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默认 ------------ 第1章 奶娘 叶芸娘 17岁嫁给李永。 婚后三天，李永征兵离开。 1个月后，芸娘有身孕。 8个月后，顺利生下李军，小名盼儿。希望从军的李永快点回家。 家人美好期盼落空，同乡带回李永的血衣及遗书。 李永死在战场，尸骨无存。 以血衣入棺为李永下葬，公爹一病不起，一个月后撒手而去。 李家再次办丧事。 家里没了顶梁柱，孤儿寡母易遭人惦记。 婆母是个果断的，三七过后，就将家里的地和房卖了。揣着银钱，带着媳妇和孙子去江城投奔妹妹讨生活。 乘船十来日，转坐牛车五日到达江城。 检查户籍路引没有问题，交了入城费，婆媳三人一路问一路打听来到周家铺子。 蔡小妹正在铺子门口，拿着拨浪鼓逗孙子玩耍。 “小妹。” 蔡小妹手上摇拨浪鼓的动作顿了下，抬头。 “大姐！” 两姐妹抱头痛哭。 在家人劝说下，止住眼泪。 相互叙旧，蔡小妹才知大姐家出了这么多事。 蔡小妹安排蔡大妹婆媳三人住下。 蔡小妹夫家姓周，在江城开一间成衣铺子，公婆已不在。 蔡小妹夫妇育有一儿一女，如今都已成家，膝下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 周家人就住在铺子后面，正房三间，东西厢房各一间半。挤出一间房让蔡大妹婆媳三人居住。 夜里叶芸娘喂完盼儿，走到躺下的蔡大妹身边小声说话。 “娘，你一说要在江城定居。我看表嫂神色有些不好。要不我们租个屋子先搬出去。” “你知道我为何一定要卖了房地来江城吗？”蔡大妹没有回答，而是问叶芸娘。 叶芸娘摇头，夫君人没了，接着阿爹去世。 叶芸娘要照孩子，还要和蔡大妹一起守孝。每日过得浑浑噩噩的。 蔡大妹的决定，叶芸娘心中惊讶，但性格柔顺一向听婆母话的她没有想太多，收拾行囊，抱着孩子跟在婆婆身后，一路来到江城。 不管蔡大妹做什么决定，叶芸娘心里明白一点，娘害谁也不会害她和盼儿。 “是你阿爹让我这么做的。”李父走前一晚和蔡大妹详细分析。 他走后，家里男丁就是吃奶的盼儿，一切靠蔡大妹和叶芸娘支撑。 蔡大妹和叶芸娘嫁到李家，没有下过田，更未耕过地。 两人想要靠着田地把盼儿养大，难。 另外，有叶芸娘贪婪的爹和后娘。还有李家那些想吃绝户的叔伯堂兄弟们。 蔡大妹和叶芸娘护不住田，也护不住房子，甚至连盼儿都难护住。 李父交代蔡大妹办了他的丧事后，尽快卖地卖房，带着盼儿来江城。 蔡小妹是蔡大妹一手带大的。当年她嫁人的嫁妆还是蔡大妹和李父出钱置办的。 蔡小妹一直记着蔡大妹的情分，离得远见面少但每年都会寄信寄东西。 “芸娘，咱手里的钱不多。先在你小姨家住，待我们找到活赚到钱了再搬。”蔡大妹说出自己的打算，“至于脸色，你当没看到。” “好，我都听娘的。娘你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做。”叶芸娘不再胡思乱想。 “这些日子，你要照顾盼儿，还要照顾我这个老婆子。睡吧。” 叶芸娘嗯了一声，躺下休息。 休息两日，缓了精神。蔡大妹和蔡小妹说出自己的打算。 “大姐，我这就是你家。你一直住着，我看谁敢说个不字。”蔡小妹说着瞅了眼，边上纳鞋底的儿媳妇。心里思量是不是她说了什么话？ “做婆婆的人，还改不了咋咋呼呼的性子。就我一人在你这一直住着也就住着。 可，芸娘和盼儿的日子还长着呢。我得为她们考虑。”蔡大妹说到这顿了下。 “军儿走得早，李家就盼儿这么一个独苗苗。你姐夫，走前眼睛都闭不上。还是我答应他，一定把盼儿养大成人，才闭了眼。” “大姐。”蔡小妹用力握住蔡大妹的手。 蔡大妹反握住蔡小妹的手，拍了拍两下，“我现在身子骨还利落，就想着为她娘俩赚些钱。以后我不在了，芸娘和盼儿的日子能好过些。” 蔡大妹说到这了，蔡小妹不再多劝，抹了把眼泪，“大姐放心，我一定给你找个好活。” “什么好活累活，大姐都能做。”蔡大妹现在只要有活做就成，能让她在江城定下来就好。 蔡小妹发动全家及亲属的帮忙给蔡大妹找活。 蔡小妹没有找到，儿媳妇张彩儿给介绍了一个活。 不是给蔡大妹的，是给叶芸娘的。 “芸娘去做了奶娘，盼儿怎么办？”蔡大妹不同意。 蔡小妹叹息一声，“大姐，我也不想芸娘去做活。但，你能做的活，养活自己行。可要租院子再养芸娘母子就，”蔡小妹未尽语，蔡大妹明白。 “大姐为难你了。” “大姐说这话就见外了。咱俩亲姐妹，为你忙碌我高兴着呐。”蔡小妹驳斥了一句，“盼儿八个月大，可以断奶。芸娘的奶水好，去姜府做一年的奶娘，赚回来的至少够你们祖孙，五年吃穿花用。” 蔡小妹说着举起五根手指。 “这么多！”蔡大妹惊。 “姜府可是咱江城的第一富贵人家。”蔡小妹把打听到的详细和蔡大妹说。 要招奶娘的，是姜家最受宠的姜四爷的儿子。 姜府原先预备了四位奶娘，有两个出了点意外。现在要再招两位奶娘补上。 张彩儿娘的表妹在姜府守角门，知道消息，又知道张彩儿的嫂子刚生产完，就找人捎口信让张家准备送人去。 张彩儿的嫂子，奶水不足，去不了。 张彩儿回家探望生产的嫂子，听消息，给她娘说了叶芸娘。 “姜府是大方人家。凡是去的奶娘，聘不上的给500文辛苦钱。聘上的一个月给2两半银子，一年四季还给做两身衣裳。小主子不吃奶了，离开另有谢银。” “大户人家规矩多。我担心芸娘。”蔡大妹语气有些松动。 “芸娘是你看着长大的，她什么性格你还不了解。最是老实本分的。 芸娘去姜府，不是让她做丫环要争宠什么的。只要她老实本分的把孩子奶好。姜家随便漏一点，够你们吃一辈子的。” ------------ 第2章 选拔 一旁照顾孩子的叶芸娘婆母和小姨的话，起了心思，“娘，我想去试试。” 这段时日，周家帮着找活，叶芸娘看在眼里。 轻松得钱的活，轮不到她们婆媳。又苦又累且赚不了多少钱的活，叶芸娘不想蔡大妹去做。 盼儿已开始吃辅食，叶芸娘和蔡大妹商量过，要给孩子戒奶。 叶芸娘愿意用这不要的奶水，赚些钱银两回来。 “你舍得盼儿？”蔡大妹心里还是有些不愿。 “不舍得。”叶芸娘怎么舍得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娘，就让我去试试吧。万一选不上，我也能得500大钱。给你和盼儿扯几尺布，做身新衣裳。” “唉。”蔡大妹叹息一声，“好，你去试试。” 得了准话，张彩儿去娘家。 张娘子特地来了趟周家，确认叶芸娘的奶水多，答应去说和。 要去姜府的前一晚，叶芸娘给盼儿喂奶。 看着大口吃奶的儿子，叶芸娘鼻子一酸。 一旁看着的蔡大妹心里也是酸酸的。要是儿子、男人没死，何至于孙子连亲娘的奶都吃不上。 “娘，我明天一定想办法留下来。以后发了月钱，就托人给你送来。你让小姨给你在这附近租个院子住下来。”叶芸娘哄孩子睡下和蔡大妹商量。 “我懂。”蔡大妹拍着睡着的盼儿。现如今孩子是她的命根子。 拍了一会孩子，蔡大妹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叶芸娘。 “娘，这是做什么？”叶芸娘不明白。 “我这几天也打听了，大户人家里面腌臜事多。你带俩钱进去。要是有个万一，就是拼了我这条老命。一定把你接出来。”蔡大妹叮嘱。 “娘~”叶芸娘扑在蔡大妹怀里，眼泪啪嗒啪嗒的掉。 叶芸娘自小没了娘。爹再娶，有了后娘也就有了后爹。 幸好她娘与蔡大妹关系好，为她订下亲事。叶芸娘在叶家的吃喝，都是蔡大妹送去的。在叶芸娘心里，蔡大妹就是她亲娘。 “好孩子别哭。”蔡大妹给芸娘擦眼泪。 “好，我不哭。娘，你也别哭。”芸娘拿出帕子给婆婆擦眼泪。 婆媳俩说了半宿的话。 叶芸娘大早起床，做了早饭，蔡小妹一家人也起来。 吃过早饭，蔡大妹抱着盼儿送她到铺子门口。 再看一眼儿子和婆婆，叶芸娘咬牙，扭身跟着张彩儿离开。 似是感觉到什么，盼儿大哭起来。 蔡大妹忙抱着他进屋，怕在门口哭，呛风。 叶芸娘到张家，又跟着张娘子来到姜府。 “堂姐，我家儿媳妇是个没福的。她没有奶水，我孙儿都没得吃。这是彩儿婆家的一个姐姐。奶水又多又好，养得孩子也是白白胖胖可讨人喜欢了。” 张娘子拉过叶芸娘给田婆子看，催促她，“快，叫田姨。” “田姨。”叶芸娘叫了一声，低垂眼眸，任人打量。 田婆子眯着眼打量着叶芸娘，“跟我来吧。” 张娘子推了一把叶芸娘，“跟好你田姨。” 叶芸娘跟在田婆子身后，穿过小花园又绕过一座院子，来到一处无名院落。 田婆子原本挺直的腰弯下来，走进去，不一会回到门口朝叶芸娘招手。 叶芸娘走上前，朝院里扫了下眼，院中站着两排年轻妇人。 “去，边上站着。”田婆子指了方向。 叶芸娘顺着田婆子手指方向，走到第二排最里边位置站好。 闻着前排以及左手边身上人传来的淡淡奶腥味。叶芸娘知道这些人与她一样都是来应聘奶娘的。 不大一会，又进来七、八位年轻妇人。 又等了约莫有一刻钟时间，没有人进来。 啪，一声，大门被重重关上。 站在四周的婆子动了，一排一位婆子，挨个检查年轻妇人。 “头发有虱子。”话音落下，有仆从上前拉走年轻妇人。 “指甲有污垢。”又一个被拉走。 “手指太粗糙。” “口有异味。” …… 检查的婆子走到叶芸娘面前，“伸手。” 叶芸娘伸开手。婆子仔细查看叶芸娘的每一根手指。 “放下，低头。” 叶芸娘半蹲着，婆子仔细扒拉她的头发。 “张口。” 叶芸娘张口头，婆子离近闻了闻。 “转身。” 叶芸娘转身，婆子伸手摸叶芸娘的脖颈、腰、腿等。 “进屋候着。” 叶芸娘低头走进屋内，被一丫环拉到屏风后面，全身脱光检查一遍。 过程中，叶芸娘还听到人喊，“身上有大斑痕”、“有腋臭”、“体毛太密”、“下*有异味”…… 检查完，叶芸娘被推进浴桶，从头到脚搓洗干净，换上姜府准备的衣服。 穿戴好，跟着婆子穿过花园、亭台楼阁来到一处十分大的院子。 穿过影璧，顺着走廊进入正院大厅内。 叶芸娘和另外五个奶娘先被一大夫把脉，有两个有点妇科的毛病，被拉走。 最后只有四位奶娘见到穿戴华贵的姜府四夫人。 姜四夫人先让她们挤一碗奶出来。 四名端着碗的丫环站到叶芸娘四人面前。 当众脱衣挤奶，四人有些不好意思。 “磨成什么，快点。”姜四夫人身后一丫环板着脸催促。 四人中有一人拉开衣服挤奶，叶芸娘稍后。 四碗奶水端到姜四夫人面前。 姜四夫人挨个闻了闻，指了其中三碗，“端去让钧儿尝尝。” 挑中的三碗端走，未挑中的被带走离开。 很快一名丫环来回报。 “你们仨都留下。伺候好我儿，有重赏。若有二心，必重罚。”姜四夫人开口留下叶芸娘四人。 “奴婢们能进府奶小主子，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定当尽心尽力奶好小主子。”之前第一个挤奶的奶娘，抢先回答。 姜四夫人听得满意，吩咐，“珊瑚带她们去安置。每人赏10两银子安顿家里。” “谢夫人赏。”这句话三人说的真心。 叶芸娘三人跟着珊瑚从堂屋出来，穿过走廊，从院子东侧门离开，沿着石子铺就的小路，走上百来步到达一个小院子。 进入院子，珊瑚指了右手边两间厢房，“你们三人的住处，怎么分自己安排。” ------------ 第3章 住宿 珊瑚又交代几句离开。 “咱们认识下。我叫丁芳，今年22。我小妹是老夫人院里丫环。”丁芳就是之前屋里第一位挤奶并说话的妇人。 “我叫胭脂，20。”胭脂介绍了自己。 “我叫叶芸娘，18。”叶芸娘跟着胭脂身后说了自己的年龄。 “你们都是谁介绍进来的啊？”丁芳好奇询问。 “我公爹和府里喂马的牛老头是表兄弟。”胭脂回答。 “我是角门田姨介绍进来的。” 丁芳听完哦了一声，“咱仨我最大。两位妹妹，我们先进屋看看，再说怎么分房间？” 丁芳的提议，叶芸娘和胭脂没有意见。 右厢房两间房间大小格局都一样。房内里墙两边各摆一张床。 床上被褥、枕头、蚊帐都铺好、装好。 挨着床贴墙放了一个大衣柜。贴着大衣柜边放的是一张梳妆桌。 门后放的是洗脸架，架上放洗脸盆，架下放洗脚盆。 屋里中间放着一张四方桌，四条凳子，用来吃饭喝水说话。 有一间后窗外有棵大树，屋子显得有些阴。 “有树，晚上吓人。我怕，不住这间。”胭脂不愿意住。 丁芳没有说话，脸上的神情也是明显不想住。 “我喜欢这间。我家里的房子屋后就有一棵树。”叶芸娘很喜欢屋外的树，她最怕热，屋外有棵树，夏天能过凉快些。 丁芳和胭脂住靠院门一间，叶芸娘靠小院正房的一间。 叶芸娘进屋，终于松口气。从入府到现在，一直各种站各种检查，好累。 疲惫躺下休息。不知睡了多久，听到外面说话声，叶芸娘睁开眼。 打开门，先看到摆放在门口的一堆物品。 “芸娘妹妹醒了。珊瑚姑娘带人给咱们送来用的一些日常物品。你在睡着，珊瑚姑娘体贴让先放在门口。”丁芳发现叶芸娘，打招呼并解释。 叶芸娘道了声谢，将摆在门口的搬进屋里。 叶芸娘没有整理，来到院中。 院中石凳坐着的除了丁芳和胭脂，还有一位身形微胖的妇人。 “芸娘妹妹，给你介绍春瑶姐姐。”丁芳为叶芸娘介绍。 “春瑶姐姐好，我叫叶芸娘。”叶芸娘介绍自己。 “妹妹不必客气，都是一个屋里伺候六少爷的。”春瑶脸如玉盘，笑容可亲，让人一见心生好感。 “春瑶姐姐，我们刚来对这里什么都不懂。你跟我们说说。”丁芳请求。 “好姐姐，和我们说说这府里的规矩。”胭脂也开口。 芸娘没开口，眼睛亮亮的看着春瑶。 “好，我就和你们说说。”春瑶没有瞒着，和三人说起姜府的事。 姜家现在住着老中青三代。 姜老夫人和姜老爷是府里最尊贵的两位。姜老爷还有两位姨娘。 府里的大爷（姜明德）、二爷（姜明哲）、四爷（姜明睿）是姜老夫人所生。 三爷（姜明宇）是雪姨娘所生，六爷（姜明舒）是白姨娘所生，五姑娘（姜明月）是姜府唯一的姑娘，是已逝的文姨娘所生。 五姑娘养在姜老夫人膝下，很受宠爱，如今刚过15，府里正为五姑娘挑选夫婿。 姜家未分家，除了科举进入仕途的姜明德在京城做官，余下四位都在江城。 姜明德有两个儿子、姜明宇有一女、姜明睿有两女一儿。儿子也就是叶芸娘他们要奶的六少爷姜霆钧。 原本给姜霆钧准备了4个奶娘的。 有两个奶娘出了事，一个生了个傻子儿子，另一个则是奶水不足。 余下的两位就是胖乎乎的春瑶和偏瘦的石榴。石榴正在芳华院里，伺候六少爷。 为方便照顾姜霆钧，姜四夫人安排奶娘们住在挨着芳华院的知语轩，还安排了一个小丫环梨儿及一个粗使婆子石婆子来伺候几人。 春瑶说着话，梨儿和石婆子抬着食盒回来。 叶芸娘见两人抬得有些吃力，起身上前帮忙。 “谢谢叶奶娘。”梨儿不过七八力气有些小，这会正有些力竭。 “你怎么知道我姓叶？”叶芸娘奇怪自己还没有介绍。 “在叶奶娘休息时。我已见过丁奶娘和胭脂奶娘。”梨儿解释。 餐盒放到叶芸娘起身的凳子上，石婆子打开盖子，端出奶娘们的餐食。 遵循大夫遗嘱，厨房给奶娘们做的吃食都是少油少盐，味道清淡又催奶的食物如猪蹄花生汤、鲫鱼豆腐汤…… 春瑶看着没滋没味的饭菜，吃得没有什么味口。 虽然没油没盐，但对于坐月子期间只吃过一只鸡的叶芸娘三人来说，这些还是很美味的。 用过饭，天色不早。 屋里点上灯，春瑶邀请几人到屋里说话，同时商议她们五人的排班，明早报给珊瑚姑娘。 五个奶娘不可能一涌都去照顾六公子。 叶芸娘三人不熟悉，先跟着春瑶或石榴身边学怎么照顾主子。 待熟悉后再5人轮流来。 丁芳第一个跟着春瑶去学，胭脂第二个跟着石榴，叶芸娘最后。 待熟悉后，就五人轮流，夜晚守夜最辛苦，守夜的一人2个时辰，白日一人3个时辰。 石榴不在，春瑶在这资历最长，春瑶排好班交给珊瑚。 商议完回屋休息。 按春瑶排的，叶芸娘明日可以休息一天。 回到屋内没有急着休息，整理搬进屋内的物品。 两套衣裳鞋袜，几朵珠钗头花耳钉。另就是一些日常用的牙粉、牙刷、布巾还有一些布料针线等等。 轻手轻脚的把这些都归置好，叶芸娘才洗漱躺下。 躺在床上，叶芸娘睡不着，担心盼儿会哭闹会找自己。 叶芸娘担心的盼儿，在蔡大妹怀里哇哇大哭着，他还小不会说话，只能用哭来表达。 他要娘，想要娘，娘在哪里…… 蔡大妹抱着盼儿，轻声哄着，“不哭不哭，盼儿不哭，娘很快会回来的……” 最后盼儿哭累了，睡着。 蔡大妹才疲惫的躺下，有空思考。 芸娘没有回来，应是选上，是好事，就是苦了她们母子要骨肉分离。 次日醒来，蔡大妹就找蔡小妹让她帮忙找房子。 蔡小妹一开始不愿意。但拗不过蔡大妹一心想走，只得同意。 蔡小妹在江城住了几十年，很快为蔡大妹租了一个独门独户的小院。 小院位置与周家隔了一条街的晚霞巷，巷子里居住的人家，蔡小妹打听过，都是老实本分的人家。 小院有两间正屋，一间厢房，一间厨房还有杂物间。 厨房边上有口水井，用水也很方便。 蔡小妹是各方面都为蔡大妹考虑了。 小院每月租金是560文钱。还是房主看在他们孤儿寡母，且愿意一次签租五年并半年缴一次房租，给的便宜价格。 之前房主对外报的租价是一月650文钱。 蔡小妹陪着她买了床、柜子、锅碗盆筷等。花了三天时间把房子收拾好，置齐居家过日子的各种物品。 还不顾蔡大妹反对，掏钱买了串炮竹，为大姐庆贺。 蔡大妹搬家半个多月后，叶芸娘才知道，婆婆和儿子已搬离周家有了安稳长久的住所。 ------------ 第4章 第一次 用过梨儿端来的早饭，叶芸娘叫住收拾碗筷要离开的梨儿。 “叶奶娘有什么吩咐？” “叶奶娘”三个字听得叶芸娘有些不适，“我比大些，你唤我声‘姐姐’。” 梨儿顺从的改口，“叶姐姐，有什么要说的？” 叶芸娘想去找守门的田婆子，让她帮忙把10两银子送回去，并给她娘带个口信。 “夫人交代，奶娘不得随意离开知语轩。叶姐姐要是信得过我，我可以替你跑一趟。”叶芸娘对梨儿态度不错。梨儿愿意帮叶芸娘跑腿。 “好梨儿，太谢谢了。”叶芸娘感激。 叶芸娘拿出昨日赏得的10两银子。为方便用，珊瑚给叶芸娘她们的是5个分别2两重的银裸子。 叶芸娘看着钱袋子里的铜板，想到蔡大妹的教导。 “芸娘，你留在姜府记得不管是求人办事还是请人帮忙都要给点好处。不能让人白帮忙。” 叶芸娘拿一个银裸子放回钱袋，又抓了一把铜板，再从梳妆台拿了一枚用米粒珠串成的珠钗把荷包和铜板都塞给梨儿。 “梨儿妹妹，麻烦你把这荷包和珠钗交给田姨。托她帮我把荷包送回家。” 荷包、珠钗给田婆子，这一把铜板就是自己的了。 梨儿笑容更甜的把铜板收好，“叶姐姐放心，我一定送到。”梨儿端起餐盘离开。 休息一日不能出门，叶芸娘继续整理房间，把所有物品都按照自己的习惯规整好，又将屋子里里外仔细擦拭一遍。 剩下时间就是拿出夫人赏的细棉绸，摸着柔软、舒适，适合盼儿穿。 叶芸娘裁剪好，开始缝。 到傍晚缝好一身，心里有点可惜，自己应该再晚点让梨儿去找田婆子的。这样盼儿就能穿上新衣服。 只能下个月，发了月钱再想办法送回去。 ** 叶芸娘跟在春瑶身后，从侧门走进芳华院，绕过厢房穿过一个小天井来到一小跨院。这是姜家六少爷居住的三间屋子。 春瑶说这小跨院以前是姜四爷的书房。 石榴带着胭脂在正屋里伺候。 “主子刚吃完奶，换了尿布。”石榴交代完，带着胭脂回去休息。 春瑶和叶芸娘坐在一旁守着。 “别紧张，坐。”春瑶坐在床前脚榻上，招呼叶芸娘过来一起坐。 叶芸娘小步走过去，坐在春瑶边上。 叶芸娘道谢接过丫环递来的茶杯，茶杯里面只有温开水，要奶孩子，她们不能喝茶水。 “往常都是我一人，坐在这等着小主子醒。现在有你陪着，也能有个人说话。”春瑶说着喝了一口水，放到一旁。 不待叶芸娘说话，春瑶的嘴就叭叭叭……说不停。 叶芸娘一边听她说话，另一边注意着床上躺着的孩子。 孩子的眼皮动了动，要醒了。 叶芸娘第一时间站起身子，对上黝黑发亮的眼睛。 叶芸娘不自觉露出笑容，“主子好，我叫叶芸娘，是你的奶娘。” “主子还小，可听不懂你说什么。”春瑶稍后站起身，掀开被子，先查看小主子有没有尿或拉，再给他穿好衣服，小心抱起。 姜霆钧的眼睛移向春瑶，啊一声。 “小主子饿了，奶娘这就喂您。”春瑶说着要解前，目光扫到叶芸娘，停下动作。 “你来喂。” 叶芸娘先顿了下，然后朝姜霆钧伸手。 “坐下喂奶。” “哦，好。”叶芸娘听春瑶的话坐下，接过姜霆钧，拉开衣服。把**递到姜霆钧嘴边。 姜霆钧大眼睛看着叶芸娘一会，好似在确认。 好一会，才张嘴吸奶。 两天没有喂孩子，叶芸娘胀奶好难受的。 姜霆钧吃奶，叶芸娘好一些。看着大口喝奶的姜霆钧，心里又想到盼儿，不知他现在吃什么。 此时的盼儿，正在哭着要叶芸娘，他不要吃糊糊，想吃奶。 “盼儿来吃米糊糊，糊糊也好吃的。来，啊——” “盼儿不哭，你看哥哥吃的多香啊。来，跟哥哥学，张大口，啊……”蔡小妹带小孙子在一旁哄着。 姜霆钧吃饱，春瑶接过孩子，抱到一旁照顾。 叶芸娘整理好衣服，坐在一旁看春瑶哄孩子玩。中间也有丫环过来，听春瑶说是姜四夫人安排跨院管小主子屋里事的大丫环——紫鸢。 她们都要听紫鸢的话。 这一天，春瑶只陪孩子玩，孩子饭了、尿了、拉了、哭了……都是叶芸娘在照顾。 这些都是在家做惯的，叶芸娘做着倒不费劲。 回去路上，叶芸娘没忍住，小声问春瑶，“尿布只尿了一点就扔了？” “心疼了。”春瑶笑，给叶芸娘解释。 “时间长了你就知道。姜府多富贵的人家。小孩子用的尿布，还没有夫人一个月做得衣裳多。主子啊不在意这点布。” 叶芸娘震惊，想到盼儿用的还是他爹小时候用过的，想开口问能不能给她。转瞬又想到蔡大妹的话。 “芸娘你进姜府以后要记得。主家赏给你的，你才能要。主家没有开口的，心里再想，都不能开口要。” 叶芸娘闭嘴不再说。 春瑶没有听到叶芸娘开口说要，心里对她高看一眼，是个知道分寸的。 跟着春瑶轮值几日，熟悉后。五人开始轮流。 叶芸娘被安排到上半夜。 早早吃过晚饭，叶芸娘来到芳华院的跨院。 胭脂正哄姜霆钧玩。 两人交接完，胭脂回去休息。 叶芸娘哄姜霆钧，姜霆钧有些不习惯叶芸娘，有点想哭。叶芸娘抱起他轻轻哄着。 这招有用，姜霆钧很快不哭，冲着叶芸娘笑。 陪着姜霆钧玩了会，喂奶，哄他睡下。 叶芸娘轻轻的把姜霆钧放在床上，“真是个懂事又乖巧的孩子。” 叶芸娘轻叹一声，也不知盼儿怎么样？ 盖好被子，叶芸娘到桌前，倒了一杯水，抿一点，润润口。 “叶奶娘，可以去榻上睡会。”守在屋里的丫鬟红彩出声提醒。 “谢红彩姑娘提醒，我这会还不困。小主子这我守着，你可以先去睡会。”叶芸娘道谢并提议。 “我也不困。叶奶娘咱说说话。”红彩在叶芸娘边上坐下。 两人在离床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距离不会吵醒床上熟睡的姜霆钧，又能一眼看到他。 “叶奶娘，你是林城人吧？” ------------ 第5章 哭声 叶芸娘很惊讶，红彩一下说出她老家在哪。 “你怎么看出来的？我老家是林城安县。” “我老家也是林城的，你一说话我就听出来了。”红彩笑着解释。 “我一点都没听出你说话的口音。” “我来江城都十来年了，家乡话能听出，但已不会说了。”红彩说到这里叹息一声。 “你是怎么进的姜府？”叶芸娘好奇。 “我家兄弟姊妹八个。我排行第五，不上不下的。家里嫌弃我吃饭多，就把我卖了。很幸运的来到姜家，现在吃穿不愁每月还有400大钱拿。”红彩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你想家吗？” “刚开始想，现在我都有点忘记我爹娘长啥样了。”红彩笑，然后从袖口暗袋里掏出瓜子，“叶奶娘，吃瓜子。” “好。”叶芸娘没有拒绝，拿了一粒放在手里。 “叶奶娘，你来江城几年了？怎么进的姜府？” “老家待不下去，和娘一起来江城投奔小姨。外面活不好找，听说姜府招奶娘我就来试试。原想着过不了，能拿500大钱回家也是好的。”叶芸娘说到这里不好意思的笑。 “叶奶娘你这是生第一胎吧。几位奶娘里，就你身体恢复的最好。看腰线跟没生过孩子差不多。”红彩说着伸手摸了摸叶芸娘的腰。 叶芸娘略微不适躲了下，笑，“我腰上有痒痒肉。” “是我的不是。不该随便摸姐姐。”红彩道歉，又掏了一把瓜子塞到叶芸娘手里。 “姐姐，嗑瓜子。” “嗑瓜子易上火。”叶芸娘摇头。 “哎呦，我都忘记了。”红彩说着朝外面看去，扭头长舒口气。 “怎么了？”叶芸娘顺她目光往外看。 “大夫交代过，奶娘不能吃瓜子这些易上火的。紫鸢姐姐特别叮嘱过我们这些小丫环可不能在你们面前嗑瓜子。我一时给忘记了。”红彩说着拍了下自己的头。 “快把瓜子收起来，地上的瓜子皮也扫了。”叶芸娘说着起身要去拿扫帚。 “姐姐别动。哪能你动手。我来，我来。”红彩接过扫帚把地上的瓜子皮扫干净。 红彩来到茶水间，绕过屏风，走到榻前。 紫鸢斜靠在榻前休息。 红彩上前，将与叶芸娘说的话，一一讲述给紫鸢听。 “还算老实。”紫鸢下巴微抬，“山药红豆糕端去。” 红彩应声是，端着山药红豆糕回正屋 “姐姐来吃山药红豆糕。” 叶芸娘正站在床边弯腰查看姜霆钧睡觉情况。 姜霆钧似也闻到糕点香味，小鼻子耸一耸。 可爱模样让叶芸娘，忍不住露出笑。 给姜霆钧掖了掖被角，叶芸娘走向红彩，拿了一块咬一小口品尝。 是叶芸娘没有吃过的甘甜，“好吃。” “姐姐多吃些，夫人特别吩咐给姐姐们做的。”红彩让叶芸娘多吃一点。 叶芸娘拿了一块递给红彩，“我们一起吃。” 红彩接过叶芸娘递来的山药红豆糕，吃起来。 叶芸娘吃了一小块，眼角注意到姜霆钧有动作，忙擦了手走过去。 “小主子醒了。”叶芸娘说着先检查他有没有尿，转身去床边框拿一块干净的尿布。 湿的尿布扯开丢到一旁的盆内，裹上干净的尿布，穿好衣服。 过程中，姜霆钧只是睁着大眼睛看叶芸娘动作，没有一丝哭泣。 叶芸娘抱起姜霆钧，“小主子饿不饿？” 姜霆钧好似听懂了问话，啊了一声。 叶芸娘拉开衣服，喂姜霆钧。 姜霆钧吃饱，扭头不愿意吃。 叶芸娘拉好衣服，将姜霆钧竖着抱起，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一只手托住他，一只手或轻轻拍背或从上往下抚摸他的宝宝。 “姐姐，为何要这样做？”红彩好奇。 “村里的稳婆教我的。她说这样做小孩子不会吐奶。”为何不会吐奶，叶芸娘不懂。 “原来还有这讲究啊。”红彩感叹奶孩子也不是容易事。 竖着抱了约莫有一盏茶功夫，叶芸娘才换姿势。 姜霆钧却不干，他不要横着抱。叶芸娘不得不重新竖着抱。 红彩拿了拨浪鼓吸引姜霆钧注意力，一起哄着。 一直到亥时，石榴来了接替叶芸娘。 叶芸娘把姜霆钧情况讲清楚，回知语轩。 石婆子守着门，叶芸娘快走两步道了声辛苦。 “辛苦婆婆。” “不辛苦，老婆子应当做的。叶奶娘快回屋休息吧。”石婆子说着打了个哈欠。 “好，婆婆也回屋休息。”叶芸娘应和着，走向自己的房间。 水壶内的水温热，简单擦洗后躺下休息。 睡梦中，梨儿敲门，提醒该用早饭。 叶芸娘起身洗漱用早餐，两个水煮鸡蛋、一碗小米粥还有几碟看不出是什么的小菜，吃着味道还不错。 叶芸娘吃完早饭，梨儿去收拾她昨晚换下的衣服。 “衣服我自己洗。”叶芸娘不习惯，别人洗她的衣服。 “叶姐姐忘记了，你不能出院子。院里没有水井。”梨儿的话，让叶芸娘有一瞬尴尬。 “叶姐姐别难为情，你在府里住久了就习惯。咱们的衣服都有洗衣房洗。”梨儿说着把衣服抱出去。 “小衣也让别人洗？” “奶娘们的小衣，我来洗。” “梨儿要不你帮我打桶水来，我自己洗。”贴身衣物哪能让别人洗呢。 叶芸娘愿意自己洗，自己还能轻松些。梨儿子没有反驳，把小衣留下，抱着外衣和里衣离开，很快提来一桶水。 叶芸娘站在门口等着，接过水桶，提到走廊下，拿出盆洗衣服。 “芸娘，你怎么自己洗衣服？”丁芳听到动静走出来。 “我不习惯让别人洗我的小衣。”叶芸娘解释。 丁芳嘀咕，“穷人命，享不了半点福。” “丁姐姐说什么？”叶芸娘没有听清，她的话。 “梨儿呢。吃完饭，也不见她人来收拾碗筷。去哪里偷懒了。”丁芳话里话外对梨儿做事不满意。 叶芸娘忙解释，“我托梨儿帮忙去找根晾衣绳。” 说着话，梨儿回来，手里拿着一根晾衣绳。 “丁奶娘用完早饭了？” “我口渴，去提壶水。”丁芳趾高气扬的吩咐。 “好。”梨儿把晾衣绳递给叶芸娘，转身进屋收拾了碗筷离开。 叶芸娘接过绳子，在院里转了一圈后。在厢房与正屋间侧角拴了绳子，晾晒自己的小衣、布巾等。 知语轩的正房无人住，在这里拴绳子，不会有人看到。 刚晾好衣服，就听到门口传出哭声。 ------------ 第6章 杀鸡儆猴 胭脂坐在门槛上哭泣，边上是脸色难看的珊瑚。 胭脂和丁芳的房间里传出叮铃咣当声音，时不时的还伴随着丁芳一两声。 “这是我的。” “那是我的。” “鞋是我的，不是胭脂的。” …… 叶芸娘迟疑着朝外走去，心里乱七八糟想着，发生什么事？ 叶芸娘走到春瑶身边。春瑶眼神示意她别问，站在自己一旁看着。 胭脂的物品被一个婆子抱出来，身后跟着丁芳。 丁芳手里也拿着几样物品。 “珊瑚姑娘，胭脂的物品都在这。” 珊瑚扫了一眼，示意婆子抱出去。 “丁奶娘站过去。”珊瑚拦住丁芳，让她与春瑶和叶芸娘站在一旁。 丁芳把手里的物品递给婆子，走到叶芸娘边上站好。 珊瑚一一打量着三人。 “胭脂奶娘在服侍小主子期间，偷盗主家物品。夫人心善念在她奶了小主子三天份上。不送官法办，打20板子，赶出姜家。” “没有，我没有偷。我就是看着尿布不要了，想拿两片回家。”胭脂哭泣解释，自己没有偷。 “不问自取，就是偷。”珊瑚姑娘声音扬高了两分。 “姑娘你饶了我吧。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胭脂后悔，看着朝自己走来的两个粗壮婆子，她害怕的想跑。 瘦弱的胭脂，很快被两个粗壮的妇人按住，压倒在地。 妇人粗鲁的扒了胭脂的衣服。 一旁持板的婆子，走上前用力打起来。 啪啪…… “啊，救命啊。我没有偷。” “我错了，饶了我吧。” “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胭脂由一开始挣扎哭喊，到后面的声嘶力竭。 叶芸娘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和眼睛，不想听板子打肉的声音，也不想看胭脂的哭喊。 但一旁的珊瑚虎视眈眈，不准她们闭眼捂耳。 “好好看，不守规矩的下场。” 叶芸娘咬紧牙关控制自己，不让自己发抖。 20板子结束，胭脂被打开的皮开肉绽，气息微弱，被拖下去。 珊瑚看着三人惨白的脸色，很满意。 杀鸡儆猴的效果达到。 “胭脂不在，你们几人要多辛苦些，照顾好小主子。夫人最是体恤下人。”珊瑚说着，一旁的小丫环给叶芸娘三人送上一个打赏荷包。 叶芸娘三人恭敬接过，“谢夫人赏。” 又敲打一番后，珊瑚带人离开。 “吓死我了。”丁芳拍胸脯，大口喘息。刚才忘记呼吸了。 “这才哪到哪啊。”春瑶不在意的说。 “还有更厉害的？”丁芳好奇。 “我和石榴刚进府时，枕霞院的丫环背着三夫人爬三爷的床，直接被打死。”春瑶说到这，摇摇头。 “打，打死？”丁芳声音颤抖，“这、这不是那草什么，人命吗？” “签了死契的丫环奴才，在主子眼里跟那些猫狗没有区别。打死就打死了，官府又不会管。我比你们年长两岁，多说一句。 咱进府当奶娘，就做好奶娘本份，不该想的别想，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更别说。” 春瑶的话与蔡大妹说的一样。 叶芸娘认真记下。 胭脂不在，四人重新排班，一人三个时辰。 叶芸娘排在下半夜，吃完梨儿端来的晚饭，叶芸娘早早睡下。 到了时辰，石婆子来敲门提醒叶芸娘。 叶芸娘起身洗漱收拾好，提着灯笼来到小跨院。 守门婆子放叶芸娘进去。 叶芸娘把灯笼交给守门丫环，走进屋。先在外间洗手脸，再进里屋。 “你来的真慢。”丁芳说着打了一个哈欠，把手里的拨浪鼓递给叶芸娘，快步离开。 没有声音，床上的姜霆钧皱眉。 叶芸娘走过去，轻摇着拨浪鼓。姜霆钧的眉头松开，吧嗒了下嘴，继续睡。 “真乖。”叶芸娘心软得不得了，伸手摸摸姜霆钧的小脸。 姜霆钧感觉到有人摸自己，攥着的手挥了挥。 “不摸你，睡吧。”叶芸娘坐在床边守着。 夜里姜霆钧醒了，叶芸娘换尿布，喂奶，再次哄睡。 有些口渴，起身到外间，摸茶壶是凉的。怕麻烦别人，叶芸娘想将就着喝。 红彩推门进来，“叶姐姐，不能喝凉的。来，红枣茶补气养血安神，枣子还可以解饿。”说着把手中端着的碗盏递到叶芸娘面前。 “红彩你可真是及时雨啊。我正好有点饿也有点渴。”叶芸娘接过喝了红枣茶。 喝完茶，叶芸娘坐回床边继续哄孩子。 红彩端着茶杯离开屋子，来到靠着东厢房的一间小屋。 紫鸢坐在屋里，“怎么样？” “一直在看着小主子。” “多盯着些。”紫鸢交代红彩。 红彩应声离开小屋，回到正屋外间守着。 下半夜守夜很容易犯困，不能喝浓茶。叶芸娘在犯困时掐自己一把，不敢睡。今日胭脂的事让叶芸娘原本有些轻快的心紧起来。 临近天亮，叶芸娘喂了一遍奶，给小主子清洗屁屁，擦干净换上衣服。 石榴来接班。 叶芸娘交代好，回知语轩用过早饭，回屋躺下休息。 一觉睡到申时（下午3点）吃了盘点心，把自己的衣服洗好晾晒。 梨儿端来晚饭。 用过晚饭，叶芸娘来到芳华院，接替丁芳。今天叶芸娘守上半夜。 下半夜是春瑶来守。 时间就在叶芸娘每日轮班中度过。 叶芸娘从珊瑚手里拿到月钱。 把给盼儿做的小衣还有月钱包好，拜托梨儿帮忙送给角门的田婆子，请她帮忙送去晚霞巷。 天色将晚，叶芸娘轮班快结束。摸摸姜霆钧的小屁股，有点湿。 “小主子尿了，屁屁不舒服了是不是？这就换新尿布。” 叶芸娘柔声说着，拿了新尿布换上包好。 抱起姜霆钧喂奶，竖抱着轻拍着，防止孩子吐奶。 正抱着春瑶走进来。 “刚吃完奶？” “嗯，春瑶姐姐，接下来辛苦了。”叶芸娘把孩子交给春瑶。 叶芸娘回到知语轩，看到丁芳在门口和一少女说话。 看少女穿着一身锦衣，叶芸娘以为是府里哪位姑娘。待听到丁芳唤对方妹妹，才知道是她在姜老夫人院里伺候的妹妹丁香。 叶芸娘心中感叹，姜老夫人待下人真好。 “芸娘回来了。” “嗯，回来了。”叶芸娘回了一声，朝丁香点了下头。 “姐，我先回去。”丁香没有理会叶芸娘，转身离开。 丁芳送走丁香，扭头对叶芸娘道，“芸娘，你女红好，给我缝件衣服呗。” ------------ 第7章 露脸 丁芳理所当然的语气，让叶芸娘很不高兴。 “丁姐姐急着穿吗？” “你不愿意？”丁芳冷了语调。 “得了夫人许多赏，我心里感激不尽。想挑块好料子，给小主子做身衣裳。丁姐姐不急，待我给小主子做好，再给你做。”叶芸娘细声解释。 “叶芸娘，不想做就直说。拿小主子来搪塞我，真是看错了你。”丁芳一甩帕子扭脸回屋。 叶芸娘跟上两步，想要解释。 丁芳把门重重关上，不给叶芸娘解释。 叶芸娘回屋，先洗手整理屋子，再洗衣服晾晒忙碌。 忙完，坐下缝衣服。 给小主子的，叶芸娘做得特别慢，一针一线都很仔细。 叶芸娘刺绣是蔡大妹特别请的一位绣娘教导的。 上衣简单些，在衣角及衣襟上绣了祥云纹，裤子上的麒麟则是需要耗费许多时间和心神。 “叶姐姐，用晚饭了。”梨儿提着食盒走进来。 叶芸娘才注意到天色将晚。 放下手中的衣服，叶芸娘晃晃脑袋，坐了一下午，脖子有点僵。 洗手回到桌前坐下，看晚饭的菜色。 黄豆猪蹄汤、豆腐蔬菜羹、芹菜炒肉丝、木耳炒鸡蛋。 “梨儿一起吃。”叶芸娘让梨儿留下来一起用膳，她一个人可吃不完这些。 叶芸娘真心邀请，梨儿没有拒绝，坐下吃饭。 叶芸娘来姜府一个月，习惯饭前先喝一小碗汤，再吃饭。 虽然少油少盐，但姜府的厨子做得很美味。 梨儿收拾离开，叶芸娘来到院里走走消食。碰到同样闲走的石榴。 “石榴姐姐。”叶芸娘打招呼。 “你跟梨儿关系很好？”石榴神色不明的问了一句。 “梨儿很可爱，在院里待着无聊。多亏她陪我说话，打发时间。”叶芸娘笑着回答。 “太过相信别人可不好。”石榴说完，扭身回屋。 叶芸娘看着离开的石榴不解，什么意思？ 想不明白，想到蔡大妹教导，“想不明白的事就别想，过几天说不定就想通了。一直想不通，就是菩萨告诉你，这事不该你想通。” 叶芸娘回神，继续在院内散步。感觉差不多，回屋洗漱休息。 一夜好眠，叶芸娘来到芳华院。 “叶奶娘，你怎么来了？”红彩看到叶芸娘有些惊讶。 “我来接春瑶姐姐。”叶芸娘说着朝屋里走。 红彩眼睛一转明白是怎么回事？伸手拦住叶芸娘的脚步，“今日十五，夫人带小主子去给老夫人请安。丁奶娘一早来伺候小主子。” 叶芸娘不解，丁芳怎么抢着来了。 一个多月的接触，叶芸娘可是知道丁芳是能躲懒就躲懒的性子。 脑海里突然想起昨日穿戴跟主子似的丁香与丁芳在门口说话，还有傍晚散步时石榴的话。 丁香昨日来告诉丁芳。四夫人今日要请安，让她抱小主子去众乐院在主子面前露脸。 梨儿身为府里丫环，应该是知道这事的。 “多谢红彩姑娘告知，我先回去。”叶芸娘没有多问，告辞离开。 “还不算笨。”红彩说了句，回屋做事。 叶芸娘回到知语轩，石榴和春瑶正在院中用早餐。 “芸娘，回来了。来，再吃点。”春瑶招呼叶芸娘过来坐。 叶芸娘看两人没有意外的神色，她们也知道这事。 叶芸娘坐下，“我吃过了，不饿。” “老夫人喜静，每月15。府里夫人们会带着公子和姑娘们去请安。” 老夫人看孙子孙女，会赏伺候的下人。 每到15，各房里的丫环婆子都抢着跟主子去众乐院请安。 丁芳从妹妹口中得知此事，就想要得这赏。 若是春瑶和石榴轮班她可能犹豫，但叶芸娘没有背景的，抢了也就抢了。 “多谢春瑶姐姐指点。”叶芸娘感谢春瑶的告知，想了想和两人说出自己的态度。 “我来，娘告诉我。做好奶娘事，待小主子不吃奶了。她来接我回家。” “你不想留下来？”石榴第一次正眼打量起叶芸娘。 “我舍不得儿子和娘。”叶芸娘不想也不愿一辈子都在姜府。 在主子面前露脸的事，她也不想去。 石榴看着叶芸娘，“以后，老夫人院里，我们仨去。” “多谢三位姐姐的照顾，我先回屋收拾。”叶芸娘说着起身，走向房间。 门边放着一桶水，这是叶芸娘与梨儿说好的，每日放一桶水在门前，方便她使用。 叶芸娘推开门，拿了小衣、盆、香胰子清洗衣服。 香胰子沾湿，搓出泡泡打在衣服，揉搓。 叶芸娘也是进了姜府才知，洗衣服不止有皂角、草木灰，还有香香的香胰子。 香胰子，还是珊瑚派人送来的，有山茶花香，很好闻。 洗好衣服并晾晒好，叶芸娘开始绣麒麟。 一针一线细细绣着，想着小主子穿上一定很好看。 正午时分，梨儿提着食盒站在门口，“叶姐姐，我来送午饭。” “大热天，辛苦梨儿了。来喝杯水。”叶芸娘倒了杯水递给梨儿。 梨儿接过一口喝干，可见是真渴了。 叶芸娘打开食盒，端出四菜一汤一大碗米饭。 叶芸娘再次邀请梨儿一起吃饭，梨儿跟之前一样，同意坐下吃饭。 吃着吃着，梨儿突然放下碗筷。 “叶姐姐你为什么不怪我？”梨儿的问话让叶芸娘吃饭的动作一顿，把碗筷放下。 “我是怪你的。” “叶姐姐，我也不想的。丁奶娘的妹妹是老夫人院里的。待香菱姐姐嫁人，她就要提为老夫人身边大丫环。我就是个跑腿的小丫环，我，” 叶芸娘止住梨儿的话，“我没怪你。刚才是骗你的。” 梨儿不解。 叶芸娘掏出帕子给梨儿擦眼泪，“这一个多月的相处，我们相处很融洽。我心里一度把你当作我妹妹。” 知道梨儿帮着丁奶娘隐瞒她，叶芸娘是失望但责怪没有。 “叶姐姐对不起。我以后都不瞒你。”梨儿很羞愧，叶芸娘是她在姜府遇到对她最好的人。自己却把她在主子面前露脸的机会给了别人。 梨儿是看过，有丫鬟被主子看上，一步登天的。 梨儿曾经也盼着有这么一天。 “梨儿，以后再有这样的机会。你都推给丁奶娘。”叶芸娘的话让梨儿不解。 叶芸娘把之前的话说了一遍。 “叶姐姐，真不想留在姜府？” ------------ 第8章 衣裳 叶芸娘摇头，她不想。她只想奶好小主子。多赚些银两带回家。 “下次丁奶娘再找你。你就多要些好处，分一点给我。”叶芸娘为让梨儿宽心特意说要好处。 叶芸娘是说笑，梨儿却是认真，“好。” 叶芸娘与梨儿关系更好，私下直接喊她姐姐。私下里和叶芸娘说了不少府里的事。 6月过去进入7月，叶芸娘和梨儿一起，去领月钱。 “五姑娘亲事定下。老夫人高兴发话府里下人全部领双倍月钱。”梨儿把打听到的和叶芸娘说。 “老夫人真是和善又大方。” “老夫人大方也是府里二爷会赚钱。”梨儿最佩服的就是姜二爷，经商有道，让姜府有钱。 “我听石婆子说，二爷没有接手府里生意之前。姜家可没有这么富。是二爷13岁经商，一步步让姜家成为江城首富。” “二爷好厉害。”叶芸娘很佩服会赚钱的人。 说着话，到芳华院。 两人停住话头，低头从侧门走进，来到抱厦厅。 珊瑚在这里结算芳华院和知语轩下人的月钱。 “叶奶娘这是你的月钱。”珊瑚算好，拿出3个银裸子递给她，“你照顾小主子尽心，夫人交代多赏你一两银子。” “照顾小主子是我的本分。”叶芸娘不敢居功。 “夫人赏的拿着。”珊瑚满意叶芸娘的态度。 梨儿也拿了自己的月钱，她是粗使丫鬟一个月300文，两个月600铜板。 从抱厦厅出来，刚走没几步，梨儿抓住叶芸娘的手，后退到墙角，头压低。 叶芸娘没有问，跟着梨儿的动作做。 叶芸娘眼角余光，看到由远及近走来的腿。看鞋子和穿着，应该是府里的男主子。 待他们走远，梨儿才松开手，“姐姐，我们回去。” 叶芸娘没有问男主子是谁，两人从侧门离开芳华院，回到知语轩。 “梨儿，你眼睛真尖，那么老远都能看到人。”叶芸娘佩服。 “府里待久了都会的。”梨儿说起刚进府做事。那时她没有注意，撞到三夫人，被打的皮开肉绽。幸好她命大，活了过来。那之后，她会特别注意四周情况。 叶芸娘想到蔡大妹说的，“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教就会。” “我们梨儿是有大福的。” “什么有大福啊？”丁芳从另一边走来，询问。 “丁奶娘，珊瑚姑娘在发月钱呢。” “哎呦，发月钱了。”丁芳脚步一转，快步朝芳华院走去。 叶芸娘和梨儿相视一笑。 “姐姐先回屋休息，我去大厨房提饭。”梨儿看着日头，到午饭时间。 叶芸娘应声，回到屋内。 打开梳妆桌的抽屉，拿出里面的钱袋子，把三个银裸子放进去。 洗干净手，叶芸娘绣麒麟。 绣了大半个月，总算绣好。 叶芸娘把衣服包好，去轮班时交给红彩。 “我给小主子做了身衣裳。麻烦妹妹帮忙交给紫鸢姑娘。” 紫鸢管着姜霆钧屋里大小事，穿什么衣服是要她过目。 “叶姐姐稍等，我去找紫鸢姐姐来。”红彩没有接，转身去找紫鸢。 速度快的，叶芸娘来不及说话。 想要追上去，姜霆钧发出啊啊啊声。 叶芸娘回到姜霆钧身边。 姜霆钧目光盯着叶芸娘手中的包袱。 叶芸娘把包袱放到一旁，抱起姜霆钧，逗他，“小主子要不要出去走走？” 姜霆钧却不愿，伸手要抓包袱。 叶芸娘故作不明白，继续逗姜霆钧，“小主子想要看窗外吗？”说着走向窗户。 姜霆钧扭头继续盯着包袱。 “不看窗户，要看什么呀？小主子，奶娘不知道你的意思，要不要开口说说？” 姜霆钧：……O(￣ヘ￣O＃)欺负他不会话 姜霆钧撇嘴，要哭。 “好好好，是奶娘的错。来，我们看包袱。”叶芸娘说着抱姜霆钧回到床榻前。 紫鸢这时走进屋内。 叶芸娘抱着姜霆钧不好行礼，“紫鸢姑娘，我给小主子做了身衣裳。您看合不合身？” “叶奶娘有心了。”紫鸢打开包袱。 月牙色的绸缎，上衣绣着浅蓝色的祥云福纹，裤子绣的麒麟活灵活现。尤其麒麟的一只爪子伸出去摸云彩，让人看着心生欢喜。 “啊啊啊。”姜霆钧看着小麒麟眼睛发亮，身子不停往麒麟那动。 “叶奶娘女红真好，小主子喜欢。”紫鸢笑，对叶奶娘好感加强一点。 这些布料是赏给奶娘们。只有叶芸娘用心给小主子做了身衣裳。 “我能进姜府做事，托了小主子的福。我没别的本事，也就这绣活还能稍微拿得出手。”叶芸娘在姜府一个月，说话比之前圆滑那么一点。 紫鸢拿着衣服，让叶芸娘跟在她身后来到正房。 姜四夫人看了衣服，又看看儿子欢喜的眼神，笑。 “是个感恩的。紫娟去我首饰盒里，挑两件头饰赏她。” “谢夫人。”叶芸娘行礼。 叶芸娘行礼是跟着梨儿学的，不伦不类的。 姜四夫人皱眉，“珊瑚，奶娘的规矩也得教教。” “是奴婢的错，没有教导他们规矩。”珊瑚认错。 叶芸娘抱着孩子离开正房，回到厢房，紫鸢稍后到来。 “夫人赏你的。”紫鸢放到桌上两件首饰，一枚坠着茉莉花的金簪子，一枚是镂空兰花珠钗。 “谢夫人赏。”叶芸娘再次道谢。 紫鸢皱眉看着叶芸娘行礼，规矩是真要练。 之后叶芸娘四人过上了，奶孩子、学规矩、休息的生活。 ------------ 第9章 视线 时间进入到8月，天色依旧炎热。 今晚下半夜是叶芸娘守夜。 处时间久了，叶芸娘知道姜霆钧夜里醒来时间，中间可以稍稍眯会。 夜晚太热，热得人睡不着。 手中扇子，不停扇子也无用。 叶芸娘走到窗户前，推开半扇窗户，感受一丝凉意。 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正享受着微风，耳朵先捕捉到床上动静。 叶芸娘走过去，姜霆钧醒了。 “小主子醒了。”叶芸娘一边和姜霆钧说话，一边检查包裹住他的尿片。 尿了，叶芸娘利落的给姜霆钧换了尿布，抱起他，原想坐床边喂奶。 太热，叶芸娘，想着深夜无人，来到窗前喂奶。 芸娘靠窗给姜霆钧喂奶，看他大口喝奶的样子，嘴角含笑。 突然一股强烈的视线投来，叶芸娘猛的一惊，扭头看向窗外。 什么都没有。但感觉不对，有什么在盯着自己。 叶芸娘慌忙关窗户，脸色发白。 似感觉到叶芸娘不对，姜霆钧小脸一皱哭了起来。 叶芸娘轻拍着姜霆钧，“乖乖不哭不哭，是奶娘不好，吓着了小主子。不哭不哭，……” 叶芸娘心里慌的不行，总觉得窗户外有人。 心里慌的同时又自责，为何就贪一时凉，非要开窗呢。 叶芸娘的困意完全没了，熬了接下来的两个辰。 屋外热闹起来，丁芳来了。 “小主子昨晚哭闹了？” “嗯，哭了一会。”叶芸娘把姜霆钧交给丁芳，疲惫的离去。 回到知语轩，又和早起的春瑶、石榴打声招呼，回屋休息。 躺下却没有任何睡意，这会真希望蔡大妹在身边给她出主意。 叶芸娘翻来覆去睡不着。 别一边和青院内，姜明哲听完汇报，让人下去。 姜明哲私下来找姜明睿商量事。走了以前常走的小路，跨院后的一条偏僻小道，直接到达姜明睿的书房。 姜明哲没有想到，自己走出小路，迎接他的是那样冲击的画面。 散发着温婉气息的女人在喂孩子。孩子吸奶间还可以看到……。画面刺激太大，让姜明哲停住脚步，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看。 视线太过灼热，让妇人察觉。 姜明哲站在阴影避光处，妇人没有看到他。 姜明哲就着屋内的灯光，看清妇人的惊慌。 如小鹿般清澈纯真的眼眸，一双细长柳眉，挺而翘的秀美琼鼻，嘴唇不点而红…… 窗户啪嗒声，让姜明哲惊醒。自己怎么就看入迷了。 姜明哲脚步有一丝慌乱的前往书房，只是他却没有了谈事的心情。匆匆结束，再次路过这里时，窗户被紧关着。 回到和青院，姜明哲叫来清墨，问起芳华院奶娘的事。 清墨在前院，但府里的事，他都清楚。 姜明哲很快知道，他昨晚见的妇人是叶芸娘。 担心两天，见没有任何事发生，叶芸娘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叶芸娘坐在院里，边和春瑶说话，边做绣活。 叶芸娘做的衣服，姜霆钧喜欢。姜四夫人让紫鸢拿了布料，叫她再给姜霆钧做两身。 拿来的布料，叶芸娘看了至少能做四身衣裳。 “多的自然是主子赏你的。”春瑶说着小心的下针。 她缝每一下都很小心，深怕扎到手指。 “哎呦。”春瑶吸溜了下，手指伸到嘴里，又扎到自己了。 “春瑶姐，要不我给你补吧。”叶芸娘看着坐下不到一刻钟时间，就扎了手指六次的春瑶。她就没有见过，这么不擅长补衣服的。 “芸娘，真是太谢谢你了。”春瑶把自己不小心扯烂一个大口子的里衣交给叶芸娘。 叶芸娘放下手里的针线，接过衣服，穿针走线。 在春瑶手里很重如千斤的针，在叶芸娘手里十分灵活。 “好了。”叶芸娘把缝补好的衣服交给春瑶。 接过看不出一点缝补痕迹的衣服，“芸娘，真羡慕你有个好手艺。我这手怎么就这么笨呢。”春瑶说着拍了自己的手，真是没用。 “人各有所长。在吃上我就不如姐姐。早上吃的鸡汤面，我是一点没有尝出是多兑了水。”叶芸娘心里佩服春瑶的。 吃的东西进她嘴，怎么做的，加了什么料，食材新不新鲜，她都能尝得出来。 说到吃，春瑶瞬间自信起来，“我这舌头，可是大厨们都想要的金舌头。我跟你说哦，我小时候，府里的大师傅还想收我做徒弟呢。” 说到这里春瑶可惜一声，“我娘不愿意，说女儿家哪能整天在灶上做活搞得脏兮兮的。以后怎么嫁人。 现在也不错，做不了大厨，就做大厨的娘子。让他天天给我做好吃的。” “姐夫是府里的大厨？”叶芸娘好奇。 “嗯，我没跟你说吗？” 叶芸娘摇头，没有。 “我跟你说说。” 春瑶说起自家的事，春瑶爹娘都是姜府的家生子。 春瑶自小在府里生活长大，10岁时到姜家四爷的院里做洒扫丫环。 年岁大了，嫁了之前要收她做徒弟的大厨的儿子，也就是府里现在的金大厨。 春瑶和金大厨生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姜四夫人生下姜霆钧，预备好的两名奶娘出事。 刚出月子的春瑶就这么被挑上来做姜霆钧的奶娘。 “下个月我就可以回家照顾我的妞妞了。”春瑶突然一句让叶芸娘不解。 “春瑶姐，你要回去？” 春瑶嗯了一声，“当时我来芳华院是六少爷一时没得奶娘。现在你和丁芳也差不多能接手。我跟石榴也该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 “啊，石榴姐姐也要走？”叶芸娘更惊诧了。 “你石榴姐姐的夫君是跟着二爷身边做事的陈长安。他被派往南州做掌柜，石榴本应跟着一起去的。因为六少爷，暂时留下。”春瑶说了石榴的情况。 “春瑶姐，我舍不得你。”叶芸娘想到春瑶和石榴都离开，心里不自觉起慌张。 “我是离开知语轩，又不是离开姜府。以后有机会见面的。”春瑶安慰叶芸娘。 话是如此说，但叶芸娘连知语轩都不能出，又怎么能再见面呢。 叶芸娘心里闷闷的，饭菜都没有多少胃口。 梨儿来收碗筷，看着桌上剩下的一半饭菜。 “叶姐姐怎么了？” ------------ 第10章 溢奶 “天气热，没有味口。” 进入秋日，但天气依旧热得人心烦。 “厨房有冰镇的绿豆汤，叶姐姐要奶小主子，不能吃冰的。”梨儿很可惜。 听到冰镇的绿豆汤，叶芸娘不自觉吞咽了，她最爱喝绿豆汤 “大厨房有在煮红豆汤。我去要一碗不冰镇的红豆汤？“梨儿提议。 “会不会麻烦？”叶芸娘有些心动。 “塞几个大钱给厨房。”梨儿和叶芸娘说，大厨房管着全府的吃食。不管主子还是下人都有定标准，想要吃别的，可以出钱让大厨房给单做的。 “姐姐看，这是我请厨房给熬的梨子糖。”梨儿打开荷包，里面放着油纸包好的梨子糖。 “姐姐昨日有点咳嗽，吃一块。”梨儿说着把荷包内一半的梨子糖给叶芸娘。 叶芸娘这两日嗓子有点干，接过，放了一块到嘴里。 淡淡梨子甜味，感觉嗓子舒服好多。 叶芸娘不能白要梨儿的梨子糖，打开抽屉抓了一串铜板给梨儿。 “我请姐姐吃的。哪能要姐姐的钱。”梨儿推辞。 “梨儿再去买几个梨，多熬一点梨子糖我们一起吃。”叶芸娘如此说，梨儿收下铜板。 “姐姐，你先休息。我去大厨房。”梨儿收拾端盘子离开。 叶芸娘吃着梨子糖也不再多想。 事情到那一步再说。 喝了温热的红豆汤，叶芸娘去芳华院。 今晚是她守下半夜。 姜霆钧越来越大，姜四夫人觉得适时和儿子培养感情，每日上午要人抱过去，陪着她一起玩会。 春瑶要回家，石榴要去外地，两人都不争这个机会。 丁芳是打算着要做六公子屋里奶嬷嬷的想法。每日表现的机会，就都给了她。 叶芸娘不想再主子面前露脸，她和春瑶，石榴多轮班下午和夜里。 丁芳基本就是上午。 叶芸娘今日负责守上半夜。 经过那一次的事，哪怕再热，叶芸娘也不敢开窗户。 陪着姜霆钧玩，哄他入睡。叶芸娘也抓紧时间，自己眯会。 睡着的叶芸娘没有发现，窗户被人揭开一个缝隙，有人站在窗口静静看着她熟睡的容颜。 叶芸娘好似感觉到什么，不适地转个身，靠着床继续睡。 直到姜霆钧哼唧一声，叶芸娘睁开眼。 “小主子醒了。”叶芸娘伸手抱起他。 姜霆钧饿了，不待叶芸娘扒动作，伸手自己要拉扯衣服，他要吃饭。 叶芸娘就着他动作，拉开衣服，方便他。 姜霆钧大口吞咽，有些来不及顺着他嘴角流出，甚至沾染到叶芸娘衣襟。 每日补身下奶汤吃着，叶芸娘的奶水愈发多。 姜霆钧一边喝完，就差不多。另一边喝了几口不喝了。 叶芸娘被涨奶弄的很难受。 想要多吃点，姜霆钧不乐意，张口咬。 “嘶，小淘气。”叶芸娘从他嘴里拔出，忍着疼穿好衣服。 竖着抱起姜霆钧轻拍她的背，嘴里哼着她在家时哼给盼儿听的歌谣。 也只有在夜晚，没有其他人时，叶芸娘才敢哼这些。 姜霆钧似乎很喜欢听歌谣，闭眼睛听着。 叶芸娘不哼唱了，他还有些不高兴。 叶芸娘继续哼唱着，把姜霆钧哄睡，再次放下，盖好。 一般情况，姜霆钧这一觉会睡到天亮。 叶芸娘打了哈欠，吹灭桌上的烛火，只留下一盏。 在床脚榻铺好的铺盖上，躺下休息。 睡梦中的叶芸娘不知道，有人推开门走进来。 姜明哲再一次穿小道去见姜明睿。 二人商谈结束，姜明哲从小道离开，来到跨院窗户处停下。 窗户关着，里面没有卡死，轻轻一拉，就可以拉开。 姜明哲站在窗户边上，烛火照清楚屋里的一切。 叶芸娘给姜霆钧换尿布，喂奶，哼唱。 姜明哲有一点不同，他自出生就知事。知道，姜老夫人因为难产生他，受了许多的罪，对他不喜。 姜明哲出生，就被交给奶娘照顾后。一个月不见他一次。 主子不待见儿子，下人自然也不会多用心。照顾他的奶娘，在夜里由着他哭，不会及时更换尿布，喂奶。 姜明哲尿了、拉了，都只能忍受潮湿和臭味，等到天亮才能清爽。 姜明哲能说话，第一句就是送走奶娘。 因此让姜老夫人觉得他就是心狠的，对他更不待见。 姜明哲羡慕侄儿，有一个全心全意待他好的奶娘。 叶芸娘睡着，姜明哲拉开窗户进屋，来到床前，看着蜷缩人。 坐在叶芸娘边上看着，伸手摸了她的脸，如自己所想光滑细腻。 叶芸娘不适挥了挥手，继续睡。 *** 屋外声音，让叶芸娘睁开眼，忙坐起身。 姜霆钧还在睡。 拍拍胸脯自己怎么睡那么熟，把铺盖收起放到一旁。 丁芳进屋，交接完，叶芸娘回知语轩。 梨儿提来早饭。 叶芸娘吃完，换衣服，才发现小衣上大片奶渍，溢奶了。 洗好衣服，叶芸娘回屋睡下。 正午，梨儿叫醒叶芸娘吃午饭。 下午与石榴在院里做绣活。 叶芸娘跟着绣娘主要学习的齐针。而石榴擅长苏绣，图案逼真，随着人走动，裙子上的图案好似活了般。 看出叶芸娘喜欢，石榴没藏着。告诉她技巧，指点她绣。 叶芸娘感激，想要拜师，石榴不收徒弟。自己只是提点，具体还是叶芸娘努力。 叶芸娘学的快，绣了一只小猫送给石榴。 也是相处久了，叶芸娘知道石榴很爱猫。但她一碰猫身上就起疹子，不能养。 得了小猫玩球的帕子，石榴对叶芸娘指点更上心。 叶芸娘得春瑶和石榴喜欢，丁芳看在眼里，心里更是嘲讽。对两个快要离开的奶娘巴结有啥用。 想到四夫人对自己照顾六少爷的满意和给的赏赐，丁芳觉得她和妹妹的筹谋要成了。 叶芸娘不知道丁芳的想法，按部就班的继续生活。 8月过完，春瑶和石榴先后离开。 两人一走，丁芳迫不及待的搬进石榴住的屋子。 石榴的屋子向阳多些，屋里也是几个房间更宽敞的。 叶芸娘住习惯了，没有搬。 ------------ 第11章 第一次请安 叶芸娘给姜霆钧做好的衣裳，送到紫鸢手里。叶芸娘进入房里与丁芳交接。 现在只有两人，丁芳原想只伺候白日的，为此还去找叶芸娘商议。 结果紫鸢直接两人排班，叶芸娘与丁芳，一人轮一天。不过总体来说，丁芳多些，一个月有18日是白天。 叶芸娘不在意，她乐的夜晚照顾孩子。 虽然夜里要起夜喂奶照顾。但姜霆钧真的是叶芸娘见过的最乖的孩子。 一晚上很固定的醒来两次，醒了不哭不闹的。喂他吃饱，换上干净尿布，就会安静睡着。 叶芸娘把握好时间，可以睡一会。 夜里没有人盯着，叶芸娘能放松些。 白日里，屋里进进出出都是人。 姜霆钧白是很活泼好动，随着长大，他不爱待在屋子里，最喜欢去院里让人抱着四处看。虽然有丫环婆子分担照顾。但多数还是奶娘抱。 姜霆钧白白胖胖，抱着一天很累人的。 一个月拿那么多月钱，叶芸娘也不能说累。 叶芸娘一早来接替丁芳。 “怎么才来？”丁芳不耐烦说了一句，打着哈欠走了。 叶芸娘走进床边，姜霆钧睁着大眼睛看着叶芸娘笑。 “小主子，想奶娘了”叶芸娘走过去抱起他。 姜霆钧一下子抓住叶芸娘的头发，猛的一扯。 “啊。”叶芸娘叫出声，有点疼。 “小主子松开。”叶芸娘劝着，姜霆钧扯的更有劲。 外屋的红彩、紫鸢听声音进来，上前一起劝姜霆钧。 姜霆钧以为和他玩的，更开怀了。 好容易从姜霆钧手里解救自己的头发，叶芸娘弄的一身汗。 “叶姐姐，快去擦擦吧。一会要去见夫人。”叶芸娘现在模样可不适合见夫人。 叶芸娘把姜霆钧递给红彩。 小家伙不乐意，红彩一碰他就哭。只让叶芸娘抱着。 叶芸娘没法，只能抱着他。让红彩帮自己擦汗，梳头。 “麻烦你了。” “叶姐姐太客气，梳个头有什么麻烦。姐姐，你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红彩很是羡慕，“姐姐，你怎么养的头发？” “就平常勤洗头发，别人也没有。不过我娘头发好。”叶芸娘伸手挡着姜霆钧让他别抓自己的小头发。 “哦，叶姐姐随了你娘头发。我也是随了我娘，她头发就是毛躁又稀疏的很。”红彩说着，极快的给叶芸娘梳了一个单螺髻。 叶芸娘原本的珠花太小不合适。紫鸢拿来玉兰花吊坠的簪子插入头发。 小巧玲珑的玉兰花晃动，让温婉可人的叶芸娘多了一丝灵动。 “这是我吗？”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叶芸娘很惊讶。 “红彩不错。”紫鸢夸了一声。让叶芸娘抱着姜霆钧跟她走。 这是叶芸娘第一次抱小主子给四夫人请安。 姜四夫人伸手接过姜霆钧。 以往会愿意让抱的姜霆钧，这会不乐意。他的眼睛盯着叶芸娘的玉兰花吊坠。趁着叶芸娘行礼时，一把抓住，用力一扯。 叶芸娘才梳好的头发，瞬间被扯散。还扯掉了两根。 叶芸娘没控制住吸了下嘴，好嘴。 接着头发披散开，叶芸娘傻了，屋里其他人也是一愣。 谁也没想到姜霆钧会干这事。 姜霆钧不管屋里人眼光，也没有一点自己做错事的后怕。而是摇着手里的玉兰花簪子，笑得开怀。 从未见过儿子活泼的姜四夫人也跟着笑了。 “这小子，跟他爹一个模样。哈哈哈哈哈……” 屋里其他人反应过来，紫鸢上前抱开姜霆钧，紫娟带着叶芸娘下去整理。 叶芸娘脸色有些发白，她是真不知道姜霆钧这么的活泼，怕夫人怪罪。 “夫人一向和善，不会责怪。”紫娟看出她的慌张，安慰。 叶芸娘嗯了一声，任由小丫鬟给自己梳头。这次说什么都不愿意再戴簪子，钗什么的。 戴了之前的小珠花，一点点不显眼正好。 回到屋里，榻上洒满了各种花型的玉钗。 姜霆钧一会抓这个，一会拿那个。玩一会就随手一丢，有的直接扔到地上。 姜四夫人也不生气，拿了新的逗他玩。 姜霆钧玩的很开心。 一直到饿了，不陪他娘玩。要叶芸娘抱，他要吃饭。 叶芸娘抱着姜霆钧，被领到屏风后喂奶。 喂完奶，叶芸娘竖抱着，一手抱着，一手从上到下的抚摸着他的背。 “为何这么做？”姜四夫人不解。 叶芸娘解释缘由，减少孩子吐奶。 说着话，姜霆钧不干了，啊啊几声，一手拍叶芸娘的肩膀，一手抓她的嘴。 又啊了几声。 “钧儿要做什么？” 叶芸娘有一瞬犹豫。 “怎么，不可以说？”姜四夫人变了脸色。 “回夫人，我之前夜里喂公子，会哼唱在家时给我儿子唱的眠儿歌。”叶芸娘解释，姜四夫人沉默。 姜霆钧催促。 “你哼吧，我也听听，是什么眠儿歌，钧儿这么爱听。” 叶芸娘轻声哼唱着，“风轻轻，月暖暖，萤火歇在柳梢头。虫儿不鸣鸟不叫，我家崽崽合眼眸……” 姜霆钧在哼唱中，闭眼睡着。 叶芸娘哼唱两遍停下，手上停止动作。 “抱钧儿回去睡。”姜四夫人吩咐。 “是。”叶芸娘应声行礼，抱着姜霆钧离开。 “紫鸢，去库房把嫩绿色棉绸拿给她。” “是。”紫鸢应声离开。 “夫人看中叶奶娘。”紫娟上前给姜四夫人捶腿。 “她是个好的。可惜不能为我儿所用。”叶芸娘之前说的，姜霆钧不吃奶就回家，姜四夫人知道的。 “她留下，不是主子，您一句话的事。”紫娟觉得这都不是问题。 “强扭的瓜不甜。”姜四夫人不屑做那强人所难的事。 叶芸娘回到厢房，小心把姜霆钧放下，盖好被子，坐在一旁看着他。 叶芸娘没忍住，伸手点了点姜霆钧的小鼻子，“小磨人精。” ------------ 第12章 起热 这一天对叶芸娘来说有点煎熬。 回到知语轩，叶芸娘疲惫的靠着桌子坐下。 珊瑚带人走进来，叶芸娘忙站起身。 “叶奶娘照顾小主子尽心，夫人赏。” “谢夫人赏赐，照顾小主子是我应尽的本分。”叶芸娘推辞。 珊瑚又敲打了叶芸娘几句，带人离开。 叶芸娘查看姜四夫人的赏赐，一匹嫩绿棉绸缎，柔软舒适适合给盼儿做衣裳。几根金镶玉的簪子，十来朵绢花，还有一副赤金镯子。 叶芸娘感叹姜四夫人的大方。 叶芸娘规整好赏赐，挑选梨儿喜欢的绢花给了四朵，又分了两朵给石婆子。 梨儿和石婆子欢喜接过。 知语轩里众人都高兴，除了丁芳。她对得赏的叶芸娘不满。 “姐姐，你要小心点丁奶娘。”梨儿提醒。 “我会的。”叶芸娘也注意到丁芳阴恻恻的眼神，感觉她要生事。 叶芸娘心里警惕，每次回到知语轩都要仔细检查屋里，确认没有缺少物品或多出一件。 丁芳是想动手的，但被丁香按了下去。 “如今只有你和叶芸娘，她出事第一个怀疑的就是你。你不要惹事，一切以照顾好六公子为重。” 丁芳不甘心，但丁香交代她不敢不听。 叶芸娘走进芳华院，丁芳如之前一样，打着哈欠走了。 只走前交代一声，“小主子，在睡。” 叶芸娘走到床边，看着熟睡的姜霆钧，伸手摸摸他的小脸蛋。 一摸感觉不对，姜霆钧额头温度有点高。 叶芸娘声音发紧，“红彩，” “叶姐姐怎么了？”红彩小跑进里屋，“怎怎么了？” “哇……”姜霆钧先哭起来。 “小主子发热了。”叶芸娘说着解开包裹，屁股沾满了屎尿。 红彩一听朝跑出去，不一会另一个小丫环端了温水。 叶芸娘给姜霆钧擦洗屁屁。 擦拭时，发现他屁股上有几个小红点子。手一碰，姜霆钧哭声大些。 叶芸娘回想稳婆说过，屁股包的太严实不透气，还有屎尿不及时清理等等。 叶芸娘没有再包尿布，轻柔擦拭好。中间嘴里不住哄着姜霆钧。 “小主子，奶娘清理干净。屁屁干净了，有没有舒服一点不啊……” 紫鸢快步走进来，伸手摸了姜霆钧的额头，确实有点热。 一向稳重的紫鸢这会脸色大变，扭身跑了出去。 不大一会，姜四夫人和姜明睿都来了。 姜霆钧不舒服，正在叶芸娘怀里难受哼唧，边上人要碰都不让碰一下。 “我前日才说你是好的。你就这么照顾钧儿的！”姜四夫人斥责，若不是姜霆钧还在叶芸娘怀里，恨不得伸手找她几巴掌。 “现在骂她没用，大夫呢。怎么还没来？”姜明睿板起脸训练边上的紫鸢。 “已派人去请，马上来。”紫鸢的回答。 很快大夫被人拉着小跑进来。 进来的大夫却让姜四夫人不满意，“怎么是李大夫？杜大夫呢，他擅长儿科？” “杜大夫被三夫人带人抢去了，说是五姑娘今早起来不舒服。” “好你个白秀秀，耽搁我儿子，我跟她没完。”姜四夫人愤怒要去找姜三夫人算账，被姜明睿拦住。 “你守着钧儿，我去找三哥理论。”姜明睿说着离开。 李大夫进入屋内给姜霆钧把脉，夜里受了凉，起热。 开了药。 姜霆钧喝了药，睡着。 看着床上睡着，还难受哼唧的儿子，姜四夫人心里压抑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翻手给了叶芸娘两个巴掌。 “钧儿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的命。” “夫人，昨夜里是，” 姜四夫人一听叶芸娘反驳，“闭嘴，滚出去。” 叶芸娘被紫鸢拉出去，“红彩送叶奶娘回去，吩咐石婆子，奶娘们不准进出。” “是。”红彩应声拉着叶芸娘离开。 叶芸娘回到知误轩，梨儿正和石婆子在打扫院子。 见叶芸娘回来，神色不对。两人心里咯噔一下，是出事了。 红彩把紫鸢的交代说给石婆子听，就离开。 石婆子听完把知语轩的大门关上。 “姐姐，先回屋吧。”梨儿走到院里发呆的叶芸娘面前小声劝道。 叶芸娘回到屋内，来到梳妆桌前看着脸上两个红手印，心里委屈。明明她没有做错事，为什么被打的是她。 敲门声响起，叶芸娘忙擦了眼泪。 “姐姐，我去打了水。你用井水敷下脸。”梨儿说着，将水桶里的水倒了一些在脸盆里。帕子浸湿稍稍拧了拧，递给叶芸娘。 叶芸娘接过布巾摊开，敷到脸上，疼痛让她没控制吸了一声。 “姐姐，发生了什么事？谁打的你？” 叶芸娘摇头，没有说，“梨儿，这两天你远着些我。小心被牵连。” 梨儿犹豫了一下，“我不怕，我相信姐姐没有做错事。定不会有事的。” “谢谢你梨儿。”叶芸娘感动，“我有点渴。” “好，我去提开水。”梨儿提着茶壶离开。 叶芸娘双手捂着脸，低头再次哭泣。 叶芸娘以为自己会被赶出府。 没想到赶出府的是丁芳。 丁芳习惯白日伺候，夜里熬夜，犯困。又见丫鬟没有守着。 丁芳在床榻上呼呼大，姜霆钧哭声，她就没放在心上。自家孩子，夜里一开始也是爱哭。大人不理会，哭多了也就睡了。 姜霆钧哭的厉害了，丁芳才会慢腾腾的醒来。半是不耐烦的给擦洗。 因为困，丁芳擦洗也不干净，脏东西留下，姜霆钧小屁股才会起红点子。 因为困，动作慢吞吞的，夜里凉，姜霆钧被脱光躺着冷，起了热。 知道一切，姜四夫人气的要打杀死丁芳。 丁芳哭喊着求饶，说都是叶芸娘的错。自己照顾的很尽心。 但紫鸢排班有记录，下人证明，守夜的是她。 身边人劝住姜四夫人，看在姜老夫人面上，将丁芳赶出府。 粗心大意的人，姜四夫人是不敢将她留在儿子身边。 叶芸娘被红彩拉着来到小跨院，听到姜霆钧撕心裂肺的哭声。 姜四夫人抱着哄着，继续哭的厉害。 见到叶芸娘，姜四夫人把姜霆钧交给她，“快哄哄钧儿。” “是。”叶芸娘接过姜霆钧，让她趴在自己肩膀，轻拍着，哼着歌谣。 感受到了熟悉的怀抱，姜霆钧渐渐止了哭闹，趴在奶娘的肩膀睡着。 叶芸娘见姜霆钧睡熟，想要将他睡下。 头刚离开叶芸娘身子，姜霆钧就哭起来。 ------------ 第13章 实话 没办法，叶芸娘一直抱着姜霆钧，一天一夜下来，半边身子都麻了。 当春瑶走进来，叶芸娘如看到亲人般，“春瑶姐~” 春瑶伸手抱起姜霆钧。 姜霆钧初时有些挣扎，春瑶拍了几下，哄几声。姜霆钧不哭，靠在她的肩膀睡着。 “春瑶姐，还是你厉害。”叶芸娘扶着身后的桌子，放松下来，整个人在打颤。 春瑶笑，“快去睡会。” “好，辛苦春瑶姐了。”叶芸娘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她真的很困很累。 抬脚往外走，身子不稳的晃荡，差点跌倒。 幸好一旁的红彩扶住叶芸娘。 “谢谢。”叶芸娘道了声谢，一步一步的，用力往外挪。 挪到屋外，碰见紫鸢带着人进来。 “红霞，送叶奶娘回去。”紫鸢吩咐身后跟随的小丫鬟。 红霞应声上前扶着叶芸娘。 叶芸娘确实没法自己回去，道谢，由红霞搀扶着回知语轩。 一直守在门口的梨儿和石婆子上前接过叶芸娘。 “红霞姑娘，劳烦你了。”叶芸娘道谢。 “叶奶娘好好休息。”红霞丢下一句，转身回芳华院。 梨儿和石婆子架着叶芸娘回到屋内，伺候她躺下。 梨儿想说什么，叶芸娘已经沉沉睡去。给叶芸娘盖好被子跟着，跟随石婆子出门。 这一觉叶芸娘睡得很沉很沉，醒来，梨儿坐在门口。 “姐姐，醒了。”梨儿从炉子上提了水壶，倒水给叶芸娘洗漱 “怎么有炉子？”叶芸娘奇怪。 “珊瑚姑娘让人送来的，还送了不少别的东西。都在那床上放着呢。”顺着梨儿的目光，叶芸娘看到对面床上堆满了盒子、包袱。 “珊瑚姑娘说了，这些都是夫人赏姐姐的。”梨儿倒了茶水递给叶芸娘。 叶芸娘接过喝了一口，有些混沌的脑子清醒。 “什么时辰了？” “未时正（下午2点）。” 自己这是睡了一夜加一天了。 叶芸娘一听，忙起床穿衣。 “姐姐别着急。珊瑚姑娘说了，让姐姐休息一天，明早去芳华院照顾小主子。”梨儿按住叶芸娘。 叶芸娘穿衣动作停下，接着肚子传来咕噜声响。 “梨儿，有吃的吗？” “一直在炉子上温着呢。姐姐等着，我这就去拿。” 梨儿很快端来吃食，两天一夜没吃东西，叶芸娘真的很饿。不仅吃完三盘菜、两碗米饭，还喝了一大碗的汤。 “姐姐，够不够，要不要我再去大厨房拿点。”梨儿问的小声。 “很饱了。”叶芸娘说着打了一个饱嗝。 睡好吃饱喝足，叶芸娘整理对面床上的物品。 打开一个红漆盒子，里面放的是银闪闪的银子。数了下有10枚银锭子。 拿起一个掂掂有10两重。 打开另外两个盒子，一个盒子里放的有金银钗环，另一个里面珠花绢花等。 包袱放的是各色布料还有几张柔软的皮子…… 叶芸娘知道这些是赏赐也是补偿自己之前被打的两巴掌。 原本被打，叶芸娘伤心，甚至心底有一瞬间想要打回去。 现在看到，姜四夫人送来这许多，叶芸娘觉得这两巴掌值了。 这些卖掉，换成银子，自家在江城买房的钱差不多了。 把银子收好。 首饰和布料挑出几样，分别送给梨儿和石婆子，感谢这两日她们对自己的照顾。 梨儿和石婆子得了好处，对叶芸娘态度更好。 休息一天，养足精神。 叶芸娘来到，芳华院。 姜霆钧这会精神好，在春瑶陪伴下嗝嗝笑着。 叶芸娘走进屋，“春瑶姐。” “你来了，这里交给你了。”春瑶说着起身，照顾两天，她也是疲惫的很。 “辛苦春瑶姐。” “夫人和我商议了。以后我下午来半日照顾小主子。”春瑶走前说了，姜四夫人的最新安排。 “太好了。”丁芳不在，叶芸娘怕自己一个人顾不过来。 叶芸娘送春瑶离开。 姜霆钧抱着狮子球在玩。 叶芸娘坐在他边上，伸手摸摸她的额头，不热了。 “小磨人精。” 姜霆钧闻言啊啊叫了几声。好似在回应又好似在反驳。 紫鸢也做了调整。夜晚不再只有奶娘一人守在里屋。 必须有一丫鬟在里屋陪着。 叶芸娘有点不习惯，适应了两日。 床上姜霆钧翻滚身子。叶芸娘睁开眼看了下，轻拍了两下。 病好后的姜霆钧有点磨人，时不时要哼唧几声。 叶芸娘心里暗骂丁芳。 她都交代过，姜霆钧夜里会醒来两三次。注意着喂奶，换尿布。余下时间，就可以休息的。 丁芳此时心里也后悔并恨上叶芸娘。 “都是叶芸娘。是她故意的。说什么小主子夜里睡的沉不用管。我就是听她的，才夜里睡死过去。”丁芳不认为自己错，把一切都怪罪到叶芸娘身上。 “小妹，你可一定要为大姐做主。你是大姐一手带大的。你知道大姐的不是那种偷懒的人。” 丁芳的话，让丁香翻了个白眼，不耐烦丁芳每次都拿小时候的事来说事。 这次事，丁香打听过。是丁芳不尽心伺候造成的。 要不是看在丁香是老夫人院里的大丫鬟。就丁芳做的事，怎么会只赶出府。至少要打上40板子。 虽然是丁芳错，但丁芳是丁香的大姐。事情就这么过去，怕是以后被人欺负到头上。 丁香记下叶芸娘，有机会定要让她吃些苦头。 丁香详细问叶芸娘的事。 叶芸娘不知道丁家姐妹想法。她整理这段时间得的赏赐。 首饰不好直接拿出去，把布料还有一些银两托梨儿送到角门田婆子。 田婆子看着包袱，又看了看怀里的戒指，果然还得是在主子身边有福气。 让家里的小子去喊张娘子。 蔡大妹收到叶芸娘送回来的布料还有口信。 从包袱里找到暗袋里放着的银两，共计20两银子。 蔡大妹兑了铜板，买了肉，酒，点心等分别送到张家以及田家。 田婆子得双份好处，再次自得自己当初选择的好。 张家也满意，一句话的事，得了这些好处。只有张家嫂子不满意，若当初自己有奶。那些好处都是自己的了。 叶芸娘收到回信。 知道家里一切都好，盼儿长高了也胖了。她欢喜又自责不能见到。 夜晚哄着姜霆钧，心里想着盼儿。 啊啊…… 自己丢球，奶娘没有捡。姜霆钧不干了。 嚎了两嗓子。 姜霆钧从上次生病，知道一点，身边人怕他嚎。 只要他一嚎，自己想要什么都能满足。 叶芸娘觉得姜霆钧这样不好。但身边丫鬟，却不认为。 主子脾气大正常。 叶芸娘和春瑶说了她的担心。 小孩子，这样惯着以后脾气不好。 春瑶没有回答，而是让叶芸娘自己想。 叶芸娘思来想去，还是和紫鸢说了。 紫鸢听完没有说话，让叶芸娘回去。 叶芸娘本以为此事没有结果，次日姜四夫人派人叫叶芸娘。 “夫人。”叶芸娘行礼。 “规矩好多了。”姜四夫人对叶芸娘行礼，满意点头。 “都是珊瑚姑娘教得好。”叶芸娘谦虚。 “你说钧儿哪里不好？”姜四夫人话锋一转。 “小主子很好。”叶芸娘回答，姜四夫人不满意。很好还说姜霆钧要改。 “我要听实话。” ------------ 第14章 自给自足 叶芸娘咬咬牙，把自己想法说了。 她将从稳婆和蔡大妹处听到的育儿经验，结合自己想的说出。 小孩子在与大人相处中也是有自己的想法。 他会一点点试探大人的底线。 知道哭闹会得到自己想要，他会一步步加大哭闹想要更多。 父母一开始就给孩子一个底线。超过了，就得不到任何他想要的。不然会惯得孩子无法无天的。 叶芸娘说完，低头等待夫人发怒。 她知道自己身为下人不该说。但奶了姜霆钧几个月，不忍心他变成讨厌的孩子。 村里就有一个小孩，很可爱，家人很宠爱，要啥给啥。后来那孩子就变得愈来愈面目可憎。 姜四夫人看出叶芸娘所想，她没有生气。 自小所处环境，她比任何人都知道捧杀道理。挑选奶娘才尽量想要老实的不求多为她儿子，至少别惹事。 现在看来这个叶芸娘不错的。 叶芸娘没有责罚得了赏赐，屋里丫鬟婆子对她尊敬了许多。 叶芸娘没有因此变性子，该怎么照顾，还怎么照顾。 让姜四夫人对她愈发满意，甚至大方给了半日假，让她可以出府看看儿子。 叶芸娘接到消息，高兴跪下，“多谢夫人。” “这是你应得的。” 姜四夫人不仅开口让叶芸娘出府，还赏了不少衣裳布料。 叶芸娘与春瑶交接后，没有吃午饭。与梨儿一起背着两个包袱离开姜府。 珊瑚让梨儿陪着叶芸娘一起。 按着地址来到晚霞巷12号小院，敲响院门。 “来了来了。” 蔡大妹的声音入耳，叶芸娘眼眶发热。 “姐姐怎么哭了？”梨儿提醒叶芸娘才注意到自己泪流满面。 “我，” 门已打开，蔡大妹抱着盼儿站在院内。 “娘。”叶芸娘带着哭音。 “哎，芸娘回来了。”蔡大妹高兴。 咕噜噜……蔡大妹肚子响了起来，一拍头，“瞧我光顾着高兴，都忘记做饭了。快进屋，娘去做饭。” “我去做饭。”叶芸娘说着把包袱交给梨儿，拜托她抱进屋内。 “你抱着盼儿，我去做。”蔡大妹把盼儿塞到叶芸娘的怀里，先接过梨儿手里的包袱，进入厨房。 叶芸娘抱着盼儿，怎么都看不够。 盼儿有些忘记娘亲了，睁大眼睛好奇看着眼前人。 厨房，蔡大妹和梨儿在准备煮饭。 梨儿知道蔡大妹身份，和她说了许多叶芸娘在姜府的事，当然是可以说的，不能说的一句没有说。 蔡大妹抱着盼儿，让两人吃饭。 吃完饭，梨儿带着盼儿在院里玩。 1岁半的盼儿，已会走路。 屋内，叶芸娘打开带回来的包袱和蔡大妹说着她带回来东西，特别是夫人赏的那包首饰，她带回大半。 蔡大妹这会真觉着蔡小妹说的，太对了。 富贵人家是随便漏一点，够他们吃三、五年的。叶芸娘手里的手里，随便一件能换2、30两银子回来。 “你在姜府过的怎样？”蔡大妹终是问出声。 “夫人待我极好。”叶芸娘说了一些，之前丁芳的算计也讲了。 又把自己照顾孩子的一些事都说了。 “我奶那孩子一场，想着他好。”叶芸娘说了缘由。 “你做的对。”蔡大妹没有指责，不过也交代她注意自己。他们只是帮佣说话还是要注意些。 他们婆孙在等着她回家。 叶芸娘嗯了一声，她会小心的。 蔡大妹注意到叶芸娘有些犹豫，“怎么了？” 叶芸娘有些不知要怎么说，觉得羞耻又羞愧又， “怎么了？你要急死娘啊？”蔡大妹拍腿。 叶芸娘一咬牙说了，近来她总会做梦。梦到一个男人出现，然后……叶芸娘说不下去了，带着哭腔问蔡大妹，“娘，我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 蔡大妹松口气，拉住叶芸娘的手。 “待你回来。差不多过了3年。娘为你找个好夫君。” “我不要。”叶芸娘头摇成拨浪鼓。 叶芸娘只想守着孩子和娘，过日子。 “盼儿大了也有自己的日子，你不能一直守着他，得多为自己考虑。”蔡大妹没想过让叶芸娘一直守着。 叶芸娘一听急了，“娘，你不要我了？” “娘怎么会不要你。”蔡大妹安抚叶芸娘，“现在说这些还早，待你从姜府回家再说。不过。你这样也不行。得学会帮自己。” “帮自己？”叶芸娘不解，回想她和李永成亲当晚。只有一个感受就是，疼，太疼。 叶芸娘一直觉得那事就是痛苦的，她完全不想要。 蔡大妹看了眼外面，靠近叶芸娘和她说着，怎么自给自足。 叶芸娘眼睛睁大大大的，她没想到还可以这样。 回去路上，叶芸娘脸都是红的。梨儿以为她是难过与儿子离别，哭红的。 “姐姐，别难过。你照顾小主子尽心。夫人还会让你出府的。” 面对梨儿的安慰，叶芸娘轻轻嗯了一声。她没法回答梨儿离别难过有，但更多是被蔡大妹说的给…… 叶芸娘回去，先将蔡大妹做的小菜送给珊瑚，托她交给夫人。 叶芸娘有点怕见姜四夫人的，很怕做得不好，被责骂。 珊瑚收下。 叶芸娘回到知语轩，换了衣服吃完饭，匆匆赶往小跨院。 “春瑶姐，让你久等了。这是我娘做的小菜，早餐配粥特别好。”叶芸娘把小菜给春瑶。 春瑶闻言，打开闻了闻，“你娘做的，味道真不错。” 春瑶抱着罐子离开。 叶芸娘抱起姜霆钧。 “小主子，想奶娘了吗？奶娘回去见盼儿了。他比你大8个月。已经会走了。还开始说话了。 小主子，你什么时候能走能说话啊。”叶芸娘细细说着，手上动作不慢的喂他吃奶。 “啊……” “叶姐姐怎么了？”守在边上的红彩，闻声，伸头查看。 叶芸娘拨开姜霆钧的嘴，“小主子长牙了。但不可以咬奶娘。” 红彩一听欢喜跑出去。 紫鸢很快来了，检查姜霆钧的上下门牙开始长。 紫鸢去禀报姜四夫人。 长牙的姜霆钧牙痒爱咬东西，流口水。 叶芸娘做了围兜，给他围着，还给自己也围了一个在胸前，减少换衣服的次数。 心里庆幸还好不用去给老夫人请安，不然她和姜霆钧都不好受。 “你想法这方法子真好。”春瑶看着叶芸娘围在胸前的兜兜，哈哈笑。 ------------ 第15章 放慢呼吸 面对春瑶，叶芸娘没有瞒着。 实话说，自己就是想偷懒，少换两身衣服。 两人这会趁着姜霆钧睡着，试穿府里发下的冬衣。 一人两身，今年新棉花做的棉袄，穿在身上，热乎乎的。 “你婆婆做的小菜，我能买点不？”春瑶说着咽了咽口水。 “我那还有两罐子，春瑶姐喜欢都拿去。说钱就太见外了。”叶芸娘很感激春瑶给她的指点。 春瑶收下，第二日给叶芸娘带了一小盒点心。 “这是老金家祖传的点心——雪鱼糕。平常都不做的，还是二爷想吃，才做的。” 叶芸娘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两块如玉般莹润，捏在手里如摸雪凉，吃在嘴里不是那种软糯而是带一点脆的嚼劲。 吃完齿颊留香，回味无穷。 叶芸娘没想到世间有这么美味的吃食。 “我当初嫁老金，就是为这雪鱼糕。”春瑶说着，忍不住咽口水。不论吃多少次都是不厌的。 “春瑶姐也吃。”叶芸娘拿一块塞到她手里。 春瑶没有要，“给你的，快吃。这雪鱼糕不能放，一天内得吃掉。”说着春瑶起身离开。 叶芸娘招呼门口的梨儿，塞了一块给她。 梨儿睁大眼，蹦起来，太好吃了。 叶芸娘可惜不能带回去给娘和盼儿尝尝。 晚上，叶芸娘哄姜霆钧和他说雪鱼糕的美味。 叶芸娘有意识哄着姜霆钧，希望他能说话。 姜霆钧正咬自己的手指。 “不可以吃手指。”叶芸娘拉开她的手指。 姜霆钧直接一口啃上叶芸娘的手。 叶芸娘抽开手。 姜霆钧也不生气，直接一口啃上叶芸娘衣服吸吮 叶芸娘看他样子是饿了，拉开衣服。 姜霆钧吃了两口不吃，咬着玩。 叶芸娘抽离，他不干，张嘴要嚎。 深夜，不想吵人。叶芸娘只得喂他，“不可以玩，好好吃。” 姜霆钧吃了几口，不吃，又在玩 叶芸娘直接拔出来，不给他吃。 姜霆钧哼唧，抓着衣服不愿意。他的指甲一下子刮到** 叶芸娘忍不住叫出声，姜霆钧笑。 “小坏蛋，就会欺负奶娘。”叶芸娘没忍住拍了姜霆钧一下。 姜霆钧以为叶芸娘和他玩，抓着衣服更用劲。 费了好大一番力气，叶芸娘哄睡姜霆钧。 轻轻吐出一口气，叶芸娘给姜霆钧盖好被子。 坐下休息。 红彩端茶水过来，“叶姐姐。喝杯牛乳。” “你吃吧，我不饿。”叶芸娘说着打了一个哈欠，这会她有些困。 “好，我吃。叶姐姐你睡会。” “嗯，你也去睡会。屋里我看着。”叶芸娘又打了一个哈欠。 “和叶姐姐一起守夜，我真是轻松。”红彩了解叶芸娘认真负责，让她休息真心的。 红彩坐在一旁吃牛乳 叶芸娘在床脚踏位置，铺好被褥。 期间动作很小心，睡前看了姜霆钧在熟睡。 叶芸娘躺下，一手抬起放到姜霆钧手边。姜霆钧有动作，她立即醒来。 红彩吃完牛乳端盘子出去，没有再回屋内。 里屋安静下来，窗户被打开。 叶芸娘睡的不安宁，感觉有闹人的蚊子扰自己清梦。 深秋天，怎么还有蚊子的？ 叶芸娘迷糊着又梦到看不到脸的男人出现，努力想要睁开眼，却怎么也睁不开。 好容易睁开眼，屋里很安静。抬头看了眼床上。 姜霆钧睡的很熟。 叶芸娘躺下，双腿摩挲着，压下难受。 不由回想梦中，嘴唇被人猛烈吸吮，好似要吃下去般，灼热的大手抚上…… 嗯~ 哼唧声，如惊雷炸响。 叶芸娘反应过来，姜霆钧醒了。 叶芸娘拉了床头的响绳。 小房间打瞌睡的红彩听到声音，醒过来，提了炉上的热水走来 叶芸娘给姜霆钧擦洗干净，重新包好。 红彩端着脏水出去 叶芸娘靠着床，将姜霆钧抱在怀里喂他吃奶。 姜霆钧闭眼吃奶，另一只胡乱的抓着。 叶芸娘感觉不对，胸前被他的指甲划了一下。 “小淘气，又抓奶娘。”叶芸娘无奈握住他的手，放在嘴里装作要咬。 姜霆钧嗝嗝嗝笑。 叶芸娘也笑。 喂完奶，竖抱起哄着。 姜霆钧舒服的睡着，叶芸娘将他放回到床上睡。 叶芸娘躺下很快进入睡梦中。 真奇怪，梦还是继续的。讨人厌的蚊子还有男人再次出现，缠着自己。 叶芸娘挥了挥手，翻个身继续睡。 再次睁开眼，有一瞬间懵。 坐起身，就着烛光看向自己胸口红印子。 好几道红肿印子，微肿的*，碰下生疼。 心里想着，得和紫鸢姑娘说声，给小主子剪指甲。 夜里第二次喂完姜霆钧，叶芸娘安稳睡到天亮。 叶芸娘抱着姜霆钧来到正房屋里。 姜四夫人刚用完早饭。 命人将榻上的茶几搬走，铺上厚实的毯子。 姜霆钧被放在上面，周边摆着各色玩具。 姜霆钧这个看看，那个玩玩，然后都扔到地上。趴着看他娘。 伸手要抱。 儿子还是与亲娘亲近，姜四夫人想着伸手抱住姜霆钧。 然后她的耳坠，被姜霆钧抓住，用力一扯。 “啊——”姜四夫人忍不住叫出声。 周边丫鬟脸色变了。 屋内气氛不对，姜霆钧哇……一声大哭起来。 叶芸娘上前想要抱。 “别抱，让他哭。臭小子敢打他娘。得让他吃点苦。”姜四夫人对着铜镜看自己的耳朵，红肿了，好疼。 姜四夫人摸了摸耳垂，回手一巴掌打在姜霆钧的屁股上。 哭声减小的姜霆钧，扬起脖子大哭起来。 他哭，姜四夫人反而笑起来。 “我儿子，哭的真大声啊。” 叶芸娘第一次看到，这样逗自己儿子玩的娘亲。 丫鬟进来禀报，众乐院有人来。 姜四夫人让叶芸娘将姜霆钧抱回跨院。 自己去见众乐院的小丫鬟。 小丫鬟来通知，今晚要在众乐院里用餐。 京城来信，大爷又有一个儿子。 送走丫鬟，姜四夫人嗤笑一声，“又来要银子。” 叶芸娘抱着姜霆钧回到小跨院。 下午春瑶过来。 叶芸娘没有走，而是询问春瑶抱小主子去众乐院自己注意什么？ “有四夫人在，你不用担心。”春瑶安慰叶芸娘。 叶芸娘点头。 “不过你记得一点，进屋前，要放慢呼吸。” ------------ 第16章 管家权之争 “为何？”叶芸娘不解，这有什么说法吗？ 春瑶没有说，只给了一个自己体会的眼神。 叶芸娘在珊瑚的指点下，换上一身新衣裳。抱着姜霆钧跟在姜四夫人身后来到众乐院。 帘子撩开，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 叶芸娘不舒服，想要打喷嚏。但不能，先放慢呼吸。 姜四夫人行礼后坐下。 叶芸娘跟着紫鸢站在姜四夫人身后。 叶芸娘第一次看到这么多姜家人，有些好奇。但不敢乱看，怕给姜四夫人丢人。低头目光看着姜霆钧。 姜霆钧正好奇打量四周，很快无趣，搂着叶芸娘的脖子，想要睡。 进来人越多，香味越浓，姜霆钧不适，想要离开。 叶芸娘动了下身子，让紫鸢注意到姜霆钧。 紫鸢对姜霆钧的各种小表情熟悉，看他模样就知道要哭闹了。俯身和姜四夫人说了声，带着叶芸娘离开。两人走出屋子，与进院的人碰到。 “二爷，二夫人。”紫鸢行礼。 叶芸娘抱着姜霆钧跟紫鸢身后行礼。 姜二夫人嗯了一声，看了眼姜霆钧进去。 人走过去，紫鸢起身带着叶芸娘到隔壁的房间。 这里是布置给府里小公子和姑娘们玩耍的地方。 地上铺着厚实的毯子。 紫鸢示意叶芸娘把姜霆钧放下。 叶芸娘把姜霆钧放下。 叶芸娘和紫鸢坐在一旁陪着他玩。 老夫人院里的丫鬟拿来一个玲珑塔给姜霆钧玩。 姜霆钧手小拿不动，放到毯子，推了推，发出声响有趣。 玩了一会，有人叫走紫鸢，叶芸娘一人陪着姜霆钧玩。 正玩着，一个5岁左右的小女孩跑进来，“我的玲珑塔。” 小女孩伸手要抢玲珑塔 抓着须须的姜霆钧不松手。 她要推姜霆钧，叶芸娘忙护住姜霆钧。 小孩用力没有推动叶芸娘，反倒自己坐在地上。 小孩没有吃过亏，一下子不干了，大哭起来。 “她打我，她打我……娘，有人打我……” 正屋内，言笑晏晏的众人一听到孩子哭，尤其是姜三夫人听到女儿哭。 坐不住，走进来，看着女儿指着叶芸娘大哭。 上前，啪啪两巴掌扇在叶芸娘脸上。 “贱人，敢伤我女儿。” “三嫂好大威风。”姜四夫人来迟一步，看到叶芸娘脸上的红肿巴掌印，脸色难看。这是打他们四房的脸。 “四弟妹，你的下人打了我女儿。才是好大威风？” “没有打，是姑娘要抢小主子玲珑塔。”叶芸娘快声解释。 “敢还嘴。”姜三夫人还要再打。 姜四夫人一把抓住她的手。 姜霆钧反应过来，大哭起来。 “好了，别闹了。”姜二夫人叫住两人，“别忘了，娘叫我们来到目的。别扫兴。” 姜三和四夫人，互瞪一眼放开手，心里明白这事情没完。 叶芸娘哄着姜霆钧，跟紫鸢回芳华院。 姜四夫人回来，第一时间看姜霆钧。并问叶芸娘今日事。 叶芸娘用帕子敷脸，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她当时就想着护住姜霆钧，没有想到五小姐会跌倒。 叶芸娘也知道，今日女孩是府里三房唯一的女儿——姜芳蕊。 当初姜家与白家议亲，白家是秀才。后来白秀才考中举人进士进入仕途。 姜三夫人自觉自己不一样，在府里很嚣张。养的女儿也是跋扈，要什么不给就哭就闹。 紫鸢走过来跪下，”夫人，奴婢有罪，不该离开的。“ “谁让你出去的？” “老夫人院里的香罗找奴婢询问小主子能否吃辅食。”紫鸢也是后悔怎么就出来一会就出事，幸好叶芸娘护住。 “这事不怪你们。” 姜四夫人没有怪罪。老夫人院里的香罗是姜四夫人都要给三分面子的。 只是这事太巧了。 “夫人，枕霞院里传出消息说，五小姐受惊吓起热了。”紫娟进来回话。 “白秀秀真是无耻，拿孩子来争。”姜四夫人说着看了眼，里屋在熟睡的姜霆钧。 “看好钧儿。”姜四夫人吩咐，带人离开。 叶芸娘应声，进屋照顾姜霆钧。 靠着床醒来，叶芸娘摸着脸，没有那么疼了。 春瑶早早过来，打量着叶芸娘的脸，“三夫人下手太狠。” “春瑶姐。怎么来了？” “夫人让我来替你两日，你回去好好养养。” “夫人体恤我。辛苦春瑶姐了。” “快回去吧。” 叶芸娘嗯了一声，听话回到知语轩躺下休息。 醒来，梨儿守在她边上，“姐姐你总算醒了。” “我。”说话叶芸娘才发现自己嗓子哑了。 “姐姐你发热了。”梨儿扶着叶芸娘坐起身，倒了水给她喝。又端来药。 叶芸娘摇头，她要奶孩子，不能喝药。 “喝了药，才能快点伺候小主子。”珊瑚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叶芸娘要下床，被珊瑚拦住。 “躺下，别动。” “珊瑚姑娘。小主子怎么样？” “春瑶奶娘照顾着。不过小主子到夜里很想你。” “我喝药。”叶芸娘接过药一口喝完。 珊瑚来看过，去忙碌。 叶芸娘询问梨儿，三夫人那里有什么事？ 梨儿把知道的告诉叶芸娘。 大夫来把脉询问。得出不是受惊吓。而是吃了冷食。 一番询问得知是老夫人院里一个丫鬟故意用糕点引姜芳蕊去抢玲珑塔。 “老夫人院里是谁？” “丁香。” “她为何要这么做？”叶芸娘不解。 “可是是为丁奶娘出气吧？”梨儿猜测。 叶芸娘不敢相信，有人害自己。 “姐姐，别自责。这事不怪你。是丁奶娘自己做错事，不知反悔还怪到你身上。”梨儿为叶芸娘抱不平。 叶芸娘心里也是这么想，但由此事引发一系列的事，心里总是有些不平静的。 叶芸娘不知，这些只是表面，更深层次的是为管家权争夺。 姜二夫人有孕了，大夫人在京城，姜家的管家权落在姜三夫人及四夫人面前。 姜明睿是老夫人的亲儿子。管家权，姜老夫人十之八九要给姜四夫人。 姜明宇不是老夫人肚子里出来的。生母雪姨娘仗着姜老爷子宠爱一直与老夫人争。 白秀秀不甘心啊。当年她嫁入姜家时，是秀才之女。白家不说小富，刚过温饱。姜家给的80担聘礼，白家留下大部分，只让白秀秀带了20箱，里面多是些不值钱的东西。 白秀秀手里没钱，姜明宇整天吊书袋子爱买字画什么的。 姜家没分家，白秀秀每月是50两银子，每日吃穿都是有定例的。 想要更好的就得自己得掏钱。 白秀秀没钱，一直觊觎管家权 ------------ 第17章 挨板子 姜二夫人管着，姜明哲又是家里最能干的，白秀秀有心但不敢作妖。 姜二夫人怀孕了，成亲八载好容易有孩子，自然是肚子里的最重要。打算交出管家权，安心养胎。 白秀秀觉着机会来了，让姜四夫人出事。另外一个姜明舒，白秀秀完全没放在眼里。 丁香姐妹与叶芸娘之间的事，白秀秀无意知道，联合丁香出手。 丁香做为老夫人院里的丫环，与外人联手。姜老夫人知道后，送走丁香。 白秀秀闭门思过三个月。 姜四夫人接手姜家，打理家里上上下下。 “梨儿你太厉害。”叶芸娘佩服梨儿能打听到这么多。 “这些事府里都传遍了。姐姐是不能出门，不然不用我说，你都知道。”梨儿觉得叶芸娘真的是太不爱出门。 姜四夫人已经不限制叶芸娘出门。 叶芸娘每日依旧是芳华院、知语轩，除此之外哪里都不去。 “姐姐，你真不出门看看？” “明日是要出门。”腊月底，快要过年了。姜四夫人接手，特别提出今年提前发月钱，还是双月钱。 叶芸娘拿到5两银子，打算明天去角门找田婆子，托她送回家里。好让娘和儿子过个好年。 “明日，我给姐姐带路。咱们去角门找田婆子，回来时再去花园走一走。府里腊梅开得可好看了，我们再剪两枝回来，插在屋里花瓶。满屋都是梅花香。”梨儿提议。 “花能剪吗？”叶芸娘担心。 “可以的。边角的小枝下人可以剪。”梨儿回答肯定。 与春瑶交接后，叶芸娘回去用了午饭，抱着包袱和梨儿前往角门。 “田姨，打扰了。”叶芸娘与田婆子打招呼。 “叶奶娘来，哪是打扰，是我田婆子的荣幸。”田婆子之前对叶芸娘不在意，但现在叶芸娘眼看着是六公子屋里的奶嬷嬷了，身份不一样。态度自然也就不一样。 “田姨太客气了。”叶芸娘把手里的一食盒递给田婆子。她拜托梨儿打听了田婆子喜欢吃油炸小酥鱼，特别花钱请厨房帮忙做了些。 田婆子果然更满意，瞧瞧才入府半年多，说话做事就不一样。 把吃食送给田婆子，又把包袱给她，拜托送去晚霞巷。 叶芸娘和梨儿不多打扰，离开。 梨儿带着叶芸娘走向姜府花园。 花园很大，叶芸娘感觉比老家200户居住村子还大。 冬季，开的花不多，不过常青绿树，嶙峋山石，小桥流水……叶芸娘只觉一双眼睛不够用。 梨儿放慢脚步让叶芸娘细细看。 边走边看来到梅花园，成百上千株梅树绽放，美得人看不过来。 梨儿找花匠要了剪刀，两人来到角落，商量着剪哪枝好。 “姐姐，这枝怎么样？”梨儿指着一枝头开了三朵的梅花的树杈。 “好。” 梨儿下剪刀。 “住手。” 梨儿和叶芸娘没反应过来，被人按住。 “夫人就是这两人在偷偷剪花。” “好大胆子，来人给我打。”是白秀秀的声音。 “我们不是，我……”梨儿挣扎，帕子堵住嘴巴。 “给我狠狠打。” 白秀秀眼睛恶狠狠盯着叶芸娘，贱人害得她失去管家权，绝不能轻饶。 叶芸娘被堵住嘴，摇头，板子已经打在屁股上。 疼，太疼。 接到消息匆匆赶来的姜四夫人，看到叶芸娘被人压在地上打板子。 白秀秀要打她脸。 “白秀秀你欺人太甚，松开。”姜四夫人呵斥下人。 “不准松。”白秀秀喝斥。 押住梨儿、叶芸娘的六个婆子相互看看，不知是要松还是不松。 白秀秀：“愣着干嘛，继续打。” 姜四夫人：“我看谁敢再动一下。” 白秀秀/姜四夫人：“动手/住手。” 六个婆子：她们要听谁的啊？ “在吵什么？”低沉冷冽的声音在众人耳边响起。 “二伯。”白秀秀和姜四夫人的声音都弱了，对姜明哲两人都有些害怕。 “何事在此动私行？”姜明哲声音更冷。 “二伯，是这两下人糟蹋梅花。”白秀秀抢先说。 “府里的梅花，下人可以剪。”姜四夫人觉得没有什么。 “那是以前。今早母亲说了，照顾好梅花。下个月五妹定亲，被剪的只剩下枝杈多难看。”白秀秀拿姜明月来说事。 “就这下面两枝杈，能影响到什么？” 姜四夫人觉得白秀秀纯粹是拿着鸡毛当令箭。 “姜府是明事理人家，松开。”姜明哲话音落下。 六个婆子对姜四夫人和白秀秀的话敢犹豫，但姜明哲，她们可不敢，立即松开。 姜四夫人身后的两名丫环上前扶起叶芸娘与梨儿。 “年关将至，安生过年。”姜明哲丢下一句离开。 姜四夫人带着梨儿和叶芸娘回芳华院。 “夫人，是我的错。我不该想要剪梅花。”叶芸娘跪下认错。 “我是那么小气的人。这事你受我牵连，回去休息。”姜四夫人吩咐。 珊瑚拿了药膏给两人抹。 叶芸娘和梨儿相互擦抹好后背。 梨儿不顾叶芸娘的挽留，回自己房里休息。 叶芸娘背疼，趴着睡着。 睡梦中，感觉有人轻抚着自己的背，动作小心好似对待珍宝一般。 又疼又痒，叶芸娘发出哼唧声。 “怕疼不知道躲。”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叶芸娘耳边响起。 叶芸娘：你是谁，为何会出现在我梦中。 男子没有回答，只是更加轻柔的对待叶芸娘。 睁开眼，叶芸娘脸色发红，怎么又梦到。抬手摸自己后背，没那么疼了。 夫人送的药真好。 叶芸娘感叹着，坐起身。滑落的里衣显露出后背的斑斑红点。 石婆子提来饭菜。 “辛苦石婆婆。”叶芸娘坐下，看着饭菜想到受伤的梨儿，“能否劳烦，婆婆送一份给梨儿。” 说着叶芸娘从荷包里抓出一把铜板塞到石婆子手里。 石婆子估摸着有二十来枚铜板，脸上露出笑容，“叶奶娘放心，梨儿那我稍后送去。” 石婆子离开，叶芸娘，喝了一口汤，再端起吃饭。 叶芸娘趴着难受，只能半侧身躺着，忍受着不适。 迷迷糊糊睡着，有吞咽声在耳边响。 睁开眼，惊！ 叶芸娘眨了眨眼，“你？” ------------ 第18章 二爷（小修） 叶芸娘的眼睛被蒙上，惊恐大喊，“你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叶芸娘激烈的挣扎，对方搂得太紧，快不能呼吸。 “放开我，我叫人了。”叶芸娘声音又惊又怕，姜府里怎么进人了。 衣服被扒开衣服…… 自己以后可怎么办？怎么面对婆婆？ 对方没有听自己的话…… 除了两个孩子，从来没有人……叶芸娘心里既惊又怕又有一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叶芸娘抬腿想要踢开对方，却被对方一把抓住压着，不让动。 “我吃了。你就不会涨奶了。” 叶芸娘：哼……我是不是还要感激你。 “放开我，别碰我。走开。混蛋，走开……”叶芸娘不会骂人，翻来覆去就这几句。 “你再喊，我就不能保证自己要做什么了？”男人语气中有一丝威胁。 “我不喊，你放开我。”叶芸娘谈条件。 声音有点熟，在哪里听过。叶芸娘一时想不起来。 “等等。” …… 睁开眼，天光大亮。 昨晚自己一定是做噩梦了。 叶芸娘想着坐起身，被子滑落，低头，让她脸色大变。 真、的! 一切都是真的。 昨晚不是梦，真有的个男人进了己的房间。 这段时间自己晚上做梦到男人，是梦还是…… 叶芸娘不敢再想下去。 心慌得不行，怎么办？ 叶芸娘一下子想到了蔡大妹。 “芸娘，遇事别慌张。你越慌越会犯错。深呼吸，冷静。” 深呼吸，深呼吸…… 叶芸娘一遍又一遍的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平复了心跳，叶芸娘思索，那人是谁？ 声音有点熟悉，是她听到过的。 但她来姜府，见过的男人只有姜四爷。 不对，姜四爷的声音是清朗少年。 那人的声音，是低沉浑厚。有点像在梅花园听到的二爷的声音。 是姜家二爷！？ 不，不可能。 叶芸娘摇头。 那样厉害的人，要什么女人没有。怎么会半夜偷跑到一个小奶娘屋里呢？ 一整天，叶芸娘都有些魂不思索。 夜晚，把窗户和门闩好，抱着被子等待着。 眼睛在不知不觉间，闭上。 头一点，瞬间清醒，圆润的黑色头颅。 “二爷？”叶芸娘叫心中的猜测。 头颅顿了下，抬起来。剑眉星目的脸，真的是姜家二爷，姜明哲。 “你，”叶芸娘不知要怎么说，“二爷，你要，可以找很多奶娘。我，这是您小侄子的。” 叶芸娘以为姜明哲是有喝奶的爱好，提议。 “他吃不完。我一次，给你100两银子。”姜明哲说着掏出一张银票。 叶芸娘摇头，后退想要逃离。除了自己的男人，他从未跟任何男人这么近距离接触。 “不行。我有男人。这样做不对。”叶芸娘拒绝。 面对叶芸娘的拒绝，姜明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看了叶芸娘几眼，起身离开。 看着人走了，叶芸娘深呼吸，忙起身关了后窗户。 希望再也不要跟姜明哲见面了。 养好伤，叶芸娘来到芳华院，与春瑶交接。 几日不见，叶芸娘很想姜霆钧。 “小主子，想不想我啊？”叶芸娘轻声问着。“想不想啊？我可是很想小主子的。” 姜霆钧啊啊……回应着。 与春瑶交接，叶芸娘回知语轩休息。 醒来，梨儿提着食盒进屋。 “姐姐，谢谢你让石婆子给我送饭。”梨儿躺在床上两天，多亏石婆子帮忙照顾。 石婆子也没有瞒着，是叶芸娘出了钱请她帮忙照顾的。 原本因为同屋其他人说闲话，自己被牵连，心里有点难受的梨儿，对叶芸娘都是感激。之前想左，对叶芸娘更好。 叶芸娘不知梨儿心中所想。只觉梨儿待她更真诚。投桃报李，别人对自己的好，叶芸娘都记在心里。 用过晚饭，离去芳华院还有一个时辰。 叶芸娘拉着梨儿说话，打听姜明哲。 “姐姐怎么打听二爷？” “那日梅园，幸好二爷出现。不然你我怕是要再挨几板子。心里有感激，想着能不能报答。”叶芸娘说了缘由。 梨儿对姜二爷很感激，和叶芸娘说了他的事情。 姜明哲是姜家的二爷，七岁展现出经商天赋。 13岁接手家业，将姜家由一般的富户，发展到现在的江城第一富户。 “听说，大爷能在京城做官顺畅，都是二爷花钱保的。”梨儿很佩服。 “他那么厉害。” “嗯，就是有点可惜。”说到这里，梨儿叹息一声。 “可惜什么？”叶芸娘追问。 “可惜二爷成亲12年，至今无所出。”梨儿为姜明哲叹息。 偷爬寡妇床的男人，活该没有孩子。叶芸娘心里念叨一句。 “现在二夫人怀孕了，很快有孩子了。” 梨儿朝外看了一眼，“二夫人这胎能不能生下来未知。” “怎么说？” “二爷与二夫成亲五年后没有孩子。二夫人就给二爷纳了七八个通房，说了谁能生下孩子就抬为姨娘。 有三个怀孕了，肚子都大了，就各种出意外没了。 后来又陆续纳了好几个，都是各种出意外。府里私下有说是二爷赚钱太多，遭妒忌。” “胡扯。”叶芸娘不信。 “我也觉得。但府里都这么说。不是这个原因，为什么孩子就坐不住呢。你看大爷都有4个孩子，这又生了一个七少爷。以后为这姜家怕是大爷的。” 叶芸娘听完有一瞬替姜明哲可惜。心里又摇头，不能可怜。 娘可说过，可怜男人就是女人受罪的时候。 “希望二爷回来能看到小公子出生。” “二爷要出门？” “嗯，老夫人让二爷去为五姑娘置办嫁妆。”梨儿又说起，老夫人与姜明哲母子不和。这在府里不是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为何？二爷这么厉害，老夫人为何不喜欢。” 梨儿摇头，她不知原因。只知姜老夫人最看大爷，最疼四爷。对二爷还不如对三爷好呢。 叶芸娘听着倒也没有疑惑，在村子里也见识过很多，老人对长子看重，对幺儿喜欢，对中间儿子不喜。 知道姜明哲不在姜府，叶芸娘是欢喜的。 ------------ 第19章 新年 腊月三十，是旧年的最后一天，也是新年即将到来的前一天。 姜府上下都是喜气洋洋的。 姜四夫人对下人是大方的，让大厨房灶上火不熄灭，为府里的下人准备了一道道美食。忙完手边事的，就去大厨房吃年夜饭。 叶芸娘的饭菜是梨儿提回来，送到芳华院的小跨院中。 春瑶的孩子生病。 年底这几日，姜霆钧都是叶芸娘带。虽然有丫环在一旁伺候，吃饭、喝水都端到她边上，但从早到晚陪姜霆钧的，是叶芸娘。 她感觉很累。 天黑前用过晚饭，叶芸娘抱着姜霆钧跟在姜四夫人的身后来到春泽院。 春泽院是姜家正院，一般只有贵客或者过年等重大日子，才使用。 春泽院四周摆放着炭炉，屋里暖烘烘的，桌上花瓶还插着盛开的梅花。 看到梅花，叶芸娘想到姜明哲，目光不自觉的看向姜二夫人——庄梅雪。 庄梅雪梳着圆髻，头饰很少只插着一枚珠钗。钗头镶着五颗莹白如玉的珍珠。耳朵上是一对镶白珍珠的金耳坠，大小颜色都与珠钗上的无异。 看着不张扬，但在灯下，珍珠都散发着莹润光泽，衬得庄梅雪肌肤白皙。 叶芸娘心里满是不解，姜明哲有如此温婉貌美的夫人在，他是怎么干出半夜偷上寡妇床上的事？ 收回目光，低眸看着姜霆钧。 姜老夫人和姜老爷子是最后到的。 到后，姜老夫人伸手要抱姜霆钧。 叶芸娘小心上前，把姜霆钧交给姜老夫人抱着，自己站在边上等着随时接过孩子。 姜老夫人抱了会，姜霆钧打起瞌睡。 往常这个点是姜霆钧的睡觉时间。 姜老夫人一看，让叶芸娘，“抱钧儿回院里。天寒地冻，可别冻了我的孙儿。” 叶芸娘行礼接过姜霆钧，离开春泽院。 红彩提着灯笼在前面引路，叶芸娘抱着进入梦乡的姜霆钧，回芳华院。 把姜霆钧放到床上，叶芸娘靠坐在床边，闭目休息。 迷糊着听到外面炮竹声。 “叶姐姐，新年好。”红彩端来饺子。 “新年好。”叶芸娘坐起身，先看姜霆钧。 “姐姐来吃饺子。”红彩递上筷子。 “好。”叶芸娘应景吃了两个，余下红彩端去吃了。 叶芸娘摸着姜霆钧的头，想着盼儿这时是不是在吃饺子。 此时蔡婆子正抱着盼儿，看着夜空中的烟花。 心里挂心着叶芸娘，不知道他怎么样？ 盼儿目不转睛看天空中的烟花，感受不了蔡婆子对叶芸娘的担心。 叶芸娘抱着被烟花声吵醒的姜霆钧。 来到窗户边，看烟花。 心里默默期盼着娘和儿子好，也期盼着早一日团聚。 姜霆钧不满叶芸娘的走神，伸手啊啊叫着，似要叶芸娘回应她。 “小主子不喜欢看烟花吗？” 姜霆钧扭头朝屋里。 叶芸娘抱着姜霆钧回屋。 姜霆钧没有看床，而是手指指了指。 叶芸娘懂了，姜霆钧是想要他的布偶。 布偶是春瑶拿来的，做给自家儿子玩的。一个小猫咪的布偶。 姜霆钧很喜欢，攥在手里握紧不松开。 叶芸娘陪着姜霆钧玩到天微明，姜霆钧才入睡。 叶芸娘打了一个哈欠很困想睡。 喝了一口热茶，提神。给熟睡中的姜霆钧穿戴好，抱起他跟在四夫人身后到达众乐院。 姜老爷子很威严的坐在上首位置，与姜老夫人坐在一起，接受府中晚辈拜年。 先是二房的姜二夫人挺着孕肚给二老拜年。姜明哲外出未归。 姜老夫人很和颜悦色的询问了庄梅雪的怀孕情况，又交代她好好休养等等。给了一个厚厚的红包。 二房拜完年，是三房。 蒋姜明宇与白秀秀还有姜芳蕊跪下拜年。 姜老爷子对着姜明宇多说了几句话，姜老夫人则是脸色淡淡。 之后是四房，叶芸娘把怀里的姜霆钧交给姜四夫人。 姜四夫人和姜明睿跪下，给爹娘磕头，“爹、娘新年好。恭祝二老，新年事事如意，顺顺利利。寿同海阔，寿比南山。” “好好好，快起来。”姜老夫人欢喜的拉着姜明睿的手，“你们好好的，娘就好。” 一旁严肃着脸的姜老爷子面对耍宝的四儿子，面上露出几分笑意。从一旁丫环端着的盘子中，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姜明睿。 “少不了你的。” 姜明睿双手接过，恭敬地道谢，“谢谢爹。” 姜霆钧在姜四夫人怀里，虽然不能说话，但看亲爹手里的红包，啊啊啊……叫着，想要伸手拿。 “钧儿的红包也有。祖父给你个大的。”姜老爷子说着拿出一个红包递给姜霆钧。 姜霆钧手小，但红包握得挺牢。 姜老夫人也是笑得合不拢嘴，给四房三人一人一个大红包。 五姑娘姜明月、六爷姜明舒 接着是六房，夫妇拜年。 最后是初六就要定亲的姜家五姑娘，姜明月。 姜明月声音甜脆，让人听着欢喜。 拜完年，姜老爷子领着一众家人去膳堂用早饭。 叶芸娘跟随紫鸢离开，来到小主子休息房间。 这次紫鸢看的紧，片刻不敢离开。 叶芸娘有些不好意思，在紫鸢双目注视下给姜霆钧喂奶。 回到芳华院，叶芸娘把孩子姜霆钧放到床上，才重重松口气。 抱着，胳膊好酸好累。 趁着姜霆钧睡着，叶芸娘打开姜老夫人，姜老爷子还有姜四夫人赏的红包。 姜老爷子是一枚小金鱼，还有两粒金珠子以及一片金叶子。 姜老夫人则是六枚样式很好看的炮竹样式的银裸子。 姜四夫人给的一副金镯子，镯子上雕刻着兰花草。 叶芸娘第一眼看到就觉得适合蔡大妹。 年初二，是姑娘回娘家的日子。姜四夫人的娘家在京城，加上她要管家没有时间。 春瑶要回娘家，叶芸娘一人照顾一日。 年初三，春瑶提出她照顾，一天，让叶芸娘可以回去一天。 叶芸娘求了，姜四夫人。姜四夫人赏了不少吃喝。 叶芸娘在梨儿陪同下来到晚霞巷， 蔡大妹很惊喜，让叶芸娘在家带孩子，她去买菜。 算今日过小年了。 ------------ 第20章 需求 梨儿带着盼儿玩，叶芸娘在家里收拾，她想要在家多做一些，给蔡大妹减轻一点负担。 正收拾着，推门声响起。 蔡小妹抱着孙子周彦进院，“大姐，看我带什么来了？哎呦，芸娘回来了。”蔡小妹手里提着一刀子肉。 “嗯，回来了。小姨，进屋坐。我去倒水。”叶芸娘招呼蔡小妹进屋，自己去厨房端了茶水进堂屋。 “小姨喝水。” “好，喝水。”蔡小妹看着比之前白净，微胖些的外甥媳妇。 大户人家果然养人啊。 “主子给你放了几天假啊？” “下午就得回去。”叶芸娘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枚银炮竹，递给蔡小妹怀里周彦，“新年压岁钱。” “太贵重了，要不得。”蔡小妹伸手阻拦。 “小姨，这是我做表婶的，给孩子的压岁钱。可没什么贵不贵重的。”叶芸娘说着把银炮竹塞进周彦手里。 听叶芸娘这么讲，蔡小妹不好再拦，对着孙子道，“还不快谢谢你表婶。” 周彦握紧手里的炮竹，“谢谢表婶。” “彦儿真乖。以后盼儿能像彦儿这么乖就好了。”叶芸娘伸手摸摸周彦的头。 “你娘会照顾孩子，有她在，盼儿以后定有出息。” “这么夸我，是知道我买鱼回来。想吃我做的清蒸鱼了。”蔡大妹拎着菜推开院门。 “你这么说，你还真饿了。真想吃清蒸鱼了。”蔡小妹说着站起来，从叶芸娘手里抢过鱼。“你和彦儿、盼儿在院里玩。我们去做饭。” 蔡小妹和蔡大妹一起进厨房收拾。 叶芸娘带着周彦到梨儿和盼儿处，两人哄着一大一小俩孩子。 蔡大妹掌厨做了清蒸鱼，红烧肉配干豆角，豆腐炒白菜，萝卜丝炒肉，炸花生米，最后配上一个鸡蛋豆芽汤。 看到炸花生米，叶芸娘不由想起公爹和李军，他们父子二人最爱吃油炸花生米。但因为费油，蔡大妹平常不做，只在过年的时候才炸上一大盘子。 “吃饭吃饭。”蔡大妹招呼桌上人吃饭。 吃过团圆饭，蔡大妹带着周彦回去，把空间留给叶芸娘婆母。 屋里，叶芸娘先打开给蔡大妹的包袱，里面是一身的衣服鞋初。 “给盼儿做就成了。我有衣服穿，这么好的料子，给我做可惜了。”蔡大妹摸着柔软布料，嘴里都是可惜声。 “夫人赏我了不少，有你的也有盼儿的。”叶芸娘又打开一个包袱，里面放着给盼儿做的春天穿的薄棉袄和裤子，虎头鞋也做了两双。 看完衣服，叶芸娘又将自己的月钱还有过年，主子们赏的红包都给蔡大妹收着。 “这么多？”蔡大妹抓着金珠子。 金子、银子加起来100多两。 “芸娘，你在府里出了什么事？”蔡大妹抓住叶芸娘的手担心询问。 叶芸娘将丁芳的事，挑拣着说了。 “夫人知误会了我。特别给了100两银子。这些样式好看的是过年老太爷和老夫人赏的。”叶芸娘一一说着。 “可怜我的芸娘，在府里受苦了。”蔡大妹心疼，她宁愿不要这些银两，只希望叶芸娘平平安安的。 闻言，叶芸娘只觉热泪盈眶，靠在蔡大妹的怀里。 “娘，我不苦。一想到你和盼儿在家等着我。我就不苦，一点都不苦。” 婆媳二人相互依靠着小声说话。 “娘，你们该吃吃，该喝喝。别省着。我在府里吃住都是有。不花钱。”叶芸娘可是看到，家里米缸都是糙米，面也是高粱面。 肉只有一条半斤的腊肉，还是蔡小妹送来的。 菜就白菜两颗，鸡蛋也只有10枚。 叶芸娘想着又从包袱里掏出一个首饰盒打开，拿出金镯子戴在蔡大妹的手腕。 “娘，这金镯子。我第一眼，就觉得适合你戴。” “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哪能戴这些。”蔡大妹有些不好意思，男人活着时，给她买过一个银镯子。后来家里出事，要用银子，给融了。 没想到儿媳妇，还给她拿了金镯子回家。 “娘，你年轻着呢。盼儿以后娶妻生子，可都得你来拿主意。”叶芸娘心里蔡大妹是她的主心骨。非常不乐意听她说的这话。 “好好好，我不说。”蔡大妹也舍不得叶芸娘和盼儿。 “娘，你要吃好喝好。银子我能赚。”叶芸娘怕蔡大妹，过于节省，饿坏了身体。 叶芸娘的关心，蔡大妹收到。答应叶芸娘不会再省着，什么都不吃。 蔡大妹看了屋外，小声问，“你那怎么样？” 叶芸娘脸红了又白，她想说，但不敢说。只能吞吞吐吐的说，还好。 “我跟你说，别觉得这事是羞耻的。男人有需要，女人同样也有需求。”蔡大妹对这事看法跟一般人不一样。 “娘，你懂的好多。”叶芸娘好奇。 “我年幼时隔壁邻居是一个很奇怪的女人。别人都说她不过妇道，狐媚子。但只有她，会在我被爹娘打时，给我伤药。饿肚子时给我一口吃的。 她常说，这世道对女人太不公。男人有需求就可以在外找女人。 女人呢，也是有欲望的。如田地里麦苗，也是要水要肥的。可世道让女人要做个永远不知疲倦的石人。”蔡大妹回想着邻居那个美丽女人的话。 “她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啊，她被婆家人给卖了。走前两天，她教了我许多女人自己取悦自己的法子。希望我以后过得舒服些。不过，我嫁的男人好。”蔡大妹说到过世的男人，眼里露出悲伤。 盼儿爷爷命太短。 蔡大妹把自己从邻居那学的，都教给叶芸娘。 虽然说一天，也不能真不懂事，待到晚上。 吃过午饭，聊了一会，抱抱孩子，和梨儿回去。 回到知语轩，时间才到申时（下午3点）。 叶芸娘简单擦洗，换上干净衣服，去往芳华院。 先去见紫鸢姑娘，送上她娘做的小菜。然后再进里屋。 “春瑶姐，我回来了。” “嗯，交给你了。我先回去了。”春瑶说着打了一个哈欠。 “好，辛苦春瑶姐了。”叶芸娘将一罐子小菜递给春瑶。 春瑶欣喜接过，离开。 ------------ 第21章 保胎 叶芸娘走进里屋，瞳孔放大，朝床小跑过去。 姜霆钧顺着床沿往下。 到床前，叶芸娘想要一把抱起姜霆钧。 姜霆钧却是不乐意，一下子趴在地上，从叶芸娘腿边爬过。速度极快的往外爬。 “小主子，停下。”叶芸娘扭身要去抓。 姜霆钧却是极快躲开，继续往外爬，撞上端着糕点进来的红彩。 红彩怕自己踩到姜霆钧，硬是向后仰倒趴在门槛上。 “啊——”红彩受不住尖叫一声，手里的盘子落地发出碎裂的声音。 姜霆钧被她的尖叫吓到，哇一声，大哭起来。 叶芸娘赶到一把抱起姜霆钧。 守在不远处的丫环、婆子已到来。 两人将红彩扶起来，一人拿来扫帚，把地上的碎片和糕点扫走。 小房间守着的紫鸢听到声音走来，“怎么了？” 幸好冬日穿得厚实，红彩的腰只被扭着，没有什么事。红彩拍拍衣服说了情况，叶芸娘抱着哭泣的姜霆钧补充。 紫鸢听完高兴，“小主子，8个月就爬的这么利落。真是好。” 紫鸢又去向姜四夫人汇报，得到不少赏赐。 小跨院内此后的每一个人都有赏。 叶芸娘作为奶娘，得到了一枚镶着宝石的戒指，做工精细，一看价值不低。 叶芸娘小心收好，盘算着，待盼儿娶了娘子，给她戴。 姜霆钧自那日后，除了睡觉吃奶，其他时间都在外面爬。 爬多了，嫌弃累，尝试着扶着东西或人，站起来，想要走。 这期间，姜四夫人一直没有来看姜霆钧。她在忙碌姜明月正月二十八日的定亲宴。 原本是定的正月初六，男方年前与人骑马，出了意外。 不仅腿断了，脸上还被划了一个老长的口子。 “听说未来姑爷嫌弃自己这样丑，硬是要求改日子。延迟到二十八。”春瑶和叶芸娘小声说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春瑶的家在姜府外面，她每日回家住，外面消息听到的多些。 “五姑娘的婆家是什么来头，说改日子就改日子？”叶芸娘惊讶，定下的日期，请柬发出去了，姜明哲都去采买嫁妆了。 春瑶看了眼外面，压低声音和叶芸娘说。 “江城林家。” 见叶芸娘不知道，春瑶为她解释。 在江城，姜家是首富，但作为商户地位低，是一块权势人眼中的肥肉，随时可以咬一口。 还是姜家大爷做官后，那些权贵人家才收敛点。但也只是一点，姜家每年大把银子去上下打点。 与姜家相反，林家是江城最有权势的人家。 林家的老太爷当朝宰辅，留守在江城的林老太爷的三儿子——林朝生，虽然未做官也是进士出身。 林朝生管理着林家在江城的祖业，约束着林家的旁支。 林朝生有三儿一女。长子，次子已经成亲。三子林延平，是老来子，很得林朝生夫妇宠爱。 林延平被养的有些嚣张跋扈，天天带着一帮子人四处玩耍。 林延平带人去山外打猎，碰到姜家外出上香马车。意外见着姜明月的面容。 林延平一眼看上花容月貌的姜明月，回家和爹娘闹腾要娶姜明月。 林家是姜家想要巴结的人家。 林家一派人来说，姜老爷子没有一丝犹豫答应。 姜老夫人着人去打听林延平，知道他的荒唐，有些不不愿意。 姜老爷子已经同意，且姜明月自己也是乐意的。她一介商户女，能嫁进宰辅家，做正头娘子，这门亲事是想求都求不到的。 姜老夫人松口答应，不过她还是感觉亏欠了姜明月，才让姜明哲不在家过年，直接去北边采购嫁妆。 叶芸娘听着佩服，春瑶能知道这么多。 春瑶得意一笑，她可是和姜府很多人都有交流的。 春瑶可以说知道府里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 春瑶又和叶芸娘说了一些不为外人知道的八卦。 比如，姜老爷子宝刀未老，屋里的通房丫头有了身孕，只是现在还未爆出。 还有白秀秀很可能有了。因为，近半个多月，三房叫菜，辛辣刺激的还有干海货等已经不吃了。白秀秀最爱吃海货，还爱吃辣。 …… 说到兴起，春瑶还告诉叶芸娘一件事。 “二夫人，有可能保不住。” “不会吧？” “是真的。二夫人私下里偷偷请了马仙姑。” 叶芸娘注意到春瑶说到“马仙姑”语气加重了三分。 “马仙姑是做什么的？” “马仙姑年轻时做过道姑学了些道家医术。后来还俗嫁了游方郎中，又跟着她男人走南闯北给人看病。 最后在江城定居。她擅长保胎。经她手的孕妇，没有出意外的。她保胎厉害，被人称送子姑，听着不好听，后来大家都叫她——马仙姑。” “这么厉害。” “屁的厉害，她是能保的保。不能保的就各种找借口糊弄，推辞掉。对外说，人家不乐意她保胎。” 春瑶语气都是愤怒。 “春瑶姐是在她手里吃过亏？” “不是我，是我姐。她当年怀孕，怀相不好。请马仙姑去保胎。马仙姑去看了。张嘴要300两银子。 给了银子还不错。大冬天的，她还要吃香瓜，要看荷花，还要吃炒舌尖。你知道炒舌尖是什么吗？”春瑶说到这里，停顿了下。 “是什么？”叶芸娘顺着问。 “鸡的舌尖，要炒一盘子。一只鸡的舌尖就指甲大小，一盘子得百来只鸡。家里可没有，言语上说了几句。马仙姑一甩脸子走了。过了五天，我姐流产。那马仙姑还在外面说，是我家有问题。请了她，不让她出手，害的流产。说我姐这辈子没有孩子命。”春瑶说到这里握紧拳头。 若是马仙姑在，春瑶定要捶她一顿。 “你姐姐，现在有孩子吗？” “有。”春瑶声音清脆回答，“我姐在三年前有了一个女儿。去年与我前后脚生下一个儿子。如今儿女双全。”春瑶为自家姐姐高兴。 “马仙姑说的不准，姐姐的命是好的。。”叶芸娘附和两句，问春瑶姜二夫人的事。 “二夫人请了马仙姑，应该没事。” “难，我听老金说。二夫人点了不少难做的菜。”春瑶想着这不是马仙姑之前的手段。 “马仙姑不怕，二夫人看出来吗？” “马仙姑在江城能站住脚，是因为她给知府夫人，还有林家三夫人保胎成功。她们是马仙姑的靠山。”春瑶说到这里叹息一声，若不是如此，她们家早出手对付马仙姑了。 春瑶又笑了，“这次，马仙姑难跑了。” ------------ 第22章 偷情 “为什么呀？”叶芸娘不解为何。 春瑶解释，庄梅雪出生的庄家，之前是一般。但八年前，她家的堂叔在朝堂上押对宝。支持的皇子做了皇帝。 那位堂叔在八年间被提拔为兵部尚书，掌握大权。 庄梅雪最小的妹妹，借着堂叔的能力进入皇宫成为宫妃。 庄家的发展势头很猛，林家都要暂避锋芒。 马仙姑若保胎出事，庄梅雪绝对饶不了她。 “马仙姑完了。”春瑶一心盼着马仙姑出事。 叶芸娘听着，没有多言语。这事，她也不好说。 内心里，叶芸娘希望庄梅雪能生下孩子。这样她就有奶水，姜明哲不会再找她了。 心底这些想法，叶芸娘没有跟任何人说。 叶芸娘喂姜霆钧辅食。 姜霆钧一天天长大，他不再只以奶水为食物。 厨房做了蒸蛋羹，肉糜等。 有饭吃，姜霆钧对奶水的渴求，慢慢减少。 一天，早上吃一次，晚上睡前吃一次，夜里醒来吃一次。 白日玩耍，也是紫鸢带着人陪伴多些。 叶芸娘能感觉到，紫鸢她们在慢慢隔开自己与姜霆钧的接触。 叶芸娘有一瞬的失落，很快消下去。她来姜府是做奶娘的，娘和盼儿还在等她呢。 *** 正月二十八日，姜明月定亲的日子。 姜府张灯结彩，每个人都穿着新衣裳。 叶芸娘穿着府里新放的红棉衣，给姜霆钧穿新衣裳。 姜霆钧刚穿好衣服，就想要往外跑。 姜霆钧是在屋子里一点待不住，除了睡觉时间，就想在外面玩。 今日大喜事，怕姜霆钧在外面受惊或是冲撞到贵客。姜四夫人吩咐，尽量让姜霆钧留在芳华院别出去。 院外传来的丝竹声，说话声……姜霆钧听得清楚，他一次次躲开大人，想要往外冲。 外面热闹，太吸引他了。 叶芸娘和留守几个小丫鬟哄着，不想他出去。 姜霆钧哭闹不止。 叶芸娘看着心疼，但主子发话也不能不听。只是尽量哄，丫环婆子也是各出奇招，都没有用。 最后是紫鸢回来，传达姜四夫人的话，可以带姜霆钧去花园玩一会。 为了不影响来客，紫鸢让叶芸娘抱姜霆钧去花园僻静处玩耍。 到了地方，姜霆钧还是不乐意，目光一直看向热闹声音处，他想去。 “小主子，看鱼。”叶芸娘强制扭转姜霆钧的头，让他看边上的池塘。 池塘里养着，几条观赏性的锦鲤。 锦鲤的颜色有黄有红还有白和黑，很吸引眼球。 果然，姜霆钧被锦鲤吸引住，不吵去看热闹了。 边上一个婆子，还掏出怀里的饼子递上。 叶芸娘接过饼子，揪一点，给姜霆钧，教他丢到水里喂鱼。 有吃的，鱼聚集过来。 姜霆钧高兴的伸手，要抓。 叶芸娘哪能让他下手，拦住。 姜霆钧不同意，身子前倾想要入水。 “水冷，冻手。”叶芸娘的话，姜霆钧可不听。 “啊……鱼……”姜霆钧着急中，喊出了声。 “叶姐姐，小主子会说话了。”一旁护着的红彩听到了声音。 叶芸娘也没有想到，姜霆钧说的第一个字居然是“鱼”。 正想教姜霆钧说“爹，娘”，紫鸢来了。她奉命来抱姜霆钧去前院。 姜四夫人的娘家人来了，要看孩子。 “叶奶娘，你先回知语轩。”紫鸢抱着姜霆钧，吩咐叶芸娘。 叶芸娘没有多问，应了声是。 紫鸢抱着姜霆钧去前院，红彩等人也跟上。 僻静地方，只留下叶芸娘一人。 把手里的饼子都撒碎喂鱼，叶芸娘起身朝知语轩走。 怕撞到贵人，叶芸娘挑拣着小路走。正走着，听到说话声。 “你真要嫁给林家纨绔？”清朗男声。 “爹娘答应的亲事，我不嫁也不行。”如黄鹂鸟般清脆悦耳的女声，有点熟悉。 “你就舍得抛弃我?” “我不舍得。但有办法吗？你能娶我吗？” “你知道的，我已经有了娘子。我说过的，我可以，” “姨娘临死前要我发过毒誓。此生绝不给人做妾。” “明月，你舍得我们的感情吗？” “柏郎，你别逼我。” “明月，我舍不得你。你别嫁好不好？我会想到办法娶你的。” “你能有什么想法。和离吗？” “不可能的。我敢提和离，爹娘会打死我的。” “哪没有办法了。” “不，有办法的。我们可以，”后面声音小，叶芸娘没有听到。但听到的这些已经够她心惊肉跳了。 姜府叫明月的，只有五姑娘。在订亲的大好日子，与情郎私会， 甚至会谋要害情郎的原配娘子。 这事要不要说出去？ 说给谁听啊？ 叶芸娘心里着急，再怎么是小媳妇不懂事，也知道这事要是传出去，姜家绝对要完。自己在姜家做奶娘，虽然受过些委屈，但姜四夫人待她还可以。 之前打了她两巴掌，但事后知道冤枉她了。还给了不少赔偿。 可说，又怎么说呢？这可是要命的事。 叶芸娘回到知语轩，思来想去，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说还是不说呢？ 想了半天，没个章法，直到梨儿提醒她该去芳华院照顾小主子了。 叶芸娘才注意到外面天已黑。 换了身衣裳，匆匆赶往芳华院。 姜霆钧这会正熟睡着。 红彩还有一个婆子在照看着。 见叶芸娘走进来，红彩和婆子起身。 “叶姐姐先照看着小主子，我和绿婆婆去吃晚饭。” “好，你们快去吧。这里有我照看着”叶芸娘说着坐在床榻边。 红彩和绿婆子离开里屋。 叶芸娘伸手摸摸姜霆钧的手，热热的，给他掖了掖被角。 “小主子，还真是好，没有烦闹。我要是没有走那条小路就好。听不到那些算计人的事，这会也就不会有烦恼了。 小主子，你说你五姑姑为啥就想不开，要跟一个有妇之夫勾搭在一起呢。那两人还想着害原配。那原配娘子得多倒霉贪上那么个没良心的男人。” 叶芸娘不敢和别人说，对着睡着的姜霆钧说。 却不防，暗处的人听到。 ------------ 第23章 流产 为了姜明月的嫁妆，为了与林家结亲，姜明哲没能在家过年。 在大雪纷飞的冬天，赶往外地采买姜明月的嫁妆。 亲自置办好嫁妆，匆匆赶回江城。 这期间，姜明哲脑海里不时涌现叶芸娘的身影。 姜明哲确认了自己放不开叶芸娘。 姜明哲能将姜家一手打拼到江城首富位置，也是杀伐果断的。 确定自己的心思，就不可能放过叶芸娘。 一面派人去查叶芸娘的身世尤其夫家情况，一面准备回家怎么和庄梅雪说，要纳叶芸娘进门的事情。 叶芸娘是四弟房里的奶娘，说出去总不好听。姜明哲悄悄回来，打算私下先和庄梅雪商谈。却不想听到，庄梅雪和马仙姑的密谋。 “你再说一遍。”庄梅雪声音压的低。 “夫人，老身无能为力。您还是另请高明吧。”马仙姑明白庄梅雪的厉害，没有隐瞒。这胎，她保不了。 “保不住也得保。”庄梅雪声音激动，嫁入姜家10年了，她太想有一个自己的孩子。不想再听到有人背后嘲笑她。 有钱又有什么，还不是不下蛋的母鸡。 “保住我肚子里孩子，平安降生。给你1万两银子。”庄梅雪许下重利。 “要是能保，我马仙姑绝不会推辞。”马仙姑也想赚这1万两银子。可庄梅雪肚子里孩子胎心几乎没有。 “马仙姑，你的本事和家人情况。我请你来之前是打听清楚的。你儿子赌输了不少银子，等着你拿银子回去救命呢。”软的不行，庄梅雪来硬的。 马仙姑身子一僵，想到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 但她再有本事，也不可能让胎儿死而复生，除非， “夫人，您这胎我保不住。不过您要是要一个孩子，我可以给您。” “怎么说？” “前些日子，我给南林巷一户妇人保胎。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男胎。” “你要我，养别人的孩子？”庄梅雪嫌弃。 “不是别人的。是夫人您的。只是先托生在她人的肚子里。” 马仙姑这话说的，庄梅雪笑了。 “孩子父母是什么人？” “他们有三个儿子，不缺少儿子。家人都健康。那家与姜家有着点拐着弯的亲戚。说来也巧，那家的男人，与二爷有两分相似。”马仙姑说着那家情况。 “你去办，办好了。我给你2万两银子。办砸了，”庄梅雪没有说后面的话，马仙姑感受到，她身上的阵阵杀意。 “夫人放心，我马仙姑这么多年不是白混的。”马仙姑很有自信的保证。 姜明哲听到这里离开。走到芳华院后面，听到叶芸娘的话。 姜明月有情郎？！ 一晚上，接收了两个大消息。姜明哲不知道是老天待他不薄呢，让他提前知道阴谋。还是老天看不过去，给他找事。 *** 经过一番激烈的心理挣扎，叶芸娘决定和姜四夫人说声自己听到的。 下定决心，叶芸娘也不拖延，和春瑶姐交接好，就准备去找姜四夫人。 紫鸢匆匆走进来。 “叶奶娘，这几日府里有事，你先留在芳华院。春瑶奶娘，你没事先回去。”紫鸢交代两人。 叶芸娘和春瑶应声，春瑶把怀里的姜霆钧交给叶芸娘，离开芳华院。 叶芸娘留在跨院照顾姜霆钧，不能出院子。 想见姜四夫人，也见不到。 去找紫鸢。 “紫鸢姑娘，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夫人说。” “叶奶娘，夫人忙着。你有什么事，待她忙完了再说。”紫鸢说完让叶芸娘回屋带小主子，没事别出来。 “紫鸢姑娘你一定要和夫人说，这事非常非常重要。”叶芸娘连用两个“非常”来表达事情重要。 紫鸢皱了下眉头，“好，我知道了。” 叶芸娘以为姜四夫人会很快见自己。可一等就是半个月，进入2月中旬。 府里夏天衣服要准备起来。 姜府做的多，每年要提前三四个月做。 针线房派人来芳华院量尺寸。 小跨院里，难得热闹。丫鬟们说说笑笑，商讨着夏装样式顺带说起府里最新的八卦。 叶芸娘知道，白秀秀怀孕了。 怀孕一个月，整天捧着肚子，在花园里逛，十分得意说，她这胎是男胎。 府里下人都不敢，往花园去，就怕不小心，哪里惹到她。被罚跪或者扇巴掌。 说完姜府三房，又说起二房庄梅雪怀孕。 庄梅雪怀孕到5个月，突然孕吐起来，吃什么都吐…… 去众乐院请安，看着整个人瘦成皮包骨。 姜老夫人当时叫来大夫来看，需要卧床静养。 “主子们的事，岂是你们说议论就议论的。”紫鸢走进来打断院内说闲话的丫鬟婆子。 丫鬟婆子一哄而散。 紫鸢进入屋里，“叶奶娘，夫人让你去正屋。” 叶芸娘抱着姜霆钧去了正屋。 半个多月未见，姜四夫人瘦了许多，眼底的青黑粉都遮不住。 “见过夫人。”叶芸娘行礼。 “起来吧，钧儿，来娘抱一会。”一段时间不见，姜四夫人很想儿子。 姜霆钧不乐意被抱着，在姜四夫人怀里挣扎着下去。脚踩地面，一手拉着姜四夫人的手，一手指外面。 “走，走……” “钧儿会说话了。”姜四夫人欣喜，儿子，叫娘。” 姜霆钧只手指外面，要出去。 姜四夫人起身弯腰扶着他一步步往外走。 这样走两步，太累了。承受不住。 姜霆钧也累了，不乐意走，要抱。 一旁紫鸢伸手接过，抱着出去。 姜四夫人坐回榻上，紫娟上前给她捶腰。 “你有什么事，说吧？”姜四夫人让叶芸娘说事情。 叶芸娘看了眼屋里的丫鬟，有些犹豫。 “有什么就说，别遮遮掩掩的。”姜四夫人不喜欢叶芸娘这唯唯诺诺的样子。 叶芸娘咬了咬牙，“夫人，这事事关五姑娘。” 姜四夫人一听，坐直了身子。挥手让丫鬟下去。 紫娟带人出去，带上房门，收好了。 “说吧。” 叶芸娘将那日听到的都说了。 “当时为何不说？”姜四夫人一听，拍了桌子。 叶芸娘吓的，腿软，扑通跪下。 “夫人，我当时没有反应过来。后面才想起来，然后想和您说着。一直没有见到您。”叶芸娘解释晚说的原因。 “怎么，还是我的错。”姜四夫人语气不善。 “不是的，不是的。是我想多了。我怕，”叶芸娘不知道要怎么说。 胭脂和丁芳在前，叶芸娘很怕的。 姜四夫人知道叶芸娘怕什么。压下心里的火气，“这事你和别人说过吗？” 叶芸娘忙摇头，“除了夫人，我没和别人说过。”睡着的姜霆钧不算，他太小什么都不懂。 “好，这事你当不知道。谁也不准说。”姜四夫人吩咐。 “我不说，谁都不说。”叶芸娘连连保证。 “夫人……大事不好了……夫人，夫人……”丫鬟大叫着跑进来。 “夫人，二夫人流产了——” ------------ 第24章 受惊 屋内的姜四夫人和叶芸娘，听着丫鬟大叫，还以为是姜明月的事发了。 接着听到是庄梅雪流产。 两人同时松一口气，幸好不是姜明月出事。 很快反应过来，姜二夫人流产也是大事。 “照顾好钧儿。”姜四夫人丢下一句，匆匆离开去往曲水院。 叶芸娘深呼吸，刚才吓死她了。 叶芸娘回到跨院，姜霆钧不在。询问得知，姜霆钧闹腾着要去花园。 小主子，真是一点不让人闲着。 叶芸娘脚步一转，来到平时带姜霆钧去的苏柳桥边的空地。 小主子不在这里，又找了几个，姜霆钧平常爱去的地方也没有人。 奇怪了，今日小主子去哪里了？ 叶芸娘嘟囔着，打算回芳华院等着。 路过花园池塘，听到有人喊“救命”接着噗通一声。 叶芸娘朝前快走两步，想到什么又躲到树丛后面。 不大一会一个穿着青色衣服，背影有点眼熟的人，匆匆跑走。 接着听到有人大喊，“有人跳水了，快来人啊。来人，救命……” 周围听到声的丫环婆子、小厮跑过来。 叶芸娘顺势跟在人群中过去，远远看着一个丫鬟被捞上来。听着周围人说。 没气了，死掉了…… 管家和姜四夫人匆匆赶来，询问情况。 叶芸娘也被询问。 是跟在紫娟身后的一个丫鬟，冬青。 冬青询问叶芸娘。 叶芸娘将自己看到说了。 “看到脸了吗？”冬青听到这里，记录的手顿了下。 “没有。” “穿的什么衣裳？多高？多胖？梳的什么头？往哪个方向跑？”冬青追问。 叶芸娘回想。 “往东边小路跑了。和我差不多胖瘦。穿的衣服和你身上的青色衣服有点相似。头发没有注意到。哦，她走路脚有点奇怪。像是一高一低。……” 叶芸娘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冬青。 冬青记录好。 “叶奶娘，你受了惊。今晚回知语轩休息。” “小主子哪里？”叶芸娘不放心姜霆钧。 “夫人已派人去请春瑶奶娘来照顾。” “谢夫人体恤。”叶芸娘口里对姜四夫人很感激。 回到知语轩，梨儿和石婆子正在打扫空房间。 “有人搬来住？” “嗯，明天有一位姑姑来知语轩住。”梨儿说着靠近叶芸娘，“听院里姐姐们说，是金家花大价钱请来照顾小主子的。是位顶顶厉害的，会照顾孩子。” 金家是姜四夫人的娘家。 叶芸娘来姜府大半年，不是当初什么都不懂农村小媳妇。 之前紫鸢等人举动，叶芸娘明白，自己在姜府待不了多少日子。 现在听到明日有位姑姑要来，更清楚自己不久就要离开了。 梨儿看出叶芸娘心思，安慰她，“姐姐，府里的小主子。一般都吃奶到两岁。” 叶芸娘嗯了一声，借口累了回屋休息。 睡一觉，叶芸娘听到院内说话声 起身出来，珊瑚提着灯笼，指挥人往西厢房搬家具，还有摆件等细碎物品。 看的出来，姜四夫人对这位嬷嬷很重视。 *** 休息一晚，叶芸娘精气色恢复不错。 用完早饭来芳华院。 春瑶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拍着姜霆钧的小肚子。 见到叶芸娘来，招手示意她快来，自己撑不住了。 “春瑶姐，小主子昨晚闹腾了。” “嗯，几乎一夜没睡。小主子也不知怎么了，睡一会就醒。醒了就哭着闹腾。好容易天亮了，才睡着。”春瑶说着又打了一个哈欠。 “小主子夜里一向很乖的。”叶芸娘疑惑，伸手拍着他的肚子。 春瑶也觉得奇怪，她虽然这几个月不夜里带姜霆钧。但姜霆钧的性格，她是知道的，给他吃饱，夜里是很少哭闹的。 “今夜，你看着点。若再哭闹就和夫人说。”春瑶交代。 “好。”叶芸娘应下。 “你看着，我先回去休息。”春瑶是真撑不住了。 “好，春瑶姐快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在呢。”叶芸娘答应。 姜霆钧睡了约莫一个时辰醒来，叶芸娘喂了奶，又喂了些辅食。陪他在屋里玩耍。 夜里，姜霆钧睡着，叶芸娘靠在床头。 “哇……”姜霆钧突然叫着哭起来。 叶芸娘惊醒，伸手抱起来姜霆钧，“小主子醒了，奶娘在呢？好好的哦，奶娘陪着小主子呢……” 叶芸娘检查姜霆钧没有拉也没有尿，喂他奶也不喝，就是不停的哭。 “小主子怎么哭了？”听到哭声的紫鸢走进来。 “不知道。突然哭了。”叶芸娘也不知怎么哭事。边走边晃着姜霆钧，同时还轻拍着他的背，嘴里轻哼着摇篮曲，哄姜霆钧。 紫鸢想要伸手去抱姜霆钧。 姜霆钧扭头紧紧搂住叶芸娘的脖颈，哭泣，不理会紫鸢。 所有带过姜霆钧的人，都知道小主子很好带。不认生，谁抱都可以。 今晚这样不停哭闹，只认奶娘一人，就很反常。 “我去禀告夫人，请大夫来。”紫鸢下了决定，扭身出去。 很快姜四夫人到来，看着哭泣不止的姜霆钧很担心，伸手要抱。 姜霆钧同样的不乐意，一要抱就大声的哭泣。 大夫赶来，伸手把脉，诊断结果，受惊过度。 “你们有带钧儿去哪里了？”姜四夫人问话。 “今日小主子没有出门。昨日下午，去花园玩了1个多时辰。”紫鸢回答姜四夫人。 回想昨日下午曲水院及花园发生的事。 姜四夫人脸色迅速变白，“大夫，快救救钧儿。” 姜霆钧这会哭的更厉害，小手还挥着似在赶什么一般。 “我开一剂安神药，先安稳小少爷的情绪。”大夫说着开方子。 紫鸢拿着方子抓药、熬药，端到跟前。 姜霆钧完全不让别人碰，药喂不下去。 “让我来喂吧。”一个年长的声音响起。 叶芸娘回头，看到一位面容祥和的中年妇人走进来。她从紫鸢手里的接过药碗走到姜霆钧近前。没见她做什么动作，姜霆钧很快停止哭泣，乖乖张口喝药。 “兰姑姑，还是你厉害。”姜四夫人感叹，他们一群人，拿姜霆钧没有办法。 金兰姑姑一来，就降住了哭闹的姜霆钧。 被夸赞，金兰姑姑脸上表情没有多变化，而是劝姜四夫人先回屋休息。这里有她看着。 “辛苦兰姑姑了。”姜四夫人放心的带人离开。 ------------ 第25章 得她去 姜霆钧喝了药睡着，但怕他不好。金兰姑姑又让大夫开了一剂，让叶芸娘喝下。 “我没有生病。”叶芸娘抗拒喝药。 “小主子小，喝药不好。由你喝，以奶水喂他。”金兰说着把碗放到叶芸娘面前。 是药三分毒，叶芸娘不想喝。 但金兰虎视眈眈看着她，叶芸娘不得不端起碗喝下苦涩的药。 接过红彩递来的茶杯漱口。 “我去守着小主子。”叶芸娘不想和金兰姑姑多待，扭身进入里屋。身后金兰姑姑不满的目光，她不理会。 反正，她也待不久了。 叶芸娘靠坐在床前，伸手摸摸姜霆钧的尿布。 有点湿。 叶芸娘从水壶，倒了温水，放到一旁。 拿过小被子盖住姜霆钧上半身，掀开被子，给他换尿布。 擦洗一遍，再裹上干净的尿布。 重新盖好被子。 哇…… 姜霆钧又哭起来。 叶芸娘将他抱起，哄着。姜霆钧哭的更厉害，身子不停抖，好似在害怕。 外屋听到声音的金兰姑姑走进来，伸手要碰姜霆钧。 姜霆钧身子不抖了，但哭声还继续。 金兰姑姑，握住姜霆钧的手。 离得近，叶芸娘再次闻到她身上的檀香。 这檀香，叶芸娘跟着蔡大妹去寺庙，没少闻。 叶芸娘脑海里突然想起，在老家时，稳婆说的话。 “小孩子的眼睛最纯净，能看到成年人看不到的东西。”想到昨日花园的事，叶芸娘身子不自觉打一个冷颤。 “你想到了什么？” “鬼……鬼，鬼。”叶芸娘牙齿发抖。 啪！！ 红彩手里的茶杯落地，碎裂。 杯中水飞溅，一滴落在叶芸娘的手上。 叶芸娘手一松，差点没有抱住姜霆钧。 咯咯咯……姜霆钧突然笑起来。 叶芸娘身子僵住了，头一点点转过来，看向怀中笑的姜霆钧。 姜霆钧眨巴着大眼睛看叶芸娘，以往这样可爱，但现在，叶芸娘只觉得浑身发毛。 又扭过来看向金兰姑姑。 金兰姑姑脸色平静，没有一丝变化。 “你没做亏心事，怕什么鬼？” 一句话，让叶芸娘心里慌张瞬间没有。 “啊，啊，来，”姜霆钧伸手要叶芸娘再来一次。 叶芸娘可不敢。 姜霆钧一瘪嘴。要大哭。 “小主子，我来抱你玩。”金兰姑姑伸手。姜霆钧不愿意，啊……搂着叶芸娘哭起来。 叶芸娘：……小主子求您了，让金兰姑姑抱吧。 叶芸娘心里想法，无人知道。现在她只能僵硬着身子，胳膊一上一下晃着，来哄姜霆钧。 这么哄到天亮，叶芸娘的胳膊快不是自己的。 叶芸娘被红彩还有一个婆子给架回知语轩的。 躺在床上，红彩和婆子离开。梨儿要关门离开。 “别关门。”叶芸娘声音沙哑，千万别关门。 “姐姐睡吧，我在门口守着。”梨儿见叶芸娘有些奇怪，也不放心她一人在屋里。守在门口。 叶芸娘看着梨儿，又看着屋内的阳光，慢慢闭眼睡着。 睡梦中，自己在花园寻找小主子。走着走着来到的，池塘边。 水中突然冒出一个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她飘在空中，朝叶芸娘冲过来。 “你看到了？” “你为什么不救我？” “拿命来……” “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叶芸娘尖叫着，坐起身，大口喘气。 坐在门口的梨儿，起身来到床前。 叶芸娘浑身大汗，大口呼吸，脸色苍白如纸。 “姐姐，你怎么了？” “我，”叶芸娘用力喘息两下，“我做了一个噩梦。” “梦都是假的。”梨儿说着给叶芸娘倒了一杯水。 叶芸娘接过喝完，平复心情。 梦是假的。那女子，不是她叶芸娘害死的。她已经把知道的都告诉了冬青。 她的死，自有府里的主子们去处理。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叶芸娘把自己安抚好。 在梨儿帮助下，换了干净衣服。吃了午饭，去芳华院。 到达，姜霆钧在大哭。 春瑶在哄，眼里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叶芸娘进屋，孩子被塞到她手里。 叶芸娘哄，不行，还是哭。 叶芸娘抱累了给春瑶。 春瑶累了给叶芸娘，两人轮流哄。 金兰姑姑终于和姜四夫人说了猜测，可能是被缠上。 姜四夫人听了以后，派人去请，江城最有名的张瞎子。 张瞎子不是全瞎，还能看得见。 不用人搀扶，来到芳华苑以后。先看了看叶芸娘怀里的姜霆钧。 姜霆钧还在哭泣。 看完，张瞎子又仰头四周看了看。 “府里是不是近来有人流产？” 姜四夫人和姜明睿相互看一眼。姜明睿回答，“是。” “流产的是一个6个月大，成型的男婴。”张瞎子肯定说道。 “大师怎么知道的？”姜四夫人去曲水院，见到了那个成了型的男婴。 “他不甘心不能出生。一直在府里徘徊。少爷去花园路过曲水院，那孩子就，” 张瞎子没有说完，但大概意思是知道了。 “张大师还请救救我的孩子。”姜四夫人声音恳切。 张瞎子没有说话。 姜四夫人反应极快，让人端了一旁银锭子。“大师，小小诚意还望不要嫌弃。待我儿康健，另有重谢。” 张瞎子扫了一眼托盘，心中满意。伸手入怀掏出一个黄纸折叠的三角香包。 “剪一缕小少爷的头发放到香包。今夜午时拿到，小少爷在花园玩的路口烧了。 另外再烧一身，小少爷的贴身衣物。要穿过且没有洗的衣服。”张瞎子交代着。 “好，我亲自去烧。”姜四夫人双手接过香包。 “夫人去不行，得她去烧。”张三说着手指向，正抱着姜霆钧的叶云娘。 “大师，为何是她？” “她是小少爷的奶娘，跟小少爷奶相处的时间久，身上沾染的气息更浓。只有她去了，才能引诱他去。”张瞎子解释缘由。 “我去。”叶云娘心里是害怕的，但看着姜霆钧因为哭闹吃睡不好，瘦下来的小脸。叶芸娘大着胆，同意。 张瞎子又掐指算了两个八字相合的人陪着叶芸娘一起去。 有人相陪，叶芸娘不那么害怕。 ------------ 第26章 夜半惊魂 午夜三更，叶芸娘在冬青和石婆子的陪同下，前往花园路口。 冬青和石婆子就是张瞎子算与怀叶芸娘八字相合，能陪她一起烧香包和衣服的人。 石婆子一手拿盆，一手提灯笼，走在前面。 叶芸娘和冬青走在后面，两人靠的很近。 没办法，怕啊。 深更半夜，安静的只能听到脚步声。做的又是那种事情。怎么能不让人害怕呢。 嘤～ “啊” “啊” 冬青和叶芸娘齐齐叫出声。 石婆子提着灯笼上前查看，“猫叫声。”大惊小怪的。 “府、府里、里没人养猫啊。”冬青声音发颤，她跟在紫娟后面做事，对府里的情况了解很多。 姜老夫人对长毛的猫狗都不喜欢，不准府里养。 就是外面的野猫，都不准进府里的。 “那，会是什么？”叶芸娘声音同样发颤。不是猫狗，是什么？ 不会是？ 叶芸娘想着脚步停下。 “我老婆子一个，也跑不过你们俩。若是有什么，最先遭殃的也是我老婆子。我都不怕，你们俩怕什么？”石婆子中气十足的话，让叶芸娘情绪稳定一些 心里默念几遍菩萨保佑，“我们去，早完早了。” 冬青点头，两人相互打气，跟在石婆子身后，来到花园路口。 路口向东是曲水院，向西是芳华院，向南则是枕霞院。 按照张瞎子说的，朝东摆放好盆。 叶芸娘蹲下，吹起火折子，燃烧纸钱。 从怀里掏出装有姜霆钧头发的香包，再是他的贴身衣物，放进盆内。 火苗吞噬着衣服，一点点化为灰烬。 嘤～～ 叫声，又出现了！ 耳后生风，一双冰凉的小手，搂住叶芸娘的脖子，如往常姜霆钧搂她一般。 叶芸娘身子僵住，她不敢动，只眼睛瞥向一旁的石婆子和冬青。 来个人救救她…… 石婆子提着灯笼在一旁，没有说话。 冬青低着头继续烧纸钱。 黑夜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叶芸娘惊恐的眼神。 叶芸娘感受着，越来越凉的脖子。心越发的下沉，她要死在这里了吗？ 娘和盼儿，还在家里等着她呢。她可不能有事啊。这会叶芸娘有些后悔，之前自己的冲动了。 “抱，抱。”婴儿声音在耳边响起，一股渴望母爱的情绪传到她身上。 叶芸娘不知为何，一下子想到她怀孕的时候。 那时她每日摸着肚子，和肚子里的孩子说话。心里期盼着孩子健康。 每当说到要出生时，肚子里的孩子就会举起小拳头，与她的手隔着肚皮相贴。 脖子被搂紧，叶芸娘回神。 “抱。” 这也是可怜的孩子，失去投胎出生的机会。 叶芸娘心中叹息，缓缓伸出手抱住怀里的婴儿。 “孩子。我知道你有怨气。没能出世，没能见到亲生爹娘，没能看到颜色多彩世间，没能与小伙伴在阳光下玩耍。”叶芸娘的话，让怀中的婴孩反应有些激烈。 叶芸娘忙安抚的拍了拍。 “你要一直缠着你你六哥。你期望有的，都没有了。 你还有机会的。去重新投胎，就会拥有这一切的。疼爱的爹娘兄长姐姐。”叶芸娘的话，让怀中婴儿搂她更紧。 叶芸娘快喘不过气来。就在她以为自己要窒息死亡时，小手松开。 怀中一空，叶芸娘低头，怀里没有黑影。 “叶奶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醒一醒。”冬青的手在叶芸娘面前用力摇晃，声音是越说越急。 叶芸娘烧着衣服，突然不动弹，喊她也没有反应。 “冬青，你有没有看到，”叶芸娘话未说完，看到路东虚空中，一名婴孩歪头朝她笑。 咯咯咯笑声，是之前搂住她的婴孩。 “娘，再，见。”话音落下，婴孩彻底消失。 “怎么又愣住了呀？看到什么了？”冬青说着叶芸娘直愣愣目光朝东看去，什么都没有啊，“叶奶娘，你别吓我。我胆小。” 冬青承认自己胆子小，不经吓的。 “他走了。”一旁的石婆子突然开口。 “走了。”叶芸娘手摸向自己的脖颈。 “啊——”冬青尖叫看向叶芸娘的脖子 在灯笼光下，看到叶芸娘脖子上有清晰的小手印。 来花园之前，冬青清楚记得，叶芸娘脖子间什么都没有的。 想到叶芸娘之前一动不动模样。 冬青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地向后退，抓住石婆子的衣角。冲着叶芸娘大喊，“你你是人？是鬼？” 叶芸娘起身。 “别过来，我不怕你的。别过来，我不怕的。菩萨救命啊。石婆婆快救救我……”冬青一把抱住石婆子的腿，大喊大叫。 “我是人，是叶芸娘。”叶芸娘说着要靠近。冬青更害怕的后退，她后悔了，自己不该贪图赏钱来的。 “冬青。”叶芸娘想要解释，但冬青哇哇大叫不给她机会。 叶芸娘看向石婆子。 石婆子提着灯笼，眼睛打量着看着叶芸娘，眼里都是怀疑和不确定。 “我真是叶芸娘。我不是，” “什么人在哪里？” 叶芸娘、冬青、石婆子三人又烧纸钱，又大喊大叫的，闹出动静大。被姜府夜晚巡逻的家丁发现。 三人被带到竹韵轩。 竹韵轩是姜府惩罚下人的地方。 “进去。”三人被推进竹韵院的一个小房间。 房间没有窗户，没有蜡烛。 门一关里面十分黑暗，让人害怕。 刚刚在花园经历一场，冬青怕的不得了，抱着石婆子瑟瑟发抖。 “你别过来。叶奶娘，有什么，咱白天说啊~”冬青想着鬼怕太阳，白天肯定就没事了。 知道冬青怕什么，叶芸娘远离两人，靠墙脚坐着。 脑海里回想着，花园中一切。 心里又想着姜霆钧，不知道他怎样了？ 胡思乱想着到天亮。 房门打开，一粗壮妇人站在门口，对三人语气不善说道。 “出来。” 叶芸娘跟在石婆子和冬青身后，走出禁闭室，来到竹韵轩的正屋。 正屋上手坐着一位面容严肃，看着就不好说话的婆子。 粗壮妇人进行礼后，站直身子，“孔嬷嬷，人带来了。” 孔嬷嬷抬眼看向叶芸娘三人，“姜府家规，府里不论主子和下人都不得随意烧纸钱。违者罚俸3月，打30手板。” 孔嬷嬷说完，边上的人就要拉三人下去执行。 “慢着。” ------------ 第27章 梦中 紫娟脚步匆匆的走进来。 昨晚叶芸娘三人离开一直没有回芳华院。 姜四夫人感觉不到，派人去找。 因为姜老爷子不信这些，也不准府里搞这些。 再加上，这事还牵扯到姜家二房。 姜四夫人也不敢大张旗鼓的找，让人偷偷找。 一番查找，知到烧纸的火光吸引巡逻家丁。叶芸娘三人已被关到前院的竹韵轩。 竹韵轩可是姜老爷子的奶嬷嬷——孔嬷嬷负责。 孔嬷嬷一向铁面无私，犯错进去，府里一般人去求情都没用的。 叶芸娘三人是为姜霆钧。姜四夫人什么都不做不可能。 一大早，姜四夫人带着姜霆钧去找姜老夫人。 一五一十说了四房发生的事。 “糊涂。”姜老夫人也不信这些，闻言一拍桌子。 “娘，儿媳也不想信。可钧儿，”姜四夫人从春瑶怀里抱过姜霆钧，送到姜老夫人面前。 姜老夫人看着姜霆钧瘦了一圈的小脸，“钧儿，怎么瘦成这样？”心疼的接过，抱在怀里。 比半个月前见要轻了许多。 心里对姜四夫人不满意，没有照顾好她孙子。 “自打二嫂流产那日起。钧儿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请了大夫，吃药扎针都没用。 我也是将信将疑的请来张瞎子。张瞎子来，都没问就桩桩件件说的清清楚楚，就是，”姜四夫人说到这里停下，用帕子擦了擦眼角泪水。 “我也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让奶娘按照张瞎子说的去做。”姜四夫人停顿了下，嘴角露出笑容，“午夜后，钧儿没有再哭闹。睡的可香了。” 姜四夫人这会心里是真的信张瞎子来是有本事的。 姜老夫人听着姜四夫人说的，又低头看着冲她吐泡泡的小孙子。 “好吧。”姜老夫人松口，写了条子。 紫娟拿了条子，匆匆赶来竹韵轩。 好在来的及时，不然叶芸娘三人的手，定要被打烂。 孔嬷嬷见了条子。 “规矩不可废，念在一心为主。30手板免了，罚俸2个月。”孔嬷嬷说了新规定。 叶芸娘三人欣喜道谢。 紫娟带着三人离开竹韵轩，回到芳华院，正屋。 姜四夫人询问昨晚情况。 叶芸娘说了情况，中间隐瞒了自己劝慰婴孩的事。 脖子上的痕迹，一夜间消失。 冬青疑惑，觉得自己昨晚想多了。 “你们仨被罚的月钱，我都给补了。回去休息。”姜四夫人没有多说。 叶芸娘行礼退下。 叶芸娘和石婆子回到知语轩。 梨儿在知雨轩等着她们。两人屋子里，都点上了安神香。 叶芸娘沉沉睡去。 睡梦中叶芸娘感觉自己在花园里。她听到有说话声音还有哭闹声。 “小主子，别哭了。我们到花园里了。看，这花开的多漂亮啊……”紫鸢抱着姜霆钧在花园里走，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路口。 曲水院传来阵阵声音。 姜霆钧手一指要去。 “小主子，是想要去见弟弟吗。八公子还在您二伯娘肚子里呢。要等他出生后，你们才可以一起玩。” “玩。”姜霆钧附和着一声，玩。 随着“玩”音落下，曲水院方向飘来一个黑影。 姜霆钧一点不怕，和他人看不见的黑影一起玩。 玩累了，姜霆钧回芳华院。 黑影没有累，他跟着回来。 要姜霆钧一直陪他玩。将熟睡的姜霆钧给弄醒。 姜霆钧困，不能睡，可不就哭泣起来。 叶芸娘睁开眼。 “姐姐醒了。”守在门口梨儿，听到动静，回身。 “什么时辰了？”叶芸娘坐起身，晃晃脑袋，睡的有点脖子疼。 “下午三点。”梨儿回答，给叶芸娘倒水洗漱。 “我自己来。”叶芸娘起身穿衣，走到洗脸架前，刷牙洗漱。 梨儿去提饭菜。 珊瑚带着人，送来姜四夫人的赏赐。 “叶奶娘，昨日辛苦，可以休息三日。张大师说了，要多在太阳底下，晒晒。”珊瑚说完离开。 叶芸娘恭敬送珊瑚离开。 回身看着放在另一张空床上的一大一小两个箱子。 叶芸娘先打开小箱子，里面铺满的银锭子。一个银锭子10两重，两层20个。 叶芸娘掰着手指算了算，有200两银子。 “有了这些钱，娘想要的房子可以买了。”叶芸娘觉得昨晚遭遇一切都不算什么了。 叶芸娘又打开大箱子，里面放的是布匹，皮毛还有金银玉器等穿戴的物品和首饰。 叶芸娘收好。 听话的，来到院里，坐着晒太阳。 虽然这会没有多少太阳。 梨儿提着食盒回来，饭菜摆放在石桌。 叶芸娘边用饭边听梨儿说最新的八卦。 “知道吗？二夫人流产是被马仙姑害的？”梨儿直接来了一个大消息。 “之前就说二夫人，这胎不一定能生下来。现在啊，果然。唉！”梨儿叹息一声，为庄梅雪惋惜。 “确定吗？那马仙姑不是保胎很厉害的吗？”叶芸娘停下喝汤动作。 春瑶可是说过，马仙姑很爱惜自己的羽毛，绝不会让自己名声有损的。 马仙姑是很小心。但她漏算了一点。 庄梅雪名字里有“梅”字，实际上她对梅子，以及用梅子做的一切吃食都有过敏反应。 府里送到曲水院的吃喝都是有专人检测，一切含梅的都会排除。 庄梅雪自己也很注意，很少在外边吃喝。参加宴请，也是很注意。 怕有人利用，庄梅雪这点没有对外透露。 马仙姑不知道这些。 马仙姑的保胎手段，让庄梅雪很信任。 庄梅雪孕吐严重，马仙姑就根据以往经验，给她吃了自己制作的治疗孕吐的秘制药水。 所谓的秘制药水，实际就是酸梅汁儿，再加了一点其他的止吐药材。 一般的孕妇吃了呢，是有止孕吐的作用。 但，庄美雪特殊，她对梅子过敏。 喝了止吐的秘制药水，起了反应。 马仙姑说那是正常的反应。庄梅雪想着马仙姑不会害她，继续喝。 庄美雪过敏反应加重，胎又不稳，双重叠加之下，胎儿等不到出世没了。 “二夫人也太惨了，期待那么久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叶芸娘为庄梅雪可惜。 “都怪可恨的马仙姑。”梨儿重重说了一句。 叶芸娘想到昨晚，期盼着出生的孩子，恨不得扇马仙姑两巴掌。 “马仙姑，现在怎么样了？” “听说流产当日。就被抓起来。二夫人知道孩子没了，当场就要打杀了马仙姑。被赶回来的二爷拦住，将马仙姑送进知州府大牢。告她谋谋财害命。” 啪。 ------------ 第28章 质问 叶芸娘筷子夹的菜，落在桌上。 她完全不在意，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他回来了！ 姜家二爷回来了！！ 她该怎么办？ “姐姐，吃饱了吗？”梨儿见叶芸娘停下筷子。 “哦，吃饱了。”叶芸娘哪还有胃口吃饭，放下筷子。 梨儿起身收拾，提着食盒去大厨房。 叶芸娘在院里消食并思考，接下来怎么做？ 思来想去，都没有好主意。 金兰姑姑从跨门进院，见叶芸娘在院里转悠，皱眉 “夜深了，叶奶娘还不回屋休息。” “就回屋。”叶芸娘不解金兰姑姑为何看不顺眼自己。这会她也没有心思多与她沟通。 叶芸娘扭身回屋关门。 金兰姑姑看着关上的房门，露出眼底的不屑。 这一晚，叶芸娘没有睡好，梦里全是姜明哲那张围追堵截的脸。 醒来头昏脑胀，用冷水洗脸。叶芸娘让自己清醒，接着坐在太阳底下，晒太阳。 太阳晒着，人好暖和，昏昏欲睡。 一阵喧闹声，打断了叶芸娘的睡眠。 好奇心起，叶芸娘起身朝热闹处走去。 望风亭边上，两个年轻丫鬟厮打在一起。 “小贱人有娘生没娘养的贱货。生儿子没屁眼的娼妇……”污人耳的各种词汇从一个容貌艳丽的美人嘴里吐出。 另一名容貌稍次些的，骂不出这些词汇就下狠手，各种抓，掐，挠…… 两人打着打着滚到地上，扭打一起。 边上围了不少人看着，指指点点的笑闹。 梨儿也在看热闹的人群中。 叶芸娘走到她边上，“梨儿，什么情况？” “这位置看好。”梨儿给叶芸娘让位置，“看得可清楚了。” 叶芸娘刚站好，就听到有人大喊，“黑衣来了，快跑——” 梨儿拉起叶芸娘朝一旁小路跑去，绕过几个弯，回头看看没有人，才停下。 “幸好没有被抓到。抓到了，这个月就白干了。”梨儿拍着胸脯，大口喘气。 叶芸娘喘息着，不解询问，“黑衣是什么？”怎么大家都这么怕他们。 “黑衣是姜府的巡逻队。” 姜府的巡逻队，一般都是晚上出没，总穿一身黑色的衣服，被姜府其他下人戏称为“黑衣”。 巡逻队抓到违反规矩的姜府下人，会送到竹韵轩交给孔嬷嬷去判定处罚。 轻的罚月钱。 重的是打手板及打屁股。 更严重的，就是被赶出府。 府里下人都怕黑衣，被抓到没有一个能好好的从竹韵轩出来。 “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白日出现了？”梨儿奇怪，平常白日很少看到的。 “管他们怎么出现。我们先回知语轩吧。”左右看看，这里不认识。叶芸娘心里咯噔下，怕又遇到/听到啥不好的事。 梨儿对姜府后院很熟悉，带着叶芸娘往三绕两绕的，回到知语轩 一个丫鬟守在知语轩门口。 “叶奶娘，夫人让您过去。” 叶芸娘检查了下，自己身上衣服没有脏，头发没有发乱。 叶芸娘随着丫鬟来到芳华院。 姜四夫人脸色不好的坐在上首。 “姜明月的事，你真的没有告诉别人？”姜四夫人质问叶芸娘。 叶芸娘想到姜霆钧，“我，” “说实话。”姜四夫人一拍桌子，声音是不加掩饰的怒气。 叶芸娘这会不敢隐瞒，一五一十的说了。 “这事太大了。我心里慌，不敢和别人说。想着小主子睡着，屋里没有外人。我就对着小主子说了两句。” “除了钧儿还有谁？” “没了。我对菩萨发誓。我只跟您和小主子说了。若我跟其他人说了，我不得好死。”叶芸娘举起手发誓。 “叶芸娘，看在钧儿面上。我再信你一次。若再有下次，绝不轻饶。”姜四夫人语气森冷，带着淡淡杀意。 “没有下次了。”叶芸娘连连保证。 “滚出去。”姜四夫人这会一点不想见叶芸娘。 叶芸娘后退离开。 回到知语轩，叶芸娘忍不住用力拍了两下自己的嘴，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这事就不应该对外说，烂在肚子里才对。 想到蔡大妹教过她的，少说话多做事。 叶芸娘反思自己近来行为的放肆，告诫自己谨言慎行。 梨儿匆忙跑进来，“姐姐，出事了。” 叶芸娘扶住跑的身子不稳的梨儿，“出什么事了？” 梨儿平复呼吸，“姐姐，紫鸢姑娘被夫人赶走了。” “为什么呀？”叶芸娘惊诧，紫鸢可是姜四夫人身边最得力的大丫鬟。特别派她到姜霆钧屋里管事。 “不知道。”梨儿也不清楚，刚回来时，碰到魂不守舍的紫鸢被一妇人拉着往外走。 梨儿让路并行礼，“紫鸢姐姐好。” 紫鸢没有回答，边上的妇人回了一句，“她啊可不是紫鸢了。”又扭头冲紫鸢喊了一声，张大丫快走，丢人现眼的玩意。” “我不走。三郎不会这么待我的。我不走。”紫鸢反应过来挣扎，想要朝南边跑。 但紫鸢那小鸟力气，哪能挣得过常年干活的妇人。 妇人啪啪啪……连扇五、六巴掌。 “张大丫，你的身契在老娘手里。乖乖回家，母女一场，我给你找个好人家。全了我们母女情。你要再闹，出了门我就把你卖窑子里。” 妇人的话震慑住紫鸢。 妇人捡起掉在地上的包袱，用力扯着紫鸢的胳膊，往外走。 边走还边嘟囔。 “好好的大丫环不做。妄想攀高枝当凤凰。也不看看你这家雀能当得了？ 背主的玩意，不要脸的贱货，家里为你的事丢脸死了。坏名声传出去，你妹和你侄女以后都还怎么说亲嫁人。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玩意。当初生下来就该把你扔到尿桶溺死……” 妇人说着不解气，还用力拧掐了紫鸢好几下。 梨儿听到这些，跑回来找叶芸娘，和她说这事。 叶芸娘听完，立即想起，刚才姜四夫人叫她去询问的事。 是紫鸢把姜明月的事透露出去了？ 府里被称为“三郎”住在府中南边方向的是枕霞院的姜三爷——姜明宇。 所以，紫鸢与姜明宇有了苟且，并把四房的一些事情透露出去。 姜四夫人与白秀秀妯娌间，因为管家的事，闹得很不和。 难怪姜四夫人对紫鸢的背叛那么生气。 想到白秀秀，叶芸娘突然想起来那日池边，看到的熟悉青色身影是在哪里见过了。 叶芸娘第一次去众乐院，见到的站在白秀秀身后的一个丫环。 若是今天之前，叶芸娘会立即告诉姜四夫人。现在算了，还是别说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白秀秀的那一巴掌，有机会，叶芸娘还是想还回去。 ------------ 第29章 白秀秀流产 三月十五日，各房要去众乐院，给姜老夫人请安。 叶芸娘抱着姜霆钧，跟在金兰姑姑身后。 紫鸢离开后，金兰姑姑成为小主子房里的管事姑姑。 新官三任三把火，金兰姑姑成为管事姑姑后，就制定小跨院的新规则。 第一条规则，守夜不能睡，要睁眼看着小主子。 怕有人阳奉阴违，金兰姑姑还特别安排人，时不时去检查。 几天下来，叶芸娘铁打的身子也受不住。抱着姜霆钧有些乏力，想打哈欠。 金兰姑姑在一旁盯着。 双手抱着孩子，只能暗咬自己脸颊软肉，想通过疼痛来转移困意。 撩开帘子，扑鼻的浓郁香气，刺激的人头昏。 给姜老夫人请安后，叶芸娘抱着姜霆钧去隔壁的房间。 走出房门，迎上刚出小月子的庄梅雪。 上一次见是腊月三十，当时的庄梅雪浑身散发着温润气质，洋溢着幸福。现在的庄梅雪，骨瘦如柴，眼底青黑，浑身散着让人不敢直视的抑郁气息。 叶芸娘抱着姜霆钧后退两步，行礼。 “一个月没见，钧儿长大不少。”庄梅雪看着肉嘟嘟的姜霆钧，想到流掉的孩子。 “大夫说了，您不能流泪的。”庄梅雪身边的白露上前劝慰。 “二夫人来了。”守在门口的丫环忙打帘子，并高声提醒屋内的主子们。 庄梅雪被身边的白露、霜降扶进屋内。 叶芸娘抱着姜霆钧到隔壁房间，把他放在毯子上。 毯子上摆放了不少各种小玩具。 姜霆钧左手一个玲珑球，右手一把小木剑，上下摇晃，小嘴笑得合不拢。 边上有众乐院的丫环婆子，也有芳华院的红彩、红音看着。 叶芸娘靠坐在一旁休息，眼睛不自觉的想要闭上迷瞪会。 用力掐自己一下，不能睡。 太困了，上下皮皮控制不住的往一块粘。 “庄梅雪你乱放什么臭屁。你儿子没了关三房什么事？我三房清清白白的可不受污蔑。”白秀秀的吼声，让叶芸娘瞬间精神起来。 哇……姜霆钧被吼声吓得哭起来。 叶芸娘抱起姜霆钧，轻声哄着。 正屋里断断续续吵闹声，传来。 “白秀秀，嗓门大，有理了。”姜四夫人的声音。 “是我嗓门大吗？是你们太欺负人了。” “好了，别吵了。” “谁吵啊。我这怀着孕呢。” “今天必须要有个说法。” “查到你屋里的人害命。” 啪…… 茶杯碎裂的声音。 三月的请安，以姜老夫人摔杯子结束。 府里也传开。 庄梅雪流产过敏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白秀秀暗里指使人将麝香放进庄梅雪的枕头里，及衣服熏香中。 事后怕被发现，又将那丫环灭口。 池塘里的女尸就是二夫人院的小丫鬟——小满。 庄梅雪被害流产，身子骨大受损伤，大夫说此后很难再怀孩子。 庄梅雪这么惨了，白秀秀还不满意，派人在府里散布谣言说庄梅雪这一切都报应。 说庄梅雪任人唯亲，把姜府管乱七八糟，手段残忍害死不少无辜生命。 说姜明哲安排人重装和清院，就是要在府里挑选好生养的丫鬟为新姨娘，好让自己留个后。 引的府里丫鬟们，蠢蠢欲动，各种手段齐出。 前几日，两个丫鬟当众打架就是因此。 …… 一时间府里各种不好事，都与白秀秀牵扯到关系。 白秀秀自然不认的。但她在府里，名声一向是掐尖要强的。府里多人都是相信的。还觉得这些很正常。 气的白秀秀一天三顿骂人，动了胎气。被大夫诊断，有流产先兆。 被姜明宇强制要求躺床上保胎，不要在外走动。 这一切都是在姜四夫人管理期间出的事，姜老夫人对她管家不满意。叫来姜四夫人斥责一番，要收回管家权，交给庄梅雪。 庄梅雪以身子要调养推辞。 一番推测后，庄梅雪与姜四夫人分管姜府。 姜四夫人为证明自己，大张旗鼓彻查池塘女尸。很快抓到凶手，枕霞院里的一个三等丫鬟——春桃。 经过一番拷问，春桃承认是她花钱让小满在庄梅雪的枕头，衣服中加入麝香。 原因是报仇。 春桃自幼爹娘早逝，跟着叔婶过日子。从早到晚做不完的活，吃不完的苦。数九寒天还得端衣服到河边洗，手上冻得口子都见骨。 表姐怜惜春桃，想办法让春桃进姜府做事，分配到花园做事。 虽然还是从早到晚，但春桃能有干净衣服穿，能吃饱饭，能有床铺睡。春桃很满足，也很感激表姐救自己逃离叔婶的魔爪。 表姐因为长的漂亮被庄梅雪做主给姜二爷做通房。 后来表姐怀孕，春桃为表姐高兴，暗里去看过几次。 表姐一次比一次的忧愁。 春桃多次询问，表姐才告诉她，自己这胎保不住了。 庄梅雪多年未孕，碍于面子，给姜明哲纳通房。但绝不会允许她们把孩子生下。 果然，没过多久，表姐流产，血崩不止，没过两日就香消玉殒。 表姐死了，春桃觉得都是庄梅雪害的，恨上她。 春桃拿出积攒的铜板找关系，想进入曲水院做事，意外到了枕霞院。 在枕霞院，凭着吃苦耐劳不计较，春桃慢慢升为二等丫鬟，得到白秀秀的信任。 得知庄梅雪怀孕后，春桃就以二房有男孩，姜家的家业没有三房的为由，蛊惑白秀秀对付庄梅雪。 白秀秀经不得激，上当，将自己埋在曲水院的暗线告诉春桃。 春桃联系上小满，出手。 春桃说完撞柱而死。 白秀秀得知一切后，大骂姜四夫人污蔑自己，喊冤枉。不听劝，跑到众乐院，要求姜老夫人给她做主。 姜老夫人直接闭门不见。气的白秀秀在姜府大吼大叫，又蹦又跳的。 一番折腾下来，清不清白的不清楚。但她肚子里的孩子却是没了。 白秀秀流产了。 听到这个消息，庄梅雪笑了。 害了她孩子的，一个不放过。 “前几日，我娘送来的百年人参，装起来送去给知州夫人。” “这可是老夫人给您补身子用的。郑夫人那，不如送那匹妆花贡缎。”白露心疼庄梅雪的身体，提议。 “就送人参。” 白露不多说，下去安排。 庄梅雪打开桌上的锦盒，若叶芸娘在，会发现盒子内的衣料，正是那晚她烧的姜霆钧的衣服。 巡逻队来的快，没有完全烧完。 “金慧芳，下一个就是你。” ------------ 第30章 新奶娘 姜四夫人不知道，被人惦记。此时，正和姜霆钧玩耍。 玩一会，姜霆钧累了趴下睡着。 姜四夫人让人抱到榻上睡着，让红音守着。 叶芸娘跟着姜四夫人来到旁边屋子。 “你夜里做贼了？” “夫人恕罪。”叶芸娘低头请罪，又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怎么回事，说。”姜四夫人皱眉。 叶芸娘小声说了，每夜不让睡一会。上午还得照顾小主子。下午睡一会完全解不了乏。 叶芸娘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 姜四夫人听完，让冬青去查。 紫鸢走了后，冬青补位成为大丫鬟。 冬青把小跨院的规矩说了。 姜四夫人听完，让叶芸娘回去休息。 让人去请金兰姑姑来。 金兰姑姑很快来了。 “夫人，我正要和您说，小跨院管理的事。春瑶奶娘每天只能下午来照看小主子。夜里就叶奶娘一人，照顾不过来。 我建议再请一名奶娘进府。两个奶娘能轮流守夜，都可以休息。 这段时间，我也在府里寻摸了下。府里下人，有四位做完月子。” 听完金兰姑姑说的，姜四夫人心里的责问没了。 叶芸娘一觉醒来，知语轩新来了一位奶娘。 “叶姐姐好，我叫桃红。以后和你一起奶小主子。我刚来什么都不懂，以后请你多多帮衬。”桃红姿态放的很低。 “你说的太客气了。同为伺候小主子的奶娘，相互配合用心忠心伺候好小主子最主要。”叶芸娘知道这桃红，应是金兰姑姑挑来特别和自己打擂台的。 “对对对，伺候好小主子最重要。”桃红趁机问了许多姜霆钧的事。 叶芸娘挑拣着可以说的，告诉桃红。不能说的一句没有。 有了新奶娘来，春瑶趁机再次请辞。 “春瑶姐，我舍不得你。”叶芸娘握着春瑶的手，很是不舍。 “我家就住在姜府的后巷。你有空了，去我那坐。”春瑶发出邀请。 “嗯，好。”叶芸娘应声，送走春瑶。 叶芸娘和桃红，一人一天轮流来。 做一天工，可以休息一天，叶芸娘觉得挺不错的。 轮到休息日，叶芸娘就去了姜府后巷。 后巷，住着姜府成家了下人。 叶芸娘到时，春瑶正坐在院里哄孩子。 一抬头，见到叶芸娘。 “芸娘来了。”起身开门，让叶芸娘进院子。又去厨房端来点心茶水。 “尝尝，你姐夫新研究的红豆水晶糕。”春瑶说着递上一双筷子。 叶芸娘接过，尝一口。 入口t先是红豆的豆香，嚼两下淡淡的米香，越嚼两种香味混合。 “好吃。” “喜欢，回去带些吃。你姐夫为研究它，天天让我尝。”春瑶真是快吃吐了。 “这也是春瑶姐的舌头厉害。”叶芸娘吃了两块放下筷子。 “那是，你姐夫当年就是看上我这金舌头才娶的我。”春瑶说到这，很自得。 然后又觉得有点自卖自夸，和叶芸娘说起马仙姑的事。 “马仙姑这回真栽了。” “她不是有人保吗？”叶芸娘可没有忘记，春瑶之前说的。马仙姑背后可是有知州夫人和林家三夫人撑腰呢。 “事闹大了呗。” 马仙姑被送进知州府大牢。 知州夫人和林三夫人接到消息，纷纷派人去牢里打点。 马仙姑在牢里过得比在家里都滋润。 林三夫人还借着亲家的名义，将姜老夫人和姜明月叫到林家。 话里话外让姜家人不要追究马仙姑。 姜老夫人不同意，她孙子可是被马仙姑害死了。姜老夫人还不知道要怎么给庄家交代呢？ 林三夫人一听姜家不同意，当场翻脸。 直言，姜老夫人不同意，林家就退亲，让姜明月成为被人耻笑的。 一向养尊处优，府里上下都恭敬着的姜老夫人，哪受得了这般羞辱。与林三夫人争执起来，被赶出林家。 大门口，不少人看到。 林、姜家的事被传出去。 又在有心人的推动下，整个事情传开。 之前，许多人碍于马仙姑背后的势力，恨得要死也只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 现在有姜家在前，如春瑶姐姐这样的人这，就集合起来去知州府告马仙姑。 说来也巧，这些人一起去告时，赶上巡察使到访。 知州夫人和林家哪敢再包庇。 马仙姑做的那肮脏事都被捅出来，直接问斩。她的家人全被抓并流放三千里。 知州大人，因其夫人的包庇被降职，去往一个偏远县城做知县。 此事也被巡察使上报朝廷。 林老太爷被圣上斥责，治家不严。 一朝宰辅在众朝臣面，被呵斥，面子没了。派了二儿子林朝阳回江城。 林朝阳回到江城，先将林朝生大骂一顿。按老太爷的吩咐将林三夫人关进府里的佛堂，终身不得出。 林朝阳亲自来姜府，送上一批滋补药品给姜家。 姜家收了补偿，姜老夫人趁机提出解除两家的亲事。 姜老夫人真的很疼爱姜明月，与她掰开了揉碎了讲。 林朝生本是江城林家的主事，但这件事让他面子里子都没了。他不会对儿子怎么样，但姜明月绝对会被迁怒。 而林延平呢，平日里横行霸道靠的是林三夫人的溺爱。林三夫人被关，他的日子不会好过。姜明月嫁进林府，林延平只要日子不顺心，绝对会与姜明月闹。 姜明月是听劝的，仔细思考姜老夫人的话，同意退亲。 一力主张与林家结亲的姜老爷子外出访友，家里姜老夫人最大。她提出的意见，姜家其他人不会也不敢反驳。 林朝阳也有退亲的想法。姜家一提，自然同意。 知道退亲对姜明月的名声影响更大些。林朝阳做主定亲时林家送的物品，不要。另外还给姜明月不少于3000两银子的钱物赔偿。 姜明月作为受害者身份，得到姜老夫人更多的心疼。做主她的嫁妆，在原有基础上，再添三成。 “可怜了二爷和二夫人，盼了那么多年的孩子，就这么没了。”春瑶为姜家二房可惜。 府里其他人也是如此想，倒冲淡了之前说庄梅雪心狠，自己生不出也不让其他人生孩子的议论。 叶芸娘附和两声。 是啊。 可惜啊。 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出生。 只希望，他能再投一个好胎，到一个好人家去。有真心疼爱他的爹娘。 ------------ 第31章 识字 叶芸娘一早吃完饭，来到芳华院与桃红交接。 “叶奶娘，小主子还在睡。”桃红说了一声，离开。一夜未睡，此时她很困。 叶芸娘进入到里屋，姜霆钧睡的香甜。 叶芸娘坐在一旁守着，待他醒来。 姜霆钧醒来，叶芸娘先喂他吃奶。再穿衣，洗脸漱口。一番折腾下来，姜霆钧又饿了。 红彩端来肉糜蛋羹，叶芸娘喂姜霆钧吃了一点。 外屋的桌椅子凳子全部搬走，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的皮毛毯子。 把姜霆钧放到毯子上，红彩和红音搬来玩具箱子。 里面都是姜霆钧的玩具。 一个个拿出来。 “小主子，今天要玩什么玩具？”红彩说着拿出一把木剑，在姜霆钧面前摇晃。吸引姜霆钧的目光。 姜霆钧看了一眼木剑，继续看箱子。 红音拿出一个四角缝有铃铛的球，晃了晃，“小主子，玩铃铛球，好不好呀~” 姜霆钧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了看球，冰冷的吐出一个字，“不。” “不喜欢铃铛球呀。小主子，要不要玩拨浪鼓啊？”红彩拿出拨浪鼓，轻轻摇了摇。 咚咚声响起。 姜霆钧认真看了拨浪鼓，在红彩和红音的期盼下，再次吐出“不”。 红彩和红音继续从箱子里拿玩具。 布猫。 布老虎。 木匕首。 小算盘。 彩色的泥偶猫、狗、羊、兔子…… 九连环。 …… 箱子里的玩具全部拿出来，姜霆钧都不喜欢。 “不，不，不……”姜霆钧催促继续拿新的出来。 “没有了，小主子。”红彩为难的摊手，箱子已经空了。 姜霆钧可不听这些，手指着箱子，要红彩再拿。 一旁看着的叶芸娘起身把毯子上的玩具，全部抱放到箱子里。 “你们再来一次。” 红彩和红音反应过来，拿起一个拨浪鼓，摇了摇，咚咚声再次响起。 “小主子，要玩拨浪鼓吗？” “不。”姜霆钧笑。 “小主子，喜欢布老虎吗？啊呜~”红音拿起布老虎，学了一声老虎叫。 “啊……不。”姜霆钧咯咯咯笑着。 姜霆钧玩挑选玩具的游戏，玩了一天。 红彩和红音嗓子说哑了。 姜霆钧玩高兴，呵呵笑着扑向叶芸娘的腿，“奶。” 叶芸娘抱起姜霆钧。 “奶。”姜霆钧搂住叶芸娘的脖子，头在她颈处蹭着。 叶芸娘被弄得有点痒，忍不住笑出声。抱着他进里屋，喂他吃奶。 竖着抱拍奶嗝，再放到床上睡。 红彩走进里屋，唤叶芸娘去外屋吃晚饭。 “再等会。小主子刚睡。”叶芸娘伸手示意她小声。 红彩闻言，点了下头，去外屋守着。 叶芸娘确认姜霆钧熟睡，起身来到外屋。外屋的毯子已经收起，摆放好桌椅。 “你吃了吗，一起吃点？”五菜一汤，叶芸娘吃不完这些。 “我吃了。叶姐姐吃吧。我去看着小主子。”红彩进里屋守着。 少油少盐的饭菜，叶芸娘吃了几个月，真有点想吃重口味的菜。 吃完饭，收拾放回饭盒，洗手。 叶芸娘回到里屋与红彩一起守着小主子。 夜晚，为防止自己犯困。叶芸娘拿了针线做。 叶芸娘给姜霆钧做，他最喜欢的虎头鞋。 缝两针，叶芸娘抬头看看姜霆钧情况。 红彩也在做针线活，她在绣佛经。 边绣，边念字。 “红彩，你识字！”叶芸娘惊讶，又有些羡慕。 “嗯，我识得一些字。”红彩回答，看叶芸娘羡慕神色，“叶奶娘想认字？ “想啊。”叶芸娘没有隐藏自己的心思。 “咱们姜府，有针对下人的识字培训课。叶奶娘想认字，可以去竹韵轩边上的小松居找孔慈姑姑报名。 30天1两银子的学习费用。我就是在小松居跟着孔慈姑姑学的认字。认识字后，才有机会来芳华院做事。”红彩说到这，还为自己当时的远见而自豪。 她们那一批进姜府有15个小丫鬟，她是混的最好的一个。 “谢谢，明日休息，我去看看。”叶芸娘道谢。 说着话，红罗走进来。 “说话小点声。”红罗的训斥口吻，让红彩皱眉。 “我们说话很小声的，不会吵醒小主子。” 红罗确认姜霆钧安睡后，扭头看叶芸娘和红彩。 “兰姑姑定下规矩，夜里要好好守着小主子。你们二人做针线说话，我会全部上报给兰姑姑。” 红彩不想被上报，金兰姑姑最爱找犯错的，并罚钱。 “深夜，人不说话不做事，干坐着易犯困。” “还敢顶嘴。”红罗皱眉，又给红彩记一条。 叶芸娘拉住想要再说什么的红彩，“知道了，不做针线。” 红罗对着两人哼了一声，离开。 “叶奶娘，她都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了，你还忍？”红彩不满意叶芸娘的态度。 “不忍，跟她吵跟她打吗？红彩，我说句你不爱听的话。你和我不一样。 我呢，再过几个月就要离开姜府。以后跟金兰姑姑和红罗，应该不会再有接触。 你是要一直在小主子屋里伺候的。金兰姑姑是管事姑姑，红罗现在是她面前的红人。你跟红罗起冲突，对你能有什么好处？”看在红彩，告诉自己识字培训课的事，叶芸娘与她多说两句。 红彩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冲动，“叶姐姐，刚才多谢你拉住我。” “你我相识一场。我希望你能在府里更好。”叶芸娘把手里针线收起来。 红彩也收好，两人坐回床脚榻上，守着小主子。 一声哼唧，叶芸娘起身查看。 姜霆钧醒来，大大黑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叶芸娘。 “小主子醒了。奶娘先看看你尿了没？”叶芸娘说着检查姜霆钧包裹住的小屁股。 尿了一点。 红彩倒来温水。 叶芸娘给姜霆钧擦洗好，重新包上，再喂奶。 一直喝着各种催奶的汤，叶芸娘的奶水还是很充足的。 姜霆钧吃饱喝足，双眼睛闭上。 叶芸娘抱了一会，待他睡着重新放回床上。 夜里姜霆钧醒了两次，睡到天亮。 叶芸娘与桃红交接，离开屋里。 金兰姑姑叫住叶芸娘和红彩。 “兰姑姑，昨晚我们不该做针线，违了规矩，请您责罚。”红彩主动认错，态度非常好。 “请姑姑责罚。”叶芸娘跟着道。 “念在你们俩是初犯，认错态度良好。就不罚你们月钱。但下次，” “谢兰姑姑宽宥，我们不会再有下一次。”红彩和叶芸娘齐声道。 ------------ 第32章 报名 回到知语轩，叶芸娘请梨儿在中午之前叫醒自己。 “好的，姐姐。”梨儿答应。 在午时前叫醒叶芸娘，“姐姐，醒醒，该吃午饭了。” 梨儿提来午饭，叶芸娘用过，带着银子去小松居。 小松居院子不大，正屋三间，东西厢房各一间。 走进院子，听到东西厢房传来读书的声音。 一个七、八岁的小丫头跳到叶芸娘面前，歪头，“你是来报名的？” “是。”叶芸娘应声回答。 “你要报名几个月？” “先两个月。”叶芸娘也不确认自己还能在姜府待多久，打算先报两个月，认识些常见字。 “跟我来。”小丫头带着叶芸娘来到正屋东间，“奶奶，有位姐姐来报名，两个月。” “进来。”听声音是孔嬷嬷。 “孔嬷嬷好，我叫叶芸娘，来报名识字。”叶芸娘行礼，说了自己的诉求。 “教导你们的是我女儿。 第一月，她主要教《三字经》和《百家姓》，第二个月教《千字文》和算数。你想学别的，可以提出来。”孔嬷嬷说了教学课程。 “嗯，按照夫子教的来。”叶芸娘没有别的要求。 “好。2个月2两银子。书本笔墨纸砚，需要自备。不方便，我们有提供。” 叶芸娘掏了8两银子出来，2两是学费，6两银子是购置三百千及笔墨纸砚的费用。 叶芸娘三个月的月钱没了。暗叹一声，读书真是费银子。 叶芸娘抱着书本及笔墨纸砚回知语轩。 梨儿上前，十分小心的接过书。 见梨儿动作，叶芸娘再次开口，“梨儿，要不和我一起学。学费我可以先借你。” 梨儿坚定摇头，“谢谢姐姐的好意，但我想靠自己攒钱去认字。我已经攒1两半银子，很快可以和姐姐一起去学。” 叶芸娘没有再多劝。 回到屋里，叶芸娘先拿出一块粗厚的硬布，缝制书包，用来放书本。 笔墨纸砚，小心放到桌上。 轮休日，叶芸娘休息好，背着书包，赶往小松居。 去上她人生的第一堂识字课。 府里丫鬟识字，都在小松居的西厢房。 西厢房摆了七八张书桌。一张书桌可坐两人。 前排六张桌子坐满人。见到门口的叶芸娘，她们打量两眼，低头继续看书、写字或默背。 叶芸娘走到后排的空位置，坐下。 叶芸娘从书包拿出《百家姓》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等待夫子到来。 孔慈是一位年近40的妇人，与总板着脸的孔嬷嬷不同。她面带笑，说话很清脆。给人感觉就是一位麻利爽快的人。 孔慈走到叶芸娘桌前，停下，“你是叶芸娘？” 叶芸娘紧张站起，有些结巴说话，“是、是、是的，夫、子。” “坐下，不用紧张。我可算不得什么夫子。是老夫人体恤你们，安排我教你们认识些字。好歹知道自己名字怎么写？看得懂卖身契。你跟她们一样，唤我声‘姑姑’。” “好、的，姑、姑姑。”叶芸娘也想不紧张，但开口就控制不住。 孔慈姑姑递上一张纸，纸上有一个个方格。 “这是你的名字。”孔慈指着纸张最上方的三个字，“叶、芸、娘”。 叶芸娘有些痴的看着三个字。 原来自己的名字是这样写的的。 “你身为六公子的奶娘，是隔一天休息一次。按月来算，你一个月只能来15天，学费有些不划算。我调整你的上课方式，按次数来。 1两银子30次。 现在你不会写字，你来一次，就在一个方格内按一次手印。 下个月，你要会写你的名字。到时就签名不能按手印。”孔慈说着拿出印泥，让叶芸娘按手印。 沾了红泥的大拇指，按在第一个方格。 孔慈收好，叶芸娘的签到表。 “好，我们上课。你翻到《百家姓》第一页。跟着我读第一行：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叶芸娘跟着读，“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好，下一句。冯陈褚卫，蒋沈韩杨。” “冯陈褚卫，蒋沈韩杨。”叶芸娘继续跟着读， …… 孔慈带着叶芸娘，就这16个字，反复读了20遍。让叶芸娘自己读，她去教导其他人。 一圈下来，一个时辰过去。 孔慈到叶芸娘桌前，“记住了吗？” “记住了。”叶芸娘回答肯定，其实心里打鼓。 “好，这个读什么？”孔慈指了第一个姓。 “赵。”叶芸娘记得清楚。 “好，这个字读什么？”孔慈指了第三个姓氏。 赵钱孙李，叶芸娘心里默念，“孙。” “好，这个字呢？”孔慈又指了一个字。 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冯陈褚卫，蒋沈……叶芸娘默念到孔慈指的那个字。 “沈。”叶芸娘说的用力。 “读对了，记得不错。”孔慈夸赞。 “是姑姑教得好。”叶芸娘谦虚。 “你今天第一次学识字。这样顺着念，知道字读什么音可以。不过下节课，我希望是我指到哪里，你就第一时间读出来。”孔慈提高要求。 “嗯，好。”叶芸娘点头，回去，她会用心记的。 “行，你今天课程结束。” “好的姑姑。”叶芸娘起身行礼告辞。 叶芸娘背着书包回知语轩的路上，还在不停背诵16个姓氏。 “赵钱孙李，周吴……赵钱……” 梨儿等在知语轩不远处的路口。见到叶芸娘，快走两步上前接过她的书包，背在自己身上。 “姐姐第一天上课，我为你准备了礼物。”梨儿拉着叶芸娘，往知语轩赶。 叶芸娘房前走廊，放着一个长宽一尺的花盆。 花盆里盛满沙子，盆边还有一根细长的木棍。 这是沙盆，是梨儿为叶芸娘准备好练字工具。 府里不少下人学字都是用沙盆作前期练习，但会写了，但在纸上书写。 叶芸娘抓住梨儿的手。“我教你认字，好不好？” “教我，认字？”梨儿睁大眼睛。 “嗯，我今天学了《百家姓》的前16个姓氏。”叶芸娘说着打开书包，拿出书，翻到第一页。 叶芸娘一个个字指过去，教梨儿怎么读？ 梨儿颤抖着声音，跟着叶芸娘小声读。由一开始的磕磕绊绊，到后面的越来越清晰大声。 梨儿一遍又一遍的看着16个字。 叶芸娘在脑海里描摹第一个赵字，一遍一遍的描摹，直到把字的笔画都记住。 ------------ 第33章 抓周宴 叶芸娘拿起细木棍，在沙盆中划下一横。 平常缝制衣服绣花，细小的针，在叶芸娘是稳的，但这回握木棍，她的手是抖的。 抖的好厉害，需要两只手握住木棍。 太过的用力，木棍一下子插入盆底。 抽出木棍，叶芸娘伸手把洞，平整好。 一笔一划写。 第一次写，手抖，盆盛不下整个“赵”字。 磨平沙面，第二次书写。 这一次，好一点，完整写出来。不过，笔画歪曲，字有一些变形。 抹平，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一遍遍直到睡前。 叶芸娘终于把这个赵字写平整。 万事开头难，第一个字写出来。后面的第二个钱字，写起来就没有那么的难。 会写字了，叶云娘一夜兴奋。 早起半个时辰，拿着木棍在沙盆里，写下赵、钱。 接着将孙、李两个字，也写一遍。 心思都在字上，叶芸娘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的。还是梨儿提醒，叶芸娘才发现到时间，匆忙赶往芳华院。 与桃红交接，姜霆钧还在睡。 叶芸娘在一旁坐着，脑海里一遍遍默念昨日学的16个字。 回想着字的形状。 这会叶芸娘发现她只记得会写的那四个字。第五个字读“周”，但形状却是记不住。 “叶奶娘，恭喜你报名认字。”红彩向叶芸娘道喜。 “说来还多亏红彩你指点呢。”叶芸娘说着从怀里拿出一枚山茶花样式的绢花，递给红彩，“我自己做的，送给你戴着玩。” 红彩最爱山茶花，欣喜接过栩栩如生的绢花。 “叶姐姐，你还有这手艺，真好。” “你，”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叶芸娘和红彩同时闭口不说话。 红彩小心把绢花放进自己的怀里，走到一旁凳子坐着，看向床铺。 叶芸娘坐在脚踏板上，看着姜霆钧。 红罗走进来，叶芸娘和红彩回头看了一眼她，继续盯着床铺。 没能抓到两人小辫子，红罗不甘心离开。 脚步声走远，叶芸娘与红彩相视一笑。 姜霆钧睡到巳时（上午9点）左右醒来。 叶芸娘给他穿戴好，收拾利落，喂完奶。抱到院里太阳底下玩会。 4月中的天气，天渐渐变热。 午时左右，叶芸娘抱姜霆钧回屋里。 吃完午饭，哄着姜霆钧睡一个午觉。到申时左右，日头不热，姜霆钧睡醒。 姜霆钧在屋里待不住，要去花园。 走到门口，碰上回来的姜四夫人。 “钧儿，这是接娘回家呢。”姜四夫人伸手要抱姜霆钧。 姜霆钧扭头，告诉姜四夫人别自作多情了。伸手指方向，嘴里“啊，走……”叫着，催促叶芸娘快点抱他去花园。 “走，咱们一起去玩。”姜四夫人陪着儿子来到花园。 花园这边，管事正带人清理杂草，修剪花枝，给水廊扎彩带 管事见到姜四夫人一行人，上前行礼。 “府里要办什么事？”姜四夫人回想着，府里近来有什么喜事要办。 管事听到问话，有些诧异，但还是恭敬回答。 “府里要办六公子的周岁宴。” 六公子？姜霆钧，她儿子。 姜四夫人一拍脑袋，近来事情闹的，她都忘记自己儿子要抓周了。 不过，一个抓周宴，需要办的这么盛大隆重吗？姜四夫人很是怀疑。 一番询问得知是庄梅雪提议。 府里近来接二连三的出事，想要办一件喜事压过之前的不愉快。 “二嫂，太客气了。”姜四夫人为之前对庄梅雪的小心思，而心生愧疚。决定后面对她好些。 这正是庄梅雪想要的。对姜四夫人的示好，欣然接受。 两人的关系亲密，上白秀秀气得砸了一屋子瓷器。 *** 叶芸娘和桃红作为奶娘，被金兰姑姑拉着进行培训。她要从二人中，选出学的好的，作为抓周宴当天抱小主子的奶娘。 叶芸娘跟着金兰姑姑学习几天，获益不少。 在跟着金兰姑姑学习期间，叶芸娘也没有放松识字的进度。 到抓周宴前一天，她已经认识64个姓氏，会写32个姓。 能够一眼认出字的读音，顺带教了梨儿认识32个字。 喜得梨儿，去买来一大筐梨子，请大厨房熬梨膏糖送给叶芸娘。 经过多日的培训，金兰姑姑也做出选择，桃红作为抓周宴当天的奶娘。 “谢谢，兰姑姑提拔。”桃红欣喜行礼，面上得意，眼角瞥了眼叶芸娘，心底都是不屑。 “叶奶娘，辛苦你今晚照顾小主子。”金兰姑姑说完，带着桃红回屋，继续交代明日要做的事。 叶芸娘回到里屋， 面对红彩担忧神情，叶芸娘笑，“我没事的。” “叶姐姐，这次不行还有下次。”红彩安慰叶芸娘。 “明天要见很多人，其实我心里是害怕的。不去，反而松口气。”叶芸娘是真的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露脸。 抓周宴在春泽院举办。 叶芸娘虽然不用抱姜霆钧，但为防万一，金兰姑姑还是让她跟在桃红身后。 叶芸娘打起精神跟在桃红身后，来到春泽院。 正厅已经铺上毯子，上面再加了一层包边的席子。 席子中间空着，四周摆满物品：笔墨纸砚，琴棋书画，刀枪剑戟，斧钺刀叉，金银玉器，算盘……每一件都做的精致小巧，让人见之欢喜。 待客人们到来，姜四夫人接过姜霆钧放在席子上。 “儿子，去抓书。”姜四夫人有自己的私心，希望自家儿子能够日后考科举，做官。 “儿子，抓枪。”姜明睿有一颗，上阵杀敌的心。可惜，家里不同意。不然，他早跑去边疆当兵。 “钧儿别听你爹的。抓书。”姜老爷子希望孙子走科举，跟他大伯一样，光耀门楣。 “抓算盘。”姜老夫人希望姜霆钧能继承家业。偌大的家业得有人继承。 姜老夫人没有注意到，她说这话时，边上的庄梅雪脸上的笑的停了下，很快恢复。看向姜霆钧的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狠厉。 边上围着的也跟着说。 有说抓书的。 有说抓刀剑的。 还有说抓玉器…… 姜霆钧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又望望不停说话的众人。 角落里，叶芸娘看着姜霆钧骨碌碌转的眼睛，知道小主子要搞事了。 ------------ 第34章 再遇偷情 姜霆钧动了，他将所有抓周物品推到一起，然后以泰山压顶之势，趴上去。 姜霆钧现在样子，让叶芸娘想到。村里小孩捉到乌龟，为了逗弄。把乌龟翻过来，让它四脚朝天的滑稽模样。 叶芸娘抿唇控制自己，别笑出声。 屋内众人，看姜霆钧滑稽的样子，有人忍不住。 噗嗤一声，笑出来。 接二连三笑声传开，最后整个屋子里都是笑声。 笑的最大声的，是亲爹姜明睿。 “好小子，不愧是我的种。选什么选，就该全要才是，哈哈哈……” 姜四夫人左手捂眼，右手伸到姜明睿腰间，用力一拧。 呃……姜明睿瞬间变声，眼睛发出请求，“夫人，松手。” 姜四夫人给了一个事后再算账的眼神。 “儿子，拿一个，拿书。” 姜四夫人的话，姜霆钧能听，就不是周岁小孩子。 只见他手脚激动的挥舞着，眼睛看向姜四夫人好似在说。 瞧，我多聪明。 这下，屋内人笑的更大场了。 “钧儿是要做文武双全之才。”金家人出声，为自己的外孙找补。 “对啊对啊……”其他人也笑着附和。 姜霆钧不知，他的抓周宴出名了。 江城有头有脸人家，只要举办抓周宴，必定会说起，姜霆钧今日之事。 抓周之后就没有姜霆钧什么事。 桃红抱姜霆钧离开，他不乐意。他的宝贝不能丢下。 金兰姑姑让叶芸娘和红彩留下，整理这些抓周物品，运回芳华院。 整理时，红彩被抓去忙碌，叶芸娘一人搬运。 这些都不重，叶芸娘找春泽院守门的婆子，借了一个大篮子。 抓周物品放进篮子，避开有客人出没的地方，回到芳华院。 把物品放进新3号的玩具箱内。 叶芸娘提着篮子回到春泽院，把篮子还给守门的婆子，送上一把铜板作为感谢。 叶芸娘今天的事做完，她准备回知语轩。 路过一处假山，听到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和喘息声。 叶芸娘的身体一下子紧绷起来。 谁这么大胆，敢在今天这样的日子偷情？ 叶芸娘觉得自己好倒霉，怎么又遇到这种不好的事？ 脑海闪现姜四夫人杀意的眼神，叶芸娘不敢好奇和停留。 心慌之下，脚意外踢到了一块石子。石子滚动掉落进边上的小池塘。 落水声，惊醒假山后的野鸳鸯。 “谁？”一声粗嘎的声音，接着是穿衣服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叶芸娘暗到一声糟糕，匆忙跑向不远处的竹林。 先从假山出来的男人，只见一抹红色在竹林处消失。 “看到是谁了吗？”后出来的女人，声音带着情欲的嘶哑。 “红色衣服，往竹林那边跑。”不过是男是女，长相高矮胖瘦他没有看到。 “不能让人发现。”两人说着往竹林那边去。 竹林后是一座二层的竹楼。 一楼很空荡，只有四根柱子撑四角。 二楼是正常的房间，关着门窗，有可能藏人。 “这里怎么有竹屋？”女人疑惑。 “前几年，老爷子附庸风雅，栽种了这片竹子并搭建竹楼。兴趣几天就不在意了。这里平常没人来。”男人说着率先上来，女人稍后跟着。 推开房门，里面摆放很简单。 一张竹榻，一张竹桌，四把竹椅，一个竹报平安的屏风。 两人不约而同，将目光投向屏风。 一左一右包抄过去。 屏风后面什么都有。 “看看有没有机关？”女人说着，抬手在房间里敲敲打打。 两人细致找了一遍，没有找到任何可能藏人的地方。 “你是不是看错？”女人怀疑。 男人没有回答，而是将目光看向，后窗边上的大树。 女人顺着男人的目光看去，窗外树枝上挂着一块红布条。 男人伸手摘下，交给女人。 女人接过，仔细打量，又闻了闻，“软红烟罗，麻烦了。” “有什么麻烦的？”男人不解。 “软红烟罗是江南今年时兴的新面料。30两银子一尺。”能用软红烟罗做衣服的，绝不是下人。不是府里的女眷，就是请来的贵客们。 是真麻烦了。 男人面色也变得沉重，“先找到是谁再说。她只听了声音，也不知道我们是谁?” “都怪你。”女人娇嗔地捶了女人一下。 男人握住女人的粉拳，放在嘴边轻咬一口。 “怪我把持不住。怪我被你迷的神魂颠倒。”男人调笑的话语，让女人没有散去的情热，立刻起来。 嘤咛一声，女人软倒在男人怀里，任他予取予求。 “嗯……别……万一再有人……嗯……”女人声音断续不成句。 “我们不是都检查过了吗。没有别人的。我的好妹妹，你难道不想哥哥吗？”男人的话让女人放松。 两人很快在竹屋，继续之前被打断的事。 陷入情欲中的两人不知道，在一张挂画的后面有人盯着他们看。 叶芸娘匆匆穿过竹林后，本欲绕行离去。 一双强有力的大手在将她抱起，一个飞跃跳进竹楼。 在叶芸娘惊诧眼神中，打开机关，悄然进入竹楼的隐秘空间。 称作密室或许并不恰当，这片空间宽不过二尺，边上还有一排柜子占据空间。 密室中两人只能前后紧贴着站立。 叶芸娘被身后的男人紧紧扣在怀里。 感受着身后男人灼热气息，叶芸娘心跳如鼓。 “二爷，放了我。”叶芸娘已经认出带她进密室的男人是谁。 “嘘，不想暴露行踪，别轻举妄动。”姜明哲轻声提醒，同时捂住叶芸娘的口。 “看外面。” 房门被推开，外面的一男一女进来。 闯入的两人，令叶芸娘不禁惊得张大了嘴。 怎么会是他们？ 那女子，不，少女，叶芸娘认得，是姜家的五姑娘——姜明月。 那男子，不，应是少年，叶芸娘亦曾见过两面，是姜家的六爷——姜明舒。 他们二人可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姜明舒并非老爷子的亲生子。 姜明舒生母是府里的白姨娘。白玉蓉的第一个男人是姜家庄园的庄头。 白玉蓉嫁他七年没有怀孕，被休。 那日正好，老爷子去庄上游玩。看中了容貌不俗的白玉蓉，一顶小轿抬进府，成为白姨娘。白姨娘进府一个月，大夫诊出怀孕两个月。” 姜明哲在叶芸娘耳畔低声解释，“人已进府，老爷子就认下了肚子里的孩子。取名姜明舒。” ------------ 第35章 解药 叶芸娘愣住，富贵人家玩的这么花。 张口欲说话，才发现嘴有异物，声音嘟囔着说不清，舌头用力。 姜明哲顺势抽出手指，轻轻滑过叶芸娘的下巴，微微一用力。 叶芸娘被迫仰起脖子，成了主动送上门的美食，任人品尝。 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冲击叶芸娘的全身。让她既害怕又有些许期待。腿发软，站立不稳，全身依靠在姜明哲身上，任他予取予求。 脑袋变得昏沉，有种喘不过气。 “呼吸。”低沉暗哑的声音，在叶芸娘耳边炸开。 反应过来，想要离开姜明哲怀抱，又想起地方不对。 只能无声请求，姜明哲放开她。 但叶芸娘不知道，此刻她被迫仰起头，露出修长白皙又不堪一击的脖颈。 眼睛噙着泪花，楚楚可怜模样如待宰的羔羊。 刺激的眼前男人，内心深处的兽欲。 姜明哲手上稍用力，将叶芸娘提起与自己平视。 “叶芸娘，你，我要定了。” 叶芸娘再次被拉入到情欲旋涡中，不知道屋外人何时离开。 待她清醒过来，已经回到知语轩。 擦洗干净自己，叶芸娘躺在床上，无声落泪。 她背叛了李军。 虽然之前也有几次，但那时是梦中。叶芸娘可以说自己是无意识的。 但这次，这次是她清醒着沉沦，虽然没有到最后一步。 但这一次，对叶芸娘的冲击太大。 叶芸娘捂住眼睛。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蔡大妹。 自己才为李军守了一年半，就不守妇道。 满心自责与懊悔让叶芸娘撑不住。但她不敢哭出声，怕别人发现。 叶芸娘沉浸在背叛中，人变得沉默。每日除了去照顾姜霆钧，就是认字写字。 叶芸娘的沉默，知语轩和小跨院的人都看在眼里。 她们以为叶芸娘是因为桃红获得姜四夫人嘉奖，并开口让她做姜霆钧以后的奶嬷嬷，心里难受。 叶芸娘知道自己不是，但缘由说不出口，只能默认。 姜四夫人也听到这些讨论，松口让她回家一趟，看看家人。 叶芸娘怕回去，但主子发话，不能不从。 梨儿被桃红叫去做事。 叶芸娘一个人抱着包袱回到晚霞巷。 蔡大妹打开房门，只一眼，就知道叶芸娘出了事。 把盼儿交给隔壁邻居帮忙照看。 蔡大妹拉着叶芸娘回到卧房，“发生了什么事？” 叶芸娘咬着下嘴唇，不知道要怎么说。 “你快说啊，你要急死你娘啊。”蔡大妹催促。 叶芸娘扑通跪下，“娘，我对不起你～” 蔡大妹想到什么，脸色发白，“谁欺负你了？娘去找他们算账。”说着蔡大妹往外走。 叶芸娘一把抱住蔡大妹的腿，不让她去。 “不让我去，你说发生了什么事？”蔡大妹扶起叶芸娘。 叶芸娘抽噎着把事情说了。 蔡大妹听完，“你请辞回来，姜府咱不去了。” “不行。”叶芸娘不同意，“娘，我再做几个月。等小主子不需要奶娘了。我再走，至少还能得10两银子。 四夫人是个大方，到时候肯定会再给一些的。” 叶芸娘说着自己的盘算。 “你拿回来的钱和首饰，我都收着。这些够我们生活几年嚼用了。我有时间缝制些鞋垫放到你小姨家的铺子卖。一个月也能赚个3.50文钱的。” “娘，你照顾盼儿很辛苦了。不要熬夜缝鞋垫。”叶芸娘心疼，心里更坚定要在姜府继续待到满。 蔡大妹双手握住叶芸娘肩膀，让叶芸娘看着自己的眼睛。 “和娘说实话，你对那姜家二爷？有没有心思？” 叶芸娘用力摇头，她没有，对姜明哲她只有怕。 “你留恋在姜府的富贵生活？”蔡大妹再问。 “没有，我只想多赚些银子回来。”叶芸娘就觉得现在请辞，她要少拿几十两银子回家。 “娘，在我心里。有你和盼儿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蔡大妹心底松口气，“芸娘，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女人也有欲望吗？” 叶芸娘想到蔡大妹说的，羞红了脸。 “听娘的，拿姜二爷当做你欲望疏解的解药。” “娘！”叶芸娘惊住了，她没有想到蔡大妹居然会这么说。 “大军已经走1年半了。你为他守这么长时间，够了。”叶芸娘去姜家做奶娘，蔡大妹明里暗里不少打听姜家。 姜明哲，蔡大妹还意外见过两次，人长的不错。也听过不少他的传闻。 那样的男人，想要叶芸娘。她们硬扛不住。与其撕破脸，不如软和一点，也算解了自己的困境。 蔡大妹目光灼灼盯着叶芸娘，“只有一点，芸娘你要答应我。” “什么？” “不能留孩子。” “娘，我，”叶芸娘不知道怎么说了。 “芸娘，你要记住。一旦有了孩子，你要离开姜府就很难很难。以后再嫁人，也会很麻烦。” 叶芸娘还年轻，做一辈子寡妇太难了。蔡大妹希望她能再嫁一个好男人。 再嫁人前有一个两个甚至多个男人，也不算什么事。 蔡大妹又给叶芸娘讲许多避孕的知识。 这些都是叶芸娘不曾接触过的。 叶芸娘害羞的听着。 蔡大妹讲完，继续宽慰叶芸娘，“芸娘，人一生短暂。别想太多不该想的。” “娘，你也会吗？”叶芸娘忍不住问了一句。 “不一定。”蔡大妹没有明确答案。 她与盼儿爷爷之间，与叶芸娘和李军之间不同。 他俩同床共枕19年，感情深厚。想要遇到一个比他更好的，很难。 叶芸娘与李军虽然自幼相识，但平常见面次数不多。成婚也就相处了两天时间。几乎没有感情。 心结解开，叶芸娘也有心情说其他事。把包袱打开，从衣服中掏出200两银子。 不待蔡大妹问，将得银子由头说了。 蔡大妹一听，去拿了前几日去求的符，“我去白云寺特地为你求的，戴在身上。” 叶芸娘接过，贴身放着。 “娘，这些银子。你拿去买房子。咱们就能彻底在江城安家了。” 蔡大妹摸着银锭子，答应，“嗯，好。” 一座完全属于自家的房子，能更让人安心。 “芸娘，你看现在租的这房子怎么样？” ------------ 第36章 盘查 租房子给蔡大妹的房主，要携家去京城。离得远，收租不方便。决定要卖房子。 房主先来问的蔡大妹，要不要买？ 若蔡大妹愿意买，会优惠15两银子。 原价380两银子，365两卖给她，再扣掉下半年的房租，按360两卖给蔡大妹。 蔡大妹心动，但家里现银不够。她想着要把叶芸娘给她的金镯子拿去换银子。 叶芸娘对现在住的小院挺满意的。 “好，我明天去找房主，把院子买下。记你的名字。” “记娘的名字。”叶芸娘觉得蔡大妹是一家之主，这房子该在她名下。 “买房钱可都是你赚的。应记你名下。”蔡大妹觉得这些都是叶芸娘的。 “娘，你不要我了~”叶芸娘心慌，满脑子只有一个认识，蔡大妹不要她了。她娘不要她了。 “娘，你别不要我啊……” “我没有不要你。你是我闺女，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呢。好了好了，房子不记你的名字，但也不能记我的名字。咱把房子记在盼儿名下，好不好？”蔡大妹提议。 “嗯。”叶芸娘没有再反对。 “多大了还哭鼻子。”蔡大妹拿起帕子给叶芸娘擦眼泪，“芸娘，娘再教你一句。清白也好，名声也罢，这些都是虚的。你好好活着，回到娘身边才是最重要的。” 叶芸娘用力点头，“我会好好活着的。” 叶芸娘愁眉不展回来，经过蔡大妹开解，喜笑颜开的离开。 走前想起没有和蔡大妹说，自己识字的事，赶紧说了。 蔡大妹也是欢喜，为叶芸娘高兴。 “这是你的机会，好好学。” “嗯，娘我会的。待我回来，我教娘认字。”叶芸娘想着那一天，脸上的笑容更大了。 “好，娘等着。”蔡大妹满面笑容的答应。 叶芸娘背着蔡大妹准备吃食回姜府。路过一家书铺，想起自己纸张不多。 进入书铺。 “夫人，您要购买什么？” “小二哥，写字的纸怎么卖？”叶芸娘说着看店铺内摆放纸张的位置。 “夫人，铺子里新进一批十分适合书写的蓝安纸。1刀300文钱。”小二报价。 “一刀是多少？”叶芸娘询问。 “100张，3文钱一张。”书铺小二不仅说了张数，还贴心说出一张多少钱。 3文钱，两个鸡蛋钱了。 “有便宜一点的吗？”叶芸娘问的小声。 “有的，铺子里最便宜的是用本地竹子做的纸，80文一刀。夫人您要是买3刀多送您50张。”书铺小二热情的报价。 “来三刀本地竹纸。”叶芸娘掏出二钱银子，又数了40个铜板递给小二。 叶芸娘背着纸和包袱，从角门进府。 田婆子正守着角门。 叶芸娘把蔡大妹准备一个油纸包从包袱拿出，递给田婆子。 “田姨，我娘做的米花糖，您尝尝。” “好，我一定尝尝。”田婆子接过，“你娘和儿子，都好吧？” “好着呢。我娘还说，田姨休息没事了，去我家里坐坐。她要好好感谢，您给我找了一个好活。” “我可不居功。这都是你自己有本事得来的。”田婆子守角门多年，她对事看的清楚。自己是给了叶芸娘一个机会。但也是叶芸娘自己有能耐，把握住机会。 闲聊几句，叶芸娘与田婆子告辞，往知语轩走。 走到半路，遇到巡逻队。 “站住。”巡逻队领头的妇人，叫住叶芸娘。 “你是哪个院的？背着包袱要去哪？” 叶芸娘听话地停下脚步，“我是芳华院六公子的奶娘,。夫人恩赐，允许我今天出府回家一趟。我刚从外面回来。”叶芸娘解释。 “你叫什么名字。”妇人听着打开一个花名册。 “叶芸娘。” 妇人找到名字，确认有这么一个人。 “包袱打开。” 叶芸娘老实打开。 巡逻队检查物品，确认没有异常。 “回去吧。没事，别乱走。” “好。谢谢提醒。”叶芸娘重新系好包袱。 回到知语轩，梨儿和石婆子，坐在门口小声说话。 “姐姐回来了。”梨儿上前要接包袱。 “重，你抱不动。”叶芸娘没有松开，背回屋里。很快拿着两个油纸包来到门口。 “我娘做的米花糖，尝尝。”给梨儿和石婆子一人塞了一包。 梨儿当场打开，拿起一块米花糖，咬一口。糖的甜蜜混合着米香，在嘴里炸开。 “好好吃，蔡姨手艺真好。”梨儿说着又拿起一块，往嘴里塞。 “府里近来发生了什么事？”叶芸娘将自己回府，遇到的巡逻队检查事说了。 说到这个梨儿可有话说了。 “我听说哦，就是听说的。五姑娘丢了珍贵的簪子。”梨儿把自己打听到的说出来。 “珍贵的簪子什么时候丢的呀？” “六公子抓周宴那天。” 抓周宴当晚，贾姜明月就大张旗鼓的在花园里到处翻找。说是她戴在头上的碧玉兰花簪丢了。 碧玉兰花簪是姜老夫人从她娘家祖母那继承来的，传给女儿的。姜老夫人自己没有亲生女，就将簪子给了姜明月。 姜老夫人知道，就要全府搜查的。被庄梅雪劝住。 府里刚送走客人，就全府搞搜查说丢东西。这不是怀疑上门的客人在姜府偷窃吗？ 一番商量后，安排巡逻队白天也巡逻，震慑偷簪子的小偷。 巡逻队巡查时，随时对下人进行盘问。如果有问题就要抓起来，送到竹韵轩，交给孔嬷嬷进行审查。 小偷目前没有抓到，但偷懒搞事的丫环婆子小厮抓到不少，罚了不少人的月钱。现在府里下人都是唉声怨气的。 “我今天去大厨房拿饭。来回被盘问了两遍。抱衣服去洗衣房，又被盘问两遍。现在搞的我都不想出门。”梨儿说到这些，一肚子怨气。用力咬一口米花糖，发泄情绪。 真希望啊，快一点偷簪子的小贼。 “不是丢吗？怎么又是小偷？”叶芸娘不解，同时回想姜明月那日在竹楼里有没有戴簪子？ 确定，姜明月没有戴碧玉兰花簪。 为何要对外说是丢了碧玉兰花簪呢？叶芸娘心中怀疑，姜明月是不是以丢簪子为由，想找偷听到她们偷情的人，也就是自己。 ------------ 第37章 执笔 想到这里，叶芸娘再次警惕自己要小心谨慎，可不能被人发现。 “对外说是丢。但从五姑娘院里丫鬟传出来的话，玉簪子其实是被小偷偷走了。”梨儿说着，左右看看没有其他人压低声音说。 “听说听说哦，小偷是男的。” “梨儿，这话可不能对外说。”叶芸娘提醒梨儿，这话外人听到梨儿不死也得脱层皮。 “我就和你们说。”梨儿也不是谁都说的。她是知道叶芸娘和石婆子嘴严，不会乱说。 “对我们最好也不要说。没有人知道的才叫秘密。”石婆子的话，有些严肃。 梨儿也反应过来，自己确实不该说。一时间，脸上露出害怕的神情。 “再有两天到端午了。江城端午都是怎么过的？”叶芸娘转移话题。 “哎呦，我怎么把粽子给忘记了。昨日管事可说了，今天发粽子的。”梨儿一拍脑袋，起身往外跑。 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叶芸娘才能感觉到这丫头，也只不过才9岁。 梨儿平常说话做事表现的很稳重，叶芸娘很多时候都会忘记她是一个不到10岁的小姑娘。 一夜好眠，叶芸娘起来，在沙盆练字半个时辰。 来到芳华院，被告知桃红已抱着姜霆钧跟随姜四夫人去众乐院请安。 “兰姑姑交代，叶奶娘今日再休息一日。”红罗传达金兰姑姑的交代。 不到十五，怎么去请安？ 叶芸娘疑惑不解。 很快抛却，多一天休息，是好事。 叶芸娘回知语轩，背起书包去小松居，路上又被巡逻队检查一次。 到小松居，先按手印签到。 孔慈收好签到表，抽查之前所学。 孔慈指的每个字，叶芸娘没有停顿认出。 孔慈满意，叶芸娘是下苦功学习的。 “好。今天这节课。有两部分。先教你往下学16个字，再教你怎么握笔书写。” “姑姑，我没有带笔墨。”叶芸娘有些为难。 “先用我的，下节课开始。要带笔墨纸砚。” 叶芸娘应下，自己会记住。 “今天学：鲁韦昌马，苗凤花方。俞任袁柳，酆（feng一声）鲍史唐。”孔慈带着叶芸娘反复读多遍，待她记住，让她自己背。 孔慈指点其他人学习，一圈下来。回到叶芸娘的走前，先检查今天16个记住怎么读。 “跟我来。”孔慈带着叶芸娘到讲台位置，抽出支支毛笔递给叶芸娘。 孔慈细细讲解执笔法即擫（yè）、压、钩、格、抵。 “擫”，大拇指指肚部分紧按笔管。 “压”，食指第一节压住笔管与大拇指相对夹捏住笔管。 “钩”，中指弯曲如钩，更稳的控制笔管。 “格”，无名指甲、肉相连处顶住笔管内侧。从右内侧向左外侧推笔管。 “抵”是小指紧贴无名指以助它向外推的助力。 说完执笔法又说执笔要领。 手指握笔要牢实、手掌空虚、手腕平放、手掌竖起。 执笔靠手，运笔靠腕。根据写字的大小不同，用不同的方法运腕。写小字需枕腕，写中字要提腕，写大字要悬腕。 说完，孔慈执笔蘸墨，开始写赵字。 孔慈写好起身，让出位置，“你坐下照着我写的，写。” 叶芸娘坐下，学着孔慈的操作，执笔、蘸墨，划下第一横。 叶芸娘用木棍在沙盆写字，已经做到手不抖，灵活书写。觉得用毛笔也应可以的。 但没人告诉她，毛笔的笔头软，还滴墨。白纸上不仅有一横，还有两个墨点。 “通常我们蘸墨只需蘸笔头的三分之一。墨饱了，可在砚台边刮墨，把多余的墨水刮掉。让笔锋更加整齐，书写效果更好。刮墨也要注意轻缓，避免笔头受损。” 孔慈就叶芸娘出现的问题，进行指正。 叶芸娘根据指点，一点点纠正着自己的执笔、蘸墨、刮墨、书写……练了一天，感觉比抱一天孩子还累手。 叶芸娘从小松居离开回知语轩。 路上又遇到巡逻队检查。 还是那一套的姓名？在哪个院里做事？要去干什么？ 叶芸娘回答一半，被打断。 “你鬼祟祟祟的看什么？”一个巡逻队队员注意到，一名丫鬟在不远处探头探脑。 顺着喊声看过去，就见一穿灰色棉麻服的丫鬟如受惊的小鹿，朝小道跑。 “追。”领队喊一声，去追跑走的丫鬟。 巡逻队的人都去追人。 叶云娘收拾书包准备离开，刚走两步，被叫住。 “在那等着，不准跑。”一名巡逻队员很快回来，交代一声 叶芸娘郁闷的站着，活动自己的手腕，缓解疼痛。 “姐姐，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梨儿提着食盒碰到叶芸娘。 叶芸娘接过梨儿手中的食盒，一上手比之前要重许多。 “这么重？” “食盒内不仅有姐姐的晚饭，还有16个粽子。昨天我去迟了，大厨房包的粽子发完了。今天我特别早去拿的。” 梨儿解释，又掰手指，“我和石婆婆一人一个，姐姐和桃红奶娘是四个。兰姑姑是六个。大厨房说有甜的和咸的还有纯米的白粽子。姐姐喜欢什么口味的？” 叶芸娘以前吃的都是纯白米的粽子。甜的，咸的没有吃过。 “甜的什么口味？咸的又是什么口味？” “甜的有红糖的，红豆粒的，豆沙的，蜜枣的，八宝的。咸的有鲜肉的，腊肉的，咸蛋黄的，火腿的，排骨的。”梨儿数着粽子的种类，“姐姐想吃哪种？” 叶芸娘听着咽咽口水，她都想尝尝。 “我要一个白米的，两个甜的，一个咸的。”叶芸娘说了自己想要的，想了想，“先让兰姑姑和桃红奶娘选，她们选好了，再给我送。” 梨儿休息一会，有了力气，提着食盒先回知语轩。 巡逻队抓到跑走的灰色棉麻服的丫鬟，回到叶芸娘等待处。 检查叶芸娘书包，确认没有问题。 “走吧。” 叶芸娘收拾好书包往知语轩走。对于一旁丫环，不敢抬头看。 在拐弯处，眼角扫了一眼。 那丫环一脸苍白，浑身发抖，满身绝望。 ------------ 第38章 毒誓 叶芸娘收回眼神，加快脚步回知语轩。 走到门口，就听到桃红的声音。她这时候，怎么回来了？ “这是什么馅的？” “桃红奶娘，你只能挑四个粽子。”梨儿阻拦桃红多拿粽子，每个人都是有数的。桃红多拿，别人就要吃亏。 “什么多拿了。我就是看看有什么味道。也好帮兰姑姑和叶奶娘挑她们想要的。小丫环一点都不会说话。去去一边玩去，别碍事。”桃红挥舞手，如赶苍蝇般，将梨儿推到一旁。 桃红从食盒里拿出一个粽子，先闻了一闻。 闻不出什么馅料，要动手拆了。 “桃红奶娘，不能再拆开了。”梨儿伸手握住粽子不让桃红伸手。 “我都说了。替叶奶娘看的，她一向爱吃甜的。拿到不好的，小心她怪罪你。我可是为你着想的。”桃红力气比梨儿大，一个用力挣脱开梨儿的手。 梨儿身子不稳，被桃红的大动作掀的向后倒。 “啊——”梨儿惊恐叫出声，以为自己摔倒地。 后背接触的不是石板，而是奶香味。 “姐姐~”梨儿声音带着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对亲人才有的委屈。 “桃红奶娘，不劳你费心帮我什么馅料了？我不挑食，什么馅的都爱吃。”叶芸娘扶好梨儿。 叶芸娘看了眼石桌上放着四个拆开的粽子，其中有两个还被咬了一口，有两个没有咬，但已经被掰开。露出里面的腊肉和红豆。 桃红的举动让叶芸娘皱眉。又看向食盒里还放着十来个没有抓开的粽子。 “梨儿，兰姑姑的粽子，怎么还没有送到她房间呀？”说着叶芸娘挑了六个外表最好看的，放到盘子子里。递给梨儿，“快送去。姑姑的粽子，可不能拖延。” “哎哎哎……”桃红想阻拦，梨儿已接过盘子，送进金兰姑姑的房间。 “桃红奶娘已经选好。盒子里余下的四个就是我的了。”叶芸娘说着合上食盒，提回自己房间。 桃红一见叶芸娘把四个没拆的都拿走，但看桌上自己抓开的四个，又不和说什么。 心里不住暗骂叶芸娘回来的早，耽误自己。她要是把叶芸娘的粽子都拆了，那自己能就拿到八个粽子。 叶芸娘不知道桃红想法。知道，叶芸娘也不会如意。拆开的，不吃，她也会拿走。不会给桃红占自己便宜的机会。 屋内，叶芸娘端出饭菜，吃饭。 桃红走进来，嫌弃的打量屋子，布局摆设真差。没有自个屋里精致。 心里评价完，桃红一屁股坐在叶芸娘对面。 “叶奶娘，我都替你一个白天了。这晚上该你去看小主子了。” “兰姑姑吩咐，今天就是桃红奶娘轮班啊。怎么说是替我？”叶芸娘说着放下碗筷，起身要往外走。 “你要干嘛？”桃红伸手拉住叶芸娘。 她剥粽子的手，油腻腻的。被这样的手握住，叶芸娘只觉恶心，用力收回手。 “自然是去兰姑姑处，问清楚。她是不是记错了？我可不能让桃红奶娘，替我白干啊。” 桃红：那怎么行！叶芸娘去了，自己不就露馅了。 桃红一拍脑袋，“瞧我，真是伺候小主子伺候的晕头转向的。居然记错了，明天才是叶奶娘。今天正是我轮班。我就不耽搁叶奶娘吃饭了。我得去照顾小主子了。”桃红起身离开。 走出房间，扭头先呸了一下，接着暗骂“贱人”。 之前事，叶芸娘不争不抢的。桃红以为叶芸娘性格软弱好欺负。 现在发现，叶芸娘性子半点不肯吃亏的。 桃红不甘心的回芳华院照顾姜霆钧，走前，还吩咐梨儿，把她的粽子，重新包好。 “包不好，我让兰姑姑扣你月钱。”桃红威胁。 梨儿不情愿的答应。 屋内，叶芸娘洗干净手上的油，重新坐下吃饭。碗筷收拾进饭盒中，提着出来。 梨儿正在缠粽子，试图还原。但桃红撕的时候很粗暴，粽叶没有一片是全的。 梨儿再怎么小心也办法。 “你的粽子吃了吗？”叶芸娘放下食盒问梨儿。 “没有。我准备吃呢，桃红奶娘就回来，一阵乱翻。”梨儿说着想到什么，“多谢姐姐提醒。”梨儿很快拿来自己的粽子，小心剥开吃了。把两片粽叶洗干净。 一片好的粽加一片稍微不那烂的粽叶，包好两个粽子。 叶芸娘也拆了一个粽子，把粽叶给梨儿。 四个粽子包好了，梨儿送到桃红屋里。 出来时，大松一口气。 梨儿模样，让叶芸娘没忍住笑出声。 梨儿也跟着笑。 两人笑了，好一会，坐下说话。 听到叶芸娘说，她回来时，有一个丫鬟被抓到。 梨儿立即跑出去。 府里第二天传开，丫鬟红杏就是偷姜明月碧玉兰花簪的人。虽然红杏坚称自己是在清扫假山时，捡到的。 没有人相信，捡到为何不上交？为何偷藏起来？为何偷偷询问玉簪子的价格。分明就是小偷。 红杏被打了板子，拉出去发卖。 红杏好处理，但她身后的人却不好处理。 红杏是枕霞院里的洒扫丫鬟。 白秀秀喊冤枉，自己好心出借丫鬟去花园帮忙，却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 枕霞院里的丫鬟接连出事，府中多数都觉得就是白秀秀干的。不是也是她作为主子管理不善造成的。 白秀秀的名声更差。 姜老夫人本就对姜老爷子宠爱雪姨娘不满。对她生的儿子更不喜欢。借此机会要姜老爷子把三房赶出府。 雪姨娘受宠多年，在府里也不是没有人脉的。很快查到红杏与芳华院的红音是表姐妹关系。出事前去找过红音两次。 雪姨娘咬死是姜家四房借此谋害三房。雪姨娘在姜老爷子面前哭的梨花带雨。 姜老夫人要赶三房到庄子上的计划失败。 性格暴躁的白秀秀更是气势汹汹地闯进芳华院，一进院子就大声叫嚷着。 “金慧芳，你给出我来。暗里使阴的，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 白秀秀的举动，把芳华院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们吓得纷纷避让。 姜四夫人金慧芳正在屋里与姜霆钧培养感情，外面传来白秀秀的叫骂声。 金慧芳紧张的看向姜霆钧。 姜霆钧正在看他的新玩具，一座木雕的龙盘船。船上的船手可以前后移动的。 姜霆多玩的开心，对外面的叫嚷声，完全没有在意。 “抱钧回小跨院。把门锁上，我不叫不准开门。”金慧芳吩咐叶芸娘及红彩。 叶芸娘应声，上前抱起姜霆钧。 姜霆钧还有点不乐意，朝金慧芳伸手，想要她抱。 “儿子乖乖的，先跟奶娘回屋。娘一会就去看你。”金慧芳说着使眼色。 叶芸娘快带抱着姜霆钧往小跨院走，院里白秀秀的叫骂声，当作听不到。回到小跨院，红彩说了金慧芳的吩咐。 守门的婆子立刻把门锁了。 叶芸娘抱着姜霆钧进里屋，离得远了，芳华院里的声音，隐隐有传来。 另一边，金慧芳整整衣服，悠悠地起身走到门口。看着白秀秀那怒发冲冠的模样，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哟，三嫂。你发哪门子的疯，跑到我芳华院撒野。”金慧芳不紧不慢地说道，语气里满是嘲讽。 白秀秀一听这话，顿时火冒三丈，指着金慧芳的鼻子骂，“金慧芳，你少装蒜。你指使你院里的丫鬟在背后搞鬼，陷害我，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 金慧芳没有一丝被揭穿的慌乱，双手抱在胸前，很是轻蔑地说，“白秀秀，我称你一声‘三嫂’是尊重妯娌。你血口喷人，休怪我不留情面了。 你说我指使丫鬟陷害你，证据呢？没有证据在这胡搅蛮缠，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证据？红杏都招了，就是你芳华院的人在背后指使，你还想抵赖？” 金慧芳呵呵两声，回应白秀秀的大喊大叫。 “一个小偷说的话能信吗？我金慧芳嫁进姜府不是一年两年。五年了，我什么性格，大家伙可都知道的。 从来都是当面锣对面鼓。我对你白秀秀不满，向来都是直接打回去。暗里让人偷玉簪子使计嫁祸。”金慧芳嫌弃一笑，她不屑做这种下三滥的事。 “要我相信不是你做的，可以。对着你儿子发毒誓。这事不是你做的，否则你儿子活不过这个月。” 白秀秀的话让金慧芳瞬间怒了，“艹，老娘不发威，你真当我是病猫了。敢诅咒我儿子，我要你的命。” ------------ 第39章 龙舟赛 白秀秀敢诅咒她儿子，原本还带着一丝逗弄情绪的金慧芳不再废话，撸起袖子，冲到白秀秀面前，抡圆了一个大嘴巴子。 啪。 清脆的声音，让院内三、四房的丫环婆子们，惊恐睁大眼睛。 白秀秀捂着脸，气红眼，“你，你敢打我。金慧芳，我跟你拼了。” 白秀秀冲上来要打金慧芳。 白秀秀流产期间，天天生气，咒骂姜家人欺负她。身子没有养好，再加上她属于娇小玲珑类型。 金慧芳身高腿长，面对白秀秀，轻松压制，大手抡起来用劲打脸。 边打边骂，“我让你咒我儿子。白秀秀，嘴里喷粪的……” 白秀秀也不是认命的，手脚不停往金慧芳身上招呼。 “金慧芳蛇蝎心肠的，我诅咒你生儿子没屁眼……” 两人嘴上骂着，手脚并用想要给对方以最大的伤害。 白秀秀吃亏多，眼睛扫到丫环，大喊了一声，“愣着干嘛？还不来帮我。” 不知怎么办的三房丫环婆子，一听涌上去要帮忙。 四房下人一看，不能让自家的主子吃亏啊，也冲上去。 两人的打架，变为两房女眷们的打架。 两房平常不对付，这次逮到机会，有仇的报仇，有怨的报怨。打的一点没有留手。 待接到消息，赶来的庄梅雪和姜老夫人，制止住打架双方。 两房参与的女眷们都已是鼻青眼肿，钗环满地，衣裳凌乱。 “你们，太不像话了。”姜老夫人指着金慧芳和白秀秀的手发抖，一房主母带头打架，传出去，姜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下人都带下去，姜老夫人亲自审问金慧芳和白秀秀。 “说，怎么回事？” “母亲，你可要为我做主啊？你看看我的脸被她打成什么样了？” 往日白秀秀哭泣，那是梨花带雨，是楚楚可怜。 今天顶着一张青青紫紫的猪头脸哭泣，只让人觉得辣眼睛。 姜老夫人眼眸低垂，不想看。边上的庄梅雪面无表情心里却是暗呼，打得好。 金慧芳也是翻了个白眼，“你怎么不说，你诅咒我儿子的事。我儿子才过周岁，你就恶毒他活不过，”金慧芳说不下去后面的话，又踢了一脚白秀秀。 “娘，你看。金慧芳她当着你的面就敢打我，可见她平时是有多么嚣张跋扈。我真是被欺负死了……”白秀秀放声大哭，声音满是委屈。 姜老夫人被哭的脑仁疼。 “别哭了。今天这事。你们都有不对，一人罚一年的月钱。”姜老夫人各打五十大板。 “我不服。是她先动手打我的。娘你太偏心了。”白秀秀觉得，不是亲生的果然不在意。 心里对姜老夫人也怨恨上。 “我认罚。但我还是那句话。不管是谁诅咒害我儿子，我都不会轻饶。”儿子是金慧芳的底线和逆鳞。 “我咒你儿子你生气了。你凭什么往我头上扣屎盆子？”白秀秀满腹委屈，就因为她是一个庶出媳妇，就要被人平白无故的陷害偷碧玉兰花簪子。 “我是那眼皮浅子的人吗？” “我做事堂堂正正，想要污蔑我，拿出证据。”金慧芳不跟白秀秀扯皮。 “咱们做妯娌多年了。你俩性格，我多少了解。我觉得这事，不可能是你们俩。”庄梅雪开口。 “不是我们俩，是你？是你在后面搞的鬼。”白秀秀怀疑的看着庄梅雪。 屋内其他人翻白眼，这人就不值当对她好。 “二嫂是说，有人浑水摸鱼。”金慧芳明白庄梅雪的意思。 “继续查。梅雪，这事交给你来查。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姜老夫人发话。 “是。”庄梅雪应声。 “娘，我也要一起查。”金慧芳不会放过想陷害他的人。 “我，我也要查。”白秀秀忙开口，找到是谁，定要千刀万剐。 三妯娌难得齐心一致，去查一件事。 很快查到，红杏有一个相好。这个相好是姜明舒身边的书童。 姜明舒是白姨娘的儿子。是这母子俩想要除掉三房和四房，为姜明舒铺路。 白姨娘和姜明舒肯定不认的。争着要继续查。查到红杏认的干娘是姜明月的奶娘的女儿。 姜明月是贼喊捉贼？故意的，她是看不惯嫂子们，想要折腾。 姜明月自然是喊冤的，叫喊着要查。 接着又到，红杏认了一个干哥哥。这位干哥哥的娘子是在曲水院做事。 又到二房…… 一圈下来，除了姜老爷子，姜老夫人就是远在京城的大房都有牵连，都出问题。 最后这件事被姜老爷子按住，到此为止，不准再查。 再查下去，姜家就要散了。 巡逻队也被要求退回到夜晚巡逻，不能再白日四处巡查。 府里下人们都高兴。梨儿高兴的多吃了两碗饭，把自己撑得在院里一圈圈走到半夜才睡。 姜家明面上恢复一团和气，暗里几房之间相互防备又暗中结盟。 四房和二房作为一母同胞兄弟，关系亲近许多。 叶芸娘作为姜霆钧的奶娘，时常抱着他，跟在金慧芳身后去曲水院见庄梅雪。 庄梅雪很喜欢姜霆钧，每次都要抱他一会。 叶芸娘总感觉，事情有点不对。具体是哪里又说不出来。 *** 五月端五，江城有龙舟赛。 江城各官家及富户都会组织龙舟队进行比赛。 今年的龙舟赛，又赶上新任知州上任。热闹更甚盛以往。 姜府从府里的巡逻队，家丁中抽选人比赛。 今年为表现自己，姜明睿和姜明舒都报名参加。 夫君参加。金慧芳很重视，主动揽过安排扎彩棚的活。 五月天气炎热，为方便观看，也为了赚钱。 知州府会划定一块临水观看区卖给城中的富商们。 姜家每年都购的最大一块，扎彩棚供自家人来观看比赛。 金慧芳问庄梅雪要了不少人，今年姜家的彩棚搭的又高又大。 端午这天，原本是叶芸娘轮值。 桃红为表现自己，以家中有事提前和叶芸娘换了一天。 叶芸娘也想好好看龙舟赛，同意换了。此刻，她和梨儿挤在一起看龙舟。 彩棚有两层，二层是姜府主子们看龙舟赛的地方。 一层给姜府的丫鬟婆子小厮。 姜府的主子们都来了，每个人带的身边伺候的不少。 二楼人待不了那么多人，一个主子身边留下一个，余下都在一楼。 人多，叶芸娘被挤在角落。梨儿不知道去哪里。 叶芸娘不想再被挤，被踩脚。干脆往边上走走，想看看能否找到蔡大妹和盼儿。 上次回去，蔡大妹有说过，她和蔡小妹约好。一起来看龙舟赛。 叶芸娘在人群中，挤了一圈，没有找到想见的人。 看日头不早了，叶芸娘决定回姜府的彩棚。 往回走时，叶芸娘眼睛随意一扫。 前方一身穿粗布麻衣微胖妇人吸引住她的目光。 不，确切说，是妇人抱在怀里孩子脚上的鞋子。 那孩子脚上的鞋，很是眼熟。 ------------ 第40章 虎头鞋 叶芸娘细一看，可不眼熟吗？ 那是她给姜霆钧亲手做的虎头鞋。 左脚老虎一只眼睛，因为分错线，缝制出来后颜色不一样。 一只黑，一只有些偏红。 叶芸娘左右看看没有见到桃红，更没有发现一个熟悉的芳华院丫鬟婆子。 心里咯噔一下，出事了。 眼见对方走远，叶芸娘顾不得其他，跟了上去。 叶芸娘跟在夫人身后，远离河边，远离人群，进入小巷。 叶芸娘走过去，一把粉末迎面撒来。 叶芸娘闭气来不及，吸入粉末晕倒。 失去意识前，听到一男一女说话声。 “你太不小心了。被人跟踪都没发现。” “这可是好货，我也是着急。” “这女人怎么办？杀了？” “杀什么杀啊？这女人皮子好，带走能卖十来两银子。” “好。” 叶芸娘感觉自己被人扛起，再后面就不知道了。 叶芸娘醒来，左右看看她在一个门窗关的房间内。 手脚没有绑住，叶芸娘起身到门前，拉不开。又试了窗户也推不开。 扭头看向地上的棍子。 “省点力气吧。”有气无力的说话声，把叶芸娘吓了一跳。 顺着声音，看到一名13.4岁姑娘半靠着墙角。她边上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孩子，其中一位正是叶芸娘寻找的姜霆钧。 叶芸娘快步上前，抱起姜霆钧。 “小主子，醒醒……” “被下了迷药，叫不醒的。认识下，我叫温暖。你叫什么？”少女报上自己的名字。 “我姓叶。”多的叶芸娘没有说。 现在情况，温暖太淡定让叶芸娘怀疑，她是不是和人贩子一伙的？ 叶芸娘没有掩饰自己的疑惑。 “我可不是人贩子，我是被后娘卖了。”温暖说到这里，眼底闪现一抹恨意。 听到后娘，叶芸娘想到自己。若不是蔡大妹出钱出物养着自己，怕也是被卖的命运。 “我是被后娘卖的。你呢？”温暖询问。 “打晕掠来的。”多的叶芸娘没有说，只是抱紧姜霆钧，心里期盼姜家快点发现孩子丢了来找。 温暖看出叶芸娘没有说全，她也没有多问。 “你有吃的吗？”说着温暖肚子咕噜噜想起来。被卖之前，她就被饿了一天。到这里又饿了两天。 温暖这会真的很饿很饿。 叶芸娘把怀里藏的两块米花糖拿出。递给温暖一块。 她自己也饿了，吃余下这一块。 温暖接过，三两口吃完，舔了舔手指。起身一一检查躺在地上的几个孩子。给她们身下塞点稻草，睡地上太凉。 叶芸娘看温暖的操作，也跟着一起给几个孩子塞稻草。 塞完，吃下的那点食物都消耗干净。 “还有吃的吗？”温暖捂着咕咕叫的肚子， “没了。”叶芸娘只带了两块米花糖。 温暖又靠墙脚坐着，节省点力气。 叶芸娘也坐下，时不时用额头抵一下姜霆钧，确认他身体温度。 紧锁门被推开，一个篮子扔进来。 篮子落地蹦了两下，里面的馒头掉了出来，滚到两人的脚边。 发黑发黄的窝头，让人一点食欲都没有。温暖捡起来，擦干净，咬了一大口。 然后就是用力拍嗓子，咽下去。她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窝头。但再难吃，她也得吃，不想饿死。 她还要回家报仇。 温暖拿起另一个塞到叶芸娘手里。 “吃吧。下一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上呢。” 叶芸娘接过硬如石头的窝头，小小咬一口 叶芸娘有蔡大妹从小照顾，言语上受后娘刁难。但吃食上，她还没有吃过这么剌嗓子的窝头。 一点点咀嚼着，慢慢往下咽。 叶芸娘早上吃的不少，这会还不太饿。吃了几口收到怀里。 姜霆钧这时候醒了，睁开眼看到熟悉的人，没有哭闹。 “奶，”姜霆钧喜欢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 叶芸娘看了温暖一眼，转身面对墙，喂姜霆钧吃奶。 真的饿了，姜霆钧大口吞咽，动作急有些顺着嘴角流下来。 叶芸娘拿帕子擦拭。 姜霆钧吃完奶，从叶芸娘怀里下来。好奇打量着屋里昏迷着的小孩子。 伸手拍一个小脸，“玩。” 对方昏迷中，不理会。 姜霆钧举起手要再打，叶芸娘抱住姜霆钧。 “乖，不可打人。”叶芸娘语气有些严肃。姜霆钧哇一声哭起来。 叶芸娘低声哄着，劝着不哭。 也不知道是药效过去，还是姜霆钧的哭声吵醒了地上的几个孩子？ “我要娘。” “娘，娘……” “哥哥——” “爷爷，爷爷……” …… 魔音入耳，叶芸娘脑瓜子疼。 有一点好消息，姜霆钧不哭了，他睁大眼睛看着哭泣的哥哥姐姐们。 清晰又大声地吐出一个字，“丑。” 接着咯咯咯笑起来。 一旁温暖也跟着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叶娘子……你家娃真是有趣，太有趣了……哈哈哈……不行了。……笑的我肚子疼。” 笑声、哭声加在一起，叶芸娘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表情面对了。 砰，门被人踹开。 “闭嘴，都不准哭。”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走进来，眼神凶恶的看向屋内哭泣的几个孩子。 他吃人模样让孩子们哭的更凶。当然也有胆小被吓住不敢哭的。 中年男子被哭声，吵的烦躁。没有一丝犹豫，抬脚就要踹离他近的一个小姑娘。 3岁左右的孩子，被踹中，怕是没命了。叶芸娘起身想要阻拦。 温暖已在她前面，扑上去，护住孩子替他挨了这一脚。 “啊” 温暖捂着胳膊惨叫。 “这才对。”中年男子听着惨叫声，露出满意笑容。 又抬脚要踹。 “王大锤你发什么疯，把人踹坏了，可就卖不上价了。”门口一年轻妇人，出声制止中年男子王大锤。 “踢死两个又没有什么关系。”王大锤一点不在意，人命在他眼里和路边猫狗一样不值钱。 “大姐发话了，这批货要100个。咱现在才抓了30。你要弄死两个，货不够。大姐问责，你自己担着。”胡三娘翻个白眼。 “胡三娘别总拿大姐来威胁我。老子不吃这一套。”王大锤驳斥胡三娘。 “不怕啊，你继续打。”胡三娘双手抱胸，靠在门口，看王大锤耍狠。 想到大姐的手段，王大锤又踢了温暖一脚，不过这次没前两次脚重。 丢下一句，“算你好运。” 王大锤离开，胡三娘也离开，并重新锁上房门。 ------------ 第41章 获救 咔哒声落下。 叶芸娘走到到温暖身边，伸出一只手扶她起来。 “啊。”温暖痛的眼泪飙了出来。 叶芸娘以为自己弄痛了温暖，刚想开口询问。 听到一个清脆的童声，“哭，丑。”接着是咯咯咯笑声。 叶芸娘低头，姜霆钧小手，正戳着温暖胳膊断处。 叶云娘包裹住姜霆钧的手，往回撤。 “抱歉，小，”叶芸娘想说，小主子不懂事。 但看着要伸出另一只手，戳人的姜霆钧，叶芸娘说不出口。 后退两步，伸手拍了两下姜霆钧的小屁股，提醒自家的小主子别惹事。 “哭，丑，丑，……” 温暖深呼吸压制疼痛，耳朵里听着姜霆钧说她丑。 咬了咬牙，“我是发现了，你家这孩子，他就是个小恶魔。看别人哭他高兴，看我受伤他更高兴。” 温暖的话，让叶芸娘尴尬，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好。 其实叶芸娘也有点感觉，姜霆钧好像有一点，怎么说呢？ 嗯，算是恶趣味吧。 叶芸娘再次干巴巴的道歉。 “抱歉。”把藏在怀里的窝头，拿出递给温暖，算补偿。 温暖不客气接过，指使叶芸娘，找两根棍子。 “好。”叶芸娘在屋内翻遍，只找到一根棍子，就是之前她想捡的那根。 在温暖指点下，叶芸娘捆绑好她的胳膊。 “谢谢。”温暖道谢，拿起窝头吃起来。 叶芸娘走向篮子，将其他掉在地上的窝头捡起来。 一人分一个，让他们先垫垫肚子。 “太硬了，我不要吃。我要吃蛋羹。”有个身穿绫罗的小胖子咬一口，没有咬动，生气扔掉，滚落到温暖脚边。 “现在只有窝头，不吃就饿着。”温暖捡起窝头，塞进自己怀里。 “吃。”姜霆钧好奇想吃。 叶芸娘掰了一小块，放到他嘴边。让他小小的尝试咬一口。 尝了，不好吃。 姜霆钧不再要。看着其他几个吃自己大的孩子吃。 看他们费劲吃东西样子，姜霆钧又笑了。 这孩子，还真是不知道要怎么说？ 透过窗户，看外面天色不早。不知道，姜家人发现孩子丢了没。 在有心人阻拦下，金慧芳目前还没有察觉到孩子丢了。正和亲近熟悉的人寒暄。 梨儿发现叶芸娘不见，想到叶芸娘早上出门说的，有时间会去找家人。 梨儿以为叶芸娘去找家人了，没有在意。 有心无心下，叶芸娘和姜霆钧失踪，姜家人不知道。 艰难吃完窝头，几个孩子挨着叶芸娘和温暖坐，相互取暖。 砰！门再次被踹开。 王大锤带着几个年轻力壮的青年人走进来。 “抓起来。”王大锤说着，抖开手里的麻袋。 几只恶犬扑向羔羊。 “你们要干什么？” “快放开。” “不要抓我。” “放开我，爹娘救我” …… 叶芸娘和温暖作为唯二的大人想要护住身后的孩子们。 她俩力气太弱，结果就是一人一手刀被打晕过去。 晕过去前，叶芸娘手里紧紧搂抱着哭泣不止的姜霆钧不松手。 叶芸娘几人被装进麻袋内，去扔货物一般，扔进车内。 车子出发，前往下一个聚集点。 车子离开，隐藏起来的人走出来。这些人分成两部分，一部分进屋抓人，一部分跟踪车子。 叶芸娘迷糊着醒来，车子滚动发出声音，让叶芸娘猜测她应该在马车内。 小主子，叶芸娘想要起身。 脖颈好疼，忍不住叫了一声。 “别动。”熟悉声音在叶芸娘耳边响起。 叶芸娘抬头，与低头的姜明哲四目相对。 “二爷，小主子出事了，他被人贩子抓走了。快去救他。”叶芸娘说着挣扎起身，腿一软差点摔倒在车内。 “小六没事，有人在照顾。”姜明哲安抚叶芸娘，倒了杯水，喂她喝下。 叶芸娘咕咚两口喝完，“温暖还有孩子们呢？他们怎样了？人贩子有没有被抓起来。我听到人贩子说，他们的大姐要抓100个……”叶芸娘把知道的都告诉姜明哲，只希望他抓到人贩子，让被拐孩子能与家人团圆。 “被拐的，官府都解救出来了。人贩子已送进知州府大牢里。新来的知州包岷大人，生性疾恶如仇，定会将人贩子都绳之以法的。” 叶芸娘听到此，松口气。身子一软倒下去。 姜明哲伸手将她揽在怀里，脸一板，“你可知错？” “我做错什么？”叶芸娘不解，不明白姜明哲为何这么问。 叶芸娘身体被跳转，趴在姜明哲的腿。 啪啪啪…… 叶芸娘睁大眼睛，自己被打了屁股。又羞又恼，情急之下，直接喊名字。 “姜明哲，放开我。” “说，知错了吗？”姜明哲手上还在打。 车内都是啪啪啪……声音。 叶芸娘觉得自己没法见人了。 “我做错什么了？”叶芸娘真不知道自己错了什么，“你给我提示。” 姜明哲不理会，只是打一下又一下。 叶芸娘感觉屁股肿了，眼泪唰一下流下来，掉落到姜明哲的胳膊上。 姜明哲好似被烫了一下。低头看到叶芸娘眼泪成串落下。 心被什么撞了下，“别哭。” “你欺负我。”叶芸娘越发觉得伤心。 姜明哲想将叶芸娘抱坐在自己怀里。 屁股一挨到腿，发出疼痛，叶芸娘哭的更凶了。她从来没有被人打过屁股。 姜明哲这会有点后悔用重力了。 姜明哲腿拉开，让叶芸娘屁股悬空坐在自己腿上。 “遇到人贩子，第一时间应找人求救。”姜明哲不会告诉叶芸娘她被拐的这一日，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 “小主子那么小，我担心。”叶芸娘当时真没有想太多。 叶芸娘靠坐在姜明哲怀里，回想当日情况，也觉得自己有点鲁莽了。 “二爷怎么发现的？” “我当时在楼上与人商讨生意。”姜明哲没有说，自己私底下安排人跟踪保护叶芸娘。 叶芸娘被人贩子抓走，他第一时间接到消息，放下一切来救她。 想到凶恶的人贩子，叶芸娘身子发抖。 “别怕，那些人都被抓住了。以后不会伤害你了。”姜明哲安抚，搂紧叶芸娘。 “真的！”叶芸娘对人贩子，心里恨的不行。 “嗯，真的。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姜明哲保证。 叶芸娘听着，很感动。 “谢谢，二爷救了我。” “我要的可不是空口的感谢。”姜明哲的眼神侵略的打量着叶芸娘。 “拿姜二爷当你疏解欲望的解药。”叶芸娘想起蔡大妹的话，身子不由一阵情热。 叶芸娘松软，姜明哲看在眼里。 有机会，就绝不放弃。 ------------ 第42章 回归姜家 马车缓慢的走到一处小院。 姜明哲抱着叶芸娘下马车，进入宅院。 “我自己洗。”叶芸娘伸手推想要亲自动手伺候她洗漱的姜明哲出去。 “你还有力气？”姜明哲的反问，让叶芸娘瞪了他一眼。 她没有力气是谁害的。 姜明哲被瞪，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他感觉到叶芸娘对他的态度有转变。 “我不会乱来的。”姜明哲越这么说，叶芸娘越不相信， “我自己可以。”叶芸娘再次申明，态度明确。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屋外的姜川也不想敲门打扰自家主子的好事。但奇怪紧急啊。 “爷，出大事了。” “你快出去看看。”叶芸娘听着外面着急声音，催促姜明哲。 姜明哲收了脸上的轻松愉悦，在叶芸娘颊边亲了一口，“等我回来。” 门重新被关上。叶芸娘松口气，走向屏风后面。 越过屏风，惊讶一整个房间都是浴室。 蹲下摸了摸水，水温正好。 叶芸娘泡了热水澡，整个人好困。 穿好衣服，被丫鬟带到卧房，刚躺下。 哇哇哇……隐隐哭声传来。 是姜霆钧的哭声。 困意瞬间没了，叶芸娘推开门，顺着哭声来到前厅。 姜霆钧一觉醒来，看不到任何熟悉的人，大哭…… 几个丫鬟怎么哄都不听。但姜明哲交代，不准去打扰叶芸娘。 她们只能想办法哄着。 “把小主子给我。”叶芸娘进入厅内，朝姜霆钧伸手。 姜霆钧扑向叶芸娘，紧搂她的脖子，寻求安全。 叶芸娘想抱着姜霆钧坐下。 刚坐下来屁股一阵疼痛。 “奶，奶。”姜霆钧饿了，催促。 “小主子，我们回屋吃。” 叶芸娘哄着，抱姜霆钧回房间，躺下侧身喂奶。 姜霆钧大口喝奶，咬的用力。 “啊，疼。”叶芸娘低语一声，伸手拍了下姜霆钧的小屁屁。 “小主子，轻点。” 姜霆钧大口喝着。喝了一会就闭上眼睛，要睡。 叶芸娘身子后退，离开 姜霆钧不愿意，哼唧两声还要吃。 吃两口奶，又睡。 叶芸娘知道，姜霆钧这是害怕，睡不安稳的表现。 轻哼着睡眠曲，拍着他的背。 随着歌谣，姜霆钧进入熟睡，嘴巴松开。 叶芸娘小心放下姜霆钧，让他独自一人睡着。 系好衣服，叶芸娘后退离开，又要顾及着屁股上的伤，一个不注意，跌下床。 屁股着地，疼的想叫，又怕吵醒姜霆钧，咬紧牙关，忍着疼，往外爬。 姜明哲这时候推门进来，看到在地上扭曲爬行的叶芸娘。 没忍住笑出声。 叶芸娘也没忍住白了一眼姜明哲，自己这样都是谁都错。 姜明哲上前抱起叶芸娘，来到隔壁房间。 叶芸娘屁股疼，趴在床上。 姜明哲拿来药膏，要给叶芸娘上药。 叶芸娘挣扎，“我自己来，不用你。” 叶芸娘的力气，哪里抵得过姜明哲。扒干净抹药。 只是抹着抹着，某人动作放变了…… 很快房间传出断断续续的女人呻吟声，男人低喘声。 叶芸娘醒来，已是第二日白天。 担心姜霆钧，叶芸娘忙起身。 腰一疼，又跌回床上。 “啊。”忘记屁股有伤了，翻身趴着。 翻身时注意到，身上青青紫紫一片。 昨晚一切在叶芸娘脑海里回放，她也体会到，蔡大妹真正说的鱼水之欢快乐。就是太强，遭受不住。 缓过劲，叶芸娘去看姜霆钧。 姜霆钧已经醒了，姜明哲正抱着他，哄他玩。 姜明哲熟练的动作，让叶芸娘有些意外。 “很惊讶？”姜明哲笑，“那些晚上，你睡着。小六都是我伺候的。” 叶芸娘一开始，没明白啥意思。这话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才明白。 “你！”叶芸娘惊到了，那些晚上。 她以为是做梦，以为是自己不知检点，原来都是眼前男人的造成的。 叶芸娘很生气，愤怒，但看着姜明哲抱着孩子她又没法做什么。 “我要回姜府。”叶芸娘觉得不能再和姜明哲待一块，这人太会算计。 “人贩子跑了两个漏网之鱼。你和小六要在这待两天。” 叶芸娘不清楚姜明哲的话是真是假。只知道姜明哲自前天之后，就没有人影。 两天后，金慧芳带着人来接他们回去。 “钧儿，娘来接你了。我的儿，你受苦了。”失而复得，金慧芳声音激动。紧紧抱着姜霆钧。 差一点，她儿子就没了。 差一点，那贱人就要得逞了。 叶芸娘上前行礼，“芸娘见过夫人。” “你救了钧儿一命。就是救了我金慧芳的命。叶芸娘，我金慧芳定会报答你的。” 金慧芳知道叶芸娘意外发现人贩子，不顾自身危险跟踪人贩子，一直照顾儿子的事。 金慧芳对叶芸娘很感激。 “救护小主子，是我应该做的。我进入姜府，夫人您待我很好。”叶芸娘救人，没有图什么报答。 叶芸娘真诚的话，金慧芳听着满意。但报答是必要的。 金慧芳抱着姜霆钧，带着叶芸娘回姜府。 也是到这时，叶芸娘才知道。她所住的小院在江城外。 坐马车，大半日功夫，才到达江城城门口。 有打点，姜府马车没有停留直接入城。来到姜家侧门。 ------------ 第43章 第二重要 回到知语轩，梨儿守在门口。 “姐姐，你可回来了。”梨儿快走几步，上前，扶住叶芸娘。 “梨儿，我想睡会。”坐了一天的车，叶芸娘很困。 “好，我扶姐姐去休息。”梨儿扶着叶芸娘回屋休息。 和梨儿道了声谢，叶芸娘沉沉睡下。 醒来，已经过去一天时间。 吃着梨儿提来的晚饭，听梨儿说着端午当日发生的事情。 与人寒暄完，金慧芳想起儿子，回到自家的彩棚，却没见到人。 询问坐在棚内的庄梅雪，“二嫂，钧儿呢？”她走前，姜霆钧正被庄梅雪抱在怀里。 “钧儿困了，我让金兰姑姑护送他回去。”庄梅雪解释。 “困了？”金慧芳疑惑，平常这个点，那小子可喜欢热闹，怎么会困了？ “慧芳，快看四弟他们的龙舟。”顺着庄梅雪的手指，金慧芳看向河中。 姜明睿脱去华丽富贵衣裳，穿着简短的无袖褂子，露出肌肉发达的胳膊，用力划桨。整个人显得很有男子气概。 金慧芳一下子被迷住，为夫君加油呐喊，忘却想儿子。 待回到姜府，想起姜霆钧，来到小跨院。 得到的回答是姜霆钧没有回来。 今天照顾姜霆钧的金兰姑姑、桃红奶娘、红罗、红音也都没有回来。 金慧芳预感不妙，“快去找——” 姜明睿亲自带人去找，带回桃红和红罗的尸体。还有江城府丢了7.8个小孩及姑娘的消息。 等来自己最不期望的结果，金慧芳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醒来金慧芳就要去找孩子，姜明哲派人传回消息。他的人意外碰见像姜霆钧的孩子在陌生人怀里，已经派人去追了，让姜家人别轻举妄动。他会带孩子回来。 这一等就是四天。 这四天对金慧芳来说，就是度日如年。 接到消息，一刻不耽搁的起程去接姜霆钧。 “姐姐，幸好端午当天不是你带小主子。”梨儿为叶芸娘庆幸。 叶芸娘心里也不知道要不要庆幸，虽然她没有抱小主子，但也被人贩子抓了。 梨儿靠近叶芸娘，“还有一件好事。” “什么好事？” “金兰姑姑，初六被找回来。回来后，就被夫人打了板子撵走。” “为什么？”叶芸娘惊讶，金兰姑姑可是金家专门送来照顾孩子的。 “听说是她拿了不该拿了。”具体拿了什么，梨儿不知道。 但能让金慧芳动怒直接赶人，估计是跟姜霆钧的事有关。 姜霆钧被人贩子抓住，不是意外，是府里有人想要他消失？会是谁呢？ “姐姐想到什么？” “没什么。”叶芸娘没有说出自己的猜测。 吃完饭，叶芸娘又躺下休息，坐车真的很累人。 睡到半夜，红彩跑来知语轩。 “叶奶娘，小主子哭闹不止，夫人让你去照顾。” 叶芸娘穿好衣服，去芳华院。 还未进屋，就听见与对里姜霆钧的哇哇大哭声。 屋里，金慧芳心疼抱哄着姜霆钧，“儿子，别哭了。你哭的为娘心疼。” 姜霆钧哭的时间不短，声音有些哑。 叶芸娘进来，金慧芳把姜霆钧递给她，“快哄哄钧儿。” 姜霆钧搂住叶芸娘，闻着熟悉气息，不再哭闹。 叶芸娘哄睡姜霆钧，放下。 姜霆钧立即睁开眼，张嘴要哭。 “小主子不哭，奶娘这就抱你起来。奶娘抱着你睡，不松手，好不好？”叶芸娘说着，抱起姜霆钧，轻声哼着歌谣。 叶芸娘心里奇怪。 在小院子里，姜霆钧没有整夜哭闹。 脑海里闪现，姜明哲熟练抱孩子的画面，是他夜里哄的吗？ 叶芸娘想到这里，对姜明哲的生气减少许多。 儿子不哭，安心睡着，金慧芳松口气。转身用力捶姜明睿。 “姜明睿，这事没完。我不会放过庄梅雪的。”金慧芳连二嫂都不愿意叫了。 “是我没用，保护不了你们娘俩。”姜明睿很自责，他也想让害自己儿子的庄梅雪付出代价。但爹娘不允许，远在京城大哥更不会同意。 庄梅雪背后的庄家，是他们姜家得罪不起，需要巴结的存在。 别说姜霆钧没事，就是真出了事。姜家也不会让庄梅雪出事。 “你看看钧儿，你看看她把钧儿害成什么样了？”金慧芳愤怒，这仇她一定要报。说着又用力捶打姜明睿以解自己的怒火。 姜明睿任由金慧芳捶打，这样他心里好受一些。 屋内众人低头沉默，不敢说话。 叶芸娘也压低脑袋，不让脸上的震惊显露出来。 怎么会是她？她是疯了吗？怎么下得去手？ “爷、夫人，二爷来了。” *** “你疯了吗？钧儿还是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姜明哲通过人贩子口中，追查到是庄梅雪买通金兰，联系人贩子将姜霆钧抓走。 姜明哲不解，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出来？ “疯了？哈哈哈哈哈……”庄梅雪笑声的前仰后合。“我是疯了，我早就疯了。 在我嫁给你3年没有怀孕，被人指责不能生。天天喝苦药汤子的时候。我就疯了。 在人说我是妒妇，害你无子绝后。不仅婆家逼我，就是娘家也逼我给你安排通房的时候，我就疯了——”庄梅雪状若疯癫的大喊。 “姜家让你煎熬，痛苦。是我做丈夫的不对。是我没有照顾好你。你有任何不满你冲我来。小六才刚满周岁，他还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你怎么狠心能伤害他？”这是姜明哲最不能理解的。 “冲你？你不会痛啊。”庄梅雪呵呵笑着，走到姜明哲面前，手指用力指着姜明哲的胸口。 “姜明哲，夫妻这么多年，我对你也算了解。 在你的心里，排第一的是姜家的生意。第二是你的弟弟姜明睿。第三才是姜家。我呢最多排第四，不，可能还要再往后一点。” 庄家这几年发展势头凶猛，对外说是因为庄梅雪的堂叔得圣上身上看重。但若没有钱财支持，也不可能发展这么快。 这些钱哪里来的呢？姜家提供的，准确点说都是姜明哲赚来的。 姜家为庄家提供钱财，助庄家在朝堂发展权势。 庄家为姜家提供权势保护，不受其他权贵盘剥。 庄、姜两家可以说是相互扶持。 姜明哲的生意，庄梅雪不能动。如果她动了，庄家第一个不会同意。 第一重要的不能动，那就动第二重要。 ------------ 第44章 当众认错 姜家四房最好对付的，自然是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姜霆钧。 事情成了，姜霆钧被远远卖了。失去孩子的姜明睿和金慧芳夫妇，定会痛不欲生。 事情不成，闹出来，有庄家在。庄梅雪会完好无事。姜明睿与姜明哲的兄弟情定会受影响。 姜家兄弟失和，姜家迟早要出事。 想到姜家败落，庄梅雪又笑起来。 “你真是疯了，疯子。”姜明哲丢下一句，转身离开。 这个女人，心性已经扭曲，与她说什么都是浪费。 离开曲水院，姜明哲来到芳华院。他替庄梅雪来道歉罪。 金慧芳刚平复的情绪，随之通报再次高涨，“让他走。” 二房任何人，金慧芳都不想见。 金慧芳失去理智不理人。姜明睿与姜明哲一母同胞亲兄弟，不能如此闹。 安抚好金慧芳情绪，姜明睿来到客厅见姜明哲。 “四弟，对不起。我没管好你二嫂。”姜明哲真诚道歉。为表诚意，他还带着三个大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放着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古玩珍藏等等。 最珍贵的是两间房契，这是姜家在江城最赚钱的两家的铺子。 “你以为给这一点破烂，我就能放过庄梅雪？我告诉你，不可能。姜家怕庄家。我金慧芳不怕，我和庄梅雪不死不休。”金慧芳冲进来，打翻箱子。 庄梅雪想要用这些，买她儿子的命不可能。 姜明睿拦住金慧芳要打姜明哲的动，“二哥，慧芳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这些你带走。” “这些就当我这个做二伯的给侄子的抓周礼。”箱子带来，姜明哲没有打算带回去。 姜明哲看向金慧芳，“四弟妹，你二嫂嫁入姜家十来年。每日要操持家里大大小小的一切，日子过得很不好。 当然多数原因在我。是我常年在外奔波，没能及时发现她的委屈、她的无奈和她的苦楚。 我和她的第一个孩子，是她期盼了十年的。当然，我也期盼了十年。 孩子没了，我光顾着自己伤心，没有关注到她情绪变化。让她，走上错路。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我身为丈夫没能照顾好自己的娘子，身为兄长没能处理好兄弟间矛盾。连累了小六 四弟妹，要打要罚，想怎么做？我都担着。 我希望你能看在，我找回小六的份上。放你二嫂这一次。 我向你保证，我会看好她。不会再让她做出任何伤害小六的事。” 姜明哲的话让姜明睿动容。 “要我原谅庄梅雪可以。让她当着众人面，向钧儿认错。”金慧芳知道庄梅雪爱面子的性格。提出这要求，庄梅雪很难答应。 姜明哲想到庄梅雪的状态，觉得劝说她同意可能性为0。 “我替她，向小六认错道歉。” “二哥，条件呢？我放这了。”金慧芳咬死不改。 姜明哲最终答应，不知道怎么劝说的， 在五月十五，姜家人到众乐院请安这天。 庄梅雪当着众人面，开口。 “四弟妹，是我一时想左了。我盼了十来年，盼来一个孩子，被人害没了。我夜里睡觉都梦到孩子哭，哭我为什么没把他生下来？ 我整宿整宿睡不着。有人和我说，我孩子是被克到了，不能顺利出生。克他的人是钧儿，我不相信的。但我的孩子没了，我就想着让钧儿离开两年，待我生下孩子再送回来。 哪里想到那个丧天良的奶娘会卖给人贩子。都是我做事不周全，差点伤害了钧儿，是我识人不清……”庄梅雪说着掩帕扭头哭泣。 站在金慧芳身后的叶芸娘正好看到，庄梅雪眼底没有一点悔过，全是疯狂恨意。 “慧芳，你二婶向你认错了。你也表个态。”姜老夫人催促金慧芳。 庄梅雪的话，金慧芳听完，没有感受到真心认错。 这样也好，自己出手也不用顾及。 “二嫂认错了。我揪着不放，显得我小家子气。人贩子被包大人抓了，我相信公正廉明的包大人，定会将所有人贩子绳之以法，绝不放过一个坏人。” “这样才对。一家子要和和睦睦的，事过去了呢，就过去了。”姜老夫人开口总结，为了缓解家里氛围，还特别打开自己的库房。 借口库房东西存放时间久，要清点。 每房得到不少的好东西。 叶芸娘作为姜霆钧的奶娘，也得一个盒子。 姜四夫人也赏了叶芸娘一个盒子。 姜老夫人赏的盒子是整套祥云纹的首饰，华贵精美。叶芸娘很喜欢，小心收好。 姜四夫人赏的盒子就比较的实惠。上面是两张银票。识了不少字的叶芸娘认识是两张千两的银票。银票下面是满满的金珠子。 叶芸娘伸手抓一把金球子，光溜溜的，手感真好。 有了这些钱，家里就可以买铺子了。以后不管是自家做生意，还是租出去收租子，都进项。 “你喜欢金子。”姜明哲声音在身后响起。 叶芸娘回头，姜明哲站在屋内上。 “你怎么白天来了？”叶芸娘说着朝门口走两步，确认门是插着。外面没有什么动静。 “石婆子，是我的人。她守着门，不会有人发现的。” 姜明哲走到叶芸娘背后，伸手抱住她。滚烫的唇落在叶芸娘的后颈。 “别，”叶芸娘想说的话，被姜明哲堵住。 …… 叶芸娘大口喘息，差点以为自己会被憋死。 “还学不会呼吸？”姜明哲笑，要继续。 叶芸娘伸手挡住，“二爷，您怎么来了？” “爷想你了。”姜明哲的手稍稍用力，让叶芸娘感受到他的想念。 隔着衣服，感受到滚烫，叶芸娘脑海里闪现那日的亲密接触。 脸颊绯红。 姜明哲看出叶芸娘情动，手上动作大起来。 “二爷，我们先谈谈好吗？”叶芸娘抓住姜明哲作乱的大手，后退两步。 “说什么？”姜明哲靠近，把叶芸娘往床边引。 “二爷，我们这样不好。还是算了吧。” ------------ 第45章 怕死 姜明哲以为叶芸娘要名分，“待你不喂奶，我纳你为姨娘。” “我不做妾。”叶芸娘拒绝。 姜明哲停下动作，“你想做姜家二夫人？”心里原本对叶芸娘的善良、温柔印象有些崩塌。叶芸娘也是个有野心的。 “没有，我从来没有想过。”叶芸娘对姜明哲的话，感到不可思议。 姜明哲也太会想了！ 知道自己误会了，姜明哲心情好了些，“那你要什么？” 叶芸娘：我想你这辈子别来纠缠我。这话她不敢说出口。 “我什么都不要。” “口是心非。”姜明哲不信，双手一推，叶芸娘向后倒在床上。 “啊——”叶芸娘吓的叫了一声，翻身想要跑。 姜明哲不给她机会，压住她手脚。 “我说过的，你是我的。我没腻之前，你没有说不的权利。”姜明哲手上用力。 撕拉…… “你放开我。”叶芸娘委屈，胳膊相交挡住姜明哲的手。 “不放。”姜明哲用力咬一口。 叶芸娘吃疼，突然想起蔡大妹和她分析的话。 姜明哲能带领姜家从普通富商走到江城首富，不是简单之人。这样的人，不能跟他硬碰硬，得软着来。有什么话别藏在心里，和他直说。 “二爷，你放过我吧。我怕死。”叶芸娘声音带着哭腔。 “谁要害你？” “你。”叶芸娘的话让姜明哲停下动作。 “爷怎么害你了？” 叶芸娘也不藏着掖着了，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二爷您对我表明态度后。我经过一番思索。我一小奶娘胳膊拧不过大腿，躲是躲不过去了。 我天天吃喝催奶的食物，情欲也有点大。 我娘说了，男、女都有欲望，想那*也不丢人。二爷，您长得不丑。和你呢，我不吃亏。 我在姜府也待不了几个月。干脆放开些，与您来一场短暂的，” 叶芸娘说到这里不好意思的嗯哼了两声，“我知道二爷您什么女人没见过。对我就是一时新鲜。很快就会腻了我。” 叶芸娘说到这里，感觉有点委屈，很快调整心态。 “日子总要过下去的。到时候，我不在姜府做奶娘了。我就拿着做奶娘赚的银钱回家，和娘、儿子团圆。” 想到蔡大妹和盼儿，叶芸娘说笑了。 姜明哲听到这里也笑了，身下的小女人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你就没想过，爷吃你吃上瘾，不放手？” 叶芸娘：Σ( ° △ °|||)︴ “二爷，您别怕吓我好吗？我胆子小，不经吓的。” “你胆子可不小，敢拿爷当纾解工具。”姜明哲说到这里，用力咬一口叶芸娘。 “您都知道了。”叶芸娘面上呵呵笑，心里全是玩了。 怎么办？她娘没教她，这种时候该怎么办？ “叶芸娘，你到底在怕什么？” “我怕二夫人知道我和你之间的事，会杀了我。”叶芸娘老实说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 “她不会知道的。” “谁能保证？” “爷保证，不会让她乱来。” “爷这话，我不同意。小主子可没有惹到二夫人。她都下手。再说春桃的表姐还有之前您房里怀孕的那些个通房，都是各种出意的没了？” 说到这里，叶芸娘觉得姜明哲这人真冷情冷肺，人通房为你怀孕产子。你就看着人被害死亡。别说意外，一个难产意外说得过去，前前后八九位怀孕的，都是意外。 骗傻子呢？ 叶芸娘再想想自己就是一见不得光的小奶娘，又掺和进姜霆钧被拐的事中。 叶芸娘真是越想越怕，身子止不住的打颤。 “爷，您知道吗？我现在做梦，梦里都是二夫人拿着砍刀将我一刀刀砍死。” 叶芸娘的话，姜明哲没法反驳。 成亲五年没有孩子，姜明哲也想要一个孩子。庄梅雪给他安排通房，他没有拒绝。 通房很快怀孕，姜明哲是欣喜的，他终于有孩子了。 姜明哲现在还记得，那是一个大冬天，外面雪下得一尺厚。他不顾下人劝阻，坚持要往家赶，就想着在孩子出生前，能见到他。 他破除万难回来见到的却是一个死婴。说是难产，孩子在娘胎里被活活憋死了。 姜明哲到现在都记得，那孩子面色青紫的模样。 庄梅雪一向表现贤淑，她说是意外，姜明哲信了。将通房和孩子埋葬，为她们母子点长明灯，希望孩子能投一个好胎。 但后面连续的几次，姜明哲怀疑。私下里让人去查，没有是一个意外。 得知真相那天，姜明哲把自己关在房间一天一夜。 姜明哲与庄梅雪不能翻脸，更不能和离。姜、庄两家绑定的太深。 姜明哲明白，姜家要与庄家慢慢切割开。 姜明哲想着庄梅雪是不想别人生下他的孩子。自那之后，姜明哲再没有收过通房，整年在外忙碌。想着就这么过下去吧。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会对四弟房里的一个奶娘起了心思。 更没有想到庄梅雪会怀孕，会因为胎不稳而想着换子。 姜明哲不想替别人养儿子，他私下里做好安排准备将孩子再换回来。可事情发展往往不如人意，庄梅雪流产且不能再怀。 姜明哲接到消息有愤怒，但更多的是放松。 借着此事，姜明哲将马仙姑及她背后的知州拉下台，送自己早前资助的包岷坐上江城知州的位置。让庄家与林家对上，消耗两家的实力。 姜明哲计算的很好，但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也想不到庄梅雪会因为流产，将姜家人都记恨上。先是让白秀秀流产，再要卖了姜霆钧。 搂住瑟瑟发抖的叶芸娘，“梦都是假的。” 叶芸娘握紧姜明哲的衣襟，“爷，我怕~真的很很怕~” “你想爷怎么办？” 叶芸娘：我想您现在就滚，以后别来爬我的床。 即将出口的话，在叶芸娘舌尖转了一圈，“我想爷，您能，少来。” 天天与生意场上老狐狸们打交道，叶芸娘的小心思，根本瞒不住姜明哲。 “你真正想说的是让爷别来。” 叶芸娘心里翻个白眼，知道还问。 “您多少给我留点脸。”说开了，叶芸娘面对熟悉人的那种俏皮露出来。 姜明哲很喜欢，没有生气。 “让爷少来，可以。” ------------ 第46章 胭脂 叶芸娘欣喜，没想到姜明哲会同意。 姜明哲翻身将叶芸娘压在身下，“你得让爷满意，还得让爷一次吃饱才成。” 叶芸娘：……要求太多，她不行。 但姜明哲说出口，可不容许她放弃。 从白天到晚上，叶芸娘就像条鱼，从出水的活蹦乱跳，到后面被反复煎，直到煎透，入味。 睁开眼，叶芸娘只有一个感觉。 太好了，她还活着。 “梨儿，什么时辰了？” “酉时中，叶奶娘睡了一天一夜再加一天。” 不是梨儿的声音，是石婆子的声音。 “我睡了这么久？夫人那里？”叶芸娘慌了，忙起身，身子一软，跌向床下。 “我已替叶奶娘，向夫人告了假，说你夜里着凉。夫人大方，允你休息三日，后日再去伺候小主子。”石婆子扶住叶芸娘，躺回去。 “谢谢石婆婆。”叶芸娘不好意思的拉紧被子，遮掩身上的痕迹，“梨儿呢？” “她这几日被借调到针线房帮忙。”石婆婆回答。 “石婆婆，你能先出去吗？我想，想，”叶芸娘控制着尿意，脸色有些不好。 “我去提热水。”石婆子起身离。 叶芸娘裹着被子下床，想要快点走向尿桶，但身子没力气，只能一点点挪。 途中，叶芸娘还要控制自己不能尿出来。 急的她额头出汗。终于挪到尿桶，解决三急。 叶芸娘松口气，开始往回挪。路过桌子，看到茶和糕点。 干渴的嗓子和咕噜叫的肚子，提醒叶芸娘她现在又饿又渴。 慢走到洗脸架，洗手。再回到桌前，喝了两杯缓解快冒烟的嗓子。又吃了两块红豆糕，缓解饥饿 回床上时，看到撕烂的衣服。脸一红，伸手团吧团吧，拿布包起来压下针线筐下面。 石婆子搬进来浴桶，又提来水，“我去门口守着，叶奶娘慢慢洗。” 叶芸娘坐进浴桶清理自己。 洗干净，穿上干净衣服。 打开门和石婆子一起把浴桶水倒了。 石婆子端来晚饭，一碗鸡汤面。叶芸娘连汤带面全部吃完。 石婆子收拾碗筷离开时，说了一句，“想想你娘和儿子，都会过去的。” 叶芸娘嗯了一声，为了娘和儿子，她会好好的活着。 躺下的叶芸娘，又一骨碌爬起来，端午之后她就没有背书练字了。 现在没有多少力气写字，去写书背诵。 走到书桌前。书桌是金慧芳听闻叶芸娘练字，让人送来的。 拿着《百家姓》回到床上，叶芸娘一遍遍念着自己认识的字，在读书声中，她的心也平静下来。 休息一日，叶芸娘恢复精神，去芳华院。 与春瑶交接。 金慧芳现在不信任别的奶娘，又将春瑶叫回来。并且让她担任小跨院的管事嬷嬷一职。 春瑶也是有能力的，与姜霆钧待了不到1个时辰，就让因被拐而有些认生的姜霆钧对她露出笑容，接受她的怀抱。 “这几日辛苦春瑶姐了。接下来两天都我来。”叶芸娘很感激春瑶连替自己三日。 “行，我休息两天。以后咱俩一人一天轮流。”春瑶同意。 叶芸娘进里屋去照顾姜霆钧，春瑶去处理小跨院的事。 金兰姑姑定的规矩，春瑶直接去了一半。如夜晚，守夜的奶娘和丫环不能睡觉这点，直接划去。 小主子醒来，用心伺候着。 小主子睡着，奶娘和丫环可以睡会。 “人不是铁打的，得休息。” 连值两天，春瑶接替叶芸娘照顾姜霆钧。 叶芸娘睡上半日解了乏，去小松居上课。 孔慈检查叶芸娘学习进度，不满意，“你懈怠了。” “姑姑，我会尽快补上来的。”叶芸娘老实认错。 态度还不错，孔慈没有再说，开始上课。 从小松居出来，叶芸娘一路念着今日所学的内容回到知语轩。 “姐姐。”梨儿跑上来，拉住叶芸娘的胳膊。 “针线房忙完了？”叶芸娘伸手摸摸梨儿的头，几日不见，小丫头长高一些。 “嗯，忙完了。这几日我可想姐姐。”梨儿头枕着叶芸娘的肩膀。 “我也想你啊。” “对了，姐姐你猜，我在针线房见到谁了？”梨儿怕叶芸娘猜不出还特别提醒，“她是姐姐认识的人。” 自己认识的，针线活好的？ “石榴姐？” 梨儿摇头，“不是石榴奶娘，是另一位你认识的，她在知语轩待的时间很短。” “胭脂？” 梨儿用力点头，就是胭脂。不待叶芸娘问，和她说起，胭脂怎么重回姜府做事的。 当初因为偷拿姜霆钧不用的尿布，胭脂被打了板子赶回婆家。 婆家嫌弃胭脂丢人，对她不是打就是骂的。对胭脂生的儿子，也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胭脂回到婆家不到两月，她儿子得急病没了。 婆家对胭脂更是不满，以她狠心害死儿子为由，将她赶回娘家。 娘家可不愿意收留胭脂，匆匆为胭脂找了一个暴力打娘子的男人。 胭脂不愿意，偷跑去找人牙子自卖自身。被原知州大人，郑家的下人买去做填房。 郑家出事要离开江城，要不了那么多下人。胭脂一家，是被卖的那一批。 姜家前段时间各种出事，清理了一批丫环婆子出去。各房都缺少人手，郑家卖出去的这批下人，近一半被姜家接手了。 绕了一圈子，胭脂又来到姜家。凭借一手不错的针线手艺，进入针线房做事。 “我一开始都没有认出来她。才一年时间，老了至少十岁。看着可憔悴了。还是她先跟我打招呼，说自己是谁。我才认出来的。”梨儿感叹。 叶芸娘也是连声感叹。 次日与春瑶交接班时，还顺口和她说胭脂，不住的感慨江城真不大。 春瑶听完，脸上的笑容立即收了。 “春瑶姐怎么了？” “胭脂的事，你别对其他人说。梨儿那里也交代一声。”春瑶说完，朝正院走去。 叶芸娘看着远去的身影，收了笑容，走进里屋。 ------------ 第47章 无标题 来到床边，姜霆钧已经醒了，睁大眼睛看着她，然后清脆的叫了一声，“奶娘。” “哎，小主子饿了吗？奶娘这就喂你。”叶芸娘伸手抱姜霆钧。 姜霆钧没有要吃奶，抱着叶芸娘的脖子，不停唤“奶娘。” 一声声“奶娘”叫得叶芸娘心软软的，甚至有一瞬间冲动，以后都陪着他。 想到家里的盼儿又冷静下来，别冲动。 “玩，玩，”姜霆钧伸手朝外指。 “好，我们出去玩。”叶芸娘抱着姜霆钧来到外屋。 姜霆钧继续朝屋外指，“去。” 叶芸娘抱着他来到院内，不行，又指。 来到芳华院内，姜霆钧同样的摇头不乐意。继续往外指。 “花花。” 明白了，是要去花园玩。 金慧芳担心儿子再出事，特别交代了院内一众人不能，带姜霆钧去花园。 叶芸娘可不敢违抗金慧芳的命令。 “小主子，你真狡猾。为了哄奶娘抱你去花园，居然忽悠我。”叶芸娘用自己的鼻子抵了抵姜霆钧的小鼻子。 姜霆钧发出呵呵呵笑声，朝外面指，“娘，娘。” “花。” “玩。” “我儿能连续说三个字了，真是太厉害了。走，娘带你去花园玩。”说着金慧芳伸手抱姜霆钧。 金慧芳抱着姜霆钧走向花园。 叶芸娘一众跟随身后出去。 走出芳华院，走过一段石径路，来到花园。 此时园内的丽春花开的正艳。丽春花花型美观，姿态婀娜。颜色多样，大红、粉红、橙色、白色等等，极为绚丽夺目。 姜霆钧伸手指着一朵大红色的丽春花，他想要摘。 丽春花的花茎和花萼上都有刺，金慧芳怕扎到自家的儿子，让一旁的小丫环去摘。叮嘱要去了刺，再拿过来。 “四弟妹和钧儿也来赏花。”庄梅雪温柔嗓音在身后响起。 叶芸娘心里一抖，感觉有不好的事要发生。 见到讨厌的人，金慧芳没了带儿子玩乐的心思，抱着孩子要走。叶芸娘一众也跟着往外走。 庄梅雪把路拦住，“怎么我来，四弟妹就要走啊？你还是没有原谅我啊。” “庄梅雪，别假惺惺的，让人恶心。”金慧芳不想和庄梅雪多说一句话。 “钧儿，想二伯母了没？”庄梅雪不理会金慧芳的冷脸，伸手要抱姜霆钧。 姜霆钧扭身回头抱住金慧芳的脖子，把屁股对准庄梅雪。 “好狗不挡道，滚。”金慧芳说话是一点不客气。再次准备离开。 “四弟妹，我是真心想和你谈谈的。咱们是一家人，这么隔阂着不好。”庄梅雪挡在前面，不让开。 金慧芳把怀里的姜霆钧交给身后的叶芸娘。 “先带钧儿回去。” 叶芸娘接过姜霆钧，朝外走。但庄梅雪的下人又一次将去路挡住，不准他们离开。 “庄梅雪，让你的人离我儿子远点。”金慧芳上前越过叶芸娘，用力一推。 庄梅雪被推的身子不稳，连连后退。 “夫人，小心。”白露一众丫鬟上前扶住，后退的庄梅雪。 金慧芳没有理会身后的喧闹，紧张看姜霆钧。 姜霆钧没有一点害怕，反而两眼放光的看着自家娘，“厉害。” 叶芸娘：……又是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熟悉的口吻。 “好，不愧是我金慧芳的儿子。走，回院。”金慧芳在前面带路。 庄梅雪带来的人都去扶主子了，让出道来，让金慧芳离开。 “四弟妹，你不想知道你的怀疑是真是假吗？”庄梅雪叫住离开的金慧芳。 金慧芳停下脚步，看向庄梅雪。 “是你做的。”金慧芳用肯定的语气。 庄梅雪推开扶着自己的丫环，走到金慧芳近前，低语，“真可惜，人贩子没能卖掉姜霆钧。” 啪啪，金慧芳用尽全力扇了庄梅雪两个耳光，“贱人，我杀了你。”说着撕扯庄梅雪，要再打。 “住手！”盛气凌人的声音响起，金慧芳被两个婆子拦住。 “嫂子，你可算回来了。”庄梅雪见到说话人，眼泪落下。 陆雪莹走到庄梅雪身边。 庄梅雪脸上清晰的两个巴掌印，再配上她瘦弱成纸片的身躯。 “梅雪，你怎么瘦成这样？” “嫂子，我。”庄梅雪身子一软，陆雪莹扶住她，“快请大夫。” “贱人，真会装。”金慧芳嘲讽。 叶芸娘心道一声，完了。 “金慧芳，你目无尊长，来人押下去。”跟随陆雪莹回来的人，上前要拉金慧芳。 “住手”姜明睿大步走过来，扯开婆子，护住自己的娘子。“大嫂好大的威风，一回来就要罚弟妹。” “我不回来，还不知道家里人如此目无尊长。”陆雪莹面对小叔子语气稍稍好一点。 “我送大嫂一句。不知全貌不予置评。”姜明睿说的不客气。 “你，” “嫂子，不要为我争执。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是我害了我的孩子，宝宝，娘对不起你啊……”说着说着，庄梅雪晕了过去。 “梅雪，大夫呢？快去请。”陆雪莹催促。 姜府很快传开，府里的四夫人自从接管管家权，就肆意妄为。 这次更是猖狂，当着大夫人的面，打了二夫人一巴掌。四爷没有一点劝阻还跟着一起欺负。将二房的脸面往地上踩。 事关最疼爱的儿子，姜老夫人想要和稀泥。 陆雪莹眼里容不得沙子，“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犯错得受到惩罚。不然何以服众。姜家何以在江城立足。家宅不宁，夫君又怎么能更好的在朝中立足。” “大嫂，可真能扯旗。”姜明睿从小到大最看不惯的就是陆雪莹这套，事事往大规矩上扯。 “明睿。”姜老爷子对姜明睿说话态度不满。 “这事不怪我娘子。二嫂明知道四房的疙瘩，还往四房面前凑。打的什么心思，当人都是傻瓜。”姜明睿已听金慧芳说过当时情况。 姜明睿只觉得打的好，打得轻了。更应该重些。 姜明睿的态度，陆雪莹皱眉。心道，梅雪说的不错，府里四房太猖狂。 “爹，告诉您一个好消息。大郎的上官路大人近来高升，空出位置。大郎办事一向得路大人心意。路大人的儿子与庄家在说亲。” 陆雪莹的话里意思明确。 “老爷，” 姜老爷子打断要说什么的姜老夫人。 “行了。咱家是和睦、和善之家。明睿和慧芳近来行事有失章法。白云寺，有一位远游而来的大禅师，你们夫妇带着钧儿去听三个月。” ------------ 第48章 贺寿 最终，姜明睿和金慧芳被罚，待姜老爷子的大寿过去，就离开姜家，去白云寺山下的静思庄园三个月。 陆雪莹这次回来，恭贺姜老爷子六十大寿。 姜明德没有时间赶回来。让夫人陆雪莹带着几个儿女，回来替他敬孝。 金慧芳手里的管家权全部收走。 庄梅雪以自己身子骨不好为由，把一部分的掌家权交给白秀秀。 白秀秀接掌最喜欢的大厨房，油水多啊。 叶芸娘的奶娘餐食，以往的五菜一汤，现在变为三菜一汤。汤也是兑了水的。 这还是有春瑶的男人，金大厨看着的结果。 吃完饭，叶芸娘去小松居上课，告知孔慈，自己要离开姜府三个月的事。 孔慈听后，不再继续教她《百家姓》而是改教叶芸娘《三字经》。不检查书写，只教她认字。 从下午一直教导到晚上。 叶芸娘道谢，背着书包离开，回到知语轩。用完晚饭，回屋练字。 磨墨，执笔蘸墨，刮墨。开始书写。 “手腕姿势不对，”身后人说着话，大手包住叶芸娘握笔的手，纠正她的错误。甚至带着她写字。 叶芸娘一开始有点紧张。 很快放松下来，沉浸在姜明哲的教导中。 写完一篇大字，姜明哲松开手，让叶芸娘自己练。 姜明哲的目光一直盯着叶芸娘，怎么能放松下来。干脆放下手中的毛笔。 来到桌前，倒了杯开水递给姜明哲，“二爷喝水。” 姜明哲看了眼杯子，“就给爷喝白开水？” “我在喂奶，只能喝白开水。”叶芸娘解释。 姜明哲接过水，喝了一口，没濨没味，却又必不可少。 “二爷，您怎么来了？”上次答应过她少来的，这才几天啊，又来。 想到庄梅雪花园里的恶毒话语，叶芸娘身子忍不住抖了抖。 姜明哲伸手将叶芸娘拉到自己怀中，“又怕了？” 若不是惹不起，叶芸娘真想对姜明哲翻白眼。这人不是问废话吗。 “花园事，你详细说一遍。” 叶芸娘讲述事情发生经过。包括庄梅雪压低声说的那句“真可惜，没能卖掉姜霆钧。”都给讲了出来。 当时叶芸娘抱着姜霆钧距离金慧芳最近，把这话听的真真的。 叶芸娘心里对庄梅雪的怕，又加了一层。 “其实不怪夫人生气，当娘的最怕孩子遇到危险受到伤害。若是有人如此对盼儿，呸呸呸……”叶芸娘说到假设，就吐出一连串的呸，双手合十念叨，“坏的不灵，我刚才说的是坏的，都不灵的。菩萨保佑盼儿岁岁平安，健康长大。” 叶芸娘念叨着，深怕自己的儿子有什么意外。 姜明哲听着叶芸娘嘴里不停念叨与别的男人的儿子，心底不乐意，唇压下。 侵略性十足的吻，让叶云娘呼吸不稳，手脚发软。 在自己被剥光前，气喘吁吁的叶芸娘伸手阻拦，“二爷，我明天要伺候小主子。”能不能到此为止。 姜明哲能听就不是他了。 “放心，明早一定起得来。”姜明哲的回答，让叶芸娘松口气。 很快，叶芸娘就为自己的无知而后悔，她起得来是因为一夜没睡。 天微亮。姜明哲才不舍的放过叶芸娘。 温婉可口的奶娘，总让姜明哲吃完一口还想吃第二口，第三口…… 姜明哲从窗户离开，叶芸娘很累，但怕睡着耽误事。挣扎着起来，打开门窗散味。 将弄脏的床铺换了。注意到枕头下放着一副散发着温润光泽的白玉镯。 叶芸娘拿起镯子，放到柜子里深处，继续手上的活。 石婆子站在门口，“交给我吧。” “辛苦婆婆。”叶芸娘把换下的脏床单被罩交给石婆子去处理。 梨儿提来早饭，叶芸娘在走廊背书。 “姐姐，今天起的好早。” “嗯，今天大厨房准备的什么吃的？”叶芸娘有些心虚的转移话题。 梨儿没有叶芸娘异常，报出早饭，“五谷粥，小笼包，春卷，鸡蛋饼，爽脆可口的小菜。” “你说的，我都饿了。”叶芸娘随梨儿进入房间，用餐。 用完餐，叶芸娘来到芳华院与春瑶交接，照顾小主子。 时间很快来到大寿当日。 江城首富家的老爷子大寿，很阔气摆了一天的流水席，不要任何礼金，人随来随吃。整个江城都热闹极了。 姜老爷子很高兴，听着到来宾客对他恭贺。说着喜庆话。 大寿，最重要一环是送寿礼。 陆雪莹代替姜明德送上的寿礼是姜明德亲手所书的千个寿字。 陆雪莹说的很好，姜明德百忙之中认真书写，只为祝贺亲爹寿比南山不老松。 叶芸娘抱着姜霆钧站在金慧芳身后，她左边是春瑶右边是冬青。 春瑶贴近叶芸娘吐槽，“上一次老爷子五十大寿，大爷送到也是寿字。十年一幅，表面孝顺，不过是抠门省钱。” 面对春瑶的精准吐槽，叶芸娘只能用力咬唇，别笑出声。 大房祝寿后，是二房。 姜明哲和庄梅雪一起给老爷子祝寿。 二房有钱，送的是株半人高华光溢彩的佛像。 姜老爷子信佛，对佛像很喜欢。 大房用文表孝心，二房以财来表达孝心。 众人目光看向三房，看他们送上什么物品。 姜明宇和白秀秀站起身，走上前，送上两人的祝福。是姜明宇亲手画的，松鹤图。 中规中矩的礼物。 接下来到四房，金慧芳和姜明睿送上的礼物是早早准备好的，一盆名贵的兰花。 姜老爷子这人，年岁越大越爱好附庸风雅，喜欢上了兰花。 接下来是姜明月，她送上的贺礼是她亲手缝制的外袍，衣服上的长寿纹用的金丝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姜老爷子很喜欢。当场穿上，给众人展示。 “这衣服，五姑娘就最后缝了两针。其他都是她屋里的的心巧绣的。心巧的女红是姜家最好的。”春瑶低声在叶芸娘耳朵边念叨。 姜明月送完贺礼，就是六爷姜明舒。 只见姜明舒提着一只鸟笼子上前，“爹，儿子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是儿子特别训练的一只八哥，希望他能给你解闷逗乐。” 说着姜明舒朝八哥发出指令。 八哥先发出嘹亮鸟鸣声，接着开口说话：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弟弟，姐姐最喜欢你了~嗯嗯~” ------------ 第49章 八哥 八哥的一声“弟弟，姐姐最喜欢你了~嗯嗯~”，让屋内瞬间安静。 接着爆发热烈讨论。 “没看出来，姜六爷玩的挺花。” “知人知面不知心。” “人不风流枉少年。” “少年慕艾正常。” “六爷喜欢姐姐，我娘家有个侄女不错，介绍给他。” …… 议论声，将姜明舒斥责八哥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闭嘴，我要杀了你。” 姜明舒慌了，打开笼子。想要捏住八哥的嘴。 八哥直接飞出来绕着厅内飞，嘴里继续说着， “姐姐，我心里只有你。” “快抓住它。”姜明舒喊着下人抓。 “杀鸟了。” “五姐，老太婆给你嫁妆少了。多哄哄，多要些。” “老妖婆偏心儿子。偏心，偏心……”八哥飞到姜老夫人头上大喊。 “娘小心，快抓住它，快点。”姜明月听到这里，心里一个咯噔。暗骂姜明舒做事不小心，催促下人去抓八哥。 八哥从姜老夫人头上，飞到姜老爷子边上。 “死老头，死老头。偏心亲儿子。不是亲生的，什么都不给。偏心，袍子下毒，下毒，毒死你……” “姜明舒。”姜老爷子年岁越大，越怕死。听到这里，心惊肉跳，身上的袍子直接扒下来扔到地上，踩两脚。 “去，请大夫来。” “爹，不是我说的。不是我，”姜明舒否认，但事情败露后的慌张众人看到。 “快抓住鸟。快点。” 八哥在姜老爷子头上，下人不敢上前扑抓。 小心伸手，八哥又飞到房梁上，继续放大招。 “明月，你是我的心肝，我的宝。我心里只有你。” “我姜明舒发誓，此生此世只爱姜明月一人。呜哇……”这真是指名道姓了， 之前说要介绍娘家侄女的妇人，脸色大变。 “来人，抓住姜明舒。” 姜老爷子的六十大寿，被一只八哥给搅和了。 外头的流水宴还在吃，院里已经结束。 各家也不想吃，兴奋离开将第一手的消息传出去。 不到一日，首富家六爷是继子，与姜家五姑娘有首尾。不满姜老爷子和姜老夫人对她们的薄待，暗里给二人下毒的消息传遍全城。 这是春瑶给叶芸娘讲的第一版本。 到梨儿给叶芸娘说，已经变成，姜明舒与姜明月珠胎暗结，姜老爷子棒打鸳鸯。两人的孩子没了，要让府里其他房孩子陪葬。害死了二夫人，三夫人的孩子。姜明月生性好妒，打杀丫鬟等等。 后面还在变化，叶芸娘已经没有空听了。她要收拾行囊跟随主子去静思庄园。 带去的衣裳鞋袜装了一个箱子，其他穿戴首饰还有书本笔墨纸砚放一个箱子。 静思庄园不大，叶芸娘与大丫鬟们一起住在偏房内。 春瑶没有来，来前两天，春瑶的孩子出水痘。 也是因此，原本打算待姜明舒事情处理完再在出发的姜明睿和金慧芳带着孩子提前离开。 姜霆钧不知道是坐车累还是怎么了。当天夜里起热。 请来大夫熬药灌下去，也不见好。 叶芸娘抱着哭闹不止的姜霆钧，哄着。 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姜霆钧烧退下去。叶芸娘才回屋狠狠睡一觉，解乏。 醒来，收到不少的赏赐。 这也是叶芸娘最喜欢金慧芳的地方，对做的好的下人，赏赐大方。 叶芸娘收了赏赐，去金慧芳面前道谢。 金慧芳和姜明睿商议，近来他们四房多有事发生。 去白云寺住段时间，上香祈福保佑儿子平安。 叶芸娘以前也上过香，山不高，走半个时辰到了，不费劲。 白云山却是要走2个时辰。 好在金慧芳体恤她照顾姜霆钧辛苦，给她安排了滑竿，直接抬到山上去。 到山上已经中午，先去客院休息，吃斋饭，再休息一个时辰。 下午在寺庙逛逛，赏景。 叶芸娘没有爬山，不累，抱着不要待在屋内的姜霆钧在寺庙闲逛。 走着，听到熟悉的声音。 “娘。”叶芸娘快走两步，穿过圆门。 蔡大妹带着孩子和人聊天说话。 听到喊声，还有点疑惑。 怎么听到，芸娘的声音了？ 回头，叶芸娘抱着一个金尊玉贵的孩子对着他们苦笑。 双方见面，一聊。 叶芸娘进入姜府，蔡大妹时刻关注着动静。姜府有孩子被拐身边丫鬟被杀。 蔡大妹心里担心不行，跑到角门找田婆子打听。 田婆子只说，人没事，让蔡大妹回去。 至于蔡大妹想要见叶芸娘，田婆子说，内院她进不得，不能通传。 蔡大妹忧心忡忡的回去，过了几天收到叶芸娘拜托田婆子送来的衣裳布料，说自己没事。 蔡大妹感觉不对劲。 邻居见蔡大妹太担心，一起来白云寺上香祈福。 蔡大妹同意。约了时间，来到寺庙。 没有想到，见到叶芸娘。 蔡大妹：真是菩萨保佑。 叶芸娘简单说是姜霆钧苦夏，主子们带他来避暑的。人贩子被拐的事，她不打算和蔡大妹说，免得她担心。 两人说着话，听到姜霆钧和盼儿的笑声。 姜霆钧第一次，和比自己大些的孩子玩。很开心。 盼儿性格很好，带着姜霆钧玩耍。 两个孩子叽哩哇啦说着别人听不懂的话。 玩了一会，金慧芳派人来，想见见蔡大妹和盼儿。 蔡大妹带着盼儿去了。 金慧芳态度很好，拉了拉盼儿的手，给了不少赏赐。 留下姜霆钧在自己屋里，让叶芸娘送娘和儿子离开， 叶芸娘道谢，抱着盼儿离开。 送他们回到住处。 蔡大妹他们住的普通的客房，一排屋子，让盼儿在门口玩。 蔡大妹拉住叶芸娘坐在屋里说话，“你和那位怎么样了？” 叶芸娘有些不好意思说。 见此，蔡大妹有什么不明白的。两人怕不止一次了。 心里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自己儿子的女人，有了别的男人。可惜一声，儿子没有福气。 “芸娘，娘还是那句话。不想留在姜府，就别，”后面话没说，叶芸娘明白。 “娘，我只想回家陪着你和盼儿。”叶芸娘看向屋外的儿子。 “好，我们等你回来。” “娘，你们什么时候下山？” “明天吃了早饭回去。” “我明早过来，送你们下山。” “你要伺候小主子，可以吗？” “可以的。” 说了会话，抱了抱盼儿，在盼儿哭声中。叶芸娘回到客院。 姜霆钧已经醒了，正在找叶芸娘。到陌生的地方，他比较黏叶芸娘。 吃饱喝足，姜霆钧要出去玩。 天色已经黑了，叶芸娘不想出门，哄着他在屋里玩。“哥哥，玩。” ------------ 第50章 不吃亏 叶芸娘愣了下。 “哥哥。”姜霆钧再次叫了一声。 “小主子看外面天黑。哥哥也睡着了。明天再玩好不好？”叶芸娘回神哄姜霆钧。 “不，玩。”姜霆钧倔脾气上来了。 “奶娘陪你玩好不好？” “不，哥哥。” “小主子你嫌弃奶娘了？”叶芸娘故作委屈揉眼睛。 姜霆钧抓住叶芸娘的手，“玩。” 叶芸娘一把抱住姜霆钧，“我就知道，小主子最好，最会心疼人了。”叶芸娘说着，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姜霆钧眼神有一瞬的呆，然后扑向叶芸娘。 叶芸娘向后倒去。 姜霆钧爬起来，向上，一口亲在叶芸娘脸上。 啪叽啪叽两下。 叶芸娘愣了。 姜霆钧咯咯咯笑，好似自己赢了。 这孩子，真是半点不吃亏性格。 哄睡姜霆钧，叶芸娘看着床，睡一会。 次日一早，叶芸娘醒来，打开自己的包袱，拿出贴身的一件小衣，打开暗袋抽出藏起来的两张千两银票。 放进香包，赶往客房。 “娘，我为你和盼儿求得平安符。你们戴着。 你们中午赶不回城里。这是我买的素包子，你们路上吃。”叶芸娘把香包塞给蔡大妹，又递上一个油纸包里面包了十来个包子。连邻居两口子的也包含在内了。 蔡大妹收好，“你快回去吧。” “好。”叶芸娘嘴上说好，脚不动，看着蔡大妹和盼儿。送他们走出寺庙门，才回去。 上香，听大师说佛法，用午斋，午休，在寺庙后山看风景。 住了几日，整个人感觉都平静了。身心都愉悦健康。 住的差不多，收拾东西回家。 到了山脚被姜家派来的人拦住，家里出事了。 天色不早，姜明睿和金慧芳担心姜霆钧受不住颠簸，让冬青和叶芸娘带着人回庄园暂住。 看着远去的马车，叶芸娘不知道为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叶奶娘，怎么了？”冬青询问。 “没什么，冬青姑娘我们回庄园吧。”叶芸娘说着抱睡熟的姜霆钧上马车。 回到庄园，接到消息的丫鬟婆子已经打扫干净房间。 叶芸娘睡不着，起身将物品收拾好。 次日一早，吃了早饭，乘坐马车回城。 走到半路上，咔吧一声，马车一歪。 车内的人，不受控制的倒向一边。 “哇……”姜霆钧吓的哭了起来。 叶芸娘顾不得自己被撞的背疼，抱起姜霆钧检查。 还好姜霆钧没有受伤。 “怎么回事？”冬青撩起帘子询问。 “回冬青姑娘，车轴断了。”车夫回答。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马车坏了，没法走。 他们也就这一辆马车，后面牛车装满箱子可没法坐人。 冬青安排人回府报信。他们暂时等着。 姜霆钧不停哭泣，叶芸娘抱着他，走向一旁小树林，遮荫休息。 身后跟随几个保护的粗壮婆子。 等了约莫一个半时辰，他们等来的不是姜府的马车，而是一队衙役。 确认他们是姜家人，直接押着回江城。 送回姜府，叶芸娘注意到前后门都有衙役站岗。 进入姜府，去菜市场一般，吵闹不止。 官兵们在对姜府抄家，有人喊是自己的物品，不能拿走。 得到的是一巴掌，一脚。 姜家的主子们，除了大房一家，还有姜明舒不在。其他人都在。 庄梅雪瘫坐在地上，包扎额头的布上，染着血。 看来受伤不轻。 姜家其他人都没有人理会她。 姜明哲也和姜明睿站一块，没有看她一眼。 姜明睿和金慧芳看到姜霆钧想要上前，被官兵拦住。 “钧儿。” 金慧芳忍不住喊了一声，叶芸娘走过去把姜霆钧交给金慧芳抱。 姜霆钧没有被吓到，好奇打量着一切查看。 “去下人堆站着。”叶芸娘被人推了一把，身子不稳后退，倒地。 身后有人扶住。 没有看，熟悉的味道，叶芸娘知道是姜明哲。 叶芸娘没有说话，站稳，走向下人站的处站好。 姜府抄家出来的物品，堆成了山。 很快，有人来检查。 姜家主子们检查严格。 下人检查也严格，同时还有官府人牙子在。签死契的，人牙子带走。 如叶芸娘这样良民进来做工的，拿走自己的包袱。 叶芸娘来到知语轩，这里还没有查抄。 在官兵目光下，叶芸娘把自己的物品拿出来。 “这么多首饰？” “我之前救了小主子，四夫人赏的首饰。”叶芸娘说着，把首饰都拿出来放到一旁 “你夫家姓李？”官兵突然问了一句。 “是，我夫家姓李。老家林城的。男人当兵没了，来投靠亲戚做了奶娘。”叶芸娘没有隐瞒说了。 “你自己收拾。”官兵说着离开。 屋里只有叶芸娘一人。不管对方因为什么原因离开。 自己有了时间，叶芸娘把银子和贵重首饰往棉袄里藏，缝制好不让外人发现。 叶芸娘抱着一个大包袱出来，角门里，石婆子的物品都被拿出来。 石婆子是死契，将被卖走。 回到前院，叶芸娘一群短期雇佣的，站在一块。 叶芸娘看着被金慧芳抱在怀里的姜霆钧。 心里难受，不知道他接下来会面临什么？ 更多的是不解，为什么姜家一夕之间就会被抄家了呢？ “好了，你们这些人可以走了。”叶芸娘抱着自己大包袱，再不舍得看一眼姜霆钧，收回眼神离开。 走出姜府，看到蔡大妹着急等待，边上有不少。 “娘。”叶芸娘快走几步。 想要过去，被衙役拦住。 衙役们要再次要检查他们的包袱，边上围了不少人看着。 叶芸娘的包袱被打开，里面有两件夏衣和一件棉袄。还有两双鞋子。 叶芸娘头上戴的一枚小珠花被拿走。包袱打开，看了是几件衣服还有一件棉衣。 抖了抖没有声响，也没有物品抖出来。 衙役嫌弃摆手，“走吧。” ------------ 第51章 一家团聚 叶芸娘把衣服重新包好，背在身上，和其他几个检查没有问题的走出衙役防线。 “妹子，你看到我家大妞了吗？” “里面什么情况？姜家犯了什么事？” ……防线外有人不断询问，想要知道里面情况。 “让开，别挡我女儿路。”蔡大妹推开拦在前面的人，一把拉住叶芸娘的手，“芸娘，别怕，娘带你回家。” 蔡大妹安抚着叶芸娘。 叶芸娘嗯了一声，一步步跟随蔡大妹往家里。 回到晚霞巷，推门进入院里。 蔡小妹、张彩儿及她娘张婆子都在。 张婆子是来问田婆子情况，也想知道姜家什么情况。 叶芸娘也不清楚情况。把听到人牙子说的，姜家签了死契的下人，会在三天后对外卖，告诉张婆子。 张婆子听完，带着张彩儿匆匆走了。 蔡小妹留下说了几句才离开。 外人都离开，叶芸娘松口气。 “进屋休息一会，我去接盼儿回来。”听到姜府出事，蔡大妹把盼儿交给邻居，匆忙跑去姜府，一直在外面守着。 “好。”叶芸娘进入厢房，她的房间。 房子买下来后，蔡大妹做了修整。 原先两间正屋，一间做堂屋吃饭待客聊天，一间做卧房她和盼儿住着。 原本空着的厢房，被蔡大妹收拾出来。买来床、柜、桌、椅、凳子等摆放好做为叶芸娘的卧房。 里面的床铺都是新的，蔡大妹隔几天就拿出来晒晒。 凑近了还能闻到被子晒过的太阳味道。 叶芸娘没有躺下休息，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枚玉扳指。 这是姜明哲扶叶芸娘的时候，塞进她手里的。不明白，姜明哲为什么塞给自己。但她会收着，待他来取。 叶芸娘又把包袱打开，把缝在棉袄里里的银子和首饰拿出来，放进梳妆桌上的盒子内。 棉袄重新缝好，其他衣服被衙役乱翻，叶芸娘心里别扭。抱着衣服去后院。 房子前后院都有水井，前院水井主要吃水。 后院的水井用来洗漱及浇地用。 洗好衣服。蔡大妹带着盼儿回来。 “盼儿，你娘回家了。以后咱们仨可以永远在一块了。”蔡大妹说着抹了抹眼泪，她盼这一天，盼了一年多。 叶芸娘眼圈有些发红，朝盼儿伸手，想要抱抱儿子。 盼儿朝蔡大妹身后躲了下，几个月不见，他对叶芸娘又陌生不少。 “芸娘，你和盼儿玩会。我去做饭。”蔡大妹说着把盼儿往叶芸娘身前推了推。 “娘，我来做饭。”叶芸娘朝厨房走，她回来了，哪能让娘做饭。 “你刚回来第一天，不能进厨房。”蔡大妹拦住叶芸娘。 娘俩一番拉扯，一家三口都进厨房。 叶芸娘带着盼儿烧火，蔡大妹在灶台忙碌。 到睡前，盼儿已经愿意喊娘。不过晚上还是要跟奶奶睡。 叶芸娘一个人躺在床上，思考今日发生的事。又想着梨儿、春瑶、石婆子等人。自己能在姜府过得不错，她们给了自己不少帮助。 叶芸娘不忍心她们如货物般被卖。但买下她们，自己没有钱。 再一个，就是买下，自己没有赚钱营生，没法养活。 翻来覆去睡不着，看着外面天亮了，叶芸娘起来，做早餐。 叶芸娘煮了米粥，和面烙饼，又炒了了一个鸡蛋。 蔡大妹睁开眼，先看了孙子，再起床来厨房准备早饭， 叶芸娘已经做好早饭。还烧了热水，用来洗脸。 “起这么早，不睡一会儿。” “平常也是这时候起来。”叶芸娘说着，舀水给蔡大妹洗脸。 蔡大妹洗手脸，接过毛巾擦脸。 “娘，要喊盼儿起来吗？” “不用，他还得睡半个时辰。” “那好，我去洗衣服。”叶芸娘说着，端了脏衣服去后院洗。 “你坐着。忙碌一早上了。我去洗衣服。”蔡大妹拉住叶芸娘，让她歇会。自己端脏衣服去后院洗衣服。 “然后我们一起洗。”叶芸娘跟着去后院，她提水，蔡大妹洗。 娘俩合作，把衣服洗了。 洗好，又扫干净院子。 盼儿醒了，叶芸娘进去给他穿衣服。 盼儿对叶芸娘还有些陌生，躲着不让她穿。 “要奶奶，奶奶。”盼儿朝屋外喊。 “奶奶在盛饭，娘给你穿。穿好衣服，我们去吃饭，有你爱吃的炒鸡蛋。”叶芸娘和盼儿商量。 听到炒鸡蛋，盼儿不再犹豫，让叶芸娘给他穿衣服。 叶芸娘给儿子穿好衣服，牵着他的手，来到院里，给他洗手脸，然后到堂屋。 蔡大妹已经摆好饭菜。 一家三口，时隔一年多，再次一起吃早饭。 用过饭，叶芸娘在家照顾盼儿，蔡大妹出去打听姜家情况。 叶芸娘想去的，蔡大妹不同意。 “你来江城就进姜府，不认识其他人。我这一年多，可是认识不少人。我去，能打听到更多。” 蔡大妹说着出了门，到中午回来。 回来和叶芸娘说了自己打听到的消息。 姜家被抄家缘由在江城已经传开。 姜家被抄家是受到牵连。 庄家惹怒了圣上，抄家灭族。 姜明德求情，圣上迁怒，姜家发配边疆。 因为姜家分家，大房发配边疆，其他房不用发配但也被牵连抄没家产。 姜家大房人不在，是已经被押往边疆。 姜家人被赶出府，一身粗布麻服走出姜家。姜家产业全部没了。 没有人敢收留去了破庙暂住。 叶芸娘听到这里，想到姜霆钧，心里难受。 “娘，我想去看看。我在姜府时，四夫人对我挺好的。赏了我不少首饰、衣服还有银两。虽然是为了钱去奶小主子。但毕竟吃了我一年多的奶。我心里，”叶芸娘看着一旁的盼儿说不下去。 “做人不能忘本。姜家对咱有恩。是应当的。姜家人现在住在破庙里。你想去，就去看看，能帮的就帮帮。”说着蔡大妹起身去柜子内拿了一包碎银子还有几件贵重的首饰。 “我身上有些。”叶芸娘不要。 “给你就拿着。没有姜家，咱家想在江城安家，还不知道要到何时？”说着又把在寺里时，叶芸娘给的香包塞到她手里。 “娘，你真好。”叶芸娘握住香包。 按着蔡大妹说的，叶芸娘来到破庙。远远听到争吵。 ------------ 第52章 姜明月离开 一只大手拉住叶芸娘，将她扯进一条小巷子。 湿热的唇压下，吞下叶芸娘所有的尖叫。 “别，二爷，别，”叶芸娘伸手推姜明哲，小声说着，怕吸引巷外的人注意。 姜明哲没有听，趁机进入。 一吻结束，叶芸娘倒在姜明哲怀里，大口喘息。 挡住姜明哲还要继续的嘴，“二爷，你还好吗？”说完，叶芸娘心里暗怪一声自己不会说话。姜家现在这情况能算好吗？ 姜明哲没有回答，伸手搂紧叶芸娘，嗅着她身上的淡淡奶腥味，平复自己心中的怒火。 被姜明哲抱在怀里，叶芸娘能感觉到他的疲惫，愤怒。 叶芸娘没有挣扎，由着他。感觉身子被抱的有些僵，“可以放开了吗？” 姜明哲松开叶芸娘。 叶芸娘后退两步，从怀里掏出玉扳指递给姜明哲，“你的东西。” 姜明哲没有接过玉扳指，“给你了就是你的。” “你比我更需要他。”叶芸娘看着手里的玉扳指，成色不错，可以拿去换些钱回来。 “这是我13岁做成第一笔生意时，买给自己的奖励。我一直戴在手上，视它为我的幸运符。替我收好。” 说到这，叶芸娘答应，把玉扳指收进香囊。 掏出两张银票，递给姜明哲，“我相信二爷您一定会重新将姜家发展为江城的首富。” 看着叶芸娘手中的银票，姜明哲心中的愤慨全部消除，伸手用力抱住叶芸娘。 “你，” 狂风暴雨袭来。 姜明哲如抱小孩子般直着抱起叶芸娘，往小巷深处走去。 叶芸娘害怕双手搂住姜明哲，双腿缠在姜明哲的腰上，“……爷……您……要……去……啊……”叶芸娘断断续续话不成音。 推开小巷中间的一道木门，进入小院，走向房间床铺。 “二爷，别。”青天白日的，叶芸娘慌张。 “叫我的名字，敬之。芸娘叫我敬之。” “不……敬……之……，别……白天不行的……嗯……不……” *** 小院隔壁破庙内。 “姜老头，还当自己是首富老爷子呢？姜家已经被抄了，你现在就是个穷老头。”姜明舒嚣张。 “姜明舒，他是你爹。”姜明睿厌恶姜明舒，趾高气昂的说话腔调。 “姜明舒？哼，我现在叫李明舒和你们姜家没有任何关系。”曾经需要在姜家人面前讨好卖乖的姜明舒已经消失了。 现在站在姜家人面前的是，李明舒，他姓李不姓姜。 姜明舒和姜明月的事，姜老爷子生气要送姜明舒进大牢。 姜明月跪在姜老夫人面前，磕头求情。白姨娘也是各种求情，甚至爆出怀孕。 姜老爷子一开始不相信，请来大夫一把脉真的怀孕了。 60岁，还有孩子。姜老爷子很高兴。 在两人请求下，松口同意姜明舒不送官法办。但姜家也不能留他，赶出府。 不是亲子，又曾想要杀自己。姜老爷子没有给李明舒一文家产。 姜明月和白姨娘把自己的私房，都给了姜明舒。 怕姜家弄死自己。姜明舒拿着爱人和亲娘给的银钱，去江城边上的山城置办了一份家产，刚安定下来，收到消息姜家抄家了。 大笑一声，老天有眼。匆匆往江城赶。 “月月，跟我走。”李明舒朝姜明月伸出手。他对姜明月是有真感情。 姜明月没有一丝犹豫，伸手搭上李明舒的手，与他站在一起。 “好，天涯海角。我都跟你。”姜明月眼里都是姜明舒。 “明月，不可以。”姜老夫人想要抓住姜明月的手，她不能让女儿这么被人拐了。 “死老太婆，滚开。”姜明月用力甩开姜老夫人，语气都是嫌弃。 “娘。”姜明睿扶住姜老夫人，扭头怒斥姜明月，“姜明月，你还是人吗？为了一个外人推从小疼你到大的娘。” “她又不是亲娘。我亲娘被她害死了，我恨她来不及。”姜明月不再掩饰眼底的恨意。 “你，”姜老夫人不敢相信，自己如宝如珠疼爱了16年的孩子，这么恨自己。果然不是亲生的，再怎么真心对待都没用。 李明舒得意一笑，又看向白姨娘。 “娘，跟我走。” 白姨娘看向自己的肚子，犹豫。 “娘，老头子要啥没啥。你跟着他，说不定哪天要用钱，他把你卖了。”李明舒劝慰。 姜老爷子没有理会李明舒说话，目光盯着白姨娘，“你要跟他走吗？” “老爷，我，”白姨娘想到昨天被赶出后，没有吃过一顿饭，晚上睡的更是扎人的稻草。养尊处优了十几年，再让她过吃糠咽菜的苦日子，白姨娘受不了。 白姨娘的沉默，已经表达了什么意思。 “好，我写一份放妾书给你。你跟他走。”人留不住，姜老爷子也不留，干脆放白姨娘离开。 破庙没有笔墨纸砚，李明舒让人现去买。 姜老爷子写完，按上自己的手印。从此姜家再无白姨娘。 白玉蓉拿好自己的放妾书，盈润双眸看向姜老爷子，“老爷，孩子我会生下来。好好抚养的。” “娘，跟姜家没有关系，孩子自然要打掉。”李明舒可不想养姜家的种。 姜明月没有说话，也是赞同李明舒的意思。 “明舒，这里是你的弟弟。”白姨娘不赞同，扭头握住姜老爷子的手，“老爷，您放心。再苦再累，我都会把我们的儿子教育成才。让他读书走科举，以后光耀姜家的门楣。” 听着白姨娘的保证，姜老爷子满意，在白玉蓉耳边低语几句。 “老爷，你和我一起走吧。我们离开江城好不好？我肚子的孩子不能没有爹啊。”白玉蓉软靠在姜老爷子怀里哭泣。 “娘，你说什么呢？你还有我呢。”李明舒说着拉起白玉蓉朝外走。 白玉蓉被扯着腿往外走，头始终看着姜老爷子，泪眼盈盈的喊，“老爷，老爷……” ------------ 第53章 考验 隔壁小院花园假山四面有遮挡防外人偷看的凉亭，叶芸娘靠着亭柱偷看破庙内发生的一切。 看到白玉蓉那副生死离别的模样，忍不住感叹，“白姨娘对老爷子，真是用情至深。” “你这是侮辱了‘用情至深’四个字。白玉蓉在做戏。她啊是想要老头子隐秘收藏的三处宝贝。刚才一番表演已经得了一处。 但还有两处没得到，白玉蓉得把戏做足。待她生下的儿子，会来找老头子得第二处。儿子长到7岁会再得第三处。”姜明哲坐在叶芸娘耳边低语。 热气吹着，叶芸娘不适侧头躲避，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引人采撷。 姜明哲不客气品尝。 “爷，别。”叶芸娘伸手挡住姜明哲的嘴，房里也就罢了。四处漏风随时可能被人发现的亭子，可不行。 为转移姜明哲注意力，叶芸娘询问，“爷，你怎么知道老爷子有三处宝贝的啊？他们没被官府抄去？” 叶芸娘的小伎俩，姜明哲一眼看出，“你想要？” 叶芸娘轻摇头，不该自己的不能拿。 “不要是对的。老头子藏的那些的算不得什么宝贝。”姜明哲话语都是嫌弃，握住叶芸娘的右手，抬起她的食指。 “第一处藏宝，是在静思庄园后面的小山坡。有个隐蔽山，里面放了10箱子银子，总共10万两。” 又抬起叶芸娘的中指，咬一口，“第二处是在白云寺。老头子有一个常年居住的客院。为参禅，院里摆放了不少佛像罗汉。全部是纯金做的，花费了万两黄金。” 最后抬起叶芸娘的无名指，“第三处就是在这破庙。看到那残破的石台了吗？” 叶芸娘顺着姜明哲目光看到，破庙大堂内有一个放佛像的石台。 “石台后方正中位置向下第五块砖下有间隙。手指伸进去，会摸到一个凸起，用力一按。后墙会移动出现一道石门。 推开石门往下是一间密室。 密室里放着老头子几十年珍藏的古玩、珠宝玉石、金银砖块。算上老头子上一次放进去的一匣子百年人参。里面价值在百万两。” 叶芸娘抬头看姜明哲，“你，为何要和我说这些？”就不怕她去告密，去偷吗？财帛动人心。 “你会吗？”姜明哲没有回答，反问一句。 叶芸娘面色微沉，“你在考验我？我娘说过，若别人拿财帛来考验我，那就是不好人。这人不能处。” 叶芸娘推了一把姜明哲，起身要离开。 “我没考验你。”姜明哲拉住叶芸娘的手，将她重新扯回自己怀中。 “放开。”叶芸娘挣扎，她不想跟姜明哲说话。觉得自己今天就不该，巴巴的拿银票过来被侮辱。 “我说这些是想告诉你。姜家被抄家不会过不下去。”姜明哲搂紧叶芸娘。 他有感觉，现在放开眼前小女人，以后他们不会再有任何牵扯。这可不是姜明哲想要的。 “傻女人，要多为自己考虑。” “我才不是傻。”叶芸娘反驳，她是觉得做人要懂得感恩。是不想奶了一年多的小主子吃苦受罪。 “金氏不会受罪的。你看她的头发和指甲。” 叶芸娘不解看向姜明哲，看夫人的指甲和头发做什么？ “你先看。”姜明哲没有回答，催促叶芸娘。 叶芸娘扒开遮挡的帘子，仔细看金慧芳的头和手。 往日里，金慧芳最爱金饰，每天都在头上插满各种金钗。她的指甲也是养得修长好看，经常染不同的色好看极了。 今日的金慧芳是叶芸娘看到的最素净的，头发只用一块帕子包着。染的红色指甲，挺好看的。 “金氏的头发不多，为戴发钗，她私下购买别人的头发做成发包，戴在头上。她的发包里裹有金子的。你再看她的手，她的指甲覆盖了一层。” “覆盖一层？”叶芸娘不懂。 “金氏不喜欢染指甲，又想拥有漂亮的指甲。花费不少精力找到一位能工巧匠。 用金银、珍珠、玳瑁等等，打造成薄如蝉翼的细指甲片，戴在手上。一片甲片，至少100两银子。” 叶芸娘看向金慧芳修长漂亮的指甲，居然是假的？ “你不用担心，姜霆钧那小崽子会饿着。他娘身上带出来的，够他吃一段时间。不够还有他爹支撑着。老四表面看着没心眼，实际也有小心思的。 老四私下在外置办了不少产业，没挂他的名字。都记在了他奶娘名下。他奶娘没有儿女，真心当他是自个儿子。尽心尽力为老四，打理他的三间铺子、两间宅院还有100亩上等的水田。” 叶芸娘听到这里，心里对小主子的担忧少了一些。不想再听姜家的秘密，想要离开。 姜明哲不松开叶芸娘，低头含住她的耳垂，“再多多陪我。” “天色不早了。”看着西斜的日头，叶芸娘不想再多待。家里娘和盼儿还等着她回去呢。 “再待一会，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说着姜明哲，让叶芸娘去看姜老夫人。 “猜她藏了什么？” 叶芸娘顺着去看姜老夫人，头发稀疏没有假发，没有藏金银。身上衣服单薄没法藏。指甲没有染很干净…… “我看不出来。”叶芸娘真看不出来。 “老夫人年轻那会，跟着老头子外出做生意。不仅银子和货被抢了，就连身上的棉袄也被人扒了。数九寒冬，穿着单衣要饭回来。左手的两根手指被冻掉了。 后来赚了钱，看着残缺的手不舒服，就找人做假手指。 一开始用的木头之类的，包在手上。 后来家里有钱了，就用金石玉翡翠等原料做了一匣子的手指，为显逼真，还花钱买了人皮贴上去。”姜明哲说着姜老夫人隐藏的秘密。 “人、人、人皮？”叶芸娘声音打颤。这还是她知道和善的姜家人吗？ “一开始她从牢里死刑犯中挑女的，买她们死后的一根手指，20两银子。买回来皮剥了经过处理套在手指上。 时间久了，她嫌弃人死人皮，晦气，有味。 派信得过婆子，偷偷去乡下穷苦人家挑选，漂亮年轻手指好看的女的。出价50、100两银子买人1根手指。有穷的就愿意让婆子生剁手指。” ------------ 第54章 尸骨无存 叶芸娘扭头不敢再看慈眉善目的姜老夫人，这还是人吗？ “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叶芸娘对姜家人不敢直视。当然这里也包括姜明哲。 姜明哲知道叶芸娘的害怕。就是害怕他才要说。 “姜家人都不是好人。别傻傻的冲上去帮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你也不是好人。”叶芸娘冲了他一句。 “是，我不是好人。”这些年，为了扩大生意，死在姜明哲手里的人不少。 偶尔他也会想，他到现在没有一个孩子。是不是因为自己做的孽太多了。 但要让他放手姜家的生意，他也做不到。 “你担心的那几个丫环婆子，我安排好他们的去处了。你和你娘、儿子好好过日子，姜家的事别管也别问。” 叶芸娘听着姜明哲像交代遗言般说话，“你要做什么？” “我要去做一件事。事成，我得自由。事不成，我尸骨无存。” 一场情缘，叶芸娘原本以为过了就散了。但真发生了，怎么可能说散就散呢？ 叶芸娘心慌，担心又不舍。转身与姜明哲面对面，“能不去吗？” “不去，姜家所有人都得死。”姜明哲对姜家人厌恶，但做不到看他们都死。更重要的是，他也不想死。 “叶芸娘等，” 砰，咣当—— 破庙门被人重重推开的声响打断了凉亭内二人的说话。 躲在后面的白秀秀看到来人，欣喜上前。 “娘，你怎么来了？” 白夫人对着跑来的白秀秀就是一个巴掌。 “出了这么大事，还想瞒着家里？” 白秀秀捂着脸，“娘，我没有。 ”她是不想家里担心。 “亲家来了。”姜老爷子上前说话，态度很好。 “别亲家了。”白夫人打量着破庙还有院里人，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姜老爷子。 姜老爷子接过一看，和离书。 “亲家，这是什么意思？” “娘，你要我和离？”白秀秀用力摇头，她不和离。 “娘，别丢下我。”姜芳蕊6岁，听懂和离是什么意思。跑过来抱住白秀秀。 白秀秀抱着姜芳蕊，“娘，我不走。” 白夫人皱眉，“不和离，你跟着姜家天天睡房顶漏风，漏雨的房子。跟着那个除了之乎者也啥也不是，连个童生都考不上的男人。秀秀你还年轻，回家，娘再为你找个好的。” “娘，” “我同意和离。”姜明宇抱着一捆柴站在门口。 姜明宇看向白夫人，“岳母，我同意和离。” 白秀秀一脸的不可置信，“姜明宇。” 姜芳蕊：“爹，我不要娘走。娘，你别丢下。我舍不得你……” 外孙女的哭泣，白夫人也心疼，松口。 “姜家愿意，白家可以收留蕊儿。” “我不要离开爹。娘，别走。我不要你们离开我。”姜芳蕊不想爹娘和离。 “蕊儿乖，你先跟你娘回去。爹会努力赚钱，把你们接回来的。”姜明宇安抚姜芳蕊。 “姜明宇，我再问你一遍。你真的要放我走？”白秀秀哭红的眼睛，死死盯着姜明宇。 “秀秀，是我对不起你。没本事给你更好的生活。”姜明宇低头。 “姜明宇，在你心里我白秀秀就是只能享福，不能吃苦的人？”白秀秀冲着姜明宇大喊，为什么眼前的男人不努力争取她。 “不是，在我心里白秀秀是最好的娘子。你嫁进姜府，事事冲在前面，要好处。说是为自己，其实都是为了我们这个小家。 姜家没有败落，你跟着我，吃穿不愁的。现在姜家败了，你再跟着我，就是吃康咽菜。我不想你过这么苦的日子。”姜明宇的话，让白秀秀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我不怕的。我们结发为夫妻，就要过一辈子的。我不走，你别让我走。”白秀秀用力摇头。 姜明宇是读书不行，做生意也不行。但他待白秀秀是真心的。在姜府，不管白秀秀想做什么，姜明宇都全力支持。 “爹不要赶娘走。”姜芳蕊哭泣。 一家三口抱在一起痛哭。 叶芸娘看得忍不住落泪，“三爷和三夫人感情真好。” “没有昨晚他俩排练的好。” 姜明哲一句话打断了叶芸娘的感动，眨了一下流泪的眼睛。 “爷的意思是？他们是假的？为什么？”叶芸娘很疑惑。 “为了老爷子的宝贝。” “不是要给白姨娘的吗？” “白玉蓉是想要全部。雪姨娘可不会同意。她伺候老头子25年，可不愿到最后两手空空。”姜明哲话音未落，就听到破庙传来雪姨娘的声音。 “白夫人，求你。别带走秀秀，别让蕊儿没了娘。我会去做事，赚钱的。不会让秀秀过苦日子的。” 雪姨娘抹着眼泪哀求白夫人。 “你一个以色侍人的，能有什么本事赚钱。姜明宇，快签了和离书。”白夫人催促，对雪姨娘一点不假辞色。 姜明宇伸手朝姜老爷子，要和离书。 “老爷，不能给。”雪姨娘哭泣摇头，乞求他别松手。 姜老爷子看向儿子。 “爹，给我吧。”姜明宇手上用力，将和离书从姜老爷子手里抽离。 李明舒买的笔墨还在，拿起笔，要签名字。 “不能签啊。宇儿，不可以签。”雪姨娘一把夺过和离书撕碎，心里暗道，这跟昨晚商量的不一样。 白家是真的想白秀秀和离归家啊。 想到这里，雪姨娘不得不使出最后一招，扑通一声，跪在姜老爷子面前， “老爷，您卖了我吧。这些年，跟着您享福。现在是我该为家里出力的时候了。”雪姨娘眼中噙着泪花，楚楚可怜的说着。 姜老爷子很喜欢雪姨娘，爱屋及乌对姜明宇也很不错。 “亲家，我是不会同意和离的。姜家被抄没家产，是没钱。但只是一时的，姜家定能东山再起。”姜老爷子的话，白夫人嗤笑。 “圣上亲自下令，抄姜家。谁还敢跟你姜家人做生意？想要东山再起，哼哼，笑话。” 白夫人的态度，也是如今多数人态度。姜家想要再起来，不容易。 “这就不劳亲家操心了。”姜老爷子不想去争辩。 “姜老爷子，你有信心，是你的事。但我不会让我女儿留在姜家过苦日子的。”白夫人态度明确，“来人，拉姑娘回府。” ------------ 第55章 生死离别 白夫人身后的粗壮婆子上前，用力推开姜明宇。 姜明宇单薄身子骨进经不得两人推，噔噔噔，后退好几步。 两个婆子拉白秀秀，一个婆子抱起姜芳蕊，朝外走。 “不，我不走。娘，你再逼我。我就去死。”白秀秀用力甩开婆子的手。朝一旁的大门撞去。 “不。”姜明宇大喊着冲上去，想要拉回白秀秀。 稍稍慢了一步，白秀秀撞到门上。 “啊，娘——”姜芳蕊大叫，一口咬住婆子的手。 婆子吃疼，收回手。姜芳蕊跑到白秀秀身边跪地大喊。“娘……别丢下我啊，娘……” “快去请大夫。”白夫人也慌了，她没想到女儿会这么的不要命。 凉亭里，扭头看着这一切的叶芸娘，回转头。 “这也是昨晚演练好的？” “不是。昨晚到签和离书为止。 白夫人应是真想白秀秀和离回家。”回想白家情况，“白秀秀兄长的上司的夫人，上个月难产人没了。” 叶芸娘明白了，白夫人是为儿子前程要卖女儿。 “你要不要去看看？”都出人命了。 “白秀秀是真撞，但也有作戏的成分。不会有事的。”姜家每个人的手段，姜明哲清楚。 白秀秀这一撞虽然受了点皮肉之苦，却也会因祸得福。 姜老爷子相信白秀秀是真心留下与姜明宇过日子。私下把第二处藏宝地，告诉了雪姨娘。 佛祖和罗汉的金身，在白家一番操作下。白家更上一步，被调往京城做官。 白夫人以不忍母女分离，不忍女儿受苦为由，把白秀秀一家三口带去京城。 雪姨娘没有走，她留下想办法拿走老爷子第三处宝贝。 叶芸娘坐直身子看姜明哲，“你在想什么？”拉着她在这里看姜家人一出又一出的生死离别。 “我想，要你。”姜明哲半点不掩饰自情欲。 “正经点。”什么时候了，还想要这些。 “不行。我要回去。娘在家等我呢。我说了要回家吃晚饭的。我，”叶芸娘拒绝，她不能再待在凉亭。 姜明哲抱的很紧，让叶芸娘感受着他的火热。 “明天，我就要走了。也许这是我们此生，最后一次见面。” 姜明哲很懂得为自己谋取利益，他知道叶芸娘心软。 果然听完姜明哲的话，叶芸娘的心软了，伸手摸着姜明哲的脸。 “天黑前，我要回去。不能在凉亭。” 姜明哲滚烫的吻压在叶芸娘的唇上。 “唔……” 叶芸娘被姜明哲紧扣着后脑勺，承受着他强势霸道的吻，不容她有一丝拒绝。 “别在……凉亭……” “好。不在凉亭。”姜明哲说完，抬手按了某处。 凉亭圆桌无声移动，出现一条向下的通道。 “这，通向哪里？”叶芸娘有一瞬的害怕，脑海里想起姜明哲说的，揭人手皮。 “小院假山密室。”姜明哲拉住叶芸娘的手腕，走进通道。 墙壁烛台的烛火，将通道照的很亮。 叶芸娘好奇看着一切，跟着姜明哲的脚步来到通道底部。 底部挺宽敞，有三道石门。 石门上分别雕刻着貔貅，三足金蟾还有麒麟。 “貔貅门推开，进入到老头子的藏宝密室。从他那边无法打开这道门。 三足金蟾门通向的是我这些年赚来的部分财富。麒麟门后是，” 叶芸娘打断姜明哲，“你不用告诉我这些的。我不想要你的藏宝。”她觉得姜明哲又在考验她。扭身朝通道走，准备离开。 来时通道已经不见了，只有一道墙壁。 叶芸娘推了几下，推不开。 叶芸娘脸色发白。 姜明哲要杀人灭口！ 暗骂，心软害了自己。 看着一步步走向自己的姜明哲，叶芸娘忍不住喊出声，“别杀我，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怎么舍得你死呢。我疼爱你还来不及呢。”姜明哲抱起叶芸娘推开麒麟门，里面是一间正常的起居房间。 窗外的光亮照射进来，告诉叶芸娘，他们已经到外面了。 回头，是一个书架。上面放着不少的书籍。 叶芸娘被扔到床上。 床下铺着被褥，没有摔疼。 叶芸娘想要爬起来被姜明哲压住。 叶芸娘的衣服一件件解开丢下床。 …… 叶芸娘睁开眼，窗外的阳光打在脸上，抬手遮挡。 “醒了，喝杯水。” 喉咙痛的叶芸娘伸手接茶杯，看到人，她手上动作停下，“娘。” 叶芸娘声音颤抖，想说什么又不知怎么说？ 蔡大妹放下茶杯，扶着叶芸娘坐起来，把茶杯递到她嘴边。 “先喝点水，润润嗓子。” 叶芸娘，伸手接过茶杯，颤抖着手喝了茶水。 蔡大妹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个盒子，“这是他留下的。” 蔡大妹把盒子放到叶芸娘手上，起身出去带上房门。 叶芸娘拿出藏的玉扳指，按进盒子中间的圆孔。 咔哒一声，盒子开了。 左右拉扯，露出盒子中的物品，是小院的地契和房契。 叶芸娘回想，自己被做了一次又一次，太累想要休息。 姜明哲不放过她，还要抱她回密室看宝藏。 “不……看……放过我吧……”叶芸娘求饶。 “看。好，带你看。”姜明哲故意曲解叶芸娘的意思，抱起她，要下床。 “不，我不要看。”叶芸娘抱紧姜明哲，翻身压在他身上。 她感觉自己知道越多，越会麻烦缠身。 “好，不看宝藏。看我，一直看我。”姜明哲说着，手伸到叶芸娘脑后，用力压下。 叶芸娘以为自己躲开了，不想，姜明哲把小院都给了她。 姜明哲想做什么？叶芸娘不明白，也不去多想。 房契地契放回盒子，重新锁上，收好玉扳指。 把盒子放到衣柜底下。 走到院内，蔡大妹在厨房忙碌。 蔡大妹在盛面条，把面条端出放到桌上。是她一直想念的咸菜肉丝面。 “吃面。”蔡大妹把筷子递给叶芸娘。 叶芸娘接过筷子。 “娘，你不问我吗？” “前天发生了什么？” “前天？” 蔡大妹肯定回答叶芸娘，“你出去了两天。” 回想小院内发生的一切，叶芸娘面红耳赤。 “你对他动了情？” ------------ 第56章 避子汤 “我，我不知道。” 叶芸娘说自己心里没有他，骗人。说有他吧，又觉得不是。 “我不该同意你去破庙的。”蔡大妹叹息一声。 “娘，是我想去的。”发生这一切不怪蔡大妹，是她自己心不定，心软。 “先吃面。吃完，再说。”蔡大妹让叶芸娘先吃饭。 叶芸娘低头把面吃完，洗漱收拾好厨房。坐到蔡大妹面前。 “你与他，” “没有关系了，他走了。”叶芸娘说到这里心里一酸。 “不回来了？” 叶芸娘点头又摇头。 “你把去破庙的事，都说一遍。” 叶芸娘把前天去破庙发生的事，说了。当然不能说的，是不会说。 蔡大妹听完，好半晌才说话，“他说的对，姜家咱们别掺合。” 富贵人家的龌龊不是他们这些小户人家能理解的。 叶芸娘明白，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担心姜霆钧，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不用喂奶，要断奶了。”蔡大妹话锋一转，说起断奶的事。 叶芸娘嗯了一声，是要断奶。 “你在家休息，我去找大夫拿药。”蔡大妹说着起身朝外走。 “娘，你生病了？哪里不舒服？”叶芸娘担心询问。 “我没有不舒服。是给你拿药。” “我拿什么药？”叶芸娘不解，自己好好的。 “避子汤。” 蔡大妹丢下三个字走了。 叶芸娘怔愣住。低头看着自己肚子，伸手摸了摸。 “芸娘，给我生个孩子。” “芸娘，生一个属于你我的孩子。” “宝藏都给你。” 姜明哲的话在耳边响起。 “娘。”盼儿的叫声，打断叶芸娘的回想。 “娘。”盼儿跑进屋里，手里拿着一个竹蜻蜓递给她。“娘，一起玩。” 看着盼儿，叶芸娘心里那点波澜压下。她不能再对不起盼儿了。 “好，一起玩。”叶芸娘收拾心情陪盼儿一起玩。 蔡大妹提着药回来，熬好药端给叶芸娘。 叶芸娘接过药碗，没有一丝犹豫，一口喝光苦涩的汤药。 蔡大妹接过碗，走出厢房，长舒一口气。她也不想如此。但不得不做。 厢房内，叶芸娘咬着唇流泪。 心里不停默念，“对不起，对不起……”她终究是自私的。 半个月过去，叶芸娘经历一番波折，断奶成功。 叶芸娘和蔡大妹商议，自家做点什么营生。 “娘，要不我们买个铺子？自己做生意或者出租，每月都有进账。”叶芸娘提议，银票放在家里，她有点不放心。 “现在不行。” 叶芸娘刚从姜家出来，就拿钱去买铺子，不是告诉别人她们孤儿寡母有钱。 叶芸娘想想，自己是心急了点。 “好，不买铺子。那，咱家做什么好呢？” “现在天气热，出去做活受罪。等凉快些再看。”蔡大妹心疼因为断奶瘦了许多的叶芸娘。想着先给她补补再说做活的事。 “大妹，在家吗？”门外传来喊话声。 蔡大妹起身走出去，打开院门，，“张嫂子，怎么来了？进屋坐。” “不坐了。大妹，我来是想和你换点小菜。我闺女怀孕了，就想吃口你腌制的小菜。”张婆子一手拿碗，一手拎着一油纸包。 “巧丫怀孕了，恭喜啊。”蔡大妹说着接过碗进屋挖了满满一碗小菜。 “你先端去，让她试试，能不能吃得下。能吃，我家小菜管够。”蔡大妹把碗递给张婆子。 “好，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张婆子接过碗，把油纸包递给蔡大妹。 “今早做的肉干，尝尝味道如何。”张婆子把油纸包塞给蔡大妹，转身离开。 蔡大妹打开油纸包里面放着七八片肉干。 香辣扑鼻，闻着让人止不住流口水。 “芸娘，来尝尝你张婶做的香辣肉干。” 叶芸娘捏起一块，闻着香辣吃起来却没有那么辣。 很有嚼劲，越吃越想吃。 “娘，张婶做什么的？” “她家杀猪卖肉的。有时候肉卖不完，放着怕坏。 她就想着点子做吃的。最拿手的就是这香辣肉干。”蔡大妹说到这，和叶芸娘说晚霞巷住户情况。 晚霞巷子不大，一排七八个院子。李家院子居中是四号院。 左边三号院常年空着。 右边五号院居住的是徐老头夫妇，一个儿子徐大麦，已经成婚。 娘子梁麦苗，生了两儿一女，分别叫徐大磊，徐二磊和刚出生的徐三苗。 二磊与盼儿年岁相当，两人玩的很好。 梁麦苗性格不错，对盼儿去她家玩，很欢迎。 蔡大妹有时候忙不过来，会将盼儿送到隔壁请梁麦苗帮忙照看。 徐家在巷子前面的街道摆摊卖面条。 挨着徐家的是六号院，就是张婆子一家。 张婆子老伴早死，一个人拉扯大三儿一女。 三个儿子分别叫张大，张二，张三，都已娶妻生子。儿子媳妇孙子都很孝顺张婆子。 张婆子日子过的挺顺心，唯一闹心的就是女儿张巧丫 张巧丫嫁给住在隔壁朝霞巷的方家独子——方孝文。 当初方家娶张巧丫看中的是张婆子成婚生三个儿子。 三个儿子成亲也是接连生儿子。 方家想着娶了张巧丫能改善自家六代单传的命，结果成亲5年，没有怀孕。 方张两家愁的不行。 上个月张巧丫终于怀孕，把张婆子喜的早中晚三趟往方家跑，送吃送喝，就想着张巧丫能一举得男。 张巧丫自打诊出怀孕，就开始孕吐，吃什么都哇哇吐。 瘦的不成人形，张婆子愁得不行。 一听女儿想吃蔡大妹做的小菜了，赶紧来换。 “张婆子做事大气敞亮，可以相处。” 说完5.6号院，蔡大妹又给叶芸娘说巷头的1.2号院。 1号院住户姓马。男人叫马抠子，抠门的很。他婆娘牛大脚嘴碎，天天坐在门口，打量着过往行人。在背后评头论足，乱传瞎话。 马抠子和牛大脚有两个儿子。 大儿子性格继承马抠子，抠门的不行。原名叫马亮，但大家伙都叫他，马小抠。 马小抠娶得婆娘叫春杏，又懒又馋。 小儿子马辉，性格不错踏实肯干。在一家酒楼做跑堂伙计。因为爹娘兄嫂名声带累。23了还没有娶妻。 2号院对外租出去的，里面住了三户人家十来口人，天天为用水，晾衣服，做饭吵架。 马家婆媳最爱干的事，就是趴墙头，看2号院吵架，然后再添油加醋说出去。 巷头说完，说巷尾。 7号院也是租出去的。说到这里蔡大妹顿了下。 “7号院别靠近。” ------------ 第57章 拜访礼 蔡大妹叮嘱叶芸娘，继续说8号院。 8号院之前住着一家五口。男人出事没了。女人不愿意做寡妇，卖了房子带着三个孩子改嫁给朝霞巷一个死了娘子的男人。 买了8号院的是一对父子，蔡大妹听说对方姓铁，其他不清楚。 院门再次敲响。 “来了。”蔡大妹回一声，起身去开门。 叶芸娘也跟着出去，看到门口之人，倒吸一口凉气。 门口站着一位，半张脸都被大胡子遮挡住的壮年男子。 张婆子才来过，家里的院门没关。 “你找谁？”蔡大妹说着话后退一步。 叶芸娘快走两步来到蔡大妹身边。 “我叫铁奕。”男子介绍着自己，大手从篮子里，拿出一把匕首。 “你要干什么？”蔡大妹一见铁奕拿刀，迅速拿起抵门用的木棍，双手握紧对着门外的人。 叶芸娘拿起靠墙脚的砍柴斧头。 婆媳俩的动作，让门外的铁奕笑了，露出一口大白牙。 “我不是坏人。我是刚搬到8号院的住户。街坊邻居初次拜访，不能空手。我是打铁的，就送把匕首。” 铁奕把篮底抬起给她们看，里面放着几把锋利的匕首。 这会，铁奕也反应过来，第一次拜访邻居送匕首，有点吓人。 “我真不是坏人。”铁奕说着，把匕首放到地上，“我去下一家拜访。” “等下。”蔡大妹叫住离开看的铁奕，扭身进入厨房。很快提着一个小篮子出来。 小篮子里放着两根小黄瓜，一把青菜还有一些辣椒。 “自家后院长的，你拿去吃。”蔡大妹手伸的老长，把篮子递给铁奕。 “我就不客气了。以后大家都是邻居。常来常往。”铁奕笑着接过篮子，走向隔壁隔壁5号院。 蔡大妹忙把门关上。靠着门大喘气，刚才真是吓人。 叶芸娘也是吓的不行。 铁奕初到晚霞巷送邻居匕首，作为拜访礼。在这附近一片是出名了。 大家都知道这么一位，打铁匠。 8号院铁家，铁雄听到议论。 “我不是准备了点心吗？你怎么送匕首？” 铁雄知道自家叔叔除了打铁对别的不上心。特别提前买好包好并交代好一家一包点心送去。 就这样，都能给出错。铁雄真是无奈又无语。 “你还怪我。这事都赖你。你把我的晚饭吃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我忙到三更半夜回家，冷锅冷灶。除了那几包点心，啥吃得也没有。”铁奕觉得这事，主要怪侄子。 “你吃了，没想过再去买？” “不是你说的，让我一定第二天早上就去拜访邻居。我哪来的时间再去买。再说了我打的匕首，一般人想买还买不到。” 铁奕是铁匠铺的大师傅，平常铁匠铺接活，都是指点徒弟去打铁。 “好，我的错。”铁雄不跟铁奕争辩，“这几家情况，你跟我说说？” “1号院姓马，一家子抠门鬼。 2号院对外出租的，里面三家人天天吵闹不休，烦死了。 3号院无人住。 4号院姓李，婆媳都是寡妇，是对可怜的。 5号院姓徐，街头摆摊卖面条的。他家面条味道一般。不过价格实惠，可以吃。 6号院姓张，杀猪卖肉的。张婆子做的香辣肉干味道好，适合下酒。 7号院，”铁奕说到这里脸上都是嫌弃。 “怎么了？” “7号院租户姓王，男人王强是天阉，他娘子叫红艳。红艳是王强爹娘从人牙子手里买回来的。王强不能生，与红艳同房的是他爹。 王家两个小孩，对外说是王强的儿子，实际都知道是他弟弟。这事不少街坊邻居都知道。王家你少接触。”铁奕交代铁雄。 铁雄嗯了一声，“4号院，寡妇婆媳有人欺负她们吗？” 铁奕一听，上下打量着铁雄，“呦，看上小寡妇了？”回想着叶芸娘的长相，白嫩白嫩的，“小寡妇长得不错，你喜欢。我明个去找媒婆提亲。” “你乱说什么呢？”铁雄皱眉打断，“他是李军的娘子。” “李军？哦……为你挡刀死的那个李军？”铁奕想起来。 “李军因我没命，我有责任照顾好他的家人。”铁雄想到好兄弟，心里自责愧疚的不行。 “最好的照顾就是把她娶回家。”铁奕鼓动着铁雄，“你也老大不小了。你爹娘前几天还写信给我。让我多催催你，早点成婚生子。” 铁雄掏了下耳朵，“小叔，家里最该被催婚的是你。40的人了，还是光棍一条。” 铁奕手上的匕首甩向铁雄，“臭小子，敢管你小叔？” 铁雄伸手接住铁奕的匕首，“小叔，咱俩半斤八两。我不说你，你也别说我。” *** 听着外面讨论铁奕的拜访礼，叶芸娘好奇问蔡大妹，“娘，你当时送的什么？” “鞋垫。”蔡大妹当时手上没多少钱，送了自己亲手缝制的鞋垫。 蔡大妹还告诉邻居们。自己的鞋垫在周家铺子卖，有需要去买。报上她的名字，买两双鞋垫便宜一文钱。给周家揽了些生意。 “还是娘厉害。”叶芸娘举手夸赞。 “年轻那会，我和你爹一起去卖菜，都是我张口吆喝。你爹闷葫芦一个。”时间是一剂良药，现在提死去的男人，蔡大妹心有怀念，但不会再哭泣伤心。 “娘，我和你一起缝制鞋垫。”一时想不到什么活，叶芸娘决定也缝制鞋垫。 “不用了。你小姨前天来，说让我暂停缝制鞋垫。店里有不少呢。”蔡大妹说着叹息一声，她心里也发愁。 鞋垫不是长久营生。 “娘，附近有绣铺吗？”叶芸娘想着，自己跟石榴学的新绣法，可以卖绣品赚钱。 “不行，费眼睛。”蔡大妹不同意。做绣活伤眼。 “我白天绣。晚上不动针线。”叶芸娘拉住蔡大妹的手，“娘，我得有点事做。” 天天啥也不做，光吃干饭，太难受。 蔡大妹知道叶芸娘性格，松口同意。 蔡大妹带着叶芸娘去了绣铺。百色绣铺在周家铺子边上。 蔡大妹到周家铺子送鞋垫。 叶芸娘带着自己的绣帕走进百色绣铺。 “掌柜，你家收帕子吗？” ------------ 第58章 买小菜 掌柜也是店铺东家 百色，扬起笑脸接客，“收。绣帕带来了吗？” “带来了。”叶芸娘把绣帕铺展在柜台，让百色看清自己的帕子。 叶芸娘带来的帕子，绣的猫，狗等小动物，配色鲜明，看着十分招人喜欢。 一只小胖手伸出，抓住小猫挠球图案的手帕。 “娘，猫猫好可爱，我喜欢。” “喜欢，娘给你买。”小姑娘边上的年轻妇人摸了摸女儿的头，看向百色，“多少钱？” 百色反应很快，“15文钱。” 年轻妇人眉头微皱，嫌贵。 “夫人，这帕子用的是上好的棉绸，丝线也是桑蚕丝。再看这配色和绣工，猫眼睛绣的活灵活现……” 年轻妇人被百色说动，15文钱买下帕子。 送走客人，百色看向叶芸娘，“娘子贵姓。” “我姓叶。” “叶娘子，我们来谈谈收购价。” 一番商谈后，百色提供布料和绣线，帕子以6到8文一幅收。 叶芸娘带来的6幅帕子，以13文一幅收了。 “叶娘子，接定制绣活吗？”百色问了一句。 “怎么接？” 离开百色绣铺，叶芸娘怀里多了一个包袱。里面是20幅帕子及一件屏风的用料。 屏风的手工费3两银子，半个月时间。 来到周家铺子，蔡大妹和蔡小妹正在说话。 “芸娘，帕子卖了吗？”蔡小妹已从蔡大妹口中知道，叶芸娘去卖绣帕。 “卖了。小姨怎么只有你一人守店？哥和嫂子不在吗？”叶芸娘打量铺子，没有看到平常守店的周东和张彩儿。 “你哥和嫂子去他岳母家了。” 说起张家，叶芸娘想起田婆子，又想起梨儿、春瑶、石婆子他们。 不知她们现在怎么样？ 不待叶芸娘问田婆子的事，蔡小妹就说起她来。 那日从叶芸娘这里知道姜家下人要对外发卖。 张婆子回家就和家人商量，拿钱赎人。张婆子与田婆子是堂姊妹，关系亲密。 张家几次遇事，都是田婆子慷慨解囊。 现在田婆子一家被卖，张婆子觉得作为妹妹，她报恩的时候到了。 张婆子的想法，张家人不同意。 首先跳出来的就是儿媳妇万桂花。直言，婆婆要把家里钱拿走，她就抱孩子要跳河。 儿子张大勇也不同意，自家不富裕。钱都拿走了，以后怎么活？ 儿子媳妇不同意，张婆子目光看向老伴。 张老头低头，不说话。意思也是不同意。 家人不同意，阻挠不了张婆子的意愿。她是一定要救堂姐一家的。 张大勇阻拦张婆子，不让她拿钱走。争执间，没有注意力道。张婆子被张大勇用力一推，摔倒。 张婆子头磕到凳子上，当时就晕过去。 大夫扎针灌药，张婆子醒来已过去两天。 得知田婆子一家子被一个常年往北边做生意的人牙买走了。 余生，两姐妹怕是再不得相见。 张婆子听完，眼一闭，又晕了过去。 “再请大夫来看，说是接连受大刺激。脑子出问题，半边身子瘫了。 现在彩儿娘只能在家躺着。彩儿哥嫂不仅不管，话里话外都是嫌弃。 彩儿心疼她娘，隔三差五回去，给洗洗弄弄。”蔡小妹说到这叹息一声。 叶芸娘听到这，看向蔡大妹。 蔡大妹明白她的意思，“这事你之前怎么没说，我该去看看的。” 叶芸娘能进姜府是张婆子介绍的。 “你千万不能去。”蔡小妹急的直摆手。 “怎么说？”这下子不光叶芸娘不解，蔡大妹也不明白了。 说来还是钱财闹的。 当初田婆子是介绍万桂英去姜府应聘奶娘。万桂英的奶不行，推荐了叶芸娘。 叶芸娘被选上进入姜府。 一到月底发月钱，叶芸娘就托田婆子送回家。平常主子赏的，也都舍不得花，攒着托田婆子送回家。 田婆子和张婆子关系好，凑到一起难免说这些。 万桂英听到，心里就不是滋味，觉得这些都该是她的才对。 之前姜家没倒，张家需要巴结着田婆子，万桂英不敢惹事。 现在姜家没了，万桂英心里就有想法。觉着叶芸娘之前赚的钱至少要给她一半，毕竟是她让出的机会 有万桂英的枕边风天天吹着，张大勇心里也不平静。 张彩儿一开始听到还骂哥嫂，但随着照顾张婆子太累，心里也有点想法。 张彩儿的苗头，被蔡小妹及时发现，连敲带打的给掐了。 作为亲家，蔡小妹对张家也了解。张婆子人不错，做事明理。有她在，万桂英不敢生事。 现在张婆子瘫了，没了她的压制，万桂英就抖起来。 万桂英的大哥是个小混混，跟三教九流都有接触。 蔡小妹叮嘱，蔡大妹外出要多注意。 婆媳二人心事重重的回晚霞巷。 张婆子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块上好的五花肉。 “大妹，我可要好好谢谢你。”张婆子一把抓住蔡大妹的手。 张婆子把小菜端去方家。 张巧丫直接空口吃了小半碗的小菜。又就着小菜喝了半碗白粥。 喝完，挺好，没有吐。 小菜配白粥吃了几天，张巧丫从昨天中午开始，想吃其他饭菜。 到现在，吃下去，都没有吐。 张婆子感激蔡大妹腌制的小菜，拎肉来感谢。 “张嫂子你也太客气了。我腌的小菜，都是后院吃不完的菜。哪能要你这么大一块肉。”蔡大妹推辞，现在肉一斤13文钱呢。 “大妹，菜不值钱，你这手艺却是没人比得上的。我老婆子这些年，吃过不少小菜，味道比得过你的。没有。” “张嫂子，不跟你说客气话。在老家，我每次腌小菜，全村都到我家换的。”蔡大妹对自己的手艺很自得。 “娘，张婶，进屋说话。”叶芸娘在一旁打开院门。 “瞧我，光顾着说话了。张嫂，进屋喝水。”蔡大妹拉着张婆子，进堂屋坐下说话。 叶芸娘去厨房，倒来茶水。 喝了口茶水，张婆子说出，来李家的另一个目的。 “我来，除了送肉。还想再跟你买一坛小菜。”说着张婆子掏出钱袋子。 蔡大妹一把按住张婆子的手，“我搬到晚霞巷，嫂子一向照顾我。去你家买肉，每次都给打折。喜欢吃我腌的小菜， 尽管来吃。说给钱，这是打我脸啊。” 蔡大妹的话，张婆子听着心里舒服。 “哎呦，大妹听我把话说完。咱俩关系好，我自己吃，你要钱我也不给。但这是我亲家的娘家要买。” ------------ 第59章 卖小菜 张巧丫的婆婆，周围人都叫方婶子，娘家姓朱也是开面馆的。 为招揽客人，朱家免费提供客人小菜。 方婶子的娘，腌小菜很有一手。不少客人冲着小菜去他家吃面。 方婶子的娘前段时间，得急病，人没了。 腌小菜的手艺，老人家也没藏着掖着，家里人想学，都教了。但朱家人腌制出来的，味道很一般。 面馆提供的小菜不行，不少冲着小菜去的客人，去两次就不乐意去了。 面馆生意不好，朱家人着急。 也是凑巧，张巧丫想吃蔡大妹腌制的小菜。 张婆子端去，方婶子好奇尝了一口。 嗯。味道不比她娘的手艺差，拿一点回娘家。 朱家人一尝，味道不错。 “朱家想跟你先买10斤小菜，在面馆试试。好的话，后面长期买。” 张婆子打开钱袋子，拿出两个钱串子。一串是100文，一串50文。 “市面上，小菜一般8~10文钱一斤。你家的比外面卖的都好吃。之前你说过，用了不少好料。我给讲价15文一斤。你看看价格合不合适？” “合适。嫂子让我赚钱，哪有不合适的。你等着我这就去拿。”蔡大妹起身去厨房搬了一个15斤的坛子。 蔡大妹没有腌制满，里面连菜带水估摸着13斤半左右。 张婆子抱着坛子离开。 蔡大妹把钱串子收好，去后院摘菜准备腌菜。自家的小菜不多了，再不腌制没得吃。 叶芸娘要去后院一起弄，蔡大妹拦住。 “这一点活，我自己能忙完。你去隔壁，把盼儿接回来。”上午要出门，把盼儿放到隔壁徐家帮忙照看。 “好。”叶芸娘去5号院，敲门。 梁麦苗背上背着徐三苗，手里的拿着锅铲。 “麦苗嫂子，做饭呢。” “嗯，再炒一个菜就好了。中午在这吃。”梁麦苗热情招呼。 “不了，家里也烧饭了。我来叫盼儿回家吃饭。嫂子，上午麻烦你照看盼儿了。”叶芸娘道谢。 “不麻烦，蔡婶子平常没少帮我照看大磊、二磊。他们仨在后院玩呢。”梁麦苗说着朝后院喊，“盼儿，你娘来接你了。大磊、二磊别玩了，洗手准备吃饭。” “好，知道了。” “哎呦，我好饿啊。” “娘，咱家做什么好吃的？” 三个声音回应着，不大一会，三个泥猴子从后院跑来。 其中最小的一个大声喊着“娘”朝叶芸娘冲来。 叶芸娘伸手按住扑向自己的小脑袋瓜，“盼儿？” “嗯，娘。饿。” 盼儿扑腾着小胳膊小腿喊饿，一点没有发现。他娘亲对他的嫌弃。 “饿了，我们回家吃饭。”叶芸娘用手帕包着盼儿的小手，和梁麦苗告辞。 “麦苗嫂子，我们走了。” “好，再来玩。”梁麦苗笑着把叶芸娘和盼儿送出门。 扭头，咬牙切齿大喊，“大磊、二磊，看看你们像什么样？说了多少遍了？不准玩泥巴。又玩泥巴……” 回到家，听着隔壁院墙传来大磊、二磊的求饶声和哭喊声。 叶芸娘感叹一声，还好，她家只有盼儿一个。多来一个，不知要怎么闹腾呢。 叶芸娘先烧一大锅水，给盼儿洗澡。 连续洗三盆水，泥猴子洗干净，成为小胖娃娃。 给盼儿裹上干净的衣服，抱到床上。 “在床上坐着，等娘回来。”叶芸娘交代一声，端盆出去倒水。 回屋，盼儿正挣扎着自己穿衣服。 人小分不清后，把衣服穿反。衣服绑在身上，又被绊倒。盼儿四脚朝天，扑棱着，像小乌龟。 叶芸娘没忍住笑了，脑里闪现姜霆钧抓周时，四脚朝天的模样。 走过去，把盼儿身上的衣服解开，一件件穿好，最后穿上鞋子。 盼儿在地上蹦了两下，拉住叶芸娘的手，“娘，我饿~” “盼儿了饿了。娘给你拿吃的。”叶芸娘去堂屋，拆开买回来的枣糕，拿一块递给盼儿，“吃枣糕，娘给你把头发梳好，就去做饭。娘给你做肉肉吃，好不好？” “好，吃肉肉。”盼儿往嘴里塞松软的枣糕。 叶芸娘给盼儿，扎了两个朝天的小揪揪，发绳挺长。叶芸娘手巧的把余下的发绳编成一朵小花。 切一块五花肉用来做红烧肉，再素炒一个豆芽，焖一锅米饭，汤就喝米汤。 饭菜摆放好，叶芸娘去后院叫忙碌的蔡大妹吃饭。 “娘，吃饭了。” “哦。”蔡大妹放下手中活，接过叶芸娘手里的布巾擦干净手，回前院堂吃饭。 吃过饭，蔡大妹要收拾碗筷，被叶芸娘拦住。 “娘，盼儿困了。你带他回屋休息。我来收拾。”叶芸娘说着将碗碟摞到一起，端到水井边洗菜台。 为方便洗菜、碗等，蔡大妹特别找人挨着水井砌了一个石台。 贴着石台，放了一个石凳，坐着洗菜、洗碗，减少弯腰。 洗好碗，收拾好厨房。叶芸娘回厢房，拿面脂涂抹手。 打开包袱，拿出布料，先裁剪好帕子，再分线盘算着绣什么图案。 心里想好，叶芸娘开始绣。 绣了一会，正屋传来盼儿的哭声。 叶芸娘放下手里的针线进入正房。 “娘，小花花没了。”盼儿抓着发绳哭泣。 “没了，娘再给编，不哭哦。”叶芸娘接过发绳，很快编出一朵小花。 “小花花，小花花。”盼儿不哭了，抓着小花结，高兴的又蹦又跳的。 缠着叶芸娘，再给他编更多小花。他要送给小伙伴们。 叶芸娘答应。 蔡大妹见此，“你在家带盼儿，我去买坛子。” 家里腌菜的坛子就两个。张婆子拿走一个，需要买新坛子。 “娘，你要买几个坛子，好不好拿？我和你一起。”叶芸娘站起身，跟在蔡大妹后面走出屋子。 “买三个坛子，很快回来。”蔡大妹说着拿起挂在墙上的背篓。 “少了，娘多买些。”叶芸娘觉得不够。 “买那么多用不完。”蔡大妹觉得没有必要。 “娘，我觉得朱家一定会长期买你做的小菜。”叶芸娘相信蔡大妹的手艺，定能征服食客们。 “那也要不了多少，人去是吃面，不可能把小菜当饭吃。有四个坛子够了。”蔡大妹算过。 “娘，我觉得。咱可以做单独卖小菜的生意。”叶芸娘说出自己的想法。 在姜府时，叶芸娘带去的小菜金慧芳都喜欢吃。回来这段时间，街坊邻居也有不少来换的。 叶芸娘觉得，蔡大妹手艺好。 家里何不做这个营生。 待赚些钱，去买铺子。开一家专门卖各种腌制小菜的铺子。 ------------ 第60章 被人造谣 开铺子卖小菜。 蔡大妹不看好。 “先不开铺子。咱可以在隔壁徐家面馆边上摆一个小摊子，卖自己家做的小菜。”叶芸娘说着想法。 “我考虑考虑。”蔡大妹有些心动。 “嗯，娘考虑看看。”叶芸娘没有再多劝 蔡大妹背着背篓去买坛子。 叶芸娘在家照顾盼儿，不大一会，梁麦苗带着两个孩子来了。 “他俩吃完饭就要来找盼儿玩。” “盼儿也念叨着要去找大磊，二磊玩呢。”叶芸娘起身，把自己坐的凳子让给梁麦苗。 进屋，搬两个凳子，端了茶水和点心出来。 “麦苗嫂子喝水，吃枣糕。”叶芸娘招呼梁麦苗，手上拿着枣糕给在玩的三个孩子吃。 “芸娘，你真是客气。”梁麦苗说着，拿起枣糕吃一口，味道真不错。 叶芸娘与梁麦苗吃着枣糕，看着孩子，说着近来发生的事。 主要是梁麦苗说，叶芸娘听着。 叶芸娘平常不出门，对附近很多不了解。有些事，蔡大妹也不好和她说。 梁麦苗照顾孩子，平常也少出门。难得遇到一个可以聊天的，自然是痛快畅聊。 叶芸娘知道，6号院张婆子一家并不是表面那么和顺。 张三的娘子秋芳，当初是媒婆介绍给张二。秋芳没相中张二，一眼看上陪张二来的张三。 张三和秋芳成了。 张二心里一赌气，娶了秋芳的表姐秀梅。 秀梅一开始不知道这些事。嫁入张家后，知道这些，心里就有疙瘩，对张二看的比较严。 只要秋芳和张二稍微走的近一点，就闹腾。 张家小院就那么点大，二人有心避开，一日也要碰到两三次。 闹的次数多了，张二嫌烦，接了收猪的活。整天在乡下跑，到处收猪。 张二常年不着家，秀梅见不到男人，更怪秋芳，觉得都是她的错。 张三看不得秋芳被欺负，提出分家。张婆子不同意，直言要分家，除非她死。 张三没法子，出去找了一个护院的活，带着秋芳搬出去住。 张一山和秋芳搬走。秀梅以为男人会回来，结果，张二还是不着家。 “秀梅的房间和我的房间离得近，天天晚上听到她骂孩子，咒男人的。”梁麦苗刚开始听着有趣，后面天天听烦死了。 “要我说，张婆子就不该为了省彩礼钱让张二娶秀梅。” “彩礼钱？” “嗯。听娘说，张婆子的男人生病死的。张家花了不少钱，欠了许多债。 三个儿子娶妻，张婆子就拣彩礼钱要的少的娶的。” 因为有蔡大妹说的在前，叶芸娘对两人印象都很好。听完梁麦苗的讲述，两人又不一样了。 果然事不能，只听一家之言。 “杀人啦，救命啊，杀人了……快来人啊……打死人啦……” “牛大脚的声音。”梁麦苗跑出去看热闹。 院里玩的三个孩子，一听外面有热闹，也跟着跑出去。 “你们三个不能去。”叶芸娘稍慢一步，走到门口。把已经跑出门外的大磊给抓回院里。 “芸娘婶婶让我去看看？”大磊想要看热闹。 “你们还小不能在大人堆里挤，我们去厨房，婶娘给你们做好吃的。” 三个小豆丁，还不到大腿高。被人踩到可就不好了。 “什么好吃的？”二磊被吃的吸引。 盼儿双眼亮晶晶的看叶芸娘，“娘，我要吃好吃的。” “糖水鸡蛋，又甜又香，可好吃了。” “我要吃。”二磊对甜食最是抵挡不住。 “要吃。”盼儿跟着喊。 “要吃的，跟我进厨房。”叶芸娘拉起盼儿和二磊的小手，朝厨房走去。 大磊想看门外的热闹，又想吃叶芸娘口中又香又甜的糖水鸡蛋。 “啊——”一声尖叫，吓得大磊一缩脖子，“婶婶，我也要吃糖水鸡蛋。” “好，不过你要帮我烧火。” “好。”大磊跑到厨房。 叶芸娘生起火，让大磊看着火。 她来到灶前洗干净锅，加水。 水开转小火，打入鸡蛋。待鸡蛋定型再大火煮至凝固浮上水面。 拿出三个碗，放入红糖，热汤冲化开，放入鸡蛋。 “一人一碗，小心烫，慢慢吃。” 三个孩子吃着的时候，梁麦苗一脸意犹未尽的回来。 看到大磊，二磊在吃糖水鸡蛋。 “芸娘，怎么还煮红糖水鸡蛋？”又是枣糕，又是红糖鸡蛋，梁麦苗觉得不好意思。 叶芸娘递给梁麦苗一碗红糖水，“嫂子，外面怎么回事？” 梁麦苗接过碗喝了一口红糖水，真甜。 喝过糖水，梁麦苗说起自己在外面看的。 2号院住着三家人，厨房、柴棚啊这些都是共用。东西放到一起，有时候用着不注意就用到别人家的了。 今天一家的妇人发现自家才买的柴少了不少。觉得是另两家偷了她的柴。 那两家肯定不认啊。三家妇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就吵起来。 牛大脚趴墙头看，看就看吧，她还插嘴，不停拱火。 话插多了，把三家妇人惹恼了。 我们吵架，关你啥事，你凑什么热闹。 再想想往日，牛大脚背后说的那些闲话。 三家妇人一致对外，先把牛大脚打一顿。 “牛大脚，被揍活该。” 说到牛大脚被打，梁麦苗的声音里都是解恨。 “她说你了？” “晚霞巷哪个不被她说。就你刚回来那几日，她还说你指定跟姜家男人不清不楚呢。”梁麦苗用力拍了下自己的嘴，真是什么话都往外秃噜。 “哎呀，牛大脚嘴贱。巷子里都知道，都不理会她的。”梁麦苗为了弥补自己一时失言，把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件事说了。 那是梁麦苗还没有生三苗的时候。梁麦苗怀孕不想天天在家坐着，接了买菜的活。 回来路上，没注意，一脚踩到石子。身子不稳，向后倒去。 有个路过的人，扶了她一下，没有跌倒。 当时梁麦苗的情况，如果摔倒地，可能是一尸两命。 梁麦苗很感激，拉着男人的胳膊去面馆。和徐大麦及公婆说了了这事。 徐家三口听完，后怕不已，对男人好一顿感谢。 徐大麦不放心梁麦苗一人回家。让爹娘看面摊，他送娘子回家。 走到巷口，就听牛大脚跟人胡咧咧这事。 “梁麦苗在外面有别的野男人了，大白天的在街上勾勾缠缠的。我亲眼看的真真的，可不要脸了。我怀疑梁麦苗怀的就是不徐大麦的种。” “牛、大、脚！” ------------ 第61章 板砖 “我当时气的顾不上肚子，扑上去想打牛大脚。没打到牛大脚，我自己在床上躺了半个月养胎。”梁麦苗说到这里，用力的拍腿，怪自己没本事不会打架。 梁麦苗又笑了，“我婆婆知道后，上门给牛大脚结结实实一顿打。大麦也逮着马小抠打了一顿。” 婆家人对自己的维护，梁麦苗很感激。但被人造谣，尤其是这种男女之间的，很生气。 今天看到牛大脚被打的鼻青眼肿，头皮被扯秃一块，高兴啊。 叶芸娘看梁麦苗说的嘴巴干了，“麦苗嫂子喝水。” “好，喝水。”梁麦苗喝了一大口。 “牛大脚给人乱造谣不止一次。我还好，婆家没怪，还心疼我受委屈。 前面朝霞巷的高家小媳妇就不行了。她被牛大脚乱说。她男人还偏听偏信，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怎么不说别人，单说你呢。肯定是你哪里做的不好。’ 一天三顿打。 小媳妇天天听着闲言碎语，又挨男人打。受不住，一根绳子上吊死了。” “死了！”叶芸娘不敢相信，一条人命就这么没了。 “嗯，死了。就这那牛大脚还说，高家小媳妇一定是偷人了。不然为啥死呢？肯定是心虚，怕被休被沉塘。 实际啊，是姓高的有了别的女人，故意往死里逼的。” 梁麦苗的话，让叶芸娘想到蔡大妹之前说的，死了男人带孩子改嫁前院的8号院原先的住户。 “是8号的那个寡妇？” “芸娘你真聪明。”梁麦苗夸赞，她一说就想到了。 “我就随便想的。是真的吗？” “真的。他俩在一块还是那个王强给介绍的。”梁麦苗说到这里看了眼在玩的孩子们。 “芸娘，你平常可要小心那个王强了。他啊整天扭扭捏捏的，看着就不像个男人。对我们女人说话可难听了。对男人就，”梁麦苗说到这里，一脸厌恶的抖了下身子。 “王强是谁？”叶芸娘回想蔡大妹介绍的晚霞巷人家中，没有听说过叫王强。 “7号院的。” 门，吱呀一声推开。 蔡大妹手里抱着一个坛子，背篓里背着两个坛子走进来。 叶芸娘起身上前，卸下蔡大妹背上的背篓。 蔡大妹回来了，梁麦苗看天色不早了。带大磊，二磊回家。 “你们说什么呢？”蔡大妹注意到梁麦苗有一瞬心虚。 叶芸娘没有隐瞒说了梁麦苗讲的事情。 “打得好。牛大脚活该被揍。芸娘你性子柔，与人和善。但娘教你一句，遇到这种被造谣的事。不能怕，也不能躲，冲上去就打。 打的时候注意，别用手去打，手疼易吃亏。 地上的砖头、石块、棍子什么的，捡起来往她脸上打。一次狠劲打服了，就不敢乱说了。”蔡大妹的语气让叶芸娘感觉不对劲。 “娘，牛大脚也说你了。” “嗯。” 蔡大妹刚搬来住的时候，牛大脚来过几次，很热情的说这说那。 蔡大妹本着与人为善的原则，与她聊天。 几次接触发现，牛大脚人不行，减少跟她来往。 牛大脚扭头在外面乱传蔡大妹瞎话。说蔡大妹克夫克子，在外面过不下去了。跑来抢妹夫什么的…… 蔡大妹平常忙着带盼儿，不知道这些。还是隔壁徐婶听到，提醒蔡大妹。 蔡大妹气得她抄起地上的板砖，就朝牛大脚嘴上打过去。 一板砖，让蔡大妹掉了两颗牙。 从那以后，牛大脚不敢背后说蔡大妹。见到她，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 “牛大脚就是欺软怕硬。这种人讲道理没用的。你必须把她打服。” “好的娘，我知道了。” 看着乖巧听话的叶芸娘，蔡大妹心里叹息一声。 李家没有男人。芸娘是个性子柔的。自己必须得厉害强悍起来。不然，是个人都想上来咬她们一块肉。 “不光要防女人，男人也得防着。”蔡大妹想到什么和叶芸娘说，“跟男人打架，最好别硬碰硬。咱们女人力气比不上。先示弱趁他不注意打他最弱的地方。” “最弱的地方，眼睛？”叶芸娘想着，自己个子不高，眼睛估计打不到。得准备点辣椒面什么的。 “不是眼睛，是那里。”蔡大妹扫了下腿。 叶芸娘明白什么意思了，脸爆红。 “别害羞，关键时刻，保命。”蔡大妹叮嘱叶芸娘记牢。 叶芸娘压下羞涩，认真听她娘的教导。 *** 张婆子抱着小菜回去两天，就带人来到4号院。 张婆子作为中间人，给介绍。 来人是面馆的女主人孙玉兰。 一番商谈后，签下契约。朱记面馆每月要30斤小菜，价格14文一斤。 一个月420文，扣除买菜钱和用料，能赚300文左右够一家子的开销。 蔡大妹很满意，不用叶芸娘再劝。主动和徐家沟通，以每月100文钱价格租了徐家面摊的一个小角落，放板车卖自家腌制的小菜。 每天卖上午半日。多则几十文少则十来文钱，比缝鞋垫赚的多了多。 蔡大妹每日要摆摊，家里的许多活就落到叶芸娘身上。 她要看孩子，要绣帕子和屏风，还要跟着蔡大妹一起腌制小菜。 家里的坛子不够用，叶芸娘去杂货铺买了30个坛子。 付了钱，和杂货铺约好上门时间。 叶芸娘又去药铺买腌制小菜用到的一些配料。提着几个药包，往家里赶。 半道上，叶芸娘的去路被人拦住。 “叶芸娘。”万桂勇打量着叶芸娘，小娘子长的不错。 叶芸娘后退两步，“你认错人了，我不是叶芸娘。” “我来拦你，就不会认错。叶芸娘踩着我妹，进入姜家做奶娘。赚了不少银子。”拦路人说的这些话，叶芸娘知道他是谁。万桂英的混子哥哥万桂勇。 “是我凭本事赚的钱。”叶芸娘左右瞄着，寻找出路。 叶芸娘心里后悔之前想着备辣椒面，却因为忙碌而耽搁。 “放屁，没有我妹，你能赚到钱。叶芸娘，老子不跟你废话。明天200两银子，老实送到张家。” ------------ 第62章 被打 200两银子，怎么不去抢！ “我赚的银子，都拿来养家，都花没了。我没有钱。”叶芸娘拒绝。 “你除了月钱，还拿回不少赏赐的。大金镯子，200两银锭子。” “没有银子也没有金镯子。姜家赏的是布料还有绢花。我回家，家里没有赚钱营生，都卖了。家里没钱，什么钱都没有。” “臭娘们，好声好气说。你当我是软柿子。”万桂勇说着举起拳头，要打叶芸娘。 叶芸娘不会站着老实挨打，往后退，躲避开万桂勇的拳头。一把抓起地上的石头，猛然砸向万桂勇。 石头砸中万桂勇的下巴。 “啊。”万桂勇叫了出声，摸了摸被砸疼的下巴，“贱人，敢还手。老子弄死你。” 原本看叶芸娘长的好，想要耍弄一会的心，没有了。 万桂勇出手狠厉。叶芸娘躲不过，被重重扇了一巴掌。 叶芸娘摔倒地，抓起地上的灰，撒向朝自己扑来的万桂勇。 “啊，我的眼睛。”万桂勇大叫揉眼睛。 叶芸娘趁机用力一踢。 “嗷嗷……”万桂勇双手捂下身，发出猪叫声。 叶芸娘不敢停留，爬起身朝来时路跑。 “臭娘们，我杀了你。”万桂勇挣扎爬起来追，此刻他动了杀心。 叶芸娘心里害怕，跑的急，没有注意脚下，被绊倒。 眼看着即将倒地，一只胳膊拦住，抱住叶芸娘，防止她摔倒。 “谢了兄弟，帮我抓住这臭娘们。”万桂勇说着要抓叶芸娘，“贱人，打了老子，还想跑。” 男子挡住万桂勇的手，在他的不解眼神中，一脚用力踹出。 万桂勇身子飞起，重重撞在墙上，落地。 万桂勇抱着肚子，痛的大叫。 男子松开叶芸娘，走上前，一脚踩住万桂勇的手。 脚下用力。 “啊——疼……松开，松开……”万桂勇大叫着，另一只手用力打踩在自己手上的脚。 男子没有松开脚，蹲下，一手掐住万桂勇的脖子。 “叶芸娘，我照着的。以后见到她躲远一点。” “好好，我躲远一点。你、你放开我。”万桂勇连声答应。 男子松开脚，后退两步。 万桂勇爬起来，“我以后会躲远，一点。”话音未落，握拳打向男子。 男子握住打来的拳头，一个用力。 咔吧声 “啊——”万桂勇疼的身子扭曲后仰。 他的手被扭断了！ 嘭！ 男子重重踢了万桂勇的腿一脚。万桂勇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这次，万桂勇是真的怕了，“饶命，大爷饶命，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求你饶了我吧……” 万桂勇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万桂勇，我再说一次。她和她的家人，我罩着的。” “是是是，您照着。小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万桂勇磕头求饶。 “滚。” “滚，我这就滚，”万桂勇爬起来，一瘸一拐往外走。 走出巷子，回头看一眼，没有追来。眼底恨意不加掩饰。 待他养好伤，去求了老大，定要男人好看。 还有叶芸娘这个贱人，抓到她，定要好好折磨一番。再卖到窑子里，千人骑万人睡来补偿今日自己受得耻辱。 脑海想着画面，腿不疼，手也不那么疼了。 万桂勇想的很好，回家第二天被衙役抓走。 “你们要干什么？凭什么抓我？”万桂勇挣扎。 “万桂勇，你涉嫌谋杀被拘捕。”衙役说完，套上锁链带走。 “当家的，别抓我当家的……我当家的不可能杀人……快来人啊……”万桂勇的娘子大喊，但没有一人敢上前。 万桂勇平常左家拿点，右家蹭点，连三岁小孩吃食都想要抢一点。 人人厌恶憎恶万桂勇。但万桂勇跟着赌坊的人混。他们惹不起，只能忍。 现在不管什么原因，被衙役抓走。 左右街坊都暗里期望，万桂勇最好被判重些，在牢里永远别出来。 *** 叶芸娘看着走向自己，熊一般壮硕的男人，害怕的后退。 “你，你别过来。”叶芸娘声音哽咽，这人对付了万桂勇。但看着也不像个好人。 “坏人被我打跑了。你别怕。”铁雄安抚叶芸娘，“我不是坏人。我叫铁雄，住晚霞巷8号院的。” 叶芸娘打量着铁雄，思索他的话，是不是真的？ “我没有骗你。我叔叔是铁奕给你们送匕首的。”铁雄说起铁奕的壮举。 叶芸娘相信了一些，“谢谢你救了我。” “我送你回家。”铁雄没有靠近，感觉出叶芸娘对他不放心。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叶芸娘拒绝，现在她不想跟任何男人有接触。 “芸娘。”蔡大妹提着篮子回家，看到叶芸娘和一个男子说话。 看到蔡大妹，叶芸娘慌张跑过去。 叶芸娘脸上清晰的巴掌印，让蔡大妹怒火飙升，“谁打你了？” 伸手入怀，掏出匕首，对准铁雄。 “娘，不是他。是万桂勇来堵我。是他救了我。”叶芸娘赶紧解释，怕蔡大妹跟铁雄拼命。 蔡大妹知道万桂勇是谁。 收起匕首，看向男子。 “你是铁雄？”蔡大妹之前在门口碰见过，铁雄和铁奕一块回家。 “我是铁雄，我叔叔铁奕。”铁雄站直身子说话。 “铁雄谢谢你，救了我家芸娘。”蔡大妹感激道谢。 “婶子不用客气。遇到事，谁都会帮忙的。”铁雄说的很大义。 蔡大妹心道，那可不一定。现在多的是只管自家瓦上霜的人。 “婶子，我送你们回去。”铁雄拎起蔡大妹篮子，在前面走。 叶芸娘牢牢挽着蔡大妹胳膊，低头掩饰自己脸上的巴掌印。 一路，没有遇到人回到家。 送走铁雄，蔡大妹拿了药膏进入厢房。 叶芸娘脱下衣服，白皙皮肤上，一道道摔倒造成的伤痕。 蔡大妹小心给叶芸娘抹药。 叶芸娘咬牙忍疼，眼泪在眼圈打转。 抹好药，蔡大妹给叶芸娘披上衣服，“想哭就哭吧。” “娘～”叶芸娘扑倒蔡大妹怀里，“我真以为……以为自己见不到你和盼儿了……娘……我好怕，娘……”叶芸娘哭泣发泄着心中的害怕。 “都是娘不好，是娘不对。”蔡大妹心里溢满了自责。 ------------ 第63章 上门感谢 叶芸娘说，万桂勇精准说出200两银子和大金镯子，蔡大妹就知道是谁说的。 银锭子和金镯子都是叶芸娘自己带回来的，没经过田婆子和张婆子的手。 蔡大妹买房子时，私下和蔡小妹说过，还让她别说出去。 蔡小妹当时保证，不和外人说。 现在看来，蔡小妹失言了，她将全部都说出去了。 叶芸娘哭过，心里好受许多。知到蔡大妹自责，转移话题。 “娘，铁雄救了我。咱要准备些什么，感谢？” “这事你别管，我去办。你在家好好休息。”蔡大妹安抚叶芸娘。 叶芸娘很疲惫的躺下休息。 待叶芸睡着，蔡大妹拿了银子去找张婆子定做10斤香辣肉干。 面对张婆子询问，蔡大妹对外说是寄给老家的亲戚。叶芸娘遇到的事，外人不知道为好。 蔡大妹要的多，家里一时不够。约定好两日后去拿。 想想叶芸娘身上的伤，蔡大妹脚步一转，朝巷口走去。 厢房内，叶芸娘沉沉睡去，梦里又回到那条巷子。 叶芸娘拼命跑，想要逃离。却怎么也逃不开。不论哪个方向，都有人在身后追。 最后跑的呼吸不畅，快要憋死。 用力睁开眼，眼前是一颗黑色的小头颅。 盼儿不知何时跑到叶芸娘的床上，四仰八叉的躺在她身上，头枕着她的脸。 把盼儿抱放到一旁，听着他的小呼噜声，叶芸娘所有的害怕都没了。 她还有盼儿要养，没有时间去为不重要的人难过。 穿好衣服，叶芸娘走到绣架前，开始绣屏风。 东西都备齐，蔡大妹和叶芸娘提着篮子来到8号院，敲门。 铁奕开的门。 “我想买把菜刀。家里菜刀不行了。”婆媳统一对外的说法。 果然听到说辞，7号院门重新关上。 “都在后院呢，跟我来。”铁奕没有关院门，带两人去后院。 铁奕在后院安装了铁炉子。 不去铺子时间，他就在家炼制些小玩意。顺带的打些街坊邻居需要的菜刀，剪刀，斧头之类的。 后院内，铁雄正在练拳。 以为蔡大妹和叶芸娘来，是担心万桂勇再生事。 “蔡婶不用担心万桂勇，他犯了事，已被抓进大牢。这辈子别想出来。”铁雄厌恶万桂勇做的事，还特别让牢里的人好好招待他。 万桂勇进牢房，就被打。完全没有时间再去想叶芸娘的事。 蔡大妹听到这，大松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蔡大妹把篮子里的物品拿放到石桌上，“我们今天来，是谢谢你救了我们一家的命。” “谢谢铁雄大哥，救了我一命。”叶芸娘在一旁弯腰行礼。 铁奕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向铁雄，使眼色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铁雄看着桌上的肉干、酒、点心等物，“举手之劳，蔡婶不用准备这些的。” “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对我们娘俩来说就是救命之恩。”蔡大妹真诚感激铁雄。若芸娘有个三长两短，她和盼儿也就活不下去了。 “蔡婶，别这么客气。帮你们是应该的。”铁雄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 “我知道这些少了，再去多买一些回来。”蔡大妹以为铁雄嫌少。 “真不用。相比李军为我做的。我做的这点不算什么的。”铁雄说到李军，婆媳动作停下。 “你，认识军儿？”蔡大妹提到儿子，脸上闪过悲伤。 儿子的死，是她永远的痛。 “李军进军营，分到我手下。他是个好兵，训练努力。在战场也很拼命。 他总说要立功赚赏钱，让你们过好日子。”铁雄回想李军说的话。 “我的军儿，娘不想过好日子。只想要你活着回到娘身边啊……”蔡大妹听到这，忍不住掩面哭泣。 叶芸娘扶住蔡大妹，眼角挂泪。 若是李军活着，他们一家在乡下过的不富裕但会很幸福。 铁雄走到蔡大妹面前，扑通跪下。 “李军是替我挡刀死的。是我害的，你们一家不得团圆。” 蔡大妹的哭声顿住，好一会，抹眼泪的手停下，伸向铁雄扶他起来。 “军儿定不后悔救你。我做娘的又怎么能怪你。真要怪，就怪敌人。是他们害死了我儿子。” 铁雄随着蔡大妹的动作，站起身。 “蔡婶，我和李军情同兄弟。他的娘就是我娘。他的儿子就是我儿子。他的娘子，就是我，的弟妹。我铁雄照顾你们一辈子。”铁雄发誓般说着。 从铁家出来，蔡大妹和叶芸娘提来的篮子里，不仅放了菜刀，还有一把镰刀、两把剪刀。 这些还是蔡大妹一再推辞后的结果。 回到家，蔡大妹把篮子放到一旁。 “芸娘，有点累，想回屋睡会。” “好，娘你去休息。”叶芸娘知道蔡大妹现在心里不好受 蔡大妹进屋休息，叶芸娘回厢房，继续绣屏风。 *** 本不爱出门的叶芸娘，因此事更少出门。但绣好的帕子和屏风，她得去交货。 和蔡大妹说一声，叶芸娘抱着绣好的绣品去百色绣铺。 路过周家铺子，叶芸娘快走两步，越过去。 百色绣铺这会没客人，百色一一检查。 “我果然没看错你。”百色很满意掏出3两2钱银子给叶芸娘。 叶芸娘接过收好。 “百色掌柜，我想以后多接定制。”叶芸娘算了下，自己绣帕子与屏风用时间差不多。但收益差很多。 “好，我后面会给你留意。”定制活，百色赚的也不少。 这一次没有定制绣品，叶芸娘拿了100条帕子用料，到年底前做完。 叶芸娘抱着包袱出来，与走出铺子的张彩儿碰个正着。 张彩儿看到叶芸娘，扭头快步离开。 叶芸娘收回目光，回到家，把赚的银子递给蔡大妹。 “你赚的钱，自己留着花。”蔡大妹没有要，李军的事，让她这几日心情都不太好。 “我留了2钱银子。”叶芸娘坚持把手中3两银子交给蔡大妹。 蔡大妹见叶芸娘是真心给自己的，收下。打开抽屉，拿出一盒子打开。里面半盒子的碎银和铜板。 蔡大妹把3两银子放进盒子内。 “咱家的钱都在这。你要用自己拿。” 叶芸娘嗯了一声，把今日见张彩儿的事说了。 蔡大妹想到那日，她去找蔡小妹说此事，她说的话。 “我家里人又不是外人。我有事从来不瞒我家人。” “我家人不会对外说的。我早就想说了，大姐你拿着儿媳妇喂奶赚的钱，到处显摆。现在出事了，你有什么脸怪我？” “你来江城，我忙前忙后帮你。还帮出错了。真是好心喂了狗。” …… 蔡大妹做下决定，“以后周家，少来往。” ------------ 第64章 脏小孩 早早起床，给盼儿喂好饭，送到徐家，拜托梁麦苗照顾。 叶芸娘提着篮子去菜市买菜。 挑了一条鲜活的鱼，又买了两块豆腐。 转身准备回去，见到熟悉的人。 “夫人。”叶芸娘惊讶会在这里见到金慧芳。 “我现在可不是姜家四夫人了。”金慧芳穿着一身普通的棉布衣服。脸未施脂粉，头上只用一根木钗，手也是干干净净的。 两人站在路中间，不适合说话。 叶芸娘与金慧芳来到一处馄饨摊。叶芸娘要了两碗馄饨。 “夫人，小主子还好吗？”叶芸娘终是不忍问出声。 “挺好的。”提到儿子，金慧芳脸上不再是死气沉沉，露出笑容。 金慧芳低头大口吃馄饨。 “夫人，” “叫我慧芳吧。都说了，我早已不是姜四夫人了。”金慧芳打断叶芸娘。 叶芸娘张了张口，叫不出名字，“你们现在怎么样？” 那日之后，叶芸娘听从姜明哲的话，不去问姜家人任何事。 现在碰到了，叶芸娘想知道他们的近况。 金慧芳也想找人说说话。 姜家人在破庙，先是姜明月、白姨娘跟着改了姓的李明舒走了。 后来白家带走了白秀秀、姜明宇一家三口。 破庙里，就姜老爷子、姜老夫人、雪姨娘还有姜明睿一家三口，最后再加上一个半死不活的庄梅雪。 金慧芳有想过，金家会派人来接她回娘家。 她都想好了，她也要带上男人和儿子回家。他们一家三口不分开。 金慧芳想的很好，但世事无常。 金家姗姗来迟，带来的也不是好消息。 金家下人送来一封信和一张百两银票。信里要求金慧芳不能离开姜家，做出抛夫弃子的事。 一百两银票算是娘家对出嫁女儿的照顾。 金慧芳就这么着被家里给抛弃了。更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姜明睿的抛弃。 “姜明睿拿走银票，说去兑换银子。就一去不回，与他一起消失的还有庄梅雪。”金慧芳说到这里讽刺一笑。 “二夫人？”叶芸娘不解。 “你没想到吧？我也是在破庙，才知道。姜明睿喜欢的人不是我是他的好二嫂。”金慧芳呵呵笑两声。 “怎么，怎么会？”叶芸娘不知道要怎么说？又想起那日姜明哲意味不明地说起姜明睿有小心思时的话。 “姜明睿带着贱人跑了。还给我留下两句话。呵呵。姜明睿要我照顾好他儿子和他老子、娘。放屁！”金慧芳说着重重呸了一声。 儿子，也是金慧芳的，不说她都会养着。至于他老子和娘，做儿子都不要了。凭什么让她一个外人养。 金慧芳把指甲拔了，换了些银两。带着姜霆钧离开破庙，在羊屎巷租了一间院子住下。 这两个月，金慧芳一文钱，掰成两半花。但钱还是一点点没了。。 期间，金慧芳也想过，找活做。 给人家洗碗，打碎太多，没有赚到钱，还赔钱。 在铺子里做女娘招呼客人。见人家抠抠搜搜的买东西，语气不好，被辞退。 找来找去，金慧芳没有赚到钱，还赔出去80两银子。把卖指甲的钱花的差不多。 昨天缴了房租，金慧芳手里就剩下3个铜板。 怕饿坏孩子，来菜市捡人家不要的菜叶子。 想想之前，她一顿饭不低于80两银子。现在要拉下脸，去捡别人不要的烂菜叶子吃。 金慧芳以手捂脸。 听完讲述，叶芸娘不知道要怎么说。 把面前的馄饨推到金慧芳面前。 “谢谢，这碗我能带走吗？”家里姜霆钧还等着吃呢。 “当然可以。”叶芸娘又给金慧芳买了20个包子。现在9月，天气变凉，包子也放的住。 “慧，芳，别放弃，会好的。都会好的。”叶芸娘把身上剩下的钱，掏出来给金慧芳。 金慧芳没有要。 “吃的，我收下。其他我不能要你的。”金慧芳抱着包子和馄饨走了。 叶芸娘叹息一声，提着鱼往家里走。 家里，蔡大妹正坐在井边水台洗菜。 “鱼给我。”叶芸娘不会杀鱼，家里买鱼都是蔡大妹杀。 叶芸娘把鱼递给蔡大妹，进厨房去拿菜刀还有盆。 蔡大妹接过刀，利落去鳞，杀鱼。 “娘，我今天碰到姜四夫人了。”叶芸娘想想还是说出来。 叶芸娘把和金慧芳说的，都告诉蔡大妹。 蔡大妹手上动作顿了下，果然他们乡下人家还是见识太少。 “你想帮她？” “我不知道。”叶芸娘一直记着姜明哲的话，别管别问姜家事。 “你心疼那个孩子。”蔡大妹的话，叶芸娘没有反驳，点头。 “我对不起盼儿。”叶芸娘心里，时不时会想起姜霆钧。 “想帮就帮，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蔡大妹劝叶芸娘，别想太多。 叶芸娘嗯了一声。其实想帮，也不知道能帮他们什么。 叶芸娘还没有想好要怎么做呢，金慧芳先做了选择。 在屋里绣帕子的叶芸娘听到敲门声。 打开院门，门口坐着一个小孩。 一个浑身脏脏的，头发油腻粘在一起的，又瘦又黑的小孩。 叶芸娘一眼认出眼前孩子是谁。 眼前小孩是她奶了一年多的小主子。 叶芸娘伸头左右看看，没有看到金慧芳。 姜霆钧见到熟悉人。 “奶，饿。” “饿，哇……” 姜霆钧哇哇大哭起来。 叶芸娘看着小脏孩，不太想抱。 “这是谁家孩子？”隔壁梁麦苗听到声音走出来。她身后跟着盼儿。 “娘。”盼儿跑过来抱住叶芸娘。 姜霆钧看到叶芸娘不抱自己，抱起别的小孩，哭的更大声了。 “谁家缺德把孩子放到这里？”梁麦苗看着哭的可怜的姜霆钧，心疼想要抱。 姜霆钧不愿意，双手伸向叶芸娘，“奶娘，娘……” “这是我娘，不是你娘。不准喊。”盼儿不高兴了，冲着姜霆钧喊？ 姜霆钧哭的很厉害，还咳嗽起来。 想着曾经又白又胖的姜霆钧，再看看现在瘦弱样。叶芸娘心软了。 “麦苗嫂子，我先把孩子带进屋。” “嗯，我去问问周围人？”梁麦苗去巷口打听。 “娘，不许抱他。”盼儿推姜霆钧不准叶芸娘抱，“她是我娘，不是你娘。” ------------ 第65章 金慧芳死 姜霆钧哭泣伸手要叶芸娘抱，盼儿拦着不让叶芸娘抱。 叶芸娘蹲下和盼儿商量，“盼儿，我是你娘。永远不会变。你看小弟弟哭的这么可怜。估计是肚子饿了。娘给他弄点吃的，好不好？” 盼儿听着姜霆钧不停响的肚子，不情不愿的同意。 “我就知道，盼儿最好了。”叶芸娘先把了盼儿，再把姜霆钧抱起来。 “乖，不哭了。” 姜霆钧头朝叶芸娘的脖颈伸，动作明显想要吃奶。 叶芸娘已经没有奶，哄着他进厨房，盛了一碗中午剩下的米粥。 “我们喝粥哦。” 姜霆钧小手扒着碗，大口喝粥。 一碗粥喝完，肚子饱了。 姜霆多还想要喝。 叶芸娘没有给他吃，怕撑坏他的肚子。烧水，给他洗刷干净。 最后把睡着的姜霆钧放到床上。 期间，盼儿一直在叶芸娘身边。 叶芸娘伸手抱住盼儿。 “盼儿，晚上想吃什么？” “吃肉肉。”盼儿说出自己的最爱。 “想吃肉肉啊。娘给你做红烧肉好不好？再炒一个你爱吃的炒鸡蛋？”叶芸娘想着晚餐。 盼儿用力点头，继续点餐，“还要吃大鸡腿。” “鸡腿不行呐。家里没有鸡，明天娘去买大公鸡回来。烧大公鸡给你吃，好不好？”叶芸娘和盼儿商量。 “吃两个鸡腿。”盼儿举起两根手指。 “好，明天两个鸡腿都是盼儿的。”叶芸娘握住盼儿举起的两根小手指。 “娘，真好。”盼儿扑进叶芸娘怀里，娘还是最爱他的。 “你是娘最爱的宝贝。”叶芸娘轻拍着盼儿的背，安抚盼儿说不出的不安。 得到满意答案，盼儿要去隔壁找大磊，二磊玩。 叶芸娘拿了包鸡蛋糕，送盼儿去徐家，回家进厨房，忙碌。 另一边，梁麦苗询问一圈，没有人发现孩子怎么来的。就跑到面摊把小孩子的事，告诉蔡大妹。 听到消息匆匆赶回家的蔡大妹。 “那孩子是？” “是。”叶芸娘重重点头，肯定了蔡大妹的猜测。 “他，”蔡大妹不知道要怎么说，好一会猛拍了下自己有的腿，“他们做爹娘的就能……一个才周岁的孩子就丢了，不要了？” 蔡大妹话里都是不相信。 叶芸娘以前也不信，但现在她不得不信。 “娘，我想去一趟羊屎巷。”她想去见金慧芳，问清楚她要干嘛？为什么把孩子送到这？ “我去吧。家里两个孩子要你照顾。”蔡大妹起身往外走。 叶芸娘想跟着一起，屋里传来姜霆钧的哭声。 叶芸娘不得不停下脚步，进入厢房。 姜霆钧躺在床上大哭。 “醒了，找不到我，就哭鼻子啦~”叶芸娘笑着上前。 姜霆钧伸出双手，紧紧抱住叶芸娘，头埋在她脖颈哭泣。 叶芸娘哄抱着他去厨房。蛋羹蒸好，倒了一点香油。 “不哭了。我们来吃又香又软蛋羹哦。”叶芸娘舀一勺蛋羹喂姜霆钧。 姜霆钧闻到吃的，不哭，大口吃，吃得很急。 一小碗蛋羹吃完，姜霆钧手扒着碗看，亲眼看见没吃的，才松开。 陪着姜霆钧玩了好一会，算时间差不多该做晚饭了。 叶芸娘把姜霆钧放到小椅子上，和他打商量，“我要做饭了，你乖乖的好不好？” 姜霆钧定定看着叶芸娘好一会，点了下头。 “乖宝宝。”叶芸娘伸手摸摸姜霆钧的脸，起身煮饭。 晚饭做好，蔡大妹还没有回来。 叶芸娘去隔壁叫回来盼儿。 叶芸娘照顾俩孩子吃饭，哄他们睡下。 姜霆钧一直黏着叶芸娘，盼儿也要求跟叶芸娘一起睡。 叶芸娘两边哄着，将两个孩子哄睡，累了一身汗。 走出房间，叶芸娘来院门口，朝巷口方向看。 叶芸娘心里担忧不已。想去羊屎巷找，又担心屋里两个孩子。 一颗心分成两瓣，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巷口出现人影，近了，是铁雄。 再细一看，他背上背着一人，是蔡大妹！ “娘！”叶芸娘快步上前。 铁雄避开叶芸娘伸来扶蔡大妹的手，背进堂屋，放到椅子坐下。 蔡大妹坐好，“铁雄，今天谢谢你。” “我应该做的。蔡婶你感觉怎么样？我去请个大夫来。”铁雄说着，起身要去请大夫。 “不用去，我没事。我……我就是一时被吓到。歇一歇，缓一缓就好。”蔡大妹一把拉住铁雄的胳膊，不让他去。 叶芸娘端茶水进来，递给蔡大妹。 蔡大妹接过，咕咚咕咚喝完，“再给我倒一杯。” “好。”叶芸娘接过杯子，又给蔡大妹倒了一杯， 喝了两杯水，蔡大妹舒服多了。 “芸娘，今天幸好你没去，真是太吓人了。”蔡大妹后怕的拍拍自己的胸。 “怎么了？”叶芸娘心里有不好感觉。 “金慧芳死了。”铁雄说出叶芸娘最不想听到的结果。 怎么会？前天见她还是好好的。怎么就死了呢？ 叶芸娘难以置信。 “我亲眼看见的。”蔡大妹见过金慧芳，确认没错，死的就是她。 “谁杀了她？” “初步判定是自杀。”铁雄的回答，又一次让叶芸娘惊讶。 怎么会是自杀？ 想到在菜市，金慧芳一副行尸走肉的模样，又觉得不意外。 “你前天见她，你们说了些什么？”铁雄询问叶芸娘。 叶芸娘看向蔡大妹。 蔡大妹点了下头，示意叶芸娘有什么说什么。 听完叶芸娘说的，铁雄记下，告辞要走。 “吃完饭再回家。”蔡大妹再次拉住铁雄不让他走。 铁雄不敢用力，留下吃晚饭。 叶芸娘端来一大碗红烧肉，一碟炒鸡蛋，一碟子青菜炒蘑菇，一盖帘馒头最后是一盆稀饭。 蔡大妹因为惊吓，没有食欲，吃了两筷子鸡蛋，喝了一碗稀饭。 叶芸娘扶蔡大妹回屋躺下休息，来到堂屋铁雄已经吃完饭。 菜，馒头和稀饭都吃干净。 真能吃！ “我来。”叶芸娘抢过碗碟，不能让铁雄来洗刷。 “我先回家，有什么事，随时来找我。”铁雄不好在这多待，起身离开。 叶芸娘应声好，送铁雄出门，插上院门。去厨房收拾洗刷干净。 烧了热水，洗漱好。 进正房，蔡大妹睡着。摸了摸额头没有热，回厢房。 两个孩子已经从竖着睡，变成横着睡。 盼儿的胳膊搭在姜霆钧身上。 姜霆钧的小腿搁到盼儿的脸上。 叶芸娘给两个孩子分开，重新躺好。打了一个哈欠，躺下休息。 ------------ 第66章 问询 睡梦中，叶芸娘回到初次进姜府时。 那时的叶芸娘怯懦又好奇打量着姜府一切，对高高在上的金慧芳是仰望的。 又梦到馄饨摊上，金慧芳大口吃馄饨的场景。 最后是坐在门口哭泣的姜霆钧。 叶芸娘睁开眼，姜霆钧真的在哭。 “小主子不哭了。奶娘在呢。不哭。”叶芸娘抱起姜霆钧轻声哄着。 同时一只手，伸出轻拍还在睡着的盼儿，怕他被姜霆钧吵醒。 “饿，饿……”姜霆钧哭喊着饿。 “饿了，奶娘给你冲米糊喝。” 担心孩子们夜里会饿，叶芸娘睡前特别给炉子添了炭。炉上陶罐内的水还热着。 冲泡了一碗米糊。 姜霆钧闻着香甜的米糊，张嘴要喝。 “烫，凉凉再喝。”叶芸娘挡住，姜霆钧一直伸向碗的小嘴巴。 “饿～”姜霆钧抱着叶芸娘哼唧。 “一会就好，我们等等。”叶芸娘哄着姜霆钧，把碗放到一旁的水桶内加快凉的速度。 感觉温度合适了，叶芸娘用勺子，一勺勺喂姜霆钧喝米糊。 姜霆钧一口接一口的喝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叶芸娘。突然喊了一声，“娘。” “小主子喊错了，我不是你娘。”叶芸娘纠正姜霆钧。 姜霆钧不停，坚持喊娘。 “娘～”盼儿没有看到人，害怕叫喊。 “哎，盼儿。”叶芸娘端着冲泡好的米糊，进来。 “娘，我要奶奶。”睡醒的盼儿想要找蔡大妹。 “奶奶不舒服，盼儿今晚陪娘睡好不好？”叶芸娘和盼儿商量，“来，盼儿。娘冲的米糊糊，甜甜的喝一点。咱们继续睡。” 白日里好说话的盼儿，这会一点不好说话。坚持要去找奶奶。 “奶奶，奶奶……我要奶奶……不要娘……奶奶……” 盼儿放声大哭。 吃饱喝足的姜霆钧，看盼儿哭泣，张吐出一个字，“丑。” 盼儿哭的更大声了，“我不丑。” “盼儿不丑，很俊。很好看。”叶芸娘一手揽住盼儿哄着。 姜霆钧伸手戳盼儿的小脸，又吐出一个“丑。” “哎呦，我的小祖宗。别说话了。”叶芸娘恨不得多出一只手，捂住姜霆钧的嘴。 蔡大妹披着衣服进来，“盼儿怎么了？” “奶奶抱。不要娘。要奶奶，奶奶抱。”盼儿朝蔡大妹伸手。 蔡大妹心疼的抱住盼儿。 “盼儿不哭，奶奶在呢。奶奶陪着你。”蔡大妹哄盼儿。 “丑，丑。”姜霆钧连续吐出两个丑字。 叶芸娘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许说哥哥丑。”这孩子骨子里的调皮劲又冒出来了。 “你丑，你才丑。黑小孩。”盼儿不哭了反驳。 “哭鼻子，丑。” “小黑孩。” “丑。” “小黑孩” …… 两个孩子你一言，我我一语的吵起来。 叶芸娘和蔡大妹听着他俩吵，忍不住笑。 哄睡两个孩子，蔡大妹和叶芸娘都没有了睡意，靠坐在床上，看着两个孩子睡。 “娘，你去羊屎巷，见到了什么？” 提起白日的事，蔡大妹忍不住叹息一声。 下午，蔡大妹带着怒气去往羊屎巷。打听到金慧芳租住的小院，用力一拍，门开了。 “金慧芳，你出来。” 没有人回应。 鼻尖闻到一阵阵刺鼻的血腥味。 蔡大妹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想离开，但想到家里的姜霆钧，升起的退缩瞬间消失。 “金慧芳，你别躲着，出来。亲生的孩子你往我家放，是什么意思？金慧芳别以为不说话就能躲过去。”蔡大妹越说越气，用力推开正屋门。 迎接她的是，悬在半空中，舌头伸老长的金慧芳。 地上一地的鲜血，血泊中还有一颗脸色惊恐的女人头颅。 “啊——死人啦——” 蔡大妹尖叫着后退，浑身发软瘫坐在地上。 蔡大妹的叫声吸引周围邻居及路过的行人。 这些人进来，接二连三的尖叫。吸引了是更多人来。蔡大妹被人推挤到后方靠坐在院墙。 动静太大，吸引了在大街上巡逻的衙役们。 他们到来，立即封锁现场，同时派人去知州府通知。 出了人命大案，包岷亲自带着衙门的捕快、仵作等人赶来。 仵作验尸，初步结果金慧芳是自己上吊。 地上的女死者和里屋的男人都是被砍了许多刀。至于是死前还是死后砍，需要仵作详细验尸后才能出结果。 三条人命，事关重大。 包岷清理一间厢房，作为询问室，对院内所有人进行询问。 铁雄做为捕头维持秩序，安排人一个个进屋接受询问。 “蔡婶，你怎么在这？”铁雄对蔡大妹出现在这里很意外。 蔡大妹此时情绪稳定不少，解释自己是来找人的。 “找谁？”铁雄想问，包岷已经叫下一个了。 铁雄让蔡大妹先进屋，接受问询。 “民妇蔡大妹，见过大人。”蔡大妹说着蹲身行礼。 “起来，坐。”包岷态度温和，伸手示意蔡大妹坐下说话。 “谢，大人。”蔡大妹坐了凳子三分之一。 “不用紧张。”包岷安抚一句，问话，“你家住在哪里？来这有什么事？” “我家住在大柳街晚霞巷。我，我来是找金慧芳要说法的。” “金慧芳？”包岷觉得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姜家四夫人。”蔡大妹说姜家，包岷知道是谁了？ “你怎么认识她的？” “我儿媳妇之前是给姜四夫人的儿子做奶娘。我曾经见过她一面。” “在哪见的？” “白云寺。姜家出事前，姜四夫人带着孩子去白云寺上香。我带着孙子也去。碰上了，在那见过一面。” “嗯。姜家出事后，你儿媳妇回家了吧？” “是，我儿媳妇回来了。前两天我儿媳妇去买菜碰到金慧芳。金慧芳说她过的很不好。说她男人和二嫂私奔了，独，” “等下。”包岷打断蔡大妹的话，“你说姜明睿和庄梅雪私奔了？” ------------ 第67章 死亡真相 “姜明睿和庄梅雪是谁？”蔡大妹没有听过这两个名字。 “姜明睿就是金慧芳的男人，庄梅雪是金慧芳的二嫂。”包岷为蔡大妹解释。 “哦。金慧芳亲口和我儿媳妇说的，她男人和二嫂丢下妻儿父母，跑了。”蔡大妹对跑的两人很鄙夷。 包岷抿唇笑，哼了一声，“姜明哲你也有今天啊。” “大人说什么？” 包岷哼了下嗓子，“你继续说，你怎么来这了？” “今天我在街边摆摊卖菜。我家隔壁邻居，跑来和我说。我家门口不知道被谁丢了一个孩子，” “说重点。”边上记录的文书打断蔡大妹的话，问金慧芳呢？说什么丢孩子的事？不知道他记录很累的。 “我说的就是重点。”蔡大妹白了一眼文书。反应过来，又有些后怕。 “童墨。”包岷叫了一声文书示意他别说话，看向蔡大妹，“你继续说。” “哦，好。”蔡大妹满意包岷态度，想要往下说。顿了下，“我说到哪了？” “在你家门口，丢了一个孩子。”包岷提醒。 “哦对对。我家门口有个孩子。我回家后问我儿媳妇。我儿媳妇一眼认出那孩子就是金慧芳的孩子。 有他爹那抛妻弃子的玩意在前，我就认为金慧芳也是要丢下孩子跑。 我就着急忙慌的来羊屎巷，找金慧芳要说法。 你孩子不要了，也不能往我家门口丢。我和儿媳妇又不欠姜家的。”蔡大妹很生气。 “你是第一个进来的？怎么进来的？” “门没锁，我用力一拍门开了。然后推开堂屋门，就就就……”蔡大妹说不下去了，那场景太吓人了。 “你进来时，有看到其他活人吗？” 蔡大妹仔细回想，摇头。 她当时全部心思都在找金慧芳要说法上。没有注意到，院里有没有别人。 包岷又问了一些问题，最后交代蔡大妹，不可离开江城。官府可能会再去找她问话。 蔡大妹应声离开询问室。 天色发黑，铁雄不放心蔡大妹一人回来，主动请缨送她回家。 “下午，该我去的。”叶芸娘自责，害蔡大妹受惊吓。 “芸娘，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庙里的菩萨都不敢事事如意。你呀，就是想太多。”蔡大妹拍拍叶芸娘的肩膀。 叶芸娘头一歪靠在蔡大妹肩膀上，目光对上熟睡的姜霆钧。 金慧芳是想把孩子交给她抚养。 叶芸娘不知道自己是该感恩，金慧芳对自己的看重，还是该难过。 养一个孩子不容易。 “这孩子也是可怜，爹跑了娘死了。咱家就养着吧。”蔡大妹拍板，看在2张银票份上。 “娘，你对我真好。”叶芸娘热泪盈眶，心里发誓一定要努力赚钱，好好孝顺蔡大妹。 “我是你娘。我不对你好，对谁好？” 婆媳说着话，到天亮。 叶芸娘收拾了下，赶去菜市，买了一只神气十足的大公鸡。 瞄到鸡笼里有乌鸡，想到蔡大妹这两日的辛苦，又买一只乌鸡回家熬汽。 蔡大妹接过鸡去后院杀，叶芸娘烧水。 公鸡用大锅爆炒，乌鸡用小炉子炖汤。 李盼和姜霆钧，只相处了一上午时间，就哥哥、弟弟的相互喊着。关系十分的亲昵，半点看不出昨晚互骂对方的场景。 中午，盼儿如愿吃了两个大鸡腿。 下午，铁雄到来，让叶芸娘带着姜霆钧去一趟衙门。 蔡大妹不放心，把盼儿托付给梁麦苗照看。陪着叶芸娘一起去了知州府。 蔡大妹抱着姜霆钧站在门口等着叶芸娘。 铁雄带叶芸娘来到书房，到门口停下，让叶芸娘进屋。 “大人，清正廉明，有什么就说什么。” 叶芸娘嗯了一声，走进去。 包岷坐在书桌后方打量着叶芸娘。 也不是什么国色天香。怎么就让姜明哲牵肠挂肚？ 姜明哲离开江城前，见了包岷一面。姜家人提都没提，只单独要求包岷暗里照顾叶芸娘，别让人欺负了她。 “咳咳。”文书童墨咳嗽两声，提醒包岷别一直盯着人看。 包岷回神，“叶氏，把你在菜市见到金慧芳的情况，说一遍。” “好的，大人。”叶芸娘说了与金慧芳见面发生的一切。 “包子。是你买给金慧芳的？” “是，我买的。从郭记包子铺买的包子，10个肉的，10个菜的。” “金慧芳抱着包子往哪走的？” 叶芸娘仔细回想，“往街东边走的。” “她手上有别的物品吗？” “没有。”叶芸娘特别注意过金慧芳的手，有没有带甲片。 “姜明睿和庄梅雪的事，你知道多少？” 叶芸娘抬起头，不解为何问她这个。很快低头，“我不知道。” “真的？”包岷不信，姜明哲没告诉叶芸娘。 “我，我，我真的不知道。” 姜明睿住庄梅雪之间的事，叶芸娘一点都不清楚。 见叶芸娘不像撒谎，包岷不再追问，举起一张画。 “画上人，你认识吗？” 叶芸娘抬头仔细看画像，“认识。她叫紫鸢，以前是夫人身边的大丫鬟。” “她后来怎么不是了？” “夫人赶她出府了。” “为什么赶她出府？”包岷追问。 “我不知道。”叶芸娘摇头。 “你知道。”包岷一眼看出叶芸娘的隐瞒，用力一拍桌子，“说，为什么赶她出姜府？” 叶芸娘咬了咬牙，将之前梨儿听到的说出来。 “你可知她为何背主？” “我……我猜可能……是因为姜三爷。”话说到这里，叶芸娘也不再瞒着，把自己的猜测也说了。 叶芸娘的猜测让包岷将整件事理顺。 紫鸢与姜明宇有私情，把四房的事传递出去。金慧芳知道把紫鸢赶出府。 紫鸢被家人带回去，不到三天就将她嫁给牛力强。 牛力强在外吃喝嫖赌，回家就打娘子。 紫鸢的日子不好过，越发想念在姜府的日子，想念情郎姜明宇。 心里对将自己赶出府的金慧芳恨得不行。日夜咒骂着姜家快点倒。 没想到姜家真的败了，更没有想到金慧芳会带着儿子租在她隔壁的院子。 紫鸢以旧仆身份，对金慧芳嘘寒问暖。 金慧芳当时对娘家、对婆家都绝望。紫鸢这时候出现，对金慧芳照顾周到，获得她的信任。 紫鸢摸清金慧芳的底后，翻脸。先唆使牛力强强要了金慧芳，又把金慧芳当成他们赚钱的工具。 金慧芳不从，就给她下药，打她。 金慧芳想办法逃了出去，她没有地方可以去，来到破庙。 “爹娘，求你们让我回来吧。我一定好好待着，哪里都不去了。” ------------ 第68章 收养 住在破庙内的姜老爷子、老夫人、雪姨娘三人，一眼看到金慧芳身上，破烂衣服遮掩不住的痕迹。 “哎呦，慧芳。姨娘劝你一句。有了别的男人，就跟人好好过日子。别朝秦暮楚。”雪姨娘在一旁说风凉话。 “贱人，在外做苟且之事对不起我儿子。还想回来。滚，有多远滚多远。”姜老夫人重重扇了金慧芳一巴掌。 姜老爷子没有说话，但态度很不明确，不让金慧芳回破庙。 金慧芳无路可走，只能回到羊屎巷。 见金慧芳回来，紫鸢和牛力强对她一阵嘲讽和殴打。 金慧芳升起无穷的恨意，她要害自己的人全部都死。 金慧芳老实听话，紫鸢和牛力强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紫鸢和牛力强自以为将金慧芳驯服，不再关着她。 金慧芳可以出去走走，她用偷偷攒下的钱，买了老鼠药。 原想着带着姜霆钧一起死的，但就那么巧，碰到叶芸娘。 终是不舍十月怀胎的孩子，跟着自己走，决定让姜霆钧活着。 金慧芳抱着包子先去破庙。 再次跪在姜老爷子三人面前，卑微请求他们隐瞒自己在外有人的事。话里话外，都是盼着姜明睿能收心回来，他们一家可以团聚。 这些话打动了三人，收了她带来的包子。 金慧芳回到羊屎巷，给紫鸢和牛力强吃加药的包子。 毒发后，紫鸢和牛力强没有力气挣扎。金慧芳举起菜刀，一刀刀将两人肢解。 最后抱起厨房柴禾堆里的姜霆钧来到晚霞巷，把孩子放到李家门口。 回去后，金慧芳洗干净自己，撕了两块布条。 一块写下自己的杀人经过。 一块写给叶芸娘，请求她收留姜霆钧。 “姜老爷子他们还好吗？”叶芸娘担心询问。 “及时催吐，捡回一条命。”详细的包岷没说。 叶芸娘知道他们没死就够了，多的也不想问。 “你愿意收养姜霆钧吗？” 叶芸娘没有犹豫，“我愿意。” 包岷有点理解姜明哲为何会看上叶芸娘了。 姜霆钧的事，看在姜明哲的面上，包岷安排人办理好一切手续。 外人不知道，他就是最近轰动全城的三尸案中的姜四夫人的孩子。只知，他叫李安，是李家的养子。 晚霞巷各家，很快知道4号院的两个寡妇收养了一个扔到他们门前的小孩。 蔡大妹和叶芸娘对外统一口径，小孩到他家是一场缘分。 这孩子请大夫看了，没有生病是个好的。 看着一周岁半左右，给口食能自己吃。自家养着，当给盼儿积福。 将来盼儿长大了，也能有个兄弟帮衬。 邻里街街坊，不少人说蔡大妹和叶芸娘心善。当然也有不信的，觉得婆媳二人图好名声，私下里不知要怎么对待孩子呢。 这些，叶芸娘和蔡大妹没有去反驳。日子该怎么过还怎么过？时间久了，大家自会明白，她们是真心还是假意。 当然也有那缺德的，见李钧是个男孩儿，长的眉清目秀以后定不丑。跑来跟蔡大妹说，谁家没有生孩子，可以送去给她们养。还能赚一份人*钱。 这人就是牛大脚，蔡大妹还没有出手。叶芸娘抄起一旁的镰刀，朝牛大脚砍去。 “我打死夯货。” “啊——救命啊……”牛大脚吓得往门外跑。叶芸娘举着镰刀砍，当然她并没有真的想砍死牛大脚。 这人还不值得她拼命。 叶芸娘控制着力道和砍的角度，将牛大脚的两只袖子扯下来。 “牛大脚，你再胡咧咧。下次我就不是砍袖子了。”叶芸娘握住镰刀用力在马家门上留下重重的一道砍痕。 “我是好心。”牛大脚躲在屋里跳脚。 “你好心多用用在你自家。”叶芸娘扫了眼，马家鸡屎满地的院子，脏的都下不去脚。 “盼儿娘这话说的对。牛大脚你心还是多用在自家身上。看看，啧啧，埋汰的跟猪窝一样。” “就是，管别人要不要孩子。先管管你自家吧。你家老大成亲5年了，还没有孩子。” “我看牛大脚不是给别人要孩子。是自己家想要。” “真有可能哦。她儿子儿媳懒得屁眼生蛆，怎么可能生得出来。” …… 趴在墙头和门口围观的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接力打击着牛大脚。 “放你娘的狗臭屁。我家大亮好好的。才没有问题。”牛大脚听不得人骂马小抠，从屋里跳出来骂。看到手握镰刀紧盯着她的叶芸娘，又怂的躲回屋里。 吵架她不怕，但她怕受伤。 牛大脚的怂样，看得众人笑得开怀。有些不少被牛大脚造谣的，觉得可以学学叶芸娘。 从那之后，只要是听到牛大脚背后说自己小话的妇人就抄起手边的东西打。 打过一次后，瞬间觉得之前忍气吞声，太伤自己了。 打完，真是神清气爽。 晚霞巷很快在周边出名，都知道这个巷子的人，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 晚霞巷住的都是凶狠的人。 这是后话。 这一次，晚霞巷各家对叶芸娘刮目相看。本以是个老实软弱的，没想到人家看着不言语，但心里有计较，行动有狠劲。 被人议论不简单的叶芸娘正在试穿新衣服。 进入10月，天气越发变冷。家里的棉袄都得做了。 熬了几天，蔡大妹给两个孩子还有叶芸娘缝制了新棉衣。 叶芸娘穿着新棉衣，左右转圈。 “娘，你手艺真好。做的真好看。” 蔡大欣喜的笑容，在看到叶芸娘肚子时停住。伸手摸向叶芸娘的肚子。 “娘，怎么了？”叶芸娘不解，蔡大妹摸她肚子做什么。手跟着摸了下，有点吃胖了。 “没什么。我头有点不舒服。” “娘，你躺下休息。我去请大夫。” 蔡大妹顺着叶芸娘的动作，到床上躺下。 叶芸娘扭身去请来大夫。 大夫给蔡大妹把脉，思虑过重，开了药。 “大夫，给我儿媳妇也看看。她这段时间要照顾两个孩子，还要照顾我，很辛苦。” “娘，我没病。”叶芸娘推辞，自己好好的。 蔡大妹拉住叶芸娘的手，让大夫给她把脉。 大夫的手搭在叶芸娘手腕上，为她把脉。 蔡大妹紧盯着大夫的脸，想要看出些什么。 大夫收回手，“她，” ------------ 第69章 不想喝药 蔡大妹抬手打断大夫说话，看向叶芸娘，“我口渴，你去倒杯水来。” “好，我这就去。”叶芸娘去厨房，茶壶没水，重新烧水。 烧好开水，倒进茶壶，端进正房，大夫已不在。 蔡大妹手里拿着药方。 “娘，大夫怎么说。我没病吧。我身体好着呢。” “大夫说你这段时间劳累的很。我让他开了一份补药。”蔡大妹说着起身往外走，去抓药。 “娘，你不舒服在家休息。我去抓药。”叶芸娘说着伸手，要拿药方。 “不用。”蔡大妹躲开叶芸娘伸来的手。 “娘？”叶芸娘疑惑看着反应极大的蔡大妹。 “两个孩子还在屋里睡着呢，你守着，我去拿药，很快回来。”蔡大妹没有停留，快步朝外走。 叶芸娘追到门口，蔡大妹已经消失在巷口。 蔡大妹的举动很奇怪？ “算了，等娘回来再问吧。”叶芸娘呢喃一句，回身去打扫房间。 屋子收拾干净，叶芸娘端着脏衣服去后院洗衣服。 回到前院，蔡大妹已经提着药包回来，正在熬药。 两碗药熬好，蔡大妹把一碗放到叶芸娘面前，示意她喝药。 蔡大妹喝完自己碗中药，叶芸娘没有动。 “怎么不喝药？喝了身体才好。” 叶芸娘起身跪在蔡大妹面前，“娘，对不起。我不想喝药。” 蔡大妹脸色变了。 “我打扫房间，拣到地上一张写废的方子。”叶芸娘说到这里，低下头颅。 蔡大妹握住叶芸娘的手，“你答应过娘的。” “我是答应过娘的。我也喝了药了，可是，”叶芸娘摸着自己的肚子。 避子汤没用，他在自己的肚子里扎根。 三个月了。 叶芸娘狠心了第一次，这第二次，她下不了手。 “娘，求你让我留下他吧。”叶芸娘跪着膝行两步，趴在蔡大妹腿上，“娘~，求你了。” “留下他，你要面对多少风言风语？以后咱们就没有安生日子过了。”蔡大妹也不想狠心，但世道对女人难，对她们这些寡妇更难。 “我不怕。娘，就让我留下他吧。”叶芸娘哀求。 “留下他。你让盼儿怎么办？让安儿怎么活？”蔡大妹的问话，叶芸娘哭泣顿住。知道有孩子后，她没有想过李盼和李安。 留下李安，她已经很自私了。不能更不管不顾的再留下一个。 叶芸娘抹了眼泪，起身坐回桌前。 颤抖着手端起桌上的药碗，眼睛一闭，往嘴里灌。 啪！ 蔡大妹伸手打碎碗。 叶芸娘看着碎在地上的碗和切，“娘，你？” “留下吧。”蔡大妹终是不忍心。 决定要留，蔡大妹也不磨叽。和叶芸娘商量，怎么降孩子带来的危害。 “孩子不能在晚霞巷生。我去乡下找地方住几个月。”叶芸娘提建议。 “乡下，我们谁都不认识，安全保障不了。”蔡大妹不同意，人生地不熟出事了，怎么办？ “那要去哪里？”叶芸娘思索要不要去姜明哲给的小院。 小院离破庙太近，叶芸娘怕姜家人发现。 婆媳俩还没商量好，蔡小妹送来一个很好的借口。 蔡小妹拿来一封信，是林城老家寄来的。 信是李家所在村的村长李文阔写来的。 李文阔与盼儿的爷爷李六关系很好。当初蔡大妹能很快卖房卖地，多亏他在中间帮忙。 信里说，老家前段时间连下暴雨。李家父子的坟，是新坟。暴雨将坟冲塌，棺材跑了出来。 棺材现在在李家祠堂摆放着，需要重新下葬。 这样的大事，李盼作为家里的男丁得在场。 李文阔写信，让蔡大妹婆媳带李盼回去。 蔡大妹听了信里的内容，眼泪啪嗒啪嗒的落。 叶芸娘递上帕子，“娘，我去收拾行李。我们尽快回去，让军哥和爹早点下葬。” “大姐，你们什么时候回去？”虽然因为万桂英的事，两姐妹大吵一架。但毕竟亲姐妹，蔡小妹还是为蔡大妹担忧。 蔡大妹想了家里一摊子的事，“三日后走。” “我先回去，让东子去租马车。” “不用租车，我有马车。”铁雄走进来，“蔡婶，我送你们回去。” 蔡小妹不认识铁雄，看向蔡大妹，“这是。” “他是铁雄。军儿在军营里的好兄弟。也是有他照看，我们孤儿寡母的才没被人欺负死。”蔡大妹的话，让蔡小妹想到万桂英。 那日吵架，事后蔡小妹冷静下来，也明白是自己不对。 就是拉不下脸，来晚霞巷道歉。 幸好有老家的信，让蔡小妹找到借口过来。 “你要送大姐他们回林城老家？” “我想到李军的坟前上柱香。”铁雄说出自己的想法，当然更深层次原因是不放心两个妇人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出门。 她们这组合，明摆着，告诉别人，她们好抢。 “回去一趟路上得半个多月。在家还不知道要待多长时间？”蔡大妹担心会影响到铁雄的差事。 “没问题的。”铁雄拍胸脯保证。 结果很快打脸。 “包大人要与我们一起去林城？”蔡大妹惊讶，铁雄说好要陪她们回去的。才过一天，就变成知州府大人了？ 铁雄也无奈，他去找大人请假。 大人询问他请假缘由后，不批准。说自己要去林城，可以顺带送蔡大妹她们回老家。让铁雄不用担心。 铁雄更担心了好吗？但大人命令，铁雄不得不从。 “蔡婶，我有紧急任务要处理。大人有事要去林城，我就拜托他让你们跟着一起去林城。路上好有个照应。”铁雄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蔡大妹听着不错，跟着知州大人出行，安全很有保障的。 铁雄怕蔡大妹和叶芸娘两位妇人，路上有危险。将铁奕收藏的暗器搜刮一遍，教她们怎么使用袖中箭，戒指飞针，手镯飞刺还有插在头上的匕首簪子等。 叶芸娘小心收好这些，暗里还准备了十几包的辣椒面。 拜托徐家帮忙看家，蔡大妹和叶芸娘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背着大包袱来到约定好的地点——江城外的送别亭。 ------------ 第70章 怀孕 送别亭，包岷和童墨还有一辆马车等着叶芸娘四人。 见面后，包岷就提出一个对李家人来说，很过分的要求。 “我们这一行，有男有女有孩子。作为一家人出行比较好，不惹人注意。” 包岷这话一出口，不用想都知，准没有好事。 蔡大妹挡住要开口的叶芸娘，上前一步，“大人。您去林城要做什么。我一介妇人不该问的。但，我儿媳妇年轻，我俩孙子年幼。” “夫人放心，此行不会有危险。”包岷说的十分诚恳。 “大人，我们一家就不耽搁您行程了。”蔡大妹背上包袱，拉起边上的李盼往回走。她不能拿芸娘和孩子们冒一丝危险。 叶芸娘抱起李安，跟在蔡大妹身后，往后走。 刚走两步，童墨挡住她们的去路。 “夫人，包岷以性命起誓，此行绝不会让你和你的家人遇到危险。”包岷再次申明。 最终在包岷的一番“友好”协商下，她们定下一个章程。 叶芸娘作为寡妇带着婆婆和儿子李盼嫁给，有一个孩子的包岷。 李家来信，亡夫和亡父坟地有异。叶芸娘要带婆母和儿子回去处理坟墓的事。 包岷不放心娘子，带着儿子和书童一起跟随娘子回她亡夫的老家。 包袱放到马车内，叶芸娘和蔡大妹带着两个孩子坐在车里。 包岷和童墨坐在车架上，驾车前行。 三日功夫，马车到达河边的码头。 码头正好下午有一艘船出发前往林城，还剩余三个房间。 付了房钱，拿好船票。包岷和童墨有事要去忙碌。 叶芸娘和蔡大妹找了一家饭馆。怕两个孩子玩闹会打扰到别人，特意要了一个包间吃饭加休息。 “娘，我们真要这样到林城？”叶芸娘对包岷的话，持怀疑态度。 “走一步看一步吧。”现在情况也不是她们娘俩能说的算的。 “其实，包大人跟去也好。”叶芸娘到现在还记得。知道家里的房和地卖掉后，那些个叔伯爷爷们，看她们俩的吃人眼神。 若不是村长李文阔带人去护着她们。她们怕是走不出村子。 这次回去，叶芸娘心里一直担心，那些人会暗里做些什么。 “娘，吃肉肉。”李盼拉叶芸娘的衣袖。 叶芸娘回神，给他夹了一块红烧肉，扭头。 姜霆钧眼巴巴地看着她，“要吃肉。” 叶芸娘夹了一筷子鱼肉，挑干净鱼刺放到他碗里。 “安儿，你还小不能吃大块肉，吃鱼。鱼肉也很好吃的，来尝尝。” 姜霆钧伸手要抓。 蔡大妹拦住，把勺子塞他手里，“用勺子吃，不能用手抓饭。” 姜霆钧没有反对，用勺子。只是送到嘴里的，没有掉出去的多。 叶芸娘和蔡大妹没有说他，就让他这么吃。 “娘，我也要吃鱼。” “好。”叶芸娘夹了筷子鱼肉挑干净刺放到李盼碗里。 “别光顾他俩，你自己也吃。”蔡大妹给叶芸娘夹了一块肉。 “好。娘，你也吃。”叶芸娘端起碗接过，蔡大妹夹的肉。 四人吃完饭，休息了半个时辰。包岷和童墨回来，通知她们到上船时间。 蔡大妹一家四口住一间房，对外说是为了照顾两个孩子。 包岷和童墨一人一间。 乘船第一天风平浪静，很不错。 第二天开始，叶芸娘感觉到不舒服，有些恶心想吐。 叶芸娘猜测自己是孕吐，上一次来江城，她没有晕船。 怕被人发现自己怀孕，叶芸娘一直忍着。 越忍越控制不住想吐。 尤其这几日风西北风刮的，船颠簸得厉害。 叶芸娘忍不住趴在船边，对着河水，将胃里的东西都吐出来。 “夫人，你晕船啊？”童墨看叶芸娘难受样，跑去请大夫。 “不用。”叶芸娘想要阻拦，童墨已经跑走。 叶芸娘躺在床上，大夫仔细给她把脉。 好一会，大夫起身拱手朝包岷道贺，“恭喜这位爷，贵夫人怀孕了。” 包岷确认问，“怀孕了？” “是，怀孕三个半月了。”大夫说出确切的时间。 床上的叶芸娘脸色苍白，握紧手。心里思索怎么办？要怎么圆过去？ “谢谢大夫，童墨。”包岷朝发愣的童墨使眼色。 童墨会意，“大夫跟我来。我家夫人怀孕，这有什么要注意的？你跟我好好说说。”童墨引着大夫出去说话。 屋内只剩下叶芸娘和包岷。 包岷用十分肯定的语气说，“孩子是姜明哲的。” 叶芸娘震惊，“你怎么知道的？你要做什么？” “我要做什么？我应该高兴。我夫人怀孕了。我又要喜当爹了。”包岷笑着走房间，“船家，备一桌子好菜。爷要当爹了，得庆祝。” “恭喜，老爷。”船家道喜。 船上其他船客也围上来，向包岷道喜。 “谢谢、谢谢……”包岷一连串道谢，“船家多准备些酒水饭菜。今天中午这顿，我请，哈哈……” 带着两个孩子去船头玩的蔡大妹，听到消息，全船人都已知道。 船上有位姓包的，他夫人怀孕了。十分豪爽的请全船人吃中午饭。 蔡大妹带两个孩子回到房间，桌上已摆满了饭菜。 叶芸娘对着一桌子的饭菜，脸色苍白。 “有红烧肉，有鱼。娘，我要吃肉，要吃鱼。”李盼一眼看到红烧肉。 “我要吃鱼。娘吃鱼。”李安眼睛盯上了桌上的大鱼。 “好，我们洗手吃饭。”蔡大妹带两个孩子洗手。 叶芸娘拿起筷子，忍着恶心为孩子们剔除鱼刺。 挑了一会，她就受不住这鱼腥味，让蔡大妹照顾两个孩子吃饭。自己跑出去，趴在船边稀里哗啦的大吐特吐。 吐的眼泪鼻涕都流出来，真是太难受了。 叶芸娘靠着船，哭了一会。擦了眼泪回屋里。 两个孩子已经吃完饭，在床上玩。 蔡大妹把鱼、肉等让叶芸娘会吐的菜端下去，桌上清淡的清粥小菜。 叶芸娘就着小菜，喝了一碗粥，吃不下了。 蔡大妹收拾碗筷，送到厨房。转头回来，敲响包岷的房门。 “大人，民妇想和您谈谈。” ------------ 第71章 叫我‘爹’ 包岷后退一步，让蔡大妹进屋。 蔡大妹进屋后，包岷关上房门，走到桌前，倒了一杯茶水。 “夫人，请用茶。” “大人客气。”蔡大妹半坐在凳子上，双手接过茶水，没有喝。 “大人，您打算怎么做？” “夫人希望我怎么做？”包岷反问。 “大人，是民妇先问您的？” 蔡大妹握紧手中茶杯，“盼儿爹和爷爷先后去世，我和芸娘一介妇人，被逼无奈背井离乡来投奔妹妹。 妹妹有自己的家人。 芸娘不得已进入姜家做事。她就是一个小奶娘，很多事，她也是没办法的。” “夫人的意思是姜明哲逼迫你儿媳妇？” “我养大的孩子我知道。若说没有逼迫是假，若全部说逼迫也不对。” “半推半就。” 蔡大妹想想，差不多吧。 “为何不把孩子打掉？”包岷好奇。 “总是一条人命。” “夫人心善。姜家已经抄家法办，盖章定论。其他的事，朝廷没有追究，我不会去多做恶人。”包岷表明自己的态度。 “谢谢大人。”蔡大妹站起身行礼。 “我不喜欢口头的感谢。” 不喜欢口头的感谢，是要银子。蔡大妹想着，伸手要解腰上的钱袋子。 包岷的手按住蔡大妹的手，“我包岷可不是喜欢黄白之物的俗人。” 感受到手上的摩挲，蔡大妹手后收，震惊，“大人！？” “在询问室看到你第一眼，我就在想，哪个男人那么幸运拥有你？”包岷的话，很直白调戏了。 “大人，民妇告辞。”蔡大妹觉得这里不能待了。 蔡大妹转冲向门，想要打开门离开。 手被按在门上，身子被人压在门上。 灼热的气息铺盖蔡大妹全身。 蔡大妹身子紧绷，心里恨不得一拳打在身后人脸上。 一想到他身份。 蔡大妹放软语气，“大人，我的年纪能当你娘了。你何必作贱自己呢？” “夫人这话，我不同意。我今年29，夫人不过比我大8岁。何来当娘之说。对我来说，夫人的年岁正好。成熟有韵味，又会疼人。” 软的不行，蔡大妹语气变硬，“包大人，你身为一方父母官，强迫寡妇。跟土匪强盗有什么区别？” 蔡大妹心里后悔，不该答应和包岷一起回林城。 “怪只怪夫人太诱人了。包岷控制不住自己的心呐。”包岷说着越发贴近蔡大妹，“你听听他的跳声，因为你而加快。” 包岷说的时候，手也没闲着，爬上她的腰间。 蔡大妹用未被压住的另一只手，重重拍包岷的手。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房间内响起。 这巴掌声，没有打消包岷的动作，反而让他更放肆。将蔡大妹圈在自己怀里，“夫人，好狠心。打的我好疼。” 蔡大妹给的回答是用力一脚。 包岷脚下吃疼，松开手。蔡大妹打开门，冲出去，逃离身后的狼虫虎豹。 童墨双手抱胸走进来。 “啧啧啧。哎呦呦，咱英明神武的包大人，也有这么一天啊。‘夫人，打的我好疼’哈哈哈……”包岷吃瘪，童墨非常高兴，笑的直不起腰。 “闭嘴。”包岷横了一眼童墨。 “好，不笑你。”童墨话是如此说，但嘴角一直上扬的，“没有外人，说实话。你真的对农家妇上心了？” 包岷没有回答童墨的话，而是说了一句，“我说过，一定要姜明哲叫我‘爹’。” “就为了气姜明哲，你就饥不择食，选择能当你娘的女人？”童墨很无语。 “比不了你爹娘。”一个娶大自己12岁的女人。一个嫁小自己9岁的男人。 “你是要向我爹娘看齐，叔叔。”童墨在“叔叔”上加重音。 “说过了在外不准喊我叔叔。”把他喊老了，他可是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 童墨：……骚包。 “好，不喊。不过姜明哲喊你‘爹’跟蔡大妹有什么关系？” “叶芸娘肚子里的孩子是姜明哲的。”包岷没有隐瞒童墨。 “姜明哲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不清楚呢？退一万步说，姜明哲能活着回来。你就笃定他会娶带着两个儿子的寡妇？ 我的包大人，你真要为一时之气，把自己的后半生，绑在一个农妇身上？”童墨觉得包岷是脑子进水了。 “我的事你少管。没事就出去。”包岷挥手，如赶苍蝇般，让童墨出去。 “你的脚，不用我去请大夫？”童墨看向包岷的脚。 包岷给了他一个，还用说的眼神。 童墨朝包岷哼哼笑两声，去请大夫。 另一边冲出房间的蔡大妹，回到房间，听到屋里传出的叶芸娘和两个孩子们的笑声。心里的烦恼消散许多。 平复好情绪，推开门。 “奶奶。”李盼最先叫出声。 “奶奶。”李安跟着叫。 “哎，哎。”蔡大妹连声应着，走到床边，握住他俩的手。 “你俩在玩什么呢？” “娘教我们翻花绳。”李盼回答清楚。 李安说话还不流畅，吐出，“花绳”二字。 “翻花绳啊。奶奶也喜欢玩。来，我们一起玩。”蔡大妹接过绳子，和两个孩子一起玩。 叶芸娘让开，去窗户坐着。 秋日凉风吹着，恶心感好了许多。 睡着船颠簸，恶心感又涌上来，不想打扰屋内三人。叶芸娘起身走出房间。 来到船尾，冲着河面，哇哇的吐。 一杯水递到嘴边。 叶芸娘看着面前的手，没有动。 一个浪过，船颠簸了下，胃里再次翻涌，叶芸娘抓紧船，对着河面再次吐。 胃里的食物已经吐完，这会吐的是酸水。 身后人小心拍着叶芸娘的背。 叶芸娘用力挥手，想要远离，身子不稳身后倒去。 茶杯主人抱住叶芸娘。 “生我气，就用力咬我。别伤害自己的身体。” “你皮糙肉厚的，咬你我嘴疼。”叶芸娘用力捶了姜明哲两下。 姜明哲拿出匕首递给叶芸娘，“用匕首扎，不伤手。” 叶芸娘一把抓住匕首，举起用力扎向姜明哲的胳膊。到近前，又停住匕首。 “你怎么不躲？” “我害你吃苦，被扎是应该的。” 叶芸娘手一软，匕首掉落到船上，扑进姜明哲怀里，“我好怕~” ------------ 第72章 养娃钱 叶芸娘被姜明哲带到船尾的一个小房间内。 “你的事做完了吗？”叶芸娘打量着姜明哲，比之前瘦了黑了，但精神不错。 “没有。”姜明哲是收到叶芸娘怀孕的消息，连夜赶回来。 原本只想远远看看，但叶芸娘趴在船边哭泣，让他忍不住出来见见她。 “什么时候走？” “一个时辰后。” 只有一个时辰，叶芸娘心里失落。可能是怀了姜明哲的孩子，叶芸娘特别希望他能留下来陪自己。 “我会活着回来的。”姜明哲保证。 “我和孩子等你回来。”叶芸娘说出姜明哲最想听的话。 姜明哲抱紧叶芸娘。 叶芸娘被抱得有些不舒服，拍拍他的胳膊，“我快喘不过气了。” 姜明哲松了些力道，但没有放开叶芸娘。 叶芸娘靠坐在姜明哲怀里，和他说起这段时间江城发生的事。 “你是不是知道姜明睿和庄梅雪之间的事？” “庄梅雪怀孕后。我查她想怎么偷龙转凤的时候，发现了两人的奸情。也发现那个孩子不是我的。”也是那一刻，姜明哲放弃了从小照顾到大的弟弟。 “那她肚子里的孩子？” “我没动手。”姜明哲知道叶芸娘要问的是什么，“庄梅雪自己心虚，动了胎气。又信任马仙姑，吃了些乱七八糟的补药。把孩子作没了。” 孩子没了，庄梅雪没有反思自己。把一切都怪到金慧芳和姜霆钧头上。 联系人贩子，想要将姜霆钧卖了。 一计不成又生毒计，想要把姜明睿一家三口赶出府。 谋算还没有执行，庄家被抄家灭族。 姜明德那个迂腐，为了显摆自己的情义，跳出来作死。害的姜家也被抄家。 庄家没了，庄梅雪的依靠没有了。姜明哲对她态度冷淡。 庄梅雪又想起姜明睿的好，笼络住他的心。 “金氏的事。是我没有想到的。芸娘，谢谢你，收留小六。”姜明哲真心道谢。 “我不是因为你才收留他的。“叶芸娘是心疼姜霆钧，小小年纪没有了娘。 “我知道。”姜明哲抱住叶芸娘，他知道叶芸娘是善良，有情义。 叶芸娘做的，也越发让姜明哲厌恶姜明睿和庄梅雪。 不知道姜明睿和庄梅雪有私情之前，姜明哲手里有好东西都会给姜明睿一份。 这些好东西，姜明睿都藏在他奶娘的房子名下，没有被抄家收走。 作为丈夫和父亲，姜明睿完全有能力安排好金慧芳和姜霆钧以后的生活。 但，姜明睿一点不顾念夫妻、父子的情份。狠心拿走金家给金慧芳的最后一张银票，让金慧芳一无所有，陷入险境。 “姜明睿手里的东西，我会让人去弄回来。以后这些都给安儿。”原本看在亲兄弟份上，姜明哲打算放过姜明睿。 但姜明睿对金慧芳太狠，让她绝望死亡。害的叶芸娘不得不收养姜霆钧。 姜明哲对姜明睿最后一点兄弟情没有了。 “李盼，我也为他准备了一份。待他18岁，会有人给到他手里。” 叶芸娘坐直身子，看向姜明哲，“你不用做这些的。我和你一块，没有想过要你的钱。” 想想又觉得不对，姜明哲给她玉镯子还有小院宝藏。 “好吧，我是有想过。你我分开后，你会给我点首饰什么的。我把那些卖了，拿银子买个小铺子，租出去一个月能收2两银子租金。” 姜明哲笑，“才2两银子，你把我想的这么抠门？” “2两银子很多了。没有安儿之前，家里一个月吃喝不到500文钱。多了安儿，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一个月1两银子也够花用了。”叶芸娘觉得做人不能太贪心。 姜明哲重新把叶芸娘搂在怀里，“给你，我心甘情愿。” 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姜明哲不在意，没有了再赚。 姜明哲享受的是赚钱的乐趣。 姜明哲不在意钱财，他在意家人。 为了家人，他很努力的赚钱。把姜家从一个普通的富户一步步带领到江城首富的位置。 满足了家人一个又有一个愿望。 随时间流淌，姜明哲发现，家人的欲望越来越大。 姜明哲放弃了，最后用自己赚来的财富让他们免于死亡。 说到李安，想到帮忙改姜霆钧名字处理户籍等的包岷。 “安儿的事，多亏了包大人帮忙。我们要谢谢他。” “你不用管，我自会谢他。”姜明哲说起包岷咬牙切齿。 混蛋包岷，为了试探，竟然在船上宣扬他的孩子是他的。 等手上的事情完成以后，姜明哲定要好好的，谢谢包岷。 一个时辰很快过去，叶芸娘不舍得送走姜明哲。 回到房间，两个孩子已经睡着。 蔡大妹坐在窗边对着河面发呆，听到开门声，回头。 “回来了。厨房送来饭菜。”蔡大妹起身来到桌前，把食盒里孕妇餐端出来。 叶芸娘子坐下吃饭。 “娘，你和包大人说了什么？”叶芸娘感觉到，蔡大妹去了包岷房间，回来后心情很不好。 “没有什么。他就答应不会乱说的。”蔡大妹避重就轻的说着。 “娘，我刚才出去见到姜明哲了。” “他在船上。”蔡大妹坐正身子，“他对你是什么章程？” “他的事还没有做完，来看看我就走了。”叶芸娘说着从怀里掏出三个银卷。 蔡大妹看着桌上的银票卷。 “养娃钱？” “算是吧。”叶芸娘回想姜明哲把银票给自己时说的。 “我姜明哲的女人，一个月就花一两银子太少了。” 叶芸娘看过了，一个银票卷是10张，一张面值1000两银子。 3卷共计3万两银子。 “多少！”蔡大妹震惊。 “3万。” “我们小门户，见识太少了。”蔡大妹再次感叹。 船行了10日到达林城港口。 踏上大地，感受着泥土的芬芳。叶芸娘的恶心全部消失。 在林城休息一天恢复精神。童墨雇佣马车，拉着一家人前往李家村。 李家村属于林城林安县大湾镇下辖的一个村子。 马车走官路两日到达大湾镇。 李家村田地和房子都卖了。回去没有地方住。一行人先住在镇上客栈。 蔡大妹记得李文阔的大儿子，李东在镇上酒楼做账房。 先去见李东，问清楚情况。 “婶子怎么回来了？” ------------ 第73章 回家真相 李东很惊讶，蔡大妹怎么突然回来了。 “不是你爹给我写信，说前段时间下暴雨，军儿和他爹的坟出了问题，让我带盼儿回来修坟的。”蔡大妹说完回来的原因，又问李东，“东子，你叔和军儿的新坟地选在哪的？” “不可能。我前个回家，还跟我爹去给叔和小军烧纸钱呢。他俩的坟好好的，一点事没有。”李东很激动反驳。 “真的？” “婶子，我什么人你知道的，从来不骗人。”李东说的很肯定。 “那信是怎么回事？”蔡大妹疑惑。 “婶子，你们先别回村。我回家一趟，和我爹先说说。”李东觉得有异。 蔡大妹同意，与李东说好，在镇上的来福客栈等他消息。 蔡大妹回到客栈和叶芸娘说了这事，也没有瞒着包岷和童墨。 “我去打听。”童墨很擅长打听消息。 李东那边还没有消息，童墨打听到原因。 两年前，李军父子先后去世。 叶家盘算着要将叶芸娘带回去，再卖一次。 隔壁村黄地主家要为生病的儿子家宝冲喜。 黄家宝的八字与叶芸娘的正相合。 叶家收了钱，许诺在吉时将叶芸娘送到黄家。 没想到，叶芸娘跟着蔡大妹直接离开李家村，去了江城。 吉时不能耽误，黄地主选择了第二个与黄家宝相合的女子。 “黄家宝，在一个月前病死。没有留下一个子孙，黄地主之前受伤不能生。黄家绝后。”童墨总结。 “这和让我们回来有什么关系？”叶芸娘不解。 “黄地主绝后，他认为是你的错。若你不走给他儿子冲喜。 他儿子定能好好的，生下后代。黄家也不会绝后。”童墨说出黄地主的想法。 “胡扯。我不可能同意芸娘去冲喜。”蔡大妹怒斥，叶芸娘是李家媳妇，可不会给人冲喜。 “这是黄地主的想法。他把儿子的死都怪在你们身上。”童墨再次说明。 “李文阔？” “信不是李文阔写的，是李武写的。”听到李武，蔡大妹一点都不意外。 李武是李盼的爷爷李民的堂弟。 两家是隔壁邻居又有亲戚关系本应该关系亲密的。 但李武从小嫉妒李民，事事要跟李民比个高低。 李军和李民去世后，李武也是蹦的最欢的。 话里话外说蔡大妹和叶芸娘克夫克子，想要把两个寡妇赶出李家村。 李武还说愿意收养李盼，好好抚养他长大。 李武打的什么主意，所有人都清楚。 幸好，李民早有防备，在去世前做了安排。 蔡大妹很果断，没有一丝犹豫，卖房卖地。 叶芸娘很听话，收拾东西抱着李盼跟着蔡大妹走。 李武为得到李家田地，可是花了不少银两买东西送给李家的长辈们。 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 李武心里对蔡大妹和叶芸娘是恨得不行。 黄地主一找到李武，让他想办法把蔡大妹和叶芸娘骗回来。 李武爽快拿钱同意。 李武对李民一家的事不说了如指掌，也大都清楚。 李武知道蔡大妹有个妹妹在江城开铺子。蔡大妹会去投靠的十有八九是她。 李武以李文阔的名义写信，骗蔡大妹和叶芸娘，她们死去的丈夫出事。 果然，蔡大妹和叶芸娘接到信息，回来。 “他们想要怎么做？” “黄地主挑选好日子，让你给他儿子陪葬。至于李武，他已经为李盼找好了新家。”童墨把打听到的告诉两人。 叶芸娘看着手上的戒指，让自己冷静。 “他们知道我们回来了吗？” “目前不知道。” 一路上都是包岷和童墨驾驶马车。他们又带着两个孩子。 黄地主派来的人，盯着的是两个妇人和一个孩子的组合。 坐在一旁的包岷开口，“夫人，我有个提议。可以让那些谋算的人竹篮打水一场空。” *** 坐在村口的李家村民正聊着天。 “有马车来。” “谁家来亲戚了？” “咱们村，哪家亲戚有马车？” “驾驶马车的有点眼熟啊？” “是有点熟悉，在哪里见过？” 一众聊天的妇人，看着驾驶马车的妇人思考。 蔡大妹驾驶马车来到村口，扯动绳子放慢速度。 “大慧婶子，身子还是那么硬朗啊。” “大妹！”大慧婶听声音，想起是谁了。 “是我，蔡大妹。我回来了。”蔡大妹热情回应。 “大妹，出去一年发财了。坐上马车了。” “芸娘怀里的是你孙子？” “当然是我的孙子了。别人的孙子也不能抱啊。” “大妹，你白了不少。日子过的不错？” “城里干活在屋里，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的。肯定白了。” “这次回来是？” “带盼儿看看他爹和爷爷。让他们知道，盼儿会说话了。会喊爷爷，喊爹了。” “孩子是该要回来看看。” “哪个是盼儿？怎么带两个孩子回来？” “大些的是我家盼儿。小的是我伺候的主家的孩子。 孩子离不得我，跟着一起回来。他家心疼孩子，特别让我们坐马车回来。” “你这主家真好啊。” “你这主家是做什么的？。” 主家做什么的能告诉你吗？ “村长在家吗？” “在家。” …… 一路说着，蔡大妹驾驶着马车到村长家。 李文阔在家修理锄头，听到外面热闹的说话声，还有马蹄，哒哒哒地走路声。 李文阔走到门口，一眼认出蔡大妹。 “大妹回来了。” “嗯，我带着芸娘和盼儿回来了。”蔡大妹抱着李盼下马车，“盼儿，喊文爷爷。” “文爷爷好，我是李盼。你可以叫我盼儿。”李盼乖巧打招呼。 “好好好，盼儿长大了。”李文阔伸手摸摸李盼的头。 心里叹息，李民没福分，不能听到孩子喊他“爷爷”。 叶芸娘把马车上带来物品拿下来，递给李文阔的娘子——桂花婶。 桂花婶看着有肉，酒，点心还有不少好布料。 在身上擦擦手，摸着丝滑布料，问的小心，“这是丝绸？” “锦罗，轻盈透气。做夏衣最好。娘说婶子最怕热，特地从江城给你带。”叶芸娘解释。 “哎呦，我这一把年纪了。哪配穿这么好的衣服。”桂花婶笑着摆手。 “怎么不能穿了？” ------------ 第74章 狼牙 蔡大妹走过来，“我在外面走一遭，别的没明白。就想清楚一件事。咱辛苦一辈子，不舍得吃不舍得穿。天天省着苦着自己。为男人为孩子。 他们又有多心疼我们呢？根本没有。”蔡大妹的话，桂花婶点头。 “可不是吗？前两天下雨，我胳膊疼。做饭晚了点。东子爹还对我甩脸色，说我饿着他了。”桂花婶越想越替自己不值。 “我哪有？你别在盼儿面前说我坏话。”李文阔反驳。 “你没有，是小狗说的，‘你要饿死我啊。’” “好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李文阔求饶。 这还差不多。 桂花婶满意，收下布料。扭头朝一旁看他爹笑话的李南喊，“老二，别愣着。快去逮鸡。” 桂花婶抓住蔡大妹的手，“大妹，中午我给你做我最拿手的炖鸡。” “好，我一直想着这口呢。”蔡大妹想到桂花婶的手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中午，吃上了美味的炖鸡。 在村长家休息一会，蔡大妹带着叶芸娘和两个孩子去山上。 让李盼给爹和爷爷跪下磕头，烧纸钱。 李安在一旁看着也要磕头。 叶芸娘拦都拦不住，最后由着他磕头跪下喊“爹，爷爷。” 一家人下山，碰到等在山脚的李武。 两家人，当初闹的很僵。李家婆媳不理会李武。拉着孩子的手，离开。 “堂嫂。回来了。”李武凑上来。 “让开。”蔡大妹没好气。 “堂嫂，两年不见。你脾气依旧啊。”李武有些怀念的说着。 “李武，少在这没脸没皮的。”蔡大妹的嫌弃不加掩饰，拉着李盼的手往村里走。 带着目的来的李武，怎么可能让蔡大妹和叶芸娘走呢？ “堂嫂，别急着走。我有话要和你说。” “我没话和你说，滚开。”蔡大妹重重踢了挡在面前的李武一脚。 李武被踢中，没有后退。 “小军的事，堂嫂也不想听吗？” 牵扯到儿子，蔡大妹停下脚步。 李武得意一笑，反而不说了。脸上尽是，求我的神情。 叶芸娘一见李武的神色，厌恶。 “娘，我们回去吧。军哥的物品你看着下葬的没有少。” 蔡大妹一听，想想也是。原本停下的脚步继续前行。 “别走。”李武跑了两步，挡住叶芸娘和蔡大妹的去路。 “我手里有李军去世的真正遗物。” “骗人。”蔡大妹不信，送回来的遗物，她亲自收拾的没有少。 “进家门后，你收拾的没有少。但进家门前，李军遗物我可是先拿到的。”李武笑。 那日李军战友送遗物来，李盼发烧。李家三人带他去镇上看大夫。 战友打听到李家，家里没人。 李武听声，热情上前寒暄，主动让李军战友到自家休息喝口水。 李军战友不知道两家不和，听闻是堂叔，就进李武家。 趁着战友去茅房之际，李武偷偷打开李军的包袱。把包袱里放着的一狼牙项链拿走。 李军幼时爱哭，李民听老人说，是小孩眼睛干净能见脏东西。带狼牙驱除邪祟，保佑孩子平安长大。 李民背着砍柴刀跟着村里猎户进入深山。 与猎户在深山连待3天，杀了一头狼，得到一枚狼牙。 小心磨孔做了狼牙项链给李军戴上。 李军戴上后，不再整日整夜的哭。连生病都很少。 狼牙项链，李军从不离身。当初蔡大妹整理衣物没有见到，以为是丢了。 “你拿了军儿的狼牙项链？”蔡大妹咬牙切齿，世上怎么会有如此可恶之人。 蔡大妹扑向李武，恨不得生啖了李武。 李武防着她，侧身躲开。 “啊！”后背吃疼，让李武忍不住叫出声。 叶芸娘手里握着棍子，用力打向李武。 李武吃疼，想要还手。 蔡大妹已经将李武扑倒，咬，抓，挠，全部上。 李武，一个中年男子常年种地，力气不小。很快反应过来，将蔡大妹推倒在地，抬手要打。 李武的身子突然一僵，使不出力气。 眼神惊恐，怎么回事？ “爹。”李安突然喊了一声。 李盼跟着喊了一声，“爹。” “军儿，是你在帮娘吗？”蔡大妹笑了。 儿子在帮娘。 蔡大妹身上瞬间有了力气，手上用劲打李武。 叶芸娘拿着棍子在一旁朝李武手上，腿上打。 “我错了，堂嫂我错了。”李武心里有鬼，害怕讨饶。 “你不是真的认错了？你是怕军儿？”蔡大妹说着用力踢了李武几脚。 李武被踢大叫，“腿断了……堂嫂……别……我说狼牙藏在哪里。” 李武的话，让蔡大妹停下。 “在哪？” “堂嫂，我收了两年，” 李武话未说完，叶芸娘用力打了一下李武，“说，在哪？” “在小北山。”李武吃痛，说出地方。 “具体位置在哪？” 小北山，名字有“小”字，但并不小。在山上想要找一个狼牙，相当于在一亩田地里找一粒黄豆粒。 “堂嫂，让小军松开我。”李武提条件。 叶芸娘抄起棍子再打，“说。” 这次李武不管怎么被打，咬紧牙关不说。 “不说。小军，带他走。”蔡大妹拉住叶芸娘，不要浪费体力。 “蔡大妹，杀人可是要偿命的。”李武语气急了。 “又不是我杀的。”蔡大妹的话音落下，李武背后一阵凉风，脖子发凉。 “我说，我说。小军，别带叔走。叔还没活够呢。”李武求饶。 风过去，李武感觉身子没有那么僵。一骨碌爬起来要跑。 刚跑两步，腿一软，扑通跪趴在地上，脸着地，灰尘呛进鼻尖。 咳咳咳咳……李武剧烈咳嗽起来。 李武想要爬起来，背上一重，又趴了下去。 “我说我说，我一定说。”李武不敢再耍心眼。 小北山比较陡，李盼和李安爬不了山。 蔡大妹让叶芸娘带着他俩去村长家。自己跟李武去取狼牙。 “娘，我也去。”叶芸娘可不放心蔡大妹一人去。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蔡大妹安抚叶芸娘，使眼色，别忘记包岷和童墨还在暗中盯着呢。 叶芸娘点头。 桂花婶知道，她们与李武一家之间的矛盾，让李南跟蔡大妹去。 李南拿了一把砍柴刀，陪蔡大妹一起去。 叶芸娘在村长家哄睡李盼和李安后，与桂花婶坐在一块说话。 心里惦念着蔡大妹，桂花婶说话都没有注意。 “桂花婶你说什么？” 桂花婶重复之前说的，“你考虑过，再找一个吗？” ------------ 第75章 红糖水 叶芸娘听到这话，想到姜明哲。 抬起的手又放下，摇头，“我就想着抚养盼儿长大。” “你还年轻，不能只考虑盼儿。”桂花婶劝慰叶芸娘，“你娘中午说的，人要考虑考虑自己。我觉得很对，你要为自己多想想。” “桂花婶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盼儿还小。过两年再考虑。”叶芸娘没有态度坚决说不。 “你这样想才对。”桂花婶满意，起身去厨房冲了两碗红糖水出来。 “来，喝红糖水。” 叶芸娘接过红糖水，喝了一口。 想要说什么，头发晕，身子发软。 “桂花婶，你！为什么？” “芸娘，抱歉。”桂花婶伸手扶住浑身无力的叶芸娘。 李家大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两位年轻力壮的男子。两人抬着一个箱子进来。 两人动作利落的将叶芸娘装进箱子。 叶芸娘唯一能动的眼睛盯着房间。房间里是睡着的李盼和李安。 直到箱子门关闭，遮挡住所有光线，叶芸娘才眨了眨眼睛。 躺在箱子里的叶芸娘被抬上马车。 马车走动了约莫两刻钟左右停下。 箱子打开，叶芸娘被人抬出来，放到床上。 叶芸娘看着窗外渐渐变黑的天色，心里的慌乱增大。 “不知道，娘怎么样？” *** 李武带着蔡大妹和李南，爬到小北山半山腰一棵歪脖子小树停下。 不知道，李武在歪脖子树的树根处按了什么？ 树旁出现一个山洞。 “狼牙，我藏到山洞里面。”李武说着进入山洞。 李南跟着进入。 蔡大妹稍后也进入山洞，走了几步，前面已经看不到李武和李南。 蔡大妹回头，山洞的石门正在关闭。 “不要——”蔡大妹大喊着，朝洞口跑。 慢一步，门被关上，还有缝隙可以看到门口站着的李武和李南。 李武狞笑，“蔡大妹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小北山有多尊大佛镇着，李军，李民就是化为厉鬼也过不来。 一旁的李南，眼睛左右乱瞄，不敢看蔡大妹。 蔡大妹用力推了推石门，没有任何反应。 “李武，狼牙呢？”蔡大妹不关心自己的生死，只想要儿子的狼牙项链。 李武从怀里掏出狼牙，冲着蔡大妹晃晃。 “把狼牙给我。”蔡大妹透过缝隙伸手想要狼牙。 李武不给她，手一甩，想要扔狼牙项链。李南一把抓住李武的手，抢过狼牙项链。 “李南，你要反悔？”李武怒斥。 “这跟我们的约定不冲突。”李南透过缝隙把狼牙塞给蔡大妹。 “对不起蔡婶。”李南满脸羞愧。 蔡大妹接住狼牙项链，就着缝隙光仔细检查，是军儿从小带到大的狼牙项链。 确认狼牙项链是真的，蔡大妹抬头看李南，“你爹娘知道吗？” “我爹不知。” 李文阔不知道，桂花婶知道并参与。想到在李南家里的叶芸娘和两个孩子。 “童墨一定要保护好叶芸娘。” 另一边，躺了不知道多久的叶芸娘，感觉身上有点力气。用力想要坐起来。 窗户响动声传入耳中，叶芸娘扭头查看。 童墨推开窗户跳进来，“饿了吗？我带了烧饼。你们这的烧饼味道真不错。” “盼儿，安儿，娘。”叶芸娘用力说出牵挂的人。 “李盼他俩没事，有人看着。你娘那里不知道。叔，大人在照看。”童墨把烧饼塞到叶芸娘手里，示意她吃。 叶芸娘没有力气，握不住烧饼。 童墨接住掉落的烧饼。 “哎呦，我忘记你中药的事。” 童墨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了一粒药。 用力掰开叶芸娘的嘴，把药塞进去。 “好了。” “什么好了？”叶芸娘说出完整的话，反应过来自己可以说话，并能动。 叶芸娘尝试坐起身，下床，要离开。 童墨拦住叶芸娘，“现在不能走。” “你们要干什么？”对眼前总挂着玩世不恭笑容的童墨，叶芸娘心里很警惕。 “具体什么事不能说。你只要知道一点，我童墨会确保你无事的。”童墨拍胸脯保证。 叶芸娘翻白眼，童墨的话怎么听着都假。 “你若答应配合我们完成接下来的任务。我以个人名义向你保证，给姜明哲提供帮助。助他有更大几率活着回来。”童墨说出条件，双手抱胸，等着叶芸娘对自己感激涕零。 叶芸娘低头下床穿鞋，扶着桌子往外走。 童墨拦叶芸娘，“我的话你没听到？” 叶芸娘抬头看着童墨，“让开。” “你这女人，这么狠心，不管自己的情郎。”童墨指责叶芸娘没有良心。 “我和姜二爷的事，不需要你掺合。至于你所说的帮助，我不信。”叶芸娘想起在船上时，姜明哲说的话。 “芸娘，记住。不管任何人用何种条件，要你答应某些关于我的事。记得，都别答应。我会回来的。”姜明哲叮嘱叶芸娘。 叶芸娘一向很听姜明哲的话，童墨的提议，她理都没有理会。 “我要把你说的话告诉姜明哲，让他知道你是个蛇蝎心肠的女人。让他甩了你和你肚子的孩子。”童墨恐吓。 叶芸娘对此又给童墨一个白眼，朝门口走去。 门外有脚步声。 在叶云娘心惊思索要怎么办时。童墨把一粒药丸塞到叶芸娘嘴里。 “你，”叶芸娘话未说完，身子发软往下倒。 童墨伸手接住叶芸娘，将他抱放回到床上。 接着童墨如猴子般，轻轻一跳，飞到房梁坐下。 床上的叶芸娘挣扎着想动，但使不出力气。目光看向房梁上的童墨。若眼睛可以杀人，叶芸娘的眼神已经将童墨大卸八块。 童墨咧嘴一笑，坐在房梁吃烧饼。 推门进来的是一穿戴华贵的中年妇人。 房梁上的童墨无声说了句，“黄夫人。” 黄夫人来到床前，从头到脚打量着叶芸娘，接着抬起手，用力扇向叶芸娘。 一只手，握住黄夫人的手腕 啪！ ------------ 第76章 冥婚 黄夫人被人拦住不能打叶芸娘，反手打向拦住自己的年轻妇人。 打了一巴掌不满意。 啪啪啪……一连串的巴掌下去。 年轻妇人的脸，很快肿成了馒头。 黄夫人手打累了，改用脚踹。一下重过一下，将年轻妇人踹倒在地。 整个过程中，年轻妇人不躲不挡，任由黄夫人打。 黄夫人打累了，坐在一旁喘气。 “拖到柴房，今晚给我儿陪葬。”黄夫人说完，两名下人走进屋，如拖死狗一般将年轻妇人拖出去。 叶芸娘目睹一切，朝童墨发出求救信号，快带她离开。 这里的人太可怕了。 童墨把手放到嘴边，示意叶芸娘要小声，别让计划受损。 叶芸娘着急，想要动，却动弹不得。眼角余光瞥到黄夫人走近自己。 已经动过手一次，黄夫人这会不想打人，吩咐，“收拾收拾，别耽误我儿黄泉路。” “是。” 叶芸娘被两个妇人架到梳妆桌前。 门外走来一位，媒婆装扮，颧骨高耸看着很吓人的老妇人。 “徐媒婆，交给你了。”黄夫人说着把手上的一枚宝石戒指摘给徐媒婆。 徐媒婆双手恭敬的接过戒指，“夫人放心，一切包在我身上。” 黄夫人离开，徐媒婆扭转身看向叶芸娘。那眼神就扑通被蛇盯住一般，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徐媒婆用力拔掉叶芸娘头上的发钗，一把攥住叶芸娘的头发。 叶芸娘吃疼，眼泪忍不住流。 “矫情。”徐媒婆吐槽一句，手上愈发用力，向上绾头发。 叶芸娘梳了一个同心髻，又戴上新娘子戴的花冠。 脸上如刷墙一般铺了厚厚一层白粉。 左右脸颊涂了两个红圆圈。 嘴唇抿了红口脂。 “好了。”徐媒婆很满意的拍拍自己的手。 叶芸娘看着像纸人般的脸，默默流泪。 泪水混合白粉顺着脸颊流下，叶芸娘的脸形成一个小水沟。 啪。 叶芸娘后背被重重打了一下。 “大喜的日子，哭什么？”徐媒婆说着拿起刷子重新粉刷，边刷还边用力掐叶芸娘。 “黄老爷看中你是你的福气，再哭把福气哭没了。老娘有的是手段对付你。”徐媒婆说着又在叶芸娘隐私位置掐了好几下。 叶芸娘吃疼，不敢哭。 徐媒婆满意，招呼边上妇人给叶芸娘穿衣服。 大红嫁衣穿在身上，盖上红盖头。叶芸娘被两人架出房间，来到大厅。 透过盖头间隙，叶芸娘看到一些白色的物品。再联想到童墨查询到的。 叶芸娘心里猜测自己正在给人陪冥婚。 想到这里，叶芸娘浑身鸡皮疙瘩起来。这比花园那晚送*要可怕多了。 肚子内的孩子好似知道叶芸娘的害怕，踢了一脚，接着又一阵动。 若是往日叶芸娘会让肚子里的孩子乖些，但今时今刻，叶芸娘觉得胎动是那么的及时和暖心。 “宝宝，娘一定会想办法活下去的。”叶芸娘心里想着。 “黄老爷，芸娘都在这了。您看能放了我儿子吗？”一道谄媚的声音响起。 叶芸娘就是化成灰也认得这声音。这是她后娘田芳妹的声音。 想到过去那些年，田芳妹和亲爹对自己做的事，新仇旧恨加起来。叶芸娘恨不得要咬死他们。 坐在上首的黄地主掏出一张婚书，“婚书上按手印。” “好好好，我这就按。”田芳妹没有一丝犹豫，抓起叶芸娘的重重按红泥，再移向婚书。 不要！ 叶芸娘用尽全身力气挣扎，想要抽回手。 同时心里呐喊，她是李家媳妇，绝不入黄家门。 手一缩，真的抽回来了。 身子可以动，叶芸娘用力推开田芳妹，扯开红盖头，扭身往外跑。她要逃离这里。 到门口，叶芸娘被守在门口的下人拦住。 “敬酒不吃吃罚酒。”黄夫人大怒，走到叶芸娘近前，巴掌随之落下。 啪啪。 叶芸娘被打了两巴掌。 黄夫人一把抓住叶芸娘的衣领要再打。 “夫人。”黄地主叫住，“宝儿喜欢漂亮的。别耽误了吉时。” 黄地主的话，让黄夫人停下手。但心里不爽，重重踢了叶芸娘一脚。 “贱皮子，看在宝儿面上，饶了你这一次。” “绑上。”黄地主说完，下人拿来麻绳，将叶芸娘绑牢。 田芳妹捡起地上的婚书 婚书已经按好手印，田芳妹双手递给黄地主，“黄老爷，手印按上了。” 黄地主接过，确认按好了。 “黄老爷，我儿子？”田芳妹再次开口。 “放了叶大强。” “谢谢黄老爷，谢谢黄老爷……”田芳妹扑通跪下，砰砰砰磕头。 田芳妹感激不尽的离开，全程没有看叶芸娘一眼。 黄管家走进来，行礼，“老爷，吉时到了。” “好，走。”黄地主一声令下。 叶芸娘被人抬着，往外走 躺在木板上的叶芸娘，看着点点星光，听着四周的脚步声，心一点点往下沉。 想到李盼，自己不能陪着他长大了。 想到蔡大妹，自己要先她一步，去找爹和军哥了。 想到李安，希望他能不辜负他娘的期盼，好好活着。 最后想到姜明哲…… 渐渐变亮的四周，让叶芸娘注意到路两边挂着白色灯笼。 阴森又恐怖，叶芸娘的心跳再次加速。 肚子又一次动起来。 到地方，木板竖起。 叶芸娘看清面前，是个大坟墓。边上摆放着一副华贵的棺材。 棺材内散发出一股难闻的味道。叶芸娘忍不住恶心想要吐。 周围有不少人，站在人前一位气势很强的中年男子。 黄地主走到他面前，低头，“大哥。” “二弟。”黄光有拍拍黄地主的肩膀，“去吧。” 黄地主嗯了一声，看向一旁的道士。 道士接到指令，手舞足蹈的做起法来。火光随着道士动作时明时暗的，看着更让人害怕。 做法结束，叶芸娘被抬着向棺材走。 随着走近，棺材内散发出的气味愈发让人作呕。 叶芸娘抿紧嘴唇，不敢张嘴说话，她怕自己会吐出来。 心里不停催促童墨，别等着了，快来救自己。 叶芸娘被抬到棺材边，看到里面腐烂的尸体，忍不住，扭头吐了起来。 “不……放我走……放我离开。我是李家媳妇，我有丈夫孩子的。你们不可以这样做。我不配冥婚，你们是草菅人命……”叶芸娘再也控制不住大喊起来。 ------------ 第77章 动胎气 叶芸娘的哭喊反抗，没有人理会。 叶芸娘被抬着放进棺材，眼看着要与腐尸面对面。 叶芸娘紧闭眼睛，心里不住暗骂童墨。 “黄有光，你身为朝廷命官草菅人命。对得起朝廷对你的栽培吗？”包岷的声音响起，身后站着一队人马。 “包岷！你怎么在这？”黄有光很吃惊，包岷居然来了林城。他一点消息没有接到。 “奉命查你贪赃枉法，残害百姓之事。人赃俱获，黄有光还不快束手就擒。”包岷声音威严。 “污蔑。叶氏是自愿配阴婚。”黄地主拿出婚书，上面有清晰的红印。 只是之前看的人手印已经变为一个猫爪印。 “怎么回事？”黄地主不可置信的大喊。 “我儿的阴婚妻子怎么变成猫了？”黄夫人同样大喊，看向棺材。 两个壮年抬着叶芸娘往棺材里放。 “快放进去。” 原本因为这混乱场面而被吓住的两个下人，一听黄夫人的话，手一松。 叶芸娘向下跌去，紧咬牙关。 双手触碰到什么时，后背衣服被人抓住。“啊——”叶芸娘被人扯着衣服抓出棺材。 “叶娘子，我保证会确保你安全无事的。”童墨欠揍的声音响起。 叶芸娘的回答就是用力咬住童墨的手腕。 嘶…… “你这女人咬我干嘛？”童墨疼的推了一把叶芸娘。 叶芸娘被推倒在地上。 “啊——”叶芸娘感觉到肚子剧烈疼痛，“我的肚子。” 童墨反应过来，叶芸娘怀孕了，自己这一推可能出事。上前抱住叶芸娘。 叶芸娘感觉下身越来越痛，用力抓住童墨的胳膊。 “保住，我的，孩子。”叶芸娘说完，陷入昏迷。 “叶芸娘，你醒醒，不能睡啊。”童墨看着叶芸娘衣服上的血，抱起她离开。 “不能走。快，抓住她。”黄夫人大喊，她儿子的黄泉路绝不能被阻挡。 黄家下人听命持刀冲向童墨。 “拦住他们。”包岷挥手。 他身后人抽刀拦住黄家下人，并斩杀刀下。 “大哥快走。”黄地主叫了一声，拔出一旁护卫的刀剑，“跟我冲，杀一人赏银百两。” 原本吓得后退的黄家下人，一听百两银子瞬间有了力气。 抽刀嗷嗷叫着，冲上去拼命。一时间拦住了，包岷带来的高手们。 黄有光趁机带人离开。 另一边，童墨抱着叶芸娘往镇上赶。 “叶芸娘，你可不能有事啊。” “你要是出事，叔叔绝对会杀了我的。” 包岷好容易有机会高过姜明哲一头，让童墨给推没了。 以包岷斤斤计较的性格，绝对让他生不如死。 童墨后悔没管住自己的手。 一路飞奔到镇上医馆，一脚踹开门。 “大夫，救命啊——” 叶芸娘睁开眼，天光大亮。她有一瞬的迷糊，自己在哪里？ 很快反应过来，摸向自己的肚子。 弧度还在，她的孩子没有事。 “宝宝，娘差点失去你。”叶芸娘的眼泪顺着眼角落下。 “你差点吓死我。”讨人厌的声音响起。 叶芸娘没有理会，只是摸着自己的肚子，感受着肚子里的动静。 童墨看叶芸娘一副不想交流的样子，挑眉。 “某些人不想知道，两个儿子的消息？” “盼儿和安儿在哪？”叶芸娘询问。 “愿意和我说话了？”童墨欠欠的语气，“求我。” “求你告诉我，孩子们还有娘，平安吗？”叶芸娘没有一丝犹豫开口请求。 原本漫不经心笑的童墨，收了笑容。 “李盼和李安已从村长家带出来，在送来的路上。” “我娘呢，她怎么样？”叶芸娘追问。 “你娘……”童墨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娘出了什么事了？”叶芸娘掀开被子，要下床。 “你不能走。大夫说了你动了胎气，得卧床养胎。”童墨伸手挡着，不敢用力。 叶芸娘一把抓住童墨的手，“我娘到底怎么了？” “你娘没事。”童墨故作轻松回答。 叶芸娘不相信，死死盯着童墨。 “哎呀，我告诉你。”童墨受不住，说了实话，“你娘从山上滚下来，磕头到头。正昏迷着。” 叶芸娘一听，身子一软，向后倒去。 “哎哎哎，你别吓我。佟大夫——”童墨大叫着。 佟大夫进来，给叶芸娘迅速扎了几针。 “墨少爷，我说过了。叶娘子不能激动。”佟大夫语气略带责备。 “是她不听劝，我也没有办法。”童墨觉得委屈，扭头对叶芸娘吐槽，“倔驴。” “我要去看我娘。”叶芸娘不理会童墨的话。挣扎着要起身去看蔡大妹。 李民和李军去世后，蔡大妹就是叶芸娘的主心骨。 她一出事，叶芸娘感觉天塌了。腐尸带来的害怕也瞬间没了。 现在满脑子都是，娘昏迷不醒…… “你看，都是她自己作的。”童墨朝佟大夫摊手。 “叶娘子不宜走动。”佟大夫说完朝童墨使眼色。 童墨一把抱起叶芸娘，“我带你去找你娘。” 叶芸娘抱住童墨的脖子，没有动。由着童墨抱她来到隔壁院子。 往日精气神十足的蔡大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童墨把叶芸娘放到床边坐下。 叶芸娘迫不及待抓住蔡大妹的手，“娘……娘，你醒醒啊！娘，我是芸娘啊。娘你别丢下我。盼儿还在家等着你呢……” 无论叶芸娘怎么哭喊，蔡大妹都没有反应。 “大夫，我娘到底怎么了。” 佟大夫解释，“你娘头部受到重击，又从山上滚下来。身上伤已经处理无事。头……”佟大夫说到这里顿了下，“明天能醒过来就没事。” “醒不过来呢？”童墨快嘴问了一句。 “你闭嘴。我娘一定会醒过来的。”叶芸娘大声斥责童墨。 童墨想说不一定，但见叶芸娘很激动，佟大夫也在一旁虎视眈眈，爽快改口。 “我说错了。你娘一定能醒来。今晚，不，现在就能醒。”童墨刚说完话，看到蔡大妹的眼皮动了动。 “动了！”童墨大叫。 佟大夫最先反应过来，弯腰查看。 叶芸娘转头看向蔡大妹。 蔡大妹眼皮抖动着，睁开眼。 “芸，娘。” “娘。”叶芸娘握住蔡大妹的手。 “芸娘，你怎么样？有没有事？”蔡大妹打量着叶芸娘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说实话。” ------------ 第78章 君子好逑 蔡大妹对叶芸娘的了解，比她自己都多。一眼看出叶芸娘有隐瞒。 叶芸娘知道自己骗不了蔡大妹，开口说了事情经过。 蔡大妹一听，叶芸娘动了胎气，催促她回去躺着。 叶芸娘听话，让童墨扶着她离开。 回到房间，李盼和李安站在屋里，眼里害怕打量四周。 两人心里不解，为何一觉醒来，娘和奶奶不见了？ “盼儿，安儿。” “娘～”两个孩子扑向叶芸娘。 童墨上前一步拦住，两个孩子。 没能抱到娘亲，李盼用力推童墨，“坏人放开。” 童墨没事，李盼却身子不稳后倒，跌坐在地上。 “哇……”李盼大哭，“娘，坏人打……” “小屁孩，你讲点理。我哪有打你？”童墨无语，小孩子胡说八道。 李安指着童墨，“坏蛋，坏人。” 叶芸娘推开童墨，伸手搂住两个孩子。 “娘的肚子不舒服。童墨叔叔是怕你们撞到娘，才拦着的。”叶芸娘细声和两人解释，“你们刚才没有问清楚就责怪人是不对的。” 李安接收到叶芸娘说不舒服。 “床上，躺、躺、躺……”李安拉着叶芸娘的手往床的方向指。 李盼也跟着拉叶芸娘的手往床上去。 叶芸娘由着两人拉自己来到床上躺下。 “娘休息，我会照顾弟弟。”李盼的话让叶芸娘眼眶湿润，伸手摸着他的头。 “别担心，娘睡一觉就好了。” “娘，睡。”李盼催促，李安也在一旁用力点头。 “好，娘休息。不过在这之前，你们需要先跟童墨叔叔道歉。”叶芸娘转动两人的小身体，让他们看童墨。 “说，童墨叔叔我错了。” 两个孩子，顺着叶芸娘动作，朝童墨齐声喊，“说，童墨叔叔，我错了／错。” 童墨哼了下嗓子，“叔叔原谅你们了。” 两个孩子瞬间转身，围着叶芸娘。 “娘，我们乖。” “乖。” “嗯，你们都是乖孩子。”叶芸娘摸摸两人的头。 咕噜咕噜…… 两个孩子的肚子都叫了。 “我去拿饭。”童墨刚被喊了叔叔，很乐意的去端饭。 吃完饭，叶芸娘带着两个孩子睡下。 休养了七天，佟大夫说可以下床走动了。 叶芸娘带着两个孩子，去看蔡大妹。 蔡大妹的额头包裹着纱布，看着很严重。两个孩子扑过去，一顿的嘘寒问暖。 蔡大妹搂着两个孩子，一脸的庆幸，孩子没事。 祖孙三人一阵亲热。 两个孩子被童墨带出去玩，留下屋里婆媳二人说话。 蔡大妹细问叶芸娘，“那日发生了什么？” 叶芸娘将发生的事情，没有隐瞒告诉蔡大妹。 蔡大妹握住叶芸娘的手，“我不该相信李文阔一家的。” 回想初回去那日，桂花婶态度，蔡大妹感叹一声，知人知面不知心。 “娘，我现在都好了。”叶芸娘放松自己，笑的放松。 “娘，那日山上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叶芸娘看着蔡大妹额头，满脸心疼。 提到那日发生的事情，蔡大妹有些不自在的咳了一声。 李武和李南设计将蔡大妹关在山洞里，离开。 蔡大妹立即撕开衣服一角，扔出去，希望包岷的人能看到来救她。 等了许久都没有人来。 蔡大妹心里有些心慌，尤其是担心叶芸娘出事。 外人靠不住，自己想办法打开门。 蔡大妹想了所有的办法都不行，门没有任何反应。自己累的精疲力尽。 蔡大妹绝望了，握着狼牙项链，靠坐着门等死。 想到叶芸娘和两个孩子。 她不能放弃。 不能通过门出去，就进山洞找出路。 山洞不大，很快到底，里面什么都没有。 蔡大妹没有找到可以出去的路，又回到山洞门处。 山洞门已经打开！ 包岷站在门口，笑看着她。 “夫人，你安全了。”包岷伸手要扶蔡大妹出来。 蔡大妹避开包岷的手，自己走出来。 “芸娘，怎样了？”蔡大妹焦急询问。 “有童墨看着，她不会有事。” 被装进箱子内，在马车颠簸的叶芸娘：…… 蔡大妹听到此，朝山下走，她要去接孩子。 李南说李文阔没有参与，但蔡大妹不放心。 “孩子没事，有人照看，不用担心。”包岷拦住蔡大妹的去路。 不去接孩子，她们站在荒山野岭的做什么？ “夫人，你看这里无人。我们再沟通船上未说完之事。” 蔡大妹睁大眼看包岷，这人脑子没有问题？紧要关头，去想些有的没的。 蔡大妹握紧手里的狼牙项链，“你认为现在合适？” “夫人，现在正合适。”包岷回答肯定。 蔡大妹已经不想和包岷说话。绕过包岷，朝山下走。 她现在不想和脑子有问题的人多说话。 “夫人，别走。”包岷抓住蔡大妹的手。 蔡大妹用力甩开，没有注意脚下。 脚底一滑，身子骨碌碌翻滚下山。 速度快的，包岷来不及拦截，看着蔡大妹重重撞到一棵树挡下。 蔡大妹被撞的头晕眼花，但心里牵挂孩子。她顾不得晕，扶着树爬起来。 眼睛瞄到手， 狼牙呢？ 蔡大妹先在周边寻找，没有。看向滚下来的地方。 可能翻滚时松手了。 蔡大妹想要走，身子不稳的晃了晃。 手脚并用向上爬，眼睛不放过一寸仔细寻找。 狼牙突然出现在眼前，蔡大妹伸手欲拿。狼牙往上提了提。 抬头，包岷手里拿着狼牙。 “夫人，愿意陪我坐会儿吗？”包岷伸出手。 蔡大妹搭着他的手，站起身，用力一拍。 “包岷，你要做什么？”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包岷意思很明确，想要与夫人结发为夫妻。”包岷说的直白。 “包岷，耍我好玩吗？”蔡大妹不信。 “夫人，包岷是真心的。我们成婚后。我会待叶芸娘如亲女。会抚养李盼好好养大。让他去读书识字明理。” “包岷。”蔡大妹语气严肃。 平常包岷怎么说，蔡大妹都不在意。但在李军的狼牙项链面前，还这么不正经，蔡大妹很生气。 “我是真心想要待你好的。”包岷很真诚。 “包岷，我知道你是想和姜明哲较劲。我不是你的玩物。” ------------ 第79章 执念 蔡大妹那天在船上听到包岷和童墨的谈话。她对包岷这种行为，很厌恶。 “我是真心的。”包岷没有被戳穿后的不好意思，继续用看狗都深情的眸光看着蔡大妹。 “你若真心的，就不会随意对我动手却脚，一心想要， 我蔡大妹是大字不识的农妇，是不懂那些个官家规矩。但我蔡大妹从小本本分分做人。我嫁的男人，是媒人正经上门求娶，双方父母同意的。我蔡大妹绝不做无媒媾和之事。”蔡大妹说完，扭身要离开。 包岷一把拉住蔡大妹的手，“夫人的指责我不认。” 包岷手上用力，将蔡大妹揽在怀里，抱住她的腰。 “夫人说，你儿媳妇身不由己。所以你鼓励她半推半就的从了姜明哲。 现在我包岷，江城知州，一城父母官向你伸出手。你为何不半推半就从了我呢？ 跟了我，你们婆媳，不说在江城横着走，至少也无人敢欺。 就是曾经的首富姜家。他们见到你也得毕恭毕敬的。” 包岷的声音都是蛊惑。 蔡大妹挣扎，“放开我。” 包岷抱的更用力，胸膛紧贴在一起。 “夫人你同意叶芸娘，真是因为心疼她年轻守寡，无男人疼爱吗？ 夫人，你也是寡妇呀。你也需要男人滋润的。我包岷愿意做你的入幕之宾，裙下之臣，你为何不同意呢？ 你说自己清清白白，不做无媒苟合之事。我愿意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你进包家门。 你为何不同意呢？ 还是说，夫人想保持着自己贞洁烈妇的好名声。夫人知道叶芸娘年轻，肯定会再嫁。所以你让她再嫁人前，多用自己的肉体赚取好处，用来供你们婆孙过好日子，” 啪！呼哧呼哧……蔡大妹大口喘气。 “闭嘴。” 包岷不在意被打，笑，“我说中了夫人的心事。” “胡扯，我没有。”蔡大妹大声反驳。 “夫人真的没有吗？”包岷不信。 蔡大妹盯着包岷，一字一句，“我待芸娘是真心的。我问心无愧。” 蔡大妹不想多与包岷去争执，证明什么？ 她知道自己待叶芸娘真心，希望她好。 蔡大妹用力推开包岷，扭身一瘸一拐，往山下走。 “夫人，不要狼牙了？”包岷的话，让蔡大妹停下脚步。 “给我。”蔡大妹伸手，儿子遗物她要拿回来。 “夫人，我们做一个交易吧。”包岷提议。 “我拒绝。”蔡大妹想也不想拒绝。 蔡大妹看不透包岷，也不想和他多接触。总感觉自己会被他说服 “夫人对你儿媳妇，也不是真的关心。” “你什么意思？” “叶芸娘怀孕快4个月了。她的肚子快要瞒不住了。你想过要怎么对外交代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吗？”包岷问了一个很实际的问题。 这个问题，蔡大妹之前考虑过。她原想着，处理完李民和李军的坟墓。她们一家四口待在林城，到叶芸娘生产再回江城。 对外说，孩子是抱养的，想多给盼儿找个弟弟。 李安当初就是这说法，邻居都接受了。再多一个孩子应该没有问题。 包岷听完点点头，“夫人的想法挺不错的。不过，”包岷卖了一个关子，没有再说。 “不过什么？”蔡大妹忍不住追问。 “孩子的长相。”姜霆钧不像叶芸娘，这么说可以。但叶芸娘肚子里的孩子，可就不一定了。 像叶芸娘可以解释，要的孩子与叶芸娘有亲戚关系。 若是像姜明哲呢？ 姜明哲在江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孩子若像姜明哲，别人一定会查。 查到孩子是姜明哲的。 姜明哲的那些死对头，一定如摁死蚂蚁一般，摁死蔡大妹婆媳。 “你骗人。”蔡大妹嘴上说不信，但眼底的着急骗不了人。 “夫人，你嫁给我，这一切都不是问题。”包岷说来说去，都是让蔡大妹同意嫁给他。 “大人，你要不要去看看大夫？”蔡大妹觉得包岷一点听不懂人话。 “夫人，我的病只有你能治。”包岷的话，让蔡大妹鸡皮疙瘩起一身，抖了抖身子。 “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夫人，不喜欢吗？”包岷看他哥这么和嫂子说话。他嫂子可喜欢听了，什么都听他哥的。 “不喜欢。大人还是像个正常人说话。”蔡大妹觉得再听包岷这么说下去，她要吐了。 “好吧，我都听夫人的。”包岷恢复一本正经。 “就算我嫁给你。芸娘孩子的事儿，也还是不好说。”蔡大妹顺着包岷的话，一番思考，觉得不行。 包岷身份，注定吸引更多人的注意。 芸娘和肚子里的孩子暴露的可能性更大。 蔡大妹觉得还是自己原先的想法好。 “他们不敢。”包岷说的很霸气，经过一番努力，江城已经被包岷掌控。 就是宰辅林家，也要礼让他三分。 他现任嫂子的哥哥可是大将军。 他前嫂子嫁的男人，可是皇亲国戚。别人怕林家，包岷一点也不怕。 “大人的心意我心领了。”蔡大妹再一次婉拒。 包岷越是胸有成竹，蔡大妹越心惊。 这样厉害的人，现在因为姜明哲，对她感兴趣，各种柔情。 一旦翻脸，蔡大妹一家几口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夫人，你真的不考虑我吗？”包岷一脸失落，“夫人，我包岷发誓，此生生只有你一人。” “大人，你为了做姜二爷的爹，还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蔡大妹很无语。 “姜明哲那个混蛋可是让我喊了他一声‘爹’的。”包岷握紧拳头，让姜明哲喊他爹，已经成了包岷的执念。 包岷当年考中举人后，在哥嫂和前任嫂子的支持下，外出游学。 路上遇到土匪，被掳掠到山上，当成牲畜天天犁地种田。 姜明哲押运一批货物经过，被劫道。 姜明哲手下高手不少，制服土匪，带人去山上。 将土匪窝里所有人赶到大厅，进行审问。 确认有问题的送到县衙，没有问题如包岷之类，发放银子让他们离开。 这一次经历，让包岷对姜明哲很感激，发誓一辈子记住姜明哲的好。 包岷辞别姜明哲，重新出发继续游学。 第二次，包岷又遇到土匪，被掳掠到山上。同样是姜明哲救的他。 两人笑颜有缘分。 姜明哲开玩笑，若是再有下一次，要包岷喊他一声“爹。”毕竟自己已经救了他两次，等同于给了他两条命。 ------------ 第80章 挖坟 后面的包岷没说，蔡大妹也清楚。肯定有第三次。 “你们二人之间的事，何必要牵扯到外人呢？”蔡大妹劝说包岷，为了一个执念，娶一个大龄寡妇还要照顾她的儿媳妇和三个孙子／女。 说实话，蔡大妹真觉得包岷有病。 “夫人，不能这么说。”包岷反驳蔡大妹说的话，“我娶了你，不仅有孙子／女，还有儿子儿媳妇。一家大团圆多好。” 包岷说到这里，眼睛有些湿，“我自幼无父无母是兄嫂把我拉扯大的。看着别人一家。我特别羡慕。希望自己也有一个这样的家庭。” “你怎么肯定姜明哲会娶芸娘？”蔡大妹从来没有想过，叶芸娘会嫁给姜明哲。 “夫人，我是男人。我知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是什么样子。” 包岷说着握住蔡大妹的手，把狼牙项链放到她手里。“夫人，给我一个照顾你的机会好不好？” 蔡大妹眼睛盯着包岷手上的狼牙项链，没有注意最后的话。听到“好不好”下意识回答了一个，“好。” “太好了。”包岷再次抱住蔡大妹。 “不是，我不答应。”蔡大妹反应过来，否定。 包岷抵住她的唇，“夫人，别说让我不高兴的话，好吗？” 包岷说的温柔，但眼底的冷冽让蔡大妹心惊。 蔡大妹后知后觉，自己一直拒绝的是掌握着自家生杀大权的知州大人。 包岷的唇贴在蔡大妹的唇上，“夫人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 “大人，”蔡大妹张嘴。 给了包岷机会。 轰—— 蔡大妹只觉脑袋炸了。 “娘。”叶芸娘担忧的叫了一声。 蔡大妹回神，“怎么了？” “娘，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发烧了，我去找佟大夫。”叶芸娘说着要去喊佟大夫。 “不用。”蔡大妹拉住叶芸娘的手，“别去找大夫。” “可是，” “听话。” “好，不找大夫。”叶芸娘坐回位置。 蔡大妹强迫自己不去想包岷。 “芸娘，我想和你商量个事。” “我答应。” “我还没说什么事呢？”蔡大妹笑。 “不管什么事，我都答应娘。娘，你做主就成。”叶芸娘始终是那个态度，她相信蔡大妹绝不会害她。 叶芸娘的态度，让蔡大妹满意。 “我想把军儿还有你爹的墓迁到江城去。”李家村她们婆媳早就不能待了。 李南的事，让她们与村长家无法再来往。 蔡大妹想着把儿子和丈夫的墓，迁走，以后祭拜也方便。 “他们能同意吗？”叶芸娘担心李家村那些人。 “会同意的。”蔡大妹说的肯定，她和芸娘做不到，包岷定能做到。 这几天，她也想开了。 包岷对她有兴趣，就陪他一段时间。顺带为儿媳和孙子们谋取些好处。 至于以后的事，就以后再说吧。 没过两日，叶芸娘带着孩子与蔡大妹一起乘坐马车前往李家村。 不同于上一次的轻松愉快，这一次，婆媳二人都是沉着脸。 马车没有去李文阔家里，直接来到李军和李民的坟头。 李文阔及李家的老辈们都在，他们一脸憋屈的看着童墨在指挥人挖坟捡骨。 “民子家的，你真是让民子死了都不安稳。”一个干瘪老头，指责蔡大妹。 “三叔公，民子活着最惦记的就是孙子。我带他走，才是让他安生。”蔡大妹反驳。 “你，蛮妇。李山，你们这一支，你最长。你说话。”干瘪老头冲着一个闭目养神的老者。 李山是李民和李武的堂大伯。 李山睁开眼，“二叔，民子不在了。他家事，蔡氏可以完全做主。” “你，”干瘪老头不可置信的指着李山，这跟之前说的不一样。 李山不是反对最激烈的，怎么一晚过去就同意了？ 干瘪老头看向其他李家长辈们。 有的想说什么，但看到某人，闭嘴不说。 死人的事，他们不掺合。 指挥人挖坟的童墨，满意一笑。不枉他昨晚一家家登门拜访。 “蔡大妹，你还我男人。”一个女人哭喊着跑过来。 女人嘴里喊着，朝蔡大妹出手。 蔡大妹见到来人，心里也火气大着呢。李武不仅偷藏她儿子的遗物，还想活活饿死她。 蔡大妹把怀里的李安交给叶芸娘抱，冲向女人。 脚一伸，先将女人蔡花绊倒在地，接着拳打脚踢一顿打。 蔡花被蔡大妹压制着打，几次挣扎都未能反制住蔡大妹，无法动手脚就动嘴开骂。 “蔡大妹你个想男人的骚货，不要脸的寡妇，呜呜呜……”蔡花一阵呜呜呜，说不出话来。 “李民显灵了。” “也可能是李军显灵了。” 这两句话让李家村村民惊恐后退两步，怕自己也像蔡花一样，突然不能说话。 这其中，被人搀扶的干瘪老头退的最多。他心里怀疑，是李民和李军鬼魂在附近吗？ 蔡大妹听到这里却是眼睛一喜，“军儿是你吗？是你来看娘了吗？” 没有回应。 蔡大妹失落的低下头。 “蔡大妹你挖男人和儿子坟，注定了断子绝孙的。李军恨你才是。”蔡花说着大笑。 蔡大妹失落见不到儿子，蔡花的嘲笑没有理会。 一旁听着的叶芸娘，却不能忍受。捡起一块拳头大的土疙瘩塞进蔡花嘴里。 “咳咳咳……”蔡花被呛的，一阵咳嗽，接着趴在地上干呕不止。 蔡花手颤抖着，指向叶芸娘，“贱，” 叶芸娘握住蔡花手，用力一掰。 “啊——”蔡花尖叫。 叶芸娘冷笑一声，“我家的事，不需要外人多言。” 叶芸娘先对着蔡花说，接着又扫向李家村村民。 被叶芸娘冰冷目光扫到的李家村民，害怕的后退两步。 叶芸娘的彪悍吓到李家村民。 记忆中，叶芸娘还是一位羞涩腼腆的小媳妇，不过两年未见，就变得这么厉害。 蔡大妹恢复，看向被动静吓停住的挖坟众人。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挖？别误了时辰。” 蔡大妹的声音唤回众人，继续挖坟。 李家村民不敢再阻拦。 蔡花想要说什么，被赶来的李文阔带人拦住。 “蔡花，你再闹。你男人这辈子就别想出来了。” ------------ 第81章 李南和谢兰花 蔡华一听收了凶狠，两眼放光看李文阔，“你能让我家男人出来？” 李文阔不能，但他知道谁能。想着眼角瞄了一眼蔡大妹。 心里不由回想起想那男人的警告。 李文阔心里不住的后悔。当初他就应该劝阻桂花，同意李楠娶谢瘸腿的女儿。 李南自小主意正，到了说亲年纪。桂花婶给他介绍多个都不满意，把桂花婶气的对着李文阔哭了不止一次。 李文阔找李南沟通，知道他有看上的人。 李文阔一听高兴，好事，询问哪家姑娘？ 李南说了女方的名字和家里地址。 女孩叫谢兰花，是李家村隔壁的村子上的村民。她和她爹谢瘸腿在附近几个村子很有名。 谢兰花有名是她能干，一个姑娘家撑起养家重担。 谢瘸腿闻名是他的腿，不是意外而是赌钱输了。没有钱还债被人打断的。 有这么一个好赌的爹在，谢兰花再能干，也没有人愿意娶。 谢瘸腿早对外放话，要娶他女儿，彩礼钱必须是50两银子。 农村1两银子能过一年，50两可以过一辈子了。 知道李南和谢兰花好上，李文阔和桂花婶都不同意。 为了让李南知难而退，桂花婶一分彩礼钱不出。 李南也硬气，为了娶心爱姑娘，外出做工赚钱。想要凭借自己能力赚钱娶谢兰花。 他的钱还没有，谢兰花就被谢瘸腿绑着送上花轿，抬进了黄地主家。 押着拜堂，成为了黄家宝的冲喜媳妇。 李文阔和桂花婶以为李南知道，谢兰花嫁人会收心愿意过好日子。 李南直接去黄地主家做事，想要照顾心上人。 后来黄家宝病死了，黄家怪罪谢兰花，就想让她陪葬。 李南不乐意自己的爱人陪葬，出声阻拦，提供了一个意见。 这些情况包岷和蔡大妹说过，怕她心软会放过李南。 蔡大妹心里对李南，不比对李武恨意少，甚至更多些。 想到在牢里关着的李南，李文阔硬头皮来到蔡大妹边上，“大妹，” “你别说话。”想到叶芸娘说的，蔡大妹脸色难看，不想和李文阔多说一句话。 李文阔要出口的话，在嘴里转一圈，最后说一句，“我对不起你爹，对不起你们婆媳。” 李文阔诚恳道歉，蔡大妹不接受。伤害已经造成了，一句道歉就想把事情结果，不可能。 做梦！ 李文阔终是开口为儿子求情。 “大妹，你能否，” “不能。”蔡大妹拒绝干脆，她不会原谅，也不愿意原谅李南。 若不是包岷，自己可能真要死在山洞里。 “我还没有说完呢。” “你不用说，我也知道你要说什么？”蔡大妹正眼看李文阔，“我是不会去求情，要杀我的李武和李南。” “不可能，小南连只鸡都不敢杀。不可能去杀人！”李文阔不信蔡大妹说的话。 “你不信，来求我做什么？”蔡大妹的话，让李文阔老脸一红，犹豫半响开口。 “大妹，你帮帮小南吧，他只是个孩子，做事没有考虑后果。不想心爱的女人去死。” “他就任由我们婆媳差点被杀。你看看。”蔡大妹指着额头的伤，“这些都是因为你儿子，才造成的。” 蔡大妹不想多和李文阔说话，催促童墨快一点。 童墨想到包岷交代，“你小婶叫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别磨叽。” 童墨不敢反驳，手上加快了一点。他带头，他带来的人也都抓紧加快速度。 “村长，你不会是说她能救我男人吧？”李文阔举动，一旁蔡花看在眼里出声质问。 李文阔点头。 “不可能，她蔡大妹哪有那本事？”蔡花不信。 娘家时，她与蔡大妹就是邻居，两家情况清楚。 嫁人了，又是邻居，彼此情况更是清楚。 蔡花完全不信，蔡大妹一个样样不如自己的女人，会有那么大的能力。 蔡花的看不上，蔡大妹没有理会。 坟墓已经挖开。 她带着孙子李盼，给李军和李民磕头，说明情况。 一阵微风吹过，如人手般抚摸脸颊。 “民子哥，是你吗？”蔡大妹感受着微风中心里高兴不已。 啪！ 蔡大妹回头，童墨一脚踩在蔡花背上。任由蔡花用力挣扎，却动弹不得。 “小，” 在蔡大妹吃人目光之下，童墨咽下后面的“婶子”转而开口，“她要偷袭你。” “蔡大妹快让人放了我男人。”蔡大妹大叫着。 “闭嘴。”蔡大妹回答是甩她两个嘴巴子，让人压住。不能耽误捡骨时间 在李家村民围观之下，捡骨完成，棺材盖上，被抬走。 剩下大坑，童墨安排人回填好。带着人护送蔡大妹和叶芸娘离开。 李家村民不敢动作只在一旁看着。 马车即将走出李家村，冲出一人，扑通跪在马车前，不停磕头。 嘭嘭嘭…… 马车停下。 “你要做什么？” “李南都是为了我，他不是有意要伤害你的。你要抓就抓我吧。求你饶了他吧。”年轻妇人也就是李南喜欢的姑娘谢兰花说完又是一连串的磕头。 “你起来。”蔡大妹出声，谢兰花不听，依旧不停磕头。 “起来。”蔡大妹加重语调。 谢兰花突然感觉一股力道，控制着自己，不让她跪下。 谢兰花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 “别太过了。”其他人不知道，叶芸娘注意到童墨手上的动作，出声。 “放心，我有分寸。”童墨的话，叶芸娘一点都不信。 眼前人有多胡乱，她是深刻体会到的。 果然下一秒，谢兰花传来尖叫声。回头望去，谢兰花人已经在半空中。 “啊——” “娘救我。” “快跑啊，李民显灵了。” “闹鬼了。” “别挤我，要摔倒了。” “救命啊。” …… 村村民吓得，四散跑开。 叶芸娘无语看着童墨。 童墨朝叶芸娘耸耸肩，“是他们胆子太小。”与他没有半点关系。 叶芸娘一眼认出磕头谢兰花正是那日替自己挨打受罪的年轻妇人。 叶芸娘压低声音和蔡大妹说明情况。 蔡大妹闻言，看向谢兰花的目光多了两分热度。 “我要谢谢你，让我儿媳妇免于被打。”蔡大妹恩怨分明，认真道谢。 “李，”谢兰花想要开口替李南求情。 “你的恩情，我李家记着。但李南对我的伤害我也不会忘记。” ------------ 第82章 怎么想？ 蔡大妹是恩怨分明的人，她感谢谢兰花，但李南不会放过。 “你想要什么？” “我不要别的，只想李南回来。他欠你们的，我拿命替他还。”谢兰花说落下，感觉那股阻挡消失。 扑通。 谢兰花重重摔在地上，摔的浑身疼，但她没有喊叫。爬起来，继续用力磕头。 “是我的错。求您放了李南，一切都是我的错……”一下重过一下的磕头，很快额头出血，地上染红一片。 叶芸娘握紧手，努力压制住，因为见血而上涌的恶心。 “我不追究李南。”蔡大妹开口。 “谢谢，谢谢……”谢兰花不停说感谢。 “大妹谢谢。”一旁的李文阔也在道谢。 “村长，我放过李南有两个原因。一是还谢兰花帮了芸娘的情。二是还当初你帮我们祖孙三人的情。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蔡大妹说完，放下车帘。 马车再次走动。 “等下，你放了李南，也得放了我男人。”蔡花冲出挡住马车。 “滚。”面对蔡花，蔡大妹一点不客气。 “蔡大妹，你必须放了我男人。不然我就把你做的事都抖搂出来。”蔡花威胁着吐出三字，“小北山。” “你尽管去说。”蔡大妹出乎蔡花意料，她一点不在意。 “你不怕？”蔡花皱眉看着蔡大妹。 “我有什么可怕的？”蔡大妹笑着反问，一点未将蔡花说的放在心上。 “蔡大妹，我不是说着玩的。那天我可是清楚看到你跟，”蔡花说到这里故意停顿，等待蔡大妹服软。 “看到我跟别的人男人亲热，哈哈哈……”蔡大妹笑着说出蔡花未说完的话语，“蔡花，我男人在两年前就没了。我现在是寡妇身，有男人不正常吗？” “伤风败俗，老少爷们不能放他们走，给我抓起来。今日，我李家要将此淫妇绑起来，浸猪笼。说，奸夫是谁？” 站在李家村民后方的干瘪老头听到这里，坐不住了。不用小辈扶，冲出来，指着蔡大妹大骂。 干瘪老头的话，身后的李家村民没有动。 对此，蔡大妹直接翻了一个白眼。 “奸夫我知道是谁？”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童墨开口。 “是谁？” “我小舅舅，江城知州。” “走，我们去抓奸夫？”干瘪老头说完，反应过来不对，看向童墨，“你说是谁？” “江城的父母官。官职比你们县的县令大两品哦。”童墨说着伸出两根手指。 “知知知知州！”干瘪老头语气全是不可置信，目光转向蔡大妹，怎么可能？ 官老爷是眼瞎了吗？ 会看上死了男人带着媳妇和孙子的中年寡妇。 什么品味？ 蔡大妹到底有啥本事？ “你骗人。”蔡花惊恐大喊不信。 “你真聪明，猜对了。可惜，没有奖励哦。”童墨逗你玩的语气，不仅是李家村民就是马车的蔡大妹和叶芸娘都想打他。 “童墨，走了。”蔡大妹催促，不想再多说话。 “不许走。”蔡花再次挡住，“除非从我身体上压过去，否则今天别想踏出李家村一步。” 童墨可不受这一套威胁，一挥马鞭，指挥着马车朝蔡花冲去。 蔡花握拳咬牙控制自己不后退，她不信，马车真敢撞自己。 马越来越近，近到能听到马的呼气声，蔡花怕了。 “啊，别压我。我不想死啊——”蔡花大喊着扑向一侧，躲过马车。 倒地的蔡花，看着马车从她站的位置过去，眼里是庆幸和后怕。 “胆小鬼。 ”童墨哼了一声，指挥着马车离开。 “你们停下！”干瘪老头大叫着，又回头催促李家村村民抓人。 无人行动。 最后是李文阔走上前，劝住干瘪老头。 李家村村民看着远去的马车，有感觉，此生他们应是再也见不到蔡大妹婆媳了。 马车离开后，叶芸娘的亲爹、继母、继弟跑来。 “叶芸娘人呢？” “我姐在哪？” “她真坐的大马车？” “蔡大妹是不是发财的了？” …… 田芳妹三人一连串的询问着，心里盘算着想要怎么拿到钱，给自家换大房子，娶新媳妇。 李家村村民嫌恶的看了叶家三人一眼，离开。 “你们什么眼神？”田芳妹不满意，找上离她近的一位，想要跟人掰扯几句。 这位正是被吓到的蔡花。 蔡花生气蔡大妹和叶芸娘的见死不救。又听到是田芳妹说是叶家人。当下将心里的火气全撒到田芳妹身上。 蔡花握起拳头打向田芳妹。 田芳妹被一拳头打懵了，反应过来，嗷一嗓子，冲向蔡花拼命。 挠、掐、咬、抓、啃……各种招式齐出。 叶家父子一看自己的婆妇/亲娘被打，要上去帮忙。 蔡花是不好，但也是李家村人。 李家村民不能被外村人欺负，拦住叶家父子，就是动作上有些粗暴。 叶家三人离开李家村，被打得鼻青眼肿。 三人一路骂着叶芸娘，朝镇上走去。走过一座小桥时，突然脚一滑三人接连滚落下桥，重重摔在小河中。 小河不深，但三人也摔得够呛。 挣扎爬上河岸边，全身湿透。只能先回家，换衣服再去镇上找叶芸娘。 路上因为湿滑摔了几跤，叶家父子一个摔断胳膊，一个摔断腿。 田芳妹没有时间去找叶芸娘，先伺候叶家父子养伤。 待他们伤养好，去镇上叶芸娘早已离开镇上，不知去向。 **** 马车内，叶芸娘不时看看闭目休息的蔡大妹。 “想问什么就问？”蔡大妹睁开眼。 叶芸娘尴尬一笑，不知要怎么问？ “那人是包岷，”蔡大妹率先说起来。不再隐瞒，从船上到山上，发生的一切事情，当然有些是要隐瞒。 “……事情就是这样。你别自责，这跟你没有关系。”蔡大妹说完又安慰叶芸娘。 听完讲述，叶芸娘心里是自责且后悔，若她没有招惹姜明哲就好了。 “娘，你怎么想的？” “我怎么想，不重要。”这件事从一开始决定权就不在她蔡大妹的手上。 “要……不，我们……我们离开江城，去新的城市生活。”叶芸娘提议离开江城，到一个没有包岷的城市生活。 “小叔看上了小婶，你们是逃不掉的。” ------------ 第83章 三年 童墨的声音从车帘外传进来。 叶芸娘和蔡大妹心里一惊，两人相视一眼，她们把车外的童墨给忘记了。 童墨伸手撩开车帘，“小婶，我小叔这人性格是很倔。认准的事，就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 “我不是你小婶。”蔡大妹皱眉，对“小婶”这个称呼，她生理厌恶。 “不管你喜不喜欢，你都是我小婶。”童墨不在意蔡大妹的冷脸，往下说，“小婶，我小叔的手段可是很多的。我劝你还是老实接受的好。” 马车内沉默。 “娘，你怎么又原谅李南了？”叶芸娘转移话题，她感激谢兰花，帮自己免受一顿打。但放过一切的罪魁祸首，叶芸娘心里也是不甘心的。 “我说不追究，不代表我原谅。”蔡大妹冷笑一声，李南和李武现在被关在大牢里。审判他们是县令的事。 蔡大妹说的不错。 两人是包岷以杀人未遂送进去的。她追不追究，县令都会审判的，朝廷律法不是儿戏。 果然，李南家人欢喜去接，得到的回答是李南已被判流放。 谢兰花重情义，收拾行囊跟随一起去。 这次桂花婶没有阻止，收拾了包袱送两人一起走。 到镇门口，遇到包岷安排等候在此的人。 包岷接到命令押送黄家一行人进京城审判，已经带人提前离开。 蔡大妹听完，拍板决定，他们也出发回江城。 回到客栈，收拾行囊，带着两个孩子离开。 有两棺材，再加上之前叶芸娘孕吐。回程，他们没有走水路而是全程走陆路。 陆路要绕道，走了1个多月。 新年都是在路上过的。算上棺材的人，一家也算团圆。 正月15之前到达的江城。 叶芸娘的肚子也有6个月，虽然冬天有棉袄遮挡，但还是一眼看出。 为了叶芸娘和孩子们的以后，他们没有回晚霞巷，在城外农庄住了下来。 这个农庄，是童墨介绍，蔡大妹相中后，花钱买下来的。 农庄的田契和地契，在蔡大妹坚持下，记在了叶芸娘的名下。 用的银子就是，姜明哲给的“养娃钱”。 李军和李民的坟墓，在农庄后面的小山上，墓碑对着林城方向。 之后，叶芸娘进入养胎，照顾孩子中。 …… 时间一晃，3年过去了。 3年时间发生了许多事。 首先李盼6岁，进入学堂读书。 李安5岁，也闹着和李盼去学堂。经过杜夫子的考核，进入杜氏学堂读书。 叶芸娘经历一天一夜阵痛，生下的李平，也3岁了。 李平是一个很有个性的小孩。 每天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能站着绝不走，能走绝不跑。 怎么舒服怎么来。 一开始，叶芸娘和蔡大妹以为他是有病，请了大夫都说没有问题。 还是李安说出，李平的心思。 李平就是个大懒蛋。 两人一观察还真，悬着的心放下。 李平很好带。叶芸娘在院里铺上一块席子，放了一层薄被。 李平躺在薄被上，不动。 叶芸娘坐在一旁，给李盼，李安缝鞋子。这两个孩子越大越费鞋。 一双鞋子，穿不到7天。叶芸娘和蔡大妹有时间，就给两个孩子做鞋。 “徐二磊！”隔壁五号院，梁麦苗的声音响起，“你逃学？” 接着是棍打在身上，发出的啪啪啪声音。 “我不想读书。”徐二磊哭喊着。 “不想读书，你想干嘛？” “我想学杀猪。” “杀猪？我看你想上天。我和你爹你爷奶，天天辛苦赚钱供你读书。你不好好学，给我逃学。看我不打死你，站住，别跑……” 接着又是一阵暴打之声。 李平听着隔壁哭喊，发出一阵笑声。 叶芸娘放下手中针线，伸手点了点，李平的额头。 “好的不学，学你二哥的恶趣味。”叶芸娘站起身，将李平拉起往外走。 “不去。”李平拒绝。 “不行。”叶芸娘不同意。 前几天朝霞巷有一家，孩子一个人在院里玩，被人抱走，到现在还没有找回来。 叶芸娘听到后，不放心懒骨头的李平。 走哪都带着李平，绝不让他一个小孩待着。 李平不情愿被叶芸娘拉着往外走，小脸都是走路好累。 五号院，梁麦苗和徐二磊一个跑一个追，绕着院子打转。 “徐二磊，给我站住。” “傻子才站住呢。”前面跑的徐二磊，抽空还回他娘一句。 挑衅的语气，只能说他被打，一点都不冤。 叶芸娘和李平进来，打断徐家母子的追逐。 “麦苗，听说了吗？”叶芸娘推开院门。 “什么？”梁麦苗停下，好奇询问。 “马小抠要有儿子了。”叶芸娘把昨天，从蔡大妹那里听到的和梁麦苗说。 “有儿子了？春杏怀孕了？”梁麦苗的娘家爹生病，她回去照顾三天，今早才回来。 对马小抠有儿子的事不知道，这会听到第一反应，就是春杏怀孕。 但回想今早见到春杏，肚子瘪瘪的。 “抱养。”叶芸娘走近梁麦苗，招手示意徐二磊去和李平一起玩。 徐二磊笑着跑去找李平玩。 看着没心没肺的徐二磊，梁麦苗叹气，自己这儿子，算是废了。 叶芸娘听着，劝了两句。两人继续说起，马小抠的事。 马小抠和春杏成婚多年，二人一直没有孩子。 这些年，两人把京城大夫看了遍。土方子、偏方啥的更是没少吃。 两人就是没有怀孕。 有人给建议，抱养一个孩子，说不定能带来孩子呢。 花钱养别人家的孩子，马抠子一听就不同意。这事耽搁住。 “小兔崽子，哪抱来的送哪去。我马家不养别人的种。”马抠子的大喊，传入两人耳中。 “我去看看。”梁麦苗话音未落，已经跑出院子。 “娘，一起。”李平不想和徐二磊玩，嫌弃他闹腾，拉着他娘要去看热闹。 叶芸娘拉着李平和徐二磊一起朝巷口走。 才走到到三号院，迎面一只臭鞋子飞来。 叶芸娘拉住两个孩子，迅速蹲下躲闪过臭鞋子。 “我的鞋。”牛大脚大叫着跑过来，脚下一滑跪倒在叶芸娘三人面前。 ------------ 第84章 压岁钱 叶芸娘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扯着两个孩子，往旁边走避开牛大脚。 长者给晚辈下跪可是折寿的。 “牛奶奶，你要给我拜年吗？”徐二磊好奇看着牛大脚。 给人下跪，只有过年的时候。 李平从叶芸娘给她缝制的小背包里抓了一把瓜子塞到牛大脚的手里。 “压岁钱。” 正尴尬的牛大脚：…… 叶芸娘被李平操作给弄懵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哈哈哈……牛大脚，还没过年呢。你就给人随意磕头。真是笑死我了，哈哈哈……”边上一连串笑声。 叶芸娘回头，认出是7号院的红艳。红艳斜靠着墙，嘲笑着牛大脚。 一听到红艳声音，牛大脚一骨碌爬起来，同时不忘记把手里的瓜子塞进怀里。 “骚蹄子，你公公满足不了你了。跑老娘这发癫。我可不是男人，不吃这一套。” 牛大脚是懂得怎么往人心窝子上戳的。 往日这么说红艳定要生气，落入下风。但今日红艳没有生气，反而笑眯眯看着牛大脚。 “我骚不骚问问你男人？问问你儿子？” “你什么意思？”牛大脚脸色大变，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就是你想的那样。”红艳伸出手，手腕戴着一个兰花草的银镯子。 牛大脚一眼认出，这是马抠子老娘的遗物，是传给掌家媳妇的。 牛大脚一直想要，但马抠子不舍得，说他们是夫妻，他收着也一样。 现在却戴在红艳手腕。 “我杀了你个小贱人。”牛大脚顾不得鞋子，扑向红艳。 红艳也不躲避冲上去与牛大脚打了起来。 红艳今天这态度给叶芸娘感觉很不对劲。具体说不上来，拉着想看热闹的徐二磊和一脸好累好想躺着的李平往家走。 “芸娘婶婶，我就趴门口看看。”徐二磊遗传梁麦苗很爱看这些，不愿意进院里。 “女人打架没有什么好看的。”叶芸娘拉着徐二磊进入院里。 “很好看的。”徐二磊很喜欢看女人打架，抓掐挠，很有趣也很实用。他上次就是用这些招，将欺负自己的高年级学生，打了回去。 “不行。”叶芸娘态度坚决，“你们肚子饿不饿，我去给你们端红枣糕。” 叶芸娘说着反手插上门闩，去厨房端了一碟子红枣糕出来。 吃和热闹，自然是吃更重要。 徐二磊心思很快转移，与李平在屋里边吃红枣糕，边看小画册。 小画册是近两年很流行的一流读物。 一个薄薄的小册子，里面以图画形式讲故事。 不识字，看画也能明白意思。 家里三个孩子都爱看。 叶芸娘和蔡大妹都是宠孩子的，每逢店铺出新，就去给三个孩子买。还有包岷时不时送来的。李家的画册需要单独一个书架来装。 叶芸娘来到门口，打开门缝看外面的情况。 此时，经过一番较量，红艳不敌牛大脚被压在身下打。 很快，红艳倒下抱着肚子大喊，“啊——我的肚子……疼……我的肚子好疼……” “流血了！”有人尖叫。 “快去喊大夫。” “牛大脚不能再打，红艳流产了。” “红艳！” “大夫，快去找大夫。” …… 围观看热闹的人，七手八脚上去，将两人分开。 啪！ 牛大脚被人打了一巴掌。 “你敢打我。”牛大脚捂着脸，不敢置信看着打她的人。 “马抠子，我嫁你30年，为你生个两儿子。你为个贱人打我，马抠子你没良心。”牛大脚大喊。 啪啪！ 马抠子又狠狠打了牛大脚两巴掌，“老实点，再闹。我休了你。” 牛大脚被打的站不稳，跌倒在地上。本来就就伤心，听到要休她。 牛大脚心里发了恨意，爬起来冲向马抠子。 一时没有控制住方向，牛大脚的头没有撞在马抠子的肚子，而是撞在他的下半身。 “嗷——”马抠子捂着下半身，大声惨叫。 围观的男人看到马抠子模样，都下意识夹紧自己的腿，远离牛大脚。 这女人太狠了，要废了自己的男人。 “牛大脚我一定要休了你。”马抠子发出的声音都变了调子。 牛大脚知道自己做错事，缩着头，不敢回嘴。 “爹，你说什么呢？”马辉跑过来扶起马抠子，“我扶你去看大夫。” “快快走。”马抠子全部身体压在马辉身上。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让一让…”人群外喊着，大夫背着药箱进来。 “大夫，快给我当家的看看。”牛大脚这会很怕马抠子出事。 “先看红艳。”与红艳较为娴熟的一个妇人，过来扯大夫的袖子。 “大夫，快去看红艳。”马抠子也喊着让大夫看红艳。 这话让牛大脚再次生气，“女人受点伤算什么。”扯住大夫另一只袖子不放，贱人最好流血流死。 “马抠子没事，红艳那 是一条人命。” 两人不相让，扯着袖子争大夫。 大夫被两人拉的左右摇晃。 “够了。”大夫生气，用力收回自己的袖子，衣服要被她俩扯烂了。 “到底要看谁？” “我当家的/红艳。” 马辉拦住牛大脚，“娘，先让大夫去看王嫂子。” 趁此工夫，大夫被妇人拉去7号院。 红艳已经被抬回7号院。 不少看热闹的跟着去7号院。 “马辉，你说你是不是跟红艳有一腿？”牛大脚拦住也想去7号院的马辉，质问。 “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别胡搅蛮缠？”马辉对牛大脚很失望，人命关天。牛大脚还在说些有的没的。 “我胡搅蛮缠？”牛大脚很伤心，小儿子对自己的指责，“马辉你没有良心。你刚出生生重病，你爷奶不出钱。是老娘拼命跟他们闹，抢了2两银子救了你，” “娘，够了。你总说这些，很烦。” 马辉第一次听牛大脚会心疼娘，将手里好吃好喝都给牛大脚。 随着牛大脚说的次数增加，马辉的心疼和愧疚在减少.甚至到现在，牛大脚一说，他就烦躁。 就这事，马觉之前问过爷爷奶奶，姥姥姥爷还有邻居等人，得到回答是另一个版本。 牛大脚仗着怀孕，天天在家作威作福。胡吃海喝，马奶奶劝她注意，吃太胖不好生。 牛大脚不听，结果难产。 马辉在肚子里憋久了，腿有点不好。 当时马奶奶不是不出钱，是家里的钱都被牛大脚造完了。 牛大脚没有一丝后悔，还以自己难产要好吃好喝补身体为由，将家里最后2两银子都要走了。 想到这些，马辉甩开牛大脚的手，大步朝7号院走。 “马辉——，你不准去。”牛大脚大喊。 马辉没有理会，脚步坚定的去7号院。 “想知道，马辉为什么这么恨牛大脚吗？” ------------ 第85章 有病 耳边突然响起一道男声，叶芸娘身子一抖，站下不稳向后倒。 身后男人抱住叶芸娘，低首埋在她耳边说，“小心些，摔地上，我会心疼的。” 叶芸娘借着男人的胳膊，站稳后。用力踩一脚对方，推开身后人。 “童墨，别跟你小叔尽学些乱七八糟的。” 叶芸娘心里暗骂一声，包家的男人都有病。 包岷天天缠着蔡大妹，就让人烦了。这个童墨，近来也不知是发什么疯，脑子出了啥问题？言语上不对劲。 叶芸娘关上院门，进屋去看两个孩子。 跟在叶芸娘身后的童墨嘀咕，“我觉得小叔做的很对。”不然哪能抱得美人归。 屋里李平和徐二磊，已经睡着。 叶芸娘拿了小被子给两人盖好。 “叶，”童墨想说什么，被叶芸娘打断，示意他去后院说。 后院，凉亭。 “叶芸娘，你认真回答我。你心里是不是还在想着姜明哲？”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与你无关。”叶芸娘拒绝回答。 “与我有很大关系。”童墨反驳，“你为姜明哲守三年也够了。可以考虑再找一个男人。” 童墨说着挺直自己的胸膛。 “别闹了。”叶芸娘语气无奈，她觉得童墨就是无聊拿她做消遣。 “你看不出来我是真心吗？”童墨觉得自己表现的很明显了。 “童墨，我有三个儿子要养。”叶芸娘没有时间和人玩男欢女爱的游戏。 “你嫌弃我没钱？”童墨摸了摸自己空空如也的钱包。心里盘算着要写信回京城，找他后娘和后爹要钱。 “你要这么想也行。”叶芸娘没有辩驳。 蔡大妹从3号院推门进入4号院后院。 “你们在说什么呢？” “娘。”叶芸娘起身上前扶住蔡大妹，“今天孕吐还严重吗？” 提到孕吐，蔡大妹老脸一红。 3年前，3号院被包岷高价买下来。 一番装修后，包岷和童墨搬进来住。应蔡大妹的强烈要求，对外说是叔侄，靠卖画为生。 蔡大妹当初想法是，陪包岷一段时间。待他兴致没了，自己可以安心和儿媳妇及三个孙子过日子。 但没想到，她以为的一段时间，过了三年时间。 包岷不仅没有腻，越来越上瘾。以前一个月一次房事，后来是三天一次。近来更过分，话里话外，想要蔡大妹给他名分。 这怎么能行呢？ 她蔡大妹生是李家媳，死也要是李家妇。再加上一株草，吃了三年，有点腻。 蔡大妹和包岷委婉表达，他们的关系该适时终止了。 “夫人，想要结束？”抚摸着蔡大妹背的包岷停下手上动作。 “嗯。”蔡大妹做了决定，也是干脆承认。 包岷翻身将蔡大妹压在身下，“夫人，再陪我三天。” 蔡大妹想着三年感情即将结束了，心里升起有一点不舍。 “好。” 接下来三天，蔡大妹由着包岷胡闹了三天。 蔡大妹从床上醒来，包岷已不在房间。 蔡大妹沉默一会，收拾好心情，将属于自己的东西装进包袱，抱回到4号院。 “芸娘，接下来家里你多照看，我要全力找铺子。” 3年时间，蔡大妹的腌菜摊子，由原先的徐家面摊一角，发展为一个单独的摊子。 小菜的品种也由原先的两种，发展为6种。 蔡大妹计划着买一间铺子，专门卖小菜。 “好，家里有我。娘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叶芸娘全力支持蔡大妹想要做的。 在牙人的带领下，蔡大妹将江城跑遍，看中一间铺子。 铺子在大柳街后半段，位置有点偏，铺子也不大。但有前后院，后院有水井很宽敞，很适合洗菜、腌制小菜。 花了两个月时间装修，小菜记开业。 铺子的名字是一家五商口商议后取的——小菜记。 用一个月时间，生意稳定。 蔡大妹放松下来，发现自己肚子不对劲。去医院找大夫一把脉，她怀孕了。 对蔡大妹来说，这是晴天霹雳。 蔡大妹很快想好怎么做，“大夫，请开一副打胎药。” “夫人不考虑考虑。”大夫劝了一句。 “不需要。”蔡大妹回答肯定，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 大夫没有再劝，爽快写下打胎药药方。 蔡大妹提着药，回家。 叶芸娘看着蔡大妹手中的药包，上前关心询问。 “娘哪里不舒服？” “芸娘，我去房里休息会。你去把药熬了。”蔡大妹把药包交给叶芸娘。 “娘，我先扶你回房休息。”叶芸娘接过药包，扶着蔡大妹进房间休息。再去厨房熬药。 药，熬好。叶芸娘端进房间。 “娘，药好了，喝药。” 蔡大妹坐起来，伸手接过药碗，没有一丝犹豫往嘴里灌。 啪！ 蔡大妹手中药碗被打碎，童墨扛着包岷从窗户跳进来。 “蔡大妹，不准打掉我们的孩子。” 一直以来面对任何事都冷静自持的包岷，这会声音里是慌张，脸上也是后怕。 叶芸娘震惊看向蔡大妹，“娘，你怀孕了！” 蔡大妹沉默没有说话。 叶芸娘想要再说什么被童墨一把拉起，朝门外走。 “你放开我。”叶芸娘挣扎，但她的力道哪里抵得上武功高强童墨，被拉扯出门外。 童墨伸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拉着叶芸娘来到窗台下偷听。 包岷坐在蔡大妹床前，“夫人，我不逼你。别打掉我的孩子。” “她不该有的。”蔡大妹摇头，“我不能怀你的孩子。” “夫人，我包家大门随时为你敞开。”包岷早在三年前就说过，要娶蔡大妹。可直到现蔡大妹也不同意。 “大人，我是李家的媳妇。”蔡大妹不愿改嫁。 ------------ 第86章 入赘 “我入赘。” 包岷的一句话不仅震惊了屋里的蔡大妹。屋外的童墨和叶芸娘也被他的话，惊到张大下巴。 蔡大妹神色复杂的看着包岷，“你对姜明哲还真是上心。”为了让姜明哲喊他一声“爹”，连入赘都想得出来。 “我不是因为姜明哲。我是，”包岷说到这里沉默，有些不知要怎么说？目光落在蔡大妹的肚子上，不再犹豫。 “夫人，我说我真心心悦你，你信吗？” “不信。”蔡大妹没有一丝犹豫。 蔡大妹有自知之明，自己长相一般，没有什么好家世。身边还有儿媳妇和三个孙儿要养。 包岷苦涩一笑，他就知道蔡大妹会这么说。 “夫人，三年前我是打着要让姜明哲喊我‘爹’的心思，接近你。 但，与夫人接触久了。 夫人身上，不服输，永远奋发向上的心。对孙儿永远放在心上，为她们考虑的慈爱之心……这些让我不知不觉就动了心。” 包岷说到这里握住蔡大妹的手。 “我与夫人的开始是我算计，是我威逼得来的。我怕你知道会嘲笑我。我也怕你会彻底远离我。” 这些都只是一小部分，真正原因是包岷看出，蔡大妹对他没有动情。 包岷发现自己对蔡大妹动情，内心是很不能接受的。 中途，包岷借着忙碌，有几个月没有来找蔡大妹。想要强迫自己忘掉蔡大妹。 但越想忘越忘记不了。他脑子里想的全是蔡大妹。 童墨又来跟他说，他不去晚霞巷的这几个月。蔡大妹过得很舒心。还研发出新口味的小菜。 包岷心里不甘，他决定要让蔡大妹也喜欢上他。 接下来两年，包岷对蔡大妹很好很好。 可悲的是，蔡大妹没有一点欢喜，反而越来越苦恼。甚至提出结束关系。 原本愉悦心情的包岷生气，折腾了蔡大妹三天。 望着蔡大妹满脸的疲惫，包岷后悔，不知道要怎么说，狼狈逃跑。 正好这段时间算夏收，包岷借着忙碌不去晚霞巷，只让心腹暗中保护着蔡大妹。 听着心腹汇报，蔡大妹找铺子，要开店。每日忙碌，一点都想不到自己。 包岷心里酸的厉害，有些恨蔡大妹。但包岷拉不下脸去求和。 直到今天，童墨匆匆回来，告诉他蔡大妹怀孕了。 包岷狂喜，自己有借口来找蔡大妹。下一刻，童墨说的，让包岷的喜变为恐。 蔡大妹要打掉他的孩子。 不可以，他不同意。 “夫人，我问过大夫了。你年岁不小，打胎十分的伤身体。而做月子好好调养，对你的身体会更好。 孩子你不用担心，生下来，我来带。童墨就是我带大的，我很有照顾孩子的经验。”包岷拿童墨举例。 “小叔在说假话，他只会把我丢给奶娘照顾。”童墨在窗外反驳。 叶芸娘没有在意童墨说的，认真听着蔡大妹的说话。想知道蔡大妹怎么想。心里是，无论蔡大妹做什么决定，她都支持。 蔡大妹的想法还是打胎，孩子不能要。 包岷劝说不了，只能采取行动。安排人一天12时辰盯着蔡大妹，不给她一点喝药的机会。 “奶奶，你得重病了吗？”李盼小脸都是关心，一旁李安和李平也是紧张盯着她。 “没有。”蔡大妹伸手摸摸三人头颅。 “那为什么包爷这么着急？”李盼不相信。包岷身份特殊，喊叔叔不合适，折中喊他“包爷”。 “奶奶真的没事。”蔡大妹保证。 为了孙子不再担心，蔡大妹和包岷私下里沟通。 不知道怎么谈的，包岷不再一天12时辰跟着蔡大妹。蔡大妹不打胎。 “外面发生什么事？”蔡大妹听到外面吵闹。 叶芸娘简短说了情况。 “这几天多注意，别让孩子们去8号院。再去求几张平安符，给孩子带上。还有安神药，晚上让平平喝。”蔡大妹听完交代叶芸娘。 “好。”叶芸娘认真听着。 叶芸娘让蔡大妹照看李平，自己去杜氏学堂接两个孩子放学。 李盼和李安走出杜氏学堂，看到来接他们的叶芸娘，小跑向她。 “娘／娘。”两人喊着。 叶芸娘拿了帕子，给两人擦汗。一手牵着一个往家走。路上去了一趟药店。 “娘，奶奶又不舒服了吗？”李盼是知道，蔡大妹近来一直吐。 “不是奶奶。是平平。”叶芸娘将下午巷子里发生的事，简短说了一点。 “你们俩，睡前也要喝。”叶芸娘的话，让李盼和李安同时苦了脸，他俩都不爱喝药。 “娘，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可以不喝药吗？”李盼和叶芸娘打商量。 “什么消息？” “红艳和马抠子在一起。”李盼趴在叶芸娘耳边说的很小声。 “你们看到过？”叶芸娘看向李盼和李安。 “嗯，前几天捉迷藏。我和安安先藏到巷尾的。他俩后去的，到那也不看看有没有人，就抱在一起，脱衣服，”李盼还想继续说，李安踢了他一脚，提醒他别再说了。 “后面我们没有看。二磊哥来找，他们就跑了。”李安赶紧说。 叶芸娘松口气，交代两人，“下次不要看，会长针眼的。” “好，不看。”李盼答应，“娘，我可以不喝安神药了吗？” “不行。”叶芸娘拒绝。 “娘～”李盼不乐意，都答应他了的。 “我有说答应吗？” 李盼想想没有撅嘴，“娘，你又忽悠我。” “药是一定要喝的。不过呢，回去可以买糖葫芦。”叶芸娘说出糖葫芦。 李盼的不高兴，瞬间没了。 担心吃甜食太多，对牙不好。叶芸娘平常管着三个孩子吃甜食的量。 李盼又是最爱吃甜食的。 拿了安神药，又买了五根糖葫芦回去。 离家门不远的那摊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 到家，叶芸娘把糖葫芦分给自家三个孩子还有徐家的大磊，二磊。 五人吃糖葫芦，叶芸娘去做晚饭。 ------------ 第87章 像你呗 晚饭，叶芸娘煮的粥，蒸了一锅馒头。另做了红烧肉，青椒小炒肉，青菜蘑菇，素炒豆芽。 蔡大妹闻不得荤腥，叶芸娘盛了两份素菜端到后院的房间。 家里多了一个孩子，房子不够住。 蔡大妹在后院盖了一间房子自己住，方便与包岷接触。 蔡大妹的卧房留给三个孩子住。 来到后院，包岷也在，他正在读书。 包岷知道胎教对孩子有好处，每日有时间就对着蔡大妹的肚子读书。 叶芸娘把餐盘放下离开，回前院与三个孩子一起吃饭。 吃完饭，李盼和李安写作业，叶芸娘做针线。李平躺着休息。 写完作业，李盼开始画画。 李安教叶芸娘识字。 半年时间，叶芸娘不仅认全了《百家姓》，还学习了《三字经》。 学的时间差不多，叶芸娘去熬安神药，给三个孩子灌下去。 哄睡三个孩子，叶芸娘回到房间。 点亮油灯，叶芸娘打开今早放在自己床头的信。信里只有一句话。 “叶芸娘，别省着。爷，有钱。” 随信一起的还有一个银票卷。这一卷是10张千两银票。 叶芸娘打开抽屉，拿出最里面的盒子。 盒子里已放了两个银票卷。 叶芸娘收好，放回抽屉，躺下休息。 惦记着三个孩子，叶芸娘午夜时醒来，来到正房。 三个孩子睡的很安稳。 给三个孩子盖好被子，叶芸娘离开房间，关好房门。 回屋睡下，睡梦中，叶芸娘回到花园烧衣服那晚。 她的脖子再次被搂住，“你骗我。你说我会有疼爱的爹娘兄长姐姐。” 叶芸娘感觉脖子被抱的很紧，快喘不过气来。 “松，松手。”叶芸娘艰难说着。但脖子被抱的越来越紧，快要不能呼吸了。 要死了吗？ 不，她还有孩子，不能死。叶芸娘想到这里，身体涌出无限力气。用力推开抱住她的某位。 叶芸娘睁开眼，翻身趴在床边，猛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好一会，咳嗽止住，叶芸娘起身倒水喝一口。 凉水入喉。 好疼。 叶芸娘伸手摸摸自己的脖子，感觉到不对劲。 点亮油灯，来到铜镜前。 她的脖子，清晰的手指印。 手很小，比刚出生的李平都要小。 回想刚才梦到的，叶芸娘身子颤抖。 “是你吗？” “你骗了我。” “我没有骗你。” 灯火晃动厉害，“你有。我的新.娘，也不想要我。她故意与人打架。想要打掉我。” 叶芸娘突然想到白天红艳的举动。 “你投胎到红艳的肚子？” 提到红艳，灯火剧烈晃动，几乎要熄灭。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阵沉默，没有回答。 “我想办法替你查清楚，她这么做的原因？”叶芸娘提议。 “让她留下我，我想要见彩色的白天。” 叶芸娘有些犹豫，她不想跟红艳有多接触。 灯火再次晃动，“你骗了我。你必须帮我。” “好。我想办法。”叶芸娘安抚，她怕对方一个不高兴会伤害到自己的三个孩子。 叶芸娘思索怎么查时？梁麦苗快步走进来，声音里都是兴奋。 “芸娘，大消息啊。” 叶芸娘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喝口水，慢慢说，别着急。” 梁麦苗怎么能不着急呢。这事情太大了。 “红艳肚子里的孩子是马小抠的！” “马小抠有孩子了？”徐二磊惊奇声，打断梁麦苗接下来说的话。 “去去去，一边玩去。小孩子在这干嘛？别打扰我和你芸娘婶婶说话。”梁麦苗催促徐二磊到一边玩去。 “娘，你现在不说，我过两天也知道。快说说。”徐二磊催促，他真想知道。 徐二磊搬了凳子坐在一旁，他要听。 李安也同样搬着自己的小凳子，坐在叶芸娘身边。李安对这些也很感兴趣。 不远处的李盼和徐大磊对这些不感兴趣，回房间看画册。他们边上是躺着懒得动的李平。 “娘，别磨叽。快点说。”徐二磊又催促。 “也不知道你这孩子像谁？一天天的不好好学习。尽听些东家长西家短的。”梁麦苗无语。 叶芸娘：……像你呗。 “红艳肚子里的孩子，怎么样了？” “大夫救回来了。”梁麦苗说到这，感叹一声，红艳肚子里孩子命真大，流那么多血都没有死。 “怎么确定那孩子是马小抠的呀？” “红艳自己说的。”梁麦苗的话是这么说，但脸上神情是不信的。 马小抠那眯眯眼，塌鼻梁，蒜鼻头，猪拱嘴还有五短身材。当初说亲，就没有人能看上。 后来没办法，马小抠爷爷奶奶花了10两银子，从人牙子手里买了一个小丫头回来。也就是现在的春杏，给马小抠做媳妇。 “红艳说孩子是马辉的，还有人可能信。但马小抠，”梁麦苗摇头。 若说马小抠是将马抠子和牛大脚缺点都挑全了长。 马辉就是挑了马家人的优点长，五官端正，身材高大，给人感觉很阳刚硬气。 若不是他的腿有一点瘸，再有那样的家人，说亲的早登门。 “马辉叔叔有喜欢的人。”徐二磊突然插嘴。 “谁？”叶芸娘和梁麦苗好奇看徐二磊。 徐二磊抬起下巴，“想知道？” “嗯。” “给我五文钱。”徐二磊谈条件。 “臭小子，皮痒了。”梁麦苗一听，伸手就要扭徐二磊的耳朵。 徐二磊早防着这一招呢，直接往叶芸娘身后一蹦躲开。朝梁麦苗吐吐舌头的，拧不着。 “王天阉。”一旁的李安吐出一个名字。 “安安，你怎么说了？”徐二磊郁闷。 “不可能。”梁麦苗不相信，王天阉可是男人，男人与男人怎么可能呢？ 叶芸娘没有说话，但脸上也是不相信的。 “真的。我们亲眼看见，两个人亲嘴呢。”徐二磊说着还撅起嘴，做了一个亲亲动作。 啪！ 梁麦苗重重打了徐二磊的头一巴掌。 “不许跟着这些不三不四的人学。”梁麦苗语气很郑重的警告。 “知道了。”徐二磊捂着头，他娘打的真疼。 一旁的李安也忙点头，怕叶芸娘也给他来这么一下。 叶芸娘思索，“若是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 “解释通什么？”梁麦苗不明白。 叶芸娘刚要说自己的猜测，外面传来一阵尖叫声。 “马小抠，老娘杀了你——” ------------ 第88章 再见春瑶 梁麦苗和徐二磊第一时间朝外冲去。 李安看向叶芸娘，“娘，去看看。” “好。”叶芸娘拉着李安走出院门，来到1号院。 1号院门口已经围满了人。 “芸娘婶婶，来这里看。” “芸娘快上来，这里看得清楚。” 徐二磊和梁麦苗坐在2号院墙边大树上，朝叶芸娘和李安招手。 叶芸娘和李安母子二人，抬头看着树上的母子，同时笑。 她们不要爬树。 “芸娘来院里看。”2号院内的一人朝叶芸娘和李安招手。 耳熟的声音响起，叶芸娘抬头看向院内人，愣住。 “怎么傻了？快过来。”屋内人招手。 “春瑶姐！”叶芸娘惊讶，春瑶怎么在这里。 “是我，快过来。”春瑶笑着招呼叶芸娘。 叶芸娘拉着李安走进院内。 “来，站在这看。”春瑶拉住叶芸娘的手，来到2号与1号院墙底下。这里放着两个长凳子还有一个梯子。 李安不用说，爬上梯子，趴在墙头。 叶芸娘踩上梯子边的凳子，一手护着李安，一手趴着墙头看向1号院内，热闹。 春杏拿着菜刀砍马小抠。 马小抠边跑边喊，自己没有。 “没有他为什么说是你的。他怎么不说是别人的？”春杏不信。 “我怎么知道。红艳那个疯子，谁知道她要干啥？”马小抠对红艳没有半点好，“咱俩夫妻都这么多年了，我你还不了解吗？我是那种在外面乱来的人吗？” 说到这里，马小抠觉得很委屈。 春杏一想也对，马小抠这人，除了抠门省钱，啥也不想的。 不对！ “不是你，那她怎么知道你后背有痣的？”春杏说着举起菜刀要砍马小抠。 “我不知道啊。”马小抠郁闷又委屈的大喊。 “明摆着的，有人告诉她的呗。” “对啊，有人告诉她的。”马小抠连连点头。 “谁？”春杏一举手中的菜刀。 “你不就知道吗？”马小抠一句反问，把春杏气乐了。 “你觉得我会告诉那贱人？” 马小抠忙摇头，肯定不会的。 “不是你会是谁？” “你自己想。”春杏说着又挥了挥菜刀。 马小抠身子一缩，“我想不出来啊。我后背有痣。爹娘、小辉都知道。” “老娘可没有说。”牛大脚从厨房伸出头，喊了一声。 “谁知道你说没说呢？”马小抠觉得牛大脚天天大嘴巴到处说，真有可能是她说出去的。 亲儿子的吐槽，是最致命。 “马小抠，有你这么跟老娘说话的吗？”牛大脚抄起脚边的扫帚，用力扔向马小抠。 “我的亲娘嘞，你就别跟着打岔了。”马小抠躲过扫帚和菜刀，冲着厨房喊。 “春杏，敢伤我儿子！老大休了她。”牛大脚在厨房跳脚。 马小抠皱眉，“娘，你别瞎掺和。”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干嘛听她的？她就是个不下蛋的鸡。成亲都十年了，连个蛋都不下。” “我倒是想下，也得你儿子有本事啊。” 说到这里，春杏反应过来，“十年，你没本事让我怀孕，怎么红艳就有了？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马小抠也反应过来，红艳肚子里的孩子绝不是他的。这会他也不怕被人笑话了，“大夫都说了，我不能生。红艳是骗人的。” “原来是你不能生啊！” “春杏可替马小抠背负了多年骂名。” “难怪，春杏没有孩子。还整天骂骂咧咧地。马家都没说啥。” “能说啥，能娶到春杏，都是马小抠他爷奶积德。” “不是你的。那会是谁的？”有人更关注红艳。 不少妇人看向自家的男人和儿子。 一时间怀疑心起。 牛大脚想到红艳手上的兰花草银镯子，“马抠子，你丧良心。搞出来的野种往儿子身上推。” 围观众人：……(⊙O⊙)哇，居然是这样。 牛大脚说着冲向坐在角落，编篮子的马抠子。 马抠子本就因为被踢一脚的事，对牛大脚不满。 见牛大脚敢打他，也是不客气，用力一推。 “老子就睡了，你能怎样？牛大脚你老实点，老子留你在马家。不然哪里来的，滚哪里去。”说着话，马抠子对倒地的牛大脚踢了两脚。 “爹，不准打娘。”马小抠上前阻拦。 “起开。”马抠子对马小抠也没有好脸色，“不能留后的玩意，老子真是白养你了。当年就应该将扔尿桶溺死。” “爹，你说什么的话？”春杏扶起马小抠，不准公爹说马小抠。 马小抠被春杏护着，一脸感动。 “春杏，你对我真好。” “你是我男人，我当然对你好。没有亲生的，我们就抱养两个。只要咱对她们好。他们也会给我们养老送终的。”春杏想开，决定抱养孩子。 “嗯，都听你的。”马小抠一脸感动，他心里一直怕，春杏会离开他。 “不准养别人的野种。”马抠子很固执，他自己有亲生的，凭什么要养别人的。 “不准，就分家。”春杏早就不想和马抠子牛大脚夫妇一起过了。 这两人一个抠门，一个碎嘴，都让人烦。 “你敢／不能分。”马抠子和牛大脚都不愿意分家。 “都怪你个死鬼。”牛大脚指责马抠子。 “老子不就睡个女人，少他妈叽叽歪歪的。”马抠子对牛大脚很厌恶。 “马抠子，你睡了我的女人，还挺嚣张啊。”王强阴森森的语气，让热闹众人都打了一个冷颤。 “我，”马抠子有些气短。 王强顺着分开的人群，走进院子。 “马抠子，我的女人可不是白睡的。” “你想怎样？”牛大脚冲上前。 “娘，别说话。”马小抠拉住牛大脚，在他看来是亲爹做错事，就让他去担着。 马抠子想到什么挺直腰杆，“你不能给红艳幸福，她乐意找我。” “奸夫淫妇，说的挺好听。”王强很愤怒，一手握拳，打向马抠子。 他的拳头被马辉拦住。 “王强，我爹做错事。我替他向你道歉，你要什么赔偿，我们家都给。”马辉态度很好。 “我女人被你爹睡了，肚子里还有他的野种。一句赔偿就想算了？”王强忍不下这口气。 “王强，我这样都是你逼的。” ------------ 第89章 后续 叶芸娘回头看到红艳走进1号院。她的边上跟着一个人形的阴影。 叶芸娘抬头望天，天阴着没有一丝太阳。 “小弟，” 叶芸娘一把捂住李安的嘴，“别说，别看。” 李安眼神不解。 “我们回家说。”叶芸娘安抚李安。 李安点头，叶芸娘搂住李安。心里却没有了看热闹的心情。 “怎么了？” “没事。”叶芸娘没法对外说这事。 “要不去我家坐会。”春瑶不多问。 叶芸娘更想回家，但阴影盯着她看。叶芸娘摇头，“我想看后面情况。” “好。”春瑶也想看后续。 三人目光回到院内。 马抠子推开碍事的牛大脚，上前小心扶住红艳，“你怎么来了？”语气是牛大脚从未听过的温柔。 想到这么多年自己的付出，牛大脚冲动想要去打红艳，被马小抠和春杏拦住。 看亲爹那样，牛大脚冲上去，挨打的还是她。 “你答应我的，还算话吗？”红艳没有回答，反问马抠子。 “算，我马抠子说话算话。”马抠子保证般说道。 “好。”红艳很满意，就着马抠子的手坐下，看向王强，“休书拿来。” “红艳，你什么意思？”王强皱眉，红艳的态度超出他的预料。 “你的事，我不会说出去。把休书给我。”红艳伸手。 “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想下半生，过正常日子。”红艳笑。 “不要脸的贱人，想过安稳日子。大街上男人多的是，你去找他们啊。非缠着我男人，浪蹄子的骚货。”牛大脚手脚被抓住，但嘴巴没有，张嘴骂红艳。 马抠子生气，想要说什么被红艳拦住。 现在不是和牛大脚吵架的时候。 “我们进屋里说。”马辉看着四周围满的人，不想家事被人听到。 “好，进屋说。”王强先一步走向屋内。 马家人和王强两口子进屋里说了。 有些想要偷听到去趴门缝。 叶芸娘做不出来这些，又见阴影不盯着自己。从凳子上下来，和春瑶去房间里说话。 “春瑶姐，你怎么来这里的？”叶芸娘好奇。 春瑶笑，“你想问的是我们怎么从姜家离开的吧？” 叶芸娘不好意思一笑。 春瑶从头说起。 抄家前一天，金大厨拿了他们一家子的卖身契回来。说他们是自由身要离开姜府。 当时春瑶还不乐意，和金大厨闹了一通。好好日子不过，瞎折腾什么？ 第二天，官兵上门，春瑶才庆幸。 第三天，他们是自由身，不受影响，没被人牙子带走。一家人得以齐整的从姜家离开。 金大厨带着一家子老小，回到老家，开了一个小饭馆度日。 “饭馆不大，但老金手艺好，我们一家子过的还不错。”春瑶说起老家的生活，话里都满意。 “那怎么回来了？” “谁知道他怎么想的。上个月突然把饭馆卖了。说要来江城开饭馆。”说到这，春瑶就有气。 “江城富饶，姐夫的手艺好，在江城开饭馆，一定能大卖。”叶芸娘劝一句。 道理春瑶懂，但让她生气的是金大厨一点没有和她商量。自己做主把饭馆和房子卖了。 “算了，不说我了。”春瑶喝了一口茶，“我是真没有想到再见到你。你儿子也长大了。我记得，你儿子叫‘盼儿’？” “我大儿子叫‘盼儿’。他是我二儿子，李安。我还有一个小儿子叫李平。” “你再嫁了？嫁得哪一家，那人对你怎样？”春瑶关心询问。 叶芸娘摇头，“我没有再嫁。安安和平平是收养的。”叶芸娘把对外说的告诉春瑶。 “收养的？”春瑶很惊讶，“你在哪收养的？我怎么看安安有点像四夫人。” “我当初收养安安，也就是看着他像小主子。”叶芸娘笑着解释。 提到姜霆钧，春瑶叹息一声，“也不知道小主子现在怎么样了？” “应该，过得不错吧。”叶芸娘心虚的说着。 春瑶点点头，“姜家是倒了。金家还是很厉害的。一定能照顾好夫人和小主子。” 叶芸娘赞同的点头。 春瑶又问了叶芸娘这几年的生活。 叶芸娘挑拣可以说的，和春瑶说了说，带着李安回家。 回到家，进入厢房。 叶芸娘关好门。 “安安，你记得在姜府的事？” 李安点头，“我记得，小弟弟找我玩。” 叶芸娘脸色发白，“小弟弟还来找你玩了吗？” 李安点头又摇头。 “他有来，要和我玩。我没答应。”李安拒绝和他玩。他也没有缠着李安。 “安安，想玩找你哥他们玩，不要和不认识的玩。”叶芸娘小心交代。 李安点头，伸手摸叶芸娘的脸，“娘，别怕。” 叶芸娘握住李安的小手，“娘，不怕。你还记得春瑶吗？” “记得，春瑶奶娘。”姜霆钧记得春瑶做自己奶娘的事。 “这事不要说出去。她或者别人问，都说不认识。”叶芸娘交代李安。 李安点头，他明白姜家事不能说。 看着乖巧的李安，叶芸娘叹息一声，“等你二伯回来。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娘不要我了吗？”李安小脸都是紧张。 叶芸娘李安搂在怀里，“娘，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李安始终是姜家子，总有一天他要回去的。 “娘，我哪里都不去。我只想和你、奶奶、哥和小弟一块。”李安记得金慧芳也记得姜明睿。他不想回去。 叶芸娘搂紧李安，满心的不舍得。 母子的谈话有可能吓到李安，接下来几天，他都黏叶芸娘黏得比较紧。 叶芸娘也不放心李安，由着他跟在自己身边。 这几日叶芸娘也在打听红艳后续。 不知道当日怎么谈的，王强与红艳和离了。红艳给王家生下的两个孩子，她都没要，拎着一个包袱就住进了马家，成为马抠子的二房。 马抠子原本是要和牛大脚和离的。 牛大脚死活不同意，说多了，就拿出绳子挂在大门上，要上吊。 “我死也是马家媳妇。” 牛大脚态度坚决，马抠子没和离成。做主分了家，他带着红艳一起过日子，牛大脚与马小抠、春杏及他们抱养的一男一女一起过日子。 出乎众人意料的，马辉搬到王家，与王强在一块了。 ------------ 第90章 小心王强 叶芸娘借着去看春瑶的名义，特别看了红艳，她及肚子里的孩子都挺好。 “我知道红艳为何跟马抠子在一块了。”春瑶拉着叶芸娘和她说自己探听到的消息。 “为什么？” “说来都是王强和马辉的错。”春瑶说到两人脸上都是鄙夷。 王强因为天阉，从小被人欺负。 马辉也因为腿瘸，被人看不起。两人同病相怜，自幼在一块玩耍，感情很好。 慢慢长大后，接触到外面很多东西，知道男人间也可以。 王强的心就落到马辉身上，一点一点的试探引诱，让马辉对他也动了情。 两人在一起后，王强觉得对不起马辉，害他没有后代。 王强就想给马辉一个孩子，他是不能生，就把主意打到红艳身上。 自己名义上的娘子已经跟他爹生下两个孩子。再给马辉生一个孩子也没有什么。 王强很有自信的去找红艳。 红艳本就因为畸形的家庭关系而过得艰难。王强还让她跟马辉生孩子。 一想到马辉与王强间的关系，红艳就犯恶心。 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舒心。 红艳心里发狠，去勾引马辉的父兄。 马小抠这人吧，除了钱，就只对春杏上心，一点没有受引诱。 马抠子不用勾，红艳稍靠近一点，就立即上勾。 红艳很快有了身孕，觉得自己这样很恶心。 红艳不想要肚子里的孩子，故意找茬与牛大脚打架。 孩子很坚强，没有掉。 这期间，马抠子对红艳很好，还保证要跟她好好过日子，给她一个正常的家。 红艳太渴望能有一个正常的家庭。不惜与王强撕破脸，和马抠子在一起。 两人现在期待着孩子的出生。 “春瑶姐，你真厉害。”叶芸娘佩服。春瑶来晚霞巷才半个月，打听到这么多消息。 “哪是我打听的。是红艳自己说的。”红艳和离与马抠子搅和在一块，巷子里愿意与她接触的人不多。 红艳怀着孕，就想找人说说话。 春瑶好奇和红艳说了几次话。红艳就把这些都说出来了。 “我以前总觉得大户人家事很多。现在我发现，小户人家的事更炸裂。”春瑶感叹。 叶芸娘附和一声。 从2号院出来，叶芸娘碰到提着篮子出门的红艳。 “出门买菜。” 红艳没想到叶芸娘会主动和自己打招呼，愣了一下才说话，“是，去买菜。” 叶芸娘看着红艳的肚子，想到盼着出生的孩子，多嘱咐一句。 “昨天下了一夜雨，路滑，你怀孕走路慢点。” “嗯，好，谢谢提醒。” “你不嫌我多事就好。”叶芸娘说着，又看了眼她的肚子。 红艳注意到叶芸娘的目光，伸手摸了摸肚子，脸上更多柔情。 “我知道你是好心。我会小心的。”红艳提着篮子往巷口走，走了两步停下，“你要小心王强。” 红艳没头没脑丢下一句。 叶芸娘上前两步，想要问清楚。 “芸娘。”蔡大妹的声音从巷口传来。 叶芸娘快步走过去，一手接过篮子，一手扶着蔡大妹。 “娘，你一早就去买菜了。不是说了，我去买菜，你在家休息。” “我天天在家躺着，啥事不干，太急人了。”蔡大妹就是无聊才提篮子去买菜的。 “下次，你去买菜前和我说一声。我陪你一起。”叶芸娘现在是真不放心蔡大妹一人出门。 “好，明天一起。我听鱼市老陈说，明天会有一批海货送来。我们一早去买些。” “娘，你别去了。我去买。”叶芸娘担心蔡大妹闻不得海腥味。 “行，你等下去问麦苗，她会挑海货。” 梁麦苗的娘就是海边长大的，她很擅长处理海货。李家吃海货，都是跟梁麦苗学习的。 “好。这次要多买些大虾。”叶芸娘想到上次买回来的虾，三个孩子都没有吃好。 “再买些海带。你爱吃。”蔡大妹盘算。 “嗯，还有干贝。” 蔡大妹喜欢吃干贝蒸蛋。 “好，都买些。”蔡大妹点头，“红艳和你说什么？” “她让我小心些王强。”叶芸娘没瞒着，把红艳说的话和蔡大妹讲了。 “小心王强？”蔡大妹思索这句话什么意思？ 叶芸娘看看前后没人，把春瑶说的告诉了蔡大妹。 “王强把主意打到你身上了。”蔡大妹皱眉，手不自觉摸在肚子上。 “红艳不可能了。其他几家，王强不敢。” 李家就两个寡妇带着三个孩子，可不就招人眼。 虽然这几年，蔡大妹和叶芸娘都表现的很强势，但还是不能挡住所有人的小心思。 “我去趟8号院。”蔡大妹想着找铁雄叔侄帮忙。 “还是我去吧。”叶芸娘不想让蔡大妹怀着孕还为自己操心。 “你去不好，我去。”王强惦记着叶芸娘，她不适合往巷尾去。 “可是，” “别多想，我的肚子没事。乖，听话。” 叶芸娘点点头，“娘，你想好了后面几个月？” 说到这，蔡大妹叹气。她想的是，去叶芸娘生孩子的田庄待几个月。 包岷不同意。用他的话说。 “我包岷的闺女出生，不需要隐藏。” 孩子4个月后，包岷请大夫把脉确诊，蔡大妹怀的是个小姑娘。 包岷天天“闺女”“闺女”的喊，吵的蔡大妹头疼。 蔡大妹现在恨不得包岷常住知州府，但她不能说。 蔡大妹只要说这些，包岷就会，“夫人，你什么时候同意我入赘？” 这话一问，蔡大妹就不知道怎么说。 生产的事也就拖下来。 蔡大妹摸着肚子，留给她考虑的时间不多了。 “蔡婶子。”梁麦苗在门口打招呼。 “麦苗，明天鱼市有海货，” “去去去，我明早喊你，我们早点去抢。”梁麦苗一听有海货，双眼放光，之前想要和叶芸娘说的事也忘了。 海货，对梁麦苗的吸引力真的很大。 天未亮，梁麦苗就来李家敲门，“芸娘，快起床。赶紧的出发。” “来了。”叶芸娘起身穿衣服。 衣服刚穿好，就被梁麦苗拉着出门与春瑶汇合。 叶芸娘才发现，春瑶与梁麦苗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关系亲密起来。 ------------ 第91章 耗一辈子 想想也能理解，两个都是爱看爱听八卦的人。这不去鱼市的路上，两人就聊起来。 “红艳昨晚肚子不安稳，叫了大夫。” “怎么回事，白天见到红艳还好好的？” “与牛大脚吵架吵的。” “马抠子娶了红艳，天天也不抠门了做事也敞亮了。牛大脚肯定看不惯。” “看不惯也没用。男人心不放在她身上。她再看不惯也只能受着。” “要我说，牛大脚也是活该。她以前可是最爱造谣，还逼死过年轻媳妇。”梁麦苗对牛大脚是一点不同情。 两人说完红艳，又说马小抠和春杏抱养的两个孩子。 “男孩是牛大脚娘家给找的。牛大脚娘家人还不错，给找的这家，连生了8个儿子。养不活了，要把孩子送人。听说马小抠给了1两银子，6斤猪肉，两坛子酒。” “这么多！” “男孩值些钱，女孩就不行了。她家大丫就给了一块布，抱回来了。回来第二天，牛大脚就让大丫扫地。” “大丫才几岁？” “说是三岁半，瞧着跟1岁的小孩差不多，走路都打晃。” “哎呦，可怜哦。” “可不是吗。还好春杏给拦着了，让马小抠扫地。” “马小抠和春杏，对大丫还不错。” “刚抱来，就使劲使唤。孩子肯定不跟父母一条心。” “倒也是。” 叶芸娘在后面听着两人讲述。心里盘算着，过几日李盼和李安休息，她要去趟寺庙，给那孩子求个平安。 那孩子不平稳落地，叶芸娘心里都没有底。 叶芸娘以为自己来的很早，但有人比他们更早。 海货摊子，挤满人。 江城离海挺远的，运一次不容易。接到消息的人，都早早赶来。 “冲。”梁麦苗不废话，拉着叶芸娘和春瑶，冲进人群。 叶芸娘抢到5斤大虾，6斤海带还有二两干贝及其他咸鱼。将她身上的10两银子全部花干净还没有够。问梁麦苗和春瑶借了3两银子。 买完，三人心满意足的回去。 回到家，叶芸娘先拿银子还给梁麦苗和春瑶，然后进厨房。 中午，李家人吃到丰盛的海鲜大餐。 蔡大妹难得吃了干贝水蒸蛋没有吐。 喜的，叶芸娘后悔没有多买些干贝。把李平交给梁麦苗照看，叶芸娘又跑去鱼市。 “老陈，还有干贝吗？” 老陈摇头，都卖完了。干贝可是海八珍之一，这次是他好不容易弄到一些。 叶芸娘失望的回家，看到堂屋放了不少干贝。 “欣喜吗？”童墨靠在门框，双手抱胸。 “你买的？” “小叔买的。”童墨想买，可惜他他手上没有钱。 心里想着，后爹、后娘怎么还没有给他寄银票来。要是再不送钱来，他得回去一趟。 回京城，童墨又不放心，怕自己回去，叶芸娘更记不得他了。 他可是知道，除了回不来的姜明哲。那铁雄也在惦记着叶芸娘。 越想越不放心的童墨决定再写封信，催促后爹后娘赶紧给儿子寄钱。 不然，他们的儿媳妇就没了。 叶芸娘可不知道他想法，盘算着晚上用干贝做汤，给蔡大妹补营养。 “我小叔对小婶多好，你劝劝小婶。早点嫁来包家，做知州夫人多好。” “我听娘的，她想怎样就怎样。”叶芸娘还是那句话。 “你们婆媳俩就真是死心眼。我就不明白了，小叔那么龙章凤姿的一个人，怎么就看上你婆婆那个农家妇？”童墨是真的不理解。 “你也劝劝你小叔，强扭的瓜不甜。”叶芸娘把话还回去。 童墨要是能劝得动，就不会来找叶芸娘说了。 算了不说小叔了。 “叶芸娘，你真的不考虑我吗？”童墨挺直腰杆。 “用你的话说，我就一农家妇，不值得公子费心。”叶芸娘不软不硬的顶回去。 “你是你。你婆婆是你婆婆。”童墨觉得两人不一样。 “我们是一样的。”叶芸娘不觉得有什么不同。 “我说错话了。”童墨反应过来，道歉。 “童墨，你也老大不小了。安稳娶个媳妇过日子。”别天天在她面前耍滑头。 “我是真心的。”童墨解释，自己没有闹着玩。 “不管你是不是真心？我都是那句话。我们之间不可能。”叶芸娘从来就没有考虑过童墨。 “你都能看上姜明哲那个娘子跟人跑了的男人。怎么就看不上我？ 我童墨身姿挺拔，长的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我家里也有钱，不缺钱花，还在知州府做文书。更重要的我可是黄家大闺男。”童墨怎么想，自己都比姜明哲有优势。 “我没想过要嫁姜明哲。”叶芸娘这话让童墨欣喜，下一句他就不喜了。 “当然我也从没有想过要嫁你。” 叶芸娘真心觉得，自己现在日子挺好的。娘在身边，三个儿子也懂事，家里有田有房又有铺子，不缺钱用。何必要再嫁人，去伺候婆家一家老小。 “不嫁也行。我们也可以像小叔小婶一样。”童墨想着先学他小叔。 “不行。”叶芸娘拒绝，她可不想被童墨沾上，甩不掉。 “童墨，让你娘给你找个好人家的姑娘。好好过日子。”叶芸娘说的真心实意。 “我就看上你叶芸娘了。我童墨死心眼，我跟你耗一辈子。”童墨丢下这句吓人的话走了。 叶芸娘追到门口，想再劝两句。童墨身影已经不见。 看天色不早，叶芸娘先去接李盼和李平回家。两个孩子进屋写作业，叶芸娘进厨房。 晚饭，蔡大妹吃了不少，笑颜，“一个月，终于吃顿饱饭。” 哄睡三个孩子后，叶芸娘去后院看蔡大妹。 蔡大妹在后院散步。 “我下午去见了铁奕，请他帮忙盯着王强，”蔡大妹说完叮嘱叶芸娘，平常出门多注意些。 “好，我知道。”叶芸娘答应，会小心。 陪着蔡大妹走了一会，送她回房休息。 叶芸娘回到前院，先去看三个孩子，睡的很熟。 回到厢房，躺下休息。 早早起床，做早饭。 吃完饭，蔡大妹去小菜记看情况。 叶芸娘送李盼和李安去学堂。 “你们俩快进去吧，好好听课。娘晚上，来接你们。” 杜氏学堂中午管饭，孩子们都是早上去，下午放学回家。 两个孩子进学堂，叶芸娘扭身去菜市买菜。 买了一只鸡，一斤五花肉还有几样素菜。看到有卖酸枣的，想到蔡大妹昨日说想吃酸的，称了二斤回去。 嘭！ “哎呦，我的菜。” ------------ 第92章 王强的算计 叶芸娘提着菜回家的路上，被一脚步匆匆的人，撞倒。 手上的鸡、肉、菜、酸枣撒了一地。 撞到叶芸娘的人，没有一丝停留，脚步匆匆的离开。 叶芸娘在地上缓了一下，才爬起来，开始拣东西。 鸡的双脚被绑住，咯咯叫了几声。 肉沾了泥，回去需要仔细清洗。 麻烦的是酸枣，滚落一地。 有人走来，蹲下捡酸枣，“我来帮你。” 叶芸娘抬头，是马辉。 “我自己可以，你去忙。” “我不急。”马辉蹲下，帮着捡酸枣。 “真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叶芸娘说着加快速度。 “两个人快点。”马辉没有起身离开。 捡完最后一个酸枣，马辉将手里的酸枣放到叶芸娘的篮子里。 “谢谢。”叶芸娘后退两步，拉开距离。 “都是街坊邻居，不用这么客气。”马辉摆手。 “请你吃酸枣。”叶芸娘抓了一把酸枣，递给马辉。 “不用，顺手事。我先走了。”马辉朝叶芸娘相反的方向走。 看着离开的马辉，叶芸娘提着篮子继续朝家的方向走。 待叶芸娘走完，小巷拐角走出马辉和王强。 “辉哥，你怎么不送她回去？” “强子，我们就好好过日子，别想其他了。”马辉劝王强。 王强心里一直觉着对马辉有所亏欠，就想让他的辉哥有个后。 不至于像自己断子绝孙。 “辉哥，你再信我一次。我有绝对把握的。”王强握住马辉的手，“你不想有个孩子叫你爹吗？” 马辉怎么会不想呢，“强子，我大哥大嫂，抱养孩子也挺不错的。要不，” “不行。”王强不同意，他坚持要养就养马辉的亲生子。抱养的都是野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马辉拗不过王强，答应听从他的计划。 “这样真的行吗？” “放心，我都计划好了。绝对没有问题的。”王强露出自信的笑容，好似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中。 说话的两人没有注意到，在他们上方的一个树杈上蹲着的童墨。 听完两人对叶芸娘的算计，童墨眼底泛起一抹杀意。 叶芸娘回到家中，烧水杀鸡。 现在叶芸娘，可以眼睛不眨，干脆利落的杀鸡，放血。 鸡在炉子上炖着。 叶芸娘去清洗滚脏的酸枣。 洗干净后，装了一碗，拿去给隔壁梁麦苗，接李平回家。 梁麦苗拉着叶芸娘说自己知道的最新消息 “王强和马辉，下个月要办结契宴。” “结契宴？”叶芸娘不解，这是什么宴？ 梁麦苗给叶芸娘解释，所谓结契宴呢，就是指两个男子决定在一起如普通男女一般成亲过日子。 男男毕竟有违阴阳调和，不能叫成婚，对外就说是结契成兄弟。 结契宴，说白了就是两人的成亲宴。 叶芸娘听完了感叹，大城市的人，花样就是多。 “你们都会去吗？” “说了，肯定要去。” “礼钱是怎么给呀？要给多少？” “邻里街坊成亲，关系好一些的包三十文钱，关系一般的包十八文钱。”梁麦苗说了自家往常包的钱数。 叶芸娘记下，晚上和蔡大妹说结契宴的事。 下个月，蔡大妹的肚子满六个月，她不能在晚霞巷待着。 蔡大妹不放心叶一个人去，提议，干脆跟她一起走。 “娘，我们躲了这一次，还有下一次。”叶芸娘不想躲，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那天你要和麦苗或者是春瑶一块，不要自己一个人。”蔡大妹不放心的叮嘱，看着自己的肚子，觉得她来的不是时候。 叶芸娘认真听着，记下蔡大妹的叮嘱。 这之后，叶芸娘出门就能碰到马辉。 马辉每次都热情和叶芸娘打招呼，不知情的人见到，还以为两人很熟悉。 对此，叶芸娘始终保持不远不近的态度。不管马辉多热情，都是冷淡处之。 有人看到询问，叶芸娘解释两人只是邻居不熟悉。不让人有一丝说他们闲话的机会。 叶芸娘的油盐不进，让马辉再次升起放弃。 王强安抚住马辉，“辉哥放心，叶芸娘跑不掉的。”王强为了让爱人得偿所愿，可是做了周密安排。 叶芸娘不知道王强的计谋，这会她正给蔡大妹收拾行囊。 深秋的衣服厚，也遮掩不住蔡大妹6个月的肚子。 几次商量后，蔡大妹说服包岷同意，她离开江城去一处僻静地生产。这处不是叶芸娘的田庄，而是包岷的一处庄园。 包岷在庄园准备了稳婆、大夫、奶娘等一应照顾人员。 蔡大妹出门，对外说法是冬天储备的菜不够，她需要去南方采购一些回来。 左右邻居都打过招呼，蔡大妹坐着镖局的马车，出发离开。 看着马车渐渐远去，叶芸娘心里空落落的。很快打起精神来，她得照顾三个孩子，得打理小菜记，还得解决掉王强和马辉。 时间很快来到王强和马辉的结契宴。 叶芸娘一早起来，做早饭，叫孩子们起床用饭。送李盼和李安去杜氏学堂读书。 回来，带着李平来到隔壁徐家。 “徐婶，麻烦你照顾平平了。”叶芸娘把李平放到徐婶的床上。 徐婶前两日把脚扭了，在家休养。 “不麻烦。我还得谢谢你，让平平来陪我聊天呢。我可喜欢和平平聊天了。是不是啊，平平？”徐婶伸手摸了摸李平的小脸蛋。 “徐奶奶。”李平乖巧喊了一声。 “哎，咱家平平真乖。”徐婶越看李平越喜欢。若她孙子也这么乖巧就好了。 叶芸娘用红纸包了18文钱，和梁麦苗一起去7号院。 7号院，里里外外站了许多人。 附近几条巷子，好几十年没有办过结契宴，不少人来看热闹。 王强和马辉认识的朋友不少，还有两家的亲戚都来了。 来到记账的桌前，叶芸娘报上名字递上红纸包着的铜板。 待记好账，叶芸娘和梁麦苗走进院里。 春瑶正与人聊天，看见两人进来，忙伸手招呼叶芸娘和梁麦苗过去。 到近前，叶芸娘看清与春瑶聊天的是红艳。 叶芸娘很惊讶，红艳会来！ ------------ 第93章 王强的算计2 红艳看见，叶芸娘脸上惊讶神色，笑。 从来到7号院，红艳见到每个人，几乎都是惊讶，还有看好戏的神情 “我怎么说也是马辉的二娘，他结契，我得来。” 红艳现在的身份是马抠子的二房，马辉的二娘。作为长辈，来参加晚辈的结契宴，是没有问题。 “你内心好强大。”叶芸娘很佩服，若得自己绝对做不到的。 “你这样才好，大大方方的。咱不让人挑理。”春瑶赞同。 梁麦苗没有说话，但也是点头。 梁麦苗和春瑶坐在一块，叶芸娘坐在红艳边上。 看着红艳凸起的肚子，叶芸娘估算了下，“你肚子有五个月了吧？” “五个半月。他是疼人的。怀他，一点不闹腾。”红艳抚摸着肚子，身上散发着母性的光辉，“你要不要摸下？” “可以吗？” “来，摸。”红艳解开薄袄，露出肚子让叶芸娘更好感受胎动。 叶芸娘小心伸手抚摸红艳的肚子。肚子里的小人好似感受到叶芸娘，伸出手。 隔着衣服和肚皮，叶芸娘能感受着他对外面的向往。 “他动了。”红艳说到肚子里的孩子，脸上的笑容越发慈爱。 叶芸娘感受到一道不善的目光，一番寻找，看到不远处一个十四五岁左右的少年正用厌恶的目光，看着红艳的肚子。 注意到有人看他，少年收回目光，低头看地。 “他是我大儿子，王继祖。” 红艳和叶芸娘说少年的名字，以及跟自己的关系。 “我还有一个二儿子叫王耀祖。他俩出生就被王老婆子抱走，抚养。从小跟我不亲，看我的眼神，就是一脚踩了鸡屎，厌恶、恶心，”红艳说到这里，眼底闪过一丝难过。 也是两个亲生儿子对她的态度，让她决定了彻底与王家撕破脸。 “他们还小不懂。” “不小了，我11岁就被王家买回来做童养媳。天天从早做到晚，一刻不得闲。 三年后被老畜生糟蹋，生下王继祖。次年生下王耀祖。 王老婆子不敢说他男人，又心疼儿子，就使劲的磋磨我。”红艳回想自己在王家的日子，真是黄连泡水，苦得不能再苦。 叶芸娘看着红艳想问，“你怎么确认马家就是你的幸福呢？”又觉得不好，咽下口中的话。 “吉时到了。”有人喊。 叶芸娘看向门口。 王强和马辉穿着大红新郎服，走进院里。 两人脸上都挂着多年得偿所愿的笑容。在媒婆的一声声高喊下，结契成功。 结契典礼办完，接下来就是吃大席。 前院，摆上桌子，客人落坐。 叶芸娘与春瑶、梁麦苗坐在一起。红艳身为主家，被马抠子拉着去了主桌。 王、马两家在一起办的宴席，酒菜准备的很丰盛，每道菜都带着荤。请的是酒楼大厨来烧的，味道很不错。 宾客们吃得很满意。 叶芸娘品尝着美食，心里琢磨自己能不能烧。 “小心。”春瑶喊声来迟了，叶芸娘没有躲开，胳膊衣袖还有衣襟一片油渍。 “哎呦，对不住对不住。我把你衣服弄脏了。”端菜的大婶连连道歉，要给叶芸娘擦拭。 叶芸娘看着大婶手上油乎乎的帕子，摆手，“不用。我自己来。”从袖里拿出干净的帕子擦拭。 越擦衣服看着越油。 “要不去后院，弄点水擦一下。”大婶提议。 “嗯，算了吧。我回家换一身。”叶芸娘想走。 “不行，才开席就走。主家会生我气扣我工钱的。”大婶拦着不让叶芸娘走。 “好吧，去后院。”叶芸娘在大婶的请求下，起身随她去后院。 “芸娘，我和你一起去。”春瑶有点不放心，起身要陪叶芸娘一起。 “春瑶，来咱俩喝一个。”一个与春瑶熟悉的妇人，端着酒杯走过来。 “春瑶姐，我自己可以的。”叶芸娘起身去后院处理。 来到后院，迎面一阵烟。 叶芸娘想要闭气来不及，身子一软倒下。 上菜的大婶和另一个人接住叶芸娘，将她抬放进后院的房间，锁上门。 前院在开始给人敬酒的王强看到大婶的手势，知道事成了。 王强脸上笑容加大，胳膊碰了碰马辉，示意他去后院。 “敬完酒。”马辉有些犹豫。 “辉哥，快去。这里有我”王强接过马辉手里的酒杯，让他按计划去做。 在王强的催促下，马辉来到后院，站在门前。 马辉心怦怦跳的厉害，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第一次看到叶芸娘的时候，温婉可人的叶芸娘就入了他的眼，藏在他的心中。 马辉知道自己配不上，默默看着。 现在他盼了几年的女人就在一门之隔的屋里。马辉紧张的擦了擦手心汗，推门进去。 看到躺在床上的苗条身影，心跳加速跳动。 马辉一步步走近，门窗关着有点黑，看不清被头发遮挡住的脸，只闻到淡淡的香气。 这香气，那日在巷子里靠近叶芸娘时，马辉闻到过。他知道是叶芸娘的体香，是他无数次梦中，梦到过的香气。 马辉整个人火热起来，呼吸加重，朝床上扑去…… 时间很快，宴席结束。 有人问王强，“马辉呢？怎么让你一个人在这陪大家伙喝酒。” “辉哥不胜酒力，去后院休息了。”王强解释。 “休息了，那我们去看看？” “什么看看，你是想去闹洞房吧。” “意识说太明确，可不好。” “走走走，他们去后院。” …… 一群人推着王强朝后院新房走。 到后院，众人听新房里传来的断断续续声音。 在场的都不是小孩子，一听声音明白怎么回事。 众人相互看一眼，眼底各种想法传递。 王强脸色不好握紧拳头，大步冲上去，“马辉，你和，怎么是你！？”王强说到后面疑惑且震惊。 围观念人冲到门口，看清楚屋里惊慌，往身上扯被子和衣服的两人 “哎呦，真白。” “秀梅！马辉，我杀了你——”人群中有一位，见到屋内的女人，满脸愤怒，握拳冲向床上马辉。 “放开辉哥。”王强上前阻拦。 “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秀梅会在这里？” …… ------------ 第94章 秀梅疯 各种声音吸引了前院没有走的人，都往后院跑去。 春瑶和梁麦苗也起身想去后院。 “芸娘回来了吗？” “没有看到。” 两人心里同时有不好的预感。 “春瑶姐，麦苗，后院怎么了？”叶芸娘声音门口传来。 “芸娘，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衣服沾油，洗不掉，浑身不舒服。回家换了身衣服。”叶芸娘解释，往后院看，“后院怎么了？” “不知道。我们去看看。” “你俩别磨叽，快点快点。”梁麦苗着急催促。 后院内，马辉一脸懵的坐在地上。他的样子实在算不上好。 嘴角破皮，牙还掉了一颗，，半边脸肿了，被打的不轻。 边上心疼为马辉擦拭血迹的王强满脸不解，明明都安排好的，怎么出错了？ 和马辉在一起的女人为什么是秀梅不是叶芸娘？ 秀梅慢条斯理的穿衣服，没有一丝被发现的慌张与害怕。 “秀梅，你做这不要脸的事，对得起你男人和孩子吗？”张婆子接到消息匆匆赶来，愤怒与失望。 秀梅闻言笑了，先是轻笑，接着是哈哈大笑。 笑过，秀梅看着被张三抱住的张二，“生气吗？心痛吗？想杀人吗？” “老三放开我。”张二握紧拳头，脸上青筋暴起，是个男人都接受不了自己的娘子与别的男人…… “二哥，别被她影响到。”张三喊着，不松开张二。 张二挣扎撂狠话，“贱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哎呦呦，生气啦。不沉默了？会说话了？”秀梅拉了拉衣襟，露出脖子上痕迹。 不少围观的男人，看着咽口水 女人则是一边捂男人的眼睛，一边骂声，“下贱，” 红痕和周围的议论，刺激的张二眼睛发红，控制不住脾气，用力甩开张三。 “奸夫淫妇，我杀了你们。” 张二掏出怀里的匕首冲向马辉。 马辉坐在地上，一时爬不起来，眼看着匕首扎向自己。 “快拦着。” 有人大喊，但没人敢上前拦，怕被张二误伤。 待张三爬起来要拦时，匕首已经扎进王强的胸膛。 “强子——”王婆子大喊冲上去，“我的儿，救命啊……强子，你别吓娘啊……快去找大夫，找大夫……” 张二扎了王强不满意，抽出匕首，还要再杀马辉。 “二哥，不要。”张三抓住张二的手腕，还是迟了一步，匕首捅向马辉的肚子。 “对不起。”马辉没有躲避，向张二道歉。 “杀人啦——” 围观众人后退，害怕发怒的张二，将他们也砍杀了。 “张二你就这点本事。我告诉你，我不止马辉一个，我还有好多。就是你大哥，” “闭嘴。”张婆子冲上去打了秀梅一巴掌。 秀梅被打也不在意，继续说，“张大也上了我床，还有前面高家的两个男人。哦，对了你的那几个好兄弟好朋友也都上了我的床，哈哈哈……” “你疯了。”张婆子震惊的看着秀梅。 “是啊，我疯了。我被你儿子给逼疯的。他喜欢秋芳，却娶了我。 天天不在家，让我独守空房被人笑话拴不住男人的心。 他做为男从给不了我需要，我自然要找别人。”秀梅呵呵笑着，脸上全是报复后的畅快。 刚消下去的怒火，因为秀梅的话，再次暴涨。张二举刀冲向不远处的高家男人。 张婆子听到这里，用力捶打自己，“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贪那点聘礼，娶了你这么个祸害。我对不起老二啊——”张婆子哭喊着，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娘。”张三去接张婆子。 人群中几个妇人，听到秀梅说与他们男人有染，气的冲向哈哈大笑的秀梅。 “贱人，勾引我男人。” 叶芸娘拉着春瑶、梁麦苗退出人群，来到巷子内。 三人脸色都发白，没想到会是这样。 “我们回家吧。”梁麦苗声音发抖，这会她一点没有看热闹的心情。 叶芸娘和春瑶点头，三人相互搀扶着往家走。与接到消息，赶来的铁雄碰个正着。 铁雄朝叶芸娘点了点头，带人冲进尖叫不断的7号院。 叶芸娘先去徐家，要把李平接回家。 “在我家多待会，缓缓再回去。” 已经知道发生什么事都徐婆子劝叶芸娘。 “不了，徐婶。我想在家里。”叶芸娘牵着李平的手回家。 到家，李平抱住叶芸娘。 “娘，怎么了？”他能感觉到叶芸娘身上在发抖。 “娘被吓着了。”叶芸娘多的没说，只紧紧抱着儿子，从他身上汲取温暖。 今天，她真是害怕，差一点，被人围观辱骂的就是她了。 叶芸娘是没有想到王强这么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对她出手。 昏迷过去时，叶芸娘心里无限后悔，自己没有听蔡大妹的话。 一个人行动。 她以为自己完了。 鼻尖闻到醒脑的气味，睁开眼，童墨的脸出现在眼前。 “我救了你一命，你要以身相许哦。”童墨说着，用力点点头。 叶芸娘心中的感激瞬间去了五分。下床往外面走。她可不能被人看到在新房里。 拉门，没有反应。 “门被锁住了。”童墨提醒。 门出不去，叶芸娘走向窗户。 窗户能推开，叶芸娘想要翻窗户，被童墨拉住。 “你就这么走了？” “你有什么计划？” “果然知我者芸娘是也。”童墨莫测高深一笑，伸手从窗户外面抓了一个女人进来。 叶芸娘打眼一看认识的，是张婆子的二儿媳妇秀梅。 “不要牵连无辜之人。” “这女人可一点都不无辜。她啊，早跟王强勾搭在一块，给张二带绿帽子。 还让王强给她介绍男人，让张二头顶都绿成海了。 王强算计你，就是这女人出的主意。刚才后院给你撒迷药的人也是她。”童墨的话，阻止了叶芸娘接下来的劝阻。 “快点弄。”叶芸娘催促，这里是一刻不想待。 童墨嗯了一声，将秀梅放到床上。掏出一个瓶子打开倒了一点液体在秀梅身上。 秀梅身上散发出香气。 叶芸娘抬起袖子闻了闻，和自己身上的有点像，但比她身上的要更浓郁一些。 童墨又用头发遮挡住秀梅的脸，带着叶芸娘离开。 ------------ 第95章 王强死 叶芸娘回家换了身干净衣服回到7号院。伪造自己不知后院情况。 “娘，我在。别怕。”李平拍着叶芸娘的肩膀。 小小的手，让叶芸娘心里的害怕转移。她还有孩子要照顾，得振作起来。 “娘不怕。中午吃了什么？” “吃的面条。大麦叔端回来的。” “好吃吗？” “没有娘做的好吃。”李平心里叶芸娘厨艺最好。 “晚上，娘做手擀面给你吃，好不好？” “好，吃手擀面。” 儿子的喜悦，让叶芸娘心里的害怕彻底消失。 起身去厨房杀鸡。 晚饭，用鸡汤下手擀面。 叶芸娘把两个鸡腿拆了，平分成三份，放到孩子们的碗里。 哄睡三个孩子，叶芸娘回房间休息。 躺下。 坐起身，下床点亮油灯。 回到床前，掀开枕头。 枕头下面放着一盒子，打开，里面放着一封信。 信下压着一块质地细腻，光泽油亮的半透明玉，入手温暖，驱散心底的寒意。 打开信是熟悉的字。 “天冷，注意防寒保暖。” 叶芸娘握着暖玉，躺下休息。 *** 好好的一场结契宴，以王强重伤，马辉、秀梅、张二被抓结束。 王强在家挺了两日，重伤不治伤亡。 喜事变丧事，王家恨极马家，张家。王婆子去两家骂。 张家也生气，秀梅在当日可是爆出与张大偷情。虽然张大极力否认，但张大媳妇彩霞却是不听，带着孩子回娘家。 张三与秋芳虽然已经搬出去住了，但这事，又将之前的事翻出来。 娘家人有些责怪秋芳，当初为什么一定要和张三在一块。 张三也因为二哥杀人，而自责不已。 夫妇二人的感情，有了裂缝。 好好的家，因为秀梅，要散了。张婆子恨死秀梅。 秀梅在大牢里，张婆子不能对秀梅怎么样。上门骂人的王婆子，就成了张婆子发泄怒火的最好人选。 张婆子年轻做寡妇，也是厉害的。从早骂到晚，不带喘气，没有重复的。 王婆子骂不过，被气晕过去。 醒来，不敢去张家，扭头跑去马家骂。 牛大脚心里也恨王家。红艳抢走了自己的男人，红艳的男人抢走了自己儿子。 牛大脚不甘示弱与王婆子在巷口对骂，从问候对方全家，到十八代祖宗。 两人把巷口挡住，晚霞巷内人家进出都不方便。有人劝她俩到别处去骂，反被两人联手骂到不敢说话。 最后还是从衙门回来的铁雄拔刀，吓退她俩，换地方骂。 晚霞巷从早到晚听两人对骂，原本是看戏的，后面是被折磨的受不住。 “包爷快点把案子结了吧。”李盼捂着耳朵，吵死了。 李安不说话，但神情也是一样的，太吵。 只有李平不受任何影响的，翘着小脚脚，舒服的躺在床上。 被李盼惦记的包岷，正一脸不爽的回到知州府。这段时间他天天陪着蔡大妹，好容易让她软化，松口让孩子跟自己姓了。 这群不省事的，又来给他添麻烦。 蔡大妹担心，在家的芸娘和三个孩子，不愿意就在庄子上。 包岷好容易劝住了，保证处理好。 回到知州府，带人雷厉风行的查清楚情况，做出宣判。 张二杀死一人，重伤一人，轻伤三人，情节恶劣，判死刑。上报朝廷后，就立即执行。 马辉与秀梅通奸，造成一切事情起因，打50大板，发配边疆，终生不得回江城。 至于那几个与秀梅通奸的。查清楚确有此事，包岷派铁雄将人抓到知州府，打了30大板以儆效尤。 晚霞巷在江城出名，所有人都知道马辉三人的事情。 张大被打了30大板，打的皮开肉绽，不能做事。 彩霞带着儿子在娘家，不知何时回来。 张婆子知道二儿子判了死罪，人垮了。 张三辞工，和秋芳搬回家，照顾家里。 张家和王家隔壁邻居，因为这事天天吵架，巷子不安宁。 叶芸娘带着三个孩子，去寺庙上香，也去见见蔡大妹。 不见见家人，蔡大妹也不放心。 为自家还有那个孩子，求了平安符，叶芸娘在客院见到蔡大妹。 蔡大妹已经7个月，肚子很大，气色还可以。 “芸娘，我不在家。你要立起来。”蔡大妹叮嘱叶芸娘。 叶芸娘这次没有光点头，而是出声回答，“娘，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家里和孩子们。” 经此事，叶芸娘也成长许多。做事比之前沉稳。 王婆子找上门，叶芸娘没有一丝慌张。 “那天屋里的人应该是你，不是秀梅。”若叶芸娘不躲开，她儿子就不会死。自家也不会被人扔烂菜叶子。 一切都是叶芸娘的错。王婆子越想越恨叶芸娘，恨不得杀了她。想到两个孙子不能。 “你的事，我不说。你要给我300两银子。”王婆子说出自己的来意。 叶芸娘回答只有一个字，“滚。” “我有证据的。叶芸娘，我的证据一拿出来，你可就完了。”王婆子威胁。 “拿着你的证据去说。告诉所有人。你儿子也想算计我叶芸娘。”叶芸娘没有一丝慌张，“我就可以去衙门告你。” “衙门才不会信你一个寡妇的胡言乱语。”王婆子认为叶芸娘是拿衙门吓唬她。 “我怎么是胡言乱语呢？你不是有证据吗？” 王婆子反应过来，她手里的证据，会让自己已逝的儿子，背上害人的罪名。 王婆子不但不能说王强要算计叶芸娘，还得防着别人说。想明白，王婆子犹如吃了苍蝇般难受。 “你，你等着。我一定不会让你好过的。”王婆子放下狠话离开。 对她的狠话，叶芸娘冷哼一声。 出门的梁麦苗，看到王婆子从李家出来。走过来，“王婆子来做什么？” “她说她儿子的死与我有关，问我要300两银子。”叶芸娘说了。 “她疯了。”梁麦苗惊讶。 “都怪那天大婶端菜不稳，害我衣服沾油。我去了一趟后院擦洗。王婆子就觉得，我去过后院，跟她儿子的死肯定有关。”叶芸娘很生气。 “她真是疯了。我也去过后院上茅房。这样说我也跟王强的死有关了。” “谁让我是寡妇呢，容易被人欺负。”叶芸娘无奈叹息一声。 “王婆子就是胡说。秀梅和马辉、王强都是衙门查清楚的。和你没有一丁点关系。”梁麦苗说到这，一拍大腿，“我知道了。” ------------ 第96章 一脉相承 梁麦苗一惊一乍的动作把叶芸娘吓一跳，“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王婆子为啥要那么多银子了。” 王家出事前在给王继祖相看姑娘。有几家姑娘，都对他挺满意的。 王家一出事，心疼姑娘的人家不乐意王继祖。 有一家，同意继续说亲，不过要求彩礼200两银子。” “200两银子，这是嫁女儿还是卖女儿？” “都有。那家有五个女儿。已经出嫁的两个都是不问男方好坏，只要彩礼够高就嫁姑娘。”梁麦苗对女方家情况，有一些了解。 “芸娘你是寡妇，王婆子最先打你的主意。那天去后院的人不少。这不行，我得让大家伙都警醒些。”梁麦苗说着起身离开。 不到一日，周围几个巷子都知道。王婆子为给大孙子王继祖说亲。向那日去过王家后院的妇人泼脏水，要挟要银子的事。 原本有些人家，对王家一家的遭遇，还有点可怜。现在都恨不得吐口唾沫，离得远远的。 王婆子知道后，想要解释，都没有人听。周围人都怕被牵扯，让王婆子诬陷要银子。 王婆子气死，暗里把这笔账算到叶芸娘头上。 叶芸娘不知道王婆子心思，知道这不在意。她这会正看夫子给李盼和李安的评价。 到年底，放年假了。杜夫子给学生们写一年的评价。 李盼的评价是踏实认真学习，成绩一般。来年需更努力。 李安的评价是一点就透会举一反三。但，不够用心，喜爱看杂书。想要科举，还要更多的专注。杜夫子对李安更看好。 “安安，你不想走科举。” “我还没想好，我想多做一些尝试。”李安解释。 “不管做什么尝试，学习都要认真。”叶芸娘只说这一句。 “好，我来年会认真读书。”李安答应。 叶芸娘离开房间。 李安看了眼手上书，扔到一旁。 李盼捡起书籍，“你要一直瞒着娘。” 李安之前很认真读书，还和李盼一起期盼着科举，憧憬着光耀李家门楣。 直到那日，杜夫子与他们闲聊说起科举要查背景，家族三代内有犯罪记录不成。 李安听完，读书的心就没了。 李安出生的姜家是被皇帝下旨抄家。 亲大伯一家，罢官抄家流放边疆。 亲爹和二伯母私奔，罔顾人伦。 亲娘杀人并自杀。 李安这辈子不可能走科举了。 李安当时就想着退学不读书，一想到叶芸娘对自己的期盼。 继续读书，却静不下心。 “你还小，不管以后做什么都得先读书长本事。”李盼很有哥哥样的劝李安读书。 李安明白，答应兄长会好好读书。 站在窗户下的叶芸娘，听完屋里两个儿子的话。心里将姜明睿骂个狗血淋头。 都是他做的孽。 又暗怪金家，若他们心疼女儿。金慧芳也不会出事。 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 叶芸娘想去找包岷，问问，李安已经改姓李，能不能考科举？ 想到包岷，才想起，有一段时间没有见童墨。 被叶芸娘念叨的童墨正坐在花园里，浑身散发寒气。 心里后悔，他宁愿被叶芸娘再拒绝一次两次三次，也不想坐在浑身刺挠的花团锦簇的花园里，听姑娘们说自己的衣服是什么珍贵的贡缎。 再由着这些出身名门的闺秀们，表面和气暗里看不起自己这个被亲娘带进皇族的拖油瓶。 就在童墨忍耐不住，即将要爆发时。熟悉的人走来。 金慧兰走来，解救了继子。 “兰姨，幸好你来了。”走出花园，童墨长舒一口气。 “有这么吓人吗？”金慧兰被童墨的表情逗笑了。 “不仅吓人，还可怕。”童墨靠近金慧兰，“兰姨，帮我跟我爹说说。别一天到晚想着让我相看。我还是小孩子呢，不着急成亲。” “你是不着急相看？还是有心上人？”金慧兰想到童墨之前写信要银子。 童墨笑，“就知道瞒不过兰姨。我是有心上人了。” “姓什么？哪家的姑娘？今年多大了？”金慧兰说着就要去准备聘礼。 “不着急。”童墨抓住金慧兰的胳膊。 金慧兰也是了解童墨，闻言打量他，“你看上的姑娘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童墨摇头否认。 “没有问题。以你小子的性格，早就会和我们说，准备聘礼去提亲了。”金慧兰不信。 “好吧，我说。她是寡妇带着三个儿子。” 童墨说完，金慧兰手指着他，“你可真是不学你亲爹的好，尽学些没用的。你跟着你小叔，也没多学学他的上进。” “可拉倒吧。小叔也看上一个寡妇。三年了，孩子再有两月就要生了。那寡妇还没有同意嫁小叔呢。”童墨一秃噜嘴，把包岷给卖了。 “你说什么！”金慧兰吃惊，“你小叔他、他也，” 金慧兰后退两步，坐在石凳上。 “你们包家还真是，”金慧兰想了好一会吐出四个字，“一脉相承。” “我们包家都是痴情种。”童墨给自己贴金。 金慧兰白了眼继子，“你小叔的事，你爹娘知道吗？” “肯定不知道呀。”他们要知道了，他小叔哪能还安稳的在江城做知州。 “兰姨，你可不能对我爹娘说。”若是他爹娘知道，小叔定扒他一层皮。 金慧兰没回答，再问童墨，“你的事，你告诉过你爹娘吗？” 童墨连连摇头，他哪敢说啊。就他娘那暴脾气，不得打断他的腿。 “就我知道？” “嗯。”童墨重重点头，“其实我打算等会去告诉文叔的。” “不用单独告诉了，我已经知道了。”哀怨的男声在两人身后响起。 ------------ 第97章 一起去 童墨回头，是他后爹——当朝的静王，周博文。 周博文这会也是后悔，自己不该因为担心继子，跑来查看相看情况。 想到童铁梅对一手带大的小叔子和儿子的关心，周博文再次叹息。 “爹，娘。你们两个可不能不管我。”童墨这会不喊叔、姨了。 “怎么管？”金慧兰反问。 “对，怎么管？”周博文觉得这事比他当年说服皇兄同意他娶童铁梅都难。 “你们当没听到我说的。”童墨拉住两人的手，“支援我一点银子。” “你要银子是去讨寡妇欢心？” “你真看上那寡妇？” “你们俩别寡妇寡妇的叫，她有名有姓。她姓叶，叫叶芸娘。她很好。” “哪里好了。还没嫁你呢，就让你出大把银子养她一家。”金慧兰对叶芸娘印象很不好。 “不是的，她没同意。”童墨说到后面声音变小。 “没看上你！”周博文和金慧兰齐声惊呼。 “你哪里不好？她看不上你啊。” “这个叶芸娘，太没眼光了。” “咱不要她。换一个，兰姨给你介绍个更好的。” “对，我也给你介绍更好的。”周博文想着自己认识的适龄姑娘。 “你俩介绍的再好，不是叶芸娘，我就不要。我说过了，我跟叶芸娘耗一辈子。”童墨态度坚决。 “叶芸娘就这么好，值得你拿一辈子去磨？”周博文不解。 “文叔，我娘有啥好的，你非她不娶？”童墨一句话让周博文说不出反对，看向金慧兰，使眼色，“你来说” 金慧兰还没张口，被童墨打断，“兰姨，当初我爹非要和离，娶你。小叔问过他，你有啥好的？非要娶一个大了他那么多的女人。 我爹说，‘因为她是金慧兰，是我心里一辈子惦记的人。’” 童墨说到这里想到叶芸娘。 “说实话，与叶芸娘初接触时。我是有点烦这个女人的。 我觉得她一点主见没有。只会听她婆婆的话。跟姜明哲有牵扯，还怀了他的孩子。 姜明哲跑了，她还死心眼的要把孩子生出来。还收养杀人犯金慧芳的儿子就因为曾经奶过他。 我是真心觉得，叶芸娘就是个傻子。”童说着自己对叶芸娘的第一印象。 “等下。”金慧兰打断童墨，“你刚才说，杀人犯金慧芳？” “嗯，兰姨你认识？”童墨想着两人名字有点相似。 “我有一个堂妹叫金慧芳，听家里人说她嫁的不错，嫁到江城首富姜家。”金慧兰她娘说的话。 “那是三年前。姜家抄家后，她男人带着二嫂私奔。娘家不问婆家不要。她被曾经的丫鬟所害。最后杀了丫鬟自杀了。”童墨说了金慧芳的事。 “怎么会？”金慧兰不敢相信，曾经甜甜喊她“姐姐”的小丫头，就那么死了。 “这案子还是我小叔办的，当时很轰动。她儿子就是小叔帮着改的姓，现在是叶芸娘的二儿子李安。”童墨把金慧芳儿子的情况也说了。 “李安现在怎么样？” “金慧芳、李安的事，先放放。小墨继续说叶芸娘。”周博文打断两人。 金慧兰也反应过来，现在不是说这事的时候。坐直身子，让童墨继续说。 童墨想了下自己说到哪。 “我对叶芸娘，一开始是真的不喜欢。随着小叔和小婶的接触。哦，忘记说，小叔看上的小婶，就是叶芸娘的婆婆。 我进出李家次数增多，与叶芸娘有接触。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就把叶芸娘放在心上。 我发现自己对叶芸娘起了心思后，是有点不能接受。我逃避了一段时间。但没用，我就陷在叶芸娘身上了。”童墨说到后面，一脸投降表情。 “叶芸娘对你是什么意思？” “她明确拒绝。她看不上我。她心里有别人。”童墨说到这里很失落，自己难得一次动心，对方一点都不喜欢他。 “你就放弃吧。”金慧兰劝说。 “放弃不了。我这辈子，非她不娶。”童墨话说的很满。 “你非谁不娶？”童铁梅的声音，让说话三人下意识紧绷。 “臭小子，说你非谁不娶？”童墨的亲爹包韶也从另一方向走过来。 童墨三人：……完了。 童铁梅和包韶听完童墨的讲述，二人的脸是黑得不再黑了。 “童墨，我宁愿你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准你娶叶芸娘。”包韶表明自己的态度。叶芸娘在男人死了没一年的情况，就跟别的男人有牵扯还生了孩子，这样的女人怎么能进包家的门。 童铁梅也不满意叶芸娘，但她更反感包韶的话。 “我儿子想娶就娶谁？你管不着。” “他是我儿子，我就得管。” “他姓童，跟你姓包的一点关系，少说屁话。” “童铁梅，注意你的身份。真是粗鲁，跟兰好好学学。” “学个屁，老娘想怎么说就怎么说。”童铁梅用力一拍石桌。 啪——石桌在童铁梅的手下碎裂。 金慧兰默默将童墨拉到自己面前，同时瞪包韶，跟他说过多少次了。别拿自己跟童铁梅比，这不是找抽吗？ 周博文上前握住童铁梅的手，仔细查看，“梅姐，你手疼不疼？” 包韶只觉牙疼，这个铁打的女人怎么会疼。 “我没事。”童铁梅不在意说，转头看向童墨，“那个叶芸娘，我也不同意。你趁早收了心，别逼我出手。” “娘~”童墨不满他娘的话，“我，” 金慧兰拉拉童墨的衣袖，提醒他别跟她娘犟。 童铁梅又继续道，“小岷那，孩子要生了。两家就尽快把事办了，别拖拉。”看向包韶，“你去还是我去？” “我去。” “我也去。”金慧兰想弄明白堂妹的事。 周博文接收到童墨的求救眼神后，提议，“要不，我们也去吧。” “行，一起去。”童铁梅拍板。 ------------ 第98章 春瑶猜测（补10.5号） 叶芸娘不知道童墨带着两对爹娘赶来江城。 她拉起又躺着的李平，带他走出家门。 “别一天到晚躺着，陪娘去买菜。走。”叶芸娘对李平很无奈，这孩子太喜欢在家宅着。 “芸娘，去哪？” “去买菜。春瑶姐你呢？” “也是，一起。”春瑶挎着篮子，眼睛打量着李平。 “好一起。平平叫‘婶婶’。”叶芸娘吩咐李平。 “婶婶好。”李平喊了。 “唉，平平好。长的跟你娘真像。” “我儿子，当然像我了。”叶芸娘笑，“姐夫铺子找的怎么样？” “别提了。”春瑶叹气，找一个价钱合适，地段好，房子也好的铺子太难了。 “好房子不容易找。我娘当初开铺子找房子找了整整一个月，把江城都跑遍了。”叶芸娘安慰春瑶。 “其实，我看了两个铺子，挺满意的。就是你姐夫，太磨叽了。这也挑那也挑的真烦。”春瑶对金大厨抱怨很多。 对此叶芸娘笑笑，没有多说。 春瑶抱怨几句，靠近叶芸娘，“你猜我昨天找房子时，看到谁了？” “看到谁了？”叶芸娘握着李平的手，好奇问。 “你先猜猜，我们都认识的。” 她和春瑶都认识的，只有在姜家。 “姜家人。” 春瑶点头，“嗯，我见到姜明月了。她和姜明舒牵着一个三岁左右的小男孩。” 叶芸娘回想姜明哲说过的话。 “白玉蓉得把戏做足。待她生下儿子，会来找老头子得第二处。儿子长到7岁会再得第三处。” 心里思索这孩子会是白玉蓉生下的吗？现在她是来要第三处吗？ 又想到雪姨娘，她对第三处得手了吗？ “你在想什么呢？” “没什么。春瑶姐和姜明月说话了吗？” “那哪能啊。人家可是姜家的五姑娘，哪会认识我这么一个下人呢。”春瑶摇头，她认识姜明月，姜明月可不认识她。 两人说着话，来到菜市，挑选要吃的菜。 天气冷，可挑选的菜不多。买了两样，准备回去时。春瑶拉住叶芸娘的胳膊，手一指，“你看。” 叶芸娘顺着春瑶的手指望过去。 白玉蓉、姜明月、李明舒还有一个小男孩坐在一起有说有笑的。 不大一会，一个老头子走向四人。 那老头子正是姜老爷子。 叶芸娘下意识的挡住李平。 春瑶注意到叶芸娘的动作，心里思索。 “我们回去吧。” “好，我们走。”叶芸娘声音里有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急切。 回到晚霞巷，春瑶拉叶芸娘和李平到自家说话。 家里金大厨也在，这是叶芸娘第一次正式见到金大厨。 “姐夫好。”叶芸娘打招呼。 “嗯，坐。我去沏茶。”金大厨起身去厨房沏茶。 聊了一会，春瑶送走叶芸娘，拉着金大厨进卧房。 “说吧。” “说什么？”金大厨不解。 “说说，芸娘和二爷之间的事。” “你知道了!”金大厨很惊讶。 “我现在知道了。”刚才春瑶是诈金大厨。 春瑶双手抱胸，“金大川，你可真是瞒得我好苦啊。” “我也不想瞒你的。二爷交代了，这事不能对外说。”金大厨解释，自己也是奉主子命令做事。 “你不能说。那我来猜。”春瑶盯着金大厨的眼睛，说出自己的猜测，“芸娘在姜府时跟二爷有了首尾？” 金大厨眼睛左右看。 对自家男人了解很深的春瑶，通过他的神情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李平是芸娘给二爷生的儿子。” 金大厨瞳孔剧烈收缩，朝门外看了一眼，冲着春瑶直摆手，“二爷在江城有不少对家的。为了小主子的安全，这事可不能对外说。” 春瑶哼了一声，“你都不是姜家仆了，还听他的话。” “当初放金家自由身是二爷提前安排好的。我们在老家买房子，开饭馆的银子都是二爷给的。我金大川这辈子，生是二爷的人，死是二爷鬼。”金大厨对姜明哲表忠心。 春瑶哼了一声，“你回来也是二爷安排的？” “不是。二爷当初给我卖身契就说让我以后过自己的小日子。但是……反正，我不放心小主子。主动和二爷说回来就近照顾着。”金大厨解释卖房卖饭馆，都是他自己的想法，与姜明哲无关。 说到卖房卖饭馆，春瑶脸色立即不好。 “我知道春瑶你对二爷也是忠心耿耿。但这事在二爷回来前，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金大厨不是不放心春瑶，是不想春瑶心里总惦记着这事，过的不自在。 “你不说，我更不自在。以后要做什么事，别瞒着我。” “你都知道了，我肯定不瞒你。”金大厨答应。 猜测证实，金大厨也道歉，春瑶不再生气转而好奇，“他们是怎么搭上的？” 叶芸娘在姜府在多宅，春瑶可是清楚的。 “主子的事，哪是我们能问的。”金大厨也不知道。 “我还真是看走眼了。芸娘比我想的要厉害啊。”春瑶对叶芸娘是刮目相看。 “你可不能给夫人脸色看。”金大厨担心春瑶心里不高兴叶芸娘的隐瞒，对她使脾气。 “我是那种人吗？”春瑶一板脸。 “当然不是。我家夫人最是通情达理，深明大义。” “少说废话。”春瑶哼了一声。 “娘子，你是怎么猜到的？”金大厨好奇询问。 “平，”春瑶顿了下，“小主子七成像芸娘，但他的眼睛我一看就觉得像二爷。” 一开始春瑶以为是她想多了。但今天看到姜老爷子的时候，叶芸娘第一时间挡住李平。春瑶心里的怀疑就加大。 回到晚霞巷，春瑶特意拉叶芸娘和李平来到自家坐坐。重点是想看金大厨的表现。 果然，金大厨面对叶芸娘的躲闪，还有对李平的那种不经意的小心，让她知道，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还是我娘子厉害。”金大厨夸赞。 “少拍马屁。我问你，二爷是怎么打算的？”春瑶想知道姜明哲对叶芸娘母子想法。 “主子的想法，不是你我能猜的。” 这回答春瑶不满意，想到什么，“你知道李安是谁吗？” 这个可以说，金大厨没有隐瞒，“李安就是六少爷。” “真的是六少爷！四爷和四夫人出了什么事？” 金大厨把自己知道的说了。 “二，庄梅雪和姜明睿太狠了。四夫人太可怜了。”春瑶听完，直呼两人的名字。 “他们俩，二爷是不会放过的。咱们只要照顾好夫人和小主子，其他的别问。”金大厨交代。 “不用你交代，我也知道。”春瑶白了眼金大厨。 ------------ 第99章 炸圆子 叶芸娘不知道春瑶已经知道自己和姜明哲的事，还有李平的事。她这会有些担心小院会不会出事。 想想姜明哲聪明才智，不会让人发现的。 叶芸娘放下担心，全部心思用在过年物资的准备和做小衣服上。 小衣服是为蔡大妹肚子里的孩子准备的。算时间下个月，蔡大妹就要生了。 今年是叶芸娘第一次独立操办过年物资。怕弄的不好，每样都准备许多。 三个孩子就很幸福，跟在叶芸唐姓张嘴等着投喂。 小脸吃得圆圆的。 今天，叶芸娘准备炸圆子。她第一次炸，怕不明白，特别请来春瑶和梁麦苗来帮忙指点 春瑶带着小儿子金豆来了，再加上徐家大磊、二磊，李家六个孩子，在屋里很吵闹。 “味道行吗？”叶芸娘拌好馅问春瑶。 春瑶闻了闻，点头，“可以，闻着很香。” “我来烧火。”梁麦苗坐在灶前烧火。 春瑶和叶芸娘开始炸圆子。春瑶指点着叶芸娘怎么炸好。 三人边做事，边说最新消息。主要是梁麦苗和春瑶说，她们知道的多些。 “王继祖的亲事成了。”梁麦苗说着最新的消息。 “成了？哪来那么多的银子？” “王家把院子卖了。” “卖了，他家那院子不是租的吗？” “在结契前，王强把院子买下来了。唉，现在为给王继祖娶媳妇。王老头把院子卖了，过完年，一家子就要搬到城南三脚坊那边去住。” “怎么搬去三脚坊？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三脚坊有什么不对吗？” “三脚坊里住的人，不是在青绿坊做事的，就是地痞流氓小混混。嗯，青绿坊不是赌坊就是青楼妓院。那一片鱼龙混杂，一般人可去不得。” “我听说，王强就是在青绿坊做事，赚的银子。” “王家是不想好了。” “他们搬走也好。你不知道那王继祖、王耀祖，每天往巷口跑。阴森森盯着马家人，看着吓人。” “他们是怪上红艳了？” “怕不是怪上那么简单。” “不会要害红艳和肚子的孩子吧？”叶芸娘忍不住插了一句。 这话，让厨房安静了一会。 “真有可能。前几天，我去铁家换刀。看到王继祖在活剥一只老鼠。”梁麦苗想到当时情况，身子都是一紧，忍不住离灶内火近些，好驱除身上的寒意。 “我回去要提醒下红艳。”春瑶与红艳处的不错，知道红艳是对肚子里的孩子有多期盼。 “说到红艳，她快要生了吧。我看她肚子可不小。” “来年3月底生。”叶芸娘回答，她对红艳肚子很关注。 “那时候生正好，天不太冷也不热。我生大磊的时候是寒冬腊月，做月子是真冻死人。生二磊又赶上七月份，最热的时候。把我热晕了。” “我也是。生我家金糕的时候赶上大夏天，热的我出了一身痱子，天天痒死了。从那之后，我一到夏天就浑身起痱子。” “我一到夏天也是起痱子。蔡婶和我说过一个偏方。用了可好了。” “什么偏方？” “冬天第一场雪，你收一坛子，放地窖里。到夏天起痱子后，就用雪水抹，可管用了。” “真的？”春瑶看向叶芸娘。 “嗯，我小时候就常起痱子。我娘这么给我抹的。现在夏天我都没起过痱子。” “可真是太好了。我们一家都爱痱子。”春瑶盘算着要去买两个大坛子回来装雪。 “对了，芸娘，蔡婶什么时候回来呀？”梁麦苗想起蔡大妹离开快两月了。 “前几天收到信，说是下雨，耽搁走不了。回来估摸要过完年了。”叶芸娘把一早准备好的说辞讲给两人听。 “哎呦，遇到下雨下雪的真是没办法。” “是啊。我记得有一年大麦和爹去乡下收麦子。路上下鹅毛大雪。他们被堵在破庙里三天三夜。带去吃的吃完了，他俩就用雪化水煮麦子吃。大麦现在不能说煮麦子，一说就急眼。” “娘，圆子炸好了吗？”金豆闻着香味跑到厨房。 “去去去，去玩去。”春瑶挥手赶人。 “炸好了。”叶芸娘拿干净大碗，从竹筐里盛了一大碗，递给金豆，“拿去和哥哥弟弟们一起吃。” “芸姨真好。”金豆笑着接过，朝他娘吐了吐舌头，端着碗离开。 “臭小子，皮痒了。等回家，让他爹揍他。”春瑶笑。 “男孩子就是皮。”梁麦苗跟着感叹。 “想要个姑娘？” “嗯，我是想再生一个姑娘。但又怕是男孩。”梁麦苗犹豫。 “我也是怕。”春瑶赞同点头。 “跟您们说哦，秀梅怀孕了。”说到怀孕，梁麦苗想起一事。 “秀梅怀孕。你咋知道的？”秀梅可在牢里呢。 “秀梅娘家和我娘家是邻居。秀梅娘和我娘关系好，她说的。”梁麦苗解释信息来源，绝对准确可靠。 “那孩子是谁的？” “睡过都有可能是。” 这话，让人没法反驳。 “秀梅可以不去坐牢了。” 这话让厨房三人停顿了一下，相互看看。 “不是我说的。”梁麦苗摇头。 “我也没说。”春瑶也跟着摇头。 “别看我。我更不知道。”叶芸娘也是否定。 “我说的。”角落里李安举起小手吸引三人的注意。 “安安，你一直在厨房？”叶芸娘回想他们说的，全让小孩子听到了，有些尴尬。 “嗯，我在。”李安收回手，“我朝建立之初，十室九空。为增长人口，朝廷颁布一条律法。怀孕妇人犯罪，只要家人出钱赎。就可以回家生产。待孩子周岁后，再执行。” “那妇人要是再怀了呢？”春瑶想到这律法漏洞。 “继续出钱赎。” “这么说，犯罪的女人一直生产就不用服刑了？” “三个孩子为限。”李安举起三根手指。 “安安，新炸好的圆子更好吃，端去给哥哥们吃。”叶芸娘盛了一碗新炸好的，递到李安手里。 李安不想出去，他觉得听这些，更有趣。 叶芸娘不同意，推着他出去。 “你想和秀梅家人说？”春瑶看出梁麦苗心动。 “秀梅以前不是这样的。”梁麦苗说了在娘家时，认识的秀梅。 爱笑，爱说，行事爽朗大方的姑娘。 梁麦苗叹息一声，“就是眼瘸看上了张二。” ------------ 第100章 清白与儿子 这话叶芸娘和春瑶赞同，秀梅遇到一个真心待她的男人，不会走到这一步。 一下午，叶芸娘不仅炸了圆子，还炸了面条，面叶及鱼。 叶芸娘装了不少给春瑶，梁麦苗。 春瑶，梁麦苗推辞不要，一下午，自家孩子吃了不少。走再拿一盆，真不行。 一番拉扯，两人端着盆离开。 叶芸娘尝圆子，尝饱了。问了三个孩子，还要不要吃晚饭。 李盼三人摇头，他们也饱了，吃不下去了。 “那我们洗洗早点睡。”叶芸娘烧了两大锅热水，先给三个孩子洗后送进被窝。自己再拎着热水去后院洗澡间洗澡洗头发。 在厨房待一天，浑身都是油。 洗好，叶芸娘把衣服泡上，明天再洗。 回到前院，先去正房，三个孩子已经熟睡。 盖好被子，叶芸娘回到厢房，坐在炭盆前烤火并烘干自己的头发。 叶芸娘用心烘头发，没有注意到，有人翻墙进入李家。 待她反应过来，对方已经摸到厢房，推开门，站到她面前。 “美人别叫，我的刀子可不长眼。”流里流气的男人，蒙着面，手里握着一把匕首。刀尖贴到叶芸娘的脖颈。 叶芸娘坐在炭盆前，原本轻松的心下沉。 怎么办？ “你要干什么？”叶芸娘躲开贼人摸向自己的手。 “别动。我的匕首可不是吃素的。”贼人手上用力压紧叶芸娘的脖子。 感受到脖颈的冰冷，叶芸娘不动。 贼人满意，用匕首挑了一下叶芸娘的衣领。 刚洗完澡，准备烘干头发就睡觉。叶芸娘没有穿外袄，穿着一件睡觉的小袄，脖子处的扣子没有扣。 油灯下，白皙脖颈如上等白玉，散发着盈盈光泽。 晃的男人眼晕，有一瞬的痴迷。 就是现在。 叶芸娘不顾匕首划伤脖子，更不顾手上的烫，端起炭盆泼向贼人。 “啊——”贼人被炭火烫的大叫后退。 叶芸娘趁着贼人被炭火吓到时刻，扭身握住床边的砍刀，用力砍向贼人。 贼人刚将滚烫的炭火拍下身子。叶芸娘的砍刀到来，用胳膊阻拦。 冬天穿着棉袄，只划破皮，没有砍伤。 也让贼人愤怒，“贱人。” 叶芸娘不回答，只是用尽全力，一刀又一刀的砍贼人。 贼人被逼的连连后退，出了屋子。 叶芸娘跟着出屋子，手上的刀用力砍，嘴里大声喊。 “快来人啊，抓贼啊……” 过程中，叶芸娘还将手中戒指的飞针飞射出去。 “贼在哪？” “在李家。” “快来人” …… 听着外面动静，贼人知道今晚的目的是实现不了。护住受伤的胳膊，“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朝后院跑，前院跑不掉。 “娘，怎么了？” “快关门。”叶芸娘的喊声迟了。 砰，李家院门被踹开。 贼人一把抓住了李盼。 “啊，放开我。”被抓住的李盼大叫。 “放开我儿子。”叶芸娘想要上前，但贼人匕首放死死抵住李盼的脖子，她不敢多动作。 铁雄带着人冲进来，看到叶芸娘披头散发衣裳凌乱，手里拿着砍刀，刀尖还在滴血。 “放开孩子。”铁雄手中刀一指。 其他邻里拿着扁担，扫帚，斧头，镰刀，剪刀，菜刀等等，将贼人团团围住。 贼人看着进来的人，有一瞬紧张，“别过来。过来，我杀了他。” “别伤害我儿子。”叶芸娘看着李盼脖颈渗出的血丝，心疼的厉害。 “贱人，毁了我的脸。我也要毁了你儿子。”叶芸娘那盆炭火，不仅烧了贼人的头发，还烧伤他的脸。 贼人说着手上用力，李盼呼吸困难。 “住手。你夜闯百姓人家已是罪。再伤害幼儿，就是罪上加罪。”铁雄语带警告贼人回头。 “都是罪了，多一条少一条又有什么关系。”贼人看向叶芸娘，“叶芸娘你好狠心，白天留信息让老子来，晚上就对情夫喊打喊杀。” “你他娘的放屁。芸娘从早到晚都和我们在一块忙着炸圆子，哪来留言？”春瑶站出来，不让贼人泼脏水到叶芸娘身上。 “就是，我一直和芸娘一块。你少污蔑人。”梁麦苗也作证，“快把孩子放了。” 有人信，有人不信。 “不见得。一个巴掌拍不响，” 啪！啪！ “响不响？”叶芸娘眼神发狠的看着牛大脚。她儿子危在旦夕，牛大脚还在说风凉话。叶芸娘杀人的心都有。 “你敢打我？”牛大脚捂着脸。 “你污蔑我，我打你是轻的。”叶芸娘手中染血的刀，对上牛大脚。 牛大脚后怕的后退。 叶芸娘扭身看向贼人，“你要怎样放我儿子？” “简单，你把衣服脱光，我就放。”贼人淫笑。 “住口。”铁雄想要抢。 贼人后退一步，手上用力掐紧脖子。 李盼因为呼吸困难，眼睛突出。 “住手。”叶芸娘心疼。 “快点，不然你儿子就要没命了。”贼人说着又加重手上力道。 “娘，不要。”李盼挣扎着说。 叶芸娘怎么能看着自己儿子死，“好，我脱。你松开我儿子。” 叶芸娘说完没有犹豫，解小袄上面的扣子。 “芸娘，不行。”春瑶抓住她的手，阻拦。 “芸娘，别。”梁麦苗也过来劝说。 “盼儿是我儿子。”叶芸娘没有多说，但这一句话就够了。春瑶和梁麦苗收回手。 “快脱快脱。”和叶芸娘不对付的王婆子，则是兴奋。 今天不管怎样，叶芸娘都别想好过了。 叶芸娘解开两个扣子，停下。 “快点。”贼人催促。 “你手松一点。”叶芸娘要求。 “你没资格讲条件。” “你不松，我不脱了。我儿子死了，我杀了你，陪他一起走。”叶芸娘咬牙，“我边上是知州府捕头武功高强，没有威胁。你跑不掉。” “娘～”李盼眼角挂泪。 贼人犹豫一会，松了一点力道。 李盼大口喘息，“娘，别。我不怕死。” “盼儿，娘只要你没事。”与儿子的生死比，她的身子清白都不重要。 ------------ 第101章 双手握刀 叶芸娘的话，让不少的妇人落泪。身为母亲，她们懂。看向贼人都是厌恶。 有些男人原本是带有色眼光看叶芸娘，这会也都是羞愧。 这些人中不包含王家人及牛大脚。他们睁大眼看着，想着明天怎么加油添醋造谣叶芸娘。 叶芸娘目光盯着儿子，手上继续解扣子。 “快点。”贼人催促。 叶芸娘咬牙一颗颗解扣子。 贼人兴奋盯着叶芸娘动作，突然身子晃了一下。 刚要说话，脖子、腿同时疼痛。 李安跳到贼人身上，小手抱住贼人的脖子，用力一咬。 李平人小一把抱住贼人的腿，手上的锥子用力扎进贼人的小腿中。 “啊——我杀了你们。”贼人手上匕首用力。 “盼儿。”叶芸娘扑过去，用力握住匕首。鲜血顺着匕首往下流。 砰！ 铁雄飞起一脚踢晕贼人，接住摔下来的李盼和李安。 “芸娘你手流血，快松手。”春瑶跑过来，着急。 叶芸娘反应过来，松开匕首，抱住李盼。 “盼儿，盼儿，……”叶芸娘着急喊着。 “娘，我没事。没事。”李盼大口喘息，冰凉的空气，让他身子发抖。 叶芸娘搂紧李盼。 “娘／娘。”李安，李平扑过来，害怕围着叶芸娘。 “安安，平平，有没有受伤。”叶芸娘着急看着他们。 另一连铁雄把贼人绑死，喊人去大街上喊巡逻的衙役。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金大厨拉着大夫跑进来。 “大夫，快看孩子。”叶芸娘顾不得自己，催促大夫先给三个孩子看。 “先看娘。”李盼不乐意。 “盼儿别晃，你又流血。大夫快给盼儿看看。”叶芸娘催促。 大夫先给李盼包扎，接着是李安、李平都检查确认没有问题。叶芸娘才伸出双手让大夫看。 光滑白嫩的手，此刻全是伤。 有被炭盆烫伤的火泡，还有用力握匕首的划伤。因为叶芸娘太用力，伤已见骨。 “娘~”三个孩子看到叶芸娘的伤，忍不住哭起来。 边上看着的春瑶等人也是忍不住掉眼泪。 “娘，不疼。”叶芸娘笑着安慰三个孩子。 “娘骗人，怎么会不疼。”最不爱说话的李平，抽噎着。 “大夫伯伯上了药，娘就不疼了。”叶芸娘想伸手摸摸儿子，看着满是血的手，压下。 “娘~”李平想要扑上去抱叶芸娘，被李安抱住，“娘手伤，不能抱。” 李平抱着李安哭。 叶芸娘抱好手，衙役到了。 铁雄和衙役将贼人带走。 其他人看着没什么事回去，院里留下徐家还有春瑶、金大厨等人。 “芸娘，你先带孩子们回屋。”春瑶看着李盼三人不停揉眼睛。 “好。”叶芸娘心疼孩子，带着他们三个进正屋。 “芸娘这里，我看着。你们先回休息。”春瑶对梁麦苗和徐大麦说。 “回去也睡不着。我留下收拾收拾。”梁麦苗说着看向叶芸娘的房间，那里因为炭火，有些地方被烧黑。 春瑶也看到，走上前，把门带上，“芸娘房间，还是让她自己收拾吧。” 梁麦苗想说什么被徐大麦扯了一下。 叶芸娘哄睡三个孩子，走出来看到春瑶和梁麦苗收拾院子，金大厨和徐大麦修理被踹坏的门。 叶芸娘想要上前一起弄，被春瑶和梁麦苗拦住。 “你手受伤，回屋休息。这里有我们呢。” “快回屋休息，你的手可不能做活。” 叶芸娘哪能让春瑶、梁麦苗帮自己收拾，她回屋睡觉。 “叶芸娘，这时候就别跟我们客气了。”梁麦苗直接喊叶芸娘全名。 “三个孩子今晚吓得不轻，你多陪着她们。”春瑶也跟着劝。 叶芸娘压下涌上鼻头的热气，嗯了一声，回屋照看孩子。 进屋，很快跑出来，声音慌张，“孩子们发烧了。” “我去叫大夫。”金大厨说着扭身去喊大夫。 大夫很快到来，给三个孩子扎针，熬药，灌下去。 好容易三个孩子烧退下去，叶芸娘发起烧来。 睁开眼，外面天光大亮。 “醒了。”守着叶芸娘的春瑶注意她醒来，伸手扶她坐起来。 “春瑶姐，孩子们呢？”叶芸娘扭头四顾。 “麦苗带他们三个去面摊吃面。”春瑶倒一杯水喂叶芸娘喝下。 “春瑶姐，昨晚真是麻烦你们了。”叶芸娘没想到自己会发烧，辛苦春瑶和梁麦苗照顾自己。 “街坊邻居，都有遇难事的时候，相互帮忙应该的。”春瑶说的客气，心里知道若不是姜二爷，她是不可能这么出力帮忙。 叶芸娘不知春瑶想法。心里记着春瑶、梁麦苗还有昨晚那些来帮忙人的恩情。 待自己好，定要一一上门拜谢。 叶芸娘喝了药，吃了一碗梁麦苗端来的面条，身体好许多。 起身送春瑶和梁麦苗离开。 推开厢房门，因为炭火屋子有些地方发黑，木头被烧和泼水的痕迹。 屋里没有打扫，叶芸娘双手小心握着扫帚打扫。 一双小手握住扫把。 “娘，我来。”李安接过扫帚。 “娘，你坐着，我们来。”脖子上缠着绑带的李盼，拎着小水桶进来。 李平跟在哥哥后面，手里拿着抹布。 “娘，我来打扫。” “我们一起。”叶芸娘不用手，用两胳膊带着三个孩子把厢房打扫干净。 把房间里的脏污，连同心上的害怕一同扫出去。 叶芸娘让李盼打开抽屉，拿出钱匣子。带着孩子们去杂货铺订红糖、糕点、鸡蛋，大米等回来。 一份份装好，叶芸娘带着孩子们去那晚帮助自家的人家，感谢，她们的伸手。 铁家，叶芸娘加送两坛子酒。 金、徐两家，叶芸娘加送两刀子肉。 从徐家出来，就见三女一小孩，朝自家气势汹汹的走来。 ------------ 第102章 找茬 几人到李家门前，啪啪啪……一连串用力拍门。 门内没有反应。 “是不是没在家？”年轻妇人怀疑。 “不可能，我问过巷口的牛大脚，她说叶芸娘在家。”年老妇人很肯定有人在家。 “叶芸娘你出来，躲什么？”年轻姑娘上前边拍尝喊，见院内人没有反应，还用力踹了几脚。 “你们是谁？”叶芸娘看着几人，她不认识。 “你就是叶芸娘？”年老妇人询问。 “我是。” “贱人，快放了我哥。”姑娘一听冲向叶芸娘，伸手要抓叶芸娘。 年轻妇人忙拉住她，“翠翠，我们来时说好的，别冲动。” 翠翠被抓着，不甘心狠瞪了叶芸娘几眼。 年老妇人神色憔悴走过来，“姑娘，我替我儿子向你赔不是。他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一时糊涂，做错事。求你看在老婆子面上，饶了他一回。我保证他以后不敢了。” “你儿子就是那晚的贼人。”叶芸娘眼神变了，想到儿子脖颈的伤，她恨不得杀了贼人。 “不是，我儿子不是贼人。他，他，”年老妇人说不出来。 “原来你们是贼人的家人。好啊，还敢来这里闹。”听声走出来的梁麦苗，厌恶看向几人。 “都说了，我哥不是。他是来找相好的。”翠翠语气很大声，吸引不少人走过来。 “这不是前头巷子，王大兴一家吗？” “王大兴就是贼人？” “这就不奇怪了，王大兴从小就是偷鸡摸狗。” “我家晒的咸鱼就是他偷走的。” “我家的腊肉也是。” “你们放屁，我哥才不会呢。都是这个寡妇，想要嫁给我哥。故意缠着我哥。我哥是被她骗了。” “放屁。你哥那猥琐长相，谁看的上。”梁麦苗见过王大兴，对他长相更是了解。 “妹妹，我本不想说的。”年轻妇人也就是王大兴的娘子，欢弟，从怀里掏出帕子，“若你们之间没有事，你为何送他你亲手绣的帕子？” 众人目光看向叶芸娘。 “帕子是我绣的。”叶芸娘承认。 “芸娘。”梁麦苗着急。 “她承认了。”翠翠得意大喊，“我哥不是贼。” “百色绣铺，一条帕子12文钱。”叶芸娘不紧不慢说。 “你说这些做什么？”翠翠不解。 “妹妹，”欢弟着急，想要在叶芸娘说出一切前打断。 “我知道了。”梁麦苗反应过来，大声说话，“芸娘一直在百色绣铺接绣活做。”梁麦苗知道还跟着去也想接活做。 百色掌柜看不上梁麦苗的女红，看在叶芸娘份上，同意梁麦苗在绣铺寄卖自己绣的帕子。 “我接百色绣铺绣帕子的活。四年下来，我绣了没有1000条，也有800条帕子。百色掌柜为表明帕子，都是出自百色绣铺的。要求接活的绣娘们，在每一条帕子边角缝隙都要绣一片柏叶。”叶芸娘说着一把夺过欢弟想要藏起来的帕子，摊开让众人看。 “真有一片柏叶。” “我这条，前天在百色绣铺买的帕子也有。” “我在那买的也有。” 不少不擅长做绣活的妇人，查看自己在百色绣铺买的帕子，都有柏叶。 看向欢弟眼神变了，这女人为了救自家男人，污蔑别人清白。 “你这条并蒂莲帕子，我只绣了一条。是给百色掌柜自己用的。你怎么拿到的？”叶芸娘盯着欢弟一字一句的问。 “你偷了唯一的帕子？” 翠翠的喊声，欢弟脸色发白，使劲摇头，“我没有偷。是大兴拿回来的。说是妹妹，” “你再喊一声‘妹妹’试试？”叶芸娘眼底杀意不掩饰。 欢弟瑟缩了下，一脸委屈，“我说的是真的。” “坏人不许欺负我娘。”王大妹站在欢弟面前，凶狠看着叶芸娘。 “你们才是坏人，欺负我娘。你们污蔑我娘。我要去衙门告你们。让你们一家都吃牢饭。”李安冲出来护在叶芸娘面前。 叶芸娘抱住李安，怕他冲上去，会受伤。 “王老婆子，我只说一次。你儿子王大兴，我不会原谅。你们再在我家门口胡闹。别怪我不客气。” “就凭你？”王翠翠不信。 王老婆子从怀里掏出钱袋子，颤颤巍巍打开，露出里面的3个银锭子。 “我知道这些不够，但希望你收下，我会尽所能赔偿你。”王老婆子弯腰把银子送到叶芸娘面前。 叶芸娘没有看眼子，目光盯着王老婆子，“你还真是打的好算盘。大张旗鼓的把银子拿出来。不就我想着让我收下，再吸引别的小偷混混上门。 最好我孤儿寡母都死了。没有苦主去计较你儿子的事了。” 叶芸娘直接戳穿王老婆子的打算。 “我没有，老婆子是真心想要道歉的。” “我不会收王家一文钱。我要王大兴付出应有的代价。”叶芸娘再次表明态度。 “对，不要臭钱。脏。” “谁知道，你儿子是从哪里搞来的。” “这老婆子也坏的很。” ……人群里有些没反应过来的，一听解释也明白了。 “你胡说。我们才没有。”王翠翠的着急反驳，更坐实了王老婆子的想法。 “你与其在这大喊大叫。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保住你家的银子。”叶芸娘可是瞅见人群中某些围观的人，盯着银子眼睛发亮。 “你要抢我家银子？呸，就凭你也配。你家这房子，早晚都是我家的。” “王翠翠。”王老婆子这下后悔，带了这么一个猪队友。 “好啊，你们不是来道歉的。你们是来抢房子的。”梁麦苗震惊王家人无耻。 “叶芸娘可是当着我哥面脱衣服了。她就是我哥的女人。这房子早一天晚一天都是我家的。”王翠翠的话，让叶芸娘想起那晚的羞辱。 “不准侮辱我娘。娘都是为了救我。”李盼眼睛发红冲出来，用头狠狠撞击王翠翠。 王翠翠被撞的，连连后退。 “小杂种你敢打我。” 王翠翠恼恨李盼，抬手要打。 叶芸娘一把抓住她的手，抬手。 啪啪啪…… ------------ 第103章 硬刚到底 这张嘴，不会说话就别要了。叶芸娘不顾手上的伤，用力一下又一下的扇王翠翠的脸。 王老婆子一看闺女被打，就要去帮忙。 梁麦苗哪能看自己的好姐妹被打，冲上来拦住王老婆子。 王婆子不是梁麦苗对手，冲着欢弟喊， “还不帮忙。” 欢弟对天天磋磨自己的王老婆子，和总骂自己只会生赔钱货的王翠翠心里恨的不行。 两人挨打，她高兴还来不及，哪里愿意去帮忙。 王婆子喊话，欢弟不能不上前。犹犹豫豫往前走一步，停下。 李安手里握着匕首，眼神凶狠如狼崽子，盯着欢弟。 欢弟吓得，拉着女儿往后退，不敢上前。 王翠翠被叶芸娘压着打。 叶芸娘将对王大兴的恨意，全打在王翠翠身上。 打到王翠翠没有还手之力，叶芸娘停手。拉住李盼和梁麦苗，朝李安使眼色退回到家门口。 叶芸娘站到门槛，“当晚之事，不用我多说。街坊邻居都看在眼里，知道什么原因。 我现在只想说的是，我叶芸娘行得正坐得端，我问心无愧。 有些个想因为我是寡妇，就用什么帕子，什么脱衣服造谣，逼我屈服。好任你们为所欲为的。 哼哼，你们打错算盘了。”叶芸娘这话不仅说给王家人听，也是说给在场有些心思的人听。不管是谁，敢往她身上泼脏水，她叶芸娘绝对硬刚到底。 “说的好，芸娘我支持你。”因为张二和秀梅的事，而忍气吞声秋芳，突然开口。 是别人的错，为何要怪自己呢。秋芳想开，整个人也不再死气沉沉。 “我支持。以后谁要拿这事说你，我大耳巴抽他。”同为女人且是寡妇，张婆子更理解叶芸娘的不容易。 其他妇人，也多是支持。 人群中，想要说什么的牛大脚和王婆子不敢说。 “叶芸娘不错。”远处看着事情经历的童铁梅对叶芸娘印象大为改观。 “娘，你别拦着我。”童墨看到叶芸娘被欺负，就要冲过去给她出头，被童铁梅拦住。 “你有没有脑子？你去不是给叶芸娘出头，是让她难看，是落实她偷人的证据。”童铁梅对童墨很嫌弃，她的精明一点没有遗传到。全遗传了他爹的笨脑子。 “怎么会？”童墨不相信。 “小墨，你要真想帮叶芸娘，就去督促你小叔早点把案子结了。”周文博在一旁开口。 “我不敢。”童墨想到包岷交代的，蔡大妹没有出生前，不准去打扰他。 “瞧你那窝囊样，你小叔能吃了你？”童铁梅对童墨简直没眼看。 “小叔不吃我，但能让我生不如死。”童墨最怕的人，包岷排第二，没有人能排第一。 “这事你小叔一定会管。”叶芸娘和李盼是蔡大妹最牵挂的，她们有事，包岷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童墨想想也是，起身去找包岷。 把儿子打发走，童铁梅和周博文起身走向李家。他们身后还跟着一男子。 来到李家，敲门。 李安开的门，“你们找谁？” “找你。” “找我？”李安不解。 “安安，你在和谁说话？”叶芸娘重新包扎好手，走出来。 看到童铁梅和周博文还有他们边上的男子，脸色一变。快步上前将李安护在身后，伸手要关门。 童铁梅伸手挡住，“你认出他是谁？” “我不认识。你们走。”叶芸娘用力关门，但童铁梅的力气不是她能比的。 “娘，他们是今金家人？”李安反应很快，能让他娘害怕，不愿意见的，除了姜家人就是金家人。 姜家人，李安都见过。 “你跟你娘一样聪明。”男子看着李安，眼里都是怀念。 “不许提她。”李安反应很大，他还记得金慧芳对他的厌恶和打骂。 “安安，别想。跟娘进屋。”叶芸娘搂住李安往屋里走。 至于门口三人，没有理会。 “金兰轩你也有今天。”周博文嘲笑。 金兰轩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李安。 童铁梅肘击周博文。提醒他注意，不要在人家伤口撒盐。 周博文揉揉胳膊，眼神求饶自己不说了。 三人打量着小院，小院很小但打扫的很干净。 童铁梅目光看向厢房门上发黑。来前，他们已知道叶芸娘和三个孩子，晚上遇贼的事。 “你们也看到了，钧儿跟着她。不说吃苦受罪安全也保障不了。”来时，金兰轩就表明态度，他要带走李安。 童铁梅让金兰轩先取得孩子和他养母的同意，再谈带李安走之事。 “孩子让兰轩照顾挺好的。”周博文跟着劝童铁梅。 “养孩子不是一句养就行了。你金兰轩可以说对他好。可你的娘子，你的孩子能都对他好吗？” “可以。”金兰轩回答很肯定。 “现在说的好。到了时候，就不是这样。”童铁梅不信。 “梅姐，我相信兰轩不会的。”周博文对自己朋友的人品，还是很相信的。 “你少掺合。当初成亲前，你说待墨儿如亲子。你真做到了吗？”童铁梅的话，周博文低头。 对待继子和对待亲儿子，周博文态度是不一样的。 亲儿子做错事，周博文是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心里更想着把所有都给儿子。 但童墨，周博文是顺着他。只要不是杀人放火罪不可饶恕的罪，周博文都由着他。 童墨想娶叶芸娘这事，周博文想的，童墨真像他爹。接着就是担心童铁梅会生气，多的没有。 也是看清楚周博文态度，童铁梅当初才会同意，童墨跟着包岷走。 包岷作为小叔叔，对童墨的管教，比包韶和周博文都要多，要好。 周博文理屈不再多说。 金兰轩想要再说，叶芸娘打开正房门。 “三位，进屋说。” 进入堂屋坐下，叶芸娘给三人倒水。 “家里没有茶叶，只有白开水。” “白水就很好。”童铁梅不喜欢喝苦茶叶汤子。 “你们都是慧芳的娘家人？” “我们俩是童墨的爹娘。”童铁梅介绍她和周博文。 “我是芳儿的三哥，是钧儿的三舅舅。”金兰轩介绍自己。 叶芸娘嗯了一声，接着说起与金慧芳最后一次相见的事。 “她把孩子交给我。一开始我是犹豫的。但听见他喊我‘娘’。我就心软了。” ------------ 第104章 说真话（补10.7） 叶芸娘说到这里看向金兰轩，“我不知道你们金家为什么又后悔要来接他。但，我在慧芳坟前发过誓，我一定会好好养大她的儿子。不让他承受被爹娘再次抛弃的痛。” “当初家里并没有抛弃芳儿，是金兰传假话。又联合紫鸢害芳儿。”金兰轩解释，金家也是被恶奴欺骗。 “总归是你们对她不重视。亲女儿、亲妹妹，出了那么大的事。你们作为娘家人，没有一个亲人来看她，只是派了一个被她赶走的姑姑来。”叶芸娘听到金兰轩解释更生气。 “我不信金家那么多人，派不出一个亲人来江城？” 叶芸娘的反问，金兰轩哑口无言。 “这话我同意。金慧芳的死姜家有错，但你们金家也是罪不可恕。”童铁梅很赞同叶芸娘的话。说恶奴害主，究其原因也是娘家人对出嫁女儿的不重视。 就说金慧芳死了三年。若不是金慧兰从童墨口里知道事情真相，金家人还想不起来，来江城看看出嫁女和外甥。 叶芸娘的指责，金兰轩无法反驳。 “我会去坟前向芳儿认错。但，我还是想说姜霆钧跟你就是吃苦受罪。让他跟我，我可以给他更好的生活。” “我不要。我不是姜霆钧。我是李安，是叶芸娘和李军的儿子。我和姜家、金家都没有任何关系。”躲在门外偷听的李安跑进屋。 “你跟着她，一辈子吃苦受累。跟舅舅走，不仅有仆从伺候，更可以送你去国子监读书。”金兰轩说出好处。 “我只要娘。有娘在，没有苦日子。”李安抱住叶芸娘，他一点不觉得现在的日子苦。 叶芸娘伸手搂住李安，“我不会让你带走安安的。” “我也不会把弟弟让给你的。”李盼跑进来。 最后跑进来的李平，抱住李安的胳膊，“二哥不走。” “我不走。这里是我家，我哪里都不走。” 有儿子们支持，叶芸娘态度更坚决，不放弃自己的儿子。 被接连拒绝，金兰轩脸色不太好。 “叶芸娘，金家不是你能惹得起的。”金兰轩不再收敛气势。 “要以势压人？”童铁梅放出气势，全部压向金兰轩。 金兰轩受不住，腰一软，差点从椅子上摔下去。 “金兰轩，我童铁梅把话放在这。你及你身后的金家敢对李家人动手，老娘剁了你的爪子。”童铁梅最看不得的就是有人欺压弱小。 “梅姐，别动怒，消消气，消消气。”周博文握住童铁梅的手，劝慰。 周博文对金兰轩的举动很不满意。 金兰轩面对安葬自己妹妹，养大他外甥的恩人。没有一点感谢表示不说，话里话外都是嫌弃叶芸娘穷，看不起叶芸娘。 叶芸娘再穷，也把李安好好养大到5岁。再说看三个孩子的穿着，都是新衣服，布料也都是相同的布料。亲子、养子从穿越上，叶芸娘没有一点区别。 金兰轩也反应过来，自己做的不好。但跟一个寡妇道歉，他拉不下脸，脸板着。 “金公子，我知你想带走安安是为他好。”叶芸娘开口打破屋里的沉默。 “娘，别不要我。”李安慌张。 “娘，不要让弟弟走。”李盼也害怕。 “二哥不走。” “娘怎么会不要你。”叶芸娘安抚李安，“你满月不久，我就进姜府做你的奶娘。可以说，你是吃我的奶长大的。 在娘心里，你和盼儿、平平都是一样。我这一生，没有别的追求，只想你们仨个都好好的。 金家是你的外家。他们愿意对你好，你也乐意接受他们。 娘不会难过，只会高兴。我儿子多有更多的人疼爱。” 叶芸娘表明自己态度，她接受金家人对李安好，但要带走李安不同意。 “哼，不就想要好处。说吧多少银子？”金兰轩认为叶芸娘扣着李安不放，就是为钱。 “你能给多少？”叶芸娘拍拍李安的背，示意他别冲动。 “1000两银子。”金兰轩觉得这些很多了。 叶芸娘笑，“金公子真的不如你妹妹。当年我陪着小主子进了一趟人贩子窝。夫人赏了我两张千两银票还有一大包的首饰。安安在你这个舅舅的眼里，真不值钱。” 金兰轩听到此，脸色不好，“我给你5千两。” “5千两不多。”叶芸娘对5千两银子，没有一丝心动。 “你胃口真大。”金兰轩觉得叶芸娘太得寸进尺。 “不是我胃口大，是金公子你太无情，太会算计。“叶芸娘收起笑容，“我猜金公子来江城带走安安，应该是为在这二位面前表现。而不是真心心疼你的妹妹，心疼你的外甥。” 叶芸娘注意到金兰轩对周博文很恭敬。也注意到，在自己说起金慧芳的惨状，金兰轩眼底有不在意，有嫌弃，有怨恨，但就是没有对亲妹妹的心疼。 金兰轩的态度，让真心疼爱李安的叶芸娘怎么舍得把儿子交出去。 童铁梅对叶芸娘的印象又一次改变，扭头看向周博文，“这就是你交好的朋友？” 周博文没有说话。 就是他的沉默让金兰轩心惊。 “你胡说。少拿你那见钱眼开的心思来猜测我。” “兰轩，你失礼了。”周博文声音不变，但金兰轩听出他的警告。 “你先去给你妹妹上炷香。”周博文打发走金兰轩。 金兰轩心有不甘，但不敢违抗周博文的命令，应了声“是”离开李家。 金兰轩离开，叶芸娘也让三个孩子回屋。 “你为什么不考虑我儿子？”童铁梅直接问。 “贵公子年少有为，值得更好的。” “你就不错。” “我出身农户，有三个儿子要养。不耽误童公子。” “你说真话。我考虑考虑帮你摆脱我儿子。” “说真话，你就会帮我？” “是。我童铁梅说话一言九鼎。”童铁梅保证。 叶芸娘思索一番，“好，我说。” ------------ 第105章 秘密 叶芸娘把在林城配冥婚的事说了。 “我很感激，他接二连三救我的命。但我一看到他的脸，脑海里就不自觉想起棺材里面对面的，”叶芸娘说到这里，顿了下。那一幕太刺激，叶芸娘越想忘记，脑海里越清晰。 “童墨是个很好的少年。但我跟他真不合适。” 童铁梅和周博文听完叶芸娘讲述，不知道要怎么劝说。 “怪我。”童铁梅自责，没有教好童墨。 “梅姐，这和你没有关系。都是包岷教导的错。”周博文把责任包岷身上推。 “包岷就是我教导的。”童铁梅不满周博文说包岷不好。 “是我的错，作为父亲没有教导好儿子。”周博文立即改口。 “叶氏，你放心。我不会让童墨再来纠缠你。”童铁梅说出保证，离开李家。 叶芸娘关上院门，去了正屋。 三个孩子正翻箱倒柜的，找东西。 “找什么呢？” “我们在找，”李盼瞄着李安，怎么说呀？ “找银子。”李平吐出两字。 “银子？”叶芸娘目光看向李安，“找什么银子？” “我想找之前藏起来的压岁钱。”李安说到这里低下头。 叶芸娘明白李安找银子是要做什么。上前抱住李安。 “你是我儿子，永远不会变。” “可是，”李安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咬着唇不说话。 “安安，娘告诉你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李盼凑上来，李平也跑过来想要听。 “娘要说什么秘密？”李安想知道。 “这个秘密就是啊。安安，你非常非常的有钱的。”叶芸娘的话，三个儿子不信。 “娘骗人。”李平第一个开口。 “咱家没钱。”李盼7岁了，对自家的家底知道些的。 一个房子，一个铺子，一个田庄。 “娘，为什么是我有钱？”李安不解。 “安安真聪明，一下子听出我话里的意思。”叶芸娘夸赞。 “平平也聪明。”李平把头伸到叶芸娘手下。 “是是是，我们家平平，也非常聪明的哦。”叶芸娘摸摸小儿子的头，又抬高手摸摸李盼的头。 “是安安亲娘给他留的吗？”李盼想到什么。 “不可能。”李安第一时间反驳。金慧芳要是有钱，也不可能落到杀人地步。 “是你二伯。他把你亲爹带走的财产全部拿回来。那些都归你。”叶芸娘解释。 “他不是我亲爹。”李安对姜明睿恨意很大，不想要他任何东西。 “安安，那就该是你的。你为啥不要？”李盼不解。 “二哥傻。要，给娘花。”李平开口。 李安反应过来，“我要，我现在就要。” “现在不行。得你满18，长大有能力，经受过你二伯的考验，才能拿到。”叶芸娘解释。 “二伯好讨厌。”李平撅嘴，有钱藏着不给他们花。 “不许说你，”叶芸娘顿了下，“不能说安安二伯不对。” “他明明就不对。”李安赞同李平的话，“娘养我要花费银子，他应该给娘钱的。” “谁说他没给。”叶芸娘说完后悔，自己好像越说越错了。 面对三个孩子紧盯自己的目光，叶芸娘一时不知要怎么说。 “娘，别说我们是小孩子就不能知道。”李盼预判了叶芸娘想说的。 “嗯嗯，我4岁了，不是3岁小孩。”李平附和。 叶芸娘：……4岁也是小屁孩。 李安也是一脸想要知道真相。 叶芸娘为难，她不想撒谎。但要怎么跟孩子们说，她和姜明哲之间的事。 “我来说吧。”成熟稳重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叶芸娘震惊抬头。 “你，回来了！” 李盼三人回头，一个他们不认识的男人。 李安有些犹豫，“二伯？” “二伯。”李盼和李平跟着喊。 “你们该喊我‘爹’。” “爹？”姜明哲的话让三人吃惊，为什么？ “哎。”姜明哲应下。 “我爹是李军，不是你？”李盼反驳。 “对，我们爹是李军。”李安点头赞同。 李安想起什么，没有开口。 姜明哲没有回答三个孩子，而是和叶芸娘说，“你先去出。我和他们说。” 叶芸娘犹豫了一下离开房间，坐在院内发呆。 今天一件件的事，太冲击她了。 这些事后面还需要叶芸娘去处理。 王大兴的事，金兰轩要带走安安的事，还有姜明哲回来的事。 叶芸娘觉得脑子好乱，这么多事，要怎么处理？ 抬头望天，天色发黑，得准备晚饭了。 叶芸娘起身进厨房煮饭。手疼没法切菜炒菜，叶芸娘决定煮面条。 面条是从徐家买干面条。 徐家除了摆摊卖汤面外，也对外卖干面条。不少人都去买，吃着方面又省事。 烧开水，放入面条和青菜，最后撒上葱花。 简单的青菜葱花面做好。 菜就是之前炸的小酥鱼及从张家买的香辣肉干，再有早上拌的腌萝卜干。 “我来盛面条。”姜明哲接过叶芸娘手里的筷子，盛面。 “小红鱼碗是平平的，他不爱吃葱花。 元宝碗是安安的，他吃面条要加一滴醋。 竹子碗是盼儿的，他不吃麻油。”叶芸娘提醒姜明哲，盛面条时要注意。 “你呢？”姜明哲从小红鱼碗里，挑葱花。 “我不挑食，都可以。”叶芸娘把碗摆放好。 “我也不挑食，吃什么都可以。我曾经带商队去南边，还吃过那边的虫子宴。” “虫子也能吃？”叶芸娘惊诧。 “嗯，味道不错。尤其是竹虫，以食嫩竹为生。经油炸后，入口香嫩酥脆又有竹子的清香。”姜明哲说着有些回味。 叶芸娘听着有点心动，想尝尝。 “下次去南边，带你一起去。” “我不行。”叶芸娘摇头，她还有孩子要照顾，不能随便走。 “等孩子大些，我带你去外边走走，尝尝不同地方的不同特色美食。”姜明哲说着盛好面条，端去堂屋。 留下再次被他的话，给震惊了的叶芸娘。 ------------ 第106章 太晚了 晚上，叶芸娘哄李盼三人睡觉。 交代他们，不能把李安有钱，还有姜明哲的事，说出去，免得遭更多人惦记。 李盼三人点头，不会说的。 “娘，新爹我们认了。” 叶芸娘伸手将三个儿子搂在怀里。 “娘，奶奶什么时候带妹妹回来？” “是姑姑。”叶芸娘纠正李盼。 “我想要妹妹。”李盼有两个弟弟了，他特别想要一个妹妹。 “要妹妹。”李平附和。 李安没有说话。但表情也是要妹妹。 才感动有三个贴心儿子的叶芸娘：…… “奶奶生的是姑姑。”叶芸娘再一次强调。 哄睡三个孩子，叶芸娘关好正屋门。 姜明哲在厢房等着她。 “尸骨无存的事，办完了吗？” “办完一半。”姜明哲这次回来是汇报进度。原本不打算来江城，收到叶芸娘被贼人打伤的消息，连夜绕道江城。 姜明哲伸手抱住叶芸娘，“我回来迟了。让你受委屈了。” 叶芸娘摇头，“贼人我不怕，我就是担心安安。” “金家那边我会处理好。”姜明哲安抚叶芸娘，他会安排好，不让金家人再来打扰叶芸娘。 叶芸娘相信姜明哲，不说金家。 “你和孩子们怎么说的？”叶芸娘好奇。 “下次回来告诉你。”姜明哲卖了一个关子。 黑夜中，叶芸娘送姜明哲离开。关上院门，回到厢房。 童墨沉着脸坐在桌前，桌上姜明哲带来的小箱子已经打开。 里面放的是姜明哲收集的不同款式玉镯子。姜明哲经过观察发现叶芸娘对镯子，尤其是玉镯子十分喜欢。 这几年他除了做事，就是收集玉镯子。 箱子里除了镯子，还有一卷卷银票。 “你就是为这些跟他的？”童墨语气质问。 “与你无关。”叶芸娘走上前把箱子盖住，“别随便乱翻别人的东西。” “在你眼里我是外人，他是内人？” “童墨，找个好姑娘，正正经经过日子。”叶芸娘劝说。 “你嫁我，我就好好过日子。”童墨的话，让叶芸娘无语，不再说什么。伸手抱小箱子。 “叶芸娘，我哪里比不上姜明哲？”童墨一把按住叶芸娘的手，他不解。 “你很好。不需要跟任何人比。” “为什么你选他不选我？林城的事我跟你道歉。我当时太贪玩。没有顾及到你。我以后会改，不会再让你遇险。” “童墨，别这样。非要说什么的话，我只能说。我们相遇的时间，太晚了。” “太晚了？” “是。我的心已经住进去他了。”叶芸娘把话说的直白。 “就不能给我留个位置？” “不能。”叶芸娘态度坚决。 “叶芸娘，你真狠。”童墨说完，推门离开。 一夜无眠，叶芸娘早早起床，给三个孩子准备早饭。 让三个孩子学习，叶芸娘去知州府，找铁雄询问王大兴处理结果。 “王大兴身上，还有别的案子，暂时不能结案。”铁雄解释，“王家那边，我让人去警告了。” “铁雄大哥，谢谢。”叶芸娘道谢。 “不用，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铁雄觉得自己做这点，算不得什么。 要是李军活着，叶芸娘完全不用经历这些。 “蔡婶，那边需要我去打听打听吗？”想到快要过年了，蔡大妹没有回家，铁雄关心询问。 “娘前两天写信回来，她快回来。”叶芸娘推辞。 “好，我先去忙。你有什么事就来府衙找我。”铁雄交代一句，去忙碌。 叶芸娘应下，走向菜市。 路上被人拦住。 “让开。”叶芸娘对来人很不客气。 “我知道，王大兴为什么去你家？”欢弟赶紧开口。 “前面就是衙门，你该跟他们说。”叶芸娘抬脚往菜市走。 “真的，我没有骗你。你相信我。”欢弟挡住叶芸娘的去路。 “你想要什么？”叶芸娘停下脚步。 “我要五两银子。”欢弟伸出手。 “没有。”叶芸娘干脆拒绝。 “你只要给我五两银子。我就把王大兴为什么要去你家，还有幕后要算计你的人，都告诉你。”欢弟语气着急。 “我自己会去查。”叶芸娘不信欢弟。 “我、我以我和我女儿的命来发誓。我说的绝对是真的。我不骗你。”欢弟抓住叶芸娘，不让她走。 “放开。”叶芸娘用力，想要甩开欢弟。 “我求你了，我真的没办法了。求求你，帮帮我。”欢弟说着扑通跪下，双手抓住叶芸娘的脚，一下又一下的磕头。 叶芸娘几次用力，都没有甩开欢弟。 “你要5两银子做什么？” “我婆婆。她要卖了大妹，凑钱赎王大兴出来。”欢弟解释。 “王大兴是不可能出来的。” “我婆婆找了人。那人说100两银子。就能放王大兴出来。”欢弟解释。 王老婆子眼看叶芸娘这边谋算不成，就去找她的老情人，监牢狱卒。 狱卒说给100两银子，疏通关系就能将王大兴放出来。 王家有50两银子，不够。 王老婆子把主意打到王大妹身上，找了一个要配阴婚的，将王大妹卖了60两银子。 欢弟知道后，不同意。但娘家不管她，找不到人帮她。 想到叶芸娘，想用自己手里的消息换5两银子。 5两银子，可以让欢弟带着王大妹，乘坐船离开江城。 “现在知道为你女儿心疼了。”叶芸娘想到昨日，她掏帕子的逼迫。 “我错了，我向你道歉。”欢弟说着重重往自己脸上，扇巴掌。 “求求你，救救我的大妹。她才5岁，她什么都不懂。”欢弟哭泣。 “好了。”叶芸娘叫住欢弟，“说吧，是谁？” 欢弟停手，“是王继祖，是他和王大兴谋算要害你。” “王继祖，他为什么要害我？王大兴为什么要听他的？”叶芸娘故作不解。 欢弟沉默。 “不说，算了。”叶芸娘说着要离开。 “我说我说。”欢弟抓住叶芸娘的裤脚，好一会才说出口，“王继祖和王强是那种关系。他俩感情很好。 王强死了，王继祖很难过，天天喝酒消愁。 有一天王继祖来找王大兴说都是你害死的王强。王大兴当时要找你拼命。王继祖给拦住，给他出主意。”欢弟说到这里，低下头。 “他俩的计谋，你都知道？ ------------ 第107章 交好（补10.8） 欢弟知道，王继祖和王大兴的计谋。但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她没有跟任何人说。 现在她女儿出事，她找不到人帮她。不得不低头来求叶芸娘。 叶芸娘不是以德报怨的人，直接拒绝。 “我把消息告诉你了，为什么不帮我？”欢弟一改之前的柔弱，厉声质问。 “你为什么不帮我？”叶芸娘反问。 “王大兴他会打死我的。”欢弟摇头，她害怕不敢。 欢弟伸手再次抓住叶芸娘的衣角。 “现在我告诉你，你能将他和背后之人都送进去。你不会受威胁了。” “不需要你说，我们已经查到王继祖参与。”铁雄声音从身后响起。 欢弟一骨碌爬起来，迅速跑走。 “弟妹不用担心，伤害你的一个都跑不了。”铁雄向叶芸娘保证。 “王大妹真配阴婚了？”叶芸娘体会过，知道阴婚的恐怖。不想一个5岁孩子去体会。 “包大人颁布过命令，江城不准配阴婚。”铁雄让叶芸娘放心，他不会让王大妹出事。 叶芸娘相信铁雄，不去担心王大妹，前往菜市。 到达菜市，叶芸娘挑选着买了点山货，最后来到糕点铺。 菜市糕点铺，卖的最好的就是红豆糕。家里大人孩子都爱吃。 排队，买了两斤。 时间正午，叶芸娘有些饿了。 来到边上的茶摊坐下，叫上一杯热茶吃红豆糕。 正吃着，看到认识的人走来。 白玉蓉，李明舒，姜明月三人，没有带孩子来茶摊坐下。 “小二，快上茶。渴死我了。”李明舒催促。 叶芸娘低头吃红豆糕。 喝了一杯茶水，缓解渴意，李明舒看向白玉蓉，“娘，老头子真没钱了吗？” 李明舒不相信姜老爷子的话。 “我明天带着意儿，再去一趟。”白玉蓉也不信姜老爷子一文都无。她觉得姜老爷子手里的宝藏定是被雪姨娘藏起来。 “万一他要是真没钱了呢？”姜明月不抱希望的说。 “呸呸呸，不可能的。”李明舒不愿相信。他可不愿意过没银子的日子。 “老头子一定藏了。”姜明月也改口，“再说，我二哥还不知道在哪里，他手里肯定有更多。” 姜明月的话，白玉蓉和李明舒赞同。他们在姜家生活多年，知道姜明哲是姜家最有钱的。 “我们跟二哥的关系一般。”李明舒觉得，从姜明哲手里掏银子不容易。 说到姜明哲，让人想起姜明睿。 “四哥那个傻子。”姜明月吐槽，对姜明睿很看不上。 “出了私奔事。二爷一定很恨姜明睿。如果你们做弟妹的这时候能跟他处好关系。”后面的话，白玉蓉没有说。 姜明月和李明舒不是傻子，想到姜明哲给姜明睿的宝贝，两人眼睛都是火热。 “我们去哪里找二哥呢？”李明舒一句话，让火热的心落入冰水。 “我们不用去找，我们等着二爷来。”白玉蓉胸有成竹地说。 “二哥怎么会来找我们？”姜明月不相信。 “姜明哲有一个女人为他生了孩子。”白玉蓉的话，让叶芸娘握紧手里的红豆糕。 “二哥有后了！”姜明月震惊。李明舒也是震惊的喝茶呛到。 “娘，你的消息保真吗？” “春瑶亲口说的，能有假？” 叶芸娘手里的红豆糕捏碎。 不敢相信，为什么是她？ “春瑶是谁？”姜明月和李明舒不认识。 “春瑶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春瑶的男人是金大厨，他可是二爷的心腹。” 金大厨是谁，姜明月和李明舒都知道，两人相信白玉蓉的话。 “给我二哥生孩子的是谁？”姜明月好奇。 “不知道。春瑶没有说，只说二爷有孩子。让她娘家人一定要来江城。”白玉蓉把知道的说出来。 “娘认识春瑶的家人？” “春瑶娘家三嫂是我堂侄女。她亲口和我说的。” “难怪娘延迟回山城。”李明舒理解了。 “我现在去找春瑶。”姜明月着急。 “明月别急。”李明舒拉住姜明月。 “我能不急吗？那可是我侄子，我这个做姑姑的得去见见。”趁着孩子小，把孩子的心笼络过来。以后荣华富贵都是自己的。 “我们现在不仅不能相认，还得假装不知道。 我们要和春瑶、金大厨交好，通过他们找到二爷藏起来的女人和孩子，获得他们信任。” “太麻烦。”姜明月皱眉。 “明月，二爷不是傻子。”白玉蓉的话提醒姜明月，她这样做只会惹怒姜明哲。 姜明月想想姜明哲的聪明，自己那样做是不妥。 坐下三人商量着，怎么通过春瑶，接触叶芸娘。 叶芸娘沉默吃完红豆糕，喝完茶水离开。 回到家，春瑶等在门口。 “芸娘，买菜回来了。” “嗯，春瑶姐，这几天没见到你，你去哪儿了？”叶芸娘笑着迎上春瑶。 “这不要过年了，我回娘家过两天。我娘做的腊肠，又香又辣，很下饭。你尝尝。”春瑶说着把提在手里的六节腊肠递给叶芸娘。 “太多了，我不能要。”叶芸娘推辞，春瑶手里腊肠得有1斤多。 “你之前炸的小酥鱼，我和金豆可是吃了一大盆呢。这腊肠，你一定要拿着。”春瑶不由分说塞到叶芸娘的篮子里。 “这不一样，酥鱼可是你帮着炸的。”叶芸娘要拿给春瑶。 “给你就拿着。我这刚回来，家里还有事儿呢，我先走了。”春瑶快步往家里走。 叶芸娘看着走远的春瑶，又看看篮子里腊肠，叹息一声往院里走。 回到家，把篮子里买的物品拿出来，红豆糕拿了半斤去徐家。 领着三个孩子回家。 “娘，你手受伤，我来煮饭。” ------------ 第108章 煮饭！ “你煮饭？”叶芸娘吃惊看着李盼，“你什么时候学会煮饭的？” “我们今天跟着麦苗婶婶学。”李盼回答。 “娘，你就坐在一旁休息。做饭让我们来。”李安拉着叶芸娘的手，到小凳子边，让她坐下休息。 李盼和李安洗菜，切菜，烧火做饭。 中间几次，叶芸娘想要站起来去插手，都被李平给拦住。 李盼和李安联手做了青菜面条，凉拌了木耳。 面有一点生，有一点咸。青菜有一点苦，但叶芸娘觉得这是她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 “娘，以后我们都帮你煮饭。”李盼吃完最后一口面条。 “这话不对，饭煮了我们也要吃的，不能说‘帮’。”李安反驳李盼的话。 李盼想想是的，“我说错了。娘，以后我们多做饭，你就能松快。” 叶芸娘想说自己做饭不累的，但又想孩子懂事，自己不她去扫兴。 “好。” 再有两天要年三十了，叶芸娘决定带着孩子们去三喜田庄，烧纸钱祭拜他们祖父和爹。 乘坐租的牛车来到田庄，先去坟地烧纸钱。 蔡大妹已经在这里了。 “娘。” “奶奶。” 叶芸娘带着孩子围上来。 “哎，哎，你们冷不冷？”蔡大妹伸手摸离自己最近的李盼的头。眼睛瞄到李盼脖子有一道痕迹。 蔡大妹动作利落的扒开李盼的衣领子，“脖子怎么回事？” “我我没事。”李盼眨巴眼睛，说自己没事。 蔡大妹盯着他的眼睛，“盼儿，和奶奶说实话怎么回事？” 李盼左瞅右看，不知道要怎么说。 “奶，家里进，”李平开口说了。 “平平。”叶芸娘伸手捂住李平的嘴。 “芸娘，你的手又是怎么了？”蔡大妹抓住叶芸娘手腕，仔细看她的手。 因为二次伤害，叶芸娘的手现在还包扎着绷带。 “我没事，就是切菜时候不小心伤到手。”叶芸娘不想蔡大妹担心，找借口。 “切菜能把两只手都切伤？说实话，别找借口骗我。”蔡大妹对叶芸娘了如指掌，一听就知道她说假话。 “奶奶，家里进贼了。”李盼不隐瞒，“娘是为了救我，抓贼人匕首被伤到了。都伤到骨头，都见到骨头了。”李盼说着哭了起来。 蔡大妹听完，心里不住自责，自己不该离开家里。 “娘，贼人已经抓住。我们都没事了。”叶芸娘扶住蔡大妹，担心她身体撑不住。 “你们跟我来。”蔡大妹恢复情绪，带着母子四人去自己马车。 车边有女医守着。 蔡大妹让女医给母子四人检查，都没有问题才松口气。 让三个孩子到一旁玩。蔡大妹拉住叶芸娘，“从我离家以后发生的事，详细说。” 叶芸娘把蔡大妹走后，家里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童墨的爹娘，有去找娘吗？”叶芸娘担心她们会为难蔡大妹。 “他们有来。”蔡大妹回想那日情况。 包岷将蔡大妹安置在别院后，心里想的就一个，他一定要有名分。 衙门的事，多交给副手处理。 无论包岷怎么说，蔡大妹都不同意。 蔡大妹始终那句话，“生是李家人，死是李家鬼。” 对于包岷说的入赘，更不可能。 堂堂一州知州怎么能入赘？ 面对蔡大妹的软硬不吃，包岷真的是很头疼。 更让他头疼的是，亲哥嫂来了。 “你们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作天作地。”包韶话不好。 金慧兰伸手拐了下包韶，“小岷，我们来陪你一起过年。”金慧兰拿出之前说好的借口。 “不用，你们早点回去吧，我这有事忙。”包岷推辞，他们来发现蔡大妹就麻烦了。 “忙什么？忙着入赘。”包韶冷哼一声，他们哥嫂来，连杯茶水都不给，就要赶他们走。 “小墨告诉你们的？” “小墨是想我们能一起劝劝。”金慧兰为童墨开解。 “他是想你们说服叶芸娘嫁给他吧。”包岷对侄子很了解。 说到叶芸娘，包韶更生气，“包岷，我把童墨交给你。你就这么教育你侄子的，跟个不守妇道的寡妇勾勾搭搭的，成何体统。” 这话，包岷不乐意听了。 “他这也是跟你学的。”包岷说完冲着金慧兰施礼，“嫂子，我说这话不是对你。” 金慧兰不会生小叔子的气，但对包韶就不满意了。 什么叫寡妇不守妇道？什么勾勾搭搭？包韶忘记了，她曾经也是寡妇。 金慧兰扭头离开。 包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 瞪了一眼包岷，去追自己的娘子。 包岷不理会亲哥的白眼，将包韶他们带来的适合孕妇、产妇及婴儿用的物品搜刮一空，回了庄园。 包岷没有瞒着蔡大妹，说了哥嫂来了。 “夫人，我哥嫂都来了，要不咱们先定个亲？” 蔡大妹认真做手上的针线，不理会包岷的话。天天说这些，她耳朵都听的起茧了。 “夫人不说话就是同意了。我这就去安排。”包岷自说自话的起身离开。 “你敢安排，我明天就回三喜庄。”蔡大妹的话，让包岷停下脚步。 “夫人，我错了，我不该擅自做主。”包岷认错很快，下次继续。 “你还年轻，何必在我这磨呢。”蔡大妹劝解包岷，找一个年轻姑娘，和和美美过日子不好吗？ 包岷握住蔡大妹的手。 “夫人，我不劝你，你也别总想着把我推开，好不好？” 蔡大妹看着包岷，十分认真的说，“我蔡大妹这辈子，只有一个丈夫就是李民。” “你只要你丈夫，为何要招惹我弟？你把我弟当成什么了，青楼楚馆的小倌？”包韶冲进来。 包岷站起身冲着包韶不客气喊，“出去。” 小倌？这是亲哥能说出的话吗？ “包岷，你脑子都是水吗？我在为你出气。”包韶不满包岷的态度。 “我不需要。你别在这添乱。”包岷说要包韶，转头安抚蔡大妹，“我跟他关系不好。他的话不代表我的话。” “包岷。”包韶握紧拳头，这个弟弟真要好好教训了。 “你吼什么吼？这里不欢迎你。快滚。”包岷说着推了一把包韶。 文弱书生哪能推得动武将出身的包韶。 包岷一个趔趄，幸好身后蔡大妹扶住他。 包岷反身扶住蔡大妹，“夫人，是我不好撞到你了。” ------------ 第109章 新年好 “你们俩都出去。”金慧兰让包氏兄弟都出去，坐到蔡大妹对面椅子上，“大妹，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蔡大妹嗯了一声。 “我能问你，为何不愿意嫁给小岷吗？”金慧兰想要知道蔡大妹怎么想的。 “因为我已经拥有过对我最好的男人。”蔡大妹在嫁入李家前，在娘家过的不好，什么脏活累活都要做，日子很苦。 嫁给李民后，平常田里的活不用她做。 就是秋收忙碌，蔡大妹要下地做活，李民也只让她在田埂提灯笼照亮。 李民每天会早起把早饭做了。晚上会给她打洗脚水。外出会带她爱吃的回来。 蔡大妹来癸水，肚子疼。李民会给她捂肚子，会带她去看大夫。 大夫说蔡大妹宫寒严重，冬天别碰冷水。 从此家里的衣服，李民就不让蔡大妹洗。每天早早起床把衣服洗了。就连蔡大妹来癸水弄脏的小衣都是李民洗的。 大夫说蔡大妹宫寒，要孩子难。李民对外说，他有问题，可能没有孩子。 “嫁给民子后，我就没有吃过一天苦。他尽自己所有对我好。 临死前，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自责自己不能再照顾我。 他和我说，‘大妹，到了江城，别为媳妇和孙子苦自己。要照顾好自己。’” 蔡大妹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门外听到一切的包岷一脸绝望，这一刻他明白，自己无论做什么都比不过死去的李民。 包韶拍了拍包岷的肩膀，“换一个吧。” 包岷摇头，不。这辈子，他都不会放下蔡大妹。 李民是好，但他已经死了。陪蔡大妹余生的是他包岷。他们还有即将出生的女儿。 不就是不成亲吗？这没有什么的。两个人在一起，仪式不重要。 包岷把自己哄好了。 一旁包韶无语的笑了，“这话你对童铁梅说吧。” 一听到“童铁梅”三字，包岷身子一抖。一把拉住准备离开的包韶，“哥，你得帮我。” “帮不了。”那女人的恐怖，包韶是领教过的。 “你不帮我，我就跟嫂子说。你把银子给外面的女人花。” “你放屁，老子没有。”包韶声音很大反驳，怕屋里听到，又压低声音，“你少污蔑我。” 包岷低哼一声，“竹枝巷。” 竹枝巷？包韶想起来了，“不是那回事。” “就说，那是不是外面的女人？你有没有给钱？” “她是老子战友遗孀。她们母子过的艰难。我就每月给点钱。”包韶解释。 “日子艰难，骗鬼呢。竹枝巷二进的院子，离国子监近。按房间对外租每个月5两银子。”包岷伸出五根手指。 “她们孤儿寡母，对外出租遇到歹人怎么办？”包韶不赞同。 “你就做吧。把嫂子气走了，可别喊我和小墨回去帮你哄。”包岷懒得理会看不清的包韶，扭身往外走。 “你嫂子生气，生什么气啊？你等等。”包韶不解追包岷。 “你要干啥？” “做饭。”包岷脚步不停。 “你会做饭？”包韶不可思议的喊。 “不能学啊。”李民可以为蔡大妹洗衣做饭，他包岷也可以。 “后来，铁梅和她男人也来了。她们没有说什么，给了肚子里孩子不少东西。说是见面礼，匆匆回京了。 哦，铁梅说了，金兰轩她带走。金家不会再来打扰安安。”蔡大妹把事情都说了。 听到这里，叶芸娘深深吐出一口气。 虽然姜明哲说过，会处理好金家事，但叶芸娘还是担心，养大的儿子被带走。 和蔡大妹说了一会，叶芸娘带着三个孩子回城里。 刚到家，梁麦苗拎着篮子来了。 “芸娘，在家吗？” “在家。”叶芸娘走出来。 “芸娘，我来求你帮忙。”梁麦苗有些不好意思。 “什么事，说。”梁麦苗帮自己多次，不是过分要求叶芸娘都会答应。 那日王家人来闹，叶芸娘在百色绣铺接绣活的事传出去，不少人知道她绣活好。 梁麦苗娘家离晚霞巷不远，听到了。 梁麦苗的妹妹，梁禾苗要嫁人。男方家里条件不错，给的聘礼不少。 梁家家底普通，嫁妆给不了多少。就想着，在嫁衣上能出彩些，为自己争一个面子。 梁禾苗自己的女红一般，家里女眷都差不多。 去铺子里买，价格贵。 请人绣吧，一般的绣娘看不上眼。好的绣娘，请不起。 听说叶芸娘的事。又去百色绣铺看了她绣的帕子，屏风等，很满意。 找到梁麦苗，让她帮着牵线。 梁麦苗一开始不同意的。 时间短，给的工钱也少。大过年的，叶芸娘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照顾。 拗不过娘和妹妹一再请求，梁麦苗厚着脸皮来了。心里做决定，工费自己再添一些。 “可以。”叶芸娘爽快答应。 “芸娘，真是太谢谢你了。” 叶芸娘问了梁禾苗对红嫁衣的要求，很快画出嫁衣的样子。 “芸娘，你画的太好了。”梁麦苗震惊夸赞。 “你回去问问你妹妹。没有问题，过了年我就动工给她绣。” “我这就去带她过来。”梁麦苗直接跑去娘家将梁禾苗拉来。 一番商讨，确认好嫁衣的样子及大小。 除夕这天，叶芸娘一早起来，就杀鸡，杀鸭，还有杀鱼。带着三个孩子，在厨房忙碌，一直到晚上，准备好一桌子的年夜饭。 李盼带着两个弟弟，给过世的祖父和爹上供。李安多一份给金慧芳。 拜完过世长辈，母子四人开始吃饭。 吃完年夜饭，叶芸娘拒绝要和她一起进出厨房洗涮的孩子们，让他们在院里放鞭炮。 收拾后，叶芸娘剁馅子准备包晚上及明早吃的饺子。 午夜子时到，鞭炮声响。 叶芸娘下了饺子，和三个孩子吃了，回屋休息。 早上醒来，桌上放着一个盒子。 盒子里上面是信，下面是一副晶莹剔透的玉镯子。 信里就一句话，“新年好。孩子长大了，可以交给他们更多的事做，别累着自己。” 叶芸娘把信收好，镯子戴在手上。 推门进入正房。 “娘，新年好。”李盼带着两个弟弟，在床上扑通跪下。 “盼儿，安安，平平新年好。”叶芸娘走过去，给李平穿衣服。四岁的李平，还不会穿衣服。 ------------ 第110章 张二和秀梅后续（被10.9） 大年初一，李盼三人吃完饺子，背着叶芸娘给缝的小挎包跑出去拜年。 叶芸娘留在家里等待其他孩子们来。 叶芸娘把自己炒的瓜子，花生，还有敲碎的糖块摆出来。 最先来的是徐家大磊，二磊。 “芸娘婶婶，新年好。”两人朝叶芸娘拱手。 “新年好，来吃糖。”叶芸娘让两人自己抓糖，瓜子，花生。 徐大磊，徐二磊抓了两块糖，又抓了一把瓜子和花生，塞进口袋里，离开。 两人走后，很快又来一波小孩子。 知道叶芸娘这里不仅有花生，瓜子还有糖块。不仅朝晚霞巷的孩子，前面几个巷子的孩子都来了。 叶芸娘没有拒绝，一人两块糖。 糖不够，将自己买的大粗糖块搬出来砸成小块。 来拜年的孩子们，一个个拿到糖块吃的很开心。 叶芸娘在小孩子中口碑变好，连带他们父母对叶芸娘的印象也变好。 有人想说叶芸娘坏话，他们也会帮着说几句。 “你孩子没有吃叶芸娘给的糖吗？” “吃人家的糖，还说人家坏话。” 叶芸娘不知道自己给出去的糖，带来这些好处。 年初二，出嫁女回娘家。 江城，叶芸娘没有娘家，有也不会回。 带着孩子们，去东大街看杂耍。担心楼下看会遇到不好的事。叶芸娘拜托梁麦苗帮忙定了杂耍台对面祥记茶楼的包间。 梁麦苗的哥哥在祥记茶楼做管事。帮着定了一间位置不错，价格也不贵的包间。 母子四人在高处津津有味的看了一天杂耍。 时间就在母子四人的吃吃喝喝，玩玩看看中过去。 正月十六，李盼和李安开学，要去杜氏学堂读书。 没有两个哥哥带着玩，李平又回到能躺不坐，能坐不站，能走不跑的状态。 对此叶芸娘只早晚拉着他起来走走，多的没问。 叶芸娘的主要精力在绣梁禾苗的嫁衣上。已经绣好背上的凤凰，正绣前面。 梁麦苗跑进来，“芸娘，大消息。” “什么消息？”叶芸娘放下针线，给梁麦苗倒茶水。 梁麦苗接过一口喝干。 “张二明天中午要行刑了。” 还真是大消息。 周朝对人口重视，地方所有死罪的案子，都要送到京城大理寺去复核，复核通过才能行刑。 “张家现在在闹腾呢。” “闹什么？” “张婆子想明天去给张二收尸，家里摆灵堂。七日停灵再下葬。 不过，彩霞不同意，说张二害的张家上下走出去都被人戳脊梁骨。死了活该，不同意停灵。让明天张大，张三直接从刑场拉到张家坟地埋了。” “结果呢？” “人拉到城外义庄，在那停灵7天再下葬。” “义庄，到时你们去吗？” “爹娘说了，到时他们去。我们小辈们就不去了，毕竟他这事，”梁麦苗说到这里叹息一声，“张二人也挺好。我和大麦成亲的时候，他还是接亲一员。长的高高壮壮的，当时不少人看中他呢。” 叶芸娘跟着叹息一声，“可惜了。” “秀梅的事你知道吗？”梁麦苗说完张大又说起秀梅。 “她家里去赎她了吗？” “没有。秀梅娘是想去赎女儿。但她嫂子不同意，嫌弃秀梅丢人。直接放话，秀梅娘和哥敢去赎人，她就抱着孩子上吊。 秀梅那些相好的，一个个被家里管的严。无人赎。她和马辉前天就被赶往边疆了。”梁麦苗说着秀梅的情况。 对要害自己的秀梅，叶芸娘没有一丝同情。 “明天，你要去刑场看吗？” “不去。”砍头有什么好看的，叶芸娘拒绝，“你要去？” “我娘要去。她要我陪她一起去。”梁麦苗也不想去。 “徐婶喜欢看砍头？”奇怪的兴致。 “不是我婆婆，是我亲娘。”梁麦苗说着看了眼外面，“我一个表舅得了肺病。听人说馒头蘸那，吃了有效。”梁麦苗没有说出。 “是我想的那个，”叶芸娘无声说“血”。 得到确定答案，叶芸娘只觉身子发冷。 “怎么能治病？” “我也觉得不可能。但表舅眼看着快不行。不知从哪里听说的。让我娘去弄。 我娘与表舅自幼感情很深。不管有没有用，她都想着尝试一番。”梁麦苗说到这里很郁闷，她是一点都不想去。 叶芸娘是第一次听这种治疗方式，“你真要去？你们要怎么做？” “得喷出来的，还不能落地。”梁麦苗越说身子越冷，感觉这事太吓人。 “那你们不得在边上守着。”叶芸娘皱眉。 “嗯，我娘去打听过。之前也有别人想要的，跟府衙交十两银，就可以在边上守着。”梁麦苗解释。 “明天你们岂不是要跟张婶碰到？” “那肯定的呀。所以我才更为难。街坊邻居以后还怎么处？”梁麦苗是越想越头疼。 “让伯母找其他人陪着。” “表舅算过了，我的八字合适。”梁麦苗真是无语。 对此叶芸娘也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梁麦苗和叶芸娘说一通，心情好受许多。 叶芸娘想到明天菜市街要行刑，起身去菜市买菜。 到菜市，一反往常，这个时间有不少人在买菜。也有许多的菜贩在卖菜。 叶芸娘还听到很多人在讨论明天的事。 许多人都是心里有膈应，提前来买菜，打算接下来的几日都不来菜市。 叶芸娘买了两篮子菜，算着够她们母子四人吃八天，停手回家。 回到家，李盼和李安已经放学回来。 “娘，你怎么买这么多的菜？”李盼上前接过一个大篮子。 “嫁衣接下来绣到紧要点，我怕没有时间买菜，先买好。”叶芸娘解释。 李盼和李安相互挤挤眼，觉得叶芸娘没说话。但两人也没有多问。 次日，叶芸娘坐在家里绣嫁衣，但心思却是跑远了。时刻关注着门外，想看梁麦苗回来没有。 一直到孩子们放学，梁麦苗没有回家，张家人也没有看到回来。 ------------ 第111章 王大兴死 “娘，你在看什么？”李安伸头朝巷口看，一片黑，啥也没有。 “没，没看什么。”叶芸娘摇头，心里默念，张二的生死，与她没有关系，别多想。 这样想着，叶芸娘把院门关好，拉着李安回屋休息。 梁麦苗是第三日下午来的李家，一同来的还有徐婆子。 “我爹娘要去义庄。你要带纸钱吗？” “要，麻烦徐婶了。”叶芸娘把一早准备好的钱交给徐婆子，拜托她替自己多烧一刀子纸钱。 徐婆子接过叶芸娘手里的钱，“你和麦苗说话，我们先走了。” 徐婆子夫妇，还有其他几家年岁长些或者是八字硬些的一起前往义庄。 看着他们走远，叶芸娘和梁麦苗回屋说话。 “这几天可吓死我了。”不待叶芸娘问，梁麦苗就说起这三日，自己惊心动魄的经历。 行刑当日，梁麦苗和她娘就在衙役的带领下，来到刑场。 到那才发现，行刑的不止张二，还有王大兴及另外一个不认识的人，都要砍头。 有了选择，梁麦苗和她娘就到一个不认识的男子近前。 把带来的烧鸡给对方吃了，还给了他家人五两银子，取得对方同意。 娘俩就在此人下面守着。 期间也见到了张婆子、张大、张三等人。心里尴尬，梁麦苗都是躲在她娘身后不敢伸头，就怕被看到。 时辰到，行刑。 三个人的脑袋齐齐被砍下，血四溅。 “我当时吓得直往台子下面躲。我娘勇，不顾会淋到身上，冲了上去。”梁麦苗说到这里不适的干呕了两声。 叶芸娘倒了姜糖茶，给她。 梁麦苗喝完全身暖和，继续往下说。 馒头蘸*后，梁麦苗被她娘拉着匆匆离开，只瞥了一眼张家在收敛尸体，王大兴无人问，陌生人是一位少年在收敛尸身。 梁麦苗和她娘连夜坐驴车去了乡下的表舅家。 “表舅把馒头吃了。”梁麦苗说到这里又恶心的呕了两下，喝了一大口姜糖茶，缓解。 “馒头没吃完，表舅，就，就咽气了。”梁麦苗说到这沉默。 “节哀。”叶芸娘起身去厨房，装了一壶姜糖茶，给梁麦苗续上。 “表舅一家人怪我娘，说是我娘拿来的时辰不对，才害死了表舅。 他们把我们母女关进柴房，让家里人拿钱去赎。”梁麦苗说着哼笑一声。 “娘为了表舅可是花了16两银子。他们不仅不给银两，还要我们家再给他们家100两银子，赔表舅的命。” “你们给了吗？” “怎么可能给。我爹和大哥带着几十位亲眷去表舅家，砸了灵堂，拿回10两银子。”梁麦苗说到最后解气。 “该。” “对，他们活该。”梁麦苗说到这里眼睛发红。 叶芸娘递上帕子。 梁麦苗接过帕子擦拭眼泪，“天底下哪有那样的娘？ 回城路上，她一直怪我。说若不是我提议不用张二的。说不定表舅就有救了。说都是我的错，害家里破财。”梁麦苗越说越难过。她是真没想到，自家亲娘会这么说她。 “余下的6两银子，她还让我赔她。”梁麦苗说到这里握拳用力捶了一下桌子，来发泄心中的不满。 “你赔了吗？” “没有。我才不赔呢。我已经嫁人了，徐家才是我往后余生的家。梁家，我就是客。不喜欢我，我就不去。” 叶芸娘没有劝，这种事怎么劝都不合适。只是给梁麦苗再倒一杯姜糖茶。 “我可不能再喝了。再喝肚子要炸了。”梁麦苗笑着拒绝，看到一旁绣筐内的红色嫁衣，收了笑容。 “嫁衣绣到哪了？” “再有五天也就能绣完了。” “芸娘，你真是太厉害了。”梁麦苗想伸手摸嫁衣，又收回手。 花了五天时间，叶芸娘把嫁衣包好，送到梁家。 叶芸娘敲响梁家门。 杨桂花打开院门，“你找谁？” “芸娘姐姐，你来了。”梁禾苗听声走出来，认出叶芸娘，有些紧张又期盼的走到门口。 “嫁衣绣好了。”叶芸娘回答让梁禾苗露出大大笑容。 “嫁衣交给我吧。”温柔的声音没了，杨桂花语气很冷漠。 “娘。”梁禾苗拉拉杨桂花的手，提醒她注意态度。 “你先试试看，合不合身？不合身我拿回去改。”叶芸娘不在意杨桂花态度，对梁禾苗说。 “哦，好。”梁禾苗接过嫁衣，去屋里试穿。 杨桂花扭身跟着一起离开，把叶芸娘一个人，丢在院里。 “叶绣娘，喝茶。”梁禾苗的嫂子杨雪端来茶水。 “谢谢。”叶芸娘道谢接过。 “叶绣娘不用客气。我特别喜欢百色绣铺卖的猫狗绣样的帕子。”杨雪很热情，拿出一幅小猫挠球的帕子，给叶芸娘看。 两人就着帕子，说了一会话。 屋内梁禾苗试衣服结束，出来。 “芸娘姐姐，衣服很合身，也很好。谢谢你。”梁禾苗再次道谢。 “也不是很好。”杨桂花冷冷打断。 “娘。”梁禾苗皱眉，她娘从表舅家回来后，和谁说话都是一副别人欠她钱模样。 “我说的事实。你这绣娘怎么绣的，线头都没有剪干净。”杨桂花把手里的盖头摊开。 收尾地方，有根线头没有剪掉。 “是我没注意到。”叶芸娘承认错误。 “一句错了，就过去了？”杨桂花不依不饶。 “你想要怎样？” “你什么态度，你绣的有问题还不让人说了。你的错，要扣工钱。”说着杨桂花掏出10文钱。 “娘，说好的1两银子的。”梁禾苗声音有些大，她娘做的太丢人了。 “芸娘姐姐，你放心，工钱我一定给你。”梁禾苗说着要回屋拿钱。 “不准去。”杨桂花拉住梁禾苗的手。 “叶绣娘，给你工钱。”杨雪拿出一两银子，递给叶芸娘。 杨桂花一把夺过去，“这个家，老娘做主，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娘，我求你了。把钱给叶芸娘。”梁禾苗苦求杨桂花。 “嫁衣有没有问题？” ------------ 第112章 蔡大妹生产 叶芸娘看向杨桂花，问了一句，“嫁衣有没有问题？” “没有问题。”梁禾苗回答。 “当初说好的，绣一件嫁衣。我绣着看少一块红盖头。 我和麦苗关系不错。 用家里的红布绣了红盖头，打算作为贺礼送给禾苗的。”叶芸娘说着，扯过红盖头，“这是我的贺礼，不是你的嫁衣。” 梁禾苗拿着工钱，还有红盖头离开梁家。 “扫把星，都是你克死了我儿子。你们滚。” “滚出去。带着你的贱种滚。” …… 一道大门打开，一对穿着孝服的母女被扫把赶了出来。 打眼一看，被打出门的是欢弟和王大妹。赶人的是王老婆子和王翠翠。 王老婆子、王翠翠一脸刻薄的站在门内。 见到路过的叶芸娘，王翠翠握紧手里的扫把想要做什么，被王老婆子抓住。 叶芸娘背后有人，她们惹不起。 王翠翠不甘心的看着叶芸娘走远，把怒火发泄到欢弟和王大妹身上。 “都是你克死了我哥。” 叶芸娘没走多远，身后传来追赶的脚步声。 欢弟拉着王大妹追上叶芸娘，挡住她的去路。 “谢谢。”欢弟道谢。 “谢我什么？”叶芸娘不解。 欢弟没有解释，给叶芸娘深深鞠一躬。 “小心王大山。”欢弟丢下一句，跑走了。 叶芸娘追了几段路，没有追上。 心里记下王大山这个名字。 回家路上，叶芸娘碰到铁雄。 “弟妹，出去呢。” “嗯，我接了梁家的绣活。做完给梁家送去。”叶芸娘解释一句。 铁雄心里回想梁家位置，“你经过王家。” “嗯，经过。”叶芸娘把路过王家看到的，还有欢弟的提醒都说了。 “王大兴牵扯了好几起偷窃案件，数目巨大且行贿府衙人员。大人判了他斩首。”铁雄把能说的，告诉了叶芸娘。 至于王大山，他会去查清楚。绝不让他有伤害到李家人的机会。 快到巷口，铁雄快走几步拉开与叶芸娘的距离。 孤男寡女，怕走近了让人说闲话。 巷口，梁麦苗在等着叶芸娘。 “你妹妹穿着很合身。” “这就好，这就好。”梁麦苗连说两声，握住叶芸娘的手，“芸娘，谢谢。” “咱俩邻居也是好朋友，不用客气。” “嗯，叶芸娘你这个朋友，我梁麦苗认定一辈子。” “你们俩别在巷口说话，挡路。” 叶芸娘回头，看着红艳护着肚子，走过来。 “红艳，你这肚子大的有点不对劲。” 红艳低头看自己的肚子，“没什么不对啊？” “你现在的肚子，比，比我当初怀盼儿要生的时候还大。” 叶芸娘的话，让梁麦苗反应过来。 “嗯，是大。” 红艳回想自己之前怀孕，肚子是没有那么大。 “这什么情况？”红艳害怕，孩子是她在马家立足的根本。 “你还是去看看大夫吧。问问大夫是怎么回事？”叶芸娘不希望红艳这胎出什么意外，最好顺顺利利，把孩子生下来。 “好。我现在就去。”红艳说着回屋，叫了马抠子送她去看大夫。 下午，叶芸娘从梁麦苗口里知道，红艳怀的是双胞胎。 叶芸娘用家里碎布头，给红艳肚子的孩子，做了两身小衣服。 “你来看我就好，怎么还拿衣服来。”红艳接过叶芸娘手里的小衣服。 针脚匀称，线头都朝外，不会磨到孩子娇嫩的皮肤，是用心做的。 “家里的碎布头做的，你不嫌弃就好。”叶芸娘说着看向红艳的肚子。 “这都是上好的棉绸布，我感激还来不及呢。”红艳收下衣服。 “大夫怎么说？” “大夫说我营养不够，要多吃些。”红艳之前很饿，但怕孩子养的大不好生，每天克制自己吃。 现在知道是因为怀双胎，没有那么克制多吃一些。 和红艳说了一会话，叶芸娘起身告辞离开。 走出马家时，碰到回来的牛大脚。 牛大脚见到叶芸娘想起，那两巴掌，脸颊发疼。冲着叶芸娘哼了一声，嘴里嘟囔着，一些听不清的话。 叶芸娘懒得理会牛大脚，脚步不停离开。 回到家，叶芸娘先去厨房看炉子上炖的鸡汤。 尝尝味道不错。先把鸡肉捞出，再将汤里的姜片，枸杞，红枣，黄芪等捞出。 用鸡汤熬粥。 鸡肉撕成丝，配上胡萝卜丝，木耳丝，用麻油炒。 盆中打入鸡蛋和面粉，加水搅拌均匀，加一点盐和葱花，热锅倒油，摊鸡蛋饼。 切成小块，一口一个。 做好放进瓦罐，用小被子包裹好。 抱着瓦罐，通过后院进入3号院，交给等在这里的罗新。 蔡大妹在两天前，生下一女——包书仪。 蔡大妹坐月子期间，不想吃其他人做的饭菜。就想吃叶芸娘煮的饭。 叶芸娘要带孩子，不能离开。 包岷让医女写好月子餐，让手底下轻功最好的罗新，送来。 叶芸娘按照食谱写的，做好，交给罗新。 罗新抱着瓦罐，以最快速度送到别院。保证蔡大妹吃时，还是热的。 回到厨房，用余下的做午饭，和李平吃了。 拉着李平，在院内走了几圈，回屋午睡。 睡醒，叶芸娘带着李平去百色绣铺。 百色见到李平，欣喜上前抱住他。 “小可爱，你来看百色姨姨了。给姨姨亲亲~”百色对着李平又搂又抱，又亲又捏。 李平一开始无所谓，中间挣扎不要，后面一脸生无可恋。 叶芸娘看的好笑不已。笑完，才解救自己的儿子脱离魔掌。 “这么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 熟悉了，叶芸娘和百色说话也随意。 “我倒是想啊，可没有合适的。”百色坐回位置，叹息一声。 “你真想找？”叶芸娘正色问。 百色坐直身子，“怎么，你有合适的？” 叶芸娘想到了铁雄。 “知州府衙捕头铁雄。”百色知道铁雄。 “铁雄大哥，人不错。要不要我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不要。”百色干脆拒绝。 “为什么？”叶芸娘不解，在她看来铁雄人不错。 “铁雄年岁不合适。”百色说理由，“我今年34了，他还没过而立之年。” “铁奕爷爷。” ------------ 第113章 友爱老人家（补10.10） 坐在叶芸娘怀里的李平，突然吐出一个名字，“铁奕爷爷。” “不行。”叶芸娘拒绝，差辈了。 百色看向李平，“小可爱觉得铁奕适合我？” “嗯，适合。”李平点头。 “听小可爱的。”百色看向叶芸娘，“铁奕和铁雄什么关系？做什么的？” “你真要认识铁奕叔？”叶芸娘真是佩服这两人，一个敢说，一个敢同意。 “嗯，说说这个铁奕。”百色催促。 叶芸娘把自己知道的铁奕情况，说给百色听。 百色摸着一把思考，铁奕听着不错。 “他在哪做事？” 叶芸娘说了铁奕的铁匠铺，最后劝一句百色，“你悠着点。” “放心，我很友爱老人家的。”百色的话，让叶芸娘越发不放心了。 叶芸娘背着接的绣活，牵着李平的手，离开百色绣铺。 “芸娘。”蔡小妹从周家铺子出来。 “小姨。” “姨奶。” “平平，给你糖吃。”蔡小妹拿了两块糖递给李平，“芸娘，你婆婆回来了吗？” “前两天收到信，说下个月能回来。”叶芸娘把说好的日期告诉蔡小妹。 “真的？” “当然。” 蔡小妹想说什么，看看周围不适合，拉着叶芸娘进入后院， “你跟我说实话，大姐去哪了？” “去南方买菜。”叶芸娘的回答，蔡小妹不信。 “芸娘，别跟我打马虎眼。大姐没去南边，她就在城外的庄子上。”蔡小妹说话时，死死盯着叶芸娘。 叶芸娘先是吃惊，然后是笑，“小姨，你开什么玩笑？娘要是从外地回来，肯定回家。我和盼儿可都在家等着呢。她不会抛弃我们。” 蔡小妹想想也是，但是， “你娘没跟你说些什么？” “说什么？” “再嫁？”蔡小妹说的小声。 “小姨，你说什么胡话。我爹娘感情那么好，她不会再嫁的。”叶芸娘说的十分肯定。 “难道真是我看错了？”蔡小妹怀疑 “小姨你看到了什么？”叶芸娘好奇。 “就前两天，我去给人帮忙。” 周家杂货铺子不需要全家人都在。有时间，蔡小妹就会接一些零活补贴家用。 前两日，她接到一个喜铺染红鸡蛋的活。 说是知州府里的一位大人，有了孩子。大人高兴，要给知州府所有人都发红鸡蛋。 要的数量太多，城里几家喜铺都一起才接下这活。 蔡小妹原本是染红鸡蛋，因为喜铺接的活多，人手不足。安排蔡小妹跟着驴车去城外别院送红鸡蛋。 跟主家汇报时，蔡小妹眼睛瞥到屋里坐月子的妇人，有点像蔡大妹。 又想不可能，她大姐才离开没有三个月，怎么可能生孩子。 再有那男主人，看着富贵。 她大姐也不认识这样的人。 就是认识，人家也未必看上一个40岁的大字不识的寡妇。 虽然如此劝自己，但回来，蔡小妹越想越觉得那人是蔡大妹。 “小姨，你肯定看错了。我娘才离开几个月啊，怎么可能呢？”叶芸娘心里震惊蔡小妹发现，面上却是坚决否定。 “我想多了？” 叶芸娘用力点头，是的，就是你想多了。 “哎呦，这几天因为这事，我吃睡都不好。”蔡小妹是真怕蔡大妹出了什么意外。 “小姨是担心娘。等娘回来。我陪娘来小姨家做客。”叶芸娘提议。 “不用。你娘回来，你通知我声。我去看她。” “好。”叶芸娘答应。 辞别蔡小妹，叶芸娘牵着李平的手回家。 拿出食谱，给蔡大妹准备晚餐。 送到3号院时，和罗新说了蔡小妹的事。 夜晚，叶芸娘继续跟着李安学习认字，并书写。 李安很有小先生的模样，指点叶芸娘写字。 写完10张大字，一天的学习结束。叶芸娘回到房间休息。 2月初，叶芸娘带着李平去小菜记。 先查看铺子各处，有没有不干净的地方。确认干净没有问题，叶芸娘来到柜台查看1月的账。 一页页翻着。 “错了。”李平伸手指向一页，“数目不对。” “怎么不对？” “价格不对。1斤16文，3斤8两应是56文钱不是50文钱。 腌白菜一斤8文钱，9斤6两应是75文钱不是72文钱……”李平一连指出多处错。 “这是给客人抹零。”记账的张远解释。但抹零太多了，而且没有和叶芸娘提前说过。 上个月检查，没有这些抹零。 见瞒不过，张远说实话。 正月里他有事，让他儿子替了他半个月。 “我一定补上，求东家别辞退我。”张远求饶。 叶芸娘看李平。 “给你一次机会。再有问题，直接辞退。”李平做出决断。 “不会，小的再也不会了。”张远抹抹额头的汗水。不敢想象一个小孩子，气势那么强。 从小菜记离开，叶芸娘一把抱住李平，“儿子，你太厉害了。你怎么看出账目有问题？” 叶芸娘是一点没有看出来。 “很简单，看一眼就发现。”李平这话说的，叶芸娘有点手痒。 “不对，你怎么认识字的？” “二哥教你，我在旁边听着就会了。” 每晚李安教叶芸娘，李平躺在他娘边上，听、看就会了。 叶芸娘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她儿子是天才。 “平平，你要不要跟你两个哥哥一起去读书？” “不要。”李平没有一丝犹豫，他才不要在能躺着的年纪，去辛苦读书。 李平的回答，叶芸娘没有一点意外。 “平平就在家多陪娘两年。”叶芸娘也不舍的李平离开自己。 “我永远陪着娘。” 李平回答，让叶芸娘高兴抱住儿子。 “今天，我们去吃大餐。” 叶芸娘带李平来到江城有名的荟鲜楼。 点了这里的招牌菜，群英汇（各种小鱼一锅烩）、荷香粉（荷叶裹着米粉蒸肉） 两个菜，分量很足。 母子二人埋头干饭。 “娘，百色姨姨。”李平手指一个方向。 叶芸娘顺着看过去，百色与铁奕坐在一起用餐， 看二人坐的位置，关系不错甚至说有点暧昧。 “百色姨姨真要嫁给铁奕爷爷了吗？” ------------ 第114章 买贺礼 百色和铁奕成不成亲。叶芸娘哪里知道。 “我去问问。” “不可以。”叶芸娘伸手阻拦，慢了一下。 李平已经跳下椅子，跑到对面。 叶芸娘面对百色和铁奕的目光，尴尬笑。她都不知道，自家小儿子有那么大的好奇心。 很快，李平跑回来。 “娘，我问清楚了。下个月16日，百色姨姨和铁奕爷爷成婚。” “这么快！”叶芸娘震惊，太迅速了。 “百色姨姨说，遇到好男人就要及时抓住。”李平回想着百色说的，“错过这村就没这店。” “好吧。你坐下吃饭。”叶芸娘起身将李平抱放到椅子上。 李平坐下吃了一口粉蒸肉，想起什么。 “娘，我们要送什么贺礼？” “吃完饭，我们去西街看看。”江城西街是外地客商来开的铺子，那里有不少稀奇古怪好玩又有趣的物品。 一听要去西街，李平加快吃饭速度。 过年期间，叶芸娘带李平三人去过西街。 三人在西街可是挑了不少好东西。 吃完午饭，叶芸娘带着李平去西街，挑选送给百色和铁奕的新婚贺礼。 “娘，这个好。”李平指着一座木雕。雕刻的是一对正在拜堂的新娘和新郎。更好的是，新郎和新娘有些像百色和铁奕。 在叶芸娘伸手要拿的时候，另一只手先一步拿走了木雕。 “看，像不像你我？”姜明月把木雕放到脸边，询问跟在身边的李明舒。 “我们先看中的。”李平不高兴。 “谁先拿到就是谁的。”姜明月不客气反驳。 “我们再去挑别的。”叶芸娘不想和姜明月会对上，拉住李平走向另一排。 “你看什么？”姜明月不满李明舒把目光看向别的女人。 “没什么吗。”李明舒想，可能自己看错了。 叶芸娘和李平重新挑选了一对仙鹤起舞的瓷摆件。 这次，叶芸娘第一时间，拿到手，结账。 李平又挑选了一个漂亮的木雕盒子，用来放仙鹤起舞。 2月16日，蔡大妹乘坐马车回到晚霞巷。 “回来了？” “嗯，回来了。” “唉，路上遇到不少事耽搁了。” “可不是吗？这趟真是算白跑了。快到3月，野菜下来了。” “明年不去了。哪都不去了。” “胖了吗？是有点胖点了。路上没事，天天嘴不得闲。” “身上有奶味？哦，我遇到一位从塞外来的商人，他带了不少奶片、奶糕什么。可好吃了。我买了不少回来呢。拿给你们尝尝。” “奶片很贵的。一人一片，不能多。” …… 蔡大妹一边说着，一边散了不少自己带回来的奶片。吃在嘴里，身上都散发奶味。 蔡大妹这一番操作下来，没人再关注她身上有奶味的事，询问起路上见闻。 蔡大妹和他们说的不亦乐乎。 街坊邻居都送走，蔡大妹才松口气，喝水。 “娘，孩子在哪？”叶芸娘忍不住问。 “在隔壁。”蔡大妹说着看了眼，3号院方向，“孩子叫包书仪，小名叫书书。” “书仪，好名字。”叶芸娘默念两遍，“娘，书书，你和包爷，怎么打算的？” “在他名下养着。”包书仪跟她，不如跟包岷做知州千金好。 叶芸娘犹豫了下，决定问出口，“娘，你真不打算，和包爷成亲吗？”两人孩子都有了。 蔡大妹坐正身子，“芸娘，我只和你说一次。” 叶芸娘坐好，一副认真倾听模样。 “我这辈子的丈夫，只有你爹，李民。”蔡大妹说的郑重。 “我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孩子们快放学了吧。”蔡大妹算时间。 叶芸娘看了眼外面的太阳，算了下时间，“嗯，快了。” “我去接孩子。”蔡大妹太想孙子。 “我去煮饭。我新学了一道菜，一锅烩。”叶芸娘扶着蔡大妹起身。 “我带了块卤牛肉回来。你晚上切一碗出来吃。”蔡大妹交代。 “好。”叶芸娘说着咽了咽口水，她最爱吃牛肉。 牛是畜力，不能随意宰杀。只有老死，病死或者受伤不能做活的才被杀。 吃牛肉是要碰运气的。 晚饭，一锅杂鱼烩，卤牛肉，菌菇肉片，白菜粉条，萝卜丝，葱花蛋汤。 六菜一汤，不多，但分量很足。 蔡大妹喂完包书仪，带着包岷一起来用餐。 一家人团圆用餐。 用过饭，包岷检查李盼和李安的学业，叶芸娘和蔡大妹做针线活。 四个孩子，一天一个样，衣服都穿得都费。 叶芸娘把蔡小妹的猜测告诉蔡大妹。 “明天歇一天，后天去周家。”蔡大妹定下。 “好。”叶芸娘应下，又和蔡大妹说起百色和铁奕的亲事 听到是李平促成的，蔡大妹伸手摸摸边上李平的头，“咱家平平的眼光真厉害，一下看中他俩合适。” “平平不止看人厉害，看账本也很厉害！”叶芸娘把带李平去看账册，一眼发现小菜记账有问题的事说了。 蔡大妹伸手将李平抱在怀里，“平平怎么发现的？和奶奶说说。” “很简单，看一眼就知道了。”李平的回答一如既往的，噎人。 “这么简单吗？”李盼不信。 “是的，简单。”李平看账，跟喝水吃饭一样简单。 “一张纸三文钱，53张纸多少钱？”包岷突然出题。 “109。”李平不假思索回答。 “你俩答案呢？”包岷问李盼和李安。 “109。”李安很快算出来。 李盼慢了一步，算出来。 “2张纸3文钱，53张纸多少钱？”包岷说完伸手阻止三人说，让他们写出来。 李平不会写，压低声音告诉叶芸娘。 叶芸娘替他写出答案，79文半。 李安和李盼回答不出来，他们还没有学到这么深。 “说说你算出结果的理由。”包岷再问，先看向李平。 “两张纸3文钱，53张纸就是26个2。先得出78文钱，剩下一张纸1文半。”李平说出自己的算法。 包岷心里赞叹一句，真不愧是姜明哲的儿子。 ------------ 第115章 临时掌柜 在家休息一日，蔡大妹和叶芸娘，提着篮子来到周家。 “大姐，你回来了。”蔡小妹热情迎上去，仔细打量蔡大妹。 月子坐的好，蔡大妹胖了不少。 虽然有香薰遮掩，但靠近了，还是能闻到淡淡的奶味。 “大姐，你，”蔡小妹想问蔡大妹是不是，真的跟人生孩子了？但这话直接问，不合适。 “小妹，我跟你说。我回来的路上遇到一个胡商，他们带了好多奶片、奶糕，可好吃了。你一定要尝尝。” 蔡大妹说着，从篮子里拿出一片奶片，塞进蔡小妹的嘴里。 浓郁的奶香味，在蔡小妹的嘴里炸开。 蔡小妹嚼了嚼，眼睛发亮，“真香，还有吗？” 蔡大妹笑了，“咱姐妹俩口味差不多。我吃着好，你肯定喜欢。我给你带了4斤。” 蔡大妹打开篮子，里面放着包好的奶片。 “大姐，你不会把买的都拿来了吧？”蔡小妹看着半篮子的奶片。 “家里还五六斤呢，够我吃的。” “奶片不便宜吧。留半斤我尝尝就行了。”蔡小妹觉得她大姐给多了。 “做大姐买吃的给小妹，没有什么贵不贵的。”蔡大妹把篮子塞到蔡小妹手里。 话说到这，蔡小妹不再推辞收了。 “这才对，篮子里还有我给孩子们买的果脯。别都收着，给孩子们吃。”蔡大妹交代。 “好，我知道。”蔡小妹把篮子收进屋里，出来和蔡大妹说话，主要问她路上见闻。 说过一遍的内容，蔡大妹很流畅的再说一遍。 叶芸娘则走向厨房。 厨房内，张彩儿和女儿周玲玲在忙碌中午饭。 张彩儿见到叶芸娘，没有打招呼，也不说话，低头做事。 “表婶来了。”坐在灶前烧火的周玲玲，热情打招呼。 “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叶芸娘说着撸起袖子。 “不用。”张彩儿干巴的拒绝。 “表婶，厨房里我和娘忙的过来。烟味大，有点呛。你出去坐。”周玲玲为她娘找补。 “那好，我出去走走。”叶芸娘应了声好，离开厨房。 不想打扰蔡大妹姐妹说话，叶芸娘走出周家铺子，在外面站一会。 厨房内，周玲玲劝张彩儿，“娘，你不要对表婶有怨气。外婆一家的事和表婶没有关系。” “若不是她，你舅舅和舅娘。怎么会闹得那么僵？”张彩儿心里真后悔介绍叶芸娘去姜府做事。 “舅舅和舅娘闹得那么狠，是因为万舅舅出事，和表婶没有关系。”周玲玲从蔡小妹处听说了。 “他就是去找叶芸娘，才出事的。”张彩儿反驳。说完，感觉不对，低头忙碌。 “娘，你说什么？”周玲玲语气变了。朝外面看一眼，确认蔡小妹他们没有听到厨房说话。 周玲玲起身到张彩儿跟前，“娘，老实跟我说。万舅舅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小丫头。别乱想。快烧火。”张彩儿不愿意说。 “娘，你瞒了什么。快点说。”周玲玲催促。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瞒。”张彩儿手上切菜动作停了下，继续咚咚咚切菜。 “娘，我去找奶奶。”周玲玲扭头就要出去。 张彩儿拉住她。 “我说，我说。”张彩儿看了眼外面，小声讲了万桂勇是在去找叶芸娘后被抓的。 “抓你万舅舅的那个捕头。我见过，他跟你大姨奶家关系好。” 周玲玲听完，吐出二字，“活该。” “你说什么呢？”张彩儿对周玲玲的话不满意。 “怎么了？”院内的蔡小妹，听到厨房动静，问了一声。 “哦，没事。娘，你跟大姨说话。”张彩儿大声回一句。伸手掐了周玲玲一把，“别跟你奶，乱说。” 周玲玲没有说话，心里对张彩儿，对娘家什么都是对的态度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想到之前，张彩儿一直在她耳边说。让她嫁给表哥，亲上加亲。她在张家过的不好，自己可以上门为她撑腰。 今天之前，周玲玲觉得她娘这话不错。但现在，周玲玲觉得自己要好好想想了。 张彩儿不知道，自己对叶芸娘的态度，让她一直盘算的亲上加亲落空。 叶芸娘在外面，站没有多大一会，碰到从外面回来的百色。 “来找我的。” “我娘回来了，陪她来看小姨。”叶芸娘解释。 “去我铺子坐会。我新想了几个绣样。你帮我看看。”百色邀请。 “好，我跟姨夫说声。”叶芸娘进入周家铺子，和坐在柜台的周姨夫说声，跟着百色来到绣铺。 百色绣铺内，有两个摆屏岁的架子空了。 “你要关门？” “嗯。我和铁奕成亲后。要离开江城几个月。”百色解释。 “你可以找人，顶一段时间。”叶芸娘不希望百色绣铺关闭。 “信得过的人，不好找。”百色原先也打算找人的，但找了一圈没有合适的。 百色说着话，眼前一亮。 “芸娘，你来帮我顶一段时间。” “我？”叶芸娘用手指了指自己，“不行，我从来没有管过铺子。我不行的。我看账本都看不明白。” 叶芸娘拒绝。 “看不明，多看看就明白了。谁都不是生来什么都会的。我当初开铺子，也是亏吃多了，才慢慢懂的。”这点在百色看来，不是问题。 “我要照顾家里，平平还要我带。”叶芸娘继续拒绝。 “平平，那个聪明鬼，你可以带他一起来看铺子。我有感觉，有他在，你接手更容易。”百色对李平的聪明，比叶芸娘更清楚。 叶芸娘没有想到，只是来小姨家做客。就给自己接了一个做掌柜的活。 回家的路上，叶芸娘把要在百色绣铺做临时掌柜的事，和蔡大妹说了。 “想做就做，别想那么多。”蔡大妹支持叶芸娘去尝试。 “我要去做掌柜。家里的事，就要辛苦娘了。”叶芸娘不好意思。 “家里的事，我忙的过来。”蔡大妹摆手不在意的说。 蔡大妹的支持让叶芸娘心里的紧张少了一些。 “娘，书书的满月都过了。她的满月酒还办不办？” “不办了。天寒地冻的，抱来抱去的，容易让书书感冒。等到周岁，咱办周岁宴。”蔡大妹早和包岷说好了。 婆媳说着话，到家门口。 梁麦苗在李家门口，来回踱步。 “芸娘，我有事想和你说。” ------------ 第116章 红盖头（补10.11） “我们进屋说。”叶芸娘掏出钥匙打开院门。 蔡大妹去后院，把空间留给梁麦苗和叶芸娘说话。 “芸娘，对不起。因为我让你被她说。”梁麦苗自责，又生亲娘的气。 “你都知道了。” “嗯。今天禾苗来找我。把你在梁家发生的事，都说了。”梁麦苗说到这里，弯腰道歉。 “事情过去了，我没放在心上。”叶芸娘不在意的说。 “我知道你大度。但，不道歉，我心里过不去。”梁麦苗解释。 “我收下你的道歉。这事儿翻篇，都不要再说。” 梁麦苗点头。 “坐下说。”叶芸娘给梁麦苗倒茶水。 喝了一杯茶，梁麦苗说了另一个意图。想要叶芸娘绣的红盖头。 梁禾苗的嫁衣绣的非常好，红盖头自然也要好。 梁禾苗女红一般，她绣出来的，跟嫁衣怎么看都不搭。 最搭配的就是叶芸娘绣的。 杨桂花把叶芸娘得罪了。梁禾苗不敢找叶芸娘说话，求到亲姐梁麦苗头上。 一手带大的妹妹，梁麦苗不想她在亲事上有遗憾，硬着头皮来李家。 “我道是什么大事，让你这么为难。不就是红盖头。我去拿。”叶芸娘进屋把绣给梁禾苗的红盖头，拿出来，递给梁麦苗。 梁麦苗双手接过红盖头，“芸娘，真的太谢谢你了。” “都说了是朋友，就不要为这点事，谢来谢去的。”叶芸娘不喜欢听，梁麦苗总说“谢”。 梁麦苗拿着红盖头离开，不大一会，手里提着篮子来到李家。 梁麦苗的篮子里放了2斤干面条，还有一碗炸小鱼。 “我娘炸鱼的手艺比我好，你尝尝。” “好，我尝尝。”叶芸娘捏起一条小鱼，放进嘴里。 酥香焦脆，好吃。 “徐婶的手艺真是绝了。”叶芸娘夸赞。 “我娘除了做面条以外，最拿手的就是炸小鱼。”梁麦苗听到婆婆被夸，比自己被夸奖还高兴。 “我娘做蒸鱼也很好吃。下次我娘做了给你们送一些尝尝。”叶芸娘夸起蔡大妹。 “我娘不仅鱼炸的好，炸小酥肉也很好吃的。” “我娘做红烧肉好吃。” …… “你俩这是比赛夸婆婆。”春瑶出现在门口，打断两人。 叶芸娘和梁麦苗回想刚才举动，都笑了。 “春瑶姐，最近忙什么呢？都看不到你人？” “你姐夫终于看好铺子。这段时间，我和他都在忙着布置。哎呦，可累死我了。”春瑶挎着篮子进来。 “麦苗你也在正好。来尝尝我家大厨准备在饭馆卖的小菜。”春瑶说着走到院里的石桌，端出一碟子。 “好，我得尝尝金大厨的手艺。”梁麦苗走到桌前，看到碟子里的萝卜。 “萝卜丁？” “嗯，给客人吃肉喝酒解腻的。”春瑶说着看向叶芸娘，“芸娘，蔡婶在吗？” 蔡大妹卖小菜，卖到开店。腌制小菜手艺绝对没得说。 金大厨搞出腌萝卜丁，想让蔡大妹给提提意见。 蔡大妹听声走过来，“金大厨，也太谦虚了。我这点小本事，哪能说指点？” “蔡婶，你做的腌菜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你的手艺，我敢这么说。在江城，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哎呦，你这话把我捧得太高了。我就不想指点，都得指点指点了。”蔡大妹笑着接过筷子，夹了一粒萝卜丁。 入口酸辣，嚼着有萝卜的脆爽。 “好，好。”蔡大妹连道两声，“好。” 叶芸娘和梁麦苗也拿筷子尝了。 “吃面条配这萝卜丁，我能吃两大碗。” “我觉得配米饭配馒头都好，都好吃。” “有你们的夸赞。我就有信心了。”春瑶笑，这段时间她品尝太多，感觉舌头快要废了。 “春瑶姐，你要相信你的金舌头。你吃了说好的，别人吃肯定都觉得更好。”叶芸娘很相信春瑶的舌头。 “在江城第一次开店，心里总是没底。”对院里三人，春瑶说出自己的忧虑。 铺子从年尾看到年头，好容易看中一间。 买铺子花了1000多两银子。装修布置、采买桌椅板凳和厨房的锅碗瓢勺等又花去4.500两银子。 再算上请人的钱，到现在一文未赚，花出去1500多两银子。 “之前攒的家底，都掏干净了。我现在，就盼着开业能赚点。”春瑶这段时间压力很大。 “凭姐夫的手艺，一定客似云来。” “借你吉言了。” 春瑶走前说了店铺月底28日开业，邀请李李家，徐家到时都去。 叶芸娘和梁麦苗答应。 梁麦苗也告辞回家。 时间也到了准备晚饭的时候。 “今晚我做红烧肉。” 蔡大妹洗手进厨房，做了自己拿手的红烧肉。 晚上，三个孩子把自己吃撑了。 一家人都去后院散步。 叶芸娘和蔡大妹，听着李盼和李安说学堂的事。 包岷和李平在后面说算术的事。主要是包岷在考校，想要知道李平的底限在哪？ 越问越发现，李平算术天分之高，是旁人难以企及的。 包岷：又是忍不住嫉妒姜明哲的一天。 2月18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 一早，蔡大妹就起床，在厨房忙碌。 叶芸娘听到动静起床，“娘，你怎么起这么早？” “今天你就是百色绣铺的掌柜，娘心里高兴。” “只是替百色掌柜3个月。”叶芸娘觉得没有什么。 “我相信你的本事。能做3个月，就能做1年、10年，甚至更久。”蔡大妹没说的是，她打算待叶芸娘从百色绣铺离开，就把小菜记全权交给她去做。 叶芸娘可不知道蔡大妹的心思，要是知道她就坚决拒绝百色的提议。 ------------ 第117章 羊入虎口 用过蔡大妹精心准备的早饭，叶芸娘和李盼，李安一起离开家。 到巷口分开。 叶芸娘来到百色绣铺。 百色正在盘货。 “你来了正好，这批货你来盘。”百色说着把手里的册子递给叶芸娘。 叶芸娘接过册子，上面记录着各种不同颜色的绣线，名称下面是是数量、进货单价及总价等信息。 叶芸娘按照册子，把两大箱子的绣线对了一遍。 又在百色的指点下，把绣线一小部分放到柜台格子内。余下大半放到后院的仓库对应位置。 忙完这些，一天时间过去。 叶芸娘回家，先去学堂接两个孩子。 李盼和李安走出学堂大门，看到他们娘。 “娘／娘。”两人喊着跑到叶芸娘身边。 “娘，今天在绣铺怎么样？” “累不累？” “一定很累的。” “娘应该早点回家休息。” “对。我们可以自己回去。” 不待叶芸娘说话，两人一对一答说完了。 “我们回家再说。”回到家，蔡大妹和李平也会问。 叶芸娘干脆一次说。 回到家，用过晚饭。叶芸娘说自己在绣铺一天做的事情，并回答他们的问题。 2月28日，金家酒楼开业。 叶芸娘和蔡大妹来到酒楼。 远远看到“金玉满堂”四个大字，在阳光照耀下散发着，闪闪金光。 金大厨和春瑶站在门前迎接客人。 “春瑶姐，金姐夫恭喜。” 叶芸娘说着送上自己的贺礼，是一只涂了金漆的金蟾蜍，寓意财源滚滚来。 春瑶很喜欢，抱着金蟾蜍不撒手。 说了两句话，叶芸娘和蔡大妹进入酒楼。 酒楼有两层，一层没有格挡很宽阔，二楼是包间私密性强。 蔡大妹四处打量，“姜明月他们来了吗？” “没有看到。”叶芸娘摇头。 今天蔡大妹会来，就是叶芸娘告知，姜明月一家想要打自家主意。 蔡大妹想要看清楚是谁？以后好防备。 “来了，门口四位。年老的是白玉蓉，男的是李明舒。年轻女的是姜明月。白玉蓉手里牵着的是姜明意。” 将四人长相记在脑海，蔡大妹评价，“一家子贼眉鼠目。” “娘说的对。”叶芸娘赞同蔡大妹的话。 见到要见的人，两人没有多待，离开金玉满堂。 春瑶忙完想找两人已经不在酒楼。 金大厨拉住找人的春瑶。 “姜明月他们怎么跟你娘家人一块？” “我不知道。”春瑶不解。 “你把小主子的事，告诉你娘家人了？”金大厨板起脸。 “我没有。”春瑶辩解。 春瑶眼底一闪而过的心虚，金大川捕捉到。 “你怎么答应我的。”金大厨很失望。 “我不是。我，我娘答应过我，她不会乱说的。” “你也答应过我，不会对任何人说的。”金大厨的话，让春瑶沉默。 好一会，春瑶拉住金大厨的手，“大川，我错了。” 夫妇多年，金大厨不忍心苛责娘子。 “你知道我的脾气，这是最后一次。” 春瑶连连保证，“我以后什么事都不会和娘家说了。” “记得你说的。”金大厨去招呼客人。 “邀请我参加婚礼？”叶芸娘睁大眼看梁麦苗，“你和你娘和好了？” “我爹来找我。”梁麦苗解释，她不想回娘家。但她爹来家里找她。 梁麦苗的爹，兄嫂及妹妹对她一直很好。 亲妹子成亲，她这个做姐姐的不回去不好。 梁麦苗这样想着，就回娘家，给梁禾苗添妆。 梁禾苗拉着梁麦苗的手说，想要请叶芸娘去参加她婚礼。 感激叶芸娘为她绣嫁衣和红盖头。 “我也是拿了钱的。”叶芸娘不想去梁家，她没有热脸贴冷屁股的习惯。 “不去梁家，去她婆家。”梁麦苗说的，叶芸娘娘更不解。 “为什么要去她婆家？” 梁麦苗解释梁禾苗想在成亲当日，感谢叶芸娘。 因为杨桂花之前做的事，梁禾苗不好邀请叶芸娘去梁家。想着让叶芸娘去她婆家一见。 “不好。我一个寡妇去她婆家不好。”叶芸娘感觉不对劲，但具体又说不上来，只能推辞。 “芸娘，我知道这让你为难。但我就这么一个妹妹，她就想在成亲当天见见你。感激你给她绣的漂亮嫁衣。你就当帮帮我好吗？”梁麦苗请求。 “好吧。”叶芸娘答应。 “芸娘，你真是太好了。成亲当天我在送亲婆队伍中。到时候我带你去见她。” 送走梁麦苗，叶芸娘去后院找蔡大妹。 蔡大妹正在给包书仪喂奶。 一旁包岷温柔看着，孩子吃奶。 叶芸娘敲门进来。 蔡大妹看了一眼包岷示意他出去。 “包爷不用出去。我这事，可能还需要你帮忙。” 不甘愿起身的包岷，坐回原位。 “说，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叶芸娘把梁麦苗来说的事情讲给两人听。她感觉这里面不对劲，但具体的说不上来。 蔡大妹听完也觉得不对，看向包岷。 “我安排人去查。”包岷听完，起身去安排。 不到一日，梁禾苗及背后人的算计就查出来了。 王强是真心喜欢马辉，但除马辉之外，他还是有几个情人。 比如，之前的王大兴。 梁禾苗未来婆家的公爹王大山也是其中一位。 王大山是王强的第一个男人，对王强很宠爱，钱财给了不少。 也是因此，王强才能有钱买房，买地。 王强没了，王大山心里还难过了几天。很快抛之脑后。 这次会想起来，对付叶芸娘是王继祖撺掇的。 王大山家里是开布庄，这几年管理不善，生意走下坡路。 王大山想要涉足刺绣生意。 做刺绣生意就要有好的绣娘。王大山也高价挖了几个，但不够。 王继祖不知道从哪里听到这消息，找上门，给王大山推荐叶芸娘。 还鼓动王大山试试叶芸娘，这才有梁禾苗找不到绣娘绣嫁衣的事。 叶芸娘绣的嫁衣，让王大山满意。 叶芸娘的长相和泼辣性格也让王大山满意。 王大山知道正常来，叶芸娘不会同意进入王家做小妾。所以让梁禾苗主动邀请叶芸娘去王家。 羊入虎口，叶芸娘生死也就随王大山摆布了。 “梁麦苗知道吗？” ------------ 第118章 跟你学的 “她不知道。梁家知道这事的就只有梁禾苗和杨桂花。”包岷回答让叶芸娘心里好受那么一点。 蔡大妹听完只对叶芸娘说了一句，“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 “夫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包岷开口附和。 “我要梁禾苗自食其果。”叶芸娘吐出心中所想。 “好。” 成亲当日，叶芸娘拿着梁禾苗给的请柬来到王家。 不愧是经营几代的王家，五进大院落，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很是引人注目。 顺着指引，叶芸娘来到供来客女眷休息的，群芳楼。 见到熟悉的人。 “你怎么在这里？”百色见到叶芸娘很惊讶。 “新娘邀请来的。”叶芸娘回答。 “新娘邀请你来王家？”百色面露古怪。 “新娘的嫁衣是我绣。” 百色闻音知雅意，“王家不是个好去处。” “担心我被抢走？”叶芸娘笑。 “你会被抢走吗？”百色反问。 “不会。”叶芸娘笑，百色也笑。 说笑的两人，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人在看着她们。 “墨少爷，您不该来的。”罗新无语看着，伪装成花园园丁的童墨。 童墨负责看护花园花朵。他却全揪了扔一地。 简直是辣手摧花。 “小叔交代的事，我不会搞砸的。” 童墨换了一个位置，继续揪花，并不停碎碎念。 “没良心的女人，一点都不想我……” 阿嚏，阿嚏…… 叶芸娘连打几个喷嚏。 “哪里不舒服？” “没有，可能是谁在念叨我。”叶芸娘心想着，是谁？ 春瑶，姜明月还是王家人？ “想出是谁了吗？”百色好笑追问。 叶芸娘白了百色一眼。两人熟悉后，她就发现百色很爱开玩笑。 “你还没说。你跟铁奕叔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叶芸娘逮着百色追问。 “你是没完了。”关于这点，叶芸娘问过几次。百色每次都避而不答。 “没办法，你的态度让我好奇。”叶芸娘知道百色是有啥说啥的性格。但在铁奕这事上，她保密太好。 “说说，我保证不跟别人说。”叶芸娘催促。 “想知道？” “嗯，想。” “好，我们交换秘密。”百色勾住叶芸娘的肩膀，“你先告诉我，平平的爹是谁？” 叶芸娘瞟一眼百色，“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平平爹，自然是，” “李军，你死了的男人。”百色靠近叶芸娘，“你这话就骗骗外人。李平的爹是不是，”说到最后，百色几近无声，吐出三个字。 叶芸娘表情没有变，但她身子瞬间的僵硬，百色感受到了。 “叶芸娘，你可真猛！”百色举起大拇指。 “你知道了，就说说你和铁奕叔的事？”叶芸娘隐藏的秘密被挖出来，没有多慌张。 她这会更关心百色和铁奕之间的事。 “你变了，再也不是单纯好说话的叶芸娘了。” “都是跟你学的。” “行吧，我就告诉你。我和铁奕之间很简单。” 百色从叶芸娘口里知道，铁奕做事的铁匠铺。直接杀过去。 百色以要定做特别的绣花针为由，指名道姓要见铁奕。 被人带去后院，见到，光着膀子打铁的铁奕。 只一眼，百色就被油光发亮的肌肉吸引。 外形看中，内里还需要试试。 百色找人灌醉铁奕，试了试， 结果百色很满意，找媒婆去提亲。 “你真厉害！”叶芸娘佩服。 “那当然。”百色很自得，“你也不错，能和那位。” 心里好奇得到解答，叶芸娘不再继续追问百色和铁奕的事。 “你怎么看出来的？” “我和他打过几次交道。”百色说的时候是咬牙切齿。 “你在他那吃过亏？” “你怎么不说，我和他有关系？”百色不怀好意的说。 “他不会，你也不会。”叶芸娘回答肯定。 “真不知道他走了什么狗屎运，得到你这么个傻女人。”百色语气难掩羡慕。 叶芸娘想说自己不傻，但感觉这么说，自己就真的很傻。 “坐累了，我去花园走走。”叶芸娘起身去不远处的花园。 百色懒得动，斜靠着椅子，看周围热闹。 叶芸娘进入花园，童墨走过来。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见到童墨，叶芸娘很震惊。 “昨日回来的。”童墨语气不善的回答，“叶芸娘，你怎么照顾自己的。惹了这么多麻烦？” 明明是关心的话，但人听着就是刺耳。 “你小叔让你来的？” “罗新没有我聪明，没有我武功高。”童墨的话，让一旁树上的罗新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 “你，” “芸娘，你在这。”梁麦苗脚步匆匆走来，拉住叶芸娘的手，就往后院走。 “树上有金子？”童墨抬头看树。 “没有。” “还不快跟上去。”童墨嫌弃嘟囔一声，“榆木脑袋。” 罗新：……不气不气。这是个没人爱的可怜鬼。 罗新劝好自己，跟在梁麦苗和叶芸娘身后。 到后院新房，梁麦苗和守门的丫鬟说一声，带着叶芸娘进去。 梁禾苗正在吃点心，狼吞虎咽的，饿的够呛。 “你慢点吃。”梁麦苗给梁禾苗倒水。 梁禾苗接过茶杯喝了一大口，“芸娘姐姐，今天好多人说我的嫁衣好看，羡慕我。都是你的功劳。” “衣服做的再好，穿的人不好看，那也不会好看。”叶芸娘的夸赞，让梁禾苗的脸颊又红了。 “都别站着，我们坐下说话。”梁麦苗招呼坐下。 说了一会话，梁禾苗揉着肚子对梁麦苗说，“姐，我想吃面条。” “行，我去厨房看看。”梁麦苗没有犹豫起身，出去。 梁麦苗离开，梁禾苗倒茶双手递给叶芸娘 “芸娘姐姐，喝茶。” “好。”叶芸娘笑着接过，喝了一口。咽下茶水，想要说话，眼睛一闭晕了过去。 “芸娘姐姐，芸娘姐姐……”梁禾苗见叶芸娘晕趴在桌上，伸手推了推。 叶芸娘顺着力道，往桌下倒去。 梁禾苗伸手扶住叶芸娘，又伸手掐了一下叶芸娘的手。 依旧没有反应，梁禾苗松开叶芸娘，坐在一旁，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茶水。 看向叶芸娘的眼神，没有一丝天真良善。 “叶芸娘，别怪我无情。要怪就怪你太弱，太蠢。” ------------ 第119章 不对劲 梁禾苗又喝了两杯水，放下杯子。将叶芸娘拖到床上，盖好被子。 梁麦苗端着面条推门进来，“怎么就你一个人，芸娘呢？” “芸娘姐姐回群芳楼了。”梁禾苗说着接过碗，大口吃面条，一副饿极了的模样。 “芸娘，怎么不等我？”梁麦苗嘟囔一声。 “姐，还是你做的面条好吃。”说着梁禾苗叹息一声，“以后想吃就难了。” “这有什么难的，你想吃随时都可以去我家。我不仅下面条，还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辣椒小炒肉。” “我就知道，姐最疼我。”梁禾苗好感动。 “你吃面，我先走了。”梁麦苗不能在新房多待。 “我送你。”梁禾苗要起身，被梁麦苗拦住。 “别送。新娘子要好好在屋子里待着。” 梁麦苗离开新房。 门关上，梁禾苗立即停下吃面。 呸一声，把嘴里的面条都吐在碗里。 筷子随手丢在桌上。 “真难吃。” *** “王家的花园还不错吧？” “嗯，景致非常漂亮。”叶芸娘在百色身边坐下，倒了一杯茶水喝。 “距离开宴，还有一段时间。喜欢，再多看会。” “今天穿的软底鞋，走的脚疼。”叶芸娘说着皱了下眉头。 “宴席结束，你和我一起，坐马车回去。” “会不会麻烦？” “正好，我去看看我未来的家。”铁奕一直推辞百色去晚霞巷。 叶芸娘想到去铁家看到的，四散的铁器以及煤炭，还有墙上各种打斗痕迹。 “是不太适合去。” 听完叶芸娘的讲述，百色更要去看看。房子到底被糟蹋成什么样？ “听说你们晚霞巷，事挺多的？” “芸娘，我来了。”梁麦苗大步走过来。拿起干净杯子，倒茶水喝。眼角瞥到百色，热情打招呼，“百色掌柜，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托福，还不错。我16日成亲，到时来喝杯喜酒。”百色说着抽出一份请柬递给梁麦苗。 “恭喜。男方是哪家的？”梁麦苗道喜，双手接过请柬。 “你也认识的，铁奕。” “铁师傅！”梁麦苗很吃惊，怎么也想不到这两人凑到一起。 “怎么，我俩不行？” “没有没有，你俩天作之合。绝配。”梁麦苗摇头。 梁麦苗说完又倒了一杯茶水喝。 叶芸娘也跟着喝了一杯。 “你俩不对劲。怎么逮着茶水一个劲的喝？”百色看着叶芸娘和梁麦苗。 “花园里路走多了，有点渴。”叶芸娘说着又倒一杯。 “是啊，三月才开始，天气好热。”梁麦苗抬头望望天。 “今年天气是比往年热。” “这会不会？”梁麦苗没有说下去。 “热不热日子都要过。”百色看的很开。 “百色掌柜，你那绣铺天气热不热都没有影响。我们做吃的可就难了。”梁麦苗想到10年前那场干旱。 干旱，粮食欠收。 粮价上涨，粮商还囤积，每日只少少卖一点。 幸好公婆果断停了面摊，把小麦留着自家吃。他们一家才没有饿死。 “咱们巷子原先7号院那家，买不到粮食。家里老的不吃，省着给后辈吃，活活饿死了。” “包大人是个好官，他不会让百姓饿死的。”叶芸娘很相信包岷的能力。 “希望吧。”梁麦苗没有抱多少期望。 “家里多备点粮食。”百色提醒两人。 叶芸娘嗯了一声，回家就和蔡大妹说囤粮的事。 叶芸娘没有经历过干旱，询问百色和梁麦苗囤积粮食的事。 两人把当年做的都说了，还讲了不少需要改进的。 叶芸娘认真听着，有些不明白的地方还会反复询问讨论 咕噜噜……打断三人聊天。 “我从早上到现在都没吃饭。”杨麦苗不好意思的摸摸肚子 “吃点心。”叶芸娘说着伸手拿桌上的点心。 空盘子。 怎么没有再续？ 叶芸娘奇怪，之前吃完一盘点心，王家下人都极有眼色的送上一盘新点心。 “算时间，现在该开席了。”百色感觉到不对劲 “不会出事了吧？”梁麦苗担心妹妹，起身，“我去新房看看。” “要我陪你一起吗？”叶芸娘说着站起身。 梁麦苗按住叶芸娘，“我自己去。” 叶芸娘坐下，看着梁麦苗走到门口被人拦住。 百色靠近叶芸娘，“你不对劲哦。” 叶芸娘回看百色，“我哪里不对？” “你整个人都不对，问题很多。”百色边说边上下打量着叶芸娘。一副你的秘密，我全看在眼里。 叶芸娘镇定自若，任由百色打量。 百色突然一笑，“骗你的，我什么都没看出来。” “这句话，才是骗我的。”叶芸娘的话让百色笑的更大声。 “不错不错，才跟了我几日，就得我的真传。把绣铺交给你，我放心了。”百色对叶芸娘的表现很满意。 “我要学的还多着呢。”叶芸娘说着喝一口水，安抚自己狂跳的心。 梁麦苗神色不好的走回来。 “怎么了？” “没说。只让我回来坐着，不让离开。” “王家要干嘛？”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拦我家姑娘？让开。”门口的声音吸引三人注意力。 百色一眼认出说话丫鬟身后的主子是谁？ “这下有好戏看了。” “那位夫人是谁？” “知事通判邢文止大夫的孀居妹妹——邢锦绣姑娘。” “成寡妇了，怎么还叫姑娘？”梁麦苗疑惑。 “望门寡，她那未婚夫在成亲前一天。骑马摔死了。 本来，男方家是想把她娶进门，守活寡的。 邢家人不同意。一番拉扯后，邢姑娘不去婆家守。在娘家梳妇人头守寡。”百色说着又靠近叶芸娘。 “听说邢姑娘，看中了咱们的包大人。宠妹妹的邢通判，明里暗里说了好多次，想要把邢姑娘许配给包大人。包大人都给推辞了。”百色说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你作为绣铺掌柜，以后跟邢姑娘打交道可千万注意不能说与包大人有关的任何事。”百色交代叶芸娘。 叶芸娘认真看邢姑娘，把她的脸记住。回去要和蔡大妹说。 包岷有难缠的爱慕者。 ------------ 第120章 喧闹声 “快让开。”邢锦绣身前的丫鬟红芍不耐烦催促。 拦门的下人也不想拦，但主家交代不得不拦。 “夫人，” “叫谁夫人呢？会不会说话啊你。”红芍说着撸起袖子，啪啪给了下人两下。 邢锦绣全程看着，一点没有阻拦。 被打的下人，敢怒不敢言，低头认错。 没有用，被踢翻在地，让出路。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家姑娘岂是你能拦的。滚远点别挡姑娘的路。”红芍又踢了下人两脚。扭头立即变脸，“姑娘，小心脚下。” 邢锦绣缓步离开。 其他人也跟着走出群芳楼。 走了没几步，就听到不远处的喧闹声。 众人脸上都是看好戏神情，有志一同的朝声音喧哗的地方走去。 越往声音处走，梁麦苗的心跳越厉害。不由加快脚步。 “怎么了？”叶芸娘拉住梁麦苗。 “我去前面看看。”梁麦苗扒拉开前面的人，大步朝前走。 叶芸娘想要跟上，百色拉住她的手。 “人家的事，我们外人，少插手比较好。”百色拉着叶芸娘慢慢走。 顺着人群到地方——新房。 王大山与自己三分像的儿子王金胜在互殴。 边上的王夫人，焦急劝说。 “别打了，你们都别打了。” “大山，他是你儿子。不能打。” “金胜，他是你爹。你不能打你爹。” …… 可惜她的劝说，打架的两人不听。 王夫人气得跺脚，眼睛瞥到身后哭泣的人。扭身啪啪，甩了两巴掌到梁禾苗脸上。 “贱人，都是你的错。勾引了我儿子不够，还勾引公爹！”王夫人说的咬牙切齿。 围观众人：哦吼，这么刺激！ 被梁麦苗抱着衣衫不整的梁禾苗，摇头反驳，“我没有。是公爹他，” 啪！ “贱人，我一定要将你沉塘。”王夫人听梁禾苗还在攀咬王大山，面目狰狞。 “娘你别伤害禾苗。都是老不休的错。”王金胜看不得王夫人打梁禾苗。 在他心里，梁禾苗是柔弱的菟丝花，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一切都是王大山逼迫的。 “不孝子，为了个贱人敢殴打老子。老子要把你赶出家门。”王大山威胁。 “我不孝也是被你逼的。”王金胜想到自己欣喜推开新房，看到的一切，眼睛越发红了。 “禾苗怎么回事？”梁麦苗越听越糊涂。 “大姐都是叶芸娘害我，是她害我。”梁禾苗委屈哭泣，她也不明白。明明是叶芸娘与公爹的，怎么变成自己了？ “不可能，我端面条进屋的时候，你还好好的。你亲口说芸娘已经回群芳楼。门口又有丫鬟守着。芸娘也确实在群芳楼，她怎么害你？”梁麦苗不信。 “不是的，是，”梁禾苗想说，一下子晕了过去。 “禾苗，禾苗，大夫呢。大夫快来看看我妹妹。”梁麦苗大喊。 被拉来的大夫，他终于能上场了。 一伸手把脉，大夫脸色发沉。 心里不住后悔，自己不该贪图二两银子来王家。 “大夫，我妹妹怎么了？”梁麦苗询问。 “老夫学艺不精，没把出来。”大夫推辞。 “我妹妹是不是得了重病？大夫，你快说，我妹妹到底怎么了？”梁麦苗催促。 “大夫，有什么就说。”王夫人心里认为，梁禾苗是假装晕倒。 “少夫人，情绪激动，突发晕厥。休息休息就好。”好一会，大夫想出说辞。 “大夫说实话。她到底怎么了？”王夫人不信。 “唐大夫，病人家属问了，你有啥说啥，有什么不能说的呀？” “对呀对呀，唐大夫你医术精湛，怎么会诊不出来。” “唐大夫你就说是什么问题？” …… 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在一旁拱火。 唐大夫一咬牙，“王少夫人怀孕。一个半月。” 这话如晴天霹雳，震住，还在打架的王大山和王金胜。 王金胜这会看王大山的目光，是恨不得要吃了他。 王大山否认，“王金胜。我王大山一向敢做敢当。是，我的种，我认。但她肚子里，不是。” “不是你的，是谁的？”王金胜对梁禾苗一向是发乎于情止乎于礼。 “梁禾苗早就背着你偷人了。”王夫人说着冲到梁禾苗面前，用力打她，“说，你说。孩子是谁的？” 梁麦苗也被唐大夫的话给弄愣住，慢一步反应过来，伸手阻拦，“不许打我妹。” “你们梁家，拿我王家当猴耍。这事，我王家绝不会这么算了。”王夫人心里恨不得撕了梁家所有人。 王大山也反应过来，他朝众人拱手，“今日让各位看笑话了。各位的贺礼，都请带回去。宴席就当做给各位的赔罪宴。各位尽情吃。” 众人这会哪有心情吃，直接拿走自己准备的新婚贺礼回家。 回晚霞巷路上，百色盯着叶芸娘，“做的好。” “好什么？”叶芸娘不解。 百色没有回答，而是问，“巷子，马车能进去吗？” “可以的。铁奕叔住在巷子最后一家。”叶芸娘指路，来到到铁家门口。 不凑巧，铁奕不在家，只有铁雄在家。 “弟妹怎么过来？” “我带你小婶来看看她未来的新家。”叶芸娘说着让出位置，露出后面的百色。 铁雄走上前，行礼，“铁雄见过小婶。” 百色满意铁雄态度，掏出钱袋，抓了一大把的金叶子。 “我来的匆忙，没带别的。这些拿去花。不够再跟小婶说。” “小婶，我有钱用。”铁雄推辞。 “长辈给的，不可以推辞，拿着。”百色把金叶子放到铁雄手里。 “谢，小婶。”铁雄认真道谢。 “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不用这么客气。带我进去看看，咱们的家。”百色说着，走进屋里。 参观完铁家，百色丢下一句，“我明天再来。”直接乘坐马车离开。 “小婶什么意思？”铁雄不解问叶芸娘。 叶芸娘回他一句，“明天就知道了。” 叶芸娘告辞回家。 路过7号院，这里已经换了新的一家。 叶芸娘听梁麦苗说过。新搬来一家姓姓方，一家七口。爹娘带两儿一女，大儿子成婚育有一女。 叶芸娘路过6号院，被坐在院门口的秋芳叫住，“芸娘。” 秋芳坐在门口做针线，招呼叶芸娘来坐一会。 叶芸娘推辞，她刚从外面回来，要回家。 秋芳坚持。 “秋芳，你是有什么事要说？” “我没有别的事，就是想谢谢你。”秋芳的话让叶芸娘不明白。 “谢我什么？” ------------ 第121章 借李平一用（加更） 叶芸娘仔细回想，自己没有帮过秋芳任何事。 秋芳说了，王家来闹叶芸娘说的话。 叶芸娘当时那么难，都顶住压力，把王家打一顿，震慑所有人。 秋芳就想，自己这事算什么？ 张二和秀梅成亲，是张婆子和张二决定的。自己没有拿着刀逼迫她们乐意。 婚后，她和张二也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 后来为让秀梅安心，她和张三还搬出去住。 张二和秀梅闹出那么多的事，主要原因是他们自己，与她关系不大。 秋芳想明白后，张家人再责怪。她就不忍着，和他们吵，和他们闹。 秋芳想，真过不下去，就和离。她还年轻，不愁找不到下一个。 抱着这样心态，张家不敢怎么说秋芳。张家的名声差不多毁完了，张三和秋芳真和离，想再一个，非常非常难。 没了张婆子等人的埋怨。张三也能冷静思考，察觉自己这段时间做的不对。 张三向秋芳道歉。秋芳对张三是真有感情，也舍不得。 夫妇重新和好。又有了意外之喜，秋芳怀孕。 秋芳才怀孕两个月，是不能对外说的。但秋芳觉得这事要告诉叶芸娘。 “恭喜。”叶芸娘向秋芳道喜。她这平常不怎么出门的人都知道，秋芳和张三成婚六年来，最期盼的就是孩子。 “芸娘，真的谢谢你。”秋芳对叶芸娘很感激。 “我没有做什么，这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的结果。”叶芸娘不居功。 “若没有你说的那些话，我也不会去争取。”秋芳坚信自己能怀孕，都是叶芸娘带来的好运。 秋芳去屋里拿了一个大油纸包，是她做的香辣肉干让叶芸娘带回去吃。 推脱不了，叶芸娘拎着回家。心里盘算着，家里还有一块红棉绸，给秋芳肚子里的孩子做件冬衣。 算时间，秋芳生产在10到11月份，那会天冷正好穿棉袄。 蔡大妹看着叶芸娘两手拎满物品，“王家给了这么多回礼？” “不是。”叶芸娘解释，左手是她拎去王家的贺礼。右手里的油纸包是秋芳给的，布袋子里是百色给的。百色把王家退还的贺礼，给了叶芸娘。 “我不爱吃甜点心，你拿去给孩子们吃。” 叶芸娘把秋芳说的告诉蔡大妹。同时把自己想的回礼也说了。 蔡大妹赞同，“红袄上绣葫芦图，男女都可以穿。” “好。”叶芸娘赞同。 “王家事情怎么样？” “娘，我们进屋慢慢说。外面还有点冷。”叶芸娘和蔡大妹进屋里坐下说。 叶芸娘把在王府发生的事说了。 她晕倒后是有意识的，听到梁禾苗的两面。她心里的一丝愧疚，消失。 梁禾苗打开房门，叫丫鬟把面条端去倒喂狗，再去端一碗燕窝来。 打发走守门丫鬟，梁禾苗扭身走向床榻，伸手欲脱叶芸娘的衣服。 扑通一声，梁和苗的身子直接砸在叶芸娘身上。 叶芸娘心里呼了一声，“痛”。接着闻到一股醒脑的气味。 睁开眼。 不出意外，童墨站在床边，冲着叶芸娘笑。 “我第三次救你了。”童墨伸出三根手指。 “谢谢。”叶芸娘这次道了声谢，用力推开梁禾苗，翻身下床。 叶芸娘把梁禾苗挪到床上，利落拿下她的花冠，脱掉她的嫁衣，盖好被子。 “越来越熟练了。”童墨在一旁夸赞。 叶芸娘没有理会童墨的话，抱起嫁衣塞到床底。检查自己没有遗落，走向房门。 “你就这么走了？”童墨叫住叶芸娘。 叶芸娘回头冲童墨一笑，“剩下的麻烦你了。”说完，推门左右看看没有人，快步离开。 叶芸娘一路小心避着人来到花园，绕一圈，最后回群芳楼找百色说话。 后面就是随众人一起去新房看热闹，将自己完全摘出。 蔡大妹听完交代叶芸娘，“梁麦苗来问，你也要咬死。你在花园，没有去别处。” 蔡大妹不说，叶芸娘也会这么做。 “哦，对了，娘还有一件事。” 叶芸娘把邢锦绣的事说了。 “我那位邢姑娘非常不好惹。”叶芸娘担心，邢锦绣知道蔡大妹存在会对付她们。 蔡大妹不怎么在意。包岷的事，让他自己去处理。处理不好，就让他带着女儿单过。 见蔡大妹想的开，叶芸娘也不再多说。接着把可能会干旱的事和蔡大妹说了。 “我们多备点粮食。”蔡大妹思考怎么不引人注意藏粮食。 蔡大妹和叶芸娘商量，怎么在后院挖地窖，怎么不引人注目的去买粮食时。包岷已安排人，在3.4号院的后院，挖地窖。 包岷还列了清单，要在地窖存放的物品。 有稻谷、小麦、玉米、高粱，各种豆类，风干和腌制的各种肉类，盐、糖、油等等。 “这次干旱很严重？”看完清单上的数量，让蔡大妹心里发紧。 “我找了前钦天监监正，他说百年一遇。”包岷神色沉重。 “地窖是不是小了点？要不再往下挖三丈。还有两月到夏收，田庄、别院产出都别卖了，都存着。还有家里的水井都比较的浅，干旱天，估计打不上来水。咱再往底掏一掏。”蔡大妹盘算着要做的准备。 “水井的事，我会安排一次全城清理。”江城是包岷的治下，他也不希望出现无水可喝，渴死人的情况。 “干旱之后有可能大涝。水井要清，河床也要清，河堤也要加固。”在农乡村生活几十年，蔡大妹听过不少老人说，旱涝之事。 “江城的水井清完以后。我就安排人清理河床，加固河堤。”前钦天监监正和包岷说了，有可能洪涝的事。 包岷握住蔡大妹的手，“夫人，我接下来说的，你别生气。” “你先说。”蔡大妹生不生气，要视包岷具体说的内容。 “我要借李平一用。” ------------ 第122章 撬墙角 蔡大妹不解，借李平做什么？ “我需要李平帮我算账。” “不行。”蔡大妹一口否决。 “夫人，我也是没办法。我手底下算术好的生重病回家休养。 旱涝之事，需要准备的太多。需要算账的地方太多。我召集了不少人，但算账又快又准的太少了。”包岷解释自己的困境。 “夫人，要不你去问问李平？”包岷觉得自己说再多，不如李平自己愿意。 蔡大妹想想也是，同意。不过在和李平说之前，要先与叶芸娘说。 叶芸娘一听，就不乐意。 平平才四岁，哪里应付得了，大人的尔虞我诈。 不过为尊重孩子，两人决定去和李平沟通。 “娘，我说想去，你会不会生气？”李平盯着叶芸娘，看她的反应。 “不会。”叶芸娘怎么会生儿子的气呢，“你真想去？” 李平用力点头，他喜欢算术，又不想去学堂规规矩矩的念书识字。 包岷提议的，正好满足李平学算术心思。 “好，你就去。”叶芸娘满足儿子愿望。 从房间出来，叶芸娘和蔡大妹商量，“平平才4岁，他一个人去，我不放心。我想把临时掌柜的活给辞了，陪着平平。” “别因为孩子，放弃机会。”蔡大妹不赞同，“我去找包岷让他安排人照顾平平。” “会不会不太好？” “这有什么不好的。他让平平做事，就得把平平伺候好。”蔡大妹让叶芸娘安心去百色绣铺做掌柜，自己会看好李平的。 包岷已经想好照顾李平的人，“我让童墨跟着李平，保护他。” “童墨不欺负他就好了。”蔡大妹对童墨没啥好印象。 “他不敢。我保证，李平不会受到一点欺负。”包岷拍胸脯保证。 童墨敢不老实做事，自己就撵他回京。 童墨好容易才从四座大山手中逃离，自然不愿意回去。 哪怕心里一千个不乐意带孩子，也不得不接受。 “童墨，你要这样想。李平是叶芸娘的亲儿子。你把他照顾好，得到他喜欢。让他主动开口，让你做后爹。以叶芸娘对孩子的宠溺，你是有可能成功上位的。” 童墨有些心动，想到叶芸娘的态度，“真行吗？” “肯定行。”在包岷心里，没有撬不动的墙角，只有不会挥锄头的男人。 “好，我现在就去接李平。”童墨被包岷说的，心潮澎湃。 “回来。”包岷叫住冲出门的童墨。 “干嘛？”童墨不耐烦。 “别说做小叔的不支持你。”包岷说着掏出一包银子，丢给童墨。 童墨接过在手里掂了掂，“谢了，小叔。” 童墨离开，与进来的罗新擦肩而过。 “大人，王继祖已因偷窃被抓进监狱。” 王继祖先后两次对叶芸娘出手。影响到蔡大妹的心情，包岷让罗新找人设计王继祖抢劫。 以王继祖抢劫银两，可以让他去矿山做一辈子苦工。 王家事后三天，梁麦苗来到李家。 叶芸娘一如往常，给她倒水。 梁麦苗接过杯子，看着杯中的菊花茶。 “禾苗算计你的事，你是不是知道？” “算计我什么？”叶芸娘不解看向梁麦苗。 “没，没什么。” “禾苗现在怎么样了？梁家和王家商议好怎么解决方案了吗？” 梁麦苗苦笑一声，“解决了。”只是解决的结果，是梁麦苗不想看到的。 送走客人后，王夫人转头就吩咐人，打死梁禾苗。 梁麦苗和梁家去送亲的亲眷，拼死护着。 双方僵持，直到包扎好伤口的王大山来制止。 王大山让梁家人把梁禾苗带回去，这样的媳妇，他们王家不要。还让梁家三天内给王家一个交代，不然去官府告梁家骗婚。 梁禾苗不愿意走，不停说着她没有做对不起王金胜的事。她没有怀孕，她是无辜的。她是王家媳妇，她不会离开王家的。 最后是一个送亲的长辈受不住梁禾苗的叫嚷，扯了一块桌布。将梁禾苗捆住，堵上嘴，扛回杨家。 杨家人送走宾客，心里正失落，最小的女儿／妹妹出嫁。 梁禾苗被扛回杨家。 “禾苗谁打你了？”杨桂花第一时间注意到梁禾苗红肿的脸。 “爹娘，咱们进屋说。”梁麦苗不想在门口说，自家丢人事。 “梁麦苗你妹妹都被人欺负了。你不帮着，还将她扛回来。老大，抄家伙，咱们去王家讨说法。”杨桂花说着往外冲。 “不准去。”梁斧叫住杨桂花，走到送亲的长辈面前，道辛苦，请他们进屋说话。 一家人进屋。 送亲长辈开口，把看到的说了。 梁麦苗也将自己所见说了。 送走亲友们，梁斧回身一巴掌打在梁禾苗脸上。 “说，那个男人是谁？” “我没有怀孕，是那个大夫胡说。”梁禾苗理直气壮的反驳。 “你不说。我今天打死你。”梁斧气的抄起一旁的凳子就要砸梁禾苗。 “不要。不能砸。”杨桂花哭着扑上来，挡住梁斧，不让他动手。 “禾苗什么事都和你说。她不说，你说她肚子里的孽种是谁的？”梁斧逼问杨桂花。 “我不知道。她没和我说，我真的不知道。”杨桂花摇头，她不清楚。 杨桂花扭头抓住梁禾苗的胳膊，“告诉娘，你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是谁的？” 不管梁家人怎么说，梁禾苗就是一口一口咬定自己没有怀孕，没有别的男人。 “娘信了梁禾苗的话。劝说我爹，去请别的大夫来把脉。” 请来两个大夫，把脉还是怀孕一个半月。 “梁禾苗不绷着了。说了可能的男人名字。”梁麦苗说到这里，一口喝下杯中的菊花茶。 “是谁？” “邢远昌。” 姓邢？叶芸娘思索自己知道的邢姓人家，“邢通判家？” “嗯。”邢远昌是邢文止的三儿子，在江城很有名的风流子弟。 梁斧知道是谁后，思考一晚上，去买堕胎药要梁禾苗把孩子打了。 杨桂花不同意，她觉得这是梁家的机会。邢远昌成亲多年，一直无子。私下里不少人说他不能生。 梁禾苗怀孕，不仅打破他不能生的传言。还让邢远昌有后。 梁禾苗嫁到邢家，绝对是鲤鱼跃龙门。 杨桂花越想越美，拦住梁斧不准给梁禾苗喝堕胎药。为了让梁斧答应，杨桂花还握住剪刀以死相逼。 ------------ 第123章 宝宝丸 “今天上午，邢家的一个婆子来到梁家。说梁禾苗在王家的事，他们都知道了。看在肚子里孩子的份上。邢家会处理好王家，也会让梁禾苗进府。不过是做通房。” “她去了？” “嗯，去了。很高兴的去了。” 梁麦苗看向叶芸娘，“禾苗去邢家前，把她和王家的谋算都说了。说她技不如人，这一次，她认栽。芸娘，你真的不知道禾苗要对你做什么？” “禾苗不是感激我给她绣了嫁衣。还有别的事情？”想到什么，叶芸娘脸色变了，“那日在王家，梁禾苗是想把我送，” “不是不是。”梁麦苗摇头否定。 “真不是，你为何进门来就怀疑。你说这些的时候，还在不停试探我？” 叶芸娘面容严肃，“梁麦苗，我把你当好朋友。你和你妹妹就这么算计我？” 面对叶芸娘的质问，梁麦苗无力垂下肩膀。 “我不知道她会这样。我以为她是真心想要向你道谢的。对不起，芸娘，对不起。” 叶芸娘深呼吸，压下心底怒火。 “你走吧。” “芸娘，我们不是朋友吗。”梁麦苗不走，她有感觉，自己走了。以后与叶芸娘就是陌路。 梁麦苗不愿意，这几年，她与叶芸娘相处十分融洽，是十分好的聊天的搭子。 “我会阻止禾苗，不会让她再算计你。” “你阻止一次，你能阻止第二次，第三次？” 梁麦苗张张嘴，她想说她可以。但这三日的事情，让她心底明白。 她阻止不了她的妹妹和娘。 她俩为了钱财和权势，性子已经完全左了。 “我8岁的时候，家里分家。爷奶偏心，一文钱没有给，就直接把我们一家给赶出家门。 我们一家就栖身在破庙里。 白天爹带着大哥去找活做。娘背着禾苗带着我给人洗衣服赚钱。 有一次，我们洗衣服赚了20文钱。路过面摊的时候。我拉着娘的手，说我想吃面。 娘犹豫后，给我买了一碗素面。问人家多要了些面汤。她把面条分给我和禾苗吃。她自己就喝面汤。还说面汤有营养。”梁麦苗说到这里忍不住哭泣。 那时候日子很苦的，他们一家没有气馁。每天努力赚钱，畅想着有钱了。他们要吃有肉的面条，要穿新衣服，要买大房子。 现在这些都有了。他们为什么还不满足？ 梁麦苗哭泣完，也想明白。 就是因为现在日子好了，杨桂花和梁禾苗才会贪心不足。 “芸娘，对不起。是我强求了。”换位思考，梁麦苗也做不到和一心要算计自己的人来往。 梁麦苗走到门口，停下脚步。 “芸娘，我们把这事忘掉，我们，” “不可能的。梁禾苗过的不好，你作为姐姐会心疼，自然就会迁怒没被她算计成功的我。 梁禾苗过的好。她不会对我善罢甘休。到时，你更是左右为难。”叶芸娘的话，梁麦苗都明白。 与其等到将来闹出更大矛盾，不如现在断了，给彼此留点好印象。 梁麦苗离开，叶芸娘叹息一声，她要失去一个朋友了。 “心里难受。”蔡大妹走进来。 “嗯，很难受。”梁麦苗算是她在江城结交的第一个朋友。 “难受也就这两天的。过几天就好了。” 蔡大妹的安慰，让叶芸娘笑了。给自己倒一杯菊花茶，喝。 “童墨给梁禾苗下的什么药？”叶芸娘喝完，又倒一杯。这几日，她就不停的想喝水。 “宝宝丸。” “宝宝丸？”叶芸娘皱眉，这是什么奇怪的名字。 “吃下此药，会像正常的孕妇一样，怀孕大肚子。只是在七个月的时候会流产。”蔡大妹解释。 “为什么我老想喝水？” “包岷说宝宝丸服下后，还要闻一个药引才能催发。那药引会让人很口渴，你再喝两天水就好了。”蔡大妹解释。 “哦。”叶芸娘哦了一声，喝下杯中的茶水。 蔡大妹打开自己手中盒子，盒子里是一对双飞大雁。 “铁奕和百色成亲，送双飞雁怎么样？” “我和平平挑中了一对仙鹤。娘再送一对大雁。我们是不是送的有点重复？”叶芸娘担心。 蔡大妹想想，是有一点。 “我们去西街看看。” “稍等，我先去趟茅房。”喝水多了，一天得跑好多次茅房。 与百色熟悉，叶芸娘知道她很喜欢皮毛，尤其狐狸皮。 婆媳二人来到西大街，有目的的进皮毛铺子，挑选价格适中又好看的狐狸皮。 一番挑选后，两人皆看中一块颜色纯正红狐狸皮。 叶芸娘伸手拿在手里，一扯。 没有扯动。 狐狸皮另一端被另两只手抓住。 两只手的主人，叶芸娘都认识。 一只手，是姜明月。另一只手是红芍，邢锦绣的丫鬟。 叶芸娘暗骂一声晦气，见到最不想见的两人。 “你们俩放手。”红芍盛气凌人的吩咐。 “你说放就放，你算哪根葱？”姜明月可不是吃亏的主，攥的更紧，不松手。 “你看中又怎么样？我家姑娘相中，就是我家姑娘的。”红芍说的理直气壮。 叶芸娘不想生事，她有三个孩子要养，没必要为一时之气，让自己处于不利位置。松开手，走到蔡大妹身边站好。 “她叫红芍，是邢姑娘的丫鬟。” 蔡大妹看向红芍，一脸尖酸刻薄相。由丫鬟推及主子，不是好相处的。 红芍满意叶芸娘的态度，三角眼盯着姜明月，“还不松手。” “我可不是某些穷鬼。”姜明月不屑瞥了眼叶芸娘，一点骨气都没有。 “店家，皮毛我要了，包起来。”姜明月吩咐不远处的店家。 “店家，这毛皮我要了。给我包起来。”红芍吩咐。 店家为难，“两位，店里还有别的上好皮毛，你们要不要再看看？” “不用，我就要这块红狐狸皮。”姜明月态度坚定。 “我家姑娘就缺一块红狐狸皮的坎肩。店家包好了，送到邢府。” 红芍说出“邢府”二字。 店家明白，这块红狐狸皮的主人该归谁了。 “这位夫人，本店还有其他颜色的狐狸皮，你要不要看看？” “我就看中了它，就要它。”姜明月来了脾气，握紧红狐狸皮毛，不撒手。 今天谁来也别想带走。 ------------ 第124章 加更1章 姜明月和红芍不撒手，各自拽紧手中的皮毛，往自己怀里拉扯。 皮毛在两人用力下，开始变形。 “两位别拽了。”店家担心他们拽坏了。 姜明月和红芍可不会听他的。 撕拉—— 红狐狸皮毛撕裂，姜明月和红芍同时松手。 “红狐狸皮毛不如我衣柜里的好。”姜明月嫌弃甩甩帕子，走。 “毛色不够鲜亮，配不上我家姑娘。”红芍扭身离开。 “两位损坏了店里的皮毛，得赔偿。”店家拦住姜明月和红芍。 “放屁，明明是你家铺子里的皮毛质量不好。”姜明月可不想赔钱。 “对，你家这红狐狸皮闻着，还有一股狐臭味，没弄好。”红芍跟进，指责。 “你们胡说，店里的每一块皮毛都是认真检查过的。绝没有问题。”店家受不了别人指责，他店里的皮毛不好。 “大家来看看，不要脸的店家讹人了。”姜明月大声呼喊着。 姜明月的声音吸引了不少人，围过来。 “大家快来看，这家黑店。逼迫我一小妇人买坏的皮毛。”姜明月委屈的用帕子沾沾眼角。 “我没有，是你和她把皮毛扯坏了。”店家手指红芍。 “店家你不仅黑心，还丧心病狂。我不过是看到你逼迫这位夫人买有撕裂伤的红狐狸皮毛。你就拖我下水。”红芍一脸吃惊的看着店家。 一个楚楚可怜的少妇，一个娇俏少女，一个雄壮的中年男子。不用说，众人也会将心偏向谁？ “店家，错了就要道歉。” “就是就是，像个男人，别让人瞧不起。” “店家，你承认错了。我们以后还来你家。” “来什么来，这样黑心店，就应该让他倒闭。” …… “我没有骗人。我说的是真的。是她俩抢这块红狐狸皮毛，拽坏了。又不认账，还污蔑我。”店家很委屈，他老老实实做生意，怎么就成黑店了。 双方各执一词，都说对方的错。 “店里这么大，有没有别的人看到？”有人提问。 “有，还有一位娘子，她是最先看中这块红狐狸皮毛。因为她们俩硬抢，那娘子不得不放手。”店家这会心里后悔，当时自己就该态度强硬，把红狐狸皮毛卖给叶芸娘。也就没有后面这么多事了。 姜明月和红芍听到这话，脸色齐变。 两人把叶芸娘给忘记了。 两人变脸，不仅周围人看到。店家也看到。 “是你俩主动说，还是我去把那位娘子请过来。咱当面锣对面鼓的再说。” 店家这会底气十足。 “怎么回事？”邢锦绣走进来。 “姑娘，这店家是黑心的，他，”红芍上前告状。 邢锦绣不耐烦听，目光看向姜明月。 “你不是去山城了，怎么回来了？” 姜明月还是首富姜家五姑娘时，与邢锦绣打过多次交道，关系一般。 邢锦绣看不上一身铜臭味的姜明月，又羡慕姜明月穿戴的比自己奢华。 姜明月看不上邢锦绣总是昂着脖子看人，但邢锦绣官家小姐身份，又不得不小心应承。 “过年了，回来祭拜祖宗。” “你还真是孝顺。”邢锦绣这话说的有些讽刺。 “孝顺长辈是应该的。” “呵呵，你孝顺，自己跑去山城享福。把你年迈的爹娘给扔到破庙里，不管生死。” “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唉，我也是没有办法。”姜明月述说自己作为出嫁女的无奈。 “虚伪。” 姜明月不在意邢锦绣的话，“邢姑娘，你的这位丫鬟，好大本事。进店里就要求店家把好皮毛都包起来送到邢家。” 邢锦绣闻言皱眉看向红芍。 红芍心虚低头，不敢说，自己打着邢府名头在外耀武扬威。 “店家，我看你家的皮毛不错啊。你挑一些好的送到邢府。” 邢锦绣记下红芍的错，先处理眼前事。 邢家姑娘开口，店家不敢多说什么。 “小的会挑上好的，送到府上。” “你手里的这块红狐狸皮毛，看成色很不错。也一并送到府上，让人裁了可以做一副袖套。”邢锦绣吩咐。 “好，我这就包起来。”损坏的皮毛，销出去。通判府都看中他家铺子的皮毛，不怕被人挤兑开不下去。 店家很殷勤送邢锦绣离开铺子。 姜明月看着邢锦绣一番操作，不屑说了一声，“装模作样。” 姜明月在店里寻找叶芸娘，她刚才想起来，在哪见过叶芸娘。 叶芸娘就是姜霆钧的奶娘。 再推想春瑶也是姜霆钧的奶娘，两人很熟悉。叶芸娘也有可能知道，姜明哲的女人是谁？ 被惦记的叶芸娘，已经和蔡大妹去了另外一间皮毛铺子。 又是一番认真挑选，叶芸娘看中一件棕色狐狸毛做的披风，摸着顺滑且保暖。 “娘，就这件吧？” “嗯，可以。”蔡大妹同意。 天暖，裘衣价格降了不少。蔡大妹给叶芸娘挑了两件。 叶芸娘不要，她有衣服穿。 蔡大妹坚持， 叶芸娘同意，不过要求家里人都买。 蔡大妹，叶芸娘，三个男孩还有小书书，都挑选了一些品质不错的皮毛。 3月16日，叶芸娘带着三个孩子，来到变换一新的8号院。 3月8日，百色看完未来的家，回去就找人。 次日，带着百十来号人来到8号院，进行大改造。 改造后的8号院，污渍遍布的大门变为干净的原木色。 地面铺上青砖，下雨天不用担心踩泥水和碳水。 变化最大的是，原本破烂显露一个洞又一个洞的破烂屋。 只用了不到五天时间，变成一座二层小楼。 一楼是铁奕和百色居住的卧房，书房还有待客兼用餐的堂屋。 二楼是铁雄的卧房，书房还有一间客房。 二层的楼梯开在去后院巷子边上。铁雄上下楼，都不会影响到铁奕和百色的生活。 “你可真厉害。”叶芸娘看完房子，夸赞。 “我这叫虎父无犬女。我爹以前可是给皇家设计建造房子的。”百色很得意。 “我家的房子，可以请你帮忙改造吗？” ------------ 第125章 填满 家里的3个孩子大了，每个人都需要有独立的房间。 尤其是李平，跟着童墨在外跑，学到很多新东西。屋里的书架，他的物品占了一半还不够用。 小院就那么大，盖一层，孩子们就没有玩耍的空间。 盖两层，上下三间，不仅孩子们有独立的卧房，还能有书房。 看在叶芸娘送的双飞雁和狐狸毛披风上，百色答应。待她从边疆回来，就去李家看看。 叶芸娘这时才知道，铁奕的老家在边疆。 媒婆推门进来，“吉时到。要拜堂了。新娘子的红盖头呢？快盖好。” 叶芸娘拿起放在床上的红盖头给百色盖好，和媒婆一起扶百色走出新房，来到堂屋。 堂屋内，高堂位置没有坐人，而是两块牌位。 一块是铁奕的娘亲，一块是百色的爹。 一家父母出一块牌位，也是绝无仅有。 媒婆唱礼。 “一拜天地。” 铁奕和百色面朝外，拜天地。 “二拜高堂。” 铁奕和百色转身面对牌位拜，拜父母。 “夫妻对拜。” 铁奕和百色相对而站，抬手，俯身。 “且慢。”屋外一道声音打断拜堂，“铁奕，我不同意你再娶。”女人小跑进屋。 守在门口的铁雄，利落抓住女人，扯过一旁围观男子的腰带，捆绑。 “我的腰带！”被抢男子，一手抓裤子，一手伸出想要拿回腰带。 铁雄已经用腰带将进屋想要搞破坏的女人捆的结实。 女人不能动手，就动嘴，“铁雄，我才是你小婶，呜呜……” 铁雄抢过一旁看热闹妇人的手帕，塞进女人的嘴。 妇人被抢，不乐意，“我的帕子。” 百色一把掀开盖头，看向铁奕，“解释。” “我抓住她与人通奸，休掉的女人。”铁奕声音不低，屋内屋外人都听到。 要帕子的妇人不缠着铁雄要帕子了。被抢走腰带的男子，也不要腰带。 众人目光看向被捆住手脚，塞住嘴的女人。 呜呜呜…… “就这些？”百色不信。 “与她通奸的是铁雄的亲爷爷。”铁奕不承认那人是自己的父亲。 众人：……太猛了！ “呸，铁奕你放屁。若不是你不行。我也不会找别的男人。要怪都怪你，没种的男人。”女人费劲吐了嘴里的帕子，反击。 “铁奕，你，呜呜呜……”铁雄捡起地上的帕子，又塞进了女人嘴里。 怕再被女人吐掉，还抽了一小孩的扎头绳，绕着女人头系了一圈。 包着头发的小孩，瞅着铁雄：坏人。 众人目光看向铁奕，眼底可惜。这么强壮的男人，居然不行。 “看什么看，我男人不是你们该看的。”百色挡住众人目光。 “百色掌柜，你怎么看上这软脚虾的？” “铁奕不行，老娘怎么可能嫁。” 众人眼睛一亮。 “他厉害吗？” “一夜几次？” “能喂饱你吗？” “废话。看百色掌柜粉面含春，肯定喂饱。” “也不一定。三十如狼四十如虎。百色掌柜正是虎狼年岁。” “你看过铁师傅打铁，就不会有怀疑。” “一身腱子肉，吸溜，真是让人心痒。” “嗯，想摸摸。” “想尝尝。” “谁说的‘尝尝’，敢觊觎我男人。”原本淡定的百色，撸起袖子要跟人干架。 边上的叶芸娘用力拉住百色，“大喜日子，不宜见血。” 百色压下火气，行，日后慢慢算。冲媒婆喊一声，“继续拜堂。” 吃瓜看戏的媒婆迅速切换神色，“夫妻对拜。” 叶芸娘极快的给百色盖好红盖头，礼乐恢复演奏。 百色与铁奕夫妻，俯身对拜。 拜堂完成，百色没有回新房，而是和铁奕一起给客们敬酒，一直到宴席结束。 “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叶芸娘不放心询问。 “不用，我什么没经历过，这点对我来说是小场面。”百色不在意挥手，让叶芸娘回家。 叶芸娘带着孩子们回去。 心底不放心，次日从绣铺回来，直接到8号院。 大门锁着。 “叶娘子，铁师傅一家一早就走了。百色掌柜给你的信。”七号院走出一位年轻妇人，把手里的信递给叶芸娘。 叶芸娘接过信，“铁捕头也一起离开了？” “嗯，带着昨天闹事的女人，都走了。”年轻妇人回答。 叶芸娘道谢离开。 “叶娘子等下。”年轻妇人叫住叶芸娘。 叶芸娘回头，等着对方说话。 “我叫琼娘，我奶奶是绣娘。我跟着她学了一些女红，”琼娘说到这里有些不好意思，低头。 叶芸娘明白琼娘的意思，“可以先把你的绣活，拿给我看看。” “好，我这就去拿。”琼娘小跑回屋，抱着自己最新绣的帕子，枕巾，汗巾等小件绣品出来。 叶芸娘仔细看完，从中挑了几件。 “这些品质的，绣铺会收。” “好，我知道了。”琼娘看了叶芸娘挑选的，记下绣铺收购的标准。 “你明天带着这几件去百色绣铺，我们具体谈价格。” “好好好，我明天上午就去。”琼娘连声应好。 叶芸娘回到家，拆开信。 百色在信里说她和铁奕，铁雄去边疆，归期不定。 绣铺拜托叶芸娘照看，不想看就关闭一段时间。 叶芸娘心里担心百色。但她不知道铁奕老家具体地址，只能等他们回来。 蔡大妹进屋告诉叶芸娘，地窖已经挖好。 叶芸娘跟着蔡大妹去后院看地窖。 地窖的入口在蔡大妹房子墙角放杂物的地方。 不点明，外人很难发现这里有一个地窖。 拉开地窖门，顺着阶梯，走进地窖。 地窖比他们家的正屋还大，分成两个房间。 推开左手间，里面已经堆满了麻袋 “这里放的是稻谷，麦子，芋干，高粱，玉米……”蔡大妹把这房间存放的粮食种类及摆放位置，都告诉叶芸娘。 看完左手间，又来到右手间，是一排排的空架子。 “这间房，需要咱娘俩填满。” “娘放心，我一定会填满的。” ------------ 第126章 见到谁了？ 此后白天，叶芸娘先去百色绣铺做事。 关了铺子就满江城跑，买回来山货，干果，咸鱼……能吃且能存放的存放到地窖。 叶芸娘还借着季节变换，以怕家里老人孩子生病为由，去药铺买回不少成品药丸放进地窖。 看着地窖内的架子，被一点点填满。叶芸娘十分有成就感。 这期间，江城也开始全城清理深挖水井。关于今年干旱的事，也传开。 江城的人都跑去排队抢购粮食。 一时间，粮食价格上涨极快。 为不惹人怀疑，蔡大妹和叶芸娘也轮流排队去米面铺子买粮食。 米面价格一天一个价。 原本是8文一斤的面粉，短短8天时间，涨到20文一斤。 大米也由6文一斤涨到30文一斤。 就这还很难买到。每天排队在后面的人，就买不到粮食。全家只能饿肚子。 百姓哀声怨道。 包岷做为江城知州及时出手，约谈各大粮商。 米面铺子出货正常，不过限购，每人每天5斤。价格有所下降，但距离平常价，还是贵到8-10文钱。 一早排队的叶芸娘买了5斤米，她后面的琼娘买了5斤面粉。 回到晚霞巷，先到李家。 叶芸娘称了2斤米给米琼娘。 琼娘称了3斤面粉给叶芸娘。 把米面钱给对方。 琼娘满意回家。 叶芸娘把米面放到厨房。 敲门声，响起。 打开门是春瑶。 进屋后，春瑶神神秘秘的说，“我有路子，能买到米面，你要不要？” “安全吗？可靠吗？” “绝对没问题。你姐夫找的路子，我家定了5000斤大米，3000斤面粉。”春瑶报出自家订购的数量。 叶芸娘听此，开口要买。不过，“价格是多少？我手里的钱不多。” “价格比市面要贵一点。大米29，面粉25文。” “这么贵！” “南边私运进城的。各方面打点都需要钱。”春瑶解释价格贵的原因。 叶芸娘盘算后，给出要的数量。 “大米我要100斤，面粉要200。” “你就买这么一点？” “我也想多买。但家里拿不出更多钱。”叶芸娘囊中羞涩。 “我借你。”春瑶爽快开口。 春瑶相信自己帮助叶芸娘。以后就能从姜明哲处得到双倍甚至百倍的回报。 “春瑶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借，你赚钱也不容易。”叶芸娘摇头。 “我之前排队买了一些，再加上这次买的。够家里吃上2.3个月了。 吃完，夏收到了。米面价格应该会降一些。” “一个多月没下雨了。后面继续不下，夏粮能不能收到粮食都不知道。”春瑶劝叶芸娘还是要早做准备。 “我相信朝廷不会不管我们的。我现在天天去排队买粮食，也能存下一点。” 见叶芸娘打定主意，春瑶也不再多劝，回家。 “夫人怎么说？” “米100，面200。”春瑶报出叶芸娘买的重量。 “就买这一点，怎么够吃？”金大厨皱眉。 “我劝的舌头都干了。她就不愿意多买。”春瑶也无奈。 “我们再多买一点，到时候不够了，你给夫人送去。”金大厨想了想道。 “家里哪有钱？”现在买粮食的钱，是春瑶当了一些首饰凑出来的。 “我有办法。”金大厨没说。 叶芸娘没有问春瑶米面什么到，每天依旧早早排队去买米面。 半个月后，叶芸娘接到春瑶通知，米面到了。 叶芸娘把准备好的钱给春瑶。 一天夜里，金大厨带着信任的人送来20袋米面。 “金姐夫送多了，搬回去。”叶芸娘的钱，最多三袋。 “粮食，你先吃着。不够，我再送。”金大厨留下一句，带人离开。 怕吵醒隔壁徐家人，叶芸娘也不敢大声说话或阻拦。 看着堂屋的20袋粮食，撸起袖子。 堂屋正对着院门，白天有人伸头就能看到。 叶芸娘尝试去背，背不动。 麻袋滑落，眼看要砸到叶芸娘。 一只有力的手，接住差一点，要砸到叶芸娘麻袋。 叶芸娘抬头是童墨。 “你怎么在这？” “听到动静，过来看看。”童墨解释，一手拎起一个麻袋。 在叶芸娘这重如山的一麻袋粮食，在童墨手里如拎玩具一般轻松。 童墨轻松把粮食搬进地窖。 “我烧了热水。你提回去洗洗。” “好。”童墨接过叶芸娘手中装了热水的水桶。 叶芸娘收回手，童墨另一只手握住叶芸娘的手。 “我以前做事莽撞，伤害到你。我向你道歉。我会改。我会变得成熟稳重的。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 童墨说完，放开叶芸娘的手，离开。 他怕听到叶芸娘的拒绝。 叶芸娘看着有些狼狈逃跑的童墨，笑。 哪里稳重了？ 水井清理来到晚霞巷。 水井，经专人确定，不合适继续深挖的就保持原样。 李家的后院水井，确定保持原样不动，前院的可以深挖一些。 晚霞巷清理好，时间进入到七月。 天气热的人受不了。 学堂接连有孩子中暑，杜夫子学习暂停学堂，让孩子们回家休息。 为了照顾李盼、李安、包书仪，叶芸娘决定暂时关闭绣铺。 “头还疼吗？” “不疼了。”躺在床上的李盼，神色恹恹的摇头。 “不管多热，都不能贪凉吃太多冰。”叶芸娘交代李盼。 天气太热，李盼贪凉，吃了三碗冰沙，半夜闹肚子。 叶芸娘不说，李盼也不会再多吃了。这一次，可遭大罪了。 “盼儿，奶奶给你煮的肉丝粥，来喝一点。”蔡大妹端着一碗粥进屋。 听到肉，李盼的肚子发出咕噜咕噜的响声。 “来，奶奶喂你。”蔡大妹心疼的举着勺子喂李盼。 李盼拉虚脱，没有力气。张口等着蔡大妹喂。 吃完粥，李盼睡下。 叶芸娘和蔡大妹出去，拦住想要进屋看李盼的李安。 “哥怎么样？”李安很自责，他不爱吃冰沙，李盼想吃，他就把自己那碗给李盼了。 李平有事耽搁没有回来，他的那碗为不化掉也让李盼吃了。 “喝了一碗肉丝粥，睡着了。”叶芸娘拉住李安的手，“你喝了吗？” “我不喝，留着给哥喝。” “奶奶熬的多，你哥能喝多少。”叶芸娘把李安拉到厨房，盛了一碗肉丝粥，打开橱柜拿出拌的小菜。 李安就这小菜，喝了一大碗，肉丝粥。 喝完，不用叶芸娘动手，自己拿去洗碗。 “安安，坐下陪娘说说话。”叶芸娘叫住即将走出厨房的李安。 安安在叶芸娘对面的凳子坐下。 “你见到谁了？” ------------ 第127章 周家出事（加更） 李安摇头否定，但在叶芸娘看透一切的目光下，低下头颅。 “姜明月认出我。她带着，”李安顿了一下，“老爷子，想让我跟他们走。” “走？去哪里？” “他们说要去山城，说那边没有干旱。说我去了，不会再拖累你。” “你相信他们的话，想跟他们走？” “没有。”李安抬头，“我不想跟他们走。但是，那天你和奶说，没钱。我就想着，先跟他们去过段时间。待过了干旱再回来。” 叶芸娘回想自己和蔡大妹说没钱的事。 那天是叶芸娘和蔡大妹商量关闭百色绣铺。 天干的厉害，夏收欠收。 人们有钱都拿去买粮食。逛绣铺的没几个，一天天守着，赚不到几文钱。 没钱，不如关了。 李安听明白了，是绣铺没钱，不是家里没钱。 “不说养1个你，就是养10个你，娘都养得起。”叶芸娘伸手将李安拉在怀里，抱得紧紧的。 “安安，别听姜家人瞎说。他们想要带你走，定有谋算。”叶芸娘对姜家人，都抱以最大的恶意去猜测。 就是姜明哲，叶芸娘内心深处也是有提防的。 说开了，李安心情好，重重点头。他不想离开娘。 “姜明月什么时候见到你的？” “春瑶婶婶家。”李安没有隐瞒说了。 叶芸娘与梁麦苗间的关系，如她所说，因为梁禾苗而彻底疏离。 一开始，梁麦苗还觉得自己不会。 回娘家，听杨桂花抱怨梁禾苗过得不好，感叹梁禾苗若嫁进王家该多好…… 梁麦苗一开始不在意，厌烦杨桂花说。但，后面听多了心里就留痕，有想法。 这点想法，在去邢府，看到一手带大的妹妹，瘦成皮包骨，只有一个肚子凸起的模样，再也压抑不住。 梁麦苗回到家，听着徐大磊和徐二磊嬉笑说着要去隔壁玩，吃叶芸娘新做的糕点。 梁麦苗心里对叶芸娘的怨恨再也压抑不住。 “不准去李家！”梁麦苗的大喊，惊呆徐家两兄弟。 “娘，你哪里不舒服？”徐大磊认为梁麦苗是生病了。 “娘，你癔症了？”徐二磊觉得他娘在发疯。 “以后，你们都不许去李家。不许和叶芸娘的孩子玩。”梁麦苗强制徐大磊、徐二磊不去李家玩。 李盼他们去找两人玩时，梁麦苗挡在门口，不让进。 时间一长，李盼他们不去徐家，与徐大磊、徐二磊间的关系也慢慢淡了。 李家兄弟与金家兄弟的关系，亲密起来。 半个月前，李安去2号院，找金豆玩。碰到，来找春瑶的姜明月。 姜明月见到李安第一眼就觉得熟悉。仔细想，李安的脸就是姜明睿和金慧芳的结合。 听春瑶喊他李安，而不是姜霆钧。 姜明月又有些怀疑自己想多了，趁着没人时，喊了李安一声，“姜霆钧。” 李安毕竟还小，被人喊，小脸有一瞬的慌张，被发现。 姜明月回去找姜老爷子。 姜老爷子在姜明月和李明舒的陪同下，见到李安，确认是自己的孙子。 姜老爷子不满意李安改姓，被外人收养。 在姜明月说愿意收养姜霆钧，并会让他改回姜姓。 姜老爷子松口，告诉姜明月一直想知道的第三处的藏宝还在他手里。 姜明月拿到的条件，就是要带走李安。 为了宝藏，姜明月派人去打听李家事，惊动了守护在李家周围的包岷下属。 姜明月和李明舒还没有行动，被包岷手下警告。 姜明月和李明舒一家四口，不甘心离开江城。 包岷可不会做白工，拿着消息去找蔡大妹请功。 蔡大妹怎么犒劳，就不必细说。 只不过从包岷餍足脸上，看出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一大早，敲门声响起，吵醒了下半夜才睡着的叶芸娘。 叶芸娘穿好衣服，拿着扇子，边走边扇。 “来了来了，别敲了。”叶芸娘难掩烦躁的喊着，打开门。 门口站着，周玲玲。 “表婶，我奶奶要不行了。” 周玲玲哭喊出来的话，让叶芸娘手里的扇子落地。 听闻声音，从后院走来的蔡大妹，“小妹出了什么事，怎么会不行？” “大姨，是我娘，我娘她把家搬空给舅舅了。”周玲玲说到这里，心底对张彩儿十分怨恨。 来不及细问，蔡大妹让叶芸娘留在家里照顾孩子，她去周家。 叶芸娘进屋，装了些米面，又去厢房装一包银子。 蔡大妹接过带着周玲玲去周家。 叶芸娘压下心里的担心，进入厨房忙碌。 李盼三人也被吵醒，出来没有人。 来到厨房。 “娘，我好像听到玲玲姐的声音。” “你玲玲姐是来了。”叶芸娘回答完，又催促三个孩子，“别问了，去刷牙洗脸。一会吃饭了。” 叶芸娘没心情弄复杂的，简单摊了煎饼，冲了四碗米粉。 孩子们吃完饭，趁着这会不太热，出去玩一会。 蔡大妹直到傍晚，才神色疲惫的回来。 叶芸娘扶着蔡大妹进房间，端来一直在灶上温着的豆粥，搭配小菜。 蔡大妹喝了一碗粥，摆手不吃了。 叶芸娘收拾碗筷进厨房，很快端来茶水。 “娘，小姨怎么样了？” “怒火攻心，大夫给扎了针。要好好养着，以后不能生气。” 蔡大妹回想没有精气神的蔡小妹忍不住叹气。 娶妻不贤，家毁了。 周家两代人打拼出来的产业，没了。 “娘，到底怎么回事？” 水井清理，江城都知道今年有干旱。 谨慎的提前买粮囤粮。 有些无所谓，就觉得老天爷不会半年不下雨。现在买高价粮食就是傻，不屯粮。 张彩儿的娘家就是无所谓的人家。 但事情就朝着人最不愿意的方向，变化。 几个月不下雨，夏粮欠收严重。不下雨，河里没有水，地没法种，秋收眼看着没有指望。 在官府严格管控下，粮食价格持续上涨。限购也由5斤到1斤，直到昨日限购半斤。 就这都很难买。 张家买不到粮食。 张彩儿看不得娘家人饿肚子，偷偷把家里粮食往娘家送。 周玲玲最先察觉到不对劲。 刚倒进米缸里的30斤大米，才吃了两天，就见底了。 厨房平常就张彩儿和周玲玲进。周玲玲不会偷拿，是谁就显而易见了。 ------------ 第128章 周家空了 周玲玲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蔡小妹。 蔡小妹听完，交代周玲玲别跟其他人说。 蔡小妹暗里观察，张彩儿不仅拿米面，还有肉菜以及油盐酱醋等调料，都往张家拿。 蔡小妹思虑后，在餐桌上，宣布自己的决定。 现在粮食价格上涨太厉害，且难买粮食。 家里现有的米面得计划着吃。以后厨房不放粮食了。 家中粮食都放她屋里，每日她估算一家六口饭量，往外拿粮食。 张彩儿心虚不敢反驳。 每日早上，蔡小妹挖出一天的粮食交给张彩儿。 蔡小妹的做法并没有阻止张彩儿，她每顿饭扣下一把、两把粮食。 后来过分到，扣除一半。 全家人喝稀粥过日子。 蔡小妹忍无可忍，直接摊牌，把张彩儿做的说出来。禁止张彩儿进厨房，家里由蔡小妹和周玲玲做饭。 张彩儿不满，在家里大吵大闹。 周家人不理会张彩儿。 周东厌烦张彩儿总为娘家，给张彩儿两个选择。 一别管她娘家，自家好好过日子。二和离，她回娘家。 周家不养偷家贼。 也许是被周东的狠话吓到。张彩儿沉默几天，从外面拎回来一条鱼。 她和周家人说自己这段时间魔怔了。 她意识到错误，特地用自己的私房钱买了条鱼回来。 熬鱼汤，赔罪。 周家人信了，喝了鱼汤。 一夜酣睡，醒来天塌了。 周家空了。 真正意义上的空了，粮食没了，钱没了，卖的货没了，周家冬日穿的棉袄裘衣等等值点钱的都没了。 再一看，张彩儿人不在。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 张彩儿昨天熬鱼汤，不是给他们赔罪，而是下药，好搬空周家。 周东气的去张家找人算账。 周忠怕儿子出事，追了上去。 蔡小妹受不住，晕过去。 周玲玲和弟弟周彦费尽力气扶蔡小妹坐在椅子上。 周玲玲让周彦看着蔡小妹，她去请大夫。 和大夫往家走，想起家里没钱。张彩儿连两个孩子的私房钱都拿走了。 周玲玲让大夫先去家里，她跑到晚霞巷，找蔡大妹。 蔡大妹带着周玲玲来到周家。 大夫正在为蔡小妹扎针。 “大姨奶，哇～”长辈来了，一直忍着的周彦，忍不住大哭。 小小年纪的他想不明白，他娘为什么要把家搬空？ “大姨奶来了，奶奶会没事的。”蔡大妹安慰周彦，把篮子交给周玲玲，让她去厨房做些吃的。 周玲玲接过篮子进入厨房。 厨房能拿走的也拿走了。锅没拿，但被敲出一个洞。 周玲玲看着洞，又恨又不解。 家里到底怎么张彩儿了，她要做这么绝，不给周家一条活路。 在厨房一顿翻找，找到一个落满灰尘的陶瓷锅。 清洗干净，在院里垒了一个灶，熬粥。 经过大夫一番抢救，蔡小妹醒来。 “大姐～”蔡小妹声音颤抖，眼泪不住流。 “不能哭，不能激动。你身体可受不住再刺激。”大夫叮嘱。 “别哭，有大姐在呢。就没有过不去的坎。”蔡大妹安慰蔡小妹。 安抚好蔡小妹，让周彦陪着奶奶。 蔡大妹跟着大夫去药房，抓药。 拿药回来，周玲玲端着一个豁口碗，喂蔡小妹喝粥。 边上，周彦端着一个豁口碗，小心喝粥。 “大姨奶，桌上粥是你的。”周玲玲知道自己去晚霞巷太早敲门，蔡大妹没有吃饭。 “不急，我先把你奶的药熬了。家里熬药罐在哪？” “药罐我洗干净，放到窗台晾着。” “玲玲真能干。我去熬药。”蔡大妹去熬药。 喂蔡小妹喝了药，蔡大妹端起碗喝粥。 交代周彦在家守着奶奶。 蔡大妹带周玲玲去集市购买周家日常生活需要用的锅碗瓢勺，油盐酱醋等等。 回到家，周东和周忠在沉默的喝粥。 见到蔡大妹和周玲玲身上背满东西，两人放下手中碗，上前。 “大姨，给你添麻烦了。”周东自责，都是他的错。 “一家人说什么麻烦。你们去张家找到彩儿了吗？” “没有。”周东和周忠到张家，敲门。打开门是不认识的人。 询问得知，张家人在五天前卖了房子去外地发展。 “有报官吗？”蔡大妹问。 周东看了在忙碌的一双儿女。 报官，他们就有一个抢了全家的罪犯娘。 周玲玲今年14岁，正是说亲的年纪。不能因为张彩儿耽误她。 蔡大妹安慰周东，“房子和铺子都在，辛苦点，总能赚回来的。” 啪——周东手里的动作落地。好在8他拿的是小米和豆子这些。 “怎么了？” “张彩儿问过我铺子的房契和地契在哪里？”周东声音颤抖。 一旁周忠放下手里东西，往屋里冲。 蔡大妹和周东跟着进屋。 周忠脸色发白，嘴唇哆嗦地看着地上的盒子。 走近，盒子里空空如也。 “没了。” “什么没了？” “地契、房契都没了。家没了，我们的家没了。”周忠哀嚎，他半辈子的打拼没了。 啪啪啪…… 周东一下又一下用力打自己，都是他的错。 被吵醒的蔡小妹，看着儿子不停扇自己耳光。 “东儿，你怎么打自己？”蔡小妹激动要起来，被蔡大妹按住。 “大姐，怎么回事？” 蔡大妹犹豫，大夫说过，蔡小妹不能再受刺激。 “大姐，快说，怎么了？”蔡小妹催促。 “盒子里的地契房契没了。”周忠说了。 “没了？” “小妹，别激动，身体重要。没了，我们再赚。”蔡大妹安抚。 蔡小妹猛然抓住蔡大妹的手，“没有丢。” 看到张彩儿为娘家闹出的一件件事，蔡小妹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家里最值钱的就是地契和房契，前天她把盒子里的地契和房契拿走，藏到床夹中间。 屋里几人七手八脚的抬起蔡小妹，打开床夹板，油纸包在。 打开里面的地契和房契没有丢。 “太好了。”周忠激动的直抹眼泪。 “你给的那包银子啊，我都给你小姨夫了。他们家里现在这情况，需要钱生活还要进货。” “就是让娘给小姨的。只要人没事儿，钱财这些，总能赚回来的。” “就是可怜了两个孩子。”蔡大妹想到周玲玲和周彦忍不住再次叹息。 对此叶芸娘只能说，张彩儿太不做人。 一点都没有考虑过她亲生的两个孩子。 “别的都还好弄，就是这个粮食。不好弄。”现在到处缺粮食。 “要不从咱家搬几袋粮食给小姨？” ------------ 第129章 不后悔 蔡大妹否定叶芸娘的提议。 “搬去了，不是告诉别人咱家有粮食，遭贼惦记。” “那怎么办？” “明天我拎20斤米去周家。后面，就看你小姨他们自己怎么规划？”不是蔡大妹心狠不顾及亲妹子。而是她得先顾好自己身后的孩子们。 “娘，张家的事，要不要和包爷说？” “你小姨她们怕孩子受影响，不想闹大。” “周家都空了，张彩儿长时间不出现。外人肯定明白怎么回事。”叶芸娘觉得周家这样做不好。 叶芸娘说的这些，蔡大妹都说过了，周家坚持。 “周家决定了。咱们也别多问。” 叶芸娘嗯了一声，不再说周家事。 时间缓缓进入10月，从2月至今，滴雨未下。 幸好包岷安排人清理河道，深挖水井，让农民种了一点耐旱的庄稼。 包岷又上书朝廷，请求免除今年税收。 让百姓能勉强果腹，不至于逃荒。 城里不少人家开始闹饥荒，有些人家结伴去城外挖野菜回来吃。 粮食能省一些是一些。 李家有足够粮食，没有去挖野菜。但别人饿肚子，自家天天吃的饱饱的可不行。 叶芸娘每餐减少，吃完六、七成饱。 三个孩子肉眼可见的瘦了。 孩子们知道情况，没有一个抱怨，认真吃完每一餐。 他们在外面玩，也不会说自家情况，以免遭人惦记。 一大早，叶芸娘起来，就去菜市。 干旱影响，近一半的铺子关门。余下虽然正常营业，但价格都涨了不少。 叶芸娘来到肉铺，买肉。 一斤五花肉，之前是15文一斤，现在35文一斤。 就这还是叶芸娘找秋芳帮忙预留的。 买了肉，又买了二斤干瘪的果子还有发黄的青菜。 叶芸娘匆匆往家里赶。 到家，李盼和李安已经去学堂。 天冷后，杜夫子的学堂开学，孩子们回去上课。 蔡大妹接过肉进厨房准备。 晚上，桌上摆着红烧肉，青菜炒干菇，素炒豆芽，干贝蒸蛋，主食是手擀面。 “娘，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吗？”李盼闻着肉香咽了咽口水。 “今天是你们爷爷的生辰。”叶芸娘解释，把单独分出来的面、菜，两壶酒，供奉到李民的牌位前。 点香，递给李盼，“请你爷爷和爹上来用餐。” 李盼接过香，“爷爷，爹吃饭了。”说完举在头顶，认真拜了三拜。 李安和李平跟在李盼身后拜了三拜。 拜完，叶芸娘带着孩子们坐到桌前等蔡大妹来用餐。 “难怪今天包爷的脸色不好看。”李平突然吐出一句。 他爷爷生辰，奶奶准备这么多好的。 上个月包爷生辰，若不是罗新说，都没人想起来。 罗新提醒了，蔡大妹也只是让叶芸娘做了一碗手擀面条。 “包爷哪天脸色好看？”李安吐槽。 李盼没有说话，点头赞同。 干旱的消息传出来以后，江城暗流涌动。 每天需要包岷费心的事太多。 包岷除了面对蔡大妹和包书仪有个笑脸，其他人都是冷脸。 “夫子说。江南秋收连续下雨两个月。稻谷欠收严重。” 因为干旱，家里饥饿。杜夫子知道学生们上课的注意力不集中，经常说些外面的事。 叶芸娘从李盼嘴里听到不少外面的事。 如离江城最近的山城，因为多山地受干旱影响较少，秋收不错。 江城目前出售的粮食，蔬菜，果子多是山城运送过来的。 还有边疆近来不太平，说是草原缺水严重，草木不丰，牛羊饿死不少。 草原部落集结人马，攻打边城。朝廷有可能征兵，加税收等等消息。 “江南是朝廷的第二大粮仓。很多地方等着江南的粮食救命。”李平半年时间在府衙算账，接触多，人成长很快。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李盼打断李平的话，看向叶芸娘，“娘，以后咱家不能再每餐吃七分饱。” “你们在长身体。”叶芸娘犹豫。 “班里许多同窗家里，都改吃两顿饭。还有的家里就吃一顿饭。”李盼说了班里一些同窗的情况。 “我边上的同桌。把家里的白米面都换成芋头和高粱面。还有一家，直接买的有玉米芯的玉米面。”李安跟着说道。 “咱家小菜记的腌菜快卖完了。百色姨姨的绣铺没有开。咱家一天三顿，顿顿吃的白米面。”李平最后总结。 “以后，晚上吃三分，早上和中午七分饱。”叶芸娘妥协。 “不行，早上和中午也三分饱。”李盼不同意。 “你们还小，身子饿坏了，是一辈子的大事。”叶芸娘不同意。 “早晚三分饱，中午五分饱。就这么定了。”蔡大妹走进堂屋，定下李家日后的伙食。 哄睡孩子们后，叶芸娘和蔡大妹商量把百色绣铺开起来。 小菜记要关门，他们要有一个对外的赚钱营生。 蔡大妹不同意，之前就赚不到钱才关门。现在开，更赚不到钱。 “只开半天，绣铺那些物品，一直放着易生虫。”今天李盼他们不说，叶芸娘也打算把百色绣铺重新开起来。 如此说，蔡大妹同意。 婆媳又商量着买一些掺杂玉米芯的玉米面。加了红薯秧子的红薯面。 买回来后，叶芸娘一半玉米面一半白面做了窝头。 蒸出来，叶芸娘和蔡大妹尝尝。 太拉嗓子了。 从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窝头。 在乡下时，每次收粮。李民都会留足家里女人们吃的米、面。 两人吃不下去，李盼和李安却吃的津津有味。 “娘，以后带去学堂的窝头，就做这种。”李盼要求。 “不行，你们还小。嗓子会拉坏的。”叶芸娘不同意，她想着这些她吃。孩子们还是吃白面馒头或者大米饭。 “娘，我就要吃这种窝头。”李盼和李安强烈要求，不然，他们午饭就不吃了。 “咱家有吃的，何必硬要和别人一样。”叶芸娘心疼两儿子，不舍得他们吃苦。 “你们俩不后悔？”蔡大妹开口询问。 “不后悔。”李盼和李安态度坚定。 “好。明天起，你们带去学堂的窝头都是这种。”蔡大妹拍板定下。 ------------ 第130章 你说晚了（加更） 叶芸娘不乐意，但蔡大妹的决定，她不会反驳。 做饭的是叶芸娘，她把窝头配比又做了一点调整，玉米面／芋头面少放，白面多一点。 每次在窝头里放不同的菜。 这些菜，都是叶芸娘一大早去菜市抢的。 提着篮子走到巷口，被牛大脚拦住。 “叶娘子，买菜呢。买的什么菜呀？”牛大脚说着，伸手要翻叶芸娘挎在胳膊上的篮子。 “别乱翻别人的东西。”叶芸娘后退躲开牛大脚伸过来的手。 “叶娘子，你家里还真不错啊。还能去买菜。不像我们，只能天天就着凉水干啃窝头。”牛大脚叹息一声。 叶芸娘不理会，从侧边离开。 牛大脚好不容易拦住叶芸娘，哪会愿意放她走。 “叶娘子，你最心善了。借我点粮食。救救我孙子。”牛大脚说出目的。 “没有粮食。”叶芸娘不借。 “你家都有钱吃肉吃干贝，怎么会没有粮食。不多借，就借200斤。” 200斤！叶芸娘无语笑了。 “牛大脚，别逼我动手。” 叶芸娘说着，手伸入挎着的篮子。 牛大脚顺着叶芸娘的手，看到篮子里的镰刀。 身子后退，“你，你不借就不借。动刀做什么？” 牛大脚看着叶芸娘手中的镰刀，死去记忆苏醒。 牛大脚飞快往自家院里跑，利落的关门。 叶芸娘定定看了会马家门，握着镰刀往家里走。 在家门口，碰到从巷尾抱着孩子走来的红艳。 小男孩看到叶芸娘，张嘴啊了一声。 “团团，好。”叶芸娘收起镰刀，伸手摸摸马团团的小脸蛋。 饥荒的时候，还能养的肉嘟嘟的，红艳和马抠子是用心照顾孩子的。 团团的小脸蛋在叶芸娘手上摩擦，咯咯笑的开心。 “去我家坐会。”叶芸娘邀请。 “好啊。我抱的正有点累。”红艳抱着团团跟着叶芸娘进屋。 叶芸娘让红艳进堂屋坐，她去厨房端茶水。 “天冷，喝杯热茶驱驱寒。”叶芸娘伸手接过团团，抱在自己怀里。 红艳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 “昨天我看到牛大脚和梁麦苗在说话。隐隐约约听到你的名字。你要注意点。” “你说晚了。” 红艳愣了下，“晚了，牛大脚找过你。” 叶芸娘把巷口，牛大脚拦住她借粮食的事告诉红艳。 “她饿是活该。眼皮子浅的，拿家里的粮食去卖。”红艳提到牛大脚都是不屑。 “卖？”叶芸娘很惊讶，现在粮食就是人命。 “有人粮食不够吃，有些人家粮食多吃不完。就私下对外卖，一斤比米面铺子要贵5到10文钱。”红艳没有说，她刚开始听到也有些心动，想卖一点。 马抠子劝阻住，让她多为孩子们着想。 “牛大脚嘴碎，她知道你家有粮食。就相当于这一片都知道。 那些个小偷小摸的人，说不定哪天夜里就摸过来。你晚上多警醒一些。 院墙门后多放几个老鼠夹子。再搞一点辣椒面，撒人……”红艳说一些自己以前用的招数。 “好，我明天就去买。”叶芸娘认真听着红艳说的。 “你不嫌弃我乱出主意就好。” 红艳和马抠子在一起后。 叶芸娘对红艳的态度一直是平常，不怜悯也不好奇打探。 红艳喜欢叶芸娘的态度，遇到能帮忙的地方，也不会吝啬。 送走红艳，叶芸娘找出磨刀石，在水井旁磨刀。 “芸娘，你磨镰刀做什么？”徐婆子用扁担挑着水桶走进来。 天气干旱，水井的水下降厉害。 徐家做生意，用水比较多。自家水井里的水不够用，会来李家挑一些。 “去城郊挖野菜。家里的粮食不多了，去挖点野菜什么的掺着一起吃。” “你家里没有粮食了？” “不多了。”叶芸娘继续磨刀。 “我家要摆摊，多备了一些。我匀1袋给你。”徐婆子盘算，李家婆媳让她们天天来挑水。不给钱，匀一袋粮食还是可以的。 “不用了。我家现在都有人要借粮。要了徐婶家的，他们怕是要堵上门。”叶芸娘婉拒。 “谁找你借粮？” “牛大脚。说我家前几日又是烧肉又是做干贝的。家里粮食肯定多。”叶芸娘低头磨刀，没有看到徐婆子变了的脸色。 晚上，叶芸娘和家里人说牛大脚的事，让他们注意。 次日去买菜，叶芸娘特意跑一趟铁匠铺，买回来二十来个老鼠夹。 前后院都要放。 “你放的太靠墙了。小偷跳下来，踩不中。”童墨站在叶芸娘身后提醒。 “平平回来了。”叶芸娘起身往前院去。 包岷那个丧心病狂的男人，居然派平平去江城下属的长乡县查账。 想到自家孩子，小小年纪在外奔波，叶芸娘就心疼不已。 “没有，平平到长乡县，吃到好吃的。想到你们，买了两筐让我送回来。” 童墨的话，让叶芸娘很失望。 “你去看果子。这里我来弄。保管一个贼别想进院。”童墨接过老鼠夹子。 叶芸娘来到前院，堂屋内有两个大筐。 一个筐里是晒干的红枣，核桃还有板栗。另一个筐里是晒干的菌菇，菜干等。 叶芸娘想到之前，说自己想吃干红枣、核桃、板栗，可惜买不到。 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的贴心，叶芸娘心里很满足。 去厨房，拿果盘，装了一些送到3号院。 蔡大妹在院里带书书。 “娘，平平托人带回来的干红枣，核桃，板栗。味道都不错，你尝尝。” “老鼠夹子放好了？” “童墨在放，娘这院里要不要放两个？” “两丈高的院墙，除了罗新别人也翻不进来。” 为了不让人发现3号院秘密。当初整修时，包岷特修了2丈高院墙。将3号院与外界隔离开。 晚霞巷只知道3号院住了一对叔侄，近来有孩子哭声，别的什么都不清楚。 叶芸娘想想也是，伸手接过包书仪，抱在怀里。 包书仪快10个月了，长出上下6颗牙齿。不能看到别人吃东西。 一看就想要吃。 这不看见蔡大妹吃核桃，就伸手，啊啊啊……要。 叶芸娘劝说不能吃，她也不听就要。不给就哇哇大哭。 蔡大妹不理会，继续吃核桃。 哭声很快吸引了在书房忙活的包岷。 “书书，怎么哭了？” ------------ 第131章 羡慕嫉妒 包岷走来，从叶芸娘手里抱过包书仪，心疼的哄。 “书书，不哭。你要什么爹给你拿。” 包书仪眼泪汪汪的看着蔡大妹，伸手要她手里的核桃。 硬脆的核桃可不能吃。 “书书你还小，吃不了核桃。吃米糕，好不好？”包岷想用米糕转移包书仪的注意力 会听话就不是小孩子，更不是包书仪了。 哇哇哇…… 包书仪哭的更大声。 包岷心疼坏了，朝蔡大妹使眼色。 快哄哄闺女。 “天天宠着惯着，让她一不如意就哭。让她哭。”蔡大妹今天定要治治包书仪的小倔脾气。 “你做娘的狠心不疼女儿，我做爹的再不宠着点。书书不就成了爹娘不爱的小可怜。”包岷看不得蔡大妹对女儿严厉管教。 “你在指责我。”蔡大妹放下中的核桃。 “我哪有资格指责你。说好听点我是你的姘头，不好听的，”包岷没有继续说下去。 “不好听的是什么？” “反正，我就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包岷话未说完，被抱的难受的包书仪不干了。左右挣扎。 包岷停下话，左右晃着，哄包书仪，“书书不哭，不哭。爹爹错了，爹爹没抱好你。是爹爹不对。书书乖，别哭，别哭哦~” “说了，别管她。让她哭。”蔡大妹对包岷无条件宠溺包书仪不满意。 “夫人，书书是我们女儿。” “书书吃不了核桃，可以喝核桃粉糊糊。我去做核桃粉。”叶芸娘起身快步离开，重重关上院门。把争吵隔绝在身后。 “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但书书是你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你不要对她太狠心。” “你以为我不喜欢你，连带着对女儿也不喜欢。” 听着蔡大妹亲口说出不喜欢自己，包岷心如刀绞。 “夫人，别因为我就讨厌女儿，好不好？” 蔡大妹看着包岷，吐出两个字，“傻子。” “夫人，你怎么骂人？”包岷更难受了，不爱他还骂他。 “包岷，我只说一次。”蔡大妹神色严肃，“我蔡大妹是不会和讨厌的人，睡4年并生下孩子。” 不会和讨厌的人？ 那就是， 就是喜欢了！ 所以，夫人喜欢他！！ 包岷瞬间花开。 “夫人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你是心悦我的，对不对？” “自己去想。”蔡大妹伸手抱过包书仪，“书书，我们去找嫂嫂，喝核桃粉，好不好？” 蔡大妹抱包书仪回家。 包岷还在乐，蔡大妹亲口承认了心里有他包岷。 “小婶走了，不用笑的那么猥琐。” 包岷瞬间收了笑容，“羡慕嫉妒？” “真该让小婶看看你这张得意的小人脸。”童墨是羡慕嫉妒恨。 凭什么小叔这个老男人能得到心爱之人的欢心。 他翩翩公子，风采无双，却总是吃闭门羹。 叶芸娘那个狠心的女人。 包岷嫌弃的看了一眼，满身怨气的童墨。 “出去，别跟人说是我侄儿。丢不起这人。” “我哪里丢你人了？”童墨不服。 “你哪里不丢人？” 包岷想到童墨干的那些事儿，就气的气不打一处来。 他给钱让童墨去讨好李平。结果，童墨直接拿银子去收买李平。 “小孩，你喊我一声爹，我就给你100两银子。” “真的？一声爹，100两银子？” “真的。”童墨晃了晃手里的钱袋子。银子碰撞发出的响脆声，证明着童墨没有说假话。 “好，我喊。”李平爽快答应，“爹，爹，爹……” 李平一口气喊了100个，“爹，一万两银子拿来。” 童墨不能在小孩子面前承认自己没钱。亲爹娘后爹娘离得远，主意打到包岷头上。 偷偷进入包岷的小金库，拿走了1万1千两银子。 包岷的小金库，总共就1万1千两银子。 气的包岷连夜写信给远在京城的包韶要钱，并大骂他一顿。 “你就说。平平有没有承认我是他爹？”童墨心虚一下，立即扬起头颅。 “我还给姜明哲写信了。我告诉他，他儿子认我为爹了，我赢了他。” “你说的是这封信？”包岷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你怎么拦我的信？” “我不拦，你就要掉脑袋了。”包岷把信往桌上一拍，“童墨，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姜明哲做的事，你不能掺合。” “我不比他差，我也可以去做的。”童墨不服，他觉得自己比姜明哲更厉害。只要给他机会。 “你能做个屁。”包岷气的直接飙脏话，“童墨不要以为你武功高就可以为所欲为。你现在连一个4岁小孩都算计不过。你怎么和姜明哲比？” “我没有被算计，我心甘情愿的。”童墨不承认自己被李平算计。 “还说没有被算计。我问你，那两筐红枣，是李平出钱还是你出钱。” 童墨犹豫了一下，“我们都有出钱。” “李平出5文，你出15两。” “他小孩子买多了也拿不动。” 童墨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包岷恨不得掰开童墨的脑袋看看，这小子怎么就那么好骗。 “这不都是你教我的。” 包岷深呼吸，朝着童墨吐出一个字，“滚。” 把核桃仁放到锅里，小火慢炒，炒熟。再用小石磨磨成粉，细细过筛。 挖一勺到碗里，用热水冲开。 核桃的香气扑散开来。 叶芸娘闻着都有点想喝，又冲泡了几碗，端到后院。 “娘，尝尝我做核桃粉。”叶芸娘从蔡大妹手里接过包书仪。拿着汤匙，一勺勺喂她喝。 蔡大妹端起一碗，尝尝。 “好喝。多做点。以后盼儿和安安早上让他们自己冲核桃粉喝。你多睡会。”蔡大妹心疼从早忙到晚的叶芸娘。 “好。”叶芸娘同意。 “啊。” “嫂子说话忘记喂你了。抱歉哦。来，书书张大嘴，啊——”叶芸娘重新舀了一勺喂她。 包书仪张大口喝下一碗。 “娘，明天我打算和琼娘婆媳还有红艳去城郊挖野菜。” ------------ 第132章 挖野菜 蔡大妹不赞同，冬月天，外面干冷干冷的，能有什么野菜？再把人冻着，得不偿失。 “我就去看看。不挖野菜，捡点柴回来也好。现在炭不好买，柴也贵。巷子里其他人家都去过城郊。我也想去看看。”叶芸娘说着自己的想法。 这么说，蔡大妹没有再拦着，交代叶芸娘。 “手链、戒指都带好了。” “嗯。” 回到前院，叶芸娘给李平收拾衣物，冬天穿的棉袄棉靴，还有用皮毛做的皮手套一副。 吃喝的就更多了，刚磨出来的核桃粉一罐，辣椒酱一罐，炒好的小咸菜一坛子……叶芸娘把可以吃的都收拾出来，装好放进背筐里。 童墨看着整整4个大筐，“李平八天后就回来。不需要带这么多。他一个小人吃不了。” “他吃不完的，你吃。” 童墨惊喜，“你还有给我准备的？” 叶芸娘：……这么说也可以。 给自己准备的，再重，童墨都不会觉得重。一手两个筐提着离开。 送走童墨，叶芸娘洗干净小石魔，把自己包好，开始磨辣椒粉。 磨好，装成一个个小包，放在自己最方便取用的位置。 夜晚，叶芸娘猛然惊醒，握住枕头下的长刀。打开房门，走向孩子们的房间。 孩子们都在熟睡。 叶芸娘小心走向后院。 后院里，几个人影晃头。 很快，一人站着，其余几人都倒下。 站着的人就着月光看清是罗新。 罗新回身朝叶芸娘道，“叶娘子，贼人已抓住。你回去休息。” “哦，好，辛苦了。”叶芸娘没有问贼人的事，扭身回前院。 叶芸娘离开，罗新招手。躲在暗处的几名下属走出来。 “带回去，严审。” “是。” 叶芸娘回到前院，又去看了看两个孩子，再回到厢房，休息。 寅时初，叶芸娘睁开眼，进厨房忙碌。 送走两个孩子，叶芸娘收拾好自己，背着背筐和镰刀来到巷口。 巷口，红艳、琼娘、方婶还有春杏及她闺女大丫都在。 “我来迟了？” “没有，刚好。”琼娘笑着回答。 “一想到今天要挖野菜，我家大丫昨晚兴奋睡不着。今早三更天，就喊我起床。”春杏笑说。她身旁的大丫不好意思的，躲在春杏身后。 “走吧。”方婶开口，她是年岁最大的。 这次去的地方，就是方婶的娘家，那里有几个山头。能挖到野菜。 一行人背着背篓朝城门走去，路上，碰到不少人背着背篓拿着镰刀往城外去。 “表婶。” 叶芸娘回头，惊讶，“玲玲。”左右看看，没有看到其他周家人。 “你一个人去城外？” 周玲玲嗯了一声。 “小姨她们知道吗？” “我和奶奶说过了。” 叶芸娘没有再问，扭头和方婶等人说。 “方婶，今天我就不和你们一起了。我小姨家的侄女，不放心她一个人。” “一起去。她一小姑娘也挖不了多少。”方婶开口邀请。 “去野外，你们俩也不安全。我们人多，一起，安全。”琼娘出来过几次，可是知道。郊外不止有挖野菜的，还有抢东西甚至抢人的。 叶芸娘想想同意，拉上周玲玲跟上队伍一起走向城门口。 出了城，看到大片田地都是干涸开裂。 偶有田地发绿，边上都有人守着。 每一个路过的行人，都被盯着。稍有靠近就大声驱赶。 有些守田人还会大声咒骂。 “你们这些城里人，有钱买粮吃。还跟我们抢野菜，你们是要逼死我们吗？” “你们这些城里人，都是恶鬼。” “你们是白眼狼，是饿死鬼。” …… 周玲玲害怕的往叶芸娘身边靠了靠。 “第一次出来？” “嗯。” “你奶奶同意你出来了吗？” “我给奶奶留的纸条。”周玲玲说完，脸色一变。 叶芸娘停下脚步，“你没跟你奶奶、爷爷、爹说。” “我之前说了。奶奶不同意。家里喝了五、六天稀粥，彦彦饿得哭，我就想挖点野菜回的。我……我……”周玲玲着急解释。 前面的人听到两人的谈话。 叶芸娘叹息一声，“你为家里着想是好。但不能骗家里人。你留个纸条就出门。你奶奶得多着急。” 叶芸娘也怪自己，在城门口就轻信了周玲玲的话。 叶芸娘朝方婶等人抱歉，她得带周玲玲先回家。 “快到了，挖一点再回去。”红艳提议。 “你们去吧，我先把孩子送回去。”叶芸娘拒绝。 “行吧。下次我们再一起，去小方村。” “方婶给你添麻烦了。”叶芸娘把背篓里，留作午餐的三个窝头拿出来，“我要回去，窝头给你们中午吃。” 叶芸娘把窝头塞给拒绝的几人，拉着周玲玲的手朝城里走。 到周家铺子，周东和周忠正要去找周玲玲。蔡小妹在不停自责，周彦也在一旁抹眼泪。 “玲玲——”蔡小妹抱着周玲玲哭泣，“你差点吓死奶奶了。” “奶奶。”周玲玲这会才意识到自己做的事，给家里带来的伤害。 叶芸娘把遇到周玲玲的事，说了一遍。 蔡小妹哭完，拉着叶芸娘说话。 “芸娘，多亏有你。” “小姨，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叶芸娘摆手，自己做这些不值当道谢。 “都是我们大人不好。没本事赚钱。”蔡小妹自责。 周家人用蔡大妹借的银子进了一批货，打算把生意重新盘起来。但干旱越来越严重，杂货生意越发不好。 米面粮食价格越来越贵。蔡小妹因为张彩儿的事气伤了身子，时不时请大夫抓药。 周家的日子过得越来越难。 这几日，到了每天只能喝稀粥度日。 周玲玲把一切都怪在自己身上，觉得都是自己没看好张彩儿造成的。一心想着怎么给家里找粮食。 听隔壁邻居说去城郊挖野菜。她就想着挖些回来，填饱肚子。 蔡小妹不同意。 周玲玲看着饿的直哭的周彦，再看削瘦的长辈们。留下纸条，偷偷去挖野菜。 叶芸娘回到家，和蔡大妹说了周家事。 “娘，我们送点米面去吧。” ------------ 第133章 发豆芽 蔡大妹摇头，送米面不合适，想了想道，“你称20斤芋头面，再送10斤豆子去周家。你小姨发豆芽发的特别好。告诉她这10斤豆子不白给的。让她还我们20斤豆芽。” “就给这些会不会。要不再拿点干菜。厨房还有块腊肉，切一点拿去。”叶芸娘觉得只给芋头面有点少。 “嗯，你看着给。” “好。” 叶芸娘起身来到地窖，先从左手屋称了20斤芋头面、10斤黄豆。又到右手屋内装了2斤干菜。想到蔡小妹发白的脸，又抓了两把红枣，放进背篓。 最后走进厨房，把挂在房梁上的腊肉拿下来，用刀竖切了一半下来，油纸好塞进背篓里。 叶芸娘趁着巷口没人，脚步匆匆赶往周家。 “表婶。”周玲玲见到叶芸娘有些惊讶。 “你大姨奶，让我送点东西给你奶奶。”叶芸娘说着往后院走。到后院把背篓里的芋头面粉，黄豆，干菜还有一包大枣及腊肉拿出来。 蔡小妹第一眼被腊肉吸引，没办法，她们家一个月没见过荤腥了。 “我用小姨教的方法，腌的腊肉。你尝尝味道正不正？” 蔡大妹拿近闻了闻，“比你娘腌制的好。” “跟我娘比，我还差的远呢。”叶芸娘说着打开黄豆袋子，“小娘，娘可说了。这10斤黄豆，她要20斤豆芽。” 蔡小妹仔细看着袋子里的黄豆，“颗粒饱满，1斤估算能出4斤半豆芽。” “正好小姨可以卖豆芽了。”叶芸娘笑着接一句。 “你跟大姐一样聪明。”蔡小妹同样笑了，看着黄豆满是怀念的说。 “当年我跟小姨夫在江城做的第一个生意就卖豆芽。为了发好豆芽，我都不敢睡死，眯一会就要到缸前看看，检查发芽情况。 你小姨夫天不亮就装满两大筐豆芽沿街叫卖。大冬天冷，他怕豆芽冻坏了。就把身上棉袄脱下来盖在筐上。 结果把自己冻的大鼻涕直流。 我们俩就那么的一点点攒下钱，开了杂货铺。 铺子开起来，我跟你姨夫说，这辈子干什么都不干卖豆芽的活。” 蔡大妹哈哈笑着，眼泪不停的流。 “奶，别哭。你教我发豆芽，我来做。”周玲玲掏出帕子给蔡小妹擦眼泪。 “我打水。”周彦举起小手说话。 “好好好，我们发豆芽。”蔡小妹暖心孙女、孙子的体贴。 咕噜咕噜……咕噜声打断了这场祖孙的温情。 “玲玲，我教你怎么做窝头。”叶芸娘说着起身，把芋头面提到厨房。 “好。”周玲玲跟在后面。 叶芸娘一点点教导周玲做窝头，并蒸熟。 干菜用热水泡开切碎，切了一点腊肉丁。锅底擦一点油，炒干菜腊肉丁。 炒好的干菜腊肉丁，夹一筷子塞进窝头。 有肉有菜有窝头，周家人吃得头都不抬。 叶芸娘也被塞了一个窝头，咬一口，面不改色的吞咽下去。 时间真能改变人，第一次吃掺了一半白面的窝头，叶芸娘吃得嗓子疼。现在不掺杂一点白面的，她都能面不改色吃下去。 再次从周家回到晚霞巷，碰到从小方村回来的琼娘几人。 从她们疲惫又沉重的脸上，看出今天收获不好。 “芸娘，幸好你没去。”琼娘搭住叶芸娘的肩膀，靠着休息。 今天真是累死了。 “没有挖到野菜？” “别提了。”琼娘把背篓给叶芸娘看，底部放着一点干巴巴的野菜。 “去山上挖野菜的人比野菜还多。这点还是方婶带我们走偏僻地找到的。”红艳想到山上到处都是人，摇头。 “太累了。娘下次不去了。”大丫抱着春杏的大腿，小脸上都是辛苦。 “嗯，不去了。”春杏可不想再经历今天这情况。 “野菜没得挖。菜市菜贵得要死。以后可怎么活？”琼娘发愁，边上的红艳和春杏都是相同叹息。 “总有活动路的，朝廷不会看着我们都饿死的。” 叶芸娘相信朝廷，其他人却没她那么乐观。 “说什么呢？这么热闹？”牛大脚从院里走出来，来到春杏身边，一把扯住她的背篓，伸手翻了翻。 “哎呦，你去了一天，就挖了这几根。还不够废鞋的呢。”牛大脚嫌弃。 “嫌弃你别吃。”春杏用力扯回背篓，对牛大脚成天只会动嘴，很厌烦。 “我吃我儿子的又不是吃你的。”牛大脚不满春杏说话的态度。 “你儿子的也是我的。”春杏说着牵大丫朝院里走，不想和牛大脚多说一句话。 “你放屁，我儿子的是我儿子的。”牛大脚嚷嚷着追上春杏，要跟她理论个清楚。 叶芸娘几人见状，摇摇头，各自朝家走去。 到家门口，叶芸娘碰到走出家门的梁麦苗。 叶芸娘目不斜视，掏出钥匙打开锁，推开门进去。 梁麦苗看着进院的叶芸娘，握紧手。 从院里出来的徐婆子，看到梁麦苗阴恻恻盯着李家的院门，上前两步扯住她的胳膊。 “你又想找芸娘麻烦？你妹妹的事是她自己选择的路。你不要怪别人。你成家了，有大磊、二磊要养呢。别总想些乱七八糟的。” 徐婆子叹气一声，不明白自己好好的儿媳妇，性子怎么就拧掉了。 叶芸娘换了身衣服，进入厨房忙碌晚饭。 把黑米、大米淘洗干净放入锅中，大火煮开，再放下红枣和桂圆小火熬上半个时辰。出锅再加一点红糖。 软烂香甜的桂圆红枣粥就煮好了。 泡开的干菜，切了一点腊肉丁一起炒。 把饭菜分成两部分，一部分端去3号院，和蔡大妹说了去周家的情况。 蔡大妹听完没有再多问，她相信有10斤黄豆，蔡小妹与周忠定能抓住机会，翻盘的。 叶芸娘回到自家院里，李盼和李安已经回来，在盛饭菜。 “娘，洗手吃饭。” “好。”叶芸娘洗干净手，坐下。 看到自己面前一碗粥，两个儿子面前半碗粥。 “怎么只有半碗？粥，我煮的多，够喝。” ------------ 第134章 小情人 还有窝头，怎么没有拿出来。 “窝头，明早再吃。” “晚上半碗粥够了。” 两个孩子的话，让叶芸娘很无奈，也不理解，两个孩子怎么就这么小心。 “你们别这么克扣自己。家里有吃的。”叶芸娘再一次解释。 “我知道有，但班里同窗，” “别说你同窗。再说，明天不准去学堂了。”叶芸娘现在对学堂真的是烦了，不好好读书。天天比谁过得惨。 看着两人瘦得，脸上都没肉了，叶芸娘真是既心疼又无奈。 “你们学堂全都是饿肚子的。我就不信没有一个吃饱饭的。” “有。金豆和金糕每天吃得挺好。”想到金豆分享给自己的肉包子，忍不住咽口水。 “杜诚吃得也不错。” “你们俩吃得已经很差了。天天都是焉不拉几的菜，窝头也是拉嗓子的。粥稀得照人影。别人家是没有粮食不得不这么吃。咱家有，你俩到底为啥要咱家过得这么苦？”叶芸娘真的不理解李盼和李安的想法。 “娘，晚上要睡觉，多吃也是浪费。”李安开口解释。 “嗯，我们睡着了，也就不饿了。”李盼接着说。 “不饿是吧。干脆别吃。”叶芸娘生气，把两人面前的粥端起放到灶上。扭头坐下低头喝自己碗里的粥。 几口喝完，叶芸娘涮了碗，提了炉上的热水回屋洗漱，不理会坐在厨房的两个儿子。 洗完，躺下准备休息。 咚咚咚……敲门声响。 “娘，我们能进来吗？”虽然问话，但两个孩子已经走进屋。 “娘，我们错了。”李安道歉。 “娘~你别不理我们。我们错了。”李盼来到床边，握住叶芸娘的手。 叶芸娘抽回手，扭身面朝里。 李盼扭头看向李安，怎么办？ 李安走到床边，脱下鞋子翻过叶芸娘趴到她面前。 “娘。” 叶芸娘不想看李安，转身，面对趴着的李盼。 身子往下缩，拉住被子把头蒙上。 李盼和李安相互看一眼，直接拱了进来。 “你们俩出去。” 李盼和李安齐声道，“不要，今晚我们要和娘睡。” “我不想和你们俩睡。出去。” “不出去。娘别赶我们走。” “娘，我们错了。你大人大量饶过我们吧。” “娘，我们以后都听你的。” “对，都听娘的。” “真都听我的？” “嗯，听。” “先出去。” “不要。” “才说听我的，你们就不听话了？” 李安和李盼犹豫着出来。 叶芸娘坐起身靠着床头，双手抱胸。 “说，为什么要苛刻自己？” 李盼和李安视一眼，开口解释来龙去脉。 一天放学路上，徐大磊、徐二磊堵住两人，向他们道歉，不该远离他们。 毕竟是一起玩了好几年的，李盼和李安都有些舍不得。 同意和徐家兄弟一起，并有意识的瞒着叶芸娘。 李盼和李安就与徐家兄弟重新玩到一块，再加上金家两兄弟，6个人，天天在一块儿玩，中午在一起吃饭。 杜氏学堂是有食堂的，但干旱粮食买不到，食堂不提供饭食。 学生自己带午饭，食堂提供加热服务。 带饭，各家吃食情况就展现出来。 之前李、金家都舍得养孩子。两家孩子带的饭食有荤有素，一起吃相互分享。都觉得挺好的。 与徐家兄弟一起吃饭，看着两人饭盒里的红薯还有窝头。再听两人说班里其他同窗饭食。 四人才知道自家吃的好，有些显眼了。 一起吃，徐家兄弟吃的差，他们吃的好。相互分享，他们就吃亏。尤其徐二磊还是个大嘴巴，对外说。 一到吃饭，其他人会挤过来，说一起分享。 李盼和李安受不了，娘亲精心为他们准备的饭食，被同窗们抢走。 就让叶芸娘改做窝头，带去学堂吃。同时对外说自家粮食不多了。 两人的举动，让一些人不再盯着他们。但有一些脸皮厚，还是会在吃饭凑上来，不顾脸面讨要。甚至动手抢。 为此，李盼、李安还与人打架。不过被学堂守着的夫子叫停，罚他们一人抄写50篇大字。用杜夫子的话说，有精力打架，还不够饿肚子 李盼和李安不敢打架，但看着那些厚脸皮的人还要蹭自己的饭食。心里是怎么都不乐意，最后李安提出法子，打不了就加入。 他们要比别人家穷，比别人厚脸皮，去蹭别人的饭食。 果然这招好使，没有人再找他们一起用餐。 有些人受不了两人的厚脸皮，私下里说了。他们会如此是徐二磊指使的。 也不能说指使，就是徐二磊在他们面前说。李家开铺子做生意的，手里有钱，且家里只有一对寡妇的婆媳。 惹李盼和李安，也不用担心被找麻烦。 “我们就去找徐二磊对峙。他一开始还狡辩，后来在我说出时间地点后，承认了。”李盼说到这里还是有些难受的。徐二磊是李盼有记忆里最要好的玩伴。 “二磊，为什么要这么说？”叶芸娘不解。 “说是对我们的报复。说我们和金豆玩，背叛了他。”李安回想徐二磊的话。 “明明是他娘赶我们走，不准我们一起玩的。”李盼想到之前，梁麦苗不准他们徐家，说话难听。心里就有种被冤枉的委屈。 “以后不要和他们俩玩。”叶芸娘皱眉。 “我们现在不来往。就是他们总说我们家，”李盼说不下去。 “说我们家什么？” “说我和哥天天吃的差，但家里有肉香，说娘你偏心平平。 说听到家里有男人声音，说娘你有相好的。还说家里有哭声，怀疑奶奶生孩子。”李安接话，把徐家兄弟说的，都讲出来。 “安安，你怎么全说了？”李盼着急。 “他怎么听到哭声的？”叶芸娘怀疑。 “以前他来家里玩，去后院的时候，听到奶奶房间里有哭声。”李盼解释，又有些担心，“娘，他们知道奶奶和小姑姑的事，怎么办？” “你奶奶的事，你们不用管。”叶芸娘安抚两人。 “奶奶包养小情人，被人知道，小姑姑以后怎么办？” ------------ 第135章 耍流氓 咳咳咳……叶芸娘被李盼的话，呛得一阵咳嗽。 “谁跟你们说奶奶包养情人的？” “不用说，我们看出来了的。”李安的回答让叶芸娘更不解。 “怎么看出来的？” “奶奶不和包爷成亲，养在隔壁3号院。高兴了去3号院住几天，不高兴回家住。这不是包养是什么？” 叶芸娘：说的很好。 “你们知道包爷的身份吧？” “江城知州。” “江城父母官。” “既然知道。你们觉得，你们奶奶能包养得起一州知州吗？” “不包养，那他们为啥不成亲呢？这不是耍流氓吗？” 叶芸娘再次被李盼的话给噎住，不知道要怎么说。最后吐出一句，“大人的事，你们小孩子不懂。” “是你们大人总觉得我们小孩不懂。”李安反驳。 “这件事儿有点复杂。具体的，你们问你奶奶吧。”叶芸娘把问题推给蔡大妹。 “奶奶也会说，这是大人的事儿，小孩子别问。”李盼不用问，都知道蔡大妹会怎么回答他。 “那就别问。别扯你们奶奶的事儿。现在我们说你们苛刻自己的事。”叶芸娘哼了哼嗓子，扯回话题。再由他们说下去，叶芸娘觉得自己都不没法去见蔡大妹和包岷了。 “干旱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现在各种东西都贵，我们想能省就省一点。反正在学堂，也能蹭别人的饭吃。”李安说的到后面很自得。 自从蹭饭后，他发现新天地。 李盼点头，蹭别人的吃，很香。 “这是不对的。”叶芸娘不认同两个儿子的举动。 “好，以后我们不蹭别人。”李安和李盼答应。 见两个儿子，没有反驳自己，乖巧答应。叶芸娘很满意，决定和两人透露一点消息。 起身去梳妆柜夹层，拿出一个小盒子。 “打开。” 李盼和李安看一眼，李盼伸手打开盒子。 两人张大了眼睛和嘴巴，看看盒子，又看看叶芸娘。 “娘，这、这、这些，都、都、都是真的！？”李盼有些磕巴的问。 叶芸娘点头，“真的。” “咱家有这么多钱！”李安惊呼摸着盒子里的银票，手感真好。 “他给我的花用。”叶芸娘说着伸出1根手指。 “二伯。”李安肯定语气。 “娘，你要和他成亲吗？”李盼想到什么。 “我没想过。”叶芸娘的回答，李盼不赞同。 “娘，你别和奶奶学，对人不负责，搞耍流氓的事。” “我和他之间有点复杂。”叶芸娘解释。 “有什么复杂的？难道他，他有娘子。”李盼想到这里，脸色变了，“娘，你可不能给人做妾。我不同意。” “娘不会做妾的。二伯的娘子跟我那渣爹跑了。” 李盼扭头看向李安，“你爹？你二伯的娘子？”关系有点复杂。 李安嗯了一声，“他俩带着自己的私房跑了。” 李盼又回头看叶芸娘，“娘，啥情况？” “你们现在还小，” “我不小了。我奶说了，我是一家之主。我需要知道具体情况。”李盼反驳。 “我来说吧。”李安要说，叶芸娘伸手捂住他的嘴。 “我说。”叶芸娘思索从哪开始说。 “娘，你从头说。我要知道所有的。”李盼要弄清楚这里的弯弯绕绕。 “从头就要从我去姜府应聘奶娘说起了，”叶芸娘把她和蔡大妹抱着李盼来到江城的事，以及后面为赚钱进姜府做奶娘。意外结识姜明哲的事说了。 当然与姜明哲之间具体那些就一语带而过甚至省略。 李盼和李安听完，陷入沉思。 “你们俩在想什么？” “姜老头第三处宝藏是啥？”李盼脱口而出。 “左右不过是金银财宝，古玩字画，名贵药材。”李安回想着渣爹私藏。 原本担心两儿子会接受不了的叶芸娘：…… “是什么都跟我们没关系。” “有关系。” “对，有大关系。” 叶芸娘不解，“和我们没有什么关系？” “姜，养爹说了宝藏谁挖到是谁的？”李盼的话让叶芸娘疑惑。 “你养爹是谁？” “他二伯。”李盼手一指李安。 “你应该说，养爹是平平爹。”李安翻白眼。 “你们认他？”叶芸娘很吃惊，两个儿子对姜明哲的态度。 “平平说了，遇到冤大头就要多说好听话。多榨取他们的财宝富养自己。” “平平在哪里听到这些的？”叶芸娘思索是谁带坏自己小儿子。 一定是童墨那个毒嘴，真不该同意让他带平平。把她的乖儿子都教坏了。 “娘，你小儿子不需要人教。”李盼想到猴精的弟弟，觉得他娘对小弟，了解太片面。 李安没有说话，神情也是赞同李盼的话。他们小弟在娘亲和奶奶面前，装得一副乖宝宝样。私下里，却是再精明不过。 “好了好了，天不早了，你们快回去休息吧。”叶芸娘不想再受打击。 “娘，我们还没吃晚饭呢。”随着李盼话音落下，咕噜噜声响起。 “现在知道饿了？” “嗯，饿了。”李盼老实承认。 “娘，我想吃，你做的煎鸡蛋。”李安提要求。 “娘，我也想吃煎鸡蛋。”李盼咽口水。 “好。娘这就去煎鸡蛋。用麻油给你们煎鸡蛋。”叶芸娘起身去厨房。 用麻油煎鸡蛋，还热了粥、窝头。 干菜腊肉丁夹入窝头。两个孩子一口窝头，鸡蛋，再喝一口粥。 真香。 吃饱喝足，叶芸娘看着两个孩子洗漱，送回屋休息。 从正屋出来，叶芸娘没有回厢房，而是去后院，来到3.4号的门处。 “罗护卫在吗？” 罗新从暗处跳出来，“叶娘子，有何事？” “罗护卫知道梁禾苗的情况吗？” “梁禾苗在7月与人争执小产。她在邢家日子更加不好过。 近来梁和苗巴结上邢锦绣，日子好许多，已再次怀孕。”罗新很快说出梁禾苗的近况。 “孩子是邢远昌的吗？” ------------ 第136章 错在哪里（加更） “不是。是王金胜的。” 梁禾苗还真是大胆啊。 “邢家知道吗？” “邢家人不知道。梁禾苗是跟着邢锦绣出门后与王金胜幽会。把门的是杨桂花和梁麦苗。” “他们再次幽会，可以提前告诉我一声吗？”叶芸娘说出自己的要求。 “可以。”罗新答应，没有过问叶芸娘为什么要知道这些。 “麻烦了。”叶芸娘说完转身要走。 “叶娘子。”罗新叫住叶芸娘。 叶芸娘停下脚步，等罗新说话。 “叶娘子，我家大人一直想明媒正娶夫人的。” “嗯。”叶芸娘知道。 “叶娘子，能否劝劝夫人？” “我支持我娘的一切决定。”叶芸娘说完，不再停留离开。 隔日，叶芸娘得到消息。 梁禾苗在一天后，要跟邢锦绣出门去祥记茶楼喝茶听戏。 叶芸娘拎着篮子出门，走向巷口。 在2号院停下，“春瑶姐，在家吗？” “在家呢。”春瑶听声音走出来。 春瑶头上戴着帽子，脸用布巾蒙住，头上还有蜘蛛网。 “春瑶姐你这是清扫家里呢？” “今天有时间就把家里打扫打扫。”春瑶平常要忙酒楼生意，家里没有时间收拾。 “我来帮你。”叶芸娘卷起袖子，要上前帮忙。 “我都打扫好了。你在院里坐一会，等我。”春瑶哪能让叶芸娘打扫卫生，坚持要叶芸娘在一旁等着。 叶芸娘在院里坐下，瞄一眼院墙。 春瑶很快忙完，端了两杯茶水出来 “让你久等了。” “是我不请自来，打扰春瑶姐做事。” “你来永远都不打扰。来喝茶。”春瑶招呼叶芸娘喝茶。 喝一杯茶水，叶芸娘说来的目的。 “春瑶姐，有件事可能要麻烦你一下。” “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春瑶就怕叶芸娘不麻烦自己呢。 “这事儿吧，有一点，”叶芸娘犹豫不知道要怎么开口说。 “很为难？” “很为难。毕竟我跟麦苗，”叶芸娘说到这停顿。 “你要说的事，和麦苗有关系？” 叶芸娘嗯了一声，叹息一声。脸上都是犹豫，不知道要怎么说。 “这没有外人。”春瑶说着看向1号院，没有人偷听，“你放心说。” 叶芸娘犹豫一番，说了。 “前几天我出门，看到麦苗和王金胜在说话。” 春瑶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他俩说话不对吗？”反应过来，“他俩说话！” “嗯。” “你在哪看到的？” “离金玉满堂不远的茶楼。他俩当时靠的很近。”叶芸娘说着压低声音，“春瑶姐，你有没有看到？” “我整天在柜台守着，没有注意到外面。”春瑶摇头，开了金玉满堂以后，她就没有自己私人时间了。 “你会不会看错？” “我也希望是看错了。”叶芸娘叹息一声，“你也知道，我现在和她关系闹得很僵。我不好说，也不好问。” “你想我去问问？”春瑶皱眉，这种事，她一点都不想掺和。 叶芸娘摇头，“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叫你去问。这事吧，怎么说都不对。也有可能是我离得远，看错了。” “你看到他们的时候在酒楼哪个方向？什么位置？” “酒楼西边隔了两间？……嗯……三间，三间铺子。”叶芸娘回想着。 “三间铺子，是祥记茶楼。”春瑶对那一片很熟悉，“我有时间去茶楼那边看看。若是遇到了，再和麦苗说说。”看在过去一起聊天份上，能劝她回头就劝一劝。 “春瑶姐，给你添麻烦了。真希望是我自己看错了。” “别想太多。”春瑶安慰叶芸娘，觉得叶芸娘性格太弱太软。伤害自己的人，还去关心。 不过这样也好，叶芸娘念旧情，自己才能得到很多好处。 从2号院出来，叶芸娘直回家。 “平平，你回来了。” “娘，我好想你。”李平扑向叶芸娘。 叶芸娘同样抱紧小儿子。这是李平第一次离开自己这么久。 叶芸娘打量着李平，小脸没有瘦，身上摸着有肉。就是脸吹红通通的，手指有冻疮。 “受苦了。”叶芸娘心疼拉着李平去看大夫。 把脉确认身体，没有问题，开口买了两盒冻疮膏。 路上碰到放学的李盼和李安。 “大哥，二哥。”李平大喊一声。 “平平。”两人欢呼朝叶芸娘跑来。 三兄弟抱在一起。 “娘，你怎么手里提着药？你生病了？” “娘，你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这是给平平买的冻疮膏。”叶芸娘解释。 李盼和李安才注意到，李平手上的冻疮。 哥俩心疼坏了，一人握住一只手，说要给弟弟捂着。 叶芸娘在后面看着和谐有爱的三兄弟笑。 日子能一直这样平顺就好了。 李平回来，叶芸娘把腊肉全切了，又去地窖拿干虾、风干鸡等存储的好菜。 晚上做了一桌子好菜。 闻着隔壁的香味，再看看自家齁咸的小菜，一碗没喝就能闻到糊味的菜粥。 “我想吃肉。”徐二磊受不住，把筷子拍桌上。 “我看你像肉，好好吃饭。”梁麦苗皱眉。 “我看到奶今早给你买肉钱了，为什么没有肉？”徐二磊大喊。 “你奶给了20块钱，能买到什么肉。” “20文也能买半斤肉的。”徐大磊开口。 “你也要跟娘闹？”梁麦苗脸色不好看的，看着徐大磊。 “娘，我和二弟只是不想吃糊了的菜粥。”徐大磊说明自己的需求。 “这不是还有窝头吗。快吃饭。”梁麦苗催促。 “我要跟奶说，你虐待我。”徐二磊说着起身朝外跑。 此时，徐家其他三位在街口面摊忙碌。 “你回来。”梁麦苗起身想要抓住徐二磊。不能让儿子说出自己克扣买菜钱的事。 徐大磊拦住梁麦苗，“你做的不隐蔽，爷奶知道，爹也知道。”徐大磊的话，让梁麦苗后退一步跌坐在椅子上。 “我也是没办法。我不给钱，你小姨就要被邢家人欺负死了。” “小姨是你的亲人，我们也是你的亲人。” “都是叶芸娘的错。” 徐大磊皱眉，“芸娘婶婶错在哪里？” ------------ 第137章 老实被算计 “她要是老实被算计，禾苗就不会，” 在徐大磊失望目光下，梁麦苗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自己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你们算计别人，就不允许别人反击。 再说去邢家，是小姨和外婆不顾姥爷和舅舅的劝阻，一定要去的。 梁禾苗被欺负被折磨都是她应受的。”徐大磊表明自己的态度。 徐大磊很后悔之前听了梁麦苗的话，带着弟弟假装与李家兄弟和好。 更不应该在发现不对时，没有及时阻止二磊，放任他去嫉妒去做无耻小人事。 “你做的，会毁了你的小儿子。” 啪！梁麦苗起身用力打了大儿子一巴掌。 打完她就后悔，“大磊，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我……” 梁麦苗嘴唇哆嗦着，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徐大磊没有看梁麦苗，扭身出去。 梁麦苗再次跌坐在椅子上，心里想不明白为什么到这一步。 “都是叶芸娘的错。” 站在门口的徐大磊听到梁麦苗的话，彻底死心了。 隔壁母子的争论，叶芸娘婆媳五人不知道。她们正在大快朵颐。 三个孩子吃得香，心里特别满足。真希望时间在此停留啊。 吃完饭，一家人坐下听李平讲述，他在长乡县查账的事。 李平对数字很敏感，记忆力很强。他几乎一眼看出账本问题。 “一个小小的主簿贪赃半年3000两银子。多少老百姓会因为他而家破人亡。”李盼的同情心比李安和李平更强些。 “后来呢？” “墨爹带人，抓了贪赃的主簿，抄了他的家。把抄家的银子，买了粮食分给饥饿百姓。” “平平，你为什么叫童墨‘墨爹’？”叶芸娘不解。 李平反应过来，自己把不该喊的喊出来了。 “这个嘛？”李平一边思索一边朝两个哥哥使眼色，帮忙想借口。 李盼和李安回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别找借口，老实说。”叶芸娘看到三个孩子眉眼间的互动，板起脸。 李平把自己和童墨间的约定说了。 童墨花钱买李平喊他爹，李平想着有银子不赚是王八蛋。 李平改口喊，“墨爹。”每个月从童墨那拿50两银子。 “我们喊也有银子拿吗？”李安听完，第一反应。 “可以吗？”李盼也是眼睛发亮。 “可以／不可以。” 说可以的是李平，不可以的是叶芸娘。 “爹和娘，都是不能乱喊的。你们有爹。”叶芸娘不想儿子们变成见钱眼开的人。 “你们娘说的对。爹娘是不能乱喊的。”蔡大妹也不赞同。 “我们没有乱喊，我们是等价交易。” “对，我们是为了哄老人开心。” “我们是赚钱。家里有钱，奶奶你就可以想要养几个就养几个外室。” 咳咳咳……叶芸娘嘴里的茶直接喷出来。 坐他对面的李安被喷了一脸，伸手抹一把脸。 “娘，你多大人了，喝茶还呛水？” 李平从怀里掏出钱袋子，递给蔡大妹，“奶给你钱，拿去养外室。” 蔡大妹先被大孙子的话给说愣了，接着被小孙子的操作给弄的更迷糊。 “谁跟你们说的，我要养外室？”蔡大妹说着看向叶芸娘。 “不是我说的，我从来没说过。”叶芸娘摇头摆手，表明不是自己教的。 “不用别人说，我自己看出来的。”李盼把之前说给叶芸娘的那套，重新说给他奶听。还添了他最新想法。 李盼有打听过，这样住在外面养着的，就是上不得台面的外室。 “奶，我现在还小赚不到多少钱。你等着，等我长大赚多多的钱，给你买大宅院。你就可以把那些养在外面的外室都接回来，住在一起。” 李盼说完，李安和李平也是点头。 “奶，我们也会努力赚钱的。” “奶，我觉得罗新叔叔不错，武功高能保护人。而且他还没有成亲。” 咳咳咳……叶芸娘再次狂咳嗽，她的儿子们在学堂都学了些什么。 “好，奶奶等着。”蔡大妹慈爱的看着三个孙子。 屋外听着的包岷，眼神锐利的打量罗新。 罗新下意识绷紧身子，“大人，属下对您忠心耿耿，绝无二心。” “罗新，你老大不小，该成亲了。” “是，属下后天，不，明天就成亲。”罗新思索明天就是绑，也要绑一个女人和自己成亲。 “心后来这边的，都要成过亲的。” “是。”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叶芸娘打开院门，春瑶站在门口。 “进屋说。” 春瑶说着，朝堂屋走。 叶芸娘关上房门，去厨房端了茶水进堂屋。 喝了一杯水，春瑶开口说话。 大前天叶芸娘去家里，言之凿凿的说，梁麦苗和王金胜的事。 春瑶嘴上答应着，心里是不信的。这两人怎么可能呢？ 因为答应了叶芸娘，前天去店里忙的时候，春瑶抽空去祥记茶楼瞅一眼。 前面几次，春瑶啥都没看到。她就越发觉得叶芸娘是看错了。 临近中午，春瑶趁着去茅房的间隙，又去祥记茶楼看看。 然后，春瑶就看到梁麦苗与王金胜站的很近在说话。 王金胜还掏银子给梁麦苗。 关键，梁麦苗还收了。 王家和梁家的事，虽然两家不说，但该知道的都知道。 要结仇的两人，在一块说话，还给银子。 春瑶越想越觉得不对。 昨天，春瑶抽空去了茶楼，花了点小银子。 “你猜我打听到什么？” “什么？”叶芸娘好奇追问。 “梁麦苗和王金胜，不是你我想的那种关系。” “是什么关系？” “这要说到梁禾苗了。” “她不是嫁到邢家，做官家的少夫人了吗？”这些话是杨桂花对外说的。 “狗屁，就一个通房丫鬟。”春瑶对杨桂花很看不起。 “梁禾苗没本事保住自己的孩子。想借种。” 春瑶在姜家多年，这种情况听到多，见到也不少。稍微联想就知道了。 “他们也太大胆了！”叶芸娘虽然从罗新口里听到，但还是吃惊。 “芸娘，我来是告诉你，这事不是我们能掺合的。”春瑶提醒叶芸娘。 “春瑶姐，谢谢你告诉我。我不会对外说的。”叶芸娘保证。 “我没有，你污蔑我。” ------------ 第138章 修河堤 声音是从隔壁传来。 是梁麦苗的声音。 叶芸娘和春瑶听声，第一时间搬凳子，来到院墙边，偷听。 “我亲眼看到的，你和王金胜在祥记茶楼拉拉扯扯，你说污蔑？”徐婆子想到看到的场景，怒火中烧。 “没有，我没去过。”梁麦苗眼神慌张的躲闪。 她的反应，让原本有些不信的徐大麦信了亲娘的话。 “梁麦苗，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说出来，我们夫妇还有的做。”徐大麦话里含义很清楚。 “我，我，”梁麦苗犹豫着。 “说，怎么回事？” 梁麦苗摇头，“我不能说。” 徐大麦失望，对徐婆子道，“娘，辛苦你去请写信先生。” 徐婆子扭头就朝外走。 “不，别去，不能去。”梁麦苗伸手拉住徐婆子的胳膊，“娘，不能去，不能去啊。大磊，二磊还小，他们不能没有娘。” “把你做的，都说出来，我就不去。”徐婆子态度明确。 “不行。”梁麦苗摇头。 徐婆子用力扒开梁麦苗的手，朝外走。 眼看着徐婆子走出家门，梁麦苗知道自己再不说，家就散了。 “我说。” 徐婆子站在门口，“你确定说？” “确定。我什么都说你别赶我走。”梁麦苗哭泣。 “进屋说。” 回到屋内，梁麦苗把梁禾苗谋算说了。 听完，徐婆子起身往外走。 “娘，我说了。你别去。”梁麦苗再次拉住徐婆子的手。 “梁麦苗你帮你妹做这些事的时候，有想过我们这个家吗？”徐婆子看着梁麦苗问。 “她是我亲妹妹，我不能不管她。”梁麦苗反复说着。 “你就让我们一家去给你妹子，陪葬。”徐大麦对梁麦苗失望。 “梁禾苗是亲妹子。大磊、二磊可是你亲儿子。你就没有为他们好好考虑过？”徐大麦的接连质问，让梁麦苗哭泣更大声。 “我不想的。我也去是没有办法……” “娘，你别去请先生了。我去。”徐大麦说完，大步朝外走。 “大麦，不要。”梁麦苗扑过去要阻拦。 徐大麦用力一推，将梁麦苗推倒在地。 看着倒地的梁麦苗，徐大麦想要伸手去扶，但想到梁禾苗做的事爆出来，自家受到影响。 心软压下，徐大麦扭头快步朝外走。 “大麦，别去，我错了。大麦，我错了——”这时候，梁麦苗真的后悔了。 但可惜，已经晚了。 在梁麦苗的哭泣哀求声中，徐家迅速办了和离。 梁家人知道消息后，气势汹汹的质问。 两家人关在屋里说话，外人不知道说的什么。 只不过，梁斧离开时很羞愧。拍着徐大磊的肩膀让他照顾好弟弟，带走了梁麦苗。 面对外人询问，徐、梁两家人什么都没说。 徐大磊和徐二磊原本活泼开朗的孩子，变得沉默不语。 看完全过程的叶芸娘，心里唏嘘不已。 “心里难受？”蔡大妹走到叶芸娘身边坐下。 “说不上难受，就是有点，唉，”叶芸娘说到后面叹息一声。 “一个人怎么会，前后变化那么大呢。” 叶芸娘想到自己初到晚霞巷生活时，见到的梁麦苗是那么热心肠，行事大方有礼。 “天越来越冷了，你有空啊？给书书和三个孩子，把厚棉袄给做了。还有买的皮毛翻出来，孩子们的裘衣也要做了。” 蔡大妹没有劝慰，吩咐叶芸娘做事。 在她看来，叶芸娘乱七八糟想事就是太闲了。 蔡大妹一句话，叶芸娘没有时间想梁麦苗。忙碌给四个孩子缝制棉袄，棉鞋还有裘衣。 再听到梁麦苗的消息，是她嫁到隔壁山城，余生再回江城机会渺茫。 梁禾苗与王金胜的事，没有任何流言传出。只是听说梁禾苗再次流产，血崩不止而亡。 王家情况，叶芸娘从春瑶嘴里听说过一嘴，说是卖掉布庄回老家种田。 时间在忙碌中，到年底。 因为干旱，各家年夜饭，也没有往年的丰盛。 大年初一的拜年，各家也没有准备瓜子花生这些。 清清冷冷的年过完，来到阳春三月。 本是万物复苏的季节，但因为近一年没有下雨，到处干涸。 城外的大河露出河床。 干旱还有多久？这是所有人想问的。 没有人能回答。 百姓绝望中，得到一个好消息。 官府粮仓要开仓了，但这粮食不是免费发。需要去清理河淤，修筑堤坝…… 官府发告示，年富力壮的去干体力活，年弱的煮饭缝补。 最重要一点，干活一天。根据活不同给10-30文钱。做一天发一天，绝不拖欠。 村子里不少人都去了。 挖河累，但至少能活着，还可以赚钱给家里。 城里不少人家也去了。 叶芸娘听李盼说，他们同窗有几个去了。领了跑腿的话，没有钱。但可以混一顿饱饭。 蔡小妹来送豆芽时，说周东也去了。 “东子，没做过这么重的活，能受得了？”蔡大妹心疼侄儿。 “他想去。”蔡小妹也不想儿子去。 10斤黄豆，蔡小妹发了40多斤豆芽，周忠背着去外面或卖或换黄豆。 换回来的黄豆，继续生豆芽。 这么一点点的，周家靠豆芽，把日子过起来了。 周忠把铺子分成两半，一半杂货，另一半卖豆芽。 家里不需要周东去赚苦力钱。 “我说也说了，劝也劝了，甚至动手打。他都不愿意取消，坚持去挖河。” “他还因张彩儿的事，自责？” “不是。”蔡小妹说到这里，有一丝自责。 “你做了什么事？” “我就想着东子还年轻，不能一直一个人。”家里有了余钱，蔡小妹就盘算着给周东再说一房媳妇。 张彩儿离开后，周东就写了休书，去官府报备。 周东可以再娶的。 周东不乐意，他现在只想赚钱养活一家老小。 蔡小妹坚持，去找媒婆。 回家，周东告诉她已经报名去挖河。 “早知道，我就不说了。”蔡小妹后悔。 蔡小妹说了一会话，回家。 家里少一个人，做事更多。 ------------ 第139章 分成 清河淤，修固大坝，一直忙碌到来年的3月完成。 知道结束，叶芸娘大大松口气。 包岷修河堤，不仅给做活的人开工钱，还要买修河堤的材料，需要很多钱。 府衙拿不出那些，包岷先把主意打到江城富户及大地主们。 募捐了三次，再压榨就要反抗了。 包岷接着把主意打到叶芸娘身上。 凭包岷对姜明哲的理解，他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女人和儿子过苦日子。 从叶芸娘日常生活表现，也证明这点。 面对包岷借银的请求，叶芸娘一口回绝。 “叶娘子，我会写欠条。” “我娘知道，你找我借银子吗？” 包岷哪敢让蔡大妹知道。 叶芸娘明白了，瞒着蔡大妹，来找她借钱。 “包爷，我不知道他的宝藏。你找别人。”小院宝藏是姜明哲的，她没有权利替他做主。 “叶娘子，这可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我会上去朝廷，替姜明哲求情的。你不想他们父子团聚吗？” “包爷，你应该去找姜明哲。” “叶娘子，江城的干旱危机，若没有银子解围。你和孩子们想要像这样平稳的生活，很难。”包岷说着顿了下，“叶娘子，为了你的孩子们，请慎重考虑。” 包岷说的，叶芸娘懂。但，那是姜明哲的，她做不了主。 包岷起身离开，发愁去哪里找银子。 “包爷。”叶芸娘手里拿着两卷银票，“我有的只有这些。” “叶娘子，我替江城百姓谢谢你。”包岷郑重行礼。 “不必。我只是看在书书和娘的份上。”叶芸娘说完关上房门。 两万两银票撑不到半个月用完，包岷再次来找叶芸娘，被李盼三人拦住。 “包爷，需要钱？” “你小子有钱？” “我没有。但我知道哪里有。” “哪里有？” 李安没有说，而是看着包岷，“包爷，我的消息可不是白给的。” “你要什么好处？”包岷收了急切。 李安伸出1根手指。 “你要1成？” “不，我要一半，五成。” “太贪心了。”包岷不同意。 “姜家的东西，我作为姜家子孙要一半不过分。”李安觉得一半都少了。 “你拿了，就凭你们三个也守不住的。” “守不守得住，是我们的事。”该他的，李安是不会放手的。 “你先告诉我，宝藏有多少？” “先谈好怎么分，再说宝藏具体信息。” “你小子跟你二伯一样，都不吃亏。” “多谢包爷夸奖。”说自己像姜明哲，李安觉得这是夸奖。 “一成半。” “五成” “两成。” “五成” “两成半。” “成交。” 边上李盼递上一张纸，一支毛笔。 包岷接过，纸上清楚写着，宝藏分成协议，上面早写好了，两成半还有签名。 自己被三个小崽子给算计了。 “包爷，请签字。” 包岷接过签下自己的大名。 李安接过确认名字，满意点头。交给李盼收好。 “原本我们是没打算要的。但你不该把主意打到娘身上？更收了养爹给娘的零花钱。” 叶芸娘把银票给了包岷后，私下里和三人说了。也讲明自己手里还有1万多，够用才给的。 这事让三小只很生气的，尤其包岷是用他们三个作为理由劝说叶芸娘。 包岷突然有种搬石头砸脚的想法。果然跟姜明哲有关的事，都不是好事。 “现在可以说，宝藏在哪？” “姜老头。” 包岷听完恨不得打自己一拳，他怎么把姜老爷子给忘记了。 “宝藏地点在哪？” “不知道、明天告诉你。” 回答不知道的李安看向李平。 “你确定？” “确定，明天挖宝藏。”李平十分肯定的说。 “好，明天我来接你们。”约定好时间，包岷离开。 “小弟，你怎么知道的？”李盼忍不住好奇。 “对啊，谁告诉你的？”李安也是满脸不解。 “你们告诉我的。” “我们什么时候说的？”李盼不解，李安也思索自己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俩被娘罚不准吃晚饭。”李平一提，两人想起来了。 “娘会说吗？”上一次问，叶芸娘都没有说。 “我们仨一起问，娘会说的。”李平十分自信的往前院走，来到厢房。 “娘，在屋里吗？” “在，进来。”叶芸娘正在纳鞋底，“你们把门关上做什么？” “娘，我有事想问你。”李平坐到叶芸娘脚边的凳子。 “什么事？”搞得这么严肃。 “娘，先放下手里活，听我说。”李平拉住叶芸娘的手。 李盼和李安也搬着凳子坐到她身边。 叶芸娘放下手里的活，坐正身子。 “说吧，有什么事？” “养爹，” “他是你爹。” “爹和养爹都一样。”李平不在意，亲不亲的，都得花钱养他。 “娘，不讨论养爹，亲爹。我想知道姜老头第三处宝藏在哪？”李盼着急。 叶芸娘神色一顿，打量三人，“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李安回答 “想知道里面有啥？”李盼真想看看，宝藏是什么样。 “真的？”叶芸娘明显不信。 “真的。”李盼用力点头。 李平和李安齐捂头，这话听着就假。 “说实话，想要知道宝藏做什么？”想到包岷的事，“是，包爷买通你们问的。” “不是／是。”三人回答不一样。 “是还是不是？” “是／不是。” “盼儿说。”叶芸娘挡住李安和李平，让李盼说。 李盼不敢瞒着叶芸娘，把事情从头到尾说了。 “你们三个，还真是大胆。”叶芸娘没想到，他们仨敢找包岷谈判，要分成。 “谁的主意？”叶芸娘看向李安和李平。 “我的主意。”李安主动承认。 “不是二哥，是我。”李平随后开口，“是，我的想法。” “不是的，是我的主意。是我想要钱。” ------------ 第140章 取宝藏 李盼、李安、李平三人先后争抢着，是自己出的主意。 “好了。”叶芸娘打住三人。 想到三个孩子，也是为了给自己出气，叶芸娘没法生气。 “不能有下次。” “娘，没有下次了。”三人点头，也没有宝藏再给他们去挖了。 叶芸娘把姜老爷子的第三处宝藏位置，及开启方式告诉三人。 三人认真记下。 “娘，养爹的宝藏在哪？” “在小，”叶芸娘停住，看向李安，“套我话。” “没有没有，就随便问问。”李安呵呵笑，“娘，我想起来我的作业还没有写完，我去写作业。” “我的也是。”李盼跟着起身离开厢房。 叶芸娘看向，站起身李平，“你也要写作业？” “娘，纳鞋底累了吧。我给你捶捶肩。”李平走到叶芸娘身后，给她捶肩膀。 次日一早，包岷亲自来接三人。 坐上马车，李安说了地点，“去破庙。” 马车到达破庙，天气炎热又有不少人去挖河淤，修筑河堤。 一路上看不到什么人。 破庙这边人更少。 看着破败不堪，啥都没有的破庙，包岷不得不承认姜家会藏东西。 正常人不会想到，这里藏着大量宝藏。 “机关怎么开启？” 李家三兄弟相互看一眼，李安作为代表走进庙里，来到盛放佛像的石台，绕着转了一圈。 在石台后方正中位置停下。 手从第五块砖下的间隙位置伸进去， “摸到没有？”李盼着急。 “手短，按不到。包爷你来。”李安让开位置。 包岷走上前，在李安手指位置，伸手进去。摸到一个突起，用力一按。 咔咔咔声，在后背响起。 后墙，一道石门打开。 李盼三人迫不及待要冲进去，被包岷被拦住。 “密室，需要先通风。” 通风后，罗新提着火把先走进去。 待罗新上来说安全。 包岷再带人下去。 顺着阶梯走下去，来到密室。 密室很宽阔，中间是堆成山的金山和银山，四周是堆叠的木箱子。 打开箱子，有的箱子里是珠宝首饰，有的是名贵药材，还有一些是古董玉器。 “我们发财了。”李盼惊呼，惊醒沉醉其中的众人。 “罗新，带人查查有没有其他机关。”包岷吩咐。 “是。”罗新带人在密室四周查看，一点点敲着。 找了一圈，没有发现。 “姜明哲一定有后手。”包岷的话，让李盼不解。 “姜老头的宝藏和养爹有什么关系？” “你养爹，最擅长借力打力。姜老爷子的宝藏，他不可能就这么放着。一定会做些什么。” 包岷不死心看着四周，思索那机关在哪里。 李盼听完也四处张望。 李平回想昨天叶芸娘说的话，心里有猜测。沉默不语，学着其他人看向墙壁。 李安把昨晚三兄弟的商议和包岷说了。 按照叶芸娘说的，这里价值总共在百万两。 他们拿两成半，也就是25万两。金银是包岷急需的。三兄弟只要玉器，首饰，药材。 包岷同意，会把属于他们的那一份装好送到晚霞巷。 包岷安排人搬宝藏，李家三兄弟待在这里没事，准备回家。 从密室出来，看到守在外面的护卫，押住一个老头。 老头被压在地上还疯狂挣扎，嘴里不停说着，“我的宝藏。强盗，你们都是强盗……” 姜老爷子搬离破庙，但因为宝藏在此。他住的离这不远，平常很注意这边动静。 今天看到马车停在破庙，心里咯噔一下，有不好预感。 赶来，就被人控制住。 包岷听完，让罗新带着李家三兄弟先离开。 亲孙子带外人，搬空宝藏的事，还是别让姜老爷子知道为好。 包岷走向姜老爷子，“怎么回事？” 姜老爷子听到声音，用力扭头看向声音处。 认出是谁后，姜老爷子脸色面如死灰。 他的宝藏保不住了。 “姜老爷子，咱们来谈谈，你隐瞒家产的事。” 两天后，四个大箱子，在夜色中搬进晚霞巷的李家。 “娘，这些都给你。”李安小手一挥，很大气的说。 “这些可是你们辛苦赚来的，就给我了？” “我们的都是娘的。” 李平和李盼没有说话，只点头，表明态度。 他们要这些就是给娘的，让娘过好日子。 “好，娘收着。” 叶芸娘把四箱物品清点一番，登记成册子。心里打算，这些都给三个孩子。 四个大箱子很显眼，蔡大妹知道包岷问叶芸娘借钱的事。 “奶，别怪包爷。他也是为江城百姓。” “嗯嗯，为了更多像我们一样的小孩子们能活着。” “包爷作为父母官不容易。作为家人，我们适当得牺牲。” 三个孩子你一句我一句，让蔡大妹的怒火高涨。 叶芸娘没有拦，也不敢拦，怕蔡大妹生她气。 叶芸娘心里祈求，包岷一定要承受住蔡大妹的怒火。 包岷不知道蔡大妹正等着他呢。 把密室金银都搬空，包岷忙的脚不沾地。 他要算计着把一部分用做工钱，一部分拿去购买材料修筑河堤。 另外安排人，检修江城及下属县乡镇村的房屋，做好防雨准备。 河堤修筑好，百姓们猜测包岷下一步做什么时。 万里无云的天空，出现了久违的云朵。 云层越积越厚。 轰隆声响起。 叶芸娘从屋里出来，看向天空。 要下雨了。 终于要下雨了！ 轰隆，哗哗哗……磅礴大雨！ “下雨了！” “下雨了——” 众人欢呼雀跃。 有些年轻人，不怕冷的跑进雨中，感受着大雨。 一开始下雨，百姓们狂喜，欢呼。 距离上一次下雨已是2年多前。 下雨了，有水，可以种地。 有粮食了，他们不会饿死了。 大雨倾倒三日后，百姓没有笑容。 半个月后，人们心里发慌。 矮洼地已经淹没，住在那里的人们被转移走。 叶芸娘她们居住的晚霞巷在城市边缘，地处位置高，暂时不用担心。 叶芸娘一天要查看一遍地窖，没有进水？ 包岷安排的人，地窖挖的很好，没有渗水。 又下了十来日，晚霞巷的巷子里开始积水，小院水排不出去。 随着雨继续下，院内水多。门口堆叠上沙袋，挡雨水。 继续下雨，水进家门是早晚的。 “芸娘，我们要搬到金玉满堂住，你要不也一起？” ------------ 第141章 搬进知州府（补11.1加更） 春瑶淌着水来找叶芸娘。 金玉满堂，叶芸娘去过。后院能住的地方并不大。住春瑶一家四口都很勉强。 叶芸娘感谢了春瑶的好意，婉拒。 “芸娘，你不要急着拒绝。好好考虑，雨再下两天，泥沙袋就挡不住了。你不为自己，也为孩子们考虑。”春瑶劝叶芸娘。 “到时，再说。”叶芸娘思考不行去姜明哲之前留下的小院，小院有楼房，可以住。 春瑶想着可能姜明哲有别的安排，不再劝。 叶芸娘想着要不要搬去小院，蔡大妹说出自己做的决定。 “我们去知州府居住。” “娘，我们还可以再撑撑的。”叶芸娘觉得还没到那程度。 “水漫进屋，还是要去。早一天去，孩子们也少受点罪。”蔡大妹做了决定，不容改变。 叶芸娘收拾东西。 地窖的粮食得带走，衣服鞋袜等都要带着。不能带的，想办法往高处放。 东西收拾好，罗新安排马车，接李家人去知州府。 雨很大，没有人注意到，李家人离开。 知州府很大。 一家六口住在一个大院子里。 蔡大妹和包书仪没有跟包岷在一块。 包岷在他们进知州当天回来一趟，匆匆离开。 洪涝严重，身为一城父母官，他每天都很忙碌。 孩子们对知州府好奇，四处探索。 这样的活动，很快被叶芸娘和蔡大妹叫停，不准乱跑。 孩子们虽然在长廊下探索，但雨大，风一刮，身上都弄湿，带来的衣服都快换没了。 叶芸娘每天都要花大半日功夫，给孩子烤衣服。 知州府住进女眷，在江城的上层官员中很快传开。 众人的反应也是各异。 多数人是好奇，笑面狐狸包岷藏起来的女眷，终于要露脸了。 少部分对包岷有其他想法的，则是不高兴。 这其中反应最大的是邢锦绣。 邢锦绣的身份，找一个门当户对且能抵抗住她婆家的很难。 包岷到来给邢锦绣带来希望。 邢锦绣找机会与包岷见面，想办法让包岷对自己有好感。 三年过去，一点进展没有。让邢锦绣好受一点的是，包岷对任何姑娘都是有礼且疏离。 后来，邢锦绣得到一个让她难受的消息，包岷有女儿了。 包岷有女儿了！ 自己没有机会了，邢锦绣愤怒，慌张，嫉恨。 两年过去，包岷女儿没有在众人面前出现，给他生女儿的贱人也没有出现。 邢锦绣又高兴，觉得肯定是贱人使了什么龌龊法子，才得到的孩子。 包岷嫌弃母女，才不让他们进府，自己依旧有机会。 但为什么，现在进府了？ 啪啪啪…… 邢锦绣砸了一地瓷器，冷静下来。去书房找兄长邢文止。 “哥，查到贱人是谁了吗？” 邢文止对妹妹很疼宠，收到消息就去查。 知州府管的严，叶芸娘他们的身份，暂时还没有打听的出来。 “哥帮我，我一定要得到包岷。”邢锦绣不甘心自己多年付出。 “好。”邢文止没有一丝犹豫的答应。 蔡大妹不知道有人惦记查自己，这会她正在用炉子烤衣服和鞋子。 下雨，四个孩子都不听话，跑出去玩，全身淋湿透。 叶芸娘端来姜汤。 闻着生姜味，四个孩子齐齐皱眉。 “一人一碗，喝姜汤。” 李盼三人大些，皱眉端起碗喝下，喝水漱口。 “嫂嫂，书书不想喝。”包书仪捏住自己的小鼻子，不想闻生姜味。 叶芸娘端一碗到包书仪面前，“书书乖，把姜汤喝了。就不会生病了。” 包书仪皱着小脸，摇头，她不要喝。 “喝姜汤还是大夫扎针？”蔡大妹淡淡语气说着，让包书仪发抖的话。 想到扎针疼，包书仪撅嘴喝下姜汤。 喝完，眼泪汪汪看着叶芸娘，“辣～” “喝糖水，就不辣了。”叶芸娘端起另一碗，喂包书仪喝。 因为蔡大妹的话，包书仪闹脾气，晚上要跟叶芸娘睡。 叶芸娘带着她一起睡，睡到半夜，感觉不对。 睁开眼，摸摸包书仪，全身发烫。 “罗新……”叶芸娘起身出去。 “叶娘子。”罗新从暗处出来。 “书书起热了，快去请大夫。” 罗新往外奔去。 蔡大妹打开房间，“书书怎么了？” “娘，书书发烧了。”叶芸娘说着扶蔡大妹，一摸她身上也烫。 “娘，你也发热了！” “娘，谁起热了。”李盼三人醒来。 “奶奶和姑姑都发热了，你们三个照顾奶奶，我去照顾姑姑。”叶芸娘交代三人。 不习惯人伺候，院里没有让安排下人，这会只有他们几个。 叶芸娘要照顾包书仪，把发热的蔡大妹交给三个孩子。 三人应下，扶着想要去看包书仪的蔡大妹回屋。 叶芸娘端水进屋，包书仪哼唧着，“娘，难受，我怕，怕……” “书书，嫂嫂在。”叶芸娘拧湿帕子，放到包书仪头上。又拧湿另一个帕子，擦拭包书仪的手脚心散热。 罗新背着大夫进来，冲进来。 大夫给包书仪扎针去热。 包书仪怕扎针，挣扎，“不要，娘。不要……” “娘在呢。书书别怕，扎针很快会退烧了，不难受了……”叶芸娘抱着包书仪轻声哄着。 扎完针，包书仪很快睡着。 “大夫，东屋还有一位病人辛苦你。”叶芸娘让大夫去给蔡大妹看看。 大夫去东屋，给蔡大妹把脉开药。 罗新端来熬好的药，叶芸娘接过，试了一口，温度合适。 叫醒包书仪，哄着她把药吃了。 让罗新看一会包书仪，叶芸娘来到东屋。 李盼扶着蔡大妹李安端着碗，喂她喝药。 “书书，怎么样？” “扎了针、喝了药。烧退了，睡着了。娘你怎么样？” “孩子们照顾得很好，我没事。”蔡大妹有气无力说着。 “娘，书书那有我。你别担心，好好养病。”叶芸娘交代。 蔡大妹嗯了一声，看着打哈欠的三个孩子，“盼儿，带弟弟们去睡吧。奶奶这没事了。” “安安你带平平去睡，我留下守着奶奶。”李盼不愿走。 “我们也要守着。”李安和李平也不愿意走。 “都回去吧。这里有我呢。” “娘看小姑姑很累了。奶奶这，我们来守着。”李盼不同意。 “我们可以轮流睡榻，照顾奶奶。”李平的提议被接受。 拗不过三个孩子，叶芸娘同意，回到房间照顾包书仪。 不过，隔上一会去东屋看看。 ------------ 第142章 雨停了（加更） “确定，贱人叫叶芸娘？”邢锦绣咬牙切齿的喊出“叶芸娘”。 “与大夫确认了是她。有个两岁半的女儿叫‘书书’。” 包岷和下属说话，有时高兴会说，“我女儿书书。” “他宁可看上一个朝秦暮楚的寡妇，也不愿意娶我。”邢锦绣握紧拳头，“哥，我要叶芸娘死。” “我已让人去安排，很快就有好消息。”邢文止接到消息，就有了计划。 “哥，不能让叶芸娘死。死太便宜她了，我要让她生不如死。” “好。” 叶芸娘可不知道有人要杀自己，她正喂李平吃点心。 蔡大妹这次生病，断断续续半个月才好。 这期间，包书仪一直是叶芸娘照顾。 小姑娘从早到晚跟着叶芸娘，再扣除照顾蔡大妹时间。叶芸娘能陪三个儿子的时间少之又少。 李盼和李安大些，不是那么黏叶芸娘。 李平不行，刚开始几天能忍，后面难过。但李平不说，只坐在一旁盯着叶芸娘。 叶芸娘被包书仪缠着，只能以眼神安抚儿子。 待蔡大妹病好，把包书仪还回去。叶芸娘去厨房做了李平爱吃的点心。 亲手喂吃点心，又答应不少条件，才把小醋包给哄好。 哄完小儿子，叶芸娘又端着点心去找大儿子和二儿子。 都哄好，叶芸娘疲惫的躺在床上。 她需要休息，好好躺一躺。 一觉到天亮，睁开眼。 叶芸娘眨眨眼，看向窗户外面。 太阳出来了！ 下床，推门出去。 天，终于放晴了！ 又晴了两天，叶芸娘坐不住，和蔡大妹商议着要回晚霞巷看看。 她们不能一直住在知州府。 蔡大妹同意，叶芸娘找罗新安排马车，回晚霞巷。 乘坐马车离开知州府，拐过一个弯。 叶芸娘突然头晕，感觉不对，想要喊“救命”时，已经来不及。 …… 再恢复意识，叶芸娘感觉到后背靠着的木板在动，周围气味不好闻。 睁开眼，看到木质车顶。 “醒了，吃东西。”一个发黑的窝头递到她面前。 叶芸娘顺着窝头看向对方，20岁出头，一双有神的丹凤眼，有点眼熟。 “下一餐，可要3个时辰后。”女人提醒叶芸娘，不吃挨饿。 叶芸娘接过窝头，“谢谢。” “不必。”女人低头吃自己手上的窝头。 叶芸娘没有吃，打量车内。 普通破旧的马车内，挤着七八个人，年龄从十七八到二十六七。 每个人神情麻木的啃着手上的窝头。只有她边上的很冷静。 “这是在哪里？” “人贩子车上。” 人贩子？叶芸娘握紧手中窝头。 罗新和她有仇？要卖她？ 又想到知州府的孩子们，叶芸娘心里止不住担心，不知道她们怎么样了？ 知州府后院内。 罗新跪在地上，“是属下识人不清，害了叶娘子。请大人责罚。” “你现在要做的，不是跪地求罚。而是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叶芸娘。” “属下一定会找回叶娘子的。”罗新站起身，去查。 包岷深呼吸走进院子。 蔡大妹抱着包书仪看着院门口，期盼的目光看到进来的人，落下。 “是我的错。” “我不想听谁对谁错，我只想知道芸娘在哪？是谁要绑走了她？”蔡大妹心里自责，自己不该同意叶芸娘一人回家的。 “罗新在查，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 “我也要去查。”李盼跑出来。 李安和李平跟在身后，也想去查。 “你们不能去。”蔡大妹受不住，再丢一个。 “奶，我一定会找到娘的。”李盼不想坐着。 “奶，我们可以的。” “奶，我要去找娘。” “你们还小，别添乱。好好在家待着，就是帮助了。”包岷说的直接。 “是不是你的对家？”李平接触过府衙事务，知道包岷有不少对家的。 “在查。”包岷不能确定，但心里有一个人选。 …… 叶芸娘从温暖嘴里知道了目前处境不妙。 说来，叶芸娘与温暖还挺有缘分。 第一次见面在人贩子窝，第二次见面在人贩子的马车上。 上一次人贩子，主要拐带小孩。 这一次人贩子，主要拐卖年轻姑娘和妇人，去边疆，偷渡到邻国——燕国。 “燕国没有我们这地势好，多山地和草原。生活条件较为恶劣，男多女少。 不少人贩子为赚钱，冒险运女人去燕国。一个长相一般的女人都可以卖到20两银子。” “有办法跑吗？”叶芸娘可不想被卖到燕国。 “跑不掉。我们吃的窝头，喝的水都被下了软筋散。” “你怎么知道这些？” “为什么不提醒我们，吃的东西有问题？” “你跟人贩子是一伙的？” 车内听两人谈话的女人接连问。 “我可不是人贩子。”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对呀，你还是在我后面被抓的。”她都不知道这些，温暖怎么能知道那么多。 “你们要是跟我一样，隔两年就被卖一次。你们也会懂怎么和人贩子打交道，套取信息。”温暖说的轻松，叶芸娘却听出她话里的绝望。 “隔两年被卖一次，你能带我们逃出去？” “都说了，我们吃的喝的里面都添了软筋散。就是逃，你看看马车外面，一眼望不到边的荒野。连个人影都没有。我们能往哪跑？” “我们就认命，被卖到燕国？”有人不甘心。 “不认命，又能怎么办？”温暖反问，接着温暖又说了一个让众人脸色发白的消息。 “人贩子说，燕国很多人家都是共妻的。” ------------ 第143章 饿狼 “共妻是什么意思？”马车内年龄最小的春燕不解问车内众人。 “共妻，就是一家子兄弟穷，只娶一个娘子。”在其他人不知要怎么说时，温暖直接说出来。 “一个娘子多个夫君！”春燕吃惊。 “是的。不止燕国，在咱们国的一些偏僻的大山里，也有不少人家是共妻。 我娘家村子里的一个姐姐就被换亲到那样的家庭。她从嫁过去，就不停给那家的兄弟们生孩子。 10年生了8个孩子，生第9个的时候，大出血人没了。”马车中有一位说着身边发生的事。 “不，不要，我不要做共妻。”春燕吓的尖叫。 嘭、嘭。 马车外的人用棍子敲了两下马车壁。 “吃什么叫，老实点。” 马车内的人被外面的粗吼声，吓得身子一哆嗦。 “你还不一定能活到燕国呢。”温暖的话又一次吓住马车上众人。 “他们会杀了我们？” “越往边疆去，越不安稳。土匪、强盗都有可能来。当然这些不是最可怕的。”温暖说到这里顿住。 “最可怕的是什么？” “自然是怎么偷渡去燕国。 我朝不允许贩卖人口到他国的。边境有每日都有巡逻检查。 人贩子为了把人运过去，会把我们藏到暗格夹板中，里面密不透风。 车队上一批运了60人，活着到燕国的，只有20人。” “死了40人！” “死了也好，省的受罪。”有人觉得死亡是解脱。 “你以为死了就是解脱。做梦，你的尸体，会被当成牛羊肉一样吃掉。” “吃！？” “燕国有食人的传统。”温暖回答肯定。 “燕国吃人！” “太可怕了。” “我不要被吃。娘，我想回家。”春燕受不住哭泣。 车内其他人有的也跟着低声抽泣。 “你真的不是跟着人贩子一伙的吗？”温暖知道太多。 “这些不是什么秘密。有些去燕国的文人，有在游记记录，燕国食人。”一个文静的女子开口。 “我们如果没被人买是不是就会被送上餐桌？”叶芸娘问一句。 “你这个问题问的很好。如果我们卖不出去，人贩子为不亏本，那就会把我们当人畜卖。” “去燕国，我们无论活着还是死都很惨。” “我死也不去燕国。”那位文静的女子再次开口。 “这可由不得你呀。我们现在是，案板上的鱼肉。”温暖的话不好听，却是实在话。 “我们一定会有办法的。” “我们要逃。” “边境不是有军队巡逻吗？我们找他们求救。” “找他们，还不如等死比较快。 有些巡逻的就跟人贩子都勾搭在一起的。” 温暖知道的很多，一开始不怀疑的叶芸娘，听到这里都有些怀疑，温暖是跟人贩子是不是一伙的。 马车停下，车门打开。 “下来。”一个脸上有疤的男子手握着刀朝马车内人喊。 脚踩到地面，叶芸娘活动身子，感觉到自己身上没有什么力气。 借着活动，叶芸娘打量四周。 两辆马车，7.8个人高马大的人贩子，20来位被拐卖的妇人和姑娘，没有小孩子。 “你，站着干嘛。快去干活。”一男子喝到，将叶芸娘与其他七八个妇人，赶去捡柴。 叶芸娘她们在前面，捡柴。身后两名男子，一人拿刀一人手握弓箭。 啪！ “快点干活，别磨叽。”拿刀的手里鞭子甩过来。 鞭子在耳边响起的声音，让叶芸娘吓一跳。加快捡柴禾。 “啊——”一声尖叫打断叶芸娘的用力。 看向声音处，一个背部中箭的女人倒下。 “你怎么把他杀了？”拿刀的不满握箭的人直接出手杀人。 “这两天嘴里没味。”握箭人说着背上弓箭，走向女人，抓起一只脚朝营地去。 叶芸娘离的最近听到了他的话。 “燕国有食人传统。” 叶芸娘回想着温暖说的，心底一阵恶心。 强压下恶心，将所有神都用在捡柴上。 叶芸娘捡到一抱柴禾，让人贩子满意，没有挨打。 有两个没有，捡的不多，被打了的满地打滚。 “不老实干活，这就是下场。” 这招杀鸡儆猴很有效果，女人们手上动作麻利许多。 夜晚，女人们靠坐在一起取暖。 人贩子发了吃食，一人一碗肉汤，还有一个窝头。 叶芸娘看着肉汤，干呕起来。 “不喝？” “我晕车，闻不得荤腥。”叶芸娘解释 “贱命一条。”人贩子骂了一句，把叶芸娘手中肉汤交给边上的人。 叶芸娘握着窝头干啃。 “我做饭，看着呢。是野鸡汤，不是那个，”温暖端碗坐到叶芸娘身边。 “喝不下去。”叶芸娘想到那人的话，就恶心。短期内，她是不会吃肉了。 “不吃肉，多吃点窝头。”温暖掰了半个给叶芸娘。 叶芸娘没有接，“为什么？”为什么要对她很关照。 “我直觉一向很准。我直觉你是我的希望。”温暖说完，张嘴喝鸡汤。 叶芸娘笑，自己是温暖的希望？那她的希望又在哪里？ 捡柴禾时看过了，周围很陌生，完全认不出具体位置。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不在江城范围。 啃完窝头，喝了一碗水。叶芸娘等人的手脚被绑上绳子。 “大爷，求你了别绑。” “不会跑的。” “我会老实待着的。” “大爷，求你了，别绑我。”一个杏眼桃腮的妇人，恳求着。 “不想被绑住手脚？”绑人的男子停下，看着妇人。 “是，大爷我会乖乖听话的。”妇人见有戏了，更是连连保证。 “还有其她人也不要绑你吗？” “我也不愿意被绑住。” “我也不要。” …… 在其他人出声时，温暖提醒叶芸娘，“别出声。” 叶芸娘原本也没打算说话。 她感觉说出不愿意，自己会很惨。 “马哥，有5人不愿意绑着。”男人很兴奋。 5个不愿意的女人被拉出来。 这时候，还不明白，就是傻子。 女人想逃哪里逃得过。 很快四周响起女人哭泣求饶，男人兴奋喘息。 余下的三个男人，守着绑住的女人，眼神如饿狼般盯着她们。 ------------ 第144章 断腿削耳 叶芸娘等人靠坐在一起，担心三个守夜的男人，会冲向她们。 “啊，别碰我！”突然一个女人尖叫，身子不住后退。 其她人也被她这一声，弄的往后退。 “闭嘴。”男人握紧刀威胁。 “金老六，马哥说过了。绑住的不能碰。” “臭猴子，少他娘的拿马哥压我。”金老六最讨厌的就是队伍里的猴子，整天马哥说，马哥说的，烦人。 马哥天天享受美人，还不能让他也快活快活。 “马哥脾气，你知道的。”猴子不在意金老六的态度。 金老六看着眼前到嘴的肥肉不能吃，用力踢了女人一脚。 “贱人。” 咔吧。 “啊——我的腿。”女人尖锐的声音划破夜空，打断兴致上头的另五人。 马哥脸色阴沉的走出帐篷，“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金老六想要隐瞒。 “马哥，金老六断了一个女人的腿。”猴子没有隐瞒。 “混账东西。断腿的女人就不值钱了。”马哥大怒，走到金老六身边，用力踹一脚。 金老六顺势倒地，然后抱住马哥的腿，“马哥，我错了。您饶了我这一次。我下次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马哥用另一只未被抱住的脚，用力踢金老六。又冲着不停叫着的断腿女子，“再叫，杀了你。 女人声音戛然而止，因为太害怕，身子上不稳向右倒去，正好砸在边上的温暖。 温暖闷哼一声，身子忍不住靠向叶芸娘。 叶芸娘稳住，挡住温暖。 “老曹。” 守夜三人中一直沉默不开口的男人，走了过来，检查女人的断腿。 “腿断了，接不好。”老曹的回答让金老六扑通跪下。 “马哥，我错了。我没有管住我的腿。马哥饶了我。” 马哥看着磕头求饶的金老六，“上一次，我怎么说的。” “马哥，我错了，我错了。是我腿贱。”金老六用力扇自己，希望能获得马哥的饶恕。 马哥回答是抽刀，干脆利落，削了金老六一只耳朵。 “再下一次，削的就不是你的耳朵了。”马哥说话目光扫向金老六的脖颈。 金老六捂着耳朵不敢喊疼，用力点头，“我一定管住自己。” “看好，别死了。”丢下一句，马哥回帐篷。 老曹给金老六包扎好伤口。 “老曹，你手轻点。”金老六小声嘀咕，眼睛却是恶狠狠盯着断腿女人。 都是她害的自己，耳朵被削。 断腿女人后怕想要躲藏，腿一动就疼。哼唧着往后挪。 身后温暖被弄的坐不住，倒在叶芸娘身上。 想要起来，手脚绑着没有力气，扭来扭去的，跟个虫子似的。 “你别动。” “我也不想动。我前面的一在动。”温暖皱眉，“你别动了。” “我腿受伤了，你们让让我。”断腿女人理所当然的说着。 “不是我们伤的，凭什么让你。再动，别怪我出手。”温暖语带警告。 “你们有没有同情心，我的腿都断了。” “没有。” 温暖干脆回答让断腿女人一下子被噎住，委屈哭泣。 “你他娘的，再哭，宰了你。”金老六正烦躁，听着女人嘤嘤嘤哭泣，更暴躁。 女人不敢哭，其他人也不敢再说话。 又惊又怕的过一夜，天终于亮了。 叶芸娘舒一口气。 绳子解开，绑住的手脚发肿难受。与温暖相互搀扶着，走到一棵树后，注意着人，解决自己生理需求。 清晨，人贩子有些松懈。 叶芸娘看着远处，心里思索逃跑的可能性。 “想什么呢？”温暖碰了下，叶芸娘的胳膊。 叶芸娘身子发软，差点摔倒。 就她目前情况，逃跑不到10步就得死。 “抱歉。”温暖扶起叶芸娘道歉。 “没事。”叶芸娘扶着树，站直身子。 回到营地，一人一个窝头硬的要死的窝头，半碗水是她们的早餐。 吃完，撵上车出发。 马车走的小路，时不时经过一个坑，很是颠簸。 好容易熬到中午，马车停下。人贩子放叶芸娘等人下马车休息，方便。 完了，赶回马车。 中午她们是没有吃的。 叶芸娘一众人只能饿着肚子，看人贩子，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昨晚，杏眼桃腮的女人靠坐在马哥身边，从他嘴里分一点吃食。 “她叫桃红，是我家隔壁的隔壁的隔壁邻居万豪哥的媳妇。好多人都羡慕万豪哥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春燕说着桃红的来历。 “他们感情很好，去哪都是手牵手的。我以前特别羡慕，希望自己以后也能像他们一样。” “她怎么被拐了？” 春燕收了笑容。 “万豪哥看上窑子里的一个女人。为了她，拿走家里所有的钱，还，”春燕说不下去。 “还把桃红卖了。”春暖接下去。 “你怎么知道？”春燕惊讶。 “明摆着的。男人，都是负心薄义的。”温暖不屑。 “也不是，我爹和我哥都是很好的。”春燕反驳。 “他们很好，你怎么被卖的？” “我不是被卖的，我是被抓的。” 春燕回想那天，她拿着娘给的钱，去买头绳。 路上，偶见万豪抓着桃红的手，往一个小巷子里扯。 桃红挣扎不愿意，力气不够被拖进去。 春燕一时好奇跟上去，看见万豪卖桃红场面。 太过吃惊，发出声音，惊动人贩子，被抓。 好奇看热闹被抓，春燕有点丢脸更多是后悔，自己没有听爹娘的话。 别贪玩，别好奇乱跑。 不想自己的蠢，春燕看向温暖等人。 “你们呢？温暖姐你是怎么被抓的？” “被后娘和男人联手卖的。” “我出门买东西，然后被人迷晕了。” “外出挖野菜，被绑了。” “有个婆子上门讨水喝，我给她端水喝。然后，被迷晕。” ……其他人说着自己的被拐经过。 叶芸娘说的是不知道。 “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春燕不解。 “睡了一觉，醒来在人贩子车上。” “你也是被家人卖了。” “不是，我家人对我很好，绝不会卖我。” “那怎么回事啊？” “不知道。” “桃红过来了。” ------------ 第145章 别轻举妄动 桃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个馒头，递给春燕。 看着白胖馒头，春燕咽了咽口水，拒绝。 “桃红姐，我不能要。” “瞧不起我，嫌弃我脏？” “不是。我不能抢你的口粮。”春燕摇头，她看到了桃红为一口吃的，付出代价。 春燕觉得自己不能要。 “拿着，当我还你的。”桃红把馒头塞到春燕手里，扭身走向马哥。 春燕起身要还给桃红，被叶芸娘抓住。 “你吃了，她心里会好受一点。” “我没有怪桃红姐。是我自己不小心变成这样的。” “快吃，别拿着馒头引诱我们。”温暖催促。 看着其她人投来的饥饿目光，春燕往嘴里塞。 桃红姐给她的，不能给别人。 待人贩子吃完，叶芸娘等人被赶上马车，继续前行。 坑坑洼洼颠簸路，忍耐着到天色擦黑。 马车在小河边停下。 叶芸娘今日被分配的活，依旧是捡柴。 身后跟着人，叶芸娘不敢有动作，老实捡柴。 捡柴抱回去两趟，叶芸娘得到休息。 刚坐下，听到旁边有哼唧声。 昨晚断腿的女人，发烧了。边上有人照顾，给她敷帕子，退烧。 没有药，女人能不能活，全看她自己能不能熬的过去。 “吃饭。”猴子大喊一声。 两个女人抬着桶过来。 一人分得一个窝头，一碗汤。 鱼没有处理好，鱼汤很腥。 叶芸娘勉强喝两口，不喝一点水没有。 吃完窝头，休息一会。 人贩子又来绑她们的手脚。 这次，除了桃红和断腿的女人，其他女子没有一个反抗，老实被绑上手脚。 绑绳的人贩子很失望，下手很重。 女人们被绑疼了，闷哼一声，再多声音不敢发。 叶芸娘和温暖相互靠着。 叶芸娘看了眼不远处的人贩子，压低声音问，“还有多久到边疆？” “受不住了？” “嗯，多久？” “一个月。” “这样的日子我们还要过一个月。”叶芸娘呢喃。 “这样的日子难熬，但还算活着。”温暖讽刺一笑。 叶芸娘扭头看温暖，“上一次你没对付你后娘？” “老头子护得紧。没找到下手机会，就被他算计卖到邢家做妾。” “邢通判家？” “你知道他家？” “嗯，见过邢姑娘，很张扬。” “你说的是邢锦绣。她很得邢文止宠。很嚣张跋扈，见钱眼开。 我被卖，就有她的手笔。” 邢锦绣收了温暖后娘1000两银子，正好邢远昌的通房二次怀孕流产。 她这个不怎么讨喜且多年不孕的妾室就作为替罪羊，被推出去。 温暖被卖还有叶芸娘一份牵扯在里面。感叹一声，事情发展，往往很出乎人意料。 “你心里还挂念着邢远昌吗？” “纨绔子弟，谁会挂念他？”说到邢远昌，温暖全身嫌弃。 若不是被亲爹算计，温暖宁愿嫁给乞丐，都不愿意进邢远昌的后院。 也是温暖对邢远昌的嫌弃不掩饰，所以她被卖。邢家人没有一个阻止。 “你醒醒，快醒醒啊……”叫声打断，叶芸娘和温暖说话。 两人朝声音处望去，断腿女人被人用力摇晃没有一点反应。 “她撑不住了。”温暖说的平静。 叶芸娘没有说话，心里赞同。 离得近的人贩子猴子，走过来。 “吵什么吵？” “快，快救救她。她，她昏迷不醒，要死了。” 猴子走过去，试了呼吸，伸手扇了几巴掌。 断腿女人没有回应。 猴子到马哥身边汇报。 “死了就死了。”金老六半分不在意的说。 “她的死，算到你头上。这次分钱，你少30两银子。”马哥一句话，让金老六没了看戏心情。 “马哥，那女人长的一般，不值，” “不服？” “不敢，不敢。马哥说什么就是什么。”金老六缩头缩脑。 “确定死了，埋了。”马哥吩咐猴子。 “是。”猴子应声，来到女人处。 确认女人咽气，挑了两个体壮，挖坑把女人埋了。 “这些人眼里，我们活着是货物。死了也是随手一丢。” “你想说什么？” “别轻举妄动。”温暖说完闭目休息。 叶芸娘看着温暖，闭上眼睛。 越往边疆，遇到车队越多。 因为天灾人祸，卖女儿、媳妇的人越来越多。 叶芸娘乘坐马车由原先七八人，增加到十几人。 人挤人，坐下不能动。 路上马车走着，就不停下。 尿就直接尿裤子。 马车内气味难闻的让人作呕。 叶芸娘不想尿裤子，忍着不喝水。嘴唇干皮，人瘦的厉害。 头发乱糟糟的，亲近人见到未必能认的出来。 进入到边疆，马车内众人被摧残的憔悴不堪。 马车停到一个人贩子的分点。 每个人用一盆水洗漱，换掉身上馊掉的衣服。 叶芸娘等人收拾好自己，来到分配的房间。 终于有一张床可以躺。 躺在铺满杂草的床，叶芸娘很快睡着，她太累了。 睡梦中，叶芸娘回到江城，见到娘和三个儿子。 他们在盼着她回家。 叶芸娘伸手想要抱抱孩子，想跟娘说，她还好没事。 抱不到，摸不到。 只能不停喊着，“我还活着，我一定会回去的。一定回去。” 睁开眼，叶芸娘看到的土坯房屋顶。 她还在人贩子手里。 到边疆，她们很快要运送出国。 想到温暖说的60死40。 叶芸娘心里下定决心，她要逃。她要活着回去见孩子们。 江城知州府，餐桌前。 蔡大妹和李盼三人神色都不好的坐着。 包岷叹息一声，叶芸娘失踪1个多月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一点消息没有。 这期间，蔡大妹和孩子们如同失去主心骨，做什么都提不起劲。 包岷盛了一碗粥，递给蔡大妹。 “夫人喝粥。” 蔡大妹接过，嘴角扯了扯。看向三个孩子，“吃饭吧。” “奶奶，我吃不下。昨晚，我做梦梦到娘被人贩子拐走。现在过的很辛苦。” 李盼的话，让蔡大妹手里的筷子掉了。 “你也梦到了。娘头发乱糟糟的。穿着一件灰扑扑的旧衣服。”李安话。 “我也梦到了。我还梦到娘说，她会想办法逃跑。绝不会去，燕，燕，” ------------ 第146章 挑人 “燕国。” “对对对，就是燕国。”李盼附和着。 “我也听到娘说燕国。” “我也听到了。”蔡大妹接话，将梦里叶芸娘模样和说的话，都讲了。 李盼三人一旁听着，并补充。 一个人梦到可以说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两个人，三个人，四个人同时梦到？ 这可能是真的。 “我没有梦到。”包书仪觉得自己被排挤了。 “书书，今晚梦嫂嫂。”蔡大妹夹了一个小包子，放到她的碗里。 “好，梦嫂嫂。”包书仪拿起包子大口吃。 “包爷，燕国在哪？”李安询问。 “燕国在北边，距离最近的城池是北疆城。你们娘，有可能在北疆。” 包岷思索，难怪他们一直找不到。叶芸娘已经前往北疆。 往北走，需要走江城的北门。 当日北门是邢文止的手下看守，会是他吗？ 他为何对付叶芸娘？ 若是因为邢锦绣，也是抓蔡大妹才对？ 包岷想不通这一点。 “包爷，我们什么时候去北疆城？”李盼等不及现在就想去。 “我这就派人去找。”包岷起身去安排。 包岷叫来罗新，让他重点查邢文止。 *** 叶芸娘梦到家人心情愉悦，哪怕被安排做洗衣服的活，也没有不高兴。 她的好心情，一同洗衣服的也是看出来。 春燕忍不住问出声，“芸娘姐，你遇到什么好事？” “我梦到家人了。” “我也好想我爹娘哥哥，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他们一定在想你，在找你。” “我也这么觉得。”春燕从不怀疑，爹娘哥哥对自己的宠爱。很快愁眉，“也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见到他们？” “会的。只要心抱有希望，就会的。” “抱希望有什么用？我们已经被运到北疆城。说不定哪天就被卖了。” “文静姐，你别总说丧气话。”春燕不喜欢文静总是灰心丧气打击人。 “我说的是事实。我们四周都有人贩子把守。他们有武器，又给我们下了软筋散，我们一点逃的希望都没有。” 文静说的，春燕反驳不了。嘴上不服，“我爹娘哥哥一定不会放弃我的。” “他们不放弃又能怎么样？我们家人都是普通百姓，哪有能力跨越千里来救我们？” 春燕彻底说不出来。 “他们不放弃，我们也不应该放弃。” “不放弃什么？” “不放弃活着的。想尽一办法活着。”叶芸娘的声音坚定。 “生不如死的活着。” “活着，就有希望。死了，才是什么都没有。” 文静对叶芸娘的话嗤之以鼻。 叶芸娘不想多说。 一时间，水井边除了洗衣服，再无别的声音。 洗完衣服，叶芸娘等人拿到一个饼。 终于不是窝头了。 咬一口，咬不动。 再用力，还是咬不动。 腮帮子咬麻了，终于吃到第一口饼。 一个饼，吃了三分之一，叶芸娘吃不下去。牙齿没有力气了。 肚子里有食，不再叫唤。 叶芸娘拿起木棍，在地上画自己白日经过的地方以及巡逻人员。 在分点，叶芸娘她们待的第三天。 两个浓妆艳抹，一胖一瘦的老女人到来，打破了难得平静。 “老实站好，头抬起来。”金老六拿着棍子，不听话的就是一棍子。 叶芸娘因为头抬得不及时，被打了一棍子。 两个老女人，挨个看，评论。 有的还上手摸。 被摸的不乐意，想要躲避，得到的就是金老六的棍子。 只能忍受着这份屈辱。 “皮肤太糙，养好，花太多钱。” “手糙的能刷锅，不行。” “这个不错。” “屁股大。香满楼是陪客人，不是生孩子。” “这个不错，读过书？” 文静沉默不回答。 “回话。”金老六说着，啪啪两棍子。 文静被打变脸，“读过四书。” “她要了。”胖女人话音落下，一旁的金老六将人推出去。 两人继续…… 来走到叶芸娘身边。上下打量。 “不错，” “这个不行。”猴子走过来打断两人。 “怎么，这女人有来头？” “卖她的人，交代一定要卖到燕国。”猴子的话让叶芸娘思索谁这么恨自己。 “这是边疆，卖的人不会知道的。”胖女人对叶芸娘挺满意。 “对方来头不小。”多的猴子没说。 胖女人也不再多问，继续下一个走到温暖。 看着温暖桀骜不驯的眼神。 “长的一般，没调教价值。”胖女人评价完，看下一个。 百十来位，挑走30多人，余下60多位运往燕国。 “我找到一条路，可以逃出去。”温暖压低声音和叶芸娘说。 “你确定可以？”一路上，不是没有逃的，都死了。 “确定，明晚你走不走？” “走。”叶芸娘给了肯定回答，她不想被运往燕国。 叶芸娘把藏起来的硬饼包裹好，这些是她的口粮。 逃离前的等待是漫长而煎熬的。 叶芸娘压抑着激动，做着分配给自己的活计。 今天她要做的是收拾房间。离开30多人的房间要收拾干净。 活不轻松，但一间间房给了叶芸娘独处时间，不被人发现异常。 太阳终于落下，天色变黑。 待外面安静下来，温暖率先打开房门，走出房间。叶芸娘，春燕紧随她身后。 温暖在前面带路，小心避开巡逻人员。来到一处高墙处。 温暖小心，挪开堵住的狗洞。 温暖打手势，她先钻进狗洞爬出去。 不一会伸手示意。 叶芸娘推了一下春燕，让她第二个，自己最后。 春燕钻进去，很快出去。 叶芸娘准备钻时，听到有人喊。 “有人跑了，快追。” 叶芸娘一头扎进洞中，往外扒拉。 外面的温暖和春燕拉住她的手，用力往外拉。 即将出来时，叶芸娘的脚被抓住。 ------------ 第147章 跳水 叶芸娘用力蹬了几下，没有蹬开。 对方抓的很用力，好似她的脚是她的唯一希望。 “快，用力。”温暖出声。 “好。”春燕用力。 三人齐力下，叶芸娘爬出狗洞，身后人也跟着被拉出。 “桃红姐！”春燕惊讶。 “快走，有人发现。”桃红催促。 “跟我来。” 温暖往前跑，三人跟在后面。身后是嘶喊声，“她们在那，快追。” 叶芸娘蒙头跟着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她逃离这里。 他们的脚程不如男子，眼看着要被追上。 “前方有河，我们跳河。”温暖听到了水声。 “臭娘们，别跑。”身后是金老六的声音，还听到有猴子等人的声音。 “别叫了，快点追。” 叶芸娘没有理会，只是拼命跑。 快，再快一点…… 扑通，最前面的温暖，没有一丝犹豫，直接跳进河中。 春燕在河边停下脚步。 “我不会游泳。” “淹死被折磨死，选一个？”叶芸娘说完，纵身一跳，跳进河中。 随后的桃红没有犹豫跳进去 春燕看到后面人，咬牙跳进河中，往河水中走去。 很快扑腾起来，“救命，我不会游泳，救命啊……” 一根手臂粗的木头塞入春燕怀中。 “抱着，游。”叶芸娘说完，一头扎进水中，向前快速游。 “他娘的，她们跳水了。 ”最前面的金老六叫着，也跳下去，快速的朝最后面的春燕游去。 “别过来。”春燕着急叫着，腿用力的扑腾。 她的用力，不仅没让木头，打起转来。 手上一滑，啊一声尖叫，掉入水中。被金老六抓住，往岸上带。 猴子看着瘦弱，速度很是奇快的，追上前方奋力在游的叶芸娘。 叶芸娘挣扎，脚使劲的踢猴子。 猴子生气，抓住叶芸娘的头发，用力向水下按去。 咕噜咕噜…… 几次抓起按下，叶芸娘力气减弱，呼吸放慢。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轰隆一声响，汹涌的河水奔腾而来。 “快，回去。”猴子看到情况，大声尖叫，抓住叶芸娘往岸边游。 人的速度哪比得上水的速度。 众人被水裹着向前。面对奔流而来的河水，人显得那么渺小而无能为力。 一个浪花打来，猴子松开叶芸娘。 叶芸娘的身体，随着浪花翻滚。 就要死了吗？ 死在这，冰冷的河水中。 好不甘心啊，差一步，她就能逃脱人贩子。 就能回家见娘？ 见到盼儿，见到安安，见到平平。 …… 睁开眼，一堵胸膛出现在她面前。 叶芸娘闭眼又睁开。 “对你看到的满意吗？”低沉的笑声，让叶芸娘混沌的脑子清醒。 抬头，姜明哲的脸，清晰映入眼中。 “你怎么在这？” “我梦到你出事。”姜明哲搂紧叶芸娘，心底止不住庆幸，自己没有因为梦而不理会。 “我差点失去你了。” 叶芸娘搂住姜明哲，“我也以为自己要死了。我好不甘心，没能见到娘和盼儿他们，还有书书。啊，” 叶芸娘肩膀一疼，不解姜明哲为何要咬自己。 姜明哲舔舔牙印，“有想我吗？” 没有。 肩膀疼痛提醒叶芸娘，不能这么说。 心虚嗯了一声。 自己在叶芸娘心里的地位，姜明哲很清楚。 “小没良心的。” “我没有。”叶芸娘反驳，自己真没有良心，怎么会生下平平，疼他，爱他呢。 叶芸娘觉得委屈，挣扎想要出去。 “别动。”姜明哲压抑的喘息声音，让叶芸娘反应过来。 “我饿了。”叶芸娘说完，她的肚子传出咕噜咕噜。 叶芸娘的脸一下子红了，把脸埋进姜明哲的胸膛。 姜明哲笑了，松开叶芸娘。 叶芸娘退出姜明哲怀抱，拿起衣服套在身上。 撩起帐篷走出去，睁大眼睛。 “百色，你怎么在这里？”叶芸娘很吃惊。百色不是跟铁家叔侄去边疆吗？怎么会跟姜明哲一块。 “尝尝我的烤鱼。”百色没有回答，招呼叶芸娘去品尝她的烤鱼。 到近前，叶芸娘看见百色凸起的肚子。 “你怀孕了？” 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叶芸娘脑海里闪过铁奕，姜明哲。 “姜明哲的。”百色的回答，让叶芸娘脑海里的面孔只剩下铁奕。 “铁奕叔在哪？” “这么相信你男人？” “正经点。” “我要是正经，你铁奕叔就落不到我手里了。” “对，你厉害。”叶芸娘笑着接过烤鱼，咬一口，味道不错。 “芸娘。”温暖端着碗走过来。 果然她的直觉没有错，自己因为叶芸娘获救了。 “你怎么样？春燕和桃红呢？”见到同生共死的温暖，叶芸娘关心询问。 “不知道。”温暖的回答，让叶芸娘的笑容收了。 “咱俩都没事，她俩也一定会没事的。”叶芸娘不知道是安慰温暖，还是安慰自己。 “会的。桃红那女人不会轻易死的。”温暖把手里的羊肉羹给叶芸娘。 叶芸娘接过，喝一口，一点膻味没有，全是清香的羊肉味。 “你做羊肉的手艺真好。” “不是我手艺好，是这里的羊好。”温暖看向不远处的羊群。 温暖的话让叶芸娘打量四周。 成片的草地，成片的羊群。 “这里是燕国？” “是，我们现在身处燕国边疆。再往前就是你们昨晚跳的明珠河。过了河就是大庆朝。”百色给叶芸娘解释。 “我们还能回去吗？” “当然能了。”百色回答肯定。 “直觉告诉我，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温暖说完起身去忙碌。 叶芸娘吃了几口鱼肉，喝了小半碗羊肉羹，饱了。 被抓的一个多月，每天饿肚子，叶芸娘的胃口变小。 吃饱，整个人犯困，叶芸娘忍不住打哈欠。 “困了回去，你男人等着你呢。” 想到帐篷内的姜明哲，叶芸娘瞬间没睡意。 为转移注意力，叶芸娘问起百色。成亲第二日为什么急着离开？ “还都是你男人的锅。” ------------ 第148章 前儿媳 成亲当天，铁奕前妻柳茹娘出现，让百色不高兴。 一辈子一次婚礼被搅和了。 正想着晚上，要怎么逼问铁奕详细事呢。 铁奕拿着一封信走进新房，“百色，我有事要离开，现在就得走。” “去哪？” “不能说。” “具体地址不说，你说个方向。”百色自己去查。 “不行。”铁奕再次拒绝。 “今晚是咱俩的洞房花烛夜。”百色走近铁奕，身体如没骨头的蛇，挂在铁奕身上，“你真舍得离开我？” 铁奕抱住百色，他不舍得，但不得不离开。 在百色唇边咬一口，“娘子，等我回来。” 百色期盼已久的洞房，就这么没了。 生气无用，面色干脆去找关在柴房的柳茹娘。 用一点小手段，审出柳茹娘过去所有的事。 柳茹娘16岁嫁给铁奕，本来盼着夫妻和睦，生儿育女，一辈子和和美美。 但，铁奕太忙了。 每天12时辰有7个时辰在打铁房打铁锻造。余下时间，不是在去找材料就是和人一起讨论研究怎么打造更好的武器。 偶有休息时间，也是带着她公爹家里，看望公爹和兄嫂侄儿。 柳茹娘和铁奕婚后，住在铁器房家属院。 柳茹娘每天看着别家夫妻和睦，自己孤孤单单的。 聚少离多，成婚三年过去，柳茹娘一直没有怀孕。 被不少人，私下里说是不能下蛋的鸡。 亲戚们也是话里话外催促柳茹娘早点生。 男人不在家，她怎么生？ 闲言碎语，让柳茹娘愈发不爱出门。只每月回一趟铁家，代替铁奕尽孝心。 每次回去，都看到铁奕的大哥大嫂夫妻恩爱。 柳茹娘在这种情况下，心里不平衡，起了不好的心思。 柳茹娘去找大嫂何秀姑说话，述说自己的寂寞委屈。 同为女人，何秀姑同情柳茹娘，与她来往多起来。 有时候，铁奕不回来。何秀姑还会主动留柳茹娘在家住。铁奕和柳茹娘的房间，一直都保留着。 这就给了柳茹娘机会。 柳茹娘借着留宿机会，接近铁胜。 铁胜不为所动，严厉斥责柳茹娘，别动不该有的心思。 这事传出去对铁家名声不好。铁胜没有和任何人说，认为自己的斥责会让柳茹娘收敛。 柳茹娘反而被激起逆反心理。 丧心病狂的柳茹娘把目光，投到13岁的铁雄身上。 几次明里暗里的言语试探，发现铁雄完全没开窍。铁雄有的心思就是练武。 柳茹娘最后把目光放到铁奕父亲铁链的身上。 没费多少功夫，铁链就上钩了。 两人私下里幽会不停。 铁奕每日早出晚归，有时甚至一连几日不回来，没有发现这事。 铁家其他人有所察觉。 最后事情捅出来的是铁雄。 那天铁雄练武遇到瓶颈，爹和小叔不在家，想到爷爷在家。 就去书房找铁链。 走到门口听到屋里传出断断续续的呻吟伴随着，“不要……救命……啊……不要……”之类的话。 单纯的铁雄以为出事了，提枪冲进去。 随后铁家公媳的事，传遍边疆。 铁奕当时正在铁器房打铁，接到通知时，他是懵的。 铁奕很快做出决定，写下休书，从此与柳茹娘再无瓜葛。 柳茹娘拿到休书，立马收拾所有家当去了铁家。 铁链不顾铁胜反对，打开门让柳茹娘进门。 铁胜与铁链大吵一架，带着妻儿离开铁家，在军营不远处买下房屋居住，从此不再回铁家老宅。 铁奕不认父亲，但对兄嫂很尊重。成亲的事，提前写信给她们。 铁胜收到信高兴，一时激动和边上人说，没注意身后的铁链在听着。 年岁渐长的铁链，越发想念儿孙在身边的日子。心里后悔，当初不该接受柳茹娘。 拉着老友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才回去。 柳茹娘伺候铁链睡觉时，听到他喃喃自语，铁奕要成亲。 柳茹娘第一反就是不可能。 柳茹娘心里早就后悔了。 跟铁奕成亲几年，虽然铁奕不常在家。但铁奕赚的钱一分不留都给她花用。 柳茹娘想买什么，都可以。 铁链刚开始对柳茹娘不错，后面就抠抠索索。 最重要铁链年岁大了。 柳茹娘一直有打听铁奕消息，知道他没再成婚，心里觉得铁奕是忘不了自己。 现在，柳茹娘的想法破灭。她不甘心，拿走家里的钱，雇人，日夜兼程赶到江城阻止铁奕成亲。 经历百色一番审问，她后悔了。没有人告诉她，这个女人这么狠。 铁奕不说去哪里，但百色已经打听到，铁奕是从北城门出发的。 铁奕去的北方。 百色顾不得睡觉，收拾东西，带上柳茹娘前往往北方走，正好去趟铁家。 铁雄不放心，收拾行囊跟随。 破坏了小叔第一次婚姻，不能再让第二次出现异常。 一路上，百色边走边打听铁奕消息。到达北疆城。 铁雄带路来到铁家。 “儿媳拜见公爹。”百色作为新媳妇，很有礼的向铁链行礼。 “你是，铁奕的媳妇。”铁链打量百色，在他锐利目光之下，没有退缩，站的挺直。 铁链心中满意，把早准备好的见面礼给百色。 一箱子的皮毛，都是百色喜欢的颜色鲜艳多彩的。 老头子是有打听过她的喜好。 “儿媳很喜欢，谢谢公爹。”百色没有推辞，大方收下。 “儿媳也给爹带了礼物。” 百色说着，铁雄拎小鸡似的，把人拎到铁链面前。 “这位夫人自称是夫君的婆婆，跑到婚礼上，大吵大闹，不允许夫君与我成亲。 夫君和小雄都说，她不是我婆婆。 我想着夫君和小雄离开家十来年。有可能是爹后娶的，他们不知道。所以带她来问问？ 公爹，她是你的夫人吗？” 一旁铁雄听到“小雄”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无论听多少次，他都不习惯被人叫“小雄”。 一想小婶是小叔好不容易才娶到的娘子，他得忍。 柳茹娘不见后，铁链就有所猜测。 这会百色将人带来，铁链没有多少惊讶。不过心里对百色的看法又改变了，是个能扛事的。 “她是我的通房。”铁链的回答，让柳茹娘脸色白了，破口大骂。 “铁链，你不是人。” “我要是人，也不会和你搅和到一起。” ------------ 第149章 记一辈子 百色也对铁链厚脸皮有一定认知。 人送到，百色也不想在这里多待，告辞离开。 铁雄带百色到铁家。 接到消息的何秀姑带人在门口等着。 看到百色，心里就咯噔一下。 这个可比柳茹娘看着更有主意，不知道两人能不能长长久久。 压下心里所想，热情迎接。 接触几天，铁胜和何秀姑对百色改观，相信她是真和铁奕在一块过日子的。 两人对百色越满意，心里越骂铁奕，成亲当天就跑了。这简直是不想过日子。 “铁奕叔去了哪里？”叶芸娘好奇。 “被你男人叫走了。”百色说到这就有怨气。 新婚当晚，新郎跑了。 百色到北疆城，一边熟悉环境，一边寻找铁奕。 找半个月，没有任何铁奕消息。 还是铁奕让人送回一封信，言明自己有重要事做，需要离开家里一年。 铁奕希望百色回江城。 百色不乐意，决定在北疆城等。 不能坐吃山空，百色经过一番考察做起皮毛生意。 有夫家撑腰，手里有大笔银子。百色很快开起来一家百色皮毛铺。 主要是往内地远离边疆地方，运销皮毛。 “百色皮毛铺，你还真是店铺名取得，让人一听一看就知是你的铺子。” “我的名字好听。”百色得意。 百色从小就立下志向，她以后所有店铺的名字都要以她的名字为名。 “百色绣铺你就不管了？”一走两年，连封信都不写。 “太忙没有时间。再说有你在呢。”百色相信叶芸娘的能力，绝对能经营好她的百色绣铺。 叶芸娘白一眼百色，“你又怎么来了燕国？” “燕国的皮毛是最好的，要打仗，皮毛会运不过来。 我想着在打仗前再赚一笔，带人来燕国运一批回去。运气不太好。”后面百色没有说。 “我被抓住，以为要死了，碰到姜明哲。他一点都记不得我。还是我喊了你的名字，才出手救我。” 姜明哲带百色回到他在燕国的据点。 在那里百色见到失踪大半年的丈夫。 百色将铁奕痛打一顿，作为他失踪大半年的惩罚，同时也庆祝自己的死里逃生。 后面就是打仗，百色被迫留在燕国的据点。 百色才知道，姜明哲离开江城多年一直在燕国暗里挖铁矿。 多年前，庆朝在燕国的探子传回消息，他们在燕国一处无人之地发现了铁矿，品质极高，能锻造出吹毛断发的百炼钢刀。 燕国想要开采十分危险，开采出来后运回应朝更是难上加难。 皇帝派人在全庆朝选择可以做成这件事的人。 做生意天赋极高，且行事果决的姜明哲进入到皇帝的眼中。 姜家出事后，皇帝派人找到姜胆哲，给他两个选择。 抄家灭族？ 远赴燕国替庆朝挖矿？事成，姜明哲封伯。 姜明哲不想死，选择搏一把。 他带人去燕国，根据探子的地图，找到铁矿。探明储存近百万吨。 姜明哲利用商人身份，与燕国贵族交好。从他们手里租下一片土地，用来养羊。 理由也是现成的。庆朝贵族们爱吃羊肉。但没有丰盛的地方养羊。 燕国牧草肥美，养的羊最好。 养羊后，姜明哲又建立了制作羊肉干、风干羊肉、烟熏羊肉等一系列羊肉吃法。 羊皮、羊毛也没浪费。 羊皮做成羊皮褥子。 羊毛清洗干净，制作毛线，织毛衣。这是姜明哲在西北地，从一个年轻人手里花高价买到的方子。 羊毛全身是宝，姜明哲的养殖业越扩越多。 挖出的铁矿，就藏在暗阁往燕国运送。 但太慢了，每一次都要很小心。 姜明哲提议，直接在燕国建一个铁器房。制造好的百炼刀，运送回去。 铁奕就是这样在两年前被一纸调令，送到燕国。在秘密的地下铁器房，没日没夜的炼器，直到百色到来。 他们夫妇终得团圆。 两年的战争，燕国被打败，领兵的王子被抓。庆朝皇帝要求燕国拿两座城池及附属区域来赎。 一番讨价还价，一座城池一片荒原。 荒原正是铁矿区。 朝廷安排军队来驻扎，姜明哲终于可以回家了。 “走到半道，姜明哲就突然说要拐个弯。”百色说到这里看向叶芸娘。 当时，队伍里的人都不解，姜明哲要拐弯的目的。 现在百色知道，姜明哲是为了救叶芸娘。 和百色说完话，叶芸娘就回到帐篷边。 站在门口，有些犹豫要不要撩开门。 好一会，撩开进去。姜明哲不在帐篷内。 叶芸娘松口气，走进去。 叶芸娘躺下，回想着百色说的。 “你要有准备，，姜明哲立大功。这次回去，前途不低。他娘子跟人跑了，他的正妻位置一定会有很多人惦记的。” “你也别灰心。你生了他唯一的儿子。他不会对你不好的。” “怎么哭了？” “没有。”叶芸娘说着擦眼角的泪水。 “百色欺负你了。”姜明哲伸手将叶芸娘搂在怀里。 “没有。”叶芸娘摇头，不想姜明哲再问，找借口，“我就想娘和盼儿他们了。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 “在包岷照顾着，他们没事的。”姜明哲对包岷还是很了解的。 叶芸娘嗯了一声，靠着姜明哲不说话。 叶芸娘很快睡着。 姜明哲把叶芸娘被窝，转头去找百色。 “你和她乱说了什么？” “我没说什么。”百色笑。 “我再问一遍，你和芸娘说了什么话？” 屋内的铁奕上前扶住百色，“姜统领，我娘子她怀孕了，说什么都不是有心的。” “铁奕你帮他不帮我。”百色不高兴。 “百色，我最后问一遍，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娘子，” “好好好，我说。”百色把自己和叶芸娘的交谈说了一遍。 “你该感激你肚子里的孩子。”若不是百色怀孕，姜明哲一定会出手教训她。 “铁奕看好你女人。” 姜明哲撩起门帘离开。 铁奕无奈的看向百色，“娘子，你为何非和姜统领过不去？” “他毁了我的洞房花烛夜。我记一辈子。”百色双手插腰，有机会一定要报复回去。 ------------ 第150章 嫁给我 姜明哲回到帐篷，看着熟睡的叶芸娘，伸手捋平皱起的眉。 叶芸娘被摸的不舒服，翻了个身背对着姜明哲继续睡。 姜明哲在叶芸娘身后躺下，将她搂在怀中，脸埋在她的肩颈处。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别乱听别人说？” “我问你就会说吗？” 姜明哲将叶芸娘转个身。 “你问我说。” 叶芸娘看着姜明哲，“你要怎么安排我和孩子们？” “娶回家。” “你要娶我？” “男人是不会让自己心爱的人做外室做妾。叶芸娘我会尽所能给你最好的一切。你愿意嫁给我吗？” 叶芸娘心情震荡的说不出话，用力点头。 想了想又摇头。 “不愿意。” “不，是。”叶芸娘努力压抑自己的心情，“我愿意。但我娘和孩子们，” “他们有我。”只要叶芸娘同意，其他都好处理。 叶芸娘突然想到什么。 “二夫人，” “我和她已经和离。” 叶芸娘听出姜明哲语气中的厌恶，犹豫了下。 “你心里，还有她？” “我是厌恶姜明睿。” 庄梅雪和姜明哲之间彼此都有亏欠。庄梅雪红杏出墙，姜明哲没有多少生气。 让姜明哲真正生气的是，庄梅雪和姜明睿对金慧芳和姜霆钧的做的事。这是他是不能容忍的。 说到这里，叶芸娘想起金家之前来要孩子的事。 “金家你是怎么解决的？” “你不困了。” “嗯不，困，困困困。我要睡。”叶芸娘闭眼，一副我睡着了的模样。 “怎么办，我不困。”姜明哲埋首在叶芸娘耳边，呼出的热气刺激的叶芸娘身子一激灵。 “不行。”叶芸娘伸手挡住姜明哲。 在人贩子窝的时候，她在帐篷外可是清晰看到、听到帐篷里的马哥和桃红。 她不要成为别人观赏对象。 “帐篷厚实，任何人都看得到的。”姜明哲也不会让别人看到和听到。 “可是。” “相信我。” …… 醒来，叶芸娘把枕头当做姜明哲狠狠捶了好几下。 她就不该相信男人的嘴。 什么一次，她一整晚都没有睡。 穿好衣服，小步走出帐篷。 “哎呦醒了。”百色扶着肚子走过来，打量着叶芸娘，“昨晚挺激烈啊。” “你听到了？”就不该听姜明哲的话。 百色指了指脖子。 叶芸娘慌忙捂住脖子，转身进入帐篷。 不一会，叶芸娘把脖子捂的严实走出来。 看着百色还在笑，“不要笑了。” “行，不笑。”百色收了笑容，带叶芸娘去吃饭。 温暖在厨房帮忙，她被救后，不想吃白饭。主动提出在做事还恩情。 温暖煮饭手艺不错，安排到厨房帮忙。 见叶芸娘和百色走来，给两人盛饭。自己坐在一旁和他们说话。 温暖听过百色不少事，特别佩服他。 想要成为百色这样，不依附男人，闯出自己一片天。 叶芸娘边吃边听。 吃完饭，三人去看成片的羊群， 叶芸娘和温暖是第一次见，很新奇，很有意思。 百色有些无聊打哈欠，看了几个月早就腻了。 回到帐篷，姜明哲告诉叶芸娘他们明天要走，不过要分开走。 “你又要抛下我。”叶芸娘没有注意到，她语气中的不舍和撒娇。 姜明哲听出来，不舍搂住叶芸娘。 “燕国知道我在做什么，派人来追杀我，你和我一起走很危险。” 姜明哲没有隐瞒。 叶芸娘知道事态紧急，没有再多说，只一句，“我和孩子们等你回家。” “嗯，我一定会回去的。”姜明哲保证。 叶芸娘、温暖跟随铁奕和百色一起，伪装贩卖皮毛的商人。 两国停止打仗，商贸互通，有不少商人往来。这样不惹人注意。 姜明哲又分別派出去几队人马，吸引注意力，不让他们发现叶芸娘一行人。 叶芸娘不舍的坐上马车，与姜明哲分别。 “看不到了。不用再看了。”百色的话，叶芸娘没有理会，只是静静看着后方。 心里期盼着，姜明哲要安全。 温暖把水囊递给叶芸娘，“我的直觉告诉我，我们会回去的。” 叶芸娘接过水囊，“嗯，我相信你的直觉。” “你直觉这么准？”百色好奇。 “那当然了。我能长这么大，靠的就是我的直觉。当年在人贩子窝，第一次看到叶芸娘，我就有感觉她是我的贵人。果然我们很快获救。”温暖述说着，第一次与叶芸娘的相见。 “那你直觉，我肚子里的是男是女？”百色指着自己的肚子，让温暖猜。 温暖一时有些卡壳，“你还真会想？” “哎呀，打发时间吗。你说是不是女孩？”百色特别特别希望是个女儿。 “我觉得可能是男孩。”叶芸娘说出自己的看法。 “你都有三个儿子了，还想要儿子？”百色觉得叶芸娘重男轻女。 “你看你肚子圆圆的，就是男孩怀相。你平时爱吃酸的，酸儿辣女。再看你的脸色，对比怀了女儿的，差好多……”叶芸娘一连说了几个，怀孕看男女孩的法子。 百色每个，都是男孩。 “我不要生男孩。”百色大喊，举起拳头捶一旁的铁奕，“都是你没用。” 不能给她一个女儿。 铁奕握住百色的手，“是我的错。娘子，你想生啥就生啥。” “你说什么呢？肚子里已经成型了，我想变就能变吗？”百色觉得铁奕就是忽悠自己。 “不管生出什么，你都是最重要的。”铁奕继续哄百色。 “真的？” “真的。在我心里。你才是我最大的宝贝。比我炼制的武器都重要。” “这还差不多。”百色满意，靠在铁奕怀里。 叶芸娘和温暖这一刻觉得好撑。 两人扭身不理会。 一时间马车安静，前行着。 天黑，马车驻扎。 叶芸娘和温暖及百色做晚饭。 铁奕带人巡查四周，撒上驱蚊虫蛇鼠等药。 车队的每个人都在做事，百色坐在火堆前。 “多放一点辣子。”百色叮嘱掌勺的温暖。 温暖烤肉的手停了下，“放了。” “再多放一些。晚上冷，吃辣的暖和。咱带的辣子多，别不放舍得。我来放。” ------------ 第151章 遇童墨 百色起身拿过温暖手里的辣椒罐子，往烤肉上倒。 今晚，她要吃辣，吃多多的辣。 晚饭做好，众人看着桌上裹满辣椒的烤肉。 “放太多辣了。” “这，怎么吃啊？” “我不能吃辣的，” “我可以吃一点，但这个闻着都辣。阿嚏！” “这怎么吃啊？” “怎么不能吃了。我吃着就很好。”百色咬一大口羊肉，眼睛睁大。 用力吞下口中肉，压下咳意，“不辣。” 话刚说完，拿起水囊大口喝水。 辣死了！ “辣也好吃。”铁奕稍后拿起一串，咬一口。 咳咳咳…… 叶芸娘递上水囊，又默默给其他人都递上水囊。 “涮涮再吃。”叶芸娘说着在碗里倒水，把烤肉涮一遍。 味道淡些，还是辣。 有的学着叶芸娘操作，涮过再吃。有的觉得这样肉不美味，坚持不涮。 吃一口烤肉喝一口水。 没吃饱，先喝饱了。 夜里，不停起夜去方便，还有人因此闹肚子。 天亮，一半人神色萎靡不振。另一半涮肉吃的，好一点。 收拾驻扎用品，一群人上马车继续出发向庆朝走。 因为不舒服，他们行走的速度慢。 到了晚上，面对百色要求放辣。温暖拒绝，她不想再连续的起夜，去方便。 百色趁温暖不注意，倒了不少在羊肉羹里。 吃饭时，众人看着烤肉没事，没有多在意羊肉羹。 端起碗，一口下去。 咳咳咳…… “百色……咳咳……你背着我……往锅里倒了多少辣……咳咳咳咳……”温暖最后说不下去，到一旁狂咳嗽。 其他人也没有好到哪里。 叶芸娘也喝了一大口羊肉羹，这会不停咳嗽。 喝水没用，太辣了。 这一夜，众人又是，起来方便——回帐篷躺下——起来方便——回帐篷躺下。 来回捣腾，一夜没有睡好。 全队没有一个人休息好。 背负全队目光，铁奕劝说百色，等回到北疆城再吃辣。 他们这些人不好，遇到危险就麻烦了。 “能遇到什么危险？”百色不信。 “在燕国，我们小心为上。” “好吧。”百色不再要吃辣。 众人稍稍松口气，晚上可以安稳睡觉。 半夜，叶芸娘睁开眼，感觉外面不对劲。伸手推推一旁的温暖。 “怎，” 叶芸娘捂住她的嘴，“外面不对，小声说话。” 温暖点点头，表示明白。 叶芸娘从枕头下，拿出匕首。温暖握住枕头下的菜刀。 两人小心到帐篷门口，朝外看。 火堆微弱亮度，看到守夜的几人已经被绑住。还有人在搜索。 叶芸娘和温暖的帐篷在最后方，有车子挡着。一时还没有被发现。 “看。”温暖小声提醒叶芸娘看向一处。 叶芸娘看过去，敌人中有两个叶芸娘和温暖都认识。 人贩子——猴子，还有被拐卖的春燕。 猴子正在查看收缴的物品。 春燕拿着刀，一点没有之前的天真善良。整个人看着阴狠，刀尖对着百色，说着什么。 离得远，听不清她说的话。 百色靠在铁奕怀里，目光看到叶芸娘和温暖。 眼神示意，两人跑。 “我们走。”温暖决断。 叶芸娘赞同。 两人打不过，最好的是先跑，离开。 两人随手拿了一点东西，撩开帐篷帘子离开。 天色黑，没有人注意到他们逃离。 叶芸娘和温暖不知道跑了多久。 天色渐亮。 “不跑了，跑不动了。”温暖叫住前方的叶芸娘。 “好。”叶芸娘大口喘息，咽唾沫缓解自己干渴的嗓子。 “我们怎么办？”温暖这会脑子很乱。 “想办法救他们。”叶芸娘没有一丝犹豫，在燕国草原，凭借她们活着有些难。 “怎么救？靠我的菜刀，你的匕首？”温暖说着耍了两下手中的菜刀。 “先找点吃的再说。”跑了一夜，两人这会又累又饿。 温暖认识不少野菜，两人一起挖了一些。 没有火，只能生死。 缓解饥饿后，两人商议怎么救人。 “我手上有一点毒药。”叶芸娘把手里的迷药拿出来。这是离开时，姜明哲给她的。 “我有辣椒面。”温暖怕百色再放进锅里，特别藏在身上的。 “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我们，” 刚开口，一张大网落下。温暖和叶芸娘被罩住。 接着几个大汉跳出来，冲着他们哈哈大笑。 温暖和叶芸娘挣扎不开，被绑住扔到马背上。 马背颠簸，叶芸娘觉得自己快要吐了。 就在叶芸娘快要忍不住时，马停下。 叶芸娘身子不稳，头朝下，摔下去。 眼看着自己要摔死，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接住叶芸娘。 “叶芸娘，我又救了你一次。”熟悉的调调响起。 叶芸娘抬头，“童墨，你怎么在这里？盼儿他们还好吗？” 童墨抱着叶芸娘小心放下她，“我来找你。你儿子们都很好。 “包爷，不会让你随便来燕国的。你怎么来的？” “我有脚，他关不住我。”童墨才不听包岷的话。 “谢谢你来救我。” “一句谢就完了？” “我答应和他成亲。”叶芸娘的话，让童墨收了笑容。 “他不值你托付终身。他不是个好男人。 这么多年，你为他守身如玉，给他养儿子。可他在燕国，我查了。他是花天酒地，而且他后院的女人不下十位。” 童墨着急，“叶芸娘选他，你下辈子就别想过清静日子了。你要和别的女人争风吃醋，要天天算计过日子的。还要防着那些女人害你儿子。” “我相信他。”叶芸娘的话，让童墨后面再多的说法，都说不出。 童墨看着眼前的叶芸娘，“你真是气死我了，你，”咬紧牙，抢过一旁的马，翻身上去，往远处狂奔。 温暖走过来，“你真厉害，真有福气。” 不仅让姜明哲对她倾心，还让知州大人的侄子对她也爱恋不已。 “这福气给你。” 温暖摇头，“不了，我可受不住。” 温暖有自知之明，这两位可没有一个好惹的。 ------------ 第152章 动心过（加更） “不知道你们是恩人的朋友，之前多有怠慢。还请见谅。” 斯文有礼的话，出自一位年长的燕国老妇人之口，还挺让叶芸娘惊讶。 老妇人走到叶芸娘和温暖身边，作自我介绍。 她叫楚玉莹，也是庆朝人。 18岁被人贩子拐卖到燕国，被一对兄弟买去做婆娘。 楚玉莹给那对兄弟生下3儿子1女。 30年过去，楚玉莹的4个孩子都已经长大，并成婚生儿育女。 儿子和女儿成婚后，没有离开，一大家人生活在一起，逐水草而居。 前不久，他们的羊群遭遇狼群偷袭。是路过的童墨出手救了他们。 楚家人感激，知道童墨在找人，提出帮他打听。 楚玉莹嫁的两兄弟没有姓，名字都是随便起的。生下孩子，干脆让孩子跟楚玉莹姓。 楚玉莹邀请叶芸娘和温暖去帐篷里休息。 两人跟着去，见到熟悉的面孔。 “桃红！” “你怎么在这里！” “我被楚大娘救了，没有地方去，暂时留下和他们一起生活。”桃红说了自己的情况。端来水让两人洗漱。 叶芸娘把自己收拾干净，童墨骑马回来，带来一个好消息。 他碰到了抓住百色他们的人贩子。 人贩子人手较多，童墨一人武力值是可以杀穿他们。但被抓人的生命安全就不能保障。 “我跟你一起去。”叶芸娘握住匕首。 “我也去。”温暖握紧手里的菜刀。 “恩人，我们也去。”楚家人也拿上家伙什。 童墨带走楚家几个壮硕的男子，留下叶芸娘和温暖。 理由很明确，她们不会武功，带着她们还得分心保护，不如在楚家等他们回来。 叶芸娘把手里的毒药给了童墨。 “保护好自己。” “等我好消息。”童墨接过毒药带着楚家兄弟去救人。 叶芸娘她们一直等到第二天中午，童墨带人回来。 随他们一起回来的还有七八名妇人。这几人脸都有些熟悉，是在人贩子窝里，一起被拐卖的。 见到熟悉的人，七八人放松一些。 叶芸娘注意到童墨胳膊上有一道长长的伤口。 叶芸娘拿来药箱，让童墨脱下外衣，把胳膊露出来。 清洗伤口，上药，包扎，系好。 叶芸娘准备离开，童墨拉住她的胳膊，用力一扯。 叶芸娘身子不稳后退，倒坐在童墨的腿上。 童墨不顾伤势，胳膊用力抱紧叶芸娘。 叶芸娘挣扎，要起来。 童墨哀求声音在叶芸娘耳边响起，“别嫁他，好不好？别嫁给姜明哲。 叶芸娘看看我，看看我好不好？我是真心的，我会对你好。把李盼他们当作自己的儿子养。我会好好赚钱，让你过好日子的……” 叶芸娘停下动作，握紧拳头。 “童墨，别把心放在我身上。我不值得。” 童墨不想听叶芸娘于见说无情的话，封住。 温柔触感让童墨想要更多。 童墨停下所有动作，看着不动的叶芸娘，“为什么不反抗？” “这不是你想要的吗？” “叶芸娘你真狠。”童墨丢下一句，抓起衣服冲出帐篷。 叶芸娘捡起衣服一件件穿好，走出帐篷，来到百色和铁奕的住处。 百色正在照顾昏迷的铁奕。 “铁奕叔怎么样？” “他为了救我，被捅一刀，失血过多昏迷。”百色伸手抹掉眼泪，“是我不好。执着生女儿，逼他和我一起吃辣。” 铁奕吃太多辣，闹肚子，身体不舒服，给了人贩子可趁之机。 “是我先提的。” “你让我怪你？” “这样你心里能好受的话，怪我吧。” “我脑子没坏。”百色从来都不是乱怪她人的，怀孕这段时间铁奕把她照顾的太好了。让她恃宠而骄。 “谢谢你救了我们。”百色向叶芸娘道谢。 “我没有救你们。” “若不是你，童墨可不会出手救我们。”百色看得明白。 说到童墨想到帐篷内的事，叶芸娘脸色不太好。 百色注意到叶芸娘的异样，“你真的对童墨没有动心过？” 叶芸娘沉默好一会，“说实话，动心过。” 风光霁月的少年满心满眼都是自己，要把一切都给自己。 叶芸娘是普通女人，她很难不动心。 “为什么要舍弃他？”百色不解。 “不是舍弃，是我们不合适。” 童墨的喜欢是单纯是热烈是一往无前，倾尽所有。 童墨付出一切的爱，自然也希望叶芸娘给予同等的爱。 叶芸娘做不到这一点。 没有人会永远保持着所有赤诚，去爱恋另一个始终都有保留的人。 当有一天，童墨的炙热消失或者掺杂其他。 感受过全心全意的叶芸娘，会受不住的。 “喜欢就在一起，做不了一辈子夫妻，有一段露水情缘也是好的。”百色觉得叶芸娘想得太多。 “再说，你怎么就肯定，童墨不会一辈子对你好呢？我觉得童墨人是长情的人。你太小看他了。” “娘子，别说了。”铁奕打断百色，把叶芸娘说动心了可就麻烦了。 “你不这么认为吗？” “叶娘子怎么选是她自己的选择，外人不要多掺和。”铁奕怕叶芸娘改选墨墨，姜明哲知道会杀了百色。 与姜明哲接触不短时间，那人的疯，他是深刻了解的。 “姜明哲给你灌什么迷魂汤，这么为他考虑？”百色一说到姜明哲就想到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就生气。 “娘子，我不是为姜统领。我是，” 百色打断铁奕解释，“不是什么？我看你就是，事事为姜明哲着想什么。他就那么好，值得你为他来说我……” 叶芸娘借机离开，关于百色的问题，她无法回答。 已经做了选择，叶芸娘不想再去改变。 ------------ 第153章 同情 在楚家休养几日后，一行人收拾行囊离开前往绿都。 绿都是燕国割让给庆朝的城池。 楚家也决定搬家到绿都。 楚玉莹知道回不去真正的家，就想搬到绿都去定居，算她回家了。 一路上童墨都没有和叶芸娘说话。 叶芸娘和温暖一起照顾被解救的七八位妇人。 从她们口中知道，那晚她们逃跑后，被抓回去的只有春燕。 春燕被吊起来，当着众人的面，打了20鞭子。 打完，春燕就进了猴子的房间。 之后，春燕就跟变了人一样，对她们动辄打骂。更是听不得一点关于叶芸娘、春暖、桃红三人的名字。 谁说，就是一鞭子。 春燕狠毒的把鞭子浸在盐水和辣椒水中，打在人身上，又疼又辣。 人贩子窝内，被拐的，没有一个不被春燕打过。 打完了，春燕还说一句，都是温暖，叶芸娘，桃红的错。 若不是她们三逃跑，她们也不会被这么看紧挨打。 极个别的被说动，跟着春燕一起欺负其她人。 大部分人都明白，有机会跑，谁不跑？ 春燕自己不就跑了吗？只是她运气不太好，又被抓回来。 因为叶芸娘三人的逃走，人贩子不想夜长梦多，提前出发。 她们被下迷药，捆住手脚，堵住嘴巴。 塞进夹层，封上板子。 板子上面堆满货物。 巡逻检查，查看货物，不会发现藏着有人。 到燕国，取下货物，解开封住的板子。 把人放出来。 打仗时间长，许多庆朝的商队想要去燕国赚钱。每一条边境道上，都排满了商队。 巡逻检查时间花费很长。 到达燕国，她们一批60多人，活着的只有十几位。 死去的那些，人贩子没有扔掉，卖给一位燕国的米市商人。 询问楚玉莹，叶芸娘才知道，米市商人就是专做人畜生意的。 只有十来位活着，人太少，不够他们路上的花费的钱。 马哥这群人贩子把装扮一改，扮作燕国人劫杀庆朝的商人。 掳走货物，男女留下去卖。 直到他们遇到叶芸娘一行，引来童墨。 知道这些人作恶多端，童墨直接就地斩杀。 对于哭泣求饶的春燕，童墨没有一丝心软。 他是不会放过一个对叶芸娘心怀怨恨且手段毒辣的女人活在世上。 “春燕，可惜了。”桃红听完，叹息一声。 “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选的。她选择为虎作伥，就有今天。”温暖一点不同情。 叶芸娘赞同温暖的观点。 叶芸娘找到童墨，“春燕的事，谢谢。” “不必。”童墨沉着脸，不看叶芸娘。 叶芸娘犹豫了下，转身离开。 看着叶芸娘走开，童墨握紧拳头。 跟他多说一句话，会死吗？ 叶芸娘一行比较顺利的到达绿都。 在这里，他们见到铁雄。 从铁雄口中知道铁胜已升职成为绿都的驻军统领。铁雄成为铁胜的副手，协助父亲守护绿都。 至于铁链，为了给大儿子铺路，主动辞官归故里。当然柳茹娘，也跟着一起离开。 “其实，我有点同情柳茹娘。” 百色的话让叶芸娘不解。 “你同情她什么？” “她被老男人骗。我那公爹就不是个简单被算计的。” 铁链行军打仗多年，什么阵仗没见过。 燕国想要进攻北疆城多少年，对铁链这样的敌军高官肯定是什么计谋都用。 美人计绝对不会少。 几十年都没问题，就那么轻松栽在柳茹娘手上。 百色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后面几次和铁链见面，百色仔细观察过，铁链对柳茹娘没有喜欢，只有厌恶。 “你怀疑，你家老爷子是故意的？” “嗯。” “为什么啊？柳茹娘可是他儿媳妇，传出来铁家名声没了。”叶芸娘十分不解。 “可能老爷子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百色说出自己的猜测，铁链这么做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是为让铁奕看清柳茹娘，是个不守妇道的。 另一方面，则是为了自污。 “自污？”叶芸娘重复。 老爷子是脑子有病吗？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污蔑自己的清白。让整个铁家成为北疆城的笑话。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功高震主。”百色说到最后小声。 “震哪个主？”叶芸娘不明白。 百色没有说，只指了指天。 叶芸娘抬头望望天，天空很蓝，云很白。也不知道姜明哲怎么样，有没有平安回到庆朝。 啪，百色在叶芸娘面前打了一个响指。 “回神了，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你说的天，是什么？” “你想不到也正常。我也是铁奕提醒了，才反应过来。”百色说着蘸水，在桌子上写下“皇帝”二字。 叶芸娘不敢相信眼睛看到的，“你是在开玩笑吧？” “我一开始也不相信。” 百色在铁奕提醒下，想明白后，就吃睡不好。 愁啊，担心哪天自己要被砍头。 后来又一想，铁奕，她已经嫁了。也不打算和离，改嫁。 人生短短几十年，何必为那些没有发生的事去愁眉不展。 想开了，百色该吃吃，该喝喝。然后怀上了孩子。 百色靠近叶芸娘，“你要多注意。” “我注意什么？”自己一寡妇跟皇帝可扯不上，任何关系。 “注意姜明哲啊。” 皇帝之前许诺过姜明哲将燕国的铁矿挖回来，就封他一个伯爵之位。 姜明哲就是鱼跃龙门，从此跻身权贵，再也不用受官家欺负。 姜明哲与庄梅雪和离，对外是单身。人正值壮年，长得一表人才，怎么看都是一个香饽饽。 “想做伯爵夫人的姑娘./寡妇肯定很多。假如姜明哲拒绝掉其他人，坚定娶了你。 你作为姜夫人，以后和那些官家夫人小姐可是要常打交道的。还有，”百色说到这里顿了下。 “还有什么？” “还有很多商人，会上赶着给姜明哲送女人的。 我在江城做生意，跟姜明哲打过交道。他啊，是来者不拒，青楼窑子更是家常便饭，” “咳咳咳，娘子，咳咳咳……”铁奕在一旁拼命咳嗽眨眼。 “不舒服喝茶，别耽误我说话。”百色白了一眼铁奕，继续和叶芸娘说姜明哲坏话。 “百色掌柜对姜某的事，了解很清楚啊。” ------------ 第154章 要冷静 姜明哲的声音，让百色即将出口的话咽下去，换上笑脸。 “没有没有没有，我都是道听途说。” 百色呵呵笑着，斜眼看铁奕。 姜明哲来了怎么不通知她？ 铁奕委屈，自己明明提醒了。 “夫君，你不停咳是不是嗓子不舒服？” “是，我嗓子不舒服。” “我们快去看大夫，小病可不能拖延的。”百色站起身。 “辛苦娘子，陪我去看大夫。”铁奕小心扶着百色，离开。 叶芸娘也想起身走，百色说的话，让她的心很乱。现在她想静静 姜明哲揽住叶芸娘的腰，抱入怀中。 “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我，别乱想。” “你有多少女人？”叶芸娘问完，扭头不敢看姜明哲。 “我说了你可不许生气。” “你先说。” “好，我说。我之前有正妻一位，你知道的是庄梅雪，已经和离。我与庄梅雪成婚多年没有孩子。她和姜老夫人给我安排通房，前后加起来有七八位……” 在外做生意，姜明哲为与客人谈成买卖，青楼楚馆及相公馆，去过很多次。 对这些地方的详情多少有了解，知道有不少人私下都有花柳病。 姜明哲嫌脏，每次去那，都是银钱给足，让里面的人把他的客人和生意伙伴伺候好。 至于姜明哲自己，则是单独休息。 在姜府内，姜明哲多是在书房，处理生意上的事，或是与人商讨怎么扩张自家的生意。 男女情事，姜明哲一直都是很寡淡，觉得有那功夫还不如去赚银子 庄梅雪和通房们的住处，他是能不去就不去。 说到这里，姜明哲看向叶芸娘，“你是唯一的例外。我到现都还记得那晚，你喂小六时露出的温暖笑容。还有清澈纯真眼眸，秀美琼鼻，不点而红的嘴唇。 当时我就想，化身为小六，去品尝一番就好了。 那天夜里，我就梦见，” “不要说了。”叶芸娘伸手捂住姜明哲的嘴，下面的他不说，她也大概知道是什么。 姜明哲抓住叶芸娘的手，亲了亲她的指尖。 “那场梦以后，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得到你。与你越接触，越发现，你干净纯粹。此生有你与我相伴，是我姜明哲这辈子最大的幸事。” 姜明哲说的，叶芸娘很感动，但是。 她娘说过，男人说的甜言蜜语，只能相信三成。一定要冷静，头脑清醒，想破绽。 姜明哲说的是在江城是做生意，在燕国的没说。 回想童墨之前说的话，叶芸娘转身，与姜明哲面对面。 “燕国期间，你天天花天酒地，还有后院的十来位女人是怎么回事？” 姜明哲没有生气叶芸娘的质问，而是很高兴她问。 “百色告诉你的。” “先别管谁告诉我的，你先说。在燕国期间，你有没有其他女人？” “我说有，你会不会不嫁我？” “会。”叶芸娘回答肯定，“所以，你有吗？” “有，23个。”姜明哲没有瞒。 姜明哲到燕国后，需要去结交权贵，拉拢他们。想办法从他们手里，获得矿产所在的那块地。 燕国权贵之间，相互赠送妾及通房，是家常便饭的事。 对看得上的下属，也会赏赐女人。 姜明哲能说会道，得到权贵赏识，先后赏了他23人。姜明哲都高兴收下，安排进府里，轮流宠幸。 心里有准备，听到姜明哲说这些，叶芸娘还是很不舒服。 叶芸娘甚至生出一个荒谬的想法，自己应该答应童墨。 这个想法，很快打散。 叶芸娘不能因为姜明哲，就去做伤害童墨的事，这是对童墨的不公平。 “这是明面上的。实际，我谁都没碰。”姜明哲话锋一转。 “你没碰？”叶芸娘不信。 “像这种如货物般赠来赠去的，她们没比青楼里女子干净多少。”姜明哲话里都嫌弃。 “真的？” “真的。为了隐瞒外人，我都是让手下去和她们同房。” 叶芸娘想到什么，“这些女人因为有过别的男人，你嫌脏。那你心底，有没有嫌弃过我？” 叶芸娘与姜明哲一块，也是有过男人的。 “我若嫌弃，从一开始就不会碰你。芸娘，别拿自己和她们比。你这是贬低你自己，也是贬低我。在我心里，你是最纯粹干净的，是无价之宝。” “我娘说，” “先不要说李夫人说的话。”姜明哲打断叶芸娘，“我说了我的情况，芸娘也说说你的情况。” “我能有什么情况？”叶芸娘说的理直气壮，她可从没有乱来。 “童墨，铁雄。” “跟铁雄大哥有什么关系？”叶芸娘不解。 “你没看出来铁雄对你动心？” “你别污蔑铁雄大哥。他就是看在军哥的份上，把我当弟妹照顾。”叶芸娘不相信，姜明哲说的铁雄喜欢她的话。 叶芸娘没看出来，姜明哲不多说。 “童墨呢？” 说到童墨，叶芸娘觉得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把童墨和她之间的事说了说。 “我已经和他说清楚了。”叶芸娘说到这里，想到家里的小儿子，笑，“平平认童墨做爹了。” 姜明哲：真是我的好儿子。 “叶芸娘，我有一个大消息要告诉你。”童墨跑进来，看到亲密接触的姜明哲和叶芸娘。 “松开。”童墨拉住叶芸娘的胳膊。 姜明哲不放手，搂住叶芸娘的腰。 “啊，你们俩别拉，痛。”叶芸娘叫出声。 童墨和姜明哲放开手。 叶芸娘从姜明哲怀里站起来，走到一旁坐下。揉揉胳膊，又揉揉腰。 “童墨，你找我什么事？” “姜明哲带了一个女人回来。”童墨快速说着，“叶芸娘，你别再被他骗了。他就是个吃着碗里看着锅里的混蛋，王八蛋。” 叶芸娘眼神询问姜明哲，什么情况？ “我是带回来一位。”姜明哲承认。 “你看他都说了。这个男人，不值得你托付。”童墨兴奋。 “她姓周，叫周云落。外出找哥哥，被人贩子拐卖到燕国。” 童墨兴奋消失，“你说她叫什么？” ------------ 第155章 故意的 “周云落，你同母异父的亲妹妹。今年9岁。” 姜明哲说到这，童墨扭身往外跑。 叶芸娘看着姜明哲笑容，“你故意的。”以后童墨想起叶芸娘，就会想到自己同母异父的亲妹子。 “他是我的情敌。对付敌人就要如秋风扫落叶一般。” “你以后也会这么对我吗？” “你是我要用心呵护的爱人，不是敌人。” 姜明哲不会拿对付敌人一套，用在叶芸娘身上。但会比对付敌人，花更多的心思在叶芸娘身上。 姜明哲的坦诚，让叶芸娘暂时同意，不取消要嫁他的决定。 “你需要这样吗？”叶芸娘被百色的鬼鬼祟祟的样子，逗笑。 “都是你男人害的。”百色坐在叶芸娘边上，端起桌上的茶水，一口灌下去。 在外跑一天，渴死她了。 百色不是一个闲得住的人，到绿都没有危险，家人都在身边。她就想着把自己的皮货生意再做起来。 姜明哲看出这一点，就在她做生意的路上，设置一些小障碍。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要费些时间。 弄的，百色想要找叶芸娘说话都不行。 百色边喝茶水，边朝抱怨姜明哲的冷酷无情。 发泄完，心情好了。 百色靠近叶芸娘询问她，“那天后来你们怎么说的呀？” “没说什么。” “是不是姐妹啊？我有啥都跟你说的，你现在还瞒着我，你还是不是姐妹了？” “不是。” “叶芸娘，你行。”百色手指着叶芸娘，想着有什么办法让她说。 “你跟姜明哲之间，怎么斗。我不管。你也不要把我牵扯进去。”叶芸娘看出来，百色问这些，就是要找姜明哲麻烦。 “你看出来了。”百色呵呵一笑，“看在我肚子里孩子叫你干娘的份上，帮我。” “我什么时候答应做你孩子干娘了？”叶芸娘回想，没有答应过。 “现在啊，我同意了。你就是我闺女干娘。” 还带强买强卖的。 “我拒绝。我不会说的。” “你答应我，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百色见软的不行，提条件交换。 “说说看。” “你得先答应我，我才会说。”百色可不会白说秘密。 “算了。”叶芸娘也不是很想知道。 “真不想知道？这可是姜明哲的大秘密。”百色诱惑说着。 “我可以直接去问他。”叶芸娘不为所动。 “你怎么知道，姜明哲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我又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叶芸娘反问。 “进步不小。”百色没有生气，很满意，“不愧是我徒弟。” “我怎么又成你徒弟了？”叶芸娘觉得百色真是一句话一个说法。 “你做临时掌柜，是不是我手把手教的？” “是。但，” “我教了你，自然就是你师父。”百色打断叶芸娘的后面的话。 “你总是有理。”叶芸娘承认自己说不过百色。 “我10岁跟随我爹在生意场上打转。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百色很自傲。 “你娘呢。” 百色收了笑容，“我娘在我出生时就死了。” “抱歉。” “不用道歉。只要把你和姜明哲说的，告诉我。”百色靠近叶芸娘，“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是你告诉我的。” 这话说了等于白说。 “跟我说说呗。” “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到一个月就要出生。名字取好了吗？孩子穿的衣服都准备好了吗？”叶芸娘转移话题。 “铁奕还没想好。小衣服，有大嫂准备。不用我操心。” 何秀姑与铁胜是青梅竹马，铁奕就是跟在两人身后玩耍长大的。 何秀姑嫁到铁家，婆婆意外去世。小小年纪的铁奕，就一直是何秀姑照顾。 在何秀姑心里，铁雄是她亲生的儿子，小叔子就是她第二个孩子。 铁奕的第一个孩子，何秀姑无比上心。不知道是男是女，就男女小衣服、小鞋子、小帽子、小被子、小毯子……各准备了一份。 孩子的奶娘，百色坐月子住的月子间等都安排妥帖。 也就是何秀姑准备太齐全，百色无事才想着早点把铺子开起来。 说到铁家，叶芸娘想起姜明哲的话。 “我问你一件事。” “说，我知道的都告诉你。” “铁雄大哥，他有心上人吗？” “你知道他喜欢你的事了。” “他真的，” “嗯，真的。”百色特别点了下头，来证明自己说的。 “怎么会呢？”叶芸娘和铁雄平常不来往，仅有的几次接触，也是说正经事。说完就结束。 叶芸娘一丁点，一丝丝都没有感觉到铁雄的心意。 “你的身份注定了，他不可能把自己的心意展露。”百色明白铁雄所想，觉得自己对叶芸娘动心，是对不起好兄弟。 “我和娘没有怪过他。” “正是因此，他才越发不敢。”说到这里，百色靠近叶芸娘，“有人看上铁雄了。” “谁？” “猜猜，你认识的关系还不错的。” 叶芸娘回想，她认识的女眷中没有成亲且关系不错的。 “桃红？” “你怎么会猜她？”百色惊讶。 “就脑海闪现出桃红。”叶芸娘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对了。我看铁雄也有些动心。”百色说到这里，打量着叶芸娘。 “你这是什么眼神，担心我搞破坏？” “你不是那种人。我只是再一次确定，你对铁雄是一点想法都没有。” “我感激铁雄大哥对我们家的帮助，仅此而已。” “那天，姜明哲和你说了铁雄的事。”百色又想到这段时间，童墨身边的妹妹。 姜明哲和叶芸娘，应该还说了童墨的事。 “那个狡诈的男人。”百色对姜明哲的评价。 “你斗不过他的。” “别长姜明哲志气，灭我百色的威风。迟早有一天，我会让姜明哲向我弯腰的。” ------------ 第156章 百色生产 在绿都，待了一段时间，叶芸娘思念孩子的心愈发加重。 “我想回去，我想孩子们了。”叶芸娘不想再留在绿都。 姜明哲算了下自己要做的事，“再给我10天时间。我们一起回去。” “好。”叶芸娘回屋待着。 “我们要回家，你要不要去挑些燕国的特产带回去？”姜明哲见叶芸娘无聊，提出建议。 “嗯。”叶芸娘想想同意。 叶芸娘去找温暖，陪她一起逛绿都，买特产。两人身后是姜明哲派的人保护他们，并付钱。 “燕国的皮毛是最好的，我们多买些皮毛回去。” 两人把绿都的皮毛铺子都逛了一遍，挑选出喜欢的皮毛，装箱。 “这里牛奶片挺好吃的，我娘爱吃，我要多买一点儿。”叶芸娘说着给蔡大妹带的物品。 “男孩子们应该更喜欢刀剑。这里的武器不错，可以买些。”温暖建议。 “好，我们去买。” ……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玩的，叶芸娘觉得娘和孩子们可能会想尝尝、想试试的，都买了一些。 姜明哲让人收拾出一个房间，专门盛放叶芸娘购买的特产。 叶芸娘还准备买些活羊回去。 燕国的羊肉吃着，没有一点腥膻味。比在江城吃到的味道要好很多。 天气炎热，买肉回去，会臭掉。 叶芸娘打算买活羊，到时一家人吃烤全羊。 “我跟楚大娘学了烤全羊的手艺，到时候我给你烤。” 楚家人来到绿都后，用积蓄盘了一个铺子，专做各种羊肉美食。 温暖常去帮忙，跟着偷师学了不少。楚玉莹说起来算温暖的半个师父。 温暖要和叶芸娘一起回江城，特意来找她辞别。 “你们要回去了。”楚玉莹脸上都是不舍。 “大娘，以后有机会，我会回来看你的。”温暖也很舍不得楚玉莹。 “可以帮我带一封信吗？” “可以，送到哪里？” “京城。” “好。” 叶芸娘和温暖从羊肉馆离开带着楚玉莹让她们帮忙送的一封信，还有楚玉莹为感谢而做的一两坛子羊肉酱。 楚玉莹做的羊肉酱，香气扑鼻，无论是拌面还是配饼吃，都特别下饭。 回到住处，守门之人来告知，百色要生了。 两人把手中的羊肉酱交给门卫送进屋里，匆忙赶往铁家。 百色正在产房里生产。 屋外，铁奕想要往屋里冲。 铁雄死死抱住铁奕，“小叔别冲动。我娘在屋里呢。小婶会平安生产的……”说着话就看到叶芸娘走进院，“弟妹，小婶说，你来就进去。” “好。”叶芸娘朝铁雄点了下头，洗手进入产房。 产房内血腥气很重，百色躺在床上，嘴里咬着软木，忍受着一阵阵的疼痛。 叶芸娘走上前握住百色的手，“别怕，我陪着你。” 一句话，让百色鼻子一酸。 把嘴里的软木吐了。 “老娘才不怕呢，老娘什么没经历过。” “嗯，你厉害。来，用劲。我干女儿等着出来呢。” “你答应做干娘了？” “我答应了。你一定要让我干女儿平平安安降生。” “你再答应我一件事。”百色提要求。 百色在生孩子关头，不能跟她置气。 “说。” “姜明哲和你说了啥？”百色还是想知道。 “这是我们夫妇之间的小秘密。你一个外人不适合听” “我不是外人，我是你干女儿的娘。”百色反驳。 “那我也不能说。”叶芸娘拒绝，她是不会说自己与姜明哲之间的事。 “你就看着我被他欺负。” “你到底想要什么？直接说啊，看在即将出生的干女儿，我答应你。” “借我10万两银子。”百色狮子大开口，屋内的稳婆，丫鬟还有何秀姑都惊讶了。 百色不是在生孩子吗？怎么要借钱了？ 还借10万两银子！ “没有。我没有钱。”叶芸娘很干脆拒绝。 “姜明哲有。” “他有是他的。” “他是你男人。他有不就是你有？”百色说的理直气壮。 “开了，可以生了。夫人用劲啊。”产婆催促。 “你快生孩子吧。”叶芸娘催促。 “啊……你先借我银子……啊，呦……” “好好好，我回去就和他说。”叶芸娘答应，“你别说这些了，快用力。” 百色重新咬住软木，一个用劲孩子生出来。 哇哇哇哇哇…… 孩子哭得很大声。 百色两眼期盼，看向产婆，“我生了啥？” “恭喜夫人，贺喜夫人是位小公子。” 百色脸上期盼没了，无力躺回去，接着又坐起身子朝外面大喊。 “铁奕，都是你的错。”然后无力晕过去。 “百色。” “大夫，快来，快。” “娘子。”屋外的铁奕挣扎开，冲了进来。 产婆抱着孩子，有些不知所措。还是叶芸娘伸手把孩子接过去，走到门口。 铁雄、桃红、温暖都凑了过来。 “男孩女孩？” “男孩。”叶芸娘给三人看孩子。 “真丑。”温暖吐槽。 “小孩子刚出生都是这样，红红的，皱巴巴的，像个小老头似的。过两天，长开了就好看了。瞧，他的鼻子多像他娘。”叶芸娘给三人解释。 “我能抱抱吗？”桃红想要抱。 “给。”叶芸娘把孩子递给桃红，指点她怎么抱。 一旁铁雄看着桃红抱孩子，眼底都是温柔。 叶芸娘拉着温暖到一旁，把空间留给他们。 回到住处，姜明哲在等叶芸娘。 “事情处理完了。三天后出发。”姜明哲说着安排。 “我们可以参加百色孩子的洗三了。” “百色生了。” “嗯，生了个男孩。百色想要姑娘，跟铁奕叔师闹呢。”叶芸娘想到百色的折腾，忍不住笑。 “铁奕娶她，也是遭罪了。”姜明哲吐槽百色。 “别这么说。百色还是挺好的。” “太会记仇。” “成亲当天的洞房花烛夜被破坏。若是我，我也会记一辈子。” ------------ 第157章 小要求 叶芸娘觉得百色没有拿刀砍姜明哲，算好的。 “不会的，我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们的洞房花烛夜。”姜明哲说的郑重。 叶芸娘脸一红，“说正事呢，别扯那么远。” “我们成亲，是最重要的大事。我挑了几个好日子，你看看？”姜明哲拿出请算命先生算出的吉日。 叶芸娘不看，“等回去后，娘同意了。我们再挑。” 蔡大妹不同意，叶芸娘是不会嫁给姜明哲的。 “我一定会让娘同意的。” “她是我娘，你别瞎喊。” “早晚都得喊。”姜明哲对蔡大妹有所了解，有信心说服她将叶芸娘嫁给自己。 “包爷还等着你叫他爹呢。” 叶芸娘说到包岷，无语。 一个大男人，执着让另一个男人喊他爹。 “你们之间怎么回事？” 叶芸娘好奇，她之前听蔡大妹说过，但具体的蔡大妹没有讲。 “我救包岷第二次的时候，我们俩打了一个赌。若我再救他一次，他就要喊我一声爹。”姜明哲解释。 叶芸娘噗嗤一笑，“他喊你爹了。” “我后面又救了他三次。”姜明哲回想包岷当时憋屈样，笑。 “难怪包爷，这么执着。你也真是的。怎么提了这么个条件？” “不是我提的，是包岷自己先开口提的。后面也是他自己说认赌服输，主动叫的。”姜明哲没说自己故意刺激了包岷。 “他是书书的爹，你多少要尊重他一些。”叶芸娘交代姜明哲。深怕以后蔡大妹会为难。 “我会的。”姜明哲答应，至于怎么做到时再说。 “还有件事，百色要问我借10万两银子。”叶芸娘将百色借银子的事说了了。 “我安排人去跟她谈。”姜明哲应下，这不是什么大事。 有一点百色说的对，他赚的一切都属于叶芸娘的。 叶芸娘又把自己购买的特产说一遍，“你看看还没有别的要买？” “你还给姜老头夫妇带了？”姜明哲意外，又觉得以叶芸娘的性格，也在情理当中。 “盼儿他们带人把老爷子的第三处宝藏给挖了。宝藏的位置是我告诉他们。”叶芸娘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没有保守住秘密。 叶芸娘想着自己即将要嫁进姜家，与二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心里有点小别扭，想着提前买点礼，算一点小补偿吧。 “他藏起来的那些，都是我辛苦赚来的。我的就是你的，所以宝藏就是你的。”姜明哲觉得老头子的宝藏给孩子们，没有任何问题。 话是这样讲，但叶芸娘心里还有点过意不去。 “谁带他们去的？” “他们找包爷合作。三个孩子分两成半。余下的包爷拿去救灾。包爷说会上书朝廷把功劳都记在你头上。” “分成的提议是李平提的。” “你怎么知道？” “盼儿性子憨厚不会想到这些。安安厌恶姜家一切，不会想要。只有李平，在他眼里除了他认可的家人，其他都是可以拿去算计的。”姜明哲对三个孩子性格了解很透彻。 “别这么说平平，他就是想我们日子过得好。”叶芸娘不乐意姜明哲这么说自己儿子，觉得李平都是为家里考虑，才会想要宝藏的。 “好，我不说。”姜明哲心里对李平很满意，不愧是他儿子。 “你放心，小院里的宝藏，我没有说。” “那些给你就是你的。你想怎么处理都可以。”姜明哲当初说过给叶芸娘，就是叶芸娘的。 “钱太多了，不是好事。”叶芸娘想到姜明哲和她说的，姜家人那些隐藏的秘密。 百色和铁奕的孩子的洗三日很快到来。 孩子的名字，在铁奕冥思苦想下确定——铁盼妹。 “你这名字取的也太，”叶芸娘想了好一会，想出一个词，通俗易懂。 “这才是好名字。”百色躺在床上，伸手戳熟悉的铁盼妹。 “不怕孩子长大怪你？” “他敢。” “我要是盼盼，有这么个名字。长大肯定不认你。”叶芸娘把虎头鞋拿出来，“我连夜给盼盼做的。” 百色接过，仔细看，“嗯，不错。手艺没荒废。” 铁盼妹被虎头鞋上的须须，给扫醒了，伸手要抓。 百色把鞋子放到他手边玩。 “你们要回去了。” “嗯，明天走。”说到走，叶芸娘很兴奋。 “我也想回去。”百色想江城，想自己的百色绣铺。 可惜，百色在坐月子。 就是出了月子，孩子太小，他们也不能回去。 “我先回去，在江城等你。” 百色从床头抽屉拿出一盒子递给叶芸娘，示意她打开。 叶芸娘打开，里面是百色绣铺的房契还有地契，同时还有一张转让书。 百色要把绣铺转让给叶芸娘，不收分文。 “我不能要。”叶芸娘放回到百色手里。 “百色绣铺是我前半生的心血。我不希望，它永远关门。”百色重新放到手里。 “我可以继续做临时掌柜。等你回来。” “北疆城、绿都都有一摊子的生意要我来打理。我哪里还有精力去顾江城的绣铺。彻底关了，我也舍不得。毕竟是我辛苦打拼得来的。交给你，我放心。” 如此，叶芸娘收下，“我会看好铺子的。” “我有一个小要求。” “说。” “店铺名字不能改，我希望它永远叫百色绣铺。” “好，我答应你。”叶芸娘允诺。 从月子间出来，叶芸娘不想去人多地方，来到铁家花园坐会。 桃红走过来，一副有话说模样。 “找我有什么事吗？”叶芸娘示意桃红坐下说话。 “我，”桃红犹犹豫豫。 “有什么要说的，尽管说。” “你，我，我想说谢谢。” “谢我什么？”叶芸娘不解。 “谢你救了我一命。谢你，让我有机会和铁雄在一起。” “爬狗洞的时候，我不知道是你。后面也都是你自己的选择。”叶芸娘觉得桃红现有一切，都是她努力得来的，不用感谢她。 “不管怎么说，我都要谢谢你。”桃红再次道谢，站起身离开。 走了两步又回来，“把你卖给人贩子的那婆子，我在江城见过。” ------------ 第158章 失踪真相（加更） 叶芸娘坐正身子，看向桃红，“你在哪里见过？” “邢锦绣身边的一个三角眼，让人感觉阴森森的婆子。” “谢谢。”叶芸娘记下。 回到住处，叶芸娘把桃红说的告诉姜明哲。让他帮着分析，刑锦绣为什么会对她下手。 叶芸娘仔细回想，自己与邢锦绣之间，可没有仇怨。 “邢锦绣把你误认为书书的娘，是包岷藏起来的女人。” 听完姜明哲的推测，叶芸娘一脸庆幸，“幸好邢锦绣认错了。” 蔡大妹搬进知州府，就一直在生病，身子弱得很。 想到被拐一路上，自己遭受的罪。换成蔡大妹，估计不能活到北疆城。 蔡大妹出事，叶芸娘可就活不下去了。 姜明哲又一次深刻认知，在叶芸娘心里蔡大妹的重要。 心里盘算，要怎么取代蔡大妹在叶芸娘心里的位置。 江城知州府，蔡大妹也从包岷口中知道，叶芸娘失踪的真相。 雨夜发烧那晚，包书仪发烧一直喊娘。叶芸娘照顾时，没有纠正。 这一切，被看病的大夫看在眼里。 在邢文止的人重金下，大夫把知州府里看到的一切说了。 邢文止认定叶芸娘是包岷藏起来的女人。 邢锦绣知道，先是要杀叶芸娘。后又觉得杀了不能出气，交代下人把叶芸娘送给人贩子。 让人贩子，把叶芸娘带到燕国，挑一户家里兄弟多的卖。 “你早就查到了。” “你们说梦的时候，我有七成把握是邢文止做的。” 邢文止做的很小心，包岷查到的都是间接证据。再加上大雨，江城几乎快要淹了，需要知州府上下齐心协力共度难关。 包岷把叶芸娘的事压下。 现在旱涝结束，百姓回归正常的生活。 包岷会详查邢文止，给蔡大妹一个交代。 “我要的不是交代。”蔡大妹声音发冷，对包岷失望。 “夫人，我，” “芸娘，找到了吗？”蔡大妹打断包岷的解释，她不想听。 “童墨去燕国找，他一定会把叶芸娘带回来。”包岷相信侄子的能力。 蔡大妹没有再问，起身进里屋休息。 包岷知道蔡大妹生自己气，上前想要解释，自己的苦衷。 “大人，京城急报。”门外下人禀报，让包岷的脚步停下。 包岷转身去处理公务，待他忙完公务，回来。 蔡大妹和孩子们都不在，属于他们的东西少了不少。 派人去晚霞巷，没有找到人。再打听，蔡大妹带着孩子们乘坐马车从北门离开。 护送他们离开的，是镖局的镖师们。 包岷以知州身份，从镖局知道。蔡大妹下镖要求镖局护送他们婆孙五人到北疆城。 身为江城知州，包岷不能离开江城。派罗新带人去追，“务必要保护好夫人。” “是。”罗新应声，带人去追。 包岷目光看向通判府，让夫人离开他，他一定要邢家完。 “奶奶，不跟包爷说，好吗？”李盼担心，包岷找不到他们会着急。 “他不需要知道。”蔡大妹语气淡淡。 “娘真的在北疆城吗？”李安更关心叶芸娘的消息。 “在。”蔡大妹肯定。 “也不知道娘有没有受伤？” “娘一定没事的。” “我们会找到娘的” 叶芸娘不知道，她想念的家人，正在来北疆城的路上。 辞别一众相识之人，叶芸娘坐在马车，离开绿都。 与来时，狭小拥挤的车厢不同。 叶芸娘乘坐的马车，不仅宽敞还铺了厚厚的垫子。 坐累了，能直接躺下。 叶芸娘没有躺着，她坐在马车内跟着姜明哲学习怎么记账，看账本。 百色绣铺是她的，她需要经营起来。 之前百色教了一点记账。 赶上旱灾没有多少生意。 叶芸娘记账没有出什么差错。 现在不同，百色绣铺是她的产业，她要好好经营，要把绣铺扩大发展成为江城第一绣铺。 百色有一句话，叶芸娘很喜欢。 “叶芸娘，不管姜明哲有多爱你，给你多少钱财宝物。这些都不能算是你长长久久可以拥有的。 无论何时，我们女人手里都要有独属于自己的能生财，能让你离开任何人都好好活着的本领。” 想要把百色绣铺经营好，叶芸娘需要学习很多的东西。 记账，看账是第一项。 叶芸娘原本是想让姜明哲安排一个账房先生教她的。 姜明哲主动请缨，他来教导叶芸娘。 叶芸娘想着姜明哲做生意那么厉害，教自己还不是手拿把掐简单。 待姜明哲教导，叶芸娘就再一次体会到天才与凡人间的差别。 记账算账，对姜明哲来说，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叶芸娘记账，一样物品多少钱，她得花半个时辰甚至一个时辰去算。 查账呢，姜明哲一眼看出问题。叶芸娘要一点点比对着算。花费半天的时间，找到一点小问题。根结却是发现不了的。 又一次受打击后，叶芸娘提议。 “要不你还是安排一个女账房先生教我先学记账。待我会了，再跟你学查账。” “我说慢一点。”姜明哲不愿意放弃与叶芸娘的独处机会。 “太耽误你时间了。” “你嫌弃我教导的不好？” “没有。”叶芸娘否认，“是我太笨了，总学不会。” “你学得很好了。”姜明哲鼓励。 “真的吗？” “嗯，真，” 马车突然停下，叶芸娘身子不稳向后倒去。 姜明哲抱住叶芸娘，以自己身体来缓冲。 “怎么回事？” 护卫上前回答，“爷，一妇人从路边冲出来，挡在马车前。” “打发走。”姜明哲态度冷硬。在外行走多年，这种小伎俩，他见多了。早已不会心软。 “爷，您还是看一眼吧。” ------------ 第159章 再见庄梅雪 姜明哲沉着脸撩开车帘，看见拦住马车的人。 有点眼熟。 “二夫人！庄梅雪！”叶芸娘一眼认出是谁。 庄梅雪？ 姜明哲打量着马车前的女人，跟记忆中的庄梅雪有点像。 庄梅雪也没有想到，此生再见姜明哲。 幸好是姜明哲。 “明睿出事了，快救他。” “他死活与我无关。”姜明哲听到这个名字，就觉得晦气，“走。” “姜明哲，你不能见死不救。他是你亲弟弟。”庄梅雪急了，扑上来。 护卫死死拦住，不让庄梅雪上前一步。 “姜明哲，我求你了。救救明睿。是我的错，你要杀要剐都冲我来。我求你救救明睿。”庄梅雪大喊着。 “你们不值得，我出手。走。”姜明哲再次吩咐。 叶芸娘握住姜明哲的手，“他是安安的爹。” 叶芸娘不知道姜明睿有危险，无所谓救不救。但现在知道，她怕以后安安会怨自己。 “安安敢怨你，就是狼心狗肺。这样的儿子不要也罢。” “看在安安的份上，先把人救了。安安以后想怎么对他，看安安自己的想法。”叶芸娘另一只手，也握住姜明哲，轻轻摇了摇，“看在我面上，救他一命？” “好。”姜明哲答应，吩咐手下去救人。 庄梅雪看着，原本绝情的姜明哲，在叶芸娘的两句软话下就松动。 心情很复杂，既有姜明睿得救的高兴。又有姜明哲对自己冷漠，对别的女人宠溺得难受。 庄梅雪低下头，遮掩住眼底翻滚的思绪。 姜明哲安排人去救姜明睿。叶芸娘回到马车内，继续练大字。 叶芸娘的字写的一般。 姜明哲在教导叶芸娘记账间隙，也教她练字。 用姜明哲的话说，字是一个人的脸面，太丑，也影响做生意。 很快姜明睿被救回来，一同回来的还有叶芸娘熟悉的家人。 “娘／娘/娘。” 在马车内写字的叶芸娘听到熟悉的叫喊声，手里的毛笔掉在桌上。 撩开车帘，三张日思夜盼的脸出现在面前。 叶芸娘忘记在车上，朝孩子们跑去，从马车跌下。 “娘——” 姜明哲接住掉下去的叶芸娘，当了肉垫。 李盼三个孩子跑过来， “娘，你摔疼哪了？” “娘，你哪里受伤了？” “娘，你瘦了。都是他没有照顾好你。” “没事。”叶芸娘从姜明哲身上起来，又将李平从姜明哲身上拉下来。拉了姜明哲一把，站起来。 “你们怎么在这？” “娘，我好想你。” “我也是。” “娘，我想你。” “我也想你们。”叶芸娘心疼的把三个孩子搂在怀里。 “娘，你怎么和他一块？”李平对姜明哲没有多少父子情。 “养爹，你怎么和娘一块？”李盼好奇。 “二，”注意到某人，“爹，你怎么照顾娘的。让娘都瘦了？” “果然，男人都是靠不住的。”李平吐槽。 “不是的。我这次获救，多亏了你们爹，才能活着。”叶芸娘解释。 “那也是他的错。没有安排人照顾好你。娘，我真心觉得你应换一个男人。”李平提议。 “嗯，姓姜的都不是好玩意。”李安附和。 “墨爹，人还是不错的。”李盼最后一句，让姜明哲彻底变脸。 “芸娘，娘受伤了。前面大夫在治疗。” 叶芸娘一听，抛下儿子，去看蔡大妹。 李盼三人想要去，姜明哲伸手抓住他们三个。 “你要干嘛？”李盼挣扎。 “松开，我们。”李安想要去找叶芸娘。 “你敢动手，我就告诉娘。让她别嫁你。”李平直接威胁。 “做爹的，长久没和儿子们见面。当然要好好聊聊。”姜明哲抓着挣扎不止的三小只，往一边小树林走去。 叶芸娘来到蔡大妹处。大夫正给她的腿上，裹夹板。 “娘，谁打的你？”叶芸娘握紧拳头 “走路不小心摔的，没有人打我。”蔡大妹打量着叶芸娘。 外表没有受伤，气色不错，就是瘦了。 叶芸娘伸手接过蔡大妹怀里的包书仪，小丫头睡的很熟。 “娘，你们怎么会在这？” “我们来找你。” “我不是寄信回去了吗？你们没收到？”叶芸娘到绿都后，就写信寄往江城。 蔡大妹算了下时间，叶芸娘的平安信在路上，她已经带着孩子们出发了。 “娘，你莽撞了。”叶芸娘想说蔡大妹，到最后也只说出这一句。 “你在外生死不知。我怎么能安心在知州府过太平日子。”蔡大妹将包岷的隐瞒说了。 叶芸娘若是被人贩子无意盯上拐走的，包岷不尽心去找，蔡大妹可以理解。 但叶芸娘不是，她是替蔡大妹挡灾，才被人贩子拐走的。 且这祸事还是因为包岷而起。 不管包岷是因为什么原因而放弃幕后之人。 蔡大妹都觉得包岷不可原谅。 “娘，不要包爷了？” “没有要不要的。我们又没有成亲。” “娘，” “别劝我。”蔡大妹打断叶芸娘想说的。 “书书还小。” “孩子小不是理由。我又没说不让包岷看书书。”只是她们之间，到此为止。 “娘想好就成。”叶芸娘一如既往支持蔡大妹所有决定。 “那边怎么回事？”蔡大妹瞥了眼不远处，争执不停的姜明睿和庄梅雪。 叶芸娘把两人身份都说了。也说了自己原是看在安安份上，才劝说救人。 现在叶芸娘都是庆幸。 “娘，你们出来没有带人？包爷就让你们婆孙五个走？”叶芸娘对包岷的好印象，一降再降。 “请了镖师，一群不中用的。别人一包迷药全倒了。”蔡大妹很嫌弃。 不远处的镖师们，低着头，被骂也不敢还嘴。是他们的错，粗心大意，喝了下药的茶水，被山贼捆绑到山中。 大夫给蔡大妹绑好，交代伤口不能碰水，不能随意走动，最好卧床休养。 叶芸娘一一记下，又问了大夫有没有忌口的，还有吃什么能最快补充营养，有助于恢复。 大夫把知道的都告诉了叶芸娘。 说着话，怀里的包书仪醒了。 ------------ 第160章 妖术 包书仪眨巴着大眼睛，不确定的喊，“嫂嫂？” “书书还认得嫂嫂。”叶芸娘很惊喜，她以为包书仪已经忘记她了。 “盼儿他们三个每天都在她面前，提你。怕书书把你忘记，你会难过。”蔡大妹在一旁说明缘由。 “嫂嫂，书书想你。”包书仪抱住叶芸娘。 “我也想书书。”叶芸娘的脸贴着书书小脸蛋磨蹭。 包书仪被蹭的咯咯直笑。 姜明哲看到这一幕，心里感叹，为什么他生的不是女儿呢？ 想到李平那个臭小子，挨了打，就嚷嚷着以后给他娘，养10个8个外室。 李盼和李安也叫嚷让叶芸娘多养几个外室。 三个臭小子，真是不气死他，不甘心。 娘和儿子都在身边，叶芸娘不着急赶路。 蔡大妹腿受伤，他们在离此最近的一个县城暂住下来。 跟随他们一起到县城的还有姜明睿、庄梅雪以及其他从山贼窝里解救的人。 至于山贼，李平主动带人去衙门。 “平平去做什么？” 叶芸娘不解。 “赚赏钱。”姜明哲解释。 山贼常年盘踞在此。县城路过不少人被截。 衙门早想解决他们，苦于人手不足。山贼所在山路比较崎岖，易守难攻。 这么一直拖下去，直到姜明哲的人到来。 跟随姜明哲在外，遇到山贼水匪不知凡几，护卫们早有一套娴熟的应对方法。 李平看着山贼，就问了一个问题。 “他们有赏金吗？” 听到说有，主动请缨他去交人。 李平的身世，姜明哲的手下都知道，是他们未来的小主子。 护卫们哪有不同意，押着人贩子跟随小主子去了衙门。 “你就宠他吧。”叶芸娘无语。 昨天这人还和自己说，要好好管管李平。 今天就安排去赚赏金。 衙门的人是有多傻，才会相信，一个5岁小孩子抓住这么多山贼。 姜明哲也想严厉管教，但看着与叶芸娘五分像的李平。 想到，他是叶芸娘十月怀胎辛苦生下的，他就舍不得下手。 “我有钱有人，只要他不把天捅下来。我都能给他担着。” 叶芸娘气的不想理姜明哲，去找蔡大妹。 叶芸娘要和蔡大妹，好好商量怎么教育几个孩子。 指望姜明哲管教孩子，她是指望不上了。 去找蔡大妹的路上，叶芸娘被庄梅雪拦住。 庄梅雪打量着叶芸娘，不明白，姜明哲为什么看上叶芸娘？ 不说庄梅雪自己，就之前安排给姜明哲的通房，哪一个都比叶芸娘漂亮，比叶芸娘有风情，比叶芸娘妩媚多姿…… “你会什么妖术？” “啊？”叶芸娘睁大眼，庄梅雪说什么胡话呢。 “皮黑，眼小，嘴薄，鼻塌，浑身上下没二两肉。怎么看都长的丑。你到底哪里吸引到姜明哲？”庄梅雪把叶芸娘贬低一通。 不气不气……娘说过生气是惩罚自己让敌人开心。 叶芸娘压下心头火气，扬起笑容。 “我是不漂亮，可姜明哲就是喜欢我。 姜明哲对我说，他看到我第一眼，就爱上我。做梦梦到的都是我。 他还说，我是他这辈子遇到的，最好最好最好最好的女人。 能得到我的喜欢，是他这辈子最最最最幸运的事。”叶芸娘用了好几个“最”来表达姜明哲对自己爱。 “你胡扯。”庄梅雪不信，姜明哲才不会说这些肉麻的话。 “我是不是在说胡话，你最清楚。身为前妻的你，与他一起生活不止一年。他的性格，你应有了解。” 叶芸娘得意笑，争取气死庄梅雪，敢说她丑。 她哪里丑了？ 老虎不发威，真当她是病猫了。 “贱人。”庄梅雪被叶芸娘的话，气到了，伸手要打她。 叶芸娘先一步一巴掌，打在庄梅雪脸上。 “我再怎么贱，也比不上你。勾搭小叔，抛妻弃子。” 叶芸娘想到姜霆钧第一次出现在晚霞巷时的模样，忍不住又给了庄梅雪一巴掌。 左右对称，心里舒服了。 庄梅雪捂着脸，不敢相信自己被打。抬起手要打回去。 叶芸娘可不会站着被打，后退躲开。在庄梅雪扑向自己时，伸腿。 庄梅雪没注意，扑通。 重重摔倒在地。 “啊——”庄梅雪摔疼叫出声。 “梅雪。”姜明睿听声音跑过来，扶起庄梅雪。 看着庄梅雪脸上的红肿，扭头看向唯一在场的叶芸娘。 “你打的。” “我打的，她该打。”叶芸娘没有否认。 “敢打我女人，找死。”姜明睿抬手要打叶芸娘。 啪，姜明睿先被打。 “二哥，你打我！”姜明睿捂着脸，不可置信，姜明哲为了一个不知来历的女人打他。 “打的就是你。”姜明哲说着又连扇姜明睿几个巴掌。 “姜明哲他是你亲弟弟，你为了一个外人打他？”庄梅雪怒吼姜明哲。 “不打他，打你。”姜明哲回手扇了庄梅雪一巴掌。 “你打我！”庄梅雪捂住脸，同样不可置信，“姜明哲你怎么可以打我？” “你不知廉耻，跟野男人私奔。不打你打谁。”站在姜明哲身后的，叶芸娘伸头说话。 一想到金慧芳的惨死，想到姜霆钧身上的伤，叶芸娘就觉得庄梅雪该多打，狠狠的打。 “我会这么做都是被你逼的。”庄梅雪指责姜明哲，“你一出去，几个月甚至一年不回家。留我一个人面对流言蜚语。你知道我的日子有多艰难。若不是明睿，我在那个家里一天都活不下去。” “我一年到头不回家，还不都是被你和你娘家逼的。”姜明哲娶了庄梅雪后，是想过减少在外时间。多在家里陪庄梅雪。 庄家不同意，他们通过庄梅雪一次又一次的向他施压要银，要文玩古董等等去疏通关系。 没有或者给的不及时，庄家人就会卡姜明德的上升和姜家的生意。 姜老爷子最疼爱并看重大儿子，哪能接受姜明德仕途被压。逼迫姜明哲在外开疆扩土。 姜明哲不得不一年到头在外做生意，拼命赚钱。 好容易回来一趟，发现庄梅雪和姜明睿勾搭在一起，还要让他养他们的儿子。 ------------ 第161章 软肋 姜明哲听到这一切只觉荒谬。 “不是的，二哥听我说。不是这样的。”姜明睿反驳。 姜明哲又是一巴掌。 “你想过金氏吗？想过你的儿子姜霆钧吗？” 姜明睿跟庄梅雪勾搭在一起也好，私奔也好。 说实话，姜明哲不是太在意。 但姜明睿千不该万不该，把金家给金慧芳的银票都拿走，不给她们母子一条活路。 “我，”姜明睿吐了一个我，说不出来。 姜明哲看他样子，彻底心寒。 “姜明睿，从此以后。我们兄弟恩断义绝。” “不要。” 最先不愿意的是庄梅雪。 “不可以，姜明哲你不能这么做。你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你忘记你以前多疼亲弟弟了吗？” 姜明哲没有忘记，也正因为没忘，他才更不能原谅姜明睿。 姜明哲做出决定，不容改变。 “二哥，我对不起慧芳和钧儿。但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姜明睿一脸自己委屈，但是不说的神情。 若是以前疼爱弟弟的姜明哲，会心疼让姜明睿解释。 现在，姜明哲早已看清，姜明睿的自私凉薄，没有一丝心软。 “你有什么委屈，待你死后再和金氏说。” “慧芳死了？”姜明睿很吃惊，接着不相信。 “不可能。二哥，我是真没想到，你为了逼我回江城，撒这样恶劣的谎话。我真是看错了。二哥，你是不是为了报复我，跟你慧芳有勾搭了？” 姜明睿越说越离谱，叶芸娘听得愤怒不已。 她要打死这个混蛋，左右看看。 就是你了。 叶芸娘伸手去拿放到一旁的扁担。 “啊——” “你干什么？” “住手。” 李安和李盼不想跟李平一起去衙门。两人去找镖师。想要跟他们学习些拳脚。 镖师们一开始不同意的，他们没有保护好李家人。 李安提出，教导他们就不追究。 镖师们同意，约定好，明天开始教导。还赠送了两人，一人一把匕首。 两人拿着匕首，打算去找叶芸娘，给她看看匕首。 碰到叶芸娘与庄梅雪说话。 两人躲在一旁，姜明睿说的畜生话，他也全部听到。 李安心的火越烧越旺，终是控制不住，拔出匕首。 叶芸娘抬头，李安已把手中匕首扎进姜明睿的腰上。 啊……姜明睿吃痛，用力打向李安。 “安安。”叶芸娘松开扁担，扑过去，接住李安。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李安眼睛盯着姜明睿，嘴里不停念叨着。 “安安，别吓娘。”叶芸娘抚摸着李安，安抚他的情绪。 姜明哲一脚踹倒受伤的姜明睿，不让他再有机会伤害李安。 “姜明睿带着你的女人，滚。” “伤了人，想把我们撵走，不可能。小贱人，我要他偿命。”庄梅雪对李安很厌恶。 “敢让我儿子偿命，我先让你死。”叶芸娘一把抓过李盼手里的匕首，就要刺向庄梅雪。 儿子是叶芸娘的软肋，任何伤害到他们的人，都不会放过。 “娘，别。”李盼抓住叶芸娘的手，“娘，别伤了自己。” 李安也反应过来，抓住叶芸娘的手，“娘，冷静。我没事的。我早就不认他们了。娘，我只有你了娘，别冲动。” 叶芸娘搂紧李安，平复情绪。 姜明睿捂着腰，在庄梅雪的搀扶下站起来，冲着姜明哲冷笑。 “二哥，养别人的野种，养的真上心。” 姜明睿这句话彻底惹怒了姜明哲，“挖矿的人正缺着。” 姜明哲一句话定下，姜明睿和庄梅雪后半生的去处。 “姜明哲，你不能这么对我。”庄梅雪惊恐大喊，她不要去挖矿。 “二哥，不要。二哥，我错了。我不要去挖矿。”姜明睿慌忙认错。 “陈飞，看严实了。”姜明哲吩咐。 “是。”护卫队长陈飞，带人上前将姜明睿和庄梅雪押了下去。两人的挣扎叫喊，不过是最后的无能狂喊。 无人理会他俩，叶芸娘送李安、李盼回房间，安抚他俩情绪。 来见蔡大妹已是第二天。 蔡大妹已经听说了昨日发生的事情。 “盼儿和安安怎么样？” “他们哥仨一早，就起来去跟陈祥练武。”陈祥是姜明哲手下中，武功最高的一位。 姜明哲知道两人想学武后，就让他们跟随陈祥学习。 “你们要学武就跟高手学厉害的武功，跟镖师学点三脚猫功夫，没用。” 李平拿着赏金回来，知道两位哥哥要学武，也跟着一起学习。 “昨日情况你详细和我说。” 叶芸娘没有一丝隐瞒，把昨日发生的事详细说了。 “姜明哲做的还算不错。”蔡大妹勉强满意，“你考虑好就是他了？” “嗯。”叶芸娘重重点头。 “你们定了什么时候成婚？” “日子要娘你来挑。”叶芸娘说到这里升起不舍，“娘，我不嫁了，一辈子照顾你。” “说的什么胡话。我好手好脚的，哪用你来伺候。”蔡大妹不同意。叶芸娘为李家付出够多了。她希望叶芸娘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娘，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舍不得。” “你嫁给姜明哲。虽然我们不住一起，但都在江城，想见面，随时见。” “娘，你不跟我一起姜家？”叶芸娘的想法，蔡大妹及四个孩子都要一起到姜家的。 “哪家儿媳妇带着前婆婆一起嫁人的。”蔡大妹失笑。 “我就要带着娘一起。”叶芸娘说完，起身出去找姜明哲。 有姜明哲的交代，叶芸娘没有受到任何阻拦来到姜明哲处理事情的房间内。 姜明哲放下手中的笔，“娘的伤势怎么样？” 姜明哲走到叶芸娘身边，欲握她的手。 叶芸娘后退一步，躲开。 “我有很重要的事，和你说。你先坐下。” “好。”姜明哲听话坐下，等待叶芸娘说重要的事。 叶芸娘深呼吸，“我们成婚后，我要和娘、书书、盼儿、安安、平平生活在同一屋檐下。你不同意，我不能嫁你。” ------------ 第162章 回到江城 “在你心里，我排在娘、书书、盼儿、安安、平平后面？” 现在不是排在谁后面的问题。 “我们的婚事取消。” “我不同意。” 姜明哲走到书桌前，打开抽屉，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厚厚的纸张。 姜明哲把纸张递给叶芸娘，示意她打开。 叶芸娘打开纸张，看看纸又看看姜明哲。 “这是？” “这是我们以后的家。”姜明哲指着图纸给叶芸娘介绍他们以后的家。 图纸画的是一个5进的大院落。 一进院子是待客、迎客的地方。 二进、三进院落是李盼、李安、李平三人的住处还有花园，花园边上还有练武场。 四进院落是叶芸娘与姜明哲的住处。蔡大妹和包书仪居住在三，四进间的一大一小两个相连的院子。 五进是下人们居住地方。 “院子太大了。”孩子们跟她住的有点远，叶芸娘不喜欢。 “孩子大了，学会独立。”姜明哲不会说自己是故意这么来。 “盼儿还没10岁。”叶芸娘不舍得。 不小了，姜明哲3岁就住到前院，与女眷分开。 “我不舍得。”叶芸娘不想和孩子们分开。 在叶芸娘的坚持下，姜明哲同意。 李盼他们三个在13岁前可与他们住在一个院子，之后要搬到独立院子居住。 若，孩子们自己想要提前搬出去，两人都不得劝阻。 看着图纸，叶芸娘想起一件事。 “你爹娘那里怎么说？”姜明哲的规划没有姜老爷子夫妇。 姜老爷子的宝藏都被孩子们搬走。他们手里没多少银子了。 “姜明德已被赦免。他们会和他一起住。”姜明哲也不想和姜家人住一块。 “官复原职？” “不是。”皇帝只是恢复姜明德一家的自由身，官位，他这辈子都别想了。 “姜家人，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的。”姜明哲明白，叶芸娘因为做过姜霆钧奶娘的原因，在面对姜家人有种不自觉的低一等。 在庄梅雪和姜明睿面前没有，是因为这两人伤害到她儿子。 叶芸娘把结果告诉蔡大妹。 蔡大妹对姜明哲做法满意。不过她不会让姜明哲养着她和书书。 她的小菜记会继续开下去。 蔡大妹养好伤，一行人出发回江城。 没有焦急事，一路游山玩水走的很慢。 这期间叶芸娘和姜明哲慢慢熟悉，了解对方很多生活习惯。 孩子们也与姜明哲熟悉，李盼和李安都改口，喊“爹”。 只有李平，倔小孩坚持喊“养爹”，每天都在心里默默发誓要打败姜明哲。 姜明哲对此，是喜闻乐见，有时李平平和了，他还会故意刺激李平。 对此，叶芸娘一开始是两头劝。后来劝累了，改劝自己，这是他们父子，相处方式。 叶芸娘不再掺和，由着他们父子瞎折腾。 天气由热转凉，叶芸娘他们到达江城。 “奶奶，包爷城门口等你。”坐在车架上的李盼，第一时间发现包岷，朝车内喊。 蔡大妹眼皮未抬一下，继续品尝碟中的咸菜。 为了把小菜记做大做强，一路上，蔡大妹每到一地就询问，谁家腌制小菜最好。 不仅跟对方买腌制的小菜，还会花钱购买她们腌制的法子。 法子都让李盼记录下来并做整理，供以后参考。 蔡大妹一一品尝，琢磨尝试腌制并改进。 她很忙，没有时间去想包岷。 “奶奶。”李盼又叫了一声。 “嗯，怎么了？”蔡大妹看向叶芸娘。 叶芸娘重复了一遍李盼的话。 蔡大妹哦了一声，继续品尝面前小菜。 见此，叶芸娘对李盼摇摇头。 李盼明白，挥手示意马车继续前行。 包岷看着马车从自己面前走过去，脸上的笑容消失。 “爷，是属下没办好差事。”罗新请罪，他们一路追寻没有找到蔡大妹。是收到姜明哲消息才知道蔡大妹路上差点出事。 “是我做错事。”包岷明白是自己做错了，让蔡大妹不高兴。 马车一路来到晚霞巷。叶芸娘和姜明哲还没有成婚，不能住在一起。 晚霞巷重新修整，地面是新的青石板铺路。 院墙边上的青苔什么都清理很干净。 来到家门口。大门锁着，四周很干净，没有一丝脏污。 叶芸娘接过蔡大妹手里的钥匙打开锁推开门。 院里不是叶芸娘以为的污水遍地，杂草丛生。院子被打扫的很干净，一片落叶都没有。 叶芸娘扭头看姜明哲，眼神询问是他打扫的吗？ 姜明哲回答，不是。 不是姜明哲，只有包岷了。 想到蔡大妹的决定，叶芸娘不好多说什么。 “娘，我们回家了。” 蔡大妹嗯了一声，抱起睡着的包书仪朝后院走。 “芸娘，你回来了。”春瑶大步走过来，看到站在马车边的姜明哲。 春瑶脸色一变，行礼，“二爷。” “你已不是姜家仆，不用行礼。”姜明哲认出春瑶是金大厨的娘子。 “二爷，我家大川说了。一日为姜家仆终身皆是。” 春瑶坚持行礼。同时心里止不住庆幸，自己相信金大厨的话，一直对叶芸娘好。 姜明哲收回目光，看向叶芸娘，“我去小院住。” 他们的事，没有对外说，姜明哲在李家多待不合适。 叶芸娘送姜明哲离开。 春瑶热情要帮叶芸娘整理。 叶芸娘婉拒，说了改日请她来说话。 春瑶反应过来，自己太热情，有点适得其反。收回手，告辞离开。 回到家，春瑶抓着金大厨说了见到姜明哲的事。 金大厨一听就要去找姜明哲。 “二爷已经走了。”春瑶拦住金大川。 “二爷去哪里了？” “二爷去哪，我哪里知道。”春瑶白了一眼金大川，姜明哲去向是她能问的吗？ “咱们等着二爷召见。”金大川冷静下来，想到什么，交代春瑶。 “二爷回来的事，还有夫人和小主子的事，你都不能跟你娘家透露一句。” “为什么不能说？” ------------ 第163章 乞丐 之前，姜明哲没有回江城，事情都不明朗。 怕姜明哲和姜家的敌人会伤害叶芸娘母子，什么都不说，春瑶理解。 现在，姜明哲坐马车将叶芸娘送回家，不在意外人的眼光。 说明姜家，在江城要重新站起来了。 这时候，无论是姜明哲，还是叶芸娘都需要人手。 他们投靠过去，既帮了叶芸娘又展现她们的价值。 “就你娘家几个好大喜功，没脑子，有点什么都往外说的蠢货。他们能做什么？”金大川这话说的很严重。 “金大川，你什么意思？”春瑶皱眉。 “我的意思是管好你娘家人，别让他们不知轻重，舞到叶娘子面前，得罪二爷。” “你别污蔑我兄弟。叶芸娘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寡妇。我去帮她都是看得起她。”春瑶的话说完，金大川脸色变得很难看。 春瑶反应过来，自己话不对，“我不是，” “难怪，叶娘子后来远离你。” “远离我？你说什么呢？叶芸娘怎么可能远离我？”春瑶不信，就叶芸娘那柔柔弱弱性子。还不是她说什么是什么。 “我之前说错了一句。你和你娘家兄弟一样都蠢，自大。”金大川说完走出房间。 心中的想法改变。 原本，金大川的想法是，姜明哲回来。他继续做姜家的厨子。 现在看春瑶说话做事，为自家将来着想，姜家不能回了。 叶芸娘带着孩子们整理摆放带回来的物品。 收拾好，蔡大妹也做好了晚饭。 坐在自己专属椅子，包书仪左右看看，“哥哥呢？” 包书仪口中的“哥哥”是指姜明哲。 原本姜明哲是想包书仪喊自己“姐夫”的。叶芸娘觉得还没有成亲，喊姐夫不适合。 蔡大妹让包书仪喊姜明哲哥哥。 “哥哥回家了。”蔡大妹回答。 “这，不是哥哥家？” “不是，这是我们家。”李平回答，姜明哲走了，他最高兴。 “哥哥家在哪？”包书仪好奇。 “他没家。”李安回答，姜家被抄家，哪来的家。 “哥哥是乞丐吗？” 包书仪记得叶芸娘说过，路上乞讨为生的乞丐，就是没有家的人。 “对对对，小姑姑他就是乞丐。”李平附和，对抹黑自己的亲爹，他是不遗余力。 “吃饭。”叶芸娘制止孩子们再多说，给书书舀了一勺鸡蛋羹。 又给三个孩子，夹了他们爱吃的菜。 蔡大妹平静吃饭，没有说一句话。 吃过饭，李盼和李安收拾去洗漱。他们俩承包了家里洗碗的活。 李平带着包书仪，擦桌子。 叶芸娘去打水烧水。 一家人洗漱收拾好，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李家人休息陷入梦乡时。姜明哲在小院见包岷。 “邢文止的犯罪证据。”知道叶芸娘被拐卖原因后，姜明哲就安排手下，最擅长打探消息的文源详查邢文止及身后邢家一切。 在姜明哲回到江城前，邢家的一只猫做过的事，文源都查的清清楚楚。 包岷接过，翻了翻，邢文止这些年做的腌臜事，真不少。 污蔑政敌害人流放，买凶杀人，收受巨额贿赂，非法抢占田地…… 随便拎一个出来，都够邢文止砍头的。这些加起来，邢家一个人都别想逃。 包岷看完放在桌上，“叶芸娘决定嫁给你了。” “是。” “你赢了。” “我和你最大的区别，就是我从不赌感情。”姜明哲多年生意，见过太多的人，经历过太多事。 姜明哲明白一点，不要拿感情赌，不要去欺骗真心待你的人。 “夫人生病，我怕她身体受不住。”包岷解释。 “能比李军父子死亡，亲族逼迫她们婆媳二人田产要害死她们，还危险吗？”姜明哲反问。 “不一样的。” “包岷，别狡辩。在你心里，你的官职，你的前途，比她更重要。”姜明哲说出包岷内心深处的想法。 “不是的。全城的百姓都要靠我，我们知州府不能乱。” “赈灾期间，邢文止真的帮你了吗？ 赈灾粮，邢文止联合其他人私吞。 你从我姜家拿到的宝藏，邢文止更是私藏不少。”姜明哲从证据中，抽出其中几页，上面清楚记录邢文止的贪污。 “你不对邢文止出手，真正原因是怕邢夫人背后的林家。你怕林家对你出手。你怕的是你的江城知州位置不保。” 包岷脸上露出被说中的，恼怒。 “包岷，你让我很失望。”姜明哲是真的对包岷失望。 坐在他眼前的人，不再是那个一腔热血，要为为国为民的包岷。 而是一个处处衡量，处处计较得失的包大人。 “我能怎么办？大嫂的哥哥指挥作战不力，战死，一死百了。 我大哥却被连累关进天牢，大嫂因此重病。 文博哥求情，被罚禁闭思过一年。云落意外失踪。 家里能指望的就是我。那个时候，我不管不顾找邢家麻烦。等待我包家的就是家破人亡。” 包岷只能压下一切，任由邢家继续猖狂，把江城赈灾做好。 利用这场功劳，来换取大哥的命，求文博哥被解封。 面对包岷的爆发，姜明哲只说一句。 “包岷，你很会算计。” 洪涝结束后，包岷故意隐瞒了一部分事实没有告诉蔡大妹。 他知道蔡大妹性格，她会生气，会带着孩子们离开去边疆找叶芸娘。 包岷知道姜明哲在边疆，知道他对叶芸娘的感情。 姜明哲一定会去救叶芸娘。 知道叶芸娘被拐原因，姜明哲一定会启动自己埋藏在江城的势力，将邢文止查清楚。 这些证据是包岷收拾邢文止及邢家的最重要一环。同时也能借此让邢家后面的林家伤筋动骨。 另外还能让包岷摸清楚，姜明哲的实力。 “是你教我的，兵不厌诈。”包岷笑，为自己能赢姜明哲而得意。 “我没教过你欺骗自己女人和女儿的感情。”姜明哲的话，让包岷收笑容。 “夫人，我不会放弃。”包岷认定蔡大妹，绝不会让她从自己手里离开。 “我拭目以待。” ------------ 第164章 （催500加更） 叶芸娘回到晚霞巷，巷子里各家很快知道。 相熟的人，来见叶芸娘。 红艳带着一双儿女来了。 叶芸娘对团团关注更多一点。团团很喜欢李安，跟在他身后。 除了李平，对其他小孩子都不耐烦的李安对团团也多一份耐心陪着他玩。 红艳现在有儿有女，丈夫疼爱，日子舒心。人胖了也更爱笑。她和春杏关系很不错。 春杏也带着两个孩子过来。 叶芸娘拿了林城的吃食给她们品尝。 离开的半年多时间，叶芸娘和蔡大妹用了之前的借口，去林城躲避洪涝。 书书也在巷子里露脸，是蔡大妹认养的女儿，姓蔡——蔡书仪。 书书改姓是蔡大妹从叶芸娘口里知道包岷做的一切后，下的决定。 叶芸娘会知道，自然是姜明哲告诉她的。 姜明哲觉得蔡大妹有权利知道包岷对他做的不好的事。 “我的书书，不需要一个连女儿都算计的爹。” 之前，蔡大妹仅仅生气包岷对叶芸娘被拐原因隐瞒。现在，她对包岷是厌恶。 蔡大妹买泥和砖回来，把3、4号院墙之间的门封死。 接到消息的包岷赶来，拦在蔡大妹面前。 “夫人，别封。”包岷祈求，“夫人，我错了。你怎么罚我都可以。求你别封门。” “包岷，我们好聚好散。”蔡大妹收回手，继续放砖块。 “不要。”包岷想要再阻拦，蔡大妹直接把铲刀对准了包岷。 “包岷，别逼我恨你。” 包岷不敢动，看着蔡大妹一点点把门封死。 蔡大妹又将包岷留在她屋里的物品，全部收拾出来。 “拿走你的东西。” “夫人，我还有机会吗？” “没有。”蔡大妹回答干脆又坚定。 包岷太会算计，她和芸娘都是老实人，可算计不过他。为了日后安稳生活，还是远离包岷及包家人为好。 从李家离开，包岷去找姜明哲。 “姜明哲，你真阴险。” “我爹，可不是那么好做的。”姜明哲笑，包岷想要做他爹，还要再练练。 “姜明哲，你给我等着。我一定要你喊我爹。”包岷放下狠话离开。 收拾了家里，见了街坊邻居，人叶芸娘就打算去把百色绣铺开起来。 蔡大妹带着孩子们去看蔡小妹一家。 叶芸娘先到的百色绣铺。 周玲玲在做清扫。 “玲玲。” “表婶，你们回来了？”周玲玲很欣喜。 “嗯，回来了。”叶芸娘说着打量铺子，清扫的很干净。 “这里都是你打扫的？” “嗯，我有时间就过来打扫卫生。” 叶芸娘他们在去知州府时，把百色绣铺的钥匙给了周家。拜托她们有空来看看。 周玲玲觉得大姨和表婶帮助自家很多。有时间就来百色绣铺打扫，擦拭。 “玲玲辛苦你了。” “不辛苦，打扫就费点时间。”周玲玲觉得自己做的不算什么，“表婶是要把绣铺重新开起来吗？” “嗯，百色绣铺以后就是我的铺子了。”叶芸娘没有瞒着。 “表婶把绣铺买下来了，你真厉害。”周玲玲很佩服。 蔡大妹和叶芸娘来江城，周玲玲已经记事。 她清楚记得，当时两人身上有窘迫还有一丝胆怯。 短短几年过去，蔡大妹和叶芸娘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脱胎换骨般的变化。最重要的是两人不仅买房，还买了铺子，都有属于自己的产业。 “表婶，我要向你和大姨学习。” “向我们学习什么？”叶芸娘没听明白。 周玲玲没有解释，只是心里种下一个念头。她要如叶芸娘一样有本事，买房子开铺子，有自己产业。 “表婶，我可以来铺子帮忙吗？” “当然可以。”叶芸娘正想着要去哪里请人呢，“先说好，试用一个月300文钱。你要打扫铺子，招待进门的客人。 做的好，一个月后，我们正式签订契约。工钱根据你的能力还定。 做的不好，我可不会看在你喊我表嫂的份上就留下你。” “我一定会好好做的，一定会留下来的。”周玲玲高兴自己可以赚钱了。 “走，我们回家和小姨说。”叶芸娘要雇佣周玲玲，得蔡小妹他们同意才行。 到周家，周玲玲就迫不及待的去找蔡小妹，说要去绣铺做活的事。 “大姐，你真买下绣铺？”蔡小妹很吃惊。 “不是买的，是百色掌柜送给芸娘的。她和铁奕成亲去外地，回不来江城。舍不得关了铺子，转让给芸娘。唯一要求就是百色绣铺名字不能更改。”蔡大妹解释缘由。 “还是我们芸娘厉害，交到好朋友。”蔡小妹羡慕。 “玲玲，去表婶那好好做事，不许偷奸耍滑。”蔡小妹希望孙女能跟着叶芸娘多学些本事。 周玲玲连连保证。 半年多不见，周家变化很大，杂货铺关了。改名周记豆芽。 看店铺名字就知道，周家主要卖豆芽。 不仅有常吃的黄豆芽，绿豆芽，还有豌豆芽，红豆芽等。蔡小妹和周忠除了研究发豆芽之外，还研究怎么吃豆芽。 周东很有生意头脑，带着豆芽和新吃法，去江城各大酒楼食铺推销。 现在，江城五成的酒楼和食铺都从周家购买豆芽。 “你日子好过，我也就放心了。”蔡大妹心里一直忧心蔡小妹一家的生活。 蔡小妹看了眼前院，“姐，你有空帮我劝劝东儿。” “劝什么？” “劝他再找一个。”蔡小妹叹息，“东儿现在脑子里，除了做生意就是生意。其他的什么都不管。两个孩子都丢给我照顾。 我现在能动，我能给他照顾着，能给他操持着。我要是哪天不能动了，家里可就乱套了。” “东儿心里还惦念着张彩儿？” “我问过，他说没有。” “是真没有，还是假没有？” “我和玲玲爷爷，就这事私下沟通过，也让他问过。东儿没有想张彩儿，他就是觉得对不起我们。想要多赚钱，想要让孩子们过的好。”蔡小妹说到这里，拿帕子擦眼泪。 “唉，是我们做老的没用。没本事。” “你说这话，我不爱听。你这房子，这铺子不就是你置办起来的。张彩儿做错事，那是她的问题。你不能拿她来折磨自己。 你自己都说了。家里家外都得你操持。你想这些乱七八糟的，把自己身体想垮了。你家怎么办？” ------------ 第165章 媒婆上门 蔡小妹想想也是。 “还得说是大姐你会劝人。大姐。你就帮我说说东儿。” 受不住蔡小妹哀求，蔡大妹同意。 “娘，看花花漂亮。”蔡书仪跑进来，手里拿着一朵绢花。 “嗯，漂亮。谁给你的？” “玲玲姐姐给的。”蔡书仪指不远处正在跟叶芸娘学习做绢花的周玲玲。 “不是姐姐。”蔡大妹和蔡书仪讲辈份的事。 蔡书仪点点，听懂了。但她还是想喊姐姐。 “那就喊吧。”蔡大妹没有再多说。 “娘真好。花花送给你。娘要天天开心。”蔡书仪把手里的绢花塞到蔡大妹手里。 “好，娘开心。”蔡大妹收了。 蔡书仪跑出去找周玲玲一起玩。 蔡大妹小心收好，眼角余光扫到蔡小妹沉思脸。 “怎么了？” “你问我怎么了？书书是不是你亲生的？我那时候看到的人是不是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蔡大妹伸手制止蔡小妹一连串的问询。 “书书的事，你别多问。” “我怎么能不问？”蔡小妹不闻不问，还是姐妹吗。 “你就说，我那日看到的是不是你？” 蔡大妹沉默不回答，间接说明她的答案。 “是谁？你怎么和他勾搭在一块的？” “没勾搭。别多问。对你没有好处。” “你告诉我是谁？” 蔡大妹不说，“小菜记我要重新开。定在下月初二。” “你不说那男的是谁，我不去。” “我通知到你，你去不去是你的事。”蔡大妹可不受蔡小妹话影响。 “大姐，书书现在还小，没有事。以后大了，她问你要爹，你怎么说？她以后嫁人了，人家问你孩子爹是谁？这些你都怎么说？”蔡小妹真为大姐着急。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都不着急，你急什么？”蔡大妹的话，让蔡小妹不停深呼吸，她是为谁着急。 “你自己家一摊子事够你操心了。我，你就别管了。”蔡大妹很不在意地说。 “好好好，我不管不管。” “这才对。”蔡大妹起身朝外走。 “你去哪？”蔡小妹站起身，要跟着。 “找东儿聊聊。” 蔡小妹一听不跟着，扭身去厨房。 蔡大妹来到前院，周东正在给人称豆芽。 待周东送走客人，蔡大妹才上前。 “大姨，我娘让你来劝我娶妻。” “嗯，你怎么想的？” “我就想经营好铺子。”别的，周东不想多想。 “不考虑再娶？” “暂时不想。” “还惦记着彩儿。” “没有。”周东反驳，在蔡大妹看透一切的眼光下，低头。 周东与张彩儿当初是自己看上眼，恳求父母托媒人去提亲，娶回来的。 周东知道张彩儿有很多问题，但想着他们要过一辈子的，都了。 但，周东怎么也没有想到，张彩儿那么狠。不要他，连孩子们都不要。 周东恨张彩儿，更恨自己。他发誓自己一定要做出一番事业。 蔡小妹催促周东再娶时，周东脑海里想的还是张彩儿。他才发现自己忘不掉张彩儿。 周用力打了自己一巴掌，“我没用。” “恨。也是在意的一种。承认自己忘不掉曾经的爱人，不丢人。” “大姨，帮我劝劝娘。我不想再娶。” “好。我劝她。”蔡大妹同意。 不知道蔡大妹怎么说的，蔡小妹不再催周东。 从周家回来，自家门口站着两个媒婆。 两媒婆没有说话，但看彼此眼神都是不屑。 “同行是冤家。”李安吐槽一句。 “别乱说。”叶芸娘捂住李安的嘴。 “养爹派两个媒婆，太不靠谱。”李平依旧对姜明哲不客气。 “不一定。”李盼觉得不太可能。 找两媒婆，闹事吗？ 眼神打架的两位媒婆，看到叶芸娘一行，立即停止恢复和气笑容。 “李夫人，大喜啊。” “李家娘子，大喜啊。” 两媒婆相互看对方，眼神能杀人，早砍对方七八九十刀了。 “两位进屋说。”蔡大妹不想让街坊邻居看热闹。 叶芸娘用钥匙开门，进厨房烧水。端着泡好的茶进屋，只有一个媒婆在。 媒婆看叶芸娘眼神，既好奇又如看一块肥肉般垂涎。 媒婆知道姜明哲大名，他要求娶叶芸娘，自然是好奇的。 第一次上门来说亲，蔡大妹没有同意。 媒婆知道规矩，连跑三次，一次比一次诚意足。 蔡大妹松口同意亲事。 晚霞巷众人知道叶芸娘要嫁人了，男方姓姜，家里是做生意的。 其他的，李家人没有说。 叶芸娘订下婚事。有真心祝福的，也有龌龊心思看不得叶芸娘好的。 这些人不仅背人说，有些脸大的还跑到李盼三个孩子面前胡咧咧。 脸最大的就是牛大脚。 她跑到孩子们面前，说。 叶芸娘死乞白赖的找到个男人愿意要她。定会甩开李盼三人，不管他们。还说李盼三人以后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肯定过的小乞丐都可怜不如。还大方说要教他们怎么乞食…… 越听越气，李盼接过李安递上来的棍子，不客气打牛大脚。 跟着陈祥学武功，李盼力气不小又有李安一起。将牛大脚打的鼻青眼肿，看不清路，直接把胳膊摔断了。 “杀人了。杀人啦……”牛大脚大叫着。 吸引周围人围观。 “娘，你又，”春杏看着牛大脚耷拉的胳膊，再看李盼和李安气红的小脸。 春杏咽了口唾沫，后退一步。 “春杏来救我。”牛大脚喊的越大声，春杏越往后躲。 她不想断胳膊。 “春杏，”牛大脚尖叫，“快把小崽子抓住。我要打死他。” 牛大脚越说，春杏躲得越快。 儿媳妇指望不上，正好儿子出来。 “亮亮，快救我。” “娘，你胳膊断了，我去请大夫。”马小抠收回走进巷口的脚，朝药铺走去。 “马小抠，回来。”牛大脚大叫声，让马小抠走的越快。 其他人围着看热闹。 有来得晚，不清楚情况，问发生了什么事？ 来的早的，看了全过程的，把事情一说。 原本想要伸个手帮牛大脚的，收回手。 牛大脚被打是活该。 ------------ 第166章 尽管打 在家洗涮的叶芸娘接到人通知，赶来。 大夫已到，给牛大脚包扎胳膊。 马小抠给牛大脚涂药。 牛大脚脸上青一块红一块，看着十分的渗人。 李盼和李安站在一边，仔细看，两人眼底有一丝害怕。 叶芸娘心中一紧，走到孩子身边。 “她怎么欺负你们？” “姓叶的，你讲讲道理。是他们打我，不是我打他们。”牛大脚说着指指脸，又指了指自己断掉的胳膊。 叶芸娘扭头眼神严肃，“不想另一个胳膊断。闭嘴。” “娘，我错了。”李盼低头认错。 “娘，这事不怪哥，是她嘴贱。”李安在一旁着急开口，“是牛大脚说，” 李盼捂住李安的嘴，不让他说。他不想那些污言秽语脏了叶芸娘的耳朵。 “牛大脚说了什么？” 有人快嘴说道。 “牛大脚说你水性杨花，说你勾搭一个又一个，说你早不知道跟多少个…… 你生气别朝我发火。是牛大脚说的，不是我说的。我就是复述她的话。” 叶芸娘伸手摸摸李盼和李安的头，“别听她瞎说。” “我瞎说。那男的到现在都没来。人家就是看不上你。你使手段，硬攀上人家。请媒婆演戏，有屁用。”牛大脚很是鄙夷的看着叶芸娘。 “你再说，我打断另一只胳膊。”李盼握紧手里的棍子，不准任何人侮辱他的娘。 “叶芸娘看看你教导的好儿子，动不动就要打断人胳膊。就这样的还想读书做官，我呸。我看李盼以后就是个街头混子，只能做些下九流，呜呜……” “我的娘，你别说了，你快别说了。”马小抠捂住牛大脚的嘴，心里发苦。 他的娘，真是太能惹事了。 “芸娘，我娘她，她脑子有问题，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春杏走上前道歉。 牛大脚扒拉开马小抠，“道什么歉啊，我又没说错话。想让我给你道歉，可以啊，让你男人到我面前。亲口说是自愿娶你的。我不仅道歉，还给你磕头。你敢吗？” “我姜明哲自愿求娶叶芸娘。”姜明哲的声音在巷口响起。 众人回头，让开路。 姜明哲走到叶芸娘母子三人面前。 “我来迟了。” “不迟，刚刚好。”叶芸娘看向牛大脚，“磕头吧。” “我怎么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娶你的男人。还是你花钱雇来的？”蔡大妹嘴硬。 “还没人敢花钱雇我姜明哲来演戏。”姜明哲说的霸气。 “姜明哲，名字有点熟悉。” “在哪里听过。” “我想起来了。” “我也想起来了。” 人群大喊，“江城首富，姜明哲。” “可能吗？假的吧。” “是真的。姜二爷去酒楼谈生意，我在那做小二时见过。就是这人的长相。” “没有人，敢冒充姜家二爷骗人。” “姜家不是被抄家了吗？” “那都是老黄历了。江城旱涝，姜家捐了不少祖业。早恢复了。” “叶芸娘也太厉害，勾搭上姜家二爷。” “说什么勾搭呢？是男有情女有意，郎才女貌。” “对对对，郎才女貌。” “姜二爷，恭喜您” “二爷恭喜。” …… “各位的恭喜，我收下了。待我和芸娘成亲，请各位赏光，去姜府喝一杯喜酒。” “好好好，我一定去。” “去、去。” “姜二爷的喜酒，我一定要去喝。” “礼钱给多少啊？” “给多少都成，姜二爷有钱不在意。” “各位不用出钱，芸娘愿意嫁给我，是我姜明哲三生有幸。婚宴摆三天流水席，不收礼钱。只须道一声恭喜，祝一声百年好合。” 众人的话证实了姜明哲的身份，牛大脚脸色煞白，嘴唇哆嗦。 心里不住的懊悔自己怎么就乱说话 马小抠推了牛大脚，“快道歉。” 牛大脚反应过来，起身，“二爷，我错了，我错了。是我嘴贱，是我胡说话。” 牛大脚说着，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怎么就管不住自己的嘴。 “你该道歉的不是我。”姜明哲不接受牛大脚的道歉。 “哦，对，叶娘子，是我老糊涂了。我说胡话。”牛大脚转向叶芸娘。 “你的道歉，我不接受。”叶芸娘的话，让牛大脚身子一僵。 “叶娘子，你看我的脸被他打得这么狠，我的胳膊也断了。”牛大脚委屈，自己受到实际伤害。 “药钱多少？”叶芸娘看向大夫。 李盼打伤牛大脚治疗费用她出，但她绝不原谅牛大脚对自己孩子的伤害。 “不要钱。”马小抠摆手拒绝，自己娘做的事，他可没有脸要钱。 “凭啥不要钱啊？他打伤我，就得赔钱。”牛大脚听到银子，瞬间脸不疼，胳膊不痛。 “你不仅要赔我看病的钱，你还赔我养伤的钱。我胳膊断了，伤筋动骨100天，不能做事。这期间的损失你都要赔。” “你算算多少钱？” “100两，不，1000两银子。”牛大脚想着姜明哲有钱，多要些。 “娘，你疯了。”马小抠拉住牛大脚，往家里走。 “叶娘子，这事我娘起的头。她说话难听，被打正常。这事，就这样过去，可以吗？”马小抠知道自家惹不起姜家，不想多生事。 “说什么屁话呢？他打伤了我，就该赔钱。”牛大脚不愿意。 “你放开我。” “别闹了，跟我回家。” 母子拉扯着。 咔吧 “我的胳膊——”牛大脚看着自己好的胳膊大喊。 “大夫快看看。” 检查结果，牛大脚好的胳膊被拉脱臼了。 经过一番商讨论，叶芸娘赔了牛大脚药钱及营养费共计10两银子。 叶芸娘掏出银子递给牛大脚。 牛大脚欣喜接过，放在嘴里咬了咬，这可是她断了一条胳膊换来的。 叶芸娘不去看牛大脚得银子的欣喜，对李盼和李安说。 “以后谁要是再到你们面前胡说八道。尽管打，只要不伤人命，断手断脚都无所谓。娘和你们后爹有银子赔。” ------------ 第167章 病来如山倒 叶芸娘的话，让人群中某些说过她小话的人，脸色一变。他们回想着，有没有被李盼听到。 叶芸娘说完李盼和李安，又转头看向周围的人。 “我叶芸娘，无论到哪里，都会带着我的孩子。” 叶芸娘说完，带着孩子回家。 姜明哲以保护者姿态，跟在娘三身后。 到家，叶芸娘查看两人有没有受伤。 “我们没事。” “我没有受伤。” “有没有受伤，我检查了，才算。”叶芸娘说着，将两个孩子一直检查一遍，确认没有任何伤的地方，放下心来。 “下次遇到这样的事，回来找我，别直接跟她动手。” 牛大脚无论怎么说都是长者，与她打架。吃亏的总是李盼他们。 叶芸娘不愿意儿子们的名声有一丝损伤。 “好。”李盼和李安没有反驳，心里却是，敢说他们娘，只要遇到就狠打。 让两个儿子回屋休息，叶芸娘看向姜明哲。 “平平什么时候回来？”姜明哲知道李平算术天赋后，就把江城铺子的查账活交给李平。 叶芸娘本是不同意的，但李平自己乐意。他要了解姜明哲的财富和在外情况，防着姜明哲欺骗叶芸娘。 “他好着呢。” “他是你亲儿子，别欺负太狠了。” “不会的。” 刚看完桌上一摞账本的李平，看着文源又抱进屋的两摞账册。 “他是要欺负死我。” “小主子，爷是为了锻炼你。” 李平死鱼眼看文源，一脸，你听听自己说的人话吗？ 大小主子扛上，文源做下属的也无奈啊。 不想叶芸娘心思都放在儿子身上，姜明哲说起他们的新房。 “装修差不多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不了，我相信你的眼光。”叶芸娘对房子没有太大需求，能住就可以。 经牛大脚一闹，叶芸娘与姜明哲要成亲的事，迅速的传遍整个江城。 不少人都在打听叶芸娘的消息。 想要知道这个女人什么特别的，让姜明哲说出娶她是三生有幸。 邀请函如雪花般飞来晚霞巷。 叶芸娘全部拒绝。 她的心神都在三个儿子身上，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与人打交道。 与牛大脚打架隔日，李盼就发烧了。 请来大夫，说是长期紧张积累导致生病。叶芸娘明白这是自己被拐，李盼作为兄长一直承受很大的压力。 心疼儿子，叶芸娘没日没夜的守着他。 好容易李盼病好，李安开始生病。 来势汹汹比李盼还严重。 姜明哲请了好几个大夫，从早到晚守着，才将李安从死亡关口拉回来。 李安好了，叶芸娘想着做些好吃的庆祝。 吃完，李平就上吐下泻。 幸好大夫还有走，又是一番扎针抢救。 叶芸娘又照顾起李平。 等三个儿子好了，叶芸娘自己倒下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养病到年底。 百色绣铺开业推迟。 蔡大妹的小菜记按照安排，开业。 小菜记开业当天，蔡小妹乐呵呵的带着一家人全来了。 “你们说开了。” “还是大姐的法子管用。”蔡小妹心里佩服自家大姐。 蔡大妹没有劝说蔡小妹，放弃给周东娶媳妇。 而是给蔡小妹出主意，先别催周东娶妻。 蔡小妹私底下先看，有中意的。 想办法安排两人见面。 让她们在不知道，自己相看的情况下，先熟悉起来。 待周东心里有对方了，再去提亲。 蔡小妹这几个月一直在看。综合比对后，看中了订购豆芽的一家食铺的女儿。 “我私下瞧过很多回了。茴香啊，做事麻利，说话爽利。年岁也合适26。”蔡小妹夸赞着自己瞧中的。 “26没有嫁人？” “茴香也是倒霉。”蔡小妹知道蔡大妹要问什么，和她解释。 茴香家里，早早给她说了一门亲事。 两家门户相当，双方父母认识许久，知根知底的。 茴香对这门亲事也很满意。 就在成亲前一个月，茴香的未婚夫，马辉得病没了。 马辉娘接受不了，恨上了茴香。 她觉得是茴香克死了她儿子。死活要茴香给儿子陪葬。 茴香家里不同意。她又要茴香给她儿子守活寡。 茴香爹娘是疼爱女儿的，严词拒绝。 因此，两家关系疏远。 未婚夫去了，茴香也很难过。 和爹娘说，一年别说亲。 茴香爹娘同意了。 一年后，再给茴香说亲。 茴香与男方相看合适，要定下来。 马辉娘不知道从哪听到消息，穿着一身白衣来闹。 定亲宴，被毁。 男方觉得晦气，亲事散了。 后面，只要茴香说亲，马辉娘就穿白衣抱着儿子牌位去闹。 茴香一直拖到现在，都未能说亲。 蔡小妹为茴香叹息，又觉得这是茴香缘分未到。 她儿子出现了，他们缘分到了。至于闹事的马辉娘。 蔡小妹可不是茴香一家老实人。她有的是办法解决。 小菜记开业，蔡大妹买了一串鞭炮，和众人说明开业两天8折。 不少老客惦记着小菜记，来买的不少。 还有一些被优惠吸引，进来买的。 蔡大妹忙碌起来，没有时间带。 蔡书仪跟在叶芸娘身边。小丫头知道叶芸娘生病，很乖巧，不闹腾。 叶芸娘带着蔡书仪，分线。 叶芸娘与姜明哲的婚期定下来了，在明年的3月份。 天气不冷不热。 “嫂嫂，外面有人找。”门口玩的蔡书仪看到有人走进大门，朝叶芸娘喊。 叶芸娘放下手中的嫁衣，走到门口。 看到人，春瑶扶着姜老夫人走进自家。 ------------ 第168章 入赘李家 叶芸娘去厨房端了茶水进堂屋，端给姜老夫人。 “请用茶。” 姜老夫人没有接，打量着叶芸娘。 越看越不满意。 这样的女人，怎能进她姜家大门。 叶芸娘放下茶杯，坐下，任由姜老夫人的打量。 “一点规矩都没有。” “这是我家。”叶芸娘笑了，在她家里做客。说她没有规矩。 没规矩的人，是她吧。 “放肆，你怎么敢跟我，这样说？太没规矩。”姜老夫人对叶芸娘越发不满意。 真以为勾搭上她儿子，定下亲事，就能进姜家大门。 没门。 只要她不同意，叶芸娘这辈子都别想进姜家大门。 “我不需要你的同意。” 叶芸娘原本是怕姜老夫人的。 蔡大妹一句话平复了叶芸娘的害怕，“姜明哲摆不平他娘，让你受委屈。你就回家。我蔡大妹的女儿生来就是受宠的，不是给人家磋磨的。” 有蔡大妹的话，叶芸娘面对姜老夫人有了底气，大不了不嫁。 她有娘有三个儿子，有铺子有房。没男人，她也能过得很好。 想开了，面对姜老夫人，也不气虚。 知道姜老夫人的态度，叶芸娘说话也不客气。 “你，你，”姜老夫人伸手指着叶芸娘。 叶芸娘看到姜老夫人的手指，想到姜明哲说的，她花钱买活人手指剥皮的事。 叶芸娘感觉，鼻尖有股腐臭味。 忍不住，干呕。 “你怀孕了！”姜老夫人震惊，“果真是没有教养，想母凭子贵。不可能的，我是不会认你肚子里的孽种的，” 叶芸娘受不住了，起身离姜老夫人远远的。 空气清新了。 人舒服了。 叶芸娘轻拍胸口，大口呼吸。 叶芸娘的动作，姜老夫人不是傻子，明白是嫌弃自己脏。 “你，你，你，”姜老夫人气得说不出话来。 “芸娘，快给老夫人道歉。”春瑶开口。 叶芸娘看着春瑶。 她进姜府做奶娘的时候，春瑶帮助了她很多。叶芸娘一直很感激春瑶。 知道春瑶把自己和平平的事透露给姜明月，叶芸娘都没有生气。 现在，叶芸娘对春瑶真的失望。 “你今日带她来，金大厨知道吗？” “芸娘，你别耍小性子。”春瑶避重就轻的说，她不能说金大厨已经决定回老家生活。 刚从姜家出来时，怕自家被牵连。 回老家开饭馆，春瑶是安心并满意的，甚至有一辈子如此也很好。 金大川卖了家里一切回江城，春瑶是不舍的。 随着金玉满堂开起来，生意越来越好。春瑶走出去被人尊称一声，金夫人。 曾经看不起的，都向她点头哈腰。 对她一般都娘家人，也都捧着她。 春瑶的虚荣心被大大满足。 就不在不久前，金大厨告诉春瑶。金玉满堂不是他们金家的铺子。 铺子真正东家是姜明哲，他只是一个管事。 金大厨要把铺子还给姜明哲，要带着一家老小回老家，开小饭馆过日子。 享受了别人恭维的生活，再回到老家小镇上，开一家一天没几个客人的小饭馆。 春瑶不愿意，她想继续过现在的生活，或者说比这更好的生活。 这时候，姜老夫人找上门来。 春瑶想都没有多想，把叶芸娘一切告诉了她。并亲自送姜老夫人来找叶芸娘。 “春瑶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喊你。我们之间的友情到此为止。”失去一个好姐妹，叶芸娘心情难受。 春瑶心里咯噔一下，事情与她预想不一样。叶芸娘没有感激她。 “芸娘，我是为你着想。老夫人是你未来的婆婆。你作为儿媳妇得孝顺婆婆。这样在姜家才能立足。” 春瑶一脸自己全是为叶芸娘考虑的模样。 “我不需要这些。我也不会和这位老夫人住一起。” “你什么意思？”姜老夫人想到了什么，“是不是姜明哲？他跟你说了什么？那个逆子，他欺负了我的睿儿不够，还要欺负我的德儿。” 姜老夫人的话，让春瑶心跳加速。 她好像把事情彻底搞砸了。 “字面意思。” 既然叶芸娘知道详细的，姜老夫人也不端着。 “你想要进姜家门，必须让姜明哲把江城的产业交出一半。” “你们想要姜明哲产业，自己去找他拿。”只要姜明哲愿意给，叶芸娘不会多问。 姜老夫人要是能拿到，就不会来找叶芸娘。 “你不同意，就别想进姜家门。”没有她们二老在，看姜明哲怎么娶人。 “她可以不进姜家门。”姜明哲声音传来，屋里的姜老夫人和春瑶脸色一变。 尤其春瑶看到姜明哲身后的金大厨，脸色瞬间白了。 金大厨没有看一眼春瑶，他对春瑶已经彻底失望。 “你什么意思？” “我可以入赘李家。” 姜明哲的话，不仅惊到姜老夫人，叶芸娘也被狠狠震惊。 叶芸娘给姜明哲使眼色。 说什么胡话！！ “姜明哲，你为了这么一个寡妇，要入赘？”姜老夫人又伸出手指。 叶芸娘忍不住干呕了两声。 姜明哲握住叶芸娘的手，“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叶芸娘眼睛瞥了下姜老夫人的手指，赶紧扭头。 姜明哲明白什么情况。 姜老夫人皱巴巴手指，看着是让人恶心。 侧身护住叶芸娘，“别看。” “嗯。”叶芸娘靠着姜明哲，避开手指。 两人亲昵模样，让姜老夫人很不喜。 “姜明哲，你要气死我才甘心。连祖宗都要背弃。你不配为姜家人。” “正好，我离开姜家。不给你添堵。”姜明哲一副为姜老夫人着想模样。 “你要离开可以。把姜家的产业交出来。”这个二儿子，生下来就一直克她，不要也罢。 “姜家产业，都已经抄没了。”姜明哲双手一摊。 “不可能。”姜老夫人不信，姜明哲定有后手。 “你可以去查。”能查出姜明哲名下有一间铺子，都算他输。 “你耍什么鬼主意？”姜老夫人盯着姜明哲，想要看出他的把戏。 可惜，什么都没看出来。 “老夫人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事实就是我姜明哲没钱，所以才入赘李家生活。” ------------ 第169章 称呼 姜明哲的话，屋内众人都不信。 “姜明哲，你以为威胁我。我就会同意，她嫁进姜家。不可能。”姜老夫人是绝对不允许，姜明哲娶一个寡妇还带着三个拖油瓶。 姜明哲呵呵笑，“老夫人你老糊涂了。没听清我说的，我不娶我嫁。” “姜明哲，你想入赘李家？”蔡大妹走来。 “娘，”叶芸娘想说什么，被蔡大妹抬手制止。 蔡大妹目光直直盯着姜明哲，“想入赘李家？” “娘，我愿意入赘李家。”姜明哲没有一丝犹豫。 “好，我同意。”蔡大妹满意姜明哲的回答。 “我不同意。姜明哲，你敢入赘。我就去衙门告你，不孝忤逆。让你坐牢，这辈子都别想娶叶芸娘。”姜老夫人态度很坚决。 “姜明德一辈子都别想从边疆回来。”姜明哲直击姜老夫人要害。 “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商量。” “皇上已经赦免德儿，他回不回来，不需要你做主。”姜老夫人可不信姜明哲的话。 “你可以试试我能不能办到。”姜明哲的话让姜老夫人一时间，不好回答。 姜老夫人不喜欢姜明哲，但不得不承认，三个儿子中，姜明哲能力最强。 姜明哲一向是说到做到的人。 “他是你大哥，你就一点不念及兄弟情。”姜老夫人说软话。 “在他为了升官，强逼我娶庄梅雪时，就不是了。” 小时候，姜明哲对读书厉害的哥哥是很崇敬的。 为此姜明哲努力读书，希望得到姜明德的夸赞。 姜明哲一夜不睡，背出《千字文》，得到的不是夸赞而是姜明德的诋毁、陷害。 姜明哲辩解无用，被打的皮开肉绽。 姜明哲不甘心被冤枉，找姜明德要说法。 姜明德的回答，姜明哲到现在都记得，“姜家只需要有我一个会读书的。” 此后，在读书上，只要姜明哲有一点突出。 姜明德就会一次又一次的陷害。 偏心的姜老爷子夫妇，不给姜明哲任何辩解机会，对他非打即骂。 直到姜明哲彻底放弃科举之路，去做生意。 姜老夫人信心满满来，灰头丧气走。她以为的拿捏，在姜明哲眼里，完全不值得一提。 想跟着姜老夫人一起走的春瑶，被金大厨伸手拉住。 “二爷，我们明天回老家。” 金大厨原本想等姜明哲婚后再走的，现在他还是早点离开。 “以后有什么需要写信给我。”姜明哲对金大厨是满意的。 “二爷，您多保重。”金大厨拉着心不甘情不愿的春瑶离开李家。 “我手疼，你松开。” 春瑶用力挥开金大厨的手。用另一只手揉着自己的手腕，好疼。 “回家。”金大厨紧皱眉头，催促。 “我不走，我要留在江城。”春瑶不想回老家过苦日子。 “我会带着孩子们走。”金大厨没有一丝犹豫，做出决定。 “金大川，你脑子坏掉了。放着江城富贵日子不过，带着儿子回老家吃苦受穷。” “金大川，金糕和金豆可是你亲儿子。你不考虑我的感受，也要考虑考虑你两个亲儿子。你忍心让他们一辈子，在小镇上碌碌无为。” 金大川不忍心，但他不能让春瑶毁了自己在姜明哲面前的最后一点情分，害了整个儿子们。 “你走不走？” “我不走，我死也要死在江城。” “好，我们去和离。以后，你在江城做什么，我都不会问。”金大川态度明确，春瑶不走就和离。 “你真要做的这么绝？” “是你逼我这么做的？”金大厨也不想，但春瑶性子已经拧了。 “和离就和离，谁怕谁。”春瑶对金大川失望，但又觉得这样好。 凭借自己金舌头的能力，定能过上好日子。 李家，叶芸娘听着蔡大妹和姜明哲谈找媒婆说入赘的事。 姜明哲真要入赘？ “不行。” 叶芸娘打断两人的讨论。 “姜明哲，入赘不是开玩笑的事。你别乱来。” 叶芸娘说完姜明哲，又说蔡大妹，“娘怎么也跟着他胡闹？” “你们沟通好。”蔡大妹丢下这一句离开，把空间留给两人。 “姜明哲，入赘不是能随便说的。” 姜明哲没有说话，只是瞧着叶芸娘。 “怎么了？”叶芸娘低头看看自己，没有不对啊。 “你喊我什么？” “姜明哲啊？”有什么不对吗？叶芸娘不解的眨了眨眼睛。 有大不对，他们是即将成婚的夫妇。 直呼全名，太陌生。 外人听见，以为他们夫妇关系不好。 “喊夫君不合适。”他们还没有成婚。再说喊夫君，叶芸娘也喊不出口。 叶芸娘想了想，“要不，我喊你，明哲。” “太普通。”姜明哲不喜欢，他想要能体现彼此亲密的称呼。 “嗯，盼儿爹，安安爹，平平爹，孩子爹，姜郎，哲哲，小哲……”叶芸娘一口气说了十来个称呼，“哪个好？” 姜明哲听着都不满意。 叶芸娘想到蔡大妹偶尔会喊公爹，“哥哥。” “怎么不能让我喊你哥哥吧？” 听到“哥哥”姜明哲眼神变了。 “再喊一声。” “喊什么？” “喊哥哥。” “哥哥。” “再叫一声。” “姜……不行，娘在家呢……” …… 一番“商讨”后，叶芸娘决定喊全名。 “姜明哲，你真的没有产业？” “没有。” “不可能。”叶芸娘不相信。 “我没钱了。你不愿意嫁我了。” “我嫁给你，是因为我想嫁你。不是因为你有钱。”叶芸娘不高兴姜明哲怀疑自己。 “我知道，娘子看上的是我这个人。”姜明哲亲吻叶芸娘。 “说正经的呢。”叶芸娘挡住姜明哲。 “这是最正经的。”姜明哲搂住叶芸娘，享受着二人的独处。 把他没有产业的原因也说了。 姜明哲让李平年底查账。 一方面是考验他的能力。 另一方面，就是将自己的所有产业都交给李平。 叶芸娘听完，从姜明哲怀里爬起来，“你认真的？” ------------ 第170章 协议分红 “都已经到平平名下了。” “平平才多大啊，你就把这么多东西都放到他名下。你要累死他呀，他可是你亲儿子啊。”叶芸娘想到李平上次生病，用力捶姜明哲。 “他是你为我生的。我怎会不心疼。”姜明哲握着叶芸娘的手，咬了一口。 听着姜明哲的话，叶芸娘心里有点不对劲。 思索一下。 “你把所有都给了平平？” 盼儿和安安知道吗？ 他们会不会不高兴，姜明哲的区别对待？ 会不会兄弟阋墙？ 叶芸娘越想越怕，要去找儿子们沟通。 姜明哲拉回到自己怀里。 “你想的不会发生。”姜明哲在把手里产业交给李平之前，先和李盼、李安进行了沟通。 李盼决定读书走科举，考不中就创办学院教书育人。做生意，他没有兴趣。 李安呢，因为生父和生母的事，走不了科举。 没有李平之前，为了家里他觉得自己该学做生意。 李平愿意承担起这一切。李安自然就轻松了。 去了一趟边疆，虽然没有去成，但李安也见识不少。他想要游览全天下，品鉴天下美食。还有一些别的想法，就不要和叶芸娘说了，免得她担心。 鉴于两兄弟想做的都是烧钱的。 姜明哲让他们兄弟仨签了一份协议。 李盼和李安不得插手家里的产业。 李平全权负责，不过要给两位哥哥分红。 分红多少，是三兄弟自己协商出来的。 李盼和李安没有为家里做出贡献之前呢，一人一成分红。 两人以后有所成就，为家里带来权势或者利益。 分成可以提高，最高不能到三成。 “一成有多少？” “今年，1成10万。”姜明哲说出数字。 “你今年已经给他们了？” “是的，给了。” “他们才多大，你给他们这么多钱？”叶芸娘担心孩子们乱花。 “我相信他们不会乱花的。”姜明哲觉得叶芸娘太小看自己的儿子了。 “他们是我儿子，我能不担心吗？”哪怕自己的孩子长到100岁，她做娘的还是会忧心孩子们。 “你先担心担心我。” “担心你什么？”叶芸娘不解，姜明哲好好的，有啥可担心的。 姜明哲把下巴放到叶芸娘肩膀，“我没钱了。李平掌权后，把我踢出来。说男人有钱就变坏。” 噗嗤，叶芸娘哈哈大笑。 “你还笑。”姜明哲在叶芸娘的脖颈轻咬一口。 “疼~”叶芸娘轻叫了一声。 姜明哲舔了舔，“我只有你了。” 听着姜明哲可怜兮兮的话，叶芸娘纤手一挥，“我养你。” 自己年后开百色绣铺，还缺少一个掌柜。 “好，以后我就靠娘子养了。”姜明哲眼底绵绵情意。 叶芸娘：……怎么感觉自己上当了。 可不是上当了吗？ 姜明哲借口李平夺权，自己没钱，直接登堂入室。 白天来，晚上走，夜里再来。 叶芸娘真是怕了姜明哲，不顾还有六天过年，把百色绣铺开起来。 原本想的让姜明哲当掌柜，还是算了吧。 周玲玲很能干，绣铺里打扫、搬货、清点、招待客人的货很快上手。 叶芸娘只需要负责收绣品及收钱记账的活。 “表婶。”周玲玲推了下叶芸娘。 叶芸娘睁开眼，“嗯，怎么了？” “表婶，你要不到后院睡会。”绣铺后面有一间休息室，供临时住宿。 “不用。”叶芸娘晃晃头，坐直身子。 坐一会，又犯困了。 “表婶，我一个人可以的。” 叶芸娘也是真的困，打了一个哈欠，“好，我去睡会。” 叶芸娘去后院休息室。 睡醒，天色发暗。 叶芸娘爬起来，来到前面铺子。 姜明哲在记账。 “你什么时候来的？玲玲呢？” “下工时间到，我让她先回家。”姜明哲倒了一杯茶水递给叶芸娘。 叶芸娘接过喝了一口，脑子清醒。 “铺子里活累，再关一段时间。” “我是因为铺子活累的吗？”叶芸娘瞪一眼姜明哲。 “是我错了。”姜明哲认错。 “知道错了，今晚回你的小院住。” “不行。”姜明哲不答应，“娘子，我保证老实。” “你在我这一点信用都没有。”姜明哲的保证，叶芸娘听过太多次了，都是废话。 “这次真的。”姜明哲知道这段时间让叶芸娘太辛苦。 “你先让平平回家。” 在叶芸娘的要求下，姜明哲去看忙碌没有时间回家的小儿子，提醒他要回家过年。 李平正听文源汇报，从边疆归来商队带回的货物数量及后续的出售安排。 “活羊先不着急卖。”听到活羊，李平想到温暖做的烤全羊。 味道真是绝了。 想到金玉满堂已经收回，李平有了主意。 “源叔去找温暖姨姨，我有事和他商议。” “是。”文源应声去办。 之前，姜明哲说要把产业交给小儿子打理。 文源等一批手下觉得姜明哲疯了。 一个6岁孩子，字都认不全。怎么管理偌大的产业。 三个月不到，李平展现出比姜明哲还强的计算能力，和对生意的敏锐观察力。 文源心服口服，不住惊叹，有这样的主子，是自己幸事。 同时佩服姜明哲，看人准，又舍得放手。 手下人的变化，姜明哲知道。 心中满意。 姜明哲走进来屋内。 “明天回家过年。” 李平小眼一翻，他不能回去是谁害的。 李平是怎么都没有想到，姜明哲会那么狡猾，借查账将“云华商行”交到他手里。 云华商行是姜明哲在姜家抄家后，整合自己私产成立的商行。 商行经营着衣、食、住、行等产业。 随着李平对云华商行的掌控，心里越发佩服亲爹的赚钱能力。同时又恨姜明哲，为了自己快活，把手里的活都交给他做。 李平越想越生气，决定了回家和叶芸娘告状。 “做为商行的东家，不能让人看出你真正的喜怒。”姜明哲提醒李平，控制好自己的表情。 “对你不需要。”李平哼一声，“云华商行是姜家的产业，你自己处理。” 李平不想接手，他想陪在娘身边。 “你奶奶，已经同意我入赘李家了。这些产业都是李家的。”姜明哲甩出去，就没打算再接手。 “你好意思，压榨童工？” ------------ 第171章 亲生的 “你是我儿子，子承父业，应当的。”姜明哲摆摆手，半点没有不好意思。 “你不怕我弄死姜家那几个？”李平对姜家其他人都没有好感。 “随便你弄。”姜明哲不在意的说。 “我真出手了？” “明年3月份前别弄死。”姜老爷子、老夫人怎么说都是姜明哲的亲生父母。他们死了，自己得守孝就不能娶叶芸娘了。 姜家人威胁不到姜明哲，李平改口。 “你就不怕，我把你做的那些坏事告诉娘？” “我是什么样人，你娘一直都知道。”姜明哲没有隐瞒过叶芸娘。 “虚伪。”李平不用想都知道，姜明哲一定是叶芸娘问的说，不问的不会说。 问的，也是说的表面。 “你娘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那些风浪，姜明哲会挡住。 “你是在害她。”李平不赞同。 “我娘没有你想的那么软弱。你比我娘大，肯定走在她前面，你死了，就保护不了她。” 姜明哲：亲生的，亲生的…… “我不在了。不是还有你。” “我肯定会照顾娘。作为儿子，我总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有些事，娘也不好和我说。” 姜明哲松口，“我会考虑。” 叶芸娘不知道姜明哲和李平来谈的内容，此刻她站在绣铺门口，看着周家铺子的吵闹。 “玲玲，我们真的不过去吗？” “不用，奶奶说了。我们去是添乱，她一个人能搞定。”周玲玲小心擦拭新收到的屏风。 亲孙女都这么说了，叶芸娘就不过去了。 站在门口，看蔡小妹与一身材圆润的妇人对骂。 蔡小妹全程不吐一个脏字，骂的对方张口结舌，捂着胸脯大口喘气。 最后圆润妇人是被人搀扶回去的。 叶芸娘回到柜台坐下。 “你奶真厉害。” “那是当然的。附近几条街，论骂架。我奶称第二，没人敢说第一。”周玲玲很是骄傲的说。 “我得跟你奶学学。” “表婶，学这个做什么？” “与人吵架，才会不吃亏。”见识蔡小妹的嘴皮子功夫，叶芸娘觉得以前自己太弱了。 周玲玲不解，但支持。 “我晚上和奶奶说，让她教你。” “不用，我自己找小姨说。”和人学本事，得做些准备才成。 “玲玲，你知道那妇人是谁吗？为什么来周家闹事？” “她是我未来后娘前未婚夫的娘。” 叶芸娘在脑海里转了一下，“表哥，要成亲了？定的什么时候？” “表婶你生孩子前都不可能成亲。” 咳咳咳……叶芸娘被呛着。 缓过来后，叶芸娘伸手敲周玲玲的脑袋。 “小孩子乱说什么呢。你表婶，还没有成亲呢。” 嘴上这么说，心里有点打鼓。 姜明哲与她夜夜同房，怀孕迟早的事。 晚上得和姜明哲说清楚，成亲前不能怀孕。 “哎呀，我就是说。我爹成亲不太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两个人看对眼，请媒婆说亲很快的。 “我爹那个榆木疙瘩，心里还在惦记着那个女人。” “她是你娘。” “张彩儿才不是我娘。”在周玲玲心里，抛夫弃女的张彩儿不配做她娘。 “不管怎么说，她十月怀胎生下你，把你抚养长大，她就是你娘。” 叶芸娘虽然也看不上张彩儿的所作所为的，更不希望周玲玲陷入仇恨中。 周玲玲知道叶芸娘的意思，她做不到以德报怨。 叶芸娘也看出来，转移话题。 “既然没成，那妇人来闹什么呀？” “我爹放不下那个女的，又对茴香有好感。”周玲玲说到这里撇了撇嘴。若不是周东是自己亲爹，她高低要骂一声，渣男。 “所以他是打算拖着人家姑娘？”叶芸娘皱眉。 “我不知道。他跟奶说的话，我就听到这，后面我就不清楚了。” “你对你爹娶后娘是什么看法？” “我没有看法，他想娶就娶，不想娶就不娶。”周玲玲早已过了要爹要娘的年岁。 她在绣铺布做工，能赚钱养自己。 周东娶妻，周玲玲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 “需要我做什么，尽管说。” “嗯，我会的。表婶。” 晚上回家，叶芸娘见到了久违的儿子。 “娘，我好想你。”李平扑到叶芸娘怀里，撒娇。 叶芸娘享受着儿子的亲昵，忘记要说儿子不回家的事。 待休息时，想起来，被姜明哲拦住。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父母的要支持。” 叶芸娘觉得姜明哲说的话，对又不对。 “你们父子背着我，谋算什么呢？” “没有。” “姜明哲，我是没有你聪明。但不是傻子。你有事瞒我？”叶芸娘坐正身子，双手抱胸，让姜明哲说清楚。 姜明哲说了自己设计李平，接手云华商行的事。 原因两方面。 一是为了不给姜家人钱财。 姜家没有分家，姜老爷子夫妇活着，亲生父母他要养。 姜明哲有手段可以让他们老实，但他对家也不少。处理起来麻烦。 干脆借与叶芸娘成婚是一家人，把产业交给儿子。把姜姓产业变为李姓，姜家人再怎么闹都没用。 二是从燕国与叶芸娘相遇起。姜明哲与叶芸娘的相处时间多了。他发现，叶芸娘面对他很多时候是放不开的。 在燕国时，叶芸娘不知道怎么张口喊他。一直都是“他”或者“二爷”或者是没有称呼。 回来路上熟悉了，叶芸娘有所调整，但很多时候还是下意识将自己放在低姿态。 姜明哲不喜欢，他希望叶芸娘面对自己是自在从容。 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是可以对他肆意撒欢，不必顾忌话是否说错了。 发现问题就要解决问题。 经过一番思考后，姜明哲把手里东西都放下，告诉叶芸娘他没有钱。 站在叶芸娘面前的姜明哲，不是曾经的江城首富，不是即将要封赏的未来伯爵…… 他只是姜明哲。 姜明哲做的，叶芸娘感受到了。她对他不再是小心翼翼。 会跟他说笑，会生气，甚至会捶他几下来发泄情绪。 “你不后悔吗？”把手里那么大的产业都交出去，还让他们都改姓。 “钱财生不带来死带不去，无所谓。至于儿子，他姓李，也是我姜明哲的种。他认我这个爹就够了。” ------------ 第172章 诅咒 姜家没有抄家前，姜明哲以为这辈子，自己都不会有一个孩子。 曾经，姜明哲恨老天不公，为什么要让他生活在父母不爱，兄弟不和的家中。 恨老天爷，让他一次又一次满怀希望有孩子，又绝望看着他们未出生就离开人世。 叶芸娘不会知道，姜明哲知道她愿意留下孩子，有多感激。 叶芸娘更不会知道，姜明哲得知是个健康的孩子时，激动到落泪。 “有时我会想，是不是姜姓对我是诅咒。所以那些孩子，都离开我。” 姜明哲对孩子母亲没有多少感情，但每一个孩子都是他真心期待的。 “所以，别让平平改姓。让他借助李家的福佑好好长大。”姜明哲是真怕，改姓后儿子会出事。 他受不住，再一次失去的打击。 “你不介意，不怕人说？” “我若是介意这些，早就死了。”姜明哲从出生开始被人说。他早已学会释怀不在意。 “好，平平不改姓。”叶芸娘答应姜明哲。 私下里，叶芸娘把姜明哲说的告诉蔡大妹。 “他真心待你，你也要真心待他。切记不要猜忌。两口子过日子，要有商有量。”蔡大妹将自己多年心得教给叶芸娘，怕她婚后过不好。 “嗯，我会的。”叶芸娘认真记下。又说起想和蔡小妹学习吵架的事。 “你小姨还是跟我学的呢。吵架你只要记住一点。”蔡大妹说着伸出一根手指。 “吵架的目的不是吵赢，而是气死对方。 对方说什么，不要去想着辩解。而是冷静抓住对方漏洞和弱点，痛打落水狗。” 叶芸娘点头，记下了。 今年的年三十对李家人来说很不一样。 两年旱涝结束的平静新年，李家人不需要再抠搜着准备过年菜肴。 最重要今年过年，孩子们的爹在。 叶芸娘早几天就定好年夜饭的菜式，一早起来就开始忙碌。 煎、炒、烹、炸，整治出一大桌的美食。 一家人坐在一桌，举杯庆新年团圆。 “爹呢？”蔡书仪的突然问话，让桌上气氛一凝。 “你爹在忙。”蔡大妹夹了一筷子，蔡书仪爱吃的小酥肉。 “娘，我想爹了。”蔡书仪说完，拿起小酥肉吃起来。 点点头，冲叶芸娘道，“嫂嫂，小酥肉好好吃。” “好吃多吃点。”叶芸娘给蔡书仪连夹两块，然后给蔡大妹盛一碗羊肉羹。 “娘，尝尝我做的羊肉羹怎么样？” 蔡大妹接过喝一口，不错。 接到叶芸娘眼神的李盼开口说话，“奶奶，夫子说我成绩不错，明年可以去乙班读书。三年后，可以下场了。” “真是太好了。祖宗保佑。年后，得去给你爹和爷爷烧纸。” “好。”李盼应声，“初三去。” “好，我们初三去。多带些烧刀子酒。你爷爷爱喝。” “好，我后天去买。”李盼应下。 “吃饭，筷子不能停。”叶芸娘招呼着众人吃饭。 吃完团圆饭，孩子们去放烟花炮竹。姜明哲跟着一起去，看着孩子们。 叶芸娘和蔡大妹坐在一起说话。 “娘，” “我和包岷之间，结束就是结束。”蔡大妹知道叶芸娘要说什么。 “书书还小，她需要爹爹的陪伴。” “我没有拦着包岷。”是包岷自己不愿意来见书书。 包岷若是想看书书，蔡大妹就是阻拦也无用。 叶芸娘明白，不再多说。 “娘，我去和面包饺子。”叶芸娘去厨房，和面。 姜明哲走进厨房，“我来剁肉拌馅。” “你会吗？” “小瞧我。”姜明哲卷起袖子，洗肉，利落的剁馅。 “你跟谁学的？金大厨？” “是金大厨，不是金大川。” 姜明哲和叶芸娘说起，自己学做饭的事情。 幼年时期的姜明哲，因为姜明德的陷害，经常被责罚。 挨饿是最常的处罚。 姜明哲饿的受不了，从院里偷跑出去，到大厨房找吃的。 去的次数多了，被厨房发现。 厨房的大师傅当时是金大川的爹。 他知道姜明哲日子不好过，没有让人上报给姜老夫人。暗里教导姜明哲怎么做饭。 姜明哲学会做饭，不去大厨房找吃的。拿自己的压岁钱，去外面置办一套厨具，采买吃喝食物。 再被罚，姜明哲就在院子里偷偷煮。 慢慢练就了一手不错的厨艺。 “手上压岁钱花完了。为了不挨饿，我就想办法赚钱。后来喜欢上赚钱的快感。”姜明哲说着，手上利落剁馅。 肉馅剁好，打入鸡蛋，放入姜末。 李平不吃葱，姜明哲做的葱水加入馅中。 “闻闻怎么样？” 叶芸娘低头闻闻，咸香味十足，很好。 面和好，醒一会，擀皮包饺子。 孩子们放完烟火，跑进厨房要一起包。 叶芸娘没有拒绝，给他们撸起袖子，教他们怎么包。 有孩子们掺和，饺子包的有些慢。 包好，到午夜。 姜明哲带着李盼去放鞭炮。 李安、李平、蔡书仪围着锅等饺子熟。 吃完好吃的饺子，叶芸娘让孩子们洗漱。 蔡书仪被蔡大妹抱回屋休息。 叶芸娘和姜明哲最后洗漱，收拾回房间。 凌晨，叶芸娘被外面的鞭炮声给吵醒了。 睁开眼，是姜明哲的胸膛。 “再睡一会。”姜明哲将叶芸娘按在怀中。 叶芸娘迷糊着嗯了一声，继续睡。 再醒来，听到外面来拜年的声音。 姜明哲已经不在。边上放了一张纸条。 “我替臭小子，去开新年会。” 叶芸娘笑。 起床穿戴好，打开房门，看着这会没有人来。 赶紧去厨房。 厨房内，炉子上温着白粥，边上桌子上放着炒好的一碟子萝卜干。 想到昨晚，姜明哲问早饭想吃什么。 “今天吃的都是肉，我想喝点白粥，吃点萝卜干。” 就着萝卜干，叶芸娘喝了两碗白粥。 蔡大妹走进厨房。 “娘，喝粥吗？” “吃过了。我带书书去你小姨家拜年。” “好。”叶芸娘应声。 待蔡大妹离开，叶芸娘感觉不对劲。 ------------ 第173章 不好的预感 往年的大年初一，蔡大妹都没有去周家。怎么今年蔡大妹要单独带书书去周家。 是出了什么事吗？ 叶芸娘放下碗筷，走到门口。 “娘。” 走到3号院的蔡大妹，回头，“怎么了？” “你是去姨家？” “对啊，你也要去？” “不是。我想说，你替我向小姨拜年。” “嫂嫂，我替你向小姨磕头拿压岁钱。”蔡书仪否头说话。 蔡大妹用带铃铛的头绳，给蔡书仪扎了两个小揪揪。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铃响声。 “辛苦书书了。”叶芸娘摸摸蔡书仪头上的小揪揪 “不辛苦。书书喜欢压岁钱。” 蔡大妹牵着蔡书仪的手往巷口走去。 叶芸娘看着她们母子，心里隐隐感觉不好。 “娘，看什么呢？”从巷尾回来的三兄弟，看到叶芸娘站在发呆。 “哦，没什么。” 叶芸娘伸手摸摸三个孩子的后背，背上的汗巾都湿透了。 让三个孩子进屋，把湿汗巾拿了。重新塞一块干爽的，才让他们再出去拜年。 叶芸娘坐在堂屋等着人来李家拜年。 红艳带着两个孩子来了。 “婶婶新年好。”团团领着妹妹，给叶芸娘拜年。 “新年好，吃瓜子，吃糖。”叶芸娘示意两个孩子自己抓糖和瓜子。 “谢谢婶婶。”两个孩子先道谢，然后一人抓了一把瓜子，拿了两块糖。就跑去下一家拜年。 孩子们离开，叶芸目光转向红艳。 “出了什么事？” “没事，我就不能来你家。” “往常没什么，但今天可是新年初一。” 怎么说，红艳都应该在家里的。 红艳喝了一大口茶，“和牛大脚吵一架，不想在家待着。” “和她吵什么？” “牛大脚想要给马辉寄东西。” 叶芸娘想了一会，才想起马辉是谁。牛大脚小儿子，死去王强的男人。 “做娘的给儿子寄东西，人之常情。” 牛大脚给小儿子寄东西，她不反对。 她厌烦的是，牛大脚叫嚷王强当初让红艳给马辉生孩子的事，还一而再的在孩子们面前说，红艳曾经勾引马抠子父子的事。 “她胳膊没养好呢。又要搅和家宅不宁。”叶芸娘对牛大脚很无语。 “就是胳膊没好。不能出去说是非。才在家里折腾。春杏被她折腾的人都瘦了一圈。”红艳对牛大脚整个人都是嫌弃。 “让你男人管管。” “他要是能管住，当初就没我啥事。” “怎么说？” 红艳和叶芸娘解释，马抠子年轻时对牛大脚是真心喜欢。 当时马抠子爹娘都不同意，觉得牛大脚说话太虚，做事散漫，不是个好娘子人选。 马抠子死心眼，看上牛大脚，非她不娶。 爹娘拗不过儿子，请媒婆去牛家求娶牛大脚。 有婆婆压着，牛大脚性格好一点，家里家外事情都做。 整天忙碌，到外面说闲话的机会少。 公婆一走，没有压制。牛大脚就如脱了缰的马。 除了吃饭睡觉，其他时间都在外面和人聊天，说东家长西家短。 说到没有人愿意和她说。 牛大脚就坐在巷口看人来人往，对人家胡编乱造。 被造谣人家打上门，马抠子才知道出事了，赔礼道歉。 也是从那时起，他变得抠门。 马抠子一开始说牛大脚，后面是骂，最后是打。 牛大脚不听，在外面继续说。 马抠子对牛大脚失望透顶，搬到厢房住。 两人分开住，牛大脚也不在意，每天和人说小道消息。 时间久了，马抠子感觉到寂寞，想要有人说说话。 红艳出现，两个人在一起。 “我承认自己不是好人。但我跟他在一块后，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他的事。” “马抠子怀疑你？” “我每天做什么，他都知道。但牛大脚总说过去，是男人都有些接受不了。”红艳对牛大脚很烦。 “没考虑过，搬去别处住。”红艳的过去，晚霞巷人都知道。 孩子们大了，肯定有搬弄是非的。 “考虑过。房子都看好了。钱没了。” “钱没了？” “牛大脚拿走寄给马辉。” “牛大脚对儿子这么好？”叶芸娘不相信，在她的认知里，牛大脚自私又贪婪。 “不说你，我们也不信。” 红艳和马抠子去查过，牛大脚确实寄给马辉。 为了确保马辉能拿到，还走的官驿。 白纸黑字写着，不得不信。 “也许她就是故意寄的，好让你们不搬走。”叶芸娘想到一种可能。 红艳神色一怔，回想牛大脚在孩子们面前乱说时间，正是她和马抠子看房子的时间。 “好你个牛大脚。敢算计我。” 红艳听完，撸起袖子回家找牛大脚算账。 叶芸娘想跟去看看，但家里要有人守着，只能下次去问红艳。 正想着，大门外走进来两人。 “芸娘婶婶，新年好。”徐大磊带着徐二磊走进来，拜年。 “新年好。吃糖，吃瓜子。” “谢谢芸娘婶婶。”徐大磊守着抓了只小把瓜子，又拿了一块糖。 徐二磊跟着大哥，拿了一样的。 “好事成双，吃糖也要吃两块。”叶芸娘拿了两块大些的糖块，给徐家兄弟。 “谢谢芸娘婶婶。”徐大磊再次道谢，接过糖块收好，带着弟弟离开。 徐二磊走到门口，又跑回来。 “芸娘婶婶，对不起。” 不待叶芸娘回答，跑走。 看着两个孩子，叶芸娘叹息一声。 大人不和，孩子们也跟着受罪。 后面又有几个孩子来拜年。 叶芸娘让她们抓瓜子、糖。 看时间到中午，叶芸娘去厨房准备午饭。 午饭做好，三个孩子回来。 蔡大妹和蔡书仪没有回来。 叶芸娘琢磨是周家留下他们吃饭了吗？ 和孩子们先吃了午饭。 用过休息一会，醒来，蔡大妹母女还没回来。 叶芸娘心里担心，交代3个孩子在家。她去周记铺子看看。 “大姐没来。”蔡小妹的回答，让叶芸娘心里不好的预感加重。 “小姨，你确定我娘没来？” “这我能开玩笑吗？芸娘，大姐真的说是带书书来我这。” 叶芸娘没有回答，转身往外跑。 “你去哪？” “知州府。” ------------ 第174章 头绳 叶芸娘一口气跑到知州府，喘着粗气，“我要见包大人。” 站岗的衙役一听叶芸娘的话，笑了。真是什么人都敢来说见大人。 “走走走，包大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快走。” “我有要事，必须见他。你告诉他，我姓叶，我叫叶芸娘。他会见我的。” “管你是叶芸娘还是李芸娘。快走，再不走我不客气了。”衙役动了动手里的棍子，示意再不走，就要打人了。 “真的有急事，求你了。帮我通传包大人。我要见他。” “快走。”衙役不耐烦推了一下，叶芸娘。 叶芸娘后退几步，停住身子。看着不让行的衙役，直接大喊。 “包岷，包岷……” “你敢直呼大人名讳。”衙役一听，急了。举起手里的棍子，就要打叶芸娘。 “住手。” 刚回来的罗新，就看到这让他心惊胆颤的一幕。飞身上前拦住棍子。 “罗护卫，这个女，” 衙役的解释，被叶芸娘打断。 “罗新，我娘不见了。是不是包岷把她和书书藏起来了？” “夫人不见了！”罗新脸色大变，往府里冲去找包岷。 叶芸娘跟着罗新走进去。 守门的衙役，这次没有拦。 罗新话语听出，眼前的妇人与大人关系匪浅。 站岗的两个衙役，相互看一眼。 怎么办？ 他们好像惹祸了？ 叶芸娘与往外走的包岷碰到。 此刻包岷浑身散发着冷冽气息，他身后跟着童墨和周云落。 “夫人怎么不见的？书书呢，她在哪里？” 包岷着急不像在演，但叶芸娘还是怀疑。 “真的不是你带走我娘和书书的？” “我不会做让夫人不高兴的事。”包岷态度很明确，再次问叶芸娘，“夫人怎么不见的？” 叶芸娘暂且相信包岷，把蔡大妹今早的异常，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罗新去找，就是江城翻个底朝天，也要把夫人和书书给我找回来。” 包岷同时大脑飞快思索，是谁绑走蔡大妹和蔡书仪。 “是。”罗新带人去找。 叶芸娘没有在知州府多待，回家。 家里的孩子还等着她。 “我送你。”童墨不放心叶芸娘一人回去。 “我也去。”周云落跟在身后一起。 “不用。我自己可以。”叶芸娘不想和童墨有牵扯，婉拒。 叶芸娘走出知州府，看到等在外面的姜明哲。 姜明哲快走两步，揽住身子发软的叶芸娘。 “娘和书书的事，我已通知文源去找。” “我们回家，盼儿还在等着我呢。”娘和书书出事，孩子们不能再有事。 “好。”姜明哲扶着叶芸娘坐马车离开。 “哥，人家看不上你。别盯着了。”周云落踢了一脚童墨。 周云落不明白。 京城那么多漂亮温柔的姐姐，童墨都看不上。就眼瞎的看上长得一般，还有三个儿子的叶芸娘。 “回府里好好待着。”童墨交代一句，往外走。 “你要去哪？” “找小婶。” “找小婶？我也要去。”周云落跟上去，想要甩开她，没门。 马车缓缓回到晚霞巷，叶芸娘下马车。 “芸娘婶婶。”徐二磊冲过来，被姜明哲挡住。 “二磊，婶婶有事，改日再聊。”叶芸娘现在没有心情和徐二磊说话。 “芸娘婶婶，你看。” 徐二磊伸开手，手心里是一个坠小金铃铛的头绳。 叶芸娘随意扫一眼，眼睛停住。 一把抓住头绳，仔细看小铃铛里面。 铃铛里刻着“书”字。 没错，是书书的头绳，是叶芸娘送书书的新年礼物。 蔡书仪很喜欢叮铃作响的铃铛。 叶芸娘特别去金楼订制了十来个刻有“书”字的小铃铛。又挑选书书喜欢颜色的丝线。 把铃铛缀在丝线中，为书书编了头绳、手链等。 早上蔡大妹就是用铃铛头绳给书书扎的小揪揪 叶芸娘激动的双手掐住徐二磊的胳膊。 “二磊，你在哪捡到的头绳？快说，在哪捡到的？” 叶芸娘因急切而略显狰狞的模样吓到徐二磊。 徐二磊挣扎，被叶芸娘握的很紧，吓得声音发颤。 “我，我，” 姜明哲抱住叶芸娘，“芸娘，你吓到他了。先松手，松开手。” 叶芸娘看着快吓哭的徐二磊，收回手。 “二磊，婶婶太着急了。你别怕，婶婶不是有意的。” 叶芸娘解释，徐二磊后退两步。 徐家院里听到动静的徐婆子走出来。 “二磊。” “奶奶。”徐二磊跑到徐婆子身边，靠在她身上，缓解自己被吓的心情。 “徐婶，对不住。我刚才吓到二磊了。”叶芸娘简单说了蔡大妹和书书不见，以及徐二磊捡到书书今早扎的头绳的事。 徐婆子听完，拍拍徐二磊的肩膀。 “二磊，知道什么告诉奶奶。” 徐二磊嗯了一声，说起事情经过。 梁禾苗离开徐家以后，没有人在徐二磊面前天天说李家兄弟的不是。 又有徐大磊的引导，慢慢的，徐二磊认识到自己做错事，伤害到李盼和李安。 他想道歉，李家人已不在晚霞巷。 等李家人回来，徐二磊看着李家人每日忙忙碌碌，没有一点理会他。 徐二磊心里又有些说不出的别扭。道歉的话，一直说不出口。 直到今天拜年，徐大磊带着他，来到李家拜年。 徐二磊才有勇气，说出自己早该说的道歉。 说完，他又不好意思，跑出李家。 徐二磊一口气跑出巷子，跑到不远处水沟边的歪脖子树上坐着。 抠树皮往水里丢，缓解自己的情绪。 正丢着，听到水沟对面荒宅有熟悉的说话声，还有叮铃的响声。 徐二磊胆子一向大，好奇心又重。从树上，直接跳到水沟对面，跑进荒宅。 荒宅里，没有人。 绕了一圈，在荒草中，发现一个带着铃铛的红头绳。 金铃铛让徐二磊欢喜，可以拿去卖钱买糖葫芦吃。 徐大磊找来，徐二磊把红头绳塞到怀里跟着他回家。 怕徐大磊发现让自己交出去，徐二磊到家把红头绳藏起来。 下午，徐二磊和巷子里的小孩子玩。 其中有个小姑娘头上扎着红头绳，听她说书书的红头绳带金铃铛，特别好看。 ------------ 第175章 碎布条 徐二磊才想起来，自己捡到的红头绳可能是书书的。 回家翻找出来，要还给书书。 走出家门，碰到乘坐马车回来的叶芸娘。 “我知道的就这些。”徐二磊说完，往徐婆子身后躲。 “二磊。婶婶先谢谢你告诉婶婶这些。”叶芸娘道完谢，扭身朝巷口跑去。 姜明哲朝徐婆子点了下头，跟在叶芸娘身后离开。 “徐奶奶，你看到我娘了吗？”李盼三兄弟走出来。 “他们去河沟边的荒宅了。”徐二磊先开口，说了叶芸娘去的地方。 “我娘去哪做什么？”李盼不解看向徐婆子。 “我没有骗你。婶婶真去了荒宅。”徐二磊不满李盼不相信自己。 “你之前骗过我们很多次。”李安觉得他们怀疑徐二磊说假话是正常。 “徐奶奶，知道我娘去荒宅做什么吗？”李平问徐婆子。 “二磊在那边捡到了书书的红头绳。”徐婆子解释。 李安还想说什么，被李平拉住。 “谢谢徐奶奶和二磊哥的告知，我们去找娘。”李平和李盼拉着李安离开。 “我没有说假话。他们为什么不信我？”徐二磊难受。 徐婆子摸摸徐二磊的头，“二磊，以后不要说假话。奶奶相信大家都会相信你的。” 徐二磊噘嘴嗯了一声。 叶芸娘和姜明哲来到徐二磊所说的荒宅。 荒宅和去周家是相反方向。 蔡大妹带着书书来这里做什么？ 叶芸娘不解，想要进去被姜明哲拉住。 “别破坏了现场，等衙门的人来了，我们再进去。” “我们就在这干等着？”叶芸娘急的跺脚。 “我们先在四周找找，看有没有发现。” “好。”叶芸娘左右看看，发现边上有一条小道，就要朝小道走去。 “娘。”李盼三人跑过来。 “娘，你们怎么在这儿？奶奶和小姑姑呢？” “她们不见了，不知去哪？” 叶芸娘没有隐瞒，把事情说了一遍。 “我们一起找。”李盼三人也要帮忙。 李盼和李安陪着叶芸娘，姜明哲和李平一起，一左一右绕着墙两边走。 “娘，我们一定会找到奶奶和小姑姑的。”李盼安抚紧张的叶芸娘。 没有见到人，说什么都是太早。 “娘，奶奶会不会带小姑姑去见包爷？”李安猜测。 “我去找过了没有。”叶芸娘打量四周，希望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会是谁呢？奶奶没有跟人结仇。”李盼想不出来。 “会不会是邢家人？”李安说出自己的猜测。 叶芸娘反应过来，自己怎么把邢家给忘记了？ “娘，你看这里。”李安有新发现。 叶芸娘走过去，是一块碎布条。 布条上还有半截子兰花草。 家里人的衣服，都是叶芸娘缝制。叶芸娘一眼认出，这是蔡大妹的棉袄上的。 “芸娘。” “娘。” 姜明哲抱着李平走来。 “我们这边什么都没发现，娘你们那边发现什么？”李平把巡查结果告诉三人。 “我们找到了碎布条。是娘的。” 之前没有找到证据，叶芸娘一直抱着，蔡大妹可能没事的想法。 手上的碎布条打破叶芸娘所有的侥幸。 “包岷带人来了。”姜明哲说着伸手欲接过布条。 叶芸娘没有松手，“我可以的。” 娘不在，她是家里主心骨。 来到荒宅门口，叶芸娘把手里的布条给包岷。 “娘身上的。” 包岷接过，询问发现地点。 捕快初步搜索，告诉包岷。 蔡大妹和书书应是被三个人抓走，乘坐马车从荒宅后门离开。 荒宅后门的那条路，直通北大街。 到了北大街，马车行人众多，线索断了。 “加派人手找。”包岷吩咐。 捕快应声去找。 “邢锦绣在做什么？” “我的人盯着她。不是她。” 包岷知道叶芸娘的怀疑。他第一时间怀疑的也是邢锦绣。 派去盯着邢锦绣的人汇报，一切正常。 包岷回答在叶芸娘看来就是包庇。 “你确定你盯住了邢锦绣？” “我确定，她身边丫鬟都看住了。”包岷回答肯定。 丫鬟都盯住了，那婆子呢？ 叶芸娘脑海里想起桃红说的。 “卖你的是一个三角眼，看人阴森森的婆子。” “邢锦绣身边有一个三角眼的婆子，你盯住了吗？” 包岷看向罗新。 “邢锦绣身边没有三角眼的婆子。” “不可能。就是这个三角眼，看人阴森森可怖的婆子把我卖给人贩子的。她绝对是邢锦绣的心腹。”叶芸娘懊恼不已，自己回来这么久，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属下失职，这就去查。”罗新转身带人去查。 “天色不早，你带孩子们先回去。”包岷知道，蔡大妹对叶芸娘和李盼三人有多关心。 叶芸娘不想离开，但看着不自觉打哈欠的孩子们。 “我留下来找娘，你带孩子们回去休息。”姜明哲提议。 “有消息通知我。” “好。”姜明哲答应。 叶芸娘带着孩子们回到家，看着乌漆嘛黑的屋子，心里难受的紧。 “娘，奶奶和小姑姑会平安的。”李盼安慰叶芸娘。 “嗯，一定会的。你们饿了吧。娘去煮饭。”叶芸娘平复情绪进厨房。 “我来洗菜。”李盼跟着进屋，拿菜洗。 “我烧火。”李安走向灶台。 李平看着，没有自己啥事。伸手招呼暗处的人。 “少主。” “去查春瑶。” “是。” 叶芸娘没有心情做复杂的菜式，下了干面条，热了中午吃剩的菜。 简单吃完，哄孩子睡下。 叶芸娘回到房间，睡不着。起身到厨房，摊鸡蛋卷饼，放到保温盒子。 “出来个人。” 守在暗处的人走出来，“属下，惊蛰见过夫人。” “厨房桌上的，是给你们吃的。盒子里给姜明哲。” “是。”惊蛰双手接过盒子，去安排。 叶芸娘不知道要做什么，看着星空。想起什么，来到后院蔡大妹的房间。 点亮屋子里的烛火，叶芸娘看着房间。 “娘，你为什么要去看小姨？”叶芸娘喃喃自语。 叶芸娘在房间里面仔细翻找。 她也不知道要找什么，就是觉得也许蔡大妹留下点什么线索呢。 叶芸娘在床头角落，发现一张纸条。 打开纸条，里面只有一句话，“夫人，狼牙，荒宅。” ------------ 第176章 字迹 叶芸娘不明白纸条中含义，但叫蔡大妹“夫人”的只有包岷。 叶芸娘手发抖。 是包岷骗了她？ 还是有人假借包岷，骗了蔡大妹？ 思索一番后，叶芸娘决定相信包岷。 “惊蛰。” “夫人。” “把纸条，交给姜明哲，快去。” “是。”惊蛰接过，离开。 荒宅，包岷让人点亮火把搜索寻找线索。 姜明哲在看江城地图。 思索，若是邢锦绣绑的人，会将人藏到哪里？ 邢府及明面的几处，都有人盯着，蔡大妹母女不可能在。 会是哪里呢？ “爷，夫人吩咐送来的。”护卫递上食盒。 姜明哲打开，鸡蛋卷饼还有热汤。 喝一口热汤，缓解身上的寒冷。心也在热汤下，暖和起来。 又拿起鸡蛋卷饼，里面卷的都是姜明哲爱吃的菜，口味正好。 正吃着，惊蛰到来，双手递上纸条。 姜明哲看了纸条内容去找包岷。 “眼熟吗？” “看着是我的字迹。我没有写过。”包岷很肯定的说。 “在哪里找到的？”姜明哲询问惊蛰。 “夫人在李夫人的屋里发现的。” “有人模仿我的字迹骗了夫人。”包岷反应很快。 姜明哲已经想出是谁，“邢文止。” 姜明哲让文源查邢文止的证据中。 有一件就是，邢文止模仿政敌与定罪官员的书信，污蔑对方也是同伙。害对方抄家流放千里。 邢文止与包岷在衙门，接触很多，彼此的字迹都熟悉。 邢文止模仿包岷的字迹，用蔡大妹在意的儿子遗物来引她出门。 “邢文止，邢锦绣，敢伤害我夫人，一定要将你们碎尸万段。”包岷用力捶桌子。 包岷既生气又自责，因为怕蔡大妹不高兴，没有暗中派人保护她们母女。 “邢文止的犯罪证据，你还没有递上去。”姜明哲对包岷做事速度不满意。 “已经递上去，林家阻挠，” 姜明哲打断包岷的话，“是林家真阻挠。还是你和你背后的人想从中获取更大利益。” “你去哪？” 姜明哲没有回答，带人去他猜想的地方。 包岷跟上去。 一行人到达地方，童墨和文源也在这里。 邢锦绣挟持蔡大妹，她身后三角眼的婆子一手抱住蔡书仪，一手握刀抵住书书的脖子。 双方在院里对峙。 包岷看到心爱的女人和女儿，声音慌张，“夫人，书书。” “真的是你。”邢锦绣看着蔡大妹，一个老女人居然勾搭上包岷。 “放开夫人，邢锦绣我可以饶你一命。” “饶我一命。哈哈哈……”邢锦绣一阵大笑，“你害我全家，让我沦为家族罪人。还说饶了我，呸。” 邢锦绣手上用力，匕首划破蔡大妹脖子表皮，鲜血外流。 包岷眼睛惊恐，“别，别再用力。邢锦绣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我要你死。”邢锦绣由爱生恨，她现在恨不得生吞了包岷。 “好，你放了夫人。”包岷没有一丝犹豫。 若包岷的深情是对自己该多好啊。 邢锦绣心里羡慕，看到蔡大妹平静的脸。 “他愿意拿命来换，你不感动吗？” “我与他没有任何关系。我任由你处置，放了我女儿。”蔡大妹没有看一眼包岷。 “包岷听到了吗？人家不喜欢你呀。”邢锦绣笑，自己求而不得，却是别人弃之如履。 还真是讽刺啊。 包岷脸上闪过痛苦和懊悔，“夫人，不管怎样。在我心里，你是我包岷此生唯一的爱人。我绝不会让你有事的。” “你住嘴。” 邢锦绣恼怒，她见不得自己爱的人，向别的人表达深情。 “我要杀了你。包岷，我要杀了你。” 邢锦绣念叨着，手中匕首离开蔡大妹脖颈指向包岷。 就是现在，一旁童墨出手欲夺邢锦绣手中匕首。 “不许动，我杀了她。”三角眼婆子出声，手中刀贴紧蔡书仪的脖子，隐隐有红丝。 “童墨退回去。”蔡大妹脸上神色变化。 童墨不甘心后退，目光紧紧锁定邢锦绣，寻找破绽。 “邢锦绣，四周都是我们的人。你无路可逃，束手就擒。” 他一旁的文源也在悄悄地移动位置，寻找一个出手救蔡书仪的时机。 三角眼婆子见状抱紧蔡书仪，靠近邢锦绣。 “姑娘冷静。他们在故意激怒你，好救人。你不能上当。”三角眼婆子，对邢锦绣很忠心。 邢锦绣很快冷静，匕首向上与蔡大妹的脖子紧紧贴在一起 “包岷，真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以为，我会中计，没门。” 蔡大妹脖颈又一片鲜血流出。 “别。”包岷想要上前，又顾忌不能，“邢锦绣，你有什么条件都可以提。别伤害我夫人和女儿。” “我能有什么条件。邢家被人毁了，我这辈子完了，完了——”邢锦绣声音都是疯狂。 “邢文止草菅人命，肆意霸占别人家产。你邢锦绣看不过眼姑娘，就各种陷害毁人名声，逼人去死。你们一家落到今日下场，全是咎由自取。”包岷对邢锦绣没有一点同情。 “咎由自取？我都是被他们逼的，被你逼的。”若包岷答应娶她，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对，是包岷的错。 更是蔡大妹的错，是她勾引了包岷，害自己不能做知州夫人的。 邢锦绣想着手上刀越发用劲。 “去死吧。” “啊——” “夫人！” “姑娘——” “娘——” ------------ 第177章 千日眠 叶芸娘在初二早上见到的蔡大妹和蔡书仪。 蔡大妹脖颈包扎严实，脸色苍白躺在床上，安静的睡着。 蔡书仪抱着她的胳膊，一动不动。 “书书，嫂嫂来了。”叶芸娘走近蔡书仪。 “不要过来。”蔡书仪瞬间激动起来，小手挥舞着，小脸上都是害怕。 叶芸娘看得心疼，压下即将决堤的眼泪，继续柔声说话。 “嫂嫂不过去。书书别怕。书书不记得嫂嫂了吗？书书可是答应过嫂嫂，要替嫂嫂向小姨磕头，多拿一份压岁钱回家的。” 叶芸娘说着昨日上午，她们分别时的谈话。 “磕头，压岁钱？” “对，给小姨磕头拿压岁钱。” “替嫂嫂向小姨磕头，拿压岁钱。” “是的，书书想起来了？” “嫂嫂……”蔡书仪朝叶芸娘伸出小手。 叶芸娘伸手搂住蔡书仪，“嫂嫂在，书书别怕。有嫂嫂在，不会再让人欺负你和娘的。” “嫂嫂……哇……娘受伤了……疼……哇……血……哇……”蔡书仪抱着叶芸娘大声哭泣。 叶芸娘的眼泪控制不住，落下。 把蔡书仪哄睡，叶芸娘握住蔡大妹的手。 好冰。 “我娘怎么不醒？” 蔡大妹最疼书书，听到书书哭得这么厉害，不可能不醒。 “娘中了千日眠。” “千日眠？”叶芸娘从没有听过。 “中千日眠的人，会沉睡千日死亡。” 家人看着中毒者，慢慢死亡，由希望到绝望的无力。所以千日眠，也被叫做“亡情”。 叶芸娘喃喃念着亡情二字。 “是谁给娘下的毒，有解药吗？” “邢锦绣匕首沾了千日眠，划破了娘的脖颈。邢锦绣自刎而亡，没有留下解药。”姜明哲的回答，让叶芸娘身子发软。 “娘已经跟包岷分开了。她要恨要怪，去恨包岷去怪包岷，为什么要伤害娘？”叶芸娘恨邢锦绣，也怨包岷惹祸。 “书书还小，她不能没有娘。” 叶芸娘一想到，蔡书仪哭泣到发颤的小身子，心疼的厉害。 屋外包岷听着叶芸娘的哭泣指责，握紧拳头。 边上周云落不满，想要冲进去，为包岷辩解。 童墨拉住周云落，不准她进去。 “小叔也不是有意的。” “小婶出事了。” 蔡大妹中毒，生死难料，包岷做什么解释，都无用。 叶芸娘擦眼泪，抱起书书。 “姜明哲，喊人把娘抬回家。” “不能走。”包岷不在屋外躲着，进屋阻止叶芸娘。 知州府有江城最好的大夫，还有丫鬟婆子能保证蔡大妹有最好的照顾。 “这些都不是娘要想要的。”叶芸娘一句话，让包岷压下余下的劝说。 叶芸娘带着蔡大妹和蔡书仪回家。 包岷也带人到晚霞巷，把3.4号间的院墙全部拆掉。 大夫和照顾蔡大妹的丫环婆子都安顿在3号院。 叶芸娘没有拒绝。她一个人不能白天黑夜守着蔡大妹。 蔡书仪在李盼三人陪伴下，慢慢恢复。白日不再哭闹，不过夜里总做噩梦，哭喊着醒来。 叶芸娘没法，把姜明哲赶出房间，带蔡书仪睡。 叶芸娘推开家门。 李安和李平面对面站着，两人明显在争执。 李盼站在中间想要调节。 “怎么了？” “没什么。”李盼摇头。 李安和李平两人的表情神态，可不像没有事的样子。 “你们俩吵架了？” 李安：“没有。” 李平：“有。” 两人看一眼彼此，眼神有较量。 李安：“有。” 李平：“没有” 叶芸娘笑了，“是有还是没有呢？” “没有，都没有。”李盼双手使劲晃。 这是有事了。 “什么事？”叶芸娘走到院内石凳坐下，“过来好好说。” 李盼走到叶芸娘身边坐下。 “娘，我们你说了，你别自责。” 跟自己有关，叶芸娘答应李盼，“我不自责。你们说什么事。” 李平把查到的信息告诉叶芸娘。 大年初一的早上，春瑶来拜年时。李平从门口路过，看到春瑶塞了什么东西给蔡大妹。 当时，李平急着去茅房，没在意。 之后，蔡大妹和蔡书仪不见。 李平担心奶奶和小姑姑，没有怀疑过春瑶。 直到下午，他们从徐二磊口中知道叶芸娘去荒宅。 三人追去，路过2号院时，李平看到春瑶脸上一闪而过的得意笑容。 李平脑海一闪而过一个念头，具体是什么想不起来。 一直到晚上回家，李平想起早上春瑶塞东西给蔡大妹，心里对春瑶起疑。 李平让手下的人去查春瑶。 这一查就发现，春瑶与金大厨和离。 金大厨带着金糕和金豆回老家镇上生活。 春瑶留在江城生活。 春瑶主动与邢锦绣有接触。具体说什么，因为三角眼婆子和邢锦绣都已经死了，查不到。 但之后三角眼婆子，暗里跟踪蔡大妹。 综合所查，李平怀疑是春瑶向邢锦绣通风报信，又通传纸条，害蔡大妹出事。 只有间接证据，没有直接的证明。 李安认知中的春瑶，不是那种恶毒的人，他觉得应该要查清楚再去问。 李平不愿意，他觉得宁可错杀，也不能放过一个。 李盼是觉得两边说的都有理。 叶芸娘听完三人的分析，决定，直接去问。 叶芸娘来到2号院。 春瑶正坐在凳子上，缝衣服。 “芸娘来了，坐。”春瑶热情招呼，“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衣服划了一口子。我这针线活真是一点长劲没有，缝的歪歪扭扭的。” “是你告诉邢锦绣的。你又替邢锦绣递纸条给我娘。”叶芸娘没有迂回。 春瑶放下手里的衣服，“是，是我做的。” 叶芸娘得到确定的答案，转身往外走。 春瑶叫住叶芸娘，“你不问我原因。” “知道是你，就够了。”原因是什么，叶芸娘不想知道。 不管什么原因，叶芸娘都不会原谅春瑶，一定会让她付出代价。 “是因为你，是你逼我的。” 春瑶体会过做主人的快乐，再让她做回奴婢，去伺候原本样样都不如她的叶芸娘。 春瑶不甘心，她要好，要过人上人的日子。 “我没有错。我没有错……” 春瑶不停念叨着。 真没有错吗？ 颤抖的手，出卖了她。 叶芸娘回到家，李盼三人等她。 “是她。” “我杀了她。” ------------ 第178章 希望在京 李安往外冲，撞上从外面回来的姜明哲。 “你要杀谁？” 李安不说话，换了个方向继续往外跑。 “安安站住，不准去。”叶芸娘走上前拉住李安，“你奶奶出事。你再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 “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李安哭泣自责，“是，我。是我把，奶奶和包爷之间的关系，告诉了春瑶。都是我的错，是我没有管住自己的嘴。” “我知道安安，绝不是有意的。”叶芸娘相信李安是不会主动说的。 是叶芸娘低估了春瑶，没想到她会从孩子们入手。 “我要春瑶付出代价。” “娘，春瑶交给我处理。”李平开口。 “好。” 叶芸娘把春瑶的事交给李平没有再问。 只从和红艳聊天中知道，春瑶以较低的价格，把2号院卖给她后，匆匆离开。 “不知道，她出了什么事，走的很匆忙。” 叶芸娘没有说话，春瑶怎样都与她无关。 红艳感觉到叶芸娘对春瑶冷淡没有再说她。 说起和牛大脚分家的事。 经过一番撕扯，红艳和马抠子带着双胞胎搬到2号院住。 1号院留给马小抠一家和牛大脚住。 “牛大脚偷的钱被找回来。我抓住机会狠打一顿。”红艳说到这里脸上都是解气。 初一那天，叶芸娘的提醒让红艳察觉牛大脚不是为儿子。是不想她们搬走。 不是为儿子，牛大脚偷拿的钱可能没有邮递给马辉。 红艳暗中观察，发现牛大脚藏钱处。 “牛大脚还想耍赖说钱是她捡的。真是她捡的早就宣扬的全巷子都知道了。”红艳不信。 “钱有了，怎么不在外面买房子？” “之前看好的，已经卖掉。其他都房子，不是太贵就是不合适。” 红艳又怕钱，再被牛大脚偷走。 听到春瑶卖，红艳没有一丝犹豫就决定先买房子。 现在大门一关，不用看牛大脚那张烦人脸，红艳已经很满意。 “恭喜。”叶芸娘向红艳道喜。 “谢谢。”红艳笑的开怀，看到一个婆子走向后院，“蔡婶，还没有醒吗？” “没有。”叶芸娘心里发沉，一个月过去，还没有找到任何办法。 “芸娘，蔡婶突然昏迷不醒。是不是招惹了，”红颜靠近叶芸娘小声说，“脏东西。” “脏东西？”叶芸娘一时没有理解。 “中邪，招小鬼。”红艳说着缩了缩肩膀。 叶芸娘不好说蔡大妹中毒，只说了，“不是。” 红艳却觉得是，“如果不是，怎么会好好的，突然昏迷不醒？我觉得你不要光请大夫，得找个大师看看。 张瞎子很灵的，你去找他。” 张瞎子？ 名字有点耳熟，想起来了。 姜霆钧出事，就是请他看的。 “你要不好意思去请。我去帮你去请他。我跟他打过好几次交道。 他说我，这辈子先苦后甜。说我有一对双胞胎。双胞胎中的儿子，特别孝顺我。以后我就享儿子的福。”红艳对张瞎子很推崇。 叶芸娘想也许张瞎子能算出解药呢。 问了红艳，张瞎子的住处。 叶芸娘带着李安一起去。 蔡大妹出事，让李安非常的自责，学堂都不愿意去，就要守着蔡大妹。 为了让李安不陷于自责之中，叶芸娘叫上他一起去请张瞎子。 “他真那么厉害吗？” “你小时候被勾魂，就是他看好的。”叶芸娘回忆姜霆钧那时候的事，“那晚上，烧你的小衣服，我是又怕又惊又好奇。” 说着话，到了张瞎子住处。 张瞎子住在城南的槐花巷，一座漂亮宽敞的三进宅院。 门口有人把守。 说明来意。 叶芸娘母子拿到了一个号牌，8号。 “请问，张大师现在见了几号？”李安塞了一块碎银子给对方。 得了银子，守门的态度更和气。 “3号。夫人公子可以去前面街的茶楼喝上两杯茶，听会说书，再回来。” “好，多谢。”李安道谢。 叶芸娘与李安去前面街上茶楼，要了杯茶水，坐下，焦急等待。 这一刻，两人都觉得时间过的好慢好慢。 慢的她们想，手动把时间调快些。 两杯茶喝下肚，去了趟茅房。 两人来到张家，被迎进门。 穿过影壁墙，走过游廊来到一处阁楼，见到张瞎子。 “二位请坐。”张瞎子伸手示意叶芸娘母子坐下。 叶芸娘和李安坐下，“张大师，今日冒昧打扰，是为家母，” 张瞎子伸手打断叶芸娘后面要说的话。 “夫人，我不会解毒，帮不到您。” “大师知道谁能解毒吗？”叶芸娘追问。 “不知道。”张瞎子给出的答案，叶芸娘失望，又在意料之中。 “你什么都不知道，算什么半仙？”李安不满。 “安安，不可无礼。”叶芸娘斥了李安一句，掏出银子放到张瞎子面前。 “辛苦大师接见我们。” 叶芸娘拉住李安的手，准备离开。 “夫人稍等。”张瞎子叫住叶芸娘。 “大师有何吩咐？” “我不知道谁能解毒，但我知令堂的希望在京。” “京都吗？” 张瞎子不语。 “多谢大师指点。”叶芸娘行礼离开。 “娘相信他说的？”李安觉得张瞎子在故弄玄虚。 “京都，天子脚下，天下能人待的地方。给皇帝看病的太医们是医术最厉害的一群人。说不定他们有办法。” 只不过，以叶芸娘的身份很难见到太医。 需要包岷出力。 叶芸娘和李安回去的路上，思考怎么找包岷说。 另一头，包岷已去找明哲，他想带蔡大妹去京城。希望姜明哲能说服叶芸娘同意。 蔡大妹中毒后的这一个多月，包岷过的很不好。 包岷要将邢家所有人都定罪，还要去寻找千日眠的解药。 每日抽出时间，给蔡大妹按摩手脚。 一个多月时间，邢文止砍头，邢家其他人流放终身不得回江城。 江城周围的大夫，都询问一遍。 很多大夫听都没有听说千日眠。 有的大夫听说过，但不会解。 江城不行，包岷想到京城。 ------------ 第179章 叶芸娘大婚一 包岷作为江城知州，不得随意离开管辖地。 包岷一边上书朝廷申请回调京城，一边安排好江城各事务。 江城事安排好，回调申请还没有回音。 包岷不愿意再等，决定先带蔡大妹去京 “现在知道着急了？”姜明哲对包岷很不满。 之前为了利益，一再放任邢家人，害蔡大妹中毒。 “你和叶娘子说说，京城是救治夫人的希望之地。”包岷不希望叶芸娘，因为恨他，而耽搁对蔡大妹的治疗。 “包岷，你太自以为是。娘决定和你分开，是对的。” “什么意思？” 姜明哲没有回答包岷的疑惑，只让他自己去和叶芸娘说。 叶芸娘听完包岷的话，没有一丝犹豫，答应让他带蔡大妹去京城。 包岷突然有些明白姜明哲话语的意思。 决定了，包岷不浪费时间。 花两天时间，收拾好行囊，安排好马车及保护人员。 李安陪着蔡书仪，跟着车队一起去京城。 叶芸娘也想去，但昨日她不舒服，被大夫把出喜脉一个月多一点。 因为近来思虑过重，胎不稳，不能坐马车远行。 小菜记和百色绣铺也需要叶芸娘打理。 还有半个月，她和姜明哲的婚礼。 请柬都发出去，不办婚事不行。 叶芸娘再想跟着一起，也只能等到婚后，胎儿稳定。 “包岷，娘、安安、书书交给你了。他们仨有一个有半点损伤。我拼了命，也要你付出代价。”叶芸娘态度强硬。 “我会保护好她们。”包岷保证。 看着马车远离，叶芸娘用力捶了姜明哲好几下。 “都是你的错。” “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姜明哲也没有想到，叶芸娘会怀孕。 姜明哲都做好了，婚事取消的准备。 叶芸娘怀孕了。 三月六日，是姜明哲和叶芸娘的大婚之日。 叶芸娘换上嫁衣，李盼和李平陪在她身边。 “娘，你为什么不同意，爹入赘李家？”李盼不解。 “因为娘，” “叶芸娘，我来了。”百色大步流星走进屋，“惊喜吗？” “惊喜，非常惊喜。”叶芸娘看着气色红润的百色，“什么时候到的江城？” “刚到。家门都没有进，就直奔你家。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百色声音充满期盼。 “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别闹太狠。”叶芸娘拉住百色的手请求。 “放心，我不会闹腾你的。”百色眼波流转，一个又一个点子冒出。 “百色姨姨，有什么好想法。我们沟通沟通。”李平走向百色。 “我有好多想法。” 百色和李平到一旁商议。 “娘，要不要管管？” 叶芸娘叹息一声。 一边是儿子和好友，一边是同床共枕的男人。 她帮哪一边都不好。 干脆谁都不帮。 任由他们去闹腾吧。 “娘难受吗？要不要吃颗梅子。”李盼打开食盒，拿出梅子递到叶芸娘嘴边。 叶芸娘张嘴吃了，“你也吃。” “酸，我不喜欢。”李盼不爱吃酸的。 “杏脯不酸，你吃杏脯。”叶芸娘捏了一枚杏脯递给李盼。 李盼张口吃下，点点头。 “甜，好吃。娘也吃。”李盼喂叶芸娘吃杏脯。 母子二人，分享着盒子里的美食。 另一边百色和李平也讨论好怎么刁难姜明哲。 果脯吃多了，口渴。 “娘，我去倒水。”李平说着提起茶壶，往外走。 走到门口被拦住。 “大哥，倒水这种小事让秋霜去做。”李平说着示意门口的秋霜去倒水。 秋霜接过李盼手里的茶壶，离开。 “至于吗？” “很至于。”李平不能让他和百色的讨论传出去，让姜明哲有准备。 李盼心里暗叹一声，“后爹啊，不是我不帮你。是你亲儿子不放过你。” 李盼回到叶芸娘身边坐下。 叶芸娘安慰李盼，“让他们折腾去。” “娘不担心？”李平和百色出的主意，真是听着就让人心惊胆颤。 “担心没用。” 洞房之仇，百色是一定要报的。 接管云华商会的算计，李平定是要还回去的。 “你爹也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 李盼想一想，姜明哲的本事和能力。 还真不一定，鹿死谁手？ “咱们娘俩就看戏，不掺和。”叶芸娘做出决定。 “好，我都听娘的。”李盼应声，“娘嫁给爹的时候，也是这么高兴吗？” 叶芸娘顿了下，“怎么想起问这个？” 李盼眼睛左右乱瞟，“我就是随便问问。” “想知道更多关于亲爹的事？” “嗯，我想了解他，想知道他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想……” “想，若他没有死。我们一家就可以永远在一块儿了。” “我知道这样想不对。但，我忍不住。”李盼低头，觉得自己在娘亲大喜日子，说这些很不对，很自私。 “盼儿，娘要跟你说声抱歉。” “娘为何道歉？”李盼不解，说错话的是他。 “娘不该没有问过你。就答应和姜明哲成亲。” 李盼摇头，“娘想要嫁给谁。你自己能做主，不需要问我。” “我们是一家人，要一直生活在一起的。我做选择前，是要和你说的。” “我现在回答娘。我很希望爹能做我爹爹。” 李盼的话把叶芸娘感动得一塌糊涂。 擦拭眼泪，叶芸娘说起自己当年嫁李军的事。 当时叶芸娘17岁，原本她和李军的婚事是定在她18岁生辰后的。 李军不知受谁影响，强烈的要求去参军。 为了能让李民和蔡大妹同意，李军绝食三天。 差点把自己饿死。 拗不过儿子，李民松口同意李军参军，前提是他要先娶妻。 叶芸娘在娘家过的不好，能早一点嫁进李家，是求之不得的。 就这样，叶芸娘嫁给李军。 “你爹当时心思都在参军上。洞房夜他都不愿意碰我，怕自己回不来，害了我。” 李盼好奇，“娘听爹的了吗？” “要听了，哪还有你？” ------------ 第180章 叶芸娘大婚二 叶芸娘回想与李军洞房夜时的场景。 “芸娘，我不能和你洞房。” “军哥，你不想娶我。”叶芸娘脸上的害羞凝住。 “不是，是我要去参军。”李军解释，他去参军生死未知。不想叶芸娘因为孩子，还被困在李家。 “我愿意。我想一辈子留在李家。”叶芸娘急切说着。 “芸娘你还小，不懂没有男人在身边日子的苦。听我的，我们不洞房。我会和爹娘说，我走后，让他们认你做干女儿。再给你找个好人家嫁了。” 无论李军说什么，叶芸娘都不答应，坚持要洞房。 李军说累了，被子往地上一扔，直接躺下。 今天他是不会洞房的。 李军耍无赖，叶芸娘一时有些不知道怎么办。 想到蔡大妹对自己的好，叶芸娘跳下床去拉李军。 “你要干嘛？”李军裹紧被子。 “洞房。”叶芸娘扯被子。 “我说过了，不行。” “你说不行没用。我就要洞房。”叶芸娘使出全身力气扯开被子。 “小丫头，脾气这么犟。”李军抓住被子，将叶芸娘捆起来。 叶芸娘挣扎不开，怒了，“李军今天你不和我洞房。我就，我就咬舌自尽。” 说着叶芸娘用力咬舌头。 “别。”李军手伸进叶芸娘嘴里，阻止她咬。 “嘶——你真咬啊……”李军抽出手，自己手被咬破皮了。 见李军受伤，叶芸娘吓得眼泪往下掉。 “军哥我不是有意的。” “别哭，我不怪你，别哭了，啊——”李军把手背在身后，搂着叶芸娘哄她别哭。 叶芸娘不意思擦干净泪水。 “军哥，我们拜过堂了。我是你媳妇，你不能不要我。”叶芸娘抓着李军的衣襟委屈。 “我没有不要你。我是不会连累你。”战场刀剑无眼，李军不能保证自己活着回来。 “我不在乎的。我只想成为你的娘子。成为爹娘的儿媳妇。” “在我的痴缠下，你爹与我洞房。”叶芸娘忍不住笑出声。 “娘爱爹吗？” 叶芸娘想了一会说道，“我和军哥婚后相处三天。时间太短，不能让我们生出爱。” 叶芸娘握住李盼的手，“盼儿，娘要告诉你的是。无论当时还是现在，我都觉得嫁给军哥，是我叶芸娘上辈子修来的福份。” 就是这福份短了点。 “娘爱爹吗？” 叶芸娘知道，李盼这声“爹”指的是姜明哲。 “爱。”叶芸娘肯定回答。 叶芸娘有儿有房，家里不算富裕，但也不缺钱花。 若不爱姜明哲，叶芸娘不会给他生孩子，更不会嫁给他。 “娘，我会努力读书，考中进士做官。给你请封诰命，让你不被任何人欺负。” “好，娘等着。” “新郎官来了。”外面有人大喊。 “快快快，快关门。”百色催促，把厢房门关严实。 “东西都拿来了吗？” “拿来了，拿来了。”叮呤咣啷响声。 “杯子呢？杯子没拿，快去拿杯子。” “在这呢。”叶芸娘喝水的茶杯被人端走。 “胭脂呢？胭脂放哪了？” “这呢，这呢。” 叶芸娘放在梳妆桌的胭脂被拿走，还有她的口脂以及眉笔。 “娘，真的不会出事吗？”李盼越看越担心。 “不用管。” 今天这两人不出了气，余生都会惦念着。 叶芸娘打了一个哈欠，“我躺会。” 怀这一胎，叶芸娘不仅孕吐严重，还特别嗜睡。 李盼扶着叶芸娘躺下，守在她身边，不让人打扰。 姜明哲带着接亲队伍到来。在院门口看到抱着孩子的铁奕。 姜明哲拿了一个红包塞进孩子的怀里。 “你娘子在屋里。” 铁奕无奈一笑，“姜统领，请多担待。” 百色接到叶芸娘和姜明哲成亲消息，连夜收拾行囊，一路快马加鞭，深怕赶不到。 到晚霞巷，确认今天成婚。 家都不回，直接冲进叶芸娘房间，去准备。 姜明哲心里有感觉，今天接人不会容易。 进入院门，铁雄作为第一关挡住姜明哲的去路。 铁雄要求不难，拳脚比试。姜明哲能在铁雄手底下走10招，算通关。 姜明哲学过一些拳脚，在铁雄放水下，通关。 第二关是李平守。 “要我让开，先过三关。” “平平，不用这么见外。”他们可是亲父子。 “想什么都不做，就娶我娘。不可能。”李平板着小脸，一脸没的商量。 “好，你出题。” “先说几个简单点的。” “我娘最爱什么颜色？” “红色。” “最喜欢吃糕点？” “红糖糕。” “最爱吃的菜？” “小酥鱼。” “最喜欢戴什么首饰？” “夫人喜欢玉，爱戴玉镯。最喜欢晶莹剔透的青玉镯。” 李平点点头，姜明哲回答的都正确。 接话话锋一转，问题开始犀利。 “成婚后，家里谁管钱？” “夫人管钱。我赚的钱都交给夫人。” “你要纳几个妾，几个通房？” “不纳妾，不要通房，余生得芸娘一人足矣。”姜明哲的回答，让围着看的不少姑娘，妇人感动。 “大话谁都会说。”李平怀疑。 “你想要怎样？” 李平掏出一张纸，“白纸黑字，签字画押。你姜明哲若违反自己所说。冷漠对待叶芸娘，纳妾养外室逛窑子在外面乱来…… 姜明哲就喝水呛死，吃饭噎死，走路摔死……断子绝孙，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听完李平一口气说的30多种死法。 周围人：……太狠了。果然，继子不待见后爹。 姜明哲：亲生的，亲生的……大喜日子，不能打，不能打。 “李平，适可而止。”姜明哲语带警告。 “怎么你还没娶我娘呢。就想对我大呼小叫。再多说一句，我就和娘说不同意你们成亲。”李平扬起下巴，不受姜明哲威胁。 “拿笔来。”姜明哲伸出手，接过一旁准备的毛笔，签下自己的名字。 “现在可以了吗？” 李平伸出手，“红包。” “通过了，还给什么红包。” “刚才说，赚钱都给我娘的。现在连个红包都不舍得给。” “好，我给。”姜明哲递给李平一个红包。 “就一个？” ------------ 第181章 叶芸娘大婚三 姜明哲拿了五个，递给李平。 李平接过，伸手，继续要。 姜明哲给出去一半，李平才满意收回手。 “第一关过，继续第二关。”李平把签字画押的保证书小心收好，挥手。 文源带着人，搬来桌子。 桌上摆放着十个杯子，杯子都有盖，看不到里面是什么？ “两口子过日子，有好有坏。这杯子里分别是酸甜苦辣咸双份。只要喝完一份酸甜苦辣咸就过关。请吧~”说到最后，李平带着小尾音。 若平常，姜明哲会觉得儿子这样可爱。 现在，姜明哲只觉手痒。 姜明哲扫了眼文源。 文源后退到李平身后，装作没有看到姜明哲的目光。 他现在的主子是李平。主子说啥他就做啥。之前的旧主子，那自然要抛在脑后。 “新郎官不敢吗？”李平挑衅的语气，让姜明哲越发手痒。 再次默念，“亲生的，亲生的……” 姜明哲走到桌前，仔细看，认真嗅。 挑选出一杯，打开杯子。满满一杯的黄色水。 抿一小口，满嘴的苦味。 是黄连水。 “要全部喝完。”李平笑。 姜明哲一口喝干，以强大的自制力控制自己的脸，不扭曲。 “第一杯苦喝完，还有四味，继续。”李平笑着催促。 姜明哲挑选第二杯，打开盖子，闻到酸味。 满满一杯的醋。 姜明哲面不改色的喝了，让想看他变脸的李平很失望。 姜明哲选中的第三杯是一杯糖水，面色平静的一口喝完。 第四杯是辣，红红的辣椒水。 不太能吃辣的姜明哲，喝完，不受控制的咳起来。 咳咳咳…… 接过陈祥端来的茶水喝一口，缓解。 姜明哲继续挑选。 第五杯选重复了是甜，喝下一杯甜糖水。 第六杯，重复选中辣。 喝完，继续咳咳咳…… 第七杯，终于选中了咸。 齁咸。 喝完，姜明哲喝了两杯水，去除了嘴里的咸味。 “第二关过了，接下来第三关。” “稍等。”姜明哲打断李平。 “才这么点，就退缩了。”李平怀疑、慌张、愤怒。 “你敢走，我让陈祥打断你的腿。” “今日接不到你娘，我是不会走的。”姜明哲表明自己态度，然后解释打断的原因。 连喝十杯水，受不住，需要去茅房释放。 是这原因啊，李平催促，“快去快回。” 姜明哲去后院。 这时间，李平让文源将桌上的杯子都撤下去，端出一个绣筐。 姜明哲很快回来。 “第三关不难。”李平拿出叶芸娘绣的一幅帕子。 帕子绣的是小猫扑蝴蝶的图案。 “分析蝴蝶用了多少颜色，在绣筐内找出对应颜色的绣线，穿针引线。” 两只蝴蝶以黄色为主，黑色为辅还伴有橙红色、灰、白等多种颜色。 姜明哲把观察到的颜色，对应的绣线挑选出。 “少了。”李平看了一眼，给出答案。 “少哪种？” “你自己看。”李平不会告诉姜明哲真正的答案。 姜明哲仔细观察，“没有少。” “你眉毛下面挂的是两颗蛋吗？那么明显看不出来。”李平嘲讽。 周围人：真会骂。 姜明哲没有生气，“一共有多少种颜色？” “我娘绣两只蝴蝶，用了10种绣线。”李平给了一点提示。 姜明哲挑选出7种，蝴蝶与绣线比对。 “某人对我娘的关心就只是嘴上说说。我娘平常做事，你是一点都没有关注。” 姜明哲没有理会李平的话语。观察手上帕子，蝴蝶的色，发现翅膀橙红色有渐变。 挑选出3种深浅色度不同橙红。 “挑选好了。” “穿针。” 姜明哲挑对了。一手捏针，一手拿线，小心穿针。 缝衣服的活，姜明哲从未做过。穿针引线，做的很慢，看着笨手笨脚的。 10针线穿好，姜明哲额头冒汗。 检查穿针引线成功，李平让开公交车。 姜明哲来到门口，被百色挡住。 “父子一场，李平舍不得对你下狠手。我不是。我是不会放一点水。” “放马过来。”姜明哲没有在意百色的挑衅。 要的就是这个态度。 百色桌上摆出十张纸，每张纸上都有一个红手印。 “三次机会，选出哪一个是芸娘的？” 百色搞的这选新娘手印，是以前接亲，从未有过的。 周围的人好奇看着，猜测哪一个是叶芸娘的手印。 分析叶芸娘手部的特征什么的。 这些人的讨论和分析，让姜明哲不满意。他不希望自己的娘子，被人讨论。 “你过了。” “你快点选。”百色也发现自己好像有点猛浪了。但是为了赢姜明哲，她也顾不得这些。 姜明哲看完，拿出中间一张。 百色接过打开折起的一角，确认是叶芸娘的手印。 “你怎么猜出来的？”百色自己看过好几遍，没有发现。 怕自己弄混了，不得不纸张折叠加入一个小标记。 百色看向一旁的李平，“你告诉他的？” “别污蔑我。我没有。”李平可不会提醒姜明哲。 “你太小看我了。”自己的爱人，无论什么痕迹，姜明哲都能认出。 “这关你过，下一关没这么容易。” 百色将一旁的李盼拉过来。 “这关叫画眉，身为丈夫要会为自己的夫人画眉。新娘子不能出房间。画眉就用你儿子代替。” 百色把李盼往中间推推。 “能换人吗？”李盼不乐意。 “你要是不介意，你爹给别的女人画眉。我可以找一个女人。” “不行。”李盼一听不同意，从百色手里拿过画笔，塞到姜明哲手里。 “你画吧。” “要小心哦。”百色笑着把修眉剪刀递给姜明哲。 姜明哲没有接。 “怎么堂堂姜二爷，姜统领，这么轻易认输了？”百色啧啧有声打量着姜明哲。 “后爹，别让我看不起你。”李平在一旁火上浇油。 李盼看看亲弟，又看看姜明哲。迈步想要离开。 被百色抓住。 “盼儿，走什么呀？你后爹等着呢。” ------------ 第182章 叶芸娘大婚四 “百色姨，你饶了我吧。” 李盼后悔，不该一时心软答应李平，帮百色。 他守着娘亲休息多好，何必要掺和进他们的恩怨中。 “乖，很快就结束了。你后爹不是个能给女人画眉的男人。他一定会认输的。他带的红包，姨不要都给你。”百色贬低姜明哲，又给李盼许诺好处。 百色摆明了今天就要刁难姜明哲到底。 “姜明哲认输红包得1万两。” 姜明哲准备的红包共计1万两，给了李平一半，他手里只有5000两银子。 看了眼李平，臭小子，故意的。 李平挑眉一笑，让你算计我。 现在也尝尝被人算计的滋味。 “姜二爷，姜统领是认输还是继续？” 姜明哲人生就没有认输二字，“继续。” “痛快，盼儿坐好。”百色把李盼按坐在椅子上，后退一步，示意姜明哲可以开始了。 看着修眉的剪刀离自己越来越近，李盼害怕。 “爹，我还要考科举。” “不会伤到你的脸。”姜明哲手很稳。 修剪杂毛，梳顺。 用眉笔画出英气的剑眉。 李盼性子憨厚，剑眉让他平添了几分英气。 “画好了。”姜明哲后退让出位置。 “大哥，画眉后显得更稳重了。”李平惊讶，一个眉毛就改变了李盼的气质。 “真的吗？”李盼接过铜镜。 这是他吗？感觉不一样了。 百色握紧手，“这关算通过了。接下来一关，哼哼。” 百色相信自己定会让姜明哲求饶的。 百色打开一个盒子，里面是一个签筒。 签筒里放了100支签。 其中一支是上上签，抽中可以进屋。 其他都是惩罚签，抽中惩罚签，就要执行签上的惩罚内容。 “放心，都是些无伤大雅的惩罚。” 百色越这么说，姜明哲越觉得有问题。 “后爹，你不会不敢吧？别让我瞧不起。”李平又在拱火。 “小弟，别再说了。”李盼真怕姜明哲动手揍李平，“爹，我有钱可以先借你。” “大哥，你答应我的。”李平不乐意了。 李盼为难看着姜明哲，后爹对不起了。 “呦呦呦，真认输了呀。”百色兴奋，“姜明哲，快快快，说，说你认输认罚。” 她百色，终于要赢姜明哲了。 “谁说我认输。”姜明哲拿起签筒摇起来。 很快摇出一支签。 李平第一时间捡起，“上上签！”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百色不相信的大喊。 百分之一的签，就让姜明哲一次抽中了。 “我通关了。”姜明哲把李平手里的签递给百色，推开房门进屋。 “不行，你不可以。”百色还想阻拦，陈祥拦住她。 铁奕抱着儿子走到百色跟前。 “娘子，回家吧。” “我不甘心。”百色决定洞房要再设计一场姜明哲。 “百色姨，你赢不过我爹的。就认输吧。”李盼劝百色。 “我百色是不会输的。”百色哼笑一声，她百色的人生里可没有“认输”二字。 姜明哲走进屋，来到床边。 叶芸娘穿着红色嫁衣，靠坐在床上。 怕脂粉伤害到孩子，叶芸没有涂粉。 只描了眉，抹了口脂，让自己气色稍稍好些。 “夫人，为夫接你回家。”姜明哲伸出手。 叶芸娘把手搭在姜明哲手里。 姜明哲弯腰抱起叶芸娘，一步步很稳的走出房间，送进花轿。 轿子座位、靠背都铺了厚实的软垫。 叶芸娘舒服的靠坐着。 晚霞巷内众人跟随迎亲队伍一起来到姜明哲和叶芸娘的新家。 新宅院在城北燕清坊里石林路上，门前一片宽敞地，一张张桌椅摆放好。 靠东边角是一排的锅灶，厨师们热火朝天的准备菜肴。 到的早的已经坐下，在吃瓜子点心糖等。 吃完一盘，有人立刻摆上新的。 花轿停在门前，姜明哲下马走到轿门前，伸出手扶着叶芸娘下轿。 接着抱起她，走进正堂。 堂内高堂位置，坐着姜老爷子、姜老夫人。 两人脸色铁青，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来寻仇的，而不是参加儿子大婚。 姜明哲抱着叶芸娘走到堂屋正中位置停下，小心放下叶芸娘。 “夫人，小心脚下。” 叶芸娘借着姜明哲的手站稳，就听到熟悉的冷哼声。 是姜老夫人的声音。 “别理会。”姜明哲安抚叶芸娘，眼睛示意唱礼人开始。 唱礼之人运气高喊。 “一拜天地。” 姜明哲扶着叶芸娘转向屋外，拜天地。 “二拜高堂。” 姜明哲扶着叶芸娘转身屋内，面对姜老爷子夫妇。 两人刚要行礼。 “慢着，唔唔唔……”姜老夫人出声叫停，正要说什么。嘴巴却发不出声音了。 周围人相互看着奇怪。 怎么回事？ 陈祥后退到李盼，深藏功与名。 “继续。”姜明哲很镇定，吩咐礼乐别停。 姜明哲与叶芸娘拜完高堂。 “夫妻对拜。” 两人相对而拜。 “礼成，送入洞房。” 姜明哲扶着叶芸娘去后院。至于脸色难看的姜老爷子夫妇有人去处理。 到新房，没有外人在。 叶芸娘压抑不住，干呕。 姜明哲拿盆，放到叶芸娘脚边。 叶芸娘稀里哗啦吐了许多，吐完感觉稍稍舒服些。 “漱口。”姜明哲端茶水到叶芸娘的嘴边。 漱完口，又喝了一杯水。 叶芸娘到床上，刚躺下，又恶心起来。 “我去叫大夫。” “别去。”大婚之日，叫大夫不好，“外面客人都在等着你呢。你去忙，我这秋霜照顾。” 秋霜是姜明哲特别安排伺候叶芸娘的女护卫。 姜明哲不放心留叶芸娘一个人在房间，“盼儿和平平大了，可以替我招待客人。” ------------ 第183章 叶芸娘大婚五 话是这样说，但两个孩子最大不过才10岁，叶芸娘不放心，催促姜明哲出去。 拗不过叶芸娘，姜明哲交代秋霜照顾好叶芸娘，离开房间。 姜明哲前脚刚走，后脚百色就进来了。 “芸娘，我想到几个好点子，” 叶芸娘没有回答，她正趴在床头吐呢。 “你怎么了？”百色走上前给叶芸娘拍背，“姜明哲怎么照顾你的。快去请大夫。” 百色催促一旁站着的秋霜。 姜明哲安排的人就是不行。 “不用，呃~” “你都这样了。还拦着不让请大夫。”百色接过秋霜递来的水杯，喂叶芸娘喝口水。 漱了口，叶芸娘缓了缓才道。 “孕吐。” “你怀孕了？” “嗯。” “是不用请大夫了。”百色抓住叶芸娘的腕，按揉她的内关穴，“我刚怀的时候，也是吐。铁奕经常给我按摩这个位置，好了很多。你让姜明哲多给你按按。” “好。”叶芸娘应下。 “你别光说好，得让姜明哲去做。我们女人怀孕是很辛苦很伤身子的，得让他们男人知道。生了孩子你交给他去带，好好坐月子养身体。身体是你自己的，好坏都得你自己受着。别人是替不了你一点的。”百色絮叨着。 叶芸娘时不时嗯着，回应百色。 见叶芸娘面露疲劳，百色停止说教，离开房间。 铁奕抱着孩子在一旁等着。 “与叶娘子商议好了吗？” “算了，今天放过姜明哲。”百色摸了下儿子小脸蛋，“走，咱们回家。” 铁奕不解，百色怎么突然不折腾了。 不过，这样也好。 “回去，我给娘子按按。” “嗯，坐马车坐的腰又酸又痛。” “好。”铁奕抱着儿子跟在百色身后，离开姜家。 百色是想了很多法子去折磨姜明哲，但她没想到叶芸娘怀孕。 看在叶芸娘怀孕份上，饶过姜明哲这一次。 百色离开的消息，很快有人通知给姜明哲。 姜明哲松口气。 百色是叶芸娘的好友，又有李平在一旁掺和。 姜明哲真不好做什么。 姜明哲带着两个儿子招待客人，给他们介绍李盼和李平。 主要介绍的是李平，告诉众人，小儿子是云华商会的少主。 他们家的当家人。 看着姜明哲带着姓李的两个孩子，到处介绍说是自己儿子。 来参加婚宴的姜家其他人脸色都不好看。 见识过姜明哲和李平的手段，他们也不敢说什么。 小小年纪的李平，手段不亚于姜明哲。 姜老夫人想到李平对自己的威胁，身子不自觉的打颤。 “怎么办？”姜老夫人问姜老爷子，想要他拿个主意。 她不想再过吃糠咽菜的日子。 姜老爷子要是有办法，也就不会孤零零的坐在角落。 “我去找叶芸娘，说说。”陆雪莹试探性开口。 “你找一个寡妇说，平白丢了自己的身份。”姜明德对叶芸娘很看不起。 “我们现在有什么身份？”陆雪莹苦笑。 姜明德早已不是曾经的工部郎中，而她也不是五品官夫人。 他们现在不比街边小贩高贵到哪里去。 “老大家的，你这说的什么话？”姜老夫人不满意陆雪莹的话。 在姜老夫人心里，姜明德是有本事的，迟早会被重用的。 姜明哲就应低头，捧着、供着姜明德。 姜老夫人看不清楚，陆雪莹看的清楚。 姜明德这辈子想要再被启用是不可能的。 他们的两个儿子，经历抄家及在边疆7年苦熬。身子都垮了，能活到老都是烧高香了。 他们一家想要好好活着，能仰仗的只有姜明哲。 陆雪莹看得明白，姜明德又怎会看不明白呢。只不过拉不下脸，向不如自己的二弟服软。 “要去你去，我是不会去的。” “好，我去。”陆雪莹等的就是这句话，起身走向后院。 姜老夫人想要阻拦，被姜老爷子伸手制止。 新房内，叶芸娘又一轮的呕吐。 “夫人，您含颗梅子。”秋霜递上一颗梅子。 叶芸娘接过塞进嘴里。 “坐下陪我说说话。”叶芸娘招呼秋霜。 秋霜拉过凳子，坐在床边，给叶芸娘按揉内关穴。 “夫人，力道可以吗？” 叶芸娘嗯了一声，“秋霜，你什么时候跟在姜明哲身边的？” “回夫人，我是10岁的时候被陈队捡到的。” 秋霜口中的陈队是姜明哲的护卫队长陈祥。 秋霜没有名字，出生被爹娘以贱丫头、死妮子的称呼叫喊。 3岁做家务，做不好挨打挨饿。 5岁照顾弟弟，弟弟哭一声，她就迎来父母混合双打。 9岁那年，弟弟想吃糖。家里没钱，爹娘就把她卖了。 人贩子运她们去外地，遇到山贼，被掳到山上。 陈祥带队剿灭山贼，救了她。 “我没有地方去，就抱住陈队的腿。哭喊着，‘你救了我，就得对我负责。’” 秋霜回想当时自己黑不溜秋的抱着陈祥大哭模样，真是尴尬又觉得自己做对了。 现在她有了名字。每月有月钱可领，可以买自己喜欢吃的，穿的。 “你喜欢陈祥？” “嗯，喜欢。”秋霜大大方方的承认自己对陈祥的爱意。 接着嘴一撇，“陈队看不上我。” “他有喜欢的人？” “没有。他说他这辈子生是爷的人死是爷的鬼。他不会娶妻。”秋霜说到这里，很失落。 秋霜很快又笑，“这辈子他守护爷，我就守护他。” 想到自己现在的职责，“我会守护好夫人。” “我不会赶你走的。”叶芸娘看出秋霜的担心。 “夫人，你真好。是秋霜遇到的第二个好人。” 叶芸娘被秋霜逗笑。 秋霜初到叶芸娘身边时，不苟言笑，做事认真严谨。 叶芸娘以为秋霜是性格严肃，不好接触的。 现在她知道，这些都是秋霜的保护色，实际她就是个没有心机的单纯丫头。 “想要嫁给陈祥吗？” “想。”秋霜用力点头。 “我教你。”叶芸娘的话让秋霜眼睛发亮。 “夫人，我要怎么做？” “靠过来。” 秋霜靠近叶芸娘听着她说。 秋霜脸上一惊一乍的表情，特别有趣。 咚咚咚！ ------------ 第184章 叶芸娘大婚六 陆雪莹走进房间，扫了一眼屋里立即收回眼神。 “弟妹好，我是你大嫂。”陆雪莹介绍自己。 叶芸娘认出陆雪莹。 在姜家花园，她作为奶娘抱着姜霆钧站在角落。 当时的陆雪莹作为姜家大夫人，盛气凌人的走进花园，斥责金慧芳以下犯上，不尊重二嫂。 陆雪莹对叶芸娘发呆，心中不满，面上却是露出恰到好处的笑容。 “弟妹？” 叶芸娘回神，“大嫂，请坐。” 叶芸娘身子发软，没有从床上起来。 在陆雪莹看来，这是叶芸娘给自己的下马威。 自己有求于人，忍。 陆雪莹缓缓坐下，姿态很好看。 “弟妹，” “大嫂，唤我芸娘。”叶芸娘打断陆雪莹。 听陆妻莹喊弟妹，叶芸娘就会想起庄梅雪。 想到庄梅雪，就会想起金慧芳，叶芸娘心情就不好。 陆雪莹顺势改口，“芸娘。” 叶芸娘嗯了一声，“大嫂喝茶。” “好。”陆雪莹接过秋霜递上来的茶，喝一口。 “幽香清雅是上好的碧螺春。”陆雪莹最爱喝的就是碧螺春，忍不住多喝一口。 “大嫂喜欢，多喝一点。”叶芸娘不懂茶，也不爱喝茶。 在叶芸娘看来，茶没有白开水解渴。 “让你看笑话了。我在边疆多年，没有喝过碧螺春。一下喝到，控制不住。”陆雪莹放下茶杯。 “大嫂说的哪里话，一家人又怎么会嫌弃。” 闻言，陆雪莹脸上笑容多了两分。 “来的时候，我就跟明哲大哥说。明哲娶的新娘子，瞧面相就是个温柔的人。” 叶芸娘：是想说她性子软，好拿捏吧。 叶芸娘想着，听陆雪莹对自己的夸赞。 叶芸娘越听越佩服，陆雪莹太能说了，而且夸她的词，没有一个重复。 话说的很温婉，让人听着舒服，没有一点点的尴尬。 叶芸娘心道，原来自己也是个喜欢听好话的女人。 多说些。 她也学学，下次去夸姜明哲。 陆雪莹一直观察着叶芸娘，见她待自己神色软和很多，话锋一转。 “芸娘，大嫂有个不情之请。” “大嫂不用客气，有什么就说。” 陆雪莹说了，她想自己的两个儿子姜霆锋和姜霆泽能到姜明哲的铺子做事。 姜明德一家回到江城，姜老爷子就请大夫给一家老少把脉。 作为一家之主的姜明德身体没有多少问题。 而姜霆锋和姜霆泽却是身体亏空厉害，若不仔细养着，怕是寿命有损。 在边疆，姜明德因为不能接受被贬的事实。每天浑浑噩噩，不管不问。 作为长子的姜霆锋站起来，带着姜霆泽担起养家的重任。 从大夫口中知道，两个儿子因为边疆的苦熬，活不长了。 陆雪莹后悔，心里恨姜明德，更怨自己。 她想要儿子过的好，知道，唯一能求的只有姜明哲。 哪怕知道姜明哲不待见大房，她也厚着脸皮来。就希望姜明哲能拉拔两个侄儿一把。 作为母亲，叶芸娘理解陆雪莹的心情。 “大嫂不瞒你说。夫君生意上的事，我从不过问的。”叶芸娘说到这里，陆雪莹脸上蒙一层阴影。 “锋儿和泽儿去铺子做事，就是做工。不是去抢铺子。” 陆雪莹以为叶芸娘担心，姜霆锋和姜霆泽进铺子是为抢家产。赶忙解释，她就想让两个儿子有一个赚钱的活，能养活妻儿。 抢家产？ 叶芸娘还真没担心过。 姜明哲手里的产业，都已经交给李平。 到李平手上的东西，不经他同意，别人是休想拿走一分一毫的。 “大嫂，我可以和夫君说说。”多的叶芸娘不保证。 这样就够了。陆雪莹很感激的离开。 秋霜送走陆雪莹。 叶芸娘躺在床上，陆妻莹走前向叶芸娘保证，她会看好姜老爷子夫妇，不让他们来给姜明哲添乱。 若陆雪莹真能管的了，姜老爷子夫妇。 给姜霆锋和姜霆泽一份工，也不是不可以。 想着想着又想到李安。 不知道安安现在到哪了？有没有受罪？ 被叶芸娘惦记的李安，双目冷冷地盯着周云落。 “你又欺负小姑姑。” “我没有。”周云落反驳。 “没有，小姑姑脸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那，那是，是，”周云落有些词穷，想说不是自己。 但，人是她带出去的，妹妹受伤是她没有照顾好。 “小姑姑还小，连话都说不利索。你想玩什么不要拿她当借口。”李安说完，离开。 “你什么意思啊？你说我带坏妹妹？”周云落不干了，她接受不了被人冤枉。 明明是蔡书仪自己说想看马的。 房间内，蔡书仪趴在蔡大妹边上，和她说，今天骑大马的事。 “娘，马好高好大。墨哥哥很厉害，他一下子就控制住发狂的马。他还带我骑马……娘，你什么时候才能醒来陪我一起玩。”蔡书仪说着吸了吸鼻子，趴在蔡大妹胸口哭泣 她想娘，好想好想。 走到门口的李安，听着哭声，心里难受。再次自责自己心软信了春瑶的话。 看着手上的去疤膏，李安推开门。 “小姑姑，我进来了。” 蔡书仪泪眼朦胧的看向门口。 “安安，我不想哭的。” “我知道，是眼泪不听小姑姑的话，自己跑出来的。”李安走到床前，掏出帕子，给她擦眼泪。 “安安，娘还会醒来吗？” “会的。奶奶那么疼你，舍不得丢下你，丢下娘的。”李安收起帕子，拧开盒子，给蔡书仪涂祛疤膏。 “疼~” “我再轻点。”李安轻柔的为蔡书仪涂抹。 包岷走进来，看到李安在蔡书仪的脸上动着，脸一板。 “你在做什么？” “小姑姑脸受伤了，我给她涂祛疤膏。”李安解释。 “书书受伤了，谁伤的？”包岷大步走到近前，掰正蔡书仪，查看她脸上的伤。 一道手指头长的伤疤在蔡书仪的脸上。 “问你的好妹妹去。”李安话说的不客气。 “我都说了，我只是想让妹妹开心。我也没有想到，马会受刺激。再说哥哥为救她，都把我的马给杀了。”周云落觉得好委屈。 ------------ 第185章 叶芸娘大婚七 天色渐黑，姜明哲走进新房。 叶芸娘正在吃饭，看了眼他身后。 “盼儿和平平呢？” “他俩累了，都回房休息。” 叶芸娘不放心李盼和李平，放下筷子，起身要去看看。 姜明哲抱住叶芸娘。 “娘子，今天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不要想儿子，只想我好不好？” “可是，” 姜明哲封住叶芸娘后面的话。 “没有可是。娘子今晚是我的。只能想我。” 叶芸娘头后仰，伸手挡住。 “你喝多了。”酒味有点冲，让她有些不适。 “我去洗漱。”姜明哲说着轻啄了下叶芸娘的手，去隔壁浴室洗漱。 叶芸娘让秋霜把桌的吃食端下去，去厨房端一碗解酒汤来。 姜明哲很快回来。 “把解酒汤喝了。” “不喝，我没醉。”姜明哲最不爱喝的就是解酒汤。 只有醉鬼，才会说自己没醉。 叶芸娘端起碗，盛了一勺举到姜明哲嘴边。 “喝汤。” 叶芸娘喂到嘴边了，姜明哲直勾勾盯着叶芸娘。 “看什么？” “我娘子真好看。” “夸我好看，也得喝醒酒汤。我举的手酸了。夫君，喝汤。” 一声夫君，直接让姜明哲迷糊了，乖乖喝下。 “去睡吧。” “娘子陪我一起睡。”姜明哲一把抱起叶芸娘。 叶芸娘被姜明哲的动作吓了一跳，伸手紧紧搂住姜明哲的脖子 姜明哲把叶芸娘放床里，身子随后躺下，把头埋在她颈窝。 “不可以。”叶芸娘拦住姜明哲的动作，她怀孕不能。 “娘子，为夫没有那么禽兽。”姜明哲闭上眼睛，呼吸着叶芸娘身上的香气. 叶芸娘自己会难受睡不着，没想到很快睡着。 一觉到天明。 睁开眼，眼前是厚实的胸膛。 想要说什么，胃先受不住。 爬起来，冲到屏风后，对着盆。 呕～ 姜明哲在叶芸娘背后拍背，递水。 叶芸娘由姜明哲扶着回到床上，躺下。 “你怀平平的时候也是这样吗？” “平平很乖的，除了船上的时候，我没有任何的反应。”叶芸娘回想怀李平的时候。 姜明哲听完对着叶芸娘的肚子说。 “乖乖的，不准欺负你娘。不然，你出来，我要打你屁股。” 叶芸娘先拍了下姜明哲，“不可以这么说我们女儿。” “你怎么知道是女儿？” “我昨晚梦到了。”叶芸娘说起昨晚的梦。 梦里，有一个可爱的小姑娘，伸手要她抱。 在叶芸娘抱她的时候，她还和某人说，“这个娘好，我喜欢，我要做她的女儿。” “我们的女儿给我托梦呢。”叶芸娘还和姜明哲描述，梦里女儿有圆圆的大眼睛，嘴巴肉嘟嘟的特别可爱。 “万一是男孩呢。” “一定是女儿。你不想要女儿？”叶芸娘不高兴。 有了3个儿子，叶芸娘特别想要一个女儿。 “女儿眼睛圆圆的。她出生后，我们就叫她圆圆好不好？”姜明哲知道这时候不能和叶芸娘争辩，转移话题。 叶芸娘念叨，“圆圆，圆圆。好，我们女儿就叫圆圆。” “圆圆，不要再闹娘。”姜明哲对着肚子再次交代。 “圆圆现在可听不懂你说的话。” “我每天都对着她说，说多了，她就懂。” “你不怕女儿烦你？” “女儿烦我，也要说她。不能折腾我娘子。” 姜明哲对自己的爱护，叶芸娘很喜欢，靠在他怀里。 “圆圆，做乳名还成，大名不行。你要给她想一个好听的名字。”叶芸娘叮嘱。 姜明哲答应，会给女儿起一个好听的名字。 “娘，起来了吗？”李平的声音从门外传进屋内。 “起来了。”叶芸娘回复，拿起衣服穿着。眼神催促姜明哲快点。 穿戴好，叶芸娘打开房门。 李盼和李平站在门口小声说着什么。 “在说什么呢？” “娘，我们在说学堂的事。” 石林路的姜宅，离杜氏学堂挺远，坐马车去要1个时辰。 每天来回路上两个时辰，耗费时间太长。 李平觉得李盼应换个新学堂。 李盼舍不得夫子和同窗们，想着要不自己搬晚霞巷住。 “不行。”叶芸娘不同意，李盼搬回去住。 “我休假了再住这。”李盼觉得这样挺好的。 “你要搬回晚霞巷，我也回去。”叶芸娘是不可能让大儿子一个人回去住的。 “你们有试过走后门吗？”姜明哲出声。 他买房时，就考虑了李盼读书的事。 从石林路的正门走，绕过几条街是需要一个时辰。但从姜宅的后门走，乘坐马车只需1刻钟的时间。 “真的？”叶芸娘很惊讶，前后门差了这么多的时间。 “不信去试试。” “好，我现在就去。”李盼也不想和娘、弟弟分开。闻言，朝后门走去。 “我也去。”李平追上去。 “回来，吃过早饭再去。”叶芸娘叫住两人。 吃完了早饭，叶芸娘和姜明哲也一起到后门。 马车已停在后门等待，一家四口上了马车，出发前往学堂。 到达杜氏学堂，算时间还不到一刻钟。 “大哥，不用担心了。” “嗯，不用早起了。”李盼也不想每天早起一个时辰。 “我们到学堂了。平平，要不给你报个名？”叶芸娘的话让李平笑僵住。 “娘，你说什么笑话呢？”他堂堂云华商会的少东家，来学堂识字？ “你7岁，正是读书的年纪。” 叶芸娘希望李平，能多认识一些同龄人，多交一些朋友。 “我不要。” ------------ 第186章 出发去京城 李平拒绝，他可不想跟一群小屁孩玩。 叶芸娘和李平商量。 “你去学堂先试读七天。感觉不好，就回家。再让你爹给你请先生单独教你，好不好？” “直接请先生随时教我，多方便。”李平不想去学堂。 “你不想和你大哥一起去学堂读书？” 李盼期盼看着李平，“小弟，跟我一起吗？” “好吧。” 李盼和李平进入学堂，叶芸娘松口气。 “娘子，要和我打个赌吗？” “赌什么？” “赌李平能在学堂待几日？” 叶芸娘皱眉，“姜明哲，你居然拿儿子读书的事来赌。” “娘子比我了解咱儿子，他就不是个能老实在学堂坐得住的。” “不管坐不坐得住，我都不拿儿子去赌。你也不能有这想法。”叶芸娘表明自己的态度，她不希望孩子们的任何事成为别人口中的赌资。 “好，我以后不会了。”姜明哲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不对。 叶芸娘和姜明哲坐马车回家。 马车停的还是后门。前门，还在摆流水席。 姜明哲当初说的是三天流水席，今日才第二日。 送叶芸娘回房间休息，姜明哲去前院招待客人。 叶芸娘回到房间，刚坐下，秋霜走过来。 靠近叶芸娘，“夫人，我用你教我的法子了。” “怎么样？” 秋霜脸一下子红了。 “什么时候成婚？” “夫人，陈队没有说要娶我。” “他不想对你负责？” “不是的。夫人，昨晚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没发生你脸红什么？” “夫人~”秋霜撒娇，叶芸娘有些受不住，停住不问。 叶芸娘让秋霜扶着她，把院子转转。 叶芸娘和姜明哲居住的院子叫水云院。 院墙东侧有一条小溪流，水流通向院外不远处的池塘。池塘内种着莲藕。 姜明哲修整院子，问过叶芸娘想要什么样的院子。 叶芸娘说想要院里有水，还想要一个荷花池。 叶芸娘幼时，后娘不给饭吃。饿了，她就偷偷的跑到村头的荷花池，偷摘莲蓬吃。 先看溪流中，再去看荷花池，一路走着来到蔡大妹和蔡书仪的大小院。 院子安排人每天来清扫，等待她们回来居住。 叶芸娘最后来到三兄弟的院落。 叶芸娘原本是想让李盼三人一起水云院。 三兄弟没有一个同意的，都要求独自居住。 叶芸娘有些难过，但姜明哲说的对，孩子们大了，都想要有独立的空间。 走一圈下来，叶芸娘有些累，坐在凉亭休息。 秋霜在一旁守护。 暖春的阳光，照射在身上，让叶芸娘有些昏昏欲睡。 “什么人？” 秋霜的问话，让叶芸娘清醒。 睁开眼，张瞎子拄着拐缓缓走来。 “张大师。”叶芸娘起身，迎接张瞎子。 张瞎子走进凉亭坐下。 叶芸娘倒了一杯水，推到张瞎子面前，“我不爱喝茶，只有水请大师喝。” 张瞎子端起茶杯，“水者，万物之本源也。” “大师来是有何事？” “我来参加叶娘子新婚宴。感谢叶娘子和姜东家，办了三日流水席，让全江城人都吃到了小羊楼的美食。” “小羊楼？”叶芸娘不解看向秋霜，小羊楼是什么？ “少主子新开的食铺。” 李平开的铺子。 “张大师喜欢吃，欢迎常去小羊楼。我让平平给你免费。” “多谢叶娘子的慷慨。”张瞎子道谢。 “是我要谢谢张大师才对。是您指点，让我娘有醒来的希望。”叶芸娘很感谢张瞎子的指点。 “叶娘子，我这次来是关于令堂的。” 一听关系到蔡大妹，叶芸娘坐正身子，“大师请说。” “令堂的希望，需要叶娘子在。” “大师是说，我要去京城。” “三个月之内赶到。” “赶不到呢？” “令堂再无醒来可能。” 叶芸娘送走张瞎子，让秋霜去请姜明哲。 姜明哲很快回来。 叶芸娘把张瞎子说的告诉了姜明哲，也说了自己的决定。 她尽快出发去京城。 “你身体受得了吗？”叶芸娘孕吐严重，姜明哲担心她吃不消，也担心肚子里的孩子。 “可以，我受得了。”叶芸娘回答肯定。 姜胆哲放心不下，去找张瞎子确认，再请来大夫把脉。 确认叶芸娘身体受得住。 但江城距离京城千里之遥，路上有意外什么的都说不准。 姜明哲花大价钱请了擅长安胎的大夫及稳婆一同跟随他们前往京城。 叶芸娘也抓紧处理手上的铺子。 百色绣铺交给周玲玲，小菜记交给秋芳。 小菜记去年新开业前，秋芳主动来家里，想要在小菜记做活。 经过蔡大妹一番考核，秋芳做事踏实勤勉，被聘用做小菜记的掌柜。 蔡大妹不在的几个月，秋芳将小蔡记经营的很不错。 手上的铺子交出去。 叶芸娘思考要怎么和孩子们说。 叶芸娘还没想好，李盼和李平已经通过姜明哲知道。 李盼要考科举，课业繁重。 李平要在学堂读书，还要打理云华商会。 去京城的只有叶芸娘和姜明哲，哦，还有百色一家三口。 百色听说叶芸娘要去京城，也跟着一起去。 “我要去京城看看，有什么商机？” “没有商机，也可以进一批货运回边疆卖。肯定赚大钱。” 百色做了决定，铁益和儿子铁盼妹自然不会反对。 走前一天，温暖来姜府找叶芸娘。 “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温暖现在是小羊楼的大厨，每天忙碌的很。 “你要去京城，我肯定要来送送你。”温暖打开自己带来的食盒，“能吃羊肉吗？我做的羊肉包子，味道不错。” 叶芸娘接过，闻了闻。 没有难受。 小咬一口，慢慢咀嚼。 不行，扭头吐了。 “你这样怎么去京城？”温暖很为叶芸娘担心。 “今天第一次吐，好多了。”叶芸娘把羊肉包子放下，喝水，漱口。 温暖不多问，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是在绿都时，楚玉莹拜托温暖寄送的到京城的信。 温暖担心邮递弄丢，原想着自己去一趟京城的。因为与李平合作开小羊楼，而耽搁。 知道叶芸娘要去京城，拜托她帮忙送去。 叶芸娘接过信，“我一定送到。” ------------ 第187章 到达京城 一家四口一起享用离别前的晚餐。. 叶芸娘突然想起答应陆雪莹的事，还没有跟姜明哲说。 铺子都在李平手上，姜明哲不打算过问。让李平去处理。 “平平怎么能处理姜家的事儿呢？”叶芸娘担心李平被欺负。 “娘，我不会受欺负的。”李平觉得叶芸娘是小瞧自己。 “你再聪明，也只是一个7岁的小孩。” 姜家那几个，在商场、官场都浸淫多年的。人生阅历摆在那里。李平再聪明，在人心算计上，定是比不过他们的。 叶芸娘的担心，姜明哲明白。 但，李平想要成为真正的云华商会的东家，这些是他必须去经历的。 李平要是吃亏了，姜明哲是不会袖手旁观。定要欺负他儿子付出代价。 “娘，我会小心的。”李平也在一旁保证、 “遇事多听听其他人意见，别一拍脑袋，就去做。”叶芸娘交代着，她是真的不放心李平。 李平乖巧应着 用过饭，说了会话。各自回到房间休息。 姜明哲拿着几张纸，上面写满了名字。 叶喜芸，叶瑗…… “怎么都是叶姓啊？” 姜明哲还是怕，孩子跟他姓会出事。姓李不适合，跟娘亲姓也一样。 叶芸娘想到亲爹后娘对自己的不好，也不想孩子姓叶。 叶芸娘没有和姜明哲多争论，决定孩子出生再定她的姓氏。 一夜无梦到天明。 与孩子们用过早饭，送他们去学堂后。 叶芸娘和姜明哲乘坐马车离开江城。 马车做了特殊处理，叶芸娘坐在车内感受不到颠簸。 听着姜明哲念书的声音，渐渐进入沉睡。 江城距离京城有千里之遥，马车正常行走需要1个半月时间。 姜明哲考虑叶芸娘怀孕，放慢车速。 他们走了快2个半月到达京城。 排队进入城门，马车停在姜明哲提前安排人买下的宅院。 叶芸娘气色很不错的下马。 在江城，叶芸娘天天躺着吐的难受，坐马车一路上几乎未吐。 “咱们闺女是个爱动的。”叶芸娘和姜明哲说笑。 “以后我们常出去走走。”姜明哲提议。 叶芸娘欣喜应允。 在宅院休息一晚，叶芸娘迫不及待的去包家，她要见两个多月未见的蔡大妹、李安和蔡书仪。 到包家，被拦住。 包家门房，一句话，没有拜帖不能进。 叶芸娘反应过来，自己鲁莽，应该先让人送上 拜帖。 “夫人，是我考虑不周，没有准备好拜帖。”秋霜自责。 “我也没有想到。我们先去回去。”叶芸娘转身准备上马车回去。 “叶芸娘你怎么在这？你来京城了？什么时候来的了？你怎么站在我家门口？怎么不进去？”童墨大步走过来。 看着叶芸娘准备回马车的动作，不远处门房有些紧张的神色。 童墨明白。 “我带你进府。小婶听到你来，一定很开心。” 叶芸娘跟随童墨进入包家，来到后院包岷居住的院子。 守门人不知跑哪里去了。 安排伺候蔡大妹的丫环、婆子也不在房间守着。 推开蔡大妹的房间，淡淡的异味，传进鼻尖。 叶芸娘心中不好预感增强，快走几步来到床边。 蔡大妹本就苍白的脸，更加苍白无血色。 “娘。”叶芸娘握住蔡大妹的手，“娘，我来了。我来找你了。” 叶芸娘说着话，闻到一股尿骚味。 用力掀开被子，蔡大妹身下都是湿的。 叶芸娘扭头质问，“包岷就是这么照顾我娘的？” “我，我不知道是这样？”童墨心里暗骂包岷做事不对，又自责自己跟包韶生气，整天待在王府，没有多来看看蔡大妹。 叶芸娘不想多听童墨说话，“秋霜，抱娘走。” 秋想上前，连被子一起，将蔡大妹抱起来。 “小婶不能走。”童墨想要拦着，蔡大妹走了，包岷知道会杀了他的。 “童墨让开。”叶芸娘语气森冷，眼含杀气。 “叶芸娘，小叔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我现在不想什么交代。我只想带我娘回家。童墨别逼我动手，让开。”叶芸娘声音加重。 童墨后退一步，让开。 叶芸娘大步朝外走，秋霜紧跟在叶芸娘身后。 童墨看着叶芸娘带人把蔡大妹接走，远离包家。 “童墨你在这做什么？” “你去哪里了？你怎么照顾小婶的？”童墨把叶芸娘那受得气全部撒到包岷身上。 “童墨，你怎么和你叔说话呢。”包韶皱眉，都是童铁梅教的，没大没小，一点不尊敬长辈。 “小婶被叶芸娘接走了。”童墨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童墨回来。她为什么接走夫人，我不在家几天发生了什么事？” “你自己进屋去看。”童墨丢下一句离开。 包岷闻言，大步走进院。 推开门闻到异味，走到床边，床垫子是湿的。 守门的丫环婆子与人聊完天，心情愉悦的回来。看到包岷站在床前。 “二、二、二爷，” “罗新，拉出去打30大板，全部发卖。”包岷说完大步朝外走。 “二爷，饶命。二爷，二爷，……” 叶芸娘带着蔡大妹回到姜家宅院，让人送来热水。不假她人手，给蔡大妹擦洗换上干净的衣服。 房间收拾好，蔡大妹躺下，大夫把脉。 手脚长期躺着，没有按摩足，有些肿。 姜明哲带了两个擅长推拿的妇人进来，给蔡大妹按摩手脚还有胳膊、腿。 叶芸娘靠在姜明哲身上，把在包府所见说出来。 “大师说的很准，我再晚来几天。我娘说不定就，”叶芸娘说到这里，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掉。 叶芸娘气的抬手用力打自己。 啪！ 叶芸娘的手重重拍在了姜明哲的手背上。 “别打自己，我会心疼的。” 叶芸娘懊悔，她怎么就相信包岷的鬼话，把娘和两个孩子交给他照顾。 孩子？ “安安和书书还在包府，我要去接她们。”叶芸娘起身要往外走。 “娘/嫂嫂。”李安和蔡书仪的喊声在身后响起。 叶芸娘回头，两个孩子朝她跑来。 到近前，李安控制住自己没有扑上来。蔡书仪人小，姜明哲伸手拦住她。 “嫂嫂有小宝宝了，不能往她身上扑。” “我有妹妹了。” ------------ 第188章 送信 蔡书仪的声音很惊喜，欢呼着，“我要有妹妹了~” “是我的妹妹，你的小侄女。”李安纠正蔡书仪。 “就是我的妹妹，妹妹、妹妹、妹妹……”天天被周云落“妹妹、妹妹”的喊。 蔡书仪也特别想要一个妹妹。 “你再怎么喊，她也是你侄女。” “哇……我不要侄女，我要妹妹。”蔡书仪哭泣。 “书书可以把小侄女当作妹妹来宠。”叶芸娘擦了眼泪，伸手抱住蔡书仪。 “可以吗？” “当然可以了。”叶芸娘的肯定回答，让蔡书仪破涕为笑。 “嫂嫂真好。”蔡书仪搂着叶芸娘的脖子，撒娇。 哄好蔡书仪，叶芸娘走上前向童铁梅行礼。 “周夫，” “书书唤我姑姑，你跟她一样唤我一声姑姑。” “我一介平民，怎么敢喊您姑姑？”叶芸娘表明态度，不想和包家、童家及周氏有太多牵扯。 “书书娘的事，我听小墨说了，是我小弟做的不对。他太信任他的哥嫂。……我也不对，没有多去看看。”童铁梅承认自己做的不足。 “夫人，我娘的事和你没有关系。我要替我娘谢谢你照顾书书，还有安安。”叶芸娘对童铁梅没有生气。 “小弟一直在为书书娘的事情奔波，” “我娘初昏迷时。包大人每日寅时（凌晨4点）出门，晚上戌时（夜晚8点）回，有时到亥时（夜里11点）回家。 回到家，他都会去我娘的房间。给她按按手脚，陪她说话。 短则一刻钟时间，多则半个时辰。”叶芸娘说到这里停下。 就是包岷表现的态度，叶芸娘才松口，让他带蔡大来京城。 “姜明哲之前说，千日眠又叫亡情。我是不能理解的，可现在我理解为什么叫亡情了？” “不是的，小叔对小婶的感情是很深的。是我爹和后娘，是他们做的恶。小叔没想到两三天时间，下人懈怠了。”童墨为包岷解释。 “娘的屁股和腿烂了。”叶芸娘平静说出，自己给蔡大擦拭时所看到的。 童墨后面想着为包岷的辩解一句说不出。 “我不知道。叶芸娘，我、我真的不知道，小婶这么严重。” “我相信你不知道。但包岷不应不知道。”叶芸娘一句话定死包岷。 “芸娘，你这话有些武断了。”童铁梅心自然偏向包岷，觉得叶芸娘不懂事。 “躺在屋里是待我如亲女的娘。”叶芸娘声音厉了几分。 “你恨小弟？” 包岷因为与姜明哲一个赌约，缠着蔡大妹，为他生孩子。 害得叶芸娘被人贩子拐卖，差点死在边疆。 又为了自己的兄嫂，算计蔡大妹，被山贼抓，差点死在山上。 蔡大妹命大活了回来，又因为他被邢锦绣下毒，躺在床上等死。 以上种种，怎能让叶芸娘不恨呢。 这些事，童铁梅不曾知道的，看向童墨，“她说的都是真的？” “是，一直以来都是小叔强求小婶。”童墨不再隐瞒。 童铁梅听完，抬脚踹童墨，“我就是这么教你们的？强取豪夺？算计无辜人性命？” “娘不要打哥哥，哇……”周云落抱住童铁梅，哭着不让她再踢童墨。 童铁梅抓住周云落，“跟我回家。” 包岷做的事，童铁梅没有脸，再在这和叶芸娘说什么了。 叶芸娘没有挽留，让童铁梅离开。 叶芸娘安抚住吓倒的李安和蔡书仪，哄她们入睡。 “明天起，我安排人去请京城有名的大夫，来给娘诊脉。”姜明哲说出后面的安排。 “夫君，有你真好。”若没有姜明哲，叶芸娘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姜明哲带着李安去请大夫来给蔡大妹看病。 叶芸娘带着蔡书仪一起照顾蔡大妹，同时不忘记整理带来的行囊。 看到温暖让她递送的信。 叶芸娘让秋霜去打听信上的地址，带着秋霜去。 信上地址位置，是一间小药铺——楚记药铺。 叶芸娘和秋霜走进药铺。 柜台后的楚念热情招呼，“两位是看病还是抓药？” “打扰了，我想找楚楠，请问他在吗？” “夫人找楚楠何事？” “受朋友之托，送一封信给他。” “什么朋友？” “楚楠在吗？” 说着话，从后院走出一位须发皆白，走路颤巍巍的老者。 “谁找我？” “爷爷，你怎么出来了？”楚念走向楚楠，伸手扶他。 “不用扶。”楚楠嫌弃的抽回手，“我还没老到不能走。” 楚楠走到椅子坐下，看向叶芸娘，“丫头，你找我？” “我受楚玉莹楚大娘所托，替她送一封信给你。”叶芸娘说明来意，掏出信双手递向楚楠。 楚念抢过，就要撕碎。 “念念。” “不要。” 秋霜反应及时制止楚念，把信抢回来。 “你又是哪个骗子来骗钱的？”楚念语气不善，“滚，我们家没钱。”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骗子。”叶芸娘先和楚念说一句，然后看向楚楠，“老人家，我受楚大娘所托替她送信。你若不要，我就带走了。” 楚楠没说话，伸出手。 叶芸娘把信双手交到楚楠手上，准备离开。 “丫头，你住在哪？”楚楠叫住叶芸娘。 叶芸娘回头说了住址。 离开楚记药铺，叶芸娘让马车先回去，她想走一走。 秋霜跟在叶芸娘身后，守护着她。 没走几步，一个丫鬟拦住，叶芸娘主仆的路。 “我家姑娘有请。”丫鬟姿态摆的很高。 “不认识，不见。”叶芸娘拒绝。 丫鬟柳眉一拧，“知道我家姑娘是谁吗？” ------------ 第189章 钟昭丽 你家姑娘是谁？问你自己呀，问她做什么？ 叶芸娘无语，往前走。 “站住。”丫鬟追上来，要抓叶芸娘。 秋霜抓住丫鬟，往后一拧。 手被反扣在背上。 “啊，疼。放手。”丫鬟疼的大叫。 此时又一丫鬟走来，朝叶芸娘行礼。 “见过姜夫人。红螺言语无状，请您见谅。我家姑娘真心想要见夫人一面。我家姑娘说了，夫人所求她可以帮忙。” 叶芸娘跟随后一个自称红菱的丫环，来到前面的茶楼，二楼一间包间。 包间外面守着两个小丫环。 “姜夫人稍等。” 红菱进包间，很快出来，“姜夫人请进。” 叶芸娘走进包间。 “你不能进。” 回头，秋霜被拦在门外。 “让开。”秋霜可是被姜明哲交代过，时刻保护叶芸娘，不能让叶芸娘离开她的视线范围内。 “让她进来。”屋里少女开口。 守门的丫环退开。 秋霜走到叶芸娘身边。 叶芸娘进入房间，入眼是一位钟灵毓秀的姑娘。 “姜夫人请坐。” 叶芸娘坐下，就听对面姑娘开口。 “姜夫人，容我介绍自己。我姓钟，名昭丽。” 钟昭丽出生钟国公府，父亲是这一代国公，母亲是国公夫人。 上有两位兄长，都在朝中担任要职。 作为最小的女儿，钟昭丽很受宠。 以钟家家世，京城的好儿郎是排队等她挑选。 钟昭丽却不喜欢那些人，唯独看上，桀骜不驯的童墨。 童墨对钟昭丽一点不喜欢。面对钟昭丽的纠缠，直接离开京城，跟着包岷去地方做官。 钟昭丽不死心，暗中打探童墨的消息。 童墨对叶芸娘的喜欢没有一点遮掩。 钟昭丽很快知道，安排人去打听叶芸娘。 查到消息叶芸娘大童墨几岁，是一个寡妇，带着三个拖油瓶。 钟昭丽不理解童墨为什么看上一个老女人，也看不上她。 钟昭丽打量着叶芸娘，容貌勉强算中上。一股子小家子气，比自己差太远。 怎么看都不吸引人。 “童墨怎么看上你的？” “钟姑娘应去问童墨。” “姜夫人很得意？” “钟姑娘哪里看出我得意了？”叶芸娘不解。 “牙尖嘴利。” “过奖了。”叶芸娘当做对自己的夸奖。 “你对我不客气，不怕我找你麻烦？”钟昭丽俏脸一板。 “我对你谄媚，你就会帮我吗？”叶芸娘反问。 “不会。”叶芸娘若对自己谄媚恭敬谦卑，钟昭丽会觉得被侮辱。 自己暗恋的少年，喜欢的就是这种货色。 “我现在有点理解，童墨为什么喜欢你了。” “我已嫁人，不需要别的男人喜欢。”童墨的喜欢对叶芸娘不是好事。 “俊美无俦的少年爱慕你，为你痴狂，你不高兴？” “是麻烦。” “你没对童墨动心过？” “这个问题，曾经也有人问过我。” “你怎么说的？”钟昭丽很想知道。 “有过，很快消散。”叶芸娘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生活。童墨永远给不了她想要的。 眼前就是例证。 “你把我当成麻烦。”钟昭丽不高兴。 “在楼下的时候，我觉得你是麻烦。 现在，我觉得您是我的贵人。”叶芸娘的话，让钟昭丽笑。 “我也有点喜欢你了。” “我的荣幸。” 叶芸娘大方接受自己的喜欢，钟昭丽惊讶又好奇。 “你的回答很出乎我的意料。” “我娘教导我，对别人的夸赞不要不好意思，大方接受。” “你娘也很特别，真想见见她。”钟昭丽对叶芸娘口中的娘好奇， 钟夫人虽然很疼宠小女儿，但也要求她谦虚谨慎要懂规矩。 “我娘，中了千日眠。”叶芸娘说到这里脸现愁容。 “太医院里的古太医对解毒很颇有研究。古太医是我舅舅的好友。我可以请他去姜府给你娘看病。” 叶芸娘听完，起身行礼。 “多谢钟姑娘，你的大恩，芸娘没齿不忘。” “我也是有条件的。”钟昭丽打断叶芸娘的感激。 “你要让童墨娶我为妻。” 叶芸娘听完坐下，“抱歉，我做不到。” 叶芸娘的拒绝让钟昭丽意外。 “你不想救你娘了？” “钟姑娘，你今天提出要我的命。我眼都不眨，都会同意。但你要让我劝说童墨娶你为妻，恕我不能答应。” “为什么？” “我不想你余生痛苦。” 以叶芸娘对童墨的了解，自己开口请求。童墨会答应娶钟昭丽。 不是真心求娶的，钟昭丽心里会有疙瘩，童墨同样会有。 以叶芸娘对童默的了解，他是不会主动去解决这些的。 钟昭丽自幼娇宠长大的，因为喜欢，可以一时去迁就童墨，但一辈子很长。 “我有孩子，我理解一个母亲是绝不会愿意自己女儿吃苦的。你的条件我不能答应。” “你不答应，我就发话，不准京城所有大夫去姜家。” 钟昭丽威胁。 “我答应了。我娘醒了，也不会高兴。”叶芸娘态度坚定。 “你要怎样，才肯答应？” “钟姑娘你出身高贵，长的好，气质也好。要什么样的夫婿不可。为何一定是童墨？” “别的男人再好，也不是童墨。”钟昭丽非童墨不嫁。 “你和他的感情事，你不应该让我掺和其中。”叶芸娘加入，只会让童墨离钟昭丽越来来越远。 钟昭丽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她没有时间了。 “退一步，让他和我相处3个月。” “钟姑娘，抱歉。”叶芸娘再次拒绝，童墨和钟昭丽相处三个月，不娶也要娶， 这也是变相的逼迫。 叶芸娘做不到，拿别人的一辈子换蔡大妹的命。 钟昭丽气的摔了手上的茶杯。 “叶芸娘，我们走着瞧。” 钟昭丽带人离开，叶芸娘身子发软。 秋霜护住叶芸娘。 “夫人，你为何不答应？” “有一个人跟说我，看中了你。要娶你，你说我是同意还是不同意？” “当然不能同意了。我要嫁给谁由我做主。”秋霜反驳，明白叶芸娘不同意的缘由。 “夫人，钟姑娘下令，不让大夫给李夫人治病怎么办？” 叶芸娘也不知道怎么办？ ------------ 第190章 手札 心绪不宁的回到家，碰到姜明哲送大夫出门。 “回来了。”姜明哲握住叶芸娘的手。好凉。 姜明哲握住叶芸娘的手，为她取暖。 “大夫怎么说？” “大夫让另请高明。我明天请了京城回春堂的两位大夫。”姜明哲说着安排，又问叶芸娘，“找到楚大娘的家人了吗？” “我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人。” 叶芸娘把送信见楚家人以及后面被钟昭丽拦住说的话，没有一丝隐瞒都告诉姜明哲。 “不用担心，钟国公府治家森严，不会让钟姑娘做草菅人命的事。”姜明哲安抚叶芸娘。 “真的不会吗？” “相信我。” 叶芸娘点头，她相信姜明哲。 “你后悔了？”姜明哲话锋一转。 “后悔什么？” “嫁给我，抛弃童墨。” “你说什么胡话。我从来没有想过与童墨一起。我心里男人只有你。你才是我孩子的爹。” 姜明哲搂住叶芸娘，这是他第一次亲耳听到叶芸娘对他的感情。 两人靠着彼此，享受这一刻的温情。 姜明哲出去打听古太医的事。 叶芸娘去看蔡大妹。 在叶芸娘的细心照料下，蔡大妹的脸色红润了些。身上长了一点肉。 叶芸娘接过秋霜手里的鱼头豆腐汤。 盛一勺喂蔡大妹，“娘，喝鱼汤。今天炖的鱼头豆腐汤，从早上就开始炖了。 鱼肉和豆腐都炖进汤里，特别特别鲜。” 蔡大妹现在能喝些汤水粥、蛋羹之类的流食。这些不管饱，一天要喂七八遍。 一碗鱼汤喂完，叶芸娘停下，给蔡大妹清洁口腔。 伺候蔡大妹的紫苏，青黛进屋。 “辛苦两位了。”叶芸娘起身让开位置。 紫苏和青黛给蔡大妹按摩，身体，舒缓久躺带来的乏力。 叶芸娘在一旁看着，和蔡大妹说话。 主要说孩子们。 蔡大妹喜欢听孩子们的事，尤其是李盼的事。 叶芸娘还带了李盼写的文章，每天读一篇给蔡大妹听。 叶芸娘观察过，蔡大妹听到李盼的文章，眼皮是会动的。 这证明蔡大妹是有意识的。她能听到外人说话，只不能回答。 医女按摩结束，蔡书仪和李安来了。 蔡书仪趴在床边和蔡大妹说话。 李安和叶芸娘说话。 看着李安每天无事，叶芸娘让人打听了附近的书院。准备把李安送去借读一段时间。 “娘，我想学医。”李安不想去书院。 “安安，不要，” 李安抓住叶芸的手，“娘，我真的想学医。你送我去学医好不好？” “学医很辛苦的。” “读书识字也辛苦的。娘，我不怕苦。” “真的想学。” “想学。” “好吧。”叶芸娘答应李安。 “娘你最好了。”李安抱住叶芸娘，在她怀里磨蹭着。 儿子想要学医，做娘的全力支持。 叶芸娘先让人去将市面上能买到的医书都买回来，给李安送去。 又去打听，大夫的名声，重点是会不会体罚学徒。 自己的孩子连一个手指头，都不舍得碰。也不希望，送他去挨打。 姜明哲请大夫，这些顺手查了。 叶芸娘和李安看着，商议去哪个大夫处学习。 秋霜走进来。“夫人，楚念来了。” 叶芸娘想了下，楚念是谁。 让李安看资料，叶芸娘来到会客厅。 楚念低头喝茶，听到脚步声，放下茶杯，站起身。 楚念恭敬朝叶芸娘行礼。 “楚念，谢夫人。” “楚东家不必客气。我只是受人所托。”叶芸娘伸手示意，楚念坐下说话。 楚念今天态度很好，没有前日所见的暴怒。 喝了一杯茶，楚念说出，来的目的。 他的爷爷楚楠想请叶芸娘再去一趟楚记药铺。 楚楠本要亲自来的，但看了信中内容，心情太过激动，病倒。 叶芸娘答应，明日去楚记药铺。 “夫人在找解千日眠毒的大夫。” “是，楚东家知道谁能解吗？” “我爷爷年轻时，给一位身中千日眠的患者解过毒。不过，”楚念说到这里犹豫。 “楚东家有什么话尽管说。” “患者解毒后，活不到一年。” “几个月？” “8个月。” 叶芸娘不能接受蔡大妹醒来，只活8个月。她希望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送走楚念，叶芸娘去书房找姜明哲。 姜明哲在听陈祥汇报京城商铺经营情况。 叶芸娘进来，两人停下说话。 “我等会再来。”叶芸娘说着要出去。 “刚好说完了。”姜明哲扶着叶芸娘坐下，“怎么了？” 叶芸娘把楚念来的事，告诉姜明哲。 “明日，我陪你去。” “好。” 次日一早，叶芸娘和姜明哲坐马车来到楚记药铺。 楚念在门口等着，引他们到后院。 楚楠半靠在床上，床边坐着一位衣服华贵的夫人。 “爷爷，姜夫人来了。” 姜明哲和叶芸娘行礼。 “坐，老了不中用了。劳累你怀着孕再跑一趟。” “老爷子客气。你是长辈，作为晚辈来看你是应当的。”叶芸娘说的客气。 一番寒暄后，楚楠问起叶芸娘，关于楚玉莹的事。 叶芸娘把见到楚玉莹到离别前见面受托，全部说了。 叶芸娘还把楚玉莹在绿都的饭馆地址告诉了楚楠。 “丫头，谢谢你告诉我，我妹妹的情况。让我死后，能有脸去见爹娘。”楚楠说到爹娘，眼睛微红。 30多年了，他终于找到小妹下落了。 楚楠一阵咳嗽，整个身体都在发抖。 “楠哥，有了玉莹地址，我派人去接她回来。你要好好的等她回来。咱们一家团圆。”妇人劝慰楚楠。 楚楠摆手，他自己身体自己知道，没有多少日子了。 楚楠朝楚念招手。 楚念捧着一个盒子走到床前。 楚楠颤抖着打开，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递给叶芸娘。 “这是我整理的关于千日眠的一些心得手札。” 叶芸娘双手恭敬接过，“谢楚老。” 楚楠摆手不用谢，握住楚念的手，“我死后，你亲自去看看你姑奶奶。回来告诉我一声，她过的怎么样？” “爷爷，我会的。”楚念控制情绪，答应。 楚楠又看向华贵夫人。 “念念，托你照看了。” “楠哥，我会照顾好念念的。” 楚楠嗯了一声，闭上眼睛。 “爷爷。” “楠哥。” ------------ 第191章 卧床静养 “别吵，让我睡一会。”楚楠说着翻个身。 叶芸娘拍拍胸脯，刚才吓到她了。 从楚记药铺出来，叶芸娘和姜明哲乘坐马车离开。 “等下。” 后出来的华贵夫人叫住两人。 “昭丽的事，我向你道歉。”华贵夫人是钟国公府的国公夫人楚玉玲。 钟昭丽去找叶芸娘的事，楚玉玲一早知道。 那时，叶芸娘与她不过是无关紧要的小人物，不在意。 现在，叶芸娘是自己的恩人，态度不一样。 “明日，古太医会上门诊治李夫人。” “多谢夫人。”叶芸娘欣喜道谢。 叶芸娘认知里古太医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者。 实际的古太医刚过而立之年，玉树临风，浑身散发儒雅之气，一点不像医者。 古寸冬仔细给蔡大妹把脉。 叶芸娘守在一旁，心情急切又害怕。 古寸冬收回手，叶芸娘忍不住询问。 “古太医，毒能解吗？” “姜夫人，楚老的手札可否给我一观。” 姜明哲把楚楠的手札递给古寸冬。 古寸冬看完，恍然大悟。 “有了楚老的手札，我有7成把握解毒。” “那我娘的寿命？” “寿命无碍。” “多谢古太医，啊——”叶芸娘情绪激动，肚子传来阵阵疼痛。 姜明哲第一时间抱住叶芸娘，古寸冬伸手把脉。 “孕妇劳累，心思焦虑，有流产的迹象。” “我没事，娘要紧。”叶芸娘挣扎要起来。 “你再动下去，孩子就别想要了。”古寸冬严肃警告，看向姜明哲，“你夫人，需要卧床静养至少半个月。” “芸娘，听话。” 叶芸娘也怕孩子出事，回屋静养。 知道叶芸娘不放心蔡大妹，姜明哲把她安排在蔡大妹房间隔壁。 李安和蔡书仪来回两个房间跑，告诉他们彼此情况。 “嫂嫂，针吓人。”蔡书仪跑进来，爬到床上靠在叶芸娘腿边。 蔡书仪知道叶芸娘肚子里的小妹妹，有点不好， 不能往叶云娘的肚子上扑，所以她都是趴在叶芸娘的腿上说话。 叶芸娘一时不明白蔡书仪的话，但还是伸手摸摸蔡书仪的头，“别怕，嫂嫂在。” “古太医在给奶奶扎针。”后跟进来的李安解释。 “古太医很厉害，嗖一下就将针扎进奶奶的头上。”说起古太医，李安眼里都是佩服。 知子莫若母，叶芸娘看出，李安想跟古太医学医。 古太医那样出身的人家怕是不会愿意收李安。 “我想试试。”李安不是轻易放弃的人。 “顾太医不同意，不能胡搅蛮缠。”叶娘交代李安。 李安答应。 “安安，你们在说什么？”蔡书仪听得糊涂，什么，胡搅蛮缠。 这些事不需要书书知道。 “厨房今天有炸大鸡腿，” “书书要吃。”蔡淑仪飞快的爬下床，拉住李安的手，“安安我们去吃鸡腿。” 叶芸娘吩咐秋霜去隔壁看情况。 秋霜应声去隔壁。 叶芸娘靠坐在床上，听着隔壁动静。 “听什么呢？”百色走进来。 “怎么有空过来？” “你都卧床休养了，我再忙也得来看看你。”百色走到床边，打量叶芸娘的气色，还成。 “蔡婶知道你糟蹋自己身子，肯定要骂你。” “我娘才不会呢，她疼我都来不及。”叶芸娘反驳。 “知道蔡婶疼你，就把身体养好。” “我这不养着呢？”叶芸娘笑，“你怎么样？皮毛找到买家了吗？” “哎呀，别提了。”百色是真没有想到京城做生意那么麻烦。 见面先问哪个府上的。 知道百色外地来的，在京城没有靠山。就想将百色连皮带骨给吞了。 百色哪能受得了，直接与人硬刚。 货就压在仓库里发霉。 “那怎么办？” “凉拌。”百色不着急，大不了烧了，也不便宜那些伥鬼们。 叶芸娘不懂生意，给不了好点子，只能叮嘱，“盼妹在呢，做事别冒进。” 百色嗯了一声，没说答应也没说不答应。 “夫人，外面有一位姓钟的姑娘，要见您。” 钟？是钟昭丽吗？ “请她进来。” 很快人进屋，正是钟昭丽。 “姜夫人，可真厉害。能说通我娘去请古太医。”钟昭丽是真心佩服。 “一切都是巧合。”叶芸娘温声解释。 “巧合也是你的本事。” “这位姑娘是？”百色打量着钟昭丽。 “我来介绍，钟国公府的钟姑娘。我朋友家住边疆的百色东家。” “东家？你做什么生意的？” “皮毛。钟姑娘，有兴趣吗？”百色眼里闪烁某些想法。 “你要拉我合伙做生意？”钟昭丽看出百色的意思。 “钟姑娘有兴趣吗？我带了三大车的皮毛。在边疆我有稳定货源。” “我要付出什么？” 钟昭丽可不信，有人会白送钱。 百色没有隐藏，说了自己这段时间遇到的围追堵截。 她要借用钟国公府的名头做生意，作为回报，铺子收益三成给钟昭丽。 钟昭丽不缺钱不同意。 但百色是谁？除了在姜明哲那个狐狸手上吃过亏，与其他人过招都是赢。 很快钟昭丽败给百色三寸不烂之舌，答应入股，获得四成的收益分红。 叶芸娘听着，没有掺和。 百色知道钟昭丽看上童墨后，还给她说自己的经验。 “对付男人，我可有经验了。男人都一样，对轻易得到的东西不珍惜。得学会钓着他。”百色给钟昭丽出主意。 钟昭丽听的连连称奇。 听完就要去尝试，让叶芸娘想阻止都来不及。 “你太胡来了。她身份不一样。” ------------ 第192章 跨火盆 叶芸娘担心钟昭丽有个意外，百色会受牵连。 “我心里有数的。”百色如此说，叶芸娘更不放心了，想要再说。 百色打断，“你现在最应该关心的是肚子里的孩子，其他都别想。” “让我别担心，你别做出格事。”叶芸娘吐槽百色。 “我有分寸。过几天给你送请柬。”百色不想听叶芸娘唠叨，起身离开。 秋霜回来，告诉叶芸娘一个好消息。 蔡大妹的手指动了。 叶芸娘欣喜，晚饭多吃了半碗。 肚子不舒服。 幸好古寸冬在，给叶芸娘把脉。 怀孕不宜喝消食汤。 叶芸娘靠在姜明哲怀里，让他给自己揉肚子。 看着认真给自己揉肚子的姜明哲，叶芸娘心中感动。 “这段时间辛苦夫君了。” “娘子就口头说声谢谢。” 姜明哲的手，偏离原先位置。 “别，”叶芸娘想起自己在卧床静养呢。 “古太医说，可以适当同房。”姜明哲注意着，不压到叶芸娘的肚子。 “你还去问古太医！”叶芸娘脸红了，觉得自己没脸见人。 “夫妇敦伦，人之常情。” …… 成亲3个月，洞房，补上了。 叶芸娘气姜明哲问古太医这事，觉得没脸见对方。 被告知提前解禁，不用躺床上。她也不好意思去蔡大妹房间，怕看到古太医。 每日听李安，蔡书仪还有秋霜告诉她，蔡大妹情况。 蔡大妹不仅手动，腿也动。 叶芸娘高兴，决定亲自烧一桌蔡大妹爱吃的作为庆祝。 带着秋霜去菜市买菜，路过楚记药铺街口，远远看到有挂起白灯笼。 想起上一次，楚楠老爷子说自己时日不多。 叶芸娘让秋霜去打听。 楚楠老爷子走了。 叶芸娘怀孕不方便去，姜明哲带着李安替叶芸娘送花圈。 回来，一个火盆挡住父子二人的去路。 两人身后的陈祥走上前，要端走火盆。 “不能拿走。”秋霜从门里出来，阻拦陈祥。 “秋霜别闹。”陈祥给秋霜使眼色。 “不行，你们必须跨过火盆，才能进门。” 叶芸娘这次卧床静养也吓到了秋霜。 秋霜不仅跟着李安看医书，还抽空去跟四周邻居们聊天。跟着年长的妇人们，学了很多的孕妇忌讳。 其中就有家中有孕妇，去过白事地的家人，回来要跨火盆避免带不好的回来。 “夫人怀孕，一切都得小心着。”秋霜说着，挥手让陈祥站到后面去。 “爷，二少爷，先跨火盆。” 陈祥担心秋霜做的事，会让姜明哲不高兴。 “爷，秋霜做事莽撞，” “祥叔，霜姨做的对。爹，我们跨火盆。”李安打断陈祥后面的话。率先跨了火盆。 姜明哲没有说话，跨过火盆，吩咐下人去备热水。 沐浴换了衣服，才去见叶芸娘。 “秋霜担心我，别责罚她。”叶芸娘已经知道秋霜做的。 “她是为你，我怎会罚她呢。”姜明哲很满意秋霜一心为叶芸娘。 姜明哲和叶芸娘说祭拜楚楠老爷子的事。 “待我生了孩子。再去他老人家坟前上一炷香，磕头。” 楚楠老爷子救命之恩，叶芸娘记一辈子。 “好。我们一起去。” “百色送来请柬，邀请我们去参加她新铺子开业。”叶芸娘把刚收到请柬递给姜明哲。 姜明哲打开请柬，看了地点，眼熟。 “有什么不对吗？” “铺子我也看中了。正跟买家谈着呢，昨天通知说卖掉了。” 叶芸娘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呢？ 百色故意抢了姜明哲的铺子。 难怪百色来送请柬时，脸上的笑容，有点不对劲。 叶芸娘以为百色是为与钟国公府合作顺利而高兴呢。 自己天真了。 “被买走了，就说明这铺子不是最适合夫君的。” 叶芸娘安慰姜明哲。 “娘子说的对。铺子不合适。” 姜明哲搂住叶芸娘，没让他看到自己嘴角的笑。 他姜明哲的铺子，可不是好拿的。 连续扎针半个月，古寸冬宣布蔡大妹的毒解了，不日就能醒来。 叶芸娘顾不得脸面什么，守在房间内。 “嫂嫂，娘真的要醒了吗？” “嗯，要醒了。”叶芸娘给蔡大妹喂水。 天气炎热，蔡大妹流了不少汗，需要补充水。 蔡书仪趴在蔡大妹颈窝处，给她擦汗。 “嫂嫂，娘会不会认不出我？”蔡书仪说着摸摸自己的小脸蛋。 “娘一定认出你的。” “我不是2岁小孩，我是大人了。” 叶芸娘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嫂嫂～”蔡书仪不乐意了。 “嫂嫂错了，不该笑书书。嫂嫂给书书道歉。”叶芸娘认错。 “嫂嫂又把我当小孩哄。”蔡书仪撅嘴。 “那书书想要嫂嫂怎么做？” “嗯……”蔡书仪哼长音，“嫂嫂，我想要见姐姐。” 姐姐？ 叶芸娘想了下，是周云落。 “书书想姐姐了？” “嗯，姐姐很好。给我扎小辫子。”蔡书仪说着摸摸自己的头发。 “嫂嫂明天下帖子，请姐姐来好不好？” “不能直接去吗？”蔡书仪想明天就见周云落。 “不行哦。姐姐明天可能有事不在家。我们下帖子，约好见面时间。书书才不会白跑一趟。”叶芸娘和蔡书仪解释下帖子的缘由。 “好吧。”蔡书仪答应。 叶芸娘回房间写帖子，派人送到静王府。 秋霜回来，与她一起的有周云落还有童墨。 “妹妹。”周云落扑向蔡书仪，抱住她，脸贴脸的磨蹭着。 蔡书仪也“姐姐，姐姐……”回应着周云落。 两姐妹感情很好。 “钟昭丽的事，抱歉。”童墨走到叶芸娘三尺距离停下脚步。 “她没有对我做什么，不用道歉。”钟昭丽的威胁也只是口头威胁。 “是我带来了麻烦。” “钟姑娘人不错，家世也好。你不考虑考虑？” 童墨盯着叶芸娘，“你是觉得对我有亏欠？” “我就是觉得人生很长，你应该有个伴共度余生。”叶芸娘说了自己的想法。 “我觉得现在挺好。”童墨拉过一旁的椅子坐下，“我有三个干儿子，老了也不担心没人养老送终。” “你是赖上我儿子了？” ------------ 第193章 蔡大妹醒来 “是你3个儿子主动要做我干儿子的。他们还收了我大半辈子的积蓄，得负责给我送下地。”童墨下巴微扬，他可不做亏本买卖。 “我记得那银子是你小叔的私房。”叶芸娘提醒童墨。 “我小叔的就是我的。”童墨的话，让叶芸娘笑。 “你小叔知道你这么说，真的要气的打你。” “就他那破漏身体，想打我？不可能。” 童墨说到这里，突然收口。 看了眼叶芸娘没有发现什么，松口气。 “李安想学医？” “嗯，他想拜师古太医。”叶芸娘回答。 “不愧是我儿子，有志气。”童墨得意，要学就要跟最好的学。 叶芸娘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喜欢儿子嘛，自己去生。钟姑娘人不错的。” 童墨收了笑容，面容难得严肃看着叶芸娘。 “你不喜欢我没有关系，但不要把我一而再地推给另外一个女人。” “我没有。我不是，我，”叶芸娘说到这停住，“抱歉，我不该说的。你想要怎样的生活，是你自己的自由。” 叶芸娘认真道歉，让童墨一时有些手足无措。 “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 “钟昭丽，再找你。你让她来找我。”童墨看了眼叶芸娘肚子。 叶芸娘突然好奇，“你们怎么认识的？” 童墨神情不自然，眼睛有些躲闪。 “就那么认识的？” “那么，是什么？” “哎呀，你知道的。就是那些无聊宴会认识的。” 如果童墨的脸色正常的，叶芸娘会信。但他躲躲闪闪的样子，就明显有故事。 “说说，让我听听乐趣。” “你真是跟着姜明哲学坏了。”童墨吐槽叶芸娘。 “你说不说吧？”叶芸娘摸着肚子，一脸我是孕妇，你不能欺负我。 “说说说。”童墨和叶芸娘说起，与钟昭丽相识。 两人第一次相遇，童墨记得是在他15岁的时候。 那时他与包韶的关系很僵很僵。 包韶想要童墨进军营，将来接自己的班。 童墨不愿意，他喜欢自由，想要过没有束缚的日子。 包韶以自己是童墨的老子，要他干什么就得干什么。 童墨回怼，“我连姓都改了，你算我什么老子。” 包韶气的命人抓住童墨，重打了30大板关禁闭室。 金慧兰不忍心，偷送来伤药并故意不关禁闭室大门。 童墨趁机离开。 不想童铁梅知道与包韶吵架，童墨没有去静王府，而是去了童铁梅的一个非常偏僻的小庄园养伤。 养伤很无聊，童墨就时常去庄园后面的山里逛。 意外发现了一个露天的温泉。 童墨很喜欢，没事就去泡温泉，吃点自己打的野味。 那天童墨泡着温泉，啃着鸡腿，正惬意着呢？听到背后传来一阵马蹄声，还有少女的叫喊声。 童墨回头，一个少女从他头顶飞过，砸进温泉中。 童墨腾一下跳出温泉，捞起衣服把自己紧紧裹住。 “吃亏的我，你一大男人裹什么啊？”这是钟昭丽对童墨说的第一句话 钟昭丽趴在温泉边，没有半点被马甩进温泉的紧张害怕。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童墨。 “你长得挺白嫩的？哪家的呀？” “哈哈哈……抱歉……哈哈哈……忍不住”叶芸娘捂住肚子，不行了，笑得肚子疼。 童墨就知道叶芸娘会这样，才不想说。 叶芸娘好容易控制住自己不笑。 “后来呢？” “后来，我娘知道我被打的事。找我爹切磋了一番，把我接回家。回到家，就见到号称全京城有名的才女闺秀——钟昭丽。” 童墨到现在都记得，自己见到钟昭丽时心里有多么的荒谬。 在周云落和童墨来的第二天，蔡大妹缓缓睁开眼睛。 “娘～”叶芸娘哭泣。 “别，哭。”蔡大妹有些费劲的说着。 “好，我不哭。”叶芸娘抹眼泪。 眼泪越抹越多。 “娘，我控制不住。” “哭，一次。” “嗯，娘～”叶芸娘趴在蔡大妹边上，用力哭泣。 这半年来，她太担心了。 蔡大妹费力抬起手，放到叶芸娘的头上。 “哭，吧。” 蔡大妹醒来消息，童铁梅很快知道。带了厚礼来看她。 “抱歉，是我没有教好包岷，让你受委屈了。” “都过去了。”蔡大妹不在意的说着。 童铁梅看出她的态度，不再多说包岷。 童铁梅走出姜家，坐上马车。 车上包岷焦急等待。 “她醒了，恢复的不错。” “这就好。醒了就好。”包岷深呼吸，平复情绪。 “小岷，真的不去看看吗？你们有书书，说不定可以。” “姐是我对不起她，不能再害她。” “你也是有苦衷的，你不是有意的。” “就不是有意的。才更不能说。”包岷做的一切，都不是有意的，但这些事伤害到蔡大妹是事实，自己当初目的不纯也是事实。 “你打算怎么办？” “分家，以后待在江城。守着她们母女。” 包韶和金慧兰做的一切，让包岷对兄嫂彻底死心，他不想再与他们有任何瓜葛。 看着暮色沉沉的包岷，童铁梅不知道要怎么劝，心里把这一切都算计在包韶和金慧兰的头上。 想要利用她小弟和儿子攀高枝，做梦。 蔡大妹醒来，覆盖在姜家人头上的阴云没了。 更让人欣喜的是，古寸冬经过考察，要收李安为弟子。 叶芸娘准备好拜师礼。 姜明哲带着李安去古家拜师。 姜明哲一人回来，说了李安今后的学习安排。 李安每日学习东西很多，来回跑耽误时间。李安住到古家。 每月旬休一天，再回家。 叶芸娘听完，亲自收拾李安的行李包袱送到古家。 “孩子大了，要学会放手让他飞。”蔡大妹劝叶芸娘。 叶芸娘知道道理，但舍不得。 “嫂嫂，我陪你。”蔡书仪抱住叶芸娘的胳膊。 “谢谢书书。”叶芸娘抱住蔡书仪。 有书书在，叶芸娘心情好很多，难得露出笑脸来。 ------------ 第194章 压抑的情绪 时间匆匆进入到7月初，叶芸娘怀孕有7个月，手脚肿得厉害。 天气又炎热，叶芸娘整个人燥热的不行。 想要吃点冰的，蔡大妹看着不让她吃。 叶芸娘不会对娘发火，对让自己怀孕的姜明哲就没有好脸色。 姜明哲都不敢出现在叶芸娘面前。 看到姜明哲，叶芸娘就没有胃口吃饭，就想拿东西砸他。 陪着蔡大妹和蔡书仪吃完饭，叶芸娘由秋霜扶着，往自己院里走。 “秋霜，你家爷最近在忙什么？”叶芸娘想着自己有七八日，没有见姜明哲了。 “回夫人，秋霜不知道。”秋霜主要任务是照顾叶芸娘，姜明哲的事她不清楚。 “去书房。”这会叶芸娘想见姜明哲。 守在书房门口的陈祥，远远看到走来的叶芸娘，进入书房禀报。 叶芸娘走到书房近前，姜明哲已在书房门口等着她。 想要上前，又担心，叶芸娘会不高兴。 踌躇不决。 叶芸娘走上前握住姜明哲的手。 “有没有打扰你做事？” 姜明哲握住叶芸娘的手，“娘子能来，我很高兴。” 叶芸娘被姜明哲扶着进入书房，坐下。 “圆圆今天闹你了吗？” “圆圆今天很乖，没有闹我。”叶芸娘摸着肚子，“你在忙什么？” “找新铺子。平平写信来，要我别整天闲在家里。给他找一间合适的饭馆，他要在京城开小羊楼分店。” “小羊楼才开了几个月，就开分店？”叶芸娘担心，京城分店生意不好，会让李平受打击。 “我调查过了，京城爱吃羊肉的人挺多。温暖手艺不错，生意不会差的。” “温暖要来京城？” “新店，她来坐镇一段时间。” “平平和盼儿会来吗？”叶芸娘很思念两个儿子。 “来。”姜明哲给予肯定回答。 叶芸娘眼泪突然控制不住，往下掉。 “儿子来了，你怎么还哭？”姜明哲掏出帕子给叶芸娘擦眼泪。 “我高兴。”叶芸娘接过姜明哲的帕子擦眼泪，“他们什么时候来？在路上了吗？” “收到信，已经出发了。我估摸半个月能到。” “哎哟，他们住的院子得抓紧收拾了。”叶芸娘说着起身要去收拾。 姜明哲拦住叶芸娘，“我已经安排收拾了。” 叶芸娘闻言捶了下姜明哲，“你早就知道了？” “我是想说的。你一见我就不高兴。我，” “是我错了？” “我错了，娘子别生我气好不好？”姜明哲哄叶芸娘。 姜明哲认错，叶芸娘心里更难受了。 眼泪又啪嗒啪嗒掉个不停。 “我……不想……不想掉泪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就是控制……控制不住我自己……” 叶芸娘说着话努力控制自己别哭，但不行，眼泪就是不听她的。 现在他人说的一句话，一个表情就可能让叶芸娘崩溃。 叶芸娘想要控制，但不行。 越压抑越难受，越觉得委屈。 委屈什么，又说不上来。 “娘子想哭就哭，别憋着自己。”姜明哲安抚叶芸娘。 叶芸娘的情况，姜明哲私下里问古太医，也问过不少擅长妇产的大夫。 他们分析叶芸娘的情况，给出的结果是。 叶芸娘之前怀孕过程是压抑的，这次怀孕有爱人在身边照顾。她的情绪扩大释放。 这样是好的，把压抑的情绪都放出来。 叶芸娘怀李平时的经历，姜明哲问过蔡大妹。 听完，止不住的心疼。 叶芸娘怎么闹腾，姜明哲都觉得很好。 “爷、夫人，有贵客上门。”陈祥在门口打断屋内的温情。 叶芸娘从姜明哲怀里出来，擦拭眼泪。 “你去接待客人。” 姜明哲去了前院。 叶芸娘梳洗一番后，到前院。 来人一身阴柔之气，给人感觉有点不太舒服。 “在家等我。”姜明哲安抚一声，跟着对方离开。 看着他们走远，叶芸娘心怦怦跳的厉害。 上一次这么跳是蔡大妹出事， 叶芸娘想要追去，被秋霜拦住。 “夫人，你身子重不宜出门。” “秋霜，你跟着去看看。”叶芸娘吩咐。 “是。”秋霜去追离开的姜明哲。 蔡大妹走来，“怎么了？” “不知道，就心里发慌。”叶芸娘捂着胸口，“就跟娘初一早上离开时一样。” 说到这里叶芸娘想起，还没有问蔡大妹初一发生的事。 叶芸娘想问，看到蔡大妹脖颈的两条疤痕，又止住。 “想知道初一那天发生了什么事？”蔡大妹看出叶芸娘的疑惑。 “娘好好的，就够了。”很多事情也不一定非要知道答案。 “我想说。” 蔡大妹想说，叶芸娘坐直了身子听她讲。 那天一早，蔡大妹醒来，去厨房。 姜明哲已在厨房熬粥。 “娘，芸娘想喝白粥，吃萝卜干。” “我去拿萝卜干。”蔡大妹去地窖拿了萝卜干。 “娘，我来弄。你去休息。”姜明哲接过萝卜干用开水烫，洗干净切丁炒。 蔡大妹先去正屋看三个孙子，给他们掖了掖被角。再回后院房间。 蔡书仪小脸睡的，小脸红扑扑的，可爱的很。 伸手摸摸她的脸。 “爹爹，书书想你。”蔡书仪的呢喃声，让蔡大妹脸上的笑容收起。 “睡吧。”蔡大妹说着轻拍女儿的背。 目光注意到枕头下有东西。 掀开，是一块玉佛牌。拿起来看，是弥勒佛。 “我希望夫人永远笑口常开，没有任何烦恼。” 看着手里的佛牌，又看看女儿稚嫩的脸庞。 蔡大妹坚定的心，升起一丝犹疑。 之前态度坚定与包岷没有一丝可能，现在让她在小辈们面前说反悔，尤其是面对被拐差点死去的叶芸娘。 蔡大妹真的说不出口。 心情烦乱，春瑶来拜年说外面有个男人托她送纸条时。 蔡大妹没有太多怀疑，看了纸条就认为是包岷。 不好和叶芸娘说，蔡大妹和叶芸娘撒谎带孩子去周家。 到了荒宅，等她们母女的不是包岷，而是三角眼婆子还有两个强壮大汉。 蔡大妹意识到被骗，已经晚了。 蔡大妹和蔡书仪被绑住，扛进马车，来到了一处院子。 蔡大妹见到了已经有些疯癫的邢锦绣。 ------------ 第195章 圣旨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蔡大妹说着摸了摸脖子上的两道伤疤。 脑海里闪现，蔡书仪的尖叫还有包岷的绝望。 “娘对他是什么想法？” “中毒期间，我虽然不能动不能言语。但我是有意识的。外人对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我都知道。” “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你要为他求情？” “不是，我只是觉得。娘需要有人陪伴。” 她不想，蔡大妹孤独终老。 “不是有你和书书在吗。” “不一样的。”叶芸娘也是成婚后，发现孩子的陪伴与伴侣的陪伴是不一样的。 蔡大妹懂叶芸娘的意思。 她不需要。 叶芸娘知道了，答应蔡大妹不会再劝。 到傍晚，姜明哲回来。 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一道圣旨。 姜明哲随太监进宫觐见皇帝。 姜明哲在燕国做的，皇帝很满意，履行自己的许诺。 封姜明哲为肃燕伯，不过有条件。 姜明哲要娶燕平郡主为正妻，贬叶芸娘为贵妾。 啪。 手中的杯子掉落，茶水打湿衣服。 叶芸娘顾不得衣服潮湿，盯着姜明哲。 “你答应了？” 姜明哲第一时间走到叶芸娘身边，查看她有没有被烫伤。 “先换衣服。” “不是热水。”叶芸娘拦住姜明哲。 姜明哲强硬扶着叶芸娘去卧房换衣服。 换好衣服，扶着她到榻上躺着。 “这么不相信我？” “那是伯爵位。”让姜明哲改换门庭从此晋升士族，见人挺直腰杆的伯爵。 换成自己，叶芸娘都不能说，会拒绝。 “我可是签过协议的，此生唯你一人。”姜明哲笑。 “没签协议你就会答应，是吗？”叶芸娘紧追问一句，抓住姜明哲的手松开。 “不会。”姜明哲重新握住叶芸娘冰凉的双手。 生意场上为了利益，姜明哲没有狠到把对家逼得家破人亡，但让人做不下去生意，远走他乡的事没有少干。 外出遇到山贼，土匪，强盗，剿杀全部，他也做了不少。 “我姜明哲是商人，重利。我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什么意思？”这话，叶芸娘听的糊涂。 姜明哲没有立即回答，在叶芸娘的手上亲了一口。 说是亲，不如咬更合适。 叶芸娘收回手，都有牙印了。 “你属狗的呀？” “这是惩罚你不相信我。” “糟糠之妻和荣华富贵，是人都知道怎么选。”叶芸娘嘀咕，她会怀疑正常。 叶芸娘扭身不想理姜明哲。 转身动作大，肚子有些疼，“哎呦。” “怎么了？”姜明哲俯身看叶芸娘的肚子，“圆圆又踢你了？” “不要你管。”叶芸娘推开姜明哲的手，抱着肚子委屈。 “你走，你去娶你的荣华富贵。”叶芸娘越想越伤心，扶着榻要起来。 她带孩子和娘回江城，不在这碍眼。 “哪里都不准去。”姜明哲担心，声音大了些。 “你凶我？”叶芸娘不可置信的看着姜明哲。 果然，她娘说的对，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了。叶芸娘更要下榻。 “你肚子不舒服，哪里都不能去。”姜明哲解释。 “你都要娶郡主，做伯爵了。有的是女人给你生孩子。你还管我和圆圆的死活干嘛，让开。”叶芸娘推姜明哲。 他什么时候，要娶郡主了？ 见叶芸娘委屈落泪模样，姜明哲想到大夫说的，瞬间没了脾气。 以不伤叶芸娘的力道抱住她，又不让她挣脱。 “芸娘，听我说好吗？” 叶芸娘挣扎几下累了，哼了一声扭头。 “我没有答应皇上的条件。 我和他说，我此生只娶叶芸娘一人。他的条件我不能答应，愿意放弃肃燕伯封赏。” “你直接拒绝了。皇上有没有罚你？”叶芸娘上下摸索姜明哲，检查他有没有受伤。 姜明哲握住叶芸娘的手，“皇上没有罚我。” “真的？” “千真万确，你看我像身上有伤的吗？” 叶芸娘打量着姜明哲，不像受伤。 “皇上就接受你的拒绝？” “皇上是位明君。他没有罚我，而是给了我一道圣旨。”姜明哲把圣旨拿过来，递给叶芸娘。 叶芸娘摆手，她不敢碰。 这可是圣旨啊，不是她一个小妇人该摸的东西。 “我拿着你看。”姜明哲展开圣旨，让叶芸娘看圣旨内容。 叶芸娘小心翼翼看向圣旨，瞳孔随着看到的字放大。 “这这这……”叶芸娘哆嗦着，不知道要怎么说了。 “圣旨上的内容是真的，皇上没有怪罪我的拒绝。正式封我为肃燕伯，你叶芸娘为伯夫人。” 叶芸娘听完，眼一闭，不省人事。 “芸娘！” 大夫来把脉，是刺激过大，晕了过去。 叶芸娘情绪反应过大，早产。 大夫扎针，叫醒叶芸娘，告知要生了。 产房什么的都准备好了。 稳婆被秋霜扛进院。 蔡大妹接到消息，赶来。 “芸娘怎么早产了？” 姜明哲三言两语把圣旨的事说了。 也想晕的蔡大妹，“等芸娘生了，我再跟你算账。” 蔡大妹进入产房，把姜明哲关在外面。 姜明哲听着叶芸娘的喊声，着急不行。 姜明哲在外面急的来回走，撞到跟在身后的陈祥。 “去帮忙，别在这烦人。” 陈祥应声，心里嘀咕，都是姜明哲自己惹出来的事。 “你说什么？” 陈祥不自觉间，把心里话说出来。 “属下在为即将有小主人，高兴。” “你现在去满记买红枣糕，半个时辰回来。” 满记糕点铺在城东，走去得半个时辰。 “爷，” “快去。夫人要吃。” “是。”陈祥认命，飞奔而去。 姜明哲走到门口，侧耳听屋里动静。 怎么叶芸娘不吭声。 “娘，芸娘怎么样了？怎么没有声音？”姜明哲拍门。 叶芸娘忍着疼，听着屋外越来越急的拍门声。 皱眉，好吵。 蔡大妹把门打开。 姜明哲想要进去被蔡大妹拦住。 “芸娘怎么不喊了，不出声了。是不是出事了。娘，你让我进去。” 这会姜明哲没有一点稳重，像个毛头小子般焦躁不安。 蔡大妹无语，芸娘一直叫把力气耗光，到生的时候还哪有力气。 “芸娘，没事？” “现在没事，你老实待着，别添乱。” ------------ 第196章 生产 产房内，听不到急促拍门声，叶芸娘松口气。 “啊……嘶……娘，娘……” “我在。” 蔡大妹走到叶芸娘身边的握住她的手。 “娘在呢，别怕，别怕。” “娘……我有个万一，孩子们就，就交给你了……啊——” 叶芸娘疼的脸上不停冒汗。 “你自己的孩子自己带。我可不给你带。我这么大年纪了，照顾书书都吃力。哪有精力照顾他们四个。”蔡大妹一口回绝。 “娘……啊……答，应我。”叶芸娘祈求，声音颤抖。 她感觉自己意识模糊。 “答应我，娘，答应……” “要我答应你，你就要好好的活着。”蔡大妹提要求。 叶芸娘听不清蔡大妹的话，只是不停说，“答应我，答应我……孩子……” “芸娘别睡。芸娘醒醒！”蔡大妹大喊。 屋外的姜明哲听着声音不对，不顾阻拦往屋里冲。 “芸娘——” 叶芸娘此时听不到喊声，她来到一处四周空荡荡的屋子。 屋里没有人。 突然窗前出现一个熟悉的身影。 “娘？” 对方没有回应。 “盼儿？” 也不是。 “安安？” “平平？” 都不是，是谁呢？ “姜明哲，是你吗？” 对方动了动。 叶芸娘松口气，“姜明哲你居然吓我。” 打开窗户，看到对方的脸。 “军哥！”叶芸娘失声尖叫。 “军哥，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死了吗？这里是哪里？” 李军没有说话，眼神温柔的看着叶芸娘。 然后，伸手一推。 叶芸娘感觉身子一沉。 接着身上传来剧痛。 “啊——” “哇……” “生了生了。” 什么生了？ 叶芸娘想问，头又昏沉起来。 叶芸娘再次来到四处空荡荡的房间。 快步走到窗前，打开窗户。 “军哥？你在哪？你出来啊？我和娘都好想你？” 叶芸娘喊了喊几声，李军没有出来。 叶芸娘想要翻出窗户，窗户有阻挡不能出去。 手也伸不出去。 叶芸娘只能在屋子里，四处查看。 屋子很空，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这是哪里的物品。 叶芸娘无聊的靠着窗户等着李军再出现。 等累了，叶芸娘迷糊着睡着了。 迷糊中，叶芸娘听到有人喊自己。 “芸娘，芸娘丢下我和孩子。圆圆才刚出生不能没有娘。芸娘，芸娘……” 声音很悲切。 叶芸娘听着声音，有一点难受。 她觉得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忘记了什么呢？ “芸娘。” “军哥。”叶芸娘站起来，“军哥，你终于来见我了。” “回去。”李军很直接，让叶芸娘回去。 “军哥，你不想我和娘吗？”叶芸娘不想走。 好不容易见到李军，她想和他多说说话。 “军哥你走后，我就怀孕了。 是个儿子，爹娘给他取名‘盼儿’。盼着你归来，啊……” 叶芸娘还想再说，李军又推了她一把。 这次很用力。 叶芸娘身子不稳，向后倒去。 叶芸娘挥舞着双臂，想要抓住什么止住后叠的身体。 但没用，她的身体继续向下倒去。 过程中，叶芸娘还听到李军说的话。 “芸娘，照顾好娘和盼儿，也照顾好你自己。” 下坠感，让叶芸娘猛的睁开眼。 胡子拉碴，眼睛湿润的姜明哲，“芸娘，你醒了。” 叶芸娘抬手。 姜明哲握住叶芸娘的手放到自己脸上。 “瘦了。” “多吃一点就回来了。”姜明哲紧紧握住叶芸娘的手。 “芸娘，我差点就失去你了。都是我不好。不该让你怀孕生子的。” 叶芸娘想起来，自己在生孩子。 “孩子？” “圆圆，娘在照顾。他很好。”姜明哲刚说完。 蔡大妹抱着孩子进来。 “芸娘醒了。” “娘。”叶芸娘想要坐起来，身子发软，没有力气。 “别动。太医说了，你要卧床静养。”姜明哲按住叶芸娘。 叶芸娘不动，眼睛看着蔡大妹怀里的孩子。 “看看你的儿子。” “儿子？”叶芸娘不解看姜明哲，怎么是儿子？ “你梦里可能看错了。”姜明哲解释。 “会不会抱错？” 蔡大妹拍了下叶芸娘，“说什么胡话呢？你在家生产的，我们这么多人围着你。怎么可能抱错？青天白日的，你见鬼了。” “真见鬼了。”叶芸娘想着见到的李军，想说。眼睛瞄到姜明哲憔悴的脸，咽下去。 “梦里看错了。” 叶芸娘握住姜明哲的手，“我饿了。” “我去厨房吩咐。”姜明哲起身离开。 蔡大妹把圆圆放到叶芸娘身边。 “圆圆，这是你娘。”蔡大妹对圆圆说。 圆圆看着叶芸娘，咧嘴笑。 又大又圆的眼睛，肉嘟嘟的小嘴巴，和梦里一样。 真是看错了，把男孩看成小姑娘了。 “圆圆，我是娘。”叶芸娘伸手摸摸圆圆的头。 圆圆张嘴啊啊两声。 叶芸娘看了一会圆圆，很快疲惫的睡过去。 叶芸娘醒来，姜明哲守在一旁。 李安和古寸冬也在。 李安见到叶芸娘醒来，走来抱住她。 “娘～”叶芸娘昏迷不醒的五天，吓坏了李安。 “让安安担心了。娘没事。”叶芸娘安抚李安。 “你不是没事，你是有大事。”熟悉后，古寸冬说话是很毒舌。 “古太医，我娘子，有什么事？” “师父，一定要救我娘。” 古寸冬说了自己的把脉结论。 叶芸娘前面两次生产，月子都没有坐好，留下病根。这次生产又早产。 伤了根本。 叶芸娘以后不会怀孕，且她的身子需要好好养着。 否则，寿命有损。 古寸冬开了药，交代姜明哲。 叶芸娘的月子最好坐60天。 他会隔五日来施针加快叶芸娘的恢复和调养。 姜明哲应下。 7.8月酷暑天坐月子，屋里门窗关着，很闷热，叶芸娘却没有感觉多少热。 骨子里只觉冷。 哪怕关在屋子里，很无聊。 叶芸娘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次不仅吓到家人，叶芸娘自己也是后怕不已。 家人也知道叶芸娘坐月子辛苦。每天轮流陪叶芸娘说话，聊天解闷。 李安特别和古寸冬申请调整自己上课时间。 “娘，这个力道可以吗？” ------------ 第197章 姜叶李 李安在给叶芸娘捏腿，缓解躺着带来的腿麻。 “可以的，安安捏的很舒服。”叶芸娘夸赞。 有叶芸娘夸奖，李安捏的更卖力。 李安年岁小，很快没有力气。 叶芸娘让秋霜端来冰镇的绿豆汤让他喝。 叶芸娘喝的是温热的红豆汤。 喝完，母子俩靠在一起说话。 主要是李安说自己在古家学医的事。 叶芸娘听着，时不时的嗯一声，啊一声或者是夸赞。 “安安好棒。” “安安好厉害。” 夸的李安都不好意思。 “娘，我学的很一般。” 叶芸娘不赞同，“娘不是无脑夸你。你想一想，古太医是多么厉害的人。” 李安点头，“师父是太医院最年轻的最有天赋的太医。” “古太医这么厉害。他收你为徒弟，不看中你天赋资质。难道是看你笨吗？” “娘～”李安嘟嘴，“我不笨的，师父要求背的我都背下来了。” “我们安安是很厉害的。” “可是，师兄，” 叶芸娘伸手堵住李安的嘴，“你别说，我先问你。” 李安点点头。 叶芸娘收回手。 “你师兄学医多久了？” “两年，不，三年零四个月。”李安报出师兄李涛的学医时间。 “你学了多久？” “不到2个月。” “你学了这么点时间。跟你师兄比，你是想说自己笨呢，还是说你师兄笨呢？”叶芸娘反问。 “但是师父说师兄刚开始学的时候，三天就会背汤头歌。” 李安学医的医书，叶芸娘都有看过。 三天背会汤头歌。 “好吧，你师兄很厉害。” 叶芸娘揽住李安，“不过在娘心里，我家安安才是最厉害的。” 得到娘亲夸赞，李安的脸由阴转晴。 “安安，有一句话，娘要告诉你。” “什么话？” “一山更比一山高。” 叶芸娘和李安解释，不要怕别人比你厉害。 有人比你更厉害是好事，让你有一个动力，去超越他。 怕的就是你到达一个高度后，没有人比你厉害。 那个时候你会没有方向，会迷失，会沉浸在自己最厉害中。 忘记进步，提升自己。 叶芸娘说的这些话，李安还小不能理解。 当日后他到达别人遥不可及的高度时，回想叶芸娘的话。 才懂，叶芸娘的担忧。 现在，有叶芸娘开解，李安不再陷入自己不如师兄的自卑中。 把低沉情绪化为动力，学习医术。 李安的改变，让古寸冬满意。用师兄激励这招，很有用。 蔡大妹抱着圆圆来陪叶芸娘。 “书书呢？”叶芸娘看了眼蔡大妹身后，没有见到蔡书仪身影。 圆圆是男孩，家里人最难过的是蔡书仪。 她的妹妹没了。 因此，蔡书仪一开始不喜欢圆圆， 觉得是他把妹妹抢了。 很快，蔡书仪被圆圆无齿笑容收买，整天弟弟、弟弟的喊。 蔡书仪每天最喜欢的事就是和圆圆说话，陪圆圆玩。 “云落，接书书去静王府。”蔡大妹把圆圆放到叶芸娘怀里，坐在一旁歇息。 抱了一路，有些累。 “娘，下次让奶娘抱。”叶芸娘心疼蔡大妹。 “看到她们，我就想到你。”蔡大妹看着奶娘没有日夜照顾孩子，就想叶芸娘在姜家是不是也这样辛苦。 “那时有四个奶娘轮流，我一天做事不到4个时辰，一点都不累的。” 叶芸娘调整，让圆圆在怀里舒服点。 抱一会，叶芸娘胳膊没劲，把孩子交给奶娘抱。 叶芸娘的奶不多。 天天喝药又扎针的，叶芸娘也不敢让圆圆喝自己的奶。 她的那点奶就让姜明哲喝了。 奶娘抱着圆圆去隔壁房间喂奶。 屋里没人，叶芸娘和蔡大妹说起，昏迷不醒，遇见李军的事。 叶芸娘觉得自己可能真死了，是李军把她推回来的。 “别乱说话。”蔡大妹双手合十，“菩萨保佑，芸娘平平安安。菩萨保佑。” 叶芸娘也跟着双手合十朝四周拜了拜。 放下手，蔡大妹说话，“回到江城。我带盼儿去多烧些纸钱。” 叶芸娘嗯一声，“我也去。还有爹，也要去上香。” “这事你和明哲说了吗？” “没有。姜明哲正在想圆圆的名字呢。” “孩子出生快满月了。名字还没想好？你们想给孩子起个什么名？” “孩子叫什么想好了。就是，” “什么？” “孩子的姓。” “孩子当然姓姜了。”蔡大妹不解，这有什么好犹豫的。 叶芸娘把姜明哲的担心，说了一点。 叶芸娘也不想孩子跟她姓叶。 她对叶，没啥好感。 让圆圆姓李，也不合适。 “我去找明哲说。” 不知道蔡大妹和姜明哲怎么说的，最后圆圆定下姓姜，名叶李。 姜叶李，三家姓都用上了。 “这名字是你定的，还是娘定的？”叶芸娘好奇问姜明哲。 “娘定的姓姜，名字是我取的。”姜明哲还是担心，姜会诅咒自己的孩子。 “圆圆会平安长大的。”叶芸娘语气很肯定。 军哥在保佑她和孩子们呢。 叶芸娘的信心让姜明哲的心也安定下来。 两人说起姜明哲封伯爵的事。 姜明哲被封为肃燕伯的事，已经在京城传开。 京城不少权贵下帖子邀请姜明哲，想要看看新出来的肃燕伯是个什么人物？ 叶芸娘坐月子，姜明哲不想办宴会打扰她休息。 打算待叶芸娘出了月子，给圆圆办满月宴。 也是他们一家人，正式在京城亮相。 姜明哲说完见叶芸娘在发呆。 “怎么了？” ------------ 第198章 出月子 “你之前说平平半个月就能到。现在，一个多月过去了。他们还没有到。是不是出事了？”叶芸娘担心李平。 叶芸娘不提，姜明哲都把李平给忘记了。 “我让陈祥带人去迎迎。”姜明哲也有些不放心。 办满月宴叶芸娘不反对，只是叶芸娘有些担心。 自己应付不来。 “娘安排好了，她请了静王妃还有燕平郡主帮忙。” “燕平郡主，你跟她怎么认识的？” 叶芸娘可是记着皇帝要给两人赐婚的。 “不是我认识的，是有人介绍她和娘认识的。” 姜明哲还让叶芸娘不用担心。 燕平郡主有心上人，她也不想被赐婚。 “她的心上人是谁？” “你认识的。” 叶芸娘在京城认识未婚男子。 童墨和包岷不可能，若是他们中一位，姜明哲不会有闲心和她说笑。 她认识的，未婚的，身份能和燕平郡主匹配的。 “古太医。” “娘子聪慧，一下子就猜到了。” “我认识的除了他也没有别人了。”叶芸娘觉得姜明哲就是无脑夸人。 “她俩是什么情况？” 姜明哲跟叶芸娘说，两人间爱恨情仇。 燕平郡主原名金心语，是金将军的女儿。 金家与古家是邻居。 金心语与古寸冬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 两人对彼此都有情谊，两家家长也是同意的。 12年前，金将军领兵打了一场败仗。 皇帝要重罚的，是宰辅林大人出面替金将军求情免了罚。 林大人会求情，是其看中的大孙子——林仲谋看上了金心语。 林家是有透露过意思想要两家结亲的。 当时金古两家在议亲，拒绝了林家。 金家出事，只有林家能救。 金心语为救父兄，主动找上林仲谋，提出条件。 林家救她父兄就嫁他为妻。 金心语别了竹马，嫁入林家。 金心语嫁入林家多年未育，惹得林家上下对她不满。 10年后金将军父子打仗战死，有贪功冒进之嫌。 林家没有保，还将金心语休弃划清界限。 后来查清楚，金将军没有冒进，是有人诬陷。 皇上为不寒武将们的心，封金心语为燕平郡主，给她安排郡主府。 林家再次贴上来，想要金心语回到林家。 金心语当年虽然是为救父兄嫁人，但也是想和林仲谋好好过日子的。 嫁进林家，才发现林仲谋不是良配。贪花好色，早坏了身子，不能生。 林家却把一切都怪罪到金心语身上。 金心语念在林家当年恩情一直忍着。直到这次金家再次出事，她才知道12年前那次是金家有意陷害。 皇帝一开始没有想要处罚金家。 金心语知道真相，恨林家都来不及。怎么愿意再回去呢。 “皇上说，让我娶燕平郡主。一是试探我，二是试探古寸冬。 若我答应，才真的是什么都没有。”姜明哲又说了皇帝考验的事。 现在她们各得其所。 “古太医会不会迁怒安安？”叶芸娘担心古寸冬想到皇帝给姜明哲和燕平郡主赐婚的事，会不待见李安。 “不会的。” 古寸冬主动引荐燕平郡主和蔡大妹认识的。 至于两人见面说的包岷事，就不和叶芸娘说了。 叶芸娘在坐月子，还是少操心为好。 相处多了，叶芸娘看出姜明哲一些表情变化。知道他有隐瞒，没有多问。 “如果，你没有伯爵之位。你会恨我吗？” “我不会恨你。”姜明哲贴紧叶芸娘的耳朵，压低声音说，“我会恨皇帝言而无信。” 叶芸娘捂住他的嘴，“不能说大逆不道的话。” 姜明哲舔了舔嘴边的手。 叶芸娘收回手，在姜明哲的衣服上擦擦。 “我没洗手呢，你不嫌脏。” “娘子，最干净了。” “我还干净呢，你闻闻，我身上都馊了。”叶芸娘不能说，一说感觉身上都痒痒。 “我想擦个澡。”坐月子一个多月，叶芸娘别说洗澡。就是想擦擦，都不让。 “娘子再忍忍，等你坐完月子，我带你去泡温泉好不好？”姜明哲哄叶芸娘。 “我不想泡温泉。夫君，你就让我稍稍擦一擦。”叶芸娘撒娇。 姜明哲想答应，但叶芸娘昏迷不醒的样子，真吓到他。 “再忍忍，还有20天。过去了就可以洗了。” “哼。”叶芸娘转身，背对姜明哲。 “明天古太医来施针。我问问他，” “不许问。”叶芸娘翻过身。 想到之前姜明哲问古寸冬能否同房，叶芸娘的脸就红的厉害。 “好好不问。”姜明哲安抚激动的叶芸娘。 叶芸娘怕姜明哲阳奉阴违，一再叮嘱他不能问。 叶芸娘没有想到，他们不问，古太医却是主动说。 叶芸娘恢复的不错，可以在正午时分简单擦拭，不能泡澡和洗头。 叶芸娘脸一红，瞪了眼姜明哲，不是让你别问的吗？ 姜明哲：没有，不是我。 夫妇间打哑谜，古寸冬看在眼里。 “是安安问的。他知道姜夫人爱洁。” 叶芸娘被儿子的贴心感动的泪眼汪汪。 姜明哲：儿子问没事，他问就是责备。 有了古太医的话，叶芸娘让秋霜去厨房提来热水，趁着正午阳光好。 擦拭一遍身子，整个人轻松不少。 心里可惜不能泡澡。 擦拭完，医女进来给叶芸娘按摩。 叶芸娘舒服的睡过去。 醒来，两张思念的面孔睡在边上。 叶芸娘伸手小心抚摸着李盼和李平的脸。 叶芸娘动作轻，惊醒李盼和李平。 “娘。”两人带着浓浓睡音唤了娘。 “娘在，再睡一会。”叶芸娘安抚着拍拍两人。 李盼和李安嗯了一声。吃继续睡。 叶芸娘给她们盖好被子，躺在一旁，看着两个儿子，怎么都看不够。 儿子们都在身边，叶芸娘心情更好，身体调养的很好。 很快出了月子。 出月子第一件事，叶芸娘让秋霜去打水来，她要泡澡。 泡的皮皱了，才结束。 然后，被蔡大妹按着灌了一大碗的姜汤。 “四个孩子的娘了，做事还这么没分寸。”蔡大妹数落着。 叶芸娘笑着把姜汤喝了。 “有娘在，真好。” “别以为撒娇，我就不说你。” ------------ 第199章 满月宴 蔡大妹把叶芸娘好好说一通，给她介绍了两个嬷嬷。 这两个嬷嬷，是蔡大妹托童铁梅和燕平郡主帮忙请来的。 鲁嬷嬷是宫里出来，伺候过太后的，教导叶芸娘规矩礼仪。 古嬷嬷是擅长调理妇人产后身体修复和健康的。 “娘～你对我太好太好了。”叶芸娘头靠在蔡大妹肩头撒娇。 有娘的孩子，是块宝。 “人是我花了大人情请来的。你可要好好学。” 知道姜明哲成为肃燕伯，蔡大妹就为怕叶芸娘忧心。 叶芸娘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她几斤几两，蔡大妹最清楚。 为了不让她人耻笑或者看轻叶芸娘这位新进的伯爵夫人。 蔡大妹顾不得之前说的，不与包家、童家、周家人再接触的话，去找他们帮忙。 叶芸娘以为坐月子就是受罪了。但在鲁、古二位嬷嬷手里走一遭，她才知道坐月子是多么的舒服。 叶芸娘真想回到坐月子的生活。 但不可能。 圆圆满月宴的请柬已经发出去了。 距离宴会还有10天时间。 叶芸娘要学的很多。 不止叶芸娘学，姜家其他人也都要学习。 尤其姜明哲，要学习内容更多。 知道姜明哲也不好过，叶芸娘心里有点小开心。 “看我难受，很开心。” 叶芸娘哪能承认呢。 “夫君辛苦，来，喝杯茶。”叶芸娘双手端起茶壶，倒茶，奉上。 整个过程，叶芸娘动作优雅，举止娴雅，看着十分赏心悦目。 姜明哲一手接过茶杯，一手拉叶芸娘入怀坐下。 “娘子，在为夫面前，不用端着。” 原本想坐直的叶芸娘看看屋里没有外人，瞬间软了骨头，窝在姜明哲怀里。 “姜明哲，我想回家了。” 姜明哲知道，叶芸娘口中的家，是他们在江城的家，不是京城这个富贵囚笼。 “我已上书皇上，回江城。” “皇上会同意？”叶芸娘跟随鲁嬷嬷不止学习规矩礼仪，也学习不少权贵的知识。 其中一个就是，有爵位的家主是不能随意离开京城的。 姜明哲知道，他早就想好了。 不是家主就可以了。 “什么意思？”叶芸娘不解，姜明哲要放弃爵位了？ “我已向皇上申请，把肃燕伯的位置传给儿子。”姜明哲说了自己办法，他不是伯爵就可以离开京城。 “你要传给平平？” “圆圆。” “圆圆！姜明哲你要干什么？圆圆才满月，你就让他做伯爷！”叶芸娘从姜明哲怀里退出。 她不能理解姜明哲的想法。 “圆圆那么小一点点，你怎么舍得的？你要他的命吗，” “他们都不愿意。”姜明哲一句话打断叶芸娘的的话。 “你问过盼儿三人了。” “我分别跟他们谈了。又找他们三个一起谈一遍。”姜明哲说到这，忍不住叹气。 回想与三个儿子谈话，姜明哲一肚子的火气。 李盼先是谢了姜明哲对自己的疼爱，然后委婉拒绝。 “爹，我的理想是科举入仕。肃燕伯会让我的理想破灭。” 李安直接拒绝，“我要跟师父学习医术。走遍山河大川，肃燕伯会拘束我的脚步。” 李平更绝，“你敢把肃燕伯世子的位置给我。第二天我就去卖了。” 李平掌管云华商会，已经很累了，再搞一个更大的。 李平不想，他只想舒服躺着。 李平拒绝了，但也给姜明哲出了一个主意。 “爹。你不是只有我们三个儿子。这不是还有圆圆呢。你也别说立世子了。直接一步到位，上书皇帝，让圆圆当肃燕伯多好。” “所以你就上折子了。” “嗯。三个臭小子，我让他们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姜明哲说的咬牙切齿。 自己在燕国九死一生，换回来的伯爵之位，他们弃之如履。 姜明哲很想打一顿，但又舍不得。 “皇上答应了吗？” “没有。” 皇上看完奏折，就觉得姜明哲是太闲，想要官做。 大笔一挥，让姜明哲担任皇子们的老师，教导皇子们经济。 用皇帝的话，他是商贾出身，比别人更了解商业之事。 “我们回不去江城了？”叶芸娘苦着脸，她不想留在京城。 “七年。”姜明哲和皇上争取的。 7年时间。 盼儿他们大了，圆圆也懂事了。 他们就可以解甲归田，回江城。 七年时间，叶芸娘可以忍受，她愿意接受。 有了盼头，叶芸娘不觉得日子难捱了。 认真跟随鲁嬷嬷学习规矩礼仪认识京城有名姓的权贵及他们之间的关系。 跟着古嬷嬷学习怎么保养自己， 叶芸娘为了免除自己的害羞，把蔡大妹拉来一起学。 “娘常说，活到老学到老。你不能光说不做。” 一句话让蔡大妹的拒绝说不出口。 经过古嬷嬷一番调养，叶芸娘身材恢复不错，皮肤弹性光滑。 叶芸娘满意，姜明哲就是爱不释手。 时间在学习中，来到满月宴当天。 叶芸娘穿戴一新，招待来的女眷们。 童铁梅作为静王妃早早带着周云落来了。 有童铁梅陪着，原本想给叶芸娘脸色看的一些人，收了心思。 静王妃的威力，她们都是领教过的。 童铁梅护着叶芸娘，她们不敢惹。 叶芸娘笑得脸僵了，腿肚子疼。 “人差不多到齐了，我们回屋。”童铁梅看出叶芸娘的疲惫。 “好，今日谢王妃提点。”叶芸娘感激不尽。 “我更喜欢听你喊我姑姑。”童铁梅的话，叶芸娘笑笑没有回答。 若蔡大妹愿意与包岷重续旧缘，不说叶芸娘都喊。 童铁梅也知道。 “小岷也是逼不得已。” 童铁梅想要为包岷说话。 “我娘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叶芸娘答应蔡大妹不会再劝，就不再多说一句。 童铁梅想要说什么，有人走来。 “我来迟了。” ------------ 第200章 青紫 燕平郡主金心语缓缓走来，朝二人行礼。 “铁梅姐，姜夫人。” 叶芸娘还礼。 “郡主。” 童铁梅打量着金心语有些凌乱的衣裳。 “路上发生了什么事？” “林仲谋硬来我的马车。”金心语没有隐瞒。 说到林仲谋，金心语脸上止不住的厌恶。 “我安排几个会武功的丫鬟给你。”童铁梅担心金心语吃亏。 “谢谢铁梅姐。”金心语没有推辞，这是她目前急需要的。 鲁嬷嬷走来，“夫人，时辰到了。” “王妃，郡主里面请。”叶芸娘招呼两人往乐园走。 乐园是姜家招待斌哥的地方。 满月宴开始，蔡大妹抱着圆圆出来见客人们。 圆圆三个多月，养的白胖压秤。 叶芸娘担心累到蔡大妹。伸手接过圆圆，抱在怀里。 女眷们围过来看。 圆溜溜的大眼睛，肉嘟嘟的小脸蛋很招女眷们喜欢。 有些想要抱抱，叶芸娘当作没有听到。 她可是听鲁嬷嬷说过，京城不少人家满月宴，把孩子交给别人抱。 孩子抱回来，有被针扎，有被掐，还有被拧甚至还有下毒的…… 听的叶芸娘做了好几晚噩梦。 原本一开始抱孩子的人，叶芸娘安排好是奶娘。 听完鲁嬷嬷说的，叶芸娘不放心求了又求蔡大妹，让她抱着圆圆。 蔡大妹觉得自己身份不合适，早早说了。圆圆满月宴她就不去乐园。 在自己院子里待着。 听完叶芸娘的讲述，蔡大妹也怕圆圆出事。 女眷们看了一圈，李盼从外面走来。 “娘，爹要抱圆圆去见见各位大人。” “这是我大儿子，李盼。”叶芸娘给女眷们介绍李盼。 李盼用这段时间学习的礼仪，向四周行礼。 “李安，见过各位夫人。” 待李盼行完礼，叶芸娘把圆圆交给李盼，“去吧。” 李盼很稳的抱着圆圆去男宾招待区。对于打量他的目光都没有在意。 这些目光，他在江城就遇到不少。 他们想些什么，李盼不用猜都知道。 无非说他是拖油瓶，是跟着娘亲进入富贵家庭这些，还猜测他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会抢姜家财产…… 一开始听到这些，李盼是难过，自卑的。 他的小情绪，很快被李安和李平发现。 “大哥，这些人就是嫉妒。” “哥，想想我亲生爹娘。我都没有自卑，你想那么多做什么。” 弟弟们劝慰，让李盼学会释怀，也让他更加坚定考科举的心思。 这次京城之行，原本李盼是不想来的。 但李平一句话让李盼收拾行囊来了。 “大哥，是想娘被人说是后娘吗？” 来到京城，知道姜明哲被封为肃燕伯。 李盼担心，姜明哲可能会抛弃叶芸娘或者嫌弃他。 但姜明哲用行动证明他不会，还要立他为世子。 不管姜明哲是做戏还是真心，李盼都对他感激。 然后，拒绝。 把最后一位客人送走，叶芸娘长舒一口气。 今天总算结束了。 先去三个大儿子院里，每人聊一会，问问今天有没有被欺负。 李盼：“娘，我没有被欺负。” 李安：“有两个说话不好听，被我顶回去。” 李平：“嘴巴贱的，我都记住了姓名。已让人去查。让他们付出代价。” 李平信奉，报仇从早到晚。 “你今天跟你大哥在一块，有看到是谁欺负他了吗？” 叶芸娘担心，李盼怕给她添麻烦，被欺负也不愿意说。 “欺负大哥的人，我都记着呢，不会放过他们的。”他李平的大哥，可不是随便能欺负的 叶芸娘想要李平多照顾一点李盼。但想到李平还小，这话又说不出口。 李平看出叶芸娘所想。 “娘，小看大哥了。” 李平把来京城路上，他们食物中毒，遇劫匪，被人贩子盯上等事情说了。 “我中暑又中毒，路上没法处理事情。遇到事都是大哥处理，他做的很好。” 听完李平的讲述，叶芸娘发现自己对大儿子的了解好像真的有一些片面。 回到房间，姜明哲正抱着圆圆，逗他玩。 “叫爹爹，圆圆叫爹爹。” “他才多大，话都听不懂。”叶芸娘说着拍拍手吸引圆圆注意，伸手抱他。 把圆圆放到床上，叶芸娘解开圆圆的衣服，仔细检查。 “姜明哲！”叶芸娘声音发紧。 “怎么了？”姜明哲来不及放下茶杯走到床边。 圆圆大腿处有一片，明显被掐的青紫。 “秋霜，去叫大夫。” 屋外的秋霜应声去请大夫。 屋里叶芸娘和姜明哲回想白日里的事。 女眷这边，开始是蔡大妹抱，后面是叶芸娘抱。 之后李盼抱走圆圆。 “盼儿不会掐圆圆的。” 姜明哲相信李盼不会的。 姜明哲圆圆去前院的情况。 姜明哲从李盼手里接过圆圆，一开始是抱着的。 后面要敬酒。 古寸冬在，伸手接过去抱。 古寸冬抱过圆圆多次。 姜明哲没有拒绝，交给他抱了。 敬酒结束，姜明哲一直抱着圆圆没有松开手。 古寸冬没那么无聊。 姜明哲也不会伤害自己的儿子。 是谁掐的圆圆？ “圆圆有哭吗？” “没有。”姜明哲很肯定的回答，他虽然在敬酒一直关注着儿子。 “被掐都不哭，咱儿子不会是傻子吧？”姜明哲心底的担心，全涌现出来。 他就不该抱着侥幸心理，让儿子姓姜。 肯定是被诅咒了。 “都是我的错。” 姜明哲的慌张是叶芸娘从来没有见过的。 “姜明哲别责怪自己。”叶芸娘的话，姜明哲完全听不进去。 不停责怪自己，念叨自己错了。 啪！ ------------ 第201章 虚惊一场 自己被打了！ 被叶芸娘打了！！ 姜明哲震惊叶芸娘打自己。 叶芸娘打完心里慌的不行。眼角扫到圆圆。 给圆圆盖好小被子，拍拍他肚子，哄睡圆圆。 叶芸娘扭头看向发呆的姜明哲。 “姜明哲，冷静了吗？我们是圆圆的爹娘。他被欺负了，我们不能慌，不能光顾着自责。我们要找出是谁伤害了他？我的圆圆不能白受欺负。” 叶芸娘吸了吸鼻子，将要上涌的眼泪憋回去。 姜明哲回过神，压下所有的惊慌失措。 “你说的对，不管是谁让圆圆受伤，我都不会放过他。” 叶芸娘压抑着声音，嗯了一声。 “爷、夫人，肖大夫来了。” “让他进来。” 肖大夫进来，姜明哲和叶芸娘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肖大夫给圆圆检查，诊断不是人掐的。 “不是掐的？怎么可能？”叶芸娘不信。 叶芸娘抚养了三个孩子，对孩子的磕碰淤青是什么样子，她很清楚。 圆圆大腿上的青紫呈条形，边界清晰。 一看就是掐痕。 “先听大夫说完。”姜明哲按住激动的叶芸娘。 “夫人仔细，淤青边界是清晰。不过夫人漏了一点。我们的指甲是圆的，掐出来的淤青有弧度的。小少爷淤青是直的，没有掐出现的破皮还有皮下有点肿……” 大夫详细说着掐与碰撞伤的区别，最后得出诊断结果。 圆圆是撞到了桌角之类有的碰撞伤。 现在要搞清楚的是无意间碰撞，还是有人故意的？ “我来看看。”喝多了没有回家的古寸冬，接到消息赶来。 古寸冬诊断结果与大夫一致。 古寸冬还想起，白日他抱着圆圆与人寒暄时，动作大了点。圆圆和他的胳膊一起碰到桌角。 古寸冬撩起自己的衣袖，他的胳膊有一片青。 对上了，圆圆大腿上的淤青是无意碰撞。 虚惊一场。 叶芸娘身子发软。 姜明哲抱住叶芸娘，“古太医，给我娘子看看。” 古寸冬把脉，“情绪激动，缓缓就好。” 送走大夫和古寸冬，让奶娘抱圆圆抱回屋。 屋内只有缓过来的夫妇二人。 回想一天发生的事，两人大笑。 笑完，叶芸娘靠在姜明哲怀里。 “以后，别自己吓自己。” “好。” “有你做我的后盾，我什么都不怕。” 叶芸娘在其他事上，会有怯懦。但在孩子事情上她很刚强。 而姜明哲与叶芸娘相反，除了孩子的事，其他都不惧。 两人很互补。 次日，姜家其他人都知道圆圆受伤的事。 家人的心疼，让圆圆迟钝反应过来自己受伤， 眼泪汪汪，把来看他的奶奶、小姑姑和哥哥们心疼坏了。 眼刀子不要钱似的，朝古寸冬身上甩。 古寸冬相信，眼神能杀人，他早已被千刀万剐。 叶芸娘看不下去，催促孩子们去做自己的事。 “平平，你要和温暖一起去看新铺子的。别让你温暖姨姨等你。” “安安，你今天要和师兄去楚记药铺帮忙的。早点去，别迟到。” “书书，你今天不是约了姐姐要去买头花的。该去静王府接姐姐了。” “娘，你和燕平郡主约好去拜月老祠的。” 被叶芸娘点到的人，想起今天要做的事，抱了抱圆圆离开。 最后家里剩下，准备考试的李盼。 姜明哲伯爵的身份，可以推荐一个名额，去国子监读书。 说是推荐，也要考核的。 李盼想去国子监读书，更不想给爹娘丢脸。 努力备考。 “娘，我去看书。”不用叶芸娘说，李盼放下圆圆去看书， 圆圆不乐意，伸手啊啊啊……叫着要李盼抱。 “陪你小弟玩一会。”叶芸娘把圆圆塞到李盼怀里，让他陪圆圆玩一会，别总盯着书本。 “你昨晚看书到什么时辰？” “就看了一小会儿。”李盼的话，叶芸娘不信。 “你的一小会。是晚上的亥时末（夜里11点）还是子时初（0点）？” “没有那么久，就到亥时中多一刻（晚上10点左右）。”李盼辩解。 “盼儿你还小，睡不足对你身体不好。你总不想以后，你三个弟弟都像你爹高高大大的。就你跟我似的，矮矮的。以后媳妇都娶不到。” 李盼顺着叶芸娘的话想，自己以后长的又矮又小。边上站着三个身强体壮的弟弟。 摇摇头，他不要。 “娘，我以后会早睡的。” “别说以后，从今晚起，你要早睡。我会让晴远盯着你的。” 叶芸娘口中的晴远是姜明哲安排给李盼的小厮，照顾李盼的起居。 把圆圆交给李盼，叶芸娘带着秋霜收拾，指挥下人收拾行囊。 皇帝赏的肃燕伯府，再有一个月就可以搬进去住人，家里的东西得慢慢整理装箱。 一说起肃燕伯府，姜明哲私底下不止一次和叶芸娘吐槽，皇帝抠门。 赏赐的伯爵府，破败不堪，杂草丛生，污水遍地。 工部人来看过，给的建议是推倒重建最快。 姜明哲不得不和李平打欠条，从他那里借了40万两银子来修缮肃燕伯府。 夫妇熟悉，叶芸娘发现姜明哲又一个小特点。 很爱吐槽。 以前没有相信的人，心里吐槽。 现在，姜明哲睡前最喜欢和叶芸娘吐槽几句。 其中吐槽最多的就是皇帝和他的儿子们。 在叶芸娘心里，皇帝抠门小气，爱摆架子。 皇子们脾气大，心眼子贼多，不食肉糜。 姜明哲的吐槽，让叶芸娘对皇家敬畏之心，都小了很多。 听着，与普通人家一样，也是是是非非不少。 叶芸娘偶尔也会和姜明哲吐槽几句自己白日里遇到的奇葩事。 夫妇感情在这样中，越发的好。 “爹娘，真是越来越像了。”这是李平对两人的吐槽。 李盼和李安没有说，但也有相同的看法。 ------------ 第202章 试探 从马车下来，叶芸娘抬头打量着百色皮毛铺子。 牌匾和绿都的一样。 “伯夫人，大驾光临，小店真是蓬荜生辉！”百色很是夸赞的，站在门口迎接叶芸娘。 “都是做娘的人，正经点。”叶芸娘拍了一下百色的胳膊。 “哎呦呦，好疼。”百色更演上了。 成功把叶芸娘逗笑。 百色跟着笑，带着叶芸娘去铺子二楼，包间坐。 百色皮毛铺子，一楼是大厅，皮毛敞开摆放到柜台，供人看、摸。 二楼是一个个装修奢华的包间。 每个包间都安排了两位伺候的女娘。包间内有一个样品册子，供贵客们挑选要看的。 女娘去仓库搬来皮毛，让她们进一步挑选。 “你这弄的真不错。” “做生意我百色可从来不含糊的。”百色很自豪。 叶芸娘示意秋霜把背着的包袱放到桌上。 秋霜打开，是放到桌上的屏风摆件。 屏风绣的是八方来财。 “开业贺礼。”叶芸娘提前生产。百色店铺开业，她和姜明哲都没有顾得上来。 这贺礼送到百色心坎上了。 “算你过关了。” “看在你送的贺礼上，我告诉你一件喜事。” “你怀二胎了？” “我倒是想呢。”百色摸摸自己的肚子，一年了，一点反应没有。 不知道是她不行还是铁奕不行。 “你见的大夫多，擅长妇科尤其让人生女的大夫给我介绍俩。” 咳咳咳…… 叶芸娘一口茶喷出。 “别咒人家大夫。” 大夫出手就让妇人生姑娘，这大夫肯定做不长。 “你给不给介绍吧？” “擅长妇科，治不孕的大夫，我知道几个。不过，你得答应我。别见到人大夫就问生姑娘。”叶芸娘叮嘱百色，别找打。 “放心，我没那么傻。” 叶芸娘说了几个大夫的名字。 百色记下，和叶芸娘说要讲的喜事。 “童墨和钟昭丽要成婚了。” “真的？”叶芸娘吃惊。 “心里难受？”百色神色意味不明的说。 叶芸娘板起脸，“百色，我不喜欢你一再试探我。” 有些事可一可二不可再三。 关于童墨的事，百色试探叶芸娘不止一次。 叶芸娘回答不止一次，自己对童墨没有任何想法。 叶芸娘已经嫁人，现在过的很幸福。她也衷心希望童墨幸福。 叶芸娘会吃惊是因为，童墨之前说的信誓旦旦与钟昭丽不可能。 不到四个月，两人要成婚了。 叶芸娘吃惊，是人之常情。 但到百色嘴里，就有种叶芸娘心虚后悔选择姜明哲的意思。 百色拍了下自己的嘴，“我说错话了。” “最后一次。”叶芸娘说完，告辞离开。她没有心情再和百色说话。 叶芸娘离开。 钟昭丽从包间的暗门走出来。 “钟姑娘，满意了吗？”百色笑问。 钟昭丽满意一笑，“还不错。隔壁铺子我会处理好的。” “多谢钟姑娘。”百色行礼道谢。 “不用谢。我这也是为我自己。铺子收益四成是我的。”钟昭丽说完，推开包间门离开。 两人没有注意到，屋顶有人在偷听。 秋霜听完，离开铺子跳上行驶的马车。把自己偷听到的告诉叶芸娘。 叶芸娘感叹一声，她又要失去一个朋友。 回到家，碰到从外面回来的蔡大妹。 蔡大妹一眼看出叶芸娘心情不好。 “怎么了？” 叶芸娘把今天去见百色的事说了。 “娘，我是不是没有朋友缘。一个两个的都，”叶芸娘说不下去。 蔡大妹回想叶芸娘交的朋友，梁麦苗、春瑶都因为各种原因分道扬镳。 “你还有我，有丈夫，有孩子。我们都陪在你身边。至于朋友，有是你人生的一件幸事，没有也不必强求。” 叶芸娘嗯了一声，看蔡大妹手里提着一个袋子。 “娘提的是什么？”叶芸娘说着伸手要接。 蔡大妹避开。 “我和燕平郡主合作弄的点小东西。”再多蔡大妹不愿意说。 叶芸娘压下好奇，“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一定要告诉我。” “好。” 叶芸娘和百色闹矛盾的事，姜明哲很快就知道。 “这事有我的算计。” “你算计了什么？” 皮毛铺子，曾是姜明哲看中的铺子。 姜明哲看中它，是因为隔壁两间铺子。 铺子左边是一家川渝食铺，食物多麻辣。右边是一家专卖各种果脯的铺子。 食铺菜多辣，人吃多了辣，会想喝一点甜饮。 果脯属甜，吃了也会想喝水。 姜明哲打算买下中间铺子，做茶楼或者是卖各种饮子铺子。 彼此双赢。 百色急着赢姜明哲，没有多考虑。 铺子开起来，才发现隔壁店对她的皮毛影响有多大。 新铺子地段好，客流量多。 要搬不舍得。 不搬，铺子长期受影响。 百色想着把隔壁的食铺买下来，扩张。 一打听，隔壁铺子的背后东家是国公夫人楚玉玲的陪嫁铺子。 楚玉玲是钟昭丽的亲娘。 百色求钟昭丽帮忙，想要买下铺子。 钟昭丽答应，前提是百色帮她确认叶芸娘对童墨的心思。 百色为了生意，答应试探叶芸娘。 叶芸娘知道这里面的一切事，心里不爽。 百色上门时，叶芸娘神色淡淡。 “我道歉。我不该为了生意，答应钟昭丽试探你。” 叶芸娘看出百色嘴上道歉，心里觉得自己小题大做。 “有一个更大的生意在你面前，接手就可以让你成为京城的首富，彻底扳倒姜明哲。代价是我和孩子的命。” “不可能。我百色是有底线的，不该做的事我绝对不会做。你这话在侮辱我。”百色反应很大。 “现在人让你这么做是不可能。但若是一点点试探呢。 一开始让你试探我的感情，接下来试探如让我喝这苦茶，再接下来让你对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伤害……” 百色这会意识到，自己对叶芸娘的试探带来伤害不是表面的。 这次试探，是百色底线的一次退让，也是她与叶芸娘情谊的碎裂。 百色收了玩笑心，认真道歉。 “叶芸娘，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自以为是的去试探你。” “我说过最后一次。”叶芸娘再次提醒百色。 “不会有下一次。”百色保证，“上一次，我是在骗你。童，” 童墨抱着哇哇大哭的蔡书仪冲进来。 ------------ 第203章 陌路 “快哄哄她。”童墨冲进屋里，把蔡书仪塞到叶芸娘怀里。 叶芸娘抱住蔡书仪，“书书哭这么厉害，受委屈了，是不是？” “嫂嫂～，哥哥他欺负我，哇……”蔡书仪抱着叶芸娘哭的更大声。 “我没有。蔡书仪你不能冤枉我。”童墨反驳。 叶芸娘看了眼童墨，示意他别说话。 “书书和嫂嫂说说，哥哥怎么欺负你了？” 叶芸娘轻抚蔡书仪的背，安抚她的情绪。 蔡书仪抽噎着，伸出胳膊，给叶芸娘看。 白嫩嫩的胳膊，有几道红肿划痕。 很触目惊心。 “怎么伤的？” “哥哥打的。” “没有。我没有。”童墨着急反驳。 “你安静，别说话。”叶芸娘制止童墨，低头问蔡书仪。 “书书可以和嫂嫂说，哥哥怎么打你的吗？” “他就是……就是举起手，打我……哇……嫂嫂，好疼……”蔡书仪说着又哭起来。 “又红又肿的，肯定疼。嫂嫂给书书清洗伤口，抹药。我们抹了药就不疼了。” 叶芸娘一边安抚蔡书仪，一边接过秋霜递上的干净帕子，把划痕四周清理干净， 轻柔给蔡书仪抹药，边抹边吹。 “嫂嫂给书书吹吹。” 蔡书仪也跟着一起吹，不哭泣。 包好胳膊，蔡书仪喊了声困。 叶芸娘带着书书回房间休息，同时给童墨使眼色，让他等一会，自己有话问他。 叶芸娘和书书离开，童墨冷冷看向百色。 “你给钟昭丽出主意，怎么睡我？” 百色没有被童墨眼中冷意吓到，“给了点小建议。” “你告诉她，我们不可能。”童墨说到钟昭丽，多是厌恶。 他不喜欢太过算计的女人。 “钟姑娘可不会听我的话。钟姑娘家世不错，你真不考虑考虑？” “看在叶芸娘的面上，我不跟你多计较。但你再掺和，我可就不客气了。”童墨眼中弥漫起杀意。 百色勾唇一笑，“芸娘知道你这一面吗？” “你在威胁我？” “我算是明白，芸娘为什么不喜欢你了？” “为什么？” “你太容易被激怒，像只暴躁的猫。”百色说着手虚空做了撸猫的动作。 “你找死。”童墨手中积聚内力，出手。 砰！ 秋霜后退几步，停下。 童墨一击后，要再出手。 “童公子，夫人回来了。” 童墨听到叶芸娘的脚步声，收招。 叶芸娘走进屋内，看看童墨又看看百色，感觉有点不对劲。 又没看出来什么。 算了，先把书书受伤的事，弄清楚。 “书书胳膊是怎么回事？” “她都说了是我打的。”童墨虎着脸。 “那是书书的说法。我要听你的说法。”叶芸娘认真看着童墨。 童墨哼了一声，说了蔡书仪受伤的情况。 蔡书仪和周云落在玩捉迷藏，藏时不注意滚到树枝中被缠住。 童墨将她解救出来的。 “小丫头不谢谢我，还冤枉我。”童墨说到这里，觉得委屈。 “书书是小孩子。有时候会胡说八道。我说她的，你别生气。”叶芸娘安抚童墨，“童墨，你是位好哥哥。” 叶芸娘的夸赞，让童墨表情有些松动。 百色在一旁看着，眼底沉思什么。 送走百色和童墨。 秋霜把叶芸娘走后，童墨和百色说的话复述给叶芸娘听。 晚上，叶芸娘和姜明哲讲述今日的事。 叶芸娘不明白，百色为何要惹怒童墨。 “激怒童墨，让他出手。惹你生气，再提要求，给钟昭丽提要求。”姜明哲说出百色的算计。 “她又算计我。”叶芸娘心里不高兴。 “不想和她接触，就不接触。” “我是怕她会算计孩子们。” “百色是聪明人。”聪明人更会计算得失。 叶芸娘点点头，心里打定主意，与百色远离。 百色感觉到叶芸娘的疏离，没有做挽回。 两人默契的慢慢变为陌路人。 “今天教导皇子们怎么样？” “笨的笨死。精明的，心眼子多的跟筛子似的。” 姜明哲头搭在叶芸娘颈窝，呼吸着她身上的香气，来驱赶自己的疲惫。 “实在不行，你跟皇上建议。一人给他们一个铺子，让他们自己去经营。纸上谈兵，终是浅。”叶芸娘说着自己今天跟李盼学的新词。 姜明哲坐直身子，在叶芸娘脸上，啪叽，亲一口。 “我娘子真聪明。” 姜明哲觉得自己教书，都教的笨了。 “你是顾虑太多。” 叶芸娘知道，姜明哲会这样，是怕惹怒皇帝，让家人受委屈。 姜明哲怎么说服皇帝不提。 叶芸娘正送李盼进国子监的大门。 “盼儿，别慌，会做的就做，不会做就不做。不进国子监，也有别的好书院可进。”叶芸娘深怕李盼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嗯，娘你回去。我不紧张的。”李盼朝叶芸娘挥挥手，走进国子监。 叶芸娘回去也是心焦，去了国子监面的茶馆坐着等。 刚坐下，敲门声响起。 秋霜打开门，红菱站在门口。 “姜夫人，我家姑娘有请。” “钟姑娘要见我家夫人，让她自己来。”秋霜话说的很硬。 叶芸娘现在是朝廷册封的肃燕伯夫人，是有诰命在身。 钟昭丽出身显赫，但并无诰命在身。 派一个小丫环来请叶芸娘，这是还把她当作低贱的商人妇在看待。 红菱脸上的笑容，挂不住。 “姜，” 啪。 秋霜直接关上门。 红菱脸色不好，回到包间，小声把秋霜的话说了。 “今时不同往日。她叶芸娘现在身份不一样了，是我该去见她。”钟昭丽放下茶杯，走出房间，来到叶芸娘的包间。 ------------ 第204章 好好聊聊 钟昭丽示意红菱敲门。 红菱轻叩房门，秋霜打开门。 “姜夫人好巧，在这碰到你。不请自来，还望夫人不要见怪。”钟昭丽很和气的打招呼，走进屋内，朝叶芸娘躬身行礼。 “姜夫人，我为之前的试探道歉。” 伸手不打笑脸人，钟昭丽这么客气，叶芸娘也不好冷脸。 “钟姑娘有什么事吗？” 钟昭丽没有动，语气带着一丝可怜，“夫人不愿意原谅我。” “你让我没了朋友。”叶芸娘没隐瞒自己的不高兴。 “不，我是让夫人看清了一位朋友。”商人重利忘益。 “我还要谢谢你？” “不用谢。”钟昭丽粲然一笑。 叶芸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钟昭丽坐下，自己倒了杯茶，悠然的喝着。 叶芸娘没有多理会钟昭丽，看向国子监大门。心里想着李盼考试情况。 “大公子有姜伯爷的推荐名额，国子监考核也就是做做样子。” 叶芸娘闻声回头看钟昭丽。 “我一位堂兄在国子监做博士。他负责教导新入国子监的学子们。” “钟姑娘想说什么？” “我想要童墨。” “童墨是人不是物品。” “我要的就是他人。” “钟姑娘多努力。”叶芸娘还是那句话，她不掺和两人的感情。 “静王府上下都接受我。包家也都同意。” 童墨的大后方，钟昭丽都摆平了。 就是没摆平童墨。 不然钟昭丽也不会一而再的，来找情敌。 叶芸娘心中佩服钟昭丽，把大后方都给摆平了。 “夫人很得意。” 一个男人死心塌地的忠情于她。 叶芸娘没有得意，她心里为童墨高兴，有一个这么心悦他的姑娘在。 也为钟昭丽难过，把所有的喜欢都寄托在一个男人身上。 “姜夫人，只要你帮我。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弄来。” 钟昭丽很自信的说着，她背后的家族可以让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而童墨是唯一一个，一直拒绝钟昭丽的人。 叶芸娘没有什么想要的。 孩子们在健康成长。 蔡大妹与燕平郡主合伙，在京城开小菜记。 小菜记没开起来前，蔡大妹不打算和叶芸娘说，免得她操心。 叶芸娘怕蔡大妹出事，私下里问姜明哲。 姜明哲让人去查，才知道蔡大妹与燕平郡主一起做事。 一个是父兄战死沙场，一个儿子尸骨无存。 蔡大妹和燕平郡主很有话聊，还说起很多战士家属，因为男人没了，生活不好。 燕平郡主想要帮她们，给银子怕他们守不住，也只是一时的。 蔡大妹提议燕平郡主，教导妇人谋生的手段，说起自己在江城开小菜记的事。 燕平郡主听着不错，与蔡大妹商议在京城也开一家小菜记。 蔡大妹想带蔡书仪回江城的。她觉得自己身份在姜家尴尬。 叶芸娘和孩子们不同意，说了，蔡大妹走，她们也跟着一起。 在姜家，天天没事做，花着姜家的钱。蔡大妹心里有些别扭。再说盼儿是李家子孙，不能完全靠姜明哲。 蔡大妹想做事，与燕平郡主一拍即合。 两人挑选出一批家里残疾贫困的，让他们给小菜记种菜。 再挑一批手脚麻利的，有腌菜手艺的学习腌制小菜。 最后挑选一批，嘴巴能说会道的，在小菜记做事卖菜。 当然还有最核心的研发，由蔡大妹领导，腌制出适合京城人口味的小菜。 知道蔡大妹有事做，叶芸娘也就放心了。 家里除了圆圆、书书小不能做事，就叶芸娘一人无聊。 叶芸娘思考自己要不要做点什么。 若是与百色关系不错，叶芸娘会想着找百色沟通给自己出出主意的。 现在叶芸娘只能自己想。 “姜夫人，看在我一片真心份上，帮帮我？”钟昭丽的话，打断叶芸娘的思绪。 “钟昭丽，别总烦人行不行？”童墨推开门大步走进来。 “你死心吧。我是不可能喜欢你的。别总缠着我，烦。”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不喜欢我呢？”钟昭丽觉得只要童墨给她机会。她定能让童墨对自己死心塌地。 “不可能。”喜欢一个人是什么心情，童墨已经体会过。 这辈子，他不会对除了叶芸娘以外的女人再有这样的心了。 “叶芸娘已经成亲，是别人的娘子。”钟昭丽不解童墨为什么就不能看看她呢？ “你们别争吵，坐下来。好好谈。”叶芸娘伸手，示意两人坐下说话。 “我跟她没什么好谈的。”童墨面对叶芸娘语气温柔，“盼儿，进国子监考试，一定能通过。别担心。” 这是钟昭丽永远都不曾有过的。 “坐下说话。你站着，我仰的脖子疼。” 闻言，童墨坐下。 叶芸娘又看向钟昭丽，“钟姑娘，坐下说。” 钟昭丽坐在童墨对面，眼睛盯着童墨。 童墨扭头不看钟昭丽。 “你们俩好好聊聊。聊不出个结果来，不准离开。”叶芸娘说着起身，朝外走。 “叶芸娘，你就这么讨厌我，恨不得把我推的远远的。”童墨声音委屈，似被抛弃的小兽。 叶芸娘停下脚步，转身看向童墨认真说道。 “童墨，你不是你父亲。钟姑娘不是你母亲。而我也不是你的后爹后娘。” 说完，叶芸娘不看呆住的童墨和若有所思的钟昭丽，走出房间，把门关牢。 红菱命人搬来凳子，又端来茶水点心等，带着钟家的下人退到不远处守着。 秋霜看着红菱的操作，默默记在心里。 叶芸娘招呼秋霜坐下，陪她说话。 秋霜应声，坐下拿了一块栗子酥。 “没有江城的好吃。” “想家了。” 秋霜嗯了一声，她想念在江城的生活。 叶芸娘也想念，在江城的生活。 江城可以说是叶芸娘第二个家。 再等等，等圆圆长大，她们就可以回家了。 看着大口吃点心的秋霜，“你和陈队长怎么样？” ------------ 第205章 童墨的真心 秋霜喝一口茶水，咽下口中的栗子酥。 经过秋霜不懈努力，她和陈祥关系进一步，决定成亲。 两人都没有家人，想请叶芸娘和姜明哲做他们的主婚人。 “好。”叶芸娘爽快答应，“你的嫁衣要绣起来。” 说到嫁衣，秋霜挠挠头。 她的手，拿刀拿剑那叫一个利落干脆。 但拿针，真是一个别扭。 在十根手指头都被扎肿后，秋霜决定放过自己，直接去买嫁衣。 秋霜打听到京城有一家专门做嫁衣的千金阁。 里面各种各样的嫁衣，秋霜上个休息日就去挑了。 挑花眼了。 秋霜是看哪件都适合，又觉得哪件都差点意思。 “夫人，我该怎么办啊？”秋霜发愁啊，她是真不知道要挑什么样的嫁衣好？ “明天，我们去千金阁。”叶芸娘想着明天没啥事，帮秋霜挑挑。 “夫人真好。”秋霜靠在叶芸娘肩膀撒娇。 不远处看着叶芸娘主仆聊天的红菱，心里感叹叶芸娘对下人真好。 吃了三盘子点心，喝完两壶茶。叶芸娘坐的脚都麻了。 房门被打开，钟昭丽气冲冲的走出来，丢下一句。 “童墨，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 屋内的童墨没有任何回应。 钟昭丽没有理会叶芸娘，大步离开。 叶芸娘扶着秋霜的胳膊站起来，走进屋。 童墨颓废坐在屋里。 “想明白自己喜欢谁？” 童墨惊看向叶芸娘，“你早就看出来了。” 钟昭丽第一次说自己与童墨之间的事时，叶芸娘心里就感觉不对劲。 在江城，叶芸娘见到过童默是怎么对付那些喜欢他的姑娘。 干脆利落拒绝，姑娘不退就找家长。 家长冥顽不灵，就恐吓。 手段奇又狠，姑娘们很快被吓得，不敢再喜欢童墨。 有的甚至听都不能听到“童墨”二字。 面对钟昭丽的喜欢，童墨嘴上说讨厌说拒绝，但实际他没有任何的动作。 反而由着钟昭丽靠近他的家人。 后来，叶芸娘询问童墨，他与钟昭丽的相认相知。 虽然童墨说的时候，咬牙切齿。但叶芸娘能感觉到他心里是有钟昭丽。 只是童墨自己不承认。 满月宴那天，叶芸娘和童铁梅聊天，说起了童墨幼时的事。 基于自己了解的，叶芸娘有一个大胆的推测。 童墨真正喜欢的人是钟昭丽。 童墨对自己的喜欢是一种，由于自身的家庭所幻想的一种喜欢。 童墨见识了爹娘婚姻的不幸，家庭破碎。又看到爹娘分别后，各自嫁娶，过得很幸福。 他心里有一个朦胧的自己都不知道的意思。 娶娘子，应娶性格好，待孩子温柔的。 不要与自己一样脾气不好，性格特别强势的姑娘，这样会不幸福的。 遇到钟昭丽，童墨明明动心，却下意识的否定自己不喜欢。 见到叶芸娘对孩子的温柔，处理的沉稳。童墨下意识给自己暗示，他应该喜欢这样的女子。这样才是稳定婚姻的基础。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你的喜欢给我带来多少麻烦，你都忘记了。”叶芸娘吐槽童墨。 童墨回想自己对叶芸娘做的一切。 “对不起。” “你救了我多次，就当抵消吧。”叶芸娘摆手，算两清了。 “知道自己喜欢的人是谁，就去把钟姑娘追回来。” “可是，”童墨犹豫。 “童墨记得我说的。你不是你爹，钟姑娘也不是你娘。你要相信自己，能够做好一位丈夫，一位父亲。”叶芸娘劝慰童墨，别退缩。 “真的可以吗？” “我相信童墨可以。”叶芸娘肯定回答。 “谢谢。”童墨认真道谢，去追钟昭丽。 看着远去的童墨，叶芸娘叹息一声，自己终于清静了。 一直等到下午，国子监大门打开，李盼从里面走出来。 李盼大步走向站在显眼位置的叶芸娘。 “娘，我被录取了。” “我就知道，我儿子厉害。”叶芸娘欢喜抱住李盼，为他高兴。 被叶芸娘抱着，李盼有些害羞，又舍不得推开。 娘亲的怀抱，许久没有感受过了。 叶芸娘抱了一会，拉着李盼上马车，“我们回家。” 马车刚走到巷口，门口的鞭炮声就噼里啪啦的响起来。 李盼好奇撩起马车门帘。 李安和李平站在门口，拉着横幅。 横幅上写着，“庆贺哥哥考进国子监。” 蔡书仪站在横幅前，穿着舞狮服，蹦蹦跳跳。 李盼尴尬的放下车帘。 “娘，你们什么时候准备的？” “早上马车离开的时候，安安他们就开始准备了。”叶芸娘说着撩起车帘下马车。 怕弟弟和小姑姑伤心，李盼绷着脸下车。 蔡书仪第一时间蹦到李盼面前。 “盼盼，考上了吗？” “肯定考上了。你没看到娘马车上挂的红布条。”安安指着车厢挂灯笼的地方，系着的红布条。 李盼看到了，很多无奈，“娘～” “盼儿考进国子监，是大喜事。咱家得庆祝。” 叶芸娘一手拉着李盼，一手拉着蔡书仪，往院里走。 蔡大妹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的江城美食，且都是李盼爱吃的。 姜明哲第一个送上礼物，是上一届状元的四书五经注解，正是李盼非常需要的。 其他人也捧出自己，精心准备的礼物。 把李盼感动的热泪盈眶。 心中的不安，彻底消失。 童墨和钟昭丽的事，叶芸娘和姜明哲说了。 姜明哲听完，评价童墨蠢。连自己的心，都看不清楚。 “我只希望钟昭丽不要再来找我。”叶芸娘真不想和她们有牵扯，太烦人。 “不会再找你的。”姜明哲这段时间做皇子们的老师，也不是白做的。 借着教导时机，认识了不少朝中重臣。 其中就包括钟国公。 见了几次后，熟悉了。 姜明哲和钟国公委婉提了，让他管管自己的女儿，别缠着他夫人。 “姜明哲，你们都有事做。我也想找些事情做？”叶芸娘不想每天都困在后院里。 “娘子想做什么就去做。”姜明哲全力支持。 “我还没想好。”叶芸娘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在江城，叶芸娘经营的百色绣铺，是百色托付给她的。 叶芸娘并不是真的感兴趣做。 “慢慢想，不着急。” 叶芸娘嗯了一声，“今天教学怎样？” ------------ 第206章 零花钱 皇帝同意姜明哲的提议，让皇子们开铺子，体会真实的经济顺带了解民生。 对于开什么铺子，皇子们犹豫不定，每种都想要尝试。 吵闹不休。 姜明哲干脆把铺子写在纸上，让他们抓阄。 抓到什么就去开什么类型铺子。 不喜欢的，相互间可以换。 每人启动银子是1000两银子。 “皇帝小气抠门，开铺子的6000两银子，还让我出。”姜明哲吐槽皇上。 “你哪来的钱？” 姜明哲的钱都给叶芸娘收着，每日身上只有1两银子零花钱。 6000两银子，姜明哲哪来的？ 李平：“娘，男人可会藏私房钱了。你得看好爹。他现在有权了，千万千万不能让他再有钱，会变坏的。” “你背着我藏私房钱了？” “平平跟你说的。”姜明哲不用想，都知道李平那臭小子是见不得他这个亲爹一点好。总在叶芸娘背后捣鼓说他坏话。 “臭小子，屁股又痒了。” “别管是不是平平说的。你先说银子你哪来的？”叶芸娘不让姜明哲扯话题。 “银子是皇上私库里的。” 皇帝想要姜明哲先拿钱垫着，姜明哲从钱袋里掏出1两银子，告诉皇帝他没钱。 家中娘子管他管的比较紧，手里没钱。 “你都说了！”叶芸娘着急又害怕，皇上不会以为她是悍妇吧。她以后可怎么出去见人啊。 姜明哲握住叶芸娘的手，拉入怀中。 “皇上夸你呢。说我娶了一位好娘子。” “你别骗我。”她这样，在乡下都是被人说是母老虎。 姜明哲在叶芸娘的唇上亲一口，“为夫何时骗过你。” “皇上真夸我了？” 姜明哲改亲为咬，不想听叶芸娘总说别的男人。 “不行，我明天要早起的。” “不会太晚的。” “你昨日也这么说。”今早她差点没起来送盼儿去国子监。 “姜明哲，别……” …… 早上，叶芸娘揉着腰起来，心里暗骂姜明哲，说话不算话。 叶芸娘起床，家里其他人已经出门了。她只能陪圆圆玩一会。 叶芸娘带着秋霜乘坐马车来到千金阁。 走进去，展示柜内，挂着一件件漂亮的嫁衣。 叶芸娘和秋霜一件件看，挑了七八件适合秋霜的。 跟在两人身后的千金阁女娘，上前说话。 楼上有包间，付3两银子茶水钱可到楼上休息，试穿衣服。 千金阁还配了专业的梳头娘子，结合嫁衣与客人的自身梳妆打扮。 梳头娘子也不是免费的，1到10两银子的服务价。 买了价值100两以上的嫁衣，茶水钱和梳头娘子的服务费会在嫁衣里面扣除。 千金阁很会做生意。 叶芸娘感叹着，付了茶水钱和梳头娘子钱，安排试穿。 叶芸娘坐着，看秋霜一件件试穿。 包间有等身的大铜镜，让新娘子自己看嫁衣的上身效果。 秋霜兴致勃勃的试穿到第四件，没有精力。 好累。 “夫人，要不就这件吧。” “是你最喜欢的吗？” “不是。”秋霜摇头，试的四件都不算很喜欢。 “再试。” 一辈子，只有一次，肯定要选喜欢的。 秋霜想想也是，继续试。 全部试完，秋霜选中一件合适。 叶芸娘也很喜欢，叫了守在外面的女娘，把嫁衣包起来，她要了。 掏钱付账时，女娘没有接。 “夫人，东家说了，送您。” “你们东家是谁？” “是我。”钟昭丽走进包间。 “昨日匆忙离开，没有和夫人道再见。是我失礼。嫁衣，算作我的赔礼。” 叶芸娘拒绝，嫁衣是她要送给秋霜的新婚贺礼，不能让钟昭丽出钱。 钟昭丽让叶芸娘在千金阁选一样，作为她的赔礼。 叶芸娘看着一排排嫁衣，笑，“这，没有我能挑选的。” “哎呀，瞧我真是糊涂了。”钟昭丽邀请叶芸娘去千金阁隔壁的铺子，一家金银首饰铺子。 千金阁和首饰铺子都是钟昭丽的产业 在钟昭丽热情推荐下，叶芸娘挑选一套做工很精致，但价格不贵的金首饰。 又花钱给蔡大妹还有蔡书仪各挑选一套成色好的首饰。 叶芸娘也要给秋霜挑一套。 秋霜不要，已经让夫人出钱买嫁衣，可不能再贪心的要首饰。 买完首饰，钟昭丽和叶芸娘坐下说话。 “童墨今早去我家提亲了。” “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 “我没答应。”钟昭丽的回答，有点出乎叶芸娘的意料。 “为何？” “我喜欢童墨7年，追在他身后5年时间。” 钟昭丽说着自己这些年为童墨做的点点滴滴。 昨天之前，钟昭丽觉得这些都是她喜欢童墨的证明，是她的自豪。 但昨天，钟昭丽知道童墨心里是有她的，却因为上一辈的事，而不敢承认。 从昨天一直到现在，钟昭丽心里就憋着一股火。 很难受，想发泄又不知要怎么做？ “你多折磨童墨。”叶芸娘提议。 “我又怕童墨会说，昨天是错误的想法。” “这些你该和童墨说。”叶芸娘觉得钟昭丽和自己说这些没用。 钟昭丽知道，她应该和童墨。但是， 听着钟昭丽絮絮叨叨说了一下午，叶芸娘听的头晕脑胀。 回到家，叶芸娘靠在姜明哲肩膀，吐槽钟昭丽和童墨。 两人的感情，为什么要折磨她啊。 ------------ 第207章 要做什么 叶芸娘决定，她不出门，在家躲一段时间。 在家里，陪陪圆圆，教导书书学习女红。 书书见周云落在学，她也想学。 蔡大妹没有时间，叶芸娘有空教导书书。 学习穿针引线，用碎布头进行缝纫练习……就像幼时蔡大妹教导叶芸娘的一样。 周云落听到书书跟叶芸娘学习女红，也跑来姜家说要跟着一起学。 说是来学，周云落来了，就带着书书到处跑玩。 面对叶芸娘的催促，周云落十分振振有词。 她可是有封号的郡主，静王府有不少产业，不缺钱花。 她娘把自己的好资质遗传给了她。 周云落自幼习武，以她现在的武功，一个人打三、四个成年男子没有问题。 “学习女红以后好持家，好讨夫君的欢心。”这话在周云落看来就是放屁。 持家，要管家干嘛。她只要管好管家就成。 讨夫君欢心？笑话，夫君讨她的欢心才是。 她周云落的夫君敢在外面乱来，就是打的少了。 多打几次，她们夫妻定和睦。 “姐姐说的好。”蔡书仪双手啪啪啪着。 周云落一扬脖子，很是得意。 “说什么高兴事呢？说来，我也听听。”童铁梅走来。 “姑姑，我们在说，” 周云落一把捂住蔡书仪的嘴。 “我们在说花园的花朵真漂亮。走，书书，姐姐带你去看。”周云落一把抱起蔡书仪，朝花园跑。同时不忘给叶芸娘使眼色，拦住她娘。 童铁梅看着女儿和侄女远去的身影，摇摇头。 真当她的耳朵是摆设吗？早听到两人说的话。 “芸娘拜见王妃。”叶芸娘上前行礼。 童铁梅伸手扶起叶芸娘，并送上一份厚礼。 叶芸娘不解，“王妃，这是何意？” “我一直以为我是一位好母亲。我把小墨教导的很好。” 童铁梅说到这里，情绪有些激动。她从来都没有想到，自己和包韶之间的事，给童墨带来那么深的伤害。 叶芸娘递上帕子。 童铁梅接过，擦拭眼角的泪水。 “芸娘，谢谢你点醒小墨。”童铁梅真诚道谢。 叶芸娘接受了童铁梅的道谢，但厚礼就算了。 她没觉得自己做什么。 “这些我都觉得少了。”童铁梅坚持要叶芸娘拿着。 “不如，王妃把这些换成银两给我。”叶芸娘提议。 “你缺银子？”童铁梅盘算着手里能拿出的银子来。 叶芸娘不缺银子，她是想到自己要做什么。 叶芸娘一直在思考自己要做些什么事？ 刚才周云落说她家世好，能力强，不用学习女红给自己锦上添花。 叶芸娘想到自己小时候。 叶芸娘幼时是想学，但后娘不让她学。是蔡大妹出钱请了绣娘教她。 叶芸娘珍惜机会，用功学习。 因为一手好绣艺，叶芸娘在娘家的日子才好过些。 到江城入姜府，刺绣也为叶芸娘带来好处。 由己及人，叶芸娘想着自己如办书院一样，开办一家教导姑娘们女红的学习场所。 让无依无靠的姑娘，有一个傍身的手艺，以后日子会好过些。 “你的想法很好。”童铁梅赞同，她年轻时走过不少地方。是知道贫穷人家的姑娘过得多么艰难。 “叶芸娘，我们办一场大的。” “大的？” “嗯，不止教导女红，也教导她们学习厨艺，纺织，算账，医术……” 叶芸娘顺着童铁梅说的想象着书院。 “不行，这需要太多的钱和人。” 叶芸娘想的，就是买一个小院子，找一两个愿意教导的绣娘。 一次挑选十来位手巧的姑娘，教他们女红。 支出不大，她的钱能撑很长时间。 “我们需要找帮手。” “帮手？” “钟昭丽。” 叶芸娘有些犹豫，她真不想跟钟昭丽和童墨再接触，怕了两人了。 童铁梅看出叶芸娘的担忧，向她保证。 她已跟姜明哲和叶芸娘交代过。 她们感情事，自己处理，不会再准牵扯到叶芸娘。 说到这里，童铁梅多说一句。 “我跟昭丽说了，不能轻易松口答应小墨。一定要考验考验小墨，要把心中的气给出了。” 叶芸娘赞同点头。 童铁梅说了童墨的事，又将包岷的事说了。 包岷要回江城。 待蔡大妹傍晚回家时，叶芸娘把包岷回江城的事告诉了她。 “我知道。”包岷离开前来见了蔡大妹。 “夫人，我还有机会吗？” “没有。”蔡大妹回答干脆，她给过包岷机会，他不珍惜。 现在他们之间的关系，仅限书书。 蔡大妹的回答，包岷没有意外。 回想起姜明哲的话。 “包岷，感情不能算计的。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当时包岷凭借着算计，将蔡大妹搂在怀。 他相信算计能得到一切。 现在他才明白，算计得到的是一时不是一世。 可惜，包岷明白的太晚。 “夫人，我在江城等你。” 包岷走，只有童墨去送他。 “小墨，小叔最后教你一句。对自己喜欢的人，不能欺骗要以真心待真心。” 童墨看着两颊生出白发的包岷，用力点头。 “我会的。小叔保重。” 包岷接过童墨手里的包袱，上马车。 童墨走上前一步，“小叔，小婶和书书在京城。你留下说不定还有机会？” “夫人不会想见我的。” “可是你去江城再也见不到小婶了。” “不会的。你小婶一定会回江城的。” 江城有李军、李民在。蔡大妹一定会回去，陪他们的。 包岷离开这日，蔡大妹正在站在小菜记门口，向众人宣告小菜记开业了。 新店开业，为吸引顾客。 蔡大妹搞了不少优惠活动。 首先是开业前三天，无论购买多少都打八折。 其次是购买小菜满100文钱，送一枝有小菜记标记的竹签。凭签下次来买优惠10文钱。 最后是带新人来购买，除八折外可再享一个八折，就是买的小菜享六四折。 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吸引很多路人进店。 品尝试吃后，味道不错。不少人购买人。 天冷，冬天菜不多。 小菜记的小菜味道好，种类又多，不少人成坛子的往家里买。 还有为享六四折带亲戚朋友邻居来购买的。 “你给你奶奶出的主意，真棒。”叶芸娘夸奖李安，觉得他不去做生意都可惜了。 “奶奶说了，赚钱了就给我打一副金针。” ------------ 第208章 书院方案 为了金针，李安可是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些点子的。 说到金针，叶芸娘想起楚楠老爷子。她说要去祭拜的一直都没有去。 “你们还去楚记药铺做抓药学徒吗？” “明天起不用去了。师父说要带我和师兄外出采药。”李安说着古寸冬的安排。 “去哪？有没有危险？” “没有危险，我们就去城郊田野，挖些常见的药材。” 李安虽然这样说，但叶芸娘不放心，盘算着给李安安排两个会武功的小厮照顾。 说着话，童铁梅走过来，她约了钟昭丽见面。 叶芸娘随童铁梅离开小菜记，来到茶楼。 钟昭丽先到，在包间内等着两人。 童铁梅坐下就说了自己想和叶芸娘做的事。 钟昭丽听完很有兴趣，要参与。 很快拿出规划方案。 钟昭丽规划的是一所女子学院，如书院教导一样，分科系和班级。 科系分为工，算，医，貌 每科下面都有多种班。 工：纺织，刺绣，厨艺，点心等。 算：基础算术，账房，管家等。 医：医术，采药，按摩等。 貌：梳头，洁面，制作胭脂水粉等等。 叶芸娘看完很佩服，钟昭丽不把心思放在童墨身上，真厉害。 钟昭丽经营铺子，明白免费会让人有种，得来太容易不珍惜。 提出学习两种方式。 一种是如书院一样，每月缴纳学费。 另一种是签订契约，学成后要在书院名下的铺子做事10年，偿还学费。 学的不好，开除，还学费。 学生产出在钟家的铺子售卖。姑娘们学成离开学院，可以优先进入到钟家的铺子做事。 钟昭丽列的很全面。 叶芸娘看不出有什么问题，把方案拿回家，给姜明哲看，向他寻求意见。 姜明哲看完，提出很多问题。 书院完全靠钟家的铺子，就会陷入到很被动的状态。 钟家的铺子接收所有的学生，还是部分？不能去的学生怎么处理？ 还有方案没有写，书院建立三人出资多少？ 书院的院长谁来做？当三人意见出现分歧时谁拍板决策事务？ 还有谁来管理进出账本？…… 姜明哲列了一个问题清单。 看着清单，叶芸娘心里的一点犹豫，变得很大。 她原本只想做一个小小的绣院的。 现在这么大，让她很害怕。 方案规划需要很大的地方，很大的房子，还要请很多的人，花费同样的很大。 如果办成了，还好。 如果中间出了问题，亏钱。 叶芸娘会很自责，是自己先提议的。 “放心去做，我和孩子们都是你的后盾。” “嗯，我再想想。” 姜明哲说到孩子，叶芸娘想起李平昨天没有回家。 李平在为小羊楼开业做准备，吃住都在那边。 “平平今天回来了吗？” “没有。” 一听李平没有回来，叶芸娘很担心想要去看看。 姜明哲陪她一起去小羊楼。 到地方，发现一排七家铺子都在装修。小羊楼已经装修差不多，其他六家才开始。 “这六家不会就是？”叶芸娘说的小声。 “娘子，聪慧。”姜明哲夸奖。 叶芸娘看着姜明哲略带深意的微笑， “六家铺子是平平买的？” “娘子猜的真准。” 叶芸娘不知道怎么说，这父子俩真是斗个没完。 “平平还小，你别总欺负他。” “娘子的话有失偏颇。是臭小子自己乐意，主动给的。”姜明哲不愿意被冤枉。 “平平自己不做生意赚钱，主动给出去，他傻吗？”叶芸娘觉得李平不会做亏本的买卖。 “他可精明着呢。” 现在看，给出去六间铺子是亏了。但这可是六位皇子要经营的铺子。 六位皇子经营结束，李平接手。打着他们的名义进行揽客，能吸引来许多好奇的客人。 “皇子要是不还铺子呢？”叶芸娘担心，铺子经营好好，赚钱了。人家不愿意放手。 “那就让臭小子吃一次亏，长一个教训。”姜明哲对此喜闻乐见的。 “你没有提提醒平平这一点。” “臭小子，现在尾巴翘的高，说了他也听不进去。” “你们父子俩上辈子是不是仇人？”叶芸娘忍不住的问，父子俩就想看彼此出丑。 姜明哲莞尔一笑，“有可能。” “什么有可能？臭爹爹，你又在说我坏话？”李平走过来。 “平平。”叶芸娘皱眉，“跟爹爹说话不能这么冲。” “娘，我错了。”李平立即道歉 “你不该跟我说。”叶芸娘让出位置，让李平跟姜明哲道歉。 “爹，我错了，我不该喊你臭。” 姜明哲接受李平的道歉。 父子二人默契的在叶芸娘面前保持平和。 叶芸娘拉住李平仔细打量，很心疼地说。 “瘦了。” “娘，我没瘦，我还胖了呢。”天天和温暖一起试菜，一天吃八顿。 李平今早穿衣服发现衣服都瘦了。 不过娘亲的关心，李平很受用。 “温姨研发了两道新菜，娘来的正好，尝尝给提提意见。”李平拉着叶芸娘的走进小羊楼。 温暖做的新菜，得尝尝了。 进入小羊楼，温暖正在摆盘，听声抬头。 “芸娘快来尝尝，我研究的蒜苗炒羊肉，羊肉山药汤。” “闻着就香，肯定好吃。” 叶芸娘接过温暖递来的筷子，夹了一筷子蒜苗羊肉品尝。 羊肉的滑嫩和蒜苗香味融合得恰到好处，吃起来十分的鲜香爽口。 接过姜明哲盛的小碗羊肉山药汤，香甜的山药配上软烂的羊肉，吃完感觉身体暖暖的。 “羊肉山肉汤可以加入咱家餐桌。”叶芸娘不停点头，催促姜明哲也尝尝。 姜明哲品尝，赞同叶芸娘的话。 “芸娘，你别光顾着夸。也说说缺点。”温暖催促。 “缺点就是太少了，不够吃。”叶芸娘说着盛了一碗羊肉山药汤，“你们俩也吃，别光看着我吃。” “你们来之前刚吃完一份，现在真不饿。”温暖和李平何止不饿，他俩现在是看到羊肉都有点反胃，吃太多了。 品尝完美食，叶芸娘拉着李平坐上马车回家。 路上，叶芸娘把自己关于六间铺子的担心说了。 “娘，我不傻。我跟皇子们签的契约都写好了。铺子他们要，可以市价九折购买。”想要李平白送一间铺子给他们是不可能的。 “他们是皇子，要是不认契约怎么办？” “有爹在呢。” ------------ 第209章 京城第一年 李平与皇子们签契约的见证人就是姜明哲。 皇子们不给，就问姜明哲要。 他是见证人亦是担保人。 “他是你爹，别总想着跟他斗。” “娘，你不能偏心他。”李平靠在叶芸娘的怀里，不满叶芸娘为姜明哲说话。 叶芸娘是担心李平，被姜明哲给忽悠傻了。 “娘，我聪明着呢，他忽悠不了我。”李平觉得他他娘真的是小看他。 “你爹多大，你多大？他经历的事情是你想都想不到的。别总跟你爹呛。”叶芸娘苦口婆心的劝。 李平知道他娘是为他好，“好，我听娘的。” “别又说好话，糊弄你娘。”这话李平说过多次了。 李平笑，“这次，我是认真的。” 叶芸娘决定再相信小儿子一次。 叶芸娘把和钟昭丽，童铁梅合作开女子学院的事说了。 “帮娘分析分析，这事能做吗？” 李平听完以后，只是问了叶芸娘两个问题 办女子书院的初衷是什么？ 是害怕书院出事，会牵连到家人？ 叶芸娘办女子学院的初衷是希望能帮一把如她幼时一样，爹娘不疼想要过好日子，却没有办法的小姑娘们。 女子学院，是没有先例的。一下子铺的很开。 叶芸娘很担心会出事，牵连到她不要紧。怕因此影响到姜明哲和孩子们。 尤其是李盼要考科举。 叶芸娘有特别了解过，科举学子的名声是不能有一丝受损。 因为自己，而让李盼考不了科举，叶芸娘就是死也不能瞑目。 李平明白了，叶芸娘是想做，但又担心会牵连到家人。 “娘，可以让我参与一份吗？” 叶芸娘摇头，她不想李平为自己掺和进来。 李平想加入创办女子学院的事，不只是为叶芸娘。 李平要在京城要大展手脚，缺人手。 外面请的人不知道好坏。 自己培养出来的忠心更可靠一点。 “娘就让我参与吧。”李平撒娇。 叶芸娘受不得儿子撒娇，再与钟昭丽、童铁梅商议，带上李平。 钟昭丽和童铁梅见识到李平在商业上的敏锐。 两人都羡慕叶芸娘有这么一个好儿子。 童铁梅意外知道李平是童墨干儿子，直接说要办一场认亲宴，要将这干亲给坐实。 钟昭丽因为干儿子，对童墨有好脸色。 甚至松口同意童墨的提亲。 “墨爹，我没白喊你爹。”李平在童墨面前邀功。 “答应你的都给你。”童墨回去把包韶的小金库都给翻出来，送给三个干儿子。 包韶知道童墨之前的心结，心里很是愧疚。 又因为童墨说的，不给不认老子。心疼不舍的看着自己的小金库被童墨拿光。 认亲宴定在叶芸娘他们搬进肃燕伯府后的半个月举办。 历经四个多月，耗费大量的人力和物资，肃燕伯府盖好，可以入住。 挑了一个良辰吉日，一家人搬进新家。 叶芸娘和姜明哲居住的院子中有潺潺流水，院外有荷花池。 与江城一模一样的布局。 “满意吗？” 叶芸娘扑进姜明哲怀里， 满意，非常满意。 叶芸娘也想明白，不管是京城，还是江城。 只要家人都在身边，就是她的家。 搬进肃燕伯府第二天，小羊楼开业。 一家人都去了，看着李平游刃有余的接待。 听着周围人夸赞，叶芸娘的心是高兴又心疼儿子的辛苦。 “我孙子，厉害吧。”童铁梅得意地，和周围人炫耀。 “姜家少爷怎么成王妃的孙子？” “我家小墨认平平为干儿子。他就是我孙子。” “静王府的认亲宴，就是墨少爷和肃燕伯府的平少爷？” “嗯，你们都来参加。”童铁梅邀请，她孙子厉害，得好好显摆。 “好，一定去。” 腊月16日，认亲宴在静王府举行。 李盼，李安，李平三人认童墨做干爹。 童墨拉着钟昭丽一块受了三人的磕头。 也向众人说明，静王府要和钟国公府结亲。 钟昭丽追童墨几年，京城人都知道。 童墨一直干脆拒绝，觉得不可能的。没想到两人成了。 看童墨对钟昭丽的黏糊劲，感叹钟昭丽得偿所愿。 姜家与静王府结干亲，原本不怎么待见姜家的，都变了态度。 邀请函，如雪花般送到叶芸娘手中。 有成亲结婚的，有老人过寿的，小孩子满月的，周岁的，生辰宴。 还有赏花，赏雪，赏树，赏玩物件等等的宴会。 都是叶芸娘想都想不到的宴会。 有鲁嬷嬷的指点，再根据秋霜打听，叶芸娘挑选着，不得不去的，出席几家。 叶芸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去了，送上贺礼，带秋霜找个安静的角落。 有人来说话，就大大方方的跟人家聊。 知道的就知道，不知道的也不发虚，直接说明，不知道。 碰到蛐蛐自己的，叶芸娘也不会尴尬躲避。 上前跟人对峙，把人怼到无话可说。 叶芸娘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不少夫人赞赏。 结交几位性格相投的夫人。 闲暇时，一起聚聚。 只不过，叶芸娘闲暇时间不多。 京城的第一个新年，叶芸娘需要准备好很多。 更让她心焦的是，三十晚上，她要进宫与宫里的娘娘们一起过年。 一想到这些，叶芸娘就吃不好、睡不着。 “能不去吗？” “不行。”姜明哲也不想去，但他们现在的身份，必须得去。 “再忍7年。”7年后卸下肃燕伯的担子，就不用去了。 叶芸娘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在江城，年夜饭都是晚上吃的。 因为姜明哲和叶芸娘要进宫，年夜饭改成在中午吃。 三十当天，叶芸娘让厨子们把菜备好离开。她在厨房忙碌一上午，做了一桌子美味佳肴。 姜明哲作为家主先带着孩子们给李民、李军祭拜供奉。 一家人坐下后，姜明哲看向坐在主位的蔡大妹，“娘，您说。” 蔡大妹看着围坐一桌的孙子和女儿们。 “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好在都平安度过了。我希望，新一年，咱家都平平安安的。” “好。”叶芸娘带头鼓掌，这是她最希望的。 家人平安健康。 ------------ 第210章 绝嗣药 好久没有吃叶芸娘煮饭，一家人都吃撑了。 饭后一人一杯消食茶喝着。 姜明哲和李盼三人说话。 蔡大妹和叶芸娘说着小菜记新年的计划。 小菜记凭借丰富的种类，好吃的味道在京城发展很不错。 蔡大妹打算明年开一家分店，吸纳更多的军属加入。 蔡大妹想让叶芸娘去管理分店。 叶芸娘婉拒说了自己与童铁梅、钟昭丽合作开办女子学院的事。 知道叶芸娘有事做，蔡大妹没有再多说。 蔡大妹让叶芸娘参与到店铺的事，是希望她有点事做。 不要每天守在家里，无所事事。 时间久，人会胡思乱想。 再被有心人挑拨，她与姜明哲感情会受影响。 “娘在外面听到了什么吗？”叶芸娘知道蔡大妹不是无的放矢的人。 “没有。” “娘有什么就说，千万别瞒着我。”叶芸娘抱住蔡大妹的胳膊。 “不是你和明哲的事儿，是我听到，”蔡大妹犹豫了下，不知道要怎么说。 “娘～我嫁人了，你就和我生分了。有什么话都不能和我说了。”叶芸娘瘪嘴，好难受。 “多大了还撒娇？看圆圆都笑你了。”蔡大妹伸手摸摸边上摇篮里的圆圆。 在圆圆圆溜溜大眼睛下，叶芸娘有一瞬的不好意思。 叶芸娘把头靠在蔡大妹肩膀。 “我无论多大，在你面前都是小孩子。” 这话让蔡大妹很受用，拍拍叶芸娘的肩膀，和她说起自己听到的事。 蔡大妹通过燕平郡主引荐，认识了不少武将家的夫人们。 这些武将，家世好的不多。大多是从底层，以命拼搏得军功，爬到现在位置。 以前他们地位低，对娘子的要求是照顾好一家老小就成。 现在他们的地位上来，就需要他们的娘子出门交际，在后院为他们提供助力。 很多夫人大字不识几个，说话更是直。能帮到武将们的不多。 再加上有心人捣鼓，这些夫人在家里越想越多。 夫妇生嫌隙，给人有机可乘。 妾室通房一个又一个往府里抬。 好好一个家，闹腾的快散了。 听多了，蔡大妹担心叶芸娘，毕竟姜明哲现在身份不一样。 李平有一句话说的很对，男人有权有钱肯定招人惦记。 “姜明哲不会的。”叶芸娘相信姜明哲。 “万一呢？”蔡大妹也不想说姜明哲不好，但人总是变的。 万一姜明哲要是背着自己纳妾。叶芸娘想想就心疼，捂着胸口。 “我休了他。”她是不会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的。 “到时，就要娘养我了。” “娘永远养着你。”这是蔡大妹心里话，她之所以和燕平郡主合作开铺子。 一是对那些军属感同身受，想帮帮她们。 另外一个原因就是担心，叶芸娘与姜明哲过不下去。 自己赚的钱，就是女儿和孙子们的底气。 “娘～”蔡大妹的话，让叶芸娘落泪不止。 叶芸娘的哭泣声引起一旁说话的父子四人的注意。 “娘，谁欺负你了？”李平瞥了眼姜明哲，“是不是你？” 姜明哲：……真是好儿子，什么不好事，都怪他。 李安小跑过来，拿帕子给叶芸娘擦眼泪。 “娘，谁欺负你了？” “没有，没人欺负我，我就是太高兴了。”叶芸娘接过帕子抹眼泪。 “高兴了还哭？”李盼不信。 “嗯，喜悦的泪水。”叶芸娘笑着搂住李盼和李安，有孝顺的孩子们，她好幸福。 叶芸娘不想说，姜家父子不再追问。 李盼三人私下里问蔡书仪。 当时蔡书仪在圆圆的摇篮边上玩的。 蔡书仪断续说着，听到的谈话。 李盼三人推测出谈话详细内容，相互看着不知道要怎么说。 “我师父昨天做了绝嗣药。” “安安，太狠了！”李盼震惊看着李安。 “狠什么呀？一点都不狠。娘为了他，可是都不能再怀孕了。”李平觉得这个法子好。 “爹有我们四个儿子，够了。”李安往外走。 “你去哪？”李盼在后面喊。 “古家。”绝嗣药要早拿回来，早点给用上。 “我陪你一起去。”李平追着去了。 李盼也要去被李平拦住。 “大哥，你在家陪奶奶，可不能让她发现了。” “哦，好。”李盼答应，停下脚步。 想了想，扭身去找蔡大妹。 三兄弟离开后，从墙后走出姜明哲和陈祥。 陈祥小心看着姜明哲，心里跳加速。 “爷，那个，” “去厨房交代，我嗓子不舒服，夜里回来要喝一盅虫草花炖鸡汤。” “爷，你真要？” “去。” “是。”陈祥低声应是去厨房吩咐。 姜明哲朝门外走。 叶芸娘穿戴肃燕伯夫人服，坐在马车等姜明哲。 “花生酥拿到了吗？” 叶芸娘打听过，宫宴上的菜都是冷的。 大冷天的，吃冷菜，担心吃完肠胃受不住。 不吃呢，饿肚子。 叶芸娘让厨房把花生酥做成指甲盖大小，方便携带又好吃，一口一个。 叶芸娘还特别绣了两个大一点的荷包，装花生酥。 下午梳洗打扮，把荷包忘记拿了。 坐上马车想起。 姜明哲让叶芸娘坐马车，自己去拿，意外听到李盼三人的商议。 叶芸娘接过荷包挂在腰间，又拿起另一个系到姜明哲腰间。 姜明哲一把抱住叶芸娘。 叶芸娘动了动胳膊，“荷包还没有系好呢？” 姜明哲紧紧搂着叶芸娘，头埋在她颈间。 叶芸娘收了笑容，“怎么了？” “娘子，我们不能和离。” “谁说我们要和离了？”叶芸娘不解，自己过的好好的，干嘛要和离。 突然想到什么。 “你知道我和娘说的，那是，唔……” 叶芸娘的嘴被堵住。 姜明哲的吻又凶又急。 叶芸娘挣扎，她们要去宫里的。自己可是梳妆打扮了一下午的。 突然从姜明哲的吻中，感受到他的担忧、不安，还有深情。 叶芸娘不再挣扎，双手环上姜明哲的背，回应着姜明哲。 许久，姜明哲才松开叶芸娘，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娘子，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 叶芸娘呼吸急促，“呼……呼……，你不背叛我，我就永远不会离开你。” ------------ 第211章 宫宴 叶芸娘对着铜镜看自己的嘴，又红又肿，还破了皮。 用力瞪一眼姜明哲。 她怎么见人啊？ “娘子太美味，为夫忍不住。”姜明哲的话让叶芸娘再次瞪了他一眼催促姜明哲想办法，“你弄肿你想办法。” 姜明哲叫停马车。 “你下去做什么？”叶芸娘不解。 姜明哲很快握了一个雪团进来。 “凉，快丢了。”叶芸娘说着把一旁的手炉递给姜明哲。 别冻着手。 姜明哲没有接，拿着雪团靠近叶芸娘的嘴。 “嘶——”叶芸娘往后躲，太冰了。 “消肿。”姜明哲解释。 叶芸娘看着雪团，又举起镜子看自己的嘴。 忍着冷，嘟嘴伸头靠近雪团。 微肿的红唇水润润的越靠越近，姜明哲握紧手中雪团。 唇碰的不是冰是皮。 “你……唔……” 挂着姜字牌的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姜明哲先下马车，站稳后扶叶芸娘。 叶芸娘绷着脸，紧抿唇。 不愿和任何人有眼神的接触。 “娘子，这样才引人注意。” “都怪你。”说好用雪消肿的，结果全被他捏碎了。 “是是是，为夫的错。”姜明哲握住叶芸娘的手。 叶芸娘被激了一下。 “秋霜，把手炉拿来。” 马车上的秋霜，很快递出手炉。 叶芸娘接过，递给姜明哲。 “我不冷。”姜明哲没有接。 叶芸娘把手炉塞到姜明哲手中。 “拿好了。”叶芸娘交代，“你要是冻着，我可要生气。” “好，都听娘子的。” 叶芸娘又把一个塞给鲁嬷嬷，年纪大了怕冷。 秋霜内力护体不需要。 排队，检查进宫。 进入宫门，男女眷要分开。 叶芸娘带着鲁嬷嬷和秋霜，跟随领路的太监走进后宫。 对皇宫很好奇，但叶芸娘不敢四处乱瞄，眼睛看着前面三寸远。 耳朵却是高高竖起听着四周的声音。 很安静，只有脚踩在地板上发出的一点点的很轻微的声音。 太监领着她们来到一处很大的庭院，院内传来丝竹声，说话声。 走近感受到从屋内流出的热气。 屋内的暖和让人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离的近了，叶芸娘闻到浓郁的香味。 瞬间让叶芸娘想到在姜家，姜老夫人屋子里的浓郁的让人鼻子发痒的香气 叶芸娘屏住呼吸，放慢脚步，适应香气避免自己鼻子发痒打喷嚏。 进入大厅，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叶芸娘把存披风解开交给秋霜。 重要人物还没有来，到来的女眷们在四处走动说话。 叶芸娘看着要去哪个角落坐着的时候。 钟昭丽走过来，“芸姐姐来了。我娘在里边，我带你去找她。” 姜家与静王府认干亲后，钟昭丽就改口唤叶芸娘为，“芸姐姐”。 叶芸娘随钟昭丽来到钟国公府一家子女眷所在的位置。 “娘，芸姐姐我带来了。” 叶芸娘行晚辈礼。 “别客气，来坐。” “谢夫人。” “你和昭丽关系不一般，唤我一声伯母。” “伯母。”叶芸娘改口。 “哎，坐。”楚玉玲招呼叶芸娘，坐在自己身边。 “好。”叶芸娘坐下。 钟昭丽也顺势坐到她身边，靠近了看到叶芸娘嘴肿。 “芸姐姐，你嘴怎么肿了？” “有吗？”叶芸娘故作疑惑，心里慌张，要怎么解释。 “风吹冻到了，喝杯热茶缓缓。”楚玉玲开口，缓解叶芸娘的尴尬。 “好，喝茶。”叶芸娘低头喝茶，避开楚玉玲知道一切的眼神。 楚玉玲以眼神制止钟昭丽再问，心里却暗叹，叶芸娘与姜明哲夫妇关系好。 楚玉玲会让钟昭丽会叫叶芸娘到自己身边来，是因为姜明哲送了厚礼到钟国公府，请求楚玉玲在宫宴上照料他夫人一二。 收了厚礼，楚玉玲就要办事。 楚玉玲主动给叶芸娘介绍，宴会上来的女眷们出自哪家，女眷们的夫婿儿子在朝堂的政见都简单说了一点。 叶芸娘认真听着，同时比对自己已知道的。 叶芸娘认真学习态度，让楚玉玲很满意，又多说了一点。 说着话，童铁梅走来了，也给叶芸娘说。 钟国公夫人、静王妃都对一个陌生夫人态度很好。宴会不少人好奇叶芸娘是谁？ 有人介绍，京城上下都知道叶芸娘是谁了。 打量她的目光有好奇，也有不屑。 “不用在意这些眼光。当初我嫁小落爹的时候。他们看我的眼光，就跟看地上的污泥差不多。”童铁梅拿自己宽慰叶芸娘。 “我不在意的。” 叶芸娘始终记得蔡大妹的话，她叶芸娘又不是金子，不可能让所有人都喜欢的。 记得喜欢自己的人，至于不喜欢自己的，当他们是地上的臭虫。 平常不必理会。一旦不知好歹，直接摁死。 叶芸娘觉得非常有道理，也一直这么做的。 童铁梅听完，再次为包岷惋惜。 蔡大妹是个好女人，包岷没能把握住。 “小岷走前留了新年礼物给书书。” “我回去和娘说。” “太后娘娘驾到—— “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特有的尖锐声，让屋内众人迅速收笑回到自己位置。 叶芸娘回到肃燕伯府的位置，与其她女眷一样行礼恭迎。 叶芸娘俯身等待着贵人进屋，落座。 接着听到一声“免礼”。 叶芸娘随着其她人缓缓起身，坐下。 鲁嬷嬷，秋霜在叶芸娘身后侧方位站着。 叶芸娘的位置在大厅中间靠前一点。 听到皇后说话，总结过去一年的辛苦，展望未来一年…… 皇后说完，宴会开始。 先是教坊司的歌舞乐表演。 接着是各家姑娘的才艺展示。 叶芸娘欣赏表演，品尝美食。叶芸娘觉得打探的有点不对。 食物不是冷的。 除了小菜冷食，每道热菜都有炭火温着。 叶芸娘可以放心品尝。 御厨们手艺真不错，叶芸娘吃的很满足。 表演结束，时间快到午夜。 皇帝带着大臣们到来。 姜明哲走到叶芸娘身边坐下，仔细打量着叶芸娘。 “没人欺负我。” “你吃了吗？”叶芸娘握住姜明哲的手，有些凉。 再看手炉不在。 “手炉呢？” “给静王爷了。”姜明哲不冷，路上碰到静王。 把手里的暖炉给静王了。 叶芸娘把怀里的手炉塞到姜明哲的手里。 “拿好了，不要再给别人。” “好，听娘子的。”姜明哲应下。 “菜色不错。”叶芸娘和姜明哲说着，自己最喜欢吃的是哪一道。 姜明哲认真听着，拿起筷子品尝了叶芸娘说的，味道真不错。 夫妇二人靠在一起，小声交谈着美食。 直到午夜钟声响起。 姜明哲与叶芸娘离开皇宫，乘坐马车回肃燕伯府。 蔡大妹在等着他们。 说了两句，蔡大妹回屋休息。 叶芸娘和姜明哲也回到自己院里，分别去洗漱。 叶芸娘洗漱好，回到卧房。 姜明哲正在喝鸡汤。 ------------ 第212章 完结 叶芸娘走过去，是虫草花鸡汤。 闻着香味，也有点想喝了。 “还有吗？” “你不能喝。” “为什么？” 姜明哲说了绝嗣药的事。 “他们太乱来了。”叶芸娘皱眉，“你怎么还跟着胡闹？” 叶芸娘说着起身要去找大夫。 姜明哲按住叶芸娘，“平平说的对，我害你终身不孕。我也应该陪着你。” 叶芸娘生圆圆那次，真的吓到了姜明哲。 虽然大夫都说叶芸娘不能怀，但姜明哲还是会担心。 知道女子服避孕药不好，姜明哲问大夫拿男子避孕的药。 每次要喝很麻烦。若绝嗣药能一次解决，姜明哲愿意吃。 “可是，” “古太医医术很好。不会对我身体有危害的。”姜明哲明白叶芸娘的担心。 “再说现在是新年初一，请大夫不好。” “初二请。”不请大夫来看，叶芸娘是没办法安心的。 姜明哲答应，“好，我们睡吧，明天还要早起呢。” 大年初一，叶芸娘在鞭炮声中醒来。 换上新衣服，来到正院。 蔡大妹已经在。 叶芸娘和姜明哲走过去，坐在一起说话。 叶芸娘把童铁梅说的告诉蔡大妹。 “吃过早饭，我带书书去趟静王府。”包岷对蔡书仪好，蔡大妹不会阻止。 几个孩子相携而来。 叶芸娘和姜明哲先给蔡大妹拜年，接着是蔡书仪，最后是李盼四兄弟。 给蔡书仪拜完年后，李盼四兄弟给叶芸娘和姜明哲拜年。 叶芸娘准备了厚厚的大红包给他们。 拜完年，吃早饭。 用过早饭，叶芸娘和圆圆在家守着。 姜明哲带着李盼，李安，李平去亲近人家拜年。 蔡大妹带着蔡书仪去静王府拜年。 初二一早，叶芸娘还没派人去请古寸冬，他自己上门了。 古寸冬给姜明哲详细检查，确认身体没事。 叶芸娘卸下担心，“辛苦古太医。” “我来府上，除了给伯爷把脉，还有一事相求夫人。” “古太医请说。” 古寸冬想向燕平郡主提亲，请叶芸娘做中间人。 “我？”叶芸娘很惊讶，她跟燕平郡主不熟悉。 “在下的幸福，就拜托夫人了。”古寸疼说完长施一礼。 看在李安的份上，叶芸娘答应。让人给燕平郡主下帖子，上门拜访。 初三，叶芸娘请来画师给家人画像，她记录下他们一家人，每年的团圆。 初四，必要拜访的都拜访了。不想再每天应酬喝酒，姜明哲带着一家人去庄园泡温泉，一直到正月十五。 一家人外出看花灯，共庆元宵节。 正月十六，国子监开学，李盼上课。李安也去古家学习。 正月二十，鹄望书院在叶芸娘的担忧中开学。 第一批挑选的30名姑娘进入到学院不同班级学习。 叶芸娘作为女红班的负责人，负责教导刺绣。 经过三个月培训，聪慧的已经可以做事，被钟昭丽和李平瓜分完。 第一批学员成功，让叶芸娘悬着的心放下。 …… 7年后。 圆圆，姜叶李举着手中的信，抱着李盼哭成了泪人。 “哇……大哥，他们……都欺负我……我太难了……哇……我，我不活了……哇……” 哭着哭着，姜叶李还冒出两个鼻涕泡。 李盼压下嘴角笑，哄着小弟。 “爹娘是过分了。待我见到他们，狠狠说他们。” “你才不会说娘呢。”姜叶李看出来了，这个家里，他最可怜。 才7岁，就要成为家主。 要每月逢五早早起床，参加大朝会。 越想越觉得难过，姜叶李又大哭起来。 爹娘为什么那么狠心啊。 “大哥，我不想做肃燕伯。我不要，大哥帮帮我……” 李盼也不想当肃燕伯，哄了又哄，才把姜叶李哄好。 把哭睡着的姜叶李抱放到床上，交代秋霜好生照顾着。 秋霜应声在门口守着。 李盼来到书房，陈祥在等着他。 “大少爷。” “祥叔，我爹娘走了几日？” “五日。” “爹娘是算计好了。”李盼哼一声。 陈祥低头没敢说话。 五日前，李盼跟着师长和师兄们去京城村郊研学。 姜叶李从小就黏李盼，一听大哥要离开五天，不干了。 哭闹着要跟去。 李盼不同意的，想要姜明哲和叶芸娘劝劝小弟。 姜明哲和叶芸娘反过来劝李盼带着姜叶李出去见识见识。 李盼没有多想，接受了。 回来，爹娘带着行囊走了，留下一封信和圣旨。 信里说，姜叶李长大了，可以接重任。 伯爵是他的了。 信里还说，李盼三人作为哥哥，要照顾好弟弟。 圣旨是7年前，皇上写的封姜叶李为第二任肃燕伯。 看的出姜明哲和叶芸娘7年前就不想待在京城了。 李安和李平稍后赶回家里。 李平气的把杯子砸了，“死老头子，又把娘拐跑了。” “安安，你在想什么？” “我要游学。” “二哥你也要抛下我！” 刚醒来找哥哥的姜叶李，一听李安的话，不干了，怎么都不愿意陪他。 小嘴一撇，再次哇哇大哭起来。 “哇……我太惨了，我才7岁……就被爹娘哥哥们抛弃。我是没人要的孩子啊……” “没有。我这是一早定好的。”李安解释。 姜叶李不听，爹娘走了，哥哥们再走，他就真的是孤儿了。 被孩子们惦记的姜明哲和叶芸娘坐在车架上赶马车。 “缰绳不要扯太紧。鞭子要甩起来，打在空中……”姜明哲在教导叶芸娘怎么驾马车。 叶芸娘听着，很快学会驾驶马车。 “姜明哲，我们就这么不辞而别。孩子们会不会难过？”叶芸娘还是觉得不和孩子说，直接就走很不好。 “说了，咱们就走不了。”姜明哲对四个儿子很了解，都黏叶芸娘。 知道他们要离开，肯定都收拾包袱跟着离开。 见叶芸娘想孩子，姜明哲转移话题。 “夫人，再有8天，芙州的千亩荷花就要开了，你不想看看吗？夫人不放心孩子们，我们先去看完荷花再回京。”姜明哲提议。 “好，我们走。” 叶芸娘把孩子们暂放到一边，决定先去看荷花，然后再回京。 半个月后。 “距离芙州两日路程的雍州青山环绕着，绿水茵茵。夫人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夫人，距离雍州六日路程的宁州中秋会放万盏孔明灯祈福。我们也去放灯好不好？” …… 在姜明哲一个又一个“好不好？”中，叶芸娘离京城越来越远。 《完结》 ------------ 第213章 番外：大朝会 庆朝的大朝会，一反往常很是热闹。 众大臣时不时议论着，眼睛都看向靠前的某个位置。 姜叶李知道这些人在看他，他也不想来。 困死了。 姜叶李忍不住又打了一个哈欠。 眼角瞥到熟悉的人，直接扑过去。 “周爷爷，我好困。让我睡会。”说完抱住周博文的大腿。 呼呼呼……睡着了。 周博文伸手想要抱，但姜叶李吃得圆乎乎的，太沉，抱不动。 由着他抱自己腿睡，为了让孩子舒服点。让一旁的小太监去拿了毯子来垫在姜叶李屁股下面。 可不能让孙子受凉了。 不认识的问，“这谁家孩子，跑到大朝会？” 认识的说了，“这位可不是小孩子，是新晋肃燕伯。” “姜伯爷出事了？” “没有。姜伯爷不想做伯爷了。把伯爵位置传给亲儿子，带夫人回江城了。” “给亲儿子，继子不闹腾吗？”有人接着问。 “闹腾也没用啊。谁辛苦得来的伯爵位置不传亲生儿子，传给继子。” “我听说是继子不愿意要。” “都是说给外人听的。给你伯爵位你会不要吗？” “肯定要。这可是伯爵位，一步登天啊。” “姜伯爷也真是舍得，做了七年就给小儿子？”他们中有的都70了，也舍不得把爵位传给儿子。 没有了爵位，就不是家主了。 说话就没人听了。 “姜伯爷不在意这些。他还没有和夫人成亲呢。就把自己手里的所有商铺给了继子。” “姜伯爷真大气。”表面话，心里话是：姜明哲真傻。 “皇上驾到——” 太监尖锐声音，从外面传进来。 众大臣站回各自的位置。 姜叶李被晃了晃，没有醒。 “娘，让我再睡会，困～”姜叶李的声音，在安静的朝会很清晰。 皇帝看向抱着小孩的周博文。 “回皇上，这位是新上任的肃燕伯——姜叶李。”周博文介绍身份。 皇帝想起姜明哲之前的辞呈。 真是会享清闲。 看向站在下边的儿子们，自己何时才能休息？ 大朝会先汇报了一些没啥要紧的事。 接着就是重要的继承人大事。 皇帝老了，皇子们大了，要定下太子。 每位皇子都有人支持。 为了太子的位置，吵的乌烟瘴气。 姜叶李在这时候醒来的，听着跟菜市似的嚷嚷不停。 “都是好的，选不出来，就抓阄，看谁手气好坏。” 孩子特有的声调，让大殿众人安静。 皇帝看向姜叶李。 “肃燕伯，说说你的想法。” 姜叶李左右看看，说谁呢？ 周博文压低声提醒姜叶李，“问你呢？” “问我？” “问你肃燕伯，选太子的事。”周博文说着给姜叶李使眼色，别乱说话。 姜叶李站直身子，朝皇帝行礼。 “皇上，我还是小孩子，一切听你们大人的话。” “朕想听听你的意见？放开说。”皇帝不放过姜叶李，让他说出个一二三来。 “您让我说的？”姜叶李确认。 “朕让你说的，想说什么都可以。” “好，我说。”姜叶李整整衣服，故作大人般哼了哼嗓子。 “皇位有什么好争的？一年到头，没个休息时间。”姜叶李一句话把朝堂众人都给说懵了。 众朝臣：……这是能说的话吗？ 皇帝笑了，“肃燕伯说的很对，继续说。” 有了鼓励，姜叶李来劲了，把从他三个哥哥那里听到的都说了。 “做皇上九五至尊，一句话定人生死，说起来是让人羡慕。但是吧，皇帝要天天上朝，批改折子，还是对后宫雨露均沾。 简单说就是天天起的鸡早，睡的比狗晚，还得固定去后院播种。还不能有一点享乐。稍微享乐就要被御史参，罔顾江山社稷。 天下出个什么灾什么祸，就要下罪己诏，说自己错了。 但错啥了，老天爷不下雨是老天爷不讲理，跟皇上有什么关系。 …… 简而言之，做明君难。做昏君，生前轻松死后遗臭万年。”姜叶李最后来一句总结。 小脸上全是，皇帝这苦差事，为什么要抢？不应该，想办法推的吗？ 朝堂内众人听着姜叶李的话，有人笑他是小孩子，啥也不懂。 但也有些人觉得姜叶李说得很好。 皇帝看着姜叶李大笑，“说得好。我年轻时就是这想法。兄弟们都抢位置，我不想。我就想着出去走走，看美景、品美食、识美人。” 皇帝说到这里叹息一声，“我那群兄弟斗急眼了，死得死伤得伤。 就我一个活得好好的，年龄又正合适，被逼着继承了皇位。 从此后，我就没有一天得歇息。早也累晚也累，想一个人，清静清静都不行。” 皇帝说到这里看向自己的六个儿子。 他不是不想立太子，也不是不想传位。 而是他的六个儿子都有缺点。 大儿子嫉妒心太强，不允许别人比他厉害。 二儿子性格多疑，总是怀疑别人要害他，要针对他。 三儿子鲁莽冲撞，一言不合就打人。他身边的宫女、太监，就身上没有几个是不受伤的。 四儿子性格温和，很会读书，在文臣眼中很不错。但他嫌弃武将粗鲁，看不起武官。 五儿子各方面都挺不错的，但他不好女。 六儿子呢，各方面都挺好的。唯一不好，就是跟姜明哲学坏了。一心钻进钱眼里，在他眼里什么都是可以用钱衡量的。不行就是钱没给够。 六个儿子，缺点很明显。 皇帝怎么挑，也挑不出来一个可以放心的。 被皇帝当着众臣的面说缺点，除了五、六皇子，上面的四位皇子，脸色都不太好看。 同时心惊皇帝对他们的情况真了如指掌。 又担心，他们之前私底下做的小动作，有没有被发现。 朝堂再次安静下来，之前站队的这会更是沉默。 他们没有想到，皇帝知道这么多。 “之前呢？朕发愁后继无人。不过看到肃燕伯，朕有了想法。不能立太子就立太孙。” 儿子不行了，培养孙子。 皇帝一句话，断了六位皇子的登天路，但又给了他们希望。 自己不行，让儿子上。 轰轰烈烈的选妃开始了。 ------------ 第214章 番外：回江城 李平从姜叶李口中听完事情经过，去找六皇子。 两人合作抓住商机，贩卖美人图，还有皇子喜好册，宫里贵人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开赌皇子们人娶几位姑娘…… 两人甚至还跟鹄望书院合作，开了一个助孕班，专门研究怎么帮人备孕的。 三人大赚特赚。 姜叶李坚持要加入，他还非常有理由。 “我现在可是肃燕伯，府里上下都要靠着我吃饭呢。我得赚钱。三哥不同意，就去把爹抓回来。” 理由很强大，李平无法反驳，让姜叶李加入。 皇帝气的，直接收缴了他们七成的收入。 给了李平一个皇商的身份。 肃燕伯得到一个提前入国子监读书的机会。 姜叶李原本高兴的，可以和大哥一起读书。 从李盼口里听到一个让他决定天塌消息。 李盼要回江城备考乡试。 明年秋才考试，回去那么早做什么？ 这是姜叶李第一反应。接着想起，爹娘回江城。 “大哥，你抛弃我……呜呜呜……”姜叶李哭泣，指责李盼说话不算话。 李盼有点心虚，他提前近一年回江城是因为想娘了。 “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去。你还没有去过江城呢。” “走，我们现在就走。”姜叶李立刻不哭，抓起李盼往外走。 “不行的。”李盼反应过来拦住姜叶李，他是肃燕伯，不能随意离开京城。 要离开一年，得向内阁申请，得皇帝同意才可。 “大哥，你写折子申请。” 姜叶李字认的不多，写字更不行。让李盼替他写折子。 申请离开京城，回江城找他娘。 内阁不同意，姜叶李直接跑到内阁大门口，嚎着嗓子喊，“我要娘，我要娘……” 连喊了两天，内阁受不住把折子递给皇帝。 怕皇帝不同意，姜叶李去尚书房地上打滚。 “我想娘了，我要娘，我要见我娘……” 七岁孩子，能怎么说呢。 皇帝朱笔一批，同意。 姜叶李一骨碌爬起来，“谢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姜叶李大声喊着，朝外面跑，“娘，我来了——” 皇帝看着姜叶李，无语笑笑。 姜叶李一刻不停留，出宫回到家门口。 门未进，朝院里，“走，走，快走。” 行囊都收拾好，装到马车。 秋霜听到姜叶李的话，明白申请成功了。 “走，出发。” 十几辆马车，缓缓走动离开肃燕伯府，朝城门走去。 赶在城门关闭前，离开京城。 离城门越来越远，姜叶李大松一口气，“总算出城了。” “圆圆，我们需要这么急吗？”马车的内蔡书仪不解，天黑了出城。 “第一需要，第二别叫我圆圆。”姜叶李三岁以后，就不让人叫他小名。 除了叶芸娘和蔡书仪，她俩改不了口。 “姑姑，你走跟奶奶说了吗？” “我给娘留信了。” 城门关闭了，蔡书仪也不担心了。 姜叶李没想到自己被蔡书仪算计了。想到蔡大妹不打不骂的惩罚手段，姜叶李抖了下身子。 “奶奶要生气的话，你得替我挡着。” “娘不会生气的。”知道姜明哲和叶芸娘回江城，蔡书仪就和蔡大妹说过，也想回江城。 蔡大妹对此是不反对的。 还说蔡书仪回江城去看看爹也好。 包岷一直在江城做知州。 蔡书仪想回江城的确是想见见7年未见的亲爹。 因为想见叶芸娘，一路上他们走的比较急。 一个半月的路程，提前10天到江城。 李盼指引马车到姜府。 守在姜府的守门人，告诉他们姜明哲和叶芸娘没有回来。 “娘不会路上出事了吧？”李盼担心。 “不可能，肯定是爹拐带娘在外游山玩水呢。”姜叶李十分肯定地说。 李盼想想自己对姜明哲的了解，有可能做出这事的。 “姐夫，是非常有可能。”蔡书仪在一旁赞同点头。 “不说了。我好累。进屋休息，我要睡个三天三夜。”姜叶李说着打了一个哈欠，他真的很困很困。 房间都有定期的打扫，不脏。。 丫鬟婆子简单擦拭，铺上被褥 三人吃了点东西，沉沉的睡下。 第二天临近中午，李盼醒了，在院子里四处看了看，不自觉走到荷花池。 荷花开的正盛。 正看着，下人禀报，有客来访。 李盼去了前厅，看到一个熟悉的人。 “包爷？” 看着比自己还高的李盼，包岷感叹一声，长大了。 李盼笑，自己17了，可就是长大了。 “夫人，回来了吗？” “奶奶没有回来。我、小姑姑还有小弟三人回来的。” 听到女儿的名字，包岷嘴唇嚅动了下，眼睛下垂。 “包爷，小姑姑这次回来是因为想见你。”李盼解释。 包岷猛地看向李盼。 “小姑姑很想您。”李盼的话让包岷红了圈。 夫人把女儿教导的很好。 “我，” “盼盼，你在见谁呢？”蔡书仪笑着走进来，看到屋内的停住脚步，“爹？” “是我，书书，是爹爹。”包岷有些踉跄的走向蔡书仪。 蔡书仪扑向包岷，抱住苍老的包岷，“爹爹，我终于见到你了。我好想你。” “爹爹也想你。”包岷搂紧女儿。 “你骗人。”想她怎么不去京城看她，还要她回江城。 “没骗书书，爹爹真的想你。”包岷无法解释自己内心的挣扎，只是一遍又一遍说没有骗书书。 李盼退出屋子，把空间留给久别重逢的父女。 再次来到荷花池，姜叶李正让人摘荷叶。 “挑嫩的摘，我要吃荷叶鸡，荷叶蒸排骨，荷叶饭。那莲蓬也不错，多摘些，我要喝银耳莲子羹。 哎，荷花开的好，摘了，我要吃荷叶酥还有炸荷叶……” “摘这么多吃得完吗？” “吃不完，晒干作荷叶茶。”姜叶李回一句，指挥下人继续摘。 他今日定要这荷花池给糟蹋了。 李盼知道姜叶李这是恼了姜明哲和叶芸娘，拿荷花撒气。 没有劝说，由着姜叶李发泄心中的火气。 “下午，我想去晚霞巷。你要不要去？”李盼想回最初的家看看。 “去。”姜叶李可是听叶芸娘说过很多次，他们在晚霞巷度过的美好的时光。 ------------ 第215章 番外：晚霞巷 与包岷一起用了午饭，李盼带着蔡书仪和姜叶李来到晚霞巷。 7年过去，晚霞巷除了墙上多了一些痕迹外，整体变化不大。 牛大脚依旧坐在巷口，盯着来玩的人看，嘴里嘀嘀咕咕。 7年的时间，牛大脚老了很多，头发花白了，看人有点模糊。 远远地看到有马车过来，眯着眼看车上下来的一大两小，心里思量是哪家人？ 姜叶李打量着牛大脚。 “大哥，她就是讨人厌的牛大脚？” “嗯。”晚霞巷李盼最讨厌的人就是牛大脚。 没有与她说话，带着弟弟和小姑姑往家走。 “你们哪家的？”牛大脚不打算放过他们，扯着嗓子问。 “别理她。”李盼拉住停下脚步的姜叶李，走到4号院，拿出钥匙开门。 “你们是谁呀？大白天的就随意地闯别人家。你们这些小偷也太过分了。快来人呐，抓贼啊——有小偷——”牛大脚的喊声，吸引周围人家出来。 最先出来的是隔壁院，手持斧头少年。 看到门前的李盼，少年手里的斧头一下子掉了。 幸好陈祥及时伸手，没有砸到他的脚。 “盼，盼盼！李盼！” “是我，好久不见了，二磊。”李盼打招呼。 “是啊，7年不见了。你这些年过得好吗？”说到这又自嘲一笑，“瞧我说的什么胡话。你爹是当大官的。你一定过得好。” 徐二磊说着说着，又说不下去。 他不知道要和李盼说什么。 这一刻，他心底意识到，他们不一样。 其他人也出来，认出李盼。他长高了，身体壮实，但样貌变化不大。 “盼儿回来了！你奶和娘回来了吗？” “这两位是谁啊？” “你这回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有事说，街坊邻居，能帮手都会帮。” “徐奶奶，我奶和娘没有回来。” “张奶奶，我带着小弟和小姑姑回来。” “艳红婶，我这次回来是为明年乡试做准备的。” “秋芳婶，我娘在京城没有回来。” …… 李盼回应着街坊邻居的询问，打开锁，让她们进屋。 让陈祥去马车去带来的礼物，一一分发给她们。 牛大脚没想到自己也有一份。 分发完礼物，说说话，送走街坊邻居。 李盼带着弟弟，小姑姑，仔细查看院子。 包岷有安排人照料着。 3.4号院，保持的很好。 “太小了。” 姜叶李打量着房子，不住摇头这么小的房子，怎么住人啊。 “对刚到江城的奶奶和娘来说，这个房子不小了。”李盼回想幼时，他们一家三口住着这房子的场景。 “你们那时候，这么穷的吗？” “你啊，真是何不食肉糜。”蔡书仪吐槽姜叶李。 “姑姑，别学二哥。” 李安总是精准给人插刀。 “这样很有趣啊。”蔡书仪说着哈哈大笑起来。 李盼没有管两人，只是打量着家，认真记下这里。 参观完，李盼带着两人回到姜府。 门口有几个姜家人等着他们。 “你的家人，你接待。” 蔡书仪累了，不想理会姜家人，直接回屋休息。 李盼不放心姜叶李陪着他，一起见了姜家几人。 姜老爷子和姜老夫人看着与姜明哲7成像的姜叶李，想好的说辞都说不出来。 陆雪莹开口，像个长辈样询问两人一路行走辛苦，又问了问京城情况。 姜叶李回答陆雪莹， 李盼听着姜叶李有理有据回答，想着总爱在自己面前哭唧唧的姜叶李。 心里有种吾儿初长成的感觉。 “你要考乡试？”一个吃惊又带着点质问的声音响起。 不知何时，姜明德坐在了李盼边上。 “是。” “我可以辅导你。”姜明德说的很真诚。 “大伯的心意，李盼心领了。我已经有老师了，不劳大伯费心了。”李盼婉言谢绝。 “哪位老师？”姜明德追问。 “庆安8年进士柯一蝉。” “是他。”姜明德认识，两人是同年。 当年柯一蝉是二甲六名，姜明德是二甲倒数第六名。 柯一蝉考中进士不喜欢做官，去做夫子，教导学生。 柯一蝉教书很有一套，他教导过的学生，六成考中进士。 姜明德在京城做官时，就想请柯一蝉教导他的两个儿子。 看在同年份上，柯一蝉对姜明德的两个儿子，进行一番考校，没有收。 柯一蝉教导学生不是随便谁都教。 达到他定下的标准才收为学生，用心教导。 李盼能被柯一蝉教导，说明一点，资质很好。 姜明德讪讪一笑。 留姜家人，吃晚饭，派马车送他们回去。 姜家人看着马车上的礼物，眼神很复杂。 看着马车走远，姜叶李吐槽一句，“难怪爹娘不喜欢他们。” 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没认清自己的身份。 “天色不早了，回屋休息。”李盼催促姜叶李和蔡书仪。 “大哥不困。”姜叶李睡了整整一上午。 “去书房练字，你们俩个一个月，没练字了。”李盼话一出，姜叶李和蔡书仪扭身往后院跑。 “我好困啊，我要睡觉了。” “路走多了，脚疼，我得早点回去睡。” 看着俩人，李盼笑。 李盼回到书房，拿出书看。 明年的乡试，李盼是抱着必过的心态。 接下来的日子，李盼带着姜叶李和蔡书仪去了周记铺子见蔡小妹。 蔡小妹拉住蔡书仪的手，不住感叹，她长的真像蔡大妹。 蔡书仪询问蔡小妹关于，自己娘以前的事。侧面打听她爹娘的事。 蔡小妹知道的不多，简单说说。 周玲玲接到消息，抱着账本来了。她把账本放到李盼面前，要他看这七年的账本。 李盼推辞，“姐，我娘说了。交给你她放心。” 探完亲戚，李盼最后去祭拜爷爷和父亲。 “爷爷，爹，我来看你们了。孙儿不孝，一直没能回来看你们……” 李盼给二人倒酒，和他们说着这几年在京城的生活。 之后，李盼婉拒所有的邀请，在家闭门学习，为明年乡试准备。 姜叶李则是陪蔡书仪搬去知州府。 包岷对女儿很是宠爱，每天点卯后，没有大事带着女儿在江城到处走。 蔡书仪想要什么就给买什么，绝不耽搁一点。 姜叶李实在看不下去了，去找李盼让他管管。 李盼听到姜叶李说的，一开始只当好笑，小姑姑几个月就变坏了。 当他看到蔡书仪，因为秋霜劝她晚上不可多吃甜食，就抬脚踢人，骂人。 “大哥还觉得我说的话夸张吗？” “我会和包爷说的。”李盼看着趾高气昂的蔡书仪下决定。 包岷一开始不在意，“我女儿，我乐意宠。” ------------ 第216章 番外：乡试 李盼的一句。 “奶奶不会希望你把小姑姑宠成一个是非不分，乱冲人发脾气的娇小姐。” 包岷反省，发现自己真的把蔡书仪宠的太过了。 对着娇娇软软的女儿，包岷狠不下心教导。 借口临近年关，作为知州需要视察，把蔡书仪交给李盼。 看着包岷近乎逃跑的离开江城，姜叶李评价，“难怪奶奶不要他，没有担当。” “不可背后非议长辈。” 姜叶李反驳李盼，“我是正大光明的蛐蛐他。” 李盼觉得接受教导的不止蔡书仪，还有姜叶李。 让李盼来做，他没有时间。想了想，去求老师帮忙。 在李盼以重金利诱下，柯一蝉答应帮他教育教育小朋友。 姜叶李和蔡书仪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与柯一蝉斗智斗勇。 一直斗到来年的八月，李盼即将进贡院结束。 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李盼进贡院前，一点都不紧张。 姜叶李和蔡书仪却十分紧张，学着别人家长，给李盼准备考前的物品。 张瞎子处求来的平安符，李婆婆店的定胜糕，马登高食铺的马到成功饼…… 李盼谢过，他们的好心，让秋霜收起。 平安符有字，不能带进考场。 定胜糕、马到成功饼这些，不能随意吃，怕闹肚子。 考前一天，姜明哲和叶芸娘回到江城。 “娘——”姜叶李扑上前抱住叶芸娘，“呜呜呜……娘，我好想你。” “娘也想你们。”叶芸娘抱住小儿子。 长高了，比在京城的时候胖了一点。 “娘才不想我呢。”姜叶李抹着眼泪，指探叶芸娘。 “娘怎会不想你。娘每到一处，都给你们买了礼物。” 一听有礼物，姜叶李瞬间不哭了，“在哪？在哪？” “都在马车上。” 姜叶李一听，朝门口马车跑去。 蔡书仪跟在姜叶李后面跑，“我也要看礼物。” 叶芸娘给姜明哲使眼色，让他也去看着姜叶李和蔡书仪。 姜明哲无声应下，朝门口走去。 叶芸娘来到李盼，伸手紧紧抱住他。 李盼被抱的有点不好意思，“娘，我是大人了。” “你再大也是我儿子。盼儿，明天我送你去考试。“ “好。” 一早，叶芸娘起床做李盼爱吃的，和姜明哲一起送李盼进到贡院， 门口已经排满了人。 “爹娘，我去排队了。”李盼提着考篮走到队伍后方。 叶芸娘和姜明哲在边上看着李盼走进贡院大门。 “娘子，我们先回去。9天后再来接盼儿。” “我想多待会。”叶芸娘看着贡院紧闭的大门，不想就这么离开。 “好，我陪着你。”姜明哲陪叶芸娘站了半个时辰，才回家。 路上，姜老爷子拦住了马车。 留下姜明哲应付姜老爷子，叶芸娘先回家。 在门口，与正要出门的姜叶李碰个正着。 “娘，你去哪了？” “送你大哥去贡院考试。你匆匆忙忙的，要做什么？”叶芸娘扶着秋霜的手，下马车. “我以为娘又不要我了。”姜叶李说着声音声音有些哽咽。 “说什么胡话呢，娘怎么可能不要你呢。”叶芸娘心疼的搂住姜叶李，往屋里带。 “你之前抛下我。”姜叶李一直记着，叶芸娘离开他的事。 离开是事实，叶芸娘不能否认。 “之前是娘错了，娘和你道歉。原谅娘，好不好？” “好吧，原谅娘这一次。” “圆圆最好了。吃早饭了吗？” “没有。”醒来看不见叶芸娘，姜叶李就想着要找她。 “我们一起去吃早饭。”叶芸娘和姜叶李来到膳厅。 蔡书仪正在用早饭。 “嫂嫂，早。盼盼进贡院了吗？” “书书早，盼儿进考场了。”叶芸娘回答着，坐下，给姜叶李和自己各盛了一碗白粥。 正吃着，姜明哲回来。 叶芸娘放下手中碗，给他盛了一碗粥，“他找你有什么事？” “让我开口，给姜明德弄个官做。”姜明哲没有隐瞒，“我让他回家睡觉。” 噗！ 蔡书仪和姜叶李齐齐喷了口里的粥。 咳咳咳…… “你们俩吃饭注意点。”叶芸娘把帕子递给两人，让他们擦擦。 “姐夫，你厉害。”蔡书仪举起大拇指。 头一次见，让自己老子，回家做白日梦的。 “爹，我小看你了。”姜叶李也跟着举起大拇指。 叶芸娘后悔自己多嘴问，催促两个孩子吃完，去找柯夫子学习。 姜叶李和蔡书仪不情愿的离开膳厅。 叶芸娘看向姜明哲，“以后在孩子们面前说话注意点。” “姜家的事，没必要瞒着圆圆。他是家主，以后这些都是要知道的。”姜明哲不赞同叶芸娘的观点。 “那也要再过两年，至少等圆圆10岁后再说。” “好，听你的。”姜明哲没有反对。 第九日很快到来，叶芸娘来到贡院接儿子。 贡院门打开，邋里邋遢的学子们走出贡院。 李盼随着人群走出来，远远朝叶芸娘摆手，“娘，别过来。会熏到你。” 叶芸娘没听，走近几步。 浓郁的味传入鼻尖。 叶芸娘鼻子发酸，她儿子受苦了。不顾李盼劝阻，上前拉住他，“快跟娘回家。” 家里准备好大夫、热水、饭菜。 先让大夫给李盼把脉确认身体没事。 再让李盼去洗澡。 最后吃饭。 吃完饭，李盼没有回房休息，去的书房。 将考试内容默写下来，让小厮交给柯一蝉，才去睡觉。 这一睡就睡了两天两夜，把叶芸娘吓坏了。 赶紧让人去请大夫。 大夫把脉给出的结果是，劳累过度，多休息。 叶芸娘给李盼各种补，补到乡试结果出来。 李盼的名次在中等偏后。 李盼成为一名举子，家人都高兴。 姜叶李更是早早安排人兑换了两大筐铜板。 “今日，我大哥考中举人。大家都沾沾喜气。”姜叶李一边喊着，一边指挥人在姜府门前撒。 ------------ 第217章 番外：晋州 李盼和姜叶李离开京城后。 李安也收拾行囊准备离开京城。 “二哥，云华令收好。”李平把手里云朵形状的令牌递给李安。 手持云华令到云华商会下的商铺，得到全力支持。 李安接过收好。 李平又把带来的三个人介绍给李安，重楼、空青、零榆。 三人都是武功高强且在外行走经验丰富的好手。是李平特别挑选出来保护李安的。 李安收下三人，其他就不要了。 “二哥，到一个地方不光要给人看病，还要看看有什么生意可做？写信通知我。”李平交代着。 “好，一定给你写信。”李平答应着，“在京城照顾好自己。” 李安乘坐马车离开京城。 第一站去晋州。 重楼三人已经被李平交代过，不管李安去哪里，他们认真照顾好他就可以。 到达晋州，一番查探后，李安见到想要见的两人。 相比7年前，姜明睿和庄梅雪苍老很多。 腰弯了，头低垂，头发花白…… 姜明睿和庄梅雪看着李安，眼中不解，这是谁？ 两人不解的眼神让李安笑了。 “真高兴看到你俩过得不好。” “你，是姜 霆钧？”姜明睿想到一个名字。 “我叫李安。”李安介绍自己。 “钧儿，你找爹了。”姜明睿喊着，想要扑向李安，被矿上人拦住。 不准姜明睿靠近。 “姜霆钧，你娘的死，跟我们没有关系。都是叶芸娘的错。”庄梅雪的话让李安脸色变了。 庄梅雪欣喜，“叶芸娘在做奶娘时，故意勾引姜明哲。是她害我失去孩子，是她让姜明哲放弃我。 我失去孩子和丈夫，我才疯了才会缠上你爹。 我是有错，不过都是被叶芸娘逼的。 若不是她，我不会缠着你爹。你要怪，就该怪叶芸娘。 她要抚养你，都是为了嫁给姜明哲做准备的。” 庄梅雪加快语速说着。 “钧儿，我真不是有意要抛弃你的。我也不想的，你原谅我。爹以后，定会好好待你的。你原谅爹。”姜明睿跟着说。 “不要相信娘的话，相信你们两个抛妻弃子、狼狈为奸的奸夫淫妇。”李安笑不达眼底。 “钧儿，你要相信，唔唔唔……” “儿子，唔唔唔……” 姜明睿和庄梅雪都说不话来。 重楼和零榆退回李安身后。 李安满意点头，“我娘，很好非常好。任何说她坏话的人，都是我李安的敌人。” 李安说完，不理会姜明睿和庄梅雪的唔唔叫。 走出矿区，李安塞了一包银子给管事，让他将姜明睿和庄梅雪调到最危险的矿洞。 在李安看来，他们还是过的太轻松，才会有时间胡思乱想。 离开矿区后，李安没有立即离开晋州。而是在晋州施医赠药。 确认姜明睿和庄梅雪过的非常惨，满意离开。 “二爷，接下来要去哪？” “让马儿随便走，走到哪是哪？” 回了空青，李安画晋州的舆图。 空青听完，放开缰绳，马车放慢脚步。 马车两旁的重楼和零榆也放松抓紧的缰绳，让坐下的马儿，悠闲走着。 遇到有人烟就停下休息。 走了一个多月，他们到达花镇。 这里正在办花王评选赛。 李安听着有趣，决定留下观看。 花王评选，很多外地人来。 四人把镇上客栈问了一遍，都住满人。 最后，李安拿了云华令找到镇上一家云华商会开的布庄。后院匀出两间房间给他们四人住。 重楼和零榆、李安和空青住一间。 李安游玩两日，没了兴致，让重楼三人去看。他在街角挂牌，免费看诊。 重楼三人不放心李安一人，排好顺序，每天一人保护李安。 李安摆摊三日，没有一个人让他看病。 李安看着不过16.7岁少年，用句俗话。毛还没长齐呢，怎么会看病？ 重楼三人着急，想着要去拉客。让李安拦住。 李安不着急，没有病人，就看医书。 每到一处，李安会去医馆讨教。 有真心愿意交流，共同提升的。 也有敝帚自珍的，这样的李安就用钱砸。 有个会赚钱的弟弟，李安手里钱多的花不完。 凭着真心和真金，李安学到很多东西。 “你是大夫吗？”一个6.7岁的小姑娘怯生生的问。 李安放下手中的医书，声音温柔。 “我是大夫，你要看病吗？” “我，我哥哥病了。” “让你哥哥来，我这里免费看诊。” 小姑娘摇头，“我哥哥来不了，大夫可以上门看诊吗？” 李安拦住一旁想要说什么的空青，“可以。” 李安把书收到药箱，对空青说，“你守着摊子，我去看诊。” “二爷，属下跟您一起去。”空青不放心李安就这么跟小姑娘走了。 空青拿了一粒碎银子，拜托边上的算命先生，帮忙看摊子。 跟随小姑娘回家的路上，李安知道她出生在小满那天，取名小满，今年9岁。 父母早逝，小满与哥哥冬至相依为命。 可以说，是冬至养大了小满。 因为要照顾小满，冬至做不了长久的活，一直打零工为生。 一个月前，冬至说找到一份不错的活。 做满一个月可以拿到10两银子。 什么活能给10两银子？小满担心有诈，不想哥哥去。 但冬至想多赚些钱，就去了。 一个月过去，冬至没有回家。 小满心里有不祥的预感。 她想去找，但因为冬至没有说具体的地点。 小满找不到。 5天前的深夜，冬至突然回来。 冬至回来就把自己关进房间，不准小满进屋，别管他。 如父如母的哥哥，小满怎么能不管呢。 尤其听到屋里传来冬至的嘶吼声，小满想要冲进去。 冬至不准小满进去，说小满进去就不认这个妹妹。 小满去找大夫。 因为付不出出诊费，大夫不愿意上门。 小满今天想要再去求大夫，看到李安免费看诊，鼓足勇气询问。 “李大夫，求你救救我哥哥。”小满眼中噙泪。 她就这么一个亲人了。 哥哥不在，她也活不下去。 “我会尽最大努力救治你哥哥。”李安向小满保证。 说着话来到小满家。 小满家在镇子的最南边，离她家最近的房子也有十五丈远。 屋后是荒山。 屋子很破旧，看着不像有人居住。 空青上前一步，挡住李安。 “李大夫别怕，这里真的是我家。”小满推开，粗细不一的棍子绑的篱笆门，走进院。 “我相信小满。”李安示意空青让开，跟着进去。 “啊——” ------------ 第218章 番外：莺梦 一声惨叫声，让后退的空青恄上前把李安护在身后。 一把短刀挡在胸前，眼神锐利盯着传出声音的房间。 “哥哥。”小满跑到房间，想要推开门。 “别进来。小满别进来。”疲惫发颤的声音从屋里传出，“小满，听哥哥的话，别，进来。” “哥，我请了大夫来。你让大夫进去看看你。”小满拍着门。 “不要大夫，走，走。”冬至抗拒见大夫。 李安绕过空青走到门边。 “冬至，我是你妹妹请的大夫一位游方郎中。我叫李安，京城人氏。你不想见妹妹，只让我进去可以吗？” 屋内一片沉默。 “你真是京城来的？有什么证明？” “你这个问题难到我了。”李安笑，自己要怎么证明呢？ 在李安想时，屋内外一片安静。 “小心。”空青扑向李安，短刀舞动隔开远处射来的短箭。 李安还没明白什么情况，就被空青压倒在身下。 接着耳边听到一阵唰唰箭声，还有箭射中肉的噗嗤声。 有人受伤了。 李安想去，但空青压得的死死。 “二爷别动。”空青说着话传来闷哼声。 唰唰声消失，一阵安静。 李安动了动，“空青？” 背上人，没有反应，血腥味入鼻。 李安心中一惊，用力推开空青，翻身爬起来。 空青后背扎着三枚短箭 李安慌了下，很快镇定，掏出保命药丸喂空青吃下。 打开药箱拿出，迅速扎针，救治。 在李安忙着救空青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门被缓慢打开。 心中不安的冬至，小心缓慢地打开门。 浑身扎满箭的妹妹，睁大眼睛看着他，好似在问，“为什么不开门，哥哥？” “小满！”冬至大叫，扑过去抱住妹妹。 “小满！小满——”冬至哭喊着，“哥哥错了，都是哥哥的错，哥哥不该……啊——” 李安没有理会冬至的叫声，手上金针，飞快扎入空青身体。 空青呼吸平稳，李安松口气，抹掉额头汗。 李安走向小满。 “你要干什么，别过来，滚——”冬至愤怒大喊。 “我看看你妹妹还有没有救？”李安伸手摸小满的脉搏。 冬至期盼看着李安。 李安脸色沉重，“没气了。” “都是你，害死了小满。我要杀了你——”冬至扑向李安。 夕阳西下，重楼和零榆顺着空青的记号，来到这处荒凉的屋子。 满地箭矢，血腥味扑鼻。 李安靠着墙，边上是浑身是血的空青。 “你俩来了正好，绑起来。” 李安虚弱指着不远处快要挣扎开，浑身是血，头发凌乱不成样的冬至。 重楼和零榆将冬至绑紧，走到李安身边请罪。 “属下来迟，请二爷责罚。” “是我让你们去玩的，不怪你们。”李安摆摆手，指了指躺在冬至边上的小满。 “挖坑将小姑娘埋了。” 重楼和零榆看着气息全无的小姑娘，瞬间绷紧弦。 想问，但见李安疲惫样，咽下心中问题，找来铲子。 “不准，不准。”冬至大叫，“小满，小满……” “小满是因为你而死的。”李安声音淡淡说着。 “不是，我不是，啊，”冬至反驳着，突然身子痉挛，“给我，快给我……我要，我要……给我，” 冬至前后不一的样子，吓了清醒三人一跳。 李安恢复镇定，“你要什么？” “莺梦，给我莺梦，我要莺梦，莺梦，给我……” “莺梦是什么？” “我要莺梦，给我，给我……求你了，给我，给我……”冬至念叨着。 “拿小满换莺梦？” “不，不能。”冬至摇头，“妹妹不可以，不行，不行……” “真的不行吗？”李安声音带着一丝诱惑。 “不不，呼，呵，呼哧呼哧……给，都给你……给我莺梦，莺梦，梦……”冬至由一开始的犹豫，到后面妥协，满脑子只有莺梦。 “莺梦是什么？”零榆不解，这个莺梦是什么好东西？让冬至连亲妹妹都不要。 “毒药，深入骨髓的毒药。”李安看着冬至得丑态声音发冷。 “长服莺梦就会让人陷入梦幻，沉迷其中，难以自拔，沦为它的奴隶。” 李安知道莺梦，是古寸冬拿给他的一本禁书。 禁书记录的全是不能研制并外传的毒药、奇药等。 书中排名第一的就是——莺梦。 “徒弟你服断肠草，师父都有办法救你。你要吃莺梦，师父能做的，就是亲手了解你。” 古寸冬说这话时，脸上冰冷，李安一直谨记在心。 “莺梦到底是什么毒药？” “知道前朝是怎么灭亡的吗？” 李安摇头，他不知道。他平时看的是医书，对史书不了解。 “前朝灭绝的原因，就是上至皇室下至大臣都在吃莺梦。” 每日沉迷迷幻之中，浑浑噩噩，不事生产。 长久下去，身体机能减弱，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 朝廷废了，敌国趁机入侵。 庆朝开祖皇帝，上书皇帝下令禁止人吃莺梦，被发配到山疙瘩做守将。 开祖皇帝，不忍百姓生灵涂炭。 纠集反抗人员，赶走敌军，建立庆朝。 登基第一天，就下令销毁所有莺梦，并严令禁止人服用。 一旦发现，严惩不贷。 朝中官员有服用，罢官抄家流放。 百年过去，随着老一辈离世，知道莺梦的人很少。 古寸冬知道，是因为他的太祖父曾经是前朝太医。他看到太多服用莺梦的人的下场。 特将莺梦记录下来，并留下古家家训。 第一条就是，古家后人服用莺梦者死。 “初知道莺梦的时候，我觉得师父说的太严重了。”李安轻笑一声，看向不人不鬼的冬至。 现在李安可以说，师父说的太轻。 “二爷，要杀他吗？”零榆抽出腰间的软刀。 “暂留他一条命。”李安制止，冬至还有用。 “把小满安葬。我们走。” “是。”重楼和零榆拿铲子，挖坑埋小满。 埋好小满，重楼第一时间抱起空青。 零榆无奈去拖冬至。 ------------ 第219章 就是她 重楼和零榆分别将空青、冬至放到马车内。 李安进入马车，从药箱拿出一包粉末，在三人身上洒。 不一会，车内的血腥气消失。 马车停在布庄后门。 李安下马车，让重楼把空青搬到自己房间。冬至搬到重楼和零榆房间看好。 李安从带着的药材中，挑拣出空青需要用到的药，熬药灌空青喝下。 至于冬至，为不引人注意，李安拿了沉睡散，让重楼给冬至服下。 一夜照料，空青在清晨醒来。 “二爷。”空青要起来，被李安拦住。 “你受了重伤，好好休息。” “我没事。”空青挣扎要起来。 “认我是你的二爷，就给我趴着。”李安板起脸。 “是。”空青趴下不再动。 李安才满意，去找布庄的掌柜张荣贵，询问他可知莺梦的事。 张荣贵一听“莺梦”脸色变了。 “二爷，莺梦的事。您可不能掺和，这里面水深着呢。”张荣贵劝阻李安。 “谁在卖莺梦？” “二爷您就别问了。看完花王评选，早点离开。”张荣贵说完，起身忙碌。 张荣贵遮掩的态度，让李安更要查清楚是怎么回事？ 轻易放弃，可不是李安的做事风格。 张荣贵不说，李安想着再去问问其他人。 重楼匆匆走进屋，“二爷，摊子被砸了。” “谁？” “街头混混，蛇八。说是，我们摆摊没交保护费。” “摆了三天摊子都没有要。昨天开张就来闹。”李安哼笑一声，“带我去见蛇八。” “属下已将蛇八带来。” 重楼走出去，如拎小鸡般，将蛇八拎进屋，扔到地上。 蛇八落地还弹了下， 蛇八后退两步，躲开重楼。 “你要干嘛？杀人要偿命的。”蛇八声音发颤，浑身发抖。 “来者是客。请坐。”李安开口。 “你要问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就一个小混混。”蛇八倒是很有自知之明。 “不知道？不知道你砸我摊子。” 蛇八想了想，昨天收钱，砸一个小摊子。 “想起来了。” “我不知道，那是公子的摊子。我错了。公子大人大量，饶我这一次。”蛇八能屈能伸。 “我从小就是心胸狭窄的人。亲爹惹我，都被我给毒哑。” 蛇八听到这里，不能善了了，“公子想要怎样？” “谁指使你砸我的摊子？”李安想要知道幕后真凶。 “没有别人。”蛇八不承认被指使。 “我不信。” 蛇八握紧拳头，“蛇八在街上混了十来年，都知道我靠拳头说话。” 说完，蛇八猛挥拳打向李安。 咔吧一声。 “啊——” 蛇八倒地大叫，左手握住不正常弯曲的右手。 蛇八的喊叫没有让重楼心软，对准他的脚用力一踩。 “啊——放手，放开，我的脚，放开，”蛇八用左手拍打着重楼的脚。 重楼纹丝不动。 李安坐着看，没有开口叫停。 “我说，我说。”蛇八受不住，开口求饶。 “重楼。” 李安开口，重楼松开蛇八。 蛇八瘫坐在地上，看向李安的眼神都是害怕， 李安没有一丝同情，反而兴致勃勃看着他被打。 “我不知道那人是谁。” “重楼。” “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就包裹着银子的纸条扔进我怀里。让我拿钱砸摊子。”蛇八急切说着自己知道的。 “我知道的就这些。我没有骗你。银子和纸条在我钱袋子里。” 蛇八用好的左手用力扯腰间的钱袋子。 越着急越是扯不开。 重楼伸手解开钱袋，拿出纸条。 李安接过，上面就一句话。 砸街角新来的摊子，银子是报酬。 “不知道是谁，让你砸就敢砸。” “银子是真的。”蛇八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其他恩怨情仇都不重要。 这话，李安赞同。 “送官法办。”李安拿着纸条回到房间。 房间内，空青正尝试下床。 李安眯眼。 空青迅速趴下，“二爷，我就是有点口渴。” “渴了？” “是的，想喝口水。”空青应声。 李安恢复平和，给空青倒水。 “来，喝水。” “谢二爷。”空青双手接过，一口喝完。 李安接过杯子，再倒一杯，递给空青。 连喝四杯，空青撑不住。 “二爷，我错了。” “错哪了？” “我不该欺骗二爷，不该不听二爷叮嘱，不该想要下床，我该躺床上好好养伤。” 空青是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什么。 “二爷，我是担心，” “担心什么？” “偷袭我们的人还会再来，我不放心二爷。”空青表忠心。 “真不放心，就好好趴床上养伤。 伤养好，你才能保护我。就你现在这样，是你保护我，还是我保护你？”李安的话，让空青低头。 “我错了。”这次空青，真知道错了。 李安不再多说空青，把纸条递给空青。 空青接过看着纸条，“这，” “别看内容，闻气味。” 空青把纸条放到鼻尖，仔细闻着。 有点熟悉，一时想不起来。 “山野小炒。” 李安提醒，空青想起来。 昨日守摊子到中午，一个病人没有。 李安坐累了，“空青，我们去吃好吃的。” 李安收好医书，带着空青到斜对面的山野小炒饭馆，用午饭。 点了几个招牌菜，李安边喝水边打量四周客人，寻摸病人。 空青用热水把碗筷烫一遍。 一对母子，走近李安。 “公子打扰。”母亲行礼，询问能否拼桌。此时大堂已坐满，就李安和空青是两人。 “可以。”李安爽快同意。 母子坐下，点菜。 点的菜，送上桌。 李安执筷，招呼空青，“拿筷子吃饭。” “是，二爷。”空青拿起筷子，在李安夹菜后，夹了面前的炒山菌。 “娘，我不要和他一桌吃饭。” 刺耳的少年声，打断李安和空青愉快的用餐。 少年看向空青眼神是嫌恶，好似空青是什么脏什么东西。 “你们可以去其他桌。”李安声音带着淡淡不悦。 “你知道我是谁吗？敢这么跟我说话？”少年不乐意。 “智儿，不可无理。”妇人斥责一声儿子，向李安道歉，“打扰公子用餐。” 正好，边上一桌客人用餐完毕离开。 这母子二人到空桌去坐。走前，那少年还瞪了一眼李安。 “纸条上的气味，和那位妇人身上的气味很相似。”空青不是很确定。 “就是她。”经过古寸冬训练，李安对此非常确定。 ------------ 第220章 番外：略通一二 李安画得一手不错的丹青，在空青补充下，画出女人的画像。 把画像交给重楼，让他去查女人的消息。 李安继续去摆摊。 不让他摆，他就非要摆摊。 李安还让零榆留下照顾空青和冬至，他自己一人去摆摊。 重楼很快查到那对母子的身份。 母亲叫赵红，是镇上有名慈善夫人，经常帮助可怜家贫人家。 儿子叫朱章志，少年表面有礼，实则小肚鸡肠，心思狭隘。 丈夫是前任镇长，现任镇长是赵红的小叔子朱夫樱。 打砸李安的摊子，只是因为朱章志不满李安没有听他话，让下人一桌吃饭。 后面，李安还态度强硬赶走朱家母子。 为自己出气，为娘出气。朱章志花钱买通蛇八砸摊子。 朱夫樱很尊重长嫂，很疼爱侄子。 这事又没有证据指明蛇八被朱章志指使。 蛇八被打一顿，了结。 “真就这么简单吗？” 李安的问话，重楼无法回答。 表面证据，就是这样。 李安交代重楼盯紧了赵红。 李安感觉这个女人不是普通人，她绝对不是表面显露的那么简单。 零榆进来禀报，冬至醒了。想要见李安。 经过李安一番救治，冬至的脑子稍微清醒了一点。 “谢谢你，让小满入土为安。” “你现在这样，小满真的安吗？” 李安的反问，让冬至的目光再次灰暗。 “想为小满报仇吗？” “你想要知道什么？” “真相，你为什么染上莺梦？是谁给你的吗？莺美人种植在哪里？” “我不知道是谁。” “你还在撒谎。” “我没有撒谎，我真的不知道是谁，我只是。”冬至顿住。 “你怀疑的人是谁？” “不可能是她。”冬至摇头否认。 “他是谁？” “是、是、是，啊——，”冬至大叫，双手抱头打滚，“我要莺梦，给我，给我……” 冬至又被莺梦所控制，陷入迷幻之中。 “想要莺梦，就告诉我你看到了谁？” “莺梦……我说，我说……是，是，大，大夫人……给我莺梦，莺梦……” “大夫人是谁？” “就是大夫人……给我莺梦……”冬至如烂泥瘫在地上 一旁的重楼开口，“镇上的人，都唤赵红为大夫人。” 给冬至服莺梦的赵红，她是幕后制作莺梦的人？ “盯死赵红。” “是。”重楼应声去查。 李安回到自己房间内，空青趴着睡觉。 听门声睁开眼，“二爷。” “给你主子发信息，让他抓紧来。” 原本放松的空青，因李安的话，而身子僵住。 “二爷，就是我的主子。” “我说认真的。花镇的事不简单。就凭你我4人，处理不了。” 空青收了笑，“二爷怎么看出来的？” “我鼻子灵敏。闻过的气味就会记住。” 空青第一天到李安身边，他就闻到了在某人身上闻到的气味。 暗里试探几次，确认，空青是某人的手下。 “主子交代，空青到二爷身边那天起，生是二爷的人死也是二爷的仆从。” “这些不重要。你现在需要的是把消息传出去。” “是。”空青应声。 李安吩咐完，离开布庄，去街角继续摆摊。 还是没有人来。 李安不着急，看医书，时不时写上自己的心得体会。 时间很快来到花王评选的当日。 在此之前，已经进行了海选、初选。 淘汰无数盆花，选出最好的10盆进入决赛。 10盆花摆放到镇中心广场，每盆花都有衙役及花的主家守护。 花盆边上有一个花筒，用来盛放花签。 进入镇广场的人，可以领到一枚花签，投给最喜欢的花。 巳时开始（早上9号）到申时初（下午3点）结束。 获得最多花签的就是本一年一度的花王。 李安拿着花签进入广场，身后是伤好得差不多的空青。 重楼要跟踪赵红，零榆要看着冬至，没有时间来。 10盆花，各有千秋。 终过一番思索后，李安最终把花签投给一盆双色茶花，如双色美人在摇曳。 花的主人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对每一位投她的评委，认真道谢。 “你的花很美。” 李安真心夸赞，让姑娘脸红了下。 “谢公子夸奖，我家在镇北开了一家花草堂。公子感兴趣，可以来逛逛 。” “好。”李安答应。 又有人来投花签。李安顺势离开。 看时间到中午，“空青，我们去山野小炒用餐。” “是，二爷。” 空青走在前面，给李安开路。临近中午，广场人越来越多，往外挤有些费劲。 走出广场，李安抹了抹额头汗，真是累人。 两人来到山野小炒，将上次未点的另几道招牌菜，都点了。 “喝点水。”李安给空青倒茶水。 “谢二爷。”空青双手恭敬接过。 “不用这么客气。”空青不在意的摆手，“你跟你主子怎么认识的？” “我的主子是二爷？” “空青，你知道我要问什么的。遮掩着就没有意思了。”李安眯眼。 空青犹豫了一会才道。 “我是孤儿，是主子捡到我，送进暗卫营训练。出师后，主子就派我来到二爷身边。” “就这些？” “安安想知道什么，直接问我就是。”熟悉的声音传入李安的耳中。 空青起身后退跪下。 “下去吧。” 空青没有立即动，而是看了一眼李安。 李安微点头，空青起身退下。 山里小炒大厅内，其他人都已经离开，只剩下李安和说话的男人。 “五公子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安安通知我来，肯定快马加鞭赶到。”五公子坐到了李安的长条凳。 “我请五公子来是有正事要说。”李安伸手挡住对方凑上的头，脖子后仰拉开距离。 五公子不放弃在李安的手心，轻啄了下。 “对我来说，安安就是正事。” 五公子还想再靠近，发现身子动不了。 李安笑，“五公子，我学医10年期间，对毒术也略通一二。” ------------ 第221章 番外：花王 五公子不在意自己身子不能动，“我的安安就是厉害。” 李安握住拳头，若不是对方的身份，他真想毒死他。 “别废话，你查到什么？” 想到莺梦，李安压下心底的火气。 “亲我一口就告诉你。”五公子提条件。 李安深呼吸，露出笑，“我研究了新药，沾到皮肤会让人体会千万只蚂蚁在爬。” 李安掏出一纸包，“新药具体还没有人实验过。” 李安威胁意味明显。 “我的人查到朱家在城外荒山有一个据点，具体的位置找不到。”五公子体会过，李安的新药，不想再次尝试。 “为什么找不到？”李安见识过五公子的手下，可以说是能人辈出。 “进入以后，我的人不知不觉迷失方向。”五公子也奇怪。 “中毒了。” “不是。”五公子让人检查过，没有中毒。 “我去看看。”李安对五公子说的荒山很感兴趣。 “那里危险，安安别去。” 怕危险，李安就不会外出游历了。 “安安，听我一次劝。”五公子化解不能动，拦住李安。 “让开。”李安再次举起手里的纸包。 “你撒吧。”五公子宁愿试药也不能让李安去冒险。 李安握紧手里的纸包，绕过五公子。 “安安，” “我去广场。” “评选结束还有1个时辰，不着急。” 李安没有理会五公子，大步朝外走，想要将身后甩开。 可惜，李安的想法不能实现。 到达镇中心广场，人越来越多。 看签筒里的花签，不少人知道花王是哪一位。 李安听了周围的议论声，呼声最高的双色山茶花。 “安安支持的会成为花王。”五公子在李安耳边说话。 说话呼出的热气，让李安后脖颈皮肤红了。 五公子看着，眼神发暗，好想好想咬一口。 感受到身后人不对劲的眼神，李安往前走，躲避。 “急什么，前面不动了。”李安前面的人不耐烦回头吼。 “不好意思。”李安道歉。 “后面挤，我们也不想。你催催前面，走快点。”五公子说着向前走，胸膛贴着李安的后背。 “别过分。” 李安语气不善提醒。 “后面太挤了，我也没有办法。” “前面走快点。”五公子催促前方人。 有人挤，前方人稍微加快一点。走到拐弯处，有点空隙，李安想要躲开五公子。 五公子拉着李安，向一侧躲，直接进入了围挡后方。 李安想要挣扎。 啪，巴掌声传入耳中。 “废物，一群废物。”熟悉女人声音入耳。 李安听出是赵红的声音。 李安不再挣扎，侧耳听着。 五公子趁机把李安搂在怀中，下巴放到李安颈窝，一脸享受地盯着李安的侧脸看。 安安的脸好小，皮肤好白，睫毛好长…… 李安听到赵红说，今晚会送一批人去山谷，让人安排好，不准有错。 瞌睡送枕头，李安盘算要跟上。 李安有感觉，这次之行，能让他解开心中的谜题。 回头想和五公子说，才发现对方贴自己很近。 近到，与五公子唇贴唇。 李安想要逃离。 到手的美食，五公子怎么能放弃呢。 一手揽住李安的腰，只一只手按住他的头贴向自己。 手脚动不了，李安张嘴要咬。 给了对方机会。 李安张大眼睛，他怎么敢？ 李安心中愤怒，眼睛喷火。用力挣扎。 李安跟着陈祥学了拳脚功夫，对上三、五普通大汉没问题。但对上五公子这样的一流高手，他那点就不够看了。 感受到嘴里的血腥味，五公子退出。 “安安，”五公子想要查看李安嘴上的伤势。 李安后退一步躲开，擦拭掉嘴角鲜血，扭身离开。 五公子明白李安生气了，但他不后悔，他不想再等了。 李安拉高衣领遮挡住嘴，在广场漫无目的的走着。 心里对刚才发生的事很是烦躁。 心中担忧，叶芸娘知道会不会生气？ “公子。” 热情呼唤打断了李安的思绪。 “公子。” 顺着声音望去，是双色茶花的主人。 李安来到的桌前，“恭喜姑娘。” “不到最后一刻，也不能说就一定赢。”姑娘口头说的谦虚，但脸上是压抑不住的兴奋还有一丝得意。 “我叫花灵，公子贵姓。” “免贵姓李，是一名大夫。” “您是大夫？” “不像？” “不是。”花灵忙摇头，她就是有点惊讶，李安看着像是位斯文贵公子。 “公子这么年轻出来行医，医术一定很高.” “姑娘年纪轻轻就能培育出花王，才是让李某佩服。” “花灵谢公子的美好期盼”花灵说到这里脸颊绯红，看向李安的眼里带着一丝情意。 收拾好自己的五公子走来，看到就是这样的场景。 心里的醋火一下飞升，大步走上前。 “在说什么呢？加我一个。”五公子走到李安近前。 李安不动声色向一旁侧了下身，扫了一眼五公子，让他适可而止。 若听话就不是五公子了，胳膊强势搭在李安肩膀。 “姑娘培养的双色茶花，是我见过的最好的。” 有外人在，李安不好挣扎，脚下却是用力踩住五公子的脚。 花灵感觉面前两人气氛不太对，且面对五公子，心里有种发毛的感觉。 咚咚咚！ 三声锣鼓声，花王评选结束。 所有人退出广场中心区域，留下花和花的主人及衙役们。 衙役在众人的见证下，数花筒内的花签。 花灵的双色茶花排名结果是591票。 第一是593票。 花灵以两票之差，无缘花王宝座。李安有些可惜。 “这是民众评选结果，还有专业评选呢。”五公子话音落下。 镇长朱夫樱带着曾经的6位花王走到广场。 他们每个人有10票，投给自己最喜欢的花。 可以10票都给一朵花，也可以花散给多个。 70票，投完。 之前的第一621票。 双色茶花622票。 “本次花王获得者是——双色茶花。” ------------ 第222章 番外：花王宴 原本失落的花灵惊喜走到中央，接受镇长授予的花王称号。 站在人群中的李安，为花灵鼓掌。 五公子看不得李安给花灵鼓掌，“我们走吧。” “与花灵道贺后，再走。”李安觉得这是最基本的一个礼貌。 “你看上她了？”五公子眼睛紧紧盯着李安。 “别胡闹。”李安没有回答。 这在五公子看来就是默认，花灵不能留。 “你对花灵出手，我永远不会原谅你。”李安警告。 五公子压下心底小心思，“安安，你知道的，我一向听你的话。” 李安不信，看到花灵走来。 大步走过去，留下身后醋意横生的五公子。 “恭喜。” “是李公子的吉言，让我得奖。花灵谢谢公子。”花灵道谢并邀请李安参加今晚的花王宴。 花王宴，是花王评选结束后的，一项重要晚宴。 地点在朱家举办，不仅有花王，还有评选评选中特别突出的50名选手。 晚宴也是结识人，推销自己培育的鲜花的好机会。 每个人都有两个跟随名额，一般都是家人或者夫君。 李安不清楚这点，他直觉花王宴与赵红晚上说送人有关联。 不顾五公子的反对，答应花灵的邀请，去参加花王宴。 “不用花灵。我也有办法进去。”五公子不想李安与花灵有任何牵扯。 “我要万无一失。”跟随花灵进朱家是最不会惹人怀疑的。 “二爷，冬至醒了。”门口，零榆的话打断屋内的对峙。 李安收回目光，走到隔壁房间。 冬至这会看着精神不错。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替小满报仇。” “为什么？”冬至不信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帮自己。 “因为我有一个妹妹。她和小满差不多大。活泼可爱又善良。她最喜欢我，有什么好东西都留着给我。看到小满第一眼我就想到了我的妹妹。小满死在我眼前，让我有种自责愧疚感。我没有保护好妹妹，我要为她报仇。” 李安说到后面，眼神里都是杀意。 “小满……我对不起你。妹妹，都是我的错啊……”冬至痛哭。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李安递上一块，梨花酥。 冬至颤抖手接过梨花酥。 “小满，看我买了什么回来？” “梨花酥，我最喜欢吃的梨花酥，哥哥真好。哥哥。我们一起吃梨花酥。” “哥哥不吃，小满吃。” “哥哥不吃，小满也不吃。” “和哥哥一起吃的梨花酥，才是小满最喜欢的梨花酥。” 脑海中美好回忆结束，画面是小满浑身是箭睁大眼睛看着他的模样。 “我说。” 李安拉过凳子坐下，听冬至说。 因为要照顾妹妹，冬至做不了长久的活，靠打零工为生。 那天，冬至和其他打零工的人一样，蹲在菜市边。等着要做活的雇主来挑人。 一个外表忠厚老实的男子走来，说他有一个活要些人手。 活很急，需要离开家一个月时间。 一天给他们300文钱，做的好，结束还会发1两银子赏钱。 算下来做活一个月能赚10两银子，是冬至一年都赚不到的钱。 有人担心有问题，想要具体问问什么活。 男子不说，只一句。 同意的话，现给3两银子，算预付定金。 余下的做完活给。 想到有10两银子，可以给妹妹买好吃的，买新衣服，还能把破烂的家给修一修。 冬至同意。 有冬至在前，又有五六个同意的。 男子掏了银子，给他们一个时辰回家告别。 冬至回家收拾行囊，不顾小满的反对和担心就去了 说到这里，冬至满心懊悔。 如果当时他听妹妹的话，不去。他不会变成这样，妹妹更不会死。 “都是我的错，是我鬼迷心窍了。小满说的对，天上哪有掉馅饼的。” 冬至擦了眼泪，继续讲下去。 冬至背着行囊到约定集合地点，镇东门口。 集合地点，已有十来名年轻力壮的男子在等候。 相互问询，都是被高报酬给吸引来的。 到了约定的时间，忠厚男子驾驶三辆马车到来。 忠厚男子介绍自己叫赵忠，是负责的管事。他们要去的地方比较远，需要坐马车。 赵忠介绍完，给冬至他们发包子和热饮。 要赶路，中途不停下吃饭，让他们先吃饱。 忠厚男子和驾马车的车夫先吃起来。 闻着包子香，冬至和等候的人受不住，大口起来。 包子的美味，是冬至从来没有吃到过的。 吃饱喝足，又各自方便。 赵忠安排人别坐上三辆马车，朝城外走。 在车上不大一会儿，冬至就就迷糊着睡着。 待醒来，人已不在马车。 他们这些人躺在一个大通铺上。 一开始，他们是有一些慌张，想要离开。 很快被赶来的赵忠给安抚住。 说，他们已经到了工作的地方。 因为这里要做的事，事关重大，不能为外人知晓。所以，马车里点了迷香，让他们熟悉，把他们带到地方。 赵忠一再保证，他们做完一个月，就给钱，让他们回家。 赵忠说着让人抬来一个小筐，里面装满铜板。 一人抓一把，算是庆祝他们到来。 已经到地方，又给发赏钱，众人不再闹腾。 换好做事衣服，跟随赵忠去做事。 走出房间，发现他们在一处很大的山谷，不远处是一大片田地，只有底部的根茎。 就是那种农田庄稼收获后，留下的稻、麦杆。 赵忠领着冬至一行来到一间很大的操作间。 进去后，大房间分成不同的区域。 他们将一种不认识的植物去除杂质和柄，保留顶部的果壳。 洗净、润透、切丝、干燥。 冬至被安排到切柄，清洗的区域。 忙碌到中午，去食堂用餐。 看着普通的餐食，味道却是无与伦比的美味，让人越吃越上头。 吃完整个人晕乎乎的，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冬至每天最期盼的就是吃饭，每次都吃三大碗饭。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 与冬至关系不错的，常在一起干活的大哥生病。 冬至去找食堂做事的说带饭的事。 做事的人正忙碌就让冬至去后院找大厨拿。 冬至去到后厨拿碗筷，无意间与人说话。 “饭菜里加的莺梦量少，应再多加点。要尽快让他们成瘾，才更好控制。” ------------ 第223章 番外：把脉 “一下给太多，他们受不住。身子垮了，活就没人干。” “赵忠，你太妇人之仁。就他们做的那点活，不值我一日三餐这么好吃好喝的。” “王厨子，大姐交代，第一个月不能乱来。” “拿到碗筷了吗？” 啪！ 冬至偷听被发现，被扔进地牢。 不知道莺梦是什么，但听赵忠和王厨子的话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送来的饭菜，冬至不敢吃。 一天、两天、三天，到第四天，冬至撑不住了。 他太饿了，接过赵忠提来的吃食，大口吞咽。 将自己与妹妹的美好人生全部吞掉。 冬至成为赵忠的助手，协助他，给一起来的工友们喂食莺梦。 让他们与自己一样沉沦。 一个月到，很多人不提回去。他们已经被莺梦吸引，忘记家人。 冬至也忘记心心念念的七两银子，忘记家里等着他回去的妹妹。 冬至每天想的就是莺梦，沉浸在虚无缥缈的梦幻中。 如果没有那件事冲击，冬至可能就一直这么下去，直到死亡。 那天，冬至忙完赵忠交代的事，接过赵忠赏的莺梦。 正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好好享受。 听到一阵阵呻吟声。 冬至好奇顺着声音，来到一处偏僻的山洞。 伴随着呻吟声，还有一阵阵的腐臭味。 冬至犹豫了一下，走进去。 看到让他，至今回忆都毛骨悚然的场面。 山洞里面横七竖八躺着一些人形怪物。 他们胡子拉碴，裸露出来的地方都有很大疤，那些伤疤散发着阵阵恶臭。 这些人看到冬至，伸手嘴里喃喃喊着，“给我莺梦，给我莺梦……” 牙齿黑黄，浑身恶臭难闻。 冬至吓得往后退。 那些人不顾地上的污秽。挣扎爬，爬向冬至，嘴里还在喊着，“莺梦，莺梦，给我……要……” 冬至吓坏了，跑出山洞，大口喘气。 他心里有一种感觉，如果继续自己继续服食莺梦。他会和他们一样的，死在无人知道的山洞。 冬至心里后怕。 反应过来，已经出来一个月，他该回去了。 家里的妹妹还在等着他呢。 冬至想走，私下里观察。 让他发现，山谷每隔三天会有一辆牛车去外面采购食物。 冬至偷了一些莺梦，偷扒着牛车离开山谷。 趁夜色回到家里。 他怕自己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吓到小满。把自己关到屋子里。 想着熬过去，不要再吃莺梦。 冬至在屋里的嘶吼，吓到门外的小满。 为救哥哥，小满请来李安。 李安作为大夫来了。 赵忠那些人也来了，他们杀了小满。 “都是我的错，我就该饿死在山谷。”冬至自责，突然身体颤抖。 “快把我绑起来，绑起来，我，我不能。不能。我不能，不能。不，给我莺梦，我要莺梦……” 冬至又陷入莺梦的瘾中。 李安交代零榆，“捆起来。” 转身出去，五公子跟在身后。 “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妹妹啊？” “你不知道的多着呢。”李安冲了五公子一句回到房间。 磨墨执笔，画冬至讲述的山谷场景。 五公子在一旁看着，眼底都是欣赏。 他的安安，一手丹青，无人能敌。 李安画完，递给五公子。 “让你的人好好查查，有没有这个地方？” 五公子接过画，安排人去查。 看外面，快到花王宴开始时间。 李安接过空青拿来的衣服，去屏风后面换了。 一袭青衫衬的李安身姿更加挺拔，宛如一块无瑕美玉。 五公子看呆了，接着就是妒忌。 李安为一个女人打扮。头上的的发带还是自己送的。 “我不准你出门。”五公子挡在门口。 李安皱眉，“让开。” 五公子终是拗不过李安，眼睁睁看着他上了花灵的马车。 五公子心里想了一千种折磨花灵的方法。心情舒爽一点，回头看到空青在笑。 “你在看我笑话。” “不是。我就突然想到，想到，”死嘴，快点想个好话出来。 “想到什么呀？”五公子声音温和，空青却是心惊肉跳。 “属下错了。”空青低头认错。 “跟上去保护安安。他受一点伤，我扒了你的皮。” “属下定拼死保护好二爷。”空青说完，朝马车离开方向追去。 马车内，李安与花灵说着花王宴的事。 花灵的爷爷，曾得到过花王称号。 花灵作为家属，跟随爷爷参加过一次花王宴。 那时的镇长是现任镇长的哥哥，也就是赵红的夫君。 花王评选，是前任镇长在时办的活动。目的是为了吸引外地客商，让花镇百姓过更好的日子。 过程比较艰辛，花王评选活动办起来后，花镇也确实如前任镇长所想，慢慢的繁荣起来。 花镇百姓很感激朱镇长，在他去世后。共同推举了朱镇长的弟弟朱夫樱接任镇长。 花王宴则是朱夫樱成为镇长后，提出的。 说着话，马车到达朱家。 李安先下马车，站好，等待花灵下马车。 两人一起走进朱府。 高高挂起的灯笼，让整个大厅亮如白昼。 花灵刚进去就被人邀请走。 李安找了一个角落坐下，观察大厅内所有人。 “你怎么在这里？”朱章志很意外看着李安。这段时间，他让人查清楚了。 李安就是一个游方郎中，仗着皮肉好，得到花灵的喜欢。 “花灵姐是不可能喜欢你的。” 朱章志的话，让李安意外。 花灵与朱家关系，不像她说的那么不熟。 “这就不劳朱公子费心。” “我警告你。敢打花灵姐的主意，我一定不会放过你。”朱章志握紧拳头。 “志儿，你在干嘛？”赵红走过来。 “娘，我在问李大夫，咳嗽吃什么能止咳？”朱章志瞬间变脸解释。 “你哪里不舒服？”赵红拉住朱章志的手，仔细打量他。 “我没事。是早上，我听到你有咳嗽。” 儿子关心自己，赵红十分的欣慰，“早上喉咙有点干，喝了水，没事了。” “夫人不介意的话，我可以给您把脉。” ------------ 第224章 番外：花家山谷 儿子的孝心，赵红不会推辞，伸手让李安把脉。 李安仔细把脉，收回手。 “夫人忧思过重，夜晚失眠多梦。” “李大夫真是神医啊，我的这点小毛病，你全看出来了。”赵红不好意思一笑。 “夫人过誉。”李安谦虚。 “李大夫给我娘开药。”朱章志近乎命令的语气说话。 “志儿，不可无礼。李大夫，我不爱喝药。不用开药。”赵红表明态度。 “是药三分毒，不吃药是好的。夫人，放松心情，睡前喝碗牛乳有助提高睡眠。”李安说了自己的建议。 “牛乳，我这就去找。”朱章志扭身离开。 “志儿，”赵红叫了一声，朱章志已经走远。回身对李安笑，“让李大夫见笑了。” “令郎对夫人十分孝顺，让李某很是感动。” “李大夫一看就是个温柔的人，你一定很孝顺你的母亲。” “我娘，是天下最好的娘。”李安对叶芸娘的思念溢满。 “你娘真幸福。” “有朱公子这么好的儿子，夫人也很幸福。” “李大夫说的是。我很幸运有志儿这般好的儿子。” “你们在说什么呢？”花灵笑着走向两人。 “我们在说，” “我们在说今年的花王，双色茶花真的是太美了。”赵红打断李安。 “是的，花灵姑娘。你真的很厉害，培育出双色茶花。”李安顺着赵红的话说。 “是我爹厉害，是他教的好。”花灵说到自己的父亲一脸自豪。 张红脸色变了变，“你们聊，我先去忙了。” 赵红离开。 花灵收了笑容，眼底全是对离开人的恨。 注意到李安看自己，花灵收回恨意，想要笑，又笑不出。 “李大夫，想听我的故事吗？” “洗耳恭听。” 两人来到花园凉亭。 花灵坐下和李安说起自己的过去。 花家祖上从事花匠行当，做出名声，开了花店——花草堂。 鼎盛时，花草堂不仅是花镇最大的花店，还是花镇所在县，州，省最有名的花店。 来花草堂购买鲜花的人络绎不绝。 花家能这么充足的供应鲜花。是因为花家发现一处秘密山谷。 山谷有温泉，可以做到一年四季培育花朵。 镇上虽然有不少人猜测，打听，但花家人把这个秘密守的很好。 外人想打听也打听不到。 一天花灵父亲花树外出，意外救了一个柔弱可怜的女子。 那女人自称被人贩子拐卖，她偷偷逃出来的。 只知道自家叫赵家村，具体在哪不清楚。 花树可怜女子，收留了她。 日久生情，花树与女子成婚生下女儿花灵。 女子在花家一直是善解人意，花家上下信任他。 把花家的秘密告诉了她。 “女人知道秘密后，就消失了。家里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 这时镇上办花王评选。 我爹见到了镇长及他身后的夫人。” 花灵说到这里冷笑，“那夫人就是生我的女人，赵红。” “赵家夫人是你娘亲，那朱公子，” “朱章志是赵红和朱夫征的儿子。” “花家的秘密山谷，被镇长夺走了？” “没了山谷，不能一年四季的提供鲜花。再加上朱夫征大力打压。花家的花草堂很快败落。”花灵说到这里握紧拳头。 “我相信能培育出双色茶花的花灵，定能将华草堂重振旗鼓。” 李安的安慰让花灵脸颊羞红。 “李大夫，谢谢你安慰我。” “我不是安慰，我是真的相信。” 花灵破涕为笑。 李安也笑了。 不远处看着的五公子，用力揪树叶。口里念念有词。 “对我就冷脸。对姑娘就笑。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身后的空青，几度张口，又停下。 他还是做哑巴吧。 “朱家抢了山谷，种了什么花？”李安好奇。 李安的询问，让花灵皱眉凝思。 山谷到朱家手里也十几年了。 没有开花铺。 他们拿山谷是要做什么呀？ “不行，我要去山谷看。”花灵说着站起来。 李安拦住花灵。 “花灵姑娘，天黑，你一个人去山谷很危险的。” “李大夫，我很厉害的。”花灵是个急性子，想到就要去做。 不顾李安挽留，大步离开。 李安想要跟上去，被人拦住。 朱章志找到牛乳，很腥。派人来找李安，问他有没有好的去腥法子。 李安说了可以用茶叶、杏仁，加入牛乳中一起煮开。 说完李安要走，被朱章志拉住。 朱章志不放心，要看到结果。 牛乳煮开，厨娘盛了两碗，尝尝味道不错。 “李大夫还真厉害。能把这腥臭玩意儿变得这么好喝。” “我也是从书上看到的。” “书上还讲这些。我爹说的对，书中自有黄金屋。”朱章志小声嘀咕。 “朱公子，牛乳趁热喝比较好。” 朱章志闻言，让厨娘把牛乳包好，他要送给娘。 李安离开厨房，准备离开。 眼前一黑。 ------------ 第225章 番外：赵红死 李安睁开眼，打量四周，三面石壁得出结论。 这是一个山洞，一个关押人的山洞。 脚步声，由远及近。 赵红站在牢门外，依旧温婉笑着。 “我该喊你，朱大夫人，赵大善人还是大姐？” “李大夫不愧是京城来的。”赵红向后坐去。身后人轻放下椅子。 赵红坐下捋了捋裙子。 “李大夫，不妨猜猜，我为何请你到这儿？” “你的女儿。” 赵红举起手轻拍了几下，“李大夫，真是我见过的，少有的聪明人。” “这聪明人也落到你的手里了。” “我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越是聪明人就越能给我带来财富。”赵红笑容得意，伸出手，身后的中年男子递上一个瓶子。 赵红接过瓶子，“服了它，我就放了你。” 赵红递上瓶子。 “不可能。”李安拒绝的很干脆，没有一丝犹豫。 “你知道这瓶子里是什么？” “莺梦。” “李大夫知道莺梦是什么？” “害人的毒药。” “李大夫这话我不赞同。莺梦可是好东西，连皇帝都想要的。”赵红看着手中的瓶子，如看稀世珍宝一般。 “皇上想要莺梦，我怎么没听说过？” “看来李大夫在京城的身份不低。” “不才，师父是太医院的太医。”李安没有隐瞒。 赵红收了笑容，“你师父姓古？” “你认识家师？” “害得我家破人亡，就是化成灰也认得。”赵红语气森冷。 “徒儿，记得在外行走，遇到对我古家恶意十足的人，那一定是先祖师兄赵邈的后人。赵忠就是研发莺梦的人。古家有训，遇赵邈后人，斩草除根。”古寸冬说到最后，全是杀意。 “赵邈是你什么人？” “我太爷爷。”赵红说着把手里的瓶子，递给身后赵忠，“喂他服了。” 好容易遇到古家的人，赵红自然不能放过。 赵忠双手接过瓶子，示意边上人跟上。 牢门打开，赵忠握着瓶子一步步走向李安。 李安眼神左右看着，想要寻找逃跑路线。 山洞不大，出路被赵忠他们堵死。 李安逃无可逃。 李安握紧了拳头，打向赵忠，做最后的挣扎。 赵忠不屑伸手阻挡。 咔吧一声，赵忠胳膊断了。 赵忠虎睁大眼睛，不可置信，“你，”身子一软倒地，死不瞑目。 另一人掏出匕首杀向李安。 李安手一挥，一把粉末撒向那人。 “啊——”男子捂着眼睛大叫，两行血泪顺着他眼角流下。 转瞬间，山洞形势变了。看着柔弱的李安，以一敌二。 “杀了他。”赵红声音有些尖锐，“快杀了他。” 赵红身后的人齐齐出手，攻击李安。 李安左闪右躲，避开第一波攻击。抢走一人手上的刀，反击。 李安学医期间，一直没有忘记练武。他学习医术，对人体关节更了解。很擅长以最小最省力的方式将人拆解。 人很多，李安施展不开，一时不慎被砍伤。 眼见着李安落败，赵红露出笑。 有人着急忙慌的跑进来。 “大姐，有、军、军、军队打来了。” “你胡说什么？”赵红脸色大变，山谷可是她最大的秘密基地。 “赵红束手就擒，还能留具全尸。”李安挡住一波攻击，喘息。 “你是朝廷的人？” 李安还没有回答，只听到嗖一声。 “啊——” 一支利箭射中赵红的胳膊，惯性让赵红后退几步摔倒在地，“快救我。” 围杀李安的人，抽回手，去扶赵红。 接二连三的箭射来。 赵红和下属被射成刺猬。 李安在牢内躲过一劫。 箭声消失，李安走出来。地上都是箭，看向入口处，只余混乱的脚印。 侧耳听了听，没有任何动静。 李安检查倒地上的人，有气的就补上一刀。 最后来到赵红跟前。 赵红还有一口气，快死了。 李安掏出银针飞快扎了几个穴位，赵红气粗了些。 “救，我,，”赵红声音很轻，很飘。眼底都是对生的渴望。 “你有后悔过，引诱逼迫他服下莺梦？” 李安握住一支箭，用力一拔。连带着血肉从赵红身上拔出。 “啊——救，救，救我，我，不想死。我，我，” “你的血也是红的呀。”李安说着手来到胸口箭上，握住，用力。 胸口撕裂，看到里面微微跳动的心脏。 “你的心居然也是红的？”李安说着还伸手扒拉，想要确认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这个女人的心怎么会是红？ “魔、魔鬼，”赵红身子颤抖，“放开，我。” “那些向你求饶的人，你放过他们了吗？”李安按着心，感受着它的跳动。 “放，放，”赵红想逃，却动不了。 只能看着李安顺着心位置，向下划。 “我师父说，最好的大夫要对人体非常了解。师佼带着我给死尸做过解剖。 我觉得对人体了解也算足够了。但现在我觉得，自己了解还是少了……”李安一边碎碎念着，一边手上动作不停，研究活体器官。 直到脚步声走近。 “安安，我来迟了。都是我不好，你，”五公子心疼的声音，在看到李安的动作停住。 声音很轻很轻，“安——安——，你，在做什么？” 眼前是幻觉，幻觉，他的安安是温柔的，不会。 五公子闭眼又睁开。 双手是血的李安，回头一笑。 “我在做研究。你来的正好，点亮火把。有点暗，我看不清胆的位置。” 李安招呼五公子，给自己照亮。 ------------ 第226章 番外：查抄花 五公子手持火把，看李安操作，忍不住有些反胃。 “要吐，出去。”别把他的解剖体给弄脏了。 “没有。”五公子急切反驳，他怎么会吐呢？他什么大场面没见过。不过李安做的真有点吓到他。 “安安，你都是跟古太医学的？” “不是。” “是谁教你这么做的？”找到那个人，一定要将大卸八块。 “这还需要人教。”李安瞥一眼五公子，一看就会的事，不需要人教。 五公子有一瞬卡壳，很快回神，夸奖。 “安安真聪明，想到这么好的学医技巧。” 是想说他变态吧？ “我怎么会那么想你呢？安安误解我了。”五公子反驳，不承认心里是有那么一点小想法的。 “你想怎么想都可以。”五公子不是李安在意的人，怎么想都成。 “安安对我，就没有一点想法吗？”五公子很失落。 “我挺想看看你的心的。”李安嘴角带笑，染血的手握着一把不同于一般刀的刀。 五公子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你别笑。”李安的笑让五公子心里瘆得慌。 “我应该怎么笑？” “我，我，我，”五公子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山谷的人，都抓住了。你放心，一个人都没跑。” “射箭的人也抓到了？” 五公子看着周围的箭矢。这些不是李安做的。 五公子脸色一变，还有隐藏深处的凶手。 “空青。” 外边守着的空青进来，接过火把照亮。 五公子出去查射箭的人。 空青在外面已经听到不少，但真的看到李安做的，心里还是有些震惊。 空青心目中的李安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夫。 “接受不了，可以走。”看在主仆一场，李安不计较。 “二爷，您是我的主子，永不变。”李安的变化，空青觉得需要一天时间去消化。 “比你主子强。” 空青听到这，笑，“谢二爷夸奖。” “靠近一点，看不清。” “是。”空青举火把靠近，让李安更好查看体内血管的分布。 李安了解一遍，人体器官，让赵红咽下最后一口气。 空青提来水，李安洗手。接过笔墨记录自己观察到的所有。 记录好，走出山洞。 洞门正前方位置，五公子正在训人。 李安的目光看向其他处，看到了被看管起来的花灵。 花灵也看到了李安，欣喜叫出声。 “李大夫。” 李安走过去，花灵起身。 士兵伸手阻拦花灵的脚步。 花灵需要待在看管区域内。 花灵不能出去，疑惑看向李安，“李大夫怎么在这里？” “我也不太清楚。我想去找你的。半道上，眼前一黑”李安说着双手一摊，“就到这里了。花灵姑娘，怎么来的？” “是我连累了你。”花灵很自责。 “这和你没有关系的。我现在好好的。”李安安慰花灵。 “李大夫，你人真好。”花灵很感动。 “安安做完检查了。”五公子走过来。 “花灵姑娘是我的朋友，可以放了她吗？”李安询问五公子。 五公子心里不想放人，更不想李安生气。 挥了挥手。 士兵收回手。 花灵走出包围圈，想要走近李安。 五公子挡住。 “道谢就不必了。来人，送花灵姑娘离开。” 花灵不舍得向李安道谢，跟随士兵朝山谷外走。 李安微笑着送花灵离开，直到花灵身影消失。 “人走远了，看不到了。”五公子满是醋意地说。 “花灵一直待在什么地方？” “原料室。”五公子让人审问过花灵，她进山谷，意外摸到原料室。 “带我去看看。” “你不相信我？” “你很忙，可以随便找个人带我去。”李安没有回答五公子的问话，坚持要去原料室。 “陪安安，我什么时候都有空。”五公子露出笑容，带着李安来到原料室。 李安绕着原料室走一圈，问五公子，“你确定，花灵一直在原料室？” “花灵有什么不对？” “我在她身上闻到幽宁香。” “幽宁香是什么？” “我炼制的毒药，只要进山洞的人都会沾染到幽灵香。” 李安解释。 五公子抬起衣袖闻了闻，没有闻到。 “一般人闻不到幽宁香。”至于怎么闻到，李安没有说。 “花灵什么时候进的山洞？”五公子思索，突然脸色大变，“她就是射箭之人。她杀了自己亲娘？” 五公子不可置信，真是人不可貌相。 花灵看着天真善灵，却是手黑的。 若之前花灵说的是真，她杀赵红，李安不奇怪。 但花灵为何要杀小满？ 冬至没有说实话，他还有隐瞒。 李安离开，他要再审问冬至。 五公子留在山谷，莺梦太危险，他要盯着士兵把莺梦全部毁了。 李安带着空青回到布庄，看到重伤的零榆和死亡的冬至。 李安施针救治零榆。 零榆醒来，“二爷。” “谁伤的你？” “不知道。” 零榆只记得自己端药给冬至喝。 走进屋内，看到冬至胸前插了一把匕首，双眼睁的大大的，死不瞑目。 零榆走近查看，被人背后偷袭，晕了过去。 “二爷，是属下没用。请您责罚。” “冬至死了就死了。不必自责。” “可是，” “你的命比他重要。”李安交代空青看好零榆。 回到房间，李安拿出之前冬至描述而画的山谷。 执笔补充今日所见。 山谷画完，李安看着。 直到天黑，五公子归来，打断对着画沉思的李安。 “安安，我已带人将花草堂查抄。” ------------ 第227章 番外： 第二条通道 五公子监督山谷处理掉所有莺梦，带人去花草堂将花家人全部抓起来。 重点搜查，花灵房间。 找到一武器，一端有箭筒，筒里面放着上百支箭，另一端是机关。 按动，筒中上百支箭发出。 “它用在战场上，绝对是大杀器。”五公子语气里都是对箭器的喜欢。 他已经让人把箭器带回去研究。 李安看五公子，“山谷，还有别的出处吗？” “只有一条道。”要不是跟在花灵身后，他们的人都进入不到山谷。 “山谷还有秘密。” 李安说不上来是什么秘密，但他感觉不对劲， 李安决定再去一趟山谷。 “明天再去，深夜了。”五公子心疼李安。 “不行。”李安有种感觉，必须今晚去。 李安坚持，五公子自然是舍命陪心上人。 二人带着人骑马赶往山谷。 到山谷，李安闻到血腥味。 “这不正常吗？”白天才杀过人。 “不是白天的血，是刚杀的热血。”李安经过古寸冬特别训练的。 五公子一听，神色变了。带人进去，很快回来。 “我留下的人，被杀了。”五公子脸色很难看， “什么人？” “朱夫樱带队在里面搜罗。”五公子握紧手，这是他失误。 “他们有多少人？” “千人。” 他们只有6人。不可硬攻，只能智取。 李安掏出一个瓶子递给五公子。 “在上风口撒。”又掏出一个瓶子，“解药。” “还是安安厉害。”五公子接过两个瓶子，带人去布局。又安排一人去通知军队。 这次他定要将山谷翻个底朝天，绝不放过一个贼人。 李安没有跟随五公子，而是在山谷外探查，想要找到让他感觉不对劲的地方。 走着走着来到一处溪流。 熟悉的幽宁香。 李安顺着溪流向上来到一处山壁。查看四周，发现一个隐藏的山洞。 扒开外围遮挡的树枝和荒草，进去。 沿着台阶一步步的向下走，约摸走了两盏茶时间。 李安来到一处石门。 经过一番寻找，找到机关。 石门打开，又是一个通道。 走数十步，拐弯向上。推门出去，是一间山洞。 山洞有床，书柜等等物品。 里面有人生活的痕迹。 “没想到第一个找到这里的，是李大夫。”花灵站在门口，对着李安笑。 “花家没有失去对山谷的控制。你也是故意引着军队的人来？” “我和李大夫说的是真的，我没有骗你。我只是少说了一点。赵红太心急了，她听到一条通道就迫不及待离开。”花灵提起生母，言语都是不屑。 花灵的爹花树因为赵红抢夺走山谷很自责，有些神经质。 好的时候，他是疼爱女儿的好爹爹。给花灵买各种吃的、喝的。 不好的时候，他就是折磨人的魔鬼。小小的花灵被她折磨的苦不堪言。 花家其他人怨恨赵红，都对此冷眼旁观。 花灵不明白，为什么家人都这么对待她。更不明白，为什么别人有娘，她没有。 看到别人有娘亲疼，她特别羡慕。 有一次趁着花树心情好，花灵问出口。 花灵到现在都记得，花树笑容迅速消失，脸色阴沉。接着蒲扇般大掌劈头盖脸打来。 之后，花灵养了半年才伤好。 也不能说全好，从那以后她的腿一到阴雨天就疼的厉害。 后来长大，她学乖了。不再问娘，认真学习培养花卉。 花灵很有天分，培养的花得到祖父的看重。 家人对花灵的态度改变，她也打听到为什么家人之前对她不好。 一切都是她生母赵红的祸。是赵红抢走山谷，让花草堂由盛转衰。 花灵将从小到大受的所有罪，都快到赵红身上。 她想赵红付出代价。但，身为镇夫人的赵红身边时刻有人，自己对付不了。 花灵拜师学艺暗器，想要神不知鬼不觉杀了她。 花灵研究袖箭，不用像弓箭需要很强的臂力，精准的眼力。 瞄准一个方向，连续射出10支箭矢。 花灵试验时，被朱夫樱意外发现。 朱夫樱看中花灵的手艺，将其收入麾下，成为一名武器研发者。 花灵研究出了箭器，比袖箭杀伤力更大，按动一阵箭雨射出。 因为花灵研究出大杀伤力的武器，花灵得到朱夫樱更多的信任。 她知道朱家表面是一乐善好施的富贵人家，实则是燕国埋在庆朝的探子。朱家的任务就是收集庆朝消息，收拢更多人为燕国所用。 朱夫征从收集到的消息中，找到被朝廷追捕的人贩子头目赵红。 以情为网织住赵红，先让她为自己所用套取花家的山谷，再套出她手里的莺梦配方。 朱夫征利用莺梦控制朝廷大臣，让他们为自己所用。 另外暗里网罗人才，研究武器，为燕国攻打庆朝做准备。 朱夫征盘算的很好，就是有些短命，死的早。 朱夫征手里的产业，分别赵红和朱夫樱继承。 花灵打探清楚，就谋算怎么结果这些人。她引诱了冬至，让他帮自己。 冬至为了妹妹心软，差点坏了自己的厉害。 “是你杀了小满。” “她不死，怎么引来李大夫你及你身后的人呢？”花灵对生命的漠视，让李安不喜。 “我说过要为小满报仇。” “李安，你的皮囊很漂亮。我真的很喜欢。可惜，你不能为我所用。”花灵叹息着，举起手中的袖箭，对准李安按下去。 嗖—— ------------ 第228章 番外：李安完结 李安没事，倒地的是花灵。 “骗了我一次，还想骗我第二次，没门。”五公子声音皆是得意。 李安走到花灵面前。 “李大夫，若不是出生花家多好。”花灵说完最后一句咽气。 李安伸手合上花灵的眼睛。 “这个女人要杀了你。”五公子觉得李安真是太善良。 “尸体没有错。”李安站起身，“朱夫樱抓到了吗。” “抓到了。间谍，我定将他千刀万剐。”五公子握紧拳头。 花镇中心广场，镇上居民聚集在这里。 广场中间是朱夫樱，不同于之前花王评选的意气风发。 此时的朱夫樱被五花大绑，浑身散发着颓废气息。他的边上跪着的是他的妻儿还有侄儿，作为间谍的家人，他们同样被行刑。 新到的镇长，宣读朱夫樱的罪证。 燕国间谍，贩卖人口，种植朝廷明令禁止的莺美人，制作莺梦控制朝廷人员……以上种种罪证罪无可恕，执行剐刑3000刀。 朱夫樱的家人间接参与，全部枭首示众。 第一个执行的是朱夫樱。 被五公子连夜调来的刽子手，小心的擦拭自己手中的刀。 剐3000刀，让犯人在最后一刀咽气，没有一点技巧是不行的。 刽子手握着手中刀，走到朱夫樱身边。 唰，一刀下去，一块血肉落下。 两刀，三刀…… 不少人不忍心看。 李安看的津津有味，还评价，“这刽子手的手艺，是我看过的人中最好的。”李安的话让五公子侧目，“安安看到谁？” “我娘。” “嗯！”五公子瞳孔震惊，“肃燕伯夫人？她？” “是我生母。”李安解释。 “安安记得自己的生母？”李安被收养的，五公子知道。但生父母是谁，一直不清楚。 “我出生就有记忆。我知道自己亲生父母是谁。我娘一开始是我的奶娘。 初见，我对娘的印象就是一个性格很柔和，喜欢在无人的时候对着我碎碎念。 因为我是小婴儿，不会对外人说呀。所以她看到了一些不该看到的，听到了一些不该听到的事情，都会和我说。” 李安回想着幼时与叶芸娘的相处。那时他最大的兴趣，就是看别人出丑，有趣。 “那你、你你你生母她？” “她被生父抛弃，误信小人言，过得凄惨。她想杀那对贱人后，带着我一起死。 药都买好了，可就是那么巧。他碰到娘。 娘对我的关心，唤醒她的母性。她又舍不得我死。 我记得那天，她带回来一碗馄饨，说是娘买给我吃的。 生母说，对不起我。说让我忘记她，以后就当娘为亲娘。 让我跟着娘好好生活。让我以后就姓李，别姓姜。姜不是好姓。” 李安说到回想着金慧芳抱着他絮叨的内容。 “生母说完这些，抱着我回到正屋。拿起刀，一刀又一刀将那对贱人肢解。”李安说到这里摇摇头，“她力气小，砍不动，砍的乱七八糟。” “安，安安，”五公子心疼握住李安的手。 五公子想让李安别说了。 李安继续说下去。 “她换了衣服，但身上的血腥味还是很浓。她抱着我到晚霞巷，把我放到4号院门口台阶上。敲了三声院门，离开。” 李安回想着，叶芸娘看到自己时的震惊还有一丝嫌弃。 “我娘有点小洁癖的。我当时就是一个浑身脏脏的，头发油腻粘在一起，又瘦又黑的小脏孩。”李安说到这对自己也是嫌弃。 “最终我娘还是善心的把我抱进屋。喂我喝米粥，给我洗澡。拿哥的小衣服给我穿。 知道生母出事后，和奶奶提收养我。为我和牛大脚打架。” 李安回想着叶芸娘为自己做的桩桩件件。 “你生父在哪？”五公子听完心疼李安，他想把李安的生父抓回来，让李安处置。 “我生父在晋州矿洞里。”李安早已出手。 “我的安安，你受苦了。”五公子伸手要抱李安。 李安挡住，“五公子，我生母选择让我活。我娘希望开心快乐的活。我此生绝不做让她难受的事。” “安安，我身强体壮能照顾你。我还能陪着你到处走。我比那些女人有用多了。 和我一在起，肃燕伯夫人，定会高兴的。” “我娘更希望我成亲生儿育女。” 李安说完不再看五公子，继续看着广场中央刽子手行刑。 边上有人报数，现在已经剐到300刀。 朱夫樱的一条胳膊刚剐完，露出干净的骨头。 “真是完美的骨头。”李安称赞。 “待刽子手剔干净，我让人处理好送给安安。”李安的喜欢，在五公子看来很怪异。 一般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是那些娇养的姑娘们。 而他就不一样了， “安安不用试探我。无论何样的安安，我都喜欢。你想研究什么，我都可以陪着。” “我想研究你呢？” “安安要怎么研究？”五公子声音是兴奋。 李安掏出自己新研究的，沾到皮肤会让人体会千万只蚂蚁在爬的药。 五公子一看熟悉的瓶子，后退一步。 “安安，不用上来就这么狠吧？” “怕了？”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会怕。”五公子挺起胸膛，反驳。 “站着别动。”李安打开塞子，把药撒向五公子。 李安：答应了，就一定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