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 珑玉 夜半子时,长情天玲珑台上灯火通明,如意纹窗棂上映着抹窈窕而匆忙的身影。 珑玉动作迅速地将房间里的重要物品通通塞进芥子里,准备乘着夜色回老家。 她之所以溜之大吉,是因为她发现了一个惊天大秘密——这个世界是一本名为《无泪》的小说。 小说讲述了世间最后一尾鲛人江殷梦隐藏身份潜入修仙界第一宗门长情天,一路升级打怪,最终成为不世强者的故事。 在文中,江殷梦的一生可谓是“爽度拉满”,不但宝物拿到手软,修行如饮水,而且书中有名有姓的男人都会爱上她,甘愿成为她的垫脚石、护花使。 而有名有姓的女人则会嫉妒她、迫害她,最终被“实力打脸”,而珑玉,便是在书中被打脸最多的头号恶毒女配。 珑玉,出身人间皇族,一出生便是世间罕有先天灵体,青鸟携一根万年梨木枝化作神武相贺,又被修仙界第一宗长情天长老收为亲传弟子。 就这样的出生! 她狂点儿,嚣张点儿,目中无人点儿,仗势欺人点儿,有问题吗? 珑玉觉得毫无问题。 有问题就在她十六岁这年。 这一年女主入了宗门。 鲛人族的美貌使江殷梦入山的第一日便有人言——原以为珑玉已是绝世姝色,而今一见方知不过如此。 这叫什么,这叫拉踩! 珑玉很怀疑女主买了“营销号”,想踩着她上位,于是她开始针对女主。 而作为爽文女主,女配的小伎俩不过就是作为对照组增加了女主的“爽度”,在她的刁难之下女主反而因祸得福,女配自食恶果,最终在升门大比之中以杂役弟子的身份击败了亲传弟子珑玉,从而名声大噪。 身份,实力通通被踩在脚下,一并碎了的还有珑玉的尊严与骄傲,尤其是与她同一战壕的师弟逐渐被女主的实力感化,对她冷淡疏离的师兄看女主的目光变得欣赏,强大而貌美的师尊也追着要收女主为弟子。 他们待珑玉失了温度,珑玉成了师门的边缘人、宗门的笑柄,而后心魔渐生,不择手段甚至与妖魔为伍只为杀了女主,罪行罄竹难书。 最终,一切罪行被揭露,珑玉被废除了灵根,抽了灵骨,沦为废人流放荒渊被魔犬争食,死无全尸。 她的父母得知女儿惨状后与仙道决裂一心为女报仇,最终也死在了仙道的兵刃之下。 一家反派炮灰的明明白白,死的也整整齐齐。 珑玉,“……” 一想到剧情里自己的结局,珑玉收拾东西的动作就更快了。 再见了女主。 她已经打定主意要远离这片你的证道之地,回家做衣来张手,饭来张口,奴仆环绕,面首三千的美好生活了。 打不赢,她还跑不赢吗? 珑玉将芥子扣在胸前,迫不及待往门口走,拉开门右脚脚刚迈出门槛还未落地,一道轻微的电流声在她脑海划过。 【宿主您好,我是恶毒女配…】 是系统,是系统! 珑玉神台骤然晴朗,觉得自己或许还能救一下。 因为她看过很多穿书小说,一般而言女主和女配的关系有且只有两种。 一,成为朋友。 二,仇人。 前者的概率忽略不计,后者的概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但凡绑定了系统的女配,基本上可以脚踩伪善原女主,另开宏伟新篇章。 太好了,我们恶毒女配有救了。 少女收回迈出去的右脚,并且看门外茫茫夜色嘴角诡异上扬,“系统交代任务吧,是抢女主的机缘,还是抢女主的男人,我都可以。” 【……呃,请听我讲完,我是恶毒女配改造系统。】 珑玉嘴角一颤,总感觉要大难临头。 改什么?什么造? 【宿主,由于您实在太恶毒不符合当今社会的价值观,所以需要改造,只要您友爱女主,做女主的香软姐妹,就有机会改变剧情之中的悲惨结局。】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攻略吗? 但是等等,如果珑玉没有记错的话,女主刚被她推下禁崖啊? 此事说来话长,前不久珑玉偶然发现女主与她的大师兄,这云泥之别的二人不知何时开始有了交集,甚至一向冷淡的大师兄居然主动和女主搭话,这让倾慕大师兄的珑玉感受到了危机。 现在看来,这种情绪或许可以用偶像塌房来形容。 她自然是不忍心责怪大师兄的,于是便将嫉妒之火通通焚向了女主,进而产生了杀意。 她威胁逼迫统管外门杂役弟子每日任务的执事将女主的任务换成了采集摘星草,这种草生长在手可摘星处,沐浴月花星光而生,在长情天只有禁崖上才有,且夜里采摘最为合适。 夜里女主上山,她尾随其后仗着修为将女主打下了山崖,伪造成她自己失足。 如果打落女主前,她未露脸这件事儿还能死不承认,但要命的是,她不仅露脸了,还狠狠嘲讽了一番女主。 我该如何拯救我自己呢? 【宿主放心,我已为您制作了改造(攻略)手册。】 【改造(攻略)手册第一条,解铃还须系铃人,请宿主前往禁涯底解救女主。】 涯底! 珑玉摸了摸脑袋。 她之所以把女主推下涯底是为什么了什么,当然是因为涯底是个极其危险的地方啊! “我要是拒绝呢?” 【需要提醒一下宿主,女主目前对你的好感度为0,如果你觉得女主从禁崖上来后会放过你的话,你可以拒绝攻略。】 这篇小说女主可是著名的杀伐果断,得罪她的人就算是阎王让人五更死,她也会一点赶去送仇人提前报到。 在剧情之中,江殷梦掉落禁涯后当然没死。 而珑玉在得知她没死后,利用一夜未归将私闯禁崖的罪名按在了她身上,可惜的是女主早就等着珑玉自投罗网了。 女主用这一颗珠子当着宗门众人的面揭露了珑玉精致美人皮之下的恶骨。 让所有人都看清,梨花仙的美名之下深埋的善妒,骄纵,狠毒。 该死,她必须想办法拿到那颗珠子! 珑玉咬牙地从地上爬起来,大力地拍了拍未染一尘的裙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 勾月独挂绝崖处,阴风长吹鬼簌簌。 少女的衣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乌发凌乱地飞扬糊了她满脸。 涯底深处黑乎乎连月光都照不尽,所谓禁涯,便是宗门弟子勿入之处,珑玉听闻这涯底乃是一个巨大的禁制,用来囚禁长情天开山以来所有罪徒。 众所周知,凡旁门左道者,其威力皆不容小觑。 “系统,我好歹是女二,应该不会死在这里吧!” 这件事儿她还不能找帮手。 【你放心去吧!】 这话让珑玉脊背发寒,算了,这系统她是指望不上了。 少女单手掐诀,剑鸣破开狂乱寒风,纤瘦身影纵身跃上佩剑朝涯底俯冲而去。 越靠近涯底,气流越寒,隐隐约约之间珑玉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灵力波动,而等珑玉察觉到这股灵力之时整个人已经被一股强大的吸力以不可抗拒之势拉扯着往下坠。 那是一种□□与神魂分离的感觉。 直到砰的一声。 珑玉重重地砸在了一块崎岖起伏的地上,她痛的忍不住哼了声,娇俏的小脸拧成一团。 修仙之人灵力护体,从高处落下来摔一下动不了筋骨,但是她后背像是压到了一根断木,顶着她的肋骨了 。 痛死了! 珑玉忍痛将肋骨下的断木抽了出来,触感有些奇怪,滑滑的像是剥了皮一样,她下意识看了眼,被那一抹森白晃了眼,待看清自己拿着的是什么东西时,她吓得连忙扔了出去,整个人都清醒了。 天呐,哪里是什么树根啊,分明是人腿骨! 珑玉抱着自己蜷缩起来背靠土坡,抬眼看去附近散落着胯骨,胸骨,掌骨,脊骨…头骨正在她左边的土堆上,空洞洞的眼睛正盯着她。 珑玉头皮发麻,对着骷髅头双手合十,“抱歉抱歉,晚辈江殷梦,冒犯前辈了,冒犯。” 要报仇找女主,千万别找她。 她怕鬼。 “没,关,系!” 一道妖异的声音,缓慢地回答珑玉。 空气骤然低了几度,珑玉一顿,就连呼吸都戛然而止,片刻后动作僵硬地睁眼就看见骷髅那黑洞洞的眼睛里燃起了绿火。 原本散落在地的白骨被一股怪旋风托起,取而代之的是道完整的人影,“让我吃了,我就原谅你了,如何?” 不是鬼,是只神魂附骨而生的骨妖。 “我觉得不如何,”珑玉声线颤抖。 “哈哈哈!”少女的惧怕正中眼前之人的下怀,他低声笑了,笑着笑着突然勾抓袭来,“如不如何,也不由你一个小娘皮说了算!” 那人动作极快,眨眼睛锋利的指尖距离珑玉装着心脏的胸口只剩半指,下一秒便能刺破心口直取那颗应是鲜红炙热的心脏。 想到这里,骨妖的面容因贪婪而变得兴奋,仿佛珑玉已经到了嗓子眼里。 生为妖魔,哪有不吃人的啊。 然而就在这时,珑玉心口处突然发出一道炙热的红光,刺啦一声,锋利的指尖如枯枝般被轻易点燃,灼灼火光令骨妖兴奋的瞳孔一缩,恐惧生根发芽,“五行之火…” “吓死我了,还好我不是废物,”珑玉再次掐诀,胸口红光大作,数只赤红的蝴蝶舞动着火焰一般的翅膀朝那白骨人扑了过去。 白骨人毫不犹豫削断手指转身就跑。 五行之火专克阴鬼妖魔。 除非他的修为能高出珑玉两境以上,否则不是她的对手。 “你别跑啊,我不杀你,”珑玉撇了眼那根已经化作灰烬的断肢,虚空召回佩剑追了上去。 骨妖被灵火蝶追的慌不择路,珑玉丝毫不费力气就追上了。 她踩着骨妖的后背,灵蝶盘旋在她脚下,翅膀一挥便烧的骨妖痛苦求饶,“别,别杀我,师姐,求求你别杀我!” 神魂化妖,再死一次就是魂飞魄散了。 “你跑什么啊!” 骨妖,“……” “算了算了,“她赶时间,万一女主自救了她就麻烦了,于是珑玉将刀压在骨妖脖子上,故作狠声,“可看见过另一个掉下来的女修。” 骨妖愣了瞬,连连点头,“我知道,我知道,她被送到弧籍师兄那里去了。” “弧籍?”珑玉不知道这人。 她持剑靠近了几分,“这人厉害吗?” 骨妖,“厉害,此人在涯底修为排第二位。” “那太好了,你带我进去找她!” 既然弧籍很厉害,那女主恐怕一时半会儿难以脱身,她还有时间。 “啊…”骨妖瑟瑟发抖,“师姐,我只是边缘小妖。” 这位骨妖之所以一口师姐师兄的叫,是因为这是长情天的规矩,长情天尊卑长幼只看实力。 珑玉嫌弃地手痒痒,“你这么没用啊!” “有用,有用的师姐,”骨妖极其谄媚地伸头,脑袋一转,想了个妙计,“不如委屈下师姐装作被我俘虏,如此这一路必然安然无恙。“ 抓了个人不管怎样他都立功,至于能不能安然无恙地出来,那就看这小娘皮的本事了。 珑玉当然知道这骨妖包藏祸心,她再次掐诀,将一只灵蝶溶进骨妖体内后在将剑丢给他,“不要和我玩花招,我死,你也一定灰飞烟灭。” “师姐就算是给我一百个胆子,我也不敢耍花招啊!”骨妖捂着胸口,赤蝶就安静地待在那处,散发着令他怨气滔天的热意。 骨妖提起剑搭在珑玉的脖子上,挟持着人朝着内围走。 入了中围乱七八糟的妖人就多了起来,内围除了人更多的是建筑,依着崎岖地势搭建着简陋的土屋,杂草乱木为顶,此时,木屋之中灯如点星,最高处木屋最为宽大,门口的红幡被风吹的呼呼响,幡下透着光的窗户上突然溅上了几滴深红。 吓人一跳! 但是好在无人看见。 一墙之隔内,弥漫着浓重而新鲜的血腥味,房顶正中央的狮头大金炉下躺着个身体与人头分离的男人,男人身下那滩血漆黑如墨,其中坠落几根纯白的花朵。 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将掉落其中白花取了出来,那只手虽被遮挡的严实,但是依旧能看出骨节分明,瘦而修长。 那只手的主人轻捏花骨,花叶上沾染的血迹便消散的干干净净。 江殷梦垂眸看着地上的尸体,黑灰色的瞳孔异常平静,只是唇角的弧度暴露了她内心的讽刺。 鲛人血是世间最珍贵的灵药,可医百病,生白骨,长年岁,增修为…这样好的东西,可惜她早已将这一身血液化为巨毒。 江殷梦将摘星花扔进筐中,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朝着弧籍腰间悬挂的灵袋芥子处打出一道灵力,很快灵袋芥子便飞向她手中。 涯底弟子下放前身上的东西会被宗门卸下,这芥子里的东西不用想也知道是在涯底收集的,江殷梦却也用神识耐心一一看过,是些药材,妖骨,以及些炼制的丹药,武器,以及一些手写本子…直到,她突然撞上了一道渐渐碎裂的禁制,有一股庞大而锋利的气流从裂缝之中溢了出来。 “这是…”江殷梦震惊地取出那物,是一颗弥漫着浓重黑气的透明珠子,珠子之中浮着一把骨剑,“半步神器!” 如果珑玉在这里,一定会一边吐血一边大吼——捡漏狗!!! 世间武器分为九品与神器。 九品可由人为炼制,神器在九品之上,一般只能由天地生成,长情天立世千年之久,神器却只有六把,其中一把便是珑玉的梨花神剑。 九品与神器之间,还存在一个半步神器,是冲击神器失败的残次品,但江殷梦更愿意认为这是九品上。 此物应该是此人巅峰之作。 她又坐下认真看起了弧籍的手抄本子,其中记录了关于这柄骨剑炼制的材料,过程。 此剑以投以鲛人骨血为胚,聚困地之火淬炼三十三年,其中不断投入各种天材地宝,灵骨神魂…可终究,半步神器。 半步终非神器,三十三年终究还是棋差半步。 到底还差什么? 还差什么啊? 字里行间,江殷梦都能感觉到弧籍的疯魔与崩溃。 但江殷梦却在想,涯底六面封闭且贫瘠,手抄本里的东西绝不是此处能自己生长出来的,那么弧籍是从何处得来的这些东西炼制神器呢? 看来这长情天里,有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 江殷梦合上手抄本,房门处突然走了脚步声。 “弧籍师兄,外围小妖又捉住了个掉落下来的小女修!” ------------ 2 女主 一路走来,珑玉的眉头就未曾松开过,从前她只知道这里是囚笼,可真正下来看时,她才发现这里更像是一座贫瘠凶恶的村落。 不甘心死去的邪修神魂化作妖鬼,活下来的修士有的盘坐房梁闭息吐纳,有的靠坐在墙上睡觉,有的带着幼童提着筐不知干什么去…但他们都有一副共同特点——看着珑玉的目光带着几分诡异和敌意。 似乎恨不得将珑玉撕成一条一条。 珑玉明白缘由,他们都憎恶上面的长情天。 骨妖将珑玉送到内围便被拦了下来,拦住两人的是一个半边右脸带有黑色刺青的男人,他略微垂眸走到珑玉与骨妖面前,珑玉打量着刺青男人,她看不透这男人的修为,看来比她高出不少。 顶着刺青男人阴寒的目光,骨妖冷汗涟涟,“师兄,这是我在外围抓住的,我送她去弧籍师兄处。” “你抓的?”男人绕着两人转了圈,走至珑玉右侧时眯了眯眼睛,珑玉觉得自己好像被一条正在吐信的蛇盯着。 骨妖咽了口口水,后背汗珠滑落,“是。” “撒谎!”刺青男人抬手,五指成抓扣住骨妖的头骨用力一捏,咔嚓一声,骨妖瞪大眼睛盯着转头的陇玉,瞳孔里的绿光渐渐收拢,最终归于黑暗后轰然倒地。 珑玉盯着空荡荡的前方愣了几息。 骨妖□□消散,胸口飞处一只赤蝶,刺青男人捉住赤蝶随手捏碎,他似有些嫌弃地搓了搓手指,“观你骨龄不过十几岁,却已是仙道四境巅峰,如此天赋,大概是内门亲传弟子,他可不是你的对手。” 珑玉呡唇,故作跋扈叫嚷,“既然你清楚,还不快些将本小姐放了!” 话落间,刺青男人骤然靠近,珑玉方想抽身却发现浑身被一股力量钉在原地,动弹不得,也用不了任何灵力。 这男人的修为,超出她的想象。 刺青男人大手掐住珑玉如鹅颈般纤细脆弱的脖颈,“你便是亲传弟子又如何,在我眼中不过蝼蚁,放了你,简直是痴人说梦。” 珑玉脖颈后方刺痛,一根尾缠红线的银针正插在她的风府穴上微微颤抖,她想去拔,手臂根本抬不起来,体内的灵力也归于平静。 “你做了什么!” “别挣扎了,此乃封灵针,中此针者灵力无法使用,别耍什么花样,来到了这里等着你的就只有死路一条,”刺青男人讽刺一笑后双手揣进袖中端着肩膀转身,“走。” 珑玉脚底下不受控制地跟了上去,“你知道我是谁吗,你要是敢动我…唔唔…” “聒噪!” 刺青男人无情地封了珑玉的口,一路直行,左拐,上坡,到了那最宽敞的一间房屋,此屋之中有禁制存在,他无法窥探其中情况,弧籍一向也不喜有除了“炼材”以外之人进入。 他只能停在门口,“弧籍师兄,外围小妖又捉住了个掉落下来的小女修!” 珑玉盯着紧闭的门窗,心中不断求助系统。 “嗯。” 房门内响起了一道朦胧的声音,听不太真切,但是珑玉旁边的刺青男人却发令道,“进去。” 珑玉被迫地往前走,在靠近房门时伸手推开,迎面是一片昏黄黯淡,是房门紧闭独留灯火的模样,暖洋洋的气流轻抚珑玉的面庞,带着火气的血腥味瞬间充斥在她鼻息之间。 珑玉踏入房门后,房门自动合上,窗外的喧嚣褪去,只剩一片寂静和浓的化不开的血腥味。 房间内相当简陋,一张铺在地上的席子,四面墙的柜子,几乎一览无余,唯一看不尽的是房间正中央的大鼎背后。 不知为何,那一处令珑玉忍不住心底发毛。 大鼎背后,江殷梦已经将珑玉看的清清楚楚,自然也发现她是被人封了灵力后控制了。 她怎么下来了? 珑玉未曾发觉依旧在往前走,前头正是那炼器大鼎,越靠近大鼎的温度就越高,灼烤的滋味让珑玉觉得自己是一片肥嫩的肉。 她不得不在心底呼唤系统。 “系统,精诚合作才能事半功倍,想想你的业绩。” 【……】 【我只能为你解除一道术法,但是一个工作周内你必须让女主好感度达到百分之五。】 “成交。” 【封灵针和傀儡术你选择哪样?】 “傀儡术。” 十万火急,她的脸都烫红了。 【傀儡术已解除。】 “啊…”珑玉终于停了下来,此时距离大鼎还有一丈,珑玉第一时间远离了大鼎。 她堪堪后退到左侧,大鼎背后自然是一览无余,但就是这一眼后她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她今日这运气也是绝了。 鼎后一人一尸一地花,站着的人身姿清瘦,着一身略显宽松的灰紫色杂役弟子服饰,黑发束高马尾,额边碎发被热流推的微微浮动,五官精致,鸦睫灰眸,玉面淡唇,美的雌雄莫辨。 在这幽暗的炼器室内像一只幽鬼一样盯着她,珑玉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心扑通扑通的狂跳。 双手环胸的江殷梦缓缓抬眸,极为漂亮的灰眸盯着珑玉,像是在看死人,“想好怎么死了吗?” 江殷梦的声音和女子的清脆娇婉丝毫不沾边,她的声音更像是一场雾,落在人心间时凉丝丝的。 “好,好巧啊。” 珑玉结巴着。 她可以在任何时候找到女主,但绝不能是现在。 “你精心设计,怎会不巧。” 江殷梦长腿迈过地上的死尸朝珑玉走去。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珑玉今天第二次被人掐住了脖子,但是这一次她能够用双手抓着江殷梦的右手卸去几分力道,但是女主的力量也太惊人了,手臂像钢铁打造的钳子。 而她的脖颈则是脆弱的花茎。 “别别别,我可以狡辩…啊不…解释的,真的,给我一个机会吧。” “嗯,你解释,我听着,”江殷梦掐着珑玉的下巴将她抵在柜子上,雾灰色的瞳孔掠过她额头的鲛珠花。 像的海水一样璀璨蓝色随着珑玉的痛呼摇摇欲坠。 那根封灵针也抵在了柜子的木板上,随着力量加大正往肉里钻,豆大的血珠挤了出来,宛如正在穿一串红玉珠。 珑玉忍不住吸气,泪水蓄了满眶,“我…如果我说推你是我的恶魂干的,你信吗?” “信。” 珑玉又被提高了不少,双脚渐渐离地轻晃,被捏着脖子悬空的感觉并不好受。 混蛋,你根本不信好吗? 珑玉抬腿,想要攻击江殷梦的下三路,谁知对方似乎早有预料,她腿抬至一半就被定在半空,“你,你杀了我不仅出不去,还会引来无穷无尽的麻烦,不如你放了我,我救你出去。” 江殷梦,“你有哪一点值得让我相信。” “……”女配的人品真是有口皆碑啊。 但是江殷梦要是真想杀她,何须同她废话,直接拧了她得了。 珑玉,“那,那你…你想要什么?” 江殷梦喜欢珑玉的识相和聪慧,“十万灵石。” 珑玉背景太过强大,如今她羽翼未丰,一时泄愤杀了她是爽快,但必然会招来杀身之祸,不如换取有用之物。 正好,她缺钱,很缺。 珑玉吸气,不是痛的,是气的。 这贪婪的剁椒鱼头,当她是提款机吗? 还十万灵石! 江殷梦猛然靠近,手劲也大了几分,“别说你没有。” 明明是被掐着脖子,但珑玉却觉得太阳穴比脖子还疼,“有,有的!” 不就是钱吗! 她最不缺的就是钱。 珑玉,“现在可以放开了吗?” 江殷梦,“不够!” 珑玉怕了她了,“你还要什么!” 江殷梦,“你的神剑。” 珑玉怒了一下,“你这就有点儿过分了啊,神剑认主,就算我给你你也用不了啊。” 江殷梦知道她误会了,“只是借几日。” 她只是想知道,半步神器与真正的神器究竟差在何处? “我胸前的芥子里有你要的数目,至于剑你得等等,我现在灵力被封了,根本召唤不出命剑,”说到这里珑玉幽怨的看着江殷伏,要不是为了救她,自己怎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被动过。 江殷梦微微侧首垂眸便看见珑玉扣在胸前鲜红束带上的玉雕团花。 江殷梦松开珑玉,“自己取。” 珑玉一屁股坐在地上,叫的像杀猪,“你就不能说一声吗?” “不能。” “你…”算了算了,对面不是人,不是人,和一条鱼计较什么呢? 珑玉忍了又忍,取下团花扔给江殷梦,顺便给她竖了个中指。 江殷梦看着她的动作,没说什么而是先低头看手中的团花玉雕,珑玉的灵力被封,芥子也失去了控制,江殷梦轻而易举便抹除了她的烙印,神识略扫过后发现里面满满当当的且价值不菲。 她将芥子收起来,才问说,“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啊? 在江殷梦的目光之下,珑玉懂了。 是在问她方才的动作。 珑玉怎么会告诉她真正的意思是什么呢? 她双手抱胸坐在一起,高抬鹅颈,“我喜欢你的意思咯。” 江殷梦眯眼,也不知是不是看破了什么,“再废话,就埋在这里。” 珑玉连滚带爬的起身,好在修士身强体健无甚大碍,她右手摸着脖颈,还是先做正经事儿吧。 “这封灵针外力似乎不可取,恐怕是要以灵力由内逼出,”她的实力与那刺青男人相差太过悬殊,就算是她灵力尚在,想要逼出都不太容易。 恐怕还要借力。 江殷梦的灰眸落在眼前的大鼎上,“此鼎炉火未灭,炼器余留的灵力或许可以一用。” 无论是炼器还是炼丹,都无法全部吸收鼎炉之中的灵气,而这些残留的灵气可以滋养鼎炉,一方好的鼎炉可以是一件大杀器。 珑玉也是如此想的,“那就要麻烦宗友了。” 如今需要江殷梦用灵力为她拔针,只有封灵针松动,她才能吸收鼎炉灵气排针。 珑玉走向大鼎之前盘膝而坐,江殷梦站在她身后仰头看着眼前的十二兽首鼎盖,十二兽神态霸气,像是此炉的守护者。 但她今日必定要开此炉。 江殷梦动作利落的掐诀,清凉的灵力游鱼似的逆流而上圈住鼎盖往上抬,鼎盖重达千钧,但江殷梦轻易便将鼎盖抬了起来,白雾争先恐后疯狂地往外涌。 江殷伏引着白雾到珑玉颈后,缠住那颗针后再次掐诀,“起。” 珑玉颈后像是被抽脊骨一般,但好在是封灵针有了松动的迹象,鼎炉的力量也随之滲进珑玉的体内,沉寂的经脉如遇甘霖,珑玉立刻开始运转周天引导着这股灵力在经脉之间流转。 其实这是一个莽撞的办法,这股灵力太过庞大,若是寻常人稍有不慎就会爆体而亡,但是珑玉有神器护体自然无所顾忌,灵力入体的刹那神器就已经被唤醒。 满是难闻血腥味的房间被淡淡的梨花香冲淡,房间内卷起阵阵凉风,梨花枝从地上生出环着珑玉生根发芽,蝴蝶振翅细嗅花蕊。 江殷梦内心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便是传说中的神器护主。 忽然,她感觉到珑玉身上的灵力波动,江殷梦意识到了什么迅速抽身到了大鼎的另一面,落地的刹那一股强大的灵晕炸开,只听轰然一声,房屋被炸的粉碎,凉风拂过头顶。 江殷梦煽动面前的灰尘,眉头紧锁。 动静太大了。 这一声惊动了涯底的夜晚,碎石落下砸额额额房顶哗啦啦地响,无数人一边用灵力罩住头顶,一边翘首朝看着那挪为平地的高处。 “怎么回事儿?” “难道是弧籍师兄炸炉了?” “不,是有人突破了,”刺青男人端着手沿着土梯上行,他能感受到傀儡术和封灵针已经失效。 他机关算尽终究还是出了纰漏。 刺青男人很快便不在纠结,下令道,“所有人前往弧籍之所,诛杀落下来的长情天修士。” “是!” 回声此起彼伏,刺青男人看着如蜂而出的景象,也不在漫步,一跃而起身影如同黑豹在房顶上穿梭,很快就超越了众人。 ------------ 3 二十万灵石 夜风畅通无阻地卷动烟尘在地上滚了又滚,珑玉忍不住扭了扭脖子,骨头咔咔作响,浑身畅快无比。 脖颈后方的封灵针早就被灵力弹开不知去了哪里,借助鼎炉之中的灵力冲刷经脉,她成功冲破仙道四境巅峰达到五境初期。 她原本已经在四境巅峰困了许久,一直寻不到突破的契机,却未曾想到今日竟然因祸得福。 难道这就是抱女主大腿的好处? “咳咳…” 咳嗽声响起,珑玉看见江殷梦从鼎炉后走处出,距离不远但是也绝对不近,她黑亮的头发变得灰蒙蒙,走近了才发现上面铺了薄薄一层灰。 她忍不住笑了声,换来的是江殷梦警告一撇,珑玉迅速收敛,装模作样的整理头发。 四周的脚步声如急雨砸在地面,咚咚咚越来越近,珑玉动作一顿。 江殷梦看着远处的人影,很是淡定,“正面交手我们不占上风。” “那就想办法让我们有上风可占,”珑玉从地上爬了起来,二人周围早已是一片废墟,而废墟之中只剩下那樽大鼎炉火正盛。 珑玉抬起下巴地撇了江殷梦一眼,“看好了。” 话落,她手指翻飞引出炉中灵力,快速结起一个花蔓纹路的圆形禁制打向地面,在落下的过程中原本斗大的圆盘瞬间扩大了百倍不止,而在触及地面后禁制逐渐与地面颜色融为一体。 做完这一切,珑玉叮嘱道,“别走出这个禁制。” 江殷梦看着懂望向自己的那双杏眸里的紧张,在涯上时也是这双眼睛,只不过那时却是另一副面孔。 她很好奇短短几个时辰之内,是什么令她变化如此之快。 亦或者说,她又在玩什么把戏。 来不及细想,几道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直冲珑玉与江殷梦而来,速度极快,与之后一步袭来的是密密麻麻的人影,这群人修为大多处于仙道五六境,所修之术各不相同。 若不早做防备必然很是难缠。 珑玉见敌人已入禁制,也不贪大,立刻捏诀,“禁!” 地面灵光一闪,禁制纹路显现,一根根嫩绿的枝丫从地下冒出疯长,转眼间已是一片芳色,落入其中的飞刃与敌人还未反应过来便被花木缠绕住,禁锢在原地。 还有人想挣扎一下,却发现越是挣扎,那花枝缠绕的就越紧。 瓣瓣花雨落下,江殷梦迅速动身手起刀落间人头落地,绝不给敌人喘息之机。 珑玉看的咋舌。 刺青男人接住一片被风送过来的染血花瓣,用力一捏花瓣化为流萤从他指缝散开。 这样强大控制力的禁制以珑玉的修为不可能做到,他目光一扫最终紧盯鼎盖掀起一条缝的大鼎。 原来如此。 “这里面的东西,你们拿走了?” “你拿了?”珑玉看着江殷梦。 她记得剧情里,女主掉落禁涯后,似乎得到了一把剑……她看书的时候一目十行,如今又隔了一世,很多剧情都记不太清楚了。 江殷梦用尸体的衣服缓缓擦剑上的鲜血,“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 她才来多久,她连着房间里的一根毛都没有看清楚过。 说出这样没良心的话,女主你还是人吗? “不承认也无妨,我会亲自从你们的尸体之上搜出来的,”刺青男人身后黑暗形成数道风旋,风旋之中一根根风流化作的长箭,无影无形。 珑玉暗道不妙,她的禁制可束缚有形之物。 男人的墨发被吹得凌乱,“去!” “小心!”珑玉一跃而起虚空抽剑朝着声音交叉出挥出几道剑气,那剑气化作瓣瓣花雨,带着股股清香,纵横间准确无误斩断破空而来的风剑,无一失手。 这本是极为漂亮且精湛的剑术,但卷卷灰尘风里传来一声带着浓厚嘲讽的哼笑,刺青男人落在珑玉的正对面,盯着她手中的长剑。 那剑明显是轻巧的女儿剑,剑身薄而窄,模样精致,只是稍微注如灵力就会有鲜活的梨花枝从剑柄爬至剑身,剑气也化作三千梨花雪。 “原来是神器。” 珑玉剑指刺青男人,眉眼睥睨,“知道是神器,还不滚开!” “世间神器,非你一柄,”刺青男人唰的展开一把绿色骨扇,扇面上一条青色巨蟒游动。 又是一把神器! 珑玉愣住,险些呕出一口血来,不是说神器世间寥寥无几吗? 怎么现在像是大街上的白菜一样啊。 老天爷,你究竟是不是故意针对我。 但是等等,这柄神器似乎有些耳熟。 珑玉想了想,眉头紧锁,“你是聂怀青!” 相传大长老首徒、昔日的惊鸿榜的第一聂怀青曾与一蛇妖相恋,触犯门规背弃师门带着蛇妖出逃,但最终没能逃脱追杀,聂怀青拼死不敌之际,青蛇妖献祭其命器,意外成就神器。 聂怀青留得一命,却从此永囚禁涯之下。 爱别离,活死人。 对方与她皆有神器,只能全拼修为实力。 但很明显,聂怀青的实力在她之上。 “昔日名讳昔日死,今日只有取汝命之人。”谈及过往与名讳,聂怀青眼中杀意滔天,他挥动骨扇,空中传来一阵令人心绪一紧的嘶嘶声,强风吹拂,花枝尽断,风旋在鼎炉四周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珑玉意识到鼎炉将炸,闪身抓住江殷梦就跑,二人身影消散之时,轰然一道花光冲天。 聂怀青用骨扇遮住火光,朝珑玉二人逃窜的方向瞥了眼后追了上去。 迎面而来和身后追赶的是铺天盖地邪修怪物,珑玉几乎无法选择方向,只能杀出哪条路从哪条路走,渐渐的,珑玉身上的鲜亮衣裙染上了血污,变得破败,精致的发髻凌乱,珠花被斩了一半花蕊。 反观江殷梦,除了衣服沾染了血迹之外,不见狼狈之态,她紧跟珑玉,躲在她的保护之下。 珑玉真想跪下来求她:女主,你能不能别当挂件了! 在挂下去,要出人命了。 嗖—— 这时箭声穿风近在咫尺,青蛇虚影环绕的长箭速度如电,行迹曲折地冲着江殷梦而来。 “躲开!”珑玉推开江殷梦提剑斩下,两柄神器的相撞,震的她从手掌麻到了胳膊,仅一个分神,另一箭乘机扑了上来,珑玉避之不及。 噗嗤一声,血肉嘶鸣,鲜血喷溅。 江殷梦脸庞被溅上点点温热,浓郁的鲜血从他唇边化开,带着一股甜腥味。 她目光钉在那穿透珑玉的箭锋,那剑锋上挂着鲜红的血珠,血珠如檐下雨,嘀嗒嘀嗒拍打在地上。 “继续跑啊,”聂怀青追了上来,他浮在空中轻轻摇扇垂眸看着二人。 珑玉面色煞白,凝脂雪肤下青筋顶出,密密麻麻的碎汗,她强忍痛意折断箭尾,在用灵力抽出剩下深陷肉里的箭头,将其扔在地上,重新握剑。 剑身芳色极盛,珑玉周身灵力逼人,赤蝶从她的裙摆浮现在周围三仗,挥动着燃火一般的翅膀,孤注一掷地盯着空中的聂怀青。 珑玉抬眸,“能与昔日惊鸿榜榜首一战,求之不得…” 聂怀青讽刺而后悲凉地勾了勾唇。 长情天的薄土,养出的都是一群噬战的疯子。 珑玉也笑了,杏眸带着冷光盯着聂怀青,“但是,你确定要用你的神器与我不死不休吗?” 此战她没有把握赢,但只要她决心动手,也能让聂怀青痛不欲生。 聂怀青看着珑玉的眼睛,一息后又将目光移至那柄梨花剑上,他当然知道珑玉这是在将他。 植生于金脉之上万年梨花化剑,剑灵虽为木意,本质却为玄金,坚硬锋利,无坚不摧。 而他的扇中是他爱人的妖魂, 珑玉赢不了他,但二人一旦正面交手,扇中妖魄会受伤。 扇面上青蟒来回游动去接空中的落花,妖魄闻不到世间的花香,但却可以嗅到神器意象。 天地之间下起了梨花雪,落地时却又了无痕迹。 “罢了,不值得。” 聂怀青转过身去走了,留下一群人同珑玉大眼瞪小眼。 “撤!”不知是谁喊了句,围猎珑玉的人们恋恋不舍地离开。 众人都离开后,珑玉再也忍不住,捂着冒血的右肩踉跄几步。 “止血,”后背被扶住,珑玉看着江殷梦递过来一颗拇指大小,淡紫色的丹药。 愈灵丹。 还是她的愈灵丹。 珑玉深吸口气,“宗友,我谢谢你。” 江殷梦坦诚的煞风景,“不必谢,你死了他们一定会折返。” 这群人之所以退的这么干脆,是因为珑玉手中剑。 “你放心吧,就算是我死,你也死不了,”说完,珑玉抓起丹药塞进自己的口中,丹药入口即化,一股带着淡淡草药味的灵液滑入腹中。 江殷梦心头觉得她说的这话好像别有深意,“为什么?” 珑玉踮起脚尖,仰头靠近,一股夹杂着药味的淡香靠近江殷梦,乌黑明亮的杏眸被眼尾翘起的长睫勾勒的盛艳动人,双目紧盯着人看时如黑夜之中的一盏明烛。 烛火恍了恍,俏皮说,“因为我会保护你啊。” 江殷梦移开目光,“你不害我就是最大的保护了。” “…那都是误会,你看我为了救你都受伤了,”珑玉指着自己胸前的伤后,眼巴巴的看着江殷梦。 江殷梦凝视着华服上的残破,艳丽上的血污。 如果是作戏,是否代价太大了些。 珑玉将她的沉默当做自己的胜利,急忙捧起江殷梦被黑色手套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右手,乘势追击,“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不如这样,我们今日义结金兰,从此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姐妹,如何?” 珑玉的别有用心都快写到脸上了。 江殷梦盯着她看了会儿,道,“好啊,借我二十万灵石如何。” 珑玉明显笑容结了霜,她放开江殷梦的手,挑开话题,“还是先想想怎么出去吧,这里还是太危险了,结义这么大的事儿挑个良辰吉日才好。” 江殷梦蓦然冷笑了声。 珑玉走向另一边,快速翻找自己的记忆。 女主当初是怎么出去的呢? 二人不语,四下寂静,如蚊蝇般的哗哗声暴露在珑玉耳中。 “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江殷梦往一望无际的黑暗之中撇了一眼,她当然不可能没有听见,“水声。” 对,就是水声! 珑玉曾在宗碑上看见记载,开山祖师于此地突破仙道十四境时灵气裂地,留下一条裂谷,经年累月后成了裂河。 禁涯底的边缘有圈强大的禁制,结成铜墙铁壁的牢笼,但剧情为女主开的光环,裂河之下存在一处缺口,只不过那处缺口在很深的地方,除非是修为高深或者是水中猛兽,否则无法抵达。 而女主刚好就是海底动物。 江殷梦察觉到了珑玉表情里如获密钥的雀跃,“水中可以出去?” 珑玉点头。 “去看看。” 二人顺着声音很快就找到了那条在明月映照下宛如镶嵌在地上的玉带的裂河。 裂河呈柳叶形状,两头尖窄中间宽,但最宽的地方却也不过一臂长,看起来平平无奇。 河水哗啦啦的流淌,江殷梦蹲在地上用手捞起一捧水,河水浸透手套带着冬末未逝的凉意,微微停留就又从她指尖溜走,哗啦啦拍打在水面上,成片的涟漪被水流冲散。 珑玉一脚深一脚浅地踩着湿润而松软的泥土靠近,“这条河是崖底唯一的水源,应该不会有问题,唯一需要担心的是这下面会不会有妖兽,但是我们大约是遇不到的。” 因为在原剧情之中女主并没有遇到。 江殷梦回望着珑玉,“你为什么如此确定。” 珑玉下意识地摸了摸耳后,“我们吉人自有天相咯。” 江殷梦的视线落在珑玉饱满莹润的耳垂上,她见过的女修多是耳坠珠玉,可珑玉的双耳却不见耳洞的痕迹,她的“耳坠”是一条从耳后垂至腰的红色缎带流苏发带,左边的发带在方才的战斗中断了半截,一左一右一长一短。 江殷梦收回视线,朝着河水抬了抬下巴,眼神充斥着怀疑与审视,“那你先下去,” “你竟然到现在还在怀疑我想杀你,”珑玉气的跺脚。 江殷梦顺着她的话,反问,“你不想杀我吗?” “这……”珑玉迟疑了。 江殷梦了然,她如今更好奇的是,珑玉究竟为什么做违心之举? 换句话说,她究竟还有什么目的? 珑玉,“我先下就我先下。” ------------ 4 六境水妖 珑玉二人入水后,直到水面涟漪渐渐消散,远处一片泥泞里升起了一团黑气,黑气快速转头朝着明月下的方向窜去。 “聂师兄,那二人下了裂河。” 聂怀青坐在废墟上,拿着一块比身后明月还要白净的帕子仔细的擦拭扇身,扇子为铁银色。 听见珑玉同江殷梦下了裂河,他也并不意外,依旧慢条斯理。 黑气化成的男人抑制不住心中的贪婪欲望,“那女修小小年纪修为便到了五境,又有神器加身,若是能炼化…” “她,不是你能够觊觎的。” 梨花神器,天下无双。 这位大概就是三长老那出身太微皇族,父母皆是十二境修士的二弟子了。 聂怀青声音淡然,却令男人背心发寒,“那,那弧籍师兄和那炼制的东西?” “败作而已,拿走便拿走了。” 三长老的弟子,谁敢阻拦。 . 珑玉虽中了箭,但修士灵力护体在加上她刚服下的乃是颗九品愈灵丹,只要不是断手断腿、伤及要害,就都算是小伤,再加上她的水性不差,到了水下来去自如。 她一边下潜,一边用神识探查周围寻找所谓的缺口。 文中寥寥几笔,可珑玉面对的却是探不到底、摸不到尽头的冰冷河水,以及一群群因碰见她而仓皇四散的游鱼。 “出口在何处?”江殷梦从后方传音给珑玉。 “找不需要时间吗,催什么催!” 珑玉带着情绪传音给江殷梦后,抬起手用葱白的指尖在眉心一点,鲛珠之下一朵五瓣的梨花缓缓绽放,在黑暗的河水之中散发出淡淡的白光。 随着指尖的抽离数不清多少光点从眉心散向四面八方,这是修仙之人的神识游絮,神识的范围因修为的高低又大有小,身所不及之处,便可借助神识游絮探查玄机。 游絮拂过江殷梦的脸庞、发丝、衣衫,像是春日的雪滴一样的触感,伸手不见五指的水底霎时间如流萤漫天。 江殷梦在藏书阁中的一本书上看到过,这世间有一个极美的地方,名为万萤海。 万萤海水土丰饶,奇花异草数不尽,湛蓝的海水中如生星辰,到了夜里,无数星辰会从海水中升起,充盈天之下、地之上,形成一片流萤。 世人称其为星辰日眠之地。 不过可惜的是,万萤海在很多年前就从这个世间销声匿迹了。 后世之人,此生在无缘得见美景。 “找到了!” 珑玉一声雀跃的呼声打断了江殷梦。 江殷梦对万萤海也并没有多向往,只不过是珑玉的神识游絮令她不由自主地就想起了。 游絮早已不在她身上了,江殷梦下潜靠近珑玉。 “哪里?” 珑玉手指朝前往下一指,“顺着水流往下游,裂河的尽头河水是从底下流出去的,地下河的源头是禁制的缺口。” 禁制的缺口? 珑玉早就知道禁制有缺口,谁告诉她的呢? “走,”江殷梦不动声色的将一腔猜疑埋进肚子里,朝着珑玉所指之处游。 “哎,等等我啊,” 珑玉在底下河源头处留下了一行神识游絮指路,越往下两侧涯壁被水流掏空,宽敞了不是一星半点儿,很快二人就看到了游絮所指之处——地下河的源头。 地下河的源头是一个不知通往何处的黑洞,洞壁上嵌着条条灵矿脉,蓝色的泽光照得河水通透,清澈,地上的泥沙,形态大小不一的石子以及枯枝白骨都看的清清楚楚,食腐的小鱼有在的摇着尾巴穿若在其中觅食,珑玉盯着的这只有些不太幸运,刚停在颗兽首上泥沙中陡然跳起一条黑影将食腐鱼三下五除二水中只剩片血沫子。 水蛇意犹未尽的退回沙子之中,静待下一个幸运之鱼。 珑玉加快速度追上江殷梦,“你觉不觉得这里太安静了。” 安静的令她心里发毛。 从科学的角度来说,作为水底的“漏口”周围应该存在漩涡,从玄学的角度来说,她感觉到自己的命剑在低鸣。 这里,有妖。 怎么回事儿啊,原剧情明明就没有妖啊! 江殷梦停了下来,一声清晰的冷笑穿过冰凉的河水流淌到珑玉的耳边,“我们不是吉人自有天相吗?” 你这人报复心怎么这么强! 珑玉下意识想给江殷梦一拳出出气,可刚伸出手一股汹涌的水流朝二人推来,她的锤被迫变成了抓着江殷梦的胳膊。 江殷梦手臂一僵,可已经来不及甩开了,二人被推的天旋地转,好一会儿才倒着停下,珑玉晕乎乎的挂在江殷梦的身上眼冒金星。 她觉得她的脑子都被甩出去了。 “你怎么样?” “想吐。” “忍一忍,待会儿吐。” “…我谢谢你。” 江殷梦扭过头视线穿过清澈的水流,看向很远之外的地下河洞口。 洞口处是一团绿莹莹,椭圆形的巨大水滴,这滴水要比河水颜色深许多,在江殷梦的凝视之下,光滑的水滴表面涟漪波动,一双翅膀浮现,随着翅膀缓缓张开,露出下方一张真正宛若刀削的脸。 眉毛以上像是飞蛾,头顶带着两条能伸缩的长须,以下四刀切出的脸部轮廓,下颌的拐角与下巴尖锐的能扎死人,脸上两只椭圆的蓝色眼睛,像宝石一样,璀璨夺目。 视线往下,它的身体就更惊人了,翅膀下的两只手臂,如婴儿手臂短小粗胖,它也没有腿,只有一条似蛇又似鱼的尾巴。 江殷梦眯眼,“六境水妖。” 水妖,顾名思义是本体为水的妖怪,水妖无形,刀枪不侵,尤其是在水中,天时地利加持之下,可谓是极难对付,就算珑玉神器在手,也难伤水妖分毫。 水妖陡然睁眼,注视的目光令珑玉汗毛齐刷刷地立了起来,江殷梦也不禁面色凝重。 捕食的食腐鱼瞬间四窜,沙砾之中的水蛇也放弃了伪装与其结伴逃离。 它说,“你们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确实不是时候。 珑玉猜是可能是她们下来的太早了,原剧情里以女主的修为恐怕还要在岸上周旋一段时间,所以没有遇到这只水妖。 等等。 也不对,水妖像是在此处安营扎寨,一般来说除非遇到了什么对付不了的敌人,否则妖兽不会挪窝。 那女主为什么没有遇到呢? 难道是因为她下来的时候,水妖去觅食去了? 思索间那水妖也不讲武德,两不像的尾巴一甩便朝着她们袭来。 “躲开!”江殷梦下意识将珑玉推离水妖的从左手横抓来的利爪,自己也迅速后仰,只不过她终究还是比珑玉慢了一步。 水妖的婴儿手指亮起五根尖锐的深蓝色长指甲,中指的甲锋从她的咽喉外皮划过,丝缕鲜血还未在水中散开便消失的一干二净。 水妖脑海中浮现四个字,熄血之术。 修仙界凶险万分,修士的灵血对于部分妖兽而言大补,所以一般修士在野外受伤就会使用熄血之术将流出的鲜血会燃尽,这样不仅能防止对战妖兽得到补充,还能避免引来更多的妖兽。 “妖孽!” 一片赤红随着女子的娇喝朝水妖劈来,水妖双翅叉在身前挡住一击,呲的一声,水泡咕噜咕噜上涌,水妖翅膀中间一段变得与河水融为一体并且呈沸腾之态。 “嗬——”水妖痛苦低吼一声,两条触角卷了起来。 水妖强忍痛苦看着少女剑上赤红的火焰,它那双湛蓝的眼睛仿佛要将火焰溺毙其中,却又暗藏忌惮,步步后退。 能在水中灼伤它的,只有五行之火。 它倒是小看了她们。 它抖了抖翅膀,眼眸闪过一抹璀璨的蓝色光芒,翅膀的透明处恢复深色后它再次低吼一声消失在水中。 水遁妖术? 珑玉不必思考就知道消失的水妖一定是冲她来了,她抬手在身边放出一片赤蝶防御后踩着涯壁借力一跃,在朝着另一边涯壁射出根梨花枝轻松到了对岸。 而这时,水妖还未现身。 珑玉目光警惕的转动,就在她看向侧当时,正前方一道深影扑了上来。 珑玉一惊,手指掐诀之际她的腰腹忽然缠上四条铁黑、尖端带刃的索链,珑玉愣了一下便被锁链另一头的强大力量朝左甩去,水妖与她擦肩而过,轰的一声撞在了涯壁上。 珑玉软绵绵地落在地上,腰间一松,上方的江殷梦一边握收回索链,一边警惕的盯着被水妖撞的石沙翻涌看不清的地方,准备随时出手。 “等等,”珑玉没有丝毫犹豫或者舍不得,朝着江殷梦的方向放出一串红蝶,“在水下只有五行之火才能伤它。” “嗯,”江殷梦挥动索链圈引,红蝶听话的附在索链上,铁黑色的锁链瞬间被烧的瞳孔,索链相接处冒出来跃跃欲试的火焰。 撞散水妖重新凝聚,它余光中撇见二人的动作,咬牙,“这就是你们仙门之人的作派,有本事一对一。” 江殷梦自然不会搭理它。 “你们妖的做派也不行啊,有本事上岸去打!”珑玉起身,双手结印她指尖动作,一把把周身淬着赤红色火焰的剑与赤蝶浮在她身后。 珑玉立在一片艳红之前,发丝如一滴浓墨落入水中,白净的脸上水光潋滟,更显灵动。 “剑道术,千剑诀。” “五行术,五行之火。” 万剑诀杀不死它,但是五行之火却克它,以五行之火渡剑,即便是天时地利,高她一境也定然吃力。 ------------ 5 肉垫 江殷梦率先进攻,动作极快,甩出的索链在水中发出嗖嗖嗖的声音,带着排山倒海的力道,推的水流砸在涯壁上。 一鞭抽来,水妖堪堪避开,它低咒一声,尾巴一甩消失在水中,它不欲与这二人硬碰硬,释放五行之火极其消耗灵力,它只需要拖到那五境初期的小女修灵力耗尽,而在水中只要它想躲,那么谁也找不到它。 到时候,这二人就是它的盘中餐了。 桀桀桀。 水妖还未高兴过劲儿,一股热流突然靠近它,它心道不可能,可随之而来的是被一道极大力量抽中了后背。 “嗬——” 水妖痛叫一声,身躯砸向了地面软沙之中。 珑玉紧随其后,手指一根根握上剑柄,抬手往下一斩,千剑百蝶齐发。“五行之火,剑道诀,锁灵。” 随着少女的轻吟,原本停在水中的蝶与剑朝着水妖涌去,红蝶化作一道圆罩,千剑则围在圆罩外剑指水妖。 水妖伏在地上,想要起身可身边的火光煌煌压的它两股战战,分开的双翅也微微颤抖,它仰头看着上方持索链鞭的人,难以置信又心有余悸,“不,不可能,你,你怎么可能这么精准的找到我。” 江殷梦垂眸,目色如常,“随手抽了一鞭,你运气不好。” 珑玉抬手摸了摸眼睛,压住嘴唇的弧度。 人肯定找不到,但女主她是水底动物。 水妖倒是有些被糊弄到了,它就说自己的水遁之术就是寻常水妖都不可能轻易识破。 江殷梦眸光利落地撇了眼珑玉,“杀了它。” “哦,”珑玉十分听话地提起剑。 火罩之中的水温滚烫,水妖连忙求饶,“别杀我,这里有宝物,我告诉你们宝物的位置,你们别杀我!” 珑玉将剑扛在肩上,“什么宝物?” 水妖,“五行之水。” 珑玉一顿。 她身负五行之火,自然最懂。 世间火种,分为凡火、灵火。 人间灶炉之火、明烛之火称之为凡火,而灵火便是修仙之人以灵力生出的火,无论哪种火,其都由五行之火产生,可以说五行之火是最纯粹、最强大的本源之火,五行之水自然如此。 曾有传言说,五行之灵得兼可为天神。 江殷梦的声音从旁边飘了过来,“这么巧吗,五行之火五行之水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 五行之力世间仅有五份,天下如此之大,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机率太低。 珑玉在心里嘀咕,怎么不可能! 你可是是欧皇啊。 水妖朝珑玉的方向爬,在触及火罩时停下,“我绝对没有骗你们,那宝物就在灵脉矿之下,我也是偶然才撞见的,便一直守护至今,今日就是它出世之时。” “哦,那既然如此…”珑玉看了一眼江殷梦。 后者眉头微皱,对珑玉的行为并不满意,但她破不了珑玉的禁制。 珑玉收回视线,接着方才的话,“你就没有活着的价值了啊。” 水妖缩起身子,被气的砸地,“你…你们修仙之人怎能如此不守承诺!” “你从哪里听说过我们长情天是讲道理的地方啊?”珑玉也不和它废话了,直接掐诀。 然而就在这时,水妖像是“气”炸了,忽然仰头大吼一声,随着它尖锐刺耳的声音出现水妖的体内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这股万马奔腾的力量裹着水浪撞碎禁锢。 【宿主。】 珑玉扑向江殷梦,刚抓住她的胳膊那股力量随之而来将二人拍的狠狠砸向涯壁。 “嗯——” 想象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应约而来的只有头顶一声压抑痛苦的闷哼。 珑玉感受到紧扣自己的胳膊和身前紧贴的身躯。 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江殷梦抱在了怀里。 女主成了她的肉垫。 她微微抬头,便看见江殷梦修长白净的脖颈上青筋顶起,她紧咬牙关,此刻她的脊骨仿佛碎了,五脏六腑也好似被压成了薄薄一片。 江殷梦低头看着珑玉睁大的眼睛,那双眼睛似小兽一样带着不确定的期待,但她还是伸手推开了她,“救你是为了两不相欠。” 这次护她,是为了偿还她替自己挡那一箭。 别无他想。 珑玉心中闷闷地,哼了声,“我才没有,能救我是你的福气!” 江殷梦真想将珑玉给丢出去。 可惜的是没有机会了。 “终于等到这一刻了。” 水妖餍足而兴奋的声音四面八方钻来,它张开翅浮在皑皑白骨之上,浑身被一股淡墨色包裹。 那股墨色温和之中透露这一股深不可测的感觉,水底的温度骤降,珑玉体内的五行之火灼烧了起来,就连江殷梦都感受到了她身体传来的暖意。 “还真是五行之水啊,”珑玉喃喃道。 “我在此处守候水种三年,就是为了今日,偏偏你二人闯入险些坏了我的大事儿,”好在它为了防止意外,早就将水种放进了自己的身体之中,方才它感觉到了水种异动即将出世,故意拖延时间,否则今日就是为她人做嫁衣了,思及此,水妖眼中的杀意浓的化不开,冲不淡,“你们,该死。” 江殷梦,“快走。” 水妖得到五行之水后,将再无克制,甚至会占尽上风。 珑玉也虽然有觊觎宝物的野心,但更惜命。 水妖可不会让这二人逃出去,这二人出去后指不定会禀报长情天,那时说不定就是它的死路。 水妖抬手打出一道墨流穿过二人封住了出口。 江殷梦手刚摸到洞口便被震开,她被迫停下,灰眸冷沉回眸,杀意绝地。 珑玉撞在她身上顺势捉住了江殷梦的手臂,她手臂硬条条的像是没一点儿软肉。 “想跑,别做梦了!”水妖身躯缓缓升起,它周身墨色带着狂暴的势头搅的平静的水面动荡不安,两侧的涯壁也渐渐开裂,碎石穿过河水砸断了泥沙之中的白骨。 当它升至至高处时突然朝着珑玉二人砸了下来。 “退后,”珑玉甩出命剑迅速结了数个防护禁制,层层叠起的禁制宛若一座五光十色的琉璃塔。 狂墨在禁制半成之际轰然落下,水沙扬起,水底混浊看不清楚,耳边玉碎般的咔嚓声接二连三响起。 禁制塔片片碎裂,层层坍塌……直到在最后一层时,坍塌戛然而止。 珑玉,“怎么回事儿。” 余光穿过沙砾细缝,照亮了水妖被墨色侵吞残存点点蓝光的双眸。 江殷梦,“反噬。” 水妖用身躯强行禁锢五行之水,可神物却不愿意认它为主,两道力量互相压制,所以珑玉的禁制塔才承受住这一击。 珑玉真想呵呵了。 看来这宝物果然是要认女主为主,水妖忙活半天还是给她人做了嫁衣。 天道亲闺女,可恶啊可恶。 “不,不可能,不可能!”水妖用婴儿臂拼命捂住胸口,那里面有什么东西在猛烈撞击,想要出去。 它照顾了五行之水三载,它又怎么会不选择它呢? 它不明白。 “杀了它,”秉承着趁它病要它命的做事法则,江殷梦率先出手,四条通红的索链穿过河水像蛇一样朝水妖咬去。 水妖连忙合起双翅挡住要害,谁知那索链沿着双翅绕过,水妖感觉背心一凉,索链从它双翅之间扎了进去,像鹰爪一样抓住它胸口装的东西后,毫不犹豫便后退。 她的目的只有宝物。 感觉到那东西在被抓住后便安静了下来,水妖慌了,它不顾火焰的灼热一把拽住索链用尽全身力气往回拉,“还给我!” 水妖失智后的力气成倍增涨,江殷梦松开索链抓着的东西,水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掉落的墨滴,像是被背叛之后的不敢想象与控诉。 在墨滴走出它的目光之中时水妖毫不犹豫地松开索链便朝它扑了过去,眼看着它短小的婴儿臂就快要抓住了,一柄赤红的剑强势而来,擦着墨滴而过,直刺水妖的身体将它推远狠狠砸入厚沙之中。 江殷梦看了一眼掐准时机出手的珑玉,手下的动作却没有停下,一甩动索链正欲卷回墨滴,就在索链快要抓住那滴墨时,变故在生。 那墨滴躲开索链,竟然朝着对面飞走了。 江殷梦似有所感,抬眸看去,那滴墨径直钻进了珑玉的身体里,珑玉瞬间被一股清凉的力量包裹,就连她的头发丝都散发着幽光。 ??? 江殷梦呡唇。 珑玉瞪着一双大眼睛,很无辜。 刚从沙里爬起来的水妖傻眼了。 珑玉看着微微咬牙的江殷梦,连忙解释 ,“我不是故意的啊,我动都没动,它自己过来的啊。” “我知道。” 珑玉汕笑,不敢太张扬。 感觉女主的沟槽牙都要咬碎了。 江殷梦是理智上知道神物择主,修士子嗣艰难,但若能孕育便皆是天赐灵胎,天赋过人,被称之为先天灵体。 珑玉便是世间为数不多的先天灵体,五行之灵可以说与她乃是“同源”,自然也就亲她。 但是情感上,江殷梦还是免不得有些情绪。 水妖扑通又躺进了沙里,这一次再也没能爬起来。 珑玉,“它怎么了!” “气死了!” 珑玉挠了挠脸,女主是在借景抒情吗? 二人之间的气氛诡异了起来,打破这份诡异的是突然生出来的水底漩涡。 大概是水妖定住了此处,它一死这里就再也没有力量能够禁锢河水,巨大的吸力拖着二人进入了地下河狭窄的河道。 ------------ 6 骂得很脏。 日初的光温和而寂寥,浸在浓墨之中的连绵山峦被一洗而清。 从微凉的河水中浮起的珑玉迎面撞上这一幕,她呼吸了口新鲜的气息后毫无眷恋地凫水向岸边,拖着湿漉漉的衣衫上岸,毫无形象地就地一躺。 “哗啦啦……” 不算平静的水面被起落的水花奏的更响,珑玉张开手指,湿漉漉的江殷梦浴光走进她的指间,黑发肉眼可见的干透变得如织布的丝线一样顺直,垂至小腿。 江殷梦的个头在女子之中出类拔萃,比珑玉要高半个脑袋,杂役弟子被诟病朴实无华的弟子服穿在她身上,竟然显露出贵气和清冷。 江殷梦并未停留,方才为珑玉拔针吸收的那股鼎炉灵力正在她的经脉之中肆虐,再加上她一直在压制境界体内堆积了太多灵力,两股灵力融合,她如今已经有些压制不住了。 珑玉倒看着远去的背影,提醒道,“你好像有什么东西忘了。” 江殷梦似乎也才刚想起,回头对着地上的珑玉伸手,“拿来。” “拉我。” 那只水葱似的手高高翘在空中,带着丝娇贵的意味,晃眼得很。 江殷梦没说话也没动身,而是拿出来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透明珠子在手中把玩,不一会儿,那颗珠子里传出来一道清脆傲慢的声音。 “放心好了,我师兄不会来救你的。” 那翘起的手唰地落了下去。 是她要找的留音珠! 留音珠还在继续,“江殷梦,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珑玉不想听了,这简直就是一种凌迟,她爬起来像丢烫手山芋一样将命剑扔给江殷梦,“开个玩笑,你何必这么认真,剑给你就是了,” 江殷梦接住剑确认没被珑玉糊弄后便收了起来,东西到手她转身就走,连面上功夫都不愿意做一下。 “等等!” 珑玉在后面叫她,江殷梦也没有回头,珑玉只好小跑着追了上去挡住她,“你既然拿了我的剑,这珠子是不是该给我。” 江殷梦,“剑是之前的承诺,想要珠子需要付新的价钱。” 珑玉跺脚,“你这个人是不是太市侩了!” “我就是市侩,不喜欢就离我远点儿,”江殷梦绕过珑玉,珑玉哪能让她就这样走了,当即使出功夫便要去抢。 江殷梦被她突然一下晃了神,体内血气一阵翻涌,没忍住吐出一口血来,鲜血撒在满是碎石子的地上,像开着一朵靡丽的牡丹花,很快牡丹花就被火焰吞噬殆尽。 珑玉看着江殷梦惨白的脸和那唇上欲滴不滴的血露立刻收手,“你别碰瓷啊,我都没摸到你。” 江殷梦捂住胸口,什么话也没说,只想着早点儿离开这里。 她这状态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有问题,这么好的机会珑玉怎么会放过呢? 她借机一把捉住江殷梦的手,指尖碰到了她手腕的脉搏,隔着一层柔软的布料,江殷梦的灵脉里积蓄这一股庞大且躁动的灵力,像一群被禁锢在笼中的猛兽想要撞碎笼子奔向自由天地。 珑玉被手下凶险的脉象吓到了,“你疯了,体内这么多灵力却不破镜。” 修士灵海随着境界的提升会变得大,容纳的灵力也就越多,但是每一境容纳的灵力确实有限度的,江殷梦一个仙道一境修士,体内的灵力远超寻常三四境修士水平,她体内囤积这么多的灵力却不破镜,没有爆体而亡真是奇迹了。 这就是修真大女主吗? “干你何事儿,”江殷梦像一只忽然立起尖刺的刺猬,用手背上的布料擦去唇边血迹,拖着沉重的身子往前走。 珑玉就没遇见过这么犟的人,不过她体内的情况看起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以江殷梦的性格也不像是故意为之,难道是因为女主她自己突破不了? 【宿主,你真相了。】 珑玉:? 珑玉:细说。 【此事还得从女主的身世说起——】 女主的母亲被一户修仙世家捕获、囚禁,日日被放血、割肉以养世家,可血肉即便能再生,但寿数却有时尽,鲛人族的雌鲛无论与任何族人都只能诞下纯正的鲛人后代,于是那户人家察觉到了女主的母亲无法在供奉家族时他们想出了一个主意——让女主的母亲在死前繁育血脉,继续“使命”。 女主出生后,那户人家更是欣喜若狂,因为女主是世间罕见的黑尾鲛人,在鲛人族的传说中,黑尾是至尊、至强的存在,将超越世间一切,比肩上古神兽。 女主会超过她的母亲,给他们带更大的利益,可是他们又畏惧鲛人的传说,于是他们给尚嗷嗷待哺的女主套上枷锁,让灵力聚于她的身躯滋养、再生血肉,灵骨,却不会停留,这样女主便无法修炼。 可在这暗无天日之中,女主依旧找到了修炼的法门,但她不能突破,只能一点点地将灵力囤积在经脉之中。 书中描写女主的心声——在这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折磨之中,她渐渐习惯并且痴迷于痛苦,因为只有痛,她才能感觉到自己尚活在人世间。 到后来,那户人家被魔族灭门,女主乘机出逃……来到了长情天,在经年累月之中,女主的灵海比寻常人大了百倍不止,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极难突破境界。 后来,女主意外在藏书阁找到了一种名破灵丹的丹药记载,破灵丹乃是八品丹药,可以助修士突破境界,此丹由长情天十二长老所创,但因其中一味主药于世凤毛麟角,此丹方也被束之高阁。 可只对于女主而言这却是最后一缕生机,她怎么可能因为一句凤毛麟角就放弃,于是她觅得丹方后开始寻找药材,包括那味稀罕的主药。 黄天不负有心人,天道为女开后门。 破灵丹的主药——雪上引雷香,出现在了本月十五号的黑市拍卖会之中,一番角逐后,女主成功获得了雪上引雷香,在升门大比之前一跃至四境初期。 本月十五,就是后天。 刚好是三日之期的最后一日。 珑玉若有所思。 以江殷梦的性格,一点儿小恩小惠想要攻略简直是痴心妄想,沉疴需要猛药来治。 既然雪上引雷香如此重要。 “那不如我想办法帮女主拿到雪上引雷香。” 这样既能助女主早日破境,又可以把珠子弄回来,更重要的是她还可以刷好感度,完成任务。 女主满意了。 她满意了。 系统也满意了。 简直就是一举三得啊。 【宿主,你如今的上进心令我很是欣慰。】 “那就这样决定了,”珑玉看了眼还未走远的江殷梦,连忙追了上去。 江殷梦体内肆虐的灵气将她湿漉漉的衣衫哄干,往日里也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状况,那时那只需要将体内的灵力消耗一些即可,可是现在这样的做法越来越无济于事了,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她必须尽快找到突破的办法。 “喂,你这样下去会死的,要不要我帮你啊?”珑玉突然冲了出来,拦在江殷梦面前。 “不必,”珑玉探过她的脉搏,猜到她无法突破这件事儿不难,但是江殷梦一向独来独往,不会喜欢这种命门被他人握在手中的感觉被人钓的感觉。 可能鱼都不会喜欢这种感觉吧! 珑玉连忙说,“你是否听说过,破灵丹。” 江殷梦顿住。 感觉到江殷梦的求知若渴,被压了大半年的珑玉内心萌生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破灵丹乃是自己先逝的十二长老所创,可以助修士突破境界的一种八品丹药。” 这世间能炼制八品丹药的修士很少。 江殷梦,“为何从未听说过此丹。” 既然又长情天长老所创,不应该籍籍无名才对。 珑玉,“因为破灵丹的主药名为雪上引雷香,这味仙草世间难寻,缺少主药,此丹自然就练不成了,久而久之也就淡出了视野。” 这味药江殷梦在藏经阁的书籍之中见上过,高山寒雪之夜受雷击而生,故名雪上引雷香。 “何处有雪上引雷香?” “后日,黑市拍卖会。” 黑市是修仙界的一个私人易市,每季首月十五开市,当日人满为患,这世上无人知晓黑市市究竟在何处,但是却在大部分城郡存在“引路人”,交付入门金,引路人就会引你入去金门。 珍稀的灵宝是每季开市的噱头,会在开市之前就放出消息,珑玉想要骗她,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不过,破灵丹这种功效特殊的丹药,主药一定会被无数修士争夺,与珑玉合作其实会多几分胜算。 江殷梦太需要这颗破灵丹了,“你想要什么?” “我帮你拿到雪上引雷香炼制破灵丹,你将珠子给我,如何?” 江殷梦盯着珑玉看了会儿,“一株罕见珍贵的仙草换一颗珠子,珑玉,你不是这样的人。” 她应该想方设法地杀了她,然后夺走留音珠,而不是现在这样。 珑玉觉得江殷梦好像是在骂她,而且骂得很脏,但是她又没有证据。 珑玉只好挑衅地看着她,“一个珠子换一株罕见珍贵的仙草,江殷梦,你不是不敢要的人。” 江殷梦微微一愣后无声嗤笑。 珑玉,“你要吗?” 江殷梦笑而不语,披着朝霞渐行渐远,就在珑玉为自己将一切毫无保留的说出来而懊恼时,江殷梦的声音被风吹了回来。 “三日后,山门见。” 珑玉咧嘴一笑,望着那道身影,“好的好的,你一定好好养伤啊。” ------------ 7 未开情窍 长情天幅地辽阔,千峰百嶂,但不是每一座山都有弟子居住。 目前有人的山峰一共一百零三座,共分为三类。 一类是事务峰,比如掌门的紫云峰,供奉长情天仙祖们的天寿峰,掌管刑法的知悔峰,接待外宾的玉琼峰,以及典藏书籍的藏书阁等等几乎皆占据一峰。 二类是仙道十境以上修士可寻一座无人山峰开山收徒,携徒子徒孙们世代居住。 三类是是由宗门统一开拓的山峰,由那些没有师从的弟子共同的居住,其中杂役弟子的三峰便属于此类。 三峰是三座连在一起的山,一共建了三处弟子楼,弟子楼均是由木材搭建的楼房,六层左右,一层楼分割出几百个房间,每个弟子的房间只隔一墙,若是不会膈音术或隔音符,夜里翻个身都会被隔壁听见。 所以在三峰,弟子首先要学会的就是隔音术,毕竟你也不能保证你的左邻右舍是一个静人。 江殷梦住在三峰的三楼,但是现在她并没有去三峰,而是选择去了一峰的执事堂。 执事堂位于一峰弟子舍外独立一屋,隐在门前一片湘妃竹中,晨光熹微竹间小道上已有杂役弟子取了任务离去,去执事堂对于杂役弟子而言犹如点卯,刚开始还有几分新鲜,可久而久之弟子们的脸上只剩下麻木。 “交昨日甲等三十七号任务,”江殷梦将几只花态正盛的摘星草夹着一枚令牌哐当放在只有一双灰色白底靴子的柜台上,正悠闲的晃着脚尖。 江殷梦的目光从靴子上扫过,看向瘫坐在摇椅之中睡意正浓的男人。 “等等啊,甲等三十……三十七!”灰色的靴子一僵,摇椅上的男人看清来交任务的人时如被冰水浇头,瞬间睡意全无,“你…你…” 江殷梦,“我活着回来交任务,你很惊讶?” 三峰执事汪饼摸着鼻子汕笑,“师妹这是何出此言,我听不太懂。” 江殷梦懒得戳穿他,“我的报酬拿来。” “师妹稍等,我核对一下,”汪饼起身拿出账簿翻阅了一会后,哎哟一声,“师妹你回来的太迟了,这甲等三十七号任务已经被取消了,这按照规矩来说你昨夜亥时就该来交任务的,挂赏者急需这摘心草,你接了悬赏没能按时完成,怕是耽搁了别人的正事儿。” 汪饼这口气,似乎江殷梦还得赔偿似的。 江殷梦并不是软柿子,“这个悬赏究竟是被取消了,还是从头到尾都不存在。” “啪——”汪饼一掌拍在桌子上,“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殷梦,“你若是觉得我含沙射影,那我们可以去知悔峰分说一二。” 这座执事堂在三峰可以说是只手遮天,但对于整个长情天只不过是挂靠在知悔峰之下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事儿堂,三峰的任务全部都由知悔峰那边登记传送。 而知悔峰的执事之一是三长老的大弟子计寰云。 长情天内就连一条看门的狗都知道珑玉心系计寰云,但神女有心,襄王对其深恶痛绝,珑玉从悬赏任务之中害人,那这个任务大概不可能经过知悔峰。 而这个汪饼,阳奉阴违恐怕也不是头一回了。 汪饼也不是耸了,只不过珑玉叮嘱过,这事儿决不能被知悔峰知晓,他实力不算出众,能混到如今的位置,也不是个蠢的。 此时要是被知悔峰知晓,主谋最多伤及皮毛,但他一定吃不了兜着走。 算了算了,反正珑玉吩咐的他自己照做了,不就是十块灵石嘛! “哎哟江师妹你心急了不是,我知道咱们三峰的弟子都不容易,那些峰的弟子仗着实力天赋眼高于顶都拿我们当奴隶牲口使唤,我作为三峰执事当然不能也同他们一样苛待自己人,”汪饼取出十枚灵石放在桌上推给江殷梦,“虽然你过了时儿,但你也将摘星草带回来了,这是你的报…” 话都还未说完,江殷梦拿着灵石,取了新的任务转身就走。 “……”汪柄看着出了门的声音,本就挤成一条缝的眼睛阴沉的越发看不见了。 . 江殷梦拿了东西就回到了住处,房间很小,放了罗汉床,八仙桌后就再也放不了其他大件的家具了,好在她的东西本来就少。 她在八仙桌前坐下,将昨夜今晨的战利品全都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两把剑,一个玉雕芥子,十颗灵石,比交给汪饼的还多了一半的摘星草。 逼仄寂静的房间之中,玉雕不断的散发着光晕,还带着你阵阵悦耳的铃响。 江殷梦用神识探入玉雕,从中取出一枚金简,金简下方坠着颗正在不断颤响的铃铛。 她认得此物,此金简名为万里鸢,万里鸢是修仙界的联络工具,以灵石为基,庞大而复杂的禁制辅佐,寻常传信法术中途有可能会被人劫获、打断,而万里鸢可以做到万里传信而不断。 这枚万里鸢很明显是珑玉的。 江殷梦并没有打探别人密信的兴趣,然而珑玉万里鸢的似乎并没有设什么禁制,刚拿到手里面的消息就一条条的蹦了出来。 师弟:师姐,等我回来一定会帮你好好教训那个杂役。 师弟:师姐,我好想你。 师弟:师姐,为什么不理我? 师弟:…… 师弟:我很快就回来了,等我。 江殷梦淡定地捏碎了这几条传音,下面的消息又涌了上来。 阿娘:准备回来待几天? 阿娘:? 师尊:还需几日。 汪饼:珑玉师姐,方才姓江的那个贱人回来了。 汪饼:那贱人恐怕是看出什么来了,她仗着背后有计师兄撑腰全然不将您放在眼里……我都替师姐您感到委屈啊。 江殷梦挑眉,捧着万里鸢回复汪饼:她说什么? 汪饼似乎是捧着万里鸢等这条消息一样,立刻回来过来:她侮辱您是鼠辈,还说怪不得计师兄不喜欢您,不仅如此还狂言计师兄对她如何不一般,让您最好是是小点,否则她让计师兄替她出头。 汪饼:师姐,此人简直是狂悖不堪,欺人太甚,不仅挑衅您,还妄想计寰云,整个长情天谁不知道您和计师兄乃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金童玉女啊。 身边围着这样指颠倒黑白的人,要是能出淤泥而不染就怪了。 江殷梦想捏碎这几条传信,刚要动手却又放弃了。 汪饼此人说的难听了是奸诈,好听了就是审时度势,八面玲珑,作为三峰执事,还能攀上珑玉,可见其人脉和本事,江殷梦入三峰之初,就听人说过,汪饼此人是个晓事通。 或可一用。 她果断放弃了方才的想法,直截了当传音给汪饼她想知道的消息:听说黑市拍卖此次的拍品是雪上引雷香,此草大概会卖到多少灵石? 正所谓未雨绸缪,江殷梦不可能将这件事儿完全交给珑玉。 她从未去过黑市,对那里完全可谓是一头雾水,需要一个引路人。 汪饼收到这条回信时脑袋一阵发懵,反复读了几遍又反复确认自己没有发错后,静下来心中一阵窃喜。 看来自己这回是真入了珑玉的眼了。 汪饼思考了一会儿,回复:此草是破灵丹的主药,几乎是十境以下修士人人都想要的至宝,此次是近百年来第一次出现在黑市,下一次出现恐怕又是百年,上一季拍卖了一条完整的龙骨一亿三千万灵石,引雷香必然翻倍不止。 江殷梦知道汪饼估计的很保守了,龙骨并不是人人都需要,而引雷香则相反。 不过汪饼的话让她对黑市拍卖会也算是有些雏形了。 房门紧闭,室内无灯,桌上的灵石却照的四壁亮堂堂的。 可惜黑市不是这狭小的弟子房,这些灵石,杯水车薪,无济无事。 她徒手捏碎汪饼的回复,房间又恢复了寂静。 她安静地坐了会儿后将那十颗灵石收进玉雕芥子之中。 千难万难又如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方是修行之道。 江殷梦将玉雕扣在腰上后,开始认真地看起了桌上的骨剑,骨剑上透着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气息,这股气息方才在涯底时并没有出现,而就在她进入房间后将它取出来时,它却主动透露踪迹让她发现。 江殷梦朝着骨剑打入一道灵气,骨剑缓缓升空,须臾后从中钻出来一条白色流光。 流光在空中化作位银发白眸的男人,男人只有到腰间的半身,模样十分俊美。 他看着江殷梦的目光逐渐濡湿,“属下本以为余生只有等待残魂消逝这一条绝路了,没想到今日竟然能见到我鲛人族等待了几百年的尊上。” 江殷梦笃定开口,“你是鲛人族。” “属下乃鲛人族最后一位族长,浮光,”浮光恭敬俯首,“浮光,拜见尊上。” 江殷梦,“我不是你口中的尊上。” “您是,鲛人族以黑为尊,我看得出您的本身,”不仅如此,浮光还闻的出江殷梦身上浓厚的人味,猜到她或许大概是从小长在人类世界,也从未见过自己的族人,“尊上,您是我族最后的希望了。” 而作为江殷梦身边围着的族人,且还是带领鲛人族迎来灭亡的族长,浮光是肩负着辅佐尊上大任的罪臣。 “最后的希望?鲛人族灭绝已有百年之久,我们早已没了希望。” 一个灭亡的族群的希望太重了,江殷梦如今自身都难保,谈什么别人的希望啊。 人人都想当救世主,可惜,大多数人连自己都救不了。 “有的,有的陛下,鲛人族或许已经灭绝,但是只要您日后分化成为雌鲛,诞育子嗣,我鲛人族就还有复兴的希望,”鲛皇已经出现,鲛人族必然会成为深海之霸,从此以后不会成为刀下肉。 江殷梦单手摆弄着腰间的玉雕,“没有兴趣。” “……”没有兴趣?是对生孩子没有兴趣?还是对男人没有兴趣? 浮光大骇,“尊上三思啊!” 江殷梦,“你还有其他的愿望吗?” 浮光,“除此之外,属下别无所愿。” 江殷梦拿起骨剑,“那就进剑里去吧!此处是长情天,你无事儿最好不要出来。” 浮光还想在劝劝,但是一听到长情天三个字便将话都咽了回去。 也罢,尊上如今年岁尚浅,想来也不曾开了情窍,且他与尊上虽然是同族但也才刚刚相识,他段然不能引得尊上厌烦。 长情天之中优秀的男子比比皆是,只要他稍加引导,此时自然水到渠成。 “尊上在长情天行事儿一定要谨慎,切莫暴露身份。” “嗯。” 浮光钻回了剑里,那股气息也藏了起来。 江殷梦收起东西,起身出门完成今日的任务。 ------------ 8 黑市 入夜已有多时,江殷梦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三峰,路上不乏遇到了同住一座楼的其他修士。 但江殷梦与这些人大都是点头之交,不止是她,其他人也都是如此。 长情天的宗门风气很奇怪,宗门之内虽不允许弟子私斗,残害,但其实也并不多么倡导同门情谊,因为每个弟子之间都是竞争对手。 这样实力至上的风气,也是长情天成为修仙界第一宗的根基。 江殷梦的房间在三楼的一条走廊的最后一间,门边就是被打开的窗棂,窗外山峦的起伏大起大落。 嘎吱—— 推开房门,冷风卷着一股淡香扑面而来。 江殷梦微微蹙眉,她从来不用香,也不会在房间里放花草。 这香味是从何处来的? 江殷梦不动声色地入内,柔软的下袍拂过门槛后又转身拉着两扇门合上,就在这时身后一道气息突然靠近,江殷梦反手捉住身后的人将其哐当按在门上,大手迅速擒住了不速之客的脖颈,昏暗中一抹不断晃动的耀蓝光芒及时拦住了江殷梦扭脖子的动作。 “疼疼疼疼,疼啊,”珑玉的哀嚎响起,她皱着眉眼拍打江殷梦的手臂。 江殷梦松了力道,却并没有放开她,“不请自来,是为贼。” 珑玉挑目看她,“不是,你都家徒四壁了我偷什么啊,偷你没有的东西?你是个穷鬼啊,你忘记了?” 江殷梦冷冷地看了珑玉一眼,松开她,“那你来我这个穷鬼的地方做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说到这里,珑玉底气十足地将手汪江殷梦面前一摊,“拿来!” 江殷梦目光从她手上扫过,转身从床头拿起烛台掐了个火决点燃,火光瞬间驱散了房间里的黑暗,她拿着烛台往珑玉眼前推。 烛光照亮了少女嗔怒的面容,也为江殷梦雾灰的眼底染上几分暖意,“拿什么?” “你拿走的芥子里有我所有的衣服,你必须还给我,”珑玉也是回到乘鹤峰准备沐浴发现自己的衣服全没了才想起昨夜自己通通塞进芥子里了。 她现在就连一件肚兜,一条亵裤都没有。 “……”江殷梦垂眸看着珑玉身上依旧是早上那件破了的衣服,只不过血迹污渍都不见了,“你将所有的衣服都放在芥子里?” 珑玉,“怎么了,不行啊。” “没有不行,”江殷梦将烛台放下,从芥子里随便取了几套衣服扔给珑玉。 珑玉将衣服放在床上,这些衣服都是能搭成一套的,但是缺了点儿东西。 那边,江殷梦开始下逐客令,“可以离开了啊!” 珑玉将手中的衣服放下,“你没给我肚兜和亵裤。” “什么?”江殷梦怀疑自己听错了。 珑玉不明白她在疑惑什么,“肚兜,亵裤,听懂了吗?” 江殷梦呡唇,几息后将玉雕芥子摘下来扔给珑玉后放下灯,径直去八仙桌上提起茶壶倒了被冷透的茶喝下。 耳畔浮光的声音在度响起,“尊上,此女娇橫,对尊上出言不逊,一定不可深交啊。” 浮光虽在剑中,但江殷梦并未设置禁制,他依旧能感受到外界的一切,不知为何,在感受到珑玉出现的刹那,浮光心中便隐隐升起来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感。 江殷梦回头想看看珑玉是否听见了浮光的声音,可没想到刚一转头珑玉便仿若无人地解了外衣。 昏黄的烛光落在少女的纤瘦白皙的手臂上,黑发随着她的动作露出横在少女后背上一根极细的红绳,绳尾坠着颗金柳叶在深深的腰窝里轻轻摇晃。 不染情,却勾人。 珑玉的手绕过盈盈一握的腰肢摸上那颗金柳一扯,红绳从那如弯月的腰际滑落,江殷梦猛然收回目光,指尖不断摩挲着冰冷的杯沿。 浮光还在她耳边念叨,“不过尊上,我似乎感受到了此女乃是世间少有的天赐灵胎,先天灵体,若是能炼化她为尊上所用,将大有裨益啊。” 何止是大有裨益,先天灵体的灵根,灵骨同样是这世间少有的至宝,若能炼化,不仅修为能提升,就连天赋也将一骑绝尘。 正所谓,换一身灵根灵骨,能使废柴变天骄。 江殷梦知道她与浮光之间的密语珑玉不会听见,又喝了杯冷茶,“她师尊乃是十四境巅峰的大能,父亲是十二境,母亲出身人间皇族,如今也踏入了十境,你确定要炼化她?” “……”浮光没想到这少女的后台居然如此强悍,“此女身边能人众多,尊上还是要尽可能远离她,否则若是被那十四境大能看穿身份,就麻烦了。” 总而言之,在浮光眼里,珑玉就是一个必须要远离的麻烦。 江殷梦,“放心。” 听见江殷梦这样回答,浮光自然也就放下心了。 “你这房间好小,憋得慌,”珑玉换好衣服,边系胸口的束带边朝八仙桌走,到桌前时带子也系好了,她坐下,“要不你搬到我那里去,我那里可宽敞了。” 江殷梦垂眸,长睫落下的阴影遮住眼底,“可以,二十万灵石。” 珑玉拍桌,“你掉钱眼里了?” 江殷梦,“你都说我是穷鬼了,那我不爱钱爱什么?” 珑玉目光一转,俏皮地眨了眨眼睛,“爱我呀。” “……”江殷梦抬眸看了珑玉一眼,如鲠在喉。 “花言巧语,简直是花言巧语。” 光又怒又怕,尊上如今年岁尚浅,这人族女子手段通天,要是尊上被她哄骗去了心,那可不得了,“尊上你切莫信了这女子的花言巧语,这些凡间女子惯会蛊惑人心,你千万不能上当啊。” 江殷梦确实没多想,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看的出来珑玉是有口无心。 珑玉,“说真的,你考虑的怎么样,搬去我那里,我们义结金兰。” 江殷梦,“我也说真的,你给灵石,就都可以。” “……”珑玉唰地起身,干碎利落,“再见!” 江殷梦也没拦着。 珑玉走到门口握住门栓准备拉开,门外敲门的颤抖传到她的指尖。 “江师妹。” 这声音——是计寰云。 珑玉像是摸到了什么刺手的东西一样陡然松开了门栓,呆在原地。 她现在对自己的师门感情很复杂。 江殷梦看着像是被焊在门栓上一动不动像只鹌鹑的珑玉,对着门外说,“何事儿?” “江师妹,可否进内一叙,”房间内设有禁制,计寰云看不见里面的半点儿影子,这样的禁止他徒手便可捏碎,可他却并没有这么做。 珑玉对着江殷梦疯狂摇头。 江殷梦,“不方便,师兄有何事儿直说便是。” 被拒绝了的计寰云似乎已经习惯了江殷梦的性子,“黑市不日开启,我想邀师妹同往。” 计寰云也要去黑市? 门内二人对视一眼。 难道他也是奔着雪上引雷香去的,一念后二人思考的又有所不同了。 珑玉想的是,计寰云参与进来,女主会不会把她踹下船去? 江殷梦起身看朝珑玉走去。 她考虑的更多些,以计寰云的实力参与进来无疑是又多了一个劲敌,而且她必须考虑的是珑玉会不会因此背刺她。 珑玉见江殷梦看向自己的目光变了,以为她是要答应。 这怎么可以! 计寰云在外面,她不好出声,着急之下抬手想捂走她的嘴,可江殷梦眼疾手快抓住了珑玉的手,将人压在门上,低声道,“你想出去?” 珑玉觉得现在的江殷梦有点儿害怕。 女主是在吃醋吗? 计寰云是男主角之一,江殷梦表面虽然冷淡,但内心一定是喜欢计寰云的,而她这个女配也喜欢计寰云。 所以她以为自己是要出去找计寰云。 冤枉啊。 “江师妹,你房间还有别人吗,你在和谁说话?”尽管江殷梦的声音很小,但还是没有逃过计寰云的耳朵,他朝房门靠近了些,伸手摸着冰凉的房门,似乎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 “没有,我是想问你还叫了珑玉吗?”江殷梦垂眸盯着珑玉,她垂下的长发几乎将珑玉给罩住,二人之间连呼吸都是彼此的味道。 珑玉觉得自己简直是情圣。 女主果然是在吃醋。 【宿主,我怎么觉得她是在挑拨离间呢?】 珑玉,“挑拨离间,不也是为了让计寰云远离我或者我远离他吗?” 殊途同归啊。 【……有道理。】 计寰云一愣,没想到江殷梦会这样问,“师妹多虑了,她从小到大骄横跋扈与我此生殊途,且数次害你,我怎会不顾你的感受。” 珑玉听见此生殊途时心中竟然也没有多难过。 江殷梦,“那就好。” 计寰云,“师妹,到时候我来接你。” 江殷梦将手搭在珑玉肩上,“不必,我还有你的事儿要处理,有缘黑市见吧。” “……好。” 计寰云在没有理由等在门口,他离开后,珑玉从江殷梦的怀里转了个身,准备开门看看,“他走了?” 江殷梦的声音贴在她耳边,“你想和他一起走?” 珑玉又转过身,“你这醋味是不是忒大了些啊。” 江殷梦,“谁的醋?” 珑玉指了指门外。 江殷梦冷笑,“别把你自己看的太有魅力了。” 略略略! 这么信任计寰云,吃什么醋啊。 真是酸死了。 江殷梦,“我必须要警告你,你要是因为计寰云背叛我,那我们现在就散。” “哼,这话你也记住,”珑玉戳了戳江殷梦的胸口,“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两个人,你要是跳船或者把我踢下船,我做鬼都要拉你给我垫背。” 同理,她要是攻略失败了,也一定要拉江殷梦垫背。 江殷梦,“可以。” . 黑市开启之日转瞬即至。 这一日珑玉起了个大早赶去同江殷梦约定好的地点。 山门口出行的弟子多如牛毛,三两成群也有一人独行,一路走来都在讨论黑市,看来大家的目的相同。 尽管人多眼杂,但珑玉还是在一眼就找到了在人群里的江殷梦。 今日的她终于脱下了她那身由宗门发放的杂役弟子服了,换上了一身宽松简单的黑色劲装,头上戴带着一个斗篷,斗篷上挂着黑色的面布,将她的脸遮挡的严严实实的,连风吹过都掀不出一丝缝来。 珑玉之所以能认出她来,还多亏了她那双雷打不动的黑手套。 不过还别说,这身打扮还挺帅。 珑玉出现的刹那江殷梦也发现了她。 珑玉手里提着一把普通的灵剑朝江殷梦靠近,“你会御剑吗?” 女主的命器是索鞭。 江殷梦,“不会。” 还真不会啊。 珑玉好奇,“那你一境的实力是怎么出门啊?” 江殷梦像看傻子一样,“用爬的。” “……”好吧,珑玉听出女主是在阴阳怪气了。 “那你慢慢爬,我先走了,”珑玉把剑往空中一抛后身轻如燕地越上剑一骑绝尘。 江殷梦看着珑玉走远,才慢条斯理地掏出剑,也是一把普通的灵剑。 黑市并不在长情天内部,而是在距离长情天三十里外的穗宁郡。 如今凡人之境分为是太微,楚澜,宣,薛,仇南五国,以及边域一些不属于任何国家的部落,族群。 穗宁郡是楚澜国的地盘,因着穗宁郡是进入长情天的必经之地,所以此地虽偏远却富庶了千百年。 从空中远眺,穗宁郡郡治沿着一条河流呈叶状展开,房屋密集,道路阡陌。 珑玉身姿轻盈的落郡治主街的入口处,十人排开的的灰石板街道纵横交错,道路两旁店铺林立,朱门似新漆,黑瓦若过雨,层楼错落有致,旗帜招展若迎人,风吹幡动的妙音与车马声、叫卖声、交谈声层层重叠,热闹的像是一锅沸水。 “豆饼啊,甜豆饼!” 珑玉朝吆喝声看去,那火热的铁锅里正躺着一个个巴掌大的圆饼子,看起来很软糯。 江殷梦快一盏茶时间才到,刚落地就听见一声娇俏的脆声,“你爬的可真慢啊。” 珑玉将一包巴掌大的纸块递给她,“给。” 江殷梦看着纸封上写的“张记甜豆饼”,“我不爱吃甜的。” 珑玉哼了声,“不要我扔了,刚好那边有条狗。” 一条在人群里打转的大黄狗。 江殷梦见珑玉真打算去喂狗,伸手将纸包取了顺手踹进衣襟之中,“走吧!” “早接住不就好了吗,”珑玉抱胸跟在江殷梦身后,见她走错了方向,“这边这边。” 江殷梦及时止步,掉头跟上珑玉。 二人逆着热闹疾行,轻车熟路地七拐八拐,九曲道的尽头道路是一条陈旧的阶梯小道,两侧房屋低矮成旧,房顶的缝隙之中青苔迎着烈阳生长,叮叮当当的铁器撞击声从巷子深处传来。 江殷梦循着那醒耳的铁器声看过去,不远处有间狭小的打铁铺子,棚子下的栏杆上挂着一溜模样各不相同的铁质面具,微风吹来,拥挤的面具撞在一起,叮铃叮铃,脆声不止。 几个修士正围在摊子前面挑选面具。 “那铁器摊就是黑市的入口,”珑玉边往那边走边对江殷梦说。 二人来到摊子前,先头几位修士已经进了摊子后面的小屋。 江殷梦盯着那小屋,黑市名声在外,传闻谁也不知黑市究竟在什么地方,只知道“渡口”。 想必这小屋之中有什么接连两地的强大阵法。 旺盛的炉火后传来一道低哑如鬼爬耳的声音,“面具,一百灵石一张。” 一百灵石一张,并不便宜。 “要两个面具,她掏钱,”珑玉随手从架子上取了两个兔子面具抱在怀里,躲到了棚子里面。 大概江殷梦不付钱,她就会拿着东西跑进去的意思。 江殷梦感受到一道目光在她身上扫过,老实掏出灵石放在桌子上。 这时,炉火后升起双混浊的白目,扫过灵石后又沉了下去,“房间有铜镜,可以试戴款式。” 试戴不过就是场面话。 见江殷梦走了进来,珑玉将其中一个兔子面具递给江殷梦,“礼尚往来。” “那你的礼也太贵重了吧!” 一块饼,一百灵石,可不就是贵重吗? 珑玉,“贵重的又不是红豆饼,是我的心意。” 江殷梦手落在面具上停了几息,而后又好像无事发生的将面具取走,拿下斗篷将扣在脸上。 珑玉觉得有几个时辰没见到女主的脸了,她还有些怪想念的。 珑玉也将面具戴好,兔子面具将她的脸全部包裹了起来,别人戴是什么模样江殷梦不知道,但珑玉带上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一样。 邪恶又美丽。 二人并肩走向屋门,江殷梦抬臂撩起门上破旧的门帘。 叮铃铃—— 悦耳的串铃声如开闸,人潮喧嚣声如洪流将二人淹没。 “我这可是三境的赤金虎牙,你敢还价一百灵石!你还是人吗道友!” “三境的赤金虎是没错,但你这明明就是家养的,你不要以为你摊子上趴的只老虎变小了它就真是只猫了!” “朋友朋友,灵须果要不要来点儿,十颗灵石十斤果,包甜哦。” “五品灵器,五品灵器…” “师妹快些,黑市人妖魔混杂,莫要走散了…” 眼前仿佛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就是传说中的黑市了。 ------------ 9 兔子兔子 “那个卖老虎的大概是玄道山的莫云仙,”珑玉笑着靠近江殷梦。 “你怎么知道?”人人的脸上都带着遮挡的严实的铁面具,衣衫发饰上没有半点儿看出身份的物什。 珑玉用手掩着唇,低声解释,“这莫云仙以前卖过虎崽子,虎崽子被人买回去都特别乖还巧通人性,那买家到处吹嘘自己新买的老虎,可是突然有一天小老虎就不翼而飞了。” 江殷梦挑眉,似乎想到了什么。 珑玉,“买家以为老虎丢了,伤心欲绝,直到某一天他受玄道山邀请为清道子过寿不小心撞见了那只丢了的小老虎,这才知道这莫云仙先卖老虎,过一段时间又将老虎唤回去,既骗钱又耍人。” 缺德! 江殷梦笑了声。 珑玉,“欸,你笑起来真好看。” 江殷梦将面具转向珑玉,“你看得见?” 面具太深,她背着光,别说脸了,就连唯一应该露出的眼睛都藏在面具的暗影里看不太清楚。 美从何来? 珑玉指了指兔子耳朵根部,“你又不止在我眼睛里,还在我脑海之中啊。” 江殷梦看着眼前少女脸上冰冷的面具,脑海之中清晰地映出一张璀璨的稚嫩脸庞。 “祸水啊祸水,尊上你切莫被红颜祸水的鬼话哄骗啊,她虚情假意,吃鱼不吐刺儿……” 浮光的叫嚣在耳边喋喋不休,人群如流水从二人身旁流走。 “让让,让让!” 身后突然冲进来个人,将对视的二人撞开。 珑玉踉跄后退几步停下,朝着撞她们的人看去,那人如斗鱼在慢悠悠的人群中横中直撞。 “前方好像出事儿了?” 江殷梦靠近珑玉身旁,人群渐渐都朝街道前方涌了过去。 “什么情况?”珑玉刚问出口,附近不知是谁回答道,“云鉴郑家的郑元婴在拍卖阁门口立枪,说今日引雷香郑家必得,谁想进拍卖会先败他的枪。” 人群一阵哗然。 有人冷哼,“这郑元婴区区五境中期,口气倒是不小。” “这位道友可说错了,这郑元婴敢门前立枪靠的可不是修为,云鉴郑家的老祖半年前刚刚突破十三境,我更听说这些氏族修仙者最近弄出来个九道盟约,以郑家为首,重金吸纳各派天才归族,野心勃勃,不容小觑啊。” “我们修仙界何时开始蝇营狗苟了,这群孙子简直是搅屎棍,败坏修仙界的风气。” “老子管他是什么东西,面具一戴,谁认识老子,老子先去会会他。” “我也去,我也去。” 珑玉,“这郑家是准备在修真界立威了?” 江殷梦并不觉得,“真立威何必派一个五境小辈。” 郑元婴能拦住的,都不是今日的对手。 珑玉,“要不我们去看看?” 江殷梦,“好。” . 拍卖阁门口被围的水泄不通。 一杆红缨枪哐当一声扎地上,栩栩如生的地雕瞬间裂开了好几条口子,一身穿黑红盔甲青年双手环胸靠在红缨枪上。 他未带面具,微风拂过青年额前碎发,露出一双狭长的凤眸。 郑元婴嘴角带笑,睥睨地扫过对他指指点点的人,“废物!” 珑玉刚从人群中挤出来,就被一句废物砸在了脸上。 “哥,哥……” 凄惨的哭声在耳边响起。 珑玉朝左边看去,一少女正抱着一个横躺在地上的男人哭泣,男人浑身抽搐,嘴角正不停往外冒血,情况看起来不妙。 少女见着惨状红着眼睛冲郑元婴吼道,“郑元婴,这拍卖阁又不是你家开的,你凭什么对我哥下这么重的手,畜生!” 郑元婴这畜生竟然废了她兄长灵脉! 对于修士来说,废了灵脉等同于要了他的命,兄长年方二十有六就已经踏入六境,这对她们这种出生贫寒的人来说,可谓是一步登天,这一路以来兄长付出了多少心血,她最清楚。 这天杀的郑元婴! “哼,”郑元婴冷笑一声后拔抢直指那少女,“我说了,要入拍卖阁先败我手中枪,你哥学艺不精却不肯放弃就只有死路一条。” “当然,我菩萨心肠,没杀他,你若是要为兄长报仇,我郑元婴乐意之至。” “你,”少女气的面目狰狞,她若是打的过郑元婴,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盈盈…咳咳…”少女怀中的男人费力的抬手按住少女的肩,“别,咳,我们,走。” 妹妹修为不济,他们二人身处小宗门,不会有人为了他一个废人得罪郑氏。 乘着郑元婴不想赶尽杀绝,妹妹得赶紧走。 “哥哥,”少女将眼泪咽下肚,把男人抗在背上从散开的人群中离开。 她要去找药师。 人群散开又围满,那对兄妹早已看不见踪影,修真界是吃人不吐骨头的。 郑元婴蔑然一笑,枪口指着众人的脑袋划过,“诸位,可还有人欲与郑某一战。” 珑玉扫了眼左右,似乎并没有人准备出手,更准确来说是都在等其他人先出手。 郑元婴实力确实不容小觑,方才被打的吐血那个男修乃是六境初期的修为,他越境对敌险些给人打死,不仅实力强大手段也极为残忍,没有把握的自然害怕成为第二个被断灵脉的人。 再者,郑元婴可是郑家嫡孙,寻常修士不敢得罪郑家,如今敢挑郑元婴的估计也就几个大宗的内门精锐弟子了。 等等! 珑玉忽然福至心灵。 郑元婴是在试探各大宗门弟子的实力? 郑元婴高声笑了起来,“怎么,这就是如今修真界,一个个既没有本事又没有胆识,连我这个区区五境的枪都不敢接!” 人群中不少人深吸一口气,看样子是气到了。 珑玉收回视线抬脚向前,“郑少主有没有听说过好狗不挡道啊。” 江殷梦目光跟随珑玉的背影。 “这位女道友勇啊。” “是哪个大门派的弟子吧?” “唉唉唉,不对啊,她才五境初期啊?” “方才那个是六境初期都打不过郑元婴,这位女道友才五境,太冲动了,中了郑元婴激将法了,唉!” “哎这位道友快些上去劝劝你师妹莫要冲动啊,”好心人着急地拍了拍江殷梦的肩膀。 “她不会输,”江殷梦话音还未落下,不远处就响起了一群嘲弄的笑声。 “呵,有道是好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她们想死,那就莫要阻拦了。” “区区五境初期,就敢和郑少主对手,喂,我劝你也赶紧走,否则你那师妹死了,你还得陪葬。” 江殷梦微凉的目光越过人群,笑作一团的那几人分别带着不一样的面具,头上带着金玉,翠羽,极为华丽。 这群人大概是世家中人,与郑元婴是一伙的。 中间最高的男子被江殷梦的目光看到不爽,“看什么看,你区区一境低阶修士也配看我等,当心我剜了你的眼睛。” 江殷梦,“你觉得你们必赢吗?” 高个子男人,“难道还能输!” 江殷梦,“那你们赢了,再来挖我的眼睛吧。” “好,那你等着,我一定要那你的眼珠子,喂狗,”那男子嘁了声转头继续盯着地雕之上。 郑元婴上下打量着来人,看了半天也没看出身份线索来,他轻嗤一声,眸色阴沉地滴墨,“兔子,报上名来,我郑元婴不杀无名之辈。” 若这兔子不吠那狂妄之语,今日郑元婴是不准备开杀戒的。 “那你听好了,”珑玉,“我,叫打爆郑元婴的兔子。” 江殷梦低笑。 “找死,”郑元婴举枪朝珑玉刺了过来,他的枪身爆发出一股骇人的力量,他周生尤其是枪尖的竟然出现了破裂的痕迹。 云鉴郑氏的独门绝技,震虚破空枪法。 相传,这枪法鼎盛之时可千里瞬杀败敌。 郑元婴此刻用了七成力量,打定了主意要将这只大言不惭的兔子一枪砸的稀巴烂。 “五行术,水盾!”随着一声裂石流云的轻吟,凭空出现几条细流汇聚成一颗水珠,珠子生长速度惊人,眨眼间就化作一朵水墨花挡在少女面前。 什么东西! 郑元婴感受到了眼前这朵水墨花的古怪,立刻握紧枪杆,“五行术,烬灭!” 裂痕之中钻出红的发黑的火焰,红缨也燃烧了起来,枪尖通红。 人群中有人激动解说,“郑元婴竟然将五行术与震虚破空枪法融合到了如此境界,这古怪的墨花水镜恐怕要被烧穿了。” 郑元婴右臂肌肉鼓起,狠狠推枪朝水镜扎了进去,通红的枪尖如入无人之地穿透花心,水花溅起,打湿了他的脸庞,长枪出水朝珑玉胸口刺去,珑玉侧身躲开后抬手抓住枪杆,枪杆褪去了赤红,变得湿漉漉的,珑玉握了一手湿意。 郑元婴一顿。 他的五行术和枪术,被化解了。 江殷梦眉头微动。 “尊上,这五行之水难道是具有卸术的能力?”浮光肠子都悔青了,当时自己应该出来帮尊上的。 江殷梦,“不确定。” 浮光,“哎。”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要想重新得到五行之水,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炼化珑玉。 可惜珑玉的背景实在太大了。 不等郑元婴在下手,珑玉立刻念诀,“五行术,化寒。” 气息骤然下降,枪杆上正往下滴的水停在了空中,长枪与墨花渐渐爬上了一层霜白。 “结,结冰了。” 郑元婴看着枪杆上的冰花朝他爬来,立刻松手,珑玉见机,用灵力裹住枪与墨花掉了个向后朝他砸了过去。 郑元婴唤着命器,长枪受主人召唤,拼命挣扎,墨花之上出现了数道裂痕,可时间不够,郑元婴见长枪挣脱不得,立刻放弃召唤,逃离原地。 他前脚刚走,后脚枪与墨花轰隆一声将地雕边缘砸出一个巨大的深坑。 “五行术,落水凝冰。” 刚逃出生天的郑元婴听见珑玉念诀的声音心中便一紧。 头顶凉嗖嗖的,抬头一看密密麻麻的亮光如千箭万羽,围观之人连忙散的更远。 郑元婴立刻唤枪,持枪断星,叮叮当当一阵响后,郑元婴胸膛的喘息剧烈,衣袍上大大小小的洞布满,这时他后背一阵凌厉的风气吹来,郑元婴回身用枪一挡,一把弯月剑意砍在他的枪上,他撑了一刻后猛然朝后飞去撞在了拍卖阁前的阶梯上,吐出一口鲜血。 郑元婴的心口也随之颤了颤,他除了刚开始,根本没有出招的机会,术律剑诀皆通晓,还能有这样的实力的修士! 郑元婴摊在地上,看着珑玉,“你到底是谁?” 上宗的哪位? “你只需知道,同境之内,我第一!”珑玉剑指郑元婴,身后剑影悬空,蓄势待发。 “剑道术,千剑诀!”郑元婴脸色一白,从袖中滚出来一颗核桃大小的玉球,他用力捏碎玉球,身影化作雾气。 “止。” 悬剑停在雾中,离台阶仅有一指距离。 人群寂静一瞬后,发出爆笑。 郑元婴竟然逃之夭夭了。 方才乐得找不到边的几位世族修士这会儿鸦雀无声,高个子更是直接转身,准备早早离开这是非之地。 他刚一转身,一柄剑拦在面前。 “喂,就这么走了?” 高个子心中咯噔一声,如坠冰窟,他缓缓转身果然见珑玉正领着千道剑意朝他走来,他身侧的同伴、路人皆让开道路,他就这样暴露出来。 他觉得自己好像未着一缕。 高个子捏着袖口的布料紧压,“对不起。” 珑玉,“你对不起我?” 高个子一个激灵,连忙在人群里寻找江殷梦的声音。 江殷梦顶着和珑玉一模一样的兔子面具孤零零地站在人群之外,视线之中。 高个子连忙走了过去,“方才是我冒犯,还望道友不计前嫌,饶我一命。” 江殷梦,“眼睛,还要吗?” 高个子哐当跪下,磕的地面咚咚响,“不要了,我不敢要了,对不起我错了,我狗眼不识泰山,饶了我吧!” 江殷梦对别人的眼睛不感兴趣,她只喜欢拧断脖子,当然现在拧断脖子并不好看,“滚。” 高个子如逢大赦,“我这就滚,这就滚!” 珑玉总算是满意了,收了剑小跑过去勾着江殷梦的胳膊,“不用觉得感动,也不用谢我。” “你一厢情愿,我没打算谢你,”江殷梦打算从珑玉的抽走胳膊。 珑玉气的朝江殷梦的肩缘处咬了一口,不重,咬完就松口了,撒完气的少女脸庞都在泛着光一样,“放心,以后还帮你出头,别问原因,因为我是菩萨。” “菩萨会原谅你的凉薄多疑。” 江殷梦用另一只手扶着伤口,连皮都没破,过不了多久齿痕也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她却觉得那处痛痒难耐。 珑玉的目光越灼热,那处就越痛越痒,江殷梦逃避似的将目光往珑玉身侧移开,却猝不及防得看见远处一道高大的身姿。 那道身影带着鬼面具,瞳洞里的目光却紧紧盯着她们,准确来说是盯着珑玉。 令人难以忽视。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才将目光落到江殷梦身上,江殷梦能够感受到他浑身都透着一股冻住的怒火。 珑玉看江殷梦一动不动,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后瞬间紧呡红唇,连眉头都皱了起来。 那人的衣服虽然陌生,但从身形和声音来说,珑玉确认那就是计寰云。 ------------ 10 她吃同胞 计寰云细细打量着江殷梦。 眼前人穿着黑色的宽松劲装,带着同珑玉一模一样的面具,看身姿,说是女子气质身板过于冷硬,说是男子又过于纤瘦,几乎难以分辨。 可方才珑玉大庭广众之下亲昵咬肩的动作实在暧昧,计寰云更愿意相信此人是个还未长成的青葱少年。 少男少女,当真是情意绵绵啊。 “嘴上说喜欢师兄,背地里却与旁人暧昧不清,好在是今日撞见了,否则怕是所有人都被她蒙在鼓里,”计寰云身侧的带着狐狸面具的女子发出一声冷哼后侧目看向身侧之人,语调柔和的许多,“还好师兄一向心明眼亮,没有受到她的蛊惑。” “与我无关,”计寰云转身,朝着拍卖阁走。 慕妃姚勾唇朝珑玉得意地瞥了一眼后急行几步追赶计寰云,她刚走几步前方人停了下来。 “怎么了?”慕妃姚问。 计寰云回头,“师尊将归,若她在此处惹出什么事儿来,不好交差。” 众所周知,三长老座下三位弟子,其中最为宠爱的便是二弟子珑玉,前几日三长老携三徒往悦山府赴悦山掌门寿宴,临行之时特意叮嘱过计寰云好生看顾珑玉,绝不能让她出半点儿差池。 黑市里鱼龙混杂,方才他又看见了珑玉冲动出头与郑元婴对战,郑家不是良善之辈,郑元婴受了这么大的屈辱,难保不会乘机讨回来。 慕妃姚看着计寰云朝珑玉走去,修剪的圆尖的指甲陷入肉中,扎的四处血肉泛白。 要不是三长老偏宠,珑玉哪里能在这仙山神府过的顺风又顺水,满身荣光。 三长老这般的人物,怎么偏偏对珑玉这个刁蛮蛇蝎宠爱有加,老天真是瞎了眼了。 珑玉看见计寰云走了过来,后退几步躲在江殷梦身后,恨不得同计寰云之间划出一条银河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计寰云冰冷面具下的薄唇呡唇,“你还想退到何处去?” 他怕人多眼杂,并未提及珑玉的姓名。 说罢,计寰云放过了珑玉转向江殷梦,九境巅峰的修为丝毫不掩盖,“这位道友,师妹年幼无知,但道友应当懂事儿。” 珑玉悄悄捂住红唇,一双圆眼瞪的像铜铃不断在这二人之间打转。 他他他他……竟然没有认出女主? 也对也对。 计寰云和女主走的是虐恋情深的戏码,毕竟身边一个狂热追求的师妹,一个偷偷暗恋的表妹,这两个任谁动一动脑袋,都够这两个不带嘴的人虐十几章了。 “尊上,先天灵体都能一眼认出您来,这个约您的小子竟然认不出???”浮光原本对计寰云的印象颇好,此人言谈修为都属于“天才之流”,能配的上尊上,延续鲛人族血脉的总不能是泛泛之辈吧! 可是现在呢? 现在浮光改变主意了。 此竖子绝不可配尊上! 相比于浮光的愤愤不平,江殷梦倒是平静的许多,她心中想的是另一件事儿。 长情天人人都说计寰云厌恶对其纠缠不休的珑玉,对其避之不及。 如今看来,并非如此。 “虽说师兄拒绝了与师姐的婚约,但师姐也不至于堕落到和一个一境修士纠缠不休吧,”慕妃姚上下打量着江殷梦,觉得此人有些熟悉,但她实在想不起在何处遇到过这样的男子,还是一境。 婚约? 珑玉感受到江殷梦看过来的目光,心中咯噔一声。 糟糕,她这半年被江殷梦刺激,前不久跑去师尊那里让他做主给自己和计寰云定下婚约,师尊虽未斥责她,可也没有一口答应。 他去询问了计寰云,计寰云当然是拒绝了啊。 因此这件事儿也算是搁置了。 没想到今日却成了大雷。 珑玉顾不得收拾慕妃姚,只想赶紧将这事儿解释清楚,“没成功,他拒绝了,我年少无知,以后也不会再提了,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哦,和我有什么关系?”说完,江殷梦拔腿就走。 这口吻。 完了完了。 她真误会了,她真的醋了。 珑玉正要去追,计寰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将人拽回身边,斥责道,“珑玉,你任性也该有个度!” 慕妃姚也拦住计寰云,水红色耳铛摇晃不止,“她自甘堕落,师兄何必管她。” “师尊不在,我不管她,谁管她,”计寰云说话直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珑玉,仿佛想要将那碍眼的兔子面具看穿,看透,看的魂飞魄散, 那人姓甚名谁,何门何派,出身何处,与她相识几日,接近她是否有其他目的? 这些他不过问,师尊归来,他又该如何解释! 计寰云心中千丝万缕一团乱麻,斩也斩不出头绪。 “我没有任性,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抓着我干什么!”珑玉甩开计寰云,瞪了他一眼后去追江殷梦。 计寰云看着珑玉追上那人,抱住胳膊被甩开又笑嘻嘻地重新抱了上去,推都推不开,他不仅在想,珑玉从前也对自己这样吗? 他想不起来,但是胸口闷闷的仿佛炎夏的雨天。 直到慕妃姚双手握住他的胳膊,隔着一层刀枪不入的衣袖料子都能感觉到她尖锐锋利的指甲。 “云哥哥,你别忘了,珑玉是我们的仇人。” 似还觉得不够,慕妃姚又说。 “我母后,曾待你那样好。” 计寰云指节弯曲,最后却又松开,“我,没忘。” . 吃醋的人简直比年关的猪还难按。 “我嘴皮子都快说破了,婚约没成,我以后也不会再喜欢他了,你不要生气了嘛,”珑玉抱住江殷梦的胳膊,小猫似的用脑袋蹭了蹭她的肩膀。 浮光听着这句猫尾挠心的“了嘛”,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个女修,手段过人。 浮光,“尊上,这女修之前还喜欢那个师兄,转头又说不喜欢了来撩拨您,她就是见色起意,日后遇见别人了肯定会像抛弃那个师兄一样抛弃您啊。” 江殷梦,“在她眼中,我是女子。” 如何撩拨?如何抛弃? “……”可怕的真相是,尊上并不是女儿身啊。 但浮光可不敢说这话,他害怕自己给尊上点醒了,“……那是我小人度志了。” 江殷梦,“你应该是小鱼度志。” 浮光,“???” 尊上是在纠正,不是骂他,对吧? 珑玉见江殷梦不搭理她,有些丧气,“那我等你不生气了再说话。” 她是真的没招了。 江殷梦,“没有生气。” “……”如果能把主语加上,珑玉还能勉强相信,“对对对,别生气,我们现在是同盟,要是分崩离析就是便宜了别人,想想你的前程。” 前程! 江殷梦朝拍卖阁看去,阁内金碧辉煌,灯头通明,一楼的大堂内坐满了人。 “二位,包厢还是正厅沐光。” 拍卖阁大门内站着一列小厮,这些小厮或是凡人,或是些还未完全化形的精怪,上前询问珑玉二人的是个头顶鹿角的少年。 江殷梦想说正厅,珑玉却先一步开口,“上等包厢。” 鹿角少年笑靥如花,“好嘞,这就领您去甲第五间。” 鹿角少年领着二人进入甲地五间,推开门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瞬间让珑玉觉得这钱花的真值啊。 鹿角少年进入房间先去正对的窗边打开窗户,窗户正对着拍卖台,鹿角少年放下珠链时,珑玉二人已经在窗边的软塌上落坐。 一群少女捧着菜爻瓜果鱼贯而入,鹿角少年弓着身子退了回来亲手捧着白玉盘放在珑玉与江殷梦对桌的桌子上。 “这是天河水养的灵鱼,味道鲜美。” 鱼? 珑玉目光一缩,下意识看向对面正好同江殷梦的目光撞上。 她更慌了。 “鱼撤下去。” 鹿角少年,“是。” “等等,”江殷梦叫住鹿角少年。 她也很好奇为何珑玉看见这鱼上来时,会先看他,并且还很慌张地想要扯下,“鱼为何不要?” 珑玉躲开江殷梦的目光,“因为,因为我不爱吃鱼。” 她确实不怎么爱吃鱼。 鱼有刺。 “是吗?”江殷梦意味不明地呢喃了声后说,“放下吧,我喜欢。” 珑玉笑得很难看。 你听听这多可怕啊。 她吃同胞。 鹿角少年看了眼珑玉,他是知道谁才是付钱的主。 珑玉,“东西放下后都快些出去。” 这短短时间,究竟是怎么就整出这么多幺蛾子的。 东西布满桌,鹿角少年另一个人出去顺道带上了房门,珑玉浑身紧绷着盘坐在塌上,盯着窗户上一晃一晃的珠链。 房间内谁也没有说话。 江殷梦拿起筷子夹起一块鱼肉,放进自己面前的盘子里挑完刺后放到了珑玉面前,“你打算如何拿雪上引雷香。” “啊,”珑玉看着自己面前乳白色的鱼肉,下意识咽了咽口水,“这个,这个其实得随机应变。” 江殷梦大概懂她这个随机应变。 拍卖阁内全靠财力,若是能拍到手她们便可一走了之,但若是拍不到,那就只能靠抢。 但很显然,抢不见得就比拍到手更简单。 江殷梦,“如今还能将东西送入拍卖阁拍卖吗?” 珑玉,“你想卖什么?” “鲛人血。” ------------ 11 鲛人血 “哐当——” 珑玉吓得将茶盏碰到在桌面上,温热清香的茶水浸湿桌面上的烟红色软锻,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你说什么?” 浮光,“尊上,此举风险太大,若是被人发现尊上的真实身份……” 江殷梦直接打断浮光,盯着珑玉手上的水渍,“你不是想知道我从涯底拿了什么吗?” 浮光,“……” 珑玉,“?”她什么时候想知道了? 她其实并没有很感兴趣的好吗? 江殷梦在珑玉疑惑与震惊的目光下,将鲛骨剑和一个天青色的裂冰纹瓷瓶放在桌边,“我从涯底拿走了两样东西,鲛人血和鲛骨剑。” 珑玉看着剑与那廉价的瓶子眨了眨眼睛。 鲛骨剑或许当真是从涯底拿出来的,但是这鲛人血恐怕是她放的自己的。 鲛人是珍奇异兽,身躯每一处都是宝物,鲛人血肉能使凡人长生,使修士获得强大力量,还能百毒不侵,百病不入,若是出现在今夜的拍卖场上,那雪上引雷香将不再是万众瞩目,人人必得。 江殷梦是想用鲛人血引开众人对雪上引雷香的觊觎。 可是这很冒险,万一被有心之人盯上了呢? 珑玉,“你确定吗?” 江殷梦,“确定。” “那我帮你,”珑玉抓起鲛人血下榻,走向门口。 她将这事儿揽在自己身上,就算是有人想要查这鲛人血的来历,也只能往她身上查。 房门打开,候在门口的鹿角少年立刻回身俯首,“仙子有何事儿吩咐。” 珑玉,“你们管事儿的呢?我有宝物要卖。” 像是这种临时起意要卖东西的客人,眼前人并非头一个。 鹿角少年微微点头,“仙子请随我来。” “一起去吧,”江殷梦从房中走了出来。 珑玉,“好。” . “鲛人血!” 尖锐的男声在三楼一间四面无窗的房间内响起,震得满屋的烛火摇曳,险些熄灭。 珑玉忍住不适,“怎么了?” “怎么了,呵,”管事儿将手中的账簿啪地扔在桌子上,冰裂纹的青云瓶摇晃这被江殷梦扶住。 管事儿瞥了一眼,转头训斥起来鹿奴,“鹿奴,你这头一天上工,我不怪罪你,快带着二位客人下去,我这里还忙得紧。” 鹿角奴这个没眼力见的东西! 鲛人血! 谁拿破瓶子装鲛人血啊! 管事儿见过的假货比鹿奴吃过的盐还要多,这种假的一眼都能看穿的东西,竟然还被这个愣头青拿到他眼前来了。 简直是侮辱他的眼睛。 鹿奴白面一红,这两人可是眼睛眨都没眨就挑了上等包厢啊,他觉得这二人深藏不露呢。 怎么会是假货呢? 鹿奴百思不得其解,不过管事儿既然开口,那应当是不会有假的吧! 他还是需要向管事儿学习。 “是,鹿奴这就带客人下去。” “嗯,”管事儿捏了捏山根,不知为何今天这眼皮跳个不停。 珑玉峨眉一挑,不悦,“等等,你们做生意岂有赶客的道理。” 鹿奴见珑玉不走,有些为难。 “客人说的有道理,我拍卖阁开门做天下人的生意,自然不会赶客,只不过这鲛人已经绝世百来年了,”管事儿这无异于是将瓶子摔珑玉脸上,在啐一声假货了。 珑玉,“合着你是觉得我这瓶子里是假的鲛人血。” 管事儿,“仙子言重了,某不敢冒犯。” 珑玉觉得可太冒犯了,刚要发作,江殷梦开口,“你不看怎么知道是假的。” 管事儿将手捅进袖子之中,冷哼一声,“某不必看,便知真假。” 珑玉,“……” 女主,我们遇见傻杯了。 江殷梦问鹿奴,“你们这里还有其他管事儿吗?” 鹿奴下意识就脱口而出,“有的。” 管事儿,“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珑玉抓起桌子上的瓶子就走,“带我们去见别的管事儿去。” 江殷梦后退了几步才转身追上珑玉。 管事儿从桌子后面追了出来人已经离开了房间,他气的拍桌,“拿着一个假货还当真了!” 鹿奴领着二人转了一大圈才找到另一个管事儿,这位管事儿梳着斜垂髻,簪着一朵艳红的牡丹花,慵妆媚态,身材婀娜,穿的也很清凉。 珑玉眼睛直勾勾地贴在她身上,小脸红扑扑的。 铛—— 女管事儿伸手在珑玉的面具上弹指,又转头看了一眼江殷梦,这人虽然也在看着着她,但是眼前却实空的。 像看一朵花,一场雨,总之没有半点儿情绪在其中。 “找我做何?”女管事儿坐在桌子上,大腿上露出一片灰绿色的鳞片。 她是妖。 珑玉丝毫不惊讶,人族很少会有这样魅惑的女子。 她将瓶子递给女管事儿,“我是来卖东西的。” 这次珑玉学聪明了,并没有说明瓶子里的是什么。 女管事接过瓶子在手指上把玩着,目光落在珑玉身上,“你这东西要是不值得我一看,那我是要取赔偿的。” 她似乎在看自己想要珑玉身上的什么东西。 珑玉,“姐姐放心,此物绝对是能为贵阁压轴的存在。” “这么大的口气啊!”女管事觉得有点儿意思,瓶子在她指尖转了转头,长长的指甲挑开了瓶塞。 珑玉与江殷梦同时松了口气。 女管事儿将瓶子放在鼻低轻嗅,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她圆润的瞳孔突然竖了起来,“这是!” 江殷梦,“鲛人血。” 没错,这确实是鲛人血。 女管事儿强压体内的泛滥的欲望,鲛人的血对于水族妖兽来说不亚于琼浆玉露,女管事儿曾经主持过一场鲛人的拍卖会,那鲜血的气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但是这瓶血与那味道有些一丝微妙的不同,她能够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威压。 妖族与人族不同,天敌的克制,血脉的压制,难以逾越,就像是兔子遇到狼会恐惧,狼遇到老虎会不安。 女管事麻利的盖上盖子从桌子上下来,“你们确定要卖吗?” 鲛人血的贵重不言而喻,这两人明明得到了,却要卖出去,此物恐怕背后另有玄机。 江殷梦,“我听说黑市拍卖阁的规矩是不会透露出手人的身份。” 女管事懂了,这东西果然不是来自什么正道,“这是自然。” 江殷梦,“那就出价吧!” 女管事儿拿出白玉算盘,指尖噼啪作响,“拍卖阁做的是诚信买卖,必物乃绝世珍宝,两万万灵石如何。” 江殷梦,“三万万。” 女管事重弹算盘,勾唇,“成交。” 珑玉用肩撞了下江殷梦。 你说少了。 江殷梦并不在意,“我要它今日上拍卖场。” 女管事,“放心,这东西留太久对我们来说也是烫手山芋。” 谁知道这两人从哪里搞来的,竟然一点儿风声都没有,乘着这个机会不出手还等什么,再说了,楼中管事儿众多,囤久了谁知道会不会为他人做了嫁衣。 珑玉,“那我们就不叨扰了。” 女管事儿丢给鹿奴一块玉牌,“鹿奴去取了钱给二位送去。” “是。” 鹿奴领着二人去取了钱。 二人前脚刚走,后脚女管事儿就带着饼子去寻主事儿。 烟语风情万种地进入主事儿的房中时,先头那位男管事儿正立在主事儿旁边。 见烟语进来,他开口,“哟,烟语主事儿不看着宝库,到这儿溜达什么。” 烟语厌恶地瞥了他一眼,“我来寻主事儿自然是有大事儿要禀报,难不成李主事儿以为我是来拍马屁的。” “你,”李管事儿被噎的脸红。 他就是来拍马屁的。 “烟语,李管事儿统领所有管事儿,不得冒犯。” 主事儿是位银发白须的老人,清风淡语之间尽是压迫。 烟语垂首认错,“是烟语无状,李管事大人大量莫要怪罪。” 李管事得意一笑。 主事,“烟语,你有何事儿要禀。” 烟语将冰裂纹青云瓶递给主事,李管事越看这瓶子越觉得眼熟。 这不是…… “烟语收得一瓶鲛人血,想要将此作为今夜压轴之宝。” “鲛人血!” 主事与李管事异口同声。 李管事想起来了,也兴奋起来了,“大胆烟语,你竟然收假货。” 拍卖阁最大的忌讳便是收到假货。 烟语,你完蛋了。 烟语斜了一眼李管事,并没有当场反驳。 头顶响起了主事儿的声音,“假货?” “是啊,”李管事一口接过去,“方才楼里来了两个小孩,拿着这么一个破瓶子非说里面的鲛人血,我查过是假货后就将这二人打发了,没想到这二人又去找上了烟语。” “烟语啊,想必你是女人心肠被人骗了,快些认错将钱要回来,我还是可以替你向主事儿求求情的。” 烟语,“三万万灵石已经付出去了,怕是要不回来了。” “三万万灵石!”李管事,“我真是帮不了你了。” 主事将这二人的态度放在眼里,“烟语,此事究竟如何?” “烟语从不会错认假货,还请主事亲自辨别。” 主事从烟语手中拿起瓶子掀开一条缝隙后低头一嗅,血腥充斥鼻息,修士只闻了一息便猛然合上盖子。 李管事以为主事儿发怒了,“主事儿息怒,先将烟语关押起来,再去追那两个小骗子也……” 主事重声打断李管事,“你闭嘴!” 李管事浑身一颤,主事向来温和,很少这样疾言厉色。 烟语微微勾唇后,就见瓶子被送了回来,“烟语,一切按照你说的来做,日后你就主管压轴之宝了。” 那就意味着她是所有管事之首了。 李管事傻眼了,难道…… “多谢主事,”烟语收起瓶子,得意地看了一眼李管事后离开了房间。 给她送你这么大一个礼,她还真是得感谢那两小孩了。 身后,李管事似还不愿意认清形势,“主事,您一定是错认了,那东西怎么可能是真的。” 不可能啊,绝对不可能啊。 就两小孩,哪里能得到这种宝物。 “一定是烟语做了手脚。” 对没错。 “你是在质疑我吗?”主事显然动气了。 李管事,“不敢。” 主事,“管事儿当了多年,待人接物的眼力见都浅了,回去好好练练吧。” 这一句话就将李管事从半山腰打入了涯底。 ------------ 12 我是你的狗 烟语的动作很快,珑玉二人回到包房之时,窗外的拍卖台上已有歌舞传来。 台上男女皆着纱绫,宛若游鱼一般在空中起舞,缎带曼舞,袖中随着风撒落七彩的光点,光点穿过珠链的缝隙洒在珑玉的裙摆上,像极了鱼身上的鳞片,波光粼粼地映在房中。 “感谢诸公千里远赴我黑市拍卖阁,”烟语的声音从头顶响起,一双雪白的裸足缓缓落到铺满鲜花彩片的拍卖台上。 女子一身赤红如火的衣衫,云肩,纤腰,细腿,手持一柄翠绿的玉锤,身姿动若妖狐,回首时婵娟此豸,美的仿佛是画中妖。 烟语眉眼轻挑,闻听一片陶醉之声,她微微勾唇,“今夜绝不会让诸公败兴而归。” 绿锤往空中一砸,铛的一声脆响传开,烟语美色开场,引得阁中进入第一个如火如荼的浪潮。 “好!” “烟语,我是你的狗,汪!” “…道友要矜持啊。” “肯定是魔道,妖道的杂碎。” “眼睛没有用可以剜掉送妖市炸成串,明明你们这群修仙的败类叫的最欢!” “你们这群妖孽,要不是在拍卖阁,你们还不知道在何处抱头鼠窜呢!” “不对啊,今日的压轴传的不是雪上引雷香吗?这开场是怎么是鱼鳞雨啊?” 众所周知,黑市拍卖会历年来所有开场都会将压轴之物的元素展露出来,这样一是告诉诸位今日的压轴之物为何物,二是为了哄抬物价。 可不是传说今夜的压轴是雪上引雷香吗? 难道是临时换压轴了? 这样的情况往日也出现过,不过却很少很少,在坐的大部分人一辈子也不见得能碰上过一回。 此刻,那些奔着雪上引雷香的而来的客人们,脑海之中有两个问题。 雪上引雷香还卖不卖了? 如果不卖引雷香,那又拿什么压轴呢? 台下小厮为了解释和安抚,险些跑断腿,来去间来打点消息的灵石都快将荷包给撑破了。 珑玉支着下巴看楼下吵吵嚷嚷,忍不住感叹,“这个烟语可真会做生意。” 挑动众人的情绪,让这群人坐立不安使尽浑身解数去打听,这样拍卖阁既赚了钱,消息也毫不费力地递了出去。 一举两得啊。 珑玉问江殷梦,“你觉得,她会把引雷香放在什么位置?” 引雷香不能久放,所以等不到下一季拍卖了,但是以烟语的行事儿风格,应当不会是有了鲛人血,就将引雷香视作弃子的人。 江殷梦,“真正的商人会让每一颗棋子都物尽其用,我猜,引雷香会在第一个。” 始与终,头与尾。 珑玉目光穿过珠链,舞姬们像是拖着一片羽毛一样将一个金色的大盒子落到烟语旁边。 “诸位,今日第一件宝物,”烟语高举碧绿玉锤砸在金色盒子上,盒子瞬间粉碎,露出一株长条叶片交叉的草影,紫电若蛇影不时炸现。 烟语的玉锤沾染了落雪。 “雪上引雷香。” “起拍价,五千五百万灵石。” 这个价格,足以令大多数人望而却步了。 此时,甲第二十六号房中,郑元婴正坐在软榻上任由族中医师为他的伤口上药,在他面前一道人影来回踱步,时不时问随行的下属,“可打听到今日压轴的宝物是什么了吗?” “三爷,还在打听。” 郑三爷,“人家都开拍了,你们还没打听到,一群废物,没用的废物。” “三叔,管他是何物,今日通通拿下就是,”郑元婴本就心烦,被郑三爷晃的心火中烧。 他们郑家又不是没钱。 郑三爷看着伤痕累累的郑元婴,叹了口气,“你吃了败仗愣是一点儿记性不长,你方才在门外的举动,这会儿只要我们出手叫价,必然会被群起哄抬价格。” 他们本来能花一份钱买到东西,现在得花两份三份了。 他这个侄子,天赋是好,假以时日必然是郑氏的领头羊,可就是太年轻气盛了,不知他的实力和郑氏的地位,还不足以镇压所有的弯弯绕绕。 郑元婴,“三叔的胆识是越来越小了,拍卖阁中谁人知道这甲第三十六号房中是我郑家,怕什么。” 郑三爷哼了一声,“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任何时候都不要做必赢的把握,要留万全之策。” 没有必赢吗? 郑元婴不信。 “三叔放心,我一定会找出那只还是的兔子,踩着她的脑袋,完成我的必赢之局。” 三叔见他听不进去,也懒得再说了。 这时,房门被人推开,去打听的下人回来了。 “三爷,少主,压轴的宝物乃是鲛人血。” 鲛人血! . “叮铛——” 铃声清脆,在一片踌躇,按耐中宛若天外之声。 烟语望向铃响这边,目光似乎透过了珠链,“甲第五号房,出价六千万灵石。” 铃响一声,价值五百万。 珑玉看着江殷梦收回击铃的动作,静静听着是否有其他人出价,刚伸出耳朵,就听见同样的脆响。 烟语的声音再次响起,“甲第十二号房,出价六千五百万。” 跟的如此紧! 珑玉感觉到了对方似乎也势在必得。 “叮铛——” “甲第三十一号房,七千万。” “叮铛——” “甲第四十二号,七千五百万。” “叮铛——” “乙第一号房,八千万。” “叮铛——” “甲第十二号房,八千五百万。” 鲛人血或许剥走了一大批竞争者,但她们的对手依旧不少。 江殷梦带着黑色手套的手指轻点桌面,二人窗户中间的铃铛再次被敲响,这一次响了两声。 两声意味着上一家价格直接翻倍。 烟语的声音激动,“甲第五号房,一万万七千灵石。” 人群一片哗然。 “我真是要和这群有钱人拼了。” “你是说我连一万七都拿不出来,别人一出手就是一亿七千万灵石是吗?” “老天爷,我真的没时间和你闹了。” “求问甲第五号房的道友,你还缺狗吗?” “我和他不一样,我可以当狗的狗。” “…你们这群修仙之人真恶心,我不一样,我真的是狗,汪汪。” “……” “不是,五号房有病吧!”十二号房内,一带着金项圈的少年噌地起身骂道,“哪有这么玩的,一出手就抬一倍,混蛋啊混蛋。” 立在榻后的女护卫抱着刀,“少爷,我们还尚有余地。” “哼,好。” 五号房内,江殷梦侧目看向引起喧哗的始作俑者。 珑玉双手抱胸,盘坐在塌上,“放心,咱们俩的钱多到可以砸死他们。” 当然了,如果还拿不到,她们还能抢。 “嗯,”江殷梦回头看向窗外。 铃声又响了。 “甲第十二号房,一万万七千五。” 不管铃声如何响,她们都会跟上。 大浪淘沙,随着价格水涨船高式的攀升,渐渐的叫价的就只剩下了零星几家。 “甲第十二号房,两万万一千五百万。” “乙第一号房,两万万两千万。” 珑玉弹指。 “甲第五号房,两万万两千五。” “砰!” 金项圈少爷气的拍桌起身,想了想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硬气,他爹娘去世前告诉过他,日后去修仙了,一定要收敛脾气,与人为善。 他深吸口气,趴在窗户上对着五号房的方向喊,“五号,这株引雷香对我们来说生死攸关,只要你将它给我们,日后我们必加倍还给你们。” 女护卫,“少爷,就算是拍不到,我也能去抢。” 金项圈少爷,“我不试试怎么知道没有用,万一对面善良呢?” 女护卫,“对方能出这个价目,绝不会因为一句善良就拱手相让。” 再说了,别人凭什么相信他空口白牙啊。 金项圈少爷,“仲夏,你别把人想的这么黑暗,我爹都说了,这世上好人还是有很多的。” 女护卫沉默。 对面没有回答,金项圈少爷用挑杆敲了敲头顶的铃铛。 他的铃铛刚响完,五号房的铃铛就急追上来。 珑玉的声音混杂着铃声,“十二号房的道友,拍卖场上只说金钱,不谈感情。” 二十六号房的郑元婴听见这道声音猛然站了起来,朝窗边走了几步,目光死死盯着五号房的方向。 郑三爷,“又怎么了?” 郑元婴,“五号房就是那个在门口伤了我的死兔子。” 这个声音,他绝对不会认错。 郑三爷心道,完了,彻底是完了。 早知道他就不来了。 . 金项圈少爷垂头丧气地回到榻上坐下,“仲夏,爹说的不对。” 这世上好人没有那么多。 女护卫,“没关系,还没有到最后,我们还有些钱。” “那我再敲,”金项圈少爷又拿起了敲杆,杆子还未碰到铃铛,响起便又响了起来。 而且,又是两声。 “甲第二十六号房,出价四万万七千灵石。” 又是一石惊起千层浪。 “二十六号房谁啊?方才出现过吗?” “没有,新来的。” “这人他有病吧,”这会儿轮到珑玉骂人了。 江殷梦,“这个二十六号方才一直没有冒头,现在却突然出现在这个价格上抬一番,像是故意为难。” 让她们当冤大头。 珑玉,“这二十六号,不会是计寰云和慕妃姚吧!” 她也没得罪过别人啊。 江殷梦,“有没有可能,是郑元婴呢?” 珑玉险些忘了这个畜牲了。 “不是,他们郑家人还敢出现在拍卖会?” 她以为经过门口那一遭,郑元婴早就脚底抹油了。 江殷梦,“拍卖阁中谁知道他们是郑家人?” 珑玉趴在桌上,“不如这冤大头让他自己当,我们直接去抢。” 江殷梦,“郑元婴不会孤身前往,若是去抢,太危险了。” “那我们就这样被他摆一道,待会儿我们加价,他肯定还会跟,”珑玉可忍不了。 她才不想当这冤大头。 江殷梦沉思片刻,正欲开口,鹿奴敲响房门,“二位,鹿奴有急事儿求见。” ------------ 13 戏弄 鹿奴? 他这会儿来做什么? 鹿奴似乎有些着急,直接推门入内后又将门关上。 珑玉与江殷梦对视一眼。 鹿奴一边往过来走,一边从袖中掏出一颗淡紫色的珠子双手,说话时还有些气喘吁吁的,“这是一株根草断裂的引雷香,卖相虽不好,但效用和完整的引雷香相同,只不过此株能保存的时间短,十二时辰之内必须入炉,烟语掌事说,二位如何不嫌弃可以拿下,这是掌事的谢礼。” “谢礼?”珑玉不明白那里来的恩换这份谢礼。 她们与烟语应该是银货两讫才对。 鹿奴解释道,“因为二位的鲛人血,烟语掌事如今是我们拍卖楼管事之首。” 珑玉哦了声,“那得恭喜她了。” 鹿奴呡唇一笑,“烟语掌柜说她向来不喜欠人恩情,这株草二位务必收下。” 这样说,就不得不收了。 “那就多谢烟语掌事了,”江殷梦从鹿奴指尖取走珠子。 淡紫色的珠子里确确实实躺着一株根茎与草叶分离的断株,断株周身时不时闪过一丝紫电劈在珠子上。 鹿奴退了下去,珑玉伸出指尖戳了戳珠子,“这位烟语掌柜,真是人美心善啊,既如此,我们也不能让她吃亏不是。” 江殷梦笑笑,亦有此意。 . “四万万七千灵石,第二回。” 郑元婴心里直捏一把汗,“太冲动了,你实在是太冲动,万一对方没那么多钱,不跟了,你将价格推到五万万,坑的就是咱们了。” 郑元婴纠正道,“是四万万七千灵石。” “有区别吗?” 郑元婴笃定,“三叔何必着急,他们对引雷香势在必得,一定会加价的。” 郑三爷如今只有祈祷对方如郑元婴所言,且冲动吧! “叮当——” 铃声响起的这一刻,郑三爷仿佛得到了救赎。 烟语,“甲第五号房,四万万七千五百。” 郑元婴勾唇,伸指一弹。 郑三爷的心又悬了起来。 烟语,“甲第二十六号房,四万万八千。” 烟语,“甲第五号房,四万万八千五百。” 烟语,“甲第二十六号房,四万万九千。” “砰——” “二十六号,你故意的吧!” 方才,对方的沉默加价并没有令郑元婴心中获得半分兴意,此刻珑玉的怒火终是令郑元婴笑颜大开。 这是一股后背脊骨闪过电流的苏爽。 虽短暂,但快乐的余韵悠长,将他的失败的颓意,洗去大半。 他就赌对面是个娇蛮没脑子的大小姐,果然让他赌对了。 郑元婴斜靠在桌沿,“道友此言差矣,拍卖会场,价高者得,道友若是囊中羞涩,不若放弃。” 对面停顿了几息,似乎是从声音听出来他的身份,极为傲慢地短促笑了声,“我道是哪个鼠辈,原来是你这个手下败将啊,怎么,打不赢我就在这里做手脚,郑元婴,你个雀占鸠巢的破落门户敢和我比财力,本小姐兜里的银子砸死你都还有富裕的。” 说完,珑玉将一颗碧绿的葡萄塞进嘴里,半边腮圆鼓鼓的对着江殷梦俏皮眨眼。 似乎在说,你就瞧好了吧。 江殷梦确实瞧好了。 论颐指气使,盛气气人,珑玉排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 果然,一句雀占鸠巢的破落户将郑元婴气的七窍生烟,五指成拳咔咔作响,就连郑三爷的脸色也难看至极,“此女简直狂妄至极!” 郑三爷气的连击两下铃铛。 竟然敢说他们是雀占鸠巢的破落门户,他一定要给这这女子一个教训。 烟语眯眼,“甲第二十六号房,击铃三下,出价十四万万七千灵石。” 多少? 十四万万。 “冥币我都不敢烧这么多啊。” 金项圈少年,“这回是真的没有我们的份了。” 不知为何,总感觉解脱了。 女护卫转身,“我去抢。” “你回来,那可是郑家,等没看见方才郑元婴拦在门口那个架势吗?”金项圈着急地追着女护卫而去。 郑三爷清醒过来时,窗檐的铃铛还在摇晃,惊呼声、崇拜声还盘旋在他脚底,这让他有股踩在云端的感觉。 但是一想起他方才昏头出的价,他又一阵天旋地转。 以这二人的定力,应当不至于被一句话就击昏了头才对,可谁让那一句雀占鸠巢的破落户还有一番久远的内情呢? 此事说来话长。 他们郑家原本也不姓郑,应该姓吴。 曾经的吴家乃是富户,一脉单传,到了这一辈时就只生了个女儿,名为吴若元,吴若元从小备受宠爱,十岁被附近道观修士看出生有灵根可以修行,可吴家舍不得孩子,十岁稚子也离不开父母,便拒绝了孩子前往仙门,自己寻找修士到家中教女。 吴若元十六岁时在山林中救了一位名叫郑玄的凡人,二人渐渐互生情愫,吴若元十八岁时,郑玄入赘吴家,二人多年后诞育一子,可此子毫无灵根,身体孱弱有早衰之相,吴若元为救子自愿献出完整灵根,却不想灵根被郑玄窃取。 爱人背叛,取脉的重伤,吴若元承受不住一命呜呼,她的父母想为女报仇,却也最终惨死,整个家族就这样落入了郑玄手中。 如此惊心动魄的发家史,一句雀占鸠巢可不就让他们这些郑氏子弟仿佛应沟里的老鼠老鼠骤然照见了阳光一般应激嘛。 “三叔,不必担心,”郑元婴安慰郑三爷的同时也在安慰自己,引雷香就这么一颗,对方迟疑那么久都要跟价,一定是势在必得。 可另一个声音在问他。 十四万万灵石买一株引雷香,对方有需要到这个地步了吗? “噗嗤,”珑玉实在没有料到郑元婴竟然连敲三下铃铛。 他不知道这是翻三倍的意思吗? 江殷梦道出真相,“他们应该是忘了上一个敲铃的是他们自己了。” 但是烟语却记住了。 烟语此刻无比庆幸自己赠断草的决定,你看,这不就赚回来了吗? 珑玉,“那也省的我们叫价了。” 珑玉迟迟不出价,郑元婴与郑三爷更慌了。 二人也开始用言语激珑玉。 郑元婴,“不是说那钱都能砸死我吗?怎么开始做缩头乌龟了。” 郑三爷也帮腔道,“莫不是撒谎成精,实则底气全无,若是如此,你低个头,道个歉,我们也当做从未听过,如何?” “好啊,” 水灵灵的声音冒了出来,像啼破天明的一声莺鸣,郑元婴叔侄愣住了。 珑玉的声音还在响,“你们郑家实在是太有钱了,财力闪了我的眼睛,方才说你们是破落户是我有眼无珠,这引雷香我就不和你们抢了。” 不抢了。 你怎么能不抢了呢? “竖子,尔敢戏弄我们!”郑三爷中气十足的声音穿透层层门窗,似乎下一秒就要过来捏碎珑玉的喉咙。 珑玉一脸无辜,“道友此言差矣,我何时戏弄你们了,是我骗你们出来叫价了,还是哄你们敲铃了,这明明就是你们自己突然冒出来,将价格抬到了这么高,我买不起还不准我放弃,你们郑家在门外霸道,到了门内怎么还这么霸道,你们别因为成天臆想自己是仙道霸主,想着想着就觉得真是了。” “我三岁的时候就学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个成语了,你们郑家没学过吗?” “噗嗤——” 脚下又是一片哄笑。 郑家的霸道只观郑元婴堵门就能窥见一二,在这阁中,不少人小宗门和一些散修弟子都曾被郑家抱团式欺负过。 此刻有人让郑元吃这么大一个亏,还语不带脏的将他们骂的狗血淋头。 这些人响声雷动。 郑元婴紧闭眼眸,将怒火禁锢在胸膛之中。 “恭喜甲第二十六号房的贵客,以十四万万七千的价格,拍的本阁第一件宝物,雪上引雷香。” 拍卖台上一锤定音,在无更改的余地。 郑家人就算是捏着鼻子,也得掏出钱来江引雷香买回去。 但后面的鲛人血注定与他们是无缘了。 只要他们出价,就会被集火,当然这场拍卖会除了拍卖阁之外几乎没有一个赢家。 没拍到的不开心,拍到的也不高兴。 最终,所有人都默契地将这一切不是全都安在了郑氏的头上。 郑三爷,“我们就这么被耍了。” “就当是她的安葬费了,”郑元婴转身朝房门口走去, 郑三爷,“你去干什么!” “你去拿引雷香,”郑元婴,“我去看看那只兔子究竟是何方神圣?” 什么去看看。 分明就是想去杀人家。 “你带着点儿人,”本来就打不过,别再过去被人给反杀了。 郑三爷连忙吩咐随行的好几个精锐追上郑元婴,自己则领着两个侍卫憋屈地去领雪上引雷香。 虽说这株草本就是他们此行的目的,但是郑三爷这会儿怎么也开心不起来,他长长叹了口气之后将东西装进芥子玉佩之中同侍卫一起离开了拍卖阁。 拍卖阁外的天空昏沉沉的,一路的灯笼如长龙。 迎着长街的风,郑三爷忍不住拉合起了衣领却不小心将一只针尖大小的赤红蜘蛛卷入其中。 郑三爷,“怎么这么冷啊。” 侍卫警惕地四面打量,周围楼上楼下,街道里的人太多,“三爷,我们还是先离开黑市吧。” “好好好,快些走,”郑三爷想快些离开此处去去晦气。 三人的身影融入人流,拍卖阁楼顶黑瓦之中一道黑影冒出了头。 ------------ 14 治治脑子 “快走,快走,”散离的人却挤在长街上,珑玉拉着江殷梦艰难地穿梭其中,像一条力争上游的小鱼。 为了隔应郑元婴,二人硬是等到现在才离开,算算时间,离那根断株失效还是十个时辰,她们得赶紧赶回长情天将其送去炼药。 二人快要到黑市出口时江殷梦突然猛拽住珑玉,珑玉停下来,隔着人群望去,郑元婴立在道路中间正伸着懒腰,而他身边一群侍卫目光如炬般在离开的人流中扫荡,时不时就拦住一个人仔细盘查。 他身侧的侍卫四个实力在六境,两个七境初期,剩下的三个实力也都在五境之内。 珑玉气的跺脚,“他竟然在这里截我们!” “跟我来,”他们的位置很显眼,在郑元婴的目光看到她们之前,江殷梦拽着珑玉往到了街道两边的房子中的巷子里走,郑元婴只看见一黑一绿两片交叠的衣角一闪而过。 他不由得敛眸,今日那两人就是一个穿黑衣一个穿绿衣。 珑玉这会儿可管不了郑元婴了,她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抓住自己纤细手腕的那双手。 黑色的手套将修长分明指骨以及血管起伏手背衬的欲色十足,但让珑玉心脏暴跳的不是这个。 而是—— “系统系统,你快看啊,女主主动牵我的手了。” 【嗯,继续努力。】 巷子里道路并没有很复杂,纵横一览无余,但江殷梦的本意并不是为了躲藏。 她回头想说些什么,却发现珑玉的耳朵像是扑了一层红霜,一双黑亮的眼睛时不时看她,又时不时落下在二人相交的手腕上。 准确来说,是她的手背上。 她在因为自己握了她的手腕而脸红? 江殷梦眸中雾光闪了闪,放开那纤细软滑的手腕,平复心绪后问,“你的禁制之术还能用吗?” 手腕失去了包裹,风吹过来时凉飕飕的。 珑玉动了动手腕,“当日是借了力,他们修为不低,若是追过来我困不住多久。” “你不必困得住,”江殷梦推开窗钻进了旁边的三层小楼。 珑玉哎哟了一声,翻窗紧随其后。 二人进入的小楼像是布料铺子,一楼放着挂着一排排五颜六色的料子,写着“云罗缎”“浮光锦”“月绫纱”等等字眼,二楼是成衣,各色的线都快放了一墙,三楼隔出来几间房,放着屏风和镜子。 但似乎是经营不下去关了门户,楼里灰尘蜘蛛网快要将人吞了。 郑元婴的目光透过窗户的缝隙落在地上的四只脚印上,那脚印偶尔重叠,却从窗下绕过桌子直奔楼梯而上。 郑元婴没有说话,对着身边跟着两个七境修士挥手,二人微微颔首,平底一跃便如雀鸟一般悄然无声地上了二楼三楼的房沿将小楼团团围住。 郑元婴深深地看了房内一眼,抬手推开窗户翻了进去,顺手又带上了窗户,沿着脚印一路往上,二楼一览无余,他与窗户外的侍卫对视一眼后放慢了脚步,转身准备上楼梯时突然有声异动。 仔细听,咔咔咔,像是结冰的声音。 郑元婴猛然警觉观察四周,地面冒出来一片繁杂的灵纹,灰尘瞬间如霜冻,窗户,墙壁,房顶一朵朵冰花正以极快的速度绽放。 冰花渗透透墙壁缠上了房顶上两个七境侍卫的靴履,二人同时垂首目光丝毫没有惊讶和畏惧,只有强者的尽在掌握和气定神闲。 二人方要动手时耳边却突然贴上来一段空灵的吟唱,明明是极为美妙的歌声二人却像是一头扎进了浓厚醉人的酒中,四肢被卸了力道,变得绵软,头脑沉重陷入了心底隐藏至深的美梦之中,冰花顺势爬上了去,将一个个冻在房顶。 突然,三楼的两侧窗户被两道纤细的长影同时推开,刹那间,两个七境修士的头颅离家,鲜血洒下,顺着房檐如雨下,而索链慢悠悠地卷着人头回到三楼。 珑玉下意识远离了提着两颗人头的江殷梦,“……” 这人怪不得总是喜欢掐她脖子。 血水嘀嗒嘀嗒的砸在地板上,又顺着缝隙落在二楼的冰人身上,江殷梦当做没看见,对珑玉道,“出去等我。” 说罢,她提着还在滴血的头跳出了窗户。 珑玉看着地上那一长溜血迹愣了会儿后连忙爬起来跳出窗户下了楼沿着另一边道往出口跑。 三楼楼顶,江殷梦见珑玉的汇入了人群,提起索链鞭上的人头若有所思。 . 珑玉刚摸到门口,还准备在观望观望,就听见人群之中一声惊呼,抬头一看,两颗带着血的头颅就这么水灵灵地从空中落下。 啪叽一声。 还敢没有开花。 “我靠,谁啊,老子的新衣服。” “我真服了,你们杀人的时候能不能注意一点儿。” “一天到晚就知道杀杀杀,邪修啊。” “我们邪修杀人不是天经地义吗?在多嘴,连你一起噶。” “哎哟喂,来啊,以为老子怕你啊。” “诸位道友,请不要随地大小杀。” …… 人群中七嘴八舌,剑拔弩张,堵在出口的几个郑家修士其中一个六境巅峰的闻声上前,地上的头颅在人群的提踹之下还在滚动,其中一个撞在路边的石柱上露出脸来。 “郑远!”六境巅峰修士大喊一声后立刻意识到少主定然是受到了埋伏。 郑远和郑明一双七境修士都遭到了毒手,那少爷……少主若是出事儿,他们的小命也就不保了。 “救少主要紧,”六境巅峰修士大手一挥领着郑家的修士朝郑元婴离开的方向追去。 珑玉乘机与他们擦肩而过,走了一半,她又停下。 万一江殷梦被逮住了怎么办? 她回头看去,人群晃眼,带着黑色斗笠的人却清晰的仿佛黑色中亮着的一盏灯,她混在人群里闲庭信步走来。 珑玉的心漏了一拍。 戴个帽子就敢玩灯下黑。 她胆子可真大。 “走了,”路过珑玉是江殷梦并未留步,也没有看她,只留下一句轻的像是羽毛拂过的话。 珑玉追了上去,二人顺利从黑市离开回到惠宁郡的打铁铺子。 掀开门帘,正午的阳光正正好落在脚下。 珑玉走向屋外的台阶道上,取下面具,就连脸上的绒毛都渡着一层淡淡的金光。 “给。” 珑玉回头便看见了江殷梦指尖的珠子。 江殷梦,“两清了。” 珑玉却不满意,“就这样?” 好感度啊! 一点不涨啊。 江殷梦不明白她在期待什么,“不要算了。” “没说不要,”珑玉抢过留音珠就顺手捏碎了,粉墨洒了她满手,她又狐疑道,“你不会备份了吧!” “既然不信我,又何必陪我走这一遭,”江殷梦踩着石梯往来时路走。 “因为我乐意呗,”珑玉追着江殷梦。 又不是信任。 “不信我却乐意帮我,珑玉,你到底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江殷梦陡然停下,后背撞上来一块温热的软玉。 书里说的都是假的。 在软的姑娘撞起人来也还是疼的。 珑玉捂着额头低呼了声,“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都不信我,凭什么就要要求我信任什么都没有为我做过的你了呢?” 江殷梦,“我没有求你为我做什么。” 珑玉脸瞥向一边,生气,“那你也别问我为什么!” “好,我不问,永远不会再问,”江殷梦缓回身,“但是珑玉,你我本不是同路人,更不该有任何交集,从今以后你不犯我,各自欢喜,你若犯我,别怪我手下无情。” 珑玉跑向前方,拦住江殷梦,“那不可能,老实说,我帮你本来就是另有目的。” 浮光颇有一副我终于清白了的激动,“你看你看,尊主你快看,我就说她另有目的,心机叵测,她承认了。” 江殷梦从胸膛里发出一声嗤笑,眼底冷了几度,“说吧,什么目的。” 珑玉双手抱胸,睥睨道,“我要你欠我良多永世还不清,我要你以后再也说不出与我不相犯,我要让你对我心生好感,与我永远纠缠不休,你别想逃,也逃不了。” 攻略者会像鬼一样缠着被攻略者哦。 江殷梦静静地沉默,目光透过面帘盯着珑玉,不知为何,脑海之中竟然想起了与珑玉初见。 半年前弟子入门试炼,长情天山门外万数人呜呜泱泱,嘈杂不堪。 突然不知是谁惊呼一声,“来了。” 她寻声看过去,一群滚金边的紫衣人从山上下来,其中有一道少女倩影浓墨重彩。 她年岁最浅,却生得十分灵动貌美,发髻梳的也比旁人精致、繁复,簪花带珠,额头一抹蓝色摇摇晃晃。 不像修行的仙子,像富贵人家的娇小姐。 “那只花蝴蝶是谁,穿的竟与旁人不同?” 有人问道。 江殷梦不禁倾耳去听。 “她啊,我们长情天第一美人,三长老最宠爱的二弟子,名叫珑玉。” 珑玉。 江殷梦在心底唤了一遍。 觉得这名字真漂亮。 可后来,珑玉亲自告诉她,美人都是带刺的,而她尤胜。 江殷梦渐渐回神,嘴角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珑玉,骗人可别将自己骗进去了。” 珑玉不甘示弱,“江殷梦,疑心太重,伤人伤己。” 江殷梦,“那你应该保护自己,离我远点儿。” 珑玉选择自欺欺人,“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在关心我。” 反正对面是不会说人话的,反着理解就对了。 怪不得计寰云那么对她,还死心塌地,原来是有病,江殷梦掏出一颗灵石塞珑玉手里,“…治治脑子。” ------------ 15 红梅覆雪 “我谢谢你啊。” 珑玉翻了个白眼,将灵石装进自己绣着小花和蝴蝶的小荷包里。 江殷梦觉得她好笑,洒钱如金的大小姐,竟然连一颗灵石都小心翼翼生怕掉了。 如果此刻珑玉会读心术,一定会告诉她——该花则花,还省必省。 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好吗? 江殷梦,“走了。” “等等我啊,”珑玉边走边勒紧荷包口的绳子。 “珑玉。” 准备离开的珑玉与江殷梦被叫住后同时回首。 计寰云正低头从低矮的打铁棚子里走出来,他面具下的脸生的清雅脱尘,如风如雪。 走在他身侧的慕妃姚也人如其名。 珑玉叹了口气,平时她追着计寰云都不得一定能见他,今日他倒是上赶着来找她了。 计寰云直勾勾盯着珑玉。 他知道珑玉一向感情用事,喜欢一个人就不管不顾一头扎进去,任人如何劝都不会回头,但他不明白的是,她这如一夜风雪的变化究竟是被人下了蛊,还是为了气他。 珑玉,“我们没什么好说的吧。” 慕妃姚身姿摇曳,“是三长老要见你,否则你以为师兄愿意专程来寻你,别自作多情了。” 师尊! 得知剧情之后在听到这个称呼时,珑玉不禁有些恍惚。 一瞬间,也让她想起了许多。 从珑玉记事起,宿灵息就陪在她身旁了,娘说他是客居府中的先生,珑玉随他启蒙识字。 印象中,师尊总是一副温柔笑吟吟的样子,每每犯错,他也只是拿走她喜欢的糖果,告诉她下次不可以这样。 六岁那年生辰夜大雪,师尊提着一盏亲手做的柿子灯来贺她诞辰,可她并不欢喜。 “不喜欢冬日?” 宿灵息揉了揉小小年纪便一脸愁容的小珑玉,同她坐在雪檐下,远望窗外雪景。 太微国都奉京冬日的红梅覆雪,天下闻名,可惜太微是离长情天最遥远的国土,宿灵息已经很久未曾来过太微国了。 “她们说先生要走了,”珑玉下巴支在柿子灯上,也不知这柿子灯是如何做的,比旁人的又大又红就算了,竟然还很结实。 就算她趴在上面也不会塌。 但珑玉不会问,因为先生做的东西从来都比别人的要好。 宿灵息低声一笑,“她们还说什么?” 二人口中的她们,是府里的丫鬟。 “她们还说先生是仙门的仙人,那里到奉京有万里之遥,”珑玉掰着手指头,“她们还说,先生以后大概十年回来,也有可能一百年回来,也有可能这辈子不会回来了。” 当然,这是凡人的一辈子,不是他宿灵息的一辈子。 宿灵息,“你知道万里有多远吗?” 珑玉摇摇头,又去看宿灵息,“我走一辈子能到吗?” 宿灵息,“你不用走一辈子。” “哦,做仙人会不会很忙啊,”珑玉,“我娘也是仙人,我爹也是仙人,可她们总是不在。” 这座奢华的府邸,大多数时间只有一个不懂事的小主人,一个太懂事儿的大客人,还有一群像雀鸟一样的丫鬟奴才。 “这世上每一个仙人都有各自的立场和身份,有人忙碌,也有人清闲,要做什么样的仙人,取决于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仙人,”宿灵息的单手捧住珑玉的小脸,拇指温柔地摩挲她的眼角,“珑玉,你想同我去那万里之遥成为你想成为的仙人吗?” 珑玉依在他掌心,懵懵懂懂地看着檐外的大雪,地面白茫茫一片,院墙都化作白条,像小白龙。 丫鬟说今夜奉京城里有烟火游龙,她说的绘声绘色,可珑玉却想不到那景色,她从未出去过这座宅子,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但如果能出去的话……珑玉又犹豫了,“我娘说外面很危险,会有妖怪专门吃我这么漂亮的小孩子。” 宿灵息失笑,“我会保护你,我可以保证不会有妖怪敢来吃你。” 珑玉若有所思,“先生很厉害吗,妖怪都害怕你吗?” 宿灵息,“大概。” 珑玉似懂非懂,“那你会永远保护我吗,如果以后我惹你生气了,你不想保护我了怎么办?” “那你就用你的剑,杀死我。” 珑玉摸了摸脸庞,内心复杂。 师尊实力在这天地能排得上前三,但为人却温吞淡泊,常常将自己闭于乘鹤峰中饮茶、看书,世外纷扰落不到他的窗前,花雨也沾不湿他的衣角。 他是珑玉在这世上最信赖的人,也是比她的父母陪伴她还要久的人。 珑玉对他的放弃。 做不到完全恨,也做不到毫无怨言。 “珑玉,珑玉。” 珑玉墨瞳聚焦到计寰云脸上。 计寰云上下打量她,“你没事儿吧?” 怎么说着说着就走神了? 在修士这里,珑玉这副模样是神台不清净,而神台不清净,修炼极有可能走火入魔。 “没事儿,”珑玉摇头,却脸色却不见得欢喜。 慕妃姚横插在二人中间,“师兄你何必管她,反正消息我们送到就行了。” 计寰云适时收回手,“身体不适就不该出来,回峰吧。” “你先……嗯???”珑玉想让江殷梦先走,她随后再去寻她,可转身时却发现身后空荡荡的,长街小道上也沾不到江殷梦的身影,她猛然惊醒,“人呢?” 人呢? 那么大一个人呢? 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好感度啊。 计寰云,“走了,在你失神时迫不及待地走掉了。” 珑玉也理解,毕竟断株等不了。 算了,先回去见完师尊再去找她,反正乘鹤峰离木溪峰并不远。 . 千山万壑之遥,披雾青山直通天阙,一条银河从云中落下,头顶白鹭掠过,齐向那处挥翅。 那座高山名为乘鹤峰,是三长老宿灵息的居所。 乘鹤峰的主殿叫作落章台。 落章台修的并不奢华,殿宇藏在如被披的树荫间若隐若现,檐角铜铃的闷响混杂着山雀此起彼伏的锐鸣,三分威仪,七分自然。 “师姐。” 珑玉刚踏上落章台主殿外的石阶就听见萧若岂的喊声,少年意气风发,走在前方的大师兄迎来的是刻意的无视。 计寰云习以为常。 他这位小师弟,除了珑玉,谁都入不了他的眼。 萧若岂绕过计寰云,轻车熟路地扑向台阶下那一抹艳丽,可这次等待他的并不是软软香香的师姐,而是一团空。 珑玉早就在他扑过来时闪开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他养在笼子里的小猫突然挠了他一爪子,可他并不恼怒,反而觉得新奇、兴奋,这在深山经年如一日的岁月中是一道不可多得的意外之喜。 “师姐,怎么了?” “男女授受不亲,你我都长大了,”珑玉冷冷地瞥他一眼,朝殿中走去。 她最不能接受的是背叛,而这个唯一称的上背叛的就是她一直维护的小师弟,萧若岂。 萧若岂是她从惠宁郡捡回来的孤儿,二人自小就同仇敌忾,谁欺负萧若岂,珑玉一定会为她报仇,同样有人惹珑玉不开心,萧若岂也不会放过。 珑玉自认为,萧若岂是她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这半年来,她这位好朋友也同她一样视江殷梦为眼中钉,珑玉捅向江殷梦十把刀子,其中五把都是萧若岂递上来的,用一句不好听的话来形容,萧若岂就是她的黑手套。 可是这位黑手套拿的却是仇人被女主魅力折服,中途从女配船上跳车并成功背刺女配,最终以追妻洗白美美上岸的超绝爽文路线。 简直是六百六十六。 落章台的正殿入门正对着的是一道山水屏风,透过屏风一男子正坐在一道月窗前。 月窗后簌簌树影摇晃地痕迹清晰地落在屏风上,桌上的书籍被吹的连翻了好几页。 他的指尖衔着只白瓷圆杯压在书上。 计寰云同珑玉拱手,“见过师尊。” 萧若岂追上来,立在珑玉身后捅同二人一般模样拱手,余光却紧紧地粘在珑玉身上,不舍得挪开。 “回来了?”身着水墨色长袍的宿灵息从屏风后缓缓走出,走动间他额心一颗血红的水滴微微晃动。 红珠虽艳丽,却不过是只点缀而已。 宿灵息走到珑玉面前,用指背轻拂少女的脸庞,“怎么脸色怎如此难看?” 他的手指沾了冷露,又湿又凉。 珑玉躲开这股凉意,半真半假地回答,“在黑市同郑元婴打了一架。” 萧若岂蹙眉。 郑元婴又是哪个孙子? 宿灵息收回手背在身后,不太知道这个名字,不过郑这个姓氏并不陌生,“赢了。” 珑玉抬眸看他,“万一我输了呢?” 宿灵息半开玩笑,“那我去郑家走一趟。” 珑玉觉得不太行,“他还不知道我的身份,且我不止打了他还坑他用十五亿灵石买了株雪上引雷香,若是师尊去郑家走一遭,岂不是不打自招。” 不止,江殷梦还杀了郑家两个七境修士。 “师姐怕他郑家做什么,”萧若岂一笑,露出唇边两颗尖锐的虎牙,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说,“所有欺负师姐,让师姐不开心的人都该死!” “是吗?”珑玉,“如果这个让我不开心,是你呢?” 宿灵息目光在珑玉与萧若岂之间打转,平时珑玉护萧若岂的厉害,他曾经因为惩罚萧若岂,遭到珑玉半个月不肯搭理。 怎么,今日这二人之间吵架了。 这倒是稀罕事儿。 计寰云想的就更多了,那个一境修士到底是谁?给珑玉灌了什么迷魂汤? “我?”萧若岂不明白师姐在生什么气,但还是笑着贴上去,“如果是这样,那师姐罚我吧,怎么罚我都可以。” “好啊,”珑玉眯着眼睛笑笑,“你去跪在山门口,什么时候我叫你,你在起来。” 萧若岂想看出珑玉是在开玩笑,可珑玉对他从来不会开这样的玩笑。 萧若岂,“我做了什么让师姐不开心了?” 珑玉指着门槛,“方才你右脚先进的殿门,我不喜欢,这个理由够了吗?” 计寰云在回想自己方才先迈的是那只脚。 宿灵息则微微挑眉。 二人都默契地没有插嘴。 萧若岂盯着珑玉看看会儿,他方才真的先迈的是右脚吗? 不过师姐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好,我去跪,跪到师姐消气为止。” ------------ 16 试药 乘鹤峰的山门长着一颗几人怀抱粗的大榕树,树荫撑开,周围十几仗是它一颗树的地盘。 萧若岂正单手提袍跪在树下的青石板上,目光直直照进主殿之中。 珑玉回看宿灵息,“悦山春景难得,师尊怎不多留几日?” 这把不知从何处起的火,终究还是不出所料地烧到了宿灵息的身上。 “悦山主寿诞已过,悦山春景在难得,也不便多留,”说罢,他瞥了一眼计寰云,不过出门半月,他的徒儿似乎就受天大的委屈。 真是好样的。 他眉心摇晃的艳红,令人心驰神往亦令人心生畏惧,计寰云垂眸避开,他也不知道珑玉这火气是从哪里来的。 宿灵息的说法合理,虽然悦山主巴不得宿灵息留个几百年,但是长情天掌门却不愿意自家长老客居他人山门太久。 说曹操曹操到。 门口光亮稍暗,长情天掌门褚裁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出现在了殿外。 “掌门。” 计寰云与珑玉对着突如其来的人抬手作揖,恭敬的模样看的褚裁直点头称赞,“三长老身边真是一对金童玉女,看的我好生羡慕。” 珑玉与计寰云对视一眼,又别开脸再不看对方。 “只是看着养眼罢了,比不上掌门的弟子品性持重,”宿灵息伸手请道,“掌门请上座。” “三长老的弟子皆是人中龙凤,这天骄少年时正当桀骜…” 这样的吹捧话术听的珑玉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褚裁随宿灵息于屏风后坐下。 宿灵息提起桌上散发着寒气的玉壶为褚裁斟茶,“掌门大驾,可是有要事吩咐。” 宿灵息一向喜欢饮用冷泉灵水,当初选择乘鹤峰也是因为这里有一条长在泉水之中的灵脉,为此特意凿了个泉眼,布上寒冰禁制。 褚裁,“是有要事。” 茶杯渐满,宿灵息停下,眼底清明如镜,“哦,不知是何要事?” 褚裁品了一口杯中澄澈的冷泉,冷的冻牙,他不留痕迹放下,“三长老出行半月,舟车劳顿,我设下一宴席为长老洗尘。” 宿灵息淡笑,“出门一趟未立寸功,受之有愧,掌门莫要劳神伤财。” “长老之功其在千秋,这样自谦,当真是令我惭愧,此事我已然吩咐了下去,就在今夜,长老就给我一个面子吧!”褚裁作为掌门,他的职责就是将长情天打理的井井有条,如宿灵息这样的强者,他自当要好好笼络,毕竟没了这些强者的长情天,谈什么第一宗门。 这次设接风宴也是因为宿灵上次出门还是是十年前了,那时候的掌门还不是褚裁,而他升任掌门这些年,宿灵息莴苣乘鹤峰,性格静,实力强悍,徒弟也都个个争气,就是旁人想要讨好,都找不到该从何处下手。 这次,无论如何,褚裁也不会放过。 宿灵息,“长老抬举,若再拒绝恐是宿某不识抬举,不过此事就此一遭,也当是提前祝贺升门大比能人才辈出。” 褚裁眯着眼睛笑,“长老说的是。” 听着屏风内二人已经敲定今夜宴席了,珑玉觉得自己要是在不脚底抹油,就真的溜不掉了。 她趁着宿灵息与褚裁二人又说起来升门大比事宜,脚步轻轻地往后退,计寰云余光扫见她的动作跟了出去。 珑玉逃离主殿的刹那,正饮灵泉水的宿灵息微微侧目,他看了一眼拂过门槛的艳色裙摆后淡然收回目光,饮尽杯中水。 “珑玉,”门外,计寰云一把拽住即将飞走的小蝴蝶,“你想去哪?” “放开啊,”珑玉被抓的手腕生疼。 也不知道这人怎么回事儿,今天是非要和她过不去了吗? 计寰云温怒,“掌门今夜为师尊办接风宴,你走了合适吗?” 珑玉挣扎着却挣脱不掉,“为师尊接风又不是为我,再说了接风宴是今夜,这才晌午,你急什么?” 计寰云冷笑,抓住纤细手腕的手中钻出几条白色的线缠绕住珑玉。 “不离!”珑玉惊呼一声。 这是一种控制法术,受术之人不能离开施术之人的十步之外,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痛苦和束缚。 白色丝线隐在珑玉的胳膊上,珑玉气的重重地推开计寰云,“你不是讨厌我吗?不是巴不得我离你远点儿吗?现在栓我干什么,你有病吧你!” 计寰云被她撞地后退了两步,“我是讨厌你,恨不得你死,但是今日你哪里也去不了,想走,那就破我的法术。” 珑玉气鼓鼓地盯着他。 破他的法术。 九境巅峰的法术,她怎么破啊。 “系统,能帮帮我?” 【宿主,您上一次的任务还未完成,无法进行帮助,还请宿主早日完成任务。】 珑玉,“???” 珑玉,“你不帮我,我现在怎么完成任务?” 【您没有完成任务,我确实无法帮助您。】 珑玉,“……” “进来,”计寰云朝殿内走去,十步之后,珑玉像是被一根绳子猛拽了一下朝他飞进去。 重新被迫坐到室内,珑玉忍不住频繁看向窗外,也不知道江殷梦那边顺不顺利。 . 江殷梦那边不算坎坷,但也不能说完全顺利。 十二长老早已逝去,木溪峰几乎是一座孤峰,山上几间简陋的茅草屋,剩下的只有大片大片的药田。 找到柴娘子时,她正在田里种灵草,听江殷梦禀明来意后,柴娘子拄着锄头说,“你既然拿了主药,此药又是我师尊的遗作,按照道理来说,我应该为你炼制此药,但是我这个人向来不讲道理。” 江殷梦,“柴娘子有何要求,请说就是。” 柴娘子笑了声,“也不是什么麻烦事儿,就是最近我研制一副新的药,苦于无人试药,若是你愿意,我自然乐意为你炼制破灵丹。” 江殷梦毫不犹豫,“我愿意。” 浮光着急了,“尊上你怎么能答应,试药可不是个轻松的活啊。” 江殷梦当然知道试药不轻松,可破灵丹的丹方只有柴娘子手中有,她也是唯一熟练破灵丹如何炼制之人。 时间不等人。 “话先别说的这么早,”柴娘子,“我那药是我读万卷经书后的灵感之作,意在续锻造修士灵经灵脉,为此下药极为凶猛,服下这药你有可能痛不欲生,不过你放心,应当是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江殷梦,“应当?” “嘿嘿,那不是因为这药我还未曾找到试药的人,不知这药效如何嘛?不过我炼药多年,心中是有些成算的,再说了,这药我可是用上好的药材,若是有用,对你的灵脉可是有利而无一害啊,”柴娘子,“你可以好好考虑。” 柴娘子嘴上说着让江殷梦好好考虑,可那态度分明就是江殷梦不同意,她便不会炼药的。 江殷梦,“我考虑好了。” 从一开始她就决定了。 没有选择就是最好的选择。 “那好,快快随我回去,”柴娘子急不可耐地将锄头扛在肩上,邀着江殷梦往回走,生怕她后悔一样了。 柴娘子领着江殷梦回到茅草屋,院子晒满了草药,柴娘子放下锄头后从一旁的缸中舀了瓢冷水饮下后扯起腰间的围裙擦了擦嘴便径直去了最高最大那一间房。 房门推开,发出呕哑的嘎吱声,带着药香的热流从缓缓张开的门缝中涌了出去。 浓郁的苦涩从鼻尖爬了进去强行缠上味蕾,江殷梦眉眼微折。 “进来吧。” 柴娘子出声后,江殷梦才踏入房间,她目光扫视一圈,房间正中间放着一口葫芦模样的炼丹炉,周围的墙壁全打上的柜子,柜子上贴着白纸书写着药材名。 这布置和禁涯下面那炼器室几乎相差无几。 柴娘子又向江殷梦的右手方,那边墙上的盒子写的并不是药材,而是丹药名,柴娘子从一个未署名的柜子里拿出一个巴掌大小的圆肚瓶,从中倒出一颗红色的丹药后又将瓶子放了回去。 “这就是你要试的丹药,伸手。” 江殷梦伸出手,冰凉的丹药被放在了她的掌心,像一轮红日。 “你服下此药后只要将自己的感受记住,待药效结束之后再来告诉我即可,”柴娘子看着江殷梦服下丹药,“你现在可以将雪上引雷香给我了,明日,我会给你上佳品质的破灵丹。” “多谢,”江殷梦取出装着雪上引雷香的珠子。 柴娘子看见那闪着紫电的断株总管明白眼前人为何这么快就答应了试药。 “这雪上引雷香药效将散,你快些出去,我要立刻开炉炼药。” 没有一个炼丹师能眼睁睁看着一株极其珍贵的仙草耗尽药性,柴娘子也不例外。 江殷梦被赶出炼丹室时喉咙间的苦涩还未彻底化开,丹药路过的地方连着丹田渐渐烫热,像是一团火在她丹田之中点燃。 烧的她口干舌燥, 江殷梦咳了声,捂着下腹走向柴娘子放锄头旁的水缸,不过几步的距离,抵达时她却已满身热汗。 她猛然将手探入水中,将冰冷的水浇在脸上,吞进腹中,片刻的凉爽后是如烈火烧身的痛苦。 江殷梦闷哼一声,痛苦的双手撑在缸上,不知是汗水还是缸中水,沿着她痛到颤抖的发丝、脸庞,淅淅沥沥的砸向水面。 涟漪不断的水面,倒映着一条条红的发亮的火线,火线从江殷梦的衣襟里爬出,渐渐爬满了她的脸庞。 江殷梦看着水中宛如火鬼的自己,猛然起身,脚步虚浮地往房后跌跌走去。 ------------ 17 巴掌 褚裁的动作很快,日暮时分,接风宴已在紫云台铺开。 宿灵息作为这场宴会的主角,坐在掌门的左下方,珑玉随计寰云坐在宿灵息身后,二人并排,她身后又坐着萧若岂。 计寰云的对面坐着鹤发长须的大长老,左手坐着二长老,余下长老依次而坐,尚在山中的长老悉数赴宴,诸位叫得上名号的掌事儿自然没有缺席的道理,除此之外还有各家的小辈,算下来长情天老中青三辈的头面人物尽数出席,紫云台主殿排的满满当当。 “诸位,今夜良辰宜景,诸多喜事撞日,今日叨扰诸位清净,一是为三长老洗尘,二是为我长情天不日开启的升门大比提前祝贺,”首位上的褚裁起身,高举手中金樽,“愿我长情天,薪火不绝,万世不朽。” 珑玉随着人群捧着酒水起身,山呼,“愿我长情天,薪火不绝,万世不朽。” 如洪流般的声音差点儿将房顶掀了去,珑玉将冰冷的酒水送入口中,辛辣的味道让珑玉瞬间皱起了小脸,乘着落座放下酒杯,五指摸向桌子上的果盘拽过两个碧绿的葡萄塞进口中。 果汁在口中炸开将辛辣驱逐,她这才感觉自己的舌头得救了。 这时,身旁传来一声冷笑。 她转头,计寰云正提着玉壶起身去前方为宿灵息斟酒,等他再回到座位上,萧若岂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师兄是拿师姐当犯人吗,竟然敢对师姐下不离。” 萧若岂手中盘着两个干核桃,不断地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计寰云放下玉壶,回眸一撇,“师弟少言几句废话,你的师姐也不会有今日。” 萧若岂眼眸半眯,“解开。” 计寰云轻飘飘地回,“那就破我的术。” 咔嚓一声,两个核桃碎成粉末。 计寰云收回视线,无视后方的怒火目视前方。 萧若岂舔了舔唇角笑了,有朝一日,计寰云必然是他的手下败将。 往日里,若这两人针锋上珑玉早就出来解围了,但是现在她只有看好戏的心思。 管他们的死活干嘛,以后这两人也没有人管她的死活。 前方觥筹交错,假话宣天,珑玉坐立难安的在后方报复性吃着东西,转眼间桌上的珍馐美馔见了底,可她却越来越难受。 或许是方才的酒,许是……总之,她的胸口处好像有一团火在闷着烧,烦热地珑玉忍住了摔东西的冲动,用力扯了扯衣襟。 “怎么了?”计寰云的语气像是在问,你又在耍什么把戏。 “这里太闷了,我想出去透透气。” 计寰云盯着珑玉额发下密密麻麻的水珠看了会儿,又瞥了眼其他地方,酒席过半,许多长老,掌事身后都空了些位置,他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起身,走了几步后回头,“走吧!” 尽管珑玉再不想也不得不同他一起出去。 殿外月色朦胧,星光暗淡,两道身影沿着长廊静静往前走,珑玉的凤头靴踩着计寰云的影子,心中琢磨着要怎样才能哄着计寰云放开她。 计寰云在长廊的出口处停下,檐上垂下的幡布遮住他的冠发,一并落下的淡墨也遮住他的神情。 就在珑玉纠结自己应该装作发脾气还是可怜说好话时计寰云开口了,“不打算解释一下吗?” 解释?解释什么? 珑玉的心比这月色还要茫然。 她什么都没做,就是多吃了些。 今天又是打架又是逃跑的,她是真的饿了,长情天和别的门派不太一样,这里不讲究辟谷,反而将吃作为重中之重。 不吃饱怎么又力气和别人打架? 绵绵拳吗? 计寰云转头,“黑市那个一境修士,你们何时认识?又交往到了什么地步?日后准备如何?” “?”珑玉的表情有些古怪,想笑又不敢大声笑出来,她只是笑笑,并没有让女主掉马的打算。 珑玉笑了会儿,突然问,“师兄喜欢我吗?” 计寰云坦然地看着珑玉,“我们没有可能。” 珑玉早就知道了。 不是从知道剧情开始,而是从懂事儿开始就知道了。 “其实我也想告诉你,我不喜欢你了。” “是吗,那你喜欢谁了,那个一境修士?”计寰云的冷嘲热讽来的又快又急,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你喜欢他什么?他又喜欢你吗?你别忘了,他在穗宁郡丢下你就走,珑玉,你就这么下贱…” “啪!” 计寰云被一巴掌打断了话音,他侧着脸,脸庞还保留着余痛。 他低低笑了声,疯魔而糜烂地继续说完未说完的话,“你就这么下贱,总是喜欢不喜欢你的人。” “你才下贱,”珑玉还未落下的手重新扬起,气愤地已经忘记对面是九境巅峰的修士了。 计寰云一把扣住珑玉的手腕,力道大的像是要捏碎里面的骨头一样,“我说的有错吗?” “有错,我光明正大,敢爱敢恨,不知道多高贵,”珑玉只是生气,其实根本不会因为计寰云恶毒的言语就陷入怀疑和羞愧。 看着珑玉锐利、清醒的目光像一根刺,硬生生地刺进了计寰云的眼眶。 计寰云猛然放开她,后退了几步。 “闹什么?”宿灵息领着萧若岂从珑玉背后靠近,他面上不胜酒力地绯红,被凉风一吹,散去不少。 萧若岂幸灾乐祸地说,“大师兄也喝多了,这脸怎么这么红啊。” 宿灵息目光落在计寰云的左脸上,哪里是红了,明明是个巴掌印,再看珑玉,一张小脸也气鼓鼓的,察觉他的目光,故意将脸瞥向一边。 宿灵息依在柱子上,带着醉意,懒懒问道,“谁先惹的事儿?” 计寰云,“我。” 宿灵息,“自己领罚。” 按照规矩,计寰云要自领十戒鞭。 计寰云欣然接受,“是。” 处置完后,宿灵息靠近珑玉,伸手拂开落在她脸颊上的碎发,“不生气了,嗯。” 他那个“嗯”有些灼人,珑玉下意识躲开,宿灵息的手却陡然落下抓住了被不离禁锢的手腕往前一扯,“玉儿。” 珑玉上前几步,在快要撞上宿灵息时停下,他身上带着淡淡的酒气,温润的气质变得混浊尖锐。 这样的宿灵息,不止珑玉一人觉得陌生。 “师尊,你醉了,”计寰云与萧若岂下意识去挡,谁知宿灵息只是微微一笑后随手捏碎了珑玉手腕上的不离禁制。 他松开珑玉,像是于春日放飞一只纸鸢,“去吧,做你想做的事儿去吧。” 方才的失态好似幻觉,人常说喝酒误事,宿灵息一向不胜酒力,虽有些失态却也无伤大雅,珑玉如风吹般揭过,并未放在心上。 “多谢师尊,”夜色渐浓,时不我待,珑玉对着宿灵息一笑,提着裙子转身就跑。 “师姐,”萧若岂想跟上去,珑玉回头,“别跟来。” 萧若岂钉在远离,眼看着珑玉跑远,消失在夜色之中,他回头质问计寰云,“这么晚了,师姐去哪里?” 计寰云无视掉萧若岂,“师尊,您不该如此溺爱她,您可知她是去找谁?” 宿灵息,“找谁?” “…她近日不知在何处结识了个一境修士,”计寰云说的已经相当委婉。 萧若岂蹙眉,“男的?” 计寰云沉默。 宿灵息笑了声,盯着计寰云的目光饱含深意,“我离山之前问过你,可愿与你师妹定下婚约,你拒绝了。” 萧若岂嬉笑,“你自己拒绝的斩钉截铁,现在装什么?” 宿灵息目光一转,“若岂,你师姐似乎未叫你起来,你该回去跪着了。” 萧若岂后背一凉,在不顶嘴,冷嗤一声后甩袖离开。 廊下唯剩两人。 宿灵息,“你去黑市是为了雪上引雷香?” 计寰云觉得有些跳跃,他还未从方才的事儿中挣脱,不过他还是从善如流地回答,“是,不过失之交臂了。” 宿灵息,“以你的天资不需要这些外物。” 计寰云垂眸,“可是弟子实乃突破此境。” 他寻求了太多办法,却都没有用。 宿灵息负手朝廊边走了走,“修行不止要修,还要行,行着觅也,觅道,觅心,道之一途你向来明惠,唯独心之一途,你放不下,舍不得,怨憎恨,明知危楼却伴其坠深渊,心如此之重,境界何以突破?” 计寰云似有所悟,却又在彻悟之时息鼓偃旗。 他放不下,求不得,怨憎恨……早已看不清前路。 计寰云,“师尊,若我无法勘破呢?” “你知道答案的不是吗?”宿灵息的声音极为残忍,“若你无法勘破,那你此生将止步于此了。” 他一直都清楚,所以对于雪上引雷香的得失并不看重,否则郑家根本拿不走。 计寰云看着茫茫夜色,宿灵息以为他不会再说什么,酒醉脑子确实有些重了,他准备回去。 他还未来得及动身,计寰云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我同意了。” 宿灵息回眸,尽管心知肚明,却还是忍不住问道,“同意什么?” 计寰云,“婚约,我同意了。” 宿灵息盯着他看了会儿,突然咧开嘴角,“最近诸事繁多,婚约一事儿先放在后面吧!” 计寰云也确实不着急,“好。” ------------ 18 救鱼 珑玉离开紫云台便御剑朝木溪峰狂奔,她也不清楚江殷梦是否还在那里,不过丹药总是要去木溪峰炼吧。 抵达木溪峰时,整个山头空荡荡,只有那此起彼伏的虫鸣为这座山填补上几分生机,珑玉来过几回,对这里还算是熟悉。 她径直奔去炼丹室,咚咚咚地狂敲着黑木大门,并喊道,“柴师姐,柴师姐你在吗?” “哪个不长眼睛的打扰我炼丹,”柴娘子已经淬取完精粹,接下来就是灵火炼化调和阶段,此阶段需要万分的专注,前面淬取已经她累的一头汗,她习惯性在下一阶段开始之前,坐下来吃口茶歇歇,门就响了。 门外人来的还算来的合时宜,在晚些她必然不会搭理。 房门被打开,柴娘子看见来人时眉峰微挑,特意往门上一靠,扯开嗓子,“哟,是珑玉师妹啊,什么风把师妹吹到我木溪峰来了。” 珑玉开门见山,“师姐今日这里可来过一个拿着雪上引雷香断株的女弟子。” “是有这么一个人,”柴娘子靠在门上,她还不知道那个试药的弟子叫什么。 不过看那人穿着打扮,不算富贵,修为也平凡,她是怎么拿到那断株的呢? 她不会是从这小妮子手抢的吧! 虽然不太可能,但还是惊的柴娘子后背生了层冷汗。 珑玉,“药呢?” 柴娘子装模作样地拦住门,生怕珑玉脾气发作进去掀炉子,“药已经进了我这炉子里了,师妹若是想做什么,等开炉再说。” 听见药入了炉,珑玉长长松了口气,“那人呢?” 珑玉目光在院中打转,却没有找到有第三人的痕迹,难道回三峰了。 柴娘子又觉得珑玉不像是来找麻烦的,“替我试药去了。” 管她呢,炼药要紧,先支走就是了。 “试药!”试药这个活,其风险要比去妖窝里历练还大,这群药修丹师成天鼓捣一些千奇百怪的药,有些药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药效,以前多是他们用自己人试药,可后来因为整死了太多药修丹师,这群人开始秉承死道友不死贫道,将目光放到了其他修士身上。 有一段时间,修仙界闻“试药”色变。 珑玉,“试到哪里去了?” 柴娘子下巴往黑暗中一点,“应该在这附近的吧!” 吧? 江殷梦要是在附近珑玉生吞木溪峰。 试药会出现什么状况谁也说不清楚,如江殷梦这么谨慎多疑的人,为了隐藏身份一定会将自己藏的紧紧的,任谁也找不到。 可她必须尽快找到江殷梦。 “师妹要是想去找,我看大可不必,药效应该快过了,待会儿她就会……”回来了,后面三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珑玉就一头扎进了黑暗之中。 走了两步,珑玉又停了下来,她面色诡异地朝一方看去。 等等。 她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乘鹤峰与木溪峰比邻而居,中间隔几坐连绵的山,珑玉刚来到长情天时整个人几乎可以说是横着走,日子过得好不惬意,可就在她七岁时,计寰云从山外带回来了慕妃姚。 慕妃姚总是来抢她的东西,不管是师尊给的,还是她父母送来的,她都要抢,抢不过就去向计寰云哭,计寰云总是拉偏架,珑玉只能吃亏,眼巴巴地看着慕妃姚将从她这里抢走的东西毁掉。 慕妃姚根本不是喜欢她的东西,而是想让她心痛。 师尊知道后狠狠惩罚了计寰云,但是依旧没能阻止什么,慕妃姚依旧来抢,计寰云也会在拉偏架后主动去领罚,周而复始,珑玉头一回知道即便是师尊也有无法解决的事儿,于是珑玉开始自己想办法,她在乘鹤峰附近的山中挖了一处谁也不知道的山洞将自己最心爱的东西通通藏在了那里。 江殷梦只不过想找一处合适的藏身之所,却没想到撞破了珑玉的风水宝地。 “停停停停停,”山石上突然冒出来的彩衣小姑娘拦路。 小姑娘约莫七八岁,扎着两个花苞头,正用欲用鼻孔看人,却在看清江殷梦的面貌之时吓得连连后退,“什么怪物,这里是我的地方,快走啊,否则我定要打得你满地找牙!” 她双手在胸前做出出拳状,探究地盯着江殷梦。 好像不是怪物。 是个人? 可这人怎么这样啊。 “看门灵,”江殷梦很快就知道了这个幼年版珑玉的身份,看门灵是主人灵力所化,有些人会将看门灵化作兽类,花草,花鸟虫兽要捏出脾气秉性,也有些人为图方便将看门灵化作自己模样的小童,脾气秉性照着主人来,但或许是她的主人已经很久没来了,看门灵身上的灵力已如日初之烛。 看门灵跳脚,指着江殷梦的鼻子纠正道,“是大小姐。” 江殷梦浅白的唇勾了勾,“借大小姐宝地一用。” 看门灵高贵地瞥了她一眼,拒绝道,“不可以哦。” 看门灵除了主人之外,不会同意旁人进入她守护的地方。 “哦,”江殷梦也没听她的,拖着被折磨的身躯越过看门灵往山洞走,她走的很慢也很艰难,像是极其痛苦。 “不可以不可以,说了不可以你是聋了吗?没礼貌没礼貌,”看门灵灵力太低,只能追在江殷梦身后,使出吃奶的劲儿拽着她的衣袍试图阻止,但她轻飘飘地就像一只蝴蝶,只能被江殷梦拖着走。 “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敢闯我的地盘不要命了吗?你信不信我把你打成肉泥。” “为什么还要往前走,不发威你把我当小猫咪是吗?不许去了不许去了,坏人,坏人啊……” “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啊,”看门灵手滑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看着洞口被人扒开,气的哇呜一声嚎啕大哭,眼泪像是珍珠一样大颗大颗滚落在地上化作雾气散开。 “别哭了。” 欸? 看门灵睁开左眼,一枚亮晶晶的灵石出现在她眼前,她猛然瞪大眼睛。 江殷梦,“这个给你,你好好看门,我不会告诉你的主人我来过。” “你竟然想让我背叛我的主人,”看门灵冷哼一声。 江殷梦,“不答应我就捏碎你。” “你你你你你…”看门灵气的脸都红了,却不敢再有动作。 江殷梦觉得她这识时务的劲儿果然是珑玉的性格,甩下一颗灵石转身就进了山洞。 . 洞府里黑漆漆的,随着江殷梦入内,明珠在房间四个角落悄然亮起,借着幽幽亮光江殷梦将洞府内部尽收眼底。 江殷梦一阵恍惚,仿佛误入女子闺房。 风卷入内,拔步床上绿色的纱幔微微扬起,珠帘随风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叮当声,床前铺着深红色的绣花摊子,摊子上放着张发亮的油木桌子和蒲团,四周打着柜子,柜子上不是书籍就是女孩子喜欢的小东西… “嗯,”体内的灼痛再一次席卷而来,江殷梦强撑着朝床去,却一头栽在厚厚的地毯上,她伸手扯了扯衣襟,略显平坦的胸膛一片触目惊心的赤红,仿佛有一把火要将其烧穿。 江殷梦撩起一把墨发用力咬住,痛的面容扭曲,脖颈,额头的青筋似乎快要顶破皮肉。 “尊上,尊上你没事吧!”浮光在剑中焦急呼唤,他作为残魂,如今唯一能用的只有鲛人的歌声迷惑人。 江殷梦痛的无法回答,她觉得自己快要控制不住了,就在这个念头出现的下一秒,她耳旁的墨发里陡然探出一对长长的东西,几根尖锐的骨头上像是铺着一层黑雾,形状像花,像翅膀,更像是鱼鳍,黑雾随着动作却又浮现出彩色的华光,繁星在其中熠熠生辉。 霎时间,山洞内波光粼粼,宛若传说中的水晶宫。 鲛人的皮肤,鳞片制作出的衣裙令天下人趋之若附,就是因为它是这世上最美丽的存在。 但此刻这一抹绝美的出现却意味着江殷梦已经痛到了极致,完全控制不住原型,那股炙热好像烧穿了她的脑海,她昏昏沉沉坠入这无边无际的火海。 生死…… 死…… 不,她不能死…… 她一定不能死…… 求生欲托举着她往上爬,或许是天无绝人之路之路,她竟然感受到了一股清凉。 “哗啦啦……”珑玉从冰水中取出帕子拧干后蹲在地上从晕过去的人的额头擦到脖颈。 她的手指偶尔擦过肌肤,烫的吓人。 也不知道女主会不会被烧傻。 “主人主人,她威胁我,说要捏碎我,不是我放她进来的,”看门灵抱着珑玉的胳膊哭的一抽一抽的,很是委屈和伤心。 “闭嘴,”珑玉忙着呢,哪里顾得上看门灵,抬手捏了个诀,看门灵便缩小成一道光点飞入珑玉的额头。 看门灵融入珑玉的身体,珑玉的记忆里也多出来了方才那么一段。 她明明可以捏碎,却还是给了一颗灵石。 这么大方可不像她啊。 珑玉摸了摸江殷梦的脸,似乎越来越烫了,这冰水根本不起作用。 【宿主,丹药之中有火熔鹿的鹿血,此血属阳火,而女主为阴水之兽,与之相克,如今阳火太盛,若不能尽快压制,这把火烧到天亮,估计才能结束。】 女主当然不会死,只不过火烧不完,她也不会醒,但是珑玉的任务马上就要截止了。 “啪,”珑玉将帕子往盆里一甩,水花溅在了地上。 不能再等下去了。 “五行之水能压制对吗?” 【是的。】 珑玉豁出去了,她拖着江殷梦靠在床边,然后取了蒲团放在她身旁跪了下去,双手捧着滚烫的脑袋,目光从那紧闭的双眸滑过高挺的鼻梁最终落到泛白的唇上。 一想到待会儿要做什么,珑玉竟然有些紧张。 不是,都是女孩子,有什么好紧张的啊。 珑玉在心中吐槽自己。 不管了,救鱼要紧。 珑玉闭上眼睛,脑袋猛然往前将红唇印在江殷梦的唇上,轻风吹起绿色的纱幔落下时又将二人盖住。 一股带着冷意的清流沿着唇缝进去江殷梦的口中。 冷泉入腹,如一场暴雨降临,将几乎快要将江殷梦烧干的大火转小,尽管痛意还留存在经脉之中,但灼热变为冬日暖阳一般的温暖。 昏迷了多时的江殷梦缓缓睁眼对上了一双离得极近的眼眸,珑玉垂着眼,纤长的睫毛划过江殷梦的眼下肌肤,有些痒,可江殷梦的所有注意力全被唇上那抹又软又凉的触感抓住。 她并非懵懂无知,不通情事。 她清楚地知道,此刻是珑玉在亲她。 这个念头一生,江殷梦脑海之中轰的一声放烟花一样,五颜六色,炸地她的心砰砰直跳。 【检测到女主好感度变化。】 【当前女主好感度30%。】 【恭喜宿主超额完成任务,您的改造活动进行的相当合格,请戒骄戒躁,继续努力哦。】 ------------ 19 道心盟誓 在系统的播报中,珑玉缓缓抬眸,江殷梦眼帘低垂盖住大半瞳孔,露出的眼底透着光,像月光。 而她在月光里看见了自己的模样,就好像月光独独照着自己一样。 不是吧,亲他一下就能涨三十好感度,那她再多亲两口不就攻略成功了嘛。 珑玉正跃跃欲试,江殷梦突然伸手将她推开,他的目光垂落在少女红润的唇上,“你…” 他忽然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问些什么? 可是亲吻能代表什么呢? 珑玉解释说,“我是为了救你。” 江殷梦盯着珑玉的眼睛,“救我需要这样?” 浮光嗅到了一不寻常的气息,“这样是哪样啊?” 江殷梦没有回答他,反而将鲛骨剑封住,浮光既不能出声,也无法在听到外界发生的一切。 珑玉黑亮的眼眸瞪大,声音盖过了浮光,“你难道还觉得吃亏?该吃亏的是我好吗?” 珑玉的眼神像是在说“谁知道你是不是亲过什么死老鼠,我可是冰清玉洁得很呢”。 “咳,”江殷梦被珑玉的话呛到。 “你还难受吗?”珑玉摸了摸江殷梦的脖颈,没有方才烫了,但是温度依旧不算正常,珑玉想了想,伸手解开腰带。 江殷梦余光撇见她的动作,一愣,“你,你干什么。” “我的五行之水能克制你体内的火,你抱着我就不难受了。” 珑玉拉开衣襟脱下外套,里面薄薄一层纱衣,遮不住她肌肤的玉色,胭脂红的胸绣着只栩栩如生的彩蝶。 江殷梦想到了珑玉闯他房间那一日,他下意识想挪开目光,但珑玉纤细的手腕已经穿过他的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腰,下巴也抵在他的锁骨上,尖尖的软软的,甜而不腻的少女香味顷刻就将他团团包围。 珑玉的身体真的很凉,不是冰雪那样刺骨的凉,而是酷热中的一缕凉风,一汪山泉,透过他宽松的衣衫,慢慢沁润他身躯,他确实没那么难受了,但也没那么好受。 不上不下。 【检测到女主好感度变化。】 【女主当前好感度35%。】 【恭喜宿主距离成功又进一步。】 珑玉被这五个好感度惊地抬头,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看着江殷梦。 这家伙不会有什么皮肤饥渴症吧! 亲他抱他就能加好感度。 江殷梦,“怎么了。” 珑玉笑得像开花了一样,“我听见了你的心跳声,跳的好快啊。” 她没有撒谎,江殷梦的心确实跳的好快。 咚咚咚咚咚。 她还从未见过一个人的心能跳的这么快。 珑玉眼睛里的幸福快要溢出来将他淹没,江殷梦的呼气轻颤着盯着她,视线相撞,二人谁都没有说话,彼此呼吸缠绵,一股旖旎悄悄爬了出来。 珑玉有些不自在地撇过脑袋,脸蛋靠在江殷梦的衣衫上,浅浅喘息,“你好些了吗?” 珑玉的脸被熏红彤彤的,连雪白的肩头像是扑了一层粉,看起来格外诱人。 “嗯,”江殷梦视角落在她的肩上。 珑玉又扯了扯衣衫,嫌弃地嘟囔,“你体内的火熔鹿鹿血太厉害了,熏的我好热。” “那你松开我,”江殷梦也不想推开她。 因为确实挺舒服的。 “只是有点儿热,又不难受,”珑玉在他怀中噌了噌,抱的更紧,“而且我觉得这样靠着好舒服。” 或许是他的气息,也或许是他的心跳,珑玉靠在他身上就有些昏昏欲睡。 珑玉身躯的重量全部放松压在了他身上,凉意源源不断地朝江殷梦身上吹,他周身的灼热和痛意渐渐被抚平。 江殷梦没有在说话打扰她,动作轻柔地伸手穿过珑玉纤细的腰,大手抚着珑玉的后脑勺,将人抱的牢固些。 室内一片静谧,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江殷梦被珑玉趴着的那半边身子有些麻了,他轻轻动了动腿,却不小心撞响了地上的铜盆上。 他动作静了瞬,发现没有吵醒怀众人之后才低头准备将铜盆挪远些,可就在他低头看清水面后猛然顿住。 那如明镜般的水面倒影着他的模样,黑发之中的一双鱼鳍赤裸裸地暴露在珠光下,此刻不需要珑玉,江殷梦浑身的血液彻底凉了下来。 【检测到女主好感度变化。】 【女主当前好感度0%。】 【宿主出现重大失误,请警惕。】 靠在江殷梦肩头的珑玉猛然睁眼。 什么情况,怎么又归零了。 环住珑玉的那条胳膊逐渐收紧。 “怎么突然醒了,做噩梦了?” 珑玉转动头颅看向说话之人,却他紧紧地盯着自己,神情关切,却给珑玉一股后背冰凉的感觉。 珑玉,“好像是做了噩梦。” 江殷梦一笑,“是否是梦见了一条耳朵长了条长长的耳鳍的东西?” 耳鳍。 珑玉的目光下意识就往江殷梦的耳朵上看,她心里咯噔一声,她方才着急到没注意江殷梦露出来耳鳍这件事儿了。 江殷梦一定猜出她早就知道他的身份了,或许还觉得她一改从前救他,对他好,全都是因为她觊觎他的鲛人之躯,不对,就算她注意到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以他的性格,凡是知道他身份的人他都不会放过。 江殷梦低笑了声,用嘴扯掉自己右手的手套露出一双骨节分明,修长干净,宛如白玉的手。 他用这只裸露的手带着珑玉的右手摸向他的耳朵,肌肤毫无阻隔的接触让珑玉忘记了挣扎,她摸到了笔直的骨头和软滑细腻的皮肉,像在摸鱼的尾巴。 鱼会因为害怕而逃跑,但江殷梦只会因为想杀人而将耳朵抵到她手上。 “看见我这副模样,你似乎不惊讶?” 珑玉在考虑自己这会儿装瞎还来不来得及。 珑玉尽全力让自己的手远离那催命符,“我当然不惊讶,因为我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 江殷梦用灵力在拇指指腹划开一条口子,血珠迫不及待地冒了出来,“嗯,什么时候知道的,将我推下禁涯之后?我暴露了什么?” 他想过珑玉会说谎,但她就这样承认了。 怎么,是这么容易就演不下去,想要撕破脸了吗? “你没有暴露什么,是我,”珑玉,“是我做了个梦。” 梦? 江殷梦的目光幽深。 珑玉的声音拉回了江殷梦,“我梦见未来我们会是彼此最重要,最珍视的人,也是你亲口将你的身份告诉我的。” 这谎言完美到江殷梦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和拆穿。 珑玉突然逼近他,“你在长情天行走这么久应当也见过不少修为比我高的人了吧,他们都没有发现你的真实身份,你觉得我能看出来吗?” 江殷梦的命器名为九戮什聆,是一件无主的破碎神器,九戮什聆可以隐藏他的身份,只要他自己不暴露,即便是十四境修士也无法轻易看破。 那日,九戮什聆一直在他身上,按照常理来说,珑玉确实不可能看透他的身份。 “一开始我对这个梦也有所怀疑,直到方才看见你,”珑玉小心翼翼地指了指他的耳朵,“我才确认那个梦是真的,而且,我要是真对你有所图谋,何必陪你演戏呢?” 江殷梦半信半疑地听着,“你还梦到什么?” 珑玉,“我梦到升门大比你会成为丁组第一进入内门,我还梦到我师尊会收你做关门弟子。” 三长老吗? 他想过入内门,但是因为有珑玉在,乘鹤峰绝对是他避之不及的存在。 珑玉,“但你拒绝了。” 江殷梦,“……” 江殷梦看着珑玉的脸,少女额前的碎发与鲛珠缠在一起,偏离了位置,他伸手将碎发顺好,湛蓝的鲛珠在雪白的额头上自由晃动,同时也在提醒他——眼前人其实和别人没什么不同。 她喜欢鲛珠,又怎么可能是因为一个梦就成了自己同行的人呢? 要么那个梦是假的。 要么她说的梦里的内容是假的。 鲛人这一生任人鱼肉,他走到长情天的这条路步步如履薄冰,前途渺茫,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人仰马翻成了别人道途的垫脚石。 他此生注定孤行,无法将信任轻易交付她人。 眼前白皙修长的手挡住了珑玉的视线,大手在她脸上停留的越久,珑玉就越发不安。 江殷梦太多疑了。 她必须再加一把火。 少女抬起下巴,在他的尾指上轻轻一啄。 身下人身子微僵,下一刻珑玉眼前便空了。 少女盯着他,眼睛亮晶晶的,“姐姐,我会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 爱人可能会背叛你,朋友可能会背刺你,亲人可能会抛弃你,只有我们攻略者会永远不抛弃,不放弃。 江殷梦的心像是被人猛晃了一下,他指尖有着见血封喉的毒药,只要轻轻在她唇上一点,她就没命了。 可她却在吻着他的手指,说爱他。 “珑玉,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应该知道我并非女子。” 珑玉点头,“我知道啊,你们生来没有性别,只有爱上一个人才会分化,我还听说鲛人一生只会爱一个人。” 不过珑玉觉得最后一句话有点儿假。 因为女主可是N条感情线啊。 但也能理解,毕竟每个族群总会出现一个违背祖宗决定的异类的。 江殷梦,“既然清楚,那你还说爱我?还吻我。” 珑玉,“你别说的这么暧昧,我都说了那是为了救你。” 什么吻啊! 那顶多叫修仙版本的人工呼吸。 江殷梦看着珑玉脸上羞怒的红,哑声问道,“你敢以道心盟誓吗?” 修行之人以道心盟誓则结成契约,违背誓言则如违背道心,多年修行毁之一旦。 鲜少会有哪个修士敢以道心发誓。 但珑玉巴不得发誓。 她坐直了身躯,指尖结印,在昏暗之中宛若晨光破晓,“我珑玉以道心盟誓……” 江殷梦突然伸手遮住少女指尖的印光。 珑玉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是要发誓吗?” 誓印散去,誓约未成,江殷梦这才收回手,如雾般的声音轻轻落下。 “够了。” ------------ 20 魔血现(小修) “你信我了,”珑玉感动的眼泪汪汪地朝江殷梦怀里趴去,继续抱住他的腰,小猫似的在他胸口蹭蹭,“好感动啊。” 她觉得江殷梦这人可能吃软不吃硬,她撒撒娇,装装可怜,做他身边的捧哏。 要比威吓有用多了。 江殷梦,“你有用而已,别感动的太早。” 软的也不吃! 珑玉正欲发作,系统的声音先一步将她安抚。 【检测到女主好感度变化。】 【当前好感度60%。】 【宿主的工作效率实在惊人,特授予优秀攻略者的称号。】 珑玉压下怒火,目光怪异地描绘江殷梦的五官轮廓。 江殷梦,“怎么了?” 珑玉,“在看撒谎的人脸上会不会有什么变化。” 江殷梦轻嗤,“你又知道了。” 珑玉自信满满,“对啊,我就是知道了。” 江殷梦,“知道什么?” “知道…”珑玉俯下身,靠近那长长的耳鳍,低声说,“…你抱我抱的好紧,力气超大。” 从她趴进他怀里开始,他的手就搂上了她的腰,他的力气本来就比旁人大些,轻轻一用力就好像一条大蟒蛇缠在她腰上。 江殷梦的耳鳍抖了抖,“因为很热。” “那去床上好吗,我腿都麻了,”珑玉拧着身子坐的太久,这会儿右腿好像有些抽筋了。 江殷梦也感觉到珑玉的不适,扶着她起身。 “啊——”右脚动一下,珑玉发出了杀鸡般的叫声,“疼疼疼疼。” 珑玉这个人时而坚强,时而娇气,在禁涯之下受那么重的伤没喊过疼,这会儿叫抽筋,疼地快要哭出来。 “你先坐在这里,”江殷梦自己都不好受,却半抱半扶地将娇气的人放到床边的鞋凳上做好。 珑玉坐好后,江殷梦半跪在地上抓着珑玉的腿动作轻柔地脱下她脚上的凤头短靴,扯下棉绸的袜子。 少女的的小脚五个指甲盖都涂着水红色的丹蔻,那颜色衬得她的脚异常的白,仿佛一掐就能出水一样。 江殷梦将她的脚落在掌心,一只手从她的腿肚上移,去揉腿肚中段附近的承山穴以及腿弯的委中穴。 “啊,你别动,好疼啊,”珑玉整条腿像是触电一样,别人一动更像是触碰到了电流的阀门。 江殷梦,“忍着。” 珑玉不在说话,只不断哼哼表达她的痛苦,不过痛苦在江殷梦的指尖也只是一时的,他用了灵力在手指上,不过片刻抽筋的疼痛就消解了,取而代之的是舒服。 江殷梦准备收手,珑玉连忙叫住他,“你再帮我揉揉嘛。” 江殷梦捏了捏珑玉的脚裸,“可以,一千灵石。” 珑玉忍不住踹了他一脚,“一千灵石我能叫十个漂亮的小少年给我揉一天了。” “那你去找他们吧,我走了,”江殷梦微微朝后仰去后单手撑地起身,径直往山洞外走。 他生气了? 赚不到钱,他还生气了? 珑玉也生气,但她理智尚存,好不容易到了六十可不能再下跌,似乎连天公都在帮助珑玉。 江殷梦走到洞门口时,暗空突然轰隆一声,山风呼啸着大雨的前奏。 他只不过因这变天的异象停顿下来,身后就吹来一道风将他抱住。 珑玉,“我开玩笑的,我怎么会去找十个漂亮的小少年呢,我的钱都是你的。” 江殷梦没有回头,“我没阻止你。” “对对对,是我自己高道德要求自己,我是道德标兵行了吧!”珑玉似鱼一般又钻到江殷梦身前,故技重施踮着脚亲了亲他的下巴后就往他怀里钻,“回去吧,要下雨了,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修士怎么会害怕风雨,江殷梦知道这不过是珑玉想要留下他的借口而已。 雨夹杂在风中帕里啪啦地砸在二人前方不远的地面上,不一会儿就浸透了土地。 珑玉在洞门口放了个防风挡雨的禁制,回首时,江殷梦从床榻里取了床被子和枕头放在地毯上,而地毯上的桌子早就被推向了一旁。 “你要睡在这里,”珑玉赤着脚踩在地毯上。 江殷梦将枕头放在地毯的边上,“我不喜欢枕畔有人。” 珑玉,“那你体内的药?” “药效大概已经过去了,”江殷梦抬眸看向珑玉,“你想和我睡?” “谁想和你睡了,”珑玉抬脚跨过被子,头也不回地钻进帐子里。 绿色带珠帘的纱帐掀开容易,合上时纱帐却夹在珠帘之中很久才将床遮住。 珑玉在帐子里点燃了第五颗明珠,少女的影子就这样映在帐子上。 她掀开被子,侧睡在床上,珠光暗去 江殷梦也同她一样躺在了被窝里闭上了眼睛,二人都没有在说话,一直到山洞归于黑暗,江殷梦才彻底闭上眼睛。 洞外瓢泼大雨誓要下到天明。 也不知睡了多久,江殷梦被惊醒,被子被掀开,一道柔软的身体钻了进来。 江殷梦,“你干什么?” 珑玉在他耳边呵气,“你方才是在邀请我和你一起睡是吗?” 她之前都要睡觉了,突然想起江殷梦的那句“你想和我睡吗”。 他这个人又不喜欢说废话,而且口嫌体正直,能问出这句话,大概率就是她但是又要因为大女主那该死的逼格不好意思说出口。 毕竟你见过哪个大女主会说——你陪我睡觉好吗?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ooc吗? 既然他不好意思说出口,那她主动过来不就好了嘛。 江殷梦的身体往另一边挪了挪,背对着珑玉,“你想多了。” 【检测到女主好感度变化。】 【当前好感度65%。】 【今天真是进步神速啊。】 果然如此。 珑玉嬉笑了声,将下巴挂在江殷梦的肩头,“哦,那就是我想和你睡在一起。” 她又不是大女主。 她是小女孩。 小女孩喜欢贴贴不会ooc。 江殷梦闭上眼睛,“闭嘴,睡。” “哦,”珑玉也知道某些人脸皮薄,若是招惹过头那就完全得不偿失了,她见好就收老老实实回到枕头上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 或许是今日实在太累,也或许是心情过于愉悦,沾枕不一会儿她就睡着了。 她的睡姿很端庄,侧卧着两手放在枕边,江殷梦听着她浅浅地呼吸却怎么也合不上眼。 . 另一边的乘鹤峰,在下雨之前,萧若岂还老老实实地跪在大榕树下。 山风太高,夜里总是起风。 榕树被吹的沙沙作响,新叶旧叶一起往下落。 “要下雨了,回去吧!” 宿灵息站在榕树远处,衣袍随风而起。 萧若岂抬头看了一眼落章台最高最华丽的阁楼,床户黑漆漆的,没有灯光。 可他还是想问,“师姐还没回来吗?” 宿灵息,“没有。” “师姐好像变了,”萧若岂心中记恨计寰云,“大师兄心中只有他那凡尘故国,师尊苦心孤诣的培养,他完全记不住。” 宿灵息,“你怎知他记不住?” 萧若岂违心地煽风点火,“若他记得住,又怎会拒绝师姐,若他记得住怎么会违背师尊的意思,说不定他心里还会因此迁怒师尊。” 他不想师姐嫁他,但是也见不得他拒绝自己心爱的人偶。 宿灵息不受萧若岂的挑拨,也没有训斥他的意思,“他答允了。” 萧若岂一愣,不敢置信,“什么?” 允什么了? “他允了婚约,升门大典后你的师兄师姐会举办订婚宴。” 萧若岂看着宿灵息走回主殿,浅褐色的瞳孔之中缓缓浮出猩红的凶光,那猩红的光芒透着一股不安和邪恶的感觉。 他的师姐只有他不要的份。 没有别人拿走的份。 萧若岂起身,朝着落章台后山走去。 落章台的后山是师华台,那里是计寰云的住所,但又不止住了计寰云。 计寰云今夜不知去了何处,并未归来,慕妃姚发了好几条传音也通通石沉大海。 今夜为宿灵息接风,宴席上珑玉那不要脸的贱人又有借口缠着师兄了。 “啪——” 慕妃姚气的将手里的东西砸在梳妆台上。 “哟,慕小姐怎么生这么大的气啊。” 慕妃姚房间的窗户大开,循声看去,萧若岂正靠在院子里的桃花树下,花枝随风颤颤,露出少年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 慕妃姚讨厌珑玉,自然也讨厌珑玉的这条狗,“你来做什么?” 萧若岂,“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啊。” 慕妃姚心中咯噔一声,“什么好消息?” 萧若岂捏碎了手中的落叶,“计寰云答应了与师姐的婚约。” “不可能,”慕妃姚噌地站了起来,“师兄不可能答应的。” “你若是不信,可以亲自问问计寰云,”萧若岂懒的和她掰扯,他就是来给她透个风的。 这个女人是计寰云的克星。 萧若岂走后,慕妃姚坐立难安。 萧若岂同她一样不想珑玉嫁给计寰云,他没有理由编篡这个谎言来哄骗她,而计寰云又一改从前,不回住处,不回万里鸢,像是消失在了这个世上。 其实在萧若岂来之前,慕妃姚心中就已经在不安了。 女人的直觉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此刻心痛与愤怒将慕妃姚彻底吞没。 计寰云就是她的一切,她的所有,以及她复仇的希望。 她绝不会允许有人从她身边抢走计寰云。 “你想杀了珑玉是吗?”一道枯哑的声音从黑暗中响起。 慕妃姚一惊,四处打量,“谁?” 今日怎如此多的梁上君子。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那道声音不曾现身,“抛开宿灵息不谈,以你的实力也不可能杀得了珑玉。” 慕妃姚在这道声音的提醒之下变得更愤怒了。 那道声音继续说,“不过,我可以帮你。” “帮我?你一个藏头藏尾的鼠辈如何帮我?”说完,慕妃姚的梳妆台上就出现了一颗黑色的小球。 小球内部有五个红色的蝌蚪横中直撞,迫切地冲破束缚。 这五个红色的蝌蚪令慕妃姚察觉到了一股滔天的秽气与恶意。 她霎时就远离了那蝌蚪,“这是什么?” 那道声音解释道,“此物可以令你短时间将修为提高数倍,只要你能服下就能杀了珑玉。” 慕妃姚不蠢,她看得出来那绝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只不过是想拿我当枪使罢了。” 可是……她一双眼眸却紧紧盯着那五颗蝌蚪。 “以你的实力,能被人当做枪应该感到荣幸。” “你…”慕妃姚怒呲。 “别生气,毕竟除了我,这世间没有人可以帮你了,当然这东西也不一定就要你服下,这世间恨珑玉的人不止你一个,你只需要好好利用我给你的东西,绝对有百利而无一害,你好好考虑啊。” 慕妃姚有些动摇了。 这个心怀鬼胎的东西说的不错,这东西她确实没必要自己用,一瞬间她脑海里想到了很多人,但她并没有轻易下决定。 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恨意终究还是战胜了惧怕,她缓缓伸手握住了空中的小球。 魔血隔着屏障撞击她的手心,那感觉竟然令她痴迷不已。 那道声音沾染着笑意,“合作愉快。” ------------ 21 破灵丹 翌日,大雨消迹,山林一片新绿,被雨水沁润的日光照进山间隐蔽的洞穴里。 珑玉习惯性地翻身,身侧的江殷梦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盖在他身上的被子被悉数卷走,再这样的雨天尤显得凉飕飕的。 这一夜他睡的足够委屈。 珑玉的睡姿确实端庄,可等她睡熟了却不停地往他这边挤,要不是旁边有桌子,这会儿他应该是睡在地上的。 若是睡在床上,这会儿大概也是在地上。 她挤不动了就安分了,可这大清早又开始卷着被子往空的地方滚,滚过去埋头继续睡。也不知何时才能醒过来。 江殷梦也没有心思睡了,他起身穿上鞋边理衣服边朝山洞外去,门口禁制他伸出手试探了一下,毫无阻碍地就伸了出去。 门外的风更凉了,昨夜的风雨太大,吹来的树枝七零八落地倒在洞口,其中好几根都赶得上小腿粗了。 江殷梦收回视线看着自己的右手,没有手套的遮挡,皮肤白的瘆人,经脉突兀直入指尖。 昨夜虽痛苦了些,他却能感觉到自己丹海凝实了不少,那股被灵力撑地痛苦的感觉也淡化了。 江殷梦五指猛缩成拳,灵力自此荡开,途中遇树断枝,遇山断石……但这不过是所有普通修士都能做到的而已。 他确认那丹药药效与柴娘子预设的差别不大,只不过服下丹药后火熔鹿血的灼性寻常人难以抵挡。 当然这不是他该关心的事儿。 江殷梦掐了个诀,一个白点自他腰间的芥子里飞出化作一巴骨剑,他看了眼站在骨剑上对着他拱手的虚影,问,“有事?” 从他动用灵力开始,浮光就操纵着鲛骨剑在他芥子里撞击。 浮光目光从江殷梦身侧扫过,见没有第二人目光便又朝洞口看去,可他这个位置是看不进山洞里面的。 这一夜浮光百爪挠心,生怕尊上入世不深,被那女子蛊惑了去。 他猜不到尊上如今是怎么想的,说的太直白又怕弄巧成拙,不说又觉得心中有愧,他再三斟酌后才开口,“尊上以为,昨夜那女子模样如何?性格如何?人品如何?” 江殷梦就猜到他是为了什么事儿找他。 浮光,“属下并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若此女性格好,人品重,尊上能与之交好成友,属下自然乐见其成。” “嗯,”江殷梦没拆穿浮光,只不过他这个问题问的倒是刁钻。 “除样貌外,万般皆下品。” 性格好,人品重,这两样都和珑玉不沾边。 浮光大大地松了口气,虽说江殷梦肯定了那女子的容貌,但尊上一定不是那等子重色轻德之人。 性格下品,尊上必然不会喜欢她的。 “虽是如此,可那女子的身份却是能襄助尊上,若可以尊上大可忍耐一二,借其扶摇直上。” “此事我自有定夺,”江殷梦。 浮光以为江殷梦是同意了,“陛下聪颖,那属下先告退了。” 他的身份并不能长久出现在鲛骨剑之外,若是被人察觉到踪迹,那才是害了尊上。 浮光回到鲛骨剑中,江殷梦刚将鲛骨剑收起来就听见山洞里有了动静。 珑玉醒来时发现山洞里空荡荡的,她以为江殷梦已经走了,连忙起身穿衣服穿鞋。 等她走出山洞时,江殷梦正站在一片绿意盎然之中,不像是要走的样子。 珑玉哼了声,“你没走啊。” 江殷梦似笑非笑,“昨夜睡的可舒服?” 啊??? 珑玉有点儿懵,不过想想昨夜,她摇头,“不太舒服,地上太硬了,连着做了好几个噩梦。” 都是梦到有人要害她。 珑玉揉了揉太阳穴,“下次我们还是睡床比较好。” 江殷梦,“你还想有下次?” 下次他应该在哪里? 床底下? 珑玉不知道他在生什么气,她又没招惹他。 “你是不是有起床气啊?” 江殷梦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走了。” “哦。” . 二人回到木溪峰时,炼器室旁边的房子正冒着炊烟,大开的房门里,柴娘子穿着围裙正铛铛铛地切着菜。 刀法流利,声音连贯。 江殷梦敲了敲厨房门,唤了声柴娘子。 柴娘子转头看了眼二人后继续扭过去将剩下的一点儿青菜切完,“效果如何?” 江殷梦,“效果同你说的相差并不大,只不过鹿血的灼热需要在调和压制。” “哦,”柴娘子将刀放下,在旁边的水盆里洗了把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向江殷梦,“伸手。” 江殷梦顺从的递上去手腕。 柴娘子隔着一层布料探上江殷梦的胳膊,片刻后咦了声,“你的灵脉和丹海似乎比寻常人的更粗壮,庞大。” 江殷梦嗯了声,也没多解释。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柴娘子还见过其他更为奇形怪状的灵脉。 只是这样粗壮庞大的灵脉,丹海,柴娘子却依旧能察觉到鹿血还未彻底散去,若是旁人恐怕早就被烧死了。 这副丹药中最重要的药材之一就是鹿血的灼热,剂量也是柴娘子精心计算了的,灼性她之前也考虑到了,特意加了其他草药中和。 还是失败了吗? 看来,那草药得换一换了。 只是药效牵一发而动全身,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该换成什么才合适呢? 柴娘子心中毫无头绪,但她也很豁达,“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炼制好了。” 说着,柴娘子抬手一个小木盒子出现在她的掌心,“这就是你要的破灵丹。” 江殷梦从柴娘子手中取下丹药,小小的盒子却沉甸甸的,他掀开盖子,一颗拇指大小的乳白色的丹丸正立在盒子里的凹陷处。 珑玉凑上前,刚好看到那丹丸上紫色的闪电一闪而过。 不说江殷梦,珑玉都有种苦尽甘来的喜悦之感,为了这么一颗丹药,他们可是折腾了许久。 江殷梦合上盖子,对柴娘子拱手,“多谢。” “好说,粗茶淡饭就不留你们二位了,”柴娘子摆摆手,又回到她的菜板上拿起了刀。 二人辞别柴娘子,离开的路上一男一女迎面而来,女子面容冷峻,抱着剑亦步亦趋地跟着个穿的很是富贵的少年郎身后。 少年郎生的清秀,双眼明亮,脖子上挂着根硕大的金项圈,不管看着什么都一副新奇的模样。 重要的是,他是个凡人。 珑玉待了十年了,从来没有在这里看到过凡人,她也觉得这个少年哪哪都新奇。 珑玉像看猴子一样的目光过于专注。 江殷梦,“感兴趣?” 珑玉,“啊?” 感什么兴趣? 江殷梦笑了笑,“你不是喜欢少年吗?” 珑玉明白了,他以为自己看上那个金项圈了。 “我就是从来没有在长情天见过凡人。” 江殷梦,“我还以为你看上他了,想替你问问他的名字吗。” 这就是好感度四十的魅力吗? 都学会主动给她当僚机了。 好姐妹不愧是好姐妹啊。 珑玉高兴地挽住江殷梦的胳膊,“我现在的目标只有你。” 江殷梦任她挽着,再不看那金项圈一眼。 四人渐渐靠近,白杨看了一眼迎面走来的两人,低声对身旁的女子道,“仲夏,她们好漂亮啊,和你一样漂亮。” 仲夏,“她们听得到。” “啊?”白杨的脸瞬间涨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惜,实在是没有地缝让他钻,他只好装模作样地让自己忙起来,“那个仲夏,你说这是木溪峰的柴娘子炼丹如何了得,可我怎么瞧着她这住的地方还不如我家的乡下庄子。” 这和白杨想象中的仙人洞府完全不一样。 他确实有这样的担心。 “你打听清楚了吗,”白杨扯着仲夏加快脚步,“我们这颗引雷香可是好不容易才抢到的,可不能给了徒有虚名之辈给浪费了啊。” 仲夏目光警惕地扫过珑玉二人,“前辈之所,不得妄言。” 白杨连忙闭嘴,“哦。” 仲夏,“走吧。” “哦好。” 珑玉同这二人擦肩而过,走远了才停下来回头,“我方才没听错吧,他们在说雪上引雷香?” 江殷梦,“没有听错。” 珑玉,“这少年的声音有些耳熟啊。” 江殷梦,“甲第十二号房。” 珑玉了然地哦了一声后紧盯着仲夏的背影,这人的修为在她之上,且高她不止一星半点儿。 她微微挑眉,“难不成郑元婴拿走的引雷香被人截胡了。” 短时间内,应该很难再出现第三株引雷香的。 江殷梦点点头,“很有可能。” 珑玉本想骂上几句,不过转念一想,郑元婴可是男主之一,万一以后和女主勾搭上了,她今天的话可就是罪证了。 她连忙闭嘴,抓着身边人的手,“我们先回山洞突破要紧。” 珑玉二人返回山洞的路上,郑元婴踏上了长情天的大门。 山门口,他向值守弟子递上身份玉牌和拜贴。 长情天作为修仙界第一大宗,宗门内部的升门大比一向会引得其他诸派的弟子前来观瞻,郑氏并非是第一位客人。 值守弟子查验过身份后,对着郑元婴拱手,“郑少主,请随我来。” “好,”郑元婴人模人样地笑了笑,跟着那弟子去往玉琼峰。 下榻后,他的属下在值守弟子离开后风尘仆仆赶来,“少主。” “买到了吗?”郑元婴近日可谓是焦头烂额,本来按照计划他与三叔一同从家出发前往黑市拿到雪上引雷香,在借助黑市的传送大阵来长情天。 可自从那只死兔子出现之后,一切计划全部跑偏,他不仅被她耍了一顿,成了修仙界的笑柄,十四亿拍到的引雷香丢了还连累三叔惨遭奸人毒手。 他一向是族中的天骄,办事利落,今日吃了这么大一个亏,族里的那些废物指不定要怎么编排他,想要踩着他往上爬。 若是不抓到凶手和那只兔子碎尸万段,他郑元婴绝不回家。 下属从怀中取出一张折叠在一起的纸,摊开后递给郑元婴。 黑市能买卖任何东西,自然也能够买到各个房间贵客的线索,只不过黑市只会告知你线索。 郑元婴单手夹着纸张,抬眸一瞥。 白纸黑字几行,上书。 ——甲第十二号房,一男一女,男子为凡人,女子为七境中期修士,用刀,使用传送阵去往惠宁郡。 ——乙第一号房,一男一女,男主为九境巅峰修士,女子为三境巅峰修士,使用传送阵前往惠宁郡。 最后另起一行。 ——兔子,惠宁郡,十六岁骨龄五境初期实力,用剑。 郑元婴五指将白纸揉成团。 长情天,十六岁女子,五境初期实力,用剑,能使出千剑决。 用得着筛选,全修真界大概只有一个人。 “砰——” 郑元婴一拳砸在桌子上,目光骇人,“长情天,珑玉!” ------------ 22 山崩 重回山洞,江殷梦将破灵丹含进口中后,盘膝坐在地毯上,破灵丹入口很凉,像是含了一口雪化在他的唇齿间,又顺势滑进喉管,流入丹海。 不消多时,一股汹涌的力量立刻从他的丹田之中涌向四只并继续奔腾。 在门口护法的珑玉看见山洞里时亮时暗,紫色的闪雷窜行洞中人全身,周围的石壁上出现一道深邃的焦黑痕迹,黑炭中还是不是迸出紫光,电流顺着石壁蔓延至整个山头。 那滋滋声威仪又骇人,珑玉不禁心中捏了把汗,江殷梦却紧咬牙关强行运转周天。 破境之路道阻且难,紫电劈啪一声巨响,光芒大作,珑玉猛然抬起手臂挡住眼睛,耳朵里嗡嗡作响,外界的声音变得模糊,眼睛里也直发白,她适应了片刻后她放下手臂。 那光芒已经升至半空,光忙之中只能看见一具骷髅骨架,这骷髅骨架完全是人身鱼尾。 原形都被劈出来了? 也在这时,空中黑云竟然盖住了山顶,隐隐有降雷的苗头。 珑玉眉目凝重地看着天降异象,“系统,原著里女主服下破灵丹,也是这样吗?” 系统沉默了许久。 【……没有,原著没有降雷的剧情。】 “那这天象是?” 【……正在查找资料。】 那黑云越来越浓厚,天雷轰轰作响,等系统查到资料就晚了,珑玉翻手,一杯龟背玉佩出现在她手中,这龟背玉是枚九品护身灵宝,乃是宿灵息收她为徒之日,玄道山清道子送给宿灵息的贺礼,据说能于十四境修士的致命一击下护住主人性命。 这礼物送来的当日,宿灵息转手就送给了她。 她一直舍不得拿出来。 今日看在四十个好感度的份儿上,便宜江殷梦了。 珑玉捏着龟背玉抛向那光芒中心,龟背玉飞旋而去的途中数道紫电如蛇样朝其攻击,龟背玉悍然不动,径直没入那道骷髅之中,融进江殷梦的身体里。 龟背玉入体的刹那,黑云轰隆一记沉重的闷响,大地也为之地动山摇,白电劈开黑云又径直劈向二人所在山巅,一句开山,畅通无阻地落山洞中人的身上。 珑玉好像听见极为忍耐的痛苦低吟,那声音夹杂在雷电之中很难分辨,她正准备仔细听听却被一道摧枯拉朽的力量狠狠撞了出去。 那震动和响声惊天地,令整个长情天都忍不住朝黑云遮盖处看了过来。 其中感受最为明显的自然当属乘鹤峰与木溪峰。 “啊,怎…怎么了!”白杨啪的一声躲进了桌子底下。 仲夏目光冷静,毫不关心。 柴娘子则捧着碗,望着头顶淡淡的黑云若有所思。 而乘鹤峰内又是另一番景象。 宿灵息坐在榕树下,衣衫上沾着几片落叶,他指尖衔着茶杯打转,看着不远处的动静带着疑问轻轻嗯了一声。 计寰云不知从何处匆匆赶来,他路过榕走又向山涯边走去,看见脚下连绵青山中的一片醒目的黄白后回首,“师尊,弟子这就去查看。” 宿灵息还未答允他,身后房顶瓦片响动。 萧若岂坐在飞檐上,黑发随风扬,他瞥了眼黑云处,兴致缺缺地打了个哈切,问,“这么大的动静,师姐应该要回来看看了吧!” 宿灵息同计寰云对视一眼。 若不是萧若岂出现的及时,他们就该怀疑罪魁祸首是他了。 黑云之下,一道金光疾驰而来,宿灵息云袖一挥,金光散开,褚裁的声音出现,“打扰长老了,还请长老派弟子探明震荡之因。” 宿灵息,“知道了。” 褚裁,“劳烦长老。” 金光彻底消散。 计寰云,“师尊,我去。” 宿灵息起身,“不必,我亲自走一遭。” . 【宿主,你怎么样了。】 “死不了,”东倒西斜的树木之中钻出来只白净纤细的手,珑玉抓住树木枝干借力从茂密的树枝间冒出来,发间插着断枝和树叶。 她好不容易爬到树面上,抬头一看江殷梦所在的地方早已被黄土、山石、倒木覆盖。 头顶的飞鸟悲怆孤独地叫着飞过,珑玉浑身凉飕飕的,“我,我攻略失败了吗?” 完了,这回是真的要死了。 【恭喜宿主,还没有。】 珑玉顿时回魂,还好还好,小命还在。 【但是宿主,若在迟点去挖,那就要真的失败了。】 “?” 珑玉甩出剑一跃而上,如一只逆水而行的小舟。 她也不太确定山洞的位置,只能依靠感应自己的命剑来确定位置。 可她的命剑为什么在三峰啊!!! “珑玉。” “师姐!” 珑玉回头,宿灵息脚踏虚空,计寰云和萧若岂悬剑紧随其后。 萧若岂甩下两人,像条小狗一样奔向珑玉,“师姐,我就知道这山崩了你会出现的。” 珑玉现在对萧若岂能从头挑剔到脚,他的话自然听起来就格外的不顺耳,“我没那么喜欢看山崩的乐子,谢谢。” 萧若岂盯着珑玉冷淡的脸和白眼。 他确认,他的小人偶真的变了。 “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计寰云狐疑地打量珑玉。 乘鹤峰离此处最近,按到道理来说,他们应该是头一批抵达的才是,珑玉赶在他们前头,只有可能是她本来就在这里。 珑玉摩挲着发尾。 若她撇清自己的嫌疑,那师尊定然会搜山,江殷梦被埋之前似乎现了原形,她不能确定他此刻是什么模样。 这三个男人虽然都归属于女主,但是目前除了计寰云之外,其他人并没有喜欢上女主,而且计寰云身边还有个卧底。 还是不要暴露女主的真实身份为好。 珑玉心一横,“师尊,方才可吓死我了。” 宿灵息,“嗯?” 珑玉御剑靠近宿灵息,扯着他的袖子就开始告状,“师尊不知道,我近日对炼器有些兴趣便趁着去黑市买了些材料和炼器炉准备来练练手,那个卖炉子的大概是个骗子,将那炉子吹的天上有地下无的,说是什么洪荒神炉,天下仅此一樽,结果我方才炼器时它突然就炸了。” 计寰云,“你大概是遇到骗子了。” 那个一境修士不是陪着她的吗? 他也蠢? 萧若岂难得认同计寰云。 珑玉抽噎了声,看起来就像只惊魂未定的小兽,令人忍不住想抚摸着她凌乱的毛发安抚一番。 “师尊,还好我跑的快,否则这会儿你就该白发人送黑发人了,”珑玉装成拭泪的模样,悄悄用带泥的手将脸上抹的更脏了些,“师尊,你一定要找出那个骗子,替我主持公道啊,哇呜……” 乌发如缎的宿灵息,“……”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话着实有些骇人了。 宿灵息,“很难想象你会相信这样的谎言。” 珑玉抬头这样,狼狈的脸上挂着欲坠不坠的明珠,她疑惑地看着宿灵息,“师尊是在说我很蠢吗?” “……”宿灵息深吸一口气,“我的意思是我一定会帮你找出那人的。” “师尊,我就知道您最疼我,”珑玉扯着宿灵息的衣袖就往脸上擦。 宿灵息今日穿了身比高山上一尘不染的白雪、树梢上洁白无瑕的玉兰还要白的白衣,此刻他的衣袖上几个褐色的指痕异常明显。 计寰云总觉得有些不对,“山崩是炸炉,那天雷呢?” 珑玉索性装傻,“雷,这几日不是天天都在打雷吗?” 宿灵息,“有些道理?” 计寰云一向不赞成宿灵息溺毙珑玉,“山崩不是小事儿,这番说辞恐怕无法向掌门交代。” “交……”萧若岂方要开口,一道气势汹汹的声音横插进来。 “说的极是!” 众人回头,身后浩浩荡荡一群人。 典金峰峰主崔玉辉驾着只白鹤,面红耳赤地飞来,紧随其后的有掌门首徒楚江,二徒徐筝,知悔峰峰主秋无虞等等。 “见过三/宿长老。” 宿灵息负手,“不必多礼。” 崔玉辉看了眼狼藉山体,哎哟一声开始骂,“是哪个王八羔子干的,青天白日吃饱了没事儿就去修炼,这山站在这里它是招你还是惹你了。” 典金峰掌管长情天钱帐,山林毁成这副模样就意味着又要花钱了。 崔玉辉的心仿佛在滴血啊。 他捂着胸口,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却有力气骂人,“别让我抓到是谁,否则我一定将她整个师门挨个送到知悔峰去吃鞭子。” 珑玉,“……” 宿灵息,“……” 计寰云,“……” 萧若岂捂着肚子哈哈笑了起来。 崔玉辉一头雾水。 秋无虞摸了摸耳铛,“崔峰主,我知悔从来不兴连坐。” 崔玉辉,“秋师姐息怒,若不是这山崩了,今年本该修缮一番知悔峰,换一换家具的。” 秋无虞指尖一顿,瞬间共情了崔玉辉,“崔师兄啊,这王八蛋着实可恶啊。” 珑玉:…… 楚江比崔玉辉、秋无虞淡定许多,尽管他根本没有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宿灵息,“三长老,师傅派弟子前来协助,不知可寻到线索?” 宿灵息看了眼珑玉,内心复杂。 楚江,“若是三长老还未找到线索,那我便带人去搜山。” 搜山可不行啊。 珑玉站了出来,“不用搜了,是我弄的。” 楚江,“?” “……”崔玉辉真想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今日他找人给自己算了一卦,说是凶,他本以为凶在山崩。 没想到是凶在他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 秋无虞,“…崔师弟,我知悔峰其实不怎么需要修缮,桌子也还能用上百年。” 崔玉辉,“…秋师妹真是勤俭,堪称宗门表率啊,我必然不负师妹。” 珑玉觉得,利益的小船果然是说翻就翻啊。 楚江在一旁陪笑,“其实近日多雨,山体本就不太稳固,不是什么大事儿。” “言之有理啊,”崔玉辉笑的脸上都快起褶子了,“看样子珑玉师妹修为又精进不少,连山都能炸开了,不过师妹下次得小心,千万别伤着自己。” 说着,崔玉辉从胸口里掏出个面上烫金的红包递到珑玉手上,“师妹定然是受惊了,快些压一压。” 珑玉,“……” 她收的不是钱,是崔玉辉苟活的敲门砖。 计寰云与萧若岂对此已经见怪不怪的。 宿灵息不喜欢人多的场面,吵吵嚷嚷烦人得紧,“好了,既然没什么大事儿,此事也算是告一段落了,我回去必然会严加约束弟子,今日的损失也由我承担,楚江你去回复掌门吧。” “是,三长老,”宿灵息都开口了,楚江和崔玉辉自然是一百个答应。 “师尊先走,我还有些事儿要去办,晚些回山,”珑玉看着众人散去,对宿灵息道。 萧若岂,“什么事儿啊?” “女儿家的事儿,你少管,”说着,珑玉御剑飞出去。 宿灵息没有阻拦,“走吧。” 计寰云跟在他身后,“师尊心中明知她撒了谎。” 宿灵息若有所思,“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将她送到知悔峰,严刑逼供?” 计寰云默然。 他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计寰云,“师尊就不想知道她为何撒谎吗?” 宿灵息,“她不愿意言明,自然是有理由,你我又何必刨根问题,走吧。” 计寰云彻底没招了。 ------------ 23 玉玄武 宿灵息领着两个弟子走后,其他人也接着离开,崔玉辉着急去安排人重整山林,倒落的树木确实还能活就原地扶起来种下,也省了一批苗钱,若是活不了就同山石一起捡回来,日后修缮、新建房屋都用得上,实在用不上,也还可以卖出去。 总而言之,能省则省。 珑玉在众人离开后见缝插针地溜了回来,时间由不得她一块石头、一铲泥土地挖,她蹲在地上再次引出神识游絮,游絮毫不阻碍地纷纷扎进土里,游的很快,不过片刻珑玉就找到了自己放在山洞中的东西。 虽然只是碎片,但她心中却欣喜万分,山洞塌陷,洞里的东西应该是同江殷梦埋在一起的。 四方游絮朝着一处汇聚,被找出来的东西越来越多,可其中却没有江殷梦的影子。 怎么会没有呢? 鱼难道还能再泥里面游不成。 珑玉忍不住开始怀疑是不是她想错了,江殷梦或许是被埋在了其他地方,她准备在释放更多的神识游絮加大范围,刚动手却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泥土小将她的脚往上顶。 什么东西? 珑玉挪开脚,一个比拳头还大脑袋钻出了土,那脑袋像一块白玉,只有眼睛是翠绿色。 它努力往外面爬,很快就露出了前腿,龟壳,后退,尾巴……等它终于破土而出后珑玉越看它越觉得眼熟。 玉乌龟四肢撑着身体高高将脑袋仰了起来,它背部飞出一道光,那道光在珑玉旁边落地,变成一个人。 江殷梦被日光照的眉头紧蹙,天雷劈下来的时候,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可就在死前他被吸进了一片黑暗和温热之中。 要找的人找到的,珑玉顾不得那只玉乌龟了,收了浮絮上前扶着江殷梦,掏出颗愈灵丹递到他唇边,“快服下。” 江殷梦面色惨白,衣衫上不是泥巴就是洞,珑玉都能闻到一股被雷劈糊了的味道,但好在她周身的灵力波动却要比往日浓厚许多。 珑玉仔细查看发现他如今已是仙道四境巅峰。 珑玉心里没有对他一日升三境的震惊和羡慕,只有对他命好的嫉妒。 他这个境界卡的十分微妙。 升门大比按照修为分为甲,乙,丙,丁两组,甲乙二组乃是九境以及以上修士,凡九境之上修士皆属内门,故而这二组不参与升门大比,只论惊鸿榜上排名。 丙组为八境之下修士,丁组为五境之下修士,除亲传弟子之外,凡是修为在此组境界都必须参加大比,大比不看弟子原本是何身份,只按照排名,每组前一千为内门,顺位两千为外门,余下归属为杂役。 这样的规矩之下,实力越强者自然就越有优势,江殷梦的突破微妙也在这里,若他突破到了五境就会升入丙组成为炮灰,而四境巅峰却能在丁组杀出重围。 命真好啊。 江殷梦目光落在珑玉的手上,纤纤玉手此刻连指甲缝里都是黄泥。 珑玉见他盯着自己的手,以为他是嫌弃她手脏,“我忘记用手刨过黄土了,我给你换一颗。” “我没有嫌弃。” 江殷梦拦住珑玉,低头衔走了她指尖的丹药,丹药入腹,珑玉见他眉头舒展了,脸色似乎也红润了些,开口问,“你好些了吗?” 江殷梦想说声谢谢,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下去,“好多了。” “那天雷吓死我了,”珑玉还是有些后怕。 “我也没有”江殷梦落在珑玉的肩头安慰的捏了捏。 “还好那只乌龟救了你,唉,乌龟呢?”珑玉低头一看,脚下只剩一个洞了。 “你们总算是想起我这个大恩人了,”玉鱼龟不知何时不远处倒地的树上。 珑玉越看它越觉得眼熟,“你是龟背玉?” 它和龟背玉后背的纹路真的一模一样。 但是龟背玉不是护身符吗? 怎么活了。 “什么龟背玉,我乃是玄道山世代供奉的玉玄武,”玉玄武骄傲地举起脑袋,蔑然看着珑玉。 “玄武?”珑玉下意识看向江殷梦,后者同样震惊,青龙白虎,朱雀玄武乃是四方神兽。 玉玄武是玄武神兽的后裔,因与玄道山始祖有约便一直护佑玄道山,直到近几百年玉玄武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 有人说,玉玄武死了,也有人说,玉玄武与玄道山始祖的约定结束了,可不管是何种缘由,这几百年来玄道山日见颓势,昔日的第一大宗,巅峰时期的玄道山曾同时出现过三十六位十四境修士,如今只剩下了清道子一人。 几乎所有人都默认,玉玄武走了。 玉玄武,“你们惊讶什么,又是哪个王八蛋传我死了,怎么了死的?死状为何?” 珑玉,“没有没有,我就是好奇,你既然是玉玄武,又怎么会被清道子前辈送给我师尊呢?” 玉玄武叹了口气,“因为清道子要死了。” 什么! 珑玉与江殷梦同时静默。 修士的寿元也是有限的,十四境修士的寿元可至千岁,千岁之后若想不死只能一条路,那就是突破十四境到达传说中的生死境,可惜自古以来还从未有人成功到达生死境。 清道子若死,玄道山的地位就会大跌,以修仙界弱肉强食的本性,必然会有人上门寻找玉玄武。 玉玄武虽是神兽后裔,但它却并不擅战。 珑玉,“所以是清道子前辈将你送给师尊,其实是为了让他庇护你。” “你也可以这样理解,”玉玄武打了个哈切后趴在泥土里不动了,“救他费了我太多灵力和精神,你们要是没有什么大事儿我就睡了。” 两人还未开口,玉玄武身体缩小重新变成了龟背玉,好在珑玉也没有什么需要让玉玄武解惑的,既然师尊收下了它,那应该就是答应清道子了。 珑玉将它重新捡起来,忍不住嘟囔,“难怪师尊会将这东西给我。” 江殷梦,“为何?” 珑玉将龟背玉收了起来,觉得这件事儿没有隐瞒的必要,“你大约不知道,我父亲曾是清道子的关门弟子。” 曾? 江殷梦稍加思索朝大概清楚了缘由。 玄道山弟子皆是出家人。 出家人若想娶妻生子必然得还俗。 江殷梦,“原来你是随令尊。” 珑玉摇摇头,“不不不,如果见到他们就会知道我其实更随我娘。” 江殷梦一愣,“你想让我见你爹娘?” 珑玉觉得他的重点儿和自己的重点儿完全不在一个点上,“我不是让你见我爹娘,而是想告诉你,我随我娘。” 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她都随她娘。 “哦。” 珑玉觉得他好像有点儿伤心。 她以为江殷梦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奢望亲情的,可现在看来好像是她想错了。 唉,不就是见她爹娘吗,见不到她还有别的办法。 珑玉朝他伸手,“我的万里鸢呢?” 江殷梦摸了摸腰带,才想起并没有将她的芥子带在身上,“我放在三峰了。” 珑玉就知道他没带,“走,我们去三峰。” 江殷梦盯着珑玉的脸,“你确定要这样去。” 看崔玉辉就知道,珑玉若是光明正大地出现在三峰,三峰的众管事儿一定会接二连三的来拜见。 珑玉想了想,说,“这样不就可以了吗?” 江殷梦的眼前的人变成了一只拇指大小的黑色蝴蝶,蝴蝶挥动翅膀落在他的肩头与他的衣衫融为一体。 “如何?” “不错。” . 江殷梦带着肩头的小蝴蝶回到三峰。 他一夜未归,三峰变化的他险些不认识了,路上的石灯擦的锃亮,像鸽子笼一样的弟子楼外面挂上了花灯与彩带。 路上还不停的有人提着花灯上前询问,“宗友宗友,买一盏灯吧,今夜在引川河放灯,可保佑宗友升门大比直上青云。” 江殷梦这才感觉到,升门大比真的要开始了。 “不贵不贵,一盏灯十颗灵石,很灵的宗友。” 珑玉向他传音,“又到引川河放灯的时候了,今夜一定很热闹。” 升门大比之前挑一个上上佳的黄道吉日在引川河放灯,是长情天的传统,至少从她来到长情天之前就已经存在很久了。 江殷梦掏出灵石,“两盏。” 珑玉,“你都注定是第一了,还浪费钱买灯,这可不像你会干的事儿啊。” “你说的有道理,我应该向卖灯的收钱,”江殷梦,“对了,你站在我肩上也得收钱。” “……”,珑玉气鼓鼓地飞了起来,待会儿他被人打死,血别溅她身上了。 “呀,蝴蝶,”卖灯的人伸手就要去捉珑玉,江殷梦眼疾手快地拦住他,沉着脸“别动。” 珑玉吓得连忙回到他的肩头在不敢乱动了。 “原来是你的蝴蝶啊,”卖灯的人汕笑两声,“抱歉抱歉,是我有眼无珠,对了,灯还要吗?” “不要了,”江殷梦绕过这人往前走,在身后人的挽留下,走向另一个卖灯的身边,“两盏。” 珑玉噗嗤一声笑了。 真牛啊。 身后那人脸都绿了,“宗友,要不要这么小气啊。” 不就是只野蝴蝶吗? 至于吗? 江殷梦不搭理他,掏出灵石给新的买灯弟子。 “宗友真大气,”新卖灯弟子收下灵石,嘴角都快要裂到后脑勺了,不仅赚了钱还看了场好戏,可不就令人喜笑颜开嘛,“是要水灯还是天灯。” 珑玉,“水灯是莲花灯,天灯是孔明灯。” 江殷梦,“你喜欢什么灯。” 珑玉,“一样一个呗,这样天知道你的愿望,水也知道了。” 江殷梦告诉那人,“都要。” “好嘞,那宗友拿好了。” 江殷梦提着灯,进入弟子楼。 回到房间,珑玉就变回了人,江殷梦去取芥子,她就坐在八仙桌上玩灯。 “给,”江殷梦直接将芥子给了珑玉。 珑玉刚取出万里鸢,铃铛就响个不停。 萧若岂的消息最多。 她看都没看,就将传音捏碎,她找到阿娘,仔细一看,两人上一次对话已经是两年前了。 两年前,她娘告诉她要和阿爹去一处上古战场秘境,从此就再也没有了音讯,当然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修士修行闭关,试炼,动辄就是十年百年不联系。 她早就习惯了。 珑玉随手掐了个诀,传了条音给她娘后,将万里鸢递给江殷梦,示意他看。 那几行字如峰涌般钻进他的眼中。 ——阿娘,不知你和爹此时在天涯何处,今日传音是想告诉你上次同你说我讨厌的那个人是骗你的,其实我很喜欢她。 ——她叫江殷梦,你一定要记住她的名字。 江殷梦看清后微微一怔,他真的以为珑玉只是来拿万里鸢的,这时珑玉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我娘看见你的名字,你们就算是见过面了。” ------------ 24 小郡主 男子点头,他撑起油伞领着何夕往别墅大门走去。庄园内的花草显然长时间没有被修剪,它们野蛮生长,看起来糟糕透了。 虽说程老给东方雨平讲过,整个争霸比赛的地图,大到这些原始人要足足走三年,也就是东方雨平这些玩家一天的时间才能够走完地图的直线距离。 :就是见见面,聊聊天,看看电影,吃点美食,娱乐娱乐,嗨皮嗨皮? “剑阵威力强大,我们需要把力量集合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破开剑阵!”这般想着,魏麒便对着在场的众人高声道。 看人家是新来的,一没人脉二没背景的,谁见到了都会踩一脚是不是? 同一时间,秦天心中一种不祥的感觉浮现,暖洋洋的丹田此刻一股寒冰之气弥漫。他的丹田,那一瞬仿佛被寒冰给冰封了,而后奇经八脉仿佛也是被冻结了似的。 虽然这个林星辰挺烦自己,但是我和你妈的事情,跟你有鸡毛关系? “卧槽!”矮地龙下意识的打了一个激灵,低声骂了一句,瞬间觉得脊背生寒,猛然坐直了身体。 “如果我说不呢?”秦羿转过头来,冷冷的望着刘阳,嘴角上扬,露出一抹邪气的冷笑。 过了许久,身旁传来一阵‘擦擦擦’的脚步声,一个穿着明黄色坎肩儿的老大爷走了过来。 “咳咳。”付二冲干咳两声就打算过去和这几十号新兵见个面,讲讲话。在他的意识里这帮人已经算是第二连的新兵了。 “主公,可是在想何时能再入长安?”就在马超恋恋不舍看向长安城的时候,一位二十出头的青年,丝毫不惧打断马超的情思,开口说道。 这边两人在向城门口艰难的推进;那边,丹门门主丹离带着一干人等也着急忙慌的往城阳赶。 话说到这儿,没有再说下去,因为她想说的是怪不得人家把自己介绍给他,他一点都不动心。 程咬金也是派人去叫阵,然后一将扛着大刀就杀出来了,程咬金手中的天罡宣化斧,猛的就要举起看下去,施展三板斧的功夫。 这些事情叶平宇不好去问叶涛,叶涛不向他说,自然有人家不说的道理,如果专门去问,那就不好了。 不过,这次颁奖的人员,可不是马超了,而是庞德及丑哥。而颁发的勋章,也都是黑铁打造的。 这个第一条职责就是非常的重大,重大的对外经济合作战略就是商务部提出来的,相当于国家的智囊高参,职能全部是对外的,把这个首先放在了第一条。 “你真好!”袁三爷顺势抱住陈寄凡,把脸往她身上噌了噌,冲一脸无欲无求的狗剩狡黠的眨了眨眼睛。 在虚神界有一个有名的地方,叫做虚神角斗场,这里可以说是真正的高手聚集的地方。 唐轩顿时被欧阳老师的这个提议搞得有些莫名其妙,话说自己却是医术了得,但是也不是谁都可以得到他的救治的,不过,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那就遂了大家的心愿吧。 理论上,能够自动吸收活性物质的,人,动物,或者植物,只要有活性物质,都能进化下去。 杨彪和袁子厚看着火山将崩的舒语默,又对对眼神,一时不知该如何应答。 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的左腿傀儡义肢,有一处深深地凹陷了下去,已经无法彻底恢复原状了,还好的是,普通的移动还不至于受到阻碍。 碧欢大帝突然伸出一只手,无尽的寒流在连云城内上演。碧欢掌控的火候非常的到位,周围数万修士只感受到身体异常冰冷,但却没有一人受伤。 因为在孙悟空还没有出生之前,他就已经被派在这里看守魔头了。 那明若寒明明是个伪病秧子却瞒骗了这么多年,那背后的心思恐怕根本就不是勾心斗角这四个字能形容的。 毕竟,父皇登基才不到两年的时间,而且还是父皇逼迫大友皇子自缢而死,四国与九州上的部落,对于父皇还不是很认同,褒贬不一。 柳长风不敢相信的看着林峰,后者点了点头,柳长风连忙拉住林峰,前后左右看了一圈,这才放心下来。 此时马超就在沮县城下,连攻了三天,都被毛遇春的人马给挡回来,官亭、武都、河池连续失守的消息报到了马超的大营,马超看着沮县城头漂扬着的毛字大旗,只如困兽一般的嚎叫着。 胡天居然直接将脖子往前面一伸自己送到了刘正风的剑刃上面自杀了。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沈眉佳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赶到这里。 当朗飞进入凶兽森林的那一刻起外面的大阵瞬间起动了起来,只见一个巨大的透明罩子,将整个秋兽森林彻底的罩在了里面,不管里面的那些凶魔如何攻击,都是没有任何的办法将大阵破掉。 那些等在寝宫外面的大臣都出来了,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等诉你等一会,没听见吗!”一边说一边刀下用力,又在眭固的身上拉出一道口子来。 前边的几局都是没机会拿出来,这一次只要被他拿到,他有信心杀掉对面。 最关键的是,明雨在这一个赛季,如此的磕磕绊绊,最后濒临降级区,打到生死局的第三场。 杨初裙默默地看着沈剑南,对他充满希望,相信他能救自己脱身。薛玉狐慢慢地退到外面,这把刀时刻便能割断杨初裙的脖子,众人都捏了一把汗。 热闹的主席台呈现着别样的风采,而四周玫瑰弟子的看台上则是一片片纯欢呼的浪潮。 她的这一招极为奏效,成功制止住了虎堂的冲撞。双方帮众拥挤在一处,全面交战变成了单方面的,单点拼杀。 陆良生摇摇头,后退到猪刚鬣那边,这次他过来的目的,自然不是威胁,对方既然话已说到这里,再强硬下去也没有用了。 ------------ 25 少年(小修) 三天双倍经验,这在巅峰已经是一个很豪气的奖励,起码玩游戏这么久,同天也没有遇到过几次,大部分有这个奖励的时候他都不在。 如果没有落雨生根的存在,现在他们依旧和之前的所有游一样,他们才是游戏的主宰。 一听,亚哈尔笑容不由得一僵,收回笑容,回头横了那黑衣人一眼,冷哼一声:“白痴。”起身,朝着二楼走去,留下了那个一脸呆萌的黑衣人。 一只放在陈肖然腰间的手,沿着他的腹部往下滑,似乎想抓什么东西。 这让向罡天有些发疯,如果沈雨凤出点什么事,那到时就算是杀掉他们三人,也无法弥补。 柳十三的话音刚落,一道黑气突然朝我们袭来,我赶忙运起阴气抵挡。 这对于他来说绝对是不能够忍受的,要是是四大顶级公会,那么他没有话说,可是那些不入流的三流公会居然也敢来,简直是不把他放在眼中。 对此,罗昊面色再度一变,呼吸在瞬间变得极为苦难起来,心中也是叫苦不已,你自己都不记得了,我第一次见你,我怎会知道。 听到对方介绍,罗昊心中依然产生了GOU买地冲动,若是此丹药真有如此功效,倒也值得一买。 这两种情况,无论是哪一种,都能让我愧疚胡晓燕一辈子,我到现在才终于明白张莹莹以前给我的那句话,胡晓燕给我付出的,比我想象中要多得多,我欠胡晓燕的一辈子也还不完。 尤簌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约束地和他一起走到KTV门口。 核心被动技能你现在才给,而三头六臂这种神话技能你现在就给?这是不是哪里有问题? 雷霆起势,激荡的电光火花环绕在棍身之上,顿时传来一阵阵的乒乒乓乓的交击声。 靳鹏这才明白,李野在回到清水之后,没有立刻去他家帮忙,而是过来照顾李娟这个妹妹的原因。 林长安作为张清的副手,算是二把手了,因此在坊市内知晓这个地位的低阶修士都客气的称呼林二爷。 只是他有姬有鱼陪伴,崇侯想必很孤单吧,倒是还有崇应彪这个儿子,只是这个儿子有些坑爹,只会惹他生气,让他怒火中烧,完全没能在崇应彪的身上感受到父子之间的亲情。 而赵翼衡,看着程婉瑶跟韩腾煜一起离开的,他的脸色则是有些不好看。 半日过后,已是深夜。他们跟着陈默来到了三大家族之一的黄家。 而远处望着林长安进入闭关的身影后,陆长老缓缓低头看着玉盒内的三颗破阶丹,嘴角不够缓缓勾起。 但是他告诉了何止然的寿数,这是大恩,受何止然一礼,合乎天道。 一听这话,张惰峰猛的端起自己那杯还有一大半的碎冰,哇哇的往嘴里灌。 双方觉得试探够了,杨升先试用战技打向萧然,萧然被动防御,在防御的同时趁机打出去一个战技,杨升反应慢了一点受到了情伤。 吴昊被南宫开心一脚踹飞后,除了安希,龙家的其他人立刻围了上来,但没人敢动。 周五,许辉婚礼前一天,早上八点,英雄争霸赛决赛现场。 龙羽开口道“我和龙辰是一定会参加的,你们呢?”龙辰默默的点了点头。 他准确无误袭向我的唇,他的动作有些暴虐,毫不犹豫撬开我的唇齿,啃噬,舔咬。 “父母牵手,代表家庭和谐,家庭和谐是培育孩子身心健康的重要环节。”楚诗琪振振有词道。 骆洛神的号码,马素素费了好多心机,方得到,她一直没有打过,今天是第一次。 突然,众人嗅到了一股怪异的味道,循着味道看着,却见姜庆两腿发抖,裤子湿了。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余万丰揣着明白装糊涂的问道。 难怪她刚刚狂妄到无边,原来是有狂妄的资本,这丫头真不简单呢。 “不要这么丑的话,你只能扮压寨夫人了!”秦浩无奈的摊摊手。 本就时日无多,又逢一场大战,老祭灵彻底撑不住,开始散精,随时都会彻底死去。 他只不过是试探苏楠天,并不抱什么希望,可是却没有想到,那三个字竟然能带给苏楠天那么大的动静。 之前徐荣还对赵云有些抵触,别人都喊赵云主公,徐荣却没有,尽管赵云救了他,徐荣心里一直在犹豫,在观望,他担心赵云跟别的诸侯一样,一旦实力膨胀之后,就割据一方,另有所图。 只是那花纹,我盯着看得久了,竟然有种莫名的熟悉,就像是在哪里见过。 “嘿嘿,这可是你自找的,就让你尝一尝我的拳头吧!”眼看就要近身,苏慕提起拳头就朝着江庆的脸上砸了过去。 然而,那些两人体内流出的血就如同楼新的血液一样。楼新心中愤怒,走出山寨后就放火将这个山寨点燃。 “慢着,我可是诺力公国的三王子,要死至少也要死的庄严一些!”感受到对方那强大的能量,三王子知道不敌,连忙开口喊了起来,苏慕已经去搬救兵了,他现在是能拖多长时间就拖多少时间。 更重要的是她不想因为白静那次失败的刺杀打破了她和龙御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和感情。 好在赌场方面及时开启了新的赌局,将他们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一众人架起云头,飞过几座山头,遥遥看见前面的城池,一排排的房屋绵延开去,不见尽头,一根巨大的石柱上有一颗硕大的夜明珠,光华夺目。 就这样,王兴向楚枫三人说了一些这里的规矩和需要注意的事情,三人也大体有了一些了解。 “谢谢!太感谢大哥了,您放心,任务绝对完成!”子墨连忙应承,带有点头哈腰的感觉。 见我一直都不回话,吴萱也只能默默跟着我,她似乎也不打算将事情告诉我。 ------------ 26 升门大比 然而这时,一道微弱的感应传来,他心中疑惑,不由得睁眼看去。 前后遭受到镇元子,沈浪,百草仙人三者的轮番攻击后,蜃龙伤势有不断加重的趋势,气息也有所衰弱,但战力却丝毫不减,再度朝着三人发起攻击。 说罢,她最后深深地望了少年一眼,这才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沈浪一声令下,随即施展出血灵九变,化为了赤瞳牛魔王的姿态,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朝着对面的一众妖修撞了过去。 我连忙从沙发上蹦起来,倒是叶婉清,从容的整理了一下衣服,然后坐到了办公桌前。 “你你是,沈沈浪!”周伯光指着半空中的那名白衣长发的青年,浑身发颤,惊恐的说不出话来。 本来指望曹学亮帮自己脱身,可是没有想到曹学亮已经走了,实在是让人失望,不过运气不算太差,正好碰到了关灵雨,总算是把这件麻烦给解决了。 说完,她立马就反应过来了,怀中抱着酒,十分尴尬的坐在那里,脸红红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向赵无极解释了。 到了h市的时候,天上正下着毛毛细雨,仿佛是我现在的心情一样,非常的沉重。 丹王心想,冷江龙虽是上校,但还不是冷军将。堂堂丹王,他还是要给足面子的。 甚至于,对于今后,才做其他机械工具都是很有帮助的,毕竟,究其根本,这些工具都是机械罢了,都是需要机械语言的驱动的。 “我连战将级的门槛,都没有来得及迈入,怎么逃命!”战将级的手段,夜辰也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他可不认为自己是眼前的家伙的对手。 此刻,夜辰还不知道他已经引起了轩然大波,也没心情思量着那些大人物心中的想法,他进入了空间的第三层,脚步走到了尽头,跟许多三星破禁境的人擦肩而过。 生态圈体系中的核心设备是靠费恒的合成能力制造的,虽然通宇已经有了这方面的资料,但制造技术还达不到要求,所以才会对无重力生态圈的改进进度缓慢。 有人沐浴不朽之血,带着辉煌的战果凯旋而归,亦有人不敌对手,被生生打得爆碎,形神俱灭。 念及此处,夜辰的眸子掠过了一丝寒芒,寒冰剑的剑刃上寒光耀眼。 眼前的这位延嘉卡,只是一名军主,就已经能够和地球联邦最顶级的几名强者分庭抗衡,甚至还占了上风,而其上更是有着众战王、主宰,可以说,其实力完全可以碾压地球联邦。 他的前面放着个老旧的半导体收音机,平时他总是开着,不为别的,就是闹闹耳朵,但刚才不知怎么回事,收音机突然发出啪的一声,然后不响了。 两个疯狂的人凑到了一起,那么结果,也许就会是一个更加疯狂的行为。 刚想着,却不料听到了夜辰的话,刘启凡才明白过来。对方不是不懂官场的人,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同。你听人家说什么,将自己看到的发生事情向局长汇报。 萧飞说完,身形一闪,消失在他们面前。神光再次闪动,就出现在广阔的岩浆海洋面前。岩浆海洋的中心,温度还是那么炙热,简直是集中了火星的所有火系力量与一身。上次还出现过一只熔岩火魔,不过已经被萧飞斩杀。 大黄牙这次带上了一百二十个手下特战队员,乘坐了四艘缴获来的美制高速炮艇,在傍晚时分就出海了。 因为他这一声惊叫,屋里的林家夕也听到了四万,虽然他不知道具体情况,但是光四万这两个字就已经足够让他振奋了。 “可是被别人认为我们没什么本事,难免让人觉得心中不舒服。”胖子说道。 李连长的这个判断还是很准确的,手下一排的兄弟们手脚并用,迅速攀爬过了山头,下面就已经出现了北山阵地了。 “兔崽子,你给我装,继续给我装!”一声言落,一位孔镇的大伯抡起膀子就过去了,却是被这一担架随行的几位十来岁的,孔镇的少年,上前护着。 他终于想起来了,这陈浩就是三年前,在高陵县高中出了名的网游狂人,彻夜不归的典范。 “别紧张,我们是来询问你和部落情况的!”苏武坐在他身旁,和蔼地。 远处,夜色星光,浪莎城外,九尾丘陵。一座露天气派的垒砌建筑。四下,多克拉柱,围绕,巨柱之上明珠,火把透射。 下午放学后,带着胖子和大板牙一起回家。在下午最后一节课的时候,朱刚和沙和就打电话通知了萧飞。 ------------ 27 人前死敌 那十几名来自中州的九劫境强者,是被吴至的这番步伐,给彻底震慑住了。 因为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该死的,这似乎是最糟糕的状况了。”战国脸色阴沉到了极点。 路飞说出这样的话语是他们没有预料到的,特别是刚才还经历了那种事情。 这会转过来,龙浩也不会买,但是想看看。不但想看看,还想摸摸。 “是什么人,竟敢和我抢东西?”头戴玻璃罩子的天龙人很是生气。 等她完成了这一系列的操作之后,把这块豆腐放到了桌子上,就没有再管它了。 正如方诺过去所判断的,会被消耗的物品只需10点恶意值就能构筑出来,因此,他在做这件事时完全不心疼。 动物通灵者?方诺将陌生男人的形象收入眼底,对方的装扮没有山之村村民这般朴素、简陋,也不像某位“能人”那般把自己弄得神秘兮兮。 这样当然让他逐渐失去了人心,期间还有人离开,但最终都没有再见过他们。 然后他们看到庄重明蜷缩在地上,痛苦地捂住下半身,因为疼痛,他的身体弯曲的像一只大虾。 慕容雪同时也负责着巡防,一般巡防一到两个时辰换一下岗,慕容雪带着巡逻士兵到长安城城门下的时候,瞧见了那已经不成人形的贺氏。 李欣玥的话让徐红琴很感动,于是做事的时候,用了十分的心意。 毕竟敖西还不是神,他们认识也就一天,真有个死伤,敖西也不会有多愧疚。 傀儡的身体在剧烈的爆炸声中被撕裂成无数碎片,黑色的残骸四处飞溅,机械的金属声在空气中回荡。 原本对方是坚持要来苏甜的办公室找她谈的,但为了避免陆少爷横插一脚,到时候又破坏了,她还是打算亲自过去他们那里。 庄重明没有给她请医生,扔给她一瓶酒精让她自己消毒,不消毒那就等着伤口发炎。 随着调查的进展很是顺利的完成,没有丝毫的阻力,直接出乎了所有人预料。抛开那些近期异样的表现之外,一切真的干净得如白纸一般,没有丁点纰漏。 那人一脸受宠若惊,连忙凑上来,搓了搓手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开口道。 你说是个百年灵芝吧,大伙还是能信的,毕竟礼轻情意重,意思意思就行了,毕竟百年很常见。 秋风见我这么说,竟然不自在的低下了头,我笑了一下,下意识的在她的额头上摸了一下,然后才转身说道:“你们这帮畜生,喝酒都不叫我,赶紧给我倒一杯”。 赵天明笑笑,他其实和一般的古玩爱好者不太一样,其他人,只要是看上对眼的,自己喜欢的,价格合适,也不介意花点钱买下来,赵天明的目标,则更多在于捡漏,一般的时候,很少出手。 “是,但是总有些事想问一问,不还得找原来的人问嘛。”阿容想问的是阿叶的事,阿叶当初送钱给管事时,那么巧的被浣衣楼的大管事发现了。阿容当时就觉得太过巧了,但是绝对没有往别的方向想,现在却不由得不疑心。 这时二进制和洪啸海都跪了下去,而闽中元也跪了下去,嘴里也不知道在念着生命咒语,念了会咒语,只见民众的手结了怪的手印举向天空,然后大声喝道:“开”。 当然,本来他对阿容的用药能力也十分肯定,但今天才知道这姑娘已经超过自己的想象了,只是究竟是超乎想象的好,还是超乎想象的差,那就只能是手底上见真章了。 怀着心事将一大碗拉面吃完,无月的心里终于好了一点,这种味蕾刺激法果然转移注意力还是很不错的。 和药农拉完了家常,那野毛子就拽着她的甲子一角,拽着她往前头走,阿容也习惯了,肯定是前头有什么好吃的野果,野毛子经常拽着她去干这事儿。 毕竟除了老师讲道以外,圣人之上已经无人可以传授,纯靠自己去感悟不但耗时耗力,还会走上不少弯路。如果能够得到摩罗的六欲天参悟,那对自身实力提高绝对大有好处,更能节省大把的时间。 和宁山他们一起,林天并没有再在魔天广场上面待多久便离开了,离开了魔天广场,林天他们便回到了他们那一幢别墅之中。 但是这位爷,常年盘踞在城外的江南古镇中,近些年来,更是很少出来走动,今天怎么登门拜访了? ------------ 28 好朋友 “呸!禽兽!”苏清歌差点没啐他一口,一向修养良好的她爆了粗口。 “要看主公的诚意了,这些事情,臣等不敢多言。”张昭摇了摇头,没有支招,这种事,是主公家事,他不好说。 揉揉太阳穴,此时的洛清寒只觉得现在的苏清歌比他以前面对的所有对手都要强大,让他头疼不已。 她开始确实看中的就是她,像她的武功底子,锻炼一番绝对没问题。 晨曦巨人死了,地下魔物也死了,释放晨曦巨人的老法师,感觉眉心一痛,一道烙印生成在他的额头。 “那我禽兽给你看看!”他勾起她的下巴,便想吻住那自己想了好久好久的唇。 虽然麦克格雷迪不相信自己能半个月时间恢复,甚至有些觉得自己是被欺骗了,可对方就算是应付的做个按摩,也不能这么敷衍吧? 数量少也就罢了,在森林之中的各种机械,传递给火鸦一号的所有细节经过计算,就判断出地下有个庞大的空间,里面到处都是这种魔物。 而且长得帅也只能看看而已,能用吗?能吃吗?而且看多了不会觉得腻吗? “好了好了好了,我就那么一说你就别太当真,你这伤是怎么回事儿?”赵国栋问。 坐在那个皇城之中等着他的,不是如同别人家的父亲一样的男人,而是一个君临天下的王。 “从今往后,每一个赛亚人都给我开始训练!而我定期会送一些强大的怪物过来!若是你们打败不了!就死吧!”巴达克又冷声说道。 然而眼前这个,她怎么看都比传闻中那个无心无情的男人要差远了。 老猪也曾想过直接化妆一下去接近那里但最后还是被刺刀等人否决了这样做的风险太大了且不说那实验室的防御体系相当高级防范森严就算是接近了或者进去了一旦里面跳出个什么七星神王那还不得gameover? 闻人雅笑着眨眼,说道: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看到巴达克的表情,以及这样的话,猿飞日斩顿时明白了!他可是被忍界称为忍术教授,又在火影的位子上呆了这么多年,心术自然有些门道。 此时我正低着头跪在逍遥王身边听着他身边的如夫人的训斥,而他则一脸淡然的继续吃着菜,好似我们都不存在一般。 霍存、张归霸和张归厚也同时感觉到大地开始颤动起来,还没有反应过来,大地便好像被撕裂开来,如同站立在摇摆不定的大地上,又好像几万匹战马同时踏在大地上,轰隆隆的巨响由远而近传来,压迫着心脏无法呼吸。 “划啦!”第一道强烈的劫雷,伴随着粗如儿臂的闪电,疯狂地砸向了雷雨。 王瑕心里的火更甚,要不是父亲的让她到蒙家与蒙嫣交好,以便接近蒙家兄弟,她是怎么也不愿意到蒙家来的。 “好,那老臣就等公主的行动。”深深的对着慕容昭云鞠了一躬,锦方龙看了自家儿子一眼,直接离开。 唐家正主把她拥进怀里,搂住她腰间的大手微微抚过她的腰肢,目光直直落在对面还在站着的陈超身上。 李峰将军不愧是一个行动派,效率果然出奇的好,当天就派遣了一队魔龙骑兵侦查魔域联盟的动向,然后在当天的下午,南飞长老在尾随安菲儿公众的过程中不幸被花盆砸中了脑袋。 这话果然有用,萧凌听到卫达说他一大早就熬药,也知道自己这突然一病一定让他们操心了。 武则天见他要死了还能开的玩笑,知道他笑语之中藏有玄机。自是放松一下,让他放马过来,看看这个老家伙还有什么花招可以使出来的。 嗤嗤……,蓄满阳之气的陀螺被血红色的剑光瞬间切了个干干静静,林亮欺身上前,身体周围布满了浓浓的光晕,剑光砰砰的刺向去,瞬间消失,光晕上留下了星星点点的坑洼,但是林亮却毫发无损。 这让他想到了锦绣,原先的时候,锦绣腹中也有两个孩子,只是现在,那两个孩子都没了,丧子之痛她是知道的,也不怪锦绣现在变成这个样子。 好好想想吧!”说着,夜长卿已经是愤恨的放下了所有的东西直接离开的房间,他相信,若是锦歌还有一丝的理智,一定会在这段时间内理清楚一切的。 但灵珠若是被毁掉,恐怕自己的那个灵珠世界,也就跟着毁灭了。 他万万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巧合,再回想起路旭东冷冷的那句“关你什么事”,他心底突然就蠢蠢欲动了起来。 这还不算,只要是从外面买回来的东西,不管是吃的还是用的,都要经历过检测无毒后楚楚才能用。 呼伦贝闻言郁闷,这还叫想法简单,他都要主宰呼伦帝国了,还叫想法简单。 ------------ 29 逆星扰命 终于在某一天,姜陌的神念来到拦江之上,这里曾经是陆连枫激战诸多魔道武者的地方。 反正就是什么好听说什么,这可是他们一贯的计量,不知道欺骗了多少武林高手,踏踏实实的为他们袁家卖命,要说里面没有这种因素,那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好胆,火炼道友,你成功激怒了本王!”龙族似乎都很喜欢这个称呼。 相比于姜陌的胜券在握,凤凰门的众多弟子、长老,则是有些惴惴不安。 说他懦弱也好,叛徒也罢,但提里奥·弗丁自己心里清楚,他不惧牺牲,但要他率领麾下的士兵跟着阿尔萨斯和他所谓的血色十字军送死,他做不到。 由于飞沙的密度太大,我现在已经无法看清梁厚载了,只能模糊地看到他的轮廓,此时他也趴在地上,一动一动的。刘尚昂感觉到我没有和他一起后退,又扽了两下锁链,我于是也转过身,朝着梁厚载那边爬了过去。 为了及时窥探十阶破妄境渡劫的动静,那些背后的大佬,绝对给这些人留下了召唤的手段。 在契伯克利的身后,尤利乌斯、达尔蒙特和塔布里希同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当然了,吉安娜,我不会离你而去,不管在何时,何地。”阿尔萨斯温柔地开口道。 最后画面突然像是卡屏了一样,一部老作品出现在了赵元的眼中。 眼看着这些人将马匹打理好,饭食准备好,蒲鲁虎眼珠一转,又要让耶律旱在自己吃饭喝酒的时候跳舞助兴。 毕竟要是没事的话谁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东奔西跑的给这一大圈的转悠下来就为了画地图玩? 乔治这人也是极为孝顺,他当初之所以要跟他父亲提起反叛天兰帝国,也是想要带着他的家人一起走。毕竟入股一旦他叛国之名成立了,而他的家人还在天兰帝国中的话,那他们可就很难能够保全性命了。 因为洛神殿前面的这个封印的阵眼,就是当年李毅留下的本源之力。其实只要李毅回到这里,将自己的留在门前的这一丝本源之力收回的话,那么洛神殿前面的这个封印,自然就会随之而瓦解。 相比于茂州主将府的高大华美,此刻的慕府见得就低调了许多,少了些呆板,多了几分灵动,不显山不透水,但是又不失一将的威严。 电话那一头的塔盾并未发现刘逸飞的异样,在一通正常的催促后便挂断了电话。 凭借着准确的布局和细密的配合,詹姆斯和雷涵语一道将战场切割成了三块,分别是以“拖”为主的后阵、前阵以及以“灭杀”为主的雷涵语主持的中阵。 交手至此,却还听不到兵刃相击的声音。猛地,谷铁心一声暴喝,一道绿芒斩破流沙禁锢,人刀合一,破困而出,落地之后绣春刀横扫,就听一声脆响,终于找到了狂沙刀刀身所在。 最主要的是,只不过是一个拍卖会罢了,冷风倒是不相信自己应付不了。 “呵呵,在传说之中,创造出来仙灵界的人,被称之为仙人。”看着李毅,沃尔夫缓缓的说道。 仿佛地狱修罗场一般,尸体漫山遍野,各种奇形怪状的妖兽、马革裹尸的人类尸横交错地躺在地上,刺鼻的硝烟尚在弥漫,战场的一处战斗声响仍未停歇。 “保险业利好,但你看空华平保险,总应该是错的吧。”盛和研究部,霍茂祥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最新的信息,心里有一丝不详的预感。 “苏姥姥,苏姥姥,徐染阿姨回来了!”一路喊着跑着到徐染家。 摸金阳大声咳嗽着,他感觉自己浑身酸痛,任谁这样一波三折也扛不住,更何况从上面掉下来,摔得他骨架都要散了。 而她的手中,正拿着一把冷寒的匕首,而那匕首,正抵着启儿的脖颈之上。 至少李静没有办法做到,在和曹格如今这样暧昧不清的关系下,跟他要钱。 其实陈晓丽之前比较抗拒曹格这两个字,可因为他爱屋及乌,对自己还有家人的出手帮助,还有这六年来,观察他的言行举止,她改变了想法了。 林瑶伽很久没有尝过这种感觉了,她近乎呆愣地站在原地,过了将近半分钟才点点头。 “这是我们自己种的刺梨弄成的刺梨干……”袁荣仁不太会说话,一股浓浓的乡土气息展露无疑。 冰帘上的碎洞,是否破碎了你的身心,如果还能继续雕刻,你是否会雕出更多的冰花,点缀这不可一世之美? 秦杨苦笑一声,得,看样子是偷懒不得了,至于无视?这个也是不行的,原因很简单,这天神系统可不一般的霸道,就算他不接,那也会强制他接。 短矛带着呼啸声飞向拿枪的一人,那人身体仿佛被冻住看着越来越近的短矛飞向胸膛。 齐昌盛和甘甜有一句没一句的询问关于白石的事,压根没有注意到那些压低的声音。 克莉丝连忙跑到一旁的营帐里,她一般都是住在外面的,真不知道为什么要搭个营帐,不过现在倒是有了用途。 党根红为难,并告之秦杨,说是他刚刚接到消息,说是有个“教师团”明天来这里参观学习,交流什么的,并且还有上面的人陪同。 伊莉莎虽然年纪不大,却也知道,但凡领导这么说,基本就落实了王子雯要成为一名才20出头的“高级教师”了。 皇室隐忍又阴险,真正和皇室的人接触才明白,皇室那些人个个都是装模作样的好手。 是了,她与王子雯的情况一样,都是尚待转正,如是,正式编制都遥遥无期呢,哪里又敢质疑校长大人的“英明决定”? 尽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死去的人已经死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活着,黑蛟命令黑蛟帮的成员打扫了战场。 黄巾军步兵主力6万余人,围攻莱阳城。因为攻城时,骑兵用不上,因此黄巾军的骑兵主力黑龙骑,驻扎在莱阳城和莱西城之间的龙门镇,作为机动部队使用。 ------------ 30 烂好心 且说赵谦等老臣随天子被刘备掌控,后来关中被姬溪夺回,刘备便将天子和满堂朝公全部掳来了成都。 为首的中年男人目光急闪,虽然从来不曾听说,更没有见过这位笑儿,但他感应到了笑儿身上散发的纯正神兽血脉气息,还真是不敢怠慢。 霍九儿环顾四周,见百余名金军呈偃月形半包围了自己,只留下向西的缺口。可是西边正是自己来的方向,那边有更多的金军正在逼来。 ”可是,我说过龙门客栈最好的酒,最好的肉,最好的房间都留给你了,你为什么还要走?“莹莹也跳下马车道。 看来,这系统要比想象中的还要复杂,隐藏着更多的秘密,需要自己一点一点摸索才能了解。 这名光明神族的长老叫帝翱,墨羽两个月前在昊天城主府和他见过面,这老头是上古天帝帝俊的直系后裔。 而姬溪在听了之后,顿时精神一震,连眼睛都亮了起来,心里一百二十分的赞同姬昀的提醒,想想也是,刀剑放久了总会生锈的,必须得操练起来。 “这是什么?”各色干果自己见多了,可是没有见过这样的东西。 武安国阴沉着脸,向炮兵部队下达了命令,时不时的打上一炮,别让城里的人舒服了。 要是仔细看去,定会在那巨峰的周围,发现数量庞大至数之不尽的同种形状的石峰。 她没有说话,而是直接抱起赵铁柱,狠狠的亲吻,在赵铁柱的脸上一个口红印。 接下来的一路,很漫长,一路向东走,从未止歇,跨过一片片星域,奔向玄荒。 “那你给她们看看吧,但是我要声明,不准占她们的便宜!”麻生千惠子带有十足的告诫意味道。 倒是天稚走时,没啥大动静,一尊洪荒帝子死命的追,长得还有点吓人,待他走了很久,诸天后辈都没瞧出他到底是个啥。 生猛大个一边说一边向何大狗扑击,到了跟前一把揪住何大狗的衣领不松手。 许美琳坐在床上,看着张扬,身体慢慢的向后倾斜,优雅的斜靠在床头。 绵绵的身上都是水,之后就痛苦的哭了起来,刚刚真的是太可怕了。 亲眼看到心爱的仙兽坐骑灰飞烟灭,偏偏他们无能为力,这不免让他们恐惧到了极点,生怕稍有不慎,就落得个一样的下场。 此时数名玄照境的高手同时进攻着一个老者,因为散发着五彩光芒的宝物正在他的手中握着。 席良现在早已经没了决断,看到自己大姐已经同意跟随周瑜突围,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至于之后到底会是什么情况,也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三大洲上,散布着几百个国家,其中君临天下的,正是东方中华天朝,中华天朝国力之强,天下无人可知,乃天下公认世上唯一超级大国,史上五大半仙,就有三个出自这中华天朝。 这就是权力的迷人之处,凌霄可以杀了陈儒而不受到任何的指责,甚至在不少人眼中,凌霄这么做是对的。 神宫之门,不知何时也翕开了一道缝隙,灵犀山上的轮回炼神炉,同样生出一股沛莫能御的强大力量,探入神海。 许七身在地下数十丈处,对地面上的动静感应的一清二楚。这千里密林的地底中浊气‘乱’涌,丈许之下的土地受浊气长久浸染,已经改变了本来的‘性’质,变得极为坚固。 “竟然是赵廷出事了?”当周瑜听到云舒带回来的消息的时候他不禁苦笑了起来。 其余六人见这情形,一个个面‘色’如入,身如筛糠,脑海里一片空白。 商队加上萧怒,一共一百零一人,全都服用了幻形丹,化作西部魔族中最为神秘的高原魔形状。 “像你们这种阔少爷是不是都希望自己得到纯洁的爱情。”苏安暖眨巴了下眼睛,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笑容。 她摇了摇头,慢慢将视线转回到豆豆脸上,看见她脸颊的血痕,忍不住用手去触碰了一下,豆豆吃痛闪避了一下。 “安言,在空中的那段不行,动作太软绵无力了,还有脸部角度,你对这个不是一直掌控地很好吗?记得要让摄影机拍到你最佳的一个角度。”顾衣对刚才那段指出了一些问题,楚安言连连点头。 当下一刻林夕的动作,却是让两人一愣,就看到他把这半瓢水放到了他自己嘴边。 萧青阳直接一拳毁了整个农场,就是毁了天网在这里的一个分基地,对他们而言,好比毁灭了他们的家园一样的大仇,几乎所有人都红着眼睛朝着两人冲过来。 所以,彭波本能反应的手及时一挡,由于酒喝多了身体有点不稳,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可惜这个优盘早就被动过手脚了,所以她当然没有办法打开这个优盘,下面的记者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楚安言微微抽搐了一下,她有时候的无厘头估计就是被这货传染的,不过看她这么开心,楚安言心里也开心。 虎锐爱怜地抚摸着阿紫的头发,微笑道:“其实,你根本不知道,爸爸妈妈也有促成我们的意思,只是觉得你一直都没有长大,所以才没有在你面前提。 这样的指挥乐天倒也还能接受,但前提是其他队员也知道战术并且大家都提前练过。可自从第七届NFL开始,袁彬突发奇想用队内选拔赛决定出场选手后,先前的战术模板就彻底被毁掉了。 “居然无视我。”看着罗睺从自己上方掠过的身影,武士的身影忽然消失。 很银月风的门洞,让林峰心中的猜测又笃定一分。进了山门,又是一段很长很蜿蜒的山路,而后拐上一座半山平台。 不过一想到,自己的修为达到了武师巅峰,差一步就突破武将。他的心情又热络了起来。 和他一样,他脚下的大地,身体一丈范围内的一切物体,都发生着类似的变化。就像有水不断注入,它们都变得浅薄透明,产生裂纹。整个宅院要千疮百孔,甚至化为灰烬。 ------------ 31 不至于 那一夜,没有人知道神威候、刘贵妃与养心殿内,生死未仆、昏迷不知醒没醒的天子说了些什么。 但夏凡现在已今非昔比,少不了多种进屋的手段,一进去,便看到整个屋内多数摆设都已经不见。 孙昊迟现在一想到之前那非人的痛楚,就忍不住打寒颤。想到以后每一个境界突破的时候,都要经受类似的痛楚,他就有忍不住想要骂脏话的冲动。 “师妹,从现在开始,你调整好状态,我来对付他们,尽量不要吸入这种诡秘的气体。”云惊凡提醒道。 “只是宗主,这四十八名弟子,如何择优而取?”司徒允面露惑色。 ”不用,我自己拿的了。“孙昊迟不等药店老板好奇询问,手中戒指流光一闪,紧跟着地上那数百个木盒就不见了,之后他摆了摆手,便走出了药店往宋府走去。 也正是因为自行车和滑板车太贵,导致大部分会长都把目光聚集到了一百金币的旱冰鞋上,只不过么买的人太多,数量又太少,导致旱冰鞋不用几分钟就被大佬们哄抢一空,至于十个金币的食材,那也是众人哄抢的对象。 那么眼下这一战怎么打?五族中人来势汹汹,主帅不在,恐怕难以取胜。 “九炎术士,您将来一定会是一个通天的人物。”母蜥蜴继续夸赞到。 某人怀中的坛子可不是一般的坛子,这是他为了讨好伊娃炼制的特殊空间容器,坛子里面的空间非常大,某人这么洒了一地,可是坛中的精元竟然不见少。 随着楚源的一声高喊,门外甩进来了一道拂尘,紧接着走进来了一个身着阴阳八卦道袍,蓄着山羊胡的道士。 狼人见到徐峰气势膨胀,也不敢怠慢,马上叫人去军营内找管事,剩下的狼人还是无比警惕的看着徐峰。 林鸣此时潜伏在各个房间的房顶,一家一户的悄无声息打探这房间内的动静。 果然,有了灵力的滋养,那些新肉就像是贪婪吸允一样,开始不断的变得壮大,虽然这种生长速度是极为缓慢的,但是毕竟是逆生长,换成任何一个治疗队队员都是这辈子想都没有想过的治疗方法。 “这怎么会?”林鸣赶紧摇头,一边摇着头一边双手在半空中不停地挥舞。 听到地狱鬼使说的鬼童,我心中有些紧张,于是就追问地狱鬼使。 双掌接触的刹那,红色的气劲陡然溃散,露出了李梦颜的玉手,洪林想从她的脸上寻找到一丝惊慌,但是他失望了,俏脸上全是淡漠。 但是,一个几乎是海上称霸的海盗组织的老底,不用算也知道数量惊人了,那批财产运回来之后,林沧海就直接将它们安排在了这里,但是现在看来,是时候去换个地方了。 “浮竹队长,我想问你,如果是让你选择尸魂界和你最重要的东西当中只能选择一个,你会选择什么?”林鸣很认真的看着浮竹十四郎。 其实他知道墨宇擎天打的什么主意,他恐怕是要在琉璃宴上当着所有大臣的面将萧玉敏赐婚给他。 正当大厅氛围渐凝之时,孟德急匆匆地跑了过来,满身的汗水,楚芸怜闻着,眉头紧凝,这对嗅觉灵敏的她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好剑。”狼王看着手中的蓝腈剑,苍白的脸色上也是现出了一丝的赞叹,轻轻拂过剑身,顿时就有一阵水波荡漾,就如同真的是由水铸成一般。 她害怕的东西不多,最怕的就是鬼怪阴魂,曾经在无欢城还被锦煜笑话了一番。 虽然心里疑惑她为什么会在玉山受伤,但是他知道她这样做肯定有自己的原因。 “好了,各位哥哥姐姐也不希望我们伤心,只有抓紧修炼,强大起来,才能保护我们族人。”狼宏翔看着众妖狼说道,作为狼族,族人在妖狼之中的地位,还是非常重的。 自从几个姐姐相继嫁人,几个哥哥自立门户后,家里就主要靠龙昆哥哥了。虽说自己的父亲是干部,那也只是名声好听,为人民服务的,又能发个什么财呢。 含笑嘿嘿笑道:“谈完了,三王子是吧。”后面那句他是向着夏龙不羁说的。 放弃功法的问题,狼宏翔立即按照功法的大概结构运转妖元,狂暴的灵气似乎从无尽的虚空之中卷来,按照功法的路径,运转全身,淬炼着他的肉身,最后回到识海之中的妖元海。 “墨宇惊尘不要以为你这样朕就会放过你,若不是为了璃儿朕一定要踏平你凤宇。”慕少恭带着冷意开口眸中怒气不断。 没有想到自己几人在奥瓦斯城救出白云飞的事情,宣光教员竟然都知道,原本以为天衣无缝,看来是自己低估了学院众人的实力。 南吴将领被关押囚牢,寻常军卒捆绑集中在军营空地,以栅栏圈围,密密麻麻的堆挤在内。伤兵的待遇相对好些,被集中在马兽棚内,干草大多被血污沾染的乌黑,被脓水浸的薰臭。 禁闭室内一声冷笑,冯楠明白一旦暴露,天罗组织君主不但不会营救自己,反而会想尽办法将自己真正灭口。 倘若将太极劲用之主动又如何?取敌下盘剑劈上,我左受力右出剑,反之亦然。两相作用之余,岂非力量与速度均能大增?立定不动,迎面飞来的箭夭易躲,倘若迎箭夭射来方向疾奔,却十分不易。 ------------ 32 考虑中 毕竟吃别人的,晓黎显得慢条斯理,时儿住着筷子听她侃谈。然而,李兰催促,吃呀,又不是吃别人的,吃自己的怎么老住筷子的。 什么?鸳鸯戏水房?这是什么鬼?幸好现在客栈里吃饭的人不多,不然,大家一定会把他听完“鸳鸯戏水房”后喷出茶水的这件事当成一个笑点的。 可是,这个城镇的安静,安静的太不同寻常了!就像是,这个城镇里根本就没有人存在似的。 到了8个月后,莫一诺的肚子就真的特别澎湃了,走路都得叶初扶着。 “……为师说的这段话你可听明白了?”清虚真人捧着一卷竹简,朗声问道。 这种招数,她清漪也会用,只要她能在每个房里的关键岗位,安插一个自己的人。 “您的意思是说,‘雪人’马上就要打到村子里来了?”杜子仁一脸惊讶的问道。 豆子也认出了杜长老身上的气味,半蹲在它身边,只是哀哀地呜咽着。 我们到了庄墓,下了车。一眼望过去,我跟王红都揪心,水,都是水,泥,地上都是泥,没有路可以走,可能是前段时间发大水,把这个地方给淹了,所以水退了以后,地面都是泥泞。 次日,几位伤员的伤势都有了明显的好转,芙蕾几近痊愈,两位斥候也已无大碍。 成伟梁插不上什么话,老老实实坐在一旁倾听几位大人物的闲聊。方怡华话不多,坐在一旁只偶尔插进一两句话,她好像对成伟梁还有芥蒂,来到后总共没正眼瞧过他几次。 “那保安军与三边总督洪承畴打过几仗,关系很不好,所以他们不想向洪承畴投降。”郭志一拿了张楚的好处自然要为张楚说话。 然而,在权柄的光辉面前,让杨建功觉得,这种光芒就如同萤火虫的屁股一样暗淡。 “伤好之后,有什么打算?”成伟梁见李天的腿伤恢复情况不错,应该过一阵子就能出院回家疗养,便开口问他今后的打算。 不过说到长生不老丹,历史中确实有很多人对其趋之若鹜,大力追捧。尤其是先秦的炼丹师更是甚至都有些眼红。 李自成等人也感受到来人没什么敌意,于是李自成亲自提马向前查看情况。 可是尽管跟成伟梁曾经发生过更亲密的关系,此刻清醒状态下,被他突然紧紧抱入怀里,闻着他浓郁的男性气息,赵雅姿还是很扭捏,一下子接受不了这种突飞猛进的亲密举动。 相比之下对方四个都要矮他一头的保镖散发出来的气势,还隐隐的压制着迈巴赫。 事后陈平才得知副使牧野乃黑冰台之死士,身负皇命,就是为了前往哀牢死谏,挑起滇国与哀牢的战争。 当周寒憋着火来到炼丹房的时候,大院里的炼丹弟子们,都露出了吃惊之色。 方月将天剑刺入脚下黑虫诡的脑袋,将其彻底终结,无视增加属性的系统提示,环视周围,稍稍松了口气。 他来到的时候佣人们也陆续赶到,他皱着眉凝视着在泳池里狼狈闪躲的她,有些不明所以,随后定睛一看,原来有条白色的蛇在她身后游动。 所以他开始不断的幻想,幻想自己有朝一日冲破封印出去,修为强大,到时候把周寒吊起来打,也让周寒尝尝被封印在这里的滋味。 坐在上座的皇上,自是看明白了一切,这叶若棠喜欢之人正是自己的臣弟慕昱衍。 天瑞驰茫然了,他突然觉得眼前的七皇子变得如此陌生,好似以前的自己,认识的只是七皇子大人的一副面具而已。 顾瑾淮不经意间敲了敲办公桌,神情温润,幽深漆邃的眸底却是无尽的森寒。 虽然不喜欢叶辰的母亲梦霜华,但对于叶辰完全当作自己的儿子。 听到瓦伦泰的话,萧梦楼心中一阵火热,他甚至感到自己双手的食指剧烈颤抖了一下,仿佛想要脱离自己的掌握。 看着显示器上阵型单薄的地球战机朝着宛如史前怪兽一般的外星敌人舍命冲去,所有观看这场战争直播的地球人眼中都饱含着恐惧而绝望的泪水。 欧冶莲深深看了他一眼,似乎也看不出他此刻混乱而迷惑的心思,只能无奈地再次叹了口气,跟随在于若彤的身后,朝医护飞船的停机坪走去。 此刻的天机子,变得虔诚无比,原本合十的手掌,也是在这一刻缓缓的打开了。 当然,这些魔星之内没有丝毫的魔气,只是八颗雏形而已,但即便是如此,还是让他吃了一惊! 一个30岁左右的男人,拽着一个哭叫着的男孩儿。男孩儿不住的挣扎,哭喊,要挣脱男人的手。男人则一个劲儿的拉着男孩儿,搂进自己的怀里,男孩儿用手打着男人的脸,不住的在男人身上乱抓一起。 “他那般聪明何须我明说。”她说得不以为意,到了霍云希耳里却听出几分置气的意味。 可就在这是,一道戏谑陡然响起,下一刻,密室之内也是多了两道人影 。 “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就知道了!”金修宸把账册递给她,那次他翻窗进来的时候,彭墨正拿着它看,想必是认为自己不知道,所以也没有遮掩。 “。”夜廖莎已经习惯了孟丝蒂的揶揄,只是不在意地轻轻一拂额前的秀发,转过身痴痴地看着电视屏幕里萧梦楼苍白的面孔。 再一次避开了一股海族的搜寻之后,王昊的前方,总算是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那份痛苦,是人类让自己品尝的!当初的自己,做错了什么!自己,还只是一个孩子!而那些人,却任凭自己的父母苦苦哀求,就是不肯放过自己。 “你想的太天真了,你一开始就没有选择的权利,更没有资格和我谈什么条件,我倒是为你那些勇猛的将士赶到惋惜。”和坤看着卡洛一世,无奈的摇了摇头,转过身去,不再说话。 ------------ 33 梨花白 钟以念和北宸风很熟悉,所以说话也就直来直往了,并没有什么弯弯绕绕。 虽然本身在北家的地位已经被百里夏和北夕儿抢走了,可她还想维持自己最后的一点颜面。 冷幽琛朝他投去警告的一瞥,纵使容凌还有异议,也知道不能再继续说了,他抿紧唇,脸色难看了几分。 萌爪鸡编了个借口,说自己身体不适,在这边呆不久了,希望这次可以通过时空之门回去,但是那边回消息的话得好几个月之后了,所以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只能等着这会看了。 冷幽琛随意地倚在落地玻璃窗上,双手环胸,落在她身上的视线沉静又高深莫测。 叶倾走神间,没有注意高昊弯下身子,把她半抱到了软榻上,摸了摸她冰凉的脚,伸手拽过一床被子盖在了她身上,又叫人取了只暖炉过来。 北玉琳的脚向百里夏踹过去,百里夏身体迅速一侧。 如果这个时候,裴少的演讲在学校展开,对这些而言,可以算是救命稻草。 “如果看了不该看的,你们都不用活着了。”高昊冷冷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菲奥娜仍旧淡淡的回答道,但语气之中至少出现了那么一丝喜悦,并不像先前那么生硬。 然后子麟看了看烟寒水这边:“不知道,我这么处理,你们血玫瑰满意了么?”子麟的精神力自然感觉得到烟寒水她们在这边。 然后两人并肩走进了酒吧一条街,不过对于这里来说,这个点儿还太早了,开门的酒吧没几间。 原来英姐之前说的几位贵客,竟然正是杨昊当初在山路上遇到的三哥一行人,虽然人没齐,但几个主力都在。 这是两位蛊仙前几日意识到了这件事情,可惜他们只是众多蛊仙中的两个,凭他们的眼界根本不会知道背后的根本原因,其实真正的原因便是八转宿命再次临世。 杨昊一脸的莫名其妙,心想她这肯定是大姨妈来了,要不然自己又没有欠她八百万,至于这么火气十足么? 此刻又如神经病一样的抱着她,嘴里还不停的肉球肉球的叫唤着,她真担心此人犯病之后会杀了她。 秦天和吴腾并不是最后到达的人,在两人之后还有三位幸运的少年踩着点赶到了审核现场。 李承介有些疑惑,这可有点出乎意料,但似乎又在情理之中,三葬初来乍到,而他们那些暗子现在也没有到全部暴露的时候,因而查探消息或许也是有些畏首畏尾地。 一个十多岁大的年轻人正在不断的挥舞着手里的铁剑,对着一个木头假人不断劈砍。说是年轻人是因为欧美容貌十分早熟,他们那边刚过十岁的男孩子容貌已经跟亚洲十八九岁的时候差不多了。 但烟寒水拿起那个铜钱剑后才发现,这玩意特么也是极品。这可不是普通的铜钱剑……虽然逝水管它叫铜钱剑。 “浩哥已经很累了,你们让浩哥休息一下!就在这里等会!”那个警卫说道。 楼云回身望向了身后的“义”字,这个字是结成联盟的关键,只不过楼云已经无心此字。 而江湖上最大的这三股势力也分数不同,中州盟与朝中的许多朝臣有所关联,而且郭烨还是皇帝钦封的汴梁候。虽然中州盟为郭家父子掌握倒不如说是被朝廷掌握,是朝廷牵涉江湖事的一个重要的工具。 孙经理也跟着劝了一下午,口惹悬河却仍能保持嗓子眼没冒烟,只是保持职业笑容不容易,看到砖家们往屯子里走,想收起笑容,面部却感一阵僵。 假如他知道的话,可能就要感叹EDG战队不敢拿下苏扬是正常的,这个价位,别说让苏扬过去R战队打职业了。 李琼的两句话,让朱瞻基沉默了起来,的确相对于自己,李琼看这些事情看得够透彻。 因此第四次忍界大战如果爆发,只要不是出现什么“奇谋”,土之国、火之国以及更新联邦三者之间的战场,就该就是在这儿附近。 听说林青侯治好了王大妈的精神失常、耳聋等多项疾病,在场人也纷纷惊叹起来。 李宏伟以前就来过实验楼拿过东西,像那个“牛顿摆”、激光发生器都是从实验楼里面拿的。 “前辈!”辰锋呼唤一声,可是四处都不见白发人的踪影,只有皇宫各处还有激战着的禁军和叛军。 感觉到身体的变化,洛河彬老脸一红,悄悄的看了眼李子衿,见其并没有察觉什么,依旧在认真开车,稍稍松了口气,然后用手按住躁动的坏蛋,一本正经的看着前面。 叶随云道:“只可惜我不是狗,也用不着认识你们。”说完转身就走。在经过后面的轿子时,一个声音道:“少侠莫生气,我知你是帮人,不是抢东西。”声音甚是柔美好听。 “一共试验成功了四百多个傀儡武士,大部分运送到总基地去了,这里只有四十多个,目前还泡在药池里。”老者咧着嘴道。 “我说你都这样了,趁着还能看,跟着我们去卖还是能挣不少钱的,要是以后老了,你想卖也没人肯花钱了!”右边的男子很猥琐的笑道。 “好强大的力量!斑的力量已经增强了好几倍,没想到银时老师居然这么轻松地就接下来了。”柱间惊骇道。 ------------ 34 人鱼线 弟子们听到命令后,都强撑起还有半条命的身体慢慢摆出了守护的阵势,其实这个阵对付一些山贼或者人数少的部队还勉强能撑一会,可要是对付这样不知道道行深浅的大蟒蛇真的是以卵击石。 “听着,今天我不想惹事,别逼我动手”,龙剑飞真是不想动这手,没有必要。 蒋孤离道:“原来如此。我奉宗主之命,追杀云明至此!”说着,眼光射向云明。 秦役继续避开其他玩家,偶尔在地图上看到一个落单的,就上去干翻。 当然了,也有可能是因为龙灵的缘故,可能是与她接触多了,所以被她的灵体影响到了什么,要知道她可是十分强大的存在。 “那怎么能行,这套别墅我知道是你最中意的,再说了,你攒点钱也不容易,你要是卖了房子你住哪,你可以知道还有他们呢”,叶灵连连摇着头。 完颜宗望不愿打搅寺内清净,他知这些百姓害怕,便命金军在寺外百多丈扎营。 徐妙锦当然有心离开京城,在这个时候,柳淳身边急需人手,她必须过去帮忙……可徐家是她的根,大哥徐辉祖是铁了心跟着朱允炆,二哥和三哥在外领兵,最危险的就是四哥徐增寿。 上官云虽得完颜宗望应承不会劫掠百姓,心中却更加惊愕,听完颜宗翰之言,金人竟有意吞宋,只怕天下难以太平。他不愿再耽搁,拱手向完颜宗望告辞后,又与南宫破往汴梁方向奔去。 “邴老板,不是这样的,我们遇到一点麻烦,我兄弟也受伤了,能不能再加三百万”,道哥,有些心虚的问道。 蒋婉茹也参加了,但是她在世锦赛上的表现并不好,何谈竞争更为激烈的奥运落选赛? 林修也佩服花木兰,居然沉得住气,不出手打断林修和燕裴雪的交流。 纪颜宁跟着安氏他们走进了柳府,先去了正厅,果然见柳员坐在主位上等着。 而随即,余淼青又想到此前自己和赵绝尘打的赌,要是魏明峰输了的话,他可就要上台对阵赵绝尘了,而余淼青连唐明凯都不是对手,和赵绝尘对上,他觉得自己还是赶紧溜掉为好。 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就见昆汀脸上的笑容放大了,轻轻拍了拍克里斯汀娜的肩,同她一起走向等分席。 尹天羽的住处,此时尹天羽早已收拾好了行装,在向阳不断地嘱咐下,走出了房门与已经等候在外的聂鹏二人汇合,微笑着朝着向阳雷星陨以及珩儿挥手之后,尹天羽三人便踏上了灵渡舟,向着金阳城的方向离去了。 黑袍老者心底升起一股凉意,说不出的不安,总感觉下一秒会发生点什么。 “……”淮靳楠仍然没有回应,只是怔怔的看着她,脸上黑沉泛着铁青。 但黑袍人明显不想给古铮收剑的机会,黑暗玄剑裹挟着黑蛇剑气,追击而来。 耸了耸肩,雷星陨没有回话,而在这时,十道冰灵真气从四周飞了过来,北冥千雪伸出双指,那十只寒鳞虫再次回到了他的手中。 “没有,她是我的病人,我只是为了避免她情绪过于激动,才让你隐瞒这件事。”李志还真没说假话,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所以,对付你这种人,不狠一点是没用的。”李志面如寒霜,看着警察将手铐铐在了他手腕上。 这一路大战,联盟如今幸存下来的基本都已经算是联盟的精锐。在联盟众人的飞速行军之下,只是几刻钟时间就到达了四重门的边缘,望着巨大的石门阻碍住的路口,萧炎渗出手掌,把药神戒从蔚蓝的源戒之中取出来。 而郭成晓的表态,也是让记者们大喜,大家纷纷大肆报道这件事情。 慕容如雪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其实张岩倒是不想要刻意避开慕容如雨的,因为虽然他不止一次幻想过大被同、眠把这对姐妹花都给收入囊中,可是那想象和付诸行动可是截然不同的两个概念。 其实不用楮世雄交代,他也会。他不是楮燎,能够做到丧尽天良的那一步。 孟婆昨夜就赶到了,只是她到来的时候,鹿鸣的高热已经控制住,人也被送回了鹿宅闺房间。孟婆瞧着熟睡的鹿鸣,检查了她的前额和胸口,然后又隐匿起来,悄悄观察鹿鸣的变化。 由此可见,这支特别行动队在老蒋心中的地位。事实上,这些将领甚至怀疑,所谓的特别行动队,会不会就是老蒋身边那支实力强悍且神秘的总统卫队呢? 操作台这边设置有鹰眼视域,可以看到四周的全景来根据情况调整飞行放心,但是后面的武器操作台上就只有鹰眼术制作的类似于狙击镜那种可以放大的瞄准具,来对下方的目标进行实时瞄准,所以她们是看不到全景的。 而那些疙瘩已经有蚕豆大的人,那疙瘩由硬变软,从不痛不痒变的奇痒无比,然后随着抓挠,软疙瘩被抓破,一泡浓汁流下来,但还是不止痒,仍是要抓挠不停,而被抓挠的地方则开始溃烂,人则跟着发烧,抽搐。 ------------ 35 满足她 上了头,什么难听,什么话能够伤害到对方,出口的话就是什么。 “难道这里是灵魂分离。”意识虽然不清晰,还是能感觉危机,却没有任何力量阻挡虚弱灵魂被分离而出。 牛顶天和易军对视了一眼,然后笑了起来。于此同时在国内互联网正发生着一件大事,就是易敏论坛和逸枫论坛你争我斗进入白热化。两家都采用让利用户的模式对用户进行黏贴,从而留住用户。 余浅白心一横,迈步走了花仙儿侧边,大大方方的伸出了手,搂住了花仙儿。 沈夜化成阴影跟上去,结果进入后也是一愣,完全没有看到任何的身影,加索已经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沈夜从阴影中遁了出来,也是万分诧异,自己竟然跟丢了。 但是她不能,因为她的母亲已经丢脸了,她不能再丢脸。这一场订婚宴顾老爷子那个老不死的不愿意出席,今日来看热闹的人非常多。若是她没有办法稳住,之后的事情更加难办。 与此同时,“高人”获取许可,被月见恭尊重敬地请进入,在卫淮的伴随下往里走。 扶锦懒得去多说什么,只是跟林歇提了一句他们刚回来,疲累得紧,应该吃一口热乎的食物,协助机器人当时就在一旁等候林歇的下一步指令。 “那好,电话里很多东西都讲不清,你现在在哪儿呢?”俞飞泓也没有跟周白先客套一番,而是直接了当的问道。 跟康健抿约好的时间就要到了,周白给了康健抿回复,他愿意接下这个角色,给自己一个挑战,但是他接下剧本不代表他就能演出,能不能过导演的试镜,这点至关重要。 每天,那个医生准时来给我体检,但我因还没有写完我想传达的意思,便没有表现出想要更换绷带的意愿。直到三天之后,我终于在绷带上把我想要说的话完整写下来,我才在体检的时候对着那个医生使了个熟悉的眼色。 章克力在后台,本来都已经准备上台唱歌了,却没想到胡可菲来了这么一出,更没有想到,从后台走出来的人是林烨。 顿时,是弄得天怒人怨,那些被林烨用各种刁钻理由吐槽过的武者,简直一个个都是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了。 “你现在还年轻,但是我从你身上看到他的影子,不过你也有比他更好的优势,你的气质比他要好,形体也比他出色,假以时日,或许你能超过他也说不定。”关景鹏拍了拍周白的肩膀鼓励道。 只不过,出得花药谷,在外面那些,就有很多不明真相人的责骂。 总之,雷杰这次来是示好来了,而不是耍威风,可他却并非不知变通的古董,在发现周围参加宴会的人对自己颇有些不屑之时,便想着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至少也要让这些人明白自己具有成为他们保护神的资格。 很可惜,慕容渊并不能够将吴凡等人已经到达了斗转星系的信息传递回慕容家族,毕竟,吴凡等人被古仙传送大阵传送时,他已经被那尊上古恶神给杀了。 说完,两个曾经恩怨很深的人,都是心有灵犀一般的走上前,抱拳行礼。 二、裁核官员设立廉政司,重新考核官员,省、府、县大量裁减官员。 凌云随手释放出紫莲神炎,一个接一个紫‘色’火球,疯狂的‘射’向了那些枯树魔,对付这些枯树魔,紫莲神炎的效果显然要好一些。 “我们进去又不是一次了,那‘洞’里的机关阿黎很清楚!”龙灿儿说道。 “天可汗夫君,先喝杯臣妾亲自切的茶。”苏雅天妃呈上茶,慧妃孝明翁主用毛巾正为天可汗擦脸上的汗水,远远围观的天京万民见天可汗御驾亲耕,几位天妃娘娘更是体贴贤惠,万民赞不绝口。 虽然凌云有些纳闷,却并未放在心上,之后的事情便是一路奔‘波’,赶赴那些圣光军团的据点了。 “成刚,对不起了,我知道是我不对了,你原谅我一次吧!”夏倩倩眼眶里面的泪水滚了出来,夏倩倩捧住了李成刚的脸颊,嘴唇也再次贴了上去,贴在了李成刚的嘴巴上面。 沐清雅倚靠在马车的靠座上闭目养神,脸‘色’微微苍白,看的乐棋担心不已。 “玫瑰守护者?这个名字竟然和安娜姐姐的名字中都有玫瑰两个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家伙和安娜姐姐是一对恋人呢!呵呵”就在凌云盯着等级榜入神的时候,玛丽莲却是撇了撇嘴,无意间说了这么一句。 看到魔兽山脉霸主的字样,凌云心中不禁一动,这还是进入魔兽山脉以来,第一次见到的有如此标示的BOSS,想必能被标示上霸主的名号,必定有它的不凡之处,这一点却是毋庸置疑的。 当长矛戳中孙凯面门的时候,只见他的生命值猛地掉了将近三分之一,直接把他吓尿了。 虽然他不知道,苏放什么时候把三只滚滚藏起来,但目的达到,就够了。 这是数万年前人类成为地面的统治者后,第一次真正遭遇到灭种的危险。 “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继续留在这里算了,反正也没人敢过来。”雪莉撇撇嘴道。 ------------ 36 红豆饼 此时正在闭关的赤火部落族长,也就是张秋来的爷爷收到了张秋来的传音。 “嘿,兄弟,我们接到命令,要进城搜索叛军,你们去不去?”驳壳趁着哨兵没反应过来,一边说话一边发动了车子。 就在秦焱准备离开的时候,突然从看台上响起了这样的声音,让秦焱直接停下了脚步。 直升机缓缓升空,在阿帕奇的掩护下,掉转机头,飞速离开战场。 “以后我们住她们的房子!睡她们的提督!打她们的屁股!怎么样!怎么样!”闻婧越说越兴奋。 怀特塞德接球,然后微微下蹲,调整了一下发力的动作,用背部试探了阿尔德里奇的力量之后,怀特塞德还是决定用力量强打这一球。 蛤蟆临唱的施术者遵循妙木山流传的秘传音阶,由两只以上会仙人模式的蛤蟆配合,产生绝妙的旋律,敌人一旦听到此旋律,就会被诱入束缚精神的幻术世界之中。 同时,掌劲吞吐,一掌破开对方的所有防御,赫然印在柳生寒的心口。 “结婚!”这两个字仿佛拥有着无穷的魔力,吸引着众人的视线在常非和闻婧二人流转。 “等我解决了这个家伙后,再和算一算你私自闯入美食界的事!”曼萨姆对着萨尼怒吼了一声。 其中的每一样装饰品都是出自于名家,价值也定然不菲,却又不至于让人觉得富贵的无法入眼。 她得意的拍了拍手,不屑的看了一眼顾宝珠,就要进屋。谁知道刚走了几步,就看到岳云笙从里面走出来。 顾典司向来锱铢必较,他今日坏了他的事,他定然不会放过自己。 “上车!”车上的中年男人冰冷的说道,边框眼镜下的目光带着凉意。 恢复高考已经是第二年,走向第三年了,教育领域的大反攻号角早已吹响。 美食的俘虏世界中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如果穿上使用闪电火凤凰的羽毛制作的婚纱结婚的新娘将得到永远的幸福。 夜色降临,一辆马车缓缓驶出崔家,悄然穿过马路,驶入了醉香楼的后院。 半个时辰后,一行人乘飞舟离开封家,所前往的目的地却不是天澜宗,而是无界城。 因为体质便是增长得最多的属性了,其余的属性,也不过是增长一两点,力量五十三,敏捷五十四,甚至外貌还掉了一点。 龙静雪黯然的点了点头,以他夫妻二人之心性,自是不希望任何一位子民遭遇不幸。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重新凝聚身体,保险起见,化作了牛魔王的宁天林。 然后找好之后便是找一些枯萎腐烂的枯木树干然后扒下了树皮然后开始揉捏成绳子,接着将石头固定在刚才削下来的树枝上头然后固定好。然后便是一把石斧头。 秦公嬴斐的这一番话太狠,直击众人心中。让这些信仰儒家的大儒心神巨震,秦公嬴斐的话,就像一柄菜刀,将层层包裹的儒家剥开。 “撒放心吧,我是不怕虫洞的。你就放心吧。”月夜伸出手摸了摸黄蓉的头之后坏笑道。 他害怕耽搁的一久,他会在这里失态,让韩公袁绍察觉到了蛛丝马迹,作为一直跟随着韩公袁绍的老人,他自然清楚袁绍的嗅觉有多敏锐。 三千魏武卒,正在麻利的装填弩矢。魏良的眸子里,一抹忧虑藏于最深处。其转头望了一眼后方,计算着路程。 紫熊火法杖:紫色,70级。紫熊人的火系元素的法杖,仿佛带有紫炎天熊一族火焰的法杖。 同时,整个星团也发生了相应的变化,现实中的设备也出现在了很多外围的机器虚影中,只不过在外围机器虚影中的那个现实设备都被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以降低对整个原有设计图的风格和技术水平的改变程度。 “行!行!行!”风云骑士连忙摆着手,一口答应。他心里完全清楚,如果不答应牧星的要求,这个死缠烂打,死赖不走的家伙一定每时每刻,哪怕是吃饭睡觉上茅房都会跟着他屁股后面。 “没事,有我在,不用怕的,你先把手放下来。”今晚的李菲儿穿的还算严实,但韩轲可以确定的是她里面肯定没有穿内衣,他感觉到两团软绵绵的东西在不断的挤压着自己的肩头。 流云看着战场上那冰冷如星空的红衣男子,没有任何事情可以留在他的眼里,那眸子之间没有任何感情,仿佛一生只为了战斗而生。 独眼龙的手腕直接被我掰断,接着,我又一脚踢在独眼龙的胸口,直接把他踹飞出去五米。 这时林庸坚实的防御突然裂开一条缺口,即将消散的苏姀像是抓到了生命的最后一根稻草,用力一钻就涌了进去,终于看见了林庸的梦境。 原来是有一个山洞的,木梓飞干好砸在了那个洞口处,于是顺势进进去了。 而要是用这个积分在学校内所兑换的东西的价值甚至是要高于五百万金币。 而陈旭也是停了下来,原本平静的脸上,神情却是骤然变得肃穆起来,再次拿起一根银针,扎了下去,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不复之前的轻松写意。 ------------ 37 心头血 唐淑琴以为韩瑾荷只是摆摆样子,谁知韩瑾荷竟走的这般干脆,心中顿时焦急不已,若是韩瑾荷真带领青春大学的队伍离去,其他学校该怎么看待他们秋枫大学? “老大,你太不厚道了,一走就是半个多月!”胖子不管那么多,一个劲埋怨道。 王越最大的障碍就是孙阳,将孙阳击杀后,虽然还是面对好几名玩家的阻击,但是王越的压力却大减。 而在军区总部,看着从游戏中退出的士兵轻松一拳打爆沙袋,几名围观的老者眼露精光。 “诚意十足。”王越从容如水回答,心里的想法比较复杂,或许他的感觉是对的,看似顺利的事情其实并不顺利,鬼道俱乐部部长微笑的面孔下可能有张与之相反的面孔。 所以说这次媒体想要利用秦焱面对媒体的不足来搞点事情的计划就这样泡汤了,除了发点牢骚之外,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在和常非报平安后,常非命令她们立刻赶过来和自己汇合,一起回港。 南宫莫伤说的三件事,换做他人,能经历一件,就足以吹嘘一辈子了。 现在林羽的大名,普通人或许不知道,但是那些有些底蕴的大世家只怕没有谁不知道了。 无论王越怎么着急,也只能是干着急,他不能离开现场,他得和唐笑比赛。 而旁边的蓝傲华几人更是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的看着薛贵,随后心里暗自咒骂此人老奸巨滑。 此次之后,天庭威严几乎扫地,封神后好不容易积累下来的威望付之一炬,一切皆要重新开始。 感受到了六道光芒的恐怖,聂枫顿时就猛的一咬牙,实力上的差距,让聂枫根本就无法正面面对东皇厉锋的进攻,而这样的话,即使是去到天动仪的所在,恐怕来不及吸收天动仪的力量,自己就要被东皇厉锋所灭了。 而护国王府,蓝傲翼刚刚跑了出去,皇上与皇后太子的马车就到了门口,没有等王爷等人出来迎接就急步走了进去。 王子璇自从今年年后就开始“瘦身”了,用她的话来说:不叫减‘肥’,叫瘦身。 枫舞吐着香舌从我身后钻出,看着仅剩不到百滴的生命唏嘘不已,开始一瓶接一瓶吞着瞬红。 三分钟在激烈的战斗里不过眨眼一瞬间的事情,三分钟一过月光果然立刻放弃了战斗,让前一刻还和她打得火热的刘云飞等人感觉一拳头打在空气里心里不是一个滋味。 郭奕和张德成的两次冲突,受益最大的就是一笑风,或者说现在的风云实业,一笑风等人自然和郭奕的关系更为密切。自一笑风一下,风云实业的核心人员对郭奕愈发的尊敬。 “好重的刀气,这个家伙疯起来还是有点本事的,但差不多也就是这样了,虽然是修为比较高,但还只是只有这个程度罢了。”想到这里,聂枫手中的玄冥紫就猛的一撤,下一刻,聂枫的身上就爆发出了无限的光华。 另外两个男子,一个是人类法师,这家伙长的那叫一个赞,个字高的离谱,却也瘦的离谱,风一吹就左摇右晃,简直实打实的竹竿。 这个眼前的男人不愧是威尔逊选定的继承人,他的骨子里都血都是冷的。 三宝看见人走光了,连忙也闪进他的空间里看半仙研究得怎么样。 南宫旭说和麦责任感,他们的那么都,是一点害了南宫旭说道好我们的话。 易云晟低头,擦过林贝微的侧脸,大手掌按在林贝微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她不让自己回头看到面前的事实,不想相信和男票,就这么草草结束。 嫦娥接触社会最多,不比孙悟空整天宅在家,不知道礼仪,自然明白其中奥妙,失笑道:“你们可太有意思了。”直接吃饭,一桌人齐齐的瞪着他,嫦娥只好给自己也来了一个,众人这才释怀。 夜绝殇就算是被这三只洗脑念叨也算是多多少少了解了不少的吧? “晚上,和三个魔物娘……睡?”古晓然虽然话语没啥问题,单就他的语气和停顿位置来看,他说的意思应该不是正经意思。 这三枪里面有两个枪打孔了,连狙的强打中了,但仅仅因此,叶开还是掉了32滴血,血条少了三分之一。 “莉莉,有你在身边,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男人温柔而深情,那明亮的黑眸似乎能滴出水来。 在李林说话的这个时候,爱尔奎特和尼禄两人已经将打包好的汉堡提在了手上。随时准备离开。 他会告诉自己第八层是混过来的吗?适当的高调以陶冶情操,这不算低调的炫耀。 看到吉尔伽美什已经完全无视了自己的存在,伊斯坎达尔有些无语,但是看到李林悠闲的站在一边好像看戏的模样气就不打一处来。 虽然维京出现在这个时候的位置,距离斯坦索姆还有一段比较远的距离,但是这样的距离是难不倒维京这样的四世界轮回者的,一世界的空间的强度,是不可能阻止四世界轮回者进行空间穿梭的。 田刚强则将电话打给了包国强,包国强可能是少数几个知道包飞扬和赵家关系的人,不过因为赵家不愿意声张,包飞扬和孟爽的关系也没有明确,所以他也没有跟田刚强在内的其他人提及。 哪怕他真的顶住不动,陈羽凡也不相信,他能够挡住自己单体攻击最强的三昧真火之箭这一击。 莉尖叫一声看着那些斧头劈了下来可是自己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她不由得尖声的叫嚷起来:“雷。。。”她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叫出雷的名字莉的心里有一种古怪的情愫在酝酿着。 包飞扬按捺住‘性’子,‘抽’出被紧紧华前程握住的左手,笑着问钱飞超:“老学长,你的好茶呢?刚才谈了半天话,口渴的要命!”见包飞扬竟然如此的平易近人钱飞超越觉的有面子。 ------------ 38 两仪箭 “你瞧,他不就在哪儿吗。”空相把手往浮云山一众引了引,立时有两人从浮云山千余之众里走了出来,却是头戴布帽、乔装打扮的一心和尚和高丸。 这三年,到底是什么给屠明带来了这么大的变化,他的脑海中全是问号。 “什……什么?董老您……”屠明和龙啸天大吃一惊,没想到董老竟然会做出如此惊人之举。 虽然江寒不明白这个雷极子究竟是什么东西,却还是立刻遵从黑龙的意见,朝着一旁闪开。 这种双面间谍是最可怕的存在,因为不论巫师世界的战争计划多么完备,他们都很难提防这种诈降的结局。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花斑豹被完全吸收,只剩皮包骨头,他背上的伤口只剩下一道浅浅的血口。 赶来的这些人看着那捉摸不清的身影滞了一下,然后纷纷超前追去。 而威尔骑士家族也不负凯多齐男爵家族的支持,几乎每一代都有中阶骑士侍从级强者诞生,以至于这一代威尔骑士更是晋级了高阶骑士侍从,战力惊人。 此时战天行神魂踏在墨鳞鱼头颅之上,感受到黑色旋风威势的强悍猛烈,根本就不敢直撄其锋,随墨鳞鱼在神魂海中急速游曳,躲避着黑色旋风的恐怖来袭。 城中的布置已于当初大相径庭,街道十分宽阔,可容廿十辆马车并驾齐驱,街道很长,可以燕云城的修为,一眼便望见了尽头。 不过燃灯随即一想,这样也好,大鹏和孔雀在其中,陆压一进去免不了一场恶斗,到时候必定两败俱伤,他一起收拾了一举两得,不过就是不知道陆压能不能阻止大鹏孔雀炼化凡间。 无烟居士不知阿水说的是真是假,但心中也自狐疑:“老夫的武功虽高,却只独身一人。这可奈何?”他愈加为自己没有传人而难受,便不说话。 这要人家刚到他们洛水国京城,就被她们殿下找茬,那不仅仅是要影响他们国家的形象,还可能导致两国交恶。 “你就这么有把握能破掉此塔?如来的手段你可是见识过的。”孔雀问道。 无俗将肉扔了出去,便有一条狗奔了过来,一口吞下。众人的目光便放在狗身上,不半晌,这狗忽然呜咽叫了起来,随即缓缓倒在地上,只抽搐几下便不动了。 孙悟空带着众人进入了须弥世界的大门,可就在这时,孙悟空突然从筋斗云上飞出,急速向后退去。 外面罩上了一层和服,遮住了她曼妙的身材,苏锦溪挽好头发,插上和风的发饰,这才缓缓走出了更衣室。 一口金色棺椁摆在面前,通体无时无刻不在喷发出无尽的金光,通体泛出金光,整口金色棺椁呈现出黄金色,勾勒出无尽的玄妙纹理,遍布整个棺椁,自然就转,宛如印刻其中的先天纹理。 枪芒遇到了蜘蛛吐出来的东西,就像泥牛入海一样,没有激起半点的浪花,就这么被吞噬了,而那一团雪白跟着也掉落在了地上,唐傲仔细一看,才看清楚了那是一团裹在一起的浓郁蛛丝。 “拥有御史身份的话,你可以获得和将军或是九卿一个级别的待遇,所以,加油吧。”敖业说完,就离开了。其他人则是跟着敖业一同离场,或许,他们都认为现在应该让赢宁好好消化一下。 “你真的打算要帮我?”见她如此急切,殷景睿眯眼,似乎是有些不信任的问了一句。 在大家议论的同时,曹生元第一个站了出来,带头向夏晓鼓掌表示欢迎,在他的带领下,大家顿时反应过来,于是会议室里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 “没想到?什么?”珏歪了下头,他知道邪天都是怪人,但是穆勇的这句话真的是让他一头雾水。 张根发提前几年出事,丁乐对海州银行的人事变动,更没有自信了,这一切早就超出了他的记忆。 若是真遇到了解决不了的情况我允许玩家可以临时撤离,之后将消息传回来,到时候自然会有对应的人去解决。 这股霸道的气息让修罗神诀再次提升了,真气外泄,首先是一头红色巨牛出现,接着随着李晨的暗哼接连出现巨牛。 上次她看到赫连敏的脸色,就知道赫连敏对这个男人有想法,凡是跟赫连敏沾边的东西,她都不想碰。 平台上有很多人正在忙碌,他们将一箱又一箱的东西搬进那些机炮内并不停地重复着。 在那无限的诱惑之中李晨一步步沦陷,欲望的大门向他敞开,他仿佛变成了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想要伸手去触及那母乳,这种需求这种渴盼直达灵魂深处。 蒙贺眨巴眨巴眼,好像有点儿不太理解温如颜不好好的呆在部落里,瞎跑什么,万一被别的兽给捉了去了怎么办? 不管是多会隐藏的魑魅魍魉,一到夜晚总会露出马脚的,所以不能着急,要慢慢来。 傅铮低眸,脸部轮廓,精致而又清雅,他拉着她的手,肆无忌惮的坐下。 “你怎么也这么早?不再多睡会?”昨晚凤霓裳睡得也是不好,一晚上几乎都在折腾。 随即,就是唰唰几下,白色尾巴霎时旋转了起来,带着肉眼难以看清的可怕速度划过,直接将那阴魔黑雾彻底四分五裂,消散在天地之间。 真是个傻男人,知道了还和自己装,大概是他心中也是在犹豫吧? “早知这样,我们刚刚就不应该离开大师姐身边的!”穆流苏一脸懊恼。 楚天阔脸上笑容微微收敛,却依旧从容不迫。他心里想着,东方红只是公事公办,不能跟东方红硬斗。若是就凭他的轻功,可以很轻松甩掉东方红。可是烟香怎么办?他不能把烟香丢在这儿。 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顾府现在确实是乱成了一锅粥,下人们在经过顾夫人的院子的时候,几乎都是蹑手蹑脚的,生怕发出了细微的响动就惹恼了里面的人。 ------------ 39 珑玉胜 杨帆见过这种生物,东方不败当初猎杀的千年寒蛟,而那只刚刚出生的寒蛟崽也是这样。 “那,长公主殿下,”王氏不太了解锦阳长公主,但是见过几次之后,隐约感觉她不是个精明的通透的。 毕竟天骄无双,是花十一从沈沧澜那里顺来的,而且还分两次成功的。 可是李静宜却从中听到了其他的意味,这云秦两家联姻的事,秦大夫人已经在在场的夫人们都表过态了,可是还被大传特传,这后头要是没有人推波助澜,李静宜是绝不会相信的。 五绝公子各个不好惹,得罪别人可能会倒霉,但是得罪了禹天落是会死的。 因此他也不着急,就那么摸黑坐在了沙发上,等着展英一会儿返回来。 “现在没有了,刚开始服下解药的时候,浑身像是被蚂蚁啃食一般,又辣又痛,现在还挺舒服的。”凤天笑了笑。 他简直有点语无伦次,楚寒烟主动询问自己的爱好,主动说先要了解自己,是不是就说明了她现在的心里对自己是越来越亲近了。 “网名?”她半张的嘴还没合上,也是,她怎么会期待以阿殊的人脉,能找到宇宙空间学物理学的教授?失策,失策……不,是失敬,失敬。 严三一时没有防备,后背上又中了一剑,血涌了出来,严三摇晃了几下身子,倒在了地上。 “人家现在发达了,怎么会记得你这个妹妹,我可是听说,千凝的公司价值数亿,还有大姐夫的公司,市值也超过十亿了。”黄山在一旁阴阳怪气的说道。 看着比他们还年轻呢,居然还把自己当成是跟师父同一辈的大家了。 墨水阳对灵力的控制入微,薛执礼一个半步元婴都有些自叹弗如。 原本他们以为雷鸣早已经离世了,却没有想到,如今居然出现在了这里。 因为在外待了稍许,身上只裹了一件白色的内袍,所以此刻,他感到了一丝凉意渗入体内,收拾好心情后,他悄悄地返回了房间。 但他确实也想进妙妙峰的奇异谷修行一番,那可是昆仑七杰白山月开辟的修行胜地。怎么说都要见识一下。 盛露露盯着手机,看着微信里宫景城的微信头像。因为宫景城从不发朋友圈,所以,这是她手机里仅有宫景城的唯一一张照片。 “他们没有明着说,但肯定是想见你的——他们十几亿砸在卡奈姆,换成谁都不可能无视;陆建超心里其实很急,头发都骤然白了许多,看得出他们回国这一个月日子不好过!”沈济说道。 “哪里走。”瘦长老手一挥,一道冰柱自丁浩脚下升起,身边两侧冰晶凭空而生,无数的寒气逼来,只消片刻,他便会被彻底冻住。 话一出口,墨水阳就感到周身灵力都被调动起来,那一股股力量从丹田冲过每一个周天循环,源源不断地注入那柄漆黑巨剑。 陈三也由做到站,颤颤巍巍爬起身来,就持着黎青盾,并没有作出多余举动,生怕惊扰了衡山道人。 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江源收了忆灵的好处,之前兴师问罪的想法立刻烟消云散。 刚到前排的飞刀流云忽然看见一个正在厮杀的身影,猛地顿足,擦点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曹仁这个级数的大将可不会只凭借一口气作战,他是有头脑的,一窝蜂的去撞击步兵阵线是最愚蠢的。反而会导致自己的中后军拥挤在一起,寸步难移。 虽然,吴道将集团又还给了东方衍,但东方药业集团在股市里大败的事情,还是影响了股民对东方药业集团的信心。 没有资格去的人们都是眼气的看着,毕竟闻了一天香味,这一餐绝对是顶级的那种。 自己正愁嗜酒蜂找不到合适的食物呢,结果正好就来了这个任务,这灵谷的花虽然没有花蜜,但是花粉却比普通野花的档次高多了。 唐子安话音未落,一把粗重的冰锥从天而降,刺入他的胸膛。下一刻,冰锥能量聚变,发生爆裂,这一股威力相当于三纹天器的自爆,威力足以摧毁一位重伤的七重圣王。 仝亘叹了口气,从须弥戒中取出一枚晶莹圆润的碧绿色丹药,散发着精纯的生命气息,赵风嗅了一口丹药之中散发出来的清香,感觉浑身的疼痛都有所减缓。 张氏一噎,对着花香儿她能骂,可对着八岁的花顺安那双不满又疑惑的眼睛,她不知说什么好。 旁边有个废弃的木材厂,这木料也可能是自己滚落到路面上来的? 九大强者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平时需要什么,要什么需求,直接出手去拿就是,哪里有这么多废话。此时相互一番口舌交锋之后,都是感觉心累。 万氏依依不舍跟爹娘告了别,从另一条不经过万大舅家的路上走,半路上万二舅和二舅母冯氏来送。 阳气足,阴气弱,黑狗血破阴气,要真冲着破风水去的,八成是那个时候。难道那人还跟万大舅家勾结的?应该不会,想来是巧了。万大舅家难缠又没骨气,跟这样的人勾结,不是擎等着被出卖吗? “闭嘴!只有让他们肮脏的血脉从世间彻底抹除才算是给我族报仇!你们如此畏畏缩缩,都是叛徒!都该死!都该死!”袁乐瑶突然大吼起来。 李雪察觉到了邓基地长微微有些不悦的情绪,也并不在意。毕竟“新芽”的奇特之处,若不是亲自尝试过,谁也不会相信的。 才七岁多点的原茉是个力量型的变异者,力大无穷到可以将一块几人合抱的大石头当大玩具一般抱着到处跑!甚至在亲眼目睹父母惨死在丧尸的利齿下后,变得有些暴力和噬血。 这个传送阵不是很大,三米来高,三米来宽,建设在一个阵台上面,传送阵中是一道晕晕的光门,如果人盯着看,时间久了,会感觉到头晕。 ------------ 40 仙三首 这时,那温吞的太阳也一下子从地平线里,跳了出来,霞光洒在海面上。 老行没有回头去看坐在后面的任思念,多年的跟随已经让他知道什么时候该回头,什么时候不该回头了。 “谢谢。”洛无笙说得就像‘不用谢’一般,上下看了一眼鬼面古玉,心中无力的叹道:既然如此,那就随意吧。 汉普达哪敢再开什么苛刻的条件,他现在只是在给自己找一个台阶下。 他走到替补席上坐了下来,喝了一口水后,闭上了眼睛,也根本不管其他人如何庆祝,也完全不在意教练的战术讲解。 丹脉本不准让内门弟子进入,可是曳戈虽在内门,但毕竟是有着至尊弟子的名头,所以他很顺利的入了丹脉,而后打听了下去往李非常的住所。 躲在树杈上的夜枫只觉得脑域中一阵精神恍惚,各种各样的负面情绪便如同滋生的病毒一般,不断的侵蚀着夜枫的识海,比之先前那维也纳教皇的精神攻击还要猛夜枫,还要恐怖。 “哼,人渣。难道世上,就没有第二个可以和我哥哥相提并论的男人了吗!”林晓霞摇了摇头。 仰望着洁净湛蓝的天空,李海的双眼并没有睁开,却也能感受到今日的好天气,雪山的浓雾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要稀薄,是不是天山也在准备着迎接新的一年,亦或者是,洁白到苍凉。 这一句话,骨架巨龙几乎是的咆哮而出,它可以十分的保证,它的血脉之力从未的流露给人类,而且以着罗辰体内的那种精纯之度,更像完全是的直系传承,但是,这个可能有吗?它可是从未的有过后代? “噗!”嘴一张,一大口鲜血,就已经从他的嘴里吐了出来,他的脸色也是一下子变得惨白,脚沾地面,虽然勉强站住,但是却已经是手捂着胸口,连动也不能动一下了。 欧阳樱琦也感觉到了狗狗的不开心,于是劝说道:“我觉得还是让它留下来吧,其实……它也挺可爱的。”除了看到她的时候激动了点。 时间旋涡的地图一般來到是向下走的,不过现在完全就是地面可以说是时间旋涡的底部。 不打断我的话,对了今晚的更新你帮忙一下,这个大更新关系非常重大的。 而自己,堂堂乃是兽神靡下得力战将灵虎的后代,居然是的,到了八阶之境,还是的没有觉醒,这事可就是的有些让人悲屈了。 此刻,在罗辰看来,如若必要,就只能是将自己魔武双修的底蕴给彻底的暴露出来,只是这样的话,以后就算是自己想要低调,恐怕也是一件困难无比的事情了。 慕容荻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的沈诗怡,今天的沈诗怡真的美到不行,脸颊的梨涡很勾人心弦。她身上的穿着也让他看的很舒服。 “鱼儿一向说话算数,更何况,咱们的生意起不了冲突,反倒相互帮衬的话,会带动更多的客源,这样早中晚都能揽住客人,对我们的好处是多多的,”陈鱼一点都不焦急,反倒笑眯眯的说道。 王永光一听需要注意这么多,一下子就开始打退堂鼓了,连说要想想再说,大家又说了些其它事就由孙承宗将大家的意见写下来让人呈给天启看。 最终,六盘山之战,秦昊以十五万步骑大军,大胜铁木真二十四铁骑,杀敌十万,俘虏十二万,缴获战马三十多万匹,兵器军械无数。 第三个方法就是把一些钱投入到庄园当中去,建设自己私人的庄园,创造就业岗位。 阿杰尔转化的时候,是见过卡米拉的,但是没见过亚度尼斯,同时对这种神奇的水晶装置啧啧称奇。 偏偏更倒霉催的是,负责监控情况的那位队员,在后方基地里发现了一个他不该多嘴的情况。 戴着安全帽的男子起身与她握手,因为角度关系,白炽灯泡不能透彻地照到他脸上,但四十岁的年纪绝对差不了。 楚信入殿之后,来不及仔细打量周身环境,发现脚下陡然传来一阵引力。 陈阿林恼怒周立春不听他的指挥,一气之下,率领本部二千义军直接往上嗨城返回。 百名恶魔如同狂奔中的野兽,一路地震般地横冲直撞,同时抬头看一下在上空飞行着的老大。 当然,除了‘天命’的缘故外,秦昊估计能够‘恰巧’遇扁鹊,里面肯定还有其他原因。 “别说了枫哥!”叶灵川红着脸阻止许枫讲下去,却没看到身边呆滞的萧蒻尘眼中闪烁着的泪光。 恶狠狠地发泄了一阵,他才意犹未尽地住了口,想象着几个月后这位大美人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痛苦挣扎求饶的模样,心里便忍不住得意忘形起来。 听到这话,我更是火冒三丈,冲上去就要揍他,老妹和释行将我死死地拉住,向学校里面拖去。 “基本已经处于强弩之末了吧?是时候出手了。”秦璐妍想了一下,起身开始布置。 “不要讲什么困难,我要你立刻运用最大的权利,杀了云极,到时候回去,自然不会忘记你的功劳,如果不成功,那你就以死谢罪吧!”黑太阳一听到这话,顿时急眼了,狠话也是立刻放了出来。 ------------ 41 鲛人烛 苏暖给暗三也契约了储物戒,暗三现在的任务就是将打包好的餐食收进储物戒。 厉哲回道:“他在外面,我这就把他带进来,不过,他已经不记得神界的事了。 我强压住激动,尽量装作平静的样子,现在可是她有事要找我帮忙,我得拿出点儿样儿来,不能让她低看了。 那高大的身躯顿时如山般压在了慕音音的跟前,但慕音音并没有感到有半点的压迫感,她可不惯着傅司夜。 但双拳难敌四手,架不住鬼魂太多,如此阴寒的鬼魂看样子似乎有数百之多,密密麻麻。 内出血之类,内脏病变,这些都算是内伤,能止痛,但疗伤能疗到什么程度,不好说。 苏焰孤身一人穿梭在那十几名凌霄宗弟子之中,其身法缥缈万变,且他的每一次闪身都能带起一道道模糊的残影,令人分不清楚苏焰究竟在哪里。 不是她心大,而是仇恨就已经很耗费她的心神了,如果她再将网上那些无关紧要的人说的话放在心上,她还要不要活了? 今天出门的时候,她还在帝政风和普通的晚礼服裙之间挑选,最后选了帝政风。 她不用想也知道,欧阳青锋跟上来肯定不安好心,说不定还会坏她们的事。 张三的实力已经让夏宜忌惮,甚至她还相信,张三表露出来的还只是他所有实力的一部分。 安聆音接过傅容笙的话,她泪眼蒙蒙地看向他,湿润的眼眶闪着泪光看着她。 若是顾岳在此的话,定能发现……此人,不论是从身形还是外貌,都跟正道军的军帅彭太青生得一模一样,仿佛是从同一个模子中刻出来的一般。 这个说是失了庇护,被欺负很惨的人,好像跟传说中的一点也不一样。 安晓晓神色一惊,瞳孔骤然收缩,惊愕的转头看向管家,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 坐着电梯,来到大厅后,今天和往常不同,大厅里的人明显数量降了不少。 想起之前洛姨一听单震天,呵笑一声,苏然就心里堵得慌,不敢追问,生怕洛姨这个万事通爆出大料出来,但苏然还是相信单震天的,毕竟飘飘姐那么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所有人都用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窃窃私语着,时不时的就有不少人侧目朝着他这边望了过来。 沙看着眼前陌生的面孔,显得有些疑惑,这明显不是齐渊的模样。 他看二芹还没有吃饭,就立刻催促她吃饭,并且告诉她,有朋友找他有事,他要马上离开这里。 想来也是,朱九真傍上了张无忌。每天忙着争宠,哪有时间经常回来。 名峣镇里有好几个批发市场,这些批发市场涵盖了吃、穿、住,每个批发市场应该都屯有数量不少的好东西。 “就知道给我添麻烦。”说着,布鲁斯便伸手朝奥尔瑟雅的脸蛋掐去。 “知道了,五分钟。”候锐简介的重复了一遍,而黑姐扭头就直接推门走了出去。接着候锐就看着她摇曳着身姿,带着三分醉意和放荡的感觉穿过了人头攒动的舞池,一头钻进了舞台左侧的一道布帘门。 很明显,她不能丢下聂爷爷不管,同时,也不能让聂父孤零零地腾在家里。 一直看着这边的何芷兰吓死了,开了天窗,在这边大声叫钟嵘的名字,叫他赶紧回头,但是似乎距离有点太远,钟嵘什么都没有听到,而卓润勋看到钟嵘有危险,一咬牙,握紧了手里的匕首就朝他跑了过去。 “这不是平白欠人家人情么,他们的儿子?中午也一块儿来了?”苏永庆问道。 聂父生病,预感大限将至,给远在海外的聂尘打了电话,让人回来。 “如何,皇帝依旧没有上朝吧。”慕衍迎上从宫中归来的慕云沫,无比自然的接过她脱掉的带着寒气的披风。 “不急,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讨论一下刚才的问题!”苏青捧着一次性杯子道。 沈家明明明刚刚还一脸宠溺的看着罗绮然就好似看着心爱的人一般,结果一转眼说到罗绮然的时候神情就清冷的好似路人甲一般。 手术室门外的走廊上,是红着眼圈的林碧霄以及嘴巴里不断念叨着“怎么会这样”的关慕华。 下一秒,包括阴罗帝和他身旁的那八个手下,连同萧七和金乌夫人,全都出现在一片空旷幽暗的星空中。 许多画面在脑海中不断略过,但每一个画面,都是从他来到这时代开始,关于自己成长的二十一世纪,却没有半点印象了。 两人渐渐回复安静,在接近清晨的夜里在正常不过,唯一不正常的就是,没有人会在天还没亮,并且已经开始减温的集结,闲着没有坐在市区的长椅长,而且是看不到日出的地方。 萧七闪了两闪,瞬间出现在半空中,诸神黄昏凝起璀璨的电芒,狠狠劈了下去。 此时天色暗淡,两人混入较无人的巷内,各自均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在他以为自己的生活,可以永远这样下去的时候,家族遭受到了一位魔头巨擘的强袭。 不过周扬还是每天急切地去关心,并不是怀疑司马懿是否真心帮忙,又或是对郭太后的心愿有多么重视。 在巨大的螺旋桨声中,吴铮用耳麦对姜宇道:“能发现这个遗迹,多亏了我们坚持着对周围的走访。 林洛正在思索,忽然感觉大地震动,一道金色神光在极远处开始凝聚成型。 正当他准备研究一下这个青铜密码筒,耳边却传来一个羞怒的骂声。 两人跨过了街道,跃过了屋后另一家院子的围栏,然后借助围栏处的灌木遮掩,伏低身体继续前行。 看来她不仅劈腿,还是故意劈腿,把霍景行当傻子偏,贪图霍景行的钱财。 但是,从卡罗的嘴里,亨利·波普得知吉里确实持枪对准了斯蒂芬·森,这样一来,性质就变了。 ------------ 42 流言起 刺目的炫光让崔封双目酸涩,情急之下,他极力扭转身形,虎人族修士手中的灿金色光辉掠过崔封的侧腰,如一把锉刀般从其上带下了一大块血肉。 “嘿嘿,还有更加尖酸刻薄的,他们说赤红纹章公会钱多没处花销,前两天上战场的那批战斗机是让公会里的财主们点烟火的。”林鹏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 虽说武成雲被自己打了一掌一脚,伤势不轻,但是因为不灭之体的原因,却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重,最起码还保留着七八分实力。 费良言默默的回到了路瞳的酒店,路瞳还在床上没有起床,看到费良言回来很意外。“良言,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陪客户吗?”路瞳看着费良言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就大概猜到了一定是和师意不欢而散了。 “是的,心然姐不让老爷往外说,说怕是以后我出去了很难嫁人。心然姐一家子都是好人,包括老爷子!对了,现在孙老爷子怎么样了?身体还硬朗吗?”coco看着南方,渴望南方给自己一个完美的回答。 “哥哥你没来的时候,妈妈桑总是逼着我接客,你知道的妹妹我只喜欢哥哥你!”说着路瞳搂紧了李老板。 战友们的逝世一点点地扼杀着他体内千辛万苦维持着的希望,蚕食着他的意志。他有的时候不禁在怀疑自己是否能够在这场战争中存活下去。令他感到由衷沮丧的是,他居然对此而感到了一丝恐惧。这种感觉让他发疯。 至于攻击强大,这更加没啥用处了,毕竟打不到人,攻击再强又有什么用处? 身体灿发着宝光,辰逸虽然没有了气力,但却换来了无尽的阳刚之气,要知道,这阳刚之气可不是靠着修炼就能得到的,对身体的要求极度苛刻,并且还需要有逆天的运气。 现在想来,金睿能如此顺利的掌控灾区,凭的不是他的智谋,而是那一本账册。 于是当夜子时过后,敌人正在酣睡之时,全城兵士悄然出城,在离敌营帐不远处突然放火,火势迅猛燃烧起来,全军齐声呐喊,敌人从睡梦中惊醒,火已烧着了营帐,个个惊魂失魄,四处逃窜。 听到这里,史炎忽有一种喜出望外的感觉。他就是因为在房中待着无聊,才想着出来走走的,正愁没人生地不熟不知道怎么走呢。却没想到来了个现成的导游。由此可见龙尚坤做事的细心。 “呵呵呵,我们就算是死也不会屈服的。”师傅拿出一把断刃道。 宋帝辉顺手将段蕊儿搂在怀里道:“来亲我一个~!”“讨厌,我才不要呢~!”段蕊儿一个劲地撒娇道。“那我来吻你吧。”宋帝辉趁段蕊儿还没反应过来,深深地吻在了段蕊儿的唇间。 赵青樱撇了撇嘴,不置可否,心中却是非常厌烦的,姐姐姐姐,总是姐姐的话要紧,姐姐的话是圣旨不成? 刘灵珊走到费良言的四合院,工人们还在忙碌中,费良言好像还没有起床。刘灵珊走进费良言的卧室,费良言还在睡觉。 “我受不了啦!”就在这时候,一个山贼挥起大刀赫然刺入‘胸’口。 南京临时政府各部总长、次长未见明令免职,当属随南京临时政府结束而自行解职。 “不要下去了,他听说你在宿舍就骑车走了。”路瞳赶紧接着说。 幽灵船船王直接问徐耀建道:“不知这位大人,我这样等级的强者,可否有望复活? 滞留此间的外来者倒不至于醉氧,他们的灵气环境比这边强的多。 那些加工厂的人看到林跃一行也很奇怪,怎么这些老板都来了,难道有什么大事发生? 刘寒仍旧闭着双眼,不着调在想什么,也可能已经和林跃一样睡着了。 夏于氏说这些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着夏若离的情绪,怕她因为听到某些话而不高兴。 顾明绣只觉得有几分啼笑皆非,无法理解对方决定此时此刻动手的意义在何处。然而转念一想,她便明白过来其中的用意,一时倒觉得有几分可怜可悲,却并不值得同情。 那一瞬间,他神色冷寂得可怕,瞳孔深处,黑色一点点褪去,红色一点点蔓延,君兮没有看见,只听见他讥讽似的说了一声好。 眼看着现在时机差不多已经到了,只要利用慕容博除掉其他皇子,最后让慕容博这个大皇子和其他皇子们的势力狗咬狗,那慕容复就能成为他们星月国的储君了。 ------------ 43 馋蜈蚣 卡密拉挣扎着爬起身,低下脸孔惶恐不安地颤抖着,一丝丝血迹从嘴角流下来。 陆飞幻化出数百道分身,同时施展超大玉螺旋丸,上百个裹含巨大爆发力的能量团被他利用转生眼转移到了龙脉之力最浓郁的地方。 此时黄义提刀重劈赵匡胤,身形稍稍前倾但下盘稳固,右脚故意靠后。赵匡胤一看就知道下一招就是脚踢,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 慕泽随即点了点头说道。说完,慕泽便扫视着众人,最后目光停留在多洛莉丝的身上。 李辰身上现在满打满算,也不过七千多块钱,就这还是张辉的表叔,刘贤给李辰的辛苦费。 献出青春后,修为也失去了,还会被困在公园里,能不能出去,出去后能不能恢复都是未知之数。 血液涌动的速度越来越来,仅仅数秒的时间,洛澈的上方已经聚集了一个半径十米大的血球出来。 难道他们的性取向,在这短短的几天里,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逆转吗? 不管怎么说,横渡兽既然在这时候还能够这样谈笑风生,他们心里也算是略微有底了。 这种办法独孤星月就不能使用,因为她的功力坚持不了多久,但独孤凰的剑气可以支持很长时间,由其是占了地利的优势,周围的一切都是他的剑气,所以消耗也就更少了。 法师的进阶就已经十分困难了,魔宫的进阶更是麻烦。往往每升一阶,都是需要以十年计的时间。 “当然可以,你喜欢画画?”刘好好十分意外,刘学习接触的美术教育几乎等于零,她从来不知道她也会画画。 不仅要总结,他还要为下一个月的比赛定下目标,他这是尝到甜头了,11月定下主场全胜的目标,结果球队的主场比赛就全胜了,一打主场比赛,球员们就跟拼了命一样,生怕输球。 “汐颜,我回来了,素素也来了,有什么好吃的吗?素素肚子饿了。”一进家门,看到汐颜窝在沙发那儿看电视,韩珺钰就大声的喊了起来。 洛叶做到了这一步,只要事迹传播出去,无论是人还是神,对于他的印象都会焕然一新。 这是很多贪腐官员脑海中的第一个想法,而那些没有参与大中华集团非法行为的官员,也被吓破了胆。 苏爱华刚才那一声喊,又给刘好好招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就连方新国都再一次看向了她。 除此之外,半导体业务去年更是持续亏损,明明曾经雄霸市场的好产品,如今却不被市场认同,甚至于出现后继乏力的征兆,实在是让人着急上火。 城门口有几个士兵守着,双目无神,无精打采,麻木的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没有一点反应。 彭莱被唐宝山对李卓的称呼弄得有些搞不清楚李卓到底有多少个身份。 世俗,并没有什么他牵挂的事情,唯一牵挂的人也就他的父母还有妹妹。 严凯和吴乐明的这个项目,从理论上来说可以完成的,可实际上最后两个技术上的问题,实在是难以攻破。 闻言,蛟龙的面上立刻闪过一片尴尬之‘色’,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郗风点了点头,随后将两次在沙漠土城的所见所闻大略的说了一遍。 中间一具干尸是一个男人,脚掌就像鸭掌,但比鸭掌要长,或者说想放大镜下的青蛙脚掌,头部像猿猴。 易寒的身体在膨胀,像是打气的气球,急速变大,一米,两米,三米……一直到百米才逐渐停止。 私人比斗是不能安排在比武场的,但是今天的后山却热闹非凡。除了两堂的人马外,其他各堂的弟子也来了不少。一个是击杀吸灵师的英雄,一个是战场上的拼命三郎,这场比试绝对是精彩万分。 “夫人,公子他另有要事要办,让属下先送你到客栈等他。”那名侍从把河灯递给萧洵,对着萧洵抱拳说道。 刘葳蕤给田川发短信,说晚上要他到她的住处去,也没说什么事。晚上吃完饭,田川就早早去了刘葳蕤住的楼。 这是在夸我?我尴尬一笑,只怪当初在离渊面前太随性了…习惯果然是可怕之物。 最终的她的名字被我们知道了:朱转向。大笑的同时不知道挨了多少下抽打,简直猪狗不如,她收放的倒是挺自如的。 他指腹点上我微张的唇,脑袋凑近了些,靠近我耳畔。我皱眉,往后退了两步。 但不管怎么说,现在的问题是要进去,身后那肉虫已经堆积成了墙,看得人实在头皮发麻,虽然有厉害的防虫道,但万一这墙要倒下来,这些肉虫可也就进来了。 泽斯一步步走了进去,看着那些还在举着剑互砍的军官,又看看地上那一片片血迹,能闹到这一地步也确实在他的想象之中,毕竟很多人都是有自己的底线的,一旦触动了就会真的爆发了。 然而任她有多强大,在明轩心中,都是想要困守一处精心呵护的那一个,血和伤,都不该属于她。 ------------ 44 不懂事 马哲微微一笑,给周渺渺一个神色。他如果将来当明星的话,其实来京城发展是最好的,所以在京城买房还是必要的。不过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既然覃晓璇喜欢京城,到时候就偷偷买一套,送给她,让她开心一下。 条野俊太支付了车费后,下了车,可是却发现周围人迹罕少,哪里会有出租车经过。 芒天剑是用金、木、水、火、土五大元素石合成,拥有这五大元素的属性,可以控制世间拥有这五大元素任一属性的物质。 当他看到那座大山的时候,他那碧绿色的瞳仁猛地氤氲出了妖冶的血红色。 又是一滴香气慢慢的烤肉油脂滴落篝火之中,一声轻微的“呲”声,一下子成为诱使偷盗者们出动的触发信号。 面对着马一龙的挑衅,叶凡淡淡的笑着,他那自信的笑容,让马一龙心里微微惊讶了起来。 而至于这件事件中心,众人讨论的主人公唐明,他对这些还一无所知。 在树上的撞击处留下一大摊血迹,而河狸兽的口中也喷出了许多。发黄的大门牙被血液沾染,看上去格外的骇人。 弩弹在火药强大的推力下击中了角龙相对于其他部位而言绝对柔韧翼膜。血花四溅,角龙惨烈的哀嚎一声。 当何梁谈到最近江湖上传言鸳鸯铜锁在拓跋可汗手中,说拓跋可汗有统一西域十六国的野心,问师傅左慈怎么看待这件事? “柳哥,我们要了一些包子,你看看还吃什么吗?”吴果在一旁轻声问道。 “轰隆隆~”一阵地震声,一头大白蛇突然从右边树林游来,一把挡住巨虎妖去路。 朗旗格点点头,佩服拓跋杰是个重情重义的人,也就不再劝说,随着拓跋杰回到了东胡部族。 看到王辰止住了步伐,吴天狼还以为王辰是没力气继续逃命,可当他看到王辰转身那一霎所射出的两道锐利目光,不由得让他顿了一下,两道眉毛也是不自主的微微下沉。 所以,他现在不是穿越?!而是还在这遗迹之地的核心?那这些都是什么?幻象,又或者是什么? 刘秀听罢一合计,手里的骨牌还剩两万多,安子大手一挥给了金蝉,其余交给魅影另作他用;人数加到十个,禹枫要还能翻盘,那就真是天意难违。 陈虎,凤羽宗的核心弟子,满脸笑容,看上去是一脸的和气,实则认识陈虎的人心里都很清楚,陈虎那可绝对不是什么善类。 他们终于忍不住开始攻击,将这些空间乱流崩坏,然而,纵然空间乱流消失,他们的能量也所剩无几。 风林看着镜中自己,俊俏脸蛋上一双迷人双眼时刻散发着气息,精致五观映射在镜中,他的手摸着镜中的自己,看着看着……露出淡淡的一笑:别臭美了……不就是比以前帅了一点吧了。 这样也好,不管那种方法,只要翟让死了就行!幸好李密没有改变了杀翟让的主意,否则到时候他就得出面劝说李密将翟让干掉了。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能不参与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但是好消息是,他现在经脉运转的速度提高了不少,虽然还未完全恢复,但是日常用来打理灵田,是完全足够了,今天是灵田收获的季节,他兴冲冲的推开了房门,冲向自己灵田所在的位置。 “嘻嘻,孙爷爷,您老如果真是想见那个年轻人的话,就别着急了。”张可欣笑呵呵的继续道。 有人说什么笑最难买了,有人说是强颜欢笑了,也有人是卖笑的,有人说淫秽的笑容,也有人说是美人笑,而我认为最难买的不是上面这些无言的笑,而最是让人发自内心感激,感谢中的笑。 西汉末年,新市人王匡、王凤等聚集在绿林山中,至七八千人,王莽天凤四年起事,号下江兵。从那时候起,绿林就成了江湖中那些结伙聚集山林之间占山为王,反抗官府抗粮抗租或者抢劫财物的山贼强盗的专用称呼。 叶枫跟在后面,看着那将支付撑的紧绷绷的翘臀,忍不住又开启了双眼的异能,瞬间,一个来了一个背面的大特写。 天地为变色,当悟空亲手看着自己爱人惨死。心痛不已,于是他发世要经历十世轮回,来赎回自己所犯的过错。 袭击军列的缴获,分放在附近的五六个村庄。军区,西北行署和沭城县委,分别派人来,登记处理这些缴获。 “算了,还是啃面包吧!太贵了。”孙言突然把手指移动,狠狠的点在了普通面包的选项上。 姓白的男人仔细的打量着许阳,对于梁开身边的狐朋狗友他很了解,他怕这个叫许阳是‘混’在梁开身边的狗屁的家伙。 ------------ 45 别假设 更是,对方实力强大如斯,谁人又能真的经得起一次次强悍力量的偷袭? 曲无月从上首走下来,慢慢靠近云悠脸上明明是笑着的,却莫名的让人毛骨悚然。 “楚悦同学,不是转校,是做交换生。”校长在一边解释,交换生和转校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谁?”三夫人愕然呆愣,直到亲眼看到请帖时,仍觉不可置信。 只见顾锦宁神情平淡,穿的也不是平日出府的衣裳,而是一身不起眼的常服,打扮也极素净。 我这才放下心,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晚的事情闹得,在家里看不到大师姐我就会有些不好的想法冒出来。 宫中,众大臣一直争论不休。北冥傲耐着性子听他们说。夜云空带着三大长老进来,随即坐在北冥傲下首位置。 这话一出口,让百里妖娆和君胤狂想起了在地球上面听到的一句广告词。 云悠将纸递到曲无月面前,上面画着的人郝然就是那天来万花谷的黎川。 而且钟情娱乐的公关危机做得不错,消息至今都没有扩散,都被压力下来。 菩萨不止一次地说过,他其实也不知道这六个神兽都是谁,尤其是这个第六个,更是从未听说过。 这白狐虽不是寻常可见,但也不是那么珍贵到无处可寻,那么多献狐人献上的白狐,都不合皇上心意? 从私心上来说,众人都明白凤氏的用意,不过是想趁着定国侯生病的时候,让自己的儿子上位,因为她担心争不过顾瑾臻。 欧彦哲却恍若未闻,脸皮之厚,前所未有。而他下一句话更让蓝清川涨红了脸。 手里拿着刀,刀身和刀鞘有些缝隙,好像是刚合上还没有落下去,她知道如果上来的人不是她,很有可能会被一刀刺下去。 我皱眉看着雪灵儿,虽然没开口,但是我的意思表达过去了——你怎么就这么冷血呢? 这六天的时间身体素质的成长,竟然比得上在其他世界的两个月的时间,实在是太过恐怖了。 她不知道苏漓王知道了多少她的事情,这几封信都是近些日子传出去的,其中就有借兵的事情。 但就是这一斩,将刚才拿着戒尺的那名御虚宫的弟子救了下来,他回过神,惊讶的看着眼前的几人,知道自己刚才出丑了,此刻脸色发烫,向三人讪讪行礼道谢。 更何况他不会放弃拯救苦海,哪怕前方有诸多困难,他也不再会退缩。 管理员大爷汗都下来了,这话说的,还不如直接无视他走人呢,只得无奈的挥挥手让人赶紧离开。 范敬谟默默的吞咽了口水,虽然唐妙禹已经三十岁,但光从表面来看,完全不像。 “嗝~”宋仁打了个饱嗝,开始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用牙线剔牙。 吴笙媃点头,示意两人躺在床上,声称要当着他们两人的面,跳一段tuo衣舞。 “吱~嘎”陈旧的门缓缓打开,露出简陋的禅房,里面空无一物,老和尚盘坐在正中央,浑身穿着的素白发黄的僧袍还是和十几年前见面时一模一样。 想了想,赵寒抽出两条长毛巾,紧紧地裹在身上,虽然看上去有点古怪,像是刚从浴室出来一样,不过却是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全。 接着用灵气把碎成打了粉末的石头排到胆囊,再排到了十二指肠。 原来如此!怪不得他显现了多种特性呢,原来是融合了其他生物的特性。基因药剂可以剥离不属于他自身的基因序列,不过怎么这么便宜,才3点变异点。 唐宁静坐在客厅里,看着窗外的灯光,她的眼睛忽明忽暗,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是在杏花微雨的时节,娘亲救下了那个来历不明的少年,两个月的时间,他给了她哥哥般的呵护,可之后,却是灭顶的灾难,她忘不了那漫天的火光,和那凄惨的哀嚎,如若不是那日娘亲带她上山采药,她根本活不到今日。 当然我后悔并不单单是因为那男子一条人命,还后悔没阻止狐妖。但凡是沾上人血的妖怪,身上都会带上魔性。 “难道还要我说一遍么!青玄门就要灭门了,这个劫数,无法化解的。”顾清湄低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千叶这才猛然醒了过来。 只是仙阵威力不同寻常,一旦发动这个地方算是废弃了,不过事到如今炎李溟也没有别的选择,福地没了可以再找,可是命没了找谁要去。 肩扛式激光炮的能源是满的,不过只有七发就会耗尽能量,到时候如果没有能源补充就是废铁了。 千叶惊觉,只见紫竹居的门突然轻轻地打开,“吱呀”的声音显得有些苍老的痕迹。 突然一声冷笑从屋外传了进来,立刻让屋子里的人感觉温度一下子降了五度不止。 至于胖这个词,她根本不需要说话,因为她是不会胖的,就算胖了,有空间的东西,也能瘦下来。 如今的猿灵看上去和生前无异,身上毛孔清晰可问,甚至那皮肤的纹路也是纤毫毕现,身上也不再散发出一丝一毫的魂力波动,看起来如真正复活一般。 罗紫衣和柳茵茵朝后方看了看,确定再没有人进来后才跟了过去。 另外留下的弟子则连忙开始招待起王崇阳来,将他引进一间客厅,立刻上茶和糕点,这个叫师祖,那个叫祖宗的,伺候的就和老太爷一样。 雨又再次下了起来,一时间,老屋里只剩下雨打瓦片的清脆声响。 ------------ 46 青纱帐 不像内地的综艺节目,那些人名不能提都在剧本上标注的清清楚楚。 说着,林尘一个动作,保镖发出了惨叫声,伴随其中的是骨头撕裂的声音。 最后,事情以傲来国封国结尾。而涂山,也正式立下了和傲来国不死不休的誓约。 听到此人所说的名字,所有人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穿的破破烂烂的林尘。 “姜成!”姜母怒吼一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双眼赤红地看向姜父。 “我刚才仔细算了下,我们所耗费的精力,财力,人力,都值这个价。”姜蜜在旁解释道。 他好看的黑眸微弯起来,眉眼舒展时眼里泛起涟漪,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眼。 就比如说……胡桃原本是一头黑发,获得神之眼之后头发末梢慢慢就转变成了红褐色。 他们虽然也有步枪,可比较之下,这个杀伤力更大的明枪更吸引人。 “我……我就收回我之前的话,然后跟你郑重道歉。”何若兰想了想说道。 一行人还没有进入院子之中,这里面就开始传出了各种犬吠声,而后又有了极为震撼的大型猛犬的吼叫声传了出来,这样的吼叫声让阿黄瞬间警觉起来,它充满警惕的跟在了阿黄的身后,缓慢的走进了这座院子。 她明明很缺钱,但是为什么不跟我要,难道她今晚不打算去酒吧玩了吗? “嘘!”许阳蹲下来,对我打出一个闭嘴的手势。他这个手势很霸气,并不一味于把手指放在嘴边的那样,而是先把手盖在嘴巴上,接着还似有似无的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随着龙云的惊呼出声,大家急忙看到别墅窗户外面,原本是院中茂盛生长的树木,此刻虽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当一片落叶从树枝上飘落的时候,这一过程变得无比的缓慢。 “你别……你怎么又跪下了,你先起来说话”,我急忙低头伸手要扶她起来。 此刻在最靠近窗户的位置上,曲欣瑶正仰面躺在座椅靠背上,一件黑色夹克盖在了她的脸上,看上去像是睡着了。 我默默的退了回去把照片放在许阳的手里,一开始许阳还奇怪为什么我只拍一张然而在他看到照片的时候他突然向我打了一个手势让我把相机交给他。 丁冥见状,忽而怒吼一声,虎啸声音传出,他抓住了柳承的行踪,直接纵身提剑劈砍了过去,但未曾落地,他浮在了虚空中,身下有一人显化,柳承的剑已经刺入了他身体中。 “老秦,虽然现在因为崇明的腿,我确实是没有钱还你,但是这个钱,我还是会还的,你就别说什么不要我还了。”陈崇山喝了一口酒,摇头回道。 她气得满脸通红,周围那些路过的猎人停留下来看着着偶遇的春光。 我郁闷得想,亏老子还以为那个会长是个野心勃勃,只要被压迫就会反抗的汉子呢,没想到却是个没用的软蛋。 我叹了一口气,莫名地提心吊胆起来,走到房门面前。右手聚在空中,但是却鼓不起勇气敲门。 云颖都开口了,韩飞也只能无奈的耸了耸肩,正好可以借此聊聊关于叶巧的话题。 我笑着点了点头,受伤的时候有人关心,的确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还是一个漂亮的妹子。 万宇枫动作敏捷的跳了下去,来到建筑门前,我看到锈迹斑斑的大门旁,依稀印着几个字:二号特种监狱。 我目光怔怔的看着车子绝尘而去,感觉我的一颗心也被带走了大半。 对于这件事情我没有选择报警,因为以前春姨是出来卖的,调查起来的话只会是让春姨抬不起头来,而且那些人都蒙面,我根本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想要找出来,也不太可能。 哪怕已经过了很多天,哪怕我内心里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是一想起来还是会心痛,宋佳音说的对,哪怕不能和段青狐在一起,但她已经是我心上的朱砂痣,一辈子也洗不去。 路过一个杂货铺和一个粮油铺子,第三家糕点铺子就是他们买的新店面了。 梦星辰听罢,也唏嘘不已,原来这起源都是一场误会。但梦星辰也恨透了驰义,若驰义不去挑拨离间,又如何会造成这样的局面? 微风轻轻吹动她的长发,裙子也变得有些飘逸,看起来实在是太迷人了,就像一个花仙子一样,在花中正在采花。 安瑞祺翩翩而至,仍是那般清雅俊美,清澈的双眼中却多了一份平常少有的明亮。 分明是烈日当空之时,房间里却昏暗无光。在厚重的帘帐笼罩下,冷冷清清的华室再无白昼,黑夜的孤寂一点一滴地渗入人心,最终汇成绝望的深潭。 吴狂不断的修炼,炼丹术的熟练度不断的提升上来,这一次吴狂很认真,前面两场考核吴狂并没有放在心上。 果然,兄弟俩这次没装逼,一起冲上,三拳两脚就搞定,再次晋级。 然而,就在此时,城墙之上旗帜忽然全部变换,城头之上乱箭射下,那些到城下叫门的军士,瞬间便被射成了刺猬。 墨里斯的所有力量都在挥出的剑上,根本没想到弗恩会在这最后一刻冲向自己。他来不及抵挡,被弗恩撞了个踉跄,还没回过神来,佣兵的剑已在面前。 修炼“神龙印法”,最难处还是在于淬炼经脉,一旦经脉淬炼好,用水到渠成来形容这个过程再合适不过了,只是短短的三天,李璟便学会了这门血脉神通。 ------------ 47 可怜人。 “哈哈哈,那也要再吃我一掌。”王明一掌伸直,手臂好像化作一柄天剑,朝虚空深处刺去,王明直接进入了这巨龟、玄武两人的秘境。 双方大战,据凤族所知这火鸦神君突破太乙时明明身怀宝光,身上必有宝物,可却仍要了凤凰公主的火灵珠,虽然火鸦神君打败了一位龙子,也夺了黑头山出世的‘镇魂钟’。 “大哥太客气了,不就是一套破房子吗,你要是喜欢就送给你。”慕星鸿大大咧咧的回答道。 说着,手腕一扬,那红色的绸缎飞出来,落在他的肩上,顺溜地滑到他怀里,很是暧昧地停在某个地方。 因为,他知道,有五道神识锁定了他的气息,若他敢轻举妄动,绝对会第一时间遭到五位天尊的联手对付。 “就算你步入武王,那又如何呢?”稍微迟钝一下,葛龙依旧不屑的说道。 “卫君流,你让我抱一下行吗?”喻可馨看着全副伪装的卫君流,心里像是破了一条口子一样的难受。 可是,这人有哪里好,值得他青眼相加?床上功夫上乘的人也许不止她一个,只是他还没碰到罢了。 “那么再见,希望我们下一次见面,你能为我泡杯茶什么的。”李牧微笑揶揄。 感受到光芒的不同,携带黑暗之力的暗龙不断搅动身躯,发出一声接一声的恐怖怒吼。 吕霞和顾纯情,是她不能放过的人,她一定要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楚琰很认真的跟她讲这些事情,是想她别对自己长住的地方有什么误会,毕竟他们真的来日方长。 赢烬开始给她清洗消毒,她又被酒精刺激的嗷嗷叫唤,当她想再伸手去抓他头发时,发现自己两手手心又好几十根短黑的头发,发质粗硬,都是从他头上抓掉的。 外界有关于顾未眠的新闻铺天盖地,也有人在询问顾未眠的精神状态。 除了从老张那拿了些药材,配制炼骨酒,再次给铁炮他们淬炼身体,就没什么事。 “不喝了,再喝就吐了。”她冲权泽曜不停地摆手,一看到权泽曜递上来的酒杯,她胃里就一阵翻江倒海。 顾未眠愣住,这项技术是为霍砚而生,到现在霍砚还没能顺利用上这项技术。 他最怕的就是和她分开,此刻却说到了好聚好散,嗬!这就像噩梦中的高|潮,窒息,恐慌,无法逃脱。 不管是什么地方,只要有人的地方,那就是江湖,有江湖,就有恩怨情仇,那地狱呢?一旦地狱的通道打开,又会是什么情况? 玉帝也不明白,太白金星也不明白!忽然太白金星想起来,多年前,自己跟李靖一起去偷袭镇元大仙,当日里镇元大仙一金击子把李靖的宝塔打飞,不会自那日起,李靖的的宝塔就丢失了吧。 这棵枣树可是已经很多年了,是这个空间刚刚开辟的时候就种下的,到现在已经几千年了,而这井水也是有来历的。 他又想到,若是发生那种事,自己控制樱或者凛,神降把他揍一顿是不是显得我这个神太拉了? 他的视线落在她满是红斑点和淤青的手臂上,白皙得几乎透光的肌肤,上面被另一只手抓握过的痕迹格外惹眼,他忍不住伸手也用力握了上去。 其次,就算低头,以现在的情形还有讨厌鬼的性格,大概也不会有用。 同时也立刻意识到,这样的价格,房子没有问题那才是最大的问题。 丽塔面色潮红,眼神迷离一边说着,一边用筷子夹起面喂到白明嘴边。 看到白明那无处安放的手和虚浮的步伐,琪亚娜一愣难道对方是个盲人,自己误会了? 就在她准备好搬家的那一天,林母也确定好了两日后再出发的行程。 再加上这些老古董们不拿人当人的操作,人民愈发不满,甚至还爆发了革命军。 那流浪修士懊悔不迭,正常的独行客,只要没有显眼的好东西,修力又不同的话,彼此本没有攻击的理由。 虽然这些东西对它没用,但它还是一样不落的拿回来,因为这些东西是它的战利品,每次一见到这些东西,它就有着满满的成就感。 但你要说大大咧咧到更深入的程度,那绝对不可能,她还是有自己的底线标准的。 他脑海里浮现的,最多的,就是徐芷灵看向他时失望的眼神,在那之后,他们见过几次面,她能给的眼神都是冷漠的。 而这道鬼影中的哪一道天道之气正是这无极培元大还丹所必需的药引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礼物呢?居然说是等了我足足数百年的时间!”孟浩然心中暗自想道。 营地外,山丘一侧,李子川伏在山顶的一块石头后边,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下边的牧人,不知为何,那原本有些浑浊的双眼仿佛有奇异的光芒闪过。 李旭感受到了周天琪朝自己这边投来的目光和一丝嫌弃的神色,他这才反应过来,将嘴里剩余的茶液咽下去,然后用衣袖擦了擦嘴。 前世与池北延结婚之后,她与老爷子的关系越来越好。直到后面,因为老爷子生病去国外动手术调养身体,见面的机会少了许多。 周天羽愣在原地,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南宫秋雪,脑海中不断闪过前世的一些记忆,一幅幅与她有关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浮现。 济尔格此时告诉李嫣然,当年他答应为李阀效力十年,今年是第九年,李玉林交代他留在阳关保护她们母子,到期后便会从这里直接回家乡-阿苏莫丛林。 结果,现在马如月拿出一份协议,告诉自己在某个地方还有不少的银子。 “尔等只有这一次机会,倘若再犯定不轻饶,别人我不管,肖某麾下只要敢作敢当的好汉,不敢承担之人休想入我军中。”肖毅断然道。 ------------ 48 天寒石 熟门熟路,他在路上装作一个冒冒失失的野心家,疯狂踩着油门乱窜。 等她进了卫生间将浴头打开后,秦昊悄声出门,连忙拍了拍李薇薇的房门求助。 苏瀛挑了挑眉,不知道她在害羞什么,于是没有再说话,看着楼下。 我又用剩余的线做出一杆鱼竿。这回鱼竿不是为了战斗,而是为了钓点鱼填饱肚子。没办法,食物实在太少,只能出此下策。 每当有人扮的鬼需要跑出来吓人的时候,还没等他们出来便被宫少邪那噬人的眼光。 “怎么回事?”我愣了。下午的比赛因为意外结束,更应该大篇幅地报导才对,为何只字不提? 眼见空蜃晋升主宗,再度涌来的浩瀚地气,刹那成了三大主宗决意进攻的突破决口。 最后,莫墨不得不接受的现实,答应正式收徐有容为徒,而这亦是他的第一个正式徒弟,本来莫墨想让徐有容敬一杯茶就完事了,不过其他人都觉得拜师奈大事,万万不可太过草率了。 这话中的调侃讥讽之意如此明显,什么商量商量?若真的喜欢还用得着商量? 那何成听了柳镇国的话,大腹便便的行了礼,脸上堆满了笑容。清欢乐了!就这个身材,她说什么好? “完了。”看着那好似潮水一般涌来的枝条,汉拔尼不由得心头一冷,看来自己判断错误了。这枝条的攻击如此凶猛。恐怕就算是这巨蛛也无法承受。 孟挺听得巴蛇市区空无一人,尽数被那两妖吃尽。早已双目充血,拳头捏得咔咔着响,愤声扬言。 “哈哈,没想到这次风雷之海之行,这么幸运,找到风源晶不说,而且还一次碰上了四颗风雷珠。”帝摩斯家族德里反应过来后,哈哈大笑,脸上掩饰不住心中喜意。 秋水是与魔界种子一起成长的,身体早已经过了改造,是新一代的魔族,由她担任新的魔皇,所有魔族心服口服。 以这波攻击散发的惊人气势,韩立现在来硬接的话,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董萱儿确信,即使韩立的攻势再凌厉,也决攻不破这“火凤巾”和魔功融合后,所形成的强大护罩。 陈睿将魔纹的相应知识和自己的思路告诉了晶凰,晶凰立刻开始忠实地执行相关的研究和试验,完成这一切后,陈睿带着凯萨琳和艾德琳等人返回了暗月城。 “找死!”拉斐尔怒喝一声。那紫色身影居然没有回头,只是将手一引,拉斐尔周围的符语残阵竟然发生了诡异的变化,生出千丝万缕的光芒,朝拉斐尔缠绕而来。 二愣子睁大着双眼,直直望着茅草和烂泥糊成的黑屋顶,身上盖着的旧棉被,已呈深黄色,看不出原来的本来面目,还若有若无的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一个半月之后,严嵩安排帝国科学院的科学家,公开展示雪炮,在南方炎热之地,人工造雪成功。 “将沈一贯,押赴诏狱,严加问罪。”嘉靖看也不看沈一贯,仿佛这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辣鸡。 “云峰,你怎么在这里!”云族长看起来还是相当的困倦,貌似药力还没完全的过去。 “我想,我应该能够把整个脉络,都整理出来,就好像玩拼图游戏一样。;长山笑了笑。 尹怡慌乱地用藤蔓去抵挡,结果连带着她花盆里的草都被烧个清光,火焰还烧上了她的衣服。 随着剧烈的爆炸声,一团火光在不远处爆炸开来,看得那些士兵目瞪口呆,时间掌握的可真好。。 回到夜凌殿,轩辕夜影就看见云夜和凌姨在那里拿着一颗丹药热火朝天地讨论着。 可如今,这位次辅申时行,却打破了过去的惯例,来到了包拯府邸。 “今天为什么挂我电话?”薄见衍低沉开口,眼睛冒火,似乎要将她完全燃尽。 “哒、哒、哒”,一梭子弹将一只犬狼钉在地上,又有一只犬狼从天而降,正好落在了自己的前面,陆天宇抬起一脚踢在犬狼的头顶,把犬狼踹了出去。 更重要的,是他裤裆里的那玩意还被人踢了一脚!万分庆幸的是,总算并没有被踢得怎么着实,反正让他还能硬撑着突围了出来。 “不错,最重要的你们大辽的羊肉太难吃,简直难以入口”梅芊芊道。 凌风轻声道:“我只要活到梅姑娘病好的那天就行了,另外,这件事结束后,我要回到地煞门想方设法弄到解药,医治梅姑娘的病”。 几大神族的亲戚们相继和墨羽见礼后,笑儿依旧毫不顾忌的扑到墨羽和的怀中。 这天下午,丁贵宝听从了姚玲的建议,临出门前到父母那里去了一趟,告知自己的事情。 两人之间的恩情深厚,像医院这种人流密集,情况复杂的地方,确实也得要一个武力高强的人来镇场子。反正自己在桂省大学也待不了多久,去帮冯洁柔照看一下医院也不错。 顿时之间,丁素梅的思想中毫不费劲地也就意识到了点儿什么。但她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只是眼帘一低,默不作声地在饭桌前坐下,伸手拿起笸箩里的煎饼,开始吃起饭来。 “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请现在离开!”赵若琳也根本没有要听她话的意思。 窝台眼中再次闪过一丝赞赏,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显然是认同了青年的的说法。 匪首难以置信的看着飞速向着自己袭来的幽蛇剑气,他刚刚才挡下了一道幽蛇剑气,这会儿甚至还没稳住倒飞的身形,根本不可能躲过这一道的幽蛇剑气的攻击。 江楠万万没有想到,胡晓蝶竟然做了这么害人不浅的缺德事情!明明跟自己一样,刚刚成年的人,居然就已经丧尽天良了? ------------ 49 救救我 不过,刘川的有一点,褐羽还是认可的,那就是刘川没有托大,自己有多大的能耐,就做多大的事情。 十三眉心蹙起,万分担忧,宫人问他要不要用早点,他一声不吭便往外走。 此时萧锦馨捏着一只罗钗对着铜镜怔怔出神,待听到了身后声响,眼睛才微微动了动,正要起身,肩膀被永宁侯夫人按了下来。 跟着刘川,因为人家有瞒天过海,所以自己不会被发现,没有了这瞒天过海,蜂后那点实力在这里,真的不够看!难道要从刘川手上抢瞒天过海? 赛场上有些远程选手,确实会利用轻功技能左右交替位移。一会儿向左、一会儿向右,反复旋转视角,很容易让对手晕头转向。 过年了,十四不在,弘春分家,贝勒府虽张灯结彩,亦掩盖不住冷清萧瑟。 见如此强悍的清风都倒下了,两人说实话,心中发虚了,尼玛,我们两个上,有可能性么?但是,说出去的话,不可能当口水一样咽回来吧。 穆铁变成“三眼人”之后,整个形象气质就骤然改变,不再有之前刚毅坚韧,反而显得狂暴凶戾,提剑就冲了过去。 屋中人来人往,却无半点杂乱之声响,个个脚步轻绵,姿态利落。 自从苏徽意去了前线,至今已有月余,沈蔷薇在那日被吓到后,一直都是恹恹的,做什么事都无精打采的。刘妈自是悬着心,只当她是被吓出了毛病,成日成夜的守在身边。 只见,刘赵鑫和他的战友们迅速固定好了大炮之后,然后经过一系列的操作后,装弹,瞄准,发射一气呵成。 那边“老朱”被老板劝了几句,又被同桌的眼镜男低语了几句,总算是没有再弄出什么幺蛾子。 黄爱国的办公室,李青云不是第一次来了。但是这一次,感觉明显不一样。 林影蹲在树上,已经听到了村子方向有零星的火药枪声音响了起来。 如果有人被丧尸咬了,就放弃了,那么很有可能会给团队带领灾难。 刘晓光赶紧解释道:“我跟老程和燕儿在一起呢,等过了中午还要陪他俩买点东西,就算想回去陪你一起吃午饭,也不方便呀。毕竟,我们共乘同一辆车。 “被骗到了吧?我听幻儿说,你最受不了的就是她说你不行。”银铃般的甜美声音再次出现,打的狄煜措手不及。 若一旦任务失败,国主必然震怒,自己也难逃一个碎尸万段的结局。 李豪出的这个主意,真是蔫坏。此时的他对于周若彤来讲,恐怕世上没比他更坏的男人了。 她就是想要去找陆研了,她想要去找他,她不想让陆研待在徐陌森那里,至少,至少也要有她陪着才可以。 屋中满室花香,窗子开着,阳光透过窗子洒在屋子的地面上,木质的地板上一尘不染,床边整齐的摆放着罗诗兰的几双鞋子。 这里仿佛竟已成了墓穴,是死人呆的地方,绝不会有声音,这里也一样,可是这里没有死人。 柳销魂忽然拉住无生的手臂,却凝视着天边,天边只有雪白的云。 同时游龙星,隐宗秘境所在那存在许久,因为天道规则镇压的壁垒消失了。 “好强的力量,它们在源源不断提供给我力量…”易阳精神抖擞,眼中冒着奇异光芒。 率先飞走的绾翎只感觉一道金色光芒从自己身边一闪而过,惊的穿云鹤在空中打了个旋才稳住身形。 款爷这下听明白了,这房子自己买不到,他可是当场付了一半房款,现在买不到房,款爷脸上立刻浮现怒气。 她深知他自有他的办法,可是也因自己的鲁莽行为深深地自责了一番。 宁氏顿了一下,“没事,就嚷嚷了两句,你别跟着操心了。”她不想让儿子知道,爷俩的脾气都暴,她儿子又不像徐令宽是他的心肝肉,前些日子儿子还是被他派人绑回来的,爷俩也是对上肯定是她儿子吃亏。 听到万祈这么说,何晨的后颈却是一下子变得冰凉…那种手脚渐渐失去温度的感觉……这次的旅途觉得不会像万祈说的那么简单。 如果所有人归位,她心中的执念还没有放下,十万年前的覆辙将重蹈。 徐令宽被奴才推了回去,临去之前,朝宁非的方向投去一个挑衅而又诡异的眼神。 师姐头也不抬,那态度表示的非常清楚,没有什么大事儿就不要搭理我,有大事儿了我也不一定愿意搭理你。 叛逆的青春期,阿九也曾和人一起去会所酒吧长见识,她虽然没有吸食那种白色的粉末,可对它的气味却是熟悉的,就和现在一般无二。 她本就是个蠢笨之人,他之前也曾说过,她却听着受用,恨不得他一直说她蠢,说她笨,只是今日,她却真的成了笨蛋。 甚至可以说,在这一点上顺宗可以和楚一人日月同辉,是这片天下最高尚的圣人。 ------------ 50 异样香 “你。。。”陆雪琪彻底被上官飞激怒了,伸出手来,就要拔出天琊剑刚,可是被徐云尘拉住了,并且眼神示意她,让他来解决。 那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看起来有些邋遢,此时正坐在那里,用淡漠的眼神看着他。 除了被限制出太阳系外,在太阳系内,人们随时可以租凭航天器进行星系内遨游,去探寻木星狂暴大红斑,去观赏土星绚丽的土星环,去拥抱月亮触摸太阳。 是他实实在在花费了骚点,让系统检测了一下神龙和大熊猫滚滚的战斗力,发现……大熊猫滚滚的战斗力很明显地高于神龙,才敢这么干的。 这两个月的不断的搜寻中,刘明在如滚雪球般,数量越发庞大的血兽大军的协助下,开始有了一些针对曾经遗迹探索者的细微的发现。 李浩笑着摇头,转身离去,直到迈步走出周斌的办公室,眼中有些恍惚,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将所有碎片找到,就可以尝试着修复灭星环。如果修复成功,即便威力比不上最初的灭星环,那至少比绝大多数王阶传说级极品装备要强很多。 引力的本质是时空的弯曲,那引力子很有可能不单是时空的传导介质,还有可能会是时空的本质。 这也让那三个功力不足长时间飞空的大内高手,可以补足功力,长时间飞空作战。 “你们有必要稍微放放心中的仇恨,毕竟你们种族的数量已经不多了,再来一场大的危机你们就要灭族了。”唐士哲试着开口劝道。 一年之后,舞倾城的修为有所进步,前任首座就再回到西风峰来,想来一年的时间,恐怕红尘峰首座也应该明白了一点之后,才让舞倾城回宗来。 “现在,就让我来送你一程吧。”黑龙教的殿主们纷纷狞笑道,身形一闪,就朝大长老杀了过去。 此言一出,秦川知道不能坐以待毙了,拼着战界受损,他挣脱束缚,这一刻他恐怖无比,浑身精气神若火焰般冲起,沐浴在璀璨神光中,向前迫去。 虽然她们之前已经决定了,汤仁娱乐公司本身和旗下的艺人不再和张扬有任何的合作。 趁着这短暂的时间,她又开始拔剑。渐渐的,魔剑慢慢露出了半尺的剑身。 当然,并不是她的丈夫不行,而是两人比较起来,她作为部门经理的薪水更多。 怪不得之前听张三他们说,莫左手上其实并没有多少存款,因为他把存款都花在了买手串上面。 时隔多年不见,她成长得秀丽而端庄,肌体白皙而泛着光泽,眸光璀璨,如有星辰,乌黑的秀发无风飞扬,尤其是胸前鼓鼓囊囊的,早已经是今非昔比。 不仅是思雪城,轩辕孤的声音,似乎是从那数不尽的云船中传出,如古钟般悠扬浩荡,几乎传遍了整个西荒。 希多波仁和尚看到这一幕,不禁露出一丝苦笑,随后就见这位笑面和尚开始联合其他人,商议闯关之事。 “跟我就不要客气了,严妈妈,还不过来见礼?以后你只听雪凌吩咐,若是出了什么差错,雪凌要罚你,谁都说不出理去,知道吗?”蓝氏对严妈妈说话时,语气是很严厉的,以显出安雪凌在梅府的地位。 青光再次变化,巨手合并,彼此融合,片息之后一根细长的柳条出现在视野中。 更何况,有一些国军高官,对日本态度,也是十分暧昧。例如,汪精卫。在不久的几个月后,汪精卫就会公开投敌。 现在这新京的大权掌握在日本人手中,他周卫国要将日本人拿下,杀死,就需要稍稍仔细的谋划一番。 “弟子高俊见过真人,敢问真人名讳”高俊非常尊重的对这位道士行礼,而此人回礼动作潇洒行云,既不卑不亢也不喜不怒,在高俊看来,的确堪称是名门高足。 不断的有着声音传出,显得极为的热闹,大人物们如同仙人到访一般,各个排场非常,甚至有蛟龙,神凤驾辇。 几人点点头,确实,地面上的战斗,不是他们这几个飞行员能够参与的。 听到杨炽的话,1号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蹲下身来,从身后的那简陋的拉力车中取出一个大铁桶对杨炽说道。 白色能量将天道之门冲开后,便再次没入张墨尘体内,但当白色刚刚从眉心中消失,五彩斑斓的澎湃气息,从天道之门的另一边涌出,对着张墨尘扑来,似乎受着白色能量指引,直奔眉心。 “呵呵……呵呵呵,我亲爱的哥哥,我们还有的是时间好好玩一玩,我要为你去做一些准备工作去了,再见了!”,我的耳边再次响起了艾舒克冰冷的声音。 “我就说你想多了,难道长老还会有错?他明明就是黄阶中期。”诸凤南哼声说道。 爆狮肯定不听他的,甚至都不屑于搭理他,继续吃着自己的饭,时不时地哼上一声。 ------------ 51 验心石(新增一千两百字) 要是赵禹敢对姜瑜有半点轻浮之举,他就绝对会冲出去跟赵禹拼了。 “你在同市还有同学?你不是军官学校毕业的吗,怎么还有做医生的同学”苏禾好奇道,本来只是让王叔注意问一下,没有想到王叔还有一个同学是医生,那可就好办了。 夏雁飞从厨房里拿出一个盘子和一双筷子,依次把早点们夹了出来,围着圈摆好。 夜市的入口是一座广场,这里没做太多装饰,就是一个开阔的场地,整体的景象一览无余。 中间的茶几上放着酒杯与精致的酒瓶,以及一些从未见过的,散发着黑玉光泽的葡萄。 餐点肯定是喜欢的,只不过她每次吃完,通常回去以后还会再补点宵夜,而以如今的胃来说,这顿宵夜恐怕要是以前的两倍才够。 这世特地把生活开支记账其实还有一个原因在于她吃零食太多,记账也可以知道她一个月到底吃了多少零食,只是没有想到自己吃零食没有控制,倒是发现了这个。 于是沈豪立即摘下背上的银质弓箭,再从腰间取下一壶铁制箭矢,放在脚边。 完美吞噬、融合柱间细胞,不缺查克拉的同化体,这招使用出来那威力是团藏使用出来的好几倍。 一想起红莲离开时的自信,林洛心中就生出几分热血来,尤其是想起对方滑腻丰满让人爱不释手的娇躯,更是让他内心沸腾起来。 略微沉吟了一下,青璟淡声道:“这个时候进去,似乎不太好。”看起来像是,挺认真地建议。 “李婶,你看我这些画的怎么样?”林毅询问李婶墙上的画如何。 他是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敢把这件事说出来的学生,居然还是陆家人。 郑年知道,当老妈叫他大名的时候,自己只有听话的份儿,于是乖巧的走下来,站在老妈面前。 洛玟梳在封闭式的房间里面叫喊到嗓子都哑了,她看着镜子里面千千万万个神色狼狈的自己,眼中神色愤怒之外还有着狠辣。 老周想必是得到了这人参的消息,所以第一时间便上门求助林毅了。 但那双几乎完全变成紫色的双眼,已经昭示着功法反噬严重加深,即便宁清远这次没被砍死,也活不了多久了。 郑年这才点点头,抓起了李初瑶的胳膊,将她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我去,这不就是白捡的奖励吗?”看到任务描述的内容,周寒不自觉露出笑容。 房间的镜子不止是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隔音效果也很好,反正沈丹青关上门之后就没听见里面有声音传出。 圣擎脸上浮现一抹苍白。荆棘之矛被龙焰所烧伤。但那并不算严重。真正受到重创的是圣擎与荆棘之矛所连接的神识,被敖麟这口龙焰直接烧毁。这可是连接到圣擎灵魂的力量,受到伤害,可不是那么容易恢复。 楚天却是不知道自己老爸老妈在为自己的终生大事和爱情事业操心着呢。 “这里可不太平,杀人夺财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发生,我们一定要警惕遇到的任何人。在魔兽森林里,人类远比魔兽要来得可怕。”陈斌满是感触的讲述道。 一个中品灵器级别的阵盘被沁攸布置在了三人脚下,这个阵盘也是沁攸三人敢于进入这个区域试炼的依靠。 蚩尤六分之一的身躯漂浮在这个无天无地唯有一片混沌的空间之中,就在蚩尤于西凉之地发出那一声长啸的瞬间,这块破碎的身躯骤然受到无形的召唤,挣扎着便要脱离这个囚困住它的空间。 “五百件天级武器,三百套天级魔法装备。另外,不得限制卡迪亚进入人数。还有,杀手殿堂的家伙,由你们出手消灭,我不想看到这些满手血腥的刽子手。”杨佩伦一字一句道。 我心头顿时一怔,这是夏雪的声音,也就是说,夏雪一直在我的房间里,可为什么我一点也没有察觉。 整个滇南官场也是震动起来,一场整风活动也终于顺利的开展起来。。更多最新章节访问:。 但有仙府的地图标记,沁攸却清晰的知道自己的前进方向,阴风谷本来就位于黄沙国之内,看着自己前进的方向,沁攸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自己应该是向着无尽荒漠之下前进。 这种剑士的脑袋上飘起了一串伤害数字,他及时灌下了血拼,所以没有立刻挂掉。 叶幕心归洛秦天的回应,无疑又为洛秦天扳回了一局,洛秦天搂着叶幕,笑的格外明朗。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连叶泉都吓了一跳,恐惧的望着此刻面目狰狞的肖烬严,身体不由得向后缩了缩。 而冷紫冰也终于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征求到了办公室内室的使用权,以后她早上都可以跑步过来,然后再换上工作服了!而且今天是星期五,晚上冷煜会来接她回家,所以冷紫冰的心情很是不错,整个下午都是笑得眼眸弯弯的。 傅易愠见她正在摆弄花盆,难得见她这般雅兴,本想再等上一阵子给她这副匕首,但她催的急,只好早些给她送来。 “还这什么这!让童然自己出來指正不就好了!”易承修沒好气的说道,心中燃起一股无名火。 这时候的封延城门口,早已没了什么人影。然而就在此时,一道修长的身影,徐徐迈步而来。 端木幽凝刚刚为索天漓做过检查,雁荷便來相请,说上次给贵妃娘娘开的药已经用完,请宁公子再辛苦一趟。 “好了,别哭了。”叶冥抱着李梦瑶轻轻地安慰着,教室内的林诗雪望向叶冥的眼神微微改变,“他,到底是什么人呢!”她对这个新生也有些好奇了。“呜呜,叶冥。”李梦瑶趴在叶冥怀里哭道。 ------------ 52 齿痕疤 邓安的想法就是想要让他们赔出医药费,然后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当年在中东,麦克为了救你身中三枪,要不是为了救你,他也不会落下腿部的残疾,如果他腿上没有残疾,也不会最后落了个被人吃掉的下场。”豪斯冲着亚力山大的背影高喊。 其实自从一进入大厅,李逸便感觉到,薛玉儿的母亲对他似乎不怎么讨厌,只是不知道她为何始终不同意李逸和玉儿之事。 吴俊比了个“ok!”的手势,这个时候王翰等人也一个个的从里面走了出来,刘爽又免不了挨个的去介绍。 看她的样子,应该还是副稚嫩的身体,这么想着,便越发觉得不甘。 的确,干警察的是挺辛苦,要是自己说这是乐在其中的话,会不会被人说是自己矫情,明明累得跟狗似的,却还拼了命东跑西颠的,让人看着就有些搞不懂。 倏然间,两人同时一动,左手结出一道玄印,口中念诀飞转,体内的元气不停地流转在身体和长剑之上,好似将两者连城了一体。 说这话之时,薛老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整个无极商会谁不知道,最反对薛玉儿和李逸的就是夫人,如果夫人不会为难李逸,那才真奇怪。 莫克这边,和安卡拉那边不同。这边的两人不是互相断后,而是互相配合,一齐的进攻着。 报不了老爹的仇不说,还会暴露自己没有死的事实。为此,夜云只能选择退一步海阔天空。 旁边准备进拍卖场的人见状纷纷嘲讽的看着方正,敢进拍卖场的人,都不是差钱的人,谁都瞧不起方正。 听到这句颇为礼貌的话语,北海亲王顿时松了一口气。看来对方这么有礼貌,也应该不是来砸场子的。 也就是说,如今的盘古,绝对超越了道轮中期,甚至于在道轮后期,也极为靠后。 墨重老爷子没在意,手中黑刀扛在肩上,仔细的探查起这道墓门来。 “……果然很强大。”孙言顿时一愣,憋了半天只有蹦出这么一句话来。随后又感觉有些无奈,如果他一开始就知晓,赠送的手雷并不会对自己产生影响,那也他就不用再扭头就跑,担心会被威力波及了。 虽然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但手脚可以活动了,也就可以使用魔法了。 “就是这里了。”在邀月宫主峰背后的一座山下,南宫青指着面前的一个山洞说道。 不过,剑灵体遵从她的心行动,为了不暴露陆天雨的秘密,她并没有砍伤他。 这一道薄弱的声音,传了那呼啸的风声,如同响雷一般,震撼在云天扬的耳中。 “好!”陆天雨其实也正有此意,为什么这些人可以如此不惧魔兽随时可能来袭的威胁,竟在这种露天场所,明目张胆地做饭吃。 她喜欢谷慕风多一点,还是李相如多一点,她不知道,也说不清。 段傲阳这一道捐钱捐粮以换得官位的圣旨也算是为他们指明了一条明路,一时之间,城里没有爵位的富商子弟皆是争先恐后的捐来了钱粮,也如愿以偿的得到了盼望的官职。 出了门一时不知道坐几路车才能到二姨家,还是叫出租车吧,心里这样想着,不由四处张望,怎么一辆出租车都看不到呢? 上一世,在柳如烟的挑拨之下,她与薛氏时常争吵。彼时叛逆的她,时常出言讽刺,让薛氏每夜暗自垂泪。 聪慧如林绯叶,这些事她又怎么可能看不透呢?只是看透不说透、看透装作看不透罢了。与其说出来惹林绯叶烦心,倒不如将这些话烂在肚子里,毕竟做下人的,为主分忧才是本分而不是为主增忧。 “那好,就不送你了,正好我还要去取下生日蛋糕,对了,明天穆天说出去玩几天,你一起去是吧?”边走浩然边问菲琳。 虽然到现在欧阳还没有亮出他真正的身份,但菲琳已经感觉到欧阳的背景不简单。 看着眼前的鼹鼠傻乎乎的样子,洛安安深吸一口气,对,放松,不能和智商有缺陷的人生气。 林天生在一拳把疯子砸成了残废之后,竟然一闪身来到了疯子所带来的四个彪形大汉的身边。 所以在此时也不能够说些什么,而球权在这样的一个情况下。自然就是要重新回到了夏洛特山猫队的手中。 金远闭上眼睛,不一会儿,脑海中就漂浮除了那个熟悉的界面——欢迎进入巨星养成计划。 她是在是无法想象,只是靠着这种薄利多销的模式,能够让自己挣到多少钱? 他一方面安排庄宗权副队长带领大多数士兵挖战壕、修掩体、布置阵地、埋设地雷和炸-药包,让孙兴国挑选士兵练习狙击,一方面自己和洛熙、刘向阳带着人马设置假目标、防空阵地。 “犹豫什么?”林鸿飞说的这个话,倒是引起了徐市长的好奇顺着林鸿飞的这个话,徐市长很容易就往下琢磨,这个,如果能够解决了他们犹豫的问题,那么想来多少的也能来几个投资商?这个可不都是政绩? 虽然人们总是说他老谋深算,但是面对吴大伟这样一个棘手的问题,他根本就无从下手。 而昨天猎杀了一晚上的妖兽后,简易又获取了丰富的实战经验,于是现在沧浪剑诀施展开来,便犹如浪涛拍岸,一浪接着一浪,一浪又比一浪更为迅猛。 简易悄然一怔,心想他刚才还觉得苍澜城总是拒人门外,现在胡天思竟然就邀请自己这个外人去做客,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来到那马上飞出的墨者身旁,田辛发现竟是齐墨刑门执事田充,惊异不已。对方可是墨门钜子最得力的助手,此时却如此狼狈,他的对手还是魏军兵士,让人不得不惊讶。 普智伸出手指,一道佛光点在那清秀少年手上,将那清秀少年震开。 只听到一阵声响,苏伶歌握住那手机,扬手就朝着戴纳,直直地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