致分为三个阵营:李月组建的商队为一列;夏妙钊身着月白长衫,背着采药的背篓,挽起的头发干净利落,围着他的或许是一群送别的医徒;而另一列,二十几人着黑衣短装,别着刀剑,颇有江湖游侠的风采,为首之人风光霁月,脱凡超俗,不是英俊不俗的田林将军吗? 真是多日不见了! 田林率先走上去,走得风华绝代,“主人,这是要撇下我们,去哪里逍遥啊?不知您,还缺不缺几个跑腿之人?” 唐若锦莞尔一笑,“本姑娘还想着云霄将军还未回京呢!” “早就回了,还等着姑娘再次派遣,没想到我们众兄弟竟被抛到了脑后......” 看他这副委屈的样子,让唐若锦听出了始乱终弃的意味! “好了,好了,这不是让你们逮住了吗?” 她示意他跟过来,走远一点,才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头,“此去南境,我有特殊的事情要办,前去凶多吉少,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才想起伪装商队的。” “没想到,被秦太尉之女秦敏逮了个正着,甩也甩不了。还有,之前我利用她,住进了秦太尉府......” 她言简意赅地讲述了一遍青城军翻案一事,听得田云霄大骇,“主子,原来这都是出自您的手笔啊?!” “我就说,这么大的冤案怎么这么轻巧地就平反了呢?” 唐若锦忙伸出食指竖在嘴前,“嘘——小声点,小心让秦敏听到。记住,我可不是什么忠勇侯的嫡长女唐若锦,是来自千里之外的画阴县的富商之女——棠梨!” 田云霄听到这两个字,脑海中浮现出一句诗,“是‘棠梨叶落胭脂色,荞麦花开白雪香’一句中的棠梨二字?” 唐若锦点头,他又问:“主子此去,不管有何难办之事,末将定当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唐若锦爱嗔道,“你呀,为了我丢了官职,眼下我也不是什么太女了,还末将,就自称小弟吧!” “是,老大!” 这声老大让唐若锦很受用,上一世她这个将门虎女不能上阵杀敌,就想着有朝一日能闯荡江湖,没想到都在这一世实现了。 “好吧,我还有那么一丢丢能力勉强当当你们的老大!” 他们边说边走回人群,唐若锦介绍他们认识,“田云霄,我的义弟!” 田云霄抱拳行礼,“拜见秦小姐!” 秦敏的眼睛都看直了,忘了回礼,旁边的五儿悄悄拽着衣袖提醒...... 唐若锦撇下初次会面的他们,过去见了医者夏妙钊,“这都是特意来送行的学友吧?” “是,姑娘!”说着,他又从人群里带出了一个尚还未成年的小孩,梳着两个发髻,让唐若锦看了很是喜欢,那眉眼长得太像她上一世的麟儿了。 “看你......有十一二岁了吧?叫什么名字?” 他先抱拳行礼,“回姐姐,沫儿十二岁了!” 夏妙钊看她颇为喜欢沫儿,上前说道:“姑娘,沫儿在医馆里是最聪明的医录了,小小年纪已遍阅医学书籍,且过目不忘,此行,能不能也带上他?” ------------ 第一百九十章 笑傲江湖 “这么聪明的小孩,当然得带着他出去开拓见识了!沫儿,以后就跟着唐姐姐坐一个马车了?” 沫儿开心地答道:“诺!” 唐若锦对他们说:“你们赶紧话别,我们待会儿就出发了!” 她又来到了商队这一边,为首的中年人沉稳有度,看着就是一个常年外面跑的练家子。 “在下赵恒,之前一直行走于京城最大镖局畅行镖局,是首席镖师。受义弟李月所托,陪姑娘走这一遭!” 唐若锦抱拳行礼,“那就有劳赵师爷走着一趟了,我们此去,真的是为采购一味药材,只是......本姑娘有些个人私事,得耽搁些时日!” 赵恒庄重行礼,“一切听从姑娘吩咐!” 她朝身后一个人喊,“卓儿过来!” 他一路小跑过来,见过姑娘,唐若锦笑着介绍:“赵师爷,这位卓儿就编在你的队伍里,注意护卫他,他是我在南境行事的向导!” 赵恒庄重承诺,定会护姑娘与卓儿安全往返! 接着,她见赵医师的一干学友辞别回京了,便拍手让众人静下来,“各位兄弟姐妹,所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们既然要出一趟远门,就要齐心协力,一切行动,统一听指挥。” 她清了清嗓子又继续说:“我们这一行在外打的是商队的旗号,这个统一的指挥官就是赵恒赵师爷!” 看到唐若锦指向自己,他谦虚对大家行礼,拜受! 接着,她像一位指挥千军万马的大帅,朝着南边清脆地喊道:“向南——开拔!” “开拔——” “开拔——” “开拔——” 他们山呼回应,田云霄率着他的兄弟班骑着骏马骑行在前,唐若锦、秦敏两辆马车行在中间,最后跟随的是商队人马。 这一浩浩荡荡的队伍终于出发了,马车上的秦敏真是对唐若锦佩服之至,“姐姐,您就像指挥千军万马的将军,太巾帼不让须眉了!” “还有......姐......” 唐若锦看她双颊绯红,含羞带笑的样子,一眼就明白了。 “妹妹,还有什么,但说无妨!” “姐,那位,你口里说的田将军,真是一表人才,帅的一塌糊涂......” 唐若锦笑着打断了她的话,“把你迷得也是一塌糊涂吧?” “姐,这样英俊洒脱的将军怎么能唯你马首是瞻呢?他似乎就在京城,而你远在画阴?” 唐若锦根本就不用停顿、言辞闪烁,她信手拈来的一个故事就能堵住她的嘴。 “这个嘛,当然我们俩是旧相识了,相识于画阴县。此次入京,遇见了,他就辞了官职,带着他的兄弟,跟我笑傲江湖了!” “田将军的确是个人才,我不会让他跟我太久,他必有自己所属的地方,能放飞他的理想!” 这些话,是说给秦敏听的,也是说给自己的,她有时就在想,如何让他回归到自己正常的人生轨道上? 这时候,有几人快马加鞭,错过了南边别亭,匆匆赶来,马蹄扬起了漫天的尘土...... 只见骑在最前的一人边跑边喊:“唐姑娘,等等——” 一直喜欢趴在马车窗子上观望的暗香果然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有一行人追来,“小姐,有一行人追了上来?” ------------ 第一百九十一章 如虎添翼 唐若锦南行的浩荡队伍刚刚出发,一直喜欢趴在马车窗子上观望的暗香果然眼尖,一眼就看到了有一行人追来,“小姐,有一行人追了上来?” 说着,她又叨叨:“今天真是没完没了了,人一拨一拨地来!再耽搁出城时间,就错过打尖的地了。” 唐若锦顺着挑起的帘子向外看去,腾腾尘土包裹而来的好似是李月掌柜,还远远挥手招呼。 “停车!”唐若锦叫住了马车。 “吁——”李月掌柜勒住马缰绳,随后的几人也快速下了马。 唐若锦早就下了马车,又远离了马车一段距离,等着李掌柜。 “李掌柜......”唐若锦刚刚开口要致谢他送别之意,就被李月掌柜打断了,“主人,看看日头,时间不早了,错过了出发的吉时就是小人的罪过了。我就长话短说了!” “您讲!” 他递上了一个竹木匣子,“主人,这是小人带着我们问策斋上上下下的人整理了好几天的信息,全是关于大周皇室、贵族、重臣的,希望能帮到主人!” 啊?唐若锦毫不吝啬自己的惊讶与崇拜之情,“李掌柜,这么大的进展怎么从来没有听您提起过啊?短短的时间,别国也撒进了我们的探子?真是我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啊!” 李月掌柜谦虚道:“不值得主子如此夸奖的,再假以时日,我们的情报网会拉得更大更密!” “大周的是最早建立,也是最全的一个,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建立初就能为主子排忧解难了!” “还有......”他从怀里取出来一个特别样式、色调的玉佩,“主子到了大周,佩戴上这个玉佩,自有我们的人前来接应!” 唐若锦顿时信心大增,喜出望外道:“本来,你送上这个东周信息的百宝箱已经就给我吃了定心丸,没想到还有我们的人可以襄助,这更是如虎添翼啊!” 唐若锦抱着百宝箱,戴着情报网上了马车,和他们挥手告别后,一路向南! 大雁南飞,像是替她放出去的探路班,一会儿飞出个“一”字,一会儿排成个“人”,盘旋在队伍头顶的那方天地......唐若锦看着远飞的黑影,希冀自己此次南行也像这些迁徙的鸟儿一样顺利! 暗香看她神情不大对劲,一脸喜色的她却紧张地抱着一个匣子,身上还多了一件玉佩,她眨巴着眼睛问:“小姐,这是李掌柜给你添的嫁妆吗?还外加一个漂亮的梨花玉佩?” 她又看了一眼同样惊讶的秦敏,机灵地补了一句,“小姐,这个梨花玉佩不就正应了您的名字吗?这送礼之人真是诚心诚意啊!” “是啊,姐姐,您才来京城短短数日,就有人为您费尽心思了。若是姐姐再多待个一年半载的,该有多少男子为你掏心掏肺,赴汤蹈火啊!” 唐若锦笑点着她们,“一个两个的,想的尽是嫁妆啊,心上人啊,我决定了,此去大周,一定要给你们一人找一个如意郎君,两个也行啊,姐姐有的是银子!” 暗香早就习惯了自家小姐的大大咧咧,秦敏羞得捂住了脸,“姐姐,怎可说出这样的话?” ------------ 第一百九十二章 惊成结巴 虽说天气已入秋,按说会凉爽许多,可是越向南走天气越是热。 稍微一动作,就闷出一身水。 看了一路的黄色野菊花,慢慢变得五颜六色,不知是从春走进了盛春还是入夏! 出发后的第四天午后,暗香的衣物已经薄如蝉翼了,还一直喊着:“热,热......” 暗香老是喊热,她家姑娘告诉她:心静自然凉! 可是她调皮地眨眨眼,说了句:外面全是美男子,怎么静下来? “小姐,你怎么这么抗热啊!一声不吭!” 秦敏被癫得糊里糊涂,似醒非醒,“什么不热......你看她手里拿的那些纸片......都浸湿了!” 暗香一边扇着凉一边说:“我家小姐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一上车就抱着那个其貌不扬的匣子,一看就是小半天?” “知道啥,这叫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唐若锦终于抬起了头,赏给了她一个眼神。 这个时候,有一个小伙计打马前来,“禀告姑娘,赵师爷让我请示您,说是天气炎热,前面有处密林,可以暂停歇息一下?” 唐若锦揭开帘子,“小哥,告诉赵师爷,不用事事请示,像这种打尖、歇息的事情,他全权做主!” “是!”小哥调转马头就要回去传话,又被她喊住:“告诉赵师爷,这一路银子甭给本小姐省,给我可着劲地花。等我们回到京城,所有的人送一处宅院!没成家的外送一个媳妇!” 小哥僵愣愣地惊在马上,连马也不敢出气,说话更是不利索了,“姑......姑......姑......” “媳......媳......媳......” 暗香憋不住笑出了声:“小姐,他叫你姑妈!哈哈......” “本姑娘有这么老吗?”唐若锦一生气,伸手弹出了一个青枣,马儿飞奔出去。 “吁——吁——”小二哥好不容易勒住了马缰绳,跳跃马下,连蹦带跳,拉着赵师爷的胳膊激动地一顿输出,表情惊喜,但说话不利索,连比带划地也说不清。 正在赵师爷迷惑不解的时候,暗香赶了过来,代替这个激动过头、高兴得傻了的小二哥回了自己小姐的话。 此话一出,赵师爷心里激动,脸上平静,沉稳地说着感谢的话。 一行人与正午时分,在处密林的半坡阴凉处安歇了下来 。 主子家腰包鼓,银子足,酬报厚,赵师爷干劲十足,一会儿的功夫,就麻溜地指挥人架起了凉棚,支起了条案,上面摆放了一溜的点心水果,清泉旁还架起了炉子,烧起了火...... 一会儿功夫,他指挥着手下的人就忙好了一顿野餐。 那香味随着风飘进了远远跟在他们后面的几人的鼻子里,他旁边的小胖墩更是撅起屁股,抻长脖子使劲地嗅,想要解解馋! “王爷,奴才决定了,要背叛你,跟着我家王妃了!”小福禄一脸决绝地说。 “而且,就是当王妃的一条狗,也比跟着你吃得好啊!” “您看,才吃了一口的鸡腿,就扔给了狩猎狗?” ------------ 第一百九十三章 背主求荣 小福禄闻得哈喇子流了一地,“王爷,跟着你只能喝西北风,外加尘土一口,我的肠子里都装满了沙子了,我要叛变,我......我就是死也要当个饱死鬼!” “王爷,不,太子爷!”小福禄申请激动地说:“想着您当了太子,奴才摇身一变会贵气很多,谁想到混得一日不如一日了。到了吃干饼子,还就着沙子尘土酱。” “呜呜呜......奴才一要回家,二要换主子,三要跟王妃!” 哪有真心叛变一直喊在嘴上的?这小子就是往拮据的王爷心上戳刀子。 南如晔单指点了一下他的哑穴,让他说不出话。 说不了话,也不耽误他对远处的王妃表忠心,双手虔诚地跪拜,嘴巴一张一合地用唇语说着:求收留,求收留! 去你的!他这不见黄河不死心的决绝样,又招来了王爷的一记脚踢。 墨笙从一个树头上,轻巧地落了地,从包袱里取出三个饼子,作势就要给小福禄,被王爷截住了。 “别给他吃,他闻那边飘过来的肉味,估计都能撑个三五天的!” 墨笙看着他背主求荣的样子,也气他不争气,也就收回了饼子。 他们吃得慢条斯理,全然不顾饿得肚子咕咕叫的小福禄, 看着一块撕下来的饼子在他眼前一晃就进了别人的嘴里,他此刻馋得就像晃在面前的是鸡腿...... “太子爷......”墨笙刚一开口就被南如晔打断了,“什么太子爷,喊——大哥!” 墨笙吓得跪倒在地,“在下不敢!怎么能跟太子爷称兄道弟呢!” 南如晔面对牛脾气的他也没办法,“好了,大哥不敢叫,就学学山匪,喊老大吧!” “是,老——大!” “老......大,虽说您是微服私访,可也不能这样小心谨慎啊!最起码也像他们一样拉个商队出来,有人鞍前马后的伺候着,最起码比这样风餐露宿、简装出行的好啊!” “再说了,您又不缺银子,我们说什么也得比他们有场面啊!” 小福禄一听,这个平时话不多的墨笙噼里啪啦的几句话一下成了他的嘴替,他激动得点头如捣蒜。 “有场面有啥用,此行......你们给我记住,最主要的就是保护前王妃去南境,其次才是访查。” 墨笙幽默起来也是没治了,“老大,是——前......王妃!” 小福禄笑得喉结一上一下动得欢,似乎在说:说得好! 他赞赏地看向墨笙,没想到这个平日冷言少语的暗卫在自己不能发声的情况下,如此会发声。 他这句前王妃比那饼子都噎人! 唐若锦这句银子足,可劲地花的话一落地,就被赵师爷十二分地有力执行着。 暗香有滋有味地吃着一串烤肉,兴奋地对唐若锦说:“小姐,今可着劲地花这话您应该早说啊!您看,今日有荤有素,有烤有煎,多滋润啊!我早就吃厌了牛肉干了!” 秦敏吃完了一串烤肉,也问:“姐姐,京城那几日您是不是又出去占卜赌博去了?又赢得多了吧?” “姐姐上次赢得还分了我一半,家父说就这些赌注都够普通人家花三辈子了!” ------------ 第一百九十四章 土匪出没 被秦敏问及是不是又大赢了几把,唐若锦含含糊糊地点头,她稍转过头,看到赵师爷手下诸人,吃得还是前几天简单的食物,她不悦道:“赵师爷,您这是给我省银子呢?” 他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明白过来,“主人不必歉疚,他们跟着我跑了多少趟南境,从来没像这次伙食好,也没像这次报酬丰厚。” “不,跟着本姑娘的人,就不能分三六九等。” 说着又转向暗香,“去,把这盘烤肉给他们端过去,还有田将军手下的弟兄,也分些端过去。” “赵师爷,再说一次,不要给本姑娘省银子,上下人等一样的伙食,一样的待遇!” 田云霄像一个豪侠似的,酒壶扬起,咕咚咕咚地喝完之后,一摸嘴,“这也是我们这帮兄弟跟着姑娘的原因!” 赵师爷哪里见过这样的主子啊,像上次的楞小二一样惊呆了,忘了感谢,只是在机械地点头。 他们野餐聚会似的,足足吃了两个时辰的饭,直到天上的太阳西斜,他们才收拾行礼,出发! 等所有的人上马车的上马车,骑马的骑马,准备出发的时候,唐若锦回头看了一眼山坡上的火堆。 “暗香,去,让田将军手下的人挖坑,埋了灰烬,还有垃圾等。千万不能引发山火!” 越向南走天气越热,虽然已是西斜的太阳,大地被晒得龟裂,偌大的树头都被抽干了禁锢似的,耷拉着脑袋,一切显得无精打采! 习惯了北方清爽的风,干燥的空气的他们,一时还真是应对不了南方潮湿的热,像是被笼罩在透明的湿气、雾气、热气里! 暗香早就没了刚出发时的欢喜雀跃,时时坐不住的她这会一个劲地擦汗,“小姐,怎么这么热?这要是在家里,找个阴凉地也就解决问题了。可是在这里,即使是凉荫处也是蒸腾的热啊!” 他们走了大约有一个时辰的时候,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突然看到远处有一小山坡,山坡的阴凉处有几个人挑着担子在歇凉。 看到庞大的队伍过来,有一个人挥舞着手里的帽子,挥舞着,叽哩哇啦地说着唐若锦他们听不懂的鸟语。 “他说什么?”秦敏问的也是唐若锦想知道的。 寻思着主子姑娘必然听不懂他的话,赵师爷派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伙子过来,在马车外施礼,禀道:“请姑娘安!赵师爷指派小的过来,是告知山坡上的情况的!” 唐若锦挑开帘子,“你能听懂他们的方言?” 那个长相清秀的小伙子回到,“回小姐,小的是镖局里的翻译。他挥舞着帽子让我们买他们刚从山里采摘的野果,说是便宜卖给我们一些,这样他们也不用担到几十里开外的镇子去了!” “野果子,奴婢要吃,嗓子眼正被烤得冒火呢!”暗香一听,欢喜地答道。 “可是......”唐若锦有点不放心这荒郊野外的,突然冒出来几个人来。 这在平常,可是土匪出没之地啊! 唐若锦说道:“去问赵师爷的意思,他比我们经验多!” “问什么问,不就是吃几个野果子吗?” ------------ 第一百九十五章 果果不漏 当突然出现一伙卖野果子,唐若锦要第一时间询问赵师爷时,暗香嘟囔道,“问什么问,不就是吃几个野果子吗?” 秦敏又换了一个干手帕擦着汗,笑道:“暗香,你可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暗香不以为然,撇着嘴,“说得好像您出过几次远门似的!” 秦敏手里的帕子被她又浸湿了,“小暗香,借用周嬷嬷常说的一句话‘我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本小姐以前在书上读到过,说是有些人劫匪、山匪很狡猾,不是硬抢,他们会在吃的喝的东西上下手!” 说着又不怀好意地捏着她的小脸蛋,逗她,“像你这么俊的丫头,要是被抢了去,是舍不得递茶倒水、铺床叠被的,直接就成压寨夫人了!” “呸!”暗香被逗急了,“小丫头我硬死也不当山匪的老婆!” 秦敏竖起大拇指,“有志气!” 唐若锦挑起帘子,看到赵师爷领着几个人朝山坡上走去了,把他们就这样停在大太阳下面也不是个事啊! 唐若锦下了马车,紧接着她们两个也下了车,但警惕的唐若锦立马赶她们回去。 “你们确定就这样走上山坡?” 看她上上下下死瞅着自己的身子,她们才脸红心跳,果然还是小姐反应机敏。 就她们这身薄如蝉翼的贴身衣物穿出去,这辈子算是完了,得找个深山老林隐居了。 她们回到了马车,十分佩服地看着唐若锦姑娘,马车上喊热的喊热,擦汗的擦汗,她只是小脸湿润润地翻看着手里木匣里的东西,还不忘显摆:这叫转移注意力,削弱闷热度! 她们看着她走上了山坡,接过来一个野果子,手帕里擦了擦就吃进了嘴里,没有看到酸得龇牙咧嘴的样子,估计是甜得透心凉! 她们互看了一眼,麻溜地一件一件穿上,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奔上了山坡。 暗香一边跑一边喊,“小姐,果子甜不甜?” 唐若锦赶上去的时候,赵师爷已经领着几个人在尝递上来的果子,目测过去,颜色鲜红,饱满多汁,比樱桃大一点。 赵师爷吃了之后,感觉安全之后,给她递过来一些,“姑娘,这是这一带山林里特有的一种野果,叫甜汁!” 唐若锦咬了一口,哪里是甜汁,应该叫爆汁! 唐若锦含在嘴里细品着味道,甜中带点酸,酸里透些凉,是一口从夏跨到秋的好水果! “赵师爷,可以全部买了带上,路上好好解渴!” 赵师爷轻轻朝她点头,是嫌自己暴露了买意吗?唐若锦看着他。 赵师爷走过来,轻轻耳语,“我们出门在外,防人之心不可无啊!这吃到嘴里的果子,和买到手的有时候不大一样!” 在不大一样这几个字上他咬得重,又拖长地说,唐若锦会意地点点头。 赵师爷摆了一下头,他手下的几个人挨着他们的筐子品尝,有时拿在手里闻,有时把筐子下面的果子翻上来尝......可谓是防贼人防得果果不漏! “这下,总可以了吧?” ------------ 第一百九十六章 其行可疑 唐若锦看着他们挨个多方位、多角度、多手法检查了果子筐,探寻地看着赵师爷,“这下,总可以了吧?” 赵师爷朝她点头,回头叫到:“小兵,去跟他们谈价钱!” 原来那个清秀的小伙子叫小兵啊! 唐若锦饶有兴趣地站在他们身后,看他们谈价钱。 两人叽哩哇啦地你来我往说了一会儿话了,唐若锦愣是没有听懂,之后惊人的是小兵的手伸进了那人的袖子里...... “他们这是干什么?”唐若锦诧异地回头看赵师爷。 赵师爷回了句,他们在袖子里手对着手捏价格! 捏完了价格,小兵回到赵师爷身边说:“赵爷,他们要的价钱不仅不低,还丝毫不让价!” 丝毫不让价,就表明不是急于想出手,那进一步说明他们没有设什么局,倒让赵师爷坚定买的主意。 “小兵,就按他们要的价来!” 谈好了价,付了银子,他们从身后拿出了一个个大叶子,像是个帽子似的扣在一筐筐水果上,对着小兵直飚方言:“贵客,这是凉树叶,罩在上面不管走多少路程,果子都像是浸在水里似的,一点都不失水分,不干瘪!” 大树叶的功用小兵回头翻译给他们,赵师爷点头,就照他的话去做。 就这样,一筐筐果子搬上了驮货物的马身上。 一行人边走边吃起了果子! 隐藏在林子深处的几人手里也拿着果子吃,小福禄嘴里吃进去的是甜果子,吐出来的尽是酸水:“公子啊!这样好的果子他们是一筐一筐地吃,我们倒好,只捡到了几个漏掉的在这儿吃,差别怎么这么大呢?” 南如晔头上戴着柳条编的凉帽子,没好气地踢了他一脚,小声说道:“你以为那是什么好果子?在这个荒无人烟的林子里,突然冒出了那些卖果子的,你不觉得蹊跷吗?” 同样戴着草帽,还披着一件草色披风的小福禄没好气地说:“看看人家啥装备,啥人员?那位名叫赵师爷的人是走南闯北经验丰富的镖爷,能出啥事?” “我们好歹是太子爷微服出巡呢!整天可怜兮兮地跟在他们屁股后面蹭土雾、香气,捡食滚落的果子,还担心着人家的安危大事?您有这闲工夫,还好操心操心我这眼见地瘪下去的肚子吧!已经没有好好吃过一顿饭了!” 南如晔看着满腹牢骚的狗奴才,真后悔带他出来了,当初带着他只为在解闷的时候,偶然出个好主意,谁承想一点都吃不了苦。 他警告道:“再啰嗦一句,本公子就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给你找个倒插门女婿当当!” 别呀,就是当个匆匆过客奴才都觉得苦,这是要将我扔进苦海里呀! 小福禄做了一个要缝上自己的嘴的手势,无言地保证以后再不发牢骚了! 就这样,主干道上的唐若锦大部队一路向南,旁边的密林里那帮卖果子的不远不近地跟着,而他们后面又不远不近地跟着南如晔三人。 看到那帮卖果子的人拿了银子没有撤去的意思,墨笙说出了小福禄想说的话:“主子,这些人不远不近地跟着,的确是其行可疑!” “并不是其行可疑,是一心想诛!他们本来就是为了拿下这个商队而来的!” 墨笙就不明白了,问:“主子,您是哪里看出不对劲的?” ------------ 第一百九十七章 温雨来袭 小福禄心想不让奴才说话,奴才竖个大拇指总可以吧? 他朝着墨笙举双手,称赞他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主子,您是哪里看出不对劲的?” 南如晔又回味了自己的所见,说出了自己的所感:“你们看他们,身体轻盈,步伐矫健......时不时还露出了藏着的短刀,还有脖子上的伤疤,这些很让人怀疑。总之,他们身上散发出的凶狠,伪装的和善,不是一个果农、山农该有的。” “接着你们呢也看到了,果子出手了他们并没有急于归家,还远远地尾随其后,就更加说明了一切!” 墨笙又说:“可是那些果子,他们品尝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 南如晔脸上也写着一个大大的问号,“的确,眼下这些果子并没什么问题,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 淅淅沥沥......就在三帮人亦步亦趋地朝南行进的时候,下起了雨。 商队的人一点也不紧张,马车上的人不愁躲雨,其他的人快速翻出雨披披上,风雨无阻地前进着。 后面跟着的“果农”更像是早有准备,从箩筐里取出蓑衣披着,眼里流露出饿狼的喜色。 墨笙赶紧从行李箱里取出雨伞给公子撑着,小福禄眼尖,在不远处找到了一个破筐扣在了头上,算是一个避雨神器吧! “跟上!”南如晔朝落在后面的小福禄喊道。 天快黑了,但是雨还没有停的迹象,这三拨人继续前行。 “下吧,下吧,我要凉快凉快!”暗香挑起帘子,把大半个身子伸了出来。 秦敏笑着道:“这个小丫头是凉疯了,这样还不如下车雨中奔跑呢!” 这样的凉快,的确让人很舒服,唐若锦伸出手去感受南边的雨,惊讶道:“这南边的雨业温热的,和北方的雨不一样啊!” 暗香惊奇地说道:“小姐,这里要是没有那些男人,我们大可以在雨中洗个澡,这温热的雨水跟泡温泉差不多吧?” 慢慢地雨停了,前面有条河流,河流边高处草滩是休憩的好地方。 赵师爷果然命人停在了那片草滩处,大家七手八脚地搭起了好几个帐篷。 那帮果农也停在了不远处的密林里,取下包袱,吃起了干粮。 饿呀,真饿呀,这会儿要是端出一盆狗粮,小福禄都会跟他的同伴抢着吃,跟在他们后面的小福禄饿得饥肠辘辘,可是不敢说话。 “主子,我们还剩一些牛肉干!”墨笙解开包袱。 “有啥吃就行!等到了下一个镇子再补充粮食!” 还得是唐若锦的商队吃得那个叫丰富啊,跟进了夜市差不多了。生火,起灶,一会儿就有沸腾的肉汤悠悠地飘出香味,这是冒雨前行的人梦中的美食啊! 他们面前的条案上摆上了诱人的食物,鸡鸭鱼鹅肉,还有几盘青菜,最耀眼的是红红的果子。 那帮“果农”看到覆盖着胶树叶的果子,经过一番雨淋之后被摆在了桌子上,嘴里的干粮吃着格外地香,尤其是看到他们围坐在几个条案上,几乎人人都吃上了那个鲜红诱人的果子。 墨笙看到了他们眼里的兴奋,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主子,你看他们似乎比之前更加兴奋?” “这有什么理解不了的?你看他们的目光瞅的是啥?” ------------ 第一百九十八章 软骨病发 在南如晔的提醒下,他们顺着果农的眼光看去,他们瞅的是那一盘盘的甜汁果子。 他们尤其看到的是一个不漏地吃了果子,有些人还吃了不少。 墨笙突发奇想地问到:“主子,既然那些果子有问题,我们何不去提醒他们,告知他们,阻止他们食用果子?” “怎么告诉,他们眼下还好好的,一定不会相信我们!”南如晔接着说,“还是静观其变吧!我想着他们也就是见财起意,不会有生命之忧的!” “还好有主子暗地里保护着王妃!” 一想起她这朵带刺的玫瑰,南如晔又爱又怕,“纵使为了她粉身碎骨,她不一定会领情!” 看到有点自卑、怯懦的主子,墨笙有点同情,这位拥有一切的太子,若是将来追不回王妃,纵使拥有全天下,也觉得穷得可怜吧? 两拨人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草滩上吃得奢侈的那些富人,他们不惜把没啃完的骨头扔给那几只猎狗。 恰在这时,一个端着刚热好的包子走过来的人,就像被人施了魔法似的,双膝一软瘫倒在了地上,包子咕噜噜滚了下来。 隐身在密林里的福禄伸出手勾着包子,心里默念,朝这里滚,我会接着你! 他听了他们的对话,真是很盼着他们出事,自己在救人的时候,可以顺手拾一个肉包子吃! 这在以前,自己最不待见吃的东西,此刻就像天上的美食一般,在虐待着这个饥肠辘辘的人。 “出事了!”墨笙紧张地说。 前面那帮果农兴奋地露出了獠牙,马上就可以大口地吃肉喝酒了,刚才交易的时候他们看见了,那沉甸甸的荷包可不是一个两个! “怎么这么笨,一屉包子都被你弄撒了!”想要上去帮助他,还是批评他的赵师爷试了好几次都站不起来了。 咚咚咚,接着摔倒的不止一个人,他们是因为脚下的草滩很滑吗? 唐若锦也准备起身查看,可是自己的腿一点也不听使唤了,转不起来了,动不了了。 “田云霄——”她本能地喊出了他的名字,可是回答她的是有气无力的声音。 “姑娘,我动不了了,不知道是我们水土不服,还是刚才下的那场雨里面有软骨药?” 一听到这个,唐若锦立马就看向了果子,自言自语到:“谁有这么大的本事给老天爷下的雨里做手脚,唯一可疑的就是这些刚买的果子了。” 秦敏、暗香也是一动不动的架势,一听到是果子有问题,摇头否定,“不可能吧,姑娘!” “是呀,我们在山坡上吃过,都好好的呀!” “我怀疑谁在我们的食物里动了手脚?” “我倒是怀疑他们取的水有问题呢!” “不!”唐若锦否定道,“你们好好回忆我们买果子的过程!” 赵师爷在唐若锦提起的时候就想到了,自我批评道,“是我失职了,姑娘!” “只是这帮果农太狡猾了,我们买的那会儿,已经够小心地尝过了,并没有问题啊!” “接着,他们给我们装上车的时候,扣了一些树叶子!” 他一边回忆一边自言自语,“不过一会儿,就下了一场雨!” “哦,我明白了,不是雨有问题,而是那些打湿了的叶子有问题?” ------------ 第一百九十九章 自立山头 当赵师爷推理出“哦,我明白了,不是雨有问题,而是那些打湿了的叶子有问题?”时,唐若锦朝他点点头。 “唉!”他唉声叹气后,又啪啪地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是我大意了,姑娘!” “我应该派一队人马远远地跟在商队后面,以防不测的!” “这下糟了,中了敌人的奸计!” 赵师爷既担心又羞愧,“姑娘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在下万死难辞其罪啊!” 唐若锦强忍镇定,这一帮子人都看着呢,自己不能慌乱。 “赵师爷不用太自责,还没到最后一刻,不用说这些丧气话!”她喃喃说道,“谁知道在生死关头会不会冲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英雄人物呢?” 暗香瘫坐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家姑娘吉人自有天助!一向都很走运的!” “希望这次也能走运吧!”秦敏祈祷道。 那帮“果农”确认他们一个个瘫坐无力时,才从黑暗里走出来,准备收取大获全胜的战果。 知道他们毫无还手之力时,他们瞬间露出了恶狠狠的目光,手里的短刀肆意地挥舞在手中,是示威也是给自己壮胆。 他们叽里呱啦的语言,唐若锦等人听不懂,都把头转向了小兵......即使是他不翻译,他们都知道这帮劫匪要说什么了。 此刻,他们是待宰的羔羊,是砧板上的鱼肉,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已经不重要了。 唐若锦坚决地让小兵转告他们,“只要放过我们所有人,商队里的所有东西,包括我们身上的金银钱帛都给他们。若是放我们去南境,返回来的时候还给他们一笔重礼!” “不行!”赵师爷连忙阻止,“姑娘,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很值钱,不然会绑了我们,从而换来更多的好处!” 唐若锦一听,也觉得自己失策了,连忙问:“那依赵师爷的意思呢?” “苦苦哀求!”赵师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眼睛突然闪着熠熠之光。 他继续说道:“我们要求他们放过,留下一半家当,不然我们就倾家荡产了!看他们能否放我们一条命?” 还在他们商量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大耍淫威,喝五吆六了,小兵转过头来翻译:“好大的一个商队啊!” “真是干了一票大的!” “让那些天杀的瞧不起我们三小队的人看看,老子们一出马,一个顶十!” “老子今天大获全胜了!” “大哥,我们干了这票大的,还有这些美妞,再回到寨子里去,您就可以和他们平起平坐了!” 有一个贼眉鼠眼耗子精似的喊道:“大哥,这么大的收获,您何不带我们另立山头呢?还回去做什么?” “大哥,那个最漂亮的姑娘给您!其他的姑娘,我们轮着来!” 小兵说:“唐姑娘,他说要您做大哥的女人,压寨夫人。而另外两位姑娘,轮流当他们的小婆,就是内人妻子的意思!” “呸——”唐若锦生气道,“想得美!” 唐若锦自重生以来,第二次走到了绝境,还都是这种让人瘫软无力的损招! 怎么才能自救,又救下他们呢? 还有那个意气风发的田云霄将军,怎么就能轻易被贼人放倒呢? ------------ 第二百章 敌友不明 唐若锦寻思着,还有那个意气风发的田云霄将军,怎么就能轻易被贼人放倒呢? 她看向了他,真是着急了,这是什么样的药啊,让神勇无比的少将军,堪称天外来客的帅小伙变成了软棉花! 其他人不用看了,都比他功夫弱许多,估计都是棉花之中的极品。 那些“果农”,也可以说是一帮不太专业的劫匪吧,他们在劫人的过程中还在商讨着走向问题,也不怕药效过去! 小兵一边跪求,一边偷听,将他们说话的内容一五一十地告诉唐若锦、赵师爷他们。 唐若锦不屑地说:“还不是一帮够狠够坏的匪徒!” 就在果农劫匪们从暗中走出来的时候,南如晔三人更进一步,现在的位置是距离劫匪和受害人最近的地方,他们的一举一动,所言所行,听到了也看到了。 墨笙悄声建议道:“主子,他们还没有被劫匪劫持,还没有成为他们手里的砝码,好像团体里意见不一,有些人想另立山头,有些人坚持背靠大树,趁他们吵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何不冲上去救人?” “不!”南如晔摇着头说道:“墨笙,我问你,这会儿冲上去救人,你的前王妃感激我,还是她落入敌手,差点就被玷污的时候,我从天而降再来个英雄救美,她更感激我,视我如天神下凡一般?” 墨笙愣了一下,“那当然是后者了!” 一直被禁言的小福禄说,“嘿嘿,不是视如天神吧,应该是爱神,天神还得人家敬!”说着他做了一个双手合十的白否动作,眼角一瞥,主子并未生气,他又说:“爱神嘛,就应该啵啵地爱着了!”说着还夸张地噘着嘴巴做亲嘴状! 墨笙白了他一眼,“恶心不恶心!” 就在他们主仆三人悄悄地说笑的时候,一双漂亮的眼眸瞥到了这里,缘于他们的小小的动静惊动了准备就寝的鸟儿。 她下意识地说了句,那里有一拨人,也就是这帮匪徒身后还跟着一拨人? 是敌是友呢?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嘛! 唐若锦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按照重生以来自己掌握的先机屡屡得手的经验来看,得想个法子回到自己重新熟悉的轨道,搞点神秘的东西,震一震! 她以防果农匪徒能听到官话,压低声音问:“小兵,这南边的人崇拜神佛这一套吗?就是迷信神仙鬼佛之类。 ” “迷,怎么不迷!他们平日出行,做事,都要搞占卜问卦看黄历!” 那就好,藏于密林的人是敌是友也可以试一下。 有了主意,心里鼓上了劲,她感觉不是那么浑身瘫做一团了,有了些许力量。 她压低声音对小兵说:“小兵,接下来,我大声说话,你大声地翻译出去!” “不要质疑,不要徘徊、犹豫,不然达不到蛊惑的效果!” 小兵看到唐若锦稳如泰山的样子,也来了劲,“姑娘,我会使出吃奶的劲!一定不会坏事的!” 赵师爷看到唐若锦兴冲冲的样子,像是看到了希望,“姑娘,您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吗?” ------------ 第二百零一章 北边神仙 就在众人落在果农劫匪手中瘫软成团团棉花,一筹莫展的时候,赵师爷看到唐若锦兴冲冲的样子,像是看到了希望,“姑娘,您想到了什么好办法吗?” 唐若锦不答,抬头看了一样黑漆漆的天空,做了祈祷,心里想着,不知南边的神仙能否收到北方信女的心愿? “死马当活马医吧!”唐若锦说了句听天由命的话。 之后,她暗示小兵,她说一句,他翻译一句。 小兵立马收回之前苦苦乞求的可怜劲,威胁道,“你们这帮有眼无珠的南境土匪,给我听着!” “你们给我们下毒,已经得罪了头顶上一直跟着我们前来,一路保护我们到此的北面神仙,若是不放下屠刀,不拿出解药,让你们立马就受到报应!” 前恭后倨,突然就变了画风,让果农们不知所措! 带头的是个糟老头子,竟然长着缺牙的嘴笑道,“哈哈......你们比(北)面的神仙 ,是红的还是绿的?我们怕个脑(鸟)啊!” 一个中年男人,“软啦吧唧了半天,憋出这样的臭屁来!” 一个年轻的胖子凑上前来,恶狠狠地说道:“哟呵,你这小子信不信我拔了你的舌头!” 这个时候,唐若锦又说了一句话,“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本姑娘让你迈左腿伤左腿,迈右脚伤右脚!” 她左腿,右脚的话故意拖长,说重,像是威胁他们,又像是乞求身后的人相助。 胖子,“呦呵,小娘们,你口气不小啊!” 但这话还是震慑住了他,他没敢再有动作。 可是,身边一个瘦高个子就按捺不住了,边走边说,竟然是大奉的官话,他们一个个听得真真的,“什么头顶上有北面一起来的神仙,你干脆就说自己是女神仙得了,还是那种掌管天下女子美貌的女色神仙!” “哥哥也是北面来的,也说自己是个神仙好了,还是采花神仙!” “啧啧......这样的女神仙也是深宫寂寞啊!这樱桃小嘴红得鲜艳欲滴,那儿......鼓得跟个小山包似的,但就是无人爱抚,不如让哥哥来疼疼你这个女神仙得了!” 敢言语猥亵王妃,真是活得不耐烦了!跟在南如晔身边的墨笙见此情景就要冲出去,被南如晔拉住了。 摇头,轻声说道:“我的女人我来宠,就是宠成女神仙又如何?” “准备好暗器,注意力集中,要配合你的神仙王妃演好一场神仙怒的好戏!” “是,公子!一定不让那些恶俗之辈半点觉不出端倪来!” 说完这话,他轻轻一跃,架在了最高的树头上,等着王妃下令! 商队那些人听得义愤填膺,一个个恨不得活剥生吞了他,可是浑身没有力气,就比死人多了一口若有若无的气息。 田云霄将军气得想爬过来咬他一口,但是想着太不雅观了,静观其变。 唐若锦喝到,“再口出狂言,本姑娘让你牙齿落地!” 那人环顾四周,这些中了药的人跟刚出生的羊羔似的,浑身无力,站不起来...... 他不可置信,眼中没有丝毫怀疑,怎么会,谁会出手伤了我的牙齿? ------------ 第二百零二章 宠成仙女 唐若锦放出的狠话镇住了那个死胖子,却激起了色胆包天的瘦高个子,他抬头看了眼寂寥的星夜,又低头瞧了沉默的黑土,再环顾黑漆漆的四周,哪有吃饱了撑得睡不着的北面神仙来帮你啊? 看着他的肆无忌惮,张牙舞爪的样子,南如晔忍不住了,啾啾——学了一声鸟叫。 树梢上的墨笙早盼着这声令下了,他嗖——地一出手,那边疯狂叫嚣的瘦个子咯嘣——两声,两颗门牙应声落地。 这么神奇、邪乎吗?说掉门牙就掉了?两方的人都惊出了三魂六魄! 一左一右地坐在唐若锦身边的暗香、秦敏更是深信不疑地抬头看他们头顶上的那块天,好像是在找隐身其上的诸神仙了...... 唐若锦悄悄拉了一下暗香,朝她眨了眨眼——打个配合,好吧? 靠着十几年朝夕相处的默契,这位妹妹般的小侍女突然领悟了,她抬头看天,双手合十,不停地感谢道:“谢谢女娲娘娘,您又一次保佑了我家姑娘免落贼手!” 就在她张嘴的时候,唐若锦示意小兵,同步翻译给他们听。 接着,暗香来了一个超常发挥,她继续感激涕零,说是她家姑娘小时候掉进了一个枯井里,不管多长的绳子放下去,不管多少人吊下去,都够不着小姐,众人齐齐拜倒,朝不远处的女娲庙焚香祈祷...... “你们猜,祈祷起到作用了吗?女娲娘娘出手了吗?” 此话一出,闻者会精聚神地看着她,劫匪不像劫匪,受害人不像受害人,全部成了瞠目结舌,嘴巴大张的听神话的孩子! 他们眼睛一转不转,耳朵一动不动,死死地盯着她的嘴,想要知道结果。 其实端坐在众人面前的唐若锦已经告诉了他们结果,但是就想知道那个神奇的经过。 连隐身在密林边的南如晔三人,也听得入迷,当然了,不信鬼神的南如晔对这主仆二人是嗤之以鼻的,但就是觉得有趣、好玩,自己的女人要当女娲娘娘,就是与整个世界为敌,也要帮她实现! 把小时候嬷嬷讲的几百年前的神话故事栽在了自己身上也就算了,可让你表演,没让你超越!这架势,比小时候讲故事的嬷嬷还故弄玄虚、精彩纷呈! 看着足足地吊够了大家的胃口,停了一会儿的暗香终于开口了,“绳子的长度续了再续,厉害的人手换了又换,可是怎么也够不着姑娘。就在大家齐齐跪倒祈祷女娲娘娘的时候,你们猜什么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怎么猜,猜来猜去,他们也语言不通,得累死翻译的小兵吗? 唐若锦称赞地看着她,这小妮子不但表演超远了,脑子也跟上来了,这是要拖延时间,想着药效失灵? 小兵翻译最多的一句就是:“丫头,快告诉我们吧?无所不在,神力无边的女娲娘娘显灵了没有?” 暗香,一个奴婢小丫头,她从小就被管事嬷嬷告知,要低头、恭顺,做事轻手轻脚,说话轻声细语,就像一个透明的人似的,不打扰主人,不冒犯客人...... 从来没有人,没有这么多人祈盼着自己的话语,她超乎寻常的自信,非常享受其中。 到底最后怎么样,你们猜? ------------ 第二百零三章 超常发挥 这小丫头第三次让众人猜的时候,唐若锦拉了拉她的衣袖——差不多得了,还卖关子上瘾了? 暗香会意,清了清嗓子,说出了大家千呼万唤的答案。 “就在大家一齐祈祷女娲娘娘的时候,奇迹发生了,只见归着的膝盖下溢出了好些水!” “是女娲和东海龙王约会,你们坏了龙王的好事,被他赏了一嘴口水——下起了一场雨?”那个能听懂官话的瘦高个子插话道。 哈哈哈......商队这边的人倒被这个色胆包天的大胆想象逗笑了,还有心情被逗得如此花枝乱颤,完全认不清现在自己是被劫的形势了! 暗香也被她逗笑了,竟然朝着劫匪呸了一口,“你胡捣乱什么!这哪是下的雨水啊!” “听我说,就在我跪在娘身边,随着众人惊讶的抬起头看天的时候,天上的大太阳告诉我们不是下的雨!” “有人一回头,惊讶地喊道:是井水!” “听讲认真的人肯定要问了,那明明是一口枯井怎么会有水?可是我们亲眼看到,枯井里涌出了许多水,还把姑娘给漂了上来,随井水溢出来的还有姑娘,我身边的这位!” 暗香很享受地看着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接着说:“晚上啊,凡是过了花甲之年的老人都梦了同一个梦!” 她说出了一个离奇的故事后,又停了下来,吊大家的胃口! 那位不知死活的瘦个子又冒出了胡话,“我知道了,肯定梦见了东海龙王,他老人家嫌你们坏了他的好事,就勾了勾小指头,赐了你们一眼泛水井,日夜不停地往出冒水,直到冲毁了房屋,淹没了庄稼......” “不说话你会死啊!”暗香打断了他,“你内心怎么装了这么多的坏黄水呢?” 最后,她威胁道:“再多说一句话,我让女娲娘娘倒了你这肚子坏水!” 那人有了打掉牙的教训,老实了,无言求告了起来...... 暗香接着说:“接着晚上的梦说,那些花甲老人都梦见女娲娘娘了,说是白日出手救姑娘,是她家祖上三代做了许多积善积福之事,才有了今日的回报!” 啧啧......不管是哪方阵营里的人,都啧啧称赞,这真是一个神奇的故事,果然好人必有好报! 暗香讲完,朝着唐若锦眨巴眨巴眼睛,似乎在问,我的记性还可以吧?最后的梦编得精彩吧? 镇住了吧?看你们还敢不敢出言不逊、动手动脚了! 有了暗香添油加醋的解释,唐若锦眼看着就把南边的这帮劫匪给镇住了,可事与愿违! 一个中年模样的光头男人拨开了人群走了出来,他让手下的人再多打几个火把,把面前的这些人都照得亮亮的,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决绝,来挑战有神人相助的刀下活鬼。 “你们可别被他们捣弄的小把戏骗了,一定是有人刚才出暗器打掉了瘦子的牙,还装神弄鬼地说是有神仙保佑!” “你们现在给我睁大眼睛盯着,我去挑战一下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神人!” 说完,他不但增添了许多火把,还分了一下工,人盯人,一个人也不漏的挑战开始了! ------------ 第二百零四章 挑战神威 在女娲娘娘显灵之后,外加神奇故事的加持之下,还有人要出来验证一下,有胆量! 不但有胆识,还有谋略,又添了火把,安排了人盯人...... 唐若锦看着他调整了思路,加强了漏洞,一股子想揭穿的冲动炙烤着他,她好整以暇地等着他做着准备。 隐身在密林里的南如晔,几个口技授意树上的墨笙:注意力集中,绝对要配合好她的意图! 墨笙回应:啾啾——万无一失! 那个秃头中年人,不知在哪年哪月的打砸烧抢中被英雄端了一盏灯,成了缠着黑眼罩的独眼龙了,偏偏这样的人还是最难糊弄的,在一杆听得神乎其神,就差倒头膜拜的劫匪中,竟然第一个跳出来质疑了。 唐若锦还有点佩服他的脑瓜了,她温和地问:“人家说头发长见识短,您这是为了表明见识远而理的光头?” 那人盯着翻译小兵说道:“少顾左右而言他,我是来挑战你头顶的神威的!” 说着,就指着自己的光头说道:“你既然开口就提到我的光头了,那就让你头顶的女娲娘娘将我的光头开个瓢!” 他不信邪,恶狠狠道:“我数到十,若是开不了,老子让你们个个人头落地!” “好!”唐若锦的好字掷地有声。 这边的光头就准备开数了,但旁边的一个小喽啰献殷勤了。叽哩哇啦地说着。 唐若锦看向小兵,他立马翻译道:“五爷,您可不敢拿自己的脑袋当赌注啊!要不,咱换个胳膊、腿试一试?” 光头摇头道,“爷是不信他们的小伎俩的,就敢拿我这颗脑袋来赌!” 那喽啰看说服不动,就狐假虎威地喊道:“都给我睁大眼睛盯着,有三只眼的也给我开眼瞅好了,后脑勺上有眼睛的更要注意了,抓住他们手里的小动作,保住五爷的大脑瓜!” 那位五爷藐视地看着商队里的人,恶狠狠地开始了数数,他一心想的是只要自己数到十就可以让他们头若滚瓜! “一、二、三......” 可惜,四还没有喊出口的时候,头就被人开了瓢! 这个墨笙呀,不知道使出了什么暗器,估计是爱吃脑瓜的贪吃虫吧,嗖——地砸开了一个口子后就钻了进去,钻就钻了就去吧还不安分守己,硬是在里面拳打脚踢了好大一会儿,这个“瓜瓤”都给他搅乱的时候,又只见嘭——他的脑瓜彻底地炸开了,是那种全面开花似的开瓢。 他们眼看着生龙活虎般的五爷,跌倒在眼前,顾不上去查看他的死活了,一个个五体投地地拜倒。 服了,服了——五爷身后的所有劫匪扑通扑通拜倒在地,嘴里鼓囊鼓囊地念着什么佛经道语,对面的人表示听不清,但看得懂,他们是信了神佛保佑之说了,都在拜神仙呢! 咳咳......唐若锦清了一下嗓子,“各位南边的英雄,所谓事不过三,本姑娘就想问一下你们,还需要再验证吗?我给大家提个醒,根据本姑娘往日的经验,要是再烦劳头顶神灵出手,灭的就不止是出来质疑的那个人了!” 小兵义正言辞,带有十足的威胁,翻译出了上面的话,最后又问了一句:“你们服不服,还有质疑、挑战的吗?" ------------ 第二百零五章 收为己用 说开瓢就被开了,谁下的手,怎么下的手? 果然就是神出鬼没,不服行吗? “服!必须服!” “五体投地地服!” “服得五体投地!”众人继续点头如捣蒜。 咳咳......唐若锦清了清嗓子,“就怕你们口服心不服啊!” “神女,真的是服了,从外到内的服,没有男女之分,没有南北之别,姑娘是小人崇拜的第一神人,是绝无仅有的唯一神人!” 那领头的撕开衣服,就差剖腹取心证实自己的崇拜之心了。 唐若锦越过他,看向了身后的众人,“你们呢?” “服,当然服!我们跟着头儿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一切听头儿的。” 暗香提足了劲地喊:“你们说服,就要有服的态度!” “对,表忠心会吗?”秦敏补充道。 这二人一左一右提醒着劫匪,劫匪屁滚尿流般地献出了解药,递给暗香,“神仙姐姐,只消拔开瓶盖闻上一闻,就能!” 暗香照做之后把药瓶递给他们,在众人解毒的时候,这些人又开怀解囊,将打劫来的,自己珍藏好久的宝贝一一献上...... 第一次遇险自己就束手无策,还让主家姑娘身处险地,赵师爷面有羞色,还好夜色如霜遮掩了许多。 “姑娘,这些人怎么处理?” 唐若锦看向小兵,刚才若不是他通晓南境的语言,处境就危险了,这样的人才多多益善啊! “收为己用!” 唐若锦吩咐小兵,翻译,“你们的财物我们姑娘不要,不但不要还要赐给你们许多!” 说着,就见暗香十分不愿,万分不悦地解开了一个小包袱,拿着这个元宝不舍,拿着那个金条舍不得...... “姑娘,您脑子是被神仙冲昏头了,这么大方啊!虽然吧,我佛普照四方,恩赦八面,也不能给作恶多端的劫匪这么多的金银财宝吧?” 她虽然叽叽咕咕地舍不得出手,但看着自己姑娘的坚定神情,只能忍痛割爱了! 那些劫匪小贼,哪见过这些财宝啊? 一个个贪目圆睁,但想到刚才被开瓢的哥哥,连忙摇手拒收,还表明忠心:“神仙姐姐,我们这些小贼怎么受得起您的恩赏呢?只愿,今夜起,为您的马前卒,为您探路,为您效命!” 是一帮有自知之明的家伙,唐若锦嘴角噙着笑意,“也行,这些财宝本姑娘先替你们收着,等我们在南境的事务办完,安全返回的时候,再一并相赠!” “来呀,让我们继续燃起火灶,烤肉,温酒,庆祝本姑娘麾下再添英豪!” 在唐若锦的号令之下,烤肉架子架了起来,美酒、肉香随风飘! 赵师爷不免要问句,“姑娘,他们可信吗?可用吗?” 唐若锦摆摆手,睥睨天下,“他们已经被我吓破了胆,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了!况且,不是还有田将军吗?” 唐若锦还补上了一句,“主要是他们熟悉南境,我们多些向导不好吗?” 众人劫后余生般吃吃喝喝庆祝了起来,这些南北不通语言的人,以酒为媒介,以肉为纽带,一个个亲如兄弟...... 赵师爷凑近唐若锦,“姑娘,这......北面的神仙跟着您也来游南境了,还是南境的神仙和您是老相识啊?” ------------ 第二百零六章 天外来客 今夜,第二波的烤肉味刁钻地钻入了小福禄的鼻孔,惹得他的馋虫直往外跑,忍不住,实在是忍不住了。 “主子,人家又烤肉了,而我们......只有闻的份!” “您看,人家下毒的劫匪都吃上肉了,而我们这些救命恩人......按理说怎么都应该奉为上宾啊!” 小福禄的唇舌都不受自主地卷,撕了起来,似乎说的不是话,而是在撸串。 “你确定?”南如晔实在受不了这货的馋虫浑身往外钻,他似笑非笑地说,说得一本正经,又玩心大起! “嗯嗯嗯......”小福禄诚恳满怀,连牙齿上都显出了万分倾心之意。 “好,成全你!”南如晔此话一出,树上的墨笙一个海底捞月就将小福禄甩飞出去。 在众人欢声一片,吃得正欢的时候,咚——天降一个矮冬瓜! 头轻脚重,端端正正地栽在了大家的面前。 啊——!!! 突然天降矮胖冬瓜,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众人,有噎着的,有呛着的,有吓着的,有惊到的,天姿百态地被定格了起来! 虽然被一时惊住了,但脑子里千回百转,脑洞大开,有人觉得是先前神人相助时滑落的一名小童子...... 唐若锦一点也不惊讶,唯一惊讶的是树林里埋伏着的和她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的人竟然是老熟人。 可是,在刚收服的这帮劫匪面前,可不能露馅啊! 这要是让他们闻到了里应外合的味,还怎么威慑他们收为己用呢? 唐若锦绕着转了一圈,怎么办,怎么办? 突然,她灵光一显,他头上不偏不倚地落着一根雪白的羽毛,让她可以大做文章。 她捏着那根雪白的羽毛,细瞧了起来,一边看着羽毛,又一边审视着他。 小福禄眼珠子咕噜噜转得欢,似乎在说:王妃娘娘,我是小福禄啊!惹您嫌弃的从来都是以前的肃王爷,今天的太子爷,与奴才无关啊! 他看见前王妃拿着树林里落的一根羽毛若有所思,又好像茅塞顿开,他自己也拿不准是福是祸了! 这是要剥了我的皮,把我像烤鸟一样给烤喽? 他马上磕头求拜,“神女啊!我就是一个......不,是一只,从头顶看到有神仙襄助与您的胖鸟儿!” “我......我......一不小心就被神仙的神力击中了,由一只翱翔长空的鸟儿,变成了这样的模样,给......给掉了下来!” 说着他还双臂撑起,做了好几个羽飞的动作。 边做边朝林子里看去,太子爷,您看,您的狗奴才脑子转得快不? 若不,若不这样说,这帮劫匪一定会把我烤了鱿鱼的! 就是,就是劫匪不杀我,王妃也不会认我,给我串肉吃的! 狗奴才,只能给自己“穿”一个新马甲了,既然是从天上来,天上不缺的就是鸟,唉......先做一只人畜不害的鸟吧! 唐若锦捻着这根羽毛,绕着他左转了三圈,右转了三圈,她的眼里流露出极重的玩心。 你的主子也来了?刚才在林子里和我打得一手好配合的就是你的主子吧? 你的主子都没有来讨谢礼,你倒好,急得飞出来了? ------------ 第二百零七章 仙鹤降临 是你主子派你来害我露馅的,还是你们主仆二人另有图谋? 唐若锦如此这般,想着突然就冒出来的老熟人。 小福禄一个劲地做鸟状,一个劲地哀求。 唐若锦眼眸里的玩意越重了,好吧,自己送上门来了,就别怪本小姐虐待你。 她回头粲然一笑,真是百媚生啊! “他的确是一只鸟,还是一只仙鸟,是今晚施法助我的神仙坐骑——仙鹤!” 噗嗤——墨笙一听这话就笑了,“太子,这狗奴才的身价涨上天价了,一跃成为仙鹤了。” 南如晔玩味地看着她,“孤的这位王妃精灵古怪,还玩心重,贪吃嘴的小福禄落在她的手上,可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就听唐若锦对说下兄弟问道:“大家知道仙鹤都爱吃些什么?” “鱼虾海怪!”一个人答道。 “鼠虫蛇鸟!”一个又说道。 唐若锦兴趣盎然,“海鲜,以后安排吧!” “但这树林有的是老鼠和蛇,你们逮几个给他送上,看着他生吞活剥!” “才显得我们对仙鸟的崇敬!” “是,是!”刚才那些劫匪领命而去。 生吞活剥?小福禄一听这话如遭雷劈! 他真是悔啊!悔不当初! 他捂着嘴,就像是要把嘴缝住一般,对着树林里的太子爷做着痛苦的摇头动作。 不要,不要啊! 不要说是几只老鼠,几条小蛇,就是冬虫夏草,只要神女一声令下,他们即使抛头颅,洒热血,也得快速找到啊! 只一小会功夫,仙鹤的美食尽在眼前,活蹦乱跳的老鼠,吐着信子的绿蛇...... “你们——好好伺候着仙鹤进食!”唐若锦吩咐着左右人等。 “是!” 此刻的小福禄,面对着他平日最害怕的活物,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这样恶心的活物,怎么下得去口啊! “哎呦呦,神女——叫您一声神女祖奶奶哩!” 唐若锦回过头来,居高临下地问:“怎么了,仙鹤?还要本姑娘亲自喂你吗?” 小福禄哭得凄凄惨惨戚戚,天地仿佛为之动容。 “神女啊!这要是在天上,还是仙鹤的时候,本鸟的确喜欢俯冲之下抓那抱头逃窜的老鼠,还有东躲西藏的小蛇......就喜欢生吞活剥它们。” “可是,可是,本仙鸟今晚受您感化,化身成人,就要一切以您为榜样!不杀生,不吃生,就是吃也得吃家畜,吃粮食!” 唐若锦算是听明白了,吩咐左右,“你们,帮他剥皮,把它们给烤熟了,再撒些调料,让他第一次做人的时候,吃得快乐一些!” 这就是馋嘴贪嘴的可悲下场吗? 在苦苦哀求之下,终于争取来了熟食权利,可是吃得是什么啊?老鼠和蛇? 这难吃的样子,唐若锦越看越得劲! 虐待不了你,虐待虐待你身边的人,也不错啊! 小福禄吃着难以下咽,又非常可怕狰狞的食物,这辈子恐怕不会再提起烧烤二字了! “唐姑娘,他吃完了所有的老鼠,绿蛇?” 唐若锦嘴角一扬,“看到了,似乎很合胃口啊!” 暗香吃吃地偷笑,她真是笑着同情这位同仁,同为伺候人的角色,怎么差别这么大呢? ------------ 第二百零八章 放生树林 看着他如吞砒霜似的吃完了这些烤活物,手下的兄弟请示唐若锦,“姑娘,这只仙鹤?” 他就是南如晔的影子,他都来了,那片树林里刚才和我打个神手好配合的当然就是南如晔本尊了......感谢就不用了吧,就凭上一世的诸多血债! 但留着这双眼睛放在我这里,怕是不妥! 唐若锦眼神凌冽地看着他,“怎么,你想养着这只仙鹤,朝夕伺候他?” 这得抓多少条蛇喂他呀,我可最怕的就是它了。 他连忙摆手,“不,不!相比与仙鹤,小人更愿意侍奉您! ” 暗香也凑热闹道,“姑娘,整天养着一只吃蛇、吞老鼠的人在身边,恶心死了,还是......” 唐若锦接着笑着说,“还是送佛送上西天吧!放生好了!” 她绕着他说道,“既然他是一只鸟,就将它扔进那片树林,那儿才是它的家!” 听到此话的田将军,威严赫赫地走出来,活动着手腕,作势就要动手了。 “且慢!”小福禄喊叫着,脑子转得飞快,他得想办法让墨笙把他接住。 “田将军,田小帅哥!”他谄媚地喊着,他知道自家的主子很是吃这个酸的。 “您等等我活动一下翅膀,翅膀被激活的时候,您......您再扔我出去,到时候,一定会在远处林子里的一棵树上停驻!”小福禄一说完,就用力扇起了双臂,就像活动的翅膀,他那么用力,像是要从胃里扇飞那些恶鼠毒蛇似的! “好了,好了!”小福禄估摸着树林里密切关注这里的两个人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好了的话音刚落,抡起手臂的田将军轻而易举地拎起他扔向了那边的密林。 在扔出的刹那,他还不忘煽动翅膀,等在树头接他的墨笙早就准备好绳子,等他飞进来的时候,拦腰截住他。 就这样,他果然就落在了树头上,确认那边的众人准备歇息的时候,墨笙才将他轻轻放下来。 一落地的小福禄,手伸进嘴里一顿乱戳,呕呕起来...... 恶心死了,墨笙一个绳子又将他架在了远处的树头上,让他慢慢往出呕! 哦呕呕......小福禄感觉胆汁都吐了出来了,胃里翻江倒海一番后,终于清爽多了。 看他消停了下来,墨笙一拽绳子,又把他拽到地上。。 他一落地就抱着太子南如晔的腿小声地哭了起来,“主子,主子!” “奴才这一辈子都不吃烤肉了,也不嘴馋了,真是要了我的小命了!” 咳咳......两人被他的狼狈样逗得直笑。 南如晔爽朗地笑道,“要是把你的馋虫一个个都杀了,孤还要感谢前王妃了!” 主子笑也就算了,同为听命的手下人墨笙也笑话自己,哼! “都怪你,墨笙,不是你骑在树头上,左一只,右一只地射死鸟儿,也不至于会有鸟毛落在头上。这样的话,前王妃就不会戏弄,戏耍我是仙鹤了。更不会吃那些恶心的老鼠、毒蛇了!” “哼,都怪你!” 墨笙白了他一眼,“你猪脑子啊!不射死那些被我们惊飞的鸟儿,我们能不被察觉地隐身在暗处?” “贪嘴就贪嘴,还替自己开脱什么?” ------------ 第二百零九章 金蝉脱壳 就这样,三人跟踪团队又稳稳地跟在唐若锦南行队伍之后,只是,少了一个馋嘴猫,太子爷和墨笙的耳根子清静多了。 众人钻进了大大小小的帐篷,刚才野餐、烧烤的篝火在静谧里哔哔啵啵地燃烧着...... 这大大小小、纷纷扰扰的火苗,像是以众人的贪梦为薪,在黑暗中显得尤为热烈! 小福禄一阵折腾之后,像是小肚子小了好几圈,麻溜地收拾好了三人的地铺,他首先钻进去,在如泣如诉的夜风中,抽抽噎噎...... 一哭自己小时出身凄惨,从小就没娘;二哭自己无路可走,断了男儿根,成了一个狗奴才;三哭自己跟了恶魔肃王爷,挨打受罪都不说了,今日还吃了挠心头的老鼠肉,这要挠上一辈子了,这苦啊,哭个三天三夜也哭不完...... 太子爷南如晔看着他哭得一耸一耸的肩头,出手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殊不知,那边的主帐篷里,正在出演一幕狸猫换太子的戏码。 “小姐,奴婢要寸步不离地跟着您,要偷溜得带我一起走!”暗香拽着唐 若的手臂苦苦哀求。 “眉儿,听话,我们被人家盯上了,不知道是福是祸。眼下,本姑娘只能单枪匹马闯南境了,还好,下剩一日路程。” 唐若锦耐心地劝解着暗香,还称呼着只有秦敏在场才能有的称呼。 “而且,你的角色很重要,不但能迷惑住跟在我们后面的尾巴,还能照顾好秦小姐。最重要的是假扮我的小阳,只有靠你打掩护,才能在众人中不走漏消息。” 秦敏听得直点头,假扮的这个众人主心骨,得跟着最可靠的大丫鬟啊! 而这位小阳,是在京城时就被唐若锦物色好的一位茶楼卖唱的小丫头,她不但高价给她赎了身,还安排好了她一家老小的生计问题。 这次出行,她女扮男装跟着商队,很少有人知道她的行踪,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小阳,明日起只要你少说话,适当的露露脸,很少有人会起疑!” 暗香道,“姑娘,小阳姑娘的梳妆打扮奴婢都可以按照您的样子做,也可以外称中暑,身体抱恙。” “只是姑娘,您好歹多带两个帮手啊!就小兵一个人,不太保险吧?” 唐若锦伸手在她的额头弹了一下,“忘了你家小姐的出身、身手了?” 当众人酒足饭饱之后,沉沉地入睡之后,唐若锦给赵师爷留了一份书信后,和小兵各牵一匹马,悄无声息地隐于浓浓的 夜色中。 在悄悄撤离大本营的时候,刚开始的时候小兵还觉得刺激、好玩,可是在越走越远,那一声声可怖的鸟声传来的时候,小兵吓得脊背直发凉。 “姑娘,我们赶快逃离这片林子吧!这鸟叫声太瘆人了!” “好吧!”唐若锦他们一骑上马,就招呼他跟上来。 “小兵,说说你的事情吧?尤其是为什么会通晓南境的语言?” ------------ 第二百一十章 四不像城 “孩子没娘,说起来话长,姑娘就别问了!”小兵的话里有痛苦,有深沉,连刚才的害怕都被艰辛所代替。 既然问这话是揭孩子的伤疤,唐若锦又当起了学生,认真地学起了南境的语言,尤其是大周的国礼大典、风土民情...... “姑娘,东方已经泛白了,我们已经快马赶了好几个时辰的路了,接下来我们去哪?” “小兵,前面就是两国的交界之城了吧?”唐若锦问。 “是啊,姑娘,我们已经能看到城墙上四不像旗帜了!” “四不像城的四不像旗帜?” 小兵,“对啊,姑娘,我们要赶往四不像城吗?” “当然,我们要在城里找到一个典铺,名叫解愁典铺!” 这是临走之前李掌柜给的那一盒子密信里的一条,在这个典铺里能买到身贴,顺利进入大周第一城——锁雾城。 等他们带着满身的夜霜晨露,策马踏进四不像城的时候,引来的大家的侧目。 好一对雪白的霜花、晶莹的玉露人,外表晶莹剔透、明眸皓齿,像是一对姐弟。 一个客栈刚开门就朝他们吆喝上了,“开门入住第一贵客,免洗漱费,早饭费!” “好像很适合赶夜路的我们!”唐若锦作势就要进去。 却被小兵拦住了,“姑娘,我们可不能当这个客栈的第一贵客!天上掉下来的陷阱里面都是坑!” “哦?有什么坑?这不过是普通的招揽住客的手段而已?看你那表情,好像会有性命之忧?” “可不是吗?姑娘,这家客栈就是四不像城里的四不像客栈!”小兵眼神恐怖,声音凄厉。 一对北面来的客人,就堂而皇之地在人家门口蛐蛐着,还好大多数人听不懂大奉北方的话。 “姑娘,我们换个地方说,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杀人放火的黑暗史不太好吧?” 好在清晨人不多,他们快马驶离了这里。 看到一家装修繁华的饭店,唐若锦提议吃点东西,赶了一夜的路了。 可是,小兵的眼神看起来更可怕,“姑娘,您真是会挑,一挑就挑个地域性特浓的四不像饭店!” “哪里会挑了,还不是看这里环境优美!” “姑娘,好多初来乍到的人就是被这花里胡哨的外表迷惑了。您看啊,那些用花树装扮起来的围墙,您不觉得可怕吗?” 四不像城里的四不像饭店,她今天和这个四不像杠上了吗? “红色的花妖冶,黄色的花静谧,绿色的花清凉,白色的花纯洁......一切刚刚好啊!”唐若锦欣赏着一面面花墙,啧啧称赞。 “姑娘,你知道这里的花儿为什么这么鲜艳?” “花肥好啊!”唐若锦脱口而出。 一听到花肥二字,小兵脖子一凉,好像看到了鬼,“姑娘,这花肥当然好了。不信去拨开花土瞧上一瞧,说不上就能拨拉出一个手指头,或者脚指头呢!” “黑店?你说这是一家图财害命的黑店!”唐若锦惊讶不已。 小兵重重地点头! “四不像城里怎么有这么多杀人越货的店?不,是为什么有那么多杀人越货的店主?” ------------ 第二百一十一章 三日期限 “四不像城里怎么有这么多杀人越货的店?不,是为什么有那么多杀人越货的店主?”当唐若锦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的答案已经浮现出来。 这一切谜底都在李月掌柜给的密信盒子里躺着呢,走到了这里犹如开了金手指,一切尽在她的掌握之中。 在这个四不像城里,男人没有男子汉的担当,女人没有持家女的温柔;这里多的是妻管严,多的是悍婆娘;这里的商家一反常态,地位最高...... 这里的女人独享尊荣,更以“走妻”传统闻名遐迩。只要被这里的城主赐予金花的女人,就可以走家串商了。不管走到哪里都是当家主母,想当多久就当多久,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人或物,想拿走什么就拿走...... 这一切有利于女人的风俗,都要拜百年前的白发魔女所赐,说起白发魔女的轶事有个三天三夜也说不完啊! 既有上一世的记忆,也有这一世的问策斋源源不断的情报,她唐若锦想在这里翻手是云、覆手是雨,何其简单。 这个四不像城里有代表性的四不像典铺生意人,都是几国罪大恶极的逃犯。 而那些逃亡这里的流民,又被那几个恶霸头子挟持着成为他们门下的恶徒......所以,这里是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存在,饭店里不卖吃食,专卖人肉花肥;客栈里不干住宿的营当,专门贩卖人口,男的当奴,女的入娼;药店里不卖药,专卖入药炼丹的童男童女...... 若是不把这里连根拔起,后面大部队来了,热情的暗香,单纯的秦敏,不得被卖身青楼啊! 而且这里离两国边境的管辖之地又远,还不等两方来捉拿,他们早就鸟兽散了。 唐若锦滔滔不绝地说了这里的一切,小兵听得目瞪口呆,“姑娘,你之前来过这里?不然,怎么会对这里了若指掌?” 唐若锦就地打起了广告,“你也是混迹京城的人,应该知道京城洒金街的问策斋吧?那可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神斋,本姑娘出发之前可是做足了功夫,从四不像城这里开始,到大周国的朝廷、平民阶层的消息全部一网打尽了。” “这里才是个小开始,从此一马平川,让你见识见识本姑娘的神机妙策!” 小兵逢迎拍马道,“姐,小弟我已经见识到您的威武神勇了,昨晚借天神之力您收服劫匪的神来之手,早就让小弟佩服得五体投地。只是,眼下的这个四不像城您打算怎么给它来个整治与教化?” 唐若锦略加思考,道:“小兵,你先放一只信鸽给赵师爷,让他放慢速度,可着劲地花钱,让弟兄们一路歇歇停停、吃吃喝喝、游游逛逛,延缓三日入这四不像城。” 小兵如是照办,须臾之后返回来,看唐姑娘又走在了一家珠宝店前,他连忙上前阻止,话语还未出,唐若锦就回过头来。 替他说道,“你是不是又要告诉我,这家珠宝店是这一行的四不像头目?” 小兵点头道,“姑娘慧眼如炬,的确如此!” 他跟着她身后转悠着,“姑娘,我们可只有三天时间,您准备如何整顿这里的商容商纪?” “先不急,我们初来这里,先摸摸情况再说!” ------------ 第二百一十二章 馈赠礼仪 小兵虽然之前来过这里几趟,可都是匆匆而过,没见识过繁华的街市是什么场景,更没有见过大街小巷、大小商铺里女人的尊荣。 使他不自觉地跟着别人对坐着娇子,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点头哈腰了。 不过,轿子上的女人在看见唐若锦的花容月貌的时候,总不自觉地抬手按一按头上的六瓣金花,像是会被夺去,插在比她漂亮一百倍的女人头上。 京城里常见的买花的小姑娘,在这里都变成了小男孩,连二楼的小轩窗里唱曲的都是清秀的小男孩,街上的小乞丐中清一色的男人......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四不像城里男人地位最低,就是被剥削,被压榨的社会底层,他怯怯地抓紧了唐若锦的衣袖。 唐若锦看出了这里女人特权的奇景,有些吓住了小兵,便给他讲起了白发魔女的故事...... 已经绕城走了三圈了,白发魔女的故事才简略地讲了个大致情况,小兵因此也理解这里的街景、传统习俗了。 “唉,都怪百年前这里有太多的薄情寡义的负心汉了,一个个伤的白发魔女千疮百孔,才有了长达百年的不得翻身。” 日上正天了,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那些被抬在家轿子上的成年女性,和那些被驮在肩上的小女孩,雍容华贵地穿街而行。 小手指一勾,就有街边的小商小贩献上最新鲜的食物,和最精巧的玩意,她们慢悠悠地把玩着,或是美滋滋的品尝着,真是优哉游哉...... 路人皆是像是看天外飞客似的看着唐若锦,首先看她有没有金花,接着就是哀叹,这么美的女人堪称最美“走妻”了,怎么还漏掉了呢? 最后,把仇视的目光统统投在了小兵,这个身边的男人身上,责怪他怎么能让这么美的女子徒步前行,还穿得那么寒酸。 一听到有人指指点点女人寒酸、简单、粗粝的头饰、衣着,再看看唐若锦紧皱的眉头,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家一一捧出了自己店里奉若至宝的衣裳、手势,一圈一圈地把他们圈在里面进行献宝。 真是里三层外三层,将她围在里面。 唐若锦见过热情的,没见过这么热情的,分文不取,就剖肝沥胆般齐齐送上,饶是做过功课,提前了解内幕的她也招架不住了。 这个时候,一队女兵开来,个个英姿飒爽,口里吆喝着:“城主有令,请接受最大馈赠礼仪的姑娘进城主府一叙!” 最大馈赠礼仪?唐若锦明白了,刚才把她围在圈子里竞相献宝的仪式,就已经够进入城主府了。 小兵压低声音道,“姑娘,您成功引起了城主的关注!看这些女兵的来头,还有这里女人的金字塔尖的地位,这位城主应该是位女人吧?” “当然是女人了,你不觉得我们仿若进了女儿国?” “是啊,这里的男人的地位艰辛艰难啊!要是知道这里女人地位这么高,来之前,我就应该找田将军手下易容易貌的大师帮我化个女儿妆!” “虽然不能一来就奉为上宾,赐朵大金花,至少能赢个高高在上的地位啊,是不是啊姑娘?” ------------ 第二百一十三章 粉妆玉砌 小兵为没有男扮女装十分懊悔,在悔不当初的时候,尽量表现得低眉顺眼一点,在唐姑娘受到城主礼遇的当下,他得尽力跟她寸步不离。 两列女兵开道之后,就有一顶小轿子被抬了上来,唐若锦被请了上座,小兵识趣地贴着轿子同行,在这个男人贱成狗的地方,跟紧姑娘家总没错。 唐若锦坐在没有轿顶的软轿上,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人们的羡慕、崇拜的眼光,这是将要飞黄腾达的节奏,也是最大幅度“走妻”的待遇。 在这个女人至高无上的地方,唐若锦有些同情男人了。她还是喜欢平等多一点,只要勤快、努力、上进,都应该受到他人的尊重,平等对待。 况且,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若是这里的城主变本加厉地欺压男人,终有一天,会遭受严重的反击。 她坐在男人抬的软轿上,已经畅想着好几种为男人谋的好办法了,她喃喃地说:三天,你们再忍受三天的时间,就一定让你们和女人平起平坐,和平共处! “城主府到!” 轿夫一停轿,就有两个侍男伸出手来扶她下来,她只喊了小兵上来伺候。 唐若锦抬眼瞧了瞧城主府的建筑,白色的砖瓦、墙舍,宛如一匹随时腾飞的白马。 通体白色,不正是体现了历代城主对百年前的白发魔女的怀念,及表明了承继之志吗? 唐若锦踏进城主府,眼睛所及皆为白色,建筑物为白色还好说,花园里的花也是一律的白,不显得单调吗? 这里堪堪一座雪宫玉雕之处,她真是佩服住在这里的人,不怕得了雪盲症吗? 亭台楼阁、屋舍瓦砾处处白色也就算了,这出出进进的府仆们从粗布白衣,到细布白衣,再到丝质白衣,分出了等次。 唐若锦低头看到的依旧是白色的鹅卵石铺地,让她赶紧揉了揉眼睛,这不适感强烈袭来。 她想象中的城主肯定是女人,是白首、白衣的老奶奶,还是正值华年的中年女人,或是豆蔻年华的少女? 没想到一踏进正厅,就跑上来一个白纱衣堆就得小嫩人,这一定是城主的孙女了? 她蹲下身,和她平视,好玩地看着眼前这个粉妆玉砌的小女孩。 “见过城主!”旁边一个威严的中年女人警示着唐若锦。 小女孩看她怔在原地,她开口就问:“听说,你是今天出现的第一个高规格的馈赠姑娘?” “是!”唐若锦依旧半蹲着身回答,“所以,才被您请到了这里!” 咕咕......唐若锦的肚子不争气的响了起来,也是了,昨晚赶夜路,到现在还没有吃过东西呢。 “姐姐,你饿了?” 唐若锦讪讪地点头笑着,“那就烦请城主大人赐给我一些吃食吧!” 唐若锦被赐座,同来的小兵站在旁边伺候。 须臾,就有男仆端上来几碟吃食,看到这些菜肴,她瞬间没有了胃口。 “姐姐,为什么不动筷子呢?” 小兵刚才也饿得前胸贴着后背,眼看着这些菜,也止饿般的瞧上一眼也嫌碍眼。 城主就不理解了,这明明是最高的待遇啊! 姐姐为什么一脸厌弃呢? ------------ 第二百一十四章 怒其不争 城主就不理解了,这明明是最高的待遇啊! 姐姐为什么一脸厌弃呢? 唐若锦强忍着不适,戴着有色眼镜去看些食物,那一碟碟白色,对,还是白色的菜肴,她愣是当成绿色、红色、黄色的食物,一根根,一条条,一块块地吞下去。 当然,少不了同甘共苦的小兵那一份。 她用完餐食之后,一旁侍奉的大臣才给她一一介绍了这些美味佳肴,她才知道这一桌是这里最高规格的招待食物。 就知道,这里的神图腾颜色就是白色,一切以白色为尊,为优! 这位中年女人拿腔拿调地宣布道:“请姑娘入住梨香院!” 梨香院?必然又是开着雪白梨花的招待礼仪的院落了,唐若锦一想到又是满眼的白色就忍不住的呕吐! 忍,为了这里为奴为仆,做牛做马的男人们忍了! 又听她抑扬顿挫地说道,“三日后,我们尊贵的城主会为貌美如花的唐姑娘簪花,而且是三年才簪一回的白金花!” 唐若锦心想:三日,刚好又是三日!也好,届时一定不劳您费神费力了! 唐若锦被男人前呼后拥地出了正厅,一路逶迤地前往梨香院。 途中,她的眼睛无处安放,吃好抬起头看蓝天,可惜天公不作美,朵朵白云又让她分外不适应。 白色,又是白色,目之所及单调上了天! 小兵率先为她推开了梨香院的门,就见着白衣的奴仆一溜子的匍匐在地,欢迎新主入住。 唐若锦唤了三遍——起身,平身,都不管用,她终于见识到了他们奴性、奴骨又多中毒之深。 算了,由着你们吧! 一关上门,小兵就问,“姑娘,眼看天黑,第一天就要结束了,下剩两日,您准备怎么破了这四不像城的四不像景呢?” 这屋里的陈设是雪白一片,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打开窗子,外面是一片雪白,让她心里空白如雪! 她关上窗,闭上眼,心里在想着破解之法。 自己破解的优势不外乎知道这里一些头目的软肋,若是打蛇打七寸地逼他们破解,就能看到成功的影子。 还有这里的灵魂精髓就在百年前的白发魔女发的谶语,下的恶咒,只要在不知真假的白发魔女身上做文章,成功未必不可。 百年前的白发魔女对男人的怨气、憎恨,戕害了这里的男人已达百年之久,想要破除根深蒂固的百年传统风俗,还是有些难! 但是,谁让我们的唐若锦姑娘是一个编故事,又演戏的好手呢! 既是编剧,又当主演论剧本的深层次领会,论演员的深层次演绎,除了她,又有谁能做到呢? 她又闭着眼思索了良久,忽然睁开眼,倒是吓了小兵一跳。 “姑娘,您拿定主意了?” “有些眉目了,你去招呼他们进来!” 那些奴仆鱼贯匍匐而入,头始终低的贴近地板,进来大气不敢喘一声! “你们抬起头来!” “本姑娘的命令你们也敢违逆?” 他们听出了唐姑娘话里的威胁,连忙跪直了身子,怯生生地看向了三年才有一个的白金花得主。 唐若锦细细打量这些奴毒已深入肺腑的奴才,一个个奴颜婢膝的清秀男儿,让唐若锦怒其不争...... ------------ 第二百一十五章 分头行动 唐若锦看着这些小奴就想到了肃王府里的那些奴婢、奴才,一个个表面看着乖顺,实则内心里没有一个像他们这般自外到内的奴性深种。 “你们,应该知道了本姑娘是三年才出一个的白金花得主了吧?” 他们盯着唐若锦脚前的地板,目不斜视又顺从地点着头。 “那你们应该也知道,这白金花有一项特权!” 一说起这项特权,犹如平静的湖面投下了一粒石子,终于起了波澜——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了起来。 最后他们推举了一个胆大的奴才回她的话。 “回禀姑娘,白金花的一项特权就是......就是可以给男奴一个平民身份。” 他像是已经看到了希望似的,喜滋滋地壮着胆子说:“能伺候上您,是我们的福分!我们有希望了!” 那些奴才听了喜滋滋的,好像马上就恩赦了似的。 “说得好!也要事办得好!若是你们能办好我交代给你们的事情,三日后我的簪花之礼上,就恩赦你们平民身份!” “什么事?姑娘请吩咐!”他们像讨宠似的猫儿般围了上来。 “小兵,关上门窗!” 唐若锦招呼他们再近一点,然后神秘兮兮,又郑重其事地说:“首先,我吩咐你们的事情,一要保密,二要小心行事,切莫打草惊蛇,三要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这样吧!我给你们分好组,你们三人一组,不管是发动亲人、家人、爱人,还是敌人、仇人、恩人,都要给本姑娘完成!” 他们为了成为平民,那渴求的拼命的小眼神,唐若锦看得真切! “来,你们三人一组,要......”那三人听得目瞪口呆,即可又斩钉截铁般眼神镇定,心意决绝! “来,你们三人一组,要......” ...... 所有人被派出去后,小兵凑上来,“姑娘,已经派出去了十八组,他们个个手无缚鸡之力,能成事吗?” “怎么成不了,为了得到平民的身份,就是让他们杀人,眼都不带眨一下,何况才是绑个人?” “姑娘,听听您绑的那些人,有奶妈、相好的,私生女、私生妈,还有厨子、医师,更离谱的还有乐妓、衣师......这靠谱吗?这一天不听乐曲,不穿新衣裳不会死吧?这也能要挟住人?” 啧啧......小兵满心满眼地觉得不靠谱,吐槽了半日。 “你是闲得慌,等他们一一回来复命后,你一一送请柬给他们。” 小兵吓得直摆手,“姑娘啊!你怎么不两人一组,再留十八个人去给你送信呢,这不是成心要害我吗?” “那一个个都是黑店,我害怕还没跨进去半步就被做成花肥了!不不,姑娘,您行行好!让他们回来了,再派他们出去,他们巴不得多为您跑腿办事呢!” 唐若锦觉得逗他挺好玩的,她板起面孔,严肃地说:“小兵,你 应该知道一个人有价值了,才能随我左右。否则,把你这个男人扔在街上,分分钟就成了奴役之身了!” 小兵听了大惊失色,细想没错啊,“姑娘——但说无妨,小兵定会上刀山......” ------------ 第二百一十六章 夜如白昼 小兵听了大惊失色,俗话说:不作不死! 他赶紧表忠心,“姑娘——但说无妨,小兵定会上刀山......” “好了,一边去,让本姑娘静心思虑思虑,谋划谋划!” 小兵果然闭嘴,缩在角落里,不发出任何声响。 这十八路人送出去,就看哪一路办事利索了,最迟也要赶明日午时办好,否则,为奴为婢的日子永无尽头了。 嘿嘿,要挟人的感觉真好,就像此刻,她静心品茗,自有人实现她心中所想。 夜幕初降,华灯才亮。 小兵看着已经呼呼大睡的姑娘就犯起了嘀咕,说是要静心思考,还不是骗人的鬼话,入城的第一晚,心可真大,就能睡着了? “姑娘——醒醒!”小兵摇着她的臂膀,轻轻唤醒。 “天亮了吗?”她睡得迷迷糊糊。 “什么呀,天还没全黑呢?这四不像城里,白天犹如暗夜,恶鬼横行,谋财害命之堂而皇之地开店开铺害人不浅。而这里的黑夜又犹如白昼,街市灯火如昼,仿若银河坠入人间,处处星星点点,漂亮得犹如天上的街市......” “姑娘,您不想出去瞧瞧?” “坏了!”唐若锦皱眉道,“听你这么说,那十八路人岂不是在亮如昼的夜里很难行事?” “他们为了个自由身,自然是拼了命的,操那份心干嘛,姑娘!” “月华如水,夜灯如豆,大好夜景不能虚掷啊!”小兵忽悠她上街去玩。 “去,怎能不去?”她起身,坐正了身子,“不过,我们得好好准备一番!” 她的头脑里回想着李月掌柜给她的那张白发魔女的画像,这红色的衣裳好办,妆容可以模仿,说话的语气可以练就,就是那一头白发有点难办了。 “小兵,按常理说,一到晚上,越是有身份,或是想得自由身的人,不管贫贱、富贵与否,都要齐聚在望月河边,玩乐,赏景,与家人、朋友共同娱乐,消磨时间。” 小兵瞠目结舌,“这......您都知道,你之前来过这里?” “小兵,不是足迹踏遍的地方,才能知晓世间万事万物。我们不还有书吗,一人著书立说,上万人捧着读。眼睛能读到的地方,脚步就能丈量到。” 小兵一拍脑袋,“小弟知晓了,您是书上得来的见识。不过,纸上得来终觉浅,还需您亲自去阅历。” “那走吧,姑娘!”小兵催促道。 “且慢!还差一些东西,你去城主府的马厩里走一趟。” 小兵醒悟,“姑娘,您是想骑马上街?” “错,这里以信奉白色为图腾,少不了白色的马匹。你,给我剪一下马尾巴,要越多越好!” “姑娘,要这个做什么?” 唐若锦眨眨眼睛道,“做白发魔女的发套!” 小兵听了思忖良久,一会儿点头,一会儿又摇头,“不对啊,姑娘!您马上就贵为白金花得主了,富贵无边,还需要借助白发魔女的神力吗?” “小兵,我发现你越来越聪明了,竟然知道我要借助白发魔女的力量。知道了那还不快去!” “姑娘,请听小兵把话讲完嘛!我有更好的办法,让你拥有白发魔女的一头白发。” “什么办法?” ------------ 第二百一十七章 特殊染料 唐若锦一听说又更好的办法,忙问:“有什么好办法,说!” 小兵一听到姑娘讨教与自己,便傲娇娇起来,摇头摆尾,趾高气扬地来到窗下,一推就看到枝头的梨花洁白无瑕,地上的雪落三尺般铺了厚厚的一层。 他的嘴呶了一下,“姑娘,好方法就在那!” “你是说梨花?你想拿梨花染白我的头发!” 小兵郑重其事地点头,说是稍等片刻,他一定研制好偏方。 他一路小跑着上了茅房,心里那个悔呀,这比弄马尾可难多了! 呲溜——他从衣摆上撕下一块布,蒙面绑在脑后,好歹遮些臭。 这是小时候见奶奶染布时见到的偏方,没想到大有用处,只是,要挖窝了一月之久的陈......是有点味道重啊! 这要是把它和在白梨花花汁里,再均匀地涂抹在姑娘的头发上,若是被她知道了真相,会不会把我扔在这个贱草男的恶世里? 不能让她知道真相! 他找了一个玉兔捣药的药罐、玉杵,先捣碎梨花,许多许多的白色花汁浓稠的时候,再加入重要的一味“药剂”, 有了它就可以赤橙黄绿青蓝紫黑统统变成白色。 弄好了这一重口味的染料,他轻柔地解开她的头发,又给她戴上了面纱,捂住了鼻子,“姑娘,小兵要开始给你染发了,途中,若是有什么不适,您可要坚持啊!” “小兵,不就是染个头发吗?又不是拔了又栽上,有什么难以忍受的?” 小兵腹诽:就怕你到时候嘴硬鼻子软啊!那味道,可不是普通人能承受住的! 小兵从梳妆台上取来梳子,作势就要往上抹了,唐若锦担心地问:“小兵,这个弄上去,头发就会变白?” “嗯!”小兵点头称是。 “不会......成了永久的白发吧?”她担心假戏真做了。 “不会,但是,不会一洗就掉色。得......得把染料里面的那个味......给彻底挥发完,就会一一显出本色黑。”小兵说得支支吾吾,令人生疑。 唐若锦一想到这里的男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已达百年之久,自己顶几天白发算什么?就是几个月也无妨,几年时间也是弹指一瞬间,为了解救一层人,总要有人做出牺牲! “来吧!”唐若锦赴死般大义凌然。 这倒让颤颤巍巍的小兵手抖心跳了,他凑近梳子一闻,哎呀,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明明才一点点料啊,就遮住了沁人心脾的梨花香了? 他抹了一梳子,从上往下一梳,就偷瞄着姑娘的眉间——未见皱眉、不悦,他又凑近鼻子一闻,味很冲啊! 不管了,先一股脑地 给染上去再说! 自始至终,大义凌然的唐若锦未皱眉,没有不悦的表情、说辞,让小兵都要自我怀疑了? 是自己的心理作用吗?他凑近一闻,还是很臭啊! “姑娘,给您已经全部染上了染料。您......有什么不适的地方吗?” 唐若锦睁开了眼睛,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上已经附着了许多染料。 “我没有任何不适啊?小兵,什么时候头发能变白?你看起来......很紧张?” ------------ 第二百一十八章 代天传语 被问及白发如何染好? 小兵连忙回到:“半个时辰,姑娘。人家是一夜白发,我是半时辰白发一头。” “我......我紧张吗?” 唐若锦从镜子上又看了他一眼,“紧张啊,你的鼻子老是一翕一合的,近乎抽搐啊!” 小兵心里明白,不是我鼻子有事,是您的鼻子臭晕了,估计得昏死个几天几夜。 嘻嘻,先糊弄过去再说吧! 小兵还是鼻子一抽一抽的,就像人吸了冷气,一直要打嗝似的。 只见唐若锦从衣柜里挑出了一件红色的裙子,让小兵提起来她看,“不像,不像!” 她摇着头,拿起了剪刀,嘶嘶——从中间的衣领处一剪到底,穿针引线,又飞针走线做成了一个帽兜,哗——披在了肩上,堪堪做成了一件带着帽子的披风,跟画像里的一样了。 看着她臭臭制成的染料顶了一头,还若无其事,小兵想: 人的专注力集中在一件事上的时候,嗅觉真是弱爆了! “小兵——” “唉——”小兵慢半拍地回答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半个时辰已到,你不打盆水帮我洗洗吗?” 小兵连忙摇头,“姑娘,您有所不知,这染料不能洗,一洗就永久地成了白色的了。需要,风吹日晒,慢慢地显出原本的黑色。” “姑娘,如若下雨,可一定不要淋湿了头啊!” 唐若锦皱眉,“这么麻烦啊!早知道用马尾假扮了。这要是染走了手,让本姑娘真变成了白发魔女,第一个就杀了你祭魔!” 小兵脖子一缩,好像无形的刀已经砍过似的。 他怯怯地跟在姑娘身后小心伺候着,看她捯饬妆容、发型、衣服...... 一番捯饬之后,一个全新的女人,不,是百年前的白发魔女,重生,问世了! “姑娘,你......” “请叫我——白发魔女!” 小兵战战兢兢,结结巴巴地道:“姑娘......不杀人......不成魔啊!” “您可千万不要......不要成魔啊!” 唐若锦看着胆小如鼠的他,又逗弄他,“你......若不还我一头青丝,我就杀你成魔!” 一头白发被一根红色带束成马尾状,一身紧身玄衣外配上红色的披风,面皮白色,红唇紧泯,蓝色的眼影勾画出凤眼的凌厉,眉间描画出有毒的蓝星花,让人一见就心生寒意、望而生畏...... “姑娘,您和传说中的白发魔女,毫无二致啊!您......”小兵看得目瞪口呆,半晌才说出此话。 “小兵,你再听听我的声音,像不像?”只见她紧泯着嘴,腹语低沉有力,极具威慑力。 “姑娘,您没张开嘴,这声音是哪传出来的?”小兵万分不解,饶是他还从小行走江湖,闯荡几国边境,竟也未见过此种功法绝学。 唐若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这是一门功夫,所幸,小时候家父请的师傅功法庞杂,我是鸡零狗碎的学了一点,没想到竟用上了!” 小兵恍然大悟,“姑娘,这就是传说中的腹语术?只听人说过,没想到今日竟然见识到了!” “而且,这是白发魔女之所以能掌控这里人的思想、行为的砝码,他们认为这种语言是代天传语,她的话就是天意圣旨!” 唐若锦点头,问:“你还知道她的哪些 天赋异禀?” ------------ 第二百一十九章 如法炮制 已经扮成了传说中的白发魔女的唐若锦,为了更为真实,再问小兵:“你还知道她的哪些天赋异禀?” 小兵挠着头,上下打量着她,挖空心思地讨好她,“好像......好像还缺少什么?” 唐若锦看着镜子里自己双手空空如也,“对了,一定是缺少兵器!” “可是,我看到的画像上她只拿着一支玉箫啊!” 小兵惊喜地双手一拍,“那玉箫就是兵器啊!” 唐若锦眼眸一亮,“去把那柜子打开,里面多的是乐器,找一支白玉翡翠的玉箫不难!” 可是,里面仅有一支翡翠绿的玉箫! “姑娘,只有绿色的!我思忖着,只要是箫就行吧?” 唐若锦严肃道,“不行,细节决定成败,不能有一丝一毫的纰漏。” 小兵马上表忠心,“姑娘,我这就上街上去买支回来?” “算了,你不是有染白剂吗?如法炮制就好!” 这如何能染?小兵心里咯噔一下,心里那个悔呀! 这......这要是事后被姑娘知道了,该如何解释? 头发上尚可,可这玉箫染上了味道冲的东西,还要挨着嘴吹上一吹,这是要找死的节奏啊! 小兵心里一横,这事必须阻止! “姑娘,这染白料只对头发有用,那玉器东西,奈何不了啊!要不,我马上出去买一支?”小兵近乎哀求。 “试试何妨?”唐若锦自己就要上手刷染了,惊得小兵大喊,“姑娘,不可啊!” “姑娘,姑娘——我,我......你,你......”小兵不知道如何阻拦,怎么陈情,紧张地语无伦次。 唐若锦见此情景,也紧张了起来,拉着小兵问:“你的染料里面有毒吗?我是不是已经中毒了?” “不不,姑娘,不是有毒,是......是......” “小兵,不是有毒你为什么紧张成这样?快说呀!”唐若锦抚着他的肩膀摇晃着。 “是,是染料里加入了特殊的催化剂,那个东西来自于......来自于茅坑!”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小如蚊蝇。 “什么——你......”唐若锦 被他的话恶心地干呕了起来。 “对不起,姑娘,为了看起来逼真,我用了奶奶染布的办法。想着......想着以后解释给您听......” 小兵垂头丧气,准备着承受唐若锦的冲天怒火,谁知,瞥眼瞧去,她早已经止住干呕,细细地将染料刷在了玉箫上。 她镇定地说:“小兵,奶奶的办法真是有用,你看,刚刷了薄薄的一层,就已经通身泛白了。” 他愕然,就这样知道了实情,还刷上去了? 她又一遍一遍地刷着,神情镇定,缓缓拉起了家常,“小兵,你说说奶奶用这个方子都染了什么?呵呵......不用问,是染布了吧?” “所以,你才说我的头发不能落水,就成了永恒的白色了。” “奶奶一定是染了布,之后就浆洗的吧?” “你这个傻孩子,让你去偷割马尾巴你不去,偏要去自讨苦吃?还要拉上本姑娘一起受害!” 小兵不知是想起了奶奶,还是被她闲言淡语感动了,“姑娘,我们不做这个白发魔女了,也不管这些苦命的男人了,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 第二百二十章 娘娘显灵 小兵不知是想起了奶奶,还是被她闲言淡语感动了,“姑娘,我们不做这个白发魔女了,也不管这些苦命的男人了,我们离开这里好吗?” 唐若 锦看着通体雪白的玉箫,眼神中流露着决绝,话语中透着坚定,她像是在观赏一件雕刻了好久的艺术品似的,嘴角上扬,“所幸,奶奶的这个染剂里掺和的只是我们前一刻还贴身携带地很是私密,后一刻却出了体外弃之敝履地十分嫌弃的寻常物,而非毒药。” 她长出了一口气,嘴贴近玉箫,试吹了几个音,“还算婉转!小兵,你想不想成为第一听客?” 小兵连忙摆手。 唐若锦潇洒地将玉箫按画像中的武功动作摆弄了几个姿势,以箫当剑指点江山,“随你,不做独一无二的听客,却要做茫茫人海中的蚂蚁,没出息!滚吧你!” 小兵在出门的那一刻回头问,“姑娘,我站在哪里会看得更清楚,听得更醉心?” 唐若锦轻眯凤眼,风淡云轻地说:“时逢三五便团圆,满把晴光护玉栏。天上一轮才捧出,人间万姓仰头看。今夜恰逢十五,人间万姓仰头并看我与月。不,是我从月中来。事毕,返回月中去。” 小兵惊道:“姑娘,那场景想想都炸裂啊!不过,我还得找个有力位置,好看清楚!” 小兵出了门,唐若锦手拿玉箫一个纵身跃起上了屋顶,她在一连串屋顶上飞檐走壁,直到飞向最高的楼宇之顶,那顶上正被黄色大玉盘的月色笼罩着,远远看去,她仿若从月宫飞来,轻飘飘地落于楼顶。 她仙姿翩翩地落于最高楼的时候,就引起了轩然大波,尤其是她的装束,人人见了统统拜倒,磕头作揖。 那些老者口里祈祷道:“白发娘娘现身了,苍天保佑啊!” 自呱呱落地起就听着白发魔女故事长大的孩子们,忘了跪拜,惊奇地看着爷爷奶奶口中的白发魔女就在眼前,“看,一头白发,是白发魔女!” “红色的披风,白色的玉箫,还有额上蓝色的花!” “她从月亮圣地而来,不是白发娘娘是谁?” 她孤傲地俯瞰世间万事万物,一头白发随风飞起,红色的披风衣袂飘飘,她玉箫一横,自然地吹起了《白发心碎曲》。 这是当初她被男人伤透了心,这首曲子里满是她破碎的心灵,听客捶胸顿足,闻者伤心落泪...... 但这次的曲子,只吹起了一段心碎的序曲,马上就云开雾,春日降临,接着吹起了欢天喜地的曲子...... 听得人载歌载舞,手舞足蹈了起来,就像久旱逢甘霖,枯木逢春般重活了起来。 这首曲子极富感染力,人们不由自主地快乐其中,突然,曲子戛然而止。 大家的快乐像是被突然摁下了暂停键,齐齐抬头望向她。 只见她盘膝坐于屋顶,她按着画像中的样子去做,坐定,闭目,更离奇的是紧闭了嘴,却有远鼓闷雷似的声音传来,“尔等——刚才听了此曲,有什么想法吗?” ------------ 第二百二十一章 喝酒误事 这白发娘娘突然现身,吹了一首莫名其妙的转悲为喜的曲子,还问众人有什么想法,这不是刁难吗? 众人只有拜倒祈祷,磕头作揖的份,焉敢有想法否? 只听他们念念有词,“娘娘保佑,风调雨顺!” “保佑五谷丰登!” “保佑六畜兴旺!” “保佑早生贵子!” ...... 人群中的小兵仰头看着白发魔女,这哪还有唐姑娘的半点影子啊,就是江湖传说中的侠女一个。 她的腹语法出神入化,嘴唇未动,声音四起。 她在等着城民说一说对曲子的感谢,没想到收到了一箩筐的祈愿单! 这时候还是七岁幼童的城主大人在左右主事的陪同下,开道而来。 小城主深深拜见了白发娘娘,“小女乃四不像城第二十五代城主千娇红,自娘娘创建了四不像城以来,我们代代城主秉承娘娘建城圣意,克己奉公,将贱男踩在脚下,让他们为婢为奴,做牛做马,世世代代偿还对娘娘的背叛之罪!” “不知白发娘娘今日显灵,是有我等大不敬之罪否?望娘娘多加惩处,我等谨守娘娘圣意!” 这位小城主年龄小,在白发圣娘娘面前举止言谈进退有度,真让城民们叹为观止。 城民们赶紧附议,乞求娘娘降罪,以消圣怒! 只见白发娘娘继续闭目养神般,只是腹音再次传来,“千小城主及所有城民们!你们的诚心盛意,所作所为,本娘娘都看在眼里,你们尽心尽力地传承吾之圣意,有过之而无不足。” “吾近日每每能听到来自四不像城里的怨声载道,有来自男人生而为人却遭遇极度不公平对待的凄惨控诉,日日不绝于耳,周而复始,听得吾心酸不已;也有来自女人难遇男子汉的埋怨,试想一下奴颜婢膝已久的男人们,何谈男子汉的风骨?当然很难遇见有男子汉雄风之气的男人了。” 下面的男人听娘娘的言外之意、弦外之音,高兴地认为这是恩赦的节奏啊,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而女人们越听越不对味了,越听脸上越阴沉了,快要滴出水来了,听这话是要废黜男奴制,还有延续了百年之久的走妻制了? 他们一个个神情专注地听着白发娘娘的训示,一个希望柳暗花明,一个希冀循规蹈矩,万分期盼地听着她接着会说什么。 “所以,本娘娘今日在这月满西楼的时候显灵,就是为了告诉你们:本来对男人的惩罚有五十年足够了,可期限到的那几日吾远赴王母娘娘的蟠桃大会,遇到几位故交多喝了几杯,没想到醒来迟了,就耽误了男人五十年的幸福光阴。” “今日,本娘娘在此召集全体城民,只为一废黜男奴制......” 话还没说完,下面早已经沸腾一片,欢喜雀跃的,叫苦连天的,一时间如炸了锅般蜚声四起。 女人们:“怎么可以这样?” 男人们:“老天开眼了,我们苦尽甘来了!” 所有的男子都不相信这是真的,让别人掐自己,“快来,掐我一把,让我试试这是不是做梦?” ------------ 第二百二十二章 完美过镜 当白发娘娘公布第一条圣意的时候,就引发了下面的轩然大波,男人们更是即时创造了一个互掐礼,来祝贺这迟来的天大的幸福...... 女人们一性独大独强独享尊荣的光辉历史要结束了,一个个叫苦连天,“男人要是和我们平起平坐了,可真是天塌了呀!” “我们的力气怎么能抗衡住他们?” “是呀,我们也要下地干活、生火做饭、洗洗涮涮了吗?” “你呀,头发长见识短,这都是芝麻粒小事。最重要的大事是我们没有了当家做主权,我们痛失了权利的支配,失去了经济的支撑,更失去了无处不在的尊荣!” ...... 男人、女人们表现矛盾,真是一性欢喜一性忧啊! 还是城主能主持大局,“静一静,听白发圣娘娘把话说完!”她稍显稚嫩的声音响起,就一片寂然。 唐若锦的腹语法很是耗费功力、体能,这一段休憩的时间正好让她蓄精养锐,好一鼓作气说完,“刚说完一要废黜男奴制,二要废黜的就是走妻制。” 这个......大家已经从第一个废黜中听出来了。 又听,“即日起,四不像城主要合理合情合法地管治城池、百姓,世代尊奉男女平等、一夫一妻制,与周边的地域风土民情一致。” “哦,对了。我们的四不像城简直太不像话了,客栈不是客栈,为的是洗劫客人,花店不是花店,是做人肉花肥的花店......这些店主都要整治!城主要使出铁拳手腕,使得城泰平安,城民安居喜乐!” “我们这个四不像城的名字要改一改了,就改成吉祥城吧!城民万代吉祥如意!” 这些男人们当然三呼圣岁万年了,女人们想不通都得接受了,那些四不像店主们在愁已经不会做正常的生意了...... 所有的城民齐齐拜谢白发圣娘娘的宽宥大恩,她却忽的睁眼、起身,背竖玉箫,直直地飞向圆圆的月亮圣地。 下面又是排山倒海般的欢送圣娘娘的声音,唐若锦之前的设想一遍就完美过镜了,而且效果出奇地好! 唐若锦飞离之后还回头看了眼欢送的人群,是那样的庄重、虔诚! 唐若锦真是后悔,没在他们诚信礼拜的时候要些香火钱,这样的装扮、演绎之下,说什么他们都信,要什么他们都给。 小兵这个唯一知情人,先是笑他们愚蠢、盲目崇拜、信仰一个传说中的神,最后,也为他们的喜乐哀情所感动,会融入其中地表达谢意,又深情拜别...... 小兵夹杂在欢喜的人群中,从欢庆的队伍中,很费劲地挤了出来,这个时候的他已经惨不成状了。 刚整理好的衣服、发型又被挤乱了,不管了,可是这里的男人平等身份与他有什么关系?却让他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回到城主府的唐若锦,一边急促地喝着茶水,一边找一个合适的头巾,这些白头发得包起来,不然分分钟露馅。 就在她探下去半个身子,在柜子里找东西的时候,小兵一瘸一拐地回来了,一推开门就看到了有人行窃。 他本能地大喊:“来人啊,抓贼啊!” ------------ 第二百二十三章 逼其就范 这个冒失鬼小兵一进来就看到半个身子探进柜子的人在翻箱倒柜,他本能地喊:“来人啊,抓贼呀!” 唐若锦连忙直起身子,“喊什么喊!人喊来了我这头发还没有包住,不是露馅了吗?” “哎呀,吓了我一跳,不是贼啊!姑娘,您换衣服真快!”小兵兴奋地喊着,“姑娘,刚才你太霸气了吧?不,太有仁爱之心了吧?我看到有些男人都高兴地发疯了!” “不换,等着别人来抓包?”唐若锦一边找一边说。 “姑娘,被找什么头巾都不如我去找黑马尾巴,做一个发套,把你的白头发全部覆盖住!” “也好,那快去呀,明天我们还要出门办事呢!” 小兵为人人拜服的白发娘娘办事,那是跑得快,办得也快,不一会儿,一个崭新漂亮的黑色头套做成了。 当她戴上套,可以以假乱真的时候,小兵问起她明日要去办什么事? 她想起了今日派出去的十八路男奴去给她办的事,他们也该回来了吧? “敞开门,让我看看谁先办完事来回禀!”唐若锦坐北面南,瞧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想着有这些软肋,那些老板一定会就范,逼其就范,看他们再做那丧心良的坏事! 小兵瞧了瞧,摇摇头,又点了点头,一副认真的样子。 “小兵,你这摇头又点头,为的是什么?” 小兵撇撇嘴,“姑娘,枉您还当了一回白发娘娘呢,您刚才可是废黜了男奴制,所有的男人都是光明正大的自由身了。你也不想想,你万人敬仰的身姿所有的人都看到了,你传播的好消息所有人都听到了。你想想,他们能继续为您效力吗?按你的吩咐办事?” 唐若锦,“这是你摇头的原因吧?那你为什么点头呢?” 小兵一字一顿,认真地说:“摇头,当然是否定他们不回来的。点头,是回想起那些男人刚刚恢复的平民身份的开心样,兴奋劲,是更加确定他们不会回来了!” “你确定?”唐若锦追问道。 “当然,天底下有这样傻的人吗?白发娘娘已经废黜了他们的奴隶身,他们还有必要帮你办事抓人来换自由身吗?” 小兵斩钉截铁地说,完了还补上了一句,“他们要是傻傻地还帮你办事,我这颗头割下让你当球踢!” 这当球踢的话刚一落地,就有三个男人一溜烟地跑进来,看那高兴劲,小兵当头就问,“是不是来告诉我们姑娘,白发娘娘已经给了你们自由身,你们不用办姑娘交代给你们的事情了?祝贺祝贺啊!” 小兵絮絮叨叨地说:“你们真不容易啊,虽然这个幸福来得比较迟,但总比你们的祖辈父辈强多了!一朝实现了他们世世代代的愿望!哈哈......祝贺,祝贺啊!” 那三人没有理比他们还兴奋的小兵,上前躬身朝着唐若锦施礼,“姑娘所交代的人物,小人们......” 唐若锦打断他们的话,“你们已经是平民了,拥有自由身,不用自称——小人!” 那三人挺了挺脊背,笑说:“已经习惯了,一时改不过来。但,姑娘交代的事情已经完成,那人已经关在隐秘的地方,有人专门看管,这是地址!” 唐若锦,“这是日后提人的凭证?” ------------ 第二百二十四章 诚信守诺 唐若锦接住了这人递上来的纸条,“这是日后提人的凭证?” 什么?这三个男人没有跑!这下,姑娘有了提人的凭证,我的头长不牢了。小兵吓得缩在了一个角落里,想着自己的头估计得被踢十八回! 果然,又跑进来一组,又一组...... 小兵这就想不通了,已经是自由身了,还守什么许诺?可见,奴性已经深种了,没救了......他悲哀地看着他们。 最后,哀叹中多了敬佩! 唐若锦和缩在墙角的小兵,一直到东方泛白的时候,才等来了最后一组人马,最后一张凭证也到了唐若锦的手里。 她甩着手里的纸条,像是在无声地索命,“是谁说的,这些人若是不来,就把自己的头让本姑娘当球踢?” “不不,姑娘!”小兵连忙摆手,“您把我的头当球踢了,谁给你跑十八家口传绑票啊?还有您的约请? “您这个球稍后再踢,好歹等小弟把差事办妥了,您再动手动腿啊?” 小兵看她收到了这么多人的诚信守诺,面有喜色,嬉皮笑脸道:“姑娘,若是先踢了球,我去送信,不把人吓死?” 她又甩了甩纸条,义正言辞,“办不好事,照踢不误!” “姑娘先自歇息,小弟我大清早讨他们晦气去!”小兵拿着唐若锦开出的店铺飞奔出去,一一发出午后约请。 一切都按设想稳步推进了,假扮的白发娘娘很成功,效果很棒,那些男奴守信至此也是出乎意料。 她一放松,倦意袭来,一个舒展的姿势卧于床上,沉沉睡去...... 朦朦胧胧中,似有人推门而入,几个恶婆娘七手八脚地把自己拉下了床,还取掉了她的发套,露出了满头的白发。 一个养尊处优已久的女人,居高临下地让指挥着,“我说这个白发娘娘是假冒的,你们偏不信!” “是啊,玉娘,传说中的白发娘娘不是飞升上天,去了月亮圣地了吗?怎么会显灵之后,来到了城主府上?” 一个一个富态的女人,指出唐若锦的披露,“这个女人我认识,昨天一入我们四不像城就被众人献礼,最后请进了城主府,马上就是三年才有一次的高规格加冠礼——白金花,没想到她倒不乐意了,假扮白娘娘要自毁前程!” 那位领头的人说,“去,找找罪证,什么红色的披风啊,玉箫啊,我们押着她去见城主,揭开她的真面目。” 一个肥得流油的婆娘,过来就啐了一口,“呸——一定是受了这些臭男人的贿赂,才会赶跑我们的幸福,毁了我们的生财之路!” “这些渣男,贱胚子,就不该让他们吃饱饭,还给他们发月例钱!” “来人,给我从床上拉出来,先打断了她的腿,再扭送去见城主!” “见城主有什么用,要把全体城民又召集在一起,让她当着大家的面承认自己的阴谋诡计,最后,让城主重新恢复男奴制、走妻制!” “好好好!我去招呼街坊四邻,喊他们白娘娘庙前集合。你们审问她,最好让她写一份认罪书。” “对,应该给所有欢喜地发疯的男人当头浇一盆冷水,让他们清醒清醒!” 唐若锦感觉死期将至,怎么办?谁来拯救拯救这里的男人? ------------ 第二百二十五章 改天换地 抖了个底朝天,她感觉死期将至,怎么办?谁来拯救拯救这里的男人? 她拼命地反抗着,“你们不能拉我出去,你们骑在男人头上作威作福已经百年之久了,也该让他们喘口气了!” “不——我就是白发娘娘,你们不能说我是假扮的......” 小兵冲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唐若锦梦魇了,手里乱抓,大声呵斥着什么,他着急地唤醒,“姑娘,快醒醒啊!” 唐若锦终于醒了,猛然起身,攀着他的肩膀朝后看,“那几个要拉我走的恶婆娘呢?” 唬得小兵朝后看,“没人啊,姑娘,我一进来就看到你又喊又抓的!” “看我的黑头套,还在不在?”这个噩梦做得太真了,让她的心咚咚作响。 “在,在呀,就像是姑娘长出的一头黑发!”小兵确定地说。 原来是一场梦啊! 可是,梦境太真切了! 是了,这就是所思太重,跟着入梦了。 “小兵,快去把柜子里染了色的玉箫,还有红色披风,全部扔进城主府的池水里。小心让人瞧见了!” 小兵立马翻箱倒柜地去找,唐若锦又问:“小兵,那些四不像里的领头羊你都找到了吗?约请的事情说了吗?” 他手里拿着“假证”,扬手说道,“当然了姑娘,那些男奴都重情守诺,我一个光明磊落的男子汉当然不能落后于人啊!” 不一会儿,沉完东西的小兵回来了,他催促道,“姑娘,相约的时间到了,您该起来拾掇一下我们该出发了。” 正在这时,城主派了手下的掌事女官前来,侍女手上端这一个盘子,里面盛着一支白金花簪。 “姑娘,城主派我前来,是送上白金花一枚。” 唐若锦本能地后退,摆手推却道,“昨夜白发娘娘不都废黜了这里的旧制度,还送上这花?” 那掌事女官笑道,“是,姑娘,旧制是废除了,可是姑娘是最后一个白金花得主啊,我们城主大人送上这花,以此留作纪念!” 唐若锦手抚着咚咚急跳的小心脏,笑着让小兵手下,感谢之情溢于言表。 送走了掌事女官,唐若锦洗漱完,取过这支白金花簪到了鬓边,感叹道,“这支白金花是这里的女孩梦寐以求的东西,这要搁以前,戴着它出去,不管是人还是物,予取予求,旁人无不顺从我心,无人拂逆。” “可是,一夜之间,这里改天换地了。这个代表至高女权的金簪,从此变成了平常物了。” 小兵瞧着这花很是配姑娘的天人之貌,“那姑娘还戴着它干嘛?已经失去了它的意义。” “小兵,这朵白色金簪我要一直戴下去。时时提醒自己,人人平等,每个人都应得到别人的尊重。同时,告慰自己,曾经做过好事,还不留名!” 小兵吹捧道,“姑娘**亮节,令人佩服!” 唐若锦故作厌弃,“去去,少来这一套,给姑娘整一套实惠的东西来!” 小兵问:“什么实惠的东西?” ------------ 第二百二十六章果腹肚兜 小兵问:“什么实惠的东西?” “拍马屁的话听了能让人精神愉悦一会会,但更实惠的东西当然是能果腹的......” 小兵立马会意,打断她道:“懂了,这就去办!” 一想到果腹的东西,唐若锦真是饿呀,她拿起笔,画饼止饿。 一张张美食图,在人不饥饿的时候,真是看起来就垂涎欲滴,何况是多时没进食...... “姑娘,姑娘——”小兵人还没到,声音已经夺门而入。 回来了,终于回来了,唐若锦一把夺过他手里的篮子,“让我看看,软软滑滑的是什么?” 小兵不好意思地咬着手指,羞赧地低着头,“姑娘,不知道样子你可喜欢,我是拜托一位小姐姐选的样子......” 一个绣着牡丹花样的粉色丝质肚兜拿在她的手上,不可思议:“这是果腹的?” “当然了姑娘,肚......兜不就是果腹的吗?” 唐若锦手一扬,肚兜就挂在他的头上,“我说的是果腹的食物呀!” 唐若锦被逗笑了,“昨晚演了一场大戏,这会儿又日影西斜了,我肚子饿你就不饿吗?” “姑娘,刚才替你买东西的时候,我已经吃了免费的午餐!” “还有免费的午餐?” “姑娘,这都是您的杰作啊!所有的店铺为了庆祝男人的新生,一切饮食都是免费的。嘿嘿,小弟我吃了个肚儿圆圆!” 一提到男人的新生,唐若锦突感来了力气,“既然吃饱了,就跟我出去办正事吧!为吉祥城尽最后的绵薄之力!” 唐若锦和小兵出了门,果不其然,外面一片喜气洋洋,欢天喜地,人们三五结伴,呼朋唤友,嬉戏玩闹...... 那些得了平民身份的男人,各显身手, 摆出了最精巧的玩件,免费赠送...... “姑娘,要不现在馄饨摊子上吃一碗吧!” “不用了,时间不早了,去了酒楼里,本姑娘放开肚子吃!” 小兵前面带路,“姑娘,拐过这个弯就能看到最大的新月酒楼了。” 两个人被擦肩而过的人群的快乐感染着,从来没有的幸福感油然而生,几个男人在城楼上往下撒着花瓣,花环...... 不管是谁看到唐若锦头上的白金花,都会情不自禁地弯腰行礼......她懂得,百年的习俗礼制已经深刻在他们的骨血里,不是一个废黜就能彻底消除的。 每当这个时候,她都一一朝他们点头微笑。 进了新月楼,他们被店小二领上了二楼最大的包间宝月阁。 那里早有坐立不安的十八路店铺的老板们等在那里,在此之前,他们一直在猜想、争论是哪位英雄给他们下了帖子,而且还一击就中地夺去了他们的心头之好。 没想到,进来的是一位璀璨明媚的女子? 唐若锦抱拳行礼,一副闯荡江湖的侠女派头,“各位老板,唐某迟来一步,万望海涵!” 众人哪敢托大啊,自己心爱之人还在她的手上,连忙表示再等个三天三夜也无妨。 唐若锦笑着坐了上座,小二弓着腰递上了菜谱,请示上什么,倒被进来的店老板训斥了一番,“你眼瞎啊,没看到白金花娘娘贵人降临吗?按制,要上我们店里的招牌菜,快去,安排后厨去做我们的招牌菜,还有这条街上的有名吃食,全部上!” 全部上?唐若锦的口福来了! ------------ 第二百二十七章 关门弟子 全部上?唐若锦的口福来了! 不一会儿,那些硬菜、招牌菜都摆了满满的三大桌。 他们主客落座之后,唐若锦开始了精准品菜,她的眼睛所指就是小兵筷子落碟的方向,他一一给她夹菜,她一一细品。 不错,真不错,就是不知道是怎么做的? “请后厨来答话!”唐若锦对着新月阁的老板说道。 这十八人心急火燎,哪有下筷的心情?只有看的份。 “她这是几天没吃饭了?” “是呀,吃得那叫一个花呀!荤素不忌,甜辣不忌,粗细也不忌......”他们还悄悄地聊上了。 有几个心大的,被她的吃相吸引,也一筷子,两筷子吃了起来,真是一人动嘴十人饿呀! 最后的甜汤入口之后,唐若锦请大厨下去休息,宝月阁的门关上之后,她取掉了黑发套。 小兵看得心咯噔一下,惊跳出了喉咙眼,大事不好,姑娘要暴露了。 肯定是喝了热汤出汗了,一把拿掉了头套? 他赶紧拾起来就往她的头上套,一边套一边尬笑......唐若锦也不管他了,只听朗声地对他们说:“你们刚也看清了一头白发,实不相瞒,我来自月亮圣地。”月亮圣地?每一个在四不像城里杀人劫货的店老板怎能不知道这个,他们统统跪倒,十分虔诚。 “我是白发圣娘娘的关门弟子,在她老人家昨夜在月圆之夜显灵之前,我已被她派遣至此。 他们以头触地,聆听圣训,又听她说道,“派我来的目的,你们依然知晓!你们是这四不像城里的毒瘤,不铲除你们这里难得吉祥!” “你们来自哪国,为何犯事,来到这里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白娘娘掐指一算皆了然于掌。所以,才有了我精准地请你们的家人、爱人等视若珍宝的东西跟你们于某地和你们汇合。” “接下来,你们回去关掉店铺,将这些年谋的财散给那些才恢复自由身的男人们,然后再来这里去地址,和你们心上人远遁他乡!” 下面的人点头如捣蒜,一一保证回去立马按照白发圣娘娘的圣意办事。 他们出去之后,唐若锦派小兵跟着去看,以防他们耍花样。 小兵笑着领命,油嘴滑舌道,“昨夜还是白发圣娘娘,今日又成了她的关门弟子,您思维的跳跃性真是吓死我了,还以为您要露馅了呢!” 小兵撸起了袖子,拽了一直鸡边吃边说,“姑娘,我吃饱了去,晾他们不敢糊弄您。” 小兵去察看了,唐若锦站起来,推开窗户,深吸了一口这里新鲜又自由的空气。 春日的晚风里,还荡漾着欢乐的气氛,这里的城池新生了,城民新生了,吉祥城,自己跟当年的白发圣娘娘一样,创建了一座城池。 不知大队伍走到哪了?他们还好吗?那个死南如晔总是阴魂不散地跟着我! 虽然关键时候救了我们,但,上一世结的梁子太大太重了,不是一两次出手,一两回密切配合就能解开的...... 还有,那个坏男人,一次两次地用毒,让我们有了夫妻之实,真是可恨,又可念!不,不能想他! 为什么在心情愉悦,富有成就感的时候,会想起他? ------------ 第二百二十八章 又跟上了 不知道在窗口站了多久,想了多少去世今生的事,直到小兵莽莽撞撞地闯进来。 “姑娘,一应事情全部办妥了!” “他们散尽了家财,领着一家老小,拿着接人的地址、信物离城了。” 唐若锦眉开眼笑,“真好!办了一件好事!” “哦,对了,你去本姑娘之前说的点当铺,拿回我们的国引书。” “姑娘,你以为我刚才好几个时辰就只盯着他们了?瞧,这是什么?”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书卷,唐若锦展开一看,牛黄纸上书写着她的身份,事由,以及期限等等。 “有了这个路引,我们明日即可入大周国的第一城——锁雾城了。” “那今晚呢?住哪?”小兵瞧了瞧窗外的月色。 “你又忘了,这吉祥城里诸店三日免费,随我去瞧瞧,那家客栈最豪华,就住那家喽!”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头,自责道,“瞧我这脑子,真是无用!” 唐若锦这边领着小兵,进城不到两日就敢让这里改天换地了,那边赵师爷领着大家走走停停,玩玩闹闹,硬是走了三天。 一路跟在商队后面,暗中保护唐若锦的南如晔主仆三人,在估摸着再又半天他们就能抵达两国交界的四不像城了,远离了荒郊野岭就安全多了。 他们差不多在天亮的时候就先他们朝四不像城里出发了,更在当天晚上,以一个外来人的身份目睹了百年难遇的奇景——白发娘娘的显灵。 如此光彩照人,万人仰望的名场面,怎能少了几人的惊呀目光呢? 当唐若锦装扮的白发娘娘,仙气飘飘,侠气袭人地出现在大月亮下的最高屋顶时,小福禄两天不语,一语惊人:“那是......前王妃!” 最后这三个字喊出来的时候,南如晔赶紧点了他的哑穴,贴着耳朵说:“你找死啊!你不怕坏了王妃的好事,让她暴露了身份,也要顾忌着周围激动的民众啊,你要是不认那是白发圣娘娘,小心被他们生剥活吞了!” 小福禄惊恐地直摇头,旁边的墨笙倒是小声说,“是有些像王妃,可是,我们亲眼看见昨夜王妃进了营帐,歇息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变成了闻名百年的白发圣娘娘?” 南如晔朝小福禄努了努嘴,“还不是他干得好事,非要出去丢人现眼,暴露了我们的行踪!” 墨笙,“您是说,他打草惊蛇了?前王妃知晓了您一路跟着她,为了甩开您,她昨夜偷偷溜出了密林,轻装简行,来到了这里?” 南如晔赞叹道,“不愧是孤的女人,有胆量,有谋略,此刻,更是有大智慧,大仁爱之心!” 他眯起眼睛看向背靠明月,稳坐屋顶,藐视下众的白发侠女,“这个装扮孤喜欢!刺激啊!” 墨笙却感叹道,“主人,您不觉得她的腹语术练得炉火精纯吗” “还有吹的这支曲子,前半段催人泪下,后半段手舞足蹈,真是绝妙的曲子啊!” “王妃每见一次,就让人刮目相看,惊艳,实在是经验绝伦啊!” 平日少言寡语的杀手墨笙不吝赞美之词,说了他十年累积起来也没有这么多的话,某人酸酸地醋道,“这是不要双目的节奏吗?” ------------ 第二百二十九章 崇拜之意 待白发圣娘娘训示结束,起身飞向月亮的时候,南如晔示意暗卫墨笙,“不是没看够吗?还不跟上去看!” 所以,在男人们兴奋、热烈的庆祝狂潮淹没这里的时候,这几人是清醒的,他们追寻着唐若锦的踪迹而去。 直到他们跟踪到城主府,知道他们的落脚地...... 就在唐若锦临窗站立等待小兵归来,南如晔就坐在窗下的屋檐下,和她一同呼吸着新城重生的空气,想着她的心事。 掩身在暗处的墨笙,悄悄回道他查到的消息,“主子,这十八家店主都是大奉国、大周国的逃犯,落脚在这里,无恶不作,但一半收入归了城主及女人们。” “我们的前王妃就像受了白发圣娘娘的启示,抓了这些人致命的小辫子,嘿嘿......说起来真是奇葩,那些杀人不眨眼的恶魔竟然有许多怪癖好,恋乳娘的,恋厨师的,恋药师的......” “一抓一个准,主子,您说她一个刚进城的小丫头,又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事?” 南如晔想了想,“你记得他们商队出发的时候,都有那些人前来相送?” 暗卫墨笙发挥了他超常的记忆力,一个个细说地清楚,直到一个送行者的出现,才让他恍然大悟,“主子,最后一位送行者是京城里突然出现的问策斋老板,这个问策斋高深莫测、出神入化,曾经好几桩神奇的答策都轰动了京城,传说......传说这家掌柜有预知神识,人人说他——通神!” 南如晔不屑道,“孤不信鬼神乱力之说,还不是自编自演,虚张声势!” “可是,我们清清楚楚地看见,那位神掌柜给她递上了个大大的木匣子,那里面装的会是什么?” “主子,你细想一下,她前脚刚进城,后脚就劫了这些人的嗜好,按理,没有这个探查的时间啊!” 墨笙边推测,边表达着自己滔滔不绝的崇拜之情,“不管前王妃是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就算她拿钱买了那么多的机密,都挡不住小人对她的崇拜!她聪明、勇敢,想办法救了一城的男人,又让这里的城民过上了普通、正常、自由的生活,让这里处处焕发着生机,小人身为男人,在她的胆魄前喟叹不如!” 南如晔不悦道,“女人,戏精也!孤看,就是她调皮,戏弄众人而已,什么伸张正义、造福城民,还用不到她的身上!” 墨笙在暗处朝他吐了吐舌头,您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不承认人家女子比男儿强! “孤看你就是闲,光知道耍嘴皮子。你去帮小兵吧!亲眼盯着那些恶霸店主卷铺盖走人!” 墨笙反嘴道,“您说的不对,前王妃说了,要让他们散尽家财,连铺盖都不能让他们拿走!” 南如晔黑着脸,“对这些亡命之徒也忒手软了些,要是孤,孤就让他们交出性命,赔给那些无辜丧命的人。唉,慈不掌兵啊!” 墨笙在走之前,嘟囔了一句,“什么慈不掌兵,女人要是都开在了前线,要我们男人何用?” “快去!就你话多!” 这里的事情似乎都了却了,唐若锦收起了小兵取回的国引书,转身又站在窗口,看外面渐起的热闹。 突然,一道黑影夺窗而入,小兵被点晕了过去。 唐若锦惊问:“谁——” ------------ 第二百三十章 迷药好用 唐若锦站在窗口,最后遥望城中的夜景时,突然,一道黑影夺窗而入,小兵被点晕了过去。 唐若锦惊问:“谁——” 当看清了来人时,她的肠子都悔青了,刚才还犯贱地想着与他相关的事情,这不就想来了他? “你?”她怒道,“有门不走,这样破窗而入,跟贼人有何不同?走,走!从哪里来的到哪里去!” 等等,“而且,你有必要对小兵下手吗?” “他招你惹你了?!” 南如晔邪魅地一笑,勾起她的下巴,“你确定要让小兵眼睁睁地看孤......是如何轻薄与你?” 他邪魅地勾嘴一笑,又坏坏地看了小兵...... “不知远离了京城,你何时添了这一爱好?那就如你愿,孤唤醒他!” “慢!”唐若锦轻咬红唇。 “就说嘛,你习惯别人瞅着,孤可不乐意,在一亲你芳泽的时候,有人看着!”他又坏坏地说了这句。 “你......不是只敢远远地隐身于密林吗?怎么,不想当我隐匿的神手了?”唐若锦轻蔑地看着他。 “不过,上次谢你帮我镇住了场子!打了个好配合!” 他伸手搂住了她的后腰,贴脸问道:“那你打算怎么谢我呢?”他的话带着热气扑在她的耳边,酥酥痒痒的感觉。 “谢你,怎么能不谢你呢?”她热辣辣地迎上了他暧昧的目光。 她的手也环搂上他的腰,纤弱润滑的小手,一路顺着腰间抚摸而上,自后脖处交叉环绕上他的脖子。 眼睛拉丝地看着他,吸引他不顾死活地跌入自己炽热的眼眸,他们就这样对看着。 他希望时间停滞,这样真实、馨香地搂着直到永远。 不想,不知在什么时候,她的手里已经有湿湿滑滑的东西,抹在了他的耳后。 当冰冰凉凉、酥酥麻麻的感觉传来时,他搂她跟紧了,想要覆上她的红唇,啜着她的沁香问,“小乖乖,你给我抹的什么啊?是不是趣味品,让我......让我永久沉迷,痴恋永久?” “从此,视其他女人为草芥。永远爱你一人?” 唐若锦脸色忽然闪暗,“你的宠爱我承受不起,就想永远远离你,最后余生不见,永远不要有丝毫的瓜葛!” “偏偏,你又甩不掉,还跟了上来?跟上来以为我会为你的出手相助感恩戴德吗?错了,我要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就是在找虐!对,你是个受孽待狂!” “为什么......”当他想不通她眼里的狠到底是怎么来的时候,他一歪头,昏睡了过去。 唐若锦扶着他靠着墙坐了下去,拍了拍手上的东西,这四不像城的迷药真是独特又好用啊! “为什么会这样对你,哼!”唐若锦捏着他的下颌,真想扇他几耳光,“真想......将你碎尸万段,一刀一刀活剐!” 唐若锦过去拉小兵躺平,试着解开了他的睡穴,他迷迷糊糊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唐若锦看看小兵,又回头看了看送上门来的登徒子,忽然有了好主意...... ------------ 第二百三十一章 永久惩罚 唐若锦帮小兵解开了睡穴,他迷迷糊糊地问:“我这是怎么了?” 唐若锦努了努嘴,指了指被迷国去的南如晔,怒道,“还不是这个登徒子所为?这里的男人刚得了自由身,就敢打女人的坏主意了,他从窗子一飞进来,就打晕了你,唉......” 小兵听了,气势汹汹地过去就踢了南如晔好几脚,唐若锦瞧了瞧睡得死沉沉的南如晔,得意地想,谁让你之前老给我用迷药,今天就连本带利地还治其身吧! 她又瞧了眼愤愤不平的小兵,真是替他担心,这大奉未来的国君你也敢踢?要是被人看到了,你这只脚得死个一百八十回了! “小兵,得了,踢两脚就行了。身体受的痛,几天就好了。哪些痛是永远挥之不去的?” 小兵抓耳挠腮,突然灵光乍现,以手当刀做了一个切割的手势,唐若锦问:“你想斩掉他打晕你的手?” “不!”小兵摇头。 “你想割掉他轻辱我的手?” 还是摇头…… 这家伙要是伤了东宫太子,将来你的九族都要被诛了...... 唐若锦轻松地一笑,手拍着他的肩膀,“小兵,实际上他没有打晕你,是点了你的睡穴而已。你没必要溅上他低贱的血吧?” 小兵却吃了铁秤沉了心似的,“姑娘,对这种浪荡男子可不能心慈手软,我要割的是他那儿......” 见唐若锦还不明白,他手向下滑,滑到他的小腹这里,“姑娘,不是要给他一个永久的教训吗?最好就是阉了他!” 什么?这是要断了大周的皇脉啊! 唐若锦连忙摇头,“小兵,他是见本姑娘貌美如月中仙子一时糊涂,冲动之下动手动脚了,说来也不是原罪真凶。不如,我们轻轻惩罚一下他算了,给他留一个时刻提醒自己做正人君子的痕迹就行。除过阉了他,你再想一个办法吧!” 说完,她有意取掉了自己的发套,扬了扬满头的白发。 小兵眼里银光一闪,“姑娘,我们替白发圣娘娘收一个男弟子,如何?” “正合吾意!还不快去弄!”唐若锦调皮地眨了眨眼睛,小兵捏着鼻子去了。 她席地而坐,俯下身子,脸怼着脸......这一世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他沉睡的模样,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此刻显得国泰民安、岁月静好...... 沉睡中的你,纯粹地像婴儿,唐若锦忍不住低下头,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窗子外隐匿在暗处的墨笙,南如晔进去前警告他负责外围安全,不能偷瞄。 而此刻,那双眼睛扒了一个缝看了进去,正好看到她俯身,嘟嘴:天哪,玩得好花啊!女上位!这要是让主子知晓了,他多没面子啊,非剜了我的眼睛不可! 他赶紧收回眼睛,背对着窗子坐正,心还在咚咚地跳,不行,为了避嫌,还是坐远一些...... 小兵很快就回来了,手里的木盆一扬,唐若锦条件反射地捂住了鼻子。 她躲得远远的,看着他一刷子一刷子把染料刷到头发上,心下舒服,南如晔呀南如晔,你也有今天,本姑娘受的苦你得一样一样得尝...... ------------ 第二百三十二章 捏扁搓圆 小兵给未来的国主染头发的时候,她躲得远远的,看着他一刷子一刷子把染料刷到头发上,心下舒服:南如晔呀南如晔,你也有今天,本姑娘受的苦你得一样一样地尝...... “姑娘,好了,保证没有一丝黑头发了!”小兵大功告成,满满的成就感! 要是知道你整的是东宫太子,看你还能笑得起来不?怕是要自断手脚地表忠心了! “只是顶着白发几天时间,几个太阳就晒黑了,多没意思啊!”唐若锦看着白发衬托下皮肤更如凝脂的南如晔说道。 “这好办呀,姑娘!我们再等半个时辰,用刚打上来的井水给他再洗一次,就彻底白下去了,再也黑不了了!” 唐若锦手托着腮,思前想后,越想越有意思,顶着一头白发,戴着皇冠的新皇,这是急得当皇帝都急白了头发吗?肯定会成为政敌攻击的把柄? 嘻嘻,想想很有趣! 或者,我让人放出话去,说太子爷没有挽回前王妃的心,是悔青了肠子,悔白了头发,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嘻嘻,想想很有趣! “好,小兵,就照你说的去做!” 可愚又可爱的墨笙哥哥,还为了不让主子难堪躲得远远的,使得里面的人把主子迷晕了,捏扁搓圆! 扑通,一桶井水泼下去的时候,小兵才担心地问:“姑娘,会不会泼醒他?” 唐若锦爽快地看着南如晔受辱如此,轻快地说:“不会,这个迷药还没有弱到一桶水下去就能解了的。” 小兵羡慕地说:“姑娘的宝贝真多!” “不多!”唐若锦有点小得意道,“今日大街上,啥都免费赠送,不过是在一个小药店偶得的。他若不闻上一闻,永远醒不来!” 小兵痴痴地看着他,又坏坏地说:“姑娘,这样的绝色男子,小兵我都要忍不住多看两眼,老实说,我刚才不在的时候你有没有轻薄与他?” 还被说中了,唐若锦讪讪一笑,“人之常情罢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去,拿纸笔来,姑娘我要落井下石地再气他一气!” “是!”小兵暗自嘟哝,可不要得罪女人,这巧心思可真多! 写好了,唐若锦先示意小兵撤出去,在离城门口最近的客栈等她! 噔噔噔,小兵跑下楼去了! 唐若锦勾起他的下巴,幸灾乐祸地说,“我看你这个颜值美貌自恋狂,怎么接受得了自己的满头华发?哈哈......不过,换一种发色,怎么看起来更帅气逼人呢?这让见过你的女人,该怎么样的沉迷不能自拔呢?” 她就像欣赏一件珍世奇宝似的,勾起下巴,各个角度都端详了个遍,有些收不回视线了...... 不能再耽搁了,外面的墨笙要是等急了再跑进来就不好了,她拿出解药,拔出瓶盖,放在他的鼻子前嗅了又嗅,看到他微微皱起了眉头,手指动了动,身子似乎颤抖了几下,她知道药效起了,该撤了! 外面的墨笙一直在回想着自己看到的那个场景......半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了,他的腿都蹲麻了,心里想着也该长长我们男人的志气了,老是让女人压着成什么事啊? ------------ 第二百三十三章 被人用强 墨笙在窗外的屋檐下,一直想着谁在上头的场景,自己想得很是上头! 咚咚咚......里面有人敲窗,是主人完事了?其实是唐若锦走之前喊他进来伺候呢。 他立马像一道闪电破窗而入,可是窗下的人让他大吃一惊,“主子,主子,醒一醒!” “主子!主子......您不要吓到小人啊!” “您,您这是怎么了?”看到主人虽是醒了,可是有气无力、精神涣散的样子,墨笙的脑子里进行了大胆、有色的揣测,“主子,主子,都怪属下......应该早些进来看看您,那样......那样也不至于精尽人迷、白了头发啊!” “白了头发?”南如晔虚弱地问,“怎么会这样?一定是你着急忙慌看错了,或说错了话?” “真的,主子,我的眼睛在黑夜里比猫头鹰还看得清楚,不然也不会被您选为第一暗卫了。您,的确是精乏白了头!” “什么精尽、精乏,小心孤扭下你的脑袋来!”南如晔气极了。 墨笙指天发誓,“主子,我的眼睛是最真诚的,属下担心您,曾经扒着缝偷看过,您的确是被人......属下看见前王妃......她趴在你上面,看似很着迷,还吻你了......是不是她对你用强了?” “什么?她爱抚过孤,还爱吻过我?唉,这么香艳的时候,孤怎么能晕过去呢?”南如晔懊悔不迭。 墨笙连忙拉他起来,让他坐在凳子上,捏着他的胳膊、腿,问他有没有什么不适,又急切地给他揉起了太阳穴,“主子,您别吓我啊!谁人不知您武艺高强,身强体健,怎么会被人一吻,一强,就晕过去呢?” 这个傻子,听听句句不离被强的话,要不是看在他急得口不择言的份上,真想给他一个大嘴巴子! “你傻帽吗?被她强上......是多么美好的事情,是孤平日求之不得的,怎么会晕头?” “这个小妮子,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身罢了,我给她用了多少次迷药,她还回来一次有什么?就怕,她在孤的身上不花半点心思!” 墨笙还是忿忿不平道,“可是,您贵为东宫太子,是将来的国君,怎么能伤害您的身体呢?真想不通,您还非常喜欢,十分享受似的!” “主子,关键问题是您的头发!人家白发圣娘娘是神,已经到了月亮圣境里当神仙了。你这满头白发咋办呢?出了一个白发储君,这是着急上位啊,急得白了头?让人议论起来多不好听啊!” 南如晔只是痴痴地摸着可能被唐若锦吻过的地方,心情大好,“唉——你个木头!十几年了,都没有这几天说的话多。不但叨叨得像个老妈子,更是一语中的,一下子就能说到点子上!” 他端起一杯清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确实已华发满头了,他想了想说,“有人可能诟病孤急着登上皇位,有人可能还猜测是早晚思念前王妃,以至于想了一头白发......可就是神奇至极,这个小妮子也不知道给孤用了什么迷药?” ------------ 第二百三十四章 共白头了 南如晔端起一杯清酒,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模样,确实已华发满头了,他醉酒般的痴笑道,“有人可能诟病孤急着登上皇位,急白了头发;有人可能还猜测是早晚思念前王妃,以至于想了一头白发......算了算了,世人的嘴是拦不住了!” 南如晔刚才的一番猜想是费了不少力气了,继而虚弱无力地说:“这个小妮子也不知道给孤用了什么迷药?” 墨笙悔不当初,竟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起来,“属下真是无用啊!属下就不应该太听话了,多偷瞄几次就能躲过她的谋害了......呜呜......” 一个顶级高手,第一暗卫,竟然哭得稀里哗啦的,看得南如晔噗嗤笑了,“哈哈......你的冷酷外表里竟然装着一个爱哭鬼!” “哭什么,孤的华发与你无关!大不了,一刀子剃光光,我就不信长不出黑头发来!” 墨笙抽泣着抹泪,忽见自己主人的袖子下压着一封信,“主人,有封信!” “哪里?” “就在您的胳膊肘下压着啊!” 南如晔还是有气无力,“你来,读给孤听!” 墨笙连滚带爬到他跟前,跪得正正地读了起来:“是我,来自月亮圣境的白发魔女!受‘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的启发,我们俩也算是‘今朝已是同白头,此生也算共白头’了。而且,要和白发魔女共白头是要付出代价的。白发魔女是一夜白发,您这个凡夫俗子,还是忘恩负义之徒,就得一生白头。此信附上染发之法......” 读到这里,他戛然而止,不敢往下读了! “继续,让孤听听她的巧宗!” 墨笙强忍着呕吐,看一眼他的头发就要忍不住了,“主子,您还夸她呢?要是知道她拿什么给你染的发,就笑不出来了!” 南如晔看着满足极了,好像真和意中人白首不相离,相濡以沫地活了一辈子了...... 他还喃喃自语:共白头,朝夕处...... “说吧,到底是什么?就算是蛇心蝎肠,天下极毒也不算什么!” 墨笙捂着嘴压抑着翻江倒海的恶心,翁着声音说:“主子,您自小到大就是洁癖,身上沾上一点灰尘就浑身瘙痒难捱的,这......这......” 南如晔爱抚地抚着自己的一头白发,风淡云轻地说,“照你这么说,是本地盛产的什么尘土矿砾?” “若是这样还好,属下也不用恶心得止不住了!” 南如晔,“到底是什么?你今天肯定是吃坏肚子了!” “主子,您还是自己看吧!若是听我念出来,肯定要踹我几脚!” 南如晔拿起信看了起来:染发配方如下, 其实就一简单的染布的土方子,主料是一种植物,具体形状如图所示,野外遍地可采摘,配料是一种,没形状颜色要求,厕所 处处可找到,越是味冲效果越好,染就的头发没有一丝杂色,就如您这样的。 顺便告诉您,这种染料不仅头发效果明显,玉质的物件也一染就白,白发魔女那晚用的白玉箫就是用绿玉箫染的,以后你可以想染啥就染啥。 还要告诉你一个小秘密,白发魔女的头发只要不沾上水,三日的太阳就可以晒出本来的黑色。 而您这个不齿之徒,我已经用水泼过了,日日晒太阳也无济于事了,就是剃了光头,新长出的头发还是白的,您一白到老了! 余生就用您的白发,来赎上一世的罪孽吧,此生用华发永久祭奠白发魔女! ------------ 第二百三十五章 属下魔怔 赎上一世的罪孽?上一世做了什么,我不知道...... 但是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信的末尾,南如晔似乎闻到了一丝唐若锦一直狠自己的理由了! 然而,这些发泄怒气的言辞不足为重,自己从此成了白头翁又何妨? 他读出了她的恨意,更读出了她的牺牲! 他不觉眼眶湿润,大有倾眶而出的架势,墨笙连忙劝慰,“主子不必悲观失望,这世间有阴就有阳,有染白之方,就有染黑之法,您贵为储君,人人都会为您排忧解难的。若您心里不平衡,属下这就去配这样的染剂,也弄一头白发出来。” “以后,回到京城,就说我们到了四不像城,恰逢百年一遇的白发圣娘娘的显灵,受了白发圣娘娘的恩泽护佑,才能生出预示福寿绵长的华发来。” “这样的话,属下也会和您共白头了!” 噗嗤,南如晔被他最后的共白头的话说得哭笑不得了,“你这个傻小子,孤并非为自己的华发一哭......” “那为什么?属下可知道您的洁癖症不轻呢,还有您目下无尘的外貌担当,不知因了这白发会不会跌落神坛啊?”墨笙担忧地说。 “当然不会,”南如晔肯定地说,“这一头银发,动如生出两翼的白马,静若玉山之巅的雪莲,万万千千人里独一份,怎会跌落神坛?” “孤是为她心酸,心疼她......”说着脸上又阴云密布。 “前王妃?” “是呀!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儿,为了这座城池的新生,为了百年被人踩在脚下的男人翻身做人,将那样的污秽不堪的东西抹在了头发上,更是......将染了颜色的玉箫贴在嘴上,吹了荡气回肠的曲子,你说,你说,怎么能不让人心痛的?” “呜呜呜......”之前外人眼中的冷面肃王爷,这会儿哭得稀里哗啦的。 墨笙一听,也为前王妃博大的胸怀,高远的格局所震撼,“这样一说,前王妃的确是为他人着想的奇女子,为了别人的幸福受此委屈,属下佩服至极!” “主人,如此一来,有这样的满头白发是莫大的殊荣,就像跟前王妃一样,干了一件敢教日月换新天的大事了。” “主人,属下决定了,要跟主子同进退,共生死。这白发的殊荣,属下也要沾光。” 不想,墨笙竟然被南如晔的话说得魔怔了,非得立时立刻就要染一样的白发,那件肥料必须味道冲冲的! “墨笙,墨笙——心怀黎民百姓,有没有如她那样的胸襟格局,在心不在头发上啊!”南如晔拦不住他,叹了口气,想:我被她怎样记恨,她怎么调皮,怎样折磨我都可以,这几句话倒是害了身边人了! 唉,莽夫一个,又是最具有赤子之心的! 管不了了,他滑落在地,落在最初跌落的那里,懊悔着自己平日自恃武艺高强,却被迷药撂倒了,错失了乞求不来的她的亲近...... 那是多美好,多香艳的事啊! 她吃的苦,受的委屈,我一样不落地尝一遍,可好? ------------ 第二百三十六章 将心比心 南如晔美美地想着唐若锦留下的“共白头” 这话,虽然是外在的形式上的共白头,但......只要和她同甘共苦,就一定能实现真正的共白头! “主子,您看怎么样?”披头散发的墨笙提着一桶水进来了。 “你......头发果真染白了?”南如晔不置可否地看着他,真是胡闹! “墨笙,我的白发是前王妃的小调皮,玩闹而已!或者是她的小惩罚,你好端端地挤什么热闹?”南如晔真有些生气了。 墨笙问,“主子,信里说,水泼过就永久白了?” “是,可是你不需要永久,不要用水冲!” 哗啦啦......一桶水义无反顾地冲了下来......从此,这个世上有了一对少年白头主仆。 他们背靠背坐着,讨论着他们的引路人这会儿身在何处,去向哪关? 是呀,去向哪关? 就在她干了这件解气泄恨的事后,她和小兵连夜出了吉祥城,这次,换她在密林里过夜了。 她和小兵就坐在最高的山坡上,看着灯火通红的吉祥城,小兵嘟嘟囔囔地埋怨着,“姑娘,吉祥城大贺三日,吃住行什么都免费,您倒好,非要陪这密林里的猫头鹰!” 呜呜......说着,还模仿猫头鹰低沉的声音叫了两声。 唐若锦揉着脖子上被蚊子叮的包,“何止猫头鹰,萤火虫不就在你头顶上闪闪发亮吗?” “还有,刚才一条蛇就在你身后的树干上,是我用飞镖帮你赶跑了。” “看,蚊子还给我脖子上留下了好几个杰作呢!” 小兵折了一个大树枝,帮她赶起了蚊蝇,“姑娘,你受苦了!刚才我们干了坏事,跑到离城门最近的客栈,明早第一时间就溜了。您倒好,自找苦吃!” “姑娘,要不我们垒个火堆吧?至少能防狼吧!” 他们跟着自己商队的那些日子,夜夜在密林里过夜,要是有火堆早就暴露了,想必吃了不少的苦吧? 此刻,她倒是有些怜悯南如晔主仆三人了。 “小兵,不能生火,要是把他引来了就不好了!你知道本姑娘为什么连夜要带你出城吗?” “为什么?” “你知道你今天在谁的头上动手了吗?还给人家彻底弄白了头!” 小兵想起人家长相不俗,但衣裳普通,难道自己唐突了? “管他是谁?只要对您,白发娘娘伸出了咸猪手,就一定不让他好过,哼!” 被人崇拜、维护的感觉真好,唐若锦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兵,你知道我和离之前嫁入了肃王府......” “他是肃王爷?”小兵立马醒悟过来,“也就是刚刚册封的太子爷?” 唐若锦怕吓着他,慢慢地点头道,“是他,一路尾随我从京城到这南境,那晚在密林外,和我里应外合破了劫匪的迫害的就是他——南如晔,当朝太子!” “什么,我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小兵一听,扔下了这句就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小兵,你怎么了?醒醒——” ------------ 第二百三十七章 护你周全 小兵一听说自己下手整治的是太子爷,三魂六魄吓得齐齐出窍! “什么,我在太岁头上动土了?”小兵一听,扔下了这句就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小兵,你怎么了?醒醒——”唐若锦想着没有这么胆小的人吧,她伸出手狠狠掐着他的人中,这手练武的手力道应该够吧。 只听他长长地哎——出了声,眼皮子还没张开,眼珠子滚动了。 “小兵,你听本姑娘把话说完啊!恶搞整治他的人自始至终都是我一人所为,他不知道你随我出行的事,想不到你的头上的。” “哼!这个世上敢顶撞、冒犯他的人也只有我了!” 小兵睁着一只眼,问:“姑娘,小兵从来就没有来过四不像城吉祥城?” 唐若锦重重地点头道,“有我在,自然护你周全!” “真的吗?”小兵看似不相信。 唐若锦又讲了一路上跟踪,密林里救助的事...... 此刻,自己身处密林,才能体会他们主仆三人的不易。突然想起从天而降的小福禄,也许是被一路的肉香勾出来的...... 第二日,背靠背睡了一夜的两人被清晨的鸟鸣声吵醒,唐若锦揉了揉眼睛,叫醒小兵。 “怎么了——是太子追来了?”小兵一骨碌跳起来的应急反应,倒吓了她一大跳。 唐若锦安慰道,“没有,他估计还在抓狂中......真是后悔啊,怎么没告诉他可以用黑马尾做个发套呢?” “姑娘,那我们抓紧时间离开这里吧?”小兵东张西望,就像个脚底抹油随时准备开溜的小偷。 唐若锦不急不慢地收集起树叶上的露珠,擦擦眼睛,揩揩脸,“之前曾在书上读过,说是晨露有明目养颜的作用,瞧那货的眼睛亮晶晶格外有神......古人诚不欺我!” “姑娘,我也来试试......”他边就着盛有露珠的树叶擦脸,一边兴致勃勃地说:“不知道去大周国,能否得到一个漂亮姑娘的青眼?” 唐若锦停下手里的动作,“小兵,你倒是提醒了我。此次去大周,本姑娘想办法帮你在那边找个事做,最好把你留在那里。” “你想啊,这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万一被太子查到了......他不敢惩治我,就怕把怒气发泄在你身上啊!” 小兵立马拽着唐若锦的衣裳下摆央求,“求姑娘救小兵一命!小兵命苦,自小父母双亡,流浪街头,幸好镖爷收留,从此跟着满世界地跑......” “昨天干了那件灭九族的大事,怎么都不能连累镖行啊!求姑娘成全!” 唐若锦连忙拉起他,“小兵,本姑娘颇有家资,定会给你找个好去处。大奉、大周,乃至极北边的冰国、雪国,只要你愿意,待在哪里都行!” “姑娘我......还要感谢你的泄愤之举呢!” 小兵一听,挽起她的袖子翻看,“姑娘,您肯定跟着他受了许多苦,留下许多伤痕吧?” 唐若锦拂去他的手,“小兵,能看到的伤都可以愈合,那些看不见的内伤,心伤,才最让人心痛......一见到就怒从心起,无法遏制!” 小兵怜惜地看着她,“姑娘,逃离了魔手,您应该感到欣慰啊!还有,昨天我们痛快地报复了他,让他一辈子未老先衰,余生当一个白头翁,您应该开心啊?” ------------ 第二百三十八章 绿道放行 唐若锦回他,开心,如此整治他很开心,让他岁岁年年顶着白头发内疚一辈子! 两人特殊地“洗漱”了一番,一路下山,朝大奉第一城——锁雾城出发。 看着那城就在不远的山脚下,实际走起来颇费了一些功夫。 等走到锁雾城的时候,已经排了老长的队子。 唐若锦抬眼瞧了城门上的“锁雾云花城”几个字,问:“小兵,这座城里是不是种花、买花、戴花的人非常多?这里的花多得就像天上的云朵,或者花的品种多,多得就像天上变幻多端的云朵?” 小兵笑着摇摇头,“姑娘,您也不看看这里排队进城的人,有一个与花有关吗?” 唐若锦瞧了瞧,也是,排在前面的人大多着短装,显得干练,看手里拿的工具,应该 是进城做工的。而后面的,有几家商队,看不出来是驮什么的...... “嗳,小兵,那这个锁雾云花城有什么来历?” “这个啊,姑娘,我也是道听途说的......” 唐若锦踮起脚尖瞧了瞧,门口的守卫国引查得很严,盘问得很细,放进去一个人得好些时间。 “那你慢慢道来吧,反正排队时间长,听个故事解解闷!” 小兵看着前面几乎不动的队伍,“姑娘,这前面是盘查呢,还是为难人呢,过得这么慢?” “正常,人家可守的是国门!能随便就放人进去吗?你且说说云花城名字的来历!” 小兵正要开讲时,两位士兵走了过来,示意唐若锦出列。 唐若锦看着前面长长的队伍,心里纳闷,没轮到自己呀,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幸好本姑娘是正正经经地生意人...... 看她疑惑,前来的侍卫告知原因,经小兵翻译,她才知道,今日自己是队子里的幸运儿,可以走绿色通道,提前进城。 等他们走到城门口,守卫象征性地看了一下路引,盘问了两句就让进城了。 不是漂亮的女性有优越性,更不是大奉国的人有优越权,实在是城内有人给她开了这个后门。 在城里,有人居高临下地等着她,那人正临窗而坐,听着酒肆的小曲悠悠传来。 他看起来二十多岁,清俊儒雅的外表给人温润如玉、春风拂面的感觉,他摇着一把锦扇,听着下人的回禀。 “主子,已经按您吩咐,提早放她进城了!” 听到此,他站起来,凭窗而立,这是第二次见到她了,虽然用了黑色的发套,但隐隐能看到白色的发际线,那藐视一切的眼睛世所罕见,即使不用遮掩,那华发之下的秀丽脸庞也是惊世绝俗...... 自从在四不像城身历百年难遇的奇景,见到这个从月亮里飞来,又飞回月亮里的奇女子,他就派人跟上了。 此刻,正跪在他身边回禀...... 也不是因为她长得出众引人瞩目,凡是进入大奉云花城周围几个城池里的外来人,他们都密切关注着,查来历,查来往,自从进入他们的视野起,外来人就跟透明人无异。 平时,主人参阅记载的文注即可,偏偏这个女子干了件轰动天下的大事,与日月争辉的耀眼存在,怎能不引起他的注意? ------------ 第二百三十九章 比肩而立 “主人,以上就是我们跟踪探听来的消息!” 他摇着扇子,看着风轻云淡,实则内心受到了极大的振动。装神弄鬼吹个曲子,用个腹语骗骗那些无知的老百姓尚可,行走江湖的人很容易看穿她,而且,看似轻功了得,一跃而上,像是飞向了月亮,实则是落在了远处,高处的屋檐上。 随后,跟上去的高手属下,打探来的消息就更加炸裂了。 为了这里已经奴性深种的男人,受得了那些腌臜之物?佩服至极! 其中的一个属下哐当扔下了一个包袱,“主子,这是我们打捞上来的,她用过的物件!” “打开!” “不,我亲自来!”他可不想把奇女子的东西假手于人。 抖落开,一件红色的披风赫然出现,他凑近鼻子闻了闻,还留有他木梨清香味。还有白玉箫,他凑到嘴边就要吹,被知情的属下拦住了。 “主子,且慢!这上面,这上面......唉,主子日常洁净,属下不好出口!” “她吹得了,我就吹得。我自问,还没有她那样的胸怀与格局,更没有她的仁爱怀民之心!” 他没有半点犹豫之色,挨到嘴边,就吹起了她吹的那支哀伤曲的后半部分,期期艾艾,幽幽怨怨,听者无不伤情坠泪! 一曲吹完,一名属下问出了心里最大的疑惑,“主子,她假扮白发圣娘娘虽然用心良苦,可是她的手段您不得不防啊!” 看主子看向他,他继续分析道,“主子,她一进城就想到了假扮白发圣娘娘可以理解为进城之前的道听途说。可是,在短短时间内,就以雷霆手段拔除了十八家恶霸店主,出手稳、狠、准!这样厉害的角色,倒可以和主人比肩而立了!” 这些属下知道,面前这位云淡风轻、温文尔雅的主子,办起正事来,拥有最狠厉的手段,最坚硬的心肠,那些炸裂的现场就是他们这些硬汉看了都胆战心寒...... 他的一句比肩而立,让主子脸红心跳了。 他们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讶地看着他,这位大周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第一传奇人物——楚渊,是大周皇帝的唯一结拜义弟——屠龙王爷。他上可直达天听,只归君王管辖,只听命与大周君王;下可监管百官,负责刑部、大理寺、都察院等刑法机构的重案要案的查处。 在以上职责范围之外,他还掌管着直接受命于大周皇帝的特务机构——诛心处,专门收集各路情报,其成员多由武林高手组成,负责监视朝臣、收集情报并铲除威胁。 他在大周国的地位,是仅次于太子之下的八千岁了。 另一个插嘴道,“主子,她是怎么知道这些店是每一行最具四不像店首的?又是怎么拿住他们的短处的,一举赶跑了他们呢?” 楚渊神色平淡地说:“想知道还不快去 查她的老底去!” 下面几人立马回到,“回禀主子,她的画像已经画影成型,拓印了上百份,发往了大奉国我们的人,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 楚渊意味深长地看着窗外那人的一抹丽影...... ------------ 第二百四十章 武痴高恒 属下看着楚渊王爷意味深长地看着窗外那人的一抹丽影...... 轻声回道,“主子,我们这就去探查她踏入我们大周国的目的,她所到之处,所见之人,所办之事......会一一详禀!” 与这几人擦肩进入的另一路人马是跟踪南如晔的,他们进来回禀了。 与她同时出现的一个人也是一个耀眼的存在,那份清冷高贵的气质和千秋绝代的容貌,是一身普通的装扮掩饰不了的。 他们一出现在四不像城的附近,就引起了楚渊等人的注目。 “回禀主子,这位大奉国来的男子,果然与之前我们监视的那位女子有密切的关系,您的预测果然不错,您知道他们做了什么吗?” “王爷这次只说对了一半哦!”那位属下是楚渊的得力助手,与他回话颇为轻松,不像上下级关系,倒像朋友。 “一半?”楚渊眉头有些舒展。 “王爷,听他们的口音,看他们的穿着、配饰,必然来自大奉京城。” “这就是一半的一路人喽?”楚渊轻呷了一口茶,随手扔出了几个金瓜子赏给了唱曲的 少女。 “王爷英明!”看他今日打赏的格外多,又补了一句,“王爷体恤属下艰辛!” “就你吹捧地有目共睹,毫无新意!快说吧,看到他们做了什么?” “就在属下跟着那位白发魔女的时候,发现此人和身边的一位武功高手也在跟踪她。” 楚渊拧眉,“武功高手,有多厉害?” “王爷,他的身法犹如鬼魅一般,快如闪电,迅如疾风。轻功了得,我们根本跟不上。看他的身手,应该算大奉国的顶尖前几了。” 说完,他抚掌嗟叹,“咳——要是能和他痛痛快快地过几手, 昏天黑地地斗个三天三夜,此生练武出身也无憾了。” 看着他又犯了武痴病,楚渊揉了揉眉间,“高恒,孤独求败求而不得,一遇到武林高手你就犯病了。接着讲!” 高恒讪讪一笑,“是,王爷!” “这位奇女子深夜回到城主府就倒头入睡了,这二位男子就隐身在房子的树头上,像是监视,也看似保护!” “那位公子武功如何?” “回王爷,在公子哥之流里,他的身手算是上乘了!” “继续!” “这位姑娘一直睡到昨天日上三竿,跟着她的还有一位小家仆,年龄小,模样也算周正。” “他们于下午申时出了城主府,到达和那十八家黑心店主相约的酒楼,因为有两方人跟踪,我们不敢靠得很紧。” “不知里面说了什么,这十八家店主神色匆匆地赶回店,散尽家资,逃命似的携全家出了吉祥城。” “我们一部分人跟踪这些店家而去,一部分人留在酒楼,只见那位姑娘在最大的包间里待了一个时辰。” “之后,那位男子破窗而入,护卫留在窗外。他们在窗下举止亲密,初见就搂抱在一起。” 楚渊拧眉,“他们举止亲密?可见关系匪浅,是追随而来的?” 高恒回道,“但是,亲密不过一瞬间,王爷您猜发生了什么?” ------------ 第二百四十一章 吊足胃口 高恒见王爷听自己说到“举止亲密”时似有不悦,这可不像他经常教导属下说的“遇事要处变不惊”、“喜怒不能形于色”、“心中纵是波涛汹涌脸上也要波澜不惊”等等诸如此类,忙说了句,“但是,亲密不过一瞬间,王爷您猜发生了什么?” “那是酒家,不是客栈,还能发生什么?”楚渊用下半身思维随口问了一句。 “王爷,就知道您想象力丰富,一想准上头了!” “一双玉人拥抱一起,接着会你侬我侬,像交颈鸳鸯一样......事情呀,偏偏不是我们凡夫俗子想的那样,这白发魔女一出手就惊人加雷人啊!” 这就是楚渊不反感高恒的地方,能把平铺直叙的事情叙述的生动形象,吊足了他的胃口。 看王爷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高恒满足地道,“王爷,那个小白脸公子原来是一厢情愿啊!一翻进窗子就轻薄人家,搂着抱着还勾起人家白瓷玉雕似的下巴,想要吻人家的芳唇,被人家一下子就迷晕了过去,您猜用的是啥迷药?” “少来,最讨厌你老是吊人胃口了!”楚渊不悦了。 “王爷,这位姑娘简直是个天才,她用的是四不像城里特有的一种迷药。” 楚渊不服气了,“入乡随俗,用了当地的迷药也算有才?” 他提起一串葡萄吃了起来,看还能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迹。 “错了,王爷,四不像城里的那种迷药,没有解药,唯有时间是唯一的解药。” “可这姑娘了得,创造出了一种解药,在走之前给他服用了。” 楚渊嗤之以鼻,“真是多此一举,时间到了自然解了!” 高恒却不以为然,“主子,人家是女人!女人多数善良、心细,她可能是怕一个人被迷晕在包间里出事。” 楚渊微微坐正了身子,“说!怎么配的解药?” 高恒瞪大了眼睛,现在想来也是十分离奇,“谁知道她怎么在短短的时间就想出了解药之法的?只见她刮了一些木窗格子上的木屑,又将四不像城特有的云花酒倒了一点,再用金簪子在自己的头发上摩梭了好几回,再将小瓶子里的东西搅拌了几下,靠近他的鼻子让他闻了闻!” 楚渊吩咐身边的另一个人,“你去试验一下这个配药与解法!” 那个人领命而去! 楚渊思索道,“将他迷晕,又立马给了解药,有点想不通啊!在迷晕后都没做些什么吗?” 高恒拍了一下脑袋,自我批评道,“王爷,瞧我这脑子,只把我最觉得不可思议的事情告诉你了,讲了个开始与结尾,将中间最精彩的部分省略了。” “还有中间最精彩的部分?你确定?他不都被人家放倒了吗? 高恒砸吧了一下嘴,笑得很是桃花,“王爷,啧啧......这一对鸳鸯有点看不懂!你说这个男的吧,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搂着表达爱意,那女的立马迷晕他,这迷晕他之后,若照平常的版本吧,这女的得给那男的几个耳光,外加几脚踢......可是......她接下来的动作就有些让人看不懂了?” ------------ 第二百四十二章 本王喜欢 高恒那不可思议的小表情,像支羽毛将楚王爷的心抚的奇痒无比,“有何看不懂?难道大奉那边的人有什么特殊癖好?” “倒也不是,就是吧,她把人给迷倒后,自己被迷得五迷三道的。只见她就像一个母亲爱抚自己的孩儿般,着迷地看着他,轻抚他的脸蛋,还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高恒入情入境地描述着。 “这样啊,那或许就真是一对母子?看那长相,都很是不俗!或许是那姑娘不惧岁月的磋磨,不显年龄,有什么永葆青春之法?”楚渊倒是喜欢上了自己的这个推理。 “小人倒不这样认为,那是爱人般的眼神和举止啊!这姑娘好似在压抑着自己的情感,就像是一对怨偶!或者,两人有世仇,这女孩不能喜欢她?”高恒细细地回想着昨天下午自己偷看时的细节、情景。 “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高恒,怎么一波三折的,比看戏还热闹呢?”楚渊把玩着手里的玉指环。 “因为,接下来绝不是一个母亲能做出来的事!这位姑娘的报复性真强,对送上来的机会绝不姑息。她等手下的人一进来,就说这人轻薄与她。家仆义愤填膺,要给她报仇!”高恒接着演上了,一人分饰两角,一会儿扮演姑娘,一会儿自扮家仆,言语跳脱,动作夸张,惹得楚王爷哈哈大笑。 “在那姑娘的言语授意下,家仆如法炮制,也染白了那男人的头发。还一桶水浇下去,让他永远长不出黑头发了。最后,那位姑娘给他留了封信,再给他闻了解药,又敲了敲窗子,引暗卫进来。随之,她领着家仆逃之夭夭了。” “你说还留了一封信?你这个狗东西,明明知道信的内容,还在这里故弄玄虚,引得我故意猜错他们是母子关系!高恒,我看你这月的供奉必须减半了。” 这位高恒在他身边待久了,早就混成他肚子里的蛔虫,他幽怨地看着他:您是生气他们不是母子关系吧?拿我这个小喽啰出气! “那封信呢?本王记得你记忆力超人啊!”楚渊打了一巴掌,又给了他一个甜枣。 “那是当然,请听小人背下来!” “这封信没有抬头称呼,不然我们也就知道这男子的身份了。开头就写:是我,来自月亮圣境的白发魔女!” “受‘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的启发,我们俩也算是‘今朝已是同白头,此生也算共白头’了。” “而且,要和白发魔女共白头是要付出代价的。白发魔女是一夜白发,您这个凡夫俗子,还是忘恩负义之徒,就得一生白头。此信附上染发之法......” “听着他们似有深仇大恨?看着两人年龄不大啊!会有什么解不开的仇怨呢?” “还有这个共白头的想法,听着像是两人是无缘在一起了?”这个每天都以偷窥别人隐私为乐的特务王爷,听得很是认真,适时插上一句。 “这个姑娘好有个性!本王喜欢!” 高恒诧异地看着他,这位主子是个温润如玉的和气阎王,从来不喜怒形于色,平日里他们这些属下一直以猜测他的好恶之情为乐,从来就没有胜出者,今日怎么会直接坦言喜欢谁? ------------ 第二百四十三章 闻臭清醒 高恒像看天外来客般看着自家主子,今日这么坦诚,他在研究他,他却在玩味着信中的意思。 “他是忘恩负义之徒?她给了他什么恩惠?他又是如何负了她?真有意思!”楚渊悠悠地说。 您倒是听了一件趣事,还乐在其中,我招谁惹谁了,半个月的俸禄打水漂了,答应给翠姑打半幅头面的...... 好吧,翠姑的半幅头面都打水漂了,小人就再小小的恶心您一下吧! “主子,您想知道附上的配方是什么吗?”高恒分享欲十足地看着他。 “高恒,你说有多大的深仇大恨,让家人一时白了头,还余生早做白头翁?” 还计较人家男女主的故事呢?高恒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在心里想:还说人家是白头翁?有那么魅惑众生的白头翁吗?他那头银发更添摄人魂魄的鬼魅气质,更加吸引女人,乃至男人的眼光了!您若站在他身边,就是一个路人甲、路人乙,连配角都做不了。 这高恒为了自己半个月的俸禄,在心里可是狠狠地贬低着自己的主子。 “配方?说来听听!”楚渊想着这两人一前一后“共白头”了,这个意境似乎很妙。 “主子,这配方说起来实在是有辱斯文,何况您还有洁癖?” 楚渊笑意深长地说:“这个配方嘛,你迟来一步,跟踪那位奇女子的那拨人已经告知本王了。本王还用她吹过的笛子吹了一曲呢!” “什么?不可能!”高恒一听说是楚王爷吹了那笛子,直接、间接地接触了那——物吗?他平日最讲究的一个人,最干净不过了,这反差也太大了,一时气血攻心的他竟然昏厥了过去。 楚渊习惯性地瞧了一眼他的搭档小顺子,那家伙脱下自己的靴子,拿着靴筒在高恒的鼻子前左三圈,右三圈地转了转,奇了,他一会儿就清醒了过来。 小顺子朝着他挤挤眼,“你就是欠揍臭,臭上一会儿就清醒了,我觉得你想根治你这个昏厥病,最好的办法已在你的脑海里,那个配方——很适合你啊!” 高恒醒了,还是赖在地上不起来,“主子,每次......每次您都拿小顺子的臭靴子熏我!您不会掐我的人中,破我的冷水吗?” 楚渊摩挲着下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我说高恒啊,小顺子说得有理啊!你这断断续续地要臭上一臭们,才能清醒过来,还不如一次臭够了,使得一生清醒做人!” 小顺子好不容易被主子夸奖了一回,得意洋洋地收回了自己的靴子,同情地看着楚王爷的红人。 高恒一想到那个配方的恶心劲就止不住地反胃,“主子,王爷,俗话说得好难得糊涂嘛!我就不那么清醒做人了,时而糊涂,时而清醒也很好!” 高恒再次表忠心道:“小人一定大事上清醒,小事上糊涂,侍奉好主子,尽心竭力地办好差事啊!” 高恒呷了一口茶,再次看向他,有点惋惜地说道,“就害怕将来,你会后悔!哭着喊着要用这种配方!” 高恒不屑,心想:谁会争着弄这个配方,那肯定是人的脑子烧糊涂了? ------------ 第二百四十四章 圣灵显身 俗话说:近赤者红,近墨者黑。 对于走出吉祥城的主仆二人来说,此刻是近银者白。 如果南如晔的白发是唐若锦一时泄恨而伸出的惩罚手笔,躲也躲不过,而完全可以躲过这一劫的墨笙,却甘愿“共白头”,也不枉他是南如晔第一暗卫的角色了,更对得起主子的提携之力了。 这主仆二人一出酒楼,就引来了大家的围观! “快看,有两位白发少年郎!” “依我看,若是给前面那位凤眼男人穿上红披风,画上蓝花妆,再拿一支白玉箫,那就跟那晚显灵的白发圣娘娘一模一样了!” “是呀,是呀!他越看越像白发圣娘娘,连他的仆人都是白发,这是受圣人的感化呀!” “只有内心纯净,具有赤子之心的人,头发才能白的彻底,通透,毫无杂色,根根泛着银色,是白发中的极品,是人世间的龙凤!” ......刚被破除了奴隶身,拥有上街言论自由的男人们,争着围看、议论这两位有奇特品貌的男人。 不知哪个男人突发奇想,厉声喊了句,“他或许就是白发圣娘娘本人呢?” “对!就是白发圣娘娘幻化成男身,便于在人间走动!” 如此一说,围上来的男男女女齐齐拜倒,跪着拜见白发圣娘娘,一边作揖叩谢,一边祈祷感激...... 南如晔皱皱眉,墨笙从未被人如此虔诚地跪拜,新奇地享受其中。 南如晔趁他们再次叩头拜谢的时候,拽着墨笙飞跃上了屋顶,再提起运用内功,在一个个屋顶上飞跃腾挪,决定不走平常路了,飞着离城了。 在日光的照射下,他们一下又一下,投射出燕体鹰影,嗖——嗖——人们纷纷抬头,目送,欢送白发圣娘娘...... 他们一口气奔出了十几里,着急时东西未辨,方向不知,竟然已来到了城郊,有山有水,风景如画。 “哎呦——主子,你这飞奔起来的速度,属下难及!”说他在草地上就势打了一个滚,喘着粗气。 “你小子,是不是放松练习了,这么差的身手,怎么保护本太子?”他说着还下脚踢了他一脚。 “主子,这吉祥城里肯定是受了什么诅咒,一见到白发就联想到白发圣娘娘,那种虔诚的样子,您要是让他们掏心掏肺,我看他们都不带犹豫的!”墨笙想起刚才那个场景,感叹白发圣娘娘的极致影响力。 “所以要带着你逃遁喽!这就是前王妃之所以能成功的原因,这里的人不拜神佛,不信鬼神,只认白发圣娘娘。” “主子,我觉得您要是在吉祥城再待几天,他们肯定把您当白发圣娘娘孝敬着。到时候,什么金银珠宝呀,传世家宝呀,乃至美女俊男,想什么有什么,要什么有什么......” “想想都乐不思蜀了,您逃得后悔了吧?” 南如晔赏了他一个额头敲板栗,“你家主子就这么眼皮子浅吗?你跟着我都看不上他们的血汗钱,何况你家主子?” “主子,我们接下去要去哪?” “而且,在主子拽着属下逃离的时候,我发现有人跟踪我们,还不是一路?” ------------ 第二百四十五章 云卷云舒 “而且,在主子拽着属下逃离的时候,我发现有人跟踪我们,还不是一路?” 当墨笙讲出自己的发现时,南如晔平躺在草滩上,身心放松,望着悠悠白云,自言自语道:“云卷云舒,自由烂漫,多么像渴望自由的你......” “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你呀你,和我短短的婚姻几日,真不知哪些地方让你厌倦了,要和离?还那么义无反顾。出了府每一天消停过,这不,还让我追到了南境!” 墨笙听了直摇头,自己的主人要发癔症了,相思病又犯了,此刻说什么都听不进去。 他也平躺在主子的身边,看着蓝天白云,陪着他发病。 “你有河山之德,洛神之貌仿若山中凤凰,我更知道你有凌云之志,我那个深深庭院是锁不住你的!” “你要振翅高飞,我就做送你上青天的疾风;你要奔驰草原,我就做驮着你驰骋的烈马!” 墨笙看着他的满头银发,慢悠悠地插了一句,“是白马!” 他摸了摸自己的白发,“也对,是在银河里沐浴过的一匹白马!” 说完这话,他继续吟诗作赋,畅谈思念之情,“你若不喜欢这个世界被分成乱七八糟的好几个国家,今日你占我城池,明日我夺你地盘,你争我抢,为了丁点土地燃起狼烟战火......” “她若不喜欢,你能奈何?”墨笙泼了盆冷水,代老天爷发起了这声灵魂质问。 “她若不喜欢,我就征战四方,让他们臣服在大奉的脚下,一统天下!” 还不是给嗜杀成性的自己找借口! 何况劳力伤财损命的事,谁会喜欢?再说了,我肯定是身先士卒,第一个打头阵送命的,得掐灭他的雄心壮志! 墨笙一骨碌翻起来,趴着说,“前王妃之前说过,她喜欢各地的风土民情,各个国家就像一年四季,各有所长......若是都变成一个样子,那多无趣!” “她真的说过?” “当然!” 他们一个看着天,一个瞅着地,回忆着前王妃在王府的点点滴滴......一谈起她,这主仆二人有眼无珠,又闭耳塞听,不知什么时候,一个天罗地网从天而降。 暗中的黑手用力收紧了口子,主仆二人成了网中鱼。 他们困兽之斗,抽出利剑,却刀刀砍在牛筋般的网绳上,这牛筋还能吃刀子,一吃一个豁口。 “省省力吧!”南如晔劝阻道,“我之前在大周志上曾见过对这种网兜的介绍,火烧不断,刀砍吃刀,应该就是这个样子了!” 网兜越收越紧,他们就像穿上了网格长衫一般被困住了手脚,扔在了马背上,他们被一群长相凶恶的土匪带着奔跑了起来。 为首的土匪挥舞着长刀,喊着大收获的号子,一群人匪性张扬,血脉汹涌,朝着永宁河奔腾而去。 之后他们登上了几条小船,由几个唱着小曲的船夫划着,朝河对岸而去。 墨笙还在挣扎着,南如晔又道:“省省力气吧!既来之则安之!” “是属下大意了,让主子......公子落入了贼人之手!” “公子,您惩罚我吧!回去我自领三十军棍!” “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想想怎么脱困吧?” ------------ 第二百四十六章 画中女孩 墨笙又想起解铃还须系铃人,主子为什么才来此地的,对了,这样问:“公子,前王妃她来南境,听说是为了采买一种药材,那个大部队人才济济,连队医都配着,还有田云霄将军保护在侧,公子就不必担心她了。” 不用担心她,您好好担心一下自己吧! 南如晔拧着眉头说,“你不过是井底之蛙,哪知这边境上悍匪如云,治安混乱,若是也碰上网兜就不好了!” 还得继续劝! 墨笙一想起她那夜在吉祥城掀起的大风大浪,说了一句公允的大实话,“公子,我看十个公子合起来都比不上前王妃,她走到哪里都能掀起骇人的风云,还能干出辉煌灿烂的成绩,您以后少思念人家,好好想想怎么破局眼下吧?” 果然,南如晔赞同地点点头,“好吧!告诉你我们此行的目的吧!追逐前王妃的足迹固然重要,但我们还有一项使命......” “附耳听来!” ......“哦?公子,那幕府魏王爷祖上几代都驻守南境,守我大周国门上百年,要反早反了,何至于等到眼下国富民强的时候?恐怕是谣传吧?” “是不是谣传,我们微服私访至此,就是为证实明白!” 他们被关在船底的货舱里,只听外面哐啷一声,靠岸了。 “把他们带上来!”一声清脆的女声传来,让南如晔突然想起唐若锦有时欢快的声音。 他们被带上船舱,立时揉了揉眼睛,以适应强烈的阳光。 这时候,一个清丽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她弯下腰,像看两只怪物一样看着网兜里的人。 “大哥,这就是你们今天的收获?” 那位络腮胡子的中年男子过来抚着她的肩膀,“青儿,你时常说山上都是一些莽夫,糙汉子,今日,哥哥给你俘虏两个眉清目秀的,你喜欢不?” 青儿打量着他们,他们也打量着眼前的土匪丫头,只见她脸蛋清秀,眼睛弯弯像天上的上弦月,小嘴像豇豆小小一只,一笑还有两个梨涡。 这应该是从山水画里走出来的呀!这土匪窝里还有这么清秀貌美的女子吗? 青儿惊讶道,“哥哥,您从哪里掳来的白毛仙?” 土匪哥哥手下的小喽啰牙尖嘴利,“是四不像城,就是后来改名的吉祥城城东靠水的草滩上。” 青儿痴痴地看着南如晔,“哥哥,还不给他们松绑!您怕是冒犯神灵了?” 土匪哥哥目瞪口呆,“妹妹,你足不出户,常年不下清凉山,又怎么知道他们与神灵能扯上关系?” 青儿走过去,攀着哥哥的臂膀,“哥哥,传得沸沸扬扬的白发圣娘娘显灵的事就发生在几日前的吉祥城,你没听闻过吗? 哥哥还是不解,“听说了,那座城池里的男人一夜间和女人平起平坐了,可......与这两货有什么关系?” 青儿娇嗔地剜了哥哥一眼,“榆木脑袋呀你!看看他们的头发!” “头发怎么了?有一种白发病,从发到脚的每一寸皮肤都是白的,连汗毛都是白的!” “可是哥哥,你看,他们这种发色是常见的吗?” ------------ 第二百四十七章 绿头英雄 青儿还在为两人罕见的头发,不俗的外表游说着哥哥 ,希望他不要犯糊涂。 他是个宠妹妹的好哥哥,“妹妹既然高看他们几眼,就听妹妹的。” 这个妹妹就是人常说的,麻雀窝里养出了凤凰,她虽然成长在土匪窝,但长相清秀,举止文雅,知书达理,是歹笋枝上长的好笋。 他转过身吩咐手下放人,再把人给送过河去。 就这么安全了,墨笙不可思议地看着主子,到底是主子安之若素。 他被卸了网兜,整了整衣襟,拢了拢头发,自带的天潢贵胄的贵气派头,使土匪众人立马矮三分。 南如晔抱拳谢过高抬贵手,并对身边的墨笙说:“来也来了,不如叨扰诸位英雄一番,我们上山游览一番,如何?” 人家让你走,你却赖着不走,不就是看上人家青儿自然山水滋润出来的清秀模样吗? 墨笙看了看主子,又看了看青儿,摇头想,好颜误事啊! “各位英雄,前面带路吧!”南如晔自来熟的气质,表现的似乎这山是他开的,这片土地都属于他的治下。 “请!”这样的临危不惧,倒让土匪们自惭形秽。 南如晔与土匪头儿走在前面,听了他的介绍,南如晔真是得高看他几眼了。 “请问英雄尊姓大名!”南如晔看了一路的驻防排兵,很是称赞。 “绿头是也!”那人见南如晔似有不解,“阁下,我是一粗人,生于土这里生土长的猎户之家。只是,在这个三不管地带,自称是管事的衙门走马灯似的换着,税收苛刻,猎户平民稍有不满,就肆意杀戮,我们......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才落草为寇,占山为王!” “您肯定还不明白我的名字含义,实际上我小时候出生的时候,头顶长了一片绿头发,小伙伴们都喊我绿头怪。我平时不敢出门,只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来亲近山林田野。” “在我长到十二岁的时候,我们山村里时常有一头野兽出没,有许多家的牲畜都遭了殃。” “有一天我又是夜里出去打猎,碰上了那头进村寻食的怪物,它也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可怕,不过是比平常的豹子少了一条腿而已。” “那一夜,月凉如水照射下来,给我注满了力量,这力量来自家人,还有刚出生不久的妹妹。” “那一夜,我和那三脚豹子殊死搏斗,用短刀、箭矢,用拳头、利齿,把小时候就受人鄙视、谩骂的怒气都发泄在了这个怪物身上......” “最后,天明的时候,人们在村口发现了昏过去的我,还有浑身有伤已经咽气的豹子。” “在那场决斗中,我赢了,不知在什么时候我头顶的那从绿头发也蹭飞了。虽然我没有了绿头发,人们依然喊我绿头,一直到我当了他们的头儿!” “英雄气概啊!”南如晔称赞不已。 南如晔又看了看这个寨子的修建,“每一道关口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设计,还有各种防范措施,看上去是有多年征战经验的将军所为啊?” ------------ 第二百四十八章 威武堂上 绿头也钦佩地看着他,看来,我们今日掳来的也不是平凡人啊! 他钦佩地说:“您的眼光真毒辣,这里的缔造及防卫的确是出自一位将军之手,也不知道是哪国将军,听说打了败仗,不敢回国了。” “那位将军是否还在您的寨子中?” “在,他最喜欢山顶的听涛亭,一坐就是一整天。说是听见瀑布的涛涛阵耳声,就像回到了战旗猎猎、万马厮杀的战场......” “首领好!” “首领好!”每个关卡见到绿头的人都恭恭敬敬地行礼问好,平时也不这样礼数周全呀,他看了一下丰神俊朗,发色奇异,更添几分惊世绝俗的容颜的来客,知道是他们的缘由。 “这边请!小心旁边的植物不要碰到!”绿头边请贵客拾级而上,边提醒着注意事项。 “这个结着黄色小果实的植物有毒?”南如晔问。 “请教贵客贵姓!” 南如晔随口说了一个,“绿兄,免贵姓华,名华南。” “华弟,爬上这个悬梯就到了威虎堂,是我们寨子议事的地方。” 走到悬梯下边,绿头身边的小喽啰朝悬梯顶上绑着的草人射了一箭,箭上是自家制的绿头箭矢。 不一会儿,就有人放下悬梯,看是首领和上门的贵客,悬梯上缠上了芳香扑鼻的小黄花,这是自己人爬上悬梯的待遇。 轮到墨笙上梯时,他弃梯飞檐走壁,一路腾挪飞跃而上,看得上面的人目瞪口呆,还能这样上来啊! 在普通猎户,或有几下三脚猫功夫的山民面前,大奉第一高手墨笙让他们大开眼界。 等墨笙呼吸平稳地站在众人面前,南如晔笑道,“绿兄切勿见怪,并不是我的家仆在你们面前炫耀轻功,是他换种方法告诉你,悬梯不是唯一的登临大堂之法。若是遇上轻功了得,武功高强之人,只是几个飞跃、腾挪就能上来。” 青儿上来施施然行了礼 ,一个如此清秀书雅的人在这个匪气横溢的威虎堂里真是格格不入,就像一束优雅的兰花长在了杂草堆里。 “那依华兄所见,如何让兄长改进一番,能让悬梯成为唯一登堂途径?” 南如晔看向墨笙,眼中授意,刚才那么帅又拽的身手,不就是为在青儿前表现一番吗?再给你个机会。 墨笙会意,上前对青儿回礼,又对绿头施礼,“我家公子所说,真是我的心意。属下建议首领,可在悬梯两边设置荆棘或利器,抹上剧毒,使人无从下手,自然轻功无用!” “谢谢!您是我威虎寨全寨上下的恩人啊!”绿头首领上前感谢,并吩咐手下人备几桌上好的菜肴,欢迎华老弟二人贵脚踏贱地。 南如晔环伺威虎堂,整个大堂布置透着威严,兽皮虎头多有悬挂,树墩树杈上放置各类兵器,高出了几个台阶的首领宝座上,除了兽皮布置外,还有金银玉器,大堂所燃灯盏,多为松油,燃烧的时候溢出松香...... “威武堂上好威风啊!”南如晔感叹道,“请问绿兄,晚宴的时候能否请那位将军一起参加?” ------------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世外高人 听说晚上有夜宴,南如晔顺口邀请那位厉害的将军,眼观绿头首领似有难言之隐。 青儿先请贵客上座,斟酌着回道,“贵客有所不知,这位将军似喜欢归隐山林,他住在后山上的听涛阁,身边只有两位小童伺候着。平日焚香弹琴,读书写字,练功健身,清闲度日。” “若不得相请,我们前山之人不得上后山打扰!” 如此神秘,像是世外高人! 青儿就像一株深谷幽兰,从容淡雅地说道,“他是小女子的老师,许小女子可以随时上山,若贵客十分想见,小女子愿上山相请!” 绿头摇头道,“妹妹忘了,先生将军已有十个年头未曾下山了,你有把握能请得动他?” 南如晔笑道,“这样吧绿兄,就不为难贤妹了,明日,我们备一份薄礼,亲自上后山拜访!” “如此也好,为兄亲自陪你们上山走一趟!” 大口的吃肉,大碗的喝酒,大家猜拳吆喝声,吆五喝六,有些人脚踩高凳,吃相喝相全无......这些是南如晔对土匪酒宴的最初看法。 直到,酒菜上齐,那些蛇胆,熊掌,虎心、豹眼......这些虎虎生寒的菜,倒是料想中的匪气十足。 可座上的人,吃喝交谈中规中矩,有文有雅,席间更没有粗鲁之言,完全出乎南如晔的预料。 听说要有助兴节目,南如晔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几个壮小伙的拳脚比划,武力交锋,释放出满满的武士涨力。 不曾想到的太多了,只见绿头身边的大娘子合掌拍了三下,就响起了雅乐,琴声阵阵,传于一副竹林屏风之后。 随着屏风慢慢褪去,露出了一个着青纱衣的妙龄女子,她在低头抚琴,瞧那侧影,是青儿无他了。 琴声飞扬,一列着粉纱衣,戴面纱,婀娜多姿的舞女鱼贯而出,舞姿既有大奉的青莲舞步,又有大周的云袖舞,还有北境草原民族的豪放马步舞,总之既高雅又奔放,还又民俗民风味...... 也是,这个三不管的地界,文化大融合地更和谐! 南如晔眼角一瞥,看到墨笙这家伙舞女翩翩在眼前,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瞅着弹琴的青儿,真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啊! 这小子之前眼里只有本王,何曾分过心,走过神?这个直木头,要是认准了就不会转移的,让他初尝一下男女喜欢之情也好! 喝的酒,也是山涧泉水,山中谷物自酿而成,带着山水的清冽、甘甜,回味悠长,只是这后味,有点家乡的青叶酒的味 道。 “绿兄,此酒何名?入口齿颊留香,甘冽绵长!” “华弟,这是我们山寨自酿的古涛酒,酿法还是后山的先生所授!” “这乐谱必是那位先生所创喽?”南如晔问。 “贤弟果然聪慧,我们的言行举止均是受先生的熏陶!” 这里的山寨是他建,文化的传播也在他,他的影子时时可见,又处处流露出大奉的韵味,这个先生十有八九出自我大奉?不知道他的身上经历了什么? ------------ 第二百五十章 头枕松涛 在这座山寨处处都留有他的手笔,都是他的杰作,而他却在功成名就之后挥袖而去,隐居山林。他夜观皎皎星辰,晨迎冉冉旭日,夏有蝉鸣作伴,冬有雪松入画,虫萤、飞鸟、草木、松涛......真可以算是神仙生活了! 此刻,再悦耳的琴声、妙曼的舞影都没有入南如晔的心,他的心思全在后山神秘之人一年四季的隐居生活。 这一夜主客尽欢,一切归于沉寂之后,南如晔还是难以入睡。 他起身披衣,推开屋门,来到廊下,凭栏远望。前山后山本就隔着一条松涛携手相望两不厌,此刻,更像是默默不言已经明了心意的一对恋人,执手相看泪眼,唯有松涛静流...... 后到屋子,头挨着枕头,听到阵阵松涛,一句诗入情入境顺口而出:夜风无赖吹陈榻,头枕松涛听雨声! 清晨,啾啾鸟鸣声早早就吵醒了墨笙,墨笙站在南如晔的房间门口;“公子,起床了,早晨的空气好新鲜!昨晚的松涛声害的我梦了一晚上的水,不是在河里划船,就是在水里游泳......” 墨笙连炮珠的一通话没有吵醒南如晔,却引来了一早在下面大坪地上读书的青儿,青儿仰头道,“墨哥哥,下来,我领你瞧瞧大坪周围的景色。” 墨笙踏着青石板,抚着晨露晶晶的扶手,连续下了台阶,就走到寨子的大草坪上,这里不用说,还是那位将军专门开辟的,专门用来操练军事,陈列着武器搁架...... 当然,每逢寨子的重大节日或重要节点,也会在这里集会,举行各种活动。 这个寨子还井井有条地划分了生活区,家属区,事务区......在青儿的介绍下,他清晨起就逛了大半个寨子,直到肚子咕咕叫了几个回合。 青儿遂请他会同华公子去后寨用餐,所食用的清淡小粥,精致小菜,都让南如晔起敬。 用过早餐,绿头首领让他们几人在大草坪走路消食,等自己一小会时间。 在这个档口,青儿领着他们又参观了一番,指引他们看了排洪渠,排污道等设计原理。 “劳烦二位久等了!”绿头首领抱拳行礼。 南如晔回头回礼,看到他着了一件月白长衫,脱下了刚才还穿的那件兽皮短夹袄。清风带来了丝丝香气,应该焚香沐浴过,脸上的络腮胡子也整理过了。 他脸上有怯懦、紧张之情,缩手缩脚的样子像极了初入学堂的小学子。 “华贤弟,愚兄和内妹这就领二位去后山,拜访先生!” 青儿,“兄长,我已提早派了春桃上山询问了先生,是否可以领外人上山?” “是否允许?”绿头首领急切地问。 恰在这时,一位着粉衣的小女孩跑着前来回话,“姑娘,先生已允诺!” 他们下了前山,想着要是知道徒步上山多吃两碗粥好了,这下山又爬山的,肚子咕咕咕叫个不停多不雅观! 来到后山脚下,南如晔收紧了衣袖,挂起了前襟,抬头看这么险峻的山,准备好好舒筋活络一番了。 他暗自瞧一眼墨笙,爬山,敢来一场较量吗? ------------ 第二百五十一章 胸怀天下 墨笙捕捉到来自主人挑衅的目光,也做好了登山准备。 没想到春桃开心地说,“姑娘,先生听说贵客来临,还指点了悬梯不到之处,特意开了车道,大家不用徒步爬山了!” “哦?还有车道?”南如晔惊奇地问。 他四下查看了起来,山崖峭壁上凹凸不平,被杂草覆盖,虽有两条路,却蜿蜒曲折,甚是陡峭,远看也就羊肠小道吧! 就在他俩看不到破绽时,只见左边山壁一分为二像一扇门似的打开了,声音清脆。山壁里露出了矗立的索道, 索道的下面有车轿,一次承重两人,由齿轮机械传力,将他们送至山顶。 南如晔他们惊诧不已,这人是个人才,完全掌握了机关暗道之类的技能学说,才能设计出这样完美的索车。 “公子,请准备好佩剑,若有滑落坠山,我们可凭借佩剑逃离危险!”墨笙有些恐高,捂住了眼睛说道。 南如晔看到他的滑稽样子,揶揄道,“亏你还是本太子的第一暗卫,飞檐走壁是家常本事,竟然恐高!” “你且睁开眼睛看看,从一个个角度看过去,周围的景色绝佳!” 墨笙还是闭着眼睛,“主子,属下倒是想,这样的能工巧匠,排兵布阵的大将,若是收在主子麾下,为您效力多好啊!” “墨笙,这个还要看缘分,是我大奉的福分躲都躲不掉!” “可是,主子,您看他隐居心太重了,在这里都有快十年之久了,怕是已远离尘世烦扰,请不动!”墨笙担忧地说。 “也说不定,上去了再看吧!” 他们一起坐着索道车上到山顶时,就听到了琅琅的读书声,南如晔听着嘴角就上扬了。 墨笙在后,请问:“公子?” “你这个武呆子,平日就喜欢舞枪弄棒,不喜读书,没听到他们读的是我们大周流传最广的诗词吗?” 墨笙开心道,“祝贺公子!” 两位童子见到客人前来,上前施礼道,“我家先生在书房,请各位随我来!” 那绿头首领,脚步更轻了,举手抬足间尽显尊敬。 在他的感染下,大家都很拘谨,把墨笙紧张地不知道怎么摆手摆胳膊了,有时手脚并摆,别扭地把青儿逗乐了。 他们在书房门口止步,书童进去禀报,得知允许,他们进了书房。 这座五间大的书房,里面是打通连在一起的,跨进去的他们被震撼了。 书房正中间的大桌子上,是这几个国家的山川地貌沙盘,制作准确,标注清晰,就是一个个国家的缩小版地图。 大奉、大周、草原异邦等小国,全在沙盘之上。 而这位先生,正在为每个国家的山川地貌写概述,写好一张就贴上去,看上去已经完成过半了。 进去的几人没有一个敢发言打扰,这种敬业的态度让大家肃然起敬,他们围着沙盘看,青儿以吉祥城为坐标在找这个山寨...... 南如晔当然一眼看的是大奉的地盘,作为储君,这里的一草一木、寸寸山河都是他的领土,而心怀天下的这位先生,就不知道能不能为己所用了? ------------ 第二百五十二章 锦程将军 等先生写好了大周庆历山的山志交一书童之后,他才抬起头看来访的宾客。 当然了,第一眼就落在他们银白的头发上,其次才是他们气宇轩昂、丰神俊朗的外表。 “贵客临门,蓬荜生辉啊!”先生起身抱拳行礼,让座,命书童们挖梅树下收藏了一年的雪梅水,泡茶! 他们宾主就坐之后,绿头首领和先生说了一些近日寨子里的事务,南如晔听了一下,主要是给附近流民的安置问题,及粮食银钱发放等。 南如晔、墨笙听了,向他们投来敬佩的目光,可见这里不是平常意义上的劫匪了,是仁义寨。 “绿兄,你们这里那是威虎寨,实仁义寨也!”南如晔如是说。 “好个仁义寨!”先生投来赞赏的目光,“鄙人也时常建议挂上仁义寨的牌子,寨主总是自己还做得不够好推辞!” 说到这里,绿头寨主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在先生面前就像一个很难进步的差学生。 “请问贵客,来自哪里?”先生转向南如晔,目光温和而探究,显然对这位年轻贵客的来历充满好奇。 南如晔微笑道,“先生,刚才书童们朗朗背诵的诗歌,就是传自于故乡,没想到离家这么久还能听到故乡的诗文,真是 倍感亲切,瞬间解了思乡之情。此次游历,转为探访江湖义士而来。”言辞间不卑不亢,尽显世家子弟的风范。 南如晔对答如流的同时,却也注意到先生眉宇间的紧张、忧虑之色。 若是按平常的初见寒暄,先生询问了客人,客人也该回问主人,但南如晔看到他面有难色,忽然转了个话题,“听闻先生平日练武,先生已写了许久的书,不妨我们出去舒缓经络!” 青儿羞怯地攀着哥哥怂恿道,“时常只见先生一个习武练功,今日我们可有的看了,能否请先生和墨壮士过过手,让我们好好开个眼界!” 绿头寨主怜爱地捏了捏她的鼻子,“你呀,不喜做女红,也不喜欢学厨艺。就喜欢读书,练武!” “我们是威武寨嘛!寨主妹妹若不喜欢拳脚功夫,也没有一项武艺傍身,不是丢你的脸吗?” 众人来到宽阔的练武场上,阳光洒落,尘土飞扬。先生轻捋长须,微笑点头,墨壮士则抱拳行礼,神情肃穆。 两个小书童合力,吃力地抬来了先生的流星锤,南如晔看到锤柄上一遍刻着星辰,另一边大海,他的脑中映出了一个人的影子。 初听到这个人还是自己五六岁时,有一次在父皇的书房玩耍,见到一个虎虎生威的将军正在回京述职,自己在玩的时候,偶尔听说手下有位锦程将军,惯使流星锤,挥着锤子上阵的时候,他总是呼喊着一句:为了祖国的日月星辰,锦绣山河,冲啊! 又因他的锤柄上刻着星辰、山河,将士同仁们倒不常唤他的本命了,只唤他锦程将军。 只见两人缓缓拉开架势,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有风声和心跳声交织。青儿瞪大眼睛,屏息以待,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不知这小辈可是将军的对手? ------------ 第二百五十三章 虽败犹荣 两人拉开了阵势,青儿瞪大眼睛,屏息以待,心中既紧张又兴奋。不知这小辈可是将军的对手? 比武,到底是什么意义上的?需要用多少内力?毕竟年龄悬殊大,不能占人便宜啊! 墨笙有点拿不定主意,探求地看向自家主子。可主子这会儿思绪不知飘到哪去了,完全不接收他的眼波线! 墨笙使的是宝剑,在和先生若近若离地过招的时候,既要防被流星锤伤着,又以目问询主子? 还好主子拉回了思绪,见主子摸了几下下巴,心里明了,这是在暗示自己,只用三成功力,还要输得不留痕迹,既要让老将军尽兴地练练筋骨,又能开心地赢了年轻人。 墨笙微微点头,剑势一缓,看似无意间露出破绽。锦程将军见状,流星锤猛然砸下,却见墨笙身形一闪,巧妙避开。青儿紧张得握紧拳头,心中暗自惊叹,这比武不仅是实力的较量,更是智谋的博弈。 只见墨笙在先生一番流星锤的强势攻击下,他堪堪剑挡了几下向后退去,脚下一滑,重心不稳,一流星锤就要迎头而来时,墨笙急促投降道,“先生武功了得,小生败了!” 他抱拳作揖 ,“先生,小生输得心服口服,受教了!” 南如晔上前,为先生递上了毛巾拭汗,恭敬地喊了句:“拜见锦程将军!” 锦程将军?墨笙愕然,“公子,是小时候就已大名鼎鼎、如雷贯耳的我们大奉第一名将锦程将军?” 南如晔轻松地一笑,“你以为呢,虽败犹荣吧?” 两人郑重其事地正式拜见锦程将军,见他双眸湿润,难言激动之情。 “老夫在这里蛰居十年有余,很少见过国人面,鲜少听故乡音。 即使见过国人,他们从未认出来老夫。童子,通知小厨房,备家乡饭菜!” 他庄重地回礼道,“老夫不似十年前了,在这里也没有锦程将军了,有的就是一山野老头。看你们的浑身气派,应该出自名门望族了?” “老将军聪慧过人,在下的确忝为世家子弟,但从小锦衣玉食,从未为国家建立寸功,丝毫比不上军功卓著的将军您呀!”南如晔诚恳地说。 旁边的墨笙啧啧称赞,“您对于国家就像灼灼红日对庄家禾苗,我们连微微萤火虫都算不少!”说完傻傻地摩挲着后脑勺。 锦程将军红着脸谦虚道,“没有你们二位说得那么功勋卓著,二位过奖了!” 绿头首领、青儿对看了几眼,之前就知道捡到宝了,没想到是如此著名的将领。 绿头首领恭敬、拘谨地说道,“将军,您是我们山寨的福星啊!我们这些山民靠您的庇护,才过了这些年的安生日子,只知道您是文武双全的有才之人,没想到却是名满天下的著名将军,我们......我们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啊!” 青儿端庄淑雅地上前道,“先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若您......不管您以后在哪里,青儿都愿侍奉左右,尽心尽孝!” 锦程将军动情地说,“青儿有此孝心,先生我早早就知道,”他又转头看向首领,“你们兄妹二人秉性敦厚,是天生天性,是这自然山水、淳朴民俗天然育成,先生我不过点拨一二。” “童儿,书房里伺候!” ------------ 第二百五十四章 引为知己 几人又回到了书房,书童再次沏茶,同时送上了小厨房新做的点心,南如晔看了一眼,是京城里常见的茶酥。 锦程将军,“公子可以尝尝,我们这里的茶酥用的可是这山上新发的绿雅茶尖,主打一个鲜嫩。” 墨笙刚才小心翼翼、费尽心思地“输”了一场,口渴极了,连饮了三杯雪梅清露茶,又草草吃了一块酥。 南如晔小声提醒,“你......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粗俗!” 锦程将军笑道,“华公子不用太拘束他,练武之人行走江湖,要的就是这份坦荡磊落。” 看他浑身的气派肯定是出自京城贵家子弟,他不细问了在这里十年,已经恍如隔世了。 绿头首领见华贤弟几欲开口却有抑制了,他是张飞绣花粗中有细,遂站起来招呼青儿走,说是前山有些事务,需要忙上一阵子时间。 忙完事务,若先生不弃,原来后山一起用餐。 走了他们兄妹二人,先生又命书童们去习字,书房里就剩下他们三人。 锦程先生站起来,邀请他们去自己的书架旁,他拿出了几本书让他们看。 南如晔翻看了几页,是部兵书,例举的是几场战事,从战前防御,写到战中的战略战术,到战后的清扫战场、抚恤伤亡战士,其中不乏侦查、排兵布阵、粮草运输等等,包罗万象......他惊讶道,“这书出自先生的手笔?” “这山中岁月长,闲时的慰藉罢了!”先生谦虚道。 墨笙翻看了几本书,这家伙目中无字,喜欢画的兵器,还有武功功法的比划图...... 一时看得入迷,选了这样的几本坐在书架旁的椅子上认真地看了起来,边看边兴奋,这个要主子打造一把,那个也要仿制一把...... 先生请南如晔书房北面这几间走走看看,到了这边的两个屋子,他才知道这位先生在军事这一块有多全面。 他看着一件件正在改良中的模型冷兵器,有些已经改良升级完成,南如晔看得连连称赞,有些还在改进中...... “先生,可在这个连发弩的这个位置再加一个铁杆,力道会......”南如晔自然而然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先生眼睛晶亮,一语点醒梦中人。 接着,他又对一个运输的木牛感兴趣地瞧了瞧,发现了不能灵活走的原因,他指着几处的设计,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先生认同地点头。 真是知音难觅今觅到了,先生的神情精神格外矍铄,对他道,“公子,难怪你能一眼就指正悬梯的问题,的确天赋异禀啊!今日不吝赐教了!” “人生难遇一知己,我们也算是忘年交了!”先生兴冲冲地说道。 南如晔见先生情绪大好,问出了早已在心里咀嚼多遍的话,“先生,此处就余我们二人,能否把我当成真正的知音,诉说您内心的遗憾与不公、不甘?” 先生听闻神情瞬间落寞,直转直下,“古有伯牙与子期高山流水觅知音的佳闻,今有你我二人书房谈兵器引为知己,妙啊!” “我内心的遗憾、不公、不甘......若说起来,犹如这不绝于耳的阵阵涛声,你准备好听了吗?” ------------ 第二百五十五章 功高盖主 看先生脸上神情凝重,南如晔知道他触到了他的陈年旧事,或许是痛不欲生...... “先生的事情......在下无意窥探,只是想让先生倾诉一番!”他看了外面的山林、松涛,“如果先生觉得书房压抑,不若我们去外面谈。” 他们出了书房,来到大草坪上一处临崖的凉亭下,有石桌石凳,他们若是凭栏而依,就能看到山下的沟壑野林,还能看到松涛落下溅起的朵朵水花...... “好个让人心胸开阔,神清气爽的神仙所在啊!每日就在亭里赏山野四季风光,瀑布白练四季如一日地流淌不竭,不闻山外俗事,跟成仙入道有什么区别?”南如晔居高临下,如展翅翱翔的雄鹰,侃侃而道。 他们并肩而立,看远处青山起伏连绵不绝,听近处涛声阵阵在撬开紧闭的心门...... 南如晔欣赏着美景,等慢慢传来他的心声。 “我的旧事说起来,真怕这草木都为之动容,落泪啊!”先生凝重的神情,让南如晔胸口沉重不已。 “若是......太过沉重,我们就只赏山色,不谈过往。” “咳......谈谈也无妨。往日,这些不会言语的草木山径也常是我的听众。” “那先生就把我当一丛兰草,一株青松吧!” “谢谢公子纡尊降贵,听我这个半截子已入土的老朽前言不搭后语的话。” 南如晔郑重其事地行礼,“先生客气了,您请随意!” 说完,他又把目光投向山顶的那几朵云,突然想起了先前圣贤文人写过的“白云升远岫,摇曳入晴空”...... 不想,先生的话悠悠传来,像是来自遥远的天际,藏在了云朵之后;又像自身涧水池水花的升腾而起,还带着寒潭的些许冰凉。 “我的悲处只在功高盖主这一说!”只这一句,就停顿了下来。 他这样一说,南如晔心里莫名一揪,莫不是父皇一时发昏,受到奸人的挑拨离间? 说好了当个既聋又哑的草木,就忍住了没插话。 “功高盖主啊!亏我把他当一心一意效力的主子!” “他就是我们大周南境幕府魏王爷!” 幕府魏王爷,不就是这次明察暗访的对象吗?不想在这个避世已久的山寨里就接触上了这事。 “魏王爷的累累功绩,赫赫功勋,都是我们帐中的几员大将舍生忘死,在南境战场上拼来的。随着圣上的多次嘉奖,魏王爷变了。” 南如晔回忆着小时候,之前在父皇的上书房听过锦程将军的名声,后来就很难听到了,莫不是魏王爷的有意打压? “魏王爷变得贪婪无忌,给南境的边民们的赋税一涨再涨,逼得百姓逃亡内境,闹得民不聊生,还不自省......” “他搜刮的民脂民膏,源源不断地送到了京城各部主要官员手里,为了巩固幕府的地位。” “我们几人纷纷劝告,只要守住我们大奉的南大门,使得国泰民安,我们幕府的地位就牢不可固,没有必要曲意逢迎!” “他不但不听劝,还纵容家奴强抢民女,以补充魏世子的后宅......一起起家破人亡的悲剧,终于让我们几个属下忍无可忍......” ------------ 第二百五十六章 鸿门宴中 南如晔渐渐听得愤懑不已,在听到“终于让我们几个属下忍无可忍......”的话时,这位草木公子忍不住地问道,“你们可是反了他?” 先生仰天长叹,脸上悲意更浓,“如果当初我们的心更硬一点,手段更毒辣一点,对主公不怀任何的妄念,像你说的反了他,就不会致我们兄弟几人枉死了!” “将军们没死在战场,却死在大后方的阴谋诡计上,死不瞑目啊!” 南如晔悲痛地说,“那你们可能用了最保守的告发?” “我们写了御状,列举了他那几年的为非作歹的罪行,还找了受害人签名确认......把御状交给了回乡探亲的一名将军手上。” “一定是这位将军背叛了你们!”南如晔急切地问道,再也坐不住了,当一个锯了嘴的葫芦。 先生痛苦地摇头,“不是他,他都已经出了城,快马走了一日了,被他派的歹徒抓了回来。” “怎么回事,你们密谋的事情暴露了?”南如晔紧张地问。 “是,不知道是哪个环节走漏了消息。王将军出发之后,我们几名大将被齐邀幕府,说是魏王爷的老母亲八十寿诞,那日去了许多军中的将领。” “我们几个被安置在一桌子上,府里的世子特意来我们桌陪饮了好几杯,我们没有察觉到异样之处。” 南如晔紧张地手握紧了栏杆,“那先生......是如何脱身的?” “是斟酒的一位侍女蕙心兰质救了我!” “她是我在境外巡边的时候,救下来的一名孤女。当时,荒郊野外,她被狼群围住了。我带着几位士兵,射死了头狼,其余的狼被我们赶跑了。” “这位孤女被我带回了军营,由于长相清秀,被魏王爷送给了夫人。她事先听到了府里的密谋,知道王爷要对我们这桌的将军下手。又怕闹出大动静,便在酒里下了迷药,弄成酒醉的模样。” “这位姑娘她急中生智,在魏王爷的鸿门宴中,故意在布菜的时候,将菜汁淋到我的衣服上,便顺理成章地领着我去更衣。” “所以,在更衣的时候告诉了您,他们的密谋?” 先生点头道,“好聪明的姑娘啊!可是,为时太晚了,当我知道了消息,准备返回宴席通知他们的时候,已经看到有几人被魏狗的人搀了出去。” 那位姑娘拉着我走到后院,找到了掩埋已久荒废多时的狗洞,让我钻出去逃跑,她说:“他们已经来不及救了,但您可以去派人通知他们的家人,让赶紧躲起来。我偷听到,他们还会对你们的家人下手!” “那他们就......落入了魏狗的手里?可怜的将士啊!没有死在保家卫国的战场上,死在了奸佞小人的手里了!”南如晔愤恨极了。 “我偷跑出去之后,偷偷潜入军营,找到了心腹之人,派他们快马加鞭去将军们的家乡去报信。” “永远不要回来了,隐姓埋名地活着!” “是我给手下人下的最后一道军令!” 南如晔动情地问,“您和您的家人从此......失散了吗?” ------------ 第二百五十七章 乘风布雨 南如晔听闻南境幕府几位将军鸿门宴中受迫害,他动情地问,“您和您的家人从此......失散了吗?” “家人......”先生仰头看向山顶的白云,怕是要抑制眼角的泪花吧? 只听他哽咽着说,“家人......此刻,就像天上的白云,晴时......各奔东西,四散分离。可是,在民生所需之时,便会乘风从四面八分团聚一起,赴一场布雨之约,给干旱的地方带来希望,将肮脏的地方洗刷干净......” 好个风云际会,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雨! 南如晔听话听音,他诚挚地说道,“眼下,那肮脏的地方必是那南境幕府。被陷害的众将军就是那些升腾在空的白云,他们在等一场吹向南境的风,汇聚那些受害的云,以及那些四散的家人,来一场鞭辟千里的暴雨。” 之后,他抱拳行礼道,“在下不才,但愿意做这场聚民意的清风,先生静观其变,等候这一场十几年的甘霖吧!” 之后的午饭,必是主客尽欢,侍奉的两位童子悄悄议论上了,他们从未见过先生有这么好的胃口,也未听过他如此爽朗的笑声,更为见过先生吃过这么多的东西...... “哪一餐前不是唉声叹气?” “哪一餐时不是难以下筷?” “这位公子真比名医还顶用!” “是啊,我们先生饭量轻,食欲弱,首领请了好几个名医了,还不如和这位贵公子的一席长谈!” “这位公子能为先生起沉疴,真是天佑先生啊!” 在下山的时候,南如晔再三叮嘱先生,“先生勿着急上火,安心在这住着,聚云布雨的事情交给在下就好。先生,请静候佳音!” 等到了前山,南如晔告别绿头首领准备下山,墨笙支支吾吾地一边说着天色不早的话,一边偷瞄了青儿好几眼...... 此情此景,又怎么能逃过聪睿的太子爷的眼,他看向了遗世独立般的青儿,流露出遗憾之色。 他抱拳施礼,“绿兄,在下观青儿的气派气韵,散发出的芳馨馥郁,恐怕不是这深山能藏得住的。” 绿头首领率直道,“贤弟看的不错,舍妹幸得先生的教诲,略懂些琴棋书画,虽没有大家闺秀的风范,也不失小家碧玉的典雅。只是,若是一直养在深山,确实可惜了妹妹的一身才学。” 南如晔真诚地说,“若是绿头兄放心,在下认青儿为义妹。等我办理完南境的事务,可以带你们兄妹进城略住一段时间。到时候青儿若住得舒心,可长住。住在京城里,可为青儿的终身大事好好打算一番!” 一听到终身大事,青儿小脸飞红,羞得捂住了脸,独对一隅。 绿头兄开心地手舞足蹈,“放心,当然放心了!贤弟说得太好了,都是满心满意地为青儿打算。可是,只认个义妹还不够,不如,我们四人结拜异姓兄妹如何?” 墨笙一听,吓得直摆手,跳起来就说:“我只是个家仆,哪敢和公子结拜,不行,不行!” 说着,他跑了出去。心里又喜又惊...... ------------ 第二百五十八章 义兄义妹 墨笙出去高兴地直跺脚,嘻嘻......以后可以经常见到青儿了,青儿也可以出深山,入庭院了。 屋内的人捻土为香,不在形式,拜得是真心真意,他们称兄道弟及妹地道上了...... 墨笙扒着门缝看,里面的人真是胆大,敢和一国国主结拜? 青儿贵为皇帝义妹,异姓郡主,论她的气质、相貌、才情,当个公主也戳戳有余,可是这绿头王爷,长了一片绿头发的寨主,五大三粗的样子,会不会联想到绿头苍蝇? 嘻嘻......想到绿头苍蝇他笑了几声后,就笑不出来了。到时候,青儿贵为郡主, 要是看不上我这个侍卫怎么办? 里面的人仪式结束,只听自己的主子说,“那就劳烦义兄帮我们备好两匹快马,些许干粮,我们得连夜赶路了。” “这个好说!”绿头首领不放心,亲自办去了。 墨笙进门看到青儿,老远就向她挥手,说了许多开心的话儿。 “青儿,等主子接青儿进了京城,我......我办完差就带你去街上逛去。京城里的八大景,八大楼,八大食,还有八大胡同,会一一领你去看!” “或者你喜欢读书,写字,我可以领你去最大的书楼......”墨笙热情地介绍着京城,青儿腼腆地点头。 南如晔有趣地看着眼前的一对人儿,墨笙长相俊逸,青儿内秀淑雅,一个喋喋不休,一个含羞待放......若是墨笙真心喜欢,也不妨撮合一下二人,墨笙也得有个知冷知热的妻子,也得成个家啊! 关于墨笙,他是犯官之子,当初在掖幽庭见到他时,他是个四五岁的小奴隶,虽然没有地位,但骨子里透出的肃然之气,倒是个鹤立鸡群的存在。 再加上在恶劣的环境做工、成长的同时,刻苦学练武艺的身影,让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南如晔疼惜,遂要了他跟在自己身边。 刚才他不敢跟南如晔结拜,实际上在他的心中,早就当墨笙当成了家人,看成了兄弟。真情不分尊卑低下,只要拥有真情实意...... “墨笙,走了!” 他们接过了绿头首领准备的包裹,他们举着火把把他们送下山,一直送到通往寨子外的官道上。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义兄请留步!”南如晔停住步子,转过身来,和绿头首领道别,并叮嘱他小心照顾好后山上的先生,等自己归来。 “青儿,我们不在的时候,你可要好好跟着先生联系哦!等到了京城,我送你去参加各类比赛,让他们好好见识你这只深山里飞出来的青凤凰!”墨笙抓紧主子话别的功夫,也好好和青儿告了别。 “走了,墨笙!”两人飞身上马,在墨黑的夜幕里撕开了两个大口子。 “驾,驾——”两匹马相跟迅疾而去。 墨笙的声音自后传来,“主子,慢点——前路危险,应该让属下在前面探路啊!” “你家主子又不是绣花枕头!” “若比起腿脚功夫,你小子未免胜得我!” “是,主子勇武!谢谢主子接青儿去京城!” 南如晔神情愉快,“还不是因为你喜欢?” ------------ 第二百五十九章 低在尘埃 天明之后,两人在路边的草舍里休息了片刻。 “主子,您这么着急赶路,是收到前王妃的消息了?”墨笙看见主子闭眼靠在草堆上养神,心想只有王妃的事情才让他着急几分的。 “她那个小没良心的,一路上挥金如土的,你也是听到过的?” 墨笙捏着嗓子扮女音,“告诉赵师爷,银子给本姑娘可着劲地花!” 南如晔被他逗乐了,“所以,你的前王妃像女皇般前呼后拥的出行,能有什么差池?” “也是,前王妃的能力可以和出神入化的神仙媲美!一个人能在一夜之间摧毁一座城池,又建造一座新城池,她的能力真是日新月异!我们没有跟着的这几日,不知道她又建了什么功勋伟绩?” “是啊!”南如晔赞同,“真是有点想她了!但是,我们主仆二人也不能落后与人,也要干出一些轰轰烈烈的事来!不能看着别人高尚高大的形象自惭形秽!” 墨笙环抱着臂膀,闭着眼顺溜地说出了大逆不道的话,“主子,属下有重大发现!您在遇到前王妃之前,时时刻刻事事上英明神武。可是,在遇到前王妃之后,时时处处事事上就降智处理,老是落于下风。只有拍手喝彩,敬仰别人的份了。” 这顿找死的说辞,在平日非招来一顿打不可。而在此刻,陷入思念的南如晔,即使属下多多贬低主子,他也听不进耳,喃喃地说:“遇到那样的女子,纵使天之骄子,都要在她的光彩熠熠下低头为奴为仆了。” 墨笙撇撇嘴,“这就叫一物降一物,无论你是什么天潢贵胄,都要低在尘埃里了!” “对了,主子!跟着前王妃的事,您交给那个贪吃鬼的小福禄可否妥当?” “贪吃鬼?小福禄这个狗奴才缺点浑身,恐怕这一点要去掉了。忘了密林里他吃的那些烤老鼠了?” “也是,主子!” “他这个狗奴才还算机灵,与他搭档的白凤,身手了得,心思细腻,相信,不过几天我们就能收到她的消息了。” “如此说来,前王妃那里安置妥当了,您为什么还星夜赶路呢?” “幕府魏王爷,目前,本太子已经了解了他许多的恶行,此去幕府管辖的城池去走走看看,再次考察一下!” 墨笙出去打听了一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农人,“老伯,此去永离城,还有多远的路程。” 那位老伯抬头看,好一个俊俏的小伙子,“俊哥儿,你是骑马还是步行?” “骑马,老伯!”墨笙看到如此慈祥的老爷爷,感到亲近。 “骑马,不到一个时辰就到了,这里,还是三不管地界,往东是吉祥城,往南就是大周的城池了,往北就是永离城。” 对几日也见不到一个行人的这个荒郊野外,老伯开启了话闸,“小哥,你要去永离城,我得给你提个醒。” “谢谢老伯!永离城那边有什么不妥吗?” “小哥,倘若都是男子进城还无妨!若是有你一样长相的如花似玉的姑娘,就得小心了。听说,那城里有一个混世魔王,见到漂亮姑娘就要抢回去。” 墨笙忿忿不平,“难道没有国家法度了吗?就任他强抢民女?” “唉!他曾 放过话,说是在南境幕府的地盘上,他就是土皇帝。被他看上的就要养在他的后宫,也要按三宫六院的牌头来......” “真是没天理,他以为天高皇帝远就没人治得了他吗?” ------------ 第二百六十章 滋生蠹虫 墨笙鼻子哼哼着回到主子身边,将打听的消息告知他,还有从老伯那里打听到的城里土皇帝之说...... “这个......本太子早有耳闻,今日咱们快马加鞭进城去看看,想个万全之策让他土皇帝做到土里去。” 墨笙想了想,“主子,这怪就怪他自抛坟墓了 !好好的人不做,偏要做一方霸主!” 他们城门处交了路引后,就牵着马进城了,找了一家上好的客栈稍作休息。 他们选的客栈正好在幕府的后巷,房间的窗子一开就能把后门盯得死死的。 “墨笙,你先盯一会,本公子眯一会儿。” 墨笙闪身在窗户后面,看到幕府后门时常有人出动,多是厨房采买蔬菜食粮,还有花工出入...... 直到一个家仆着装的小厮将一个纸筒从下水道递给墙外的人,引起了墨笙的注意,拿着纸筒的人一溜烟跑了。 墨笙一个鹞子翻身,轻轻落于屋顶,在每个屋顶上跳跃穿梭,以保证更得住拿到纸筒的人。 只见这人走进了一家糕点铺,他落在店铺屋顶,悄悄扒开瓦片,看到大厅里的人。 那里已经等了许多人,看装饰都是家丁小仆,手里提着篮子,看着是来买刚出炉的糕点。 拿到竹筒的人举着手里的东西喊道,“按例一两银子,买定土皇帝的出行路线及目的地。先交银子,再来看出行计划!” 只见他们纷纷拿出银子,扔进了桌子上的木匣内,交了的人进了小隔间,等待揭晓...... 原来如此,墨笙看了一会这种特殊的交易,更加坐实了土皇帝的恶行。 他轻功一展, 越过了几个屋顶,就回到了客栈。 听了墨笙的所见所闻,他感慨地说:“这也是特种方式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啊!坏人奸臣身边最能滋生蠹虫、苍蝇了。连这恶霸的出行消息都能让身边的人大赚一笔,可见躲这土皇帝如避阎王爷啊。尤其是有还未出阁的人家,及那些刚进门的小媳妇人家,都要躲着他的......” “主子,小人请命去除了那个恶霸少主!”墨笙请命。 “等本公子想想办法!” “墨笙,你先去休息一会儿,今晚随我潜入魏王府,看看这个土太上皇都在做什么!” 南如晔出了客栈,朝墨笙听来的几条街而去。 靠近客栈的那条街里人影幢幢,做生意的摊点就像闻到了味似的全挤到这里了,看看人来人往的女孩很多,他就知道了,这条街今日是安全的,全避开了。 他走走看看,体察民情般问了物价、行情,还有造成物价飞涨的原因等等。 他转出巷子,来到了华翠街,按这巷子的名字,左右两边屋舍铺子的华丽程度,这里应该是繁华街巷,可店铺里顾客寥落,店主坐在门口的长椅上唉声叹气! “连着三日了,就是一个鬼影也没有踏入我们这个街巷啊!” “照这样下去,我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了。” 有人压低声音说,“还不是那个土皇帝,连着三天了,就喜欢吃云翔酒楼的焖菜......” ------------ 第二百六十一章 白发大侠 南如晔甩甩衣袖,径自朝他们嘴里的云翔酒楼而去。 正要踏进酒楼,就被门口的家丁拦住了,“且慢!这家酒楼已经被我们的世子包下了,速速离开!” “我要是不离开呢?”南如晔正眼都未瞧过他们。 “不离开就是找我们世子的晦气,我们立马让你原地消失!”那几个家丁摩拳擦掌,就要欺负他人。 斜对面的一家酒楼里奔出来一个长者,朝后面招手,那几个店员抬着酒坛走过来。 他拉住南如晔,护在他的前面,“几位小哥,不要和一个外乡人置气,动怒。来来来,我们酒家酿的好酒,请你们尝尝!” 说着,手下的几个店小二就倒酒,请他们喝了起来。 长者顺势把南如晔拉进自己的酒楼,招呼他坐在正厅里,吩咐账房到了清茶送上。 “我看小哥气宇轩昂,仪表堂堂,是在不该殒命在歹人之手!”长者诚恳说道。 南如晔掏出银子感谢,被他拒了,“公子,这个永离城你还是早早离去吧!这里多待一刻,真得会永离了家人亲人!” 最后,他又沉重地加了一句,“你们外面来的不知道里面的情形,还好你是男的......但,像你这样英俊的公子,怕是也难逃毒手啊!” 南如晔呷了一口茶,“老伯不用担心,我此行......”说到这里他突然转了个话题,“老伯,您听闻前几天吉祥城......就是之前的四不像城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事?” 他捋了捋胡须,笑得爽朗开怀,“哈哈......那个城,真是大快人心啊!一夕之间就重新洗了牌,制定了新秩序。” 随之又皱皱眉,“唉,边境上这几个城池,有几个是三不管地界,有些是在恶霸的鹰爪下受尽蹂躏......若是,这个城池里也有白发圣娘娘那样的神灵护佑就好了!” “没有白发圣娘娘,有一个白发大侠,可能否护佑这个永离城?”说着,他取下了自己害的的发套,露出了银色发髻。 这位老伯惊呆,“老朽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有传说中的白发圣娘娘一样的白发了!” 一样的银色白发,一样的盛世容颜,他一定是白发圣娘娘派来拯救这里的城民的,老丈连忙拜倒,“白发大侠,求求您救救这里的老百姓吧!” “我们一年四季都有税赋要交,春有蚕桑税,夏有瓜果税,秋有五谷税,冬有柴炭税。交不完的税,盘剥的家家难以糊口之外,还要躲避飞来横祸......” “老伯请起!此番前来,就是要拔出这棵毒瘤,还这里朗朗乾坤!” 大侠从哪里来?不用问,当然是月亮圣境了! 老伯一听到此,赶紧让南如晔套好发套,“大侠,在这南境,与白发圣娘娘有关的人,都让那父子二人忌惮,你且随我来后宅!” “今日没有生意了,还不速速关上门板!”老丈吩咐店小二后,带着南如晔进了后宅。 这酒店后面有一处精致的小宅子,南如晔踏进时还询问是否妥当,老丈说家里的妇人都远避亲戚了,这的宅子都剩男丁了。 南如晔四下瞧了瞧,如此行事谨慎,这个院子会带来什么意外收获呢? ------------ 第二百六十二章 民意滔天 老伯匆匆关了前门,示意南如晔后院说话,他四下瞧了瞧,感觉老伯如此行事谨慎,这个院子会带来什么意外收获呢? 进入内院,他招呼店内的所有人都进来坐定。 “这些都是我酒家里知根知底的伙计,每一个人都和魏家豺狗父子有深仇大恨,他们值得你信任!” 南如晔点头道,“我现在需要收集魏王爷的罪行,你们尽可以举证......” 他们一一叙述,南如晔一一据实写就,然后念给他们听,附上证人,他们一一按了手印。 收起罪状,南如晔心里有些怀疑,自己随便进了一个店,这些仇人就像是聚集在一起等他似的...... 老丈觉察了他的意思,“大侠,你恐怕在疑虑,好像我们听到了白发圣娘娘的召唤一样,提前就聚在我的店里?实则不是,今日公子若是随便走进哪个店里,都有受害人等在那里。” “这魏家祖孙三代在南境欺男霸女、作威作福了好几十年,已经罪行累累了!” 南如晔心里明了了,想起上书房里的皇子师傅曾说过,“民如水,君为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现在民意滔天,他们这对父子迟早会被淹没在滔天恨意中。 “此刻,有了罪状还不够,要想制服他们父子,再给他们治罪,还得想个完全之法。” “关于魏狗父子你们还知道什么?” 一个瘦瘦的,长得白净斯文的小二哥,眼神躲闪......最后,鼓足了勇气说:“我爹......” 大家都看向了他,有怀疑,有鼓励,老伯和蔼地说:“小云,你知道什么?” “我爹,在魏王府里干活的时候,没有摔死......当时,只是摔昏迷了,被幕府家丁送回来了。” “我娘舍不得下葬,时值冬日,多留了些日子在家。” “最后,我爹有了稍微的气息,我娘之前在药房里给舅爷帮过忙,她略懂医术。” “我爹将养过来了,我们在棺椁里偷偷放了石头,将我爹葬了。” 老伯看这孩子讲出了这么大的秘密,爱怜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放心,魏狗的末日要到了,知道什么秘密放心说!” 那孩子郑重地点头,“在明面上我爹已经死了,再不能生活在这里了。他走的时候,悄悄告诉我们,他们这些男丁被抓去是帮魏......魏狗府里修密道。” “密道快要修成的时候,他听那些监工说,这里所有的人都得死,准备用毒烟。他就假装摔死了,被早一步抬了出来。” 南如晔问:“那密道的出口修在了哪里?” “听我爹和他们一起干活的人,根据自己的测算,这密道的出口已经进入了大周境。” “大周国境!”南如晔惊道,“这个狗奸臣,岂不是已经做了叛国贼?” 他又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回大侠,两个月前的事。我爹偷走了之后,这个密道才修成,还要处理农夫的尸体,又费了一些时间。所以,这个密道应该还没有起到多大的作用!” 听说才修成两月,他才松了一口气,可千万不要铸成大错啊! ------------ 第二百六十三章以身犯险 一番交谈之后,南如晔拜别了他们,叮嘱他们照常营业即可,他还会再来。 入夜一片冰冷,南如晔在客栈里准备好了夜行衣,擦拭了佩剑...... “墨笙,今夜我们闯的可是盘踞在此长达几十年的幕府魏王爷的老巢,无异于夜闯龙潭虎穴,带好所有的家伙、利器,以防身!” 墨笙阻止道,“主子,您尊贵无比,何必以身犯险?我们将查到的东西送给鸽组,他们必将以最快的速度呈到陛下面前。” “您想一下,陛下的寿诞将至,朝廷必将邀请封疆大吏们入朝拜寿,何不在那时动手呢?” 南如晔摇头,“不,等不了了,这里早已是人间炼狱,若是任他们还在这里为非作歹,这里的城民不是造~反,就是魏狗通敌叛国了!” “绝对不能给他们喘息的机会,要当机立断地惩处他们!” 墨笙不是贪生怕死之辈,“主子,属下不怕死,就是为您浴血奋战到最后一刻也死不足惜,可您即将坐拥天下,何必为这几条狗将自己置于危险之地呢?” 南如晔丝毫不为自己考虑,他神情冷毅,“你的前王妃能让四不像城一夜之间改头换面,你的主人为什么就不能让这永离城变成永祥城?” 墨笙笑道,“主人,您还没有出手呢,新城名就想好了?”说着他喃喃道,“永祥,永祥,永远祥和安宁!主子,这个城名好啊!” “本太子以为你就知道杀人、救人呢,还知道是个好名字。”南如晔会心一笑,“既如此,就握好你的剑,为这个好名字叫响于世拼出一条血路来!” 墨笙看自家主子铁定要夜闯龙潭虎穴了,自己也要亮出自己的杀手锏了。 他挽起自己的袖子,露出一个时常缠在手腕的黑玉护腕,轻轻一弹,露出了一个口哨,他贴在嘴边,啵啵几声吹响之后。 从窗子外身轻如燕地落进来几个黑影,落地便拜,“拜见主子!” 身后还藏着一拨人?南如晔看向墨笙,“好你个墨笙,竟然瞒着主子带着这几位高手?胆子大了啊,走了这么久了,才让他们显身!” 墨笙挠挠后脑勺,“谁让主子铁了心的要手刃坏人呢?” 南如晔绕着他走了几圈,“时间尚早,你不妨把你身后的人都召唤出来,谈谈心!” “主子,今晚就他们几个足够了,您身后的暗卫需要特殊时机才能显身。我们出京城的时候,圣上亲自把他们交到我的手里,是为您的安危做了万全准备的。” “如果都让他们有显身的机会,那就显得属下太无能,太没有面子了吧!” 地上的蒙面黑衣人一一见礼之后,墨笙像是如数家珍般一一做着介绍:公一善机关暗道,平一善暗器利刃....... “哦,那你们合起来的名字就是公平正义喽!墨笙召你们来,正好合了你们的名字,今晚就是你们拨乱反正,实现公平正义的时候!” “你们,准备好了吗?” ------------ 第二百六十四章 夜闯幕府 当南如晔目光如炬,声如洪钟地问道,“你们,准备好了吗?” 下面的人齐齐抱拳,“时刻准备着,手刃奸人头颅!” 南如晔一一扶起他们,“今晚,我们要生擒这父子二人,捣毁他们的密道暗室,阻截了他们的叛国通敌的道路!” 下面跪着的人闷声喊道,“公子威武,正义威武!” 主仆六人穿上夜行衣,于凌晨时分轻身跃入魏府舍人院子。 墨笙轻声问,“主子,为什么选这里进入?” 这也是“公平正义”组想知道的,为什么不是主人正院,大厅,书房重地呢? 他们几个飞跃腾挪,已经轻轻落在舍人院的屋顶。 “本公子已经探查到,给魏府设计地道的人深谙狡兔三窟的精要,他寝室里的密道有很多条,而只有通往舍人院这一条,才是通往府外的大周境内。所以,这条密室里才是至关所在。” 墨笙,“主子,具体在幕僚议事的正厅,还是著书立说的偏殿?” “就在我们所在的这个屋子!” 墨笙朝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那人轻声落入院子,用刀尖划开了门闩,蹑手蹑脚进去,拿迷药在值班而卧的人鼻子前闻了闻,等那人昏睡了过去,他转身出去打手势让他们下来。 进入偏殿,他们打开了窗户,就着明月能看清里面的布置。 “找密室按钮!”话音一落,这些人就在桌子、柜子等这些固定的物件上找,角角落落都不放过。 南如晔却朝南面桌子上的一幅挂画上瞧去,画的一位神人的手指拿着玉瓶,玉瓶的枝上有一凹凸,他一按,旁边的墙壁裂开了。 南如晔正欲朝前,被一人拦住,“公子且慢,通常密室设有机关。若贸然踏入,触到机关,会暗发利器。等属下先来破解!” 说话的善机关暗器的公一,只见他的手在裂开的那面墙上抚摸,果然有一凹槽。 “公子,您看,这一凹槽外人若不知情,不把它弹上来堵平,就会在踏进去的第一步,踏上的第一砖就会从四面八方发射利器。” 他动手弹上凹槽之后,用刀剑伸进去按了一下石砖,果然没有危险了。 墨笙还不不放心,“公子,您且等一下,我们进去探查一番。” 南如晔点点头,他们进去仔细探查了一番,没有隐患才请他进入。 南如晔进去之后,公一关上了密室的门,点亮了里面的灯。 他们在密室里开始了翻找,“注意抽屉里的暗格!” “公子,我找到一书札,里面记载的都是京城皇亲国戚的人物关系,住宅街区,以及名下店铺资产等!” “公子,书柜里最顶上的匣子里,我找到了这一纸卷。” 南如晔接过来一看,上面有人名、日期,以及礼单明细,“这是他历年送往京城达官贵人的礼单。” “继续找!” 墨笙在墙壁上竟然碰触到一个暗扭,打开了一个暗格,里面有一个锁有锁子的镶嵌在墙里的箱子。 “公子,这个暗格里面的暗箱,里面装的东西恐怕不简单?” 南如晔,“谁能开此锁?” ------------ 第二百六十五章 危急时刻 暗格中的暗格,还上了心比比干多一窍的九头龙头锁,锁着的恐怕是见不了光的东西。 义一上前,“公子,属下能解!这是较为繁琐的九龙龙头锁,给我些时间。” 南如晔招呼其他人,“继续找!” 有人在卧榻的暗箱里找到了一沓地产、房产,乃至许多店铺地契等。 不用找都能看到柜子上摆满了罕见的奇珍异宝,南如晔觉得可以和皇室的宝库相提并论了。 只听吱、吱、吱......连响了九声,机巧九头龙头锁被他打开了,“公子,幸不辱命!” 南如晔转过来一看,是书信、堪舆图,就要手伸进去拿,被公一阻止,“慢,公子,这暗格有暗器,很认主的!” 南如晔不解,“怎么个认主法?需要把魏狗抓来,让他的手伸进去拿吗?” “不,公子,属下来试试!” 说完,公一举着火把靠近了暗格,南如晔忙以目警示墨笙,这公一是要烧掉罪证! 墨笙上前出手,拦过了他手里的火把,又一拳打倒了没有防备的他,把他打蒙了,“你是魏狗的人,准备烧掉罪证!” 懵的不仅仅是公一一个,其他人纷纷跪倒,“求主子明察,公一绝无二心!” “是啊,我们敢拿性命作保!” 公一解释道,“主子,这种暗格里的东西下面有特殊引线,若不用火烤,往出一拿就会引射出淬了毒的暗器。魏狗每次拿取的时候,肯定用火把烤过!” 原来如此,南如晔搀扶起他,“误会你了!受委屈了,按你想的做!” 墨笙重新给他递上了火把,抱歉地笑了一笑。 只见他用火把靠近烤了一会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他惊喜道,“主子,果然设有这种带香的引线!” 南如晔感激道,“你救了本太子一命!” 他转过头告诉墨笙,“记得回去,给公一及他们几人大大的奖赏!” 当然他们谦虚道,“誓死为主子效命!无需奖赏!” 墨笙伸手取出来里面的东西,双手呈给南如晔。 南如晔打开一看,是大周国成武将军写给魏王爷的信,一共有三次联系,同时,送上了大周国境第一城的军事防卫图。 “这老匹夫果然已经勾结了大周的武将,两人苟且,送出了各自的城防图。” “墨笙,好好收好这些信件,还有这个防御图。依他们这几封信上的内容,这两人可不是简简单单地通敌叛国了,他们有更大的图谋!” 墨笙不解,“难道他们还图谋江山易主?” 南如晔狠狠地说,“白日做梦,妄想!今夜就得把他们的梦给打破了!今夜,先把魏狗的梦灭了。他日,必把大周那个逆贼也给破了!” 墨笙瞧了瞧暗道口,“主子,要不要继续探查暗道?” “这个暗道当然要查下去,已经有人告知我了,这条暗道通到了大周境内了。” 墨笙挠了挠后脑勺,“主子,那今晚恐怕走不到了,这狗贼不知有多劳民伤财,挖了多久?” ------------ 第二百六十六章 触动机关 墨笙看了看暗道深处,肯定今晚这个暗道是走不完的,南如晔拿着手里的书信、堪舆图等放进怀里,“当然了,这个暗道恐怕得放一放了!”他犹豫了一下又说,“兴许,这个暗道会用上派场。” “那就趁热打铁,抓了那对狗父子!”墨笙建议道。 “当然!我们分头行动!” 几人头凑到一块儿,南如晔拿出了魏府建筑分布图,还有这对豺狼父子的画像,进行了分工...... 墨笙讲出了自己的担心,“主子,这可是武将府邸,守卫的士兵肯定不少,武艺不差?” “人质在我们手里,怕什么?而且,本太子还留有后手!” 几人悄悄出了暗室,复又翻身跃上屋顶,按主子分工越向这父子的寝室。 义一拿出了迷药,“主子,所谓狡兔三窟,我们一时拿不准他们会歇在那一屋,需要用上迷药!” 魏王爷魏劭当然住在最中心的院落,围在四面八方的院落都是子女、小妾的院落,唯一嫡子魏琛的院落正好在左手院落。 南如晔、墨笙和公一一组,轻轻落于魏劭的屋顶,墨笙先翻身跃下,从窗棂格里吹进了迷药。 片刻之后,墨笙先蹑手蹑脚进去,直接跃上屋梁,看到卧室里沉沉入睡的就是魏劭,旁边躺着年轻美貌的女人,卧榻旁还坐卧睡着随时服侍的两名丫鬟。 他再细瞧帷幔后面,有两个人形匣子,他凑近一看,是两名日夜护他安危的侍卫。此刻,已被迷香晕倒了。 他学了两声他们事先约好的猫叫声,就见主子和公一进来了,“主子,您看,他们根本不把丫鬟、侍卫当人看啊!” 南如晔皱眉,“真是彻彻底底的土皇帝派头!” “墨笙,将他拉起来,捆绑好后,浸猪笼!” “公一,去看看第二组行动如何了?” 还不等公一去看,早就有平一找来了,“主子,魏琛不在屋里!” 南如晔眼神如箭,“去审管家,他一定知道魏琛常去的地方,搞清楚了连夜抓!” 平一有点担心,“主子,我们这就去办,可是撤走了我们,小人担心您的安危?” 南如晔,“这个不用多虑,速去捉拿魏琛!” 看着五大三粗的武将魏劭被绑了个死死的,他命令公一给他闻解药,并且到门口放了一束信号弹。 随着带着哨音的信号弹升上空,早就聚集在魏府周围的大街小巷中...... “ 把这个魏狗给我带出来!”南如晔厉声喊道。 此时的魏劭已经醒来了,“你们......贼人啊!来人啊,护卫,护卫!” “不用这么大声喊,小心吵到我家主子!我们这就带你去找护卫!”墨笙对他吼道。 看清了被人绑的情形,魏劭不喊了,在墨笙要带他往出走了两步之后,他突然猛扑倒了卧榻旁的一个大烛台。 随着大烛台的哐啷倒塌,墨笙习惯性地护在了南如晔身前,“主子,小心!” 这声主子小心的声音刚落地,就有小如匕首般的利箭从卧榻顶上,朝四面八方密密麻麻地射去。 他们几人用剑左挡右挡,已被堪堪射中了几箭,护在南如晔前面的墨笙已身中数箭...... ------------ 第二百六十七章 急转直下 南如晔被墨笙护着背靠墙壁,心想,真是大意了他的武将出身,这猪狗很有防范心! 那魏狗蹲在烛台掉落的位置,笑得狂放不羁,“哈哈......几个毛都没长全的乳臭小子,还敢来闯我魏王府!” 这一机关触发后,如同拉响了警报,外面的侍卫兵士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住了魏府。 首先受伤的还是穷苦老百姓们,这些府兵已经朝涌来的人群,射,箭了。 酒家的那位长者看突然涌出来的府兵朝他们射箭,就赶紧让百姓往后撤,进去的人肯定是失手被抓了。 他担心地看了看魏府,失望地朝后退,直到退出到安全线之内。 “这是怎么了?不是信号弹约好的吗?只要有信号射出,我们就可以冲进去了,这......” 老者担忧地说,“肯定是到手了,途中又生了变故!你们想一想,那可是独霸一方几十年的魏府啊!能没有防范之策?” “可惜了那位气宇轩昂的公子了!” “老伯,我们是不是该散了,回家?” 老伯像是心有灵犀似的,“我们远远地待着,再观望一下,说不上会有什么反转呢!” 这些老百姓在老丈的带领下,已经远远地看着,期盼着奇迹的发生。 “墨笙,墨笙!”当一支利箭促狭地射,进,墨笙的咽喉时,他再也回应不了主人的呼唤了。 墨笙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南如晔,仿佛在说,“快点撤呀,主子!” 墨笙,就这样没了,凭他的身手不该折在这里,只是他关心则乱,一乱就失了准头,一支堪堪没有躲过,一箭封喉了。 “墨笙,墨笙!”公一 心痛地喊着。 这应该是机关里的最后一支箭了,魏劭看他们陷入了痛苦之中,恰好第一波机关已尽! 那就开启第二拨了,魏劭突然站起来,按着一定的步伐在灯烛下跳动着。 这可不是高兴时的手舞足蹈,南如晔眼神锐利,“不好,还有暗器,快去按住他!” 这话一出,公一跳起来就要按住他,可是突然轰隆一声,房子一处被炸了,幸好不在他们脚下。 “公一,快点把他拽过来,烛台下面有机关暗扭!” 这个肥猪,费了公一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拽到了门口。 和他在一处就安全了,他们刚放心,屋门哐啷被撞开了。 几个府兵冲了进来,“不许动!” “张翰,拿下他们!” 魏劭手下的士兵执剑,接近了他们,公一连忙执剑逼在魏劭的咽喉处。 “你们,统统往后撤,不然,我就一刀杀了他!” 魏劭喊道,“他们不敢,你们大胆地向他们射箭!” 那些士兵看看这个,望望那个,不知道怎么办好! 魏劭这位战场上有勇有谋的武将,突然拿头撞向了公一,公一 一个没防备被撞到了,士兵们一涌上前,控住住了局面。 救下了魏劭,拿剑逼向了南如晔、公一,场面瞬时而转,刚才的获胜者成了手下败将...... “主子,你们放下剑,不许指向我的主子!”公一不怕死地喊叫着。 而被人拿剑指着的南如晔临危不惧,眼睛不离墨笙死不瞑目的眼睛,他说了句令人不可思议的话,“小点声,别吵到墨笙......” ------------ 第二百六十八章 最后招数 已经被人剑指锁喉了,主子还从墨笙的牺牲中没有痛醒过来,还十分走心地说了句,“小点声,别吵到墨笙......” 公一挣扎着,“你们这些魏狗,放开我家公子!” 墨笙跟了南如晔十五年了,一时间他无法接受这个样子的墨笙,“墨笙,墨笙!你说话呀!” 这个时候的魏劭已经被松了绑,被侍卫护卫在后,公一看这情势,今晚都要折在这里了。 正准备拿出最后的杀手锏,没想到院子里响起了正一的声音,“要想让世子活命,就往后退!” 公一心喜,这是正一的声音,他们抓住了魏琛,主子有救了! “往后退!” 魏劭被人围着出了门,看到刀架在魏琛身上,“放了我儿!” “要想换人,拿我们的人来换!”义一喊道。 “将他们押出来!”魏劭势在必得地喊道,在自己的地盘上,他想不出还有交换不成的纰漏。 里面的两位被刀架在脖子上走出来了,公一一步一步地思谋着,在这里可不存在公平交换,只要我们的人一放开刀,魏琛没有了威胁,他们埋伏在屋顶的府兵就会乱箭射杀我们。 一、二、三,他在走到和魏劭并肩的地方时,突然洒出了三步哭的药粉,羁押他的人,魏劭周围的人,全部哭得捶胸顿足,如丧考妣! 下面哭作一团,上面的人不好出箭,公一趁机控制了魏王爷,还给他喂了一颗软骨散。 平一轻松说道,“大哥,早喂给他软骨散啊,也不会让公子涉险!” 魏琛急了,“爹,您怎么了?” 又看到身边的侍卫哭成一团,也哭了起来,“爹......” 南如晔返回屋里,把墨笙背在肩上,走出了屋子,平一他们看到了墨笙,愤恨地朝哭着的魏琛就是拳打脚踢...... 吃了软骨散的魏王爷,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儿子遭受毒打,他偏偏无力......他们父子何时受过这个罪啊! 南如晔把墨笙送到正一的身边,平一他们心痛地看着往昔的墨笙大哥死不瞑目的样子。 南如晔走到魏王爷身边,悠悠地说道,“命令你屋顶,府外的士兵全部收起武器,但凡有一人走了手,射出了一支箭,就卸下你一条臂膀!” 魏王爷照做,所有的人都收了兵器。 公一将魏王爷父子分别绑了,交由平一看管,说了最恨的话,“大家可看好自己的兵器,若是不听话出了鞘,就削下这父子二人的臂膀!” 他拿着自己的剑,削铁如泥地砍断了廊下的一个柱子,狠厉地一剑示威,所有人胆寒地按紧了自己的兵器。 他进屋端了一把椅子,请自己的主子坐下,又按主子的吩咐,府门大开,招呼四街八巷的城民进来。 看到有人执着火把跑出来,招呼他们进来,老丈惊喜地喊:“老夫说对了吧,里面的公子不一般?” “走,我们一起涌进去!” 有人胆小,“大家先等等看看,门前的尸身可还没冷透呢!” 老丈气愤,“不相信老夫?胆小怕事的人可以回家睡觉了!” 同时,朝后面的人一挥手,“想见证伟大时刻的人,跟我走!” ------------ 第二百六十九章 青天老爷 那位酒家老丈招呼众人一起涌进去的时候,早有年轻壮汉子进去察看,没有人阻拦后,朝人群挥手,众人一齐涌入。 他们进去见了魏王爷父子二人,本能的就要下跪,被一个幼童的声音喊醒,“魏王爷父子被人捆得像猪一样紧!” 人们再看正院中坐着的人悲痛的表情,还有躺坐在一个人怀里的不知生死的人,明白了这里发生过什么。 南如晔站了起来,“今夜以这种方式召集城民们在此,是为了共同审判魏家十恶不赦的父子。本公子之前已经搜集到了一些他们为非作歹的行径,没想到这个府里藏的东西,可不是欺男霸女、欺行霸市、搜刮民脂民膏那些土皇帝的恶行了!” 那位老丈凑前,“公子没有食言,救了我们一整座城池的父老乡亲的命啊!” “听公子的意思,这魏家狗父子还有更大更出格的恶行?” 南如晔恶狠狠地说,“他们所犯之罪,杀一百次都不够泄愤!” 下面的老百姓议论纷纷,有些胆大的人说,“公子,听那些进入侯府送菜的人说,魏狗府里有大周的女人,他们早就勾结上大周人了,我们这里迟早也会变成大周的城池?” 南如晔看了他一眼,从怀里掏出东西,一一打开给他看,“这就是我们今夜在魏府密室里搜到的,他和大周将军的书信来往!” 下面的人义愤填膺,“什么?这个叛国贼!我们要生食叛国贼的肉!” 魏劭父子脸上此刻才有了惊慌、害怕之情,他们朝南如晔说,“本王是朝廷钦封的,盖着皇帝陛下的玉玺,即使犯了罪,也该由朝廷查处,不该死在城民暴乱之下吧?” 南如晔身边的一个侍卫,猛得给了他一拳,“什么叫城民暴乱?应该是在你的残暴统治下的起义!” 南如晔朗声说道,“他说得也对!我们今夜组织这次活动,就是收集他的罪证,将他们父子扭送到京城,交给皇帝陛下亲自处置!” “我们今晚,就是为了解救被扣的民女,还要查抄他的家产!” “今日,本公子在此作主,查收的家产,来自于民,就归还于众。今夜,我们就分了他的家。” “公一,你去一趟军营,请他帐下的明悟将军来魏府,有要事相商!” 公一匆匆而去之后,南如晔问道,“谁是侍卫长?” 为首的那人上前一步,看南如晔的派头,他似乎知道这人来头不小,恭敬道,“在下魏府侍卫长石泉!” “好!今夜,魏家父子二人铁定死定了,明日就会有官兵来押他进京!” “今日我们军民一道行侠仗义!共同解救被困在这里受尽凌辱的女子,还要分了他的家,人人见者有份!” “接受害者回家,给予补偿!” 哦.....下面一片欢呼声,“玉儿,要救出我的玉儿啊!” “姐姐,姐姐可以回家了!” “对,接你姐姐回家!” “妹妹,哥哥来迟了!” “我的女儿啊,我苦命的女儿,终于盼来了青天大老爷!” 下面的人在这位哭泣的老妇人带动下,统统拜倒称呼南如晔为青天大老爷...... ------------ 第二百七十章 先斩后奏 南如晔抬手示意他们静一静,“安静!下面我来安排一下,请石泉侍卫长配合!” 侍卫长石泉当众表态,“我们不知魏王爷,不,魏狗......他叛国通敌,在强大的证据面前,我们全府侍卫愿听公子安排,拨乱反正!让受害的无辜女孩回家,让平日受尽欺负的乡民们得到补偿!” 这就是南如晔想听到的话,看到的效果,“好!那就听我安排!” “侍卫长石泉,请把府兵分成四路,第一路首先解救强抢的民女,后宅的妻妾、丫鬟婆子全部请到这里。” “第二路查抄他的金银珠宝、房契地契等,抄到的全部抬到这里!” “第三路,查抄他的所有密室、暗道,不管是搜罗到什么人或物,全部带到前院。” “第四路,清查他的书信来往,收藏的书籍、古玩等!” 侍卫长按照南如晔的吩咐,四路士兵遵照执行! 城民们比过年还高兴,今日可算是家家、人人大仇所报了。 南如晔斜视了一眼阶下囚魏王爷,可是没有预想的焦灼、不安,害怕与迷茫。 什么原因呢?谁给了他死到临头的镇定,乃至轻松? 南如晔手执利剑,一步步走过来,用泰山压顶的压迫感,想看到他眼里的恐惧,但是失败了! 魏劭轻蔑道,“小子——你杀不了本王,送进京城里也不过是换个地方作威作福,你以为抄了本王的老巢就能断了我的退路?” 他狂笑,“呜哈哈......本王的退路就在京城啊!” 他看了一眼不可思议的南如晔,“不相信?那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南如晔......被一个任人鱼肉的阶下囚的自信怔住了。 “公子,南境驻军军营大将明悟请到!”公一领了一将领前来复命。 明悟将军在途中已经听了公一的讲述,他知道魏王爷恶赢满贯,迟早会有这一日,却没想到是以这种方式扳倒他。 “公子!”来人向他抱拳行礼,他更为虽迟但到的正义、公道行礼! “公一,这里交给你们了,本公子和明悟将军有要事要谈!” 两个人踱步到书房中,南如晔向他亮明身份,递出了自己的太子御赐腰牌之后,他才第一次收到了震惊之情。 “属下拜见太子!属下来迟了,请恕罪!” 南如晔扶起他,“明悟将军,本太子是微服私访,不便亮明身份,这里的人也只有你一人知道。” “此行的目的就是明察暗访幕府魏劭王爷的是忠是奸,没想到在这里如此鱼肉百姓,作威作福,还查出了叛国通敌的罪证!” “不忍这里的老百姓深受其害,又怕官逼明反,造成更大的动乱......本太子才先斩后奏,控制了这里。” 明悟将军表态道,“请太子下命令吧,眼下下官该做些什么?” 南如晔条理清晰,“本太子特命您暂代幕府一职,稳住南境政务,守护南境大门!” “是,属下领命!” 南如晔,“本太子现拟一奏本,请将军快马加鞭送回京城!” “之后,送囚车回京,平冤昭雪,安抚城民......诸事都请大将军一并处理!” “遵命!那太子爷......您要一起押送魏劭父子回京吗?” ------------ 第二百七十一章 女尊男卑 南如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拾了土皇帝魏劭父子,之后的善后及押送上京的工作,全权交给了明悟将军。 他写了一封言辞恳切,诚信之至的邀请函,盖上了自己的印鉴,派自己身边的第二暗卫送给了离这里只有几十里地的锦程将军。 信上备述了拔除幕府魏氏父子的经过,邀请他出山,协助明悟将军守好南境的寸土山河。 人派出去之后,他又找明悟将军谈起了锦程将军的事,一听说他还尚在人世,真是喜极而泣! 表明自己会亲自上山去接他,一定把这位守土爱民的好将军请到南境幕府...... 了了这里的事,他有更重要的事,他的心,他的肝,他三分之二的生命已进入了大周,他得循着踪迹找去...... 接替默笙的贴身暗卫的是和他一母同胞的弟弟笙歌,和他长得十分像,让主子一直觉得默笙就在身边。 他看到主子远离了边境城里的一片欢呼,热闹的场景,上前禀报,“禀报主子,您安排的事情已经办妥了,您是这会儿就出发,还是?” “立即出发,要赶上大周城门关闭之前进城!” 他人还没进城,就有小福禄踮着脚尖着急地等在那里,嘴里念念有词:主人,你倒是快点啊,奴才天天在这城墙角下等你啊...... 您再不来,王妃就要被人拐跑了! 小福禄被南如晔派着跟唐若锦一行人已有些时日了,同时还派了一个女暗卫,跟他扮做兄妹。此刻,妹妹小雨正如鬼魅般跟着他们。 在又一个夕阳西下的时候,他终于等来了久别的主子。 远处的两匹马急速跑着,马上挺直如松的身影他再熟悉不过了,是主子! 他激动地从斜刺里冲出来,惊得马嘶长鸣、前蹄朝天腾起,南如晔见势跃起,在空中转了几圈之后见马儿安稳了才落在马背上,怒斥,“狗奴才,竟然谋害主子!” “主子——冤枉啊!”小福禄趴在地上磕头道,“实在是奴才多日不见主子,太想您了!” 说着还朝墨笙挤眼睛,“墨笙,看在同府一场的份上,帮我说说话啊!” 笙歌正要解释自己不是墨笙,被南如晔抬手制止了,腹语传话道,“不要说墨笙的事,错认就错认了吧!要是被他知道了墨笙的事,又是刺耳的一顿哭嚎!” 南如晔抬手让他起来,“前面带路!误了进城的大事,看本公子怎么处罚你!” “是,是!奴才天天傍晚等在这里,就等着迎您进城!” 小福禄领着二人,在城门处递上了商符文牒后,顺利进了城。 “主子,进了这个大女子主义的锁雾城,奴才还真是担心您的花容月貌会招来大麻烦呢!”小福禄说出了自己心底的担心。 “进城才走了短短的一段路程,本公子就发现了不俗之处!”南如晔何等精明之人,他的眼光向来毒辣,早就看出了端倪。 这上街的女子颇多,又以纱遮面,打扮的花枝招展不说,还招摇过市......三五成群,评市论政,大有操纵一切的感觉! 相反,有些男子却以纱遮面,南如晔见了,遂问:“小福禄,这些男子为什么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 第二百七十二章 福禄面店 听闻主子有了质疑,小福禄屁颠屁颠地奉承上了,“哎呀呀——像主子这般貌美如花的男子,要家世有家世,要品貌有品貌,不但不用遮遮掩掩,还要大敞特敞地养那些贵女的眼!” “我呸——”笙歌这个暴脾气啊,他上前踹了他一脚,差点就给他踹回了姥姥家,怒骂他,“好你个狗奴才,什么阿猫阿狗的贵女,也配看我们的真命天子一眼?这样说你就是找打!” 小福禄惊讶地看着他,求告道,“墨笙大侠,几日不见你这脾气见长啊!温温吞吞的墨笙,怎么突然不见了?” 以前的墨笙简言少语,这个笙歌快言快语,真是亲哥俩吗? 南如晔抬手制止道,“闲言少叙,先去你的落脚地。” 一提到落脚地,小福禄来了劲,嘚瑟上了,“主子,这边请!” 南如晔跟着小福禄顶着姑娘争相相看的拥挤,好不容易跟着他南进北出,东拐西转地来到了一道深巷,笙歌错愕道,“没搞错吧?这样一个脏乱差的小巷子也配我们公子落脚?” 小福禄却得意极了,挤眉弄眼,耸着肩膀碰着他的胳膊问,“比起我们之前夜夜宿在林子里,条件如何?” 他回头看向主子,南如晔轻摇头,抬头打量着面前的小店铺,“好吃来碗面!” “小福子,你做的面也配得上好吃?” 小福禄悄声道,“主子,在这里,再难吃的面都叫好吃!” “里边请,公子!”小福禄弯腰做请的动作。 笙歌先自进了店,前后屋子转了一圈,皱着眉出来了,“公子,我们还是找豪华客栈吧,您的银子揣着真是有点沉,不妨花出去些!” “也就是个暂时的落脚点,不用大费周章!前面带路!”, 一走进店里,掌柜先生和后厨的一位面点师傅出来见礼,小福禄道,“公子,奴才初到这里的时候,正逢这之前的老板破产了,这间店也要关门了,他们得大包袱回乡下了......是奴才心软,不忍他们失业,才盘了过来。” “奴才不但救活了这间店,还传授给他们我们京城的做面秘诀,使得这里的生意蒸蒸日上了。” “有道是酒香不嫌巷子深,奴才的这个面店每日都有不少远道而来的食客呢!” 谁要听你这些啰里啰嗦?笙歌瞪眼道,“啰嗦!还不带公子去干净的屋子!” “这边请!” 只见小福禄带着他们穿过后厨,推开门扇,外面竟然别有洞天,来到了一座小巧干净的小四合院。 “公子,这边请!” 南如晔看了一眼屋顶,笙歌心领神会,他轻巧地飞跃到屋顶上四下探查了一番,复又翻身落下。 “公子,这个院落的外面是条人影稀落的巷子,僻静,还算安全!” “好,进屋去!” 南如晔进了正屋,小福禄手忙脚乱地清洗茶杯,唤了伙计提来了热水壶,翻箱倒柜地拿出了珍藏的好茶叶,给他沏了一杯。 “主子,请将就地喝杯茶吧!” 南如晔接住了茶,随手一放,“你知道本公子在意的是什么?” ------------ 第二百七十三章 阴差阳错 南如晔接住了茶,随手一放,“你知道本公子在意的是什么?” 当然知道您在意的是什么了!纵然在密林里啃干馍馍,就着树叶上的露珠洗脸,架在树杈上小寐,也要保护她,怎能不知道呢? 南如晔顺手取下了沉重的黑发套,露出了满头银色,惊得小福禄说不出话来。 看着他目瞪口呆的样子,笙歌朝他的屁股上来了一脚,“哎——说话呀!” 还说话呢,哭都来不及了,不但哭上了,还就地打着滚,哭了死去活来,南如晔皱眉,捂上了耳朵。 “呜呜......嘶嘶......我的个娘来......呜呜......” “墨笙......呜呜...... 公子的头发成了这个样子,老爷夫人要剥了我们的皮的......我们的头不保了!” 笙歌出手点了他的哑穴,使得小福禄控制着声音而哭泣着,在地上抽搐、蜷缩着,就像被抽了筋的龙虾...... 他躺在地上哑哭了足足有半债茶的功夫,南如晔一摆眼,笙歌解开了穴,他才哽咽着又说:“公子......人家前王妃没有几日,头发黑如墨布。您倒好......呜呜......想跟人家弄个情侣头发,都阴差阳错地错过了!” “呜呜......这可如何是好啊!我们大奉国自开国以来,可从来没有白发圣上啊!” 南如晔真是受不了他的哭哭啼啼了,“好了,别哭了!这不是在你们面前才去掉了发套吗?” “黑发套!怎么能比得上您之前的一头黑发啊!夏天戴上闷热,平日戴上也沉甸甸的,要是被歹人发现,揭穿了,可如何是好啊!” 说完,嘴张大又要哭上了,被笙歌一巴掌拍醒了,“再哭,也不用回去领罚了,立马送你见阎王!” 被他如此一恐吓,他闭住了嘴,哭得梨花带雨,还是忍不住,呜呜咽咽地说,“墨笙,你魔怔了?你之前......之前可不是这样粗暴的,发生了什么,让你的性情大变,是不是头发也白了?” 说着,他就凑上来要查看笙歌的发际线,被他挡住了,“再胡搅蛮缠,让家里派小南来,换你回去!” 小福禄连忙摆手道,“小的……这就住嘴!” 南如晔按着太阳穴,被他闹得头疼,“说吧,你们跟了她那么多时日了,她还安好吧?” “安好,可安好了呢!”小福禄笑着回道。 “我和莺儿一路跟着他们进了城......” “等等,莺儿是谁?”南如晔打断他,这怎么还有新角色? 哦哦,小福禄一边掌嘴,一边回道,“回主子,您派给我的那位小雨女暗卫啊!” “她喜欢穿黄色的衣裳,说话又像黄莺一般婉转好听,所以奴才就叫她莺儿。” “随你吧,说重点!” “主子,不跟不知道,这一跟啊就吓一跳!我们的那位前王妃,本领可大了,这生意满天下的有!” “我们跟着她啊,是东街的绸缎行,西市的古琴店,南市的典当行,北市的银庄转了个遍。” “也不知道人家什么时候联系的这些商家,只要是她往进一走,店主亲自相迎,都奉为贵宾,一律地往后店请!” “你......没被发现吧?”南如晔担忧地问。 ------------ 第二百七十四章 跑题奴才 了解得这么清楚,“你......没被发现吧?”南如晔担忧地问。 小福禄回道,“回主人,当然没有,跟人的是您的生面孔莺儿啊!” “主子,您是知道的,这个大周的锁雾城它不是离以前的四不像城近吗?” “前王妃在那里干的大动静,也影响到这里了。使得这里的男人慢慢也能从被奴役的角色中解放出来了......” 小福禄还在啰啰嗦嗦地讲着,南如晔的脑子里却出现了一股龙卷风,她若走到了哪里,哪里就会一扫之前的雾霾与阴沉...... 这样自带光芒与霹雳闪电的女人,他都有点发怵见到了,纵然自己贵为一国储君! “你说什么......她要参加锁雾城一年一度的赛象节?”南如晔惊讶地问。 “是啊!主子,多亏您回来的及时啊!这个赛马节可不是普通字面意思那么简单的事!” 南如晔揉了揉眉心,有点发愁了,他又按了按太阳穴,“这项活动,本公子在皇书院里听师傅讲起过,这里是边境小城,大周国将这重要的活动选在此是有重大意义的!” 小福禄伸出柔软无骨的胖手手,替他揉按起了太阳穴,他舒服地闭上了眼,头脑中出现的却是可怕的象群......横冲直撞的,大规模进发的,特殊技能的,呼风唤雨的,遮天蔽日的...... 老师傅曾经的讲解,在他的脑海里生动地演绎了起来,只听小福禄缓缓地说道:“当然是震慑邻国了!可前王妃去参加也太危险了吧?各种不确定因素太多了!” 南如晔烦躁地坐端了身子,拨开了他的手,“参加这项活动的,历来都是大周国的皇亲国戚,不知道她是如何入城短短几天就能接到帖子的?” “公子,我们跟着前王妃一前一后进的城,她几乎没有离开过莺儿的视线!说起这事啊,公子,您可得好好赏赐莺儿一番,莺儿为了保护前王妃,不眠不休了好几天,人都累脱了好几圈了......” 小福禄的啰嗦病又犯了,又远离主子问询,不着边际地唠叨开了,身边的笙歌实在听不下去了,忍不了地抬手朝他后脑勺给了一把,只用了百分之一的力道。 “你小子再不简明扼要地回答主子问话,信不信我一巴掌抽出你脑子里的啰嗦病?” 小福禄吃痛地蹲下,一把抱住了主子的腿,回头疑惑地看着笙歌,“墨笙,怎么几日不见,你的绅士风度呢?君子动口不动手啊,你......你怎么变得这么粗鲁了呢?” 说着又抱着南如晔的腿,“主子,您要给奴才做主啊!他......他欺负奴才,就是对您的大不敬!奴才,奴才都要被他打傻了......呜呜......” 说到最后,他又开哭了起来,吵得南如晔脑瓜疼。 他无奈地看了笙歌一眼,笙歌立马低头告罪,“主子,属下日后一定管住自己的手脚,尽力不惹到这个爱哭包!” 小福禄听到他的表态,手指缝里欢喜地看着笙歌,知道一物降一物! “主子,刚才跑题了,是奴才的不是,可是......莺儿您一定要重赏特赏啊!您不知道......” 小福禄又重蹈覆辙了,气得笙歌手痒痒....... ------------ 第二百七十五章 自作多情 就在小福禄一直跑题万里,唠唠叨叨地让人烦的时候,莺儿回来了! 她一身夜行衣,干练纤细,衬托得双眼灵动明亮,宛如夜精灵。 她跪在南如晔面前,等待主子的问询。 南如晔按了按眉角,眼睛余光瞥了一眼,“你是姐姐还是妹妹?” 她稍稍挺直了脊背,“主子好记性!属下是姐姐——小雨!” 南如晔身边有两对孪生,一对中已经走了墨笙,这一对......他抬了抬手让她起身回话,“小福禄叫你莺儿——挺顺口!” 莺儿行礼道,“莺儿拜见主子!” “把你跟着前王妃的事,事无巨细地说说吧!” ...... 南如晔越听脸色越阴沉,“你说还有一拨人在跟着她?什么目的?监视还是保护?” “两者......都有吧?”莺儿回想了一下回道。 “最近的赛象节有人给她送了帖子,是怎么一回事?” 莺儿,“主子,我看到是锁雾城的城主罗文老爷亲自来送的帖子。他背后的人是谁......属下还没查到!” 真是一个不让人省心的女人! 不,就从来没让人省心过! 南如晔表现得风轻云淡,“继续查!还有......她的头发?” 头发?莺儿挠挠头,“主子,她的头发没有异样啊!像墨一样,还闪着耀眼的光泽......似乎比普通的乌黑秀发更漂亮!” 哦?敢情我这里又是自我多情了?又白了一个寂寞! 算了,也算共白头了! 沁心院。 在这个锁雾城喧闹的街巷里,能寻到这么僻静的小院,李月掌柜的好友韦雄也是有心了。 漫步在小院里的唐若锦如是想着,便唤来小兵,“小兵,我们的商队都安置在龙行客栈了。你拿着我的手书,去找赵师爷,给韦爷送一份大礼!” 小兵拿着手书走了两步,又返回道,“姑娘,带暗香姐过来吧?有她照顾您也方便啊!” 唐若锦点头,小兵又问:“姑娘,真不和商队赵师爷他们在一起吗?” “小兵,你应该知道鸡蛋不能放在一个篮子的俗语吧?我们离开了大奉,现在可是在大周国境了。我们分成几路行事,会更安全点!” 小兵犯难道,“姑娘,如此安排甚是妙啊!可是,只有小兵我这一个联络员,我这两条瘦腿也跑不下来啊!” 唐若锦若有所思地看了看他瘦了几圈的小脸,“谢谢提醒啊!的确是得多两个帮手了!你见了赵师爷,让他派两个机灵的给你打下手!对了,让田小将军带兄弟也跟你过来,也该准备准备过两天的赛象节了!” 一听要来了许多的帮手,小兵兴高采烈,“是,姑娘!小兵这就去办!” 话说赵师爷领着商队,在主子姑娘唐若锦的指示下,游山玩水地玩了半个月之余才进了改头换面的四不像城,也是现在的吉祥城。 进城之后,自有唐若锦留下的线人在等着他们,说是在大周国的锁雾城汇合。 按照姑娘留下的线索,他们已经在龙行客栈住了三天了,还没有等到姑娘的消息。 在异国他乡的客栈里来回踱步,唐姑娘不知一切安好否?按照她留下的线索我们跟了来,可是还没有看到她本人? ------------ 第二百七十六章 诉诸笔端 赵师爷急得团团转,可那位京城跟来的秦太尉府的秦敏小姐,玩兴十足,这一路下来是兴致盎然啊! 这位入住龙行客栈的赵师爷内心着急,外表安然。他用忙前忙后来 掩饰担心,已经派了身边的掌柜拿着姑娘画的草药图去购买那味草药了。 所幸,很快就找到了,既便宜又多。 还有,唐姑娘特意交代过的队医夏医师,在他的运作下已经进了锁雾城最著名的悬壶医馆了,没有个小三年,他要学的医术是学不完的。 这个龙行客栈唐姑娘包了三个月,是他们暂时的落脚点。 他在客栈里转了一圈了,对客栈里住的兄弟,库房里储存的货物,还有后院马圈里的螺马,进行了巡查之后,刚回到屋子,就见到了姑娘那边的小兵。 ...... 翌日,清晨。 和唐若锦住的小院隔了几条街的南如晔住处里,小福禄摆了一大桌的各式各样的早饭。 “哦?她今天饭量惊人啊!小心给我吃成个胖子了!”南如晔揶揄道。 小福禄听此话撇撇嘴,“主子,奴才保证您见了这一大桌子菜,吃进嘴的全是一股子酸味!” 锣鼓听声,听话听音,他听出来了,陪她吃早饭的人——多! “主子,自从您跟她同白了一次头,您这同步的欲望可真是奇葩啊!您就是顿顿和她吃一样的饭菜,也吃不出她嘴——里的味啊!” 啪——笙歌又赏给他了一个后脖子。 “主子的事也是你能置喙的?让你干啥你就干,哪来那么多的闲话!” 呜呜......他又被揍得哭上了...... 毫无悬念,笙歌又点了他的哑穴。 莺儿进来汇报,“主子,昨夜前王妃早早就睡了。她身边叫小兵的在午夜之后,才领着几人回来。” “早上,他们一起用的就是眼前的这一大桌菜,我们和她叫的是同一家酒家。” 南如晔夹了一个莲花状的点心放在盘子里,“都有谁?” 莺儿一一道来,知道特意叫了那位天人之姿的田小将军时,他口里甜甜的点心正如狗奴才所言,变成了酸的啦。 弃吃,又夹了别样的菜——酸,喝了一口粥,也似隔了夜的酸味...... 早饭是吃不成了,“都撤了吧!” 他叫了莺儿,来到了书房,呷了一口茶,“莺儿,今天你回房休息去吧,晚上我来盯!” 也是该会会心上人一趟了,这些时日的相思折磨得他满头的银丝根根白得透亮了。 他吩咐笙歌守在房外,不想被人打扰。 他打开画纸,按照头脑中浮现的她的样子,提笔画了下来,寸寸肌肤,笔笔画过,就如轻抚过似的...... 年少不知相思味,只道是寻常! 没想到沉在心头,聚在笔端,画在纸上......一笔一墨画不完的相思苦! 这样的画在心里已经有上千张,一颦一笑,回眸展颜,灵动地朝他招手...... 今日画的是四不像城里的那张临月图,她自月中来,还回月中去,羽化成仙只在笔端...... 小福禄趴在窗棱上看得直呶嘴,画画画,能画出一个大活人出来吗?这样一个痴情的储君真的是闻所未闻啊! 为了不挨揍,他也只能心里蛐蛐了! ------------ 第二百七十七章机密传来 与此同时,住在城主罗文老爷府邸的楚渊王爷,他这顿早餐吃得也无滋无味。 “回主子,我们拿着姑娘的画像,入了大奉国,开启了我们隐秘的诛心阁情报网,几大阁老属下只接触了不到三个,就弄清了这二人的身份!” 楚渊搁下筷子,“就知道是大人物!” “何止大呀!主子,他们......算是顶破天的身份了!” 楚渊不屑道,“顶多就是皇家国戚!” “不止呀主子,那位有着绝世容颜的男子就是当今大奉国的太子爷南如晔!” “猜到了!”楚渊指了指蟹笼,身边的小顺子动手伺候爷吃蟹,还不忘谄媚道,“主子英明,老早就知道了那离爷差着十万八千里的男子身份了。那位太子爷又如何,来到了我们大周国,若是遵纪守法就赏给他个全尸......若是敢怀丁点鬼胎,爷动动小指就能将他捏成齑粉!” 楚渊吃下蟹黄,咀嚼了两下,赏了他一个白眼,“你以为他是平平凡凡的蝼蚁之辈吗?还动动手指!不动,都可能动摇国本!” “一国太子秘密地潜入我国城池,是能轻率应对的吗?你个小顺子不要胡诌了,哄哄本王开心也就算了,要是这话传到罗城主的耳里,大事不妙了!” 小顺子啪啪——赶紧给自己两个嘴巴子吃了,“主子放心,外面都是我们的人守着,里三层外三层的,除非蚊子会偷听,苍蝇会传话!” 咳——这小子总能小嘴叭叭地能避重就轻,化沉重为轻松,楚渊赏了一个虾仁煎饺给他吃。 回话的属下小声嘟囔,“要不是皇帝陛下不采纳您的新政,也不至于国政民生军力......处处落在大奉之下!” 嚼着半个虾仁饺子的小顺子,不顾腮帮子疼,坦言道,“还有,还有......太子人选!要是皇帝陛下不采纳主子的建议,也不至于新任太子处处坏了国本大计!” 楚渊直接赏了他脑门一个爆炒栗子,“就你一个伺候主子的小太监,懂什么国本大计?” 小顺子揉着脑门,忍着疼,苦笑着道,“主子,耳濡目染呀!在您身边久了,怎会不知晓些治国方策呢?” 楚渊不理会他了,转头问道,“他跟的那位姑娘,必是传闻中的要和太子和离的太子妃了?” 那位属下抱拳道,“主子英明!主子足不出国而尽知天下事啊!那位容颜绝尘的姑娘确切地说是主动和离,已经和离的前王妃——唐若锦!” “难怪你会说是顶破天的身份,人家本身就是民众头顶的天!”楚渊又放下筷子,“她主动和离的原因查到了吗?” “感情破裂吧?”那位属下答道,“这位唐姑娘就是大名鼎鼎,在我们大周国都传得沸沸扬扬的那位大奉国的皇太女啊!她进宫归还了皇太女的宝印,为的就是换来和离,可见是多想逃离太子的手掌心了?” 楚渊望着满桌的饭菜,未动几箸已全然没有了食意。 他回想着在酒楼南如晔昏迷之时,她深情的那一吻,他们之间的和离绝不是眼见的感情破裂、视为仇敌这么简单! 他眸色深沉地看向属下,“他们此行的目的查到了吗?” 属下回到,“主子,他们是一前一后出的京城。大奉太子......” ------------ 第二百七十八章 三个终于 “这个我恐怕是猜到了!”楚渊打断了他的话,他汇总了一下近日的情报,猜测道,“这位大奉太子肯定是奉皇命去明察暗访他们边境的魏幕府的,而且近日发生的幕府的大动荡,军权的更迭,就是这位便衣太子的手笔了?” 那位属下点头道,“是,主子!大奉太子的确是身负皇命,便衣出行,只为查明魏王爷的忠奸,没想到用了雷霆手段,一气呵成完成了幕府军变......现在的幕府军帐密不透风了,我们的人全被拔了钉子,一个线人都混不进去了。” 楚渊眼神中透着佩服,“可见,大奉的国君有多英明决策,慧眼识珠啊!” 他继续说道,“看来这位太子明着是为了完皇命,实则是为了追随前王妃喽?” “是的,主子!他一直派暗卫跟踪保护着她!” 楚渊又问,“唐若锦呢?她风尘仆仆、千里迢迢来我们大周国,所谓何事?” “主子,我们的诛心阁早先就搜集到了这位前王妃的信息,综合来看,她不喜欢固守后宅妇人的礼法,喜欢行走江湖,行商聚财!” “关于她当上皇太女的经过,您不是一直叹为天人吗?那个王妃的头衔、高位又岂能困住她?”属下回道。 “是呀!她......一直就是一个解不开的谜!” 楚渊猜测道,“那她此行一定是打着行商的旗号喽?” “主子英明,又被您猜到了!她的商队眼下包下了锁雾城最大的客栈——龙行客栈,他们在大肆收购一种草药,在我们这里叫黄羽,在他们那里也叫什么羽。”属下因为没有准确地探听到药名怕主子责罚,故意问道,“主子,您一定猜不到唐姑娘此行的化名了?” “这个本王也能猜到,就可以和她并称天人了!” 那位属下舔着脸笑回,“您就是猜不着,在我们眼里也是神人的存在!” 他不等主子教训连忙说,“棠梨,唐姑娘化名棠梨!” 楚渊把玩着手里描着雪白梨花的茶杯道,“用化名的确便宜行事!化名也很美!棠梨,棠梨......有一种和前尘往事诀别的美!” “孤......宁可她永远是棠梨!” 小顺子算是听出这个味了,拍手道,“主子,您终于有心意的姑娘了!终于可以堵住那些说主子有龙阳之癖的臭嘴了!我们屠龙王府终于有女主人了!” 小顺子连用三个“终于”,来表达自己的惊喜。 这个女人,的确是早已引起了我的注意!之前,她活在诛心阁传来的一道道密信里。现在,没想到就在身边,眼前...... 还好,还好,不用感慨那句:“恨不相逢未嫁时!” 被人说中心思的不悦,在平时楚渊一定会“重赏”他,此时与她有关,他只是像拂去袖子上的灰尘似的,“去去,哪里凉快待哪去!” 楚渊收了收心思,正色道,“这位棠姑娘,可不是表面行商那么简单的事,吩咐下去,死死地盯住了她。一定要搞清楚她此行的真正目的!” 小顺子掐着指头算日子,“主子,再过几天就是皇太后的寿辰了,您何时动身进京?” ------------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不定因素 小顺子掐着指头算日子,“主子,再过几天就是皇太后的寿辰了,您何时动身进京?” 楚渊毫无迟疑地说:“寿辰礼已经准备好了,正需要一个妥当的人去送,小顺子......” 过几日的赛象会五年一届,机不可失,小顺子立马打断,“主子,小顺子帮您物色了一位合适的人选,想来一定会妥善办理此事,届时一定会讨得皇太后的开心!” “谁?”楚渊漫不经心地问。 “您身边的小九思啊!他生长于皇太后的家乡,那一口乡音一张嘴就会讨她老人家的欢喜!” 楚渊心不在焉,“你说他行就他吧!向来太奶奶也不看重这些俗礼。” 小顺子顺杆子往上爬,“天下谁人不知,皇太后她老人家把您当亲孙子宠着!天下只有两人才使她老人家一见到就眉开眼笑的,您送的礼自然是顶顶好!” 他一挥手,小顺子退了出去。 “来人——请罗城主前来议事!”楚渊沉稳的声音响起。 “是,王爷!” 不一会儿,四十岁上下,胡子拉碴,历经风霜的罗城主被请到了王爷居住的南院。 两人见面行礼,各自坐定,楚王爷询问了赛象节会的一些安排,罗城主对答如流。 “请城主,加派城防巡查的兵力,确保城内秩序井然!” “这个请王爷放心,节会期间,城内的治安兵力是往日的三倍,一定确保节会无人生事闹事!” “王爷可知太子殿下会不会亲临节会?”罗城主问出了心中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太子殿下的亲临将会影响各项筹备。 “往届呢?本王也是有幸遇上了!” 罗城主谦逊道,“锁雾城有史以来有记载的赛象节盛况,来的皇亲国戚不少,太子亲临,尚未有过!” 楚渊皱起了眉头,这位刚登上太子宝座,玩兴又重的太子殿下,难保会来凑这个热闹,他一来,那些贵家子弟、名门贵女就少不了都来刷一刷存在感了。 “先按照往届的节会规格准备吧!太子来了再加派人手!” 罗城主看王爷端起了送客茶,连忙起身告辞,忙节会事宜去了。 “来人,去鸽子坊查看有无京城诛心处送来的最新情报!” “是!”门外下属应声而去。 他闭起眼想休息一会儿,但事与愿违,跟踪南如晔的那一路的头儿前来汇报。 ...... 这两路人马是在相互印证吗?他们探查的消息准确无误! 楚渊耐心地听完,说了句继续探查就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了。 他吩咐外面的人不要再放闲人进来打扰,他的心境有些乱了想坐定一会儿。 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有事乱其心智的时候,盘膝而坐,放空心灵,杂事漂浮,心性沉落...... 就在他入佛坐定的时候,与唐若锦一别数日的南如晔,如深夜窗外的明月一样,顺着窗棂爬进了半开的窗格,霎时月满西楼,洒下月辉一片...... 这时的唐若锦在晚饭的时候,因为诸事顺心顺意,又加之院子多了田云霄这一防卫将军,她贪杯多喝了几杯酒,在月上柳梢头的时候,已经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暗香吩咐人守在房门外,可这样普通的护卫又怎能防住武功高深的南如晔呢? ------------ 第二百八十章 蜻蜓点水 “守好房门,看好姑娘!” “是,暗香姐姐放心,我们失职,提头来见!” 暗香吩咐人守在房门外,可这样普通的护卫又怎能防住武功高深的南如晔呢? 深夜的小院与暗夜融为一体,只有枝头归巢鸟儿的嘶鸣偶尔打破夜的寂静。南如晔弹出了一个小暗器,仿若高处有人踏枝轻踩而过。 有人夜闯吗?两人齐齐看向树枝方向时,早有一黑影像道闪电,光亮一闪间已翻窗而入。 “我们要跟过去查看吗?” “别犯傻,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守护好姑娘。管它枝头是夜猫跑过,还是贼人遁逃!” 闪身在窗内的南如晔听见二人的对话,想着他们愚忠至极,如何能放心地把她的安危交给他们! 此刻,自己不就得手了吗? 他适应了屋内的光线之后,借着明亮的月光看清了屋内的布置,他看到在内间卧榻前,有三层屏风,不知道是粗心还是怕层层屏风遮掩了里面的动静,没有派上用场。 而此刻,为了隔离自己难以压抑的激动而制造出惊动外面的动静,这一层层屏障,得用起来。 他蹑手蹑脚地展开层层屏障,挡在她的卧榻前。 一切就绪后,他急不可耐地挤上了并不宽敞的床,这样的遮挡使得帐子里黑漆漆一片,还怎么“赏玩”她谈吹可破的皮肤? 幸好,这身夜行衣里还有一个宝贝,这时候出现在她的枕边,就让她枕着月亮入睡吧。 在带着黄色光晕的夜明珠的映照下,她的小脸蛋恬静、闲适,温柔、甜美,让他联想到一幅画,《春江花月夜》。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 此刻,月在枕边,他喃喃道:枕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他闻了闻,木梨淡淡的体香和着丝丝的花雕酒的芬芳,难怪双颊***,绯红得让他错以为她在渴求些什么...... 她玫瑰花瓣似的小嘴微微开启,是在讨吻,还是因为口渴? 他纤细的手指抚过额头两绺细发,拇指爱抚着她的脸蛋,还是那样的眉目如画,鼻子倔强地挺着,仿佛在看着自己这个登徒子,怎么蹬鼻子上脸? 真想一口咬下去,吮吸你的芳香......只是,他忍住了,他要的是她的心甘情愿,一往情深。 他将这许久日子别离积攒的深沉思念,都化成了万千绕柔......一遍遍抚摸着她光洁的额头,流光溢彩的双眸,俊俏的鼻子...... 你这个小没良心的,本王一路保护你到边境,临了临了,你倒玩起了心眼,给我来了个金蝉脱壳,找了个替身待在商队马车里,还佯装受了风寒...... 若不是本王对你有特别的感觉,就错过了四不像城里月下翩翩红衣的美景了! 一次次俯身,又蜻蜓点水地落在她的鬓发上,果然是根根透黑明亮,较之前更有光泽了! 他细致地翻看着发根,无疑是黑到至极! 相思长如星河难渡,相见如白驹过溪只在一瞬。 啾啾......外面三长两短的鸟声响起,是暗卫催他快走的暗号。 又是离别的时刻了! 他俯下身,恋恋不舍地吻了她的鬓角,保重! 啾啾...... ------------ 第二百八十一章 他的味道 啾啾...... 催他的鸟叫暗号声声声响起,外面的鸟叫声传递着焦急的暗语:主子,主子啊!该走了,您此刻就跟聊斋中的鬼精一样了,鸡叫了就得离场开溜! 这只死鸟叫了一夜!门前歪着脑袋打盹浅眠的守卫,抬了抬眼皮瞧了瞧院里高大的合欢树,又沉沉地阖住了眼。 南如晔在清晨的第一缕曙光投放在窗户上时,才恋恋不舍地翻出了窗户。 临走的时候,失望地看了眼恨铁不成钢的两位摆设侍卫,自己心尖上的宝儿怎么能交给这样无用的人? 罢了罢了,还好她有些防身的武艺! 暗香在半株香后起身来伺候小姐,如南如晔所愿地踢了他们两脚,“嗨嗨——还睡呢?太阳都已经晒到屁股上了!” “我家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看田小将军怎么惩治你们,哼!” 两人爬起来连忙检查门窗,一切还好,转身央求道,“求暗香姐姐赎罪!” 暗香推开门瞧了屋内一眼,一切似乎无恙,才转过身来给了他们一个饶恕的手势,两人嘴甜道,“就知道暗香姐姐人美心善!” 说完马上开溜了! 暗香进了屋子,“小姐,该起床了!” 咦,屏风怎么回事? 她快步闪进屏风后,“小姐,小姐!” “唔......”她嘴里唔着,揉着眼睛,不满美梦被打扰似的还闭着眼,“暗香......别吵......让我再睡会!” “小姐!”暗香过去先手抚上额头,“你没发烧吧?” 她又试了试自己的额头,“还好啊!” “这屏风......是怎么回事?”暗香半抱半拉起她,“你看,一层层的屏风,你这是嫌冷,还是嫌吵?” 她挠了挠额角,自言自语道,“昨夜也不吵啊,最多是有只爱叫的鸟!” “什么屏风?”她睁开眼,“屏风?谁打开的?” 她警觉地又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中衣,一排排密密的藕粉色小纽扣完好,她又俯身闻了闻自己的枕头,还有被角,还没有厘清那股熟悉的味道,就听暗香惊叫,“小姐,快看!” “暗香,别一惊一乍好吗?大清早吓跑了本小姐的一魂一魄了!”唐若锦责备道。 暗香吐了一下舌头,缩了一下脖子,但手指指向她的枕头下,“小姐,看看你的枕头下是什么东西,闪闪发光!” 唐若锦手伸向枕下,触摸到温温润润的圆球,她摸出来看,晕黄色的一个球! 虽然清晨的亮光已经照进了屋子,但这个黄色的东西还微微发亮! “是一颗圆润的夜明珠!” “夜明珠?”暗香碎碎嘴道,“这么漂亮的夜明珠,和小姐真是相配!” “但是,谁会把夜明珠偷偷放进小姐的枕头下?” “除了放东西,还做了什么?” 她小心地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打量着自家小姐,思忖:小姐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小嘴巴也没有肿胀的样子......她又顺着下巴看向脖子,衣领......看得自己都脸红心跳! 唐若锦才不管她担心又羞涩的眼神,拿着凑近鼻子闻了闻,心里顿时出现了那个人的影子,是他,我可以确定,被子,枕头上,还有这个夜明珠上都有淡淡的龙涎香味,是他独一无二的味道! 可是,他怎么也到了锁雾城了?还能打听到我的下落,闯进我的房间呢? ------------ 第二百八十二章 有礼有节 不想了,不想了!他贵为一国储君,谁能阻挡住他的脚步呢? 她把夜明珠揣进了中衣里,嘴角漾起了一池春水,开心地躺在了枕头上,拉起了被子捂住了自己的头,笑得哧哧...... 昨夜,是他来了!难怪我会梦了他一晚,原来我是被他拥着入眠...... 可是,她突然掀翻了被子,坐直了身子,眼神慌乱,“我把他整治成那样,他都不生气吗?” “小姐,他是严重的受虐狂体质!”暗香边收屏风,边探过头来,又肯定地来了句,“毋庸置疑的!” “也许?” “可能?” “或许吧!”唐若锦伸了一个懒腰,眨着眼睛说到。 “可是,小姐,这昨晚闯进来的是他,这要是个歹人,您这会儿不知身在何方呢?”暗香可怖地说到,同时想想都后怕! 唐若锦坐起来,才想到查看自己的中衣了,整理了一番,嘴角上扬起了一抹笑:这家伙越来越有礼有节了,还好,没有做出出格的举动...... “小姐,您痴痴地傻笑什么?”暗香不解。 “暗香,你说的对,去叫田将军来!” “小姐,奴婢还是帮您洗漱好了,再喊他来!” 唐若锦瞧了瞧镜中两腮绯红的自己,眼里的还温存着一丝丝缠绵悱恻...... 她收了收心思,敛了敛神情,正襟危坐在梳妆镜前,任由暗香摆弄,心思却还在梦中徘徊、寻觅...... 只听“啪啪啪”闪耳光的声音响起,她皱起眉头,“怎么这么吵?” 暗香插上最后一朵纱花,给主人顺手端来了一杯热茶,自己出去看。 原来是昨夜在门外值夜的两个侍卫,还未被小姐兴师问罪,就让田小将军发现了端倪。 他厉声训斥道,“说了多少遍了,值夜的人不许打瞌睡、打盹走神,你们倒好,让贼人进了姑娘的房间!” 两人又是开弓就打,边打边还委屈上了,“我们......我们寸步不离啊......” 啪啪啪,“而且......也没有迷糊地睡去过......还有,有一只鸟叫得厉害,不时给我们提神了!” 田小将军阴沉着脸,“过来看!” 他指着窗沿上的脚印问,“这是什么?” 他们低着头,诺诺地说:“是......贼人的脚印,还有......院子桑树上的桑叶。” 田小将军翻了他一眼,“你这会儿倒细心了?还看到了脚底留下的叶子!” 那人听不来嘲讽的语气,还以为在表扬他,装着胆子说,“属下还有发现......” “什么发现?” 他上前低下头细细地瞧起了脚印,横着看,竖着看,突然一个激灵,“将军,我知道那个贼人是谁了?” 这么笃定,难道昨晚趴在窗子上八卦上了?还敢偷看主子屋里! 那个狂徒不知道怎么上下其手了?还被他看到了,本姑娘的颜面往哪里搁? 里面的唐若锦听得心里一紧,连忙转了出来,看这个偷窥狂能说出什么来! “快说!”田小将军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将军!”他诺诺一弯腰,又看到姑娘出来了,忙调过头来,“姑娘!您还好着吗?” “这个......稍后告诉你......本姑娘丢了什么东西!说,你看到了什么?” ------------ 第二百八十三章 活色生香 暗香听闻姑娘说自己还丢了东西,她不带脑子,也不用眼睛找就知道:姑娘今早醒来就丢了魂! 她悄悄拉了唐若锦的衣袖,悄声说道:“小姐,昨晚......” “嘘!”她让暗香噤声,又严肃道,“你来说说,你知道了什么?” 那人又弯了弯腰,“姑娘,从那个脚印的鞋底花纹来判断,昨晚试图进入姑娘房间的贼人......是我们大奉人。” 另一个人也帮腔道,“是啊姑娘,有我们二人不眨一眼的值守,那贼人只是留下了一个脚印,就被我们发现并赶跑了!” 哦?!贼人没见来啊,好大的胆子,竟然为了本姑娘的声誉,混淆视听。 唐若锦眉毛一挑,“何以见得?” “姑娘,请看,这种鞋底是我们大奉国特有的松林云冈虎龙纹路,而且是只有皇亲国戚才能用的一种。所以,属下断定,那人是跟随姑娘一路来大周国的......” 都猜的八九不离十了,必须打断问询了,暗香上前道,“姑娘,折腾了一个早上了,您该用早膳了!” 唐若锦转向田小将军,“一起吧!” “姑娘,请!”田小将军总是风度翩翩,进退有度。 田小将军可不是空有一副还皮囊的花瓶,他已经看出来姑娘不想深究,也知道姑娘无大碍,便顺势一起用餐。 他们一边用餐,一边聊起了即将举办的赛象节,田云霄很是期待。 “姑娘,跟着您真是眼界大开啊!这吃的喝的玩的,自然不用说了,这眼下的赛象节,光是凭着名字,就让人震撼不已啊!” 唐若锦附和道,“是呀,在我们大奉国不乏赛马节,花灯节,泼水节,可这赛象节真让人想入非非,光是那场面,啧啧......” “姑娘,我们远道而来,不可大意!” 唐若锦抬起头,停箸说到,“当然不能大意了,我还有事交给你办!” “请姑娘吩咐!” “早饭后,需要田将军亲自去城里走一趟,多派人出去,打听一下往届赛象节的赛事情况,越细越好!” 看着田将军领命而去,唐若锦想:虽然自己有李月掌柜送的密保,但不可大意,需要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隔了几条街的南如晔回到小福禄临时租赁的小院子,进屋倒头就睡,这一夜熬得活色生香,红红的眼睛里带着意犹未尽的亢奋。 “小福禄,本公子要补个觉,勿要打扰!” “是,公子,可是有关唐姑娘那边......”小福禄言语拉长,等待主子训示。 南如晔果断答道,“她那边有丝毫的风吹草动,速速来报!” 靠在院中廊下柱子上的笙歌朝领命归来的小福禄嘟囔道,“只要一提起唐姑娘,他连命都顾不上要了,何况是补个觉!” 小福禄蹑手蹑脚过来,拉着墨笙往偏房走去,边走边盯着墨笙看,像是第一次相见似的! “你个小福禄,老是盯着我看做什么?” “我的个娘呀!啧啧......墨笙,你瞧瞧你这细皮嫩肉的全然不似在大奉京城里皮糙肉厚的,更稀奇的是你这个闷葫芦就像被开了瓢似的,那个话呀又多又密!我想,还是这里的风水好啊!” 笙歌知道他还当自己是哥哥墨笙呢,他转了个话题,“莺儿呢?” ------------ 第二百八十四章 熙熙攘攘 莺儿还能去哪? 小福禄朝唐若锦住的方向努了努下巴,不言而喻,又是代主子的眼睛去看住前王妃了。 前王妃是太子心尖尖上人,她的喜怒哀乐严重影响着主子的心绪、决策,我们怎么都得让那个姑奶奶好好地...... 两个人眉目传意,达成一致心思,一定要看好那位姑奶奶! 赛象节即将到来,锁雾城的罗城主格外忙碌,不仅位高权重的楚渊王爷在城里已经督察了好些时日了,而且太子爷府邸的督爷也传了信来,说是届时太子殿下会亲临节会。 这样的话,那些围绕在太子殿下的世子贵女们,当然会蜜蜂采花般纷至沓来。 赛象节的前两天,城主府里进进出出领命、赴命、汇报的人熙熙攘攘,比采蜜、酿蜜的工蜂们还要忙。 “回禀城主大人,太子府督爷派人已经传信来,节会当日太子爷亲临现场!” “回禀城主大人,太子等贵门子弟下榻的宅院全部收拾妥当,用了上好的摆设、饰品、熏香等!” “去请锦绣坊玉娘过来,和她商议花车游行事宜!” “张福,去林春请的杂耍班到了吗?” “李纯,赛象节会场周围的几个展品帐篷都安排好了吗?各地商客可否安置妥当?” “回禀城主大人,各地的特色美食街已经搭建成功,食商已于三日前进驻美食街!” “李勋,去请的京城最著名的名角戏班子如何了?” “回禀城主,他们陈班主明日就能抵达了。” “好,戏台搭建好了吗?” “请城主放心,戏台是有史以来最大的了!” “问一下守城的张虎将军,比武打擂台要搭建在哪里合适,你们就按照他的意思来,不需要再能征询本老爷的意见!” “回禀城主老爷,节会时看台上就坐的位置,该怎么陈设?” “老爷,看台上摆设的点心?” “老爷,节会上汇演节目顺序还需要您最后敲定!” “老爷,赛象节的获胜者的奖励品还需要您示下!” ...... 议事厅的门槛已经重度粉碎性骨折了,“哎呦呦,这两日我的老腰被这出出进进的人给踩踏坏了!这......何时是个头啊!” 窗棂子婉转的声音响起,“门槛伯伯,劝您再忍忍!过了赛象节,这个城主老爷整日又会寻花问柳,长留温柔乡了,我们这里可就难得见一个人影了。” 门板啪啪拍了两下手,“嘿嘿......光听听就知道这次盛事有多热闹了! ” 门槛伯伯虚弱地说道,“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门板依旧沉浸在热闹中,“要是能亲眼看看那些热闹那该多好啊!” “做梦!”窗棂清晰地打断他,“你要是能亲眼看到,你的生命也到头了。被人拆下来的门板,虽然能抬着你出去一遭,最后也只能受斧刑,被劈成柴火,付之一炬了!” 门板此刻大义凌然道:“我们木材纵有一死,但也要死得其所。只要我能亲眼看到他们所说的花车游戏,天女撒花等等,而不是只能道听途说!” 窗棂尖尖的声音问:“那......您想怎么做?” ------------ 第二百八十五章 赴汤蹈火 就在门板拼死也要出去一睹热闹的时候,窗棂尖尖的声音问:“那......您想怎么做?” 门板神情坚定,就像浴血奋战、马革裹尸也在所不惜的战士一样,毫不犹豫地说:“我就是拼上老命,也要出去看一看,绝不这样浑浑噩噩地到老,到腐朽!” 门槛被他的坚毅,他的远大理想所感染,竟然硬撑着身子,提高了八度的声音,“我,做了百余年的门槛了,若是能拖着这一老朽残躯去看看这场热闹,活了百年之久,烟花般灿烂的一死,也值得了。” 窗棂这个水灵灵的小姑娘,才是去年罗老城主的小夫人嫌老窗棂的花样太老旧了,才找来能工巧匠雕了新的鸳鸯戏水图样。 就是这个有伤大雅,难配政事的含春露色的新窗棂,引来了多少来往办事之人的不屑龃龉。 才有一年半窗龄的小窗棂虽稚气未脱,但也充满雄心壮志,她兴奋地凑热闹,手舞足蹈道,“好呀好呀,一起去,一起去!” 门板劝道,“鸳鸯姑娘,那匠人花了三天三夜的时间才把你雕刻的惟妙惟肖、栩栩如生,你如花美眷似的生命不该这样转瞬消逝!” “是啊,小棱子,你还能熬过好多个一年四季,听闻许多次赛象节的热闹,何必......跟我们舍命去昙花一现呢?”门槛强撑着劝解道。 “不,我以短暂的生命发誓,这次的赛象节将是最热闹的,以后也不会有了!”她像是受到了什么感应,竟能预测此次盛况! “咳咳......回忆我的百岁过往,还真没有一次的赛象节像这次的隆重,往后......就不知道了。”槛老伯伯又伤感地说道,“你年轻的生命不该像烟花易逝的,你好好活在四季如春的小院子,等我们这些老骨头都变成了一缕缕青烟,再飘过来告诉你们的所见所闻!” 小窗棂着急了,“又是一个听来听去,不,我要去,我要亲眼所见,哪怕立时就灰飞烟灭,我也会......变成一缕缕青烟,一直,一直盘旋在赛象节会场的上空,久久不散,要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更要热热闹闹地看!” 一个两个的大义凌然、视死如归的样子,彻底打动了远处的烛台兄弟,他们老远地传了密语过来:“你们都想好了吗?” 他们异口同声道,“想好了!” 烛台兄弟也是吃了秤砣铁了心,“都想好了,那就让我们帮一帮你们吧!” “等到这里没人的时候,我们兄弟一定会助你们一臂之力!” 小窗棂年轻气盛,“够了,你们素来是我们的天敌,你怎么会好心帮我们?” 门板大叔说,“小棂子,你这句话真说到点子上了。我们和他们是宿敌不假,他们想帮我们也不假!” “噢噢......我的头真是疼啊,是真仇人,还能真帮我们 ?” “咳咳......傻孩子,他们烛火兄弟没有一日想要舔舐我们。可是,这次,只有他们能帮我们去凑热闹了。” “他们真有这么好心吗?”小窗棂还是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她......还是太年轻了!” “呵呵......如此年轻的生命就跟我们去赴汤蹈火了......” ------------ 第二百八十六章 引火上身 “我们......我们真的能身赴那一场盛会吗?”窗棂百灵鸟般婉转的声音一次次地响起。 门槛伯伯承受着一次次进进出出回话之人的踩踏,门板大叔听他们的对话听得热血沸腾,使得碰触到它的人都惊讶地回头看上一眼:今天有这么热吗?门板好端端地怎么会烫手? 烛台兄弟也是激动不已,一直在谋划着晚间的大动作,“好久没有舔舐到那珍贵的楠木味道了!” “对呀,我们晚上就能饱餐一顿了!” “晚上,我们可要在火中载歌载舞了!” “是呀是呀,第一次闯了祸,还能成全别人,我们是不是跟英雄一样?” 诸人在热热闹闹中盼来了深夜的来临,可是这里还是人来人往,罗老城主没有像这么敬业过,眼看着就要夙夜达旦地处理事务了。 没想到窗棂子眼尖鼻子也灵,她兴奋地喊了一句,“来了,终于来了!” 门板揉了揉站了一天一夜的老腰,问:“小棂子,你兴奋个啥呀?他们再不撤走,我们的计划就要泡汤了!” 门槛伯伯弱弱的声音响起,“谁......来了?让你这么......惊喜!” “叔叔伯伯,是罗老爷新纳的十四小妾呀,就是年龄最小,被罗老爷的好友嘲笑是‘一树梨花......压海棠’的那朵海棠花呀!”“哦哦,就是帽儿巷那个卖桂花油的老花的小姑娘!” 不一会儿,果然就有花朵插满头,粉面寒春的小美人扭着腰肢,发着娇滴滴的声音跨过腐朽的门槛。 门槛老伯伯换了个姿势想躺躺,却不小心勾到了小十四的裙角,她被差点绊倒,就在似倒非倒的时候,被罗老爷拥在了怀里。 他伸出手将她抱了个满怀,软软的全部挂在了他的身上,“哎呦呦,老爷——你那个老门槛要换换了,差点绊疼了——奴家——” 那种娇喘喘、甜腻腻的声音直接要腻死那两个回话的人,他们连忙转身弯腰,回到:“老爷,夜深了,您随夫人回去歇一会吧,明儿清早我们再来听吩!” 罗老爷抽出沾了许多熏香的手,朝他们扬了扬,他们知趣地退去了。 罗老爷着急忙慌地就要褪去小十四薄如蝉翼的纱衣,她扭扭捏捏道,“老爷......我们换个地方......这里......这里,哎呦呦,咯得奴家腰疼!” “也是,本老爷这就抱着你回卧室,到了红罗帐里,看看老爷怎么疼惜你?” 两个人搂着,贴着,亲昵地东倒西歪地终于出门去了。 这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可是空气里还漂浮着甜腻的欲望...... “吁——” “吁——” 他们一个两个地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才不至于被两人的靡靡之音给黏住。 “哐当”一声,差役关了大门,终于可以小寐一会了。 “行动!”烛台哥哥吹响了行动的号角。 烛台弟弟最后一次确认了一下他们的心意,“你们可否下了决心?若我们兄弟匍匐在地,灯油倾倒,可就一触即着了,你们就再也回不去了!” 门槛伯伯、门板大叔、窗棂妹子,他们毫不犹豫地说,“开始吧,把你的火——引到我们身上来吧!” ------------ 第二百八十七章 干柴烈火 深夜里,“咚——”“咚——”压抑的两声闷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是烛台兄弟,他们使出了浑身力气,朝着门口扑倒而去。 火苗哧——地燃了起来,一条条火蛇吐着火信子,贪婪地舔向了门口...... 燃烧起的火蛇手舞足蹈地淫笑着说,“馋你们身子可好久了!” “嚯哈哈......终于让我得逞了!” 烛台连忙阻拦道,“慢着!火蛇兄弟,你得忍着性子慢慢来!” “为什么?”火蛇燃烧的双眼都喷着火苗,“干柴遇烈火,你让我忍!” “这是我期盼已久的事啊!再说了水火无情,你让我忍着性子?” 烛台兄弟苦口婆心地劝解道,“兄弟,你得嘴下留情啊!得成全他们!” “怎么个成全?”火蛇突然收起了爪牙问。 “你先得起了浓浓的烟,让外面的人看到火势赶来救火!” “然后呢?” “然后,你先来舔舐我的老腰!”门槛伯伯抢先说! “你也可以啃我的脚趾!”门板大叔说。 “你也可以舔舐我的鸳鸯翅膀!”窗棂说。 他们一个两个争先邀请着火蛇的临幸。 烛台兄弟说,“你浅尝辄止吧!让他们烟熊火燎之下,不能再留在这里就行!” “这个容易!”火蛇蹑手蹑脚地爬向门窗。 ...... “走水了——”值夜的更夫正好巡逻到城主府外,看到浓烟滚滚,马上喊了起来。 他跑向城主府外,拍打着府门,“走水了——开门呀——” 这样大的动静闹起来的时候,罗老爷还在小十四的红罗帐里上演着“一树梨花,压海棠”的戏码,就听外面吵声响起。 他忙忙起身,顺手拿起一件衣服就出去了,看方向是议事厅,自己办公的地方,那里可有重要的公文啊! “走水了——都起来救火!”他扯着声音喊着。 等他跌跌撞撞地跑到议事厅的时候,火已经被扑灭了。 家仆们回过头来禀告罗老爷的时候,一个个禁不住哧哧地笑上了,只见他披着女服的肩上还挂着一个红肚兜,脸上留着一脸的口红印,头发上还插着几个朱钗...... 都道城主府罗老爷做事荒唐,好近女色,没想到如此贻笑大方! 罗老爷关心的是火情,以为他们是要领赏才有的笑意,“你们灭火有功,个个有赏!” 旁边的管家赶紧上前,取下红肚兜踹进袖里,又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罗老爷的身上,“老爷,火已扑灭,外面风大,先回屋吧!” 翌日,罗老爷在小十四的服侍下洗漱,吃了早餐后,就早早到了议事厅。 门口聚集了一些下属和家仆,看着门窗这样惨败的场景,真是福祸难料啊! 还好,看上去罗老爹精神焕发,神采奕奕,这可真是要感谢小十四春风化雨般的伺候啊! “老爷,您看......所幸只是门窗受损一些!”管家赶紧上前小心回话。 “据我们查看,是烛台跌落所致!”议事厅当值的家仆也见机回话! “看什么看!这叫火烧财门开!” “哈哈哈......”罗老爷朗声大笑! ------------ 第二百八十八章 最靓的柴 咯吱——议事厅的大门最后一次打开了。 伴着城主罗老爷的一串笑声,他们簇拥着老爷进了门来。 “来人——”罗老爷一坐定就吩咐手下,“去找人卸了这套门窗,连门槛一齐卸掉!” “是老爷,”管家上来回话道,“早上老身就已派人去找了城里的木匠,已经按照尺寸制作了。” 罗老爷精神大振,“好,议事厅的门窗卸下来,我们要为赛象节会场大添一把火!” “老爷,赛象节的热闹的篝火已经备好了!” 听到此,这些残躯破身听到此失望极了,费了半天劲,功亏一篑了吗? “那些都是普通的木头,哪有这些东山楠木烧起来有香味?届时太子殿下神清气爽一定会犒劳我们的!” 罗老爷说完,让家丁们卸了门窗大卸八块,送到赛象场去,要成为活动场地中心最靓的柴! 哇——终于如愿以偿了,终不负他们一心赴死! 管家上前,“老爷,请移步书房继续议事,这里叮叮哐哐的声音太杂扰了!” “没事,本老爷说了这场火烧得好,火烧财门开,咱们就在这里议事,迎接这场财运的到来!” 他们面面相觑,四面张望,不知道罗老爷所说的财神爷在哪方? “哈哈......”他兴趣盎然地呷了一口茶,“就知道你们的思维、眼界、格局跟不上本老爷,告诉你们也无妨!” 贪财的人当然到处能看到财运、商机啊!下面的人以目交流,心里跟明镜似的! 自有奉承阿谀之人接话,“小的们心里糊涂,自然比不得老爷才高八斗了!” “是呀是呀,还请老爷示下!” 罗老爷的眼睛霎时喷射出金色的光芒,那是马上飞向他的财运金路,是他想象中的财源广进。 “你们知道这届的赛象节是旷古未有的大盛事,连从未出席过的太子殿下也要亲临观看。你们想想,我们得付出多少的物力财力?” 这一句话像打开的水闸,大家的话喷涌而出,“是呀,太子殿下等皇亲国戚的吃喝得是精致的,就一顿都能吃穷我们的锁雾城,还一住得三天时间,我们不得穷三年?” “何止!那屋里赏玩的摆设、家具,侍奉的水果、点心,衣物、熏香,不都得一笔大支出?” “何止,伺候那些贵人的丫鬟仆妇,还有娇滴滴的美娇娘,不都得一笔大支出?” ...... “所以,本老爷要大开赌局,要让每一个参会的人下赌注猜输赢,千倍万倍地给他赚回来!” 下面一片哗然,“老爷,这事亘古未有啊!” “这......这这,闻所未闻啊!” “这不是带头赌博吗?” “这还怎么禁止赌博之风?” 罗老爷还沉浸在自己的奇思妙想,为自己的大谋略击节称赞,好心情以待那些庸人的担忧。 “诸位,本老爷自有考量!也就是在你们面前说真心话,对外只说为那些贵人添些乐子,给他们烦闷的生活找些刺激由头。你们想想,他们大多都是纨绔子弟,那里会稀罕身上的贵重物品?” ------------ 第二百八十九章 灵光乍现 “老爷说的是啊!” “那怎么做呢?” 罗老爷摸了摸花白的胡须,略一沉思,便心明眼亮,双眼如炽地说道,“这个好办,你们下去给参加赛象会的所有花象都编上号,让他们报号赌象,下注!” 一个尖耳猴腮的属下突然灵光乍现,“老爷,若是有了这一生财之计,我们何不生出朵朵生财之花?” 人才,真是个人才! 罗老爷赞赏地看着他,问:“如何才能生出朵朵财花,你是想到什么了?” 那人口吐金花般地说道,“老爷,往届我们只评出赛象节的前三名,图个彩头,重要的是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盛事罢了。这次就不同往日了,不如我们多分出 几个赛道?这样,我们我们就可以给那些赌输的人捞本的机会,让他们一次次下注,要玩就好好地玩个痛快!” 啪啪啪......在罗老爷的击节赞叹下,议事厅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好好好!”罗老爷继续追问,“再说详细点!”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他们在尖耳猴腮一语激起千层浪下,个个大脑洞开,思维活跃! “罗老爷,我们可以由一生双,由双生四!” 罗老爷精神矍铄,“怎么个生法?” “好办,我们把综合项目给它分开。” “对,分多项进行比赛!比如,头花赛,就比哪只大象打扮得漂漂亮亮,那位训娘如花似玉?” “准!”罗老爷 称赞道。 “可以评一个才艺赛,就比哪只大象才艺高,比如大象过独木桥,大象站椅子等!” “可以再评一个心有灵犀奖,就评哪只大象和训象师最有心灵感应,哪只大象最有人性?” “老爷,我们凭最佳象队巫师奖......” “不必了!”他的话被罗老爷打断了,“记住我的话,事不过三!” “赌注项目分得再多就是贪得无厌了!若是惹毛了太子殿下,我们能承受起天子一怒吗?” “是,老爷,我们知错了!” 罗老爷起身,意气风发道,“好,接下来本老爷要给你们分工了......” 这些人领命而去,罗老爷似乎已经看到了一大批金银珠宝正插翅飞来,飞向这个即将热闹喧天的锁雾城。 他喃喃自语,“什么锁雾城?从今以后,这城名也要改一改了......我看就叫锁金城好了!” 当最后一扇窗被家仆们卸下来,垃圾般被扔在院子里的时候,他们欢呼雀跃,“终于可以好好晒太阳了!” “我们成功了,终于可以亲眼见到这一盛事了!” 他们被堆放成小山,罗老爷走出来看着它们,“你们可是大功臣啊!” “没有你们,本老爷还想不到这一生财之道!” “来人——” “是,老爷!” “去,把这些门窗门槛劈成条块,一一装进红色箩筐,挽上红绸子,摞起来放在会场的醒目位置,彰显我们赛象节的活动策划——才高八斗!” 这些人诺诺领命而去,罗老爷又叫住他们,“哦哦,一并叮嘱你们,活动结束后,将他们担回来就放在本老爷的仓库里,以后的每次盛会,都把它们摆出来!” “是,老爷!” ------------ 第二百九十章 一劳永逸 “哈哈......因祸得福了!” “不,我们是一劳永逸!” 门窗们喜极而泣,它们原以为自己会和火神共舞,只要看到盛会,纵是一死也值了。没想到啊,没想到不但本届,下届,下下届,这个锁金城里以后的赛象节,它们都可以当摆设地去观礼! “老爷——”劈柴的家丁们看到门窗们像人一样沁出密集的汗珠,吓得呼叫老爷,抬头一看他已走远。 然而,这不过是门窗们喜极而泣的泪珠罢了。 年老的家仆阻止道,“年轻人就这点不好,遇事一惊一乍,大惊小怪。赛象节马上就要到了,这么丁点小事还叨扰罗老爷?” “继续劈!这不过是门窗被阴了许久,挪到阳光之处常见的现象而已!” 吁——众柴们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好事高兴到头了,坏事就跟着来了。 此刻,唐若锦所住的沁心院内也是进进出出回话的人。 她抱着李月掌柜关于大周国的密报还不够,田云霄手下的虾兵蟹将们都出去搜集信息了,关于赛象节的。 ...... “姑娘,最新消息,最新消息!”一个俊侍卫跑得小脸红扑扑的 ,上气不接下气。 “别急,暗香给他递茶!” 那人咕咚咕咚喝了几口之后,拿着茶杯激动地说,“姑娘,今年的赛象节原有的规则全变了!” “推翻了!” “那我们之前的做的功课不就白费了?”田将军说。 “不会,”唐若锦坚定地说,“万变不离其宗,本姑娘看他们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姑娘,城主府的墙上已经贴出了赛象节的告示。在下抄录了一封,您请看!” 暗香接住递给她,她展开,略略看了一遍,思绪就回到了上一世! 这就对了,记忆接上了,这样的赛象节才是正道啊! 她抿嘴一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得亏了上一世的假王爷,他的功课做的扎实,所有真王爷身边的起居注、朋友录,还有外出的活动细节,他都有一份精准的报表。 加之他这个人,又爱凑热闹,爱打听别人的事。锁雾城又是边境第一大城,加之两国商贸密切。所以,这次震动两国的盛事,在传出告示的那一刻,边境上许多国人也来凑热闹了。 这是她熟悉的馅饼,之前她吃得很欢! 这......有赖于自己超强的记忆力,还有先知先觉的神力,哈哈...... “姑娘,这是您的长项啊!在京城多次活动中,您可次次夺魁啊!您......这次要挣大周国的钱了!”暗香开心地说。 她立马就想到自己又有新首饰、新衣服,还有美食一个个尝遍了。 自家小姐每次都能押对宝,下对注,次次都能赢得盆满钵满! 唐若锦展开又看了一遍,越看越面露春色。 唐若锦收起了纸,对田云霄将军说道,“虽然是热闹的节会,但参加的人身份贵重,我们得做多手准备,至少要保证我们的人安全!” “活动上的安全交给我!”田云霄有这个把握,“姑娘,是不是让客栈里我们的人都参加?” ------------ 第二百九十一章 捐买位置 “姑娘,有多少天没见到秦敏小姐了,还有赵师爷他们,真是有些想了。要不,就让他们也看看热闹吧!” “好,田将军,通知赵师爷,我们的人明天一起去赛象节会场!” “姑娘,会场就搭建在东西两个市场。那里已经打通一片,是一个开阔的场地。” “我们有城主送来的邀请帖子,姑娘......你不觉得怪吗?我们一进城就受到这样的待遇?”田将军说出了憋在心里的疑惑。 “这个......不是没有痕迹,自从入城门开始,就有人给我们制造特权。还有......有形迹可疑的人在监视着我们。” “是敌是友?一时也辨不清。就让他们放马过来吧!本姑娘才不怕躲在黑影中的人!” 和她隔了几条街的南如晔,坐在小福禄面馆的珠帘后,心思飘忽地看着人来人往的食客。 这狗奴才很懂得经营之道,有礼貌地迎来送往,还给回头客送上了小点心,惹得他们来去开心无比。 是男的就喊老板,是女的就喊美女,嘴上抹了蜜似的,亲热的像是几十年相处的老邻居。 午饭时间过后,食客少多了,他转到后屋里来,朝自己的主人奉上了钱匣子。 “主子,奴才赚的都在这里了,我要拿这些给您去买赛象节的一席之地。” 南如晔眼皮子都没抬一下,“本公子还用不上你的血汗钱!还有,你在我这里也是大材小用了。回去了,本太子给你多开几家面食店,你好好给我经营!” 小福禄眼看就要成为一国天子当红随身太监了,怎么为了这点小钱毁了自己的前程呢? 他跪下来求告,“主子哎——奴才在这里开这个小店只是权宜之计,是我们容身之地,还可以遮人眼目。回去了,您千万不敢一脚踢开我啊!奴才这身狗肉已经习惯了您的踢打,一天不打浑身不舒服,怎么可以让奴才远离您呢?” “起来!听本公子说!” “你看,我坐在帘子后面半日,就已经把赛象节的告示、细节以及相关的新闻,听了个七七八八。假设你回去也开这么个店,就开在京城的热闹区,你这店就成了本公子接地气的耳朵、眼睛。那些民间传闻,议论,最能说明本公子的执政能力了。而且,还能搜集各路信息,何乐而不为呢?” “对了,锁雾城这个城主罗老爷,真是个人才!人家卖官鬻爵,他在这里卖入场卷,卖观看位置。还设置了许多的比赛规则,涉及聚赌,会掀起一场场豪赌,所有的钱都流向了城主府!” “所以,奴才才要用这些收入给您捐一个好位置。要是......能挨着前王妃就更好了!” “她......早有罗城主送的帖子,肯定在首席。而我们捐的位置,肯定在末席。” “奴才,要不要贿赂城主府的人,让您坐在末席的首位?” “本公子的人这样去屈膝求人吗?你和莺儿去软硬都使,先给好处,若不领情,便......” “主子,奴才明白。若是敬酒不吃,便吃罚酒,让他们见识一下我们大奉京城的拳头硬不硬!” ------------ 第二百九十二章 决胜千里 小福禄一听主子让自己回京城开面店只是为了当他的耳目,他的对策在脑回路里转了几圈,终于打通了脑回路的任督二脉。 “主子,您不是在京城由著名的欢乐场、赌场、酒楼吗?还需要这个小小的面店?” 南如晔看得他浑身不自在,“福禄啊,你这个名字就适合开店做生意,名字本公子都给你想好了,就叫——福禄寿面馆!” 小福禄一想到自己将在后厨烟熊火燎,自己白嫩的皮肤可要遭殃了,就这段时间的煎熬,自己粗糙了不少! 左想想:每天面对油盐酱醋,手里玩个面团,鼻里钻个辣子......我这是要多苦命,有多苦命! 右想想:哪有我跟在太子左右耀武扬武?还有那些需要面见太子的大臣,少不了给本大总管塞个金银珠宝,我的那些徒子徒孙也能吃喝的香辣的了! 上想想,下想想,眼看这好处要成过眼云烟了!总之,是一场亏血本的大大不值当的买卖! “主子,这面店名字好是好,可是,来的客人都不是非富即贵的人啊!你看看这个小店,哪有贵客临门啊!” “要的就是凡客临门!你这个狗奴才一定不会想到,市井中人的消息最接地气,也最能反映问题!” “本公子那几处买卖场所,的确是贵客如云,都是上层阶级的人,消息都来自主人。” “而你开的小店,来的都是主子的丫鬟家仆,是他们身边的人,就像你一样,他们带来的才是关于主子的最准确的信息。”“我们把这条情报线打通了,这两条信息线就可以相互考证,不是更完美无缺吗?” 小福禄听话听音,太子殿下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既然说不动他了,就顺着他说,看能否有补救的机会。 “主子明智!主子英武!主子的决策——运策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他的这股彩虹屁吹得南如晔很是受用! 小福禄看着,心里明了:主子,你的喜怒哀乐就像奴才手里的掌纹,最清楚不过了,您眼下开心了,我就有求必应了。 “主子,这个注意就定了!奴才准备拿出自己的血汗钱、养老钱、棺材本,一口气在东、西、南、北四个闹市区,各开一家面店。那些樵夫走贩啊,各家主事管家,乃至他们的邻家、亲家及相好的,将中下层人全部囊括进来,一网打尽!” “好,说得好!” 小福禄凑近他的身,抬起脸,伸出手,“主子,看看奴才的手多粗糙,看奴才的脸多了好几个斑点了!奴才可是受了好大的委屈啊!” 呜呜......“主子,您身边跟着这样憔悴、粗糙的奴才,您脸上也无光啊!” 这样啊,聪明绝顶的南如晔怎能不知他的所求,于是开恩道,“这样吧!本公子给你想到了一个折中的好办法!” 小福禄被吓出了一身冷汗,比划着自己的身体,心里在想,这个折中之法,是要把自己的身体一分为二吗? 妈呀,主子要腰斩我! 他突然跳起来,又双膝跪求,“求主子不要腰斩我呀!” ------------ 第二百九十三章 华美反差 南如晔,“好端端的,本公子怎么会腰斩你?这......无异于自毁双臂啊!” 小福禄抬起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哭得抽抽噎噎,“主子......您刚才不是说给我想了一个折中的法子吗?折中......不就是把我从中间折起来吗?不是斩,就是废!” 南如晔扶了扶额,哎,没文化真可怕啊! “起来,你个狗奴才,跟本公子这么久了,还是个文盲!本公子说的折中之法,是给你松绑的意思!” 他连忙擦了擦眼泪,苦笑道,“主子说的方法是什么?” “很简单,回去之后,你先张罗地把店开起来。然后,培养上几个掌事的,就可以抽身回来,继续伺候本公子了!” “好,这个腰斩好!”他马上反应过来了,拍了一下自己的胖嘟嘟的脸,“错了,这个折中好!” 小福禄得到了恩赦,眼瞅着夜深了,“主子,您早点休息,明天气色好,不是要去见前王妃吗?” 南如晔揉了揉眉角,朝他挥挥手。 小福禄倒着往出走的时候,突然抬起头问,“主子,要不要敷敷面膜?皮肤嫩嫩的,前王妃看着喜欢啊!” “找死!”南如晔眼看就要摔个茶杯出来了。 他快速闪身出去,趴着门缝朝里喊话,竹筒倒豆子般,“主子,奴才告诉你,因为在后厨忙活,奴才的皮肤暗黄无光,用了‘养肌堂’的美颜面膜,效果特别好!” “奴才给您滚进来,用不用由您!”说着从门缝里塞进来一张白白的纸。 变往后退边说用法,“主子,用法也一并告诉您!您淋上些温水,直接贴在脸上就行了。不要担心会闭气,眼睛鼻孔都挖了洞洞的!” “滚!”里面的南如晔狠狠地吼了一句。 “是,是,奴才这就滚路回屋!”他故意弄出些脚步声,听着似走远了,实则又悄悄爬回了窗下。 心想:我就不信,您还不是煮熟的鸭子嘴硬!奴才赌您...... 滴答,滴答......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中。 主子扶额还坐在桌边,是头疼吗?还是在做着艰难的思想斗争——这面膜,是用还是不用? 哈哈......奴才就是豁出去今晚不睡美容觉,也要看着一个能在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皇子大帅,英武彪悍的少年将军,狠厉地东征西战的那双血手铁腕,如何拿起一张薄薄的面膜,像奴才这个不争气的不男不女一样敷在脸上...... 那场面绝对震撼,那反差绝对刺眼! 这样鲜明、有趣的画面,举国上下,也只有我一人能看到! 他忍着蚊子的骚扰,虽轻轻地搔出了一个个红包,都不敢发一丝声音...... 小福禄腹诽道:主子,您的手为什么青筋暴起?难道身体有恙?不!一定是您在控制着自己,不去拾那张纸。 起身了,终于起身了,主子,一个时辰都过去了,要用也得今早啊! 这张面膜加上美容觉,一定让您美赢两国帅男! 一步,一步,又一步,他艰难地朝着纸片走去,不就是跟我这个假男人一样,用张美肤纸吗?有这么艰难吗? ------------ 第二百九十四章 博闻强识 瞧瞧,奴才终于赌赢了,这个夜没白熬啊! 只见,百炼为钢的太子爷,瞬间化为绕指柔,为了心上人的青睐,卑微到捡起那张贴纸蒙在了脸上! 此刻太子爷卑微的样子只有自己一人看到过,千万可不能让他知道,他悄悄地爬向了自己屋子,就像主人每次喝令他滚时的样子。 翌日凌晨,太阳也似乎感知到了这座城池上下所有人众的热烈企盼之情,竟然轻轻松松拉开了夜的帷幕,缕缕新阳像利剑一般射向了这座城池。 太阳仙子也因为期盼之情,急急促促地赶走夜的沉重,使得脸蛋红扑扑的,连周围的云彩都渲染了紫红色、金黄色,好一个漂亮的朝霞。 农家早起的人们推开门,齐刷刷地看着围绕朝阳的彩霞,孩子们也被这耀眼的色彩吸引,伸出手指向跳出地平线的彩霞。 老人们纷纷阻拦,“孩子,快收手!彩霞不能用手指,是对太阳神的大不敬,是要烂手指的!” 孩子们吓得收回手指,噙在嘴里。 秋后的清晨格外明亮,尤其是天边的朝霞为大地渲染了靓丽的色彩,金色的田野像是浸泡在牛乳里,随着阳光的照射,一层层淡去,鸟儿清亮婉转的声音啾啾......在欢迎新阳的升起,也在期盼热闹时刻的到来。 城池郊野乡村的屋顶,一个个烟囱冒出了青烟,妇人们抓紧时间做早饭。 不一会儿,妇人们便倚门而立,抻着脖子,朝远处朗声喊道:“孩子爹,宝儿,回家吃饭了!吃完进城去看赛象节!” 天蒙蒙亮的时候,唐若锦就被暗香喊醒了,说是要早起做准备了。 “小姐,今天的妆容、服饰怎么选择?”暗香搀扶她坐在梳妆台前,问道。 “选择?本小姐有那么多的选择项吗?” “有啊,您是穿我们大奉的大袖纱罗衫,是那种——‘慢束罗裙’的引入注目,再搭配高髻和金翠花钿......摇摇曳曳,风姿绰约。万种风姿全部集于你一身,万众目光全部集中你一身,哇——我在小姐身边也会格外耀眼啊!” 她赏了暗香这丫头一个爆栗,“你这个丫头,想让他们的眼睛在我身上戳一个个洞吗?那样的盛装出行,只配在我们大奉参加盛会时穿,这个鱼目混杂的地方,还是算了吧!” 这个方案不行,也难不倒暗香,她还有备选,“小姐,那就穿大周国女人的常服,参加大周国的活动的话,不显得那么突兀。就是那种飘逸的长袍,再配以宽松的衣带。如此一来,就尽显小姐的洒脱、不拘小节的特色,且富有......富有......” 看她结结巴巴地说不上来了,唐若锦替她说道,“且富有艺术气息的特性,对吧?” 暗香红扑扑的脸蛋很可爱,她挠挠头发,笑道,“就是这个意思,还是小姐博闻强识啊!” “这里的贵家小姐,咱们见了也不是一个两个了。不过,我挺喜欢他们的服饰。那种高胸束起的衣带,在胸前挽了一个蝴蝶结,下摆又是宽松、垂地、飘逸的长裙,显得清丽脱俗!” 暗香道,“那小姐是要穿那种衣服了?” ------------ 第二百九十五章 红妆娇娘 暗香从镜子里察言观色,小姐不甚喜悦。这不是难事,谁让自己的专业就是个穿搭吃玩呢! “小姐,奴婢还有一种穿搭,供您备选!” “哦?说说看!” “小姐有所不知,大奉、大周两国交界处,新发明创造出了一种新服饰。是那种前后片不缝合,腋下或后背垂有带子,形偏偏窄小的衫。因其特有的窄长而平顺的外观,使得男女皆相宜。我们就穿他们的长衫,如何?” 唐若锦撇撇嘴,直摇头,“暗香,你可知:入鲍鱼之肆,久闻不知其臭 。你是生活在这边境苦寒之地,见到那些便宜劳作的普通衣着,就降低了自己的审美门槛了吗?” “小姐,这里不产鲍鱼。再说了,我们正在讨论服饰,与臭又有什么关系?” 她摇摇头无所谓的样子,因为她的小姐每天都要讲几句她听不懂的话! 讲不明白,算了。 “暗香,拿我那一套红色披风式的训练服!” 暗香听了直摇头,啧啧道,“小姐,听说大周国的太子,还有许多贵公子、贵家小姐要来。人人都盛装而行,您倒好,穿个骑马服,披个红披风。是不是头发也要不男不女中性地束起来?” “你猜对了,赏一双金手镯!慰劳你挖空心思给我设计穿搭的辛苦!”唐若锦笑眯眯。 暗香两眼顿时冒着金光,心花怒放:骑马装就骑马装,您就是披个麻袋出去都行啊,终是不枉我苦心筹谋一番! “小姐,奴才这就按照您的意思给您穿戴起来!” 在暗香小姐姐麻利的一番拾掇下,镜中出现了一个红装巾帼女英雄。红色的紧身短衫裤上束着宽宽的黑色腰带,很好地勾勒出她英武与妩媚并存的腰身。红色的披风在户外会裙裾飞扬,猎猎作响,就像是坐镇一方的女将。 再加之高束起来的马尾,仅用红色飘带束挽了一下,明净飒爽,放在一堆钗环满头的庸脂俗粉中间,会是一个红衣神女般的存在! “小姐,果然是慧眼识穿!您这样一身明艳英武的装饰,会让大奉、大周两国国人眼珠子统统粘在你的身上了!” “也许,还会有极地来的贵客呢!” “小姐,您说的是极寒之地,名叫什么国来着?让我好好想想!” “算了,你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起来的!” 暗香朝外看了一眼,“小姐,田将军已经带着手下的兄弟在院子齐聚了!” “好,随我出去!” “小姐,早上我看你没吃多少,要不要奴婢给您准备一个食盒?” “你又不知道了吧!赛象节的东西市场已经打通一片了,各地的美食齐聚,本小姐专门空出肚子,多多品尝一番!” 唐若锦和暗香跨出门来,俏娇英武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所有人看得瞠目结舌。 田将军看了他们一眼,还不见过姑娘! “你们都是跟田某从京城里就跟着姑娘的,外人只道她是距京城千里之外的商家之女,你们都应该清楚,姑娘是忠勇侯府的大小姐,自小在军营长大,我们喊她一声将军都不为过!怎么还惊诧如此?” ------------ 第二百九十六章 万人空巷 唐若锦看向那些唯唯诺诺,对自己俯首称臣的小兄弟们,轻移莲步,从他们中间穿行而过。 纤纤玉手搭上一个年龄最小的兄弟肩上,“放松!你可以自由吐纳,不用这么紧张!” 她放过了因为紧张浑身僵硬的小兄弟,来到另一个着全身铠甲的人跟前,弹了弹他的肩膀,“捂这么严实,这严阵以待对敌的架势,真的是去参加三年一次的赛象盛会该有的模样?” “还不下去换便装!”田云霄将军命令道。 “是!”这些人有序撤退。 唐若锦对田云霄说道,“本姑娘有罗城主送的一席之地,我也 给你们捐了一个位置,应该就在我的斜对面靠下的位置。如此,方便我们相互关照!” “还是姑娘想得周到,小弟自愧不如!” 这时暗香领了一人进来,唐若锦特意喊来的卓子,年逾五十了。他是当年唐将军派在儿子身边的人,为的是做事稳重,虑事周全,但不争气的废物儿子不听劝啊! “大小姐,小人卓子给您行礼了!”卓子见到自家小姐这般装束,像是又回到了军营,回到了唐将军的身边,心情激动不已。 “卓老伯,请起!”她双手搀扶起他。 “不敢当啊,大小姐!” “卓老伯,您做了父亲多年的参谋,我是您看着长大的,您配得上这声称呼。” 唐若锦领着暗香、卓参谋一起上了马车,又掀起帘子,“田将军,你们远远地跟着我们就是,注意让弟兄们提高警惕,毕竟在他国,而且又是那样声势浩大的节日!” “请姑娘放心,我们会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让我们的人受半点闪失!” “走!” 唐若锦的马车缓缓行驶,接着就加快了速度。 这样的速度撞上人就不好了,暗香不时担心地挑帘子看。 闭目养神的唐若锦轻启朱唇,“暗香,稳稳地坐好,省省力气!” “为什么,速度越来越快,撞到人就不好了!”暗香不无担心地说。 唐若锦闭着眼在她的额头敲了一下,“傻姑娘!三年才等到一次的盛事,早在今日凌晨时分,这里已经万人空巷了。那些城民,郊区的民众,早把会场围了个里三圈外三圈了,不然,就只有人看人的份了,还能看到大象表演?” 暗香吐了吐舌头,“奴婢愚笨,就是想不通,看了几遍外面都没什么人。” “大小姐从小就聪慧啊!”卓参谋由衷地称赞道。 “卓老伯,此距会场还有一炷香的时间,要不您讲讲我爹娘的事情吧!” 咳咳,卓老伯面有难色,“大小姐,属下不敢妄议将军、夫人!” 哪里是不敢妄议?唐若锦这个小鬼头,从小就爱躲在帐子后面听爹娘说话。 小小年龄的她,早就知道爹娘、卓老伯三人的感情纠葛。 “卓老伯,您一生未娶,是因为我娘吧?” 卓老伯为难情地说道,“属下汗颜啊!将军、夫人把世子们交给我,让我教育引导照顾他们,是我没有教好他们,有负他们的重托啊!” 唐若锦顾而言其他,“卓老伯,从小我就知道您对感情的忠诚,还有用实际行动践行的诺言:娶不了你,就陪在你的身边照顾你,哪怕成为他的家臣奴仆!” ------------ 第二百九十七章 金色座帖 暗香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又一次卷起了帘子,“小姐,别蛐蛐长辈的事了。奴婢只愿您也和夫人一样,遇到一个痴情长情的男人,那个男人最好和小姐喜结良缘、白头偕老!” “还有,小姐,前面黑压压的像坍塌的大山似的......我们似乎快要到达目的地。” 这个时候,马车突然收住了轮,只听车夫“驾,驾”的吆喝声,以及“啪,啪”打在马背上的声音。 可任主人怎么驱赶,马儿就是死命往后退,宁死不屈的犟马劲上来了。 唐若锦掀起门帘,“大叔,别抽打马了,并不是马儿偷懒呀!我们下车走上去!” 暗香想不通,“小姐,怎么就不是马儿偷懒或生病了呢?” 唐若锦手指了一下远处的天空,“看到了没有,赛象节万象奔腾,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的。马儿通灵性,它是嗅到了危险,怯阵了。” “姑娘说的及时,老夫差点也糊涂了。的确是这个缘故!” 不一会儿,唐若锦他们就汇入如织的人流中。 从右后方杀出一个又尖又高的女中音,“棠姐姐,终于见到你了。你的病好了吗?他们说你得了传染病,不能靠近。” 唐若锦转过身来,“是秦敏小姐啊!” 她笑靥如花,转了一圈,“如你所愿,一切都好!” “赵师爷,安好无恙否?”唐若锦抱拳行礼。 他回礼,朗声说道,“托姑娘的福,还好!” 当然好了,他们之间有暗香、小兵暗中传递消息,商队里的人和物,唐若锦了如指掌。 秦敏亲昵地挽着她的胳膊走,善于穿搭的暗香跟在后面观察她的衣着,很不屑:这就是好奇心拉胯女人的颜值啊! 她本身偏胖的身材,偏偏入乡随俗地穿了边境女人的短衫套装,显得臃肿,一点也不适合她。 虽然是颜色艳丽的亮绿,也穿不出轻盈、脱俗的感觉。 也好,红花还得绿叶配,你活该当陪衬! 人越聚越多,真有被挤散的危险,唐若锦招呼赵师爷,“让大家都跟紧了,你们跟着本姑娘入内围观看。” “姑娘,我挑选了十几名精干的护卫,已经将您花蕊般护在中央了,放心!” 唐若锦看到身边的秦敏小姐完全不顾周围浊气不堪,周围环境恶劣,竟乐此不疲。想:秦敏小姐一路颠簸下来,早就改了深闺小姐的娇气,她那个对啥都感兴趣的劲头,真是富有感染力啊!唐若锦无语地摇摇头。 围在外圈的底层民众自然地为他们让开了一条道,暗香不解,看向自家小姐。 “不懂了吧?看赵师爷手里举的是什么?” “金色的......” “金色的座帖,只有最尊贵的观客才可以坐在会场高台上,而本小姐一开始就收到了这样的请帖。” 唐若锦喊住赵师爷,“待会,我只带卓老伯、暗香就坐,你们自有人安置,活动盛大,你们要万事小心!” 为什么是这个半糟老头子,秦敏很奇怪:之前在商队一路前行的路上,这位老伯缄默、稳重,看不出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啊...... ------------ 第二百九十八章 恭迎神女 就在唐若锦领着众人往进走的时候,让路的民众看到红衣翩翩、英姿飒爽的唐若锦,齐齐想到了百年不衰的传奇人物,不久之前轰动三国边境的——白发神女。 “这是神女亲临了吗?”一个人的不禁喊出声,犹如石投水中泛起层层涟漪。 “是有九分像神女!” “那一分差在哪了?” “头发呀!” “是呀,可惜没有一头白发!” “我等凡夫俗子,岂能知道这不是神女的戏法?” “管是不是神女,我们只需要知道,神女在哪里显灵,就能给那里的人们带来平安喜乐!” “是呀,威武神女,可敬神女,感恩神女!” 在一个人的带领下,所有的民众像是看到了即将出现的金色大道似的,兴奋地高呼:“神女!神女!神女!” ...... 围在远处不知情的观众、平民百姓,老老少少,男男女女,一听到神女二字,犹如条件反射般统统拜倒! 在一个又高又尖的男声带领下,所有的人跪着举起右臂欢呼道,“恭迎神女!” “恭迎神女!” “恭迎神女!” ...... 千千万万个人,不分国籍,不分贵贱,纷纷看向唐若锦。 唐若锦真是悔啊!她本意不在出尽风头,引来女人们的嫉恨。 原本只想穿一身精干利落的衣服,没想到又撞衫了白发神女,还忘了自己曾经装扮过神女。 暗香何曾经过如此阵势,她紧张地拉紧了小姐的胳膊,“小姐,这样的阵势我只见过一次,就是小时候皇帝陛下去祈福寺祭拜诸神的时候见过。排山倒海般的三呼万岁,声声如巨浪蹈海。如今,只不过换成了神女。而且,还是对自家小姐的俯首称臣。” 跟在身边的卓老伯走也不是退也不是,这样的阵势还是在将军全军点兵点将的时候见过,比起这个也要逊色多了。 他结巴地问,“姑娘......他们为什么......喊您神女,莫不是把你当成了......白发神女?” 唐若锦连忙摆手,心虚地否定道,“哪可能呢?撞衫......不过是撞衫而已,还有长得有点神似!” “小姐,这下怎么办?”卓老伯担心地环顾四周,“姑娘,这样的欢迎礼着实是喧宾夺主了。他们来这里可是为了赛象节的盛会,若是您扰了赛象节的秩序,会惹恼大周国的头头脑脑吧?” 看着黑压压拜倒的群众,听着震耳欲聋的呼声,还有大周国来的皇亲国戚们复杂的眼光,唐若锦担忧地说:“底层民众见到了最最崇拜的白发神女,这种反应太正常不过了,但是太过兴奋,冲昏了头脑,就会失控了。他们就如千千万万匹脱缰的野马,会横冲直撞,要是有个踩踏事件,老弱病残妇孺就可能因此丧命,那就罪过大了!” 卓老伯,“姑娘,得想办法澄清啊!不然,会给您带来大麻烦!” 暗香插嘴道,“这么多的人面前,怎么让他们静下来呢?您的声音怎么能让他们听到呢?” 是啊!黑压压一片的身影,震耳欲聋的声音...... ------------ 第二百九十九章 以声恵众 唐若锦还没有跨上观礼台,就感受到来自高台上的高气压,那眼睛嗖嗖地射出了千万支箭,想把人射成筛子吗? 也对,谁愿意自己精心筹备了好多天的活动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外乡人给毁了? 不行,得想一个办法解决眼下的困境。 “恭迎神女,神女千秋万代造福三界!”呼声越来越高。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问题还在白发神女身上。 她回忆起了自己装扮白发神女时的细枝末叶,突然灵光乍现,或许能一用。 还好,暗香这个馋嘴丫头早早收罗来品种齐全的营养早餐,自己吃得够饱,气息供得上。 唐若锦示意两人放慢脚步,像乌龟一样慢慢爬行。 “我伟大的城民们,请安静!”带着颤音的浑厚而又空灵女音悠悠传来。 这声音带着蓝色的澄净、白云的恬淡,来自天际,又盘旋在头顶上空,清晰可闻,又沁入心脾。民众们就像信徒听到梵音,瞬间神清气爽,安静了下来。 他们以目交流:白发神女真的显灵了,是因为千千万万民众的齐声呼唤吗? 他们无不在心里祈福:祈求神女赐予我们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平安喜乐、健康无虞! 那空灵女音再次响起,“本女神刚还在飘渺洲听天佛大师开坛讲经,你们震耳欲聋的呼声直穿九霄云殿,打扰了众神的听讲,本尊不得不隔空以声恵众了。” “你们刚才内心的祈祷,本尊已经收到。若不是今日神似本尊的女人出现在这里,你们的心愿需要很长的时间,才汇成星星,流向银河,被我的侍女用莲花勺捞出来呈上。” 听这意思,是他们自己搞错了,红衣女孩并不是神女的幻身,可还是因错得福了。 “人已澄清,本尊去了,要感恩就多谢眼前这位无意效仿、无意冒犯本尊的红衣女孩吧!”神女最后的灵音越来越慢,越来越高,就像一缕青烟升腾向更高的天际,最后隐没在蓝天白云中。 神女的声音彻底消失了,所有的民众又跪地三呼,“恭送神女!” “恭送神女!” “恭送神女!” 唐若锦拍了拍胸脯,终于送走了头上沉重、灼热的光环,总算是消除误会,送佛送到西了。 唐若锦紧张的心情一舒缓,没有了刚才的劲头,浑身放松,膝盖一松,在众人面前差点一个趔趄摔倒,还好被暗香扶住了。 “小姐,您怎么了?” 随后众人又心有灵犀地喊着:“感谢红衣姑娘!给我们带来了天大的福气!” 唐若锦这一番腹语功操作下来,脸蛋微微涨红,还好顺利地打消了台上这些大人物的浓浓敌意,消解了众人的误会。 不会有人看穿吧? 面对大众众口铄金的感恩之语,她像做错了事情的小女孩, 红着脸,摆着手,似乎在说:这就是个误会,不用感谢我! 唐若锦抬头看看太阳,正午时光刚过,看来吉时已稍稍错过,这里的主事人一定会快点开启活动,马上就结束有些人的怒目恨意了! ------------ 第三百章 羡煞秋风 唐若锦迎着诸人责难多于欣赏的眼光,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她在大周太子右下首中间的位置,太靠前肯定没她的份,末座也不让她坐。 高台上坐席围绕着太子宝座,按照八字字形一溜摆开,而且还是三眼皮的八字。唐若锦上台的时候就看了,一边三排错位布置着,每一个座位上都有矮条案,上面摆着时令水果还有五彩缤纷的各式点心,暗香这丫头可有的吃了。 他们拾级而上踏上高台的时候,就有锁雾城城主府兵接下帖子按照顺序指引就坐。 唐若锦看着一个圆圆的红色蒲团,便半跪半坐在上面,暗香、卓老伯分跪两边。 唐若锦一坐下就闻到了各色香味交织的怪味道,蹙眉,扫视一圈,甚是不悦:原来是分男女宾客两边安置,难怪空气闭塞,声音嘈杂。 这些莺莺燕燕的,少不了钗环叮咚地响,搔首,故作姿态的不少,做出夸张动作引起心上人关注的肯定不少,还有引别人怜香惜玉而故作较弱的做作之态也肯定不少...... 将她这样一位神采飞扬、热烈明媚的女将军安置在这里,不知是她陪衬了那些庸脂俗粉,还是惺惺作态更衬托了她的光明磊落? 她干脆也不正襟危坐了,用胳膊肘斜靠在条案上,手按太阳穴,那种厌倦的慵懒之态,让人见了会猜想她是对位置的不满意,还是把她归于弱女子一列深感不满? 恰有一股秋风,像在完成某位男子的痴想,还有满足某位男人的好奇心一样,撩起她的几缕长刘海,一阵一阵吹得逐蜂追蝶,使得英气逼人的她更添了几分妩媚。 怎么是他?那些贵气逼人,打扮得孔雀开屏的贵公子堆里,有一人的格格不入格外引人注目,那种目空一切、好整以暇的慵懒劲,还有他逼人的贵气,和此刻的她有的一比。 那种睥睨一切得到高傲,和目空一切的超凡脱俗,不引人注目都难! 唐若锦取了一粒紫色的葡萄,咬在贝齿间,那亮晶晶的汁水就沾在红润娇艳的玫瑰花瓣嘴唇上,惹得斜对面的他需要动用很大的内力克制自己将她揽入怀、啜入嘴的冲动,他投来憎怨的目光:好你个小浪蹄子,撩拨得本太子欲罢不能的欲火要熊熊燃烧了...... 看着他难受的表情,唐若锦乐了,这跟猫逮住老鼠不一口咬掉它的脖子,只是压在爪子下一味地玩弄罢了。 为了不引起人的注意,她有意无意地看向他,尤其是爱看向他的发际线,那若有若无的白影子让她得意地红唇上翘。就知道你戴了假发套,我家小兵的染法是永久白,永恒银,一头雪。 她小声吩咐:“暗香,拿出小匣子的大周重要人物的画像小抄,我有用!” “是,小姐,”说着,她抽出了画像纸,缩小了好几倍的长长画轴在她手里展开。 她一一审视着画像,找着南如晔身边,跟他热乎地贴在一起的公子是谁? 她锁定了画轴中间的一个人物,个子矮小,头脸大,眼睛如铜钟,整个人头大身子小,似乎重心不稳随时要倒下的一个男人...... ------------ 第三百零一章 眼波流转 大周成武将军世子——成琛! 唐若锦真是佩服画作之人的高超手笔,面前的这个矮冬瓜跟图上的额无二致,扩大版而已。 还不知道南如晔好这一口,冬瓜如此有营养吗? 这二人就像是久别重逢的兄弟,更像是离散重聚的亲人,瞧那个热络劲! 也不知道他们之间有啥交情,有何渊源?一个是大奉炙手可热的皇子,一个大周名将之后。难怪会置身于自己的对面,都是攀上这个矮冬瓜了。 唐若锦又念了一遍——大周成武将军世子成,琛! 你小子够矮,够敦,够喜,成功引起了本姑娘的注意。 她没有注意到身边卓老伯的吃惊的神情,倒是暗香留意到了他的痴呆,“老伯,你怎么了?” 他声音颤颤巍巍,“小姐......您刚说的成武将军......就是......就是......” 带他在身边不就是这个目的吗,看他激动、悲愤复杂的神情,差不多已经找到了罪魁祸首? 唐若锦暗暗地握住了他的手,“老伯,你听到成武将军如此反应之大,说明斜对面那个矮冬瓜的父亲就是我们的仇人了?” “是,小姐!”卓老伯像是看到毒蛇一般惊恐地点头。 “交给我就好!”唐若锦一句轻飘飘的话里也许藏着千军万马,还有覆天之怒,说知道呢! 就在唐若锦一次两次意味深长地看向斜对面的南如晔、成矮冬瓜,惹得太子驾下左首那位的眼光追逐,也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次两次了。 是成家的那位小子,竟然和大奉国的太子交情颇深! 他霸气侧漏地勾了勾手指,就有一身白装的属下附耳倾听,“去,开启我们的渠道,给本王查一查成武将军的世子,重点查他和南如晔的关系!” “是!”那人领命而去,就如光影瞬间消逝。 这些声名赫赫、手握重权之人,一个个心怀鬼胎,屠龙王爷楚渊的眼波流转,又牵引着大周太子楚辰的目光,在唐若锦和南如晔之间胶着...... 太子楚辰一上位,就视义皇叔楚渊为眼中钉、肉中刺,谁不知道他更青睐跟随他南征北战,从小带在身边教练的七皇子楚琰,他早将老七视为未来的太子来培养。 多亏自己在父皇面前表现得兄友弟恭、孝悌忠信,还有胸怀博大、温和谦让,才让这个背地里也有着狠戾手段、熊熊野心的自己登上了太子之位。 他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哪位皇子不想着九五之尊,不想父皇屁股下面的皇位?本太子就是再狠,也要掐灭他人的夺位野心,皇位要稳,国本才固! 看来这红衣姑娘是皇叔在意的人,能入了以清冷绝情著称的屠龙王爷的眼,本太子看来要高看几眼了。 是因为长相脱俗明媚中又英气逼人吗?和这样的美人相比,本太子身边那些莺莺燕燕绝不逊色,可就是媚骨过盛、娇弱超多,少了许多红衣姑娘身上的玫瑰刺! 除过长相,不知身份、能力如何,看这身戎装甚是让人赏心悦目,想来武力也不俗吧? ------------ 第三百零二章 特殊优待 好端端地筹备了好几个月的赛象节,被这个红衣姑娘给抢了风头,这个时刻了,台上的大人物还仿佛沉浸在刚才声势浩大的突变之中。 城主罗成左看看,又看看,又着重特别地看了太子殿下的脸色,似乎意犹未尽。 看看时辰也不早了,城主罗成咳咳,清了一下嗓子,站了起来,准备了一段的开场白,好开启这一盛会。 “慢——”一个慢悠悠的金声响起,着一声明黄绸缎太子制服的楚辰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上,悠闲自得地喊停了。 “太子殿下,”罗成急忙转身跪倒,诚惶诚恐说道,“您有何指令,老臣时刻听奉!” 这就是皇权压得人抬不起头来,奴相尽显,这样的场景在唐若锦当皇太女的时候,见得最多了。 “罗城主,给三国边境带来无边福海的大恩人,怎么能坐在中席呢?没有她,你们能有幸听到白发神女的神音显灵?”太子楚辰慢悠悠的语气里听不出有多少感恩,倒是戏谑之意占的多。 此话一出,众人如箭的目光齐刷刷地射向了唐若锦,尤其是那些想入了太子殿下的贵女们,手指抓得泛白...... 罗成环顾太子殿下宝榻左右,实在想不出一个见缝插针的位置,就眼下这个就坐位置都是锱铢必较、衡量了再衡量确定的,该插在谁之前谁之后呢? 如此突发状况,也不是满心开赌下注被钱塞满的他能预设到的。 看他愣在那里,完全不知道咋办的时候,一个霜洁般纯净的声音响起,“臣女愿意让出自己的位置!” 罗成城主看向她,哦,是坐在太子殿下右下首第二个位置的丞相之女——白双雪。 哎呀,不愧是宰相肚里能撑船的家教啊,耳濡目染到的大度、格局真是平常小女子不能比的,真是给自己破解了难题啊! 他感激地看着她,随后酝酿几句感谢和称赞的话语...... 暗香眼尖地说道,“姑娘,那位小姐看打扮穿着是力求素雅,恬淡。可刚才的让座举动,分明是要蹭小姐的热度,然后引得上面黄衣人的瞩目罢了。也是一个特别有心计的姑娘!” 唐若锦不以为然,“丫头,你也许是误会那个大家闺秀了呢!或许人家是真的顾大局、识大体呢。” 果然是白府冰雪聪明的大小姐,出事大方得体,太子楚辰有点赏识地看向她,要是不从小就黏在死对头楚琰的身后就更好了,太子妃人选中她的胜算最大了。 有关唐若锦坐席之事,她无法置身事外了,她潇洒地站起来行礼道,“民女拜见太子殿下,感谢太子殿下的盛情赐座!只是,民女不愿夺人之座。再说,刚才您也看到了,不过是一场误会而已,小女未建寸功,不该有特殊优待,不用特殊设座。而且,小女要为刚才引发的骚动请求您的恕罪!” 唐若锦的一番言辞又引得众人的目光聚集在她一人身上。她不卑不亢、有礼有节,尽显大家风度,这哪是一阶草民之女能有的风范? ------------ 第三百零三章 上天示警 大周国太子不过是想用唐若锦试探一下屠龙王爷的反应,不知是这姑娘玩的欲擒故纵,还是真的不识抬举,亦或是故作淡泊疏离的样子? 这......太子出口便是金口玉言,安敢忤逆?罗成城主瞧着主子不悦,连忙上前躬身请她上坐。 所有人的目光又聚向了她,她本来只想做一个默默无闻的观众,好让身边的卓老伯慧眼找人的,不承想一件简简单单的红衣引来了这些麻烦。 她一时怔在那里,还真是没有想好对策,难道刚才的谢绝不够诚意吗? 南如晔指关节捏得泛白,管你是天王老子,只要敢打她的主意,我保证在她坐下的那一刻,你、就、殒、命! 他端起酒杯在靠近嘴唇的时候,泼向了肩后。 一身穿着跟土黄色地毯一样颜色的人已经半跪在他身边,身体前倾,准备接着主子的耳提面命。 和南如晔一样压制着心中怒火的屠龙王爷楚渊,离太子殿下只有一步一个台阶之遥,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他的对策想得又快又绝。 他只要暗运半成内力,袖子里的手稍稍朝他的座位一推,只听一劈竹裂帛声,太子白玉条案的一大角应声而裂,咣当当,脆生生地自台上滚落而下。 屠龙王爷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钦天监里最年轻,也是太子殿下曾经的伴读——肖监生。 那人如王爷肚里的蛔虫,知晓王爷弯弯曲曲的意思,他先做了一个掐算凶吉的动作,后跪在太子殿下座下,磕头回禀道:“太子殿下,您玉案一角断裂,在下略一推算,就接到了上天示警:此女主凶,不能坐于殿下左右。轻者马失前蹄,重者魂飞魄散啊!” 屠龙王爷把酒杯往条案上一倒扣,就有一杆世家子弟齐齐拜倒,就像吃了同心丸似的,“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请太子殿下收回成命!” 这一试就试出了水深千丈了! 太子楚辰嘴角微微扬起,似笑非笑,“真是可惜了本太子从京城带来的这个白玉条案了,最喜欢的就这样缺了一角......不过,完美是一种追求,而残缺是一种境界,它让人更加珍惜当下的美好!” 这个太子有点像形散神不散的一篇散文,这样现场发挥的话语别有韵味,给人耳目一新之感,在座的人生出些微敬畏之意。 “本太子就成全了这位谦逊的姑娘吧!大家也都安稳地坐着吧,珍惜当下的美好!” 说到珍惜美好这里,他特地看了皇叔一眼,意味深长啊! 说得好像,这位屠龙王爷的未来会止步于眼下的美好,是一种披着美好外衣的威胁! 屠龙王爷自然听得出这言外之意话外之音,当下不当下,美好不美好,都无所谓了。只要能和她共处一个时空里,便是最美好的当下。 楚渊豪爽地喝下了一杯酒,那种决绝似乎在回应上座的太子:本王就像水中捞月般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心动的人,你就想靠近,染指,岂能如你愿? ------------ 第三百零四章 落了下风 唐若锦岂能是任他人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即使没有太子被上天示警这一横插起来的小插曲,她已经找到了此行目的的一些线索,会有一百个脱身的方法。 装病、装晕......或再腹语传音借白发圣女的由头喽! 唐若锦波澜无惊地坐回了原位,小丫头暗香跟着自家主子这一趟走来也涨了见识,竟然不似前面被吓得哆哆嗦嗦了。 她手脚麻利地剥了一个红荔水果,递给小姐,“小姐先吃一个,这种水果奴婢已经替您把过关了,好吃,酸酸甜甜。” 唐若锦接过来,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我们暗香的口味最高了!见识也高了,胆子更大了!” 她一小口一小口,有滋有味地吃着果子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看向南如晔,那种挑衅的目光让他感觉她吃的似乎不是水果,是把自己咬碎了、嚼烂了,吞进肚子里去。 也好也好,这样就可以日日夜夜地黏着你了! 正在南如晔幻想着她咬的是自己,来了一回亲密接触的时候,他身边时隐时现的暗卫突然附耳说道,“公子,刚才是有人用内力击毁了玉案一角!” 南如晔眉头一皱,刚才是关心则乱,竟没有捕捉到那一股暗戳戳的内力。就说嘛,哪里会有上天示警?就是刚才俏皮的唐若锦还不是用的腹语功,假借白发神女的神音平了全场大骚动。 同时,南如晔也气自己脑子转得太慢,竟然有人比自己更快地想出了解决之法,有这样内力的不会是女人。 你呀,真是走到哪里,都难掩灼灼其华,看吧,又惹来情敌了吧?他幽怨地看了她一眼。 “无双,是谁?”他咬牙切齿地问。 “公子,是太子殿下左首第一人。” 就知道不是凡夫俗子,南如晔竟然有些小兴奋:顶级的剑客,孤独求败,可是世上难逢旗鼓相当的对手。自己倒好,一踏入这大周国境,就遇到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强劲情敌——大周屠龙王爷楚渊! 他忽然想通了,从永离城开始就有一股人暗自跟踪自己,看来他早就注意到了我,还一路打探自己的讯息。 他有些小失落了,自己似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了。 女人,你就不会让人省心一点!他突然狠狠地盯了她一眼。 唐若锦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埋怨,回了一个白眼。忽然看到离他不远的两位公子痴痴地看着自己,她甜甜地向他们抛了一个媚眼,气气他,以回敬他刚才得怒目。 暗香悄声问,“小姐,刚才好悬啊,您差点就被提溜到太子爷身边了。那些闺女们会在你身上盯出一个个嫉妒的洞,到时候就是芒刺在背,如坐针毡啊呕!如果,有人在您的吃食里下毒就惨了!还好,还好有老天爷为您解围,回去了您可要好好烧香拜佛啊!” 唐若锦看着她摇摇头,唉,看看吧,这些凡夫俗子就是好骗。 前有我的腹语传音,后有一道暗力阻了太子的金口玉言。 本小姐不是没看清楚,没有感受到那股强劲的内力,还有之后诸人的见风使舵、进言求告,都是出自左首之人的手笔。 只是装作糊涂罢了,我可不想欠那个活阎罗的人情,所以,难得糊涂! ------------ 第三百零五章 事不过三 唐若锦一眼就看出,那人冷若冰霜的气场一点也不输于台上的太子殿下,那些世家公子多是看他的眼色行事,多是他权力游戏下的小喽啰。 他严肃的表情下是难掩的天人之姿,怒时便是万径人踪灭的千里飞雪,笑时恐怕就是春城无处不飞花了吧?这不喜不怒的也是山雨欲来风满楼,他身边的人该有多大的承受力啊! 只是,你为什么要替我解围呢? 管他有什么目的,有什么缘由,反正是不难看,很耐看。 左首席上的美男子也不少啊,让我挨个过个眼瘾,养养眼。 这个浓眉大眼的,又嫌太粗犷;那个皮肤白皙的,又太阴柔了;还有那个,虽然有春花秋月般的脸蛋,只恨个子矮小;还有那个......瞧来瞧去,也就南冤家和那个做好事的顺眼点。还有那个太子,也过得去吧! 暗香留意了一下小姐的目光,过来过去在男客们的脸上逡巡,明显是得了花痴病,她咳咳了两声,“小姐,你尝一下这个月花糕点,做得比我们京城最火的那家还要地道。” 唐若锦顺手接过,正要吃时,就见罗成城主上前请命道,“吉时已到,请太子殿下亲敲赛象祈福锣!” 太子殿下不知是耳背还是失聪,从从容容喝完杯中酒,嘴角噙笑,自嘲道,“罗城主你真是因为年龄大才显得这么愚钝吗?” 罗城主目瞪口呆,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啊!自己做错了什么? 他早已将赛象节活动安排呈报太子殿下御览过了,由太子殿下敲开节锣后,节日正式开始,可殿下此言何意? 他汗涔涔,边揩边问:“老臣愚钝,不懂殿下之意,请明示!” 虽太子还未开口示下,唐若锦似乎嗅到了来自太子殿下的敌意,所谓“有个再一再二不再三”,自己一次次招摇**万民众之前已经过了。 她悄然离席,问身边的侍者在哪里出恭?那人领着她而去了。 果然,在她快速离席的背影远去的时候,她果然听到了来自太子殿下的嘲讽之言,“所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又言:穷则变,变则通,通则久。你可听出本太子的意思?” 听听这言外之意话外之音,哼!果然被本姑娘给猜中了,他先是赐座不成,后又为了找回场子,准备再次把我推到众人面前成为众矢之的,或者出于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敲什么破锣,谁稀罕! 可笑那罗城主先是点头后又摇头,这段话谁听不出一个变的意思,可是这大不敬的话他敢出口吗?他敢让人替代太子开节祈福吗?借他十个脑袋也不敢! 罗城主今日真是倒霉透顶了,三年一次的赛象节,他已经主持了几次了,次次只要按预案走就没问题啊,可这次......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真不知今日吹的什么风,招致了各种突发状况,还不知是哪种风云际会! 他扑通一声跪倒,“老臣过于愚笨,有劳太子殿下金口玉言,再明示一二!” 你这个老狐狸就装吧!太子殿下早就看穿了他的胆小甚微,唯唯诺诺,这踢皮球的功夫倒不赖! ------------ 第三百零六 正合吾意 太子殿下坐正了身子,“好吧,那本太子就再费费口舌。本来就如你所请由本太子开锣赛象,可是今日该由福气最大的人来敲锣,确切地说就是能带给三国边境民众万千幸福的人!” 此话一出,众人又嗖嗖嗖的眼箭射向唐若锦,可是靶子不在,空射了。 罗城主也跟着大家看向唐若锦的空位置,只是他先瞅了一眼屠龙王爷,这位姑娘可是王爷一早就看重、要请的贵客啊!这太子殿下长了什么鼻子,怎么就早早就闻出了味道,步步紧逼啊! 这时座后的侍者上前,“回禀太子殿下、城主老爷,红衣贵客更衣去了!” “那就等!”太子殿下好整以暇,很有耐心的样子。 又来!不给你这个等待的机会了。 看不出喜怒表情的屠龙王爷楚渊起身,上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咚咚——敲响了早就立在台子中央的花筒锣! 听到了锣声,唐若锦才转身出来了,热闹就要开场了,怎可错过。 伴着她一步步回座的是内力浑厚、肃穆庄严的男低音,“本王算不算那个给边境民众带来无边福气的人?本王南征北战,保的就是国泰民安,有没有资格敲这个开节锣?” 又是你为我解围,唐若锦嘴角勾笑,我看,我成了你们叔侄二人之间博弈的一个磨刀石了! 一次次驳我的面子,但众人面前还得给皇叔面子,太子殿下忍着怒火笑道,“皇叔当然是在场第一有福之人,理应敲这个锣。正合吾意啊!” 强说正中下怀吧?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为赋新词强说愁”吧?唐若锦心情大好地坐回了原位,继续看这叔侄俩的较量。 一个时时推我走向风口浪尖,一个处处在我身前力挽狂澜,有趣!你们这样玩,问过我的意愿了吗? 唐若锦不屑地看着他们,又赏给了吃醋太多,酸水翻涌不歇的南如晔一眼,似乎在问:你的劲敌没让你失望吧! 这一锣敲下去,就听到了万象嘶鸣的声音,它们等待这一亢奋的声音已经太久了,谁知道出了这么多的节外生枝! 只见空阔场地突然升起了一个圆柱形的台子,上面站着一白衣翩迁的少女,是本届赛象节的司仪。 只听她的声音如百灵鸟婉转、空灵,“上有苍天赐福,下有百象争鸣,天上地下,共襄盛事!下面,我宣布:驭象、驯象表演开始!人、象,表演心意相通,行云流水,高人一筹者获胜。本届赛象节共选出了八组参与此决赛,分别有:万象更新、象箸玉杯、香象绝流、险象迭生、包罗万象、香象渡河、象耕鸟耘、万象回春。获胜组由普通观礼民众投票选出!下面,请一号象——气象万千,开始表演!” “小姐,小姐!”暗香激动地说,“您不是逢赌必赢吗?这次锁雾城开了赛象天下赌,所有人都能参与。押一赢三呢!” 唐若锦挑眉问道,“要是输了呢?” “输了,你的银子就打水漂了。” 唐若锦狡黠一笑,“那我就拿一个铜板押,输了也无所谓啊!” “小姐,你醒醒吧!哪有一个铜板的赌局,人家有规定,一百两白银起步,上不封顶!” ------------ 第三百零七章 一马绝尘 暗香还在催促主子下注,想着又是赚得盆满钵满的时候了,她似乎看到所有人腰包里的银子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像小山一样堆得越来越高...... “别急,等所有的组比赛完毕,我们再下注!”唐若锦不是不知道谁会赢,是这些参赛组的名字都太像了,她可不能押错了注,上一世那个假王爷就是个大喇叭、大传话筒,哪里的热闹最终都要汇聚在王府她住的小院里......那些时光,想起来也很是惬意。 小院的一年四季都有应季的花草树木,小院里的藤椅随着季节穿了又脱,棉得像云朵,凉得像晨霜,就着四季糕点下都的就是他的所见所闻,从京城到乡里,从大奉到大周,从现实到梦幻,有了就添油加醋,没了就改改编编,总之是要惹得我开心快乐,他这个假王爷才算称职的,才保住了自家的性命。 上一世也许是那段日子太甜了,才有后面的大悲大痛? “小姐——”暗香拉回了她的思绪,“人家要的就是提前买号,提早下注,才有赌兴。若是都看完了比赛,凭着现场的掌声,都知道输赢了,还不知道买谁赢吗?” “也是!”可是她唐若锦还不确定要买谁赢了,要怪就怪名字太接近了。 有了,“暗香,你先去打探一下,看大宗买入的都有哪些人,那些组的下注悬殊如何?我们再见风使舵吧!” “是小姐,我们就应该摸清了方向,跟着大市场走,准没错!” 唐若锦看到了,在第一组准备的时间里,所有贵客的仆从都穿梭不止,看来都在参赌找刺激来了。 这也就是第一组准备时间这么长的原因了,就像钓鱼一样,鱼饵要下得足足的,时间要等得长长的...... “小姐!”暗香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现在的下注盘泾渭分明,呈一边倒的状态,很好判断,很好下注!” “这么简单?”唐若锦不信,“这下注多少的事不应该是隐蔽进行的吗?不然人一窝蜂的买,风险会很大!” “不是的小姐,他们把八个组设了八个摊位,摊位前排的人,还有堆的钱码就已经立见高下了。” “奴婢敢提着脑袋说,现在乃至最后,香象绝流组****,一马绝尘,甩其它组天上地下的距离。我们就买这个组,绝对没问题,一定是知道内幕的人泄露出来的消息。” 唐若锦翻了一个白眼,“还用泄露,人都挤得水泄不通了。” “小姐,除过香象绝流组一马当先之外,其它组下注多少差不多,只有一个组例外!” “怎么个例外法?一个都没有吗!”唐若锦问。 暗香用怜悯的语气说,“那个象耕鸟耘组太可怜了,下注摊子前一个人也没有!” “真是被遗忘的角落啊!”暗香又补了这一句。 唐若锦毫不含糊地说,“我们就买这个组胜!下注——一千两黄金!” 小姐,你这是找死的节奏啊! 她摇着头只往后退,好像主人不是要下银子注而是要下真人注,要把她押下去似的! “小姐,不要啊!” ------------ 三百零八章 盲人猜象 “暗香——本小姐何时让你失望过?”唐若锦优哉游哉地说。 可是暗香还是摆手往回退,坚决反对小姐的决策。 “好吧,本小姐亲自去!”唐若锦就要站起来自己去办,暗香一横心:反正输的是小姐,她那一千两真金要打水漂了。 暗香让步了,一溜烟小跑去了。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八个摊子前的下注人越来越少了,马上就要板上钉钉了。 场上的开赌小菜舞也要结束了,舞蹈跳得好不好,舞女漂不漂亮大家都没关注到,所有的人都在传递小消息:听说这个组今年换了新思路,新训师,一律的漂亮姑娘,啧啧;你听说了吗?附近郡上的一个首富砸了重金,培育出了新品种大象,一亮相就能收获掌声和赞声...... 在所有台上的贵客及各路民众都下完注的时候,罗城主上台发表了热情洋溢的讲话:“太子殿下,屠龙王爷,各位高门侯府的公子哥、小姐们,及广大的民众们,大家好!鄙人是锁雾城城主罗成,为了增添乐子,掀起盛会高潮,我们本届赛象节新增了赌头象组的赛事。” “刚才司仪已经宣布了赛象组名单,大家已经根据自己往日的观看经验,及个人喜好,自主参与了下注竞猜头象组的活动。接下来,我们把这八组编了号,选了德高望重的一干评委,根据现场投彩花的形式,选出最佳象组。所以,古有‘盲人摸象’,今有‘盲人猜象’。最后再对应号,揭晓获胜组。” “那你们举办方作弊怎么办?”一个小伙子高声问道。 “问得好!”罗城主及时给予肯定,“这也是大家共同关注的问题吧?那就统一解释,我们成立了第三方监看组。还是从民众中选出有威望的人,全程参与,先给象组标上号,再抽号表演,现场投彩花,最终彩花最多者获胜!” “好个盲人猜象,不错的想法!不要看这个老爷年纪大,心思活络啊!” 唐若锦称赞道,暗香听了直叫苦,“小姐,好什么好,我们买的是‘象耕鸟耘’组,一听名字就是劳苦命,劳苦大众能赢得了什么?不过是满手的茧子,满身的臭汗罢了!哼,小姐,你这次输得那叫个敷衍了事、草草了事!” “胡说,这项赛事的组织大体上是公平的,所有的人都是根据名字下注的,所有上场的象组大家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下注的那个,这就避免了喝彩起哄、扰乱评委的投彩啊。如此,就是实打实的表演,赢得大家真正的掌声,促成一场公公平平的比赛!” 暗香噘着嘴吧,“好什么好!我们下了那么的注,光知道个名字,不知道给谁鼓掌、加油呢!” “别人的损失也就一点点,您......哎,一言难尽啊!” “少聒噪,看表演!”唐若锦说着,虽托着下巴看上几看,但心思也难集中在舞台的表演上。 “小姐,这跳的什么舞呀,不像我们大奉朝的长袖舞,也不像以艳绝著称的大周扇袖舞......不长不短,不艳不丽的,跳的什么啊!”暗香边看边吐槽,还是那一千两黄金扰的心烦,看啥啥不好,吃啥啥不香! 唐若锦这样想的时候,她果然把咬了一口的点心送回了盘子,拧起来的眉心上写满了——难吃! ------------ 第三百零九章 彩象来仪 唐若锦不管她的各种挑剔了,她细细地想着上一世假王爷叙述的这场赛事的细枝末节,也是八个赛象组,名字跟这些大相径庭,为什么要压“象耕鸟耘”?还真不是暗香所担心的那样,还是有一定的根据的。 记得,一个夏日的傍晚,我在一棵合欢树下乘凉,吃着暗香这丫头做的冰镇果汁,摇着冰丝扇驱赶着暑气...... “锦儿,”假王爷一进门就亲昵地喊着我的名字,发现我在合欢树下藤椅上时,他扶着摇椅,给我解闷,“锦儿,刚才在茶楼里听书时,你猜听到了什么趣事?” “王爷每天都像一个刚进城的下乡孩子似的,每天都有新鲜事说道一二。”唐若锦都有些烦他的故作惊讶了,“能有什么新奇的,无非是哪个酒楼新添了招牌菜,哪个歌舞坊新来了舞娘,创编了什么新舞曲,或者哪家大人新纳了娇妻美妾......” 那次,在自己的揶揄中,他说出了一个我惊掉下巴的传闻。 “锦儿,你可知大周国的赛象节?” 唐若锦被夏日的燥热扰得没有精气神,懒洋洋地说:“有什么惊奇的,无非就是和我们大奉国北边牧区的赛马节一样喽!” “我们的赛马节,当然少不了小伙子们的骑马射箭了,夺个头彩,赢得姑娘们的青睐喽!” “还有,就是比谁家的马高大俊美,谁家的马通人性听话,骑着马的谁家牧马人帅气,谁家的马还会......” 这时候的唐若锦会把压抑一天的情绪释放出来,说一些重复又无用的话,她喜欢假王爷这个宠她的听众。 “不不不!”假王爷的连连否定,让唐若锦坐端了身子,准备洗耳恭听。 就在她拿出认真听的端正态度的时候,假王爷却拿出了藏于身后的一轴画卷,像往日给她变出一件玉石小玩意给她惊喜一般。 “王爷想说,赛象节的盛会都浓缩在画卷里?”每当这个时候,得到惊喜的唐若锦都像开心的小鸟欢快雀跃。 他总是在她鼻尖点一下,“当然是亲历之人将他的所见所闻都诉诸于笔端了,借助巧夺天工的画法、无与伦比的色彩,成就了这幅杰出的画作。这样王妃看起来就形象具体的多了,比本王单纯的讲解就更有身临其境之感了!” 那个时候的唐若锦被宠得含在嘴里怕化了的程度,她只需要抬眼即可,王爷站在她的身边,缓缓地展开画轴。 “王爷,有五彩的大象吗?” “有,他们用五彩颜料画上去的。” “这样啊,被涂上厚厚的颜料,大象会浑身不舒服的。” “我的王妃真是人美心善啊,你看画像旁边的批注——这些颜料全是取自大自然,取植物的枝叶熬制。” “这样,我也不喜欢!模仿的痕迹太重了,像一只五彩凤,丢了自己的风格!” “爱妃见解——果然精辟!这个组名字叫:流象溢彩,这几种颜色搭配起来,的确像是一只五彩凤,蕴含着祈福的意思吧?你看,五彩象像五彩斑斓的凤凰降临栖息在这里,象征祥瑞吉兆与美好未来的到来。” 唐若锦摇头道,“那个彩象来仪,我不喜欢,求人不如求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