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默认 ------------ 第1章 穿越水泊梁山,开局怒怼宋江 “愿天王降诏,早招安,心方足...” 武松悠悠转醒,听着这奇怪的调调,心中有些诧异,转头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只见,一个身穿破旧皮袄,头戴兽皮帽子的男子,正在双手拱手的声情并茂的演唱着。 我尼玛...这给我干哪儿来了? 原本,他乃是华夏一名特种兵王。 几分钟前,他还在边境,跟一群阿三浴血奋战。 为了掩护战友撤退,武松主动承担了断后的任务。 不料,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响起,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再睁开眼,就看到这个身穿破烂皮袄,头戴兽皮帽子的男人,正在忘情的歌唱。 这词儿怎么有些耳熟? 武松睁大眼睛,四下张望了起来。 只见,他所在的地方,是一个极为宽敞的大厅。 大厅正中央,一块烫金的牌匾上边,“忠义堂”三个字,闪闪发亮。 牌匾下方,是一排三张椅子,三个中年汉子,正端坐在椅子上。 坐在正中央的,五短身材,面色黧黑,身穿一身紫色的云纹袍子,头戴一顶插着两根羽毛的帽子。 此时,他正将身体靠在椅子背上,摇头晃脑的听着曲儿,显得很是陶醉。 坐在他左手边的,是一个雄壮的汉子,身穿长袍,做武夫打扮。 右手边,则是一个做儒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头戴儒帽,显得温文尔雅。 武松感觉,这场景似曾相识,像是在哪见过一般。 随即,他转过头,观察起身边的人来。 坐在他右手边的,是一个胖大的和尚,身穿一身灰色的僧袍,虬髯根根竖起,横眉立目,宛如庙里的金刚一般。 在这个和尚身旁,是一个精壮的汉子。 这汉子脸上,还有一块巴掌大的青色胎记。 卧槽! 花和尚鲁智深,青面兽杨志?! 武松算是彻底想明白,为什么这个场景看起来这么眼熟了! 刚才的爆炸,居然让他穿越到了北宋年间,水浒的世界里! 前世,作为水浒铁杆粉丝的武松,略微思索了一下,便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现在,应该是北宋宣和年间,在位的皇帝是艺术家宋徽宗。 这位老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所创作的瘦金体流传千古。 可惜,不是当皇帝的料子。 大宋在他的治理下,一天不如一天,以至于出现了靖康耻这样的千古罕见之屈辱。 今天应该是除夕,宋江将梁山泊的大小头目聚集起来,名为联欢,实际上是想通过他自己创作的那个什么狗屁《招安多美好》的小曲儿,探一探大伙儿的想法。 如果大家都不反对招安的话,宋江就准备过完年以后,亲自前往东京,走李师师的路子,跟宋徽宗攀上关系,把梁山一百零八头领的性命献上,换一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 熟悉水浒传原剧情的武松深知,招安就是一条不归路。 兵就是兵,贼就是贼。 古往今来,招安的又有几人有好下场? 更不用说,朝堂上那位徽宗皇帝,不理政事,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朝政都由蔡京、高俅、童贯、杨戬四人把持。 这时候去招安,纯粹是打着灯笼上厕所,找屎(死)! 就在此时,一阵合成的金属音,在武松脑海中响起。 【宿主穿越到《水浒传》的世界,万界怨念值系统激活,绑定中... 宿主只要引起他人怨念,即可获得怨念值,怨念值可以用来加点提升武技、修为,还可以用来抽奖。】 【奖励包括宿主前世影视作品中的武技、功法、修为等等。】 【同时,本系统也会不定期发布任务,宿主完成任务以后,也可以获得相应的奖励。】 听到这金属音,武松彻底的不淡定了... 这TM都啥啊? 系统? 前世,作为特种兵王的武松,虽然没有时间看小说,但是架不住铺天盖地的各种宣传,也多少耳濡目染了一些。 其中有不少,还是以他的兄长武大郎作为主角的... 简直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只是万万没想到,这种事情,居然也会落在他的身上。 与其在这梁山当头领,他宁愿回到刚才葬身的战场上,把那几个放炸药阴他的阿三都给活劈了!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宿主,您的第一个系统任务已经发布。】 【宋江以歌谣试探众头领的招安意愿,请宿主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向宋江表明自己的态度。】 【态度一:同意招安,跟着宋江去攻打大辽、讨伐田虎、剿灭王庆、征讨方腊,最后在六和寺出家,了此残生。系统奖励:钱十万贯,以供宿主养老之用。】 【态度二:坚决反对招安,并说服其他人放弃招安,走自己的路,让宋江无路可走!系统奖励:天刀八式!】 【天刀八式,乃是大唐双龙世界中,天刀宋缺所创的顶级刀法,霸道无双,一经施展,无人能敌。】 不等系统的声音完全落下,武松直接在脑海中,坚定的回应道:“不用说完了,我选二!” 他本来就不想跟着宋江这个夯货去招安,把大好的性命托付给这黑胖子,更不用说系统还能爆奖励了! 下一秒,武松直接拍案而起! 武松膂力过人,这一掌,直接将身旁那张厚厚的木桌给拍了个稀巴烂。 巨大的声响,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不顾周围各种各样的目光,武松声如洪钟,大声说道:“今天要招安,明天要招安,把兄弟们的心都冷了!” “就当今皇帝老儿那个昏庸德行,又怎么配得上我等为他效忠?你们谁爱去谁去,我不去!” 说罢,武松一双虎目,扫过在场众人。 偌大的大厅之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悄悄的,看着武松,像是不认识他一般。 不远处,李逵听到有人敢跟宋江叫板,抄起酒坛,就准备上前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 不料,当他看清楚,说话的人是武松以后,一腔怒火瞬间化作了乌有,手中的酒坛子也脱手而出,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酒水洒了一地。 就在此时,武松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宿主严词拒绝宋江招安要求,系统奖励,天刀八式!】 脑海中,也出现了一些原本不会的刀法招式。 ------------ 第2章 我要回二龙山,谁赞成谁反对? “怎么了啊,铁牛兄弟?” “哈哈哈...铁牛喝醉了,喝醉了!大家继续喝啊!” 吴用反应很快,赶忙站起身来,指着李逵,环顾四周,哈哈大笑着,缓解此时的尴尬。 鲁智深端坐在椅子上,横眉立目,右手已经摸上了那柄六十二斤水磨禅杖。 杨志双手抱在胸前,冷眼看着场中央不知所措的李逵,眼神不时的,看向桌面上放着的宝刀。 张青、孙二娘夫妇,手已经摸向了腰间藏着的短刀。 施恩站起身来,表情凝重的看着李逵。 他自知动起手来不是李逵的对手,可是武松是他的恩人,为了他吃了不少的苦头。 一旦李逵想要对武松动手,他施恩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也要帮帮场子! 另外一张桌子上,少华山的四位头领,白花蛇杨春、跳涧虎陈达,神机军师朱武,还有九纹龙史进,也在密切关注着这边的情况。 他们都是草莽出身,很多都跟官府有着解不开的仇恨。 而自打宋江上山以后,几乎三天两头的将招安两个字挂在嘴边,仿佛招安就是这世间最重要的事情一般。 这些普通头领,是敢怒不敢言。 今天难得武松站出来挑头,他们也想趁着这个机会,看看宋江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一旦宋江面对武松,不能以雷霆手段压制的话,那他们也想尝试一下,拒绝招安。 不远处,一身布衣,头戴纶巾的林冲,黯然的低下了头。 他原本还想着,有朝一日,梁山泊能够发兵,攻破东京城,让他能够手刃了高俅那个奸贼,为他娘子报仇。 可一旦招安的话,身为殿前都指挥使的高俅,就成了他的顶头上司。 他又如何,能够报的了仇? 一时间,不由得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 “武松兄弟,此言差矣...” 宋江站起身来,脸上挂着标志性的假笑,摇摇晃晃的朝着武松走了过来。 看着这张虚伪的脸庞,武松有一种看到大海的感觉,非常的想吐。 在他前世,刘备是不是伪君子,这个观点争论不休,双方各执己见。 但是,几乎没有人对于宋江是不是伪君子这件事有任何异议。 在武松原来的世界里,宋江就是卑鄙小人的代名词。 为了一己私利,将梁山一百多人,统统送进了鬼门关。 “武松兄弟啊...” 此时,宋江已经走到了武松的跟前。 他身材矮小,踮起脚尖,想要拍拍武松的肩膀,被武松闪开,尴尬的愣在了原地。 他原本以为,他跟武松乃是单独结拜的兄弟,刚才武松也不过是一时激愤,才口出恶言,只要他亲自安抚一下,武松自然会给他这个面子。 却不料,武松连让他碰一下都不愿意。 显然,已经铁了心了。 宋江心中,不断盘算。 武松所在的二龙山集团,乃是梁山之上,仅次于他所掌管的派系之下的第二大势力。 二龙山入伙的时候,不仅带来了大量的兵马、钱粮,更重要的是,二龙山的三位当家,都是响当当的人物。 花和尚鲁智深、青面兽杨志、行者武松,战力都是一等一的强悍。 一旦处理不好跟武松的关系,导致二龙山集团跟他有所隔阂的话,他招安的筹码,无疑是少了很多。 想到这里,宋江继续摆出标志性的假笑,笑声分外刺耳:“刚才是哥哥喝多了,让乐和唱着玩玩儿的,招安这种大事儿,须待从长计议才行啊...” 说完,摇摇晃晃的,朝着“忠义堂”牌匾下的椅子走去。 不料,武松气势逼人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宋寨主,我想你是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招安这件事,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未来,我都一定不会参与。” “不仅我不会参与,我二龙山的弟兄,也不会参与!” 说罢,武松一双虎目,扫视二龙山集团的一众头领:“各位兄弟,我武松不想招安,不想给皇帝老儿卖命,你们呢?愿意跟我武松走的,咱们一起回二龙山。” “如果想留在梁山,博一个前程的话,我武松也绝对不勉强。” 说罢,一把抄起桌面上放着的雪花镔铁双刀,单手握着双刀,刀尖直指李逵:“如果有哪位,看我武松不顺眼的,大可以来赐教几招。” 武松的这番表态,让所有人都愣在了原地。 他们原本以为,武松不过是耍耍脾气,不愿意招安罢了。 现在看起来,武松这是准备脱离梁山,回到二龙山?! 如果是这样的话,事情可就大条了。 武松所在的二龙山集团,实力极强,又极为团结。 武松这么振臂一呼,搞不好还真有人响应。 果不其然,武松话音刚落,金眼彪施恩就第一个站了出来:“小弟愿意追随哥哥,哥哥去哪儿,小弟就去哪儿!” 说着,将面前的酒碗狠狠摔碎,站在了武松的身边。 “洒家也不想招什么鸟安!” “这大宋朝廷,哪有一个好人?洒家不过为金翠莲出头,打死了个卖肉的郑屠,就落得个如此下场。” “让洒家再跟那群搓鸟天天朝夕相处,洒家不如回二龙山落得个清净!” 说着,抓起桌上的水磨禅杖,站在了武松的身旁。 青面兽杨志看着宛如两尊铁塔一般的武松和鲁智深,长长的叹了口气,心中无比的惆怅。 他出身名门,乃是杨家将的后人,也曾经希望,能够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出功名,不辱没了祖先的威名。 可现实,却给了他残酷的重击。 丢失花石纲,没了功名,卖刀错杀牛二,成了钦犯。 好不容易又求到了一个押运生辰纲的差事,被晁盖、吴用抢了,被迫落草为寇。 他都已经认命了,宋江又三天两头提出招安,让他心里痒痒的。 直到刚才,武松和鲁智深一番话下来,将他心里的火焰,完全浇灭了。 是啊,朝廷腐败,皇帝昏庸,哪还有出头的希望? 而且,在二龙山的时候,鲁智深和武松待他不薄,亲如兄弟,他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背叛兄弟? 咬了咬牙,杨志站起身来,跟武松、鲁智深站在了一起。 另外一边,宋江和吴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惊骇的味道。 今天乐和唱曲儿,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想用这种方式,试探一下梁山众头领对招安的态度。 却不曾想,武松的反应如此激烈。 要是处理不好的话,梁山泊将会面临分裂的风险! ------------ 第3章 梁山泊的震惊:武松啥时候能言善辩了? 宋江和吴用,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担忧的神色。 两人是支持招安的主力军。 宋江想借助招安,向朝廷表明忠心,换取个一官半职,而至于山上其他兄弟的安危,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吴用作为一个读书人,自然也有一个官场梦。 只不过,屡次科举不中,最终只能上山落草。 可是心中却依然放不下,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的执念。 所以,当有同样理想、抱负的宋江出现在吴用面前时,向吴用阐述了他的政治理想和抱负以后,吴用最终放弃了他一直追随的晁盖,当了宋江的小弟,为宋江的招安大业,忙前忙后。 这一次,借助除夕夜,以唱小曲儿的形式试探众多头领的口风,也是吴用出的主意。 他们原本的计划,是让李逵当这个出头鸟,发几句牢骚,然后宋江严厉批评,甚至重罚一顿,压制其他头领的反抗心思。 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杀鸡给猴看。 让一众头领看到寨主的态度,乖乖配合招安大业。 可他们也没想到,这鸡还没等出场呢,居然引动了一头猛虎。 武松的表态,让两人有些尬住了。 他们一直以来,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三山派阻挠招安。 现在看来,这事儿还是发生了。 这里简单说一下。 梁山此时,分为五个派系。 一是以宋江为首的宋江派,实力最为强劲,人数也是最多的,主要成员包括宋江、吴用和卢俊义等人。 这些人很多都被宋江侠义的名声迷惑,以宋江马首是瞻,对宋江言听计从。 第二,则是以鲁智深、武松、杨志三人为首的二龙山,以及跟他们交好的少华山、桃花山的势力,一共十几个头领。 其中,二龙山三位当家鲁智深、武松、杨志都是在梁山排名前二十的好汉,史进虽然没有排进前二十名,但是也是马军八彪骑之一,战斗力惊人。 这些人,是反对招安的主力,也是宋江和吴用最头疼的点。 现在,这个点终于爆了... 除了宋江派和三山派以外,此时的梁山上还有降将派、元老派、以及登州派。 降将派,以关胜、索超、徐宁、张清等人为首,这些人大多都是曾经受命征讨梁山的军官,不仅武艺高强,还有战场作战经验。 他们当中,不少人还怀有对朝廷的忠诚,是招安政策的主要支持者。 不过,他们之间互相的关系相对一般,走动较少,凝聚力不如宋江派和二龙山集团。 不过,因为共同的利益,降将派和宋江派的关系非常不错。 登州派包括孙立、孙新、顾大嫂等人,因为解救解珍解宝才上的梁山。 不仅人数少,话语权也低,没什么存在感。 元老派则是晁盖甚至王伦时期留下来的几个头领,这些人历经几任老大,早已经被边缘化,除了林冲以外,毫无存在感。 可以说,只要解决了三山派,招安的事情,就成功了一大半! “武松兄弟,你可能对招安有所误会。当今圣上,并非昏君,实在是被奸臣蒙蔽,才将我梁山当做反贼的。” “只要我们不放弃向天子表明我们的替天行道的想法,天子清楚我梁山众位兄弟的苦心以后,自然会降诏招安,给我等一个忠君报国的机会的。” 宋江黑着脸,朝着北方的方向拱了拱手,态度极为恭敬,语气中,透露着一股子虔诚。 所有人,将目光看向了武松,准备看他如何应对。 所有人都知道,武松是不会笑的,也很少说话。 今天一口气说这么多,足见他是真的怒了。 这位天伤星,每日沉默寡言,很少与人交往,只有二龙山几位弟兄,偶尔能跟他说几句话。 除此之外,这位头陀打扮的头领,身边像是有杀气汇聚一般,让靠近他的人都觉得不舒服。 就在此时,武松突然开口了。 “宋寨主,不知道你是打算,怎么上达天听啊?到皇帝老儿经常光顾的妓院蹲点守候吗?” “想要报效国家,还需要先通过一个娼妓,去跟皇帝老儿说上话,古往今来,你可能是独一份了...就这,你还相信你所谓的招安有未来?”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彻底的震撼了。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沉默寡言的武松,此时言词居然如此的犀利。 就算是宋江和吴用,也觉得通过李师师,向宋徽宗表忠心有些离谱。 但是,他们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当今天子不喜欢朝政,只喜欢风月。 他们之前也试图买通朝堂上的官员,可却收效甚微。 所以才将主意打到了李师师的头上。 想不到,武松居然直接切中了要害。 【宿主反对招安,引发宋江、吴用、董平、张清等45人怨念,获得怨念值45点。】 听到系统的声音,武松心中,不由大喜。 继续开始了输出。 随手将手中的戒刀扔到一旁的一张桌子上,武松踏前一步,单手撩起了发箍下方的头发。 他知道,在这个位置,是一枚黑色的金印,就像是前世菜市场,盖在猪肉上的印章。 只不过,这个是纹上去的,几乎要伴随一生。 “宋寨主,这个东西你认识吧?” “梁山泊大大小小的头领,有多少是朝廷的钦犯?有多少人,手里有官员的人命,或者做下过大案?” “咱们这样的人,就算是招安了,朝廷又能信得过咱们吗?你真的相信,他们会一笔勾销吗?” “他们会不会,找个机会,把咱们这些草寇,都推到必死的局面当中?” 随着武松话音落下,不少人开始认真的盘算起来。 他们犯下的罪状,足够砍七八次脑袋了。 真的像是宋江说的那样,只要招安就既往不咎吗? 这时,武松转头,看向了低头不语的林冲。 “林教头,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那高唐州知府高廉的脑袋,是你剁下来的吧?” “他可是高俅的亲侄子!之前高俅为了义子,能够诬陷你持刀闯白虎节堂,将来招安了,他再次成了你的顶头上司,你准备如何跟他相处呢?” 听着这嘲讽意味极其浓重的话语,林冲直接一拍桌子,当场暴起! ------------ 第4章 武松的计划!林冲加入,阮氏三雄 “武松,你TM的说什么呢?” 林冲站起身来,从身后拔出一柄短刀,愤怒的指着武松。 林娘子的事情,是他的逆鳞,他不希望任何人提起。 鲁智深也有些幽怨的看着武松。 他跟武松是兄弟,跟林冲也是,实在是不愿意看着二人起冲突。 “怎么,说的不对吗?” 武松从桌面上拿起两把雪花镔铁戒刀,像是没有看到林冲杀人一般的眼神一样,自顾自的继续开口。 “我不过是阐述事实罢了。现在朝廷,皇帝老儿昏庸,朝廷政权被四大奸臣把持,是人所共知的事情。” “高俅、童贯还曾经带兵来攻打过梁山,被咱们打退了,你们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你们难不成觉得,他们会认为,咱们梁山有实力,只要招安为他们所用,就会善待咱们?” “错,大错特错!他们会将咱们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只要有机会,就会想办法,置咱们于死地!” “所谓招安,不过是一个精心谋划的骗局罢了。” “只要咱们答应了招安,用不了多久,皇帝老儿就会命令咱们打这个、打那个,直到咱们的人马打光了为止!” “接着,就是跟各位算总账的时候了,没有了兵马和梁山天险,各位跟拔了牙的老虎有什么区别?” 说完,武松锐利的眼神,扫视整个忠义堂。 这里的一百多人,大部分都是打家劫舍、拦路剪径之辈,没有几个能够称之为英雄。 算下来的话,身边的鲁智深、旁边桌的史进算是难得的好汉了。 林冲勉强算半个。 他窝囊是他的事情,但是他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穿越之前,武松曾经看过一个说法。 那就是,梁山一百单八将,大部分都有取死之道。 王英、董平、李逵、吴用、宋江等等,都是彻彻底底的人渣。 死一次都算是便宜他们了的那种。 此时,同处于一个屋檐下,武松也想过,将这些人都结果了,真正的替天行道一波。 但是,一来容易误伤无辜,徒增不必要的伤亡。 二来,他还想最后争取一下。 他刚刚穿越过来,也需要建立自己的势力。 他可不是宋江这种愚忠的傻子。 既然宋王朝昏聩,外不能抵御外敌,内不能济世安民,那留着这个朝廷还有什么用? 不如推翻了它,换个人来做! 实现真正的天下太平! 而要做到这一点,光靠二龙山原来的根底,是远远不够的。 所以,武松准备动之以理,晓之以情,说服一些不愿意参与招安的头领跟着自己,做一些对国家、百姓有利的事情。 如果不是二龙山势力不够强大,武松甚至都想过,直接出手将梁山攻下来,作为据点了。 反正,他现在有天刀八式在手,估计不用完全施展出来,整个忠义堂都没人是他一个回合的对手。 降维打击,最为致命。 当啷! 林冲手中的短刀,落在了地上,一阵极力克制的呜咽声,在忠义堂内响起。 林冲本来有令人羡慕的官职,美满的婚姻,贤惠的妻子,却因为妻子被高俅的义子高衙内看上,家破人亡,自己沦为贼寇。 可以说,没有人比他更加清楚,高俅的手段了。 鲁智深站起身来,走到林冲身旁,蒲扇大的手掌,轻轻拍打林冲的后背。 “师兄,二郎不会说话,你别放在心上。” “不过他说的也对,高俅老儿,不会放过你,更不会放过我,毕竟我把他干儿子给...” 鲁智深离开大相国寺的时候,曾经交代几个泼皮,把高衙内做掉,给林冲出气。 却不料,几个泼皮设计将高衙内阉了...还给扔到了太尉府门口,几乎整个东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高衙内被废了这件事。 高俅气的牙根痒痒,满世界搜捕了鲁智深一段,因为鲁智深上了二龙山,而宋徽宗命令高俅征讨梁山,此事才暂时作罢。 鲁智深可不认为,这样的仇怨,是一句招安就能够消弭的。 就算是将来同朝为官,高俅等人也完全可以利用职权,找回这个场子。 所以,他也一直不赞成招安。 今天武松拍桌子之前,鲁智深已经对宋江很不满了,正琢磨着该如何处理,被武松抢了先。 鲁智深此时,也是有些奇怪。 今天的武松,实在是太反常了...不过,武松是他的兄弟,他必须力挺武松! “师弟,二郎兄弟说得对啊...我跟高俅仇深似海,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高俅对我,难道就没有仇恨吗?” “一旦招安,我还有活路吗?” 说完,林冲站直了身体,脊梁骨仿佛都硬了不少,朝着武松拱了拱手:“二郎兄弟,刚才一时冒犯,对不起了。” “既然二郎兄弟要离开梁山,不介意的话,林某愿意同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林冲话音刚落,元老派的几个头领,包括杜迁、宋万、朱贵几人赶忙走了出来,来到了林冲身旁。 他们是晁盖甚至是王伦的旧部,自身本事还不济事,如果没有庇护,早晚被宋江和吴用拉去垫背。 与其这样,还不如跟着林冲走呢,还能有个照应。 忠义堂牌匾下,宋江和吴用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抹浓重的杀机。 既然事情朝着他们意愿相反的方向发展了,那就别怪他们心狠手辣了! 今天支持武松的人,都会受到处罚,甚至是清洗! ...... 另外一张桌子上,阮小七见杜迁、宋万等人跟着林冲走了,当即准备站起来,却被一旁的阮小五拉住,并且朝着他摇了摇头。 “五哥,二郎兄弟说的有道理啊!咱们跟着晁天王抢了蔡京老儿的生辰纲,他能放过咱们吗?” “咱们还是晁天王的旧部,如果不是有点儿水下功夫,估计也像是杜迁、宋万似的被孤立了。” “与其跟着公明哥哥招安,把命丢在战场上,我宁愿回到石碣村打鱼、喝酒、赌钱!” 阮小七不满意的嘟囔。 阮小五没有吭声,一旁脸色蜡黄,宛如痨病鬼的阮小二小声骂道。 “小七,你懂个屁啊!宋公明可不像是晁天王,光明磊落。宋公明是个记仇的人,江州劫法场的事情,你们忘了吗?刚刚脱困,就要杀黄文柄报仇。” “眼下,他隐忍不发,定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有吴用军师帮他,他肯定早就胸有成竹了。” ------------ 第5章 离开梁山!宋江吴用傻眼了! “武松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啊?” “公明哥哥建议招安,也是为了大家伙儿考虑,希望大家能够有个好的归宿,你就算不愿意,自己离开就是了,何必牵扯这么多人呢?” 卢俊义站起身来,魁梧的身躯不怒自威。 在他身后,燕青的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弩箭之上,只要卢俊义一声令下,他才不管对面是谁,定然一箭射死! 卢俊义的话,让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稍微有些缓和。 原本很多心思活泛,想要跟着武松等人离开的梁山泊头领,悄悄的将屁股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卢俊义什么人啊? 河北玉麒麟,枪棒天下第一! 连他都站出来支持宋江了,其他人要是不同意,就不怕被他戳几个透明窟窿吗? 看着逐渐缓和的气氛,宋江和吴用也长长的出了口气。 今天的事情,实在是太出乎他们的预料了。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第一个站出来反对的,居然是武松! 而且,二龙山的众多头领,都跟着武松一起,反对招安。 这把火,甚至烧到了包括林冲在内的元老派的头上。 林冲的战力,在整个梁山也是排在前列的。 宋江和吴用也知道,他们两个凑一起,对于朝廷来说都没有什么用。 圣上之所以会同意招安的请求,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梁山兵强马壮,钱粮丰厚,能够成为朝廷手中一把锋利的刀! 而如果梁山中途分裂,实力大损,对于朝廷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 说白了,朝廷招安梁山,就是为了给羸弱的朝廷找个能打的打手。 原本,这个名额还轮不到宋江。 江南方腊,占据六州二十八个县,兵多将广,兵精粮足,乃是招安的头号人选。 可方腊铁了心跟朝廷作对,甚至已经称帝了。 而宋江这边,一直惦记着招安,态度非常卑微,还给和众多大臣才愿意给他这个机会。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名府的卢员外。” 武松持刀在手,眼神冰冷:“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卢员外本来在北京大名府呆的好好的,是吴用这个奸人设计,毁了卢员外的好日子。” “怎么,现在仇人成了亲人了,想为虎作伥?” 这番话,可以说是嘲讽味儿拉满了。 整个梁山都知道,卢俊义是为了对付史文恭,由吴用设计诓骗上梁山的。 不仅如此,还差点丢了命。 很多人看向卢俊义的眼神,也变得有些鄙夷。 跟仇人把酒言欢,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这不纯纯的傻子吗? “武松!” 卢俊义彻底的怒了,右手伸出,戟指武松:“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他作甚?” “卢某既然上了梁山,忝为梁山的二号人物,自然要为了梁山和众位兄弟的利益考虑。” “你在此妖言惑众,真当卢某不能杀了你吗?” 就在此时,燕青身影如电,直接冲到了忠义堂墙边,从兵器架上拿下了一柄长枪,交到了卢俊义的手上。 他深知武松战力惊人,虽然卢俊义号称枪棒天下第一,但是赤手空拳的情况下,面对武松,还是有些难办的。 长枪到手,卢俊义的气势顿时就变了。 他抬起枪头,遥遥的指向武松:“来啊,与我一战!” “乐意奉陪!” 武松右臂单臂一甩,雪花镔铁双刀刀鞘飞出。 武松将其中一把交到左手,摆出了战斗的姿态。 “铿!” 武松身后,杨志也宝刀出鞘。 张青、孙二娘也从腰间,拔出了短刀。 施恩等人,也都纷纷拔刀在手,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鲁智深单手抓起水磨禅杖,重重的磕在地上,一双虎目瞪的溜圆,不善的看着卢俊义。 只要卢俊义敢动手,他就敢接招! “住手!” 眼见,卢俊义和二龙山集团马上就要火拼,宋江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来到了武松和卢俊义中间。 “卢员外,武松兄弟。” “都是自家兄弟,何必伤了和气。” “今天都是宋江的错,招安的事情,容后再议,容后再议。” “今天宋江喝多了,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众兄弟要是愿意继续喝酒的,就继续喝。” “武松兄弟,咱们兄弟一场,哥哥还是希望你能够留下,跟众兄弟一起干一番大事业。你先回去好好想想吧!” 说完,宋江摇摇晃晃的,朝着忠义堂的大门走去。 华容见状,赶忙上前,扶住了宋江。 然后,冲着李逵喊了一嗓子:“铁牛,哥哥喝醉了,你来背哥哥回去。我跟你一起去。” 宋江走了以后,忠义堂内,气氛瞬间缓和了不少。 卢俊义将手中长枪丢出,径直扎在了忠义堂的大门上,入木三分。 “各位兄弟,回去收拾行李,咱们立即出发!” 武松一挥手,示意身后众人,回住处收拾行李。 说完以后,武松直接大踏步离开。 ...... 梁山,宋江住处。 吴用、李逵、花荣等宋江一派的核心成员,正坐在一起商量对策。 “军师,武松今天怎么这么激动,连我都敢反对?” 宋江双目清明,看向吴用,哪像是喝多了的样子? “哥哥明鉴。” 吴用朝着宋江,拱了拱手:“我估计,武松因为兄长武大郎的死,以及被张都监诬陷,对朝廷极为不信任。” “不过,就算是有二龙山的人马支持他,他也不敢离开梁山的。” 宋江点了点头。 吴用说的有道理。 梁山一百单八将,几乎个个有人命官司,是朝廷通缉的要犯。 二龙山虽然地形险要,易守难攻,但是毕竟就是一座孤山,缺乏战略纵深,跟八百里水泊梁山完全没法比。 这也是为什么,呼延灼攻打二龙山,将二龙山集团逼的投靠了梁山的重要原因。 宋江觉得,武松可能就是逞一时之快,等想明白了以后,自然会乖乖留在梁山。 这么一来的话,其他人还哪敢有反对招安的心思? 想到这里,宋江不由得,喜上眉梢。 就在这时。 一个小喽啰突然冲进房间,大喊着不好了。 “如此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宋江怒斥这个小喽啰。 小喽啰不等站稳,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喊道:“启禀宋寨主,武松带着二龙山众多人马和林教头等人,下山去了!” 听到这话,宋江和吴用彻底的傻眼了... 这武松,还真敢离开梁山? 谁给他的胆子? ------------ 第6章 宋江,小人也。此去必有追兵! “军师,如何是好?” 宋江有些惊慌的看着吴用,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他就是个小吏出身,仗着小恩小惠打出来的名声,当了梁山的寨主。 真遇到大事儿,心里其实慌得一批。 “这...” 吴用也有些懵了。 他一向自负智计过人,算尽人心。 在他的想法中,就算是强如武松、鲁智深等人,贸贸然离开梁山,也是死路一条啊! 可这些人,居然真的走了! 这可怎么办是好! “二位哥哥莫慌!待俺铁牛前去,一斧子一个,都给劈了,给二位哥哥出气!” 李逵从腰间拔出板斧,虚空挥舞了两下,气势极为骇人,但是两只脚却像是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武松啊! 景阳冈上,打死过老虎的! 飞云浦那种局面,整个梁山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敢说能逃出生天。 可武松靠着一双拳头,居然硬生生的从那种必死的局面中生还,还把害他的人都给杀了。 这份实力,是他李逵能够招惹的吗? 刚才在忠义堂的时候,李逵已经准备好,要将酒坛子砸在跟宋江叫板之人的脸上了。 可是发现说话的是武松以后,默默的把酒坛子摔在了地上。 梁山这么多人,敢惹武松的,又有几个? 梁山好汉,敢嘲笑他李逵死了娘的不少,可却从来没有一人,敢嘲笑武松死了兄长的。 天伤星武松,哪是好惹的? “不能让他们这么走了...” 宋江如遭雷击,半晌才反应过来,咬牙切齿。 “小弟马上去办!” 吴用眼神中,闪过一抹厉色。 事已至此,没办法了。 如果武松等人今日不死的话,那往后,招安的事情根本就无法开展了。 “好,命令梁山五虎将、八彪骑、还有能征善战的马步军统领,全部在校场集合,追击叛徒武松!” 宋江脸红脖子粗,下达了命令。 随后,黑着脸朝着校场方向走去。 李逵、花荣、吕方、郭盛赶忙跟上。 ...... 梁山,教军场。 除了林冲以外的五虎将,关胜、秦明、呼延灼、董平四人,花荣、徐宁、索超、张清等八彪骑中的六个,还有一些其他的头领,都聚集在了教军场上。 身穿红色云纹袍子的宋江站上点将台,嘶声高呼:“梁山的众位兄弟,我宋江主张招安,并非为了一己之私,实在是为了给各位谋个好出路!” “可恨那武松,不识抬举,居然抗拒招安。我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一时义愤,早晚会想明白我的苦心。” “可让我想不到的是,就在刚才,小校来报,说是这武松带着十多位头领,以及数千兵马,离开梁山了!” “他们离开事小,一旦以后打家劫舍、害人性命,堕了我梁山威名事大!我宋江作为梁山之主,恳请各位,将武松等人抓回来,听候发落!” 宋江话音刚落,一旁的花荣当即振臂高呼:“将武松等人抓回来,请宋江哥哥发落!” 花荣话音落下,教军场内,喊杀声此起彼伏。 “把武松这个梁山的叛徒抓回来,千刀万剐!” “梁山不允许有这种叛徒存在,抓回来,明正典刑,杀!” “不讲义气的人,不配活着!弟兄们跟我去,宰了武松这个叛徒!” ... 见群情激愤,宋江心中暗暗高兴。 武松这次发难,实在是太突然了,以至于他都没有做好准备。 事到如今,最好的办法,就是将武松抓回来,明正典刑,以儆效尤。 然后,再去东京城,跟宿太尉等人解释一下,争取不影响招安。 很快,秦明、关胜、呼延灼等头领,将麾下兵马集结完毕,朝着武松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 梁山通往二龙山的大道上。 武松、鲁智深、杨志、林冲骑马并肩而行。 “武松兄弟,这次我们可是把身家性命交在你的手里了...” 林冲回头,看了一眼梁山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不舍。 风雪山神庙以后,他就来到了梁山,经历了王伦、晁盖、宋江三位寨主。 原以为,这辈子就在梁山终老了,却想不到,居然还有离开的一天。 “师兄,说那么多干嘛!” 鲁智深显得很豁达:“既然已经离开了,那就不要再想了。” “二郎说得对。以你我跟高俅那狗贼的仇怨,就算是招安了,也不会有好下场。” “不如回二龙山,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杀富济贫,落得个逍遥快活!” 杨志的脸色,有些阴沉。 他原本,还指望跟着宋江招安,在战场上拼个功名,告慰祖先的在天之灵。 可是,被武松这么一闹腾,这条路显然行不通了。 “二龙山太小,虽然易守难攻,一旦朝廷派大军压境,我等又当如何退敌?” “这一次,可没有梁山兵马帮咱们了。” “要我说,咱们不如现在回去,公明哥哥深明大义,想必不会太过于为难咱们才是。” “哪怕招安,在战场上战死,也胜过在二龙山被当做反贼剿灭的好吧?” 武松坐在马上,思考着下一步的计划,本来不准备插话。 可听到杨志这明显是埋怨的话语,当即冷笑了起来。 “你们是不是以为,咱们已经安全了?” “宋江是个小人,吴用是个奸险之辈,我敢打赌,咱们去往二龙山的路途,不会太平。” “说不定,宋江和吴用这个时候,已经点齐兵马,过来抓捕咱们了。” 说着,还回头看了一眼。 “二郎,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宋江哥哥大仁大义,江湖上受过他恩惠之人不知凡几,他既然放我等离开,断然没有派兵追捕的道理!” “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先是公然反对招安,然后又背后恶意揣测公明哥哥的心思,枉费公明哥哥还拿你当兄弟!” 杨志不满的看了武松一眼,显得非常不满意。 “哦?” 武松并不反驳,只是勒住了马缰绳,停了下来。 “这里地形不错,适合跟故友见面。就在这儿等着吧,我估计用不了多久,梁山的追兵就该来了。” 话音刚落,就见远处,烟尘滚滚。 不知道多少人马,呼啸而来。 ------------ 第7章 追兵至!正面硬刚! “逆贼休走!秦明来也!” 一道粗犷的嗓音传来。 一匹棕色的骏马之上,一个身披铠甲,手拿狼牙棒的将军,大喝着冲杀而来。 秦明身后,是数百名身披盔甲,手拿长枪的梁山士兵,约莫不下几百人之多。 看着冲来的秦明,杨志的脸色非常不好看。 他没有想到,梁山真的派了兵马前来围剿他们! 不过,他心中还是有些侥幸。 秦明外号霹雳火,一向性子急躁,这次追杀他们,应该是秦明自己的主意。 跟宋江哥哥无关。 武松抽刀在手,冷眼看着秦明:“秦明,怎么就你一个人,梁山的大部队呢?” “是不是你跑的太急,把他们甩在后边了?” 杨志拍马上前:“二郎,别胡说八道,这应该就是秦明自己的主意,你看他带的也是本部兵马。” “宋江哥哥仁义,不可能前脚放咱们走,后脚就派兵追杀于我等的。” 林冲和鲁智深闻言,点了点头。 在他们心目中,宋江还是一个非常仁厚的寨主。 他们之所以离开梁山,主要是不想参与招安,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然后去给宋徽宗和朝廷的那些奸臣当狗。 对于宋江,其实并没有多少恨意。 于是,也跟着杨志,劝说起武松来。 “二郎,你今天这是怎么了,突然对宋江哥哥怨气这么大?不管怎么说,他也曾经是咱们的结拜弟兄。” “虽然咱们不赞同招安,不想给朝廷那群奸臣当狗使唤,但是也不至于连宋江哥哥都恨上了啊!” “洒家也觉得,一码归一码,不想招安也就罢了,没必要闹的那么僵。” 武松闻言,无奈苦笑。 这个时代的人们,真的是无知、愚昧啊... 宋江仁义? 他可是知道的很清楚,原剧情中,武松征方腊,断了一臂,心灰意冷,要留在六和寺出家。 作为梁山寨主的宋江,只说了四个字。 任凭与你。 这四个字,看着轻飘飘,却重逾千斤。 宋江为什么这么说? 无非是,武松断了一臂,已经成了废人,对他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可言了。 也正是那一次,武松彻底的看清了宋江的真面目,终其一生,再也没有离开过六和寺,反倒是落了个善终。 而梁山其他头领,要么在征方腊的时候死了个七七八八,要么回到朝廷,被四大奸臣联手害死,几乎没有一个人有好下场。 甚至,包括极力主张招安的宋江,也被蔡京和高俅用毒酒害死。 最可笑的是,死前宋江还惦记他的名声,不远千里将李逵招来,给李逵喝下了毒酒,将忠心耿耿的李逵毒死。 可以说,在宋江心目中,没有什么比招安和他的名声更加重要。 包括,跟他朝夕相处的一百零七个结义弟兄! “秦明性急,肯定是脱离大部队自己来的。宋江肯定带着人,在后边紧追不舍。不信,你们就看着吧。” 武松轻飘飘的扔下一句,旋即抽刀在手,做好了战斗准备。 “二郎,你这不胡说八道吗?宋江哥哥怎么可能跟过来追杀咱们?” 杨志有些不满的看着武松,已经有些后悔一时冲动,跟着武松离开梁山了。 鲁智深、林冲以及其余的头领们,也都纷纷摇头,不相信武松说的。 不料,秦明的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们所有的幻想。 “宋江哥哥和军师哥哥已经点齐兵马,剿灭你等梁山的叛徒,稍后便到!” “我劝你们,还是乖乖下马受缚,跟我回山寨。” “宋江哥哥仁义,只要你们不反对他,他一定会给你们留条活路的!” 秦明抄起手中的狼牙棒,遥遥的指向武松等人,语气中,有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 他原本乃是指挥司总管,一向忠诚、勇敢,最是看不起背叛之人。 而现在,他早已经将武松等人,看作了梁山的叛徒,说话之间,充满了优越感。 “宋江仁义?他要是仁义的话,这天底下,恐怕也没几个不仁不义之人了!” 武松冷笑,语气轻蔑:“这黑厮,不过是郓城县一个小吏罢了,靠着小恩小惠,坐上了梁山的头把交椅。” “而他上山之后,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想招安。做的最多的事,就是去给朝廷那帮奸臣当狗,指望用弟兄们的鲜血和生命,为他自己博一个官职!” “秦明,你也是被宋江坑上梁山的,怎么倒转过来,帮宋江说话了?” 秦明听后,瞬间暴怒。 本来想着,挥舞狼牙棒,一棒将武松的脑壳打碎,好替宋江哥哥出口恶气。 可是,再一看武松身边的鲁智深、杨志、林冲,秦明的怒气,瞬间消散了不少。 这几个人,就算是以一敌一,他都不见得有百分百的把握。 更不用说,这么多人一起了。 为今之计,还是等宋江的大部队到了再说吧! 反正他已经追上了这群叛徒,也不怕他们跑了。 就这样,战场形势,居然出现了短暂的缓和。 秦明在等宋江援兵到来。 武松居然也在等宋江的援军到来。 过不多时,大道之上,烟尘再起。 神骏的照夜玉狮子马上,身材矮小的宋江双手抓住缰绳,不断狂奔。 在他身旁,是梁山大大小小,数十位头领。 身后,是黑压压的军队,看人数恐怕不下万人之多。 “武松兄弟!鲁提辖!林教头!别来无恙啊!” 马背上,宋江朝着武松等人拱了拱手:“武松兄弟,为兄不是让你回去考虑考虑再做决定吗?你怎么就这么走了啊?当哥哥的很是寒心啊...” “兄弟一场,就算要走,也该让我这个当哥哥的送你们一程吧!就像当年在柴大官人庄上,为兄送你一般!” “来人,给几位兄弟上酒,咱们痛饮一番,各奔东西!” 宋江说着,挥了挥手,立即有喽啰抬着酒坛子,到两军阵前。 就在此时,武松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宿主,您的第二个系统任务已经发布。】 【宋江带领上万人马追杀宿主,请宿主带领二龙山弟兄,击败宋江,平安返回二龙山。任务奖励:大雪龙骑三千。】 【大雪龙骑,乃是雪中世界中,北凉王麾下王牌重甲骑兵。纵横千里,无人能敌!】 武松听后,大喜过望。 大雪龙骑的威名,他当然听过。 就算没有系统奖励,他也正好想跟宋江这个伪君子好好大战一场,更何况有奖励? “少说废话!要战就战吧!” 武松抽出双刀,一手一把,遥遥指向宋江:“带这么多兵马送行的,亘古以来从没听过。” “不就是想要我等性命吗?那就过来拿吧!” ------------ 第8章 武松出手,生擒秦明! “你!冥顽不灵!” 本来,宋江还试图好言相劝,将武松这些人劝回梁山,再做打算。 毕竟,不管是武松、鲁智深还是林冲、杨志,都是梁山最顶级的战力。 即便是现在的梁山,也承受不住这样的损失。 将来招安的时候,这些人可是有大用的。 宋江心里非常清楚,梁山一百零八头领当中,有不少都是时迁、白胜这样的鸡鸣狗盗之徒。 指望他们欺压百姓,偷鸡摸狗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指望他们上阵杀敌,下辈子吧! 可现如今,武松的态度非常明显了,就是要跟他死磕到底。 这直接触及了宋江的逆鳞。 他也不准备再装下去了。 只见他右手一抬,一面红色的令旗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既然你等如此冥顽不灵,抗拒招安,那哥哥我今天就清理门户,省的将来你们打家劫舍,为祸一方,坏了我梁山忠义的名声!” 说着,令旗一招,开始点将。 “梁山众将听令!” 随着宋江一声呼喊,在他身旁,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 “末将在!” 宋江令旗一招,大喊道:“梁山五虎将何在!” “大刀关胜在!” “双鞭呼延灼在!” “霹雳火秦明在!” “双枪将董平在!” 五虎将中,林冲跟着武松离开了,所以只剩下了四虎。 再后来,招安过后,四虎也没了。 宋江满意的点了点头,分派任务:“霹雳火秦明打头阵!” “双鞭呼延灼打二阵!” “大刀关胜打三阵!” “我殿后!” 说罢,掉转马头,退向后方。 得到宋江命令,秦明急不可耐的,一勒马缰绳,挥舞狼牙棒,朝着武松等人冲杀而来。 秦明生的膀大腰圆,浓眉大眼,仪表堂堂,威风凛凛。 此时,手拿狼牙棒冲锋,仅仅一人,就冲出了一种数百人才有的气势。 后方的宋江见状,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声称赞:“好一个秦明!真不愧为梁山的霹雳火!” 称赞声中,秦明已经冲出了数十丈,距离武松,也不过几丈之远了。 秦明心里清楚,武松和鲁智深擅长的都是步战,马上功夫一般。 而此时,武松还端坐在马上,显然是个好机会。 他准备,趁着这个机会,一举将武松拿下,也为将来招安,争一个头功! “逆贼,受死!” 秦明一声大喝,手中的狼牙棒带着风声,呼啸着朝着武松的头上劈下! 秦明的狼牙棒重达五十多斤,上边镶满了钢钉,一旦被打中,别说是没有披甲的武松了,就算是披了盔甲,也顶不住这一击! 然而,面对秦明这势大力沉的一击,武松显得非常轻松。 手中雪花镔铁双刀闪着寒光,一刀劈向了狼牙棒的握把。 这一刀,武松用上了天刀八式的刀法,刀锋上笼罩了一层淡淡的,亮银色的刀芒。 这刀芒虽然看着不明显,但是威力却是不容小觑。 两马相交,只一刀,秦明手中的狼牙棒应声断裂,棒头掉在了地上。 秦明显然也没想到,武松居然能够一刀砍断他的狼牙棒。 整个人呆在了原地。 后方,宋江看到武松一刀砍断了秦明的狼牙棒,也是着急起来,嘶哑着嗓子高喊:“快去救秦明!” 听到宋江的命令,梁山五虎将中其余三个,以及八彪骑当中的几个,纷纷纵马,朝着武松冲杀了过来。 此时,武松已经纵马直取秦明,一把扯住了秦明手中的半截棒杆,将秦明拉下马。 秦明摔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武松迅速翻身下马,雪花镔铁双刀架在了秦明的脖子上。 武松身后,几个喽啰赶忙从阵营里冲出,拿出随身携带的麻绳,将秦明捆了个结结实实。 关胜、呼延灼和董平见秦明被擒,有些投鼠忌器,赶忙勒住了马匹。 几人心中,也在暗暗吃惊。 秦明身为梁山五虎将之一,战力可以说是梁山顶尖。 面对一流高手的时候,就算是不敌,也能支撑几十个回合。 可今天,居然一个照面,就被武松砍断了兵器,第二个回合就被武松生擒了。 他们这些人,武力上跟秦明并没有本质性的差距,真正面对武松的时候,会不会也两个照面被武松生擒了? 武松一向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秦明虽然是被擒了,实际上跟被杀也差不了多少了... 阵营后方,宋江看着秦明被武松擒获,气的直拍大腿。 他怎么也没想到,武松居然强悍到了这个地步。 居然能够一个回合,轻松击败梁山五虎将之一的秦明。 怪不得,有胆量跟他叫板! 武松身后,包括林冲、鲁智深、杨志在内的众多头领,也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秦明的狼牙棒,棒杆乃是选用上等的枣木制成,强度非常高,不仅能够承受狼牙棒挥舞时候产生的巨大力量,也具有极强的韧性,很难折断。 武松一刀将其砍断,虽然可能是占了雪花镔铁戒刀的锋锐,但是同样用刀的杨志自问,他根本做不到这一点。 就连使用六十二斤水磨禅杖的鲁智深,也不认为自己能够一击斩断秦明的棒杆。 秦明作为梁山五虎将之一,武艺之精湛自然不用多说。 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能够保证稳赢的秦明,居然被武松一个回合给击败了。 武松的武艺,得有多强? 这简直有些超出他们的认知了。 他们以往也知道,武松的武艺高超,但是,这也太强了吧? 另外一边。 宋江看着已经被小喽啰拖到阵营当中的秦明,咬了咬牙。 秦明是梁山的重要战力,也是招安的忠实拥护者。 如果秦明折了的话,就太可惜了。 所以,他决定,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将秦明救回来! 想到这里,宋江再次挥舞令旗。 “关胜、呼延灼、董平,冲阵,救回秦明!” 关胜三人闻言,虽然有些忌惮武松的强悍,但是军令难违,还是咬了咬牙,三人呈“品”字形,朝着武松冲杀而去。 看着冲杀过来的三人,武松的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 第9章 你们三个,一起上吧! “武松,识相的,将秦将军放了!公明哥哥仁义,定然不会追究你的罪责!” 距离武松还有十丈左右的时候,董平勒住马,左右手各自执着一柄短枪,枪头指着武松,放声喊道。 他也非常忌惮武松的武艺,想着能不打是最好的。 关胜左手拿着青龙偃月大刀,右手抚摸着他那长达一尺多的胡须,勒马停在董平左侧,呼延灼手持双鞭在右侧,三人形成掎角之势。 这个站位,进可攻、退可守。 一旦武松突然暴起发难,他们还可以迅速对武松形成合围。 武松就算再强大,又不是吕奉先,还能赢了他们三人不成? 不远处,没羽箭张清悄悄纵马向前,行进间,右手已经摸向了胸前的牛皮袋子。 里边装着数十颗打磨的极为光滑的鹅卵石。 这是他安身立命的本钱。 他准备一旦武松跟董平等人交手,立即使用飞石,趁着武松不注意的时候,给武松狠狠的来上一下。 当初卢俊义率军攻打东昌府的时候,他就是靠着这飞石本领,日不移影,连打梁山战将十五员。 连秦明、鲁智深这样的高手都着了道儿。 武松现在要对战董平三人中的至少一个,又怎么可能避开他的飞石? 宋江摩挲着胡须,看着悄悄逼近的张清,眉眼间浮现出笑意。 张清飞石的本领,天下无双。 也只有小李广花荣的神箭,能够与之媲美一二。 不过,花荣神箭虽然距离更远,威力更强,但是耗时过长,突然性不及张清的飞石。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宋江还是转头看向了身旁的花荣,吩咐道:“花荣贤弟,一会儿争斗起来,你配合张清兄弟放暗箭,争取射杀武松!” “对武松这种梁山的叛徒,根本用不着心慈手软!” 宋江也知道,此次二龙山集团公然跟他对着干,甚至准备离开梁山另立门户,他这位曾经的结拜兄弟武松,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所以,一出手就是杀招,根本不留余地。 就在此时,对面的武松也说话了。 “董平,要打就打,不打就滚蛋,废什么话?” “是不是忌惮我身后的鲁智深、杨志?不用担心,今天就我一个,单挑你们三个!” “你们三个,一起上吧!” 武松冷冷说完,一提马缰绳,居然率先冲着董平三人发起了冲锋! 这一举动,彻底的将梁山这边所有人,包括武松身后的二龙山集团众人,震惊了。 以一敌三,挑战的还是梁山马军五虎将中的三位! 不仅如此,在这三人身后,可是有着梁山最擅长远程攻击的张清和花荣! 一旦战斗的时候,这两人突施冷箭,武松的局面,会变得非常被动。 这简直跟找死没有什么区别了。 宋江听后,眉开眼笑,看向身旁的吴用:“军师,我以前怎么没有发现,武松这么喜欢找死呢?” “我梁山五虎将,天下无敌,这次我一次性派出了三位,要斩杀这逆贼,犹如探囊取物。” “何况,还有张清兄弟和花荣兄弟从旁策应,看来,这武松今日必死了!” 听到宋江的话,吴用点了点头。 一直以来,他都不是很喜欢武松。 天天冷这张脸,跟谁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不就是死了个兄长吗? 李逵的娘还死了呢! 不也乖乖的给宋江哥哥当心腹? 武松居然敢反叛宋江,破坏他们策划已久的招安大计。 这极大的触动了吴用的逆鳞。 这一次,梁山出动了数十名头领,上万的兵马,还拿不下一个武松吗? 吴用已经想好了,这一次,武松必须死! 杀了武松以后,二龙山集团,立刻就会变成一团散沙。 到时候,他再跟宋江给这些人说上一些好话,给点儿蝇头小利安抚一下,这些人就会成为招安路上,最锋利的刀! 只要能够立下功劳,博取功名,谁管这些人的死活? 二龙山这边,鲁智深站在林冲身旁,双手紧紧的捏着水磨禅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战场方向。 “师兄,二郎这次,可真是有些托大了。” “刚才他生擒秦明,身手的确是了得不错,可这三个将领,都比秦明要强啊!” “他一个对三个,可以说是毫无胜算,他怎么这么莽撞呢...” “一会儿他要是有闪失,洒家是步将,跑得慢,还请师兄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对二郎施以援手。” 鲁智深生怕武松有闪失,对着林冲央求道。 虽然,从关系上来说,鲁智深和杨志、武松一起在二龙山落草多年,算得上朝夕相处。 但是,真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候,他更愿意相信跟朝廷有生死大仇的林冲。 “哈哈哈哈!” “武松,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怪不得我等以多欺少了!” 马背上,董平大笑着,身后两支小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一边是“英勇双枪将”,另外一边,是“风流万户侯”。 董平这人,忘恩负义,又自视甚高,自认是万户侯的料子,骚包的弄了这么两面小旗背在身后,打仗的时候极为扎眼。 “武松!你我往日同在梁山,也算是兄弟。可你千不该、万不该,阻挠招安大计。今日,关某也顾不得道义了,定要将你这逆贼拿下!” 关胜单手握着青龙偃月刀,左手拉住缰绳,狠狠一甩。 战马得到信号,朝着武松飞奔而来。 董平和呼延灼赶忙跟上。 后方,花荣早已经持弓在手,弯弓搭箭,箭头直指武松咽喉。 张清也做好了准备,只等四人交手,立刻用飞石打击武松。 武松见状,怡然不惧,双腿夹紧马腹,手中雪花镔铁双刀挥舞,朝着董平的方向冲去。 穿越之后,武松简单的回忆了一下,有哪些人是必须送他们去死的。 其中,董平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厮身为东平府的兵马都监,在面对梁山大军的时候,不考虑守土卫国,反倒是献城投降,还亲手杀死了一手提拔他的太守全家,抢了太守的女儿为妻。 这种行径,跟畜生何异? 所以,这董平,他必须杀! ------------ 第10章 以一敌三,重伤董平! “看刀!” 就在此时,关胜第一个冲了过来。 手中八十二斤重的青龙偃月刀,携带着风声,朝着武松狠狠的劈下。 关胜据说是关羽的后人,样貌跟关羽极为相似,手中的武器,也是青龙偃月刀。 这门兵器,走的是一力降十会的路线。 刀身极为沉重,威力惊人。 缺点就是有失灵活,关羽征战的时候总中箭,也是因为这一点。 另外,就是武器太过于沉重,对使用者的体力耗费极大。 所以,关羽打仗的时候,要么速胜,要么就很难拿下对面。 关胜也差不多。 所以,他想着先声夺人,先拔头筹。 “当!” 武松将雪花镔铁双刀合在一起,硬接下了关胜的这一击。 就算没有系统加持,武松的力量,在梁山中也是翘楚,仅次于能够倒拔垂杨柳的鲁智深。 关胜的大刀碰到武松的双刀,再难寸进。 而就在此时,董平的双枪和呼延灼的双鞭也到了。 董平双枪,分别指向了武松两处要害,狠狠扎来。 董平能够跻身梁山五虎将,自然有两把刷子。 双枪选择的角度不仅十分刁钻,力道也很大。 武松如果不及时撤刀回防的话,势必会被扎出两个透明窟窿。 而一旦他撤刀回防,关胜的大刀,足以将他劈成两半。 呼延灼的双鞭,势大力沉,砸向武松的头部。 要是一旦砸实了,武松的脑袋当时就得开花。 死局,彻底的死局! 后方,宋江看到五虎将中的三位,取得了如此的优势,一张黑脸笑开了花。 “果然不愧是梁山五虎将!出手就有!” “将这个逆贼斩杀,看谁还敢阻挠招安大计!” 鲁智深眼见武松遇险,也顾不得许多,挥舞着六十二斤重的水磨禅杖,朝着战圈冲去。 在他身旁,林冲略微沉吟,也纵马向着战圈冲去。 他的武艺,比起关胜要略逊一筹,对上关胜很难取胜。 不过,要是武松死了的话,他不仅要再次背上不忠不义的骂名,也少了一个容身的所在。 张青和孙二娘夫妇看着武松遇险,脸上挂满了担忧。 施恩捂住了眼睛,不敢继续看下去。 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马背上的武松,突然双腿用力,整个人直接腾空而起,一个翻滚,稳稳落地。 双刀迅疾如风,瞬间劈断了关胜坐骑的双腿。 战马吃痛,一个发狂,将关胜颠下了马。 旋即,武松一个箭步,冲到呼延灼身旁,身体像是没有重量一般,腾空而起,双刀劈向呼延灼的头部。 这一连串动作,宛如行云流水一般,将整个战局的形势,逆转了过来。 关胜坐骑受伤,不敢再战,一瘸一拐的朝着己方阵营跑去。 呼延灼架起双鞭,硬抗武松的双刀。 不料,武松的变招非常快,手腕一拧,戒刀划过一道弧线,直接架在了呼延灼的脖子上。 而此时,呼延灼的双鞭,还架在头上,等着武松的戒刀落下。 一个回合,斩断了关胜坐骑的马蹄,使关胜不能再战,又用刀逼住了呼延灼,将其生擒。 武松这表现,彻底的让在场所有人陷入了震惊。 “铿!” 就在此时,弓弦响起。 一支羽箭带着风声,射向了武松的咽喉。 花荣,他终于出手了! 选择的时机,也可以说是妙到毫巅。 正是武松逼退关胜,逼住呼延灼的当口。 武松如果躲避他的箭矢,呼延灼自然就能脱困。 而如果不避开的话,他有自信,这一箭绝对能够将武松射死! 武松一死,呼延灼的危机也就解了。 “嗖!” 一枚鹅卵石,打着旋儿朝着武松的面颊袭来。 张清的飞石! 飞石乃是张清用腕部力量所发,力量相较于弓箭有所不及,所以他将目标锁定在了武松的面部。 张清自信,在这个距离,他的飞石百发百中,武松断然躲避不开。 只要飞石将武松击倒,董平的双枪瞬间就能刺死武松! 董平和张清相识多年,非常有默契。 在张清飞石飞出的一刹那,董平也动了。 他一纵马,来到武松身边,手中双枪再次朝着武松刺来。 此时,林冲距离武松,还有约莫五六丈的距离。 鲁智深因为是步将,跑得慢,距离更远,根本来不及救援。 “雕虫小技,安敢班门弄斧!” 武松冷哼一声,天刀八式再次用出。 手中戒刀一挥,一道看不见的刀芒划过。 一脸狰狞的董平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呢,一股锋锐的气息,自下而上,从他的左臂下方撩过。 他的左臂,当即飞出。 而武松也在这时候动了。 他的身法极为诡异,没有人看清他是怎么动作的,已经离开了原来所在位置三丈之远。 花荣的神箭,不偏不倚的,射在了董平的断臂上,将董平的断臂射出去老远。 而张清的飞石,正好打在了董平的脸上,将他打的跌落马下。 “把这不忠不义之人的胳膊收好了,拿回去喂狗!” 武松朝着己方阵营叱喝一声,当即就有喽啰冲出来,捡起董平的断臂,带回己方阵营。 “这...这怎么可能!” 宋江、吴用等人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他们完全不敢相信,武松能够在短短这么一刹那的功夫,破解五虎将中三人合围。 不仅如此,还打伤一人,重创一人! 这战力,恐怕整个梁山都找不到第二个! “卢员外...” 宋江艰难的转头,看向身旁的卢俊义:“都说你河北玉麒麟枪棒天下无双,你能够像武松一样,破开关胜将军三人的合围吗?” 卢俊义艰难的咽了口唾沫。 是,他是号称枪棒天下无双不错,可是,以他的武艺,要击败关胜一人,都得费一番功夫。 根本不可能像是武松一般,轻描淡写的战胜三人合围啊! 这武松,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恐怖了? 战场中,呼延灼看着武松,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太可怕了! 他打了一辈子的仗,也没有遇到过这样恐怖的对手啊! 这仗,还怎么打?! 顾不得已经被疼的晕过去的董平,呼延灼一拍马,朝着己方阵营狂奔。 这武松太可怕了,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 第11章 回二龙山,招降秦明! 呼延灼纵马,惊慌回营。 至于董平? 不好意思,跟他不熟! 呼延灼回营以后片刻的功夫,关胜也一瘸一拐的回来了。 他原本枣红色的脸庞,此时像是能够拧出血来一般。 身为梁山马军五虎上将之首,被一个步将轻松击败,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是,武松的强悍,让他心有余悸,那冷冰冰的,像是能够洞穿人心的眼神,饶是久经沙场的关胜,都觉得后背发凉。 “公明哥哥,请恕在下无能,未能擒拿武松,为公明哥哥出气。” 关胜朝着宋江抱了抱拳,语气中充满了愧疚。 见状,呼延灼也翻身下马,朝着宋江拱了拱手:“公明哥哥,末将呼延灼作战不利,还请公明哥哥责罚。” 花荣、张清见状,也都纷纷向宋江请罪。 此次袭击二龙山,梁山可以说是派出了能够派出的,最为精锐的将领了。 不仅把仅存的三位马军五虎上将都派了出去,还动用了花荣和张清两大远程攻击手。 可即使这样,也依然没能拿下二龙山。 或者说,他们连武松一个人,都没有拿下来。 宋江本来有意,想要责罚关胜等人。 可转念一想,现在正是用人之际。 武松摆明了,是在跟他抢人。 如果这个时候,对关胜等人重罚的话,恐怕会让众人寒心,不利于日后的招安大计。 无奈之下,宋江只能摆出一副和蔼的面容,尬笑着,翻身下马,伸手搀扶关胜等人。 “几位兄弟,说的哪里话。都是为了梁山,为了朝廷效力,各位兄弟也都尽力了,怪只怪,这武松太过于凶横、狡猾。” “说起来,我也有错,想当初没有看清此人狼子野心,居然跟此人结拜,实在是宋江生平之奇耻大辱。” “如若要责罚众位将军的话,那宋某,也理应一同受罚。” 马背上,吴用听着宋江这一番言论,暗暗点头。 果然,不愧是宋江! 这手拉拢人心的本事,当真是天下无双。 这一番话说完,还怕关胜等人,不效死力吗? 二龙山这边,看到武松一人一马,连挫梁山三员大将,所有人都震撼不已。 武松什么时候这么强悍了? 面对三位五虎上将的围攻,居然能够轻描淡写的化解,还重伤了其中一位。 这战力,简直堪称恐怖! 杨志坐在马上,看着远处的武松,五味杂陈。 他原本指望,武松是逞一时意气。 等到在梁山大军面前受挫,自然会回心转意。 可现在,武松战力如此强悍,压的梁山抬不起头来,还怎么能指望武松回心转意? 鲁智深和林冲,一边为武松惊人的战力高兴,一边有些惆怅。 董平、关胜、呼延灼都是多年的兄弟,一起吃过肉、喝过酒,打过仗的。 现如今,武松击败了关胜、呼延灼,更是重伤了董平。 董平这辈子,都没有机会再用他的双枪了,眼看是废了。 他们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而且,按照武松的脾气,搞不好会直接将董平给砍了。 就在此时,武松已经提刀,来到了董平身旁。 董平此时,悠悠醒转,看到武松提刀而来,不禁又惊又惧。 他知道,武松刀下,从不留活口。 今天,这条命估计是交代在这里了。 不料,武松提刀而来,一脚将董平踢飞出去。 然后,朝着宋江的方向大喊:“宋寨主,这个废人还你!” 董平在空中飞舞了好几圈,重重落在地上,吐出一大口鲜血。 他一生要强,什么时候被人称作废物过? 武松砍断了他一条胳膊,他的战力将大打折扣,还怎么封侯拜相? 他吐出一大口鲜血,气的晕死过去。 【宿主强势击败梁山兵马,引发宋江、吴用、董平、张清等62人怨念,获得怨念值62点。】 听到系统提示音,武松很是欣喜。 这一下,就有一百零七点的怨念值了,回到二龙山以后,倒是可以研究一下,可以抽取什么奖励了。 掉转马头,武松直奔二龙山阵营:“我们走,回二龙山!” “二郎,你的刀法什么时候这么强了?洒家跟你切磋多少次,从没见过你用刚才那套刀法。要是用了的话,洒家这秃头是保不住了...” 鲁智深歪歪斜斜坐在马上,僧袍扯开一半,露出浓密的胸毛。 对于武松刚才展现出来的刀法,佩服的五体投地。 杨志和林冲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武松,仿佛想听听他怎么解释。 “哥哥有所不知。” 武松朝着鲁智深拱了拱手:“二郎梦中,受到神仙点化,传授了这套刀法,现今还没完全练熟呢!” “更何况,哥哥为人刚正不阿,行侠仗义,是武松崇拜之人,就算是练会了,也不可能以此刀法,跟哥哥动手啊!” 这话,武松说的,情真意切。 前世,武松对于梁山众多头领,都颇有微词。 宋江伪善,一门心思只想招安,用兄弟们的血换乌纱帽。 卢俊义、秦明等人迂腐,跟仇人把酒言欢,谈笑风生。 林冲窝囊,面对高衙内欺侮自己妻子,连屁都不敢放。 唯独对鲁智深,当真是欣赏不已。 原本好好的军官,为了替金翠莲出头,打死郑屠,被迫出家。 然后为了救林冲,大闹野猪林,得罪了高俅,这回连和尚都当不成了,只能被迫落草。 可以说,鲁智深是被这吃人的世道,给逼上梁山的。 “哈哈哈哈!二郎,这话洒家听着舒坦!等回到二龙山,洒家一定敬你几大碗!” 鲁智深大笑着,纵马狂奔。 “好,一言为定!” 武松笑呵呵的答应,一抖马缰绳,追上鲁智深。 他们身后,张青、孙二娘等头领,看向武松的眼神,像是看神明一般。 一人单挑三员五虎上将,实在是太强了! 这条大道,通向二龙山方向,五十里左右,没有镇甸。 一行人只能在荒郊野外驻扎下来。 武松、鲁智深、林冲、杨志等几个头领,围坐在篝火旁,烤着刚刚打来的猎物。 香味传出去老远。 武松让喽啰们,将秦明带上来。 因为今天武松阵前没有斩杀董平,鲁智深等人倒不太担心武松会斩了秦明。 既然不是要斩,那大概率就是招降了。 他们纷纷将目光投向武松,想要看看,他准备怎么招降秦明? ------------ 第12章 宿太尉访梁山,宋江吴用急疯了! 其实,武松之所以没有斩杀董平,也有自己的考虑。 董平是个人渣,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样的人渣,一刀将其斩杀,实在是太过于便宜他了。 所以,武松准备,让董平也体验一把,前世他被斩断一臂,沦为废人以后,宋江那冷漠的态度。 至于董平的狗头,先寄存在他脖子上。 想要砍的话,随时可以办到。 “放开我!你们这群叛徒、杂碎!背叛了梁山,你们不得好死!” 一阵叫骂声中,长相魁梧、粗犷的秦明,被几个喽啰推着,押解到了武松面前。 “武松,你这个叛徒!可恨我秦明本事不济,没有亲手砸碎你的脑袋!” “要杀便杀,就算是做鬼,我秦明也不会放过你的!” 秦明倒是硬气,都沦为阶下囚了,兀自叫骂不绝。 武松站起身来,雪花镔铁双刀瞬间出鞘。 所有人,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 “刷!” 刀光闪过,秦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片刻之后,想象中的疼痛感并没有袭来,反倒是身上的绳子,松开了。 秦明怔怔的看着被齐刷刷切断的绳子,心中暗暗震惊。 要用刀砍断绳子,很容易。 可是要砍断缠绕在他身上的绳子,却不伤他分毫,这对于用刀的力度和精度,有着极高的要求。 而武松刚才轻描淡写的就做到了这一点,着实让人赞叹。 可惜,这人脑子不好,居然背叛了梁山。 他秦明作为梁山的人,必然要跟这厮势不两立! “坐吧。” 武松随意的朝着秦明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同时刀剑一挑,一只烤的滋滋冒油的野兔,飞向了秦明。 秦明反手接住野兔,也不顾那炽热的温度,放进嘴里,大嚼起来。 他猜测,武松是想招降他。 他肯定是不能答应的。 武松恼羞成怒之下,会不会杀了他? 既然要死,不如做个饱死鬼。 “秦明将军,你本是青州兵马督监,因为一家老小都被青州知府慕容彦杀了,走投无路之下,才投靠的梁山没错吧?” 武松一边用一根木棍,随意的挑着火苗,让火烧的更旺一些,一边问道。 “没错!慕容老贼仗着他妹妹是慕容贵妃,在青州地带横行无忌,不分青红皂白,杀了我全家!我不得已,才投靠的梁山。” 一提起被杀的家眷,秦明愤怒不已,直接承认了。 “好一个悲惨的故事...” 武松点点头。 秦明这段悲惨经历,前世他看书的时候也曾经看过,所以并不陌生。 之所以提起这件事,也是为了引出下边的话题。 所以,也不墨迹,直接继续开口问道: “秦明将军,假如你现在还是青州兵马都监,你麾下将军,被俘虏以后,在青州地界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你会怎么办?” 正在啃兔子肉的秦明不假思索:“反叛?老子先杀了他全家,然后杀了他!” 话音落下,秦明的动作一滞,瞬间呆住了。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有去考虑过这个问题,或者说是不愿意去想这个问题。 然而,当武松问起,他本能的反应,居然也是杀了这个反叛者的全家! 那,他又如何去指责慕容彦呢? 难不成,就因为慕容彦杀的是他的家眷? 半晌之后,秦明才红着脸,继续辩驳:“我那时候还没投靠梁山呢,慕容老贼没有调查清楚,就杀了我全家,要不然,我怎么会投靠梁山?” 武松正了正色:“那你考虑过没有,慕容彦为什么认定你反叛?是不是宋江和吴用为了逼你上山,派人假扮你的模样,穿上你的盔甲,在青州境内烧杀抢掠,引起了慕容彦的误会?” “如果慕容彦是主谋,那宋江、吴用也是帮凶!” “你秦将军勇武过人,忠义无双,怎么会自甘堕落,跟这种小人为伍?” “至于你想要招安,重新博取功名,我武松今天以性命担保,只要你投靠我二龙山,我保证你有生之年,能够重新披上官服!” 听到这话,秦明彻底呆住了。 是啊,杀他全家的人是慕容彦不假,可如果没有宋江、吴用的毒计,他一家几十口,怎么至于满门抄斩? 思索片刻,秦明终于软化了下来,朝着武松,倒头便拜:“武松兄弟,多谢你提醒,秦明如梦方醒。” “认贼作父这么多年,今天终于想通了。从今往后,我秦明愿意在你帐下,效犬马之劳!” 武松闻言,也很高兴。 他要做的事情很多,需要大量的人才。 而梁山人马,他最是知根知底。 除了那些人品低劣,不得不杀的人渣以外,还是要吸纳一部分恶行比较少的,壮大自己实力的。 而秦明,显然属于后者。 “来人,上酒,欢迎秦明将军加入!” 武松大喊一声,很快就有喽啰送来酒水。 武松、鲁智深、杨志、林冲和新加入的秦明把酒言欢,大快朵颐。 ...... 另外一边,梁山营寨。 宋江坐在帐篷里,不断的唉声叹气。 在他身边,吴用、花荣等心腹围着他坐着,沉默不语。 此次出征,梁山折损了秦明,董平也成了废人。 加上之前被武松拐走的林冲,五虎上将只剩下了呼延灼和关胜。 半晌,宋江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 “军师,武松那厮刀法邪门至极,你能看出路数吗?” 吴用摇摇头。 武松今天施展的刀法,可怕至极,仿佛带着澎湃的刀气。 斩断董平胳膊的那一刀,他们都没有看到刀刃挥过,董平的胳膊就飞到了半空。 简直是,恐怖如斯。 “哥哥,这一次咱们折损了两员大将,尅一说是元气大伤,我建议,咱们还是先回到梁山泊,再做区处。” 吴用捏着山羊胡子,语气中充满无奈。 原本以为,此次下山,应该会摧枯拉朽,一举荡平武松等人。 却想不到,武松的实力如此恐怖。 “这让我怎么能甘心!” 宋江大怒,站起来,拔出佩剑,一剑斩断了桌案的一角。 就在这时,有探马来报:“禀报寨主,探马探听到,宿太尉一行人,已经来到距离梁山五十里处,料想明日即可抵达。” 听到这话,宋江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嘶声喊道:“命令全军,连夜启程,回梁山,迎接宿太尉!” 吴用也显得非常焦急:“命令所有人马,扔掉不必要的物资,立刻启程,回山寨!” ------------ 第13章 军事会议! 就在宋江、吴用,因为宿太尉到来,而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的时候。 武松一行人,也已经回到了二龙山。 几天的舟车劳顿,让武松等人,也是有些困乏。 “终于回到这二龙山了!” 鲁智深扯开僧袍,露出宽厚的胸膛:“以后,再也没有人在洒家耳边叨咕什么鸟招安了!” 杨志看着二龙山有些破败的房子,心中也是有些感伤。 他原本想着,到了梁山以后,跟着宋江、吴用等人招安,能够封妻荫子,不堕祖宗的威名。 可没想到,兜兜转转,又再次回到了这二龙山,当回了土匪。 而且,以武松的强势来看,这辈子恐怕也不会有招安的希望了。 武松现在的实力,强大到让杨志感到恐惧。 他知道,动起手来,绝对不会是武松的对手。 二龙山其他人,也不会同意招安的。 林冲看着二龙山的一草一木,也是感慨万千。 这是他第二次来到二龙山。 第一次,是呼延灼攻打二龙山的时候,跟随宋江来给二龙山解围。 可现在,二龙山已经跟梁山彻底的闹掰了,以后再见面,就得是在战场上了。 “各位哥哥,先回房间休息片刻,两个时辰以后,聚义厅内碰头,有些事情需要商量。” 武松说完,直接转头,走向了他之前居住的房间。 杨志、林冲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武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进入房间以后,武松顾不得收拾已经乱成一团的房间,直接开始研究起系统来。 “系统,出来。” 武松在意念中,呼唤系统。 【宿主,有何吩咐?】 很快,系统的声音,传入了武松的脑海。 “之前打退宋江的追兵,是不是送了三千大雪龙骑?” “还有,系统积分怎么用?” 武松迫不及待的,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他知道,宋江和吴用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所谓攘外必须安内。 他们想要去招安的话,肯定要先解决二龙山。 要不然,宋江和吴用不会放心的。 这一点,从宋江临死也要拖上李逵垫背,生怕李逵坏了梁山的名声就能看出来。 所以,这个时候,任何的一点力量,都是极为重要的。 何况,三千的大雪龙骑啊! 那可是雪中世界中,最精锐的骑兵部队! 拉到这个世界的话,恐怕能够抵得住三万甚至十万的骑兵! 有这张王牌在手,他根本不用害怕宋江和吴用玩儿阴的! 【宿主,系统积分可以用于在系统商城里购买物品,包括功法、武器、坐骑等等。】 【还可以用于抽奖,十点积分可以进行一次抽奖,一百积分可以进行一次十连抽。首次十连抽,必出橙色品质的物品。】 【至于大雪龙骑,宿主可以用意念将其放在想要放置的地方,不过不能距离宿主太远,距离大约是五公里左右。】 听完系统的解释,武松不由得,心花怒放。 二龙山虽然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但是这样的地形,通常会带来一个问题。 那就是,给养难以运送。 一旦宋江、吴用派人断绝了二龙山的粮道,那恐怕用不了多久,二龙山军马就该哗变了。 现在,有了三千大雪龙骑,他完全可以在二龙山之外布置一支伏兵! 真遇到围困,两边夹击。 “系统,来一次十连抽。” 武松记得,前后两次,他一共赚了一百多的积分。 既然首次十连抽必出橙色物品,那不抽奖留着过年吗? 随着武松话音落下,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金色的圆盘,像极了他前世玩儿游戏的时候的抽奖界面。 圆盘上,隐约可见“黄帝剑”“苍天帝剑”“火神弓”“谢谢惠顾”等字样。 圆盘中央,金色的指针不停转动,在武松期待的眼神中,指针连续九次,指向了“谢谢惠顾”。 “系统,你是鹅厂开发的吗?” 武松有些愤怒的,竖起一根中指。 一次十连抽的机会,连续九次抽中“谢谢惠顾”,这系统该不会是个冒牌货吧! 终于,在武松愤怒的眼神中,金色的指针最终在一片橙色区域,停了下来。 就在此时,系统的提示音,也响了起来。 【恭喜宿主,收获橙色物品:十万大军的全套装备。已经放入系统空间,宿主需要的时候,可以通过意念取出。】 听到系统提示音,武松不由得大喜过望。 十万人的给养! 原本,他还发愁,一旦被围困怎么办。 现在看起来,根本不需要担心了。 武松将意念,进入系统空间。 只见一个上千平方米的巨大仓库当中,满满当当的堆满了盔甲、兵器、甚至还有战马和海量的粮草! 这下安全了... 武松长长的出了口气,退出了系统空间。 推开房门,朝着聚义厅的方向走去。 ...... 聚义厅。 这里是二龙山议事的地方。 武松、鲁智深等人离开后多年没有回来,这里已经破败,施恩带着几个喽啰,收拾了很长时间,才勉强收拾出个模样来。 此时,二龙山的几个头领,鲁智深、杨志、林冲等人,正围坐在桌子旁边,等着武松到来。 “你们说二郎是想干什么?洒家跟他相交多年,他一直不是个爱说话的性子,这次这是怎么了?” 鲁智深抱着一个酒坛子,大口大口的喝了几口,随即抓起桌上放着的一只羊腿,用牙齿撕下来一大块,大嚼起来,含糊不清的说道。 “谁知道呢...我就觉得他最近有些奇怪...不仅仅跟宋江哥哥翻脸,还砍断了董平的胳膊。” “毕竟是曾经的兄弟,下手也有点儿狠了。” 杨志有些不悦,吐槽武松下手太重。 “你第一天认识二郎?洒家倒是觉得,二郎这次算是手下留情了...之前二郎只要出手,就从来没有留下过活口。” “再说了,那董平的双枪都快戳到二郎身上了,不还手,难不成等着被他戳死?” 鲁智深不满的看了杨志一眼,道。 “算了,等武松兄弟来了,自然什么都知道了。” 林冲站起来,充当和事佬。 他刚刚加入二龙山,虽然跟鲁智深关系比较密切,但是也不愿意太过于招摇。 就在此时,武松雄壮的身影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 第14章 分兵桃花山,掎角之势! “二郎兄弟!” “武松兄弟!” 聚义厅内,鲁智深、杨志等人,纷纷站起来,给武松施礼。 武松这段时间的表现,实在是让他们大为震撼。 以步将的身份,硬刚梁山马军五虎将之中的三个,打伤一个,打跑一个,打残一个。 这份战力,即使武松现在提出,想当这二龙山的主人,鲁智深也不会有二话,肯定直接就退位让贤了。 然而,武松却并不打算这么做。 一来,在他上二龙山之前,鲁智深已经是二龙山的寨主,对他一直也非常照顾。 二来,现在刚刚展露了身手,就逼迫鲁智深退位,有些操之过急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等过段时间,鲁智深自己提出退位让贤,他再推辞两波。 这一手,还是从宋江那里学来的,好用的很呢! “各位哥哥。” 武松跟几人一一见礼,然后在第三把交椅上坐了下来。 环顾四周,见其他人都在等他开口,武松直接说道:“之前事发突然,也没有时间跟诸位细说。” “招安一事,实属是给朝廷当打手。各位须知,狡兔死,走狗烹。只要招安,朝廷必然让咱们去攻打其他的义军。” “所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武松话音未落,鲁智深就有些急了,摆了摆手:“二郎兄弟,别说那些文绉绉的话,洒家听不懂。” “你就说,怎么干就完了!你是二龙山的当家,洒家和几位兄弟,肯定支持你!” 见鲁智深如此爽朗,武松也不废话,直接说道:“我的意思是,造反!”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在了当场。 半晌,鲁智深才哈哈大笑着,问:“二郎兄弟,你该不会是喝多了吧?造反?那咱们现在是在干什么?” “啸聚山林,劫富济贫,大碗喝酒,大块吃肉,难道不是在造反吗?” 闻言,武松摇头。 “哥哥,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咱们现在,打家劫舍,劫富济贫,顶多算是落草。” “而我的意思是,积蓄力量,推翻大宋朝廷的统治,那才叫造反!” 武松话音刚落,秦明当即拍案而起:“姓武的!你答应过我,有生之年让我重新披上官袍的!” 武松大笑:“推翻宋朝统治,建立新的政权以后,秦将军想要什么官职,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二郎兄弟,你的这个想法,实在是太惊人了...要知道,大宋朝廷可是有上百万兵马,战将无数。咱们二龙山兵少将缺的,怎么是大宋朝廷的对手?” “还有,咱们在这儿当山大王,不好么?非折腾着造反干什么?” 武松摇了摇头,眼神中透出浓浓的惋惜:“想我兄长武植,老实本分,只想着卖炊饼养家糊口,却因为妻子长的太过于标志,被那西门庆害了性命。我武松穷尽心力,破了案子,县官却不肯将凶手缉拿,是为了什么?不过是他有钱有势罢了!” 说罢,眼光逐个扫过在场众人:“那金翠莲父女,只想着卖唱谋生,安葬母亲和妻子,却被郑屠欺骗,欠下巨债,被占了身子不说,还得卖唱还债。哥哥不过打死个这样的杂碎,却落得个削发为僧的下场!” “林教头,原本生活美满,妻子贤惠,却因为妻子被高俅狗贼的义子盯上,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秦明将军,原本是青州的兵马都监,因为武艺高强,被梁山坑害落草也就罢了,那慕容老贼仗着皇亲国戚的身份,不分青红皂白,将秦将军一家老小全都杀了!” “杨制使出身名门,一身的本事,却不得重用,丢了个花石纲,被迫流落江湖。花石纲是什么?皇帝老儿的玩物罢了!为了一己之私,坑害国家栋梁。这样的朝廷,不推翻他,还留着干什么?” “如果,咱们能够建立一个新的朝廷,请一位爱民如子的贤明之士掌管这个国家,我兄长武植、金翠莲父女、林娘子的悲剧,还会重演吗?” 武松这一席话,成功的激起了在座所有人的怒火。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也有自己的悲凉。 现如今,这些伤疤被武松撕开,血淋淋的,让人不忍直视。 “砰!” 鲁智深第一个,拍了桌子。 “洒家以前只道,这世间恶人太多,杀都杀不完。今天听二郎一席话,洒家才明白,是这世道出了问题!” “不推翻这个世道,好人始终受欺负!” “洒家以前就觉得,这朝廷昏庸,奸臣当道,扶保他们干什么?所以一直不同意招安。现在想想,还真是没错!” 林冲一双环眼,早已经噙满了泪水:“二郎兄弟,你说的一点儿没错。如果世道清平,又岂会有恶少欺男霸女?我那娘子...” 说到这里,林冲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凉,放声大哭起来。 哭声之悲痛,让在场所有人都有些动容。 “师兄...” 鲁智深拍打着林冲的后背,示意他冷静一下。 “武松兄弟,以前我一直觉得,是我杨志命数不好,总走背字,可现在想想,朝廷奸臣当道,要么跟他们同流合污,要么就受排挤。” “我也算是想明白了,从今往后,我杨志就跟你干了!” 杨志站起身来,抽出那口斩杀了牛二的家传宝刀,一刀将桌子劈下来一个角儿:“如果有异心,我杨志当如此案!” 秦明也不断点头。 他终于想明白了,不是他的问题,是这个世道的问题。 不推翻这该死是世道,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二郎兄弟,下一步该怎么办?你说说吧,我们都听你的。” 鲁智深安抚好了林冲,咬牙切齿的看向武松,等着他发号施令。 “我已经想过了,梁山不会放过我们的。” 武松看向门外:“二龙山易守难攻,我怀疑他们会围山,断咱们的粮道。” “桃花山距离二龙山不远,如果在桃花扇埋伏一支军马,内外夹击,二龙山之围可解。” “所以,我想劳烦林教头和秦明将军,带一千兵马,驻扎在桃花山,见到信炮响起,立即挥军来援。不知林教头,意下如何?” 林冲和秦明听完,站起身来,朝着武松拱了拱手:“林冲、秦明,领命!” 随即,林冲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有些疑惑的问道:“武松兄弟,区区一千人马,真的够用吗?” ------------ 第15章 宿太尉到!宋江的忠心! 梁山下,十里亭。 这里是进出梁山的重要通道。 宋江、吴用带着山寨全部头领,在此处等待宿太尉等人到来。 宋江身穿红色,绣着云纹的袍子,头戴儒生帽,不断搓手,显得非常焦急、紧张。 远远的,一队人马朝着梁山的方向,缓缓而来。 “宿”字大旗,迎风飘扬。 看到这面大旗,宋江顿时激动起来,扯着嗓子,朝着身后头领们命令道:“各位兄弟,立即跪倒,迎接宿太尉!” 说罢,宋江第一个扑倒在地,身体紧紧的贴着地面,屁股撅起来老高,主打一个恭敬、谦卑。 在他身后,吴用和其他众头领也都纷纷跪倒,等待宿太尉等人到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宿太尉的队伍,才缓缓的来到了宋江等人的身前。 骑在马上的李虞侯,眼神鄙夷的看着宋江等人,用手中的马鞭指了指宋江:“尔等朝廷钦犯,面对钦差,只出迎十里,未免太过于托大了。” “本虞侯早就说过,山贼草寇,不值得教化,不如发天兵剿灭了省事儿。” 李虞侯是蔡京和高俅的人。 蔡京和高俅之所以千方百计的将他塞进招安队伍,也是为了让他想办法,将招安的事情搅黄。 这是李虞侯第二次来到梁山。 第一次的时候,宋江让几个头领在山下等待,自己则是在山上等着宿太尉上山。 却不成想,被李虞侯抓住把柄,斥责宋江托大,不服天威教化。 宋江本以为,这次出迎十里,李虞侯应该挑不出毛病了,却不成想,被嫌弃出迎距离太短。 宋江将头埋得更低,不敢抬头,嘶哑的嗓音,有些发颤:“罪臣宋江,愧对天恩!日后再次面见天使,定当出梁山泊三十里外迎接天使大驾!” 宋江身后,阮氏三雄等人,看着宋江这副没骨气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 看不出来,对方是故意找茬吗? 非要热脸贴冷屁股? “李虞侯,住口!” 就在这时,宿太尉骑马而来,制止了李虞侯。 他也知道,李虞侯的主要职责,是将招安的事情搅黄。 他作为大宋臣子,也知道当今朝廷内忧外患,实在是没有多余兵力剿灭梁山这样的反贼,所以只能采取招安这条路了。 而且,当今天下,反贼数量不知凡几,个个怙恶不悛,真心实意接受招安的,恐怕只有这梁山了。 他们也不是没试过,招安方腊。 可是派过去的使者,当天就被方腊切成碎块丢了出来。 从那以后,朝廷也算是断绝了招安方腊的心思。 现在,宋江主动要求招安,态度恭顺,刚好可以利用梁山的兵力,去攻打方腊。 有道是,两虎相争,必有一伤。 等梁山和方腊两败俱伤的时候,朝廷再出来收拾残局,岂不美哉? 想到这里,宿太尉翻身下马,双手将宋江搀扶起来:“宋头领,言重了!李虞侯这人,心直口快,你别跟他一般见识。带我们去山寨详谈吧!” 被宿太尉搀扶起身,宋江受宠若惊,赶忙再次跪伏在地,连连磕头:“罪臣宋江,蒙宿太尉搀扶,自惭形秽,此生愿肝脑涂地,以报圣上天恩,宿太尉的提携!” “李虞侯说的也没有错,是罪臣考虑不周,怠慢了天使,还请天使恕罪。” 说着,缓缓站起身来,双手拱手,朝着李虞侯施了一礼。 李虞侯冷脸看着宋江那近乎谄媚的笑容,冷哼一声,不再搭理宋江,纵马先走了。 “这厮真是托大,俺家哥哥跟他好生说话,他却拿出这副鸟样来!要俺说,一板斧将他劈做两半,用来下酒正好!” 见李虞侯怠慢宋江,李逵愤愤不平的看向李虞侯离开的方向,摸了摸腰间的板斧。 在李逵的心中,也是不赞同招安的,可奈何他视作神明的宋江要招安,有什么不满,他顶多发发牢骚。 “铁牛,住嘴!” 吴用瞪了李逵一眼:“自从武松那群叛徒离开梁山以后,你没发现已经没有人反对招安了吗?再胡言乱语,宋江哥哥又要斩你的头了。” 李逵听后,缩了缩脑袋,不再言语。 宋江翻身,爬上照夜玉狮子马,马头始终落后宿太尉半个身位。 “宿太尉,我等兄弟,一片拳拳之心,天地可鉴,日月昭昭。” “还望宿太尉回京之后,替我等美言几句,玉成招安美事,宋江及梁山诸位弟兄,定然不会辜负太尉的栽培。” 宋江满脸堆笑,双手抱拳,不断朝着宿太尉鞠躬作揖。 宿太尉看着宋江,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鄙夷。 他想不明白,作为大宋朝数一数二的反贼势力,梁山泊怎么选中了宋江这么个软骨头做寨主? 这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山寨败落吗? 不过想来也是,如果还是晁盖那个硬骨头做寨主的话,也不会同意招安的事情。 既然能够兵不血刃的解决宋江和方腊之中的至少一个,就先暂且忍一忍吧! 宿太尉决定,敲打一下宋江,让他更加乖巧一些。 “宋头领,上一次你等梁山泊众人,殴打钦差,圣上听后,龙颜大怒,直言梁山泊众人抗拒招安,罪在不赦。原本要差童枢密提大军而来,剿灭梁山。” “还是老夫直言力谏,言明上天有好生之德,才让圣上暂息雷霆之怒,同意老夫再上梁山,给尔等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还望尔等好生珍惜,不要辜负了圣上的美意啊!” 宿太尉话音未落,还在马上的宋江突然翻滚下马,匍匐跪地,扯着鸭嗓,高声喊道:“罪臣宋江,定当肝脑涂地,以报圣上天恩!我梁山众弟兄,一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朝廷扫灭一切障碍!” 听到宋江如此表态,看着宋江那独特的跪拜姿势,宿太尉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人啊...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这么天真。 要是放下屠刀,就能立地成佛的话,那让那些每日参禅念佛的人怎么想? 如果招安就能平步青云,让那些皓首穷经的夫子,又该如何自处呢? ------------ 第16章 时间紧迫,宋江吴用的毒计! 梁山,忠义堂。 此时的忠义堂,张灯结彩,热闹非凡。 宋江为了迎接宿太尉,抽调了大量人手,对忠义堂进行布置。 绸缎缠柱,红毯铺地,显得极为隆重。 宿太尉和几个随从坐下以后,宋江示意一旁的弟弟铁扇子宋清,可以上菜了。 宋清没什么本事,行军打仗不行,舞文弄墨也不行,但是仗着宋江弟弟的身份,愣是在梁山混到了一把交椅,主要负责的,就是宴会招待。 见宋江发话,宋清一拍手,立即就有喽啰端着一盘又一盘的美味佳肴,走进忠义堂。 “宿太尉,请!” “各位天使,请!” 宋江站起身来,先给宿太尉和几个随从斟满酒,又给自己倒上,然后撅起屁股,躬身向宿太尉等人敬酒。 包括宿太尉在内的几人,随意的跟宋江碰了下杯子,将杯中酒喝了。 然后,宾主落座。 “宿太尉,我梁山弟兄,早已经准备好为朝廷效力。上次的事情,实在是宋江思虑不周,冲撞了天使。” “宋江已经对麾下弟兄严加管教,保证不会有此类事件发生了。” 宋江喋喋不休的,给宿太尉表忠心,丝毫没有注意到,宿太尉的目光,已经转移到了下方的桌子上。 半晌之后,宿太尉有些不确定的,转头看向宋江:“宋头领,我怎么感觉,你这忠义堂内的头领数量有些不对劲啊!” “上次来的时候,有个凶恶的头陀,还有个胖大和尚,一个脸上有胎记的壮汉,怎么都不在这里?” “宋头领,不要怪老夫多嘴,既然已经决定归顺朝廷,那拦路剪径的事情,可就不要干了。” “要不然的话,让有心之人在圣上面前胡乱的说上那么几句,影响了梁山在圣上心中的形象,可就不值得了!” 一番话,威胁之意尽显。 说起来,也算是宋江倒霉。 如果其他头领少上那么几个,宿太尉一时之间,还真不一定就能发现。 可鲁智深、武松的装束太过于特别,杨志天生一块巴掌大的胎记,这些特征都太过于明显了,想记不住都难! 宋江闻言,和吴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恐慌的情绪。 该怎么跟宿太尉说? 有几个弟兄,不想招安,私自下山去了? 我等去追捕,不仅没抓回来,还折损了几个弟兄? 二人毫不怀疑,这么一说的话,真就应了李逵的那句话了。 招安招安,招甚鸟安? 连几个叛徒都抓不回来,朝廷要你等何用? 片刻之后,还是吴用先反应过来。 他站起身来,朝着宿太尉等人拱了拱手:“禀告宿太尉,各位天使。我家宋江哥哥,决心招安之后,为朝廷尽忠,剿灭天下贼寇。” “为了做到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特意派遣那几位兄弟去勘察敌情,为梁山大部队打前站去了。” “各位天使也知道,头陀、和尚都是方外之人,注意的人少,比较容易下手。” 宿太尉听后,心说唬谁呢? 就那几个货,个个凶神恶煞,不像好人,还去勘察敌情? 恐怕连城门都进不去,就被人抓了吧! 不过,他也不拆穿,笑着喝了杯酒:“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宋头领对朝廷一片忠心!” “只要这些人,不是去做败坏梁山名声的事,老夫也就不多问了!” 宋江吴用对视一眼,长长的出了口气。 眼下这一关,算是过去了。 等把宿太尉他们糊弄走了,该想办法解决一下二龙山的事情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宋江和吴用频频向宿太尉劝酒,宋江还不断的向宿太尉表忠心,言明只要宋徽宗同意招安,就算是肝脑涂地,也要为国效力。 宿太尉听着很高兴,不断夸奖宋江。 宋江也喝了不少,兴头上来了,还把乐和喊了上来,让他演唱一下自己亲手谱写的小曲儿《招安多美好》。 宿太尉听着,连连夸赞。 宋江美的,尾巴都快翘到天上了。 这顿酒,一直从中午喝到了晚上。 宿太尉和几个随从都喝多了。 宋江让人将宿太尉等人,送到早已经收拾好的上房里去。 然后,让吴用跟他去他的房间里一趟。 ...... 宋江房内。 宋江喝下一碗醒酒汤,酒意淡了七八分。 他看向吴用,语气焦急:“军师,你今天跟宿太尉说,派武松和鲁智深等人去探听敌情,一旦事情败露,又当如何是好?” 吴用轻轻摇动羽毛扇,神情自若。 他喜欢这种感觉,就像是戏台上的诸葛亮一般。 “哥哥莫慌。” 吴用用羽毛扇,轻轻敲打宋江的胳膊。 “小可推算,武松那几个叛徒,应该已经到了二龙山。虽然不知道,武松为什么最近武艺大进,难以制服。” “但是,二龙山毕竟山小,他们又是新去,存粮肯定不多。只要咱们派大军把守住二龙山各个交通要道,饿也饿死他们了。” 宋江听后,连连点头:“军师,此计甚妙,甚妙!” “原本,兄弟一场,人各有志,宋江也不愿意勉强他们,更不愿意对他们下杀手。” “但是,梁山招安在即,这些人盘踞在二龙山,将来难免干一些拦路剪径,杀人放火之事。败坏了我梁山的名声,影响了梁山招安大计,就算是将他们千刀万剐,也是抵偿不了的。” “唉...怪只怪,他们选错了路吧!” 慨叹之后,宋江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接着问道:“军师,这武松最近武艺大进,生猛异常,宋江恐怕山上的兄弟们恐惧,不敢跟他对敌啊!” 吴用听后,笑而不语,拿起一根挑杆,轻轻的挑动了一下已经有些黯淡的灯芯。 随后,才转头看向宋江。 “哥哥,火不旺,挑一挑就旺了,不是吗?” “现如今,我梁山泊上,不正住着这么一位,最合适不过的挑杆吗?” “只要他一死,还愁兄弟们不对二龙山同仇敌忾,奋勇杀敌吗?” 说着,吴用伸手,虚空一指。 宋江闻言,顺着吴用指的方向看去。 瞬间,便意识到了吴用的用意:“军师,你是说,董平?” ------------ 第17章 谋划董平!宋公明,小人也! 吴用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 自从上次追击二龙山军团,董平被武松砍断了一条胳膊以后,就失去了利用价值。 董平用的,本来就是双枪,枪法路数跟单枪完全不一样,战力绝对不是打个对折那么简单。 所以,回到梁山泊以后,董平每天都喝的醉醺醺的,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而宋江和吴用对于这样的人,显然是不会花太多心思的。 自从回来以后,两人还没有去看过董平。 现在,宿太尉步步紧逼,让梁山泊搞定内部问题,才肯帮忙筹划招安的事情,宋江、吴用知道,必须尽快解决掉二龙山这个隐患了。 而现在整个梁山泊,被武松上一次那惊艳的一刀吓破了胆子,几乎没有人愿意跟武松硬碰硬。 这时候,就需要一个抓手了... “军师,计将安出?” 宋江靠在椅子上,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冰冷,像是看待一个死人一般。 “做成自杀的模样,留下遗书,就说董平受不了断臂的刺激,寻了短见。” 吴用轻轻晃动着羽毛扇,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 “圣手书生,萧让!” “军师此计,实在是高!” 宋江惊呼一声,连连拍手叫好。 圣手书生萧让,梁山泊第四十六把交椅,擅长模仿当世苏黄米蔡四种字体,也会点儿枪棒。 宋江在江州被黄文柄陷害的时候,萧让被戴宗骗到梁山,模仿蔡京的笔迹,给蔡德章回信。 而此次宋江、吴用二人的计划中,董平的遗书,无疑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让萧让干这件事,可以说是人尽其才。 “来人,请圣手书生萧让前来一叙!” 宋江刚刚喊出这句话,吴用赶忙摇头制止。 几个喽啰兵敲门进来,朝着宋江拱手:“寨主,是要请萧头领前来吗?” 宋江不知道吴用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打了个哈哈:“算了,先不用了,这个时间,萧让兄弟说不定睡了。” 等喽啰兵走了,宋江看向吴用:“军师,为何摇头?” 吴用摇晃着羽毛扇,摇头晃脑:“这件事一旦暴露,你我二人,必然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所以必须慎之又慎。” “以我之见,让铁牛兄弟跑一趟,将萧让带过来,这样此事万无一失。” “另外,要将董平杀死,做成自杀之状,也离不开铁牛兄弟的神力。” 宋江听后,连连点头,夸赞吴用主意高明,随后喊来两个喽啰兵,让他们去喊李逵前来。 在等待李逵的功夫,吴用找来蒙汗药,宋江拿来一坛子好酒,将蒙汗药放进酒坛子搅和匀了,放在一旁,准备将这坛子酒送给董平,等董平被麻翻了以后,再让李逵勒死董平,做成自杀的样子。 片刻之后,李逵走了进来。 一进来,他就看到了桌面上的酒,抱起坛子就要喝。 “铁牛,不可!” 宋江赶忙制止。 要是这酒让李逵喝了,乐子可就大了! “哥哥何必如此小气,不过一坛子酒罢了...” 李逵嘟囔着,但是还是放下了酒坛子。 “铁牛兄弟,你一向忠心,所以哥哥有个重要的任务交给你去办。” 吴用拍着李逵的肩膀,在他耳边轻声嘀咕了几句。 听完以后,李逵不可置信的看着宋江和吴用:“你们,真要对自家兄弟下手?那董平...” “什么自家兄弟,他现在不过是个废物罢了!能够提振梁山泊的士气,也算是他最后的价值了!” 宋江摆了摆手,显得很是不耐。 “另外,攻打二龙山,除掉武松,也算是为他报仇了,他有什么不满意的?” 李逵听后,虽然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但是他是宋江最忠实的狗,宋江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从来没有二话。 当即,别着两把板斧出门,很快就将圣手书生萧让带了过来。 萧让到了以后,听宋江和吴用说,要模仿董平的笔迹,写封遗书,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董平刚刚重伤,寨主就要对他动手了? 这还是平日里仁义的宋寨主吗? 刚想反对,一把锋利的板斧,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直娘贼,哥哥让你写,你就写!不好好写的话,俺铁牛一斧子劈了你!” 萧让无奈,只能挥毫泼墨,模仿着董平的笔迹,写下了一份情真意切的“遗书”。 遗书中,萧让将董平内心的悲愤写的活灵活现,吴用看后,连连点头。 两人抱着酒坛子,朝着董平的住处走去。 李逵则是押解萧让回住处,然后去董平那边跟他们汇合。 ...... 董平住所。 董平瘫坐在一张铺着厚厚动物毛皮的椅子上,大口大口的灌着酒。 从他受伤以后,寨主、军师就没来看过他。 倒是张清,来过好几次,还劝说他振作。 可是,他一个双枪将,失去了右手,双枪枪法根本施展不开,处处是漏洞。 他也曾经跟张清对练过,他看得出来,张清已经很让着他了,可还是很快败下阵来。 要知道,梁山五虎将、八彪骑当中,张清的马上功夫算是垫底的,他的杀手锏是他神出鬼没的飞石。 连张清都打不过,他董平以后还怎么担任梁山的五虎将? 又怎么找武松报仇? 他甚至想过,自绝于世,激起梁山众将的怜悯之心,让宋江和吴用带人踏平二龙山,为他报仇雪恨。 只要能够让武松死,他董平这条烂命,死不足惜! 就在此时,一道有些沙哑,却很亲切的呼唤声,打断了董平的思索。 “董平兄弟,在屋里吗?” 董平立刻听出,这是宋江的声音! “是宋江哥哥!” 董平激动的起身,想去开门。 但是因为喝的实在太多,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董平挣扎起身,来到门边,打开房门。 房门之外,宋江、吴用一脸笑意,亲切的看着董平,让董平心中,涌上一股暖流。 “宋江哥哥,军师哥哥,外边风大,里边请!” 董平用仅剩的左臂招呼二人进屋坐下。 “董平兄弟,我跟军师一直想来看你来着,但是寨子里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才腾出手来,你不会怪我吧?” 宋江假惺惺的笑着,伸手拍打董平的肩膀,就像是对待交心的兄弟一般... “承蒙哥哥挂念!小弟正好想去找哥哥说点儿重要的事情,想不到哥哥却先来了。” 董平本来想给宋江施礼,却因为少了右臂,显得不伦不类。 宋江见董平这个模样,眉头不着痕迹的皱了皱,嫌弃之意,一闪即逝。 “董平兄弟,我跟军师给你带了坛酒,咱们边喝边聊!” 宋江说着,拉着董平的手,在桌子旁边坐了下来。 ------------ 第18章 董平之死!梁山泊同仇敌忾! 吴用很有眼力见的,也在董平另外一边坐下了,伸手拍开了酒坛上的泥封。 略显浑浊的酒浆,从坛子里流出,很快就倒满了三碗。 董平看着宋江和吴用,百感交集。 终究,是他当了小人了啊...公明哥哥和军师哥哥,根本没有忘记他好不好? 董平端起酒碗,热泪盈眶,将酒碗举过头顶:“二位哥哥还能来看看我这个废人,这份情谊,我董平铭记在心!来,咱们三人,干了这碗,稍后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二位哥哥商量!” 说完,董平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浑浊的酒浆,顺着他的嘴角滑落。 “公明哥哥,军师哥哥...” 董平眼里,宋江和吴用的身影,开始摇晃,显得极不真实,原本想说的话,也被卡在嗓子里,说不出来。 “砰!” 董平的头,重重的磕在了桌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宋江和吴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庆幸。 没想到,这事儿这么容易就成了。 原本以为,得费一番功夫的。 宋江轻轻的拍了拍手掌,身穿一身短衫,裸露胸膛,板斧别在腰间的李逵走了进来。 看到趴在桌上的董平,李逵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二位哥哥稍等,俺铁牛马上就料理了这厮!” 说着,李逵从腰间摸出一条拇指粗细的麻绳,利索的打了个绳结,套在了董平的脖子上,用力一勒。 昏迷中的董平,发出一声闷哼,很快就没了气息。 李逵站上椅子,将麻绳的另外一头,甩到房梁上,拉过来以后,跟绳结系在一起,做成上吊自杀的样子,然后拍拍手,跳下椅子:“公明哥哥,军师哥哥,办妥了,咱们走吧!” 吴用摇摇头,挥舞着羽毛扇,指了指李逵刚才站着的椅子。 李逵会意,将椅子推翻。 三人这才满意的离开了董平的屋子,消失在了夜色中。 ...... 二龙山,教军场。 教军场经过翻修,扩大了好几倍,地面被武松下令,用石板夯实以后,非常坚固。 此时虽是深夜,但教军场依旧灯火通明。 武松、鲁智深、杨志还有其他几个头领,站在点将台上,看着下方正在训练的士兵。 经过这段时间的招募,二龙山的兵马,已经来到了五千人左右,其中不少都是附近村子的丁壮。 力气是有点儿的,武艺是不会的,打仗是不懂的。 所以,武松力排众议,对这些士兵进行特训。 而训练的方式,也让二龙山众人大跌眼镜。 首先是步兵,武松不知道怎么想出来的,让步兵三人一组,练习合击之术。 一人举盾在前防御,一人手持长枪从盾牌空隙突刺袭杀,一人手持朴刀,从旁策应。 配合起来,居然效果出奇的好,轻松击败了三个手拿朴刀的士兵。 其次是弓兵。 武松让弓兵站成三排,第一排士兵射箭的时候,其余两排在后等待,等第一排射击完成之后,立即蹲下,给第二排弓箭手让出视野,以此类推。 这样一来,就解决了弓箭手火力间断的问题,可以说是神来之笔。 短短几日的功夫,整个二龙山的战力,再次上升了一个台阶。 也让鲁智深、杨志这些军官出身的头领,狠狠的惊诧了一阵子。 “各位哥哥,今天找大家来,是想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 武松手指轻轻敲打着点将台旁的旗杆,语气凝重:“咱们跟梁山,已经结下了死仇,他们必定想将我们除之而后快。” “算算日子,估计也快了。” “我希望各位,从今天开始轮流值夜,以防梁山偷袭!” 闻言,鲁智深、杨志等人心头一凛。 是啊,回到二龙山以后,他们确实是太过于安逸了,都忘了潜藏的危机。 “二郎,你放心!洒家从今日起,睡觉都睁一只眼!” “要是梁山那群撮鸟真敢来,洒家的禅杖也不是吃素的!” 鲁智深赤裸上身,露出满身的花绣,慷慨激昂。 “从上次追杀我等,我与梁山,早已经恩断义绝,再来的话,就该试试我手中的刀是否锋利了...” 杨志眼神中杀机一闪而逝。 上一次,宋江的追杀,让他对宋江彻底没有了任何的念想,再见面,就是血仇! 武松见两人表态,满意的点了点头,宣布训练结束,让士兵们回去休息。 ...... 第二天,清晨。 梁山,忠义堂。 一众头领揉着惺忪的睡眼,不知道为什么宋江这么早将他们叫醒,来忠义堂开会。 宋江坐在主位上,眼神轻飘飘的扫过众人:“上次缉拿武松、鲁智深等梁山叛徒,秦明将军被俘,生死不明。董平兄弟被武松砍断了胳膊,心情一定很差。” “宋江惭愧啊...这段时间一直忙于山寨事务,也没有抽出时间去看看董平兄弟,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了。” “各位兄弟,可有人愿意陪我去看看董平兄弟?” 宋江话音刚落,下方一人走出,双手抱拳:“没羽箭张清愿往!” 张清本是东昌府的兵马督监,而董平是东平府的兵马督监,两人早就相识,又几乎是同一时期来的梁山。 私下里,两人也经常一起探讨,将来招安之后,如何一刀一枪拼出功名,青史留名。 董平被武松砍断胳膊以后,张清也多次去探望董平,两人的感情一直非常好。 对于宋江一直迟迟没来看望董平,张清多少也有些不满。 现在,宋江主动提出要去探望董平,张清当然高兴。 随着张清主动站出来,其余众头领,也都纷纷表示愿意前往。 见人数差不多了,宋江很是满意,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董平的住处,却惊讶的发现,门没锁。 推开简陋的房门,宋江突然大叫一声,跌坐在地,泣不成声。 众人顺着宋江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董平的尸体挂在房梁上,显然早已经气绝身亡。 吴用绕过宋江,走到董平尸体旁边,拿起桌上的信封,展开以后,装模作样阅读起来。 然后,将信交给宋江。 宋江看后,将信举过头顶:“是武松,害死了董平兄弟!董平兄弟受不了断臂的落差,选择自尽了!” 听到这话,梁山泊众人,顿时义愤填膺,不住口的怒骂武松。 “哥哥,请发兵攻打二龙山,为董平报仇!” 张清双眼含泪,抱拳看向宋江,语气恳切。 “报仇!” “报仇!” “为董平兄弟,报仇!” 董平住处门口,一众梁山头领义愤填膺,纷纷振臂高呼。 宋江和吴用对视一眼,脸上喜色一闪而逝。 ------------ 第19章 宋公明兵发二龙山!四大奸臣密议! 宋江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满身的泥土,说不出的滑稽。 短小的双臂,不断挥舞,显得极为气愤:“武松这个逆贼,害死了董平兄弟!传我命令,立即发兵,攻打二龙山!” “关胜将军,呼延灼将军!” 随着宋江的呼喊,一旁身穿锦征袍,内搭鹅黄衬衫的关胜,以及身穿皂袍,头戴头巾的呼延灼当即拱手:“谨遵哥哥将令!” 宋江伸手,抹了抹眼角不断流出的泪水:“董平兄弟死的冤啊...还请两位兄弟看在平日的情分上,速速点起兵马,征讨二龙山!” 关胜、呼延灼对视一眼,心中也是非常无奈。 上一次,他们两个,跟董平一起围攻武松,结果被武松重伤一个,打跑一个,轻伤一个。 这次,真的能够如愿,踏平二龙山吗? 可现如今,董平受不了断臂的挫折,自尽身亡,作为兄弟,他们也必须再去跟武松较量一番了。 希望,这次能够击败武松,一雪前耻吧... 就在此时,宋江的声音再次响起。 “八彪骑听令!” “速速点齐麾下军马,配合关胜、呼延灼两位将军,兵发二龙山!宋某亲自挂帅,军师随行!此次出征,务必要踏平二龙山!” “谨遵哥哥将令!” 宋江身旁,身穿白袍,面如冠玉的花荣,拱手抱拳。 董平尸身旁边,头戴纶巾,面容英挺的张清顺手把董平脚下的椅子扶起,刚要回话,却呆滞在了当场。 半晌之后,张清才仓促拱手:“没羽箭张清,谨遵哥哥将令!” 一旁,徐宁、朱仝等人,也都纷纷拱手应诺。 唯独穿着华丽衣袍,却倔强的敞开胸怀,露出胸口龙形纹身的史进有些纠结,半晌才缓缓开口。 他跟鲁智深相交多年,引为知己,这次要去攻打二龙山,势必要对上,心中不是滋味儿。 见众人已经答应,气氛也调动的差不多了,宋江昂首走出董平的房间,前往教军场。 他一刻也等不了了...为了让宿太尉相信他招安的决心,也为了招安大计不被武松等人搅和,二龙山,必须死! 宋江离去以后,其他头领也都一一离开。 没有人注意到,张清独自站在董平的尸身旁边,那飞石绝技从不失手的右手,不断比划着董平的双脚和地上的椅子,竟然在不断的颤抖... 随后,他拿起吴用放在桌面上的董平遗书,右手不断摩挲,双眼死死盯着上边每一个字,仿佛要将这些字迹,刻进脑子里一般... 与此同时,梁山泊后山。 一只黑色的信鸽,扑楞着翅膀,远远飞去,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黑色的小点儿,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 梁山,教军场。 宋江站在点将台上,看着下边已经整齐排列的将士,满意点头。 随后,他转头看向吴用,拱了拱手:“军师,那武松逆贼,功夫实在了得,上次交手,五虎将被他重伤一个,生擒一个,再加上随他造反的林冲,现在只有关胜和呼延灼两位将军在了,试问我等此次,该如何取胜?” 吴用右手轻轻挥舞着羽毛扇,左手捻着胡须,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哥哥放心,从那日谋划此事之日,小弟就在考虑,该如何降服这头猛虎,已经有了定计。” “想那二龙山,虽然易守难攻,但是毕竟是一座小山峰,再加上那几个逆贼回返之日尚短,不会有太多存粮。只要我等将二龙山围困上半个月,贼兵自溃。到那时候,就算那武松、鲁智深等人有通天的本领,也免不了束手就擒的命运。” 宋江听后,眼前一亮。 别说是二龙山了,就算是梁山,也经常面临断粮的危机。 这也是为什么,梁山要不断发动对外战争的原因。 攻打祝家庄、曾头市,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这还是建立在,梁山有柴进、李应两大财主加入,带来了大量钱粮的基础上的。 梁山尚且如此,二龙山肯定更加捉襟见肘才对。 想到这,宋江喜笑颜开,黑亮的脸皮在太阳照射下,熠熠发光:“军师妙计!” 随即,转头看向下方的将士,拔出佩剑,扯着嗓子高喊一声:“发兵!” 就在此时,一个喽啰飞速跑来,急报:“不好了,寨主!没羽箭张清,他逃走了!” 宋江听后,勃然大怒,但发兵的命令已经下了,也顾不得许多了,咬着牙上了那匹害死了晁盖的照夜玉狮子马,马鞭一挥,当先冲出。 ...... 京城,蔡京府上。 黑色的信鸽落下,一个华贵服饰的中年人,小心翼翼的取下鸽子脚上的密信,有些嫌弃的看了一眼笔迹,像是火烧屁股一般,冲进了蔡京的书房。 “恩相!” 中年人抑制不住激动,朝着蔡京拱拱手:“梁山泊那边有消息了!武松、鲁智深带着杨志、林冲几人反出了二龙山,还砍断了董平一只胳膊,宋江眼下正要发兵攻打二龙山!” 太师椅上,一身丝质长袍,须发皆白的蔡京本来正在养神,听到这个消息,立即睁开双眼,精光四射。 “此话当真?!” 中年男人不敢怠慢,直接将密信交到了蔡京的手上。 蔡京接过,眼神一扫,嗤笑道:“到底是不入流的草寇,这字着实是太难看了一些...不过这消息倒是不错...立刻去请高太尉、童枢密,还有杨节度使到我府上来,就说我有重要的事情商量!” 中年人陪笑道:“恩相铁画银钩,书法当世第一,这些草寇信手涂鸦之作,哪能入得了恩相法眼。” “不过,此次趁着他们狗咬狗,倒是可以做一些文章...” 说着,转身离去。 蔡京看着中年人离去的背影,眼神中闪过浓浓的杀机。 梁山泊作恶多端,坏了他不知道多少好事,他的儿子蔡德章,也是死在了梁山贼寇的手中。 这群草寇,居然还妄想着招安,在朝廷中任职? 想瞎了他们的心! 不过这样也好...有所求,就容易被利用、算计。 要不然,要剿灭这些贼寇,倒是真得费一番功夫... 不多时,三道人影,齐刷刷走进门来。 “拜见相爷!” 来人,正是高俅、童贯、杨戬,四大奸臣中的其他三位。 ------------ 第20章 连夜攻山!武松的杀意! 宋江和吴用率领大军,离开梁山泊。 一路上,宋江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不断催促,加快行军速度。 梁山和二龙山之间的距离,约莫三百五十里。 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大概需要五到七天。 而在宋江的不断催促下,仅仅三天,就已经到达了距离二龙山仅有二十里之外的一处平原之上。 此时,天已经擦黑。 宋江看着近在咫尺的二龙山,咬着牙,扯着嗓子大喊道:“众位兄弟,此处距离二龙山,仅有二十里之遥,还望兄弟们再加把劲,今夜之前,赶到二龙山!” “趁着夜色,将二龙山团团包围,一只鸟儿都不许飞出来!” 原本,将士们已经疲惫不堪,恨不得直接倒地睡上一大觉。 可听宋江这么喊,他们只能强打精神,继续狂奔。 终于,在夜晚子时(23:00—1:00)左右,抵达了距离二龙山只有二里左右的地方。 吴用刚想命令将士们埋锅做饭,安营扎寨,养精蓄锐,应对明天的恶仗,就听宋江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兄弟们,此时正是子时,估计二龙山那群贼子正睡的烂熟,不如趁此机会,攻上二龙山,斩杀那几个贼子,为董平兄弟报仇!” 闻言,一旁的史进皱了皱眉,心中不悦。 要说跟董平之死有瓜葛的,只有武松一人,而且殊为牵强。 毕竟,董平是自杀的,又不是被武松砍杀的。 宋江说是给董平报仇,史进也姑且忍了。 可鲁智深、杨志等人,又有什么错?不过是一时义气,跟着武松走了罢了。 如果此次攻打二龙山,能够杀死武松的话,史进还是希望,能够救鲁智深一命。 可现在看来,宋江的想法,是要斩尽杀绝啊... 想起曾经跟鲁智深的交往,史进不由得,心生遗憾。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当时跟武松、鲁智深一起反出梁山,到二龙山落草了。 是兄弟,死也要死在一块儿。 想到这里,史进朝着宋江拱了拱手:“哥哥,就算是要为董平兄弟报仇,斩杀武松一人也足以告慰董平兄弟的在天之灵了。又何必多造杀孽?” 面对史进的进言,宋江面色阴冷:“那几个逆贼,跟着武松反出梁山,就是反叛!我梁山招安在即,若是这几个逆贼做出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败坏了我梁山的名声,你史大郎担待的起吗?” 说完,不再理会史进,催马上前。 “众位兄弟,给我杀!” “天亮之前,拿下二龙山!” 说完,掉转马头,去往后方。 他宋公明千金之体,哪能冲锋陷阵,冒受伤甚至身死的风险? 随着宋江话音落下,数千名梁山士兵,黑压压的朝着二龙山冲去。 ...... 二龙山,寨门。 今天,轮到鲁智深当值。 此时,鲁智深正坐在寨门旁边的屋子里,赤裸着上身,右手拿着一条狗腿,塞进嘴里大嚼特嚼。 左手边,还放着一坛子酒。 一口肉,一口酒,好不快活。 就在此时,一个喽啰带着哭腔跑来:“寨主,大事不好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军马打上来了,黑压压的,估计不下几千人之多!” 听到这话,鲁智深的酒瞬间醒了。 这个时候打上来的,必定是梁山军马。 官军不会半夜偷袭! 看起来,还真让二郎兄弟说对了啊... 那宋江,还真的来攻打二龙山了! “直娘贼!随洒家去跟他们大战三百回合!” 说着,鲁智深一把抄起放在旁边长凳上的水磨禅杖,冲出屋子。 凛冽的寒风,扫过他精壮的身体,让他再度清醒了不少。 “准备好滚木礌石,一旦他们攻山,给洒家狠狠的砸!” “还有,立刻敲警钟,让二郎他们过来!” 鲁智深一边安排着喽啰们备战,一边命令喽啰们敲响警钟,给武松等人示警。 很快,武松几人的身影,出现在了寨门,向下张望。 攻打山寨,骑兵的作用有限,主要是依靠步兵。 只见数千梁山步兵,正在两个精壮汉子的带领下,朝着山门冲来。 左边的,身穿短衫,手持两把板斧,不是李逵,还能是何人? 右边的,一头赤色长发,面容如同恶鬼一般,乃是赤发鬼,刘唐。 李逵挥舞着手中的板斧,一边朝着山上冲,一边放声大喊。 “武松、鲁智深!你们已经被团团包围了!” “识相的,赶紧从寨子里滚出来,跟宋江哥哥赔罪!” “要不然,俺铁牛一斧子一个,把你们都活劈了!” 原本,李逵是不敢跟鲁智深、武松这么叫嚣的。 毕竟,同为步军头领,鲁智深和武松的地位,要远高于他跟刘唐。 可此时不一样啊...宋江哥哥已经率领数万兵马,将二龙山围堵的水泄不通。 就算他们长上了翅膀,也飞不出去! 所以,李逵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武松看着嚣张的李逵,嘴角露出冷笑。 前世,有种说法。 梁山泊上,能够称得上好汉的,唯鲁智深一人耳。 这话可能有些夸张。 但也说明了,梁山泊上,都是些什么货色。 可如果论起梁山,谁是第一人渣的话,那恐怕这黑旋风李逵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江州劫法场,对官兵和百姓无差别攻击。 攻打祝家庄,在扈家庄已经投降的情况下,依旧屠戮了扈家庄满门。 为了骗朱仝上梁山,将仅有四五岁的小衙内活活劈死。 一桩桩,一件件,尽是伤天害理之事。 而这,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穿越来到这个世界,武松也想着,能够避免一些悲剧发生。 比如,五年后的靖康之耻。 虽然他对于宋徽宗、宋钦宗这对父子没有任何怜悯之心,但是无数百姓是无辜的。 身为一代特种兵王,保家卫国已经刻在了骨头里。 虽然穿越来到这个世界,这一点,却从未改变。 为了这个目标,武松知道,自己必须整合所有人才。 而梁山泊众人,显然是一股不可忽视的战力。 而这其中,必然不包括这弑杀的出生李逵! 换句话说,在武松的必杀名单上,李逵绝对能够排进前三! 现在,既然这出生主动现身,那就让他亲手,斩下这颗黑头吧! 一股浓重的杀意,从武松身上,散发开来。 ------------ 第21章 张清开始行动!真相大白! 与此同时。 梁山军营内。 宋江、吴用坐在军帐内,一边喝酒,一边讨论着此次战斗的情况。 “军师,此次我等出动数万大军,围剿二龙山,定能大胜而归,让宿太尉看到我等招安的决心,当真是快哉,快哉!” 宋江端着酒杯,一张黑脸上满是笑意。 只要能够剿灭二龙山,不影响他的招安大计,他才不在乎死多少人呢! 那武松战力惊人又如何? 鲁智深天生神力又如何? 数万人排着队给他们砍,得砍到什么时候去? 人力有时尽。 他就算是拿人命堆,也要将武松等人堆死! 宋江对面,一身道袍的吴用,却显得忧心忡忡:“哥哥,我始终有些不放心梁山泊那边...” “那张清与董平私交甚厚,此次出征,突然逃走,莫不是发现了什么端倪不成?一旦咱们杀死董平的事情败露,别说是剿灭二龙山了,梁山泊都有后院起火的风险啊...” 听到吴用这话,宋江的酒意顿时消散了几分,黑脸上也写满了忧虑。 “是啊...那张清心思细腻,又是官军出身,难保看出什么端倪...此次剿灭二龙山之后,就送他上路吧!” ...... 梁山泊。 圣手书生萧让吹灭桌上的油灯,钻进被窝,闭上眼睛,全都是那天宋江和吴用逼他模仿董平笔迹写下遗书的场景。 他怎么也想不到,平日里一向满口仁义道德的宋公明,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虽说是为了激发梁山众人的战意,可董平毕竟是朝夕相处了数年的兄弟啊! 就那么就杀了... 这种命运,该不会轮到自己身上吧? 萧让越想越害怕,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起来。 就在此时,他感觉,房间里有些轻微的动静。 刚想下床查看,一把雪亮的匕首,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一道冰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不想死的话,就给我照实说!” 萧让被吓得魂不附体,连声求饶。 “兄弟,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有什么话好好说,只要萧某知道的,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对方显然不想听他啰嗦,右手一用力,锋利的匕首瞬间划破了萧让脖颈处的皮肤,鲜血汩汩流出。 萧让知道,对方是个狠茬子,不敢多言,直接闭嘴。 这人,正是张清。 当日,他发现董平死的蹊跷之后,临时从出征队伍中逃离,找地方躲避了几天以后,悄悄摸回了梁山。 这几天时间里,张清也想明白了。 董平肯定是被害死的。 而这其中,少不了萧让的作用。 张清和董平交情甚好,知道董平的一些不为人知的小习惯。 比如,写名字的时候,第一笔会带有一个明显的弧度。 董平自己的解释是,天下姓董的人多了去了,但是能够当上万户侯的,只有他一个。 张清还没少嘲笑他臭屁,可惜现在,阴阳两隔。 而那天宋江和吴用看完遗书以后,随手放在了桌子上,张清注意到,“董”字的第一笔,横平竖直,完全没有原来的感觉。 他断定,是萧让模仿董平的笔迹,写下了遗书。 目的,自然是将董平害死以后,嫁祸给武松。 张清想要弄清楚的是,萧让的同伙,都有谁? 有没有宋江和吴用的参与? 如果有的话,他张清,就此反出梁山,与宋江、吴用不死不休! 想到这里,张清冷声问道:“董平的遗书,是你伪造的吧?除了你以外,还有谁参与了这件事?” 萧让顿时被吓的,魂儿都飞了,大脑飞速旋转,猜测对方身份。 是宋江留下来,试探自己的,还是这件事真的暴露了? 片刻之后,萧让就想明白了。 宋江为了剿灭二龙山,已经将所有嫡系全部带走了,根本没有人手试探自己。 于是,实话实说。 “兄弟,你把匕首拿开,我说...” “是宋寨主和军师哥哥定下的计策,他们威胁我,如果不照做,就杀了我,我也是没办法的啊...” “我只替他们写了那封遗书...至于董平兄弟的死,是李逵用绳索勒死的啊!我也很痛心啊...” “求你看在我平日里谨小慎微的份上,饶了我吧...” 萧让刚想再说,就听“当啷”一声,匕首落地,身后的人影,也踉跄着,离开了他的房间。 他想呼喊,可却怎么也提不起勇气。 ...... 二龙山。 梁山军攻山的攻势很猛。 数千名步军,悍不畏死,像是潮水一般,冲向山坡。 鲁智深、杨志等人,指挥着手下的喽啰,不断的使用滚木、礌石攻击梁山士兵。 惨叫声不绝于耳。 武松右手按住双刀刀柄,看向正在指挥喽啰攻山的李逵、刘唐。 刘唐没什么劣迹,倒是可以放一马。 至于李逵...必杀! 只是,下方数千名梁山士兵,他一个人冲出去,很容易陷入包围圈,哪怕武功再高,也有受伤甚至身死的风险。 最好的办法,就是等李逵再靠近一些,一刀砍下他的黑脑袋! 就在这时,机会终于来了。 也许是看二龙山几大头领都不敢冲出来,李逵的气焰,越发嚣张。 居然带着数百喽啰兵,冲到了山门下方,疯狂的用板斧劈砍寨门。 寨门上方,喽啰兵们疯狂的用滚木礌石砸向李逵等人。 李逵身旁,几个喽啰兵支起比锅盖还大的圆盾,替李逵挡下这致命的攻击,很快就被砸死数人。 而每次有喽啰兵被砸死,都会有新的喽啰兵补上。 所以,李逵这黑厮反而毫发无伤,依旧卖力的劈砍山门。 武松大踏步走上前,挥手制止了正在丢滚木礌石的喽啰兵,一个纵身,从寨门跃下。 手中雪花镔铁戒刀挥舞,两道肉眼不可分辨的刀芒挥出,直取李逵。 李逵正卖力的劈砍山门,也许是命不该绝,居然在间不容发之间,避开了要害。 可锋利的刀芒,依然直接劈断了他的两条臂膀。 板斧应声落地,发出沉重的响声。 李逵反应极快,第一时间就地打滚,从山坡上滚落而下。 武松见状,心知已经错过了当场斩杀李逵的时机。 不过,这次斩断了这黑厮两条臂膀,他也算是成了彻头彻尾的废人了。 以后,估计也没办法杀人了... ------------ 第22章 元气大伤!愤怒的宋江、吴用 “二郎兄弟!” 寨门上方,鲁智深眼见武松跳下寨门,顿时急了。 下边可是有着数千人的梁山喽啰兵! 就算武松武功盖世,又能杀死多少? 顾不得许多,直接一挥禅杖:“小的们,跟随洒家出寨门,营救武寨主!” 说罢,鲁智深一跃而下,落地之前,就地一个翻滚,卸去冲击力,随即挥舞禅杖,跟刘唐战斗在了一起。 刘唐虽然悍勇,但是面对鲁智深,还是提不起战斗的勇气,先露了怯,很快落入了下风。 交手十余个回合,鲁智深大喝一声,水磨禅杖扁刃一端,带着风声,朝着刘唐头颅拍下。 这一下要是拍实了,刘唐的脑袋直接就得碎成烂西瓜。 “杖下留人!” 危急时刻,武松大喝一声,一刀荡开鲁智深的禅杖,同时飞起一脚,将刘唐踢飞。 刘唐本来已经闭上眼睛,准备赴死,却不料武松这一脚,救了他的性命。 随后,武松一个箭步,冲到刘唐身前,雪花镔铁戒刀直接抵住了刘唐的喉咙:“你不是宋江嫡系,投降吧,我不伤你。” 刘唐发狂呐喊:“董平兄弟都被你害死了,你凭什么说不伤我?” 武松听后,有些惊讶。 在他的印象中,董平那人渣心高气傲,被他砍断了手臂,肯定琢磨着怎么报仇,现在听起来,死了? 武松不由得,有些遗憾。 这样的人渣,死的太快了,太便宜他了! 原本,他砍断董平手臂,是想让董平成为一个废人,受尽宋江冷眼,可董平怎么这么快就死了? 此时,数百名梁山士兵已经围了上来,只是看到刘唐在武松手里,不敢轻举妄动。 武松将双刀交到右手,单手抓起刘唐衣领,将他拉了起来。 双刀架在刘唐脖颈处,慢慢朝着寨门退去。 “不要放走了武松!” 就在众多喽啰兵,因为刘唐投鼠忌器的时候,一个高大身影手持丧门剑,大步流星冲来。 正是丧门神鲍旭。 鲍旭是李逵的副手,这些年跟着李逵,坏事也没少做,两人关系非常不错。 眼见李逵被斩断双臂,成了废人,鲍旭怒火中烧,发誓要将武松等人碎尸万段,方能消心头之恨。 在他身后,插翅虎雷横,病关索杨雄、拼命三郎石秀分别持朴刀而来。 武松一掌拍在刘唐后脖颈处,将他拍晕,手持双刀,独战四人! 交手刚刚两个回合,武松便使出天刀八式,一道刀芒挥出,鲍旭的脑袋被锋利的刀芒斩断,飞起老高,死不瞑目。 其余三人见武松如此悍勇,都有些胆怯。 最终,还是石秀壮着胆子,朝着武松劈出一刀。 武松左手刀夹住石秀的朴刀,右手闪电般伸出,抓住了石秀的衣领,单手将石秀举起,朝着地上重重摔下。 石秀像是破麻袋一般被摔在地上,还没等反应过来,武松快如闪电一般,一脚踢在石秀头部,将他踢昏过去。 此时,二龙山的喽啰兵也从寨门冲出,眼见自家寨主神勇,斩杀一将,打昏一将,赶忙拿出麻绳,将石秀捆了。 杨雄见石秀被擒,目眦欲裂。 两人相识于微末,一起杀了潘巧云、裴如海,亡命天涯,虽不是兄弟,却胜似兄弟。 当即也顾不得武松悍勇,挥舞朴刀,直取武松。 武松侧身,让开杨雄一刀,闪身来到杨雄身旁,雪花镔铁双刀合二为一,刀背重重击打在杨雄后脖颈处。 杨雄应声倒地,也被喽啰兵捆了。 一旁的鲁智深见武松如此强悍,不由得拍手叫好:“二郎兄弟,好功夫!你且少歇,让洒家会会雷横这撮鸟!” 说着,挥舞禅杖,直取雷横。 武松想了想,雷横乃是宋江嫡系,招降难度很高。 不过,倒是没有什么大的劣迹。 上梁山也不过是因为打死了县太爷的相好的,倒是可以争取一番,没必要直接打杀。 于是,伸手拦住了鲁智深:“哥哥先少歇歇,看武松生擒了这厮!” 说罢,右脚蹬地,一个箭步,直取雷横。 雷横刚才见识了武松的手段以后,早已经吓破了胆,哪还有战斗的勇气? 扔下朴刀,转身就跑。 然而,刚跑没几步,被武松从身后追上,一脚踢在膝弯处,直接扑倒在地。 武松从后跟上,一把提起后脖领子,甩向一旁。 喽啰兵迅速冲上,将摔的七荤八素的雷横捆了。 ...... 军帐之内。 宋江和吴用正在商议,该用什么方式除掉张清,就听外边一阵鬼哭狼嚎。 紧接着,浑身是血,没了双臂的李逵跌跌撞撞冲进军帐:“哥哥,铁牛的膀子被武松那厮斩断了!” 宋江、吴用闻言,大惊失色。 李逵是他们的心腹,很多见不得光的活计,还需要他来做。 现在这厮双臂尽断,成了废人,以后有见不得光的事情,找谁来办? “你这黑厮!” 宋江看向李逵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柔情,反而变得冷冰冰的:“帅帐之内,大呼小叫,成何体统!先回自己帐内,我立即派军医给你止血、包扎!” 李逵虽然混,但是很怕宋江,又想到自己以后成了废人,生怕宋江不要他,不敢多言,转身离开。 李逵刚走,就有几个喽啰兵,先后跑来禀报。 “禀报寨主!丧门神鲍旭,被武松斩了!” “禀报寨主!拼命三郎石秀、赤发鬼刘唐、插翅虎雷横、病关索杨雄被武松生擒!” ... 听到喽啰兵的禀报,宋江如遭雷击。 梁山步军,共有十位头领,十七位将校。 鲁智深、武松、刘唐、雷横、杨雄、石秀、李逵都在十头领之列。 剩下三人,是浪子燕青,还有解珍解宝两兄弟。 现如今,刘唐等人被生擒,李逵被斩断双臂,梁山步军十头领,仅剩三人。 十七位将校,除了病尉迟孙立以外,几乎就没有什么战斗力。 可以说,武松这一波,几乎是将梁山步军势力,给打残了! 想要再攻山的话,几乎是不可能了... “该死的逆贼!连折我几员大将,我恨不得生啖其肉!” 宋江拔出佩剑,胡乱挥舞,几乎要被气晕过去了... ------------ 第23章 马军改步军,疯狂的宋江! “哥哥,你是一寨之主,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拿个主意,该如何剿灭二龙山才是。” “在此之前,还请哥哥暂息雷霆之怒,以大局为重。” 吴用见宋江状若癫狂,赶忙劝阻。 宋江听后,慢慢冷静下来。 是啊,当务之急,还是剿灭二龙山比较重要。 只有剿灭了二龙山,让朝廷看到自己等人招安的诚意,才能名正言顺的,穿上那绯红色的官袍。 想到这里,宋江眼神中,多了几分冰冷。 “军师,立即传我将令!命令马军众将,马军改成步兵,参与攻山!” 吴用一听这话,顿时瞠目结舌。 攻山这种事情,还是步兵比较合适。 马军的马匹在山上行走很艰难,根本派不上用场。 即使改成步兵,将士们也没有受过专门的攻山训练,根本发挥不出实力来,反而会徒增伤亡。 他作为军师,也是梁山招安的重要策划者,其实心里非常清楚。 朝廷之所以愿意答应让他们招安,实际上就是因为大宋朝廷连年积弱,拿不出一支能征善战的军队来。 如果能的话,根本不会跟他们废话,直接剿灭了就好了。 甚至,还存了驱虎吞狼的心思。 指望让他们这些草寇自相残杀,从中渔利。 这种情况下,保存实力,是非常重要的。 吴用相信,如果梁山军马拼光了,朝廷根本不会正眼看他们,恐怕直接发兵,将他们剿灭。 于是,赶忙劝阻:“哥哥息怒。马军攻山,损失太重,徒增伤亡,不如退一步,改攻为困。这些贼子没有粮草,用不了几天就会自乱阵脚,到时候要收拾他们,就会容易很多了。” “如果,咱们在这小小的二龙山折损过重,朝廷又会怎么看待咱们,还会愿意招安咱们梁山吗?” 宋江听后,虽然不情愿,但是也知道,吴用说的是对的。 如果他没有了利用价值,朝廷恐怕会一脚将他踢开。 他运筹帷幄多年,终于爬上了梁山泊寨主的位置,掌握了数万精兵,拥有了跟朝廷谈判的本钱。 如果为了一时意气,以及一个小小的二龙山,将多年积攒的本钱赔光了,可就得不偿失了。 “铿!” 宋江一剑,将桌子劈碎。 随后,喊来一个喽啰兵,让他传达自己的将令。 所有马军头领,以及剩余的步军头领,率领手下士兵,将二龙山团团围住,一只鸟,也不许放出来! 吴用听后,长出了一口气。 下达完命令以后,宋江头也不回的,朝着帐外走去。 吴用见状,赶忙跟上。 出了帅帐,宋江和吴用一路来到了李逵的营帐外。 还没进入营帐,就听到里边愤怒的嘶吼声:“俺要喝酒!你们这群直娘贼,是不是看俺残废了,连酒都不给俺喝了?” “等宋江哥哥到了,俺一定让宋江哥哥,砍了你们的狗头!” 随即,一阵击打声传来,夹杂着杯盘落地的声音。 宋江掀开营帐帘子,走了进去,只见李逵双臂已经齐根折断,被包的像是粽子一般,兀自对着几个小喽啰连连踢踹。 “李逵,休要撒野!打了败仗还这么嚣张!不怕我斩了你吗?” 宋江大喊一声,挡在了几个喽啰身前。 李逵此时,已经喝的酩酊大醉,迷离着双眼,看向宋江:“宋江哥哥,你来看俺铁牛了吗?你以前,从来都是叫俺铁牛,或者黑厮的。今天怎么改叫大名了?” 宋江叹了口气,看向这个对他最为忠心的下属。 江州劫法场,李逵为他出生入死。 斩杀黄文炳的时候,李逵比谁都积极。 可现在,他已经没了臂膀,再也使不了那对沉重的板斧了。 宋江相信,哪怕李逵像是董平那样,断掉了一只胳膊,他都不会这样冷漠对待。 可现在,这黑厮,好像一点儿用都没有了... 他甚至考虑,要不要像对待董平一样,给李逵减轻一点儿痛苦。 此时的李逵,靠在枕头上,两眼无神的看着帐篷顶端,仿佛对于自己的命运,已经有了预感一般... ...... 梁山泊通往二龙山的官道上。 一匹骏马,撒开四个蹄子狂奔。 而马上的骑士,还仿佛嫌弃它跑的慢了一般,手中马鞭如同雨点一般挥下。 骑士很年轻,只有二十多年纪,长的英武异常,马鞍旁边,还挂着一个用皮革缝制成的袋子,随着马匹的奔跑,哗啦啦作响。 正是没羽箭张清。 之前夜袭萧让居所,弄清楚董平之死真相以后,张清感觉,自己的世界坍塌了。 曾经高高在上,满口仁义道德的宋寨主,居然是害死董平的幕后黑手! 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激发梁山众将的怒火,给出兵攻打二龙山找个由头罢了。 一时间,张清浑身冰冷。 他被梁山陷害,加入了梁山,原本想着能够跟随宋江招安,洗脱土匪的恶名,重新做回官军。 这么多年来,他也一直为了这个目标努力。 可现在看来,宋江根本不值得托付。 他想要找人,揭穿宋江的真面目,拆穿他伪君子的外衣。 可思量再三,张清悲哀的发现,因为过于孤傲,不愿意跟土匪们同流合污的缘故,整个梁山,除了董平以外,他连一个朋友都没有! 而梁山的那些人,大部分将宋江奉若神明。 如果自己去找他们,透露董平是被宋江害死的这件事,那么搞不好,会引来拔刀相向。 张清陷入了纠结。 他想给董平报仇雪恨,也不想宋江这个伪君子顺利招安,穿上绯红色的官袍。 他该怎么办? 突然,张清想到了武松。 早在数日之前,武松就当众反对招安,并且跟宋江闹的非常不愉快。 也许,是早就看穿了宋江的真面目? 他现在既然反出梁山,总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才行。 虽然他没有去过二龙山,但是二龙山三位头领鲁智深、武松、杨志的身手,在梁山泊都是能排的上号的。 加之又有其他一众将领辅助,可以说是整个北方地界数得着的大势力了。 武松又跟宋江不睦,投奔二龙山,暂且栖身也好啊! 于是,张清迫不及待的,拿上自己的长枪,骑上战马,直奔二龙山而去。 ------------ 第24章 张清到来,惊人的消息! 二龙山下。 得到宋江将令的马军统领们,纷纷长出了一口气。 他们真怕步军能征善战的头领们死的死,被擒的被擒,宋江下令让他们接替步军攻山。 马军统领关胜、呼延灼等人,都在朝廷做过武官,熟读兵书,深知马军的优势和不足。 现在,宋江只让他们驻扎在山下,困住二龙山,还是容易一些的。 二龙山几大统领,除了杨志和林冲以外,都不擅长马上作战,对于统帅骑兵,也没有经验。 再加上,武松等人离开二龙山的时候,只带走了本部兵马,手中掌握的骑兵人数,不会超过一千人。 这样规模的骑兵,根本就凿不穿他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圈。 关胜、呼延灼、徐宁、索超等几个马军将领将身上的铠甲脱了,坐在一堆篝火旁烤火,顺便将已经凉透了的烧饼烤了烤,大口大口的吞咽到嘴里。 天知道二龙山的几个逆贼会不会冲出来,还是趁早吃饱了,免得打起来了还得饿肚子打仗。 “唉...真想不到,我史进也有跟兄弟刀兵相见的一天。” 史进将他那把三尖两刃刀插在地上,一边胡乱的往嘴里塞饼,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当初和鲁智深在赤松林分吃烧饼,大战瓦罐寺的场景。 原以为,到了梁山以后,就能和和气气,做一辈子的兄弟了。 想不到,现在却成了敌人。 “大郎,慎言。那几个逆贼既然反出梁山,就不是我等的兄弟了。” 跳涧虎陈达见史进感怀,生怕有人将这话传到宋江的耳朵里,赶忙制止,同时不断的朝史进使眼色。 他跟白花蛇杨春、神机军师朱武一起落草,史进多次救过他们性命,最终因为跟他们交往,被官军追杀,不得已落了草,也算是被他们连累。 所以,非常的维护史进。 “是啊...宋寨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过来了,还是少说几句为妙。” 白花蛇杨春缩了缩脖子,四周看了看,确认宋江没有来,才缓缓开口。 “怕什么!我等本来就是贼,招安了就不是贼了?自古以来,官就是官,贼就是贼!” 史进恶狠狠的咬了一口烧饼,心中有些后悔当初没有跟武松、鲁智深一起离开了。 整个梁山,跟他关系最好的人就是鲁智深。 从当年鲁智深打死镇关西开始,史进就很欣赏鲁智深的人品,到后来两人大战瓦罐寺,更是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要是当时跟着鲁智深走了,哪里用得着兵戎相见? 史进本以为,武松不过是怄气,过几天就好了。 更没想到,宋江居然毫不顾念旧情,连续出兵攻打二龙山,吃了个暗亏。 杨春和陈达见劝不住史进,只能摇着头,啃着烧饼。 ...... 东京,太师府。 蔡京坐在一张交椅上,双手扶着两侧的把手,头微微后仰,一个美貌侍女用自己柔软的双手抵住蔡京的头,轻轻的按摩着。 蔡京微眯着双眼,显得很是享受。 高俅、童贯、杨戬坐在蔡京下首位置。 高俅首先开口:“相爷,探子传来消息,宋江将梁山贼寇大半带走,去攻打二龙山了。” “卑职的意思是...向圣上请旨,剿灭梁山!” 高俅曾经三次攻打梁山,三战三败,还当了俘虏,被一通折辱。 这对于心眼极小的高俅来说,是不可容忍的。 他做梦都想带兵杀上梁山,将那些草寇挨个按在水泊里呛死。 童贯和杨戬也纷纷建议,让蔡京向官家建议,兵发梁山,一雪前耻。 不料,对于三人的建议,蔡京果断摇了摇头,伸出一根手指,不断摇摆:“错,错,错,大错特错。” “梁山和二龙山,同气连枝,都是草寇,现在草寇内讧,狗咬狗不好看吗?” “明日上朝,我当奏明天子,请求天子,同意招安,并且下一道圣旨,命令宋江即日启程,前往幽州、霸州一带,抗击大辽!” “这样一来,宋江势必首尾不能相顾,岂不妙哉!” 高俅三人闻言,顿时大喜,连声称赞:“太师此计,妙极,妙极!” 随后,几人商议,明日到了朝堂,该如何跟天子开口。 第二天,蔡京等人上朝,一反常态,极力建议天子下诏,同意招安。 天子不明所以,答应了下来,几人大喜过望,立即派出特使,八百里加急,去给宋江送圣旨去了。 ....... 三天后。 加上之前的两天时间,梁山已经将二龙山围困了五天了。 原本以为,缺少粮草的二龙山定会陷入内乱。 不料,五天时间已经过去,二龙山每日炊烟袅袅,哪有断粮的迹象? 他们不知道的是,武松早已经从系统那里获得了数万人都吃不完的粮食。 真要耗下去的话,先撑不住的,肯定是梁山而非二龙山。 就在梁山众人疑惑之际,一匹战马风驰电掣,朝着二龙山冲去。 马上坐着的,赫然是没羽箭张清。 张清左手持枪,右手鹅卵石不断打出。 片刻之间,便有数十人被他击倒。 趁着众人愣神的功夫,张清迅速乘马,朝着二龙山冲去。 当即,就有人将张清到来的消息,禀报了宋江。 宋江听后,大吃一惊,赶忙跟吴用商议。 “军师,张清此来,恐怕是来者不善啊...莫非...” 吴用摩挲着胡须,点了点头:“哥哥,这张清恐怕已经查清楚了董平的死因,此次前来,吴某猜测,是为了投奔二龙山,给董平报仇。” 宋江咬了咬牙,当即下令,立即诛杀张清! 随即,宋江和吴用顾不得许多,直接冲出营帐。 刚走出营帐,张清声嘶力竭的呐喊声,在营寨内回荡。 “董平是宋江害死的!你们不要跟着宋江执迷不悟了!招安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听我一句劝,赶紧离开宋江!他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小人!” 张清骑在马上,一边挺枪直刺,刺穿一个小喽啰,一边嘶声呐喊。 宋江听后,感觉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发展。 还是吴用反应快,扯着嗓子喊道:“张清是二龙山的细作,特意抹黑宋江哥哥,乱我军心!在场诸将,谁能斩杀张清,赏百两黄金!” ------------ 第25章 大雪龙骑初现,震撼梁山众人! 寨门下方,武松看到张清纵马而来,听到他口中叫嚷的消息,不由得眉头一皱。 宋江的卑劣,着实是出乎了武松的预料。 原本,他只觉得,宋江为了功名利禄,软了骨头,曲意逢迎皇帝老儿。 现在看起来,为了招安,宋江连多年朝夕相处的兄弟,都可以随便杀害。 这样的人,留在这世间,只会是个祸害。 而与之相对应的,张清身为梁山八彪骑之一,一手飞石功夫天下无双,将来要推翻宋朝暴政,免除靖康之耻的屈辱,他需要聚天下英才而用之。 张清,无疑是这样的人才。 可不能让他就这样死了。 想到这里,武松举起右手中的雪花镔铁戒刀,振臂高呼:“来人,随我去营救张清!” “另外,发信炮,通知秦将军和林教头!” 话音刚落,武松的身影,已经冲出。 速度之快,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就在这时,张清这边,已经险象环生。 张清身为马军八彪骑之一,战力主要集中在他的飞石绝技上,枪法造诣一般。 而他被数百名喽啰兵围困,飞石绝技没有多少用武之地,反而是暴露了枪法有缺陷的漏洞。 数百名喽啰兵将他团团围住,短短数息内,就让张清受了不轻的伤势。 武松见张清遇险,毫不停留,直接冲进了包围圈。 雪花镔铁戒刀挥舞,不少喽啰身首异处。 为了尽快营救张清,武松用上了天刀八式。 一道道刀光闪过,惨叫声不绝于耳。 远处的宋江和吴用见武松居然敢冲出来营救张清,面露喜色。 一直以来,他们都想将武松除之而后快。 现在,机会来了! “张清跟逆贼武松勾结,欲要扰乱梁山招安大计,众兄弟莫要上当,给我杀!” 宋江抽出佩剑,高高举起,指向武松和张清的位置。 在他身后,梁山众人经过短暂的迟疑之后,终于选择了相信宋江。 数十名头领,包括马军五虎将仅剩的关胜、呼延灼,八彪骑谨剩的索超、徐宁、花荣等人,纵马朝着武松和张清冲去。 还没等靠近武松和张清,花荣已经取下挂在马鞍旁边的硬弓,连续射出三箭。 花荣神箭,盖世无双。 第一箭,直取武松面门。 正挥刀劈砍的武松,听到弓弦响动,右手刀锋一转,间不容发的,将花荣的箭矢劈开。 刚刚劈开第一箭,第二箭就已经到了,直取张清的咽喉。 张清此时,正跃马挺枪,刺穿了一个喽啰兵,根本无法防御。 武松见状,高高跃起,左手的戒刀一抖,抖出一个刀花,刀尖点在箭矢中段,将箭矢击飞出去。 就在此时,花荣的第三箭也到了。 射向武松的咽喉。 武松身体后仰,一个铁板桥,避开箭矢。 箭尖带着劲风,刮的武松脸颊生疼。 “好俊的箭法,可惜是宋江的铁杆舔狗...” 一个念头之后,武松站直身体,看向花荣的眼神中,充满了杀机。 熟悉水浒的他当然知道,论起对宋江的忠诚,花荣绝对能够排进前三。 为了宋江,不仅清风寨副知寨的官职不要了,到后来连命都舍弃了,跟随宋江一起喝毒酒而死。 这样的人,根本没法改变。 纵然舍不得他一手神箭的功夫,武松也只能忍痛割爱,将其斩杀。 武松连续三次化解花荣的神箭,让梁山众人不由得大惊。 就在此时,武松的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响起。 【宿主连破花荣神箭,引发宋江、吴用、花荣等33人怨念,获得怨念值33点。】 【宿主的第三个系统任务已经发布。】 【宋江大军压境,欲灭掉二龙山。请宿主带领二龙山众人,击败梁山兵马。】 【任务奖励:明教洪水旗!】 【明教洪水旗,五行旗之一,专司水战,手持水龙喷射器,可远距离喷射毒水或燃油,配合“水鬼队”潜水凿船,锐不可当!】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武松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这系统能处,有奖励他是真给! 他早已经做好了布置,击败梁山众人,易如反掌! “系统,让大雪龙骑出动。” 武松在脑海中,下达了命令。 ...... 距离二龙山十里之外。 三千名精锐的铁甲骑兵,正藏匿在一片山林之中。 每个骑兵配备三匹战马,皆为百里挑一的良马。 士兵们身上穿着深色盔甲,脸上罩着面具,只露出双眼和下巴,看不清容貌。 随着武松下达命令,三千大雪龙骑齐刷刷的拉下护面,声音整齐划一。 队伍前方,一名雄壮的将军手中鸡蛋粗细的长枪高高举起,一声“杀”字喊出,响彻山林。 此人,正是大雪龙骑的统率将领,白熊袁左宗。 随着命令下达,三千大雪龙骑朝着二龙山狂奔。 所过之处,大地震动,烟尘四起。 十里路,片刻即到。 此时,宋江和吴用已经将所有头领压上,誓要将武松等人斩杀。 突然,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哪来的骑兵?” 话音刚落,三千大雪龙骑,已经冲到了近前。 梁山兵马虽然精锐,但是毕竟是草莽之辈,何时见过如此阵仗? 短短数息之间,就被大雪龙骑冲击的七零八落。 铁蹄过处,无数喽啰兵被踩踏致死。 雪亮的弯刀过处,人头涌动,血液横飞。 宋江和吴用都是文人,虽然也曾经打过仗,但是见到大雪龙骑这样精锐的骑兵,顿时被吓呆住了。 梁山众多头领,见此情形,赶忙将两人围在中间,生怕出现意外。 而就在此时,桃花扇方向,一支千人左右的骑兵部队,冲杀而来。 为首之人,都身穿重甲。 左边一人,手拿蛇矛,面带杀气。 右边一人,双手持狼牙棒,嘶声高喊:“秦明来也!” 原本占尽优势的梁山兵马,瞬间就面临着三面受敌的场面。 小霸王周通骑在马上,看着远处朝着他冲来的林冲、秦明,顿时吓的傻了眼。 他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怎么可能是林冲、秦明的对手? 正犹豫间,林冲已经杀到,蛇矛刺出,瞬间将周通刺了个对穿... ------------ 第26章 大败亏输的梁山,招安诏书 “周通兄弟!” 见周通被刺,宋江大喊一声,悲痛之情溢于言表。 此时,关胜、呼延灼等人,也顾不得跟武松鏖战了,赶忙纵马,援救宋江。 如果宋江被杀,他们的招安大计可就要泡汤了。 然而,武松怎么可能放过这样的机会? 人群中,武松高高跃起,朝着关胜、呼延灼等人冲去。 所过之处,刀光四起,所有敢于阻拦的士兵,全部被刀光斩杀。 单廷珪、魏定国两员将领跑的稍微慢些,被武松追上,一刀一个,结果了性命。 很快,武松就冲到了关胜、呼延灼身旁。 关胜、呼延灼强行压制住心中的恐惧,对视一眼,决定一同出手。 青龙偃月刀划过一道弧线,直取武松脖颈。 呼延灼的双鞭并拢,一并朝着武松头顶砸下。 若是砸实了,武松的头瞬间就得被打碎。 间不容发之际,武松左手刀扬起,磕在了双鞭护手位置,向下一顿。 呼延灼生怕双手被砍,不得已缩手回防。 另外一边,武松右手中的戒刀一点,点在了青龙偃月刀刀身,将关胜这致命一刀挡下。 随即,右脚闪电般飞出。 这一脚,踢向的是呼延灼座下马的两条前腿。 呼延灼这匹马,乃是当今天子御赐,珍贵无比。 他生怕战马被伤,赶忙提起缰绳。 战马通灵,抬起一双前腿,朝着武松狠狠踏下。 武松将戒刀甩在地上,右手高举,一把托住了战马腹部,肩膀用力,朝着战马腹部一撞! 战马吃痛,倒在地上。 呼延灼也被摔下了马。 就在这时,关胜的大刀也到了。 带着风声,劈向武松头顶。 看这架势,像是要把武松一刀两断。 武松迅速移动,躲开这致命一刀,旋即一闪身,抓住了扔在地上的戒刀,横向一劈。 关胜反应慢了一拍,被武松一刀掠断了马腿。 战马吃痛,倒在地上。 武松一个箭步冲上,在关胜反应过来之前,刀柄直接打在了关胜后颈位置,将他打的晕了过去。 随后,一个箭步,闪身到了呼延灼身旁。 呼延灼此时,已经站起身来,手持双鞭,想跟武松步战。 然而,武松的动作更快,不等他出招,雪花镔铁戒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颈处。 呼延灼不敢乱动,生怕被武松砍了脑袋。 武松冷笑一声,抓起地上昏迷的关胜,朝着二龙山方向退去。 “撤兵!” 远处,宋江被数千人围在中间,看着大雪龙骑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身边之人越来越少,不禁肝胆俱裂。 又见关胜、呼延灼被擒,哪还有继续战斗的心思? 梁山兵马也被吓破了胆子,逃走者不在少数。 听到宋江喊撤兵,所有人大喜过望,赶忙撤退。 大雪龙骑冲杀一阵,斩首数千人,缴获粮草、辎重无数。 宋江等人一路狂奔了上百里,才终于停了下来。 想到刚才那一战,仍心有余悸。 安营扎寨以后,宋江和吴用坐在营帐中,脸色都非常难看。 这一战,他们损失惨重。 不仅梁山马军五虎将中硕果仅存的关胜、呼延灼被武松生擒。 步兵统领中,几个武艺比较高明的,要么被武松擒拿,要么被武松砍伤。 高端战力,几乎全部废了。 而且,他们麾下最忠心的李逵,不仅被武松砍断了两只胳膊,成了废人。 在刚才的战斗中,宋江等人急于逃走,更是将李逵给丢下了。 想来,也活不了了。 就在这时,有人来报。 说是少华山的四位头领,史进,杨春,陈达,朱武在刚才的战斗中不知所踪,怀疑是投奔了二龙山。 听到这个消息,宋江简直要气炸了。 恨不得,早早的将史进等人砍了,也不希望他们投奔二龙山。 “军师...这下子该怎么办?” 宋江没了主意,转头看向吴用,询问道。 吴用也没了主意。 他就是个教书先生出身,虽然号称智多星,才能不亚于诸葛亮,可实际有几斤几两,他自己最清楚不过。 半晌之后,吴用才缓缓开口,语气中充满了苦涩:“此次出征,我军损失惨重,依小弟看,不如退守梁山泊。我等有八百里水泊护持,想来不管是那武松逆贼,还是朝廷兵马,都无法奈何我们。” “经此一役,我军元气大伤,短期内,恐怕是无力招安,待小弟略施小计,再赚得几人上山再说吧...” 宋江听后,心中无比难过。 招安是他毕生理想,现在就这样破灭,他怎么能够甘心? 可两次战斗下来,梁山马军、步军顶级战力,几乎已经被武松打残,还怎么招安? “为今之计,只好如此了...赶快回梁山泊吧。” 宋江生怕二龙山兵马追来,下达了拔营的命令。 ...... 三天后,宋江率领残兵败将,回到了梁山。 刚刚回到梁山,笑面虎朱富前来禀报,说是朝廷派了使节前来,已经等了三天了。 宋江听后,不敢怠慢,赶忙前去拜会。 ...... 忠义堂。 宿太尉和几个虞侯坐在忠义堂内,面露不悦。 他们已经来了三天了,却始终不见宋江人影。 询问梁山其他人,都说宋江出去办事去了,几天就回来。 宿太尉等人身负皇命,无奈之下只能继续等。 就在刚刚,那个满脸笑容的矮子告诉他们,说是宋江回来了,请他们到忠义堂稍候。 几人打定主意,一定给宋江点儿颜色看看! 就在此时,一身红色衣袍,满身泥土的宋江冲进忠义堂,见到几人,噗通一声跪倒,屁股高高撅着,头部紧贴地面,语气中充满恭敬:“罪臣宋江,见过宿太尉,几位虞侯。” 见宋江来到,宿太尉站起身来,从李虞侯手中,接过圣旨,朗声宣读起来。 “制曰:‘人之本心,本无二端,国之恒道,俱是一理。作善则为良民,造恶则为逆党。’朕闻梁山...” 听着宿太尉的宣读,宋江始终匍匐在地,不敢抬头,一直紧贴在地面上的黑脸,慢慢露出喜色。 他听出来,这居然是当今天子,同意招安的诏书! 多年的夙愿,终于要成真了吗? ------------ 第27章 强行出兵,奇袭计划 圣旨很长,文字优美,引经据典,足见天子赵佶的文采。 宿太尉声如洪钟,滔滔不绝。 宋江始终匍匐在地,身体微微颤抖,不敢抬头。 当听到圣旨中,封他为破辽都先锋,卢俊义为副先锋,其余诸将,待建功之后,加官受爵的字眼后,宋江黝黑的面庞,因为激动的原因,绽放出黑亮的光芒。 多年的夙愿,终于要成真了! 虽然说攻打大辽,九死一生,但是一旦成功,他宋江就能重新拥有官身,甚至比之前那郓城县的押司要高上不知道多少个等级,心中就充满了力量。 恨不得立刻起兵,荡平大辽! 半晌之后,宿太尉终于宣读完圣旨,让宋江起来接旨。 宋江不敢起身,仍然保持跪姿,双手抬起,身体因为激动,微微颤抖的接过宿太尉手中的圣旨,口中高呼:“罪臣宋江,感念天子恩德,纵然粉身碎骨,也必不负天子圣恩!” 说完,恭敬起身,弯着身子,缓缓退后。 随着宋江慢慢退后,他早已经安排好的朱富、宋清等人,托着几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进入了房间,将早已经备好的金银珠宝,献给宿太尉几人。 “奉宋江哥哥之命,敬献给几位天使,聊表寸心。” 朱富面带笑容,语气恭敬,身体微微躬身,显得非常恭顺。 宿太尉神情漠然,默认了宋江的“寸心”。 他身为朝廷传旨钦差,为梁山招安一事立下了大功,收点儿辛苦费,也是应该的。 李虞侯看着面前的托盘,眼睛都直了。 他不过一个小小的虞侯,一年的俸禄不过几十两银子,想要过上纸醉金迷的生活,怎么可能够用? 招安梁山这种美差,不多搞点儿银子怎么行? 他悄悄掀开帘子的一角看了一眼,瞬间惊喜万分。 帘子下方,并非是银子,而是黄金! 足足一托盘,约莫有数百两之多! 他鄙视宋江这些草寇归鄙视,但是黄澄澄的金子谁不爱呢? 当即开口:“多谢宋寨主美意,不过...我等毕竟是给天子效力,还望宋寨主不要辜负天子美意,早日发兵,迎击辽兵,以消天子心头大患。” 话音刚落,就见宋江再次跪伏在地,头贴地面,朗声高呼:“罪臣宋江,定不负天子所托,立即发兵,击退辽兵!” 宋江的态度,让几个虞侯非常鄙视。 奈何拿人手短,一肚子的鄙夷,最终没能说出来,跟着宿太尉走了。 几人离开忠义堂以后,立即便踏上了回京的旅途。 待到几人走后,宋江才缓缓起身 ,换上了一张面孔:“传我将令,命令各路统领,立即到忠义堂来见我!” 片刻之后,几十位头领来到了忠义堂。 这段时间,被二龙山斩杀、生擒了数人,此时的忠义堂,多少有些冷清。 宋江、卢俊义、吴用坐在忠义堂牌匾下。 宋江起身,双手抱拳,拱手道:“各位兄弟,天子已经下了诏书,招安我等,为国效力,此乃天子仁厚,天大的恩德! 我等就算是肝脑涂地,也报答不了万一!各位统领抓紧时间,立即回去收拢手下人马,三日后,兵发大辽!” 宋江话音未落,一旁的吴用顿时急了。 三天时间? 够干什么的? “哥哥,不可...” 吴用扯了扯宋江的衣袖:“众兄弟之中,有不少人已经有了家眷,需要安置,二龙山那边,还失陷了几个弟兄,需要想办法营救。” “另外,粮草、辎重等物,都是需要时间安排的。” 宋江闻言,叹了口气:“军师,依你之见,需要几天?” 吴用手捻胡须,沉吟片刻:“约莫需要旬日左右,方可发兵。” 随后,以手掐算:“哥哥,半月以后,乃是黄道吉日,适合发兵。” 见吴用这么说了,宋江也是无奈,只能答应了下来,让众头领尽快去准备去了。 ...... 二龙山。 此次,二龙山可以说是打了个大胜仗。 不仅将梁山军马杀了个七零八落,还生擒了关胜、呼延灼两人。 至此,梁山马军五虎将之中,除了董平被武松废掉了一条胳膊,后来被宋江害死,其余四位都落入了二龙山手中。 此外,步军将领中的刘唐、雷横都被武松生擒,投入了大牢。 鲁智深很高兴,命令喽啰兵杀猪宰羊,大排宴宴,庆祝胜利。 其余的喽啰兵,则是在二龙山下,打扫战场,收拢军械。 林冲和秦明,也回到了二龙山。 刚一上山,林冲就讲述了他的战绩:一矛将周通刺了个对穿。 鲁智深闻言,哈哈大笑:“洒家打桃花山过时,好生收拾了周通那撮鸟一顿,后来见他认识李忠,没好意思下死手。像这种抢男霸女之徒,也好意思称好汉?” “昔日跟他在梁山聚义,洒家一万个不乐意。现在师兄将他斩杀,也算是了了洒家一桩心事啊!来,喝酒!” 武松坐在一旁,手中把玩着雪花镔铁戒刀,听到周通被杀,心中也是一阵快意。 现如今,梁山泊上的人渣,董平已经死了,李逵被砍断了双臂,也算是废了。 周通又被林冲刺死,剩下的,不过是宋江、吴用、王英几人。 早早晚晚,都要将他们的头砍下,为民除害。 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趁着梁山势力衰弱,多擒拿一些将领,为以后做准备。 武松盘算着,要不然策划一次奇袭,直捣黄龙? 张清坐在鲁智深旁边,看着武松,神色复杂。 他是董平的挚友,董平的胳膊是武松砍下来的,于情于理,他应该为董平报仇。 可是,武松毕竟没有斩杀董平,杀死董平的,是宋江和李逵。 而要斩杀宋江和李逵,又离不开武松的帮助。 之前跟梁山战斗的时候,张清看的分明。 武松以一人之力,硬刚梁山五虎将两人的围攻,全身而退不说,还将两人生擒。 这份战力,即使是号称枪棒天下无双的卢俊义,恐怕也不能做到吧... 更遑论,那支神秘的骑兵部队了。 身披重甲,来去如风,张清当了那么多年官军,又在梁山待了那么多年,也没见过如此精锐的骑兵。 真不知道,武松从哪里搞来的。 就在此时,有喽啰兵来报,说是山门外,几个梁山军将领,正在喊话。 ------------ 第28章 少华山加入,童贯请旨攻打二龙山! 梁山的将领? 听到这几个字,本来还在大块吃肉,大口喝酒的鲁智深顿时就怒了。 一把抄起了身旁的水磨禅杖,摇晃着出门:“洒家倒是要看看,还有哪个不怕死的敢来!你等先坐着,待洒家打碎了他们的狗头再来与你们喝酒!” 武松唯恐鲁智深有失,抓起雪花镔铁戒刀,跟着鲁智深出了门。 其余人见状,赶忙跟上。 大寨主和二寨主都出动了,他们哪有坐视不理之理? 很快,一行人来到了寨门之上。 远远望去,只见一个彪形大汉,裸露上身,正朝着寨门喊话。 鲁智深看到这人,顿时大喜过望,禅杖也掉在了地上:“大郎兄弟,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少华山的四位寨主。 九纹龙史进,白花蛇杨春,跳涧虎陈达,神机军师朱武。 四人跟着梁山大部队走了一段,越想越不对劲。 本来,他们就是打家劫舍的强盗,为官军所不容。 宋江为了功名利禄,强令招安,他们心里也不爽。 此次来攻打二龙山,史进心里非常不愿意,可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照办。 可不料,二龙山恐怖至极,将梁山兵马砍瓜切菜一般的击败,更让几人坚信,跟着二龙山是有前途的。 几人商量了一下,半路上悄悄脱离了梁山的大部队,前来投奔了二龙山。 “大郎兄弟,洒家等的你好苦啊!” 鲁智深冲出寨门,来到马前,史进早已经翻身下马,跟鲁智深抱在了一起。 整个梁山,史进最敬重的就是鲁智深,远超他的便宜师父李忠。 “哥哥,这次俺史进跟定你了!” 史进抱着鲁智深,由衷道。 “走,进寨子里喝酒!” 鲁智深拉着史进的手,朝着寨门内走去。 其他人也都纷纷跟上。 很快,一行人进入聚义厅,喽啰兵们摆上酒肉。 就在此时,有喽啰兵来报,打扫战场的时候,在一处深山里,发现了李逵! 因为双手被武松斩断,失血过多,已经晕倒了。 武松听后,皱了皱眉。 这宋江也真是舍得...李逵这样的忠犬,说扔就扔? 他还以为,李逵被宋江带走了呢。 “把他带上来!” 武松放下酒碗,冲着报信的喽啰命令道。 喽啰兵点头称是,离开了聚义厅。 “这宋公明,居然是个奸诈小人,洒家当年瞎了眼,投奔这个撮鸟!” “李逵那黑厮,虽然残暴不仁,但是对他宋公明可是忠心耿耿,言听计从。想不到...” 鲁智深狠狠的咬了一口羊腿,看向寨门方向,语气中颇为落寞。 杨志大口喝了一碗酒,叹了口气:“看来还是二郎兄弟说得对啊...咱们要是跟着他去招安,恐怕死了都没有个埋骨的地方咯...” 林冲拔出贴身短刀,狠狠的扎在桌子上:“枉费林某当他是个英雄,还指望有朝一日梁山泊兵发东京,与我报仇雪恨,想不到...” 在林冲的心中,没有什么,比他娘子的死更让他心碎。 也没有什么,比找高俅报仇雪恨,更加重要。 他受尽了万般屈辱,放弃了一切,只为回到东京,跟妻子团聚,不料等来的,却是妻子自尽的消息。 从那以后,昔日的林教头,就成了一具行尸走肉,报仇就是他最大的念想了... “林教头不必顾影自怜,将来有朝一日,武松定让你亲手,斩下高俅老贼的头颅!” 武松拍了拍林冲的肩膀,安慰道。 就在此时,几个喽啰兵抬着一具担架,来到聚义厅。 担架上躺着的,赫然正是黑旋风,李逵! 此时的李逵,已经陷入了深度的昏迷状态。 “二郎兄弟,怎么办?”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武松。 生逢乱世,强者为尊。 现在的武松,实力当之无愧是二龙山第一。 哪怕是鲁智深,也对武松充满了敬意。 “先找个空屋子给他治伤,等伤势好了,推出去剐了。” 对于李逵这样的人渣,一刀杀了他,是对他最大的仁慈! 武松虽然身为现代人,并不赞成酷刑,但是这世上有些人,真的是百死难赎其罪。 像是凌迟这样的酷刑,还是有必要的。 其余人虽然觉得,将李逵救活以后再剐了,有些脱了裤子放屁,费二遍事儿。 但是见武松始终冷着脸,也不敢多说。 几个喽啰兵将李逵抬走,众头领继续喝酒。 席间,武松提出了奇袭梁山泊的想法,遭到头领们一致反对。 他们刚刚回到二龙山不久,根基不稳。 外加,梁山泊虽然两次大战,损失惨重,但是宋江经营多年,底蕴尚在,远非二龙山可以抗衡。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梁山泊背靠八百里水泊,易守难攻。 如果没有水军,还真难以攻破梁山泊。 二龙山地处内陆,哪来的水军? 武松本来想说自己有一支比梁山精锐的多的水军,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这些古代人,接受不了系统这种新时代产物。 还是另外寻找机会吧... ...... 东京,太师府。 高俅、童贯、杨戬三人,再次来拜会蔡京。 蔡京身穿朱红色窄袖圆领袍衫,腰间束着一条黑色革带,头戴纱罗幞头,坐在交椅上,微微眯眼。 在他身后,两个美貌侍女,正在给他按摩太阳穴。 童贯起身,拱手问道:“恩相,咱家收到消息,山东地界二龙山的土匪,死灰复燃,大败梁山兵马,将宋江打的狼狈逃窜。” “咱家想向官家求恳,率领精锐之师,攻破二龙山,毁了他们的巢穴,也让天下草寇看看朝廷天威,不知道恩相意下如何?” 闻言,蔡京一双小眼睛,闪过一丝寒光。 他知道,童贯这是想借着攻打二龙山的机会,积累一些军功。 虽然他是宦官,没有子嗣,但是对权力极为热衷。 蔡京想了想,二龙山公然反叛出梁山,已经超出了他们的掌控。 而且,这帮土匪跟宋江等人不同,绝非招安可以安抚的。 一旦坐视不理,任由坐大,搞不好又是一个梁山泊。 与其如此,还不如早早发兵,将其铲除。 想到这里,蔡京点了点头:“明日上朝,童枢密便可向圣上讨一道旨意,我等自当为童枢密说话!” ------------ 第29章 武松降服梁山众,童贯兵发二龙山! “哥哥,地牢里还有几个俘虏,也是时候招降一下了。” 武松放下手中的酒碗,看向鲁智深。 这几个俘虏,都是梁山马步军的核心人物。 一旦成功招降,对于二龙山的实力,有很大提升。 “要不是二郎兄弟提醒,洒家都快把这事儿忘了...二郎兄弟你这身手是越来越厉害了...连关胜和呼延灼都能轻易擒拿。” “不过这两个撮鸟都是宋公明的铁杆拥趸,估计做梦都想着招安呢...难办啊...” 鲁智深有些喝多了,絮絮叨叨的说着,武松摆了摆手,几个喽啰兵立即出门,去地牢里提人。 不多时,这次战斗中抓获的俘虏,马军的关胜、呼延灼,步军的刘唐、雷横、石秀等人,都被带了上来。 石秀性子彪悍,被带上来以后,不住嘴的骂武松等人。 无非是什么忘恩负义,不顾兄弟情义之类的。 如果是以前的武松,恐怕早已经怒了,一刀下去抹了石秀的脖子。 可现在不同。 现在,武松最大的想法是,推翻宋朝统治,让靖康的灾难不再重演。 在这种情况下,任何一份力量都是有用的。 何况,石秀这个人极为勇悍,讲义气,一旦招降,二龙山的实力又会加强不少。 想到这里,武松站起身来,雪花镔铁戒刀闪电般挥出,一刀轻巧的斩断了石秀身上的绳子,却没有伤到石秀分毫。 “石秀兄弟,我知道你对二龙山有偏见,可张清将军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宋江就是个卑鄙小人,董平都是他害死的。” 关胜、呼延灼等人,听到武松这话,不由得低头沉思起来。 他们了解张清的人品,也清楚张清跟董平的关系。 张清为人骄傲,很少与人交往,唯独跟董平关系莫逆。 就算是他想为董平报仇,也不会编造这么离谱的谎言。 张清说的,大概率就是真的。 宋江,真的是个卑鄙小人。 他这次能够害死董平,下一次,怎么知道不会害死其他人? 关胜、呼延灼等人的内心,开始动摇了。 他们想要招安不假,但是更重要的,是保住自己的命。 要不然,要一个虚名干什么? 石秀也有些懵逼的看着武松,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武松拍了拍石秀的肩膀:“兄弟,加入二龙山吧,二龙山不需要你替天行道,只希望你跟我们一起,为老百姓做些事。” 随后,武松转过头,斩断了关胜和呼延灼身上的绳索:“两位将军都是梁山马军五虎将,只要加入二龙山,五虎将的位置,还给你们留着。将来有朝一日,推翻宋廷统治,再另行封赏吧!” 关胜、呼延灼一听,顿时大惊。 这武松,想干什么? 居然想推翻宋王朝统治? 这跟谋反有什么区别? 两人赶紧拒绝。 宋江虽然卑劣,但是是真心想招安的,跟着宋江,只要不死,总能回归朝廷。 跟着二龙山,这辈子不可能了。 “你们怎么如此迂腐!洒家都看不下去了!” 鲁智深抄起水磨禅杖:“洒家不过是打死了镇关西,被该死的朝廷逼的走投无路。” “你们不过是打了败仗,被骗上梁山,有家不能回。” “如果这朝廷不是这种昏庸无道的皇帝掌控,咱们是否会有这悲剧?” “所谓替天行道,替的不是天子,而是天下百姓!” 鲁智深一番话,慷慨激昂,关胜和呼延灼听了以后,觉得有几分道理。 反正他们要是不投降,大概率会被处死,还不如投降,再找机会。 打定主意以后,两人躬身行礼,向鲁智深投降 有两人带头,其他步军头领也都纷纷投降。 二龙山一次性,再次加入五六员大将,战将数量已经来到了二十多人。 可以说,正经的兵强马壮。 就在此时,几个探子进来,递上了一张纸条。 武松看后,大喜过望。 宋江居然离开了梁山,朝着北部边境去了! 武松猜测,应该是奉了朝廷命令,去攻打大辽。 倒是可以途中截杀一波... 旋即,跟其他统领商量起来计划。 一听说不用攻打水泊,其他统领都同意了。 武松挑选了关胜、呼延灼、石秀、杨雄几人,跟着他去截杀梁山,其余人守住二龙山,等他们回来,然后就带人下山了。 场景切换。 金銮殿上。 赵佶坐在龙椅上,脸上带着浓浓的不耐烦。 他并不喜欢上朝,一心想着到樊楼找李师师探讨一下他刚刚写出来的书法,再喝点儿酒,聊聊音乐。 就在这时,枢密使童贯站了出来:“陛下,臣枢密使童贯有事启奏。” “臣听闻,武松、鲁智深等梁山统领,反叛出梁山,啸聚在二龙山,行那拦路剪径之事,且跟宋江等人闹翻,宋江两次征讨都没捞到好处,如果任由其做大,毕竟成为朝廷的心腹大患。” “因此,臣愿向陛下讨一支令箭,亲率大军,前往二龙山,擒拿这群逆党!”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不知道的,还以为童贯是个忠臣。 宋徽宗有些犹豫。 打仗? 打仗就是打钱,有打仗的银子,还不如修缮一下行宫,或者买上点儿奇石什么的。 而童贯显然跟赵佶想的不一样。 见赵佶始终没有表态,童贯立即扫视了一下四周,寻求高俅、蔡京等人的帮助。 见状,高俅首先站了出来。 他也想过,带着大军踏平二龙山,出口恶气。 可是,他也知道,林冲此时在二龙山。 一旦他再打输了被擒,可没有宋江替他拦住林冲了 以他跟林冲的仇怨,林冲一刀杀了他都算是便宜他了。 他还哪敢去攻打二龙山? 顶多就是,帮童贯争取一下了。 想到这里,高俅朗声开口:“陛下,难得童枢密有此等忠君爱国之心,臣以为,此举甚是妥当,应及早发兵,防止贼兵坐大。” 高俅开口后,蔡京和杨戬,也都纷纷表态,支持童贯。 赵佶见状,只能答应下来。 旋即,宣布了退朝。 有了赵佶首肯,童贯立即忙碌起来。 短短数日之内,童贯就组织了十万大军,战将上百人,一起浩浩荡荡的,朝着二龙山杀去... ------------ 第30章 武行者逼退梁山众,鲁智深血战二龙山 就在童贯率领大军,朝着二龙山进发的时候。 武松也带着约莫一千骑兵,关胜、呼延灼、杨雄、石秀等头领,朝着阳谷县地界而去。 阳谷县,武松的发迹之地。 他在这里打死过老虎,当过都头,本以为人生就这样了,不料西门庆杀死了他的兄长武植,为了给武植报仇,武松亲手杀了西门庆和潘金莲,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而之所以选择阳谷县,实在是因为,这里是梁山北上的必经之路。 这些新收服的头领,留在二龙山,武松多少有些不放心,只能带在身边,真有什么动作,武松相信他完全可以制服。 一行人昼夜兼程,准备在梁山众人赶来之前,进行拦截。 然而,他们低估了宋江为国效力的热忱。 到达阳谷县附近,武松化装成一个行者,在一家茶棚喝茶的时候,询问是否见到大队人马经过。 茶棚主人哈哈大笑,表示三天前就过去了。 武松无语。 他接到消息,便马不停蹄赶来,想不到还是慢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命令麾下将士,继续追赶。 又过了三天。 疲惫的二龙山众人,终于赶在了梁山军马前方。 梁山鼎盛的时候,约莫有十几万人马。 而现在,因为两次剿灭二龙山失败,梁山的人马已经只剩六万左右。 可即使这样,也比仅仅带了一千人的武松好的多了。 当宋江看到对面扛着刀站立的武松时,双眼顿时红了。 他好好的招安大计,被眼前这该死的武松毁了! 不仅如此,武松还抓获了他数名将领,削弱他的同时,壮大自身。 再过些年,恐怕他宋江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了。 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去接受朝廷的招安? 就算朝廷招安了他,他又怎么给朝廷效力? “所有人听令,立即将此贼斩杀,以告慰众多将军的在天之灵!” 宋江抽出宝剑,嘶声高喊。 吴用见状,也是害怕不已,生怕武松冲过来将他砍了。 第一时间,招呼附近的步兵,挡在他跟宋江的身前。 同时,手中多出了一面小旗子,开始布阵。 一队队士兵,跟着吴用旗帜指挥,开始跑动起来。 武松看到后,心中也是暗暗警惕。 吴用虽然是个人渣,早晚都得挨杀,但是他在行军打仗方面,还是有些东西的。 “关将军,呼延将军,你们可知道,这厮布的什么阵吗?” 武松手持戒刀,看向身旁的关胜、呼延灼。 “九宫八卦阵...” 关胜左手摸着长约二尺的胡须,右手提着青龙偃月刀,语气凝重。 九宫八卦阵,可以说是吴用的看家本领了。 这个阵法,不仅防御坚固,迷惑性强,还能将布阵之人协同作战,同时打击敌人士气,算是吴用最强的阵法了。 虽然之前他也作为参与者,演练过这个阵法,可现在,他真的能够破阵吗? 呼延灼手持双鞭,脸色凝重。 他知道这个阵法的厉害。 甚至,他还想过,将武松骗到阵中,等武松丢了性命,他就可以再次回到梁山,跟着宋江招安了。 就在此时,一道嚣张的声音,将所有人惊醒。 “吾乃宋江哥哥座下,五虎大将之一,矮脚虎王英!武松,你敢来破阵吗?” 听到这话,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非常精彩。 蜀中无大将,廖化作先锋。 这已经够离谱了。 而现在,梁山无虎将,王英充五虎? 他除了诨号里带个虎字,还哪点跟虎将有关了? 关胜、呼延灼听到王英的自我介绍,也感觉多年的五虎将白当了。 就在此时,武松手持戒刀,站在了阵法前方,遥遥指向王英:“既然你是新五虎将,那就来试试你武松爷爷的刀快不快!” 王英一听,心都凉了 刚才是吴用让他嚣张点儿,刺激武松等人破阵。 可没让他上前送死啊... 看着威风凛凛的武松,梁山泊众人,纷纷后撤,生怕被武松砍了脑袋... ...... 二龙山。 武松走后,第七天。 童贯的十万大军,将二龙山围困的水泄不通。 随后,童贯便下令,开始攻山。 无数士兵身穿铠甲,朝着二龙山冲击而来。 喽啰兵立即将这个消息,告诉了鲁智深。 鲁智深本来正在喝酒,听有人攻上来,也不管是谁,赶忙抄起禅杖,冲向了围墙。 其余统领赶忙跟上。 等鲁智深赶到城墙的时候,城墙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了。 到处都是箭矢留下的痕迹。 童贯这次的准备,非常充分,光是弓箭手就带了足足一万人,箭矢二十万支。 刚才那一波,仅仅射出一万支箭矢,就将二龙山的首领们吓得够呛。 童贯觉得,自己这次终于选对对手了。 二龙山作为梁山的一部分,肯定比梁山好对付。 之所以宋江没有拿下二龙山,大概率是因为兄弟情义,下不了手。 可他童贯,还下不了手吗? 他下令,不惜一切代价,攻山! ...... 二龙山,山寨西北角。 这里是二龙山一处险地,山势险峻,易守难攻。 鲁智深带着数百名喽啰兵,死守在这里。 其余险地,都有相应的头领把守,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突然,一支令箭腾空而起。 童贯麾下数万士兵,瞬间朝着二龙山位置冲去。 鲁智深见状,想要擒贼先擒王,手拿水磨禅杖,跟士兵们纠缠在了一起。 就在此时,童贯军中,数百名弓箭手举起手中的弓箭,朝着鲁智深的方向,就是一顿箭雨。 鲁智深也没想到,童贯会这么狠,连自己的士兵都不放过,仓促之间,只能用禅杖去挡住箭矢。 沉重的禅杖,几次挥舞之间,鲁智深就感觉自己有些脱力了。 一支支箭矢,刺中鲁智深的身体,在他肌肉结实的身体上,连贯。 很快,鲁智深就中了六七支箭,身上的僧衣都被染红了。 战斗还没有正式开打,作为二龙山最高头领的鲁智深就受伤了,这对于二龙山来说,的确不算是什么好消息 童贯看了看形势,突然有了决断。 他命令,所有士兵全部压上,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解决二龙山! ------------ 第31章 武松闯阵,连斩数将!林冲发威,暂退童贯! 武松手持戒刀,冷冷看着已经成型的九宫八卦阵。 他大老远的跑来阻击梁山众人,可不是为了走个过场的。 “各位将军,谁敢与我去闯此阵!” 打定主意,武松扬起戒刀,看向身旁众人。 关胜手握青龙偃月刀,摩挲着自己的胡子,丹凤眼微微眯起,思索着破阵之法。 呼延灼咬了咬牙,握紧了手中的双鞭。 事到如今,他好像没有退路了。 只能跟着武松,一条路走到黑了。 “末将愿往!” 两人异口同声,答应下来。 武松听后,咬了咬牙,左右手各一把戒刀,摆好了攻击架势。 他隐约记得,前世曾经看到过关于九宫八卦阵的记载。 需要从正东方向的生门进入,从西南方向的“休”门出,方能确保万无一失。 他也准备借此机会,挫一挫梁山军的锐气,外加试探一下刚刚投降的关胜、呼延灼是否忠诚。 另外一边。 宋江看着身旁的卢俊义,拱了拱手:“卢员外,此次绞杀二龙山反贼,干系重大,宋某想请卢员外亲自坐镇,务必要将这群贼子绞杀在阵中!” 宋江知道武松草莽出身,不通阵法,关胜、呼延灼虽然久在军中,但是刚刚投降,未必会尽全力,所以只要制住了武松,就算是成功了。 梁山五虎上将,被武松废了一个,抓了四个,高端战力,就只剩一个号称枪棒天下无双的卢俊义了。 镇守生门的任务,当然要交给卢俊义来做。 生门乃是唯一安全的路径,宋江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 “卢某定当不负哥哥所托!” 卢俊义冲着宋江拱了拱手,握紧了手中的长枪。 当年他一人一马,一杆长枪,挑翻了半个梁山,如果不是被设计擒拿,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武松虽然最近不知道有什么奇遇,武艺进境非常快,但是跟他比起来,还是差了几分火候的。 卢俊义催马,直奔生门。 燕青和朱仝,催马跟上。 上梁山之前,燕青就是卢俊义的家仆,忠心耿耿。 而朱仝行伍出身,为人谦和,很对卢俊义的脾气。 此次阻击武松,宋江很是重视,直接派出了最强阵容。 至于其他几门的守将,因为之前被武松带走不少,抓走不少,砍伤了一个,已经有些凋零。 原本由林冲、杨志等五虎级别镇守的阵眼,此时由王英、燕顺等人负责镇守,当真是寒酸至极。 但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杀!” 随着一声暴喝,手持双戒刀的武松,率先发起了攻击。 一双腿踏在地上,虎虎生风,比起关胜和呼延灼的骏马,也是不遑多让。 三人身后,则是一千精锐骑兵。 几个呼吸之间,武松已经冲到了正东方向的生门门口。 此时,卢俊义、燕青、朱仝三人,早已经严阵以待。 “武松兄弟,苦海无边,还望你回头是岸!” “抗拒招安,死路一条!” 卢俊义大喝一声,手持长枪,直刺武松。 关胜、呼延灼则是对上了朱仝、燕青。 关胜、朱仝长相酷似,刀法路数也接近,一时间不分胜负。 呼延灼双鞭挥舞,直取燕青,可燕青滑溜的像是泥鳅一般,很是难缠。 武松懒的跟卢俊义废话,直接挥舞双刀,迎上了卢俊义。 右手中戒刀一荡,挡下卢俊义的攻击,左手迅速挥刀,想砍断卢俊义的马腿。 步兵战骑兵,这是最简单也最有效的方式。 然而,卢俊义不愧是枪棒天下第一,枪尖一抖,挡下了武松志在必得的一刀,随后枪杆上挑,攻向武松面门。 武松不敢大意,使出天刀八式,一刀横劈,一道刀光,直接斩断了卢俊义手中的枪杆。 卢俊义仓皇之间,被武松高高跃起,一脚踹下战马。 “主人!” 正在跟呼延灼缠斗的燕青见卢俊义落马,焦急万分,一时情急,被呼延灼抓住破绽,一鞭抽在了肩胛骨位置,跌落下马。 另外一边,朱仝的刀法还是不如关胜,渐渐落入下风。 武松一个箭步冲上前,按住正要起身的卢俊义,双臂间仿佛有千斤力气,卢俊义一时间竟挣脱不开。 武松倒转戒刀,刀柄重重砸在卢俊义后颈处,将他砸晕。 很快,就有喽啰兵过来,用麻绳将卢俊义捆了。 旋即,武松朝着朱仝急冲而至,一拳砸在了朱仝战马头上。 健壮的战马被武松这一拳直接打倒在地,将朱仝掀翻,跟燕青、卢俊义一样,被喽啰兵捆了。 打败卢俊义三人组以后,武松毫不停留,朝着西南方向的“休”门急冲。 身后,呼延灼和关胜看着威风凛凛的武松,暗暗震撼。 凛凛如同天上降魔主,真乃人间太岁神! 连号称天下枪棒第一的卢俊义,都在武松手下走不过几个回合,他到底强到什么地步? 【宿主收获宋江等35人怨念,获得怨念值35点。】 正在狂奔的武松,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响起。 狂奔之中,武松宛如杀神附体,但凡拦路的头领,几乎没有一合之将。 看得上眼的,就打晕然后由喽啰兵捆起来。 看不上眼的,就一刀斩杀。 从生门到休门,短短数里路,死在武松手下的头领,就足足有七八个之多。 阵型,也开始摇摇欲坠了... ...... “奸贼!我林冲跟你拼了!” 就在童贯志得意满,以为这次将会收获一个大胜利的时候,一道炸雷一般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 随后,就见一个身穿三重铠甲,手持蛇矛,面色狰狞之人,带着数百骑兵,冲着他杀来。 他认出来,此人正是林冲! 此时的林冲,已经彻底的杀红了眼。 跟武松心怀天下不同,林冲此时,更像是一个被仇恨支配的机器。 恨不得杀光宋王朝的所有官员。 尤其是,看到对他像是兄长一般的鲁智深受伤以后,更是如此。 “来人,替我挡住此贼!” 童贯大喝一声,示意身旁将领拦住林冲。 童贯身边,两员大将,段鹏举和陈翥,挥舞刀枪,直奔林冲杀来。 这两人,一个是睢州兵马都监,一个是郑州兵马都监,段鹏举被童贯封为先锋官,陈翥为副先锋。 两人合力,跟林冲战做一团。 林冲大喝一声,手中长矛如同毒蛇一般,直刺段鹏举咽喉。 段鹏举反应不及,被林冲一矛刺死。 陈翥见林冲威风凛凛,一时心怯,战不几回合,被林冲一矛戳中,跌落下马。 林冲催马跟上,一矛将其刺死。 短短数回合,林冲连斩童贯两员大将,直取童贯。 童贯心惊,赶忙下令撤军,在距离梁山五里之外安营扎寨。 ------------ 第32章 九宫八卦阵破!败退的梁山军! 与此同时,武松率领的一千精锐骑兵,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卢俊义、朱仝和燕青等人被擒,让梁山众人吓破了胆子。 他们万万没想到,连卢俊义都不是武松的对手。 普天之下,还有谁能挡得住武松? 宋江和吴用对视一眼,面如死灰。 “鸣金收兵!” “所有头领,集合御敌!” 宋江扯着嗓子,高声命令。 他看出来了,武松并不是想杀掉他们,而是要生擒一部分将领,壮大自身实力。 作为梁山头领,宋江并不想被武松生擒,给武松当小弟。 他还指望着,带领梁山众人招安,博一个功名。 一旦被武松擒拿,招安的事情这辈子算是不用考虑了。 这对于宋江来说,比杀了他都残忍。 而随着生门被武松突破,九宫八卦阵被破,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宋江有些恼火。 这个阵法,被吴用说的神乎其神,想不到如此不堪大用。 此时的武松,已经冲到了西南方向,距离休门也不过一步之遥。 在他面前,数十位头领面色凝重,挡在武松身前。 武松看了一下,其中居然有王英和扈三娘夫妇,顿时来了精神。 梁山泊可以说是遍地人渣,人品低劣。 可这些人跟王英一比,跟道德模范没有什么两样。 王英起初是个镖师,看中了主家的财物,据为己有不说,还将主家一家老小全部斩杀,然后去了清风寨落草。 落草期间,看中了清风寨知寨刘高的妻子,强行掳上山,后来还为了这个女子,跟老大燕顺拔刀相向。 可以说,贪财好色,不讲义气,这厮是占全了。 后来,宋江做媒,将一丈青扈三娘许配给了王英,纯纯的鲜花插在牛粪上了。 可即便如此,王英也没改的了风流成性的性子,阵前遇到女将,依然色眯眯调戏。 这样的人渣,杀了都嫌脏了刀。 想到这里,武松举起戒刀:“王英,你不是新五虎上将吗?来与我一战!” 说着,朝着王英就冲了过去。 王英一见武松来真的,顿时吓呆了。 连卢俊义都被武松生擒了,他几斤几两,够武松砍的? 当即,调转马头,就想逃走。 倒是一旁的扈三娘非常有血性,挥舞双刀,朝着武松杀来。 武松不慌不忙,站着身躯,手中戒刀扬起,迎上了扈三娘的双刀。 兵器对撞,武松强大的力量,让扈三娘虎口剧震,手中双刀脱手而出。 “娘子!” 王英唯恐扈三娘有失,调转马头,朝着武松冲来。 手中长枪,宛如毒蛇,刺向武松胸膛。 武松冷笑。 王英这一枪,毫无章法可言,力量也小的可怜。 双刀交到左手,右手一把握住了枪杆。 王英死命挣脱,却挣脱不开。 此时,扈三娘见王英陷入危机,急忙跳下战马,捡起双刀,朝着武松砍来。 武松右手不动,一脚踢出。 将扈三娘踢飞出去,打了七八个滚儿,晕了过去。 当即就有喽啰兵,将扈三娘捆了。 王英见状,双眼涨红,松开枪杆,拔出腰间短刀,跳下战马,冲着武松疾步冲来。 武松见状,不慌不忙,一脚将王英踢翻在地,喽啰兵立即冲上,按住王英,将其擒拿。 宋江远远见着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根本顾不得王英和扈三娘等人的安危,扯着嗓子高喊:“放箭,射死他!” 听到宋江放箭的命令,其他众头领松了口气。 终于,能射死这个恶魔了... 武松带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他们连对阵的勇气都没有了。 漫天箭雨袭来。 武松将王英甩出去,顺手在地上捡起两具尸体,挡在身前,徐徐后退。 宋江显然是铁了心要置武松于死地,不断下令放箭。 武松跨上一匹战马,朝着休门狂奔。 在他身后,关胜、呼延灼和一千骑兵紧紧跟随。 万幸这些人身上都穿着盔甲,损失不算太严重。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武松终于带着一千精锐骑兵,冲出了休门。 至此,九宫八卦阵,也就算是破了。 阵法被破,梁山军马大败。 武松率领一千骑兵,衔尾追杀,斩首无数。 梁山众人像是惊弓之鸟一般,昼夜不停奔逃。 武松带着关胜、呼延灼还有一千骑兵,不断追击,将梁山众人压制的连回头都不敢。 宋江和吴用简直都要气疯了... 数万人的兵马,被一千来人杀成这样,这要是传扬出去,恐怕会被笑掉大牙吧! 将士们的士气,也越来越低落,整个队伍死气沉沉,只顾着逃命。 ...... 二龙山。 鲁智深在医者精心照料下,悠悠醒来。 刚一醒来,就看到了林冲、史进等人关切的眼神。 “贼撮鸟!暗箭伤人,待洒家伤好了,非得拿禅杖将他们都给拍死!” 鲁智深挣扎着起身,嘴里碎碎念着,旋即看向林冲:“师兄,外边情势如何了?” “你们别围在洒家床边了,洒家死不了!万一童贯老贼攻山怎么办?” 史进先开口,向鲁智深简单介绍着情况:“兄长,你受伤以后,林教头单枪匹马,连斩敌方两员大将,童贯老贼惊恐,已经在二龙山外五里外扎营了。” 鲁智深听后,看向林冲,心中高兴。 一直以来,林冲都在压抑自己,现在,他终于可以放下心结,迎接新的人生了。 “师兄,干得好啊!等洒家伤好,跟你一起,并肩杀敌!” 说着,蒲扇般的大手,重重拍打林冲的肩膀。 “师弟,你先安心养伤。我估摸着,童贯老贼短时间内不会再大肆攻打二龙山。” “等二郎兄弟回来,咱们包他的饺子!” 一提到武松,二龙山众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虽然不知道武松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这段时间的武松,简直就像是天神下凡。 以一人之力,压的梁山抬不起头来。 此去阻击梁山,估摸着也能大获全胜吧。 一想到这里,二龙山众人,心里都舒服了很多。 再加上,武松在后山粮草库里存放的大量粮草, 撑上几个月都没有问题。 ------------ 第33章 放弃追击梁山,回援二龙山! 阳谷县距离梁山,约莫七天的路程。 武松的本意,是沿途追杀梁山众人,遇到合心意的就掳回二龙山,壮大自身实力。 遇到王英、李逵这种挨千刀的,机会合适就掳回二龙山,公开处刑。 不合适,就直接一刀砍了,也算是为这个世界除掉一个祸害。 等追击到梁山附近,就放出明教洪水旗,将梁山泊攻下,作为落脚点。 以明教洪水旗的水上作战能力,秒杀梁山水军还是不难的。 当初武松反出梁山,回归二龙山,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总要有个落脚点不是? 他跟鲁智深、杨志等人的老巢就在二龙山,非常熟悉,可以作为暂居之地。 但二龙山山小兵寡,根本不适合作为长期经营之地。 一旦遇到官军大军围山,就很难应付。 而梁山则不同,有八百里水泊,外加精锐的水军,可以说官军来多少人,得留下多少尸体。 作为猥琐发育的据点,再合适不过了。 等将来兵精粮足,攻城略地,一举推翻宋朝统治,再将方腊、田虎、王庆等匪患剿灭,妥妥的太平盛世! 这也是武松一直以来的目标。 他不想要一个偏安一隅,苟延残喘的弱宋,受尽欺凌和羞辱,他要的,是四夷宾服,治隆汉唐的强大帝国! 这几天时间里,武松率领精锐骑兵,一连向着梁山溃军发起了十七次进攻。 几乎每一次,武松都身先士卒,斩首无数。 一身粗布衣服,早已经变成了暗褐色,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血腥味。 关胜、呼延灼等人对此,也是见怪不怪了。 之前在梁山的时候,两人就知道武松战力强悍,很不好惹,背后又有二龙山集团,现在看起来,当时没跟武松结怨是正确的。 要不然,这位戒刀一挥,连他们都得避其锋芒。 另外一边,宋江和吴用等人的日子,非常不好过。 可以说是亡命奔逃,生怕被武松抓住。 这几天里,又有数位头领被武松抓走。 一百单八将,现在已经只剩下六十多人了。 而最让宋江痛心的是,武松好像是有针对性的抓人。 被他抓走的,几乎都是天罡、地煞中战力靠前的人物。 就在一炷香之前,武松带人袭击了正在休息的梁山众人,登州派的孙立、孙新兄弟前去迎敌,不超过十个回合,兄弟俩都被抓了。 上一次被抓走的,是镇三山黄信。 宋江座下,能征善战的头领越来越少,几乎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 宋江和吴用打定主意,再也不休整了,一路逃回梁山泊。 有八百里水泊,还有战无不胜的水军,武松应该不敢攻山吧? ...... “武寨主,二龙山告急!” 一个喽啰兵骑着一匹快马,飞奔而至,不等落地,朝着武松大喊道。 随后,这个喽啰兵不等靠近武松,就从马上栽倒下来,没了气息。 “二龙山告急?” 口中念叨着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武松的眼神中,充满杀机。 二龙山不仅是他现在落脚的地点,更是他目前所有班底的所在地。 更不用说,还有鲁智深、史进等一众好兄弟驻扎在二龙山。 一旦这些人有个闪失,武松感觉自己能后悔一辈子。 “上马,回援二龙山!” 武松冷着脸,翻身上马,掉转马头,朝着二龙山方向狂奔。 呼延灼和关胜见状,赶忙催马跟上。 “武松兄弟...” 关胜奋力催动战马,好不容易来到武松身边,高声劝阻道:“武松兄弟,眼下梁山上下已经没有了战意,正是一举擒拿宋江、吴用的好时机。” “咱们不能因为一个士卒一个没头没尾的消息,就断送了眼下的大好时机啊!” 这几日,见识了武松那惊为天人的战力以后,关胜和呼延灼也开始相信,也许武松真的有能力推翻这腐朽的朝廷,建立一个新的王朝? 一旦武松成功的话,那他们可就是开国元老了。 不比跟着宋江招安,给朝廷里那些奸臣当狗强?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两人的积极性高了很多,不仅尽心尽力的帮着武松攻打梁山众人,更是绞尽脑汁,为武松出谋划策。 他们也知道,他们几个都是武将,论起动脑子不太擅长,但是总得有个态度不是? “武寨主,关胜将军言之有理啊!眼看着就要击垮梁山余党了,此时撤军,岂不是功亏一篑了吗?” 呼延灼催动踏雪乌骓,很快来到两人中间,大喊着劝阻武松。 然而,此时的武松,双眼泛红,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阻。 “二位将军,鲁达哥哥、林教头等兄弟还在二龙山呢!一旦他们有什么闪失,多少个梁山都抵不上!” “命令所有士卒,抛弃一切不必要的物资,轻装上阵,务必用最快的速度,支援二龙山!” 下达命令之后,武松不再言语,拼命的挥动马鞭,催促战马一路狂奔。 呼延灼和关胜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抹快慰。 他们虽然是官军出身,可也是习武之人。 习武之人,最讲究的就是义气。 这也是为什么,当时他们愿意答应宋江的招揽的原因。 他们本以为,梁山众将,肝胆相照,荣辱与共,会在宋江的带领下,走上招安的道路,让他们重新恢复官身。 然而,事实证明,他们想错了。 宋江不过就是一个卑鄙小人罢了。 董平失去了利用价值,就被宋江残忍害死。 平心而论,今日如果是宋江正在追杀二龙山众人,他是绝对不会因为梁山被攻击,而放弃唾手可得的机会,回援梁山的。 这么看来的话...武松虽然平时话不多,身上杀气重了些,倒也算是个至情至性的好汉子... 两人对视一眼,咬了咬牙,催动座下战马,尽可能的跟上武松的速度。 转眼间,三天过去。 带出来攻打梁山的一千精骑,攻破九宫八卦阵的时候战死了将近二百人,剩下八百多人。 武松为了尽早赶回梁山,命令其中六百人放弃战马,交给其余二百人。 每人四匹马,轮流骑乘。 而这三天时间内,武松、关胜、呼延灼和二百骑兵几乎不眠不休,双眼都熬的通红,座下战马换了又换。 呼延灼的踏雪乌骓马,关胜的赤兔马都差点被累死,把呼延灼和关胜心疼的够呛。 终于,在第三天夜间,到达了距离二龙山五十里左右的桃花山附近。 全速前进的话,估摸着用不上一个时辰,就能到达。 此时已经是傍晚,关胜、呼延灼和二百骑兵累的全身酸软,只盼着能休息一下。 就在此时,武松停了下来,命令几个喽啰兵充当斥候,去打探一下情况。 ------------ 第34章 奇袭计划,收服卢俊义、燕青! 二龙山下。 宋军营帐当中,摆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 沙盘上,详细复刻了二龙山周边的地形、地貌。 童贯身穿一身擦的雪亮的铠甲,脚下踏着一双乌黑的皂靴,手持一根马鞭,在沙盘上指指点点,思索着破敌方略。 这几日,童贯组织过好几次进攻。 段鹏举和陈翥被林冲刺死,吴秉彝被史进一刀砍成两段,李明被杨志削去了脑袋,韩天麟被秦明打碎了天灵盖。 短短几天时间里,他带来的十员大将,就被斩杀过半。 这还不是最要紧的。 主要是每次战败,都会引得军心不稳,二龙山叛贼趁着这个机会,发动了好几次进攻,斩首士兵数千人。 再这么下去,童贯担心士兵士气低落,难以取胜。 无奈之下,他只能下令,将二龙山围困的水泄不通,想用断绝粮道的方式,让二龙山不战自溃。 然而,围了七八天,却始终不见二龙山有任何粮草不济的迹象。 京城那边,蔡京、高俅先后差人送来书信,询问战斗情况。 蔡京让他速战速决,以免夜长梦多。 高俅请他务必要将林冲斩杀,以消心头之患。 童贯整个人都麻了... 那林冲猛的跟什么似的,哪那么好杀? 要是真那么好杀的话,你高俅怎么不杀,反倒留到今天,成了心腹大患? 突然,童贯眼前一亮。 他发现,通往二龙山有一条羊肠小道,应该是多年来樵夫打柴留下的足迹。 虽然不足以让大军通过,但是如果派出一支精干小队,由骁勇之将率领,趁着夜色攻击二龙山寨门,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打定主意,他立即让帐外的亲兵,将邓州兵马都监王义喊来。 王义是童贯的老部下,骁勇异常,忠心耿耿。 片刻之后,身穿盔甲的王义,来到了童贯帐内。 童贯将这条羊肠小道指给王义,让他率领三千精兵,趁夜色通过小道摸上二龙山,趁乱打开寨门,策应大军进攻二龙山。 王义听后,当即表示,愿意为童贯誓死效忠。 随后,去挑选士卒去了。 看着王义离去的背影,童贯白净无须的脸上,闪过一抹阴狠之色。 他也知道,王义此去,九死一生,但是为了剿灭二龙山,也是没办法了。 毕竟,带来的十大将军已经阵亡五个,不差王义一个了。 只要能够打下二龙山,多积攒一些军功,爬上更高的位置,享受更好的生活,再多的牺牲,童贯也认为是值得的。 ...... 桃花山。 探听消息的探马离开以后,武松下令,原地修整。 士卒们欢欣鼓舞,纷纷下马,解开盔甲,拿出早已经干硬的饼胡乱塞进嘴里,大口咀嚼。 关胜、呼延灼也卸下盔甲,取出随身携带的干粮,胡乱的往嘴里塞。 士兵们生起火,将被汗打湿的衣服放在火上烘干。 武松没有着急吃东西,手持戒刀,骑着战马绕着营地转了一圈,确认没有什么危险以后,才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接过一个士卒递过来的面饼,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他本来就是精壮的汉子,食量很大,这几天不眠不休,早已经饥肠辘辘。 一张饼,三两下就进了肚子。 随后,武松让人将捆在马上的卢俊义等人放下来,分了一些干粮给几人吃。 卢俊义见到武松,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很是倨傲,不肯吃。 燕青见卢俊义不吃,也不愿意吃。 其他七八个人,见卢俊义表态,也纷纷别过脸去,不肯吃武松递来的饼。 见状,武松也不激恼,反而是郑重的拱了拱手:“卢员外,小乙兄弟,还有其他几位兄弟,之前多有得罪。将诸位擒拿,实属情非得已。” “诸位都是好汉子,何必跟着宋江那卑鄙小人,给宋廷卖命?如今朝廷,奸臣当道,就算是招安,能有好下场吗?朝廷不过是想利用我等,清除异己。等咱们将天下反贼清除的差不多了,自然就会清算我等。” “诸位之中,与朝廷有血仇的,恐怕不少吧?卢员外被蔡京的女婿梁中书陷害,后来梁山军两次攻打大名府,斩杀梁中书家眷,其中应该有蔡京的女儿吧?江州救宋江的时候,斩杀的蔡九知府,是蔡京的小儿子吧?各位是不是都有份?如此血海深仇,岂能是一句招安就能抹平的?” “我武松是个粗人,没读过多少书,但是我也知道,良禽择木而栖,忠臣择主而事的道理。当今天子昏庸,奸臣当道,百姓民不聊生。” “投奔二龙山,轰轰烈烈做一番大事业,为天下百姓谋福利不好么?” 听到武松的话,卢俊义等人,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 原本以为,招安能够奔个好前程。 现在想想,实属是自寻死路! 杀了人家的儿子、女儿,赶跑了人家的女婿,别说是蔡京那样的权臣了,就算是梁山的贼寇,也咽不下这口气啊! “主人,武松言之有理啊...” 燕青极为聪慧,瞬间就领悟了其中凶险,轻轻捅了捅身边的卢俊义,小声道。 卢俊义此时,已经彻底的呆住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现在想想,还真是后背发凉。 要是真的跟着宋江招安了,就算立下不世之功,蔡京也不会让他们好过吧... 想到这,卢俊义挣扎着,站起身来,朝着武松拱了拱手:“武松兄弟,多谢提醒,之前是卢某误会你了。如果不嫌弃的话,卢某愿意加入二龙山,不受奸臣的气了。” 见卢俊义愿意加入,武松大喜过望。 如果不算他这个BUG的话,那卢俊义绝对是天下第一! 卢俊义加入,二龙山将会再多一员虎将! “主人愿意加入,小乙自当跟随。” 燕青起身,拱了拱手,表示愿意归顺。 “俺王英也愿意归顺二龙山,跟着武寨主干一番大事业!” 不等其他人开口,王英抢先跪地,磕头表示臣服。 不料,刚才还一脸笑意的武松突然变脸,一脚飞出,将王英踢飞数米远,在地上滚了七八圈,撞上了一块大石头,瞬间头破血流,痛苦哀嚎... ------------ 第35章 以理服人,折服朱仝!大雪龙骑再现,冲击官军大营! “你干什么?!” 眼见丈夫王英被武松一脚踢成了滚地葫芦,扈三娘直接不干了,拉开架势,挡在武松身前。 武松见状,嘴角勾起冷笑:“扈三娘,我敬重你是女中豪杰,可你看看你这丈夫,是个什么东西?!” “不忠不义,不仁不孝都占全了!我二龙山是求贤若渴不假,但是我要的,是各方豪杰,不是这种贪花好色,无情无义,寡廉鲜耻之徒!” 说着,武松大踏步走向王英。 扈三娘见状,虽然知道武松说的句句属实,当年如果不是扈家庄被灭门,她孤苦无依,被迫上了梁山,又遇到宋江牵线搭桥,她怎么可能嫁给矮冬瓜一般,形貌丑陋,生性猥琐的王英? 事到如今,她又有什么办法? 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而已! 如果武松执意要伤害王英,她哪怕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保护王英周全! 想到这里,扈三娘咬了咬嘴唇,红润的嘴唇顿时浮现一抹血色。 下一秒,扈三娘整个人腾空而起,挥拳砸向武松面门。 “娘子,不要啊!” 倒在地上的王英见扈三娘拼命了,顿时大惊失色。 武松的战力,在梁山众头领当中本来就是翘楚,哪怕扈三娘作为梁山第一女将,跟很多男性头领交手不落下风,可那是武松啊! 出手从不留活口,一身杀气宛如魔神的武松! 王英仿佛已经看到,扈三娘被一刀两断,香消玉殒的场景了... 然而,就在扈三娘的拳头,即将打在武松脸上的一刹那,武松出手如电,一把抓住了扈三娘雪白的手腕。 旋即,就是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不等扈三娘落地,一记手刀,精准的击中了扈三娘的后颈,将她打晕过去。 随后,武松再次走向王英。 王英强撑着身体,咧开大嘴,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武都头...求求你大人有大量,饶小人一条性命吧!小人愿为您效犬马之劳...” 不等王英话音落下,武松一脚踢在了王英后颈处。 这一脚,武松控制了力道。 他不想王英死的如此轻松。 对于王英、还有现在囚禁在二龙山上的李逵这种人渣,他早已经想好了处理方法。 “来人,将这个杂碎给我捆了!要是让他给跑了,拿你们是问!” 武松扭头,对着身后的喽啰兵们下达了命令。 几个喽啰兵听后,不禁汗毛倒竖。 赶忙冲上来,拿出随身的麻绳,将王英狠狠绑了。 为了防止他逃跑,连双脚都用麻绳缠绕了好几道,然后捆在了马背上。 “武寨主,扈三娘怎么处理?” 一个喽啰,壮着胆子问道。 “也捆了吧,捆松一些,等她醒了,我亲自跟她说。” 武松摆摆手,不再理会几个喽啰,继续招降其余几个头领。 这几个头领刚刚亲眼见证了一出冰火两重天,半晌没有缓过神来。 最后,还是朱仝先开口了:“武松兄弟,我等众人生死,都在你一念之间,要杀要剐,随你吧。这么多年,我也累了。” 武松知道,朱仝说的是实情。 这位郓城县的捕头,为了义气,先后私放了晁盖、宋江。 又为了兄弟情谊,私放了雷横。 自己则是背了官司,被发配到了沧州。 原本,靠着出众的仪容,亲和的气质,获得了沧州知府的青睐,让他照看小衙内,刑满后便可回到郓城县,过普通人的日子。 哪知道宋江不当人,为了坑朱仝上山,派李逵砍死了小衙内,断了朱仝归路。 可以说是恩将仇报的典范了。 “哈哈哈哈哈!” 武松仰天长笑:“哥哥说笑了!我武松敬重英雄好汉,想请众位兄弟一起到二龙山,真正为百姓做点儿实事。所要处置的,都是王英、李逵这样的人渣。岂会对哥哥动手?” 说完,武松一一将朱仝等人身上的绳索解开:“诸位如果不愿意归顺二龙山,大可找个没人认识的地方隐居,我武松绝对不阻拦。” “但是,如果各位继续相助宋江的话,可别怪我武松的刀快!” 说完,甩掉手中的绳子,静静等着朱仝等人的回应。 “你...你真的要斩了黑旋风?” 朱仝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武松。 这件事,他想做已经很多年了。 小衙内才四岁,死的惨不堪言,让朱仝恨透了李逵这个杀人恶魔。 可是,他也知道,天下之大,他已经无处容身,只能在梁山落草。 李逵是宋江的心腹,哪能让他杀? 李逵虽然没什么武艺,但是凶狠残暴,体格健壮,实在是一员虎将。 朱仝万万没想到,武松居然会舍得将李逵斩杀! “俺武松说话,一口唾沫一颗钉!之前之所以只断他双臂,没有一刀结果了他,就是觉得,一刀宰了他太便宜他了!哥哥如果跟俺回二龙山,武松让人将这厮活剐了给哥哥出气!” 武松话音未落,朱仝已经重重跪倒在地:“武松兄弟,我朱仝,替小衙内谢谢你了!有你这句话,我朱仝为二龙山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其余几人见朱仝投降,也都纷纷表态,愿意归顺二龙山。 燕青想起跟李逵的过往,不禁有些伤心。 那黑厮恐怕还不知道,武松准备活剐了他吧? 可现在他已经投靠了武松,哪敢替李逵说话? 就在此时,前去打探消息的探马飞马回来。 探马飞身下马,在武松身前跪倒:“启禀寨主,小的打探到,童贯十万大军围困二龙山,已经跟二龙山大战了好几场,鲁寨主受伤,林冲、秦明、史进几位寨主先后出马,斩杀了童贯几员大将,现在童贯已经退兵到二龙山外五里处,将二龙山团团围困。” 武松听后,喜忧参半。 喜的是,二龙山将领战力强悍,斩杀童贯数员大将,稳住了局势,没有被官军攻破。 忧的是,鲁智深的伤怎么样了? 作为水浒中少有的真汉子,武松可不希望鲁智深这么早就领了盒饭。 不管怎么说,先击退童贯大军,回到二龙山再说! 打定主意,武松翻身上马,手中戒刀指向前方:“众将听令!从背后突袭童贯大军,跟山寨内的弟兄们里应外合,击退官军!” 关胜、呼延灼看着身边的二百骑兵,整个人都麻了... 大哥,我们都知道你勇冠三军,可咱们只有二百人啊...对方可是足足有十万! 张辽打逍遥津的时候,还有八百人呢! 你这二百人...是不是太寒酸了? 可武松将令已下,几人只能咬着牙,跟着武松纵马狂奔。 二十里的路程,不消两刻钟便可到达。 在距离二龙山还有十五里的时候,武松用意念跟系统沟通,将大雪龙骑放了出来。 三千大雪龙骑,从西边一处山谷中冲杀而出,直奔童贯大军。 ...... 官军大营。 此时,天已经黑了。 童贯站在瞭望台上,看着二龙山的方向,心情忐忑。 王义能成功吗? ------------ 第36章 二龙山危机!大雪龙骑登场! 童贯手握马鞭,因为紧张,满手都是汗。 王义的生死,他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能否攻下二龙山,能否立下大功,获得陛下封赏,以宦官的身份,封侯拜相! 估摸着时间,王义应该已经沿着那条羊肠小道,爬上了二龙山。 这些天以来,童贯也弄清楚了,二龙山上的人马,不到五千人,其中大部分,是那些梁山叛贼返出梁山时候带来的,少部分是最近从附近招募的。 真正有战斗力的,不会超过三千人。 王义手中三千精锐,如果出其不意攻击的话,还是很有胜算的。 此外,童贯还打听到一个很有意思的消息。 有传闻说,二龙山有一支神秘的骑兵部队,身穿黑色铁甲,面罩遮脸,来去如风。 宋江围困二龙山的时候,就是被这支神秘骑兵冲杀的七零八落,斩首上万,让宋江围困二龙山的计划,惨淡收场。 对于这个传闻,童贯嗤之以鼻。 这些反贼,都喜欢搞些玄之又玄的东西,把自己吹嘘成刀枪不入的神祗。 这天下间,怎么可能有这样的骑兵部队? 而且,作为枢密使,童贯最清楚骑兵有多费钱! 骑兵的马是宝贝疙瘩,人是宝贝疙瘩,铠甲更是宝贝疙瘩,训练一个精锐骑兵的花费,能够抵得上五个以上步兵的费用! 这些区区草寇,哪里来的银两,养得起一支如此精锐的骑兵? 就在童贯思索间,山坡上,突然响起一声信炮。 随后,无数火把被点燃,在山坡上形成了数条火龙。 童贯知道,这是王义开始攻山了! 他预计,用不上半个时辰,王义就可以依靠局部的兵力优势,攻下寨门! 到时候,他亲自率领数万大军攻破二龙山,这次的功劳,就算是到手了! ...... 二龙山,寨门。 今天负责值夜的,是霹雳火秦明。 他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像是有什么坏事要发生一般。 为了压制这种不安,秦明让喽啰们给他拿来了大量的烈酒,一碗一碗的不断喝下,总算是稍微安心了一些。 喝的醉眼朦胧,秦明靠在一面墙上,呼呼大睡起来。 就在此时,信炮声响起。 秦明朦胧着眼,伸手去拿他那根重达五十多斤的狼牙棒,然后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查看情况。 只见二龙山寨门前方,数不清的火把,将天空映照的通红。 秦明的酒,顿时醒了一大半。 “敌袭!准备御敌!” 秦明大喊着,挥舞狼牙棒,砸向一个用绳索攀援而上的官军士兵。 沉重的狼牙棒,将这个士兵打的头骨碎裂,一声惨叫都没有,就跌落到了寨门下方。 守卫寨门的士兵,很多都在睡觉,手忙脚乱的穿上衣服,拿起兵器,加入守护寨门的行列。 可他们本来人数就不占优势,又被有心算无心偷袭,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不断有官军士兵爬上寨门,挥舞兵器,砍杀二龙山士卒。 秦明见状,目眦欲裂。 二龙山只有五千人马,还被武松带走了一千最精锐的骑兵,怎么守得住? 越来越多的官军爬上城墙,二龙山士卒压力剧增,损失惨重。 寨门前,数十名官军士兵疯狂的撞击着厚重的寨门,寨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被撞破也只是时间问题。 山下,一眼望不到边的火把,正在朝着山上疾行。 秦明有些颓然。 他知道,这二龙山,守不住了... 就在此时,其余几个头领,除了受伤的鲁智深,都来到了寨门。 望着这数万大军组成的冲锋队伍,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了绝望的表情。 这一仗,看起来是打不赢了... 山下,童贯看着漫山火把,眼神中充满炽热。 用不上一个时辰,他就能攻破二龙山,将里边的贼寇全部绞杀! ...... 武松这边。 他将三千大雪龙骑,分成了三队,每队一千人。 分三个方向,冲着官军发起了攻击。 一千人由袁左宗率领,直冲童贯阵营后方。 另外两千人,则分别从左右两翼包抄。 武松自己,则是带着二百名精锐骑兵,以及关胜、呼延灼、朱仝、卢俊义等人,直冲童贯帅帐。 只要擒住童贯,这场仗,就赢了! 片刻之后,武松的视野中,出现了数千名官军,正背朝着他,观察着二龙山上的动静。 “杀!” 武松大喝一声,右手中的雪花镔铁戒刀落下,下达了攻击的命令。 双脚狠狠磕了一下马肚子。 战马吃痛,朝着童贯军营狂奔。 其余头领迅速跟上。 与此同时,官军也发现了他们,匆忙的转身迎敌。 一千名大雪龙骑士兵,如同一股龙卷风一般,瞬间扎进了官军阵营。 所过之处,摧枯拉朽。 强悍的冲击力让官军根本稳固不住阵型,就被凿穿。 “结盾,列阵!” 童贯站在高台上,眼看着自己数千人的军队,被一支不过千人的骑兵凿穿,顿时急了,高声呐喊、指挥。 随着童贯的命令,一张张五边形的旁牌被支了起来。 这种旁牌由硬木制成,表面蒙着皮革,背后装有木棍,可以支在地上,能够遮住整个人。 步兵可以躲在盾牌后边,用长枪杀敌。 对付骑兵,非常好用。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这个世界上根本不存在的精锐奇兵,大雪龙骑。 面对这粗陋的盾牌,袁左宗面罩下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临近盾牌阵地,一千匹骏马步伐整齐,冲击力惊人。 旁牌后边的官军刺出长枪,却刺不穿骑兵厚重的铠甲,也刺不透战马身上厚厚的皮革。 浑身包裹着厚厚皮革的骏马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撞向盾牌阵。 小巧的旁牌像是玩具一般,被瞬间撞飞,连带后边的官军,也被撞飞。 一阵惨叫声响起。 这些官军很快就被马蹄踩成了一滩滩肉泥。 大雪龙骑手中的长枪,像是串糖葫芦一般,轻易刺穿官军的身体,再依靠惯性,将这些尸体甩出。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宛如最精密的机器一般。 高塔之上,童贯已经看呆了。 他原本以为,那支精锐骑兵,不过是个传说罢了。 想不到,居然真的存在! ------------ 第37章 里应外合,大败童贯! 童贯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大雪龙骑作为顶尖的骑兵部队,身经百战,每个士兵身上,都沾染了无边的杀气,和弥天的怨气。 这种杀气,让久经沙场的童贯,都觉得有些窒息。 那是只有经历了无数战斗,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的厮杀,才能形成的煞气。 童贯猜测,数百年前,饮马匈奴,封狼居胥的冠军侯麾下骑兵,也不过如此吧? 童贯想不明白,这样一支骑兵部队,是怎么出现在一群土匪当中的? 比起这支骑兵部队的来历,童贯很快遇到了更让他头疼的问题。 另外两支骑兵部队,跟他的大军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已经被极致压缩的大军阵型,再次出现了巨大的改变,像是一个装满水的水囊,被人狠狠的扎破。 被吓破胆的宋军,像是疯了一般,朝着战场外疯狂逃走。 他们当兵不过是为了吃饭,犯不上把命搭上。 那支骑兵部队太可怕了... 每个骑兵的面容都隐藏在面具后边,不言不语,只是一味的砍杀... 他们不是没试过反抗,可长刀砍在这些用大量金银堆出来的重甲骑兵身上,连破防都做不到。 那还打个屁啊... 随着第一个人放下武器逃走,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这个行列。 童贯让亲兵连续斩杀数人,却挡不住逃走的人流。 童贯简直气疯了... 这些人,哪还有军人的风骨和勇气了? 就在此时。 童贯远远的看到,一支人马,正远远的朝着他杀来。 为首之人,头戴戒箍,两缕长发自然垂下,身量高大,手中拿着两把戒刀。 来二龙山之前,童贯也是做过功课的。 他一眼就认出来,对面之人正是现如今二龙山实际的掌控人,行者,武松! 童贯瞬间吓得魂不附体,甚至想上厕所。 他了解过武松的事迹。 徒手打死老虎,为哥哥报仇怒杀西门庆、潘金莲,被发配孟州。 这都不算什么,最让童贯在意的,是之后武松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的壮举。 童贯跟张都监、张团练有过接触,深知两人秉性。 动用那么大心思对付武松,想不到功亏一篑,被武松给跑了,甚至当天就完成了反杀。 这武松,可怕的很啊... 而随着武松的出现,越来越多宋朝士兵选择了逃走。 就在此时,童贯看到远处的武松骑着高头大马,朝着他的方向,冲杀而至。 童贯刚想呼喊,让人救他,武松已经到了近前。 此时,童贯刚刚从架子上爬下来,身边只有二十多个亲兵。 亲兵跟普通士兵不同,拥有极高的忠诚度,可以说是跟主帅同生共死。 所以,这些亲兵哪怕见到武松、关胜几人骑马而来,也没有慌乱,而是拔出佩刀,护着童贯边战边退。 武松倒是很敬重这样的汉子,不过既然童贯敢主动攻击二龙山,那就得做好留在这里的准备。 ...... 二龙山,寨门上方。 林冲、史进、杨志等人看到下方熟悉的盔甲,瞬间兴奋起来。 是武松回来了! 武松回来救他们了! 二龙山虽然将领数量不少,粮草也算是充足,但是兵力实在是太少了,只有几千人。 跟童贯根本没法比。 所以,面对童贯的时候,总是吃亏。 如果不是仗着将领实力碾压,斩杀了童贯几个大将,搞不好现在二龙山已经陷落了。 鲁智深又被重伤,几人肩膀上的担子,不是一般的大。 现在,武松回来了,几人感觉,终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杨制使,现在该怎么办?” 林冲摩挲了一下脸上的金印,问道。 杨志乃是二龙山原来的三大头领之一,现如今鲁智深重伤,武松人在外边,林冲觉得,还是问一下杨志的意见比较好。 “咱们之前被童贯老贼围困,受尽了鸟气,既然二郎回来了,那就冲出去,好好跟童贯老贼干一仗!” 连着被围困多日,杨志也忍不住,准备跟童贯好好较量一下。 “好啊!秦某的狼牙棒,早已经饥渴难耐了!” 秦明挥舞了两下手中的狼牙棒,仿佛前边就是童贯的脑袋。 中头领们商量片刻,决定冲出寨门,策应武松进攻的同时,好好出一口恶气。 很快,童贯攻打数日,想要拿下的寨门终于打开了。 林冲、杨志、秦明、史进等人,身披铠甲,手拿兵器,冲出寨门。 王义此时已经放弃攻打寨门,正带着士兵跑路。 秦明性子急,手拿狼牙棒,左冲右突,追杀溃军。 沉重的狼牙棒不断挥舞,带起一蓬蓬血花。 几个士兵簇拥着王义,对上了秦明。 王义手持长枪,大喝一声,攻向秦明。 他知道,只有击败秦明,才能扯开一个缺口,离开二龙山。 然而,还不等他来到秦明身边,秦明已经大喝一声,手中重达五十斤的狼牙棒狠狠落下,将王义的身体直接砸飞。 随着王义死亡,负责攻山的三千冠军更加恐惧,四散奔逃。 武松这边,童贯在几个将领的簇拥之下,不断逃走。 他心中暗暗发狠,只要逃回京城,立即请动蔡京、高俅等人出面,派遣大军来绞杀二龙山! 太可怕了! 这样的骑兵部队,根本就不该出现在世界上! 童贯亲眼看到,自己几万大军,在这支骑兵部队狂猛的攻势下,不到一炷香时间,分崩离析。 现在还能有人围在他身边,基本上都是受过他大恩惠,或者对他有所求的人了... 其余士兵,已经被吓破胆,不敢迎战了... 就在此时,一道炸裂的声音,在童贯耳边响起。 “童贯老贼,林冲在此!你跟高俅沆瀣一气,林某今天就拿你先祭刀!下次见到高俅,再杀他也一样!” 童贯转头看去,只见二龙山方向,冲出来一支兵马。 数量倒不是特别多,但是冲在最前边的,是林冲、秦明、史进几人。 此次围困二龙山,童贯精心挑选了十大将军,这十人当中,有的还是一州节度使,想不到不堪一击,被二龙山斩首数人。 眼前众人,可以说是见者有份。 他哪敢耽误,只能催促亲兵,逃的再快些... ------------ 第38章 击败童贯,庆功宴! 就在童贯以为,逃出生天,松了口气的时候。 身边刀光四起,原本保护他的亲兵们,身首异处。 童贯吓得瑟瑟发抖,转头看去。 不看不要紧,一看魂儿都飞了。 武松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破到了他身旁,周身的杀气,让童贯都有些受不了。 一把雪亮的戒刀,架在了童贯的脖子上:“老贼,蛊惑皇帝老儿,害的天下民不聊生,你也有份吧...” 前世,武松从很小的就知道水浒世界有四大奸臣的说法,经常气的牙痒痒。 不过,随着年龄增长,武松逐渐发现,所谓的梁山好汉,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而自从穿越到这个世界,武松有了更深的体会。 奸臣固然可恨,可所谓梁山好汉,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不过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都是为了自身利益罢了。 “好汉,好汉饶命...” 雪花镔铁戒刀那强烈的杀气,让童贯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带着十万大军攻打二龙山,会是这样的结局。 不仅士兵被杀、被俘无数,连自己都成了二龙山东俘虏。 “好汉,只要你放我回去,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弄来!” 童贯此时,已经站不住了,跪在地上,不断磕头,希望武松能够放他一马。 他也知道,武松跟宋江不一样。 对付宋江,你只需要以招安诱惑就行,宋江保证上钩。 可武松,用什么让他就范? “奸贼,今天就先杀了你,他日再杀高俅!” 一道炸雷一般的声音响起,林冲带着几个头领已经到了。 离开梁山,来到二龙山以后,林冲的性子发生了很大的改变。 梁山的时候,他虽然贵为马军五虎将之一,但是毕竟是王伦、晁盖余党,跟其他人走动不多,在梁山也并不受待见。 根本无法融入到梁山的核心圈子当中。 宋江和吴用,也不过是将他作为一个高级打手。 到了二龙山,名义上的大寨主是鲁智深,是他的师兄。 武松、杨志对他都像是对兄弟一般,林冲的气势,也在不断回升。 听着这声音,童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麻了... 林冲跟高俅的仇怨,他当然是知道的。 当时他就觉得,区区一个八十万禁军教头,能翻起什么风浪? 果不其然,高俅一套利索的组合拳,林冲瞬间家破人亡,被发配沧州。 后来,几经被陷害,林冲上了梁山,依旧对高俅无可奈何。 哪怕高俅兵败,出现在了林冲身前,也被宋江拦住,劝他不要因小失大,影响了招安事业。 童贯觉得,换任何一人,那时候心就已经死了。 可谁也想不到,武松一力反对招安不说,还将众多头领带出了梁山。 现在,林冲的气势,慢慢回来了,越来越有当初风雪山神庙的感觉了。 “林教头!” 武松拉住了林冲,冲着他摇了摇头。 “二郎,这个奸贼跟高俅一伙的!” 被拉住胳膊,林冲有些不满,高声抗议。 武松也想将童贯杀了,给这天下减去一个祸害。 可转念一想,杀了童贯,会被宋朝朝廷认为是挑衅皇帝权威,这次来的是十万大军,下次就不知道多少了! 二龙山战略纵深极小,根本经不起大军压境,长时间耗着。 “林教头放心,事后我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 武松说着,来到童贯身边,一脚踢在童贯屁股上:“现在赶紧滚,要是滚慢了被我抓住,我可就没有这么好的脾气了。” “另外,这一次是最后一次放过你,下一次出现在我面前,我定然斩了你的脑袋!” 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童贯听后,喜出望外! 没想到,这次还能活着离开二龙山! 他赶忙召集几个忠心的属下,冲出包围圈,换了百姓的衣服,星夜兼程赶回东京汴梁。 他实在是被吓破胆了,甚至开始考虑,要不然以后不带兵了... ....... 二龙山。 除了林冲,其余头领们齐聚一堂,庆祝着这巨大的胜利。 二龙山以数千人的兵力,拖出了童贯大军十几天,已经是十分难得的战绩了。 更不用说,武松率领数千骑兵,杀退官军,解二龙山之围的壮举了。 此次外出拦截梁山,也取得了大胜利。 不仅让梁山众人没去成北境。还抓获了大量的头领,扩充了自己的实力。 武松感觉,这一次的收获,还真不小! 他已经吩咐下去,让厨房抓紧时间采购食材,办一场盛大的庆功宴。 一来是庆祝此次拦截梁山、击败童贯的军功。 二来,也是为了团结一下刚刚加入的头领们,让他们尽早的熟悉二龙山,认同二龙山。 “武寨主,我有话跟你说。” 林冲一脸阴沉的,来到武松身边,朝着他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 武松见状,立即跟了上去。 片刻之后,林冲带着武松,来到了二龙山后山一处偏僻之地。 这里除了有个暗哨,负责警戒后山的情况外,人迹罕至。 “武寨主,今天为何放过童贯?那老贼跟高俅沆瀣一气,不知道多少忠良被其残害!就这么放虎归山,我怎么能够相信你,将来抓住高俅,你会把他送给我?!” 斩杀高俅,已经成了林冲心中的执念了。 原本,他刚刚加入二龙山的时候,并没有这么强烈。 现如今,见识到了武松通天的手段,以及轻松抓住童贯的事实,让林冲意识到,必须掌握一定主动权! “林教头...” 武松摸了摸眉心,有些无奈的解释:“林教头,童贯是朝廷的枢密使,封疆大吏。一旦咱们将他斩首,是不是相当于跟朝廷开战?” “童贯十万大军,我等应付的还左支右绌,如果是其他人,带更多兵马前来呢?” “眼下当务之急,是囤积粮草,打造军械,壮大自身力量,寻找更合适的落脚点,然后再徐徐图之。” 武松站起身来,拍了拍林冲的肩膀:“我知道你着急,但是请放心,只要高俅不死,武松定当将斩杀高俅的机会交给你。” 说着,大踏步离开后山。 这是从他们回来以后,二龙山第一次举办庆功宴。 不能有任何闪失。 林冲看着武松的背影,心中有些纠结。 难道,真的是他想多了? ------------ 第39章 二龙山庆功宴,公开处刑王英、李逵! 跟林冲分开之后,武松并没有回到自己的住处,而是直奔聚义厅,让一个喽啰,去喊操刀鬼曹正来见他。 操刀鬼曹正,开封府人士,世代屠户,也是林冲的徒弟。 之前武松反出梁山的时候,曹正作为二龙山的头领,也跟着武松还有师父林冲一起,回到了二龙山。 眼下二龙山没有刽子手,武松也只能将就着,让曹正来处刑。 过不多时,身穿粗布衣衫,腰间系着围裙,别着一把杀猪刀的曹正,来到了聚义厅。 进入聚义厅以后,曹正立即躬身行礼:“武寨主,请问有什么吩咐?” 此次,武松带领二龙山击败官军,大败童贯,威望可以说是一时无两。 看着眼前的曹正,武松略微沉吟,缓缓开口:“曹正兄弟,你世代杀猪宰羊,刀法应该非常不错。这次,有个非常艰巨的任务交给你,不知道你可能应下?” 曹正听后,挺直身体,语气坚决:“请寨主吩咐,曹正哪怕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武松听后,很是满意:“俺准备将那王英和李逵杀了,为天下百姓除掉两个祸害,又恐怕他们死的太过于痛快,所以希望你出手,将二人活剐了。” 曹正闻言,大吃一惊。 王英、李逵人品拙劣,乃是事实。 梁山上的很多弟兄,也看不上他们。 但是,毕竟是曾经的兄弟,他还真有些下不去手... 不过,比起心理上的障碍,他更不想得罪武松这尊杀神,于是答应了下来:“武寨主放心,曹正定当不负所托!” 武松点点头,示意曹正可以走了。 曹正退着走出聚义厅,武松将身体靠在椅子上,轻轻揉着眉心。 跟梁山几波交锋下来,能征惯战的头领抓了不少,但是一些功能性的人才,还是比较缺乏。 就比如,刽子手。 梁山上,出身大名府的刽子手蔡福、蔡庆兄弟,目前还在梁山。 另外,更让武松忧心的是,神医安道全、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轰天雷凌振等人,也还在梁山。 这些人,各个都有绝技在身,如果招揽过来,对未来的计划绝对大有裨益。 看起来,还是得找个时机,将这些人吸纳进二龙山才行啊... 就在此时,有喽啰来报,说是庆功宴的菜品,已经准备完毕,问武松是否上菜。 武松让喽啰去请其他头领,再行上菜。 自己则是起身,到聚义厅门口,迎接其他头领。 不多时,二龙山的头领们,纷纷来到聚义厅。 就连受伤的鲁智深,也在林冲和史进的搀扶下,来到了聚义厅。 喽啰们将烤好的牛羊,以及一坛坛的美酒送到聚义厅。 鲁智深见到武松,挣脱林冲、史进的搀扶,大笑着给武松来了个熊抱,疼的龇牙咧嘴:“兄弟,洒家听师兄和史大郎说了,你率领骑兵,冲破官军围困,救了二龙山啊!洒家今天,当与你一醉方休!” 其余众多头领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看向武松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 面对鲁智深的恭维,武松表现的非常谦虚:“哥哥言重了。武松本来就是二龙山的人,为二龙山出力是应该的。” “这次二龙山击退官军,又有众多好汉加入,可以说是双喜临门,正当好好庆祝一番。” “还请哥哥和各位兄弟入座,待会儿武松有话要说。” 片刻之后,所有头领都坐好了,没有人动筷子,静静的看着武松,等着他开口。 武松端起酒碗,站起身来:“这第一杯酒,欢迎众位兄弟加入二龙山!有各位的加入,二龙山的未来,必定会更加光明!” “我二龙山,不像梁山,主张什么替天行道。这大宋朝廷,已经烂透了。我武松的想法是,天无道,人伐之!” “另外,此次去阳谷县,擒获了王英,此贼贪财好色,人品低劣,留之不得。还有那黑旋风李逵,残害无辜,罪不容诛。所以,武松想请各位做个见证,就在这聚义厅前,当众将此二贼活剐!” 武松话音刚落,聚义厅内,顿时鸦雀无声。 坐在远处的扈三娘听后,不由得眉头紧锁,掉下泪来。 扈三娘醒来以后,被其余头领劝说,答应加入二龙山,也知道王英的下场不会太好。 可骤然听说武松要活剐王英,心中也是有些难以接受。 她站起身来,拱了拱手:“妾身与那王英毕竟夫妻一场,如果武寨主坚持活剐王英,请恕妾身不能再留在二龙山。” 说罢,起身欲离开。 其余头领,大眼瞪小眼,却没有一人愿意替李逵和王英说话。 “且慢!” 武松伸出手,拦住了扈三娘:“扈三娘,你也算是女中豪杰,如若不是宋江那奸险小人,又如何会嫁给王英这种人渣?” “我今日活剐了王英那厮,正是让你跟以往的生活做个切割,往后,你就是扈三娘,再也不是什么王英的妻子,待我二龙山大业成就那天,为你再寻一良人,不好么?” 扈三娘听后,咬着嘴唇,默然不语。 关键时刻,鲁智深开口了:“妹子,王英那厮,贪财好色,不是什么好撮鸟,当日在梁山之时,洒家就看不上他。如果不是顾念同为梁山头领,加上洒家实在是没地方可去了,洒家早就如同打那郑屠一般,将他的头打烂!” “你又何必顾念夫妻情分,为了他断绝了自己的大好姻缘?我师兄...” 话未说完,就被林冲打断:“师弟,莫要胡说!” 扈三娘看了一眼林冲,虽然脸上有一道醒目的金印,但是也称得上是相貌堂堂,威风凛凛,与那王英一比,真是禾木比之稗草。 如果真的能够与林冲结为连理,好像也不错啊! 梁山攻打祝家庄的时候,扈三娘为林冲所擒,对林冲很是欣赏,却不曾想,上山之后,宋江居然将她许配给了王英这个一无是处之徒。 现在,终于有了重新选择的机会... 而且,扈家庄已经被李逵屠杀殆尽,天地之大,她又能去哪里呢? 思索片刻,只能咬牙认了。 武松站起身来,喊来两个喽啰,让他们去地牢,将李逵和王英提来。 同时,让曹正准备行刑。 随后,招呼众人饮酒、吃肉。 众头领纷纷落座,开怀畅饮。 跟宋江相比,武松更加磊落,也更有道德底线。 对于身边人犯下的恶行,不会像宋江一般一味的姑息、纵容,让他们心里舒服。 不多时,四个喽啰兵押着李逵、王英来到了聚义厅。 王英应该是已经知道要被活剐了,浑身瘫软,被两个喽啰架着,裤子上一大片水渍。 李逵断了双臂,被四个喽啰用担架抬着,兀自痛骂不绝:“武松!你不顾兄弟情义,不得好死!待俺宋江哥哥大兵杀来,将你活剐了祭奠俺铁牛!” ------------ 第40章 王英、李逵伏诛,宋江、吴用商讨计划! 聚义厅外,曹正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让喽啰们将王英、李逵身上的衣服扒了,只留下贴身的衣物,捆在结实的木桩上。 宋代的剐刑,一般为八刀。 先割双眉,然后割双臂,双腿,最后剖腹、枭首,最后则是剖腹取心。 他虽然没当过刽子手,但是多年杀猪宰羊,自信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随后,拿出一柄剔骨尖刀,等候武松的指令。 武松站起身来,高喊行刑。 曹正得到命令,立即开始行刑。 王英此时已经被吓得晕厥过去,所以曹正只能从李逵开始。 李逵虽然被捆住,兀自痛骂不绝。 什么难听的都骂出来了,还扬言宋江将来一定会替他报仇,将在场众人都给活剐了。 曹正听的烦躁,朝着李逵肚子上狠狠一拳。 随后,将李逵的舌头拉出来,一刀斩下。 鲜血飞溅,李逵的半截舌头被生生斩断,再也没法言语。 随后,曹正按照记忆中的顺序,开始行刑。 先是一刀,利落的将李逵那标志性的一字赤黄色眉毛斩下。 鲜血顺着伤口流下,让李逵本就粗犷、凶悍的面容,多了几分狰狞。 因为李逵的双臂被武松斩断,所以曹正只能用刀在断臂伤口处斩击两下,不乱了流程。 被连斩三刀,李逵痛苦的浑身战栗,却无法呼喊出声。 随后,曹正手起刀落,将李逵双腿砍下,李逵整个人,便只剩下了躯干和头部。 聚义厅众人见状,暗暗叹气。 李逵给宋江当心腹多年,为宋江干了不知道多少缺德事儿,想不到居然落得个如此下场。 他们才不信,宋江会为了李逵报仇呢... 连续五刀过后,曹正也慢慢熟络起来,一刀划开了李逵的胸膛,露出了还在不断跳动的心脏。 紧接着,曹正手起刀落,将李逵的头颅斩下,又将五脏六腑拉出,扔在一边。 至此,对李逵的行刑结束。 这个滥杀无辜,残害生灵的杀人恶魔,终于自食其果。 看着李逵身死,朱仝放下酒碗,扑通跪地,对着武松连着磕了三个响头:“武松兄弟,我朱仝替枉死的小衙内,谢谢您了!” “也替死在这畜生手中的无数百姓,谢谢您了!” 扈三娘也站起身来,眼中含泪:“武都头,妾身替扈家庄死难的老小,还有妾身的老父亲,谢谢您了!” 两人都知道,如果不是武松,这辈子他们都没有报仇的机会。 李逵可是宋江的心腹,他们心知肚明,李逵干的那些勾当,很多都是宋江在背后授意的。 就像攻打祝家庄的时候,扈三娘的哥哥扈成明明已经投降梁山,并且擒获了祝家庄的祝彪,算得上大功一件。 宋江也答应了扈成,不会对扈家庄出手,也不会将扈三娘许配给王英。 结果呢? 李逵屠戮了扈家庄一家老小,还将扈家庄的所有钱财收拾好了,献给宋江。 对于李逵擅杀盟友的罪行,宋江轻飘飘的一句功过相抵,没有对李逵进行任何责罚。 又将扈三娘许配给了王英,可以说是毫无信义可言。 朱仝上山的时候,要求宋江杀掉李逵,宋江以兄弟义气不能断为由,没有答应。 可攻打二龙山的时候,宋江只顾着自己逃命,根本没有管李逵的死活。 也许,只有李逵还愿意相信,他的宋江哥哥还在乎他这个废人吧? 武松让人将李逵的头颅,挂在寨门上示众,并且言明,再有滥杀无辜,残害生灵之人,跟李奎一个下场! 随后,轮到王英。 小喽啰一盆冷水,将王英浇醒。 王英痛哭流涕,向武松求饶,并且连连表示会痛改前非,好好做人。 甚至,还请求扈三娘为他说情。 扈三娘低下头,只当没听见。 曹正按照斩杀李逵的顺序,先是割掉了王英的舌头,随后干净利落的将其活剐。 头颅照例,挂在寨门前示众。 所有人对于武松,都心生畏惧,生怕成了下一个被活剐之人,暗暗打定主意,不触碰武松的忌讳。 现如今,二龙山的大当家虽然还是鲁智深,但是武松的威望和威信,已经隐隐的超过了鲁智深。 鲁智深对此,倒是并不在意。 他选择落草,无非是看不上黑暗的官场和世道。 武松现在做的,正是他一直想做的。 他也察觉到,现如今不管是武力,还是能力,他都比不上武松,那不如索性当个甩手掌柜,落得清闲。 ...... 梁山。 宋江和吴用坐在忠义堂内,神色黯然。 他们已经得知,当日武松为什么突然放弃对他们的追杀。 也知道了,武松靠着区区几千兵力,击退了童贯对于二龙山的围剿。 现如今,二龙山的高端战力,已经远远的超过了梁山。 再想对二龙山动手,可以说是难上加难了。 梁山头号战力卢俊义都不是武松的对手,又有谁能够挡得住二龙山? 沉默半晌,宋江率先打破僵局。 “军师,那二龙山反贼,已经成了气候,连朝廷大军都无功而返,我等该如何自保?” 宋江脸色阴沉。 他怎么也想不到,好好的招安大计,居然毁在自己当初随便结拜的武松手中。 他不甘心。 虽然自知无望,还是希望吴用能够想出个妙计破局。 吴用此时,也没有心情摇晃羽毛扇了,想了半天,摇了摇头。 “哥哥,现如今梁山上下,人心不稳,能征惯战的头领,几乎都被武松那逆贼擒拿,投靠了二龙山。” “为今之计,只能依靠梁山八百里水泊,以及水军自保了...二龙山虽然兵强马壮,但是毕竟根基尚浅,兵力短缺,外加没有水军,无法对梁山造成威胁。” “我等再多带金帛财宝,到东京疏通,请朝廷发下大军,攻打二龙山,才是正道啊...” “只要二龙山覆灭,我等还有招安朝廷的希望...” 宋江听后,无奈点头。 旋即,他想起来一个非常尴尬的事实。 原本,梁山跟朝廷对话,都是浪子燕青从中周旋,也是他依靠出众的色相,以及能说会道的能力,使李师师愿意为了梁山说话。 现在,燕青被武松擒拿,已经投靠了二龙山,又有谁能帮他们办这件事呢? ------------ 第41章 要不然,还是请公孙道长吧? “唉!该死的武松逆贼!要不是他突然反水,我梁山何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宋江一巴掌狠狠的拍在桌子上,黑脸上写满了不甘。 原本,他已经距离自己的目标只有一步之遥了。 只要带领梁山众人招安,帮着朝廷干几件大事,他就能摆脱贼寇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当上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官员,比之前郓城县的小吏,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现在,不仅招安大计黄了,更让宋江难以接受的是,他连招安的资本,都被武松抢去不少,还是梁山最能征善战的马步军头领。 如果不赶紧解决二龙山的话,那恐怕就算是他想招安,朝廷也看不上他那可怜巴巴的战力了。 如果不能帮助朝廷做事,朝廷招安他们干什么? “说起来这个...哥哥,咱们现在已经属于抗旨状态了...” 吴用捻着胡须,语气艰涩。 宋江猛然想起来,他们是在前往北境,阻击辽军的过程中被武松截杀,狼狈逃回梁山。 相当于,朝廷的任务根本就没有完成! 要是细追究下来,恐怕还会被治一个抗旨的罪名! 什么叫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军师提醒的是!我等必须抓紧时间,向天子奏明石始末缘由,非是我等抗旨不遵,实在是有说不出的苦衷...” 宋江跪在地上,朝着东京的方向虔诚跪拜,起身后,面露愧色,慌慌张张的跟吴用继续商量,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事到如今,依宋某之见,不如携带大量金银细软,前往东京樊楼,请师师姑娘在圣上面前帮忙周旋一二,向天子奏明情况,以免天子生疑,奸臣进谗。” “既然那燕小乙被武松逆贼抓走,不如让花荣贤弟带人前往,就说燕小乙病了,如何?” 宋江试探着将自己的想法说出,看向吴用,想听听吴用的看法。 “事到如今,只好如此了...” “花荣贤弟一表人才,虽然不如燕小乙能说会道,但也算是梁山泊上难得的俊朗男子了...希望能够打动那李师师吧...” 宋江和吴用商量妥当,立即让人将花荣请来。 在等待花荣的时间里,宋江和吴用也没闲着。 武松带给他们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不仅两次交锋,都将他们打的大败亏输,抓走了数十位头领,现在连朝廷的十万大军都不是二龙山的对手,他们又有什么办法? “军师,我突然想到了一个人,也许能够解梁山的危难!” 宋江突然从椅子山跳起来,表情中充满了喜悦之情,黑脸都开始泛起光芒。 “哥哥说的,是公孙道长?” 作为宋江的铁杆拥护者,吴用瞬间明白了宋江的想法。 入云龙公孙胜,梁山第四把交椅。 也是梁山资历最老的人物之一,跟吴用一起上的梁山。 可惜后来晁盖被史文恭射死,宋江当了山寨之主,将晁盖之前的治理方案全部推翻,一心只想招安寒了心,主动离开了梁山,已经有很长时间了。 这期间,梁山攻打高唐州的时候,遇到会妖法的高廉,宋江曾经让李逵和戴宗去请公孙胜出过一次手。 公孙胜不愧是罗真人的徒弟,一手法术出神入化,以“五雷天罡正法”破了高廉的妖术,才让梁山大军成功攻破高唐州。 如果有公孙胜出手的话,那二龙山的威胁,就可以不用担心了。 “唉...” 吴用叹了口气:“公孙道长闲云野鹤,不愿掺和俗世之争,恐怕难以请动他出手啊...” 宋江却不这么想。 他好不容易才抓到一根救命稻草,哪能这么轻易放弃? “不管怎么说,他也是梁山的人,梁山都被二龙山反贼欺负到这个份上了,他能忍心看着不出手吗?” “军师,你我一同去一趟蓟州九宫县,请公孙道长出手相助!” 说完,宋江几乎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一双黑手搓着,显得很焦急。 就在此时,花荣来到聚义厅,躬身行礼:“哥哥,军师哥哥,唤花荣前来,有何吩咐?” 宋江和吴用将之前商量好的计划,跟花荣说了,同时让喽啰取来大量金银珠宝,玉器古玩,让花荣带到东京,打点关系。 花荣虽然不喜欢这种任务,但是碍于是宋江吩咐的,爽快的答应下来。 宋江让柴进、李应随同花荣,一同前往。 柴进是后周皇室后裔,江湖豪杰,非常善于交际。 李应曾经是独龙岗李家庄庄主,也算是大户人家,处理这种事情,也算是得心应手。 三人收拾停当以后,连夜出发,直奔东京。 花荣离开以后,宋江和吴用换上寻常百姓衣衫,带上天罡中仅剩的战力比较强悍的徐宁、索超、戴宗、穆弘,以及地煞中比较强悍的孙立、宣赞、郝思文等一行十余人,连夜骑着快马,直奔蓟州。 宋江相信,只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一定能够说服公孙胜相助梁山。 到时候,区区二龙山,何足道哉! ...... 二龙山。 活剐了李逵和王英以后,武松给二龙山所有人,下达了几条命令。 不许祸害普通百姓,不许滥杀无辜,一切行动要听指挥等等。 此时二龙山上的头领,大部分都是武松经过筛选,人品比较端正的,其余一些人品稍微差一些的,碍于武松的威严和手段,也不敢造次。 整个山寨的秩序,逐渐向着义军的方向发展。 闲暇的时候,武松也会找鲁智深、杨志、林冲等人喝酒叙谈。 闲聊间,林冲突然提及,当初攻打高唐州的事情。 他亲手斩下高廉头颅,也算是出了口恶气。 不过,想要彻底了断心愿,还是得高俅的脑袋才行。 武松突然意识到,自己漏算了一个人! 入云龙公孙胜这位梁山早期元老! 公孙胜上梁山以后,出手不多,而且经常离开梁山回蓟州修行,存在感不高。 但是,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杀器。 未来征讨四大寇的过程中,会遇到一些会法术的对手,这个时候,就需要公孙胜这位精通法术的高手出场了! 武松当即决定,亲自去蓟州,请公孙胜来二龙山! ------------ 第42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紫虚观狭路相逢! 武松将自己的想法,跟鲁智深、杨志几人说了。 鲁智深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二郎,公孙胜虽然精通法术,但是毕竟是梁山的人。咱们又没有能力抓住他,怎么能让他归降?” 林冲也露出了忧虑的神色,道:“是啊,公孙道长是梁山早期元老,跟军...吴用、阮氏三雄等人相交莫逆,咱们能劝得动吗?” 面对两人的质疑,武松站起身来,右拳砸向桌面,怦然作响:“劝不动也要劝!往后咱们要面对的强敌不知道多少,其中必然有精通法术之辈。” “如果没有一位能够降服他们的法术高手,会增加多少士兵伤亡?” “而且,武松虽然不知道公孙道长为什么离开梁山,但想来跟不愿意接受招安有莫大的关联。公孙道长精通法术,想必已经看出大宋朝气数已尽,不愿意与大宋一同灭亡,也不想看着兄弟们被宋江推进虎口。” “只要我等阐明不愿招安之意,想必公孙道长会同意与我们合作,甚至加入二龙山。” 鲁智深、林冲、杨志听后,纷纷觉得武松的话,有几分道理。 鲁智深站起身来,哈哈大笑:“二郎,这一趟,洒家陪你去!都是山寨头领,不能什么腌臜事儿都让你来做!而且,僧道不分家,洒家虽然是个花和尚,但是好歹也是个和尚!” “公孙牛...道长看洒家一片赤诚,也许就答应了也说不定!” 武松感觉,无数黑色乌鸦,正从头上“嘎嘎”飞过... 你鲁智深是个大好人,谁也不能否认。 但是,和尚? 花和尚吧! 而且,此去蓟州路途遥远,总要留个能够镇得住的人镇守二龙山才行。 鲁智深粗中有细,在二龙山人缘又极好,不管是谁都会给他几分面子。 一旦朝廷或者梁山攻打二龙山,也能镇得住场面。 于是,笑着婉拒道:“小弟此去蓟州,路途遥远,二龙山的事情,就拜托哥哥了。还望哥哥多费心。” “另外,桃花山闲置已久,可以派一波兵马驻扎桃花山,一旦二龙山有事,也可以守望支援。” 之前,武松就曾经让林冲、秦明带着一千兵马,埋伏在二龙山。 后来击退梁山,又将二人召了回来。 击败童贯大军以后,招降了数千降兵,人马已经达到了上万人。 小小的二龙山,已经容不下这么多人马了。 武松也早就打算,派遣一部分人马,驻扎到桃花山。 “好办!洒家让师兄、杨志带着关胜、呼延灼一起镇守桃花山,保管万无一失!” 武松听后,点了点头。 不愧是粗中有细的鲁智深。 他并没有全部派遣最新投降的将领,而是安插了林冲、杨志二人,以防万一。 “既然哥哥已经有决断,大可放心大胆的去做。小弟先去蓟州请公孙道长!” 武松说罢,朝着鲁智深拱了拱手,离开了聚义厅。 此去蓟州,并不是为了厮杀,所以也没必要带太多人。 武松思索之下,最终决定,带上杨雄、石秀二人,一同前往蓟州。 公孙胜在梁山,一直比较超然,关系比较好的人,也只有一个晁盖。 所以,带谁一同前往,都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不是鲁智深、林冲一再要求,武松甚至准备单人独自前往,减少暴露风险。 之所以选择石秀,是因为石秀勇悍忠义,值得托付。 至于杨雄嘛...他只是个挂件。 ...... 七天后。 蓟州,九宫县,二仙山。 二仙山景色秀丽,青松郁郁,翠柏森森。 一片林海之间,一座道观矗立其中,牌匾上“紫虚观”三个大字,熠熠生辉。 观门前,两个身穿道袍的小童,正在喂鹤。 宋江一行二十多人,风尘仆仆上山,来到紫虚观门前。 宋江将一锭银子送给道童,请他通禀,就说梁山宋江,求见公孙胜道长。 小童摆手推却,道:“我家师叔正在闭关,谢绝访客。各位,请回吧!” 宋江哪能甘心? 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屁股高高翘起,以头抢地,嘶声痛哭:“公孙道长,你再不出来的话,梁山可要被逆贼给毁了啊!” 道童见状,忍俊不禁。 犹豫片刻,终于还是心软了,进门通报。 片刻之后,公孙胜一身道袍,手持拂尘,走出大门:“宋施主,贫道已经与你言明,贫道尘缘已了,往后余生只想钻研道法,侍奉母亲,不想参与世俗的打打杀杀了。您还是请回吧!”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吴用见状,赶忙拉住公孙胜的袍袖:“道长,你也是梁山一份子,梁山遭逢大难,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当口,还望你伸出援手,救梁山于水火!我梁山自宋江哥哥之下,必定感念你的大恩,将来必有厚报!” 面对吴用劝说,公孙胜摇了摇头:“贫道虽然足不出户,但天下事还是知道一二。梁山与二龙山之争,说到底还是不同理念之争,都是曾经的弟兄,贫道也不好插手。” “各凭缘法吧!” 说着,轻手拍开吴用扯着自己袖子的手,转头进了观门,毫不理会宋江、吴用的呼喊。 就在此时,武松也已经来到了紫虚观门口。 见到宋江等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幸好来得早,要不然,公孙胜还真被这黑厮给拐跑了! “宋江,吴用!” 武松厉声呼喝,声如洪钟,吓得宋江、吴用等人一激灵。 这天杀的逆贼,怎么也来了二仙山紫虚观了? 莫不是来请公孙胜的? 刚刚被公孙胜拒绝,两人相信,公孙胜不会接纳武松的招揽,心中一阵放松。 旋即,宋江和吴用对视一眼,眼神中写满惊恐。 就算公孙胜不答应武松的招揽,可现在的情形是,武松手中的戒刀,会要了他们的命! 连五虎上将都不是武松的对手,现如今,又有谁可以挡得住武松? “上,拦住他们!” 吴用一挥袖子,示意索超、徐宁等头领一起上阵,拦住武松三人。 武松伸手,拔出雪花镔铁戒刀,刀尖点地,轻蔑的看向索超、徐宁等人。 有天刀八式傍身,这些头领一起上,也不是他的对手。 他一直琢磨着,怎么擒拿宋江、吴用,想不到机会出现的如此突然。 当真是,幸福来的太突然了! ------------ 第43章 紫虚观出面调停,梁山众逃出生天 武松身后,石秀已经抽出了朴刀。 绰号拼命三郎的他,一向最恨背信弃义的小人。 这段时间宋江的所作所为,已经让石秀彻底对他失去了信任。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用手中的刀说话吧! 杨雄生性比较懦弱,眼见对面二十多个头领,自己这边才三个,不由有些暗暗埋怨武松托大。 二龙山现在势力也不小,多带些人怎么了,还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不过,埋怨归埋怨,还是第一时间拔出了朴刀,站在武松身后左侧,跟石秀一左一右,形成一个“品”字形。 “武松...我当年真是瞎了眼,才跟你结拜为兄弟!” 宋江跟吴用站在一块大石头上,黑着脸指着武松,开口骂道。 他是真的后悔了... 早知道武松会给他带来如此大的损失,当时就不该贪图二龙山的实力,接纳二龙山! “少废话,李逵我已经剐了,王英我也已经剐了!下一步,该轮到你跟吴用两个人渣了!” 武松提起戒刀,遥遥指向宋江、吴用。 从他穿越过来,宋江、吴用就是他的必杀名单上的第一位、第二位。 这两人狼狈为奸,做了不知道多少恶事,现在终于要为了他们的恶行,付出代价了。 宋江、吴用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他们已经无计可施了。 虽然表面上看,他们这边人数上占优势,但是经过之前几次交锋,宋江和吴用都知道,武松的战力,远非他们可以想象! 恐怕就算带来的二十多头领齐上阵,也不一定能够留得下武松! “受死吧!” 武松暴喝一声,雪花镔铁戒刀洒下两片刀芒,朝着对面冲去。 孙立看着冲来的武松,心里直发苦。 他虽然拥有接近五虎将的实力,可武松是连五虎将都能生擒的狠人啊! 咬咬牙,孙立抄起手中的竹节钢鞭,朝着武松冲去。 事到如今,不成功便成仁! “且慢动手!” 就在战斗一触即发之际,一声大喝声响起。 入云龙公孙胜身穿一身道袍,背后背着松纹古定剑,手中拿着一个拂尘,从大门中走出。 梁山众人见到公孙胜,像是见到了救星一般。 就刚才那短短的时间,武松带给他们的压力,让他们当中很多人,大气都不敢喘。 “道长,别来无恙。” 武松将雪花镔铁戒刀收起来,朝着公孙胜拱了拱手。 公孙胜有些惊讶的看了一眼武松。 刚才武松跟孙立等人对峙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没有出言阻止,是因为他感觉武松的气质跟之前不一样了。 少了一分煞气和杀气,多了几分人气。 “公孙道长,你也看到了,这逆贼要杀我和军师啊!” “我等拿他当兄弟,情同手足,肝胆相照,他却反叛梁山,还要将我和军师除之而后快!” “还望公孙道长看在昔日的情分上,帮宋某料理了此贼,宋某定当不忘大恩,捐出千两黄金,给紫虚观重铸山门!” 宋江嘶哑着嗓子,朝着公孙胜大嚷。 就刚才对峙的短短时间,武松带来的压力,让宋江如芒在背,浑身冒汗,胯下都有些湿润了... 没想到公孙胜居然出来了,是不是改主意了,准备重回梁山了? 宋江大喜过望,赶忙开口,让公孙胜料理武松。 “武松兄弟,别来无恙。” 公孙胜朝着武松拱拱手,算是回礼,旋即开口道:“你们二龙山和梁山之间的瓜葛,我不想参与。” “但这里毕竟是紫虚观的地方,清修之地,不宜刀兵相见,更不宜血流成河。” “还请诸位,莫要在此生事端。” 说着,弯腰朝着武松和宋江两方,各自施了个礼,显得非常客气。 宋江瞬间傻眼了... 我尼玛...不是来帮自己的? 白激动了! 不过,好歹不用再面对武松那比猛兽还要犀利的杀气了... 一会儿赶紧跟军师商量一下,怎么逃出生天比较好吧... 武松也没想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 刚才见到宋江、吴用,一时激动,完全忘了这里是紫虚观,公孙胜和他师父罗真人的地盘。 道门清修之地,确实不宜放肆。 再者说,他这次前来蓟州,也是为了拉拢公孙胜入伙二龙山。 如果把公孙胜得罪了,那这次算是白来了。 至于宋江和吴用,躲得过初一,躲得过初二吗? 梁山精锐战力已经被他杀的杀,抓的抓,能征善战的头领没几个了,还不是任由他搓圆捏扁? 打定主意,武松拱手道歉:“公孙道长,刚才是武松鲁莽了。我等马上下山。” 说着,伸手指向宋江:“宋寨主,我在山下等你,别想着跑。” 说着,就要下山。 就在此时,一道洪钟大吕一般的嗓音,在后山方向响起。 “一清,这位武壮士倒是个有趣之人,把他带到后山,贫道有话跟他说。” 一清,是公孙胜的道号,而在这紫虚观,能够直呼他道号,又有这等惊人手段之人,身份已经很明显了。 公孙胜的师父,罗真人。 罗真人是紫虚观观主,法术通天,能呼风唤雨,知卜未来,堪称人间天仙。 “武施主,既然师尊有请,还请您跟我到后山一趟吧...” 对于自家师尊突然开口,邀请武松,公孙胜也是有些意外。 早上的时候,师尊就告诉公孙胜,今日会有贵客登门,不可慢待。 宋江来了以后,公孙胜以为这贵客是宋江,却不料师尊直接让他出门跟宋江等人切割,不再有任何瓜葛。 “既然罗真人有请,武松自当恭敬不如从命。” 武松也很想见识这位大宋法术天花板,当即答应下来。 公孙胜领着武松,直奔后山方向。 宋江和吴用对视一眼,长出了一口气。 幸好啊...幸好罗真人关键时刻拖住了武松! 要不然,以武松的脾气,真的会在山下设伏等待他们。 如果那样的话,他们哪有幸存的道理? 宋江立即命令梁山众人尽快下山,换上寻常百姓的衣服,三五人一组,朝着梁山泊方向尽快撤离。 同时,暗暗下定决心,以后如果没有极为重要的事情,他再也不离开梁山泊了! 很快,宋江、吴用和一干梁山头领,纷纷逃遁的无影无踪... ------------ 第44章 见到罗真人,武二郎表明心迹 另外一边。 公孙胜带着武松,朝着后山走去。 此时,正是隆冬时节。 可越往后山行走,武松越觉得温暖如春,甚至还有一些植物长出了叶子,开出了花。 “师尊道法通天,虽然无法逆转阴阳,但以法力改变小范围内的气候,还是可以做到的。” 见武松疑惑,公孙胜主动解释道。 武松闻言,心中暗暗震惊。 幸好刚才没一意孤行,给公孙胜和罗真人留足了面子。 要不然,一旦这师徒俩发起怒来,还真难以收场。 不管是木人力士,还是天罡五雷正法,都不是吃素的。 他这点道行,跟真正的道士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很快,公孙胜引着武松,在一间小房子前停了下来:“师尊就在里边,你进去吧!” 说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武松点点头。 他知道,罗真人对于公孙胜的影响力非常大。 前世,罗真人让公孙胜下山相助梁山,公孙胜二话不说就去了,在梁山攻打高唐州、大辽、王庆、田虎的时候,都发挥了不可或缺的作用。 这一世,他想要说服公孙胜加入二龙山,还是要请罗真人支持才行啊... “一清,你也进来吧!” 公孙胜刚准备转身离开,房间内罗真人的声音便传入了公孙胜的耳朵。 “是,师尊。” 公孙胜抱拳施礼,引着武松,进入了小房间。 进入房间以后,武松定睛看去,只见一个老道士,一身道袍,鹤发童颜,花白的头发,用一根玉簪扎住,坐在蒲团上,一双眼睛已经成了两道细缝,却散发着能够看透人心的光芒。 “贵客远来,请坐下说话!” 罗真人挥了挥手,就见两个雄壮的木人力士一边一个,拿着蒲团,放在了武松和公孙胜的脚下。 武松看着这木人力士,眼睛瞪得老大。 这算什么? 宋朝年间的人工智能吗? 公孙胜似乎早已经见怪不怪,朝罗真人躬身行礼,就坐在了蒲团上。 武松行礼之后,也坐下了。 熟知水浒剧情的他知道罗真人的本事,既然罗真人主动找他,想必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交代吧... “这位,想必就是二龙山的武寨主吧!” 罗真人没有抬头,只是抬了抬眼皮,一双小眼睛精光四射,将武松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 突然,罗真人“咦”了一声。 旋即,哈哈大笑起来! “妙,妙,妙啊!” “我观施主,幼年时期,双亲去世,漂泊江湖,好不容易闯出名堂,兄长离世,自此以后,茕茕孑立,宛如行尸走肉。又武曲七杀寿命加擎羊,主肢体残疾...不过寿元倒是不错,可以活到八十岁。” “可在几个月前,你的命格,居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罗真人一桩桩、一件件的说着,武松顿时感觉,后背一阵发麻。 前半段的内容,熟悉他的人都知道。 可后半段怎么解释? 这正是原本武松的命运! 难不成,自己穿越了,还改变不了命运吗? “真人,您说的太复杂了,我听不懂。” 等罗真人说完,武松拱拱手,道。 罗真人大笑:“武施主,贫道相信,你不仅懂,还非常的懂。” “贫道还知道,你想问的是,你现在的命格如何。” “一片混沌,看不清楚啊...不过跟之前有所不同就是了。” 说完,罗真人不再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反倒是像考教一般看着武松:“武施主,贫道有几件事不明白,还请施主为贫道解惑。” 武松知道,能不能说服罗真人,让公孙胜加入的关键,大体上就在这了! 于是,武松站起身来,行了个礼,郑重说道:“真人尽管问,但凡武松知道,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罗真人点点头,问道:“武施主在梁山泊坐第十四把交椅,也算是地位显赫,每日与其他头领喝酒吃肉,岂不逍遥快活?!” “那宋公明要招安,也是为了让梁山众头领有个归宿,你又何必冒天下之大不韪,反出梁山?” 如果是别人,恐怕会以为这罗真人是收了宋江的好处,给宋江当说客。 可武松却并不这么认为。 罗真人的本事,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无人能出其右。 他这么问... 该怎么回答? 纠结片刻,武松突然有了主意。 真诚,才是真正的必杀技! 想到这,武松哈哈大笑起来:“真人,实不相瞒,武松虽然不像是真人一般能掐会算,但是也知道,大宋朝气数已尽,强行续命,也改变不了什么,还不如推倒重来。” “至于梁山招安,也不过是一场狡兔死、走狗烹的闹剧罢了。哪怕宋江带着梁山众将,将天下反抗势力都扫平,也难得一个善终。” “朝中奸臣势力,早已经将大宋这个庞然大物腐蚀殆尽。任何微小改革,都无法触及根本。外加,百姓生活凄苦,几乎是民不聊生。” “所以,我才反对招安,目的就是为了,推翻这腐朽的宋王朝,让老百姓能够重新过上太平日子!” 啪,啪,啪! 武松一番话刚刚说完,鼓掌的声音瞬间响起。 武松疑惑的转头看去,只见入云龙公孙胜,已经泪流满面... “武松兄弟,我在梁山多年,一直以来只觉得知音难觅,想不到,你才是我的知音。” 公孙胜站起身来,激动的握住了武松的手。 一直以来,公孙胜都坚持,大宋气数已尽,没有扶保的必要,所以才会下山,策动晁盖等人抢夺生辰纲。 后来更是亲自参与落草。 然而,数年的梁山生涯,公孙胜一直非常孤独。 晁盖等人只讲究兄弟义气,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不会考虑王朝更迭问题,更不会考虑百姓生活艰难的问题。 等到了宋江当上寨主,公孙胜本以为,名满天下的及时雨宋江,会关心百姓疾苦,会察觉大宋气数已尽。 不料,宋江是个坚定的保皇派,满脑子就想着招安。 失望至极的公孙胜因此离开了梁山,一心修道。 想不到,一向冷酷无情,像是杀胚一般的武松,居然能够懂得他的心思! ------------ 第45章 公孙胜加入二龙山?宋江人麻了! “一清...” 罗真人有些不悦的声音,在武松和公孙胜耳边响起。 公孙胜这才意识到,刚才他听了武松一番话,心情激荡,表现的过于热切了,顿时有些不好意思,松开了握着武松的手,朝着罗真人躬身施礼:“师尊教训的是,是弟子着相了。” 说完,坐在蒲团上,等待罗真人开口。 罗真人没有纠结公孙胜刚才的失态。 他太了解自己的这个徒弟了。 虽然表面上看着云淡风轻,但是内心当中,比谁都在乎百姓疾苦。 当年,公孙胜不顾他的劝阻,执意去劝说晁盖抢夺生辰纲,为的就是让江湖上声名远播的晁天王得到一笔不菲的财富,高举义旗,推翻羸弱的宋王朝,带百姓过上好日子。 然而,晁盖却并非可以托付之人。 或者说,他的能力,还是太过于渺小了。 虽然在江湖中拥有不错的声望,但是跟擅长收买人心,沽名钓誉的宋江相比,实在是太不够看了。 在宋江上梁山之后不久,晁盖一派的势力就被不断压制,以至于晁盖为了夺回主动权,主动请缨,去攻打曾头寺,被史文恭一箭射死。 晁盖死后,宋江在吴用等人的帮助下,攫取了梁山的领导权,在招安的道路上,越走越远。 公孙胜就算是想阻止,也是有心无力。 而现在,罗真人感觉,自己找到那个能够完成这项艰巨任务的人了。 虽然他也不能完全说明白,在武松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可以确定,眼前这个武松,绝对不是世俗人熟知的那个武松。 武松的命格,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虽然他也不能完全推测清楚,未来的武松会走到哪一步,但是,用四个字就可以概括,贵不可言。 他准备考教一下武松,看看他是否能够担得起这个担子,于是开口道:“武施主刚才一番话,微言大义,老道佩服。” “只是不知道,施主准备怎么完成推翻大宋,让百姓过上好日子的宏愿?” 武松闻言,心中一惊。 这是准备考教自己么? 前世,他作为特种兵王,主要的任务就剩训练、战斗,治国理政距离他实在是太遥远了。 不过好在,除了训练、战斗以外,闲暇时间,他是一个喜欢读书的人,各方面都有所涉猎。 宋王朝积贫积弱,是从王朝建立之初就已经留下的祸根。 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生怕哪天有人给自己的后代子孙也来上这么一出,所以宋王朝本质上就是重文轻武的。 朝廷话语权被文官把持,武将没有地位,也没有兵权,军队战斗力低下,面对如狼似虎的蛮夷,完全没有任何抵抗能力。 不管是辽国、西夏、吐蕃还是后来的金国,面对大宋军队,几乎可以说是百战百胜。 每年的岁贡,将大宋的国库掏空。 再加上皇帝穷奢极欲,只能横征暴敛,压榨百姓才能维持。 而朝廷内部,又有四大奸臣把持朝政,贪赃枉法,百姓民不聊生,无奈之下只能造反。 可笑的是,宋王朝面对这些农民起义武装,也没有绝对的统治力,只能听之任之,或者进行招安,让反贼自相残杀。 要推翻这样的王朝,还真不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情。 想到这里,武松抬头,直视罗真人,道:“真人容禀。大宋积贫积弱,已经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俗话说破而后立,打碎原有的桎梏,才能焕发新的生机。” “武松一介莽夫,粗鄙之见,如有不周之处,还请真人指正。” 说着,武松站起身来:“武松出身梁山,那梁山有十万大军,头领上百,正适合做起家的班底。武松打算从中挑选人品过硬,本领高强之辈,收为己用。” “高筑墙、广积粮,积累实力和资本,等时机成熟,一举推翻宋王朝,建立一个全新的,更加强大,让四夷宾服的全新政权!” “届时,再对内进行改革,让官员不敢欺压百姓,豪绅不敢巧取豪夺,让百姓能够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武松一番话,说的情真意切,丝毫不似作伪。 公孙胜的眼睛亮了。 当初他找上晁盖,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可惜,晁盖能力有限,又死于非命,宋江一心招安,根本不会听他的金玉良言,愤懑之下,才回到蓟州。 罗真人一双小眼睛,也绽放出光芒:“此言甚得贫道之心!希望武施主将来,不要忘了今天的承诺。” 说着,冲着公孙胜挥了挥手:“一清,武施主不就是你要找的人吗?你放心的去吧,你母亲那边,我会让道童经常去探望的,不会亏待了老人家。” 公孙胜起身,跪在蒲团上,恭敬的磕了三个头,感谢罗真人。 当天,武松便带着公孙胜、杨雄还有石秀,踏上了回二龙山的旅途。 四人下了山,骑马直奔二龙山。 却没有注意到,不远处一家酒馆内,一脸惊诧的朱富。 朱富看到公孙胜和武松等人在一起,如遭雷击,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半晌,朱富才如梦方醒,奋笔疾书写下了一封信,交给身边的随从,让他亲自交到宋江手中。 ...... 三天后,武冈镇。 宋江、吴用等人在镇上找了家客栈住下,准备休息一下再回梁山。 这里距离二仙观足足三百多里,应该安全了。 离开蓟州之前,宋江让朱富守在蓟州,随时探听武松和公孙胜的动向,一有异动,立即报告。 此时,宋江正在跟吴用商议,下一步的计划。 公孙胜明确表态,不会回梁山,他们又失去了一次剿灭二龙山的机会。 就在此时,一个头戴斗笠的男子走进客栈,来到天字一号房,求见宋江。 宋江打开房门,来人将一封信交给宋江,言明是朱富让他送来的,便静静的站在一旁,等着宋江的指令。 宋江接过信件,展开以后,扫了两眼,便像是被雷劈了一般,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吴用见状,快步走上前,捡起地上的信件,粗略一扫,也愣在了原地。 ------------ 第46章 吴用的毒计!拯救公孙胜母亲! “公孙妖道,欺我太甚!” “武松逆贼,安敢如此!” 半晌之后,宋江终于反应过来,从吴用手中抢过信件,撕得粉碎,顺手一扬。 纸张碎片,漫天飞舞。 他实在是太气愤了。 面对他的招揽,公孙胜义正言辞,说什么一心修道,只想侍奉母亲。 可转眼之间,就跟着武松走了! 这不明摆着,看不起他宋江吗? “哥哥休要焦躁,吴某有一计,包管将那公孙胜带到梁山,不让他为武松所用!” 吴用摩挲着胡须,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此话当真?!” “军师,计将安出?” 宋江激动的黑脸涨红,抓住吴用的手,眼神中充满热切。 公孙胜的法术实力,他是见识过的。 这样一个大杀器,如果投靠了二龙山,将来必定会给梁山带来数不清的麻烦。 要是真的能够将公孙胜带到梁山,既提升了梁山实力,又削弱了二龙山,何乐而不为? “哥哥,你可还记得,公孙胜是怎么拒绝咱们的邀请的?” 吴用卖了个关子,问道。 “那妖道说要一心修道,侍奉母亲。军师的意思是...” 宋江跟吴用相识多年,很快就洞悉了吴用的想法。 将他的母亲骗上梁山! 公孙胜事母至孝,一旦他的母亲落入梁山之手,那公孙胜就算不为梁山所用,也断然不会为二龙山所用! “军师妙计也!” 宋江瞬间喜笑颜开,不住嘴的夸奖吴用。 吴用捻着胡须,很是受用。 “哥哥,事不宜迟,宜现在修书一封,让朱富兄弟去接公孙胜的母亲上梁山,以免夜长梦多!” 吴用赶忙提醒。 “对,对,对!我现在就修书!” 宋江快步走到桌子边上,奋笔疾书,片刻后就写好了给朱富的回信,让来人带回去给朱富。 信中言明,让朱富冒充二龙山之人,接公孙胜母亲上梁山! ...... 三天后。 武松和公孙胜等人,离开蓟州以后,一路直奔二龙山。 这一天,刚刚走了没几十里,天色就有些黑了,周围也没有镇甸,就只能随便找了个山神庙过夜。 杨雄、石秀捡来柴火,生起来一堆篝火,几人围坐在火堆旁边,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 杨雄、石秀也没想到,武松居然有办法说服公孙胜加入,欢喜不已。 梁山攻打高唐州的时候,他们也见识过公孙胜的手段,当真称得上是威力惊人,包罗万象。 有了公孙胜的加盟,二龙山的实力,绝对能够再提升一截! 再加上武松、鲁智深、杨志、林冲等头领的武艺,放眼整个天下,谁人能与争锋? 武松坐在火堆旁边,用一根木棍挑拨着火苗,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他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一时间却想不起来。 杨雄、石秀二人心情愉快,谈天说地,说着说着,就谈起了当初武松在景阳冈打死老虎的事情。 梁山上,曾经打死过老虎的好汉不少。 李逵杀四虎,解珍解宝也曾经用窝弓、药箭设伏,打死过一只老虎。 但是,跟武松打虎相比,根本没有任何可比性。 那李逵还将老母失陷,被老虎吃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武松脑海中,灵光一闪,知道自己一直担忧的是什么了。 公孙胜的母亲! 宋江、吴用这对奸邪小人,但凡有看上的将领,最擅长的就是先将对方的家眷“赚”上山去,然后断绝后路,逼的对方走投无路,只能上山。 这一次,公孙胜答应加入二龙山,一旦被宋江和吴用得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搞不好就会对公孙胜的母亲下手! 想到这里,武松“腾”的一声站起身来,两脚将地上的篝火踢灭:“走!” 话音未落,武松的身影,已经冲出了庙门。 杨雄、石秀不明就里,不知道武松这突然发的什么疯,只能愣愣的跟上。 公孙胜也有些奇怪,紧了紧后背上的松纹古定剑,跟在三人后边,出了庙门。 走出庙门,武松解开缰绳,飞身上马,狂奔而去。 杨雄、石秀、公孙胜三人见状,也猜出事态紧急,赶忙上马追赶。 “武都头,发生什么事情了?” 很快,三人追上武松,杨雄手握缰绳,靠近武松,问道。 “公孙道长的母亲!我担心梁山那些奸邪小人,对公孙道长的母亲下手!” 说完,武松不再言语,奋力挥舞马鞭,每一鞭下去,战马身上就会多出一道狰狞的伤口。 战马吃痛,跑的飞快。 武松的声音,落入公孙胜耳朵,公孙胜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幼年丧父,只有一个母亲在世。 要是母亲有个三长两短... 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施展法术,腾云驾雾而起。 杨雄、石秀被一股清风托起,再睁眼时,已经在数十丈的高空。 随后,公孙胜又操纵清风,将武松托起,朝着家中飞去。 杨雄、石秀还是第一次腾云驾雾,感觉无比稀奇。 可看到公孙胜那阴沉的几乎能挤出水来的脸,很默契的什么都没说。 腾云驾雾之法,极为消耗法力。 更何况,还带了三个人。 公孙胜心忧母亲安危,丝毫不敢停歇,强吊着一口真气,朝着家中飞去。 短短一夜功夫,就已经重回蓟州地界。 远远的,二仙观的轮廓,逐渐清晰。 “家母住在距离二仙山山下一处草舍之中,如果宋江的人真的来骗我母亲上山,现在想来应该已经到了。” 公孙胜心中,无比的懊悔。 他也在梁山待了很长时间,对于宋江和吴用的阴谋诡计,多少也应该有所了解才对。 这次怎么就没有想到,他们会对他母亲下手? 如果母亲有个好歹,让他以后怎么跟死去的父亲交代? 焦急之下,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四人脚下的云雾,也开始摇摇欲坠。 公孙胜咬咬牙,强撑一口真气,指着二仙山山下一处,道:“家母就住在那处草庐当中!” 说完,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不受控制的向下坠落。 杨雄、石秀大惊失色。 他们现在身处几十丈高空,要是掉下去,不得摔成肉饼? 万幸,在落地之前,公孙胜强提一口真气,给每个人施加了一道轻身法术,武松三人只感觉身体一轻,落地的力道大为减轻,齐刷刷摔在小院之内。 刚刚落地,就听到草庐内,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 “既然是我儿让你来接老身,那就随你们去吧!” ------------ 第47章 人棍朱富!回二龙山! “既然老妇人这么说了,那小的就请老妇人移驾,我们的马车就在山下...” 草庐内,一道声音响起。 这道声音,像是随时都在笑一般,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信任。 笑面虎,朱富! 这厮是杀人魔王李逵的同乡,在沂水县开酒店的时候,没少干杀人劫财的勾当。 偏偏天生一张和善面庞,笑口常开,给人极大的迷惑性。 听到这个声音,门外的公孙胜和武松等人,都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不是武松机警,想到了宋江、吴用的惯用手法,恐怕公孙胜的母亲,就被朱富给接走了! 到时候,一面是母亲,一面是自己毕生追求的理想,公孙胜势必会面临忠孝难两全的局面! “噗!” 公孙胜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苍白,面有怒色。 刚才这一路上,他强行催动真气,还带着武松三人,如果不是道法高深,恐怕此刻已经殒命。 也幸好他不惜代价,拼命赶路,要不然的话,自己的母亲真的会被奸人掳走! “砰!” 武松没有任何迟疑,右脚飞起,朝着草庐大门踹了上去。 单薄的木门,哪里经得住武松天生神力? 瞬间碎裂开来。 与此同时,武松掣刀在手,一个纵身,跃入草庐之内。 杨雄、石秀见状,赶忙掣朴刀在手,跟着武松冲进草庐。 公孙胜虽然身受重伤,但是担忧母亲安危,也是第一时间冲进草庐。 草庐之内,笑面虎朱富和几个喽啰兵看到武松几人,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次奉宋江之命,来赚公孙胜的母亲上山,会遇到武松这尊杀神! 一想到武松那凶狠的手段,几人不由得双腿打颤,几乎站不稳。 朱富反应极快,短暂的惊慌过后,立即挤出一张笑脸,朝着几人拱手:“武都头,公孙道长,二位兄弟,别来无恙!” “畜生!我为梁山做了那么多事,你们居然来骗我母亲上山!” 公孙胜出奇愤怒,右手抬起,食指中指并拢,指向朱富,愤怒喝骂。 “道长饶命,道长饶命!” “小的也是奉命行事,还望道长看在昔日共事一场的份上,饶了小人这条狗命吧...” 朱富脸上笑容不减,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如捣蒜,砰砰作响。 武松手持雪花镔铁戒刀,冷冷的看着朱富。 就在此时,匍匐在地的朱富,突然间从怀中掏出一把尺把长的匕首,刺向一旁的老夫人。 他早已经盘算清楚。 在场四人,他一个也打不过。 以武松的狠辣,公孙胜的愤怒,他是断然不会有活路的。 唯一脱身的办法,就是示敌以弱,然后趁机挟制公孙胜的母亲,获取还有一线生机。 朱富的动作很快,如同电光火石一般,匕首瞬间就来到了老妇人的面前。 然而,他的动作快,武松的动作更快。 右手中的雪花镔铁戒刀闪电般甩出,一刀正中朱富握持匕首的右臂。 武松掷刀的力道极大,带着呼啸的风声,将朱富直接钉在了墙上,戒刀尾端不住颤动。 朱富惨叫着,脸上的笑容居然还没有完全消失,对着武松不断哀求。 “武都头,小人上有老、下有小,还请都头,放过小人吧!小人的哥哥朱贵,目前正在二龙山,小的思念的紧,时时想着去二龙山投奔哥哥,为武都头效力...” 武松冷笑,迈步向着朱富走去:“只有你上有老下有小是不是?公孙道长的母亲就不是母亲了?那些被你用蒙汗药麻翻,杀人劫财的无辜百姓,他们就不是上有老下有小了?!” 随着武松越来越近,朱富的脸上,闪过一抹惊慌的神色。 他知道,今天自己这条命,大概是保不住了... 公孙胜强撑着身子,冲到母亲旁边,将老人护在怀里,连声安慰:“娘,孩儿不孝,让您老受惊了...” 杨雄石秀手持朴刀,分立两侧,警惕的看着朱富的两个随从。 此时,两个随从也反应了过来,跪地连连磕头求饶。 “刷刷刷刷!” 武松手中,戒刀挥舞,连续四刀,将朱富的四肢都给砍了下来。 朱富疼的惨叫连连,可却什么都做不了... 连打滚都成了奢望。 “你们两个,过来!” 武松用刀尖指了指地上的两个伴当:“给我把他送到梁山泊,饶你们不死!” “回去告诉宋江,早晚有一天,我武松会活剐了他!就像活剐王英、李逵一般!” 两人听后,如逢大赦,小鸡啄米般的连声答应。 说完,转身来到公孙胜母亲面前,躬身行礼:“武松救援来迟,让老夫人受惊了,还请老夫人,随我等去二龙山居住,不知道老夫人意下如何?” 老夫人终于从刚才的惊吓中,清醒过来,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老身随你们走...” 公孙胜看着母亲和武松,不由暗暗感叹。 武松,果然跟宋江、吴用那群人不一样啊... 换个角度,如果是宋江、吴用的话,他们绝对不会来援救自己的母亲。 他们巴不得自己的母亲死在对头手里,好让自己死心塌地的为他们效力。 仇恨,会是他们驱动自己最好的武器。 可武松不仅说了,还亲自动手,将朱富砍成了人棍。 失去了利用价值的朱富,即便是回到梁山,也会在痛苦中死去,这也算是对他恶行最好的惩罚。 武松几人下山,果然见到山下有一辆马车。 车夫也是梁山人,见到武松几人,飞也似的逃走了。 武松毫不客气的占了马车,请老夫人上车以后,亲自驾车,回返二龙山。 公孙胜三人骑马跟随。 经过十天的跋涉,一行人终于远远的看到了二龙山的轮廓。 武松驾车来到寨门下,让喽啰打开寨门,同时杀猪宰羊,款待贵客。 听闻武松归来,二龙山的众多头领,纷纷来到寨门口,迎接武松。 鲁智深、史进、杨志等人,都赶来了。 当看到公孙胜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武松居然真的将公孙胜给请过来了! 公孙胜和众多头领一一见礼,互相搀扶,走进山寨。 ------------ 第48章 武二郎假托神明,吴学究叹息天命 聚义厅内。 喽啰们将烤好的牛羊肉,还有一坛坛的美酒端上来。 二龙山的众多头领,纷纷跟公孙胜见礼,边喝酒边谈论着过去几天发生的事情。 同时,也为二龙山又添了一大战力高兴。 公孙胜道法高深莫测,梁山攻打高唐州的时候,被知府高廉的妖术所阻,几次无功而返。 无奈的宋江只能派戴宗和李逵去请公孙胜。 公孙胜到了以后,举手投足之间,就将高廉镇压,才有了大破高唐州的辉煌战绩。 当听到宋江居然派朱富去劫公孙胜的母亲时,一向正直的鲁智深终于忍不了了。 一巴掌将面前的桌子拍了个稀巴烂,桌上的美酒佳肴洒了一地:“直娘贼!洒家早就觉得他不是个好东西,不料下作至此!” “下回见着,非让他吃洒家三百禅杖不可!” 其余众人,也是唏嘘。 谁能想得到,名满天下的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江,居然是个奸险小人? 武松站起身来,拍了拍鲁智深的肩膀,语气坚定:“哥哥莫急,武松已有定计,自当为道长,为天下苍生,拔了这个毒瘤,除了这个祸害!” 众人闻言,大为震惊,纷纷询问武松,准备怎么做。 毕竟,梁山泊背靠八百里水泊,易守难攻。 更兼梁山水军有张顺、阮氏三雄等人统领,战力极为惊人,朝廷几次征讨,都没有讨到好处。 二龙山只有数千兵马,又没有水军,如何能够攻破梁山? “二郎,你就别吊洒家胃口了!赶紧说吧!” “攻打梁山泊,洒家打头阵!见着那宋江,洒家活劈了他!” 鲁智深一生,行事光明磊落,虽然有鲁莽的嫌疑,但是从没有害人之心。 哪怕瞧不起李忠、周通,从桃花山离开的时候,也不过卷走了一些金银酒器,不曾打杀一人。 现在听说宋江为了逼迫公孙胜为梁山效力,居然挟制公孙胜的母亲,恨不得直接将宋江拍死。 其余人虽然没有开口,但是那热切的眼神,也是希望武松能够有办法攻破梁山泊,为公孙胜报仇。 见状,武松也不藏着掖着,解释道:“梁山泊地处八百里水泊,四面环水,易守难攻,再加上幅员辽阔,乃是安身立命的好地方,比二龙山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我等若是能够攻下梁山,作为根基,日后争夺天下,也算是有了稳定后方。” “昔日梁山的马步军统领,凡是能征善战的,现在几乎都在我二龙山。梁山所能依靠的,不过是水军。武松不才,正好有一支水军,堪堪能够跟梁山水军抗衡一二。” 武松话音未落,聚义厅内众人,纷纷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武松。 鲁智深甚至想伸手摸一摸武松的头,看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二龙山地处内陆,周边连条像样的河都没有,哪来的水军? 武松知道,是时候掀开一部分底牌了。 于是,站起身来,说道:“不知道各位可还记得,宋江第一次攻打二龙山的时候,以及童贯大军围困二龙山的时候,曾经有一支精锐骑兵参战?” 此话一出,众头领纷纷附和:“记得,记得!那骑兵黑盔黑甲,精锐无比,一顿冲杀,让童贯老儿丢盔卸甲!” “放眼天下,还从未见过如此精锐之骑兵!不知道是从何处而来?” “对啊,之前二郎你不说,洒家也不好问,憋在心里,都快把洒家闷出鸟来了!” ... 见众人询问,武松解释道:“当日,宋江让乐和唱曲,鼓吹招安,实则是试探众位头领对于招安的态度。” “恰在那时,武松神游天外,梦见了一位神仙。神仙告诫武松,宋江乃是奸险小人,不可与之沆瀣一气。神仙还以三千铁骑,一支水军相赠,让武松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所以,武松极力反对招安,带着一众头领回到了二龙山。” “之前武松施展的那套刀法,也是神仙梦中传授。” 说完以后,武松感觉,一阵轻松。 大雪龙骑、天刀八式,以及即将登场的明教洪水旗,都算是有了合理的解释了。 这话放在他以前生活的那个年代,肯定会被当精神病抓起来。 但是古代人么,就喜欢这个调调。 “哈哈哈哈!” “怪不得,二郎你的刀法进境那么快,五虎将都不是对手,原来是得了神仙传授!” “看起来,我二龙山才是天命所归!” 鲁智深哈哈大笑,端着酒碗,非要跟武松干一碗。 其余头领也都纷纷围上来,给武松道喜。 武松让众人先好好休整一段时间,半个月后,兵发梁山! 这次,要彻底夺取梁山! ...... 几天之后,梁山。 两个伴当赶着一辆马车,急匆匆的回到了梁山。 有喽啰报告宋江,说是朱富回来了。 宋江闻言,大喜过望,带着吴用、孔明孔亮等几个心腹,前往迎接。 刚到山脚下,就见一辆马车狂奔而来,在宋江等人面前停了下来。 两个伴当跪倒在地,失声痛哭。 宋江见状,赶忙追问,朱富去哪里了。 伴当掀开马车车帘,宋江探头看去,顿时吓了一大跳,一屁股蹲坐在了地上。 朱富像是人棍一般,躺在车里,四肢全都被斩断了,伤口处还不断冒着鲜血。 宋江揪住一个伴当,问是怎么回事。 伴当将那日在二仙山草庐发生的事情说了,还将武松让她们转告的话告诉了宋江。 宋江听说武松放话,要活剐了他,气的嗷嗷乱叫,让人将两个伴当拖下去宰了。 伴当跪地求饶,磕头如捣蒜,却依旧没有改变宋江的主意。 很快,两声惨叫过后,有喽啰献上两人首级。 宋江看都没看,带着吴用、花荣等几个心腹,回到了忠义堂。 宋江脸色阴沉,看向吴用:“军师,这次没能成功赚公孙胜母亲上山,算是彻底的得罪了公孙胜。” “他肯定死心塌地的给二龙山卖命了,这可如何是好啊?” 作为梁山最早一批元老,吴用跟公孙胜一起上的梁山,对于公孙胜的实力,再清楚不过。 他抬起头,仰望天空,喃喃自语:“难道,连老天都在相助二龙山吗?” “不然,吴某的计策,怎么会失灵?” ------------ 第49章 宋公明噩梦缠身,二龙山议定出兵日! 看着吴用一筹莫展的模样,宋江知道,这次的事情,有些难办了。 从他上梁山开始,确实也经历过不少波折。 但是,他从来没见吴用这么为难过。 梁山最精锐的马步军战力,已经被二龙山抓的抓,降的降,杀的杀。 对他最忠心耿耿的李逵,在被他“不小心”落下以后,被武松活剐了。 道法通玄,为梁山大破高唐州立下头功的公孙胜,投靠了二龙山,还跟梁山结下了不死不休的仇怨。 宋江心里清楚,如果梁山没有八百里水泊环绕,外加张顺、阮氏三雄等水战好汉撑持,搞不好这个时候,武松已经马踏梁山了。 他让两个伴当带回来的那句杀气腾腾的传信,让宋江无比恐慌,生怕一语成谶。 到了晚上,宋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天快亮了才好不容易睡着。 刚入睡没多久,就做起了噩梦。 梦中,威武高大,煞气逼人的武松,手持雪花镔铁戒刀,朝着宋江一步步逼近。 “我说过,会将你活剐了...” 武松一步步的,逼近宋江。 宋江吓的魂不附体。 以现在武松的战力,就算梁山出动十位、二十位头领,也不见得能够拦住这个煞星! “武松兄弟...咱们是兄弟啊,八拜之交的兄弟!” 宋江跪在地上,四肢匍匐在地,脑袋低垂,生怕因为姿势不恭敬,惹怒了武松。 “有什么话,跟我的戒刀说吧!” 武松冷酷的声音响起,宋江瞬间被砍成两段... “啊!” 凄厉的惨叫,自宋江的居所响起。 “怎么了,师父!” “你没事吧,寨主?” 随着宋江的大叫,四个人影,迅速踹开房门,冲进宋江的房间。 左边之人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穿百花袍,手拿一杆朱红色的画戟。 右边的则是身穿素白银甲,手拿白色方天戟,紧随其后冲进房间。 这二人,正是宋江护卫队的核心,小温侯吕方和赛仁贵郭盛。 在他们身后,手持朴刀的孔明、孔亮两兄弟快步来到宋江身旁,跪倒在地,恭敬问道:“师父,您没事吧?” 宋江刚从噩梦中惊醒,浑身被冷汗浸透。 他低头看看自己曾经收下的两个徒弟,以及不远处的吕方、郭盛,心中稍微安定了一些。 至少,他现在还在梁山泊。 武松的戒刀,还没有劈到他头上。 这个噩梦,也给了他极大的危机感。 他知道,武松人狠话不多,说话向来说一不二。 而现在,梁山跟二龙山的仇怨越结越多,武松早晚是要跟他清算的。 宋江有些后悔,当日在忠义堂,因为担心武松发狂伤到自己,没敢动手,以至于放虎归山,酿成大祸。 可是,一切都晚了... “孔明,孔亮听令!” 宋江坐起身来,神色严厉,一张黑脸拉的老长:“立即通知所有马步军头领,半个时辰后,到忠义堂一趟,我有作战任务下达!” 说完,宋江站起身来,几个喽啰立即帮他穿好了衣服,打来了洗脸水。 ...... 半个时辰以后。 宋江坐在“忠义堂”牌匾下方,身边是吴用。 属于卢俊义的椅子,已经被撤掉。 按照宋江的说法,卢俊义已经投降了二龙山,属于不忠不义之人,属于他的椅子自然要撤掉。 “众头领听令!” 宋江站起身来,脸色阴沉:“从即日开始,解珍、解宝二人,带着手下兵士,在宋江马道处多设绊马索、挖陷马坑、设置机关陷阱,加强巡逻力度,不能让任何人通过!” 宋江马道,是梁山泊唯一一条陆上通道,经过青龙山、狗头山等支脉,最后直达虎头峰宋江大寨。 宋江生怕武松偷袭,所以提前布置。 解珍解宝猎户出身,精于挖陷阱、做埋伏。 宋江此举,也算是人尽其才。 “另外,鸭嘴滩、金沙滩两条陆路支线,由鼓上蚤时迁负责!率领精干斥候,随时监视动向,一旦有人经过,立即发信号示警,不得有误!” 安排好陆路以后,宋江还是有些不放心,转头看向了水军总头领,混江龙李俊。 “李俊兄弟,水路上的事情,就拜托给你了!一定要确保梁山安全,不要被人趁乱钻了空子!” 李俊闻言,躬身拱手:“哥哥放心,李俊定不负哥哥所托!” 一切安排好以后,宋江终于稍微放心一些。 武松带给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宋江还是会经常做噩梦,总会梦到被武松杀死,精神也一天比一天差。 他甚至考虑过,要不然跟武松鱼死网破算了。 可再一想,就他现在手里这些将领,还不够给二龙山那些如狼似虎的逆贼们塞牙缝的。 ...... 二龙山。 跟梁山这边愁云惨淡不同,二龙山上下,充满了干劲儿。 武寨主蒙神仙眷顾,不仅获赠铁骑,还有刀法、水军。 这说明什么? 说明二龙山是众望所归,早晚会一统天下! 不比招安强多了? 招安的功劳,哪里比得上从龙之功? 就连关胜、呼延灼这些官军出身的将领,看到武松都两眼放光。 就等着武松带着他们,功成名就,封妻荫子。 聚义厅内,二龙山众多头领都在,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武松。 武松伸手,敲了敲桌面。 “各位,上次咱们商议,要攻打梁山,作为咱们的落脚点。” “经过半个月的筹备,现在需要的粮草、军械、军旗等等,都已经齐备。” “我建议,明日出发,攻打梁山!” 随着武松话音落下,聚义厅内,顿时响起了一片喝彩之声。 “好!攻下梁山!” “见着宋江那撮鸟千万别杀了,二郎兄弟要活剐了他!” “终于可以回梁山了...二龙山好是好,就是太小了...干什么都施展不开...” “唉...想不到跟着宋江出来打个仗,出来的时候好好的,回不去了...” ... 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武松的注意力,却不在这上边,二十专心的看起了面前的一张地图。 这张地图,是入云龙公孙胜凭借记忆画出来的梁山地形图。 公孙胜之前担任过梁山掌管机密军师,对于梁山的地形图,自然不会陌生。 武松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不断划过... ------------ 第50章 小李广三人东京遭冷遇,四大奸设计剿灭二龙山 就在梁山积极准备,防范可能的进攻,二龙山磨刀霍霍,准备攻下梁山,鹊巢鸠占的同时,在大宋都城东京,另外一场交锋,也正在上演。 悦来客栈,天字一号房内。 两个客商打扮的人,正围坐在桌子边,吃着热腾腾的火锅。 “才多久没来东京了...想不到这次过来,物是人非...上次来的时候,师师姑娘亲自为我斟酒,还喊我柴大官人。想不到,短短数月光景,连面都见不着咯...” 说着,端起桌面上的酒,一饮而尽,语气虽然落寞,但是脸上的表情,却显得很淡然。 这人,正是小旋风,柴进。 他奉命跟扑天雕李应,小李广花荣一起,来东京见李师师,请李师师帮忙,跟当朝天子言明,非是梁山不愿北上征讨大辽,实乃是被二龙山所阻,未能成功。 请求朝廷宽限数日,等清除了二龙山障碍以后,宋江必定带着梁山众将,北上抗击大辽。 岂料,三人来到东京樊楼,递上名帖,求见李师师的时候,直接被拒绝了! 这让三人懵逼不已。 昔日座上宾,今日连门都进不去了? 起初,他们还怀疑,是不是当朝天子到了,李师师不敢见他们。 又或者,最近风声紧了,李师师不敢见他们这些贼寇? 不成想,老鸨告诉他们,师师姑娘房中,并无恩客。 不信邪的柴进和李应,拿出大把银票,塞给老鸨,让她帮忙美言几句。 得到的回应是,师师姑娘不愿意见你们,你们搬来座金山都没用。 直到这时,几人才彻底明悟。 并不是当朝天子在房中,也不是李师师怕了什么。 而是,来的人不对... 要是来的是浪子燕青,估计早就被请进去喝茶、吃酒去了。 从那天开始, 柴进和李应,就开启了摆烂模式,每天呆在客房里,好吃好喝好睡,烦闷了就出去逛逛,逍遥快活。 跟二人不同的是,花荣就执拗的多了。 这位箭法高超的小李广,几乎每天天不亮就去樊楼门前排队,直到夜深人静才回来。 一连半个月,别说跟李师师说上话了,连一面都没见到。 柴进和李应也试过劝劝花荣,可花荣这人很轴,坚持认为宋江哥哥交代的任务,必须要完成。 两人也懒得管他了。 每天花荣出门求见李师师,他们就在客栈待着。 而因为两人特殊的身份,花荣也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就在此时,房间的门被一脚踹开。 李应都以为,官府的捕快到了,伸手去腰间摸从不离身的暗器袋。 “该死的妓-女!给几分颜色,就开了染坊了!我花荣发誓,早晚有一天,我要宰了她!” 花荣一边说着,一边在桌子边上坐下,拿起酒壶,不断往嘴里倒酒。 这段时间,他可以说是遭受了人生中最大的挫折。 被一个婊子拒之门外,还不得不每天陪着笑脸迎上去,热脸贴冷屁股,着实让他气的不轻。 “消消气...我俩也劝过你了,你不听啊...我都说了,咱们不是那浪子燕青,李师师根本不稀罕见我们。” 花荣俊朗的脸上,也是写满了无奈:“那依二位大官人之见,该怎么办?” 李应努了努嘴,示意柴进说话。 他跟柴进不同,早在梁山还是王伦执掌时期,柴进就是梁山背后的支持者之一,给了不少钱粮。 江湖上落难的好汉,不知道有多少受过他的恩惠。 即使是及时雨宋江,也曾经在柴家庄避过难。 柴进说话的分量,比他大的多。 “花荣贤弟,愚兄的意思是,不如急流勇退,回到梁山。此时梁山风雨飘摇,正是用人之际,咱们回去给宋江哥哥分忧,总好过在这里吹冷风。” 花荣闻言,皱眉思索起来。 他也看出来,李师师连续拒绝他们,绝对是希望燕青亲自来。 他们留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 不过,花荣倒是有了另外一个主意... 一个能够让李师师心甘情愿为梁山办事的主意。 ...... 东京,太师府。 年过七旬,须发皆白的蔡京眯缝着眼睛坐在交椅上,享受着身后美貌侍女的按摩。 刚刚打了败仗的童贯跪在地上,声泪俱下:“恩相,下官恳求您说几句好话吧!” “下官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区区数千土匪,居然能够击败我十万大军,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羞辱!” “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下官也希望能有一个一雪前耻的机会!” 童贯一边说着,一边不断磕头。 将地面撞的“邦邦”直响。 高俅坐在童贯左侧,右侧的是杨戬,下首则是梁师成、朱勔、李彦。 这些人,都是依附于蔡京的奸臣,经常凑在一起,营私舞弊,祸乱朝纲,将大宋搞的民不聊生。 几人看着不断磕头的童贯,嘴角勾起冷笑。 这一次,童贯攻打二龙山,原本以为是捡个软柿子捏,可以轻松积累一些军功。 可没想到,这柿子是铁做的。 不仅没有立下丝毫战功,反倒是被打的狼狈逃窜,如果不是那二龙山的二寨主武松放了童贯一马,搞不好就交代在那儿了。 回到东京以后,童贯将此视为奇耻大辱,总惦记着要再次发兵,一雪前耻。 “童枢密,省省吧...” 蔡京的声音有些飘忽,但却清晰的传入了在场每个人的耳朵。 “陛下不喜欢这些打打杀杀的,又不风雅,又浪费银子。有这么多银子,还不如给陛下挑些奇花异草,奇石古玩。那才对陛下的心思。” “至于攻打二龙山,容后再议吧!” 蔡京说着,挣扎起身,两个美貌侍女,赶紧扶住了他的胳膊,生怕他摔倒。 “恩相,下官倒是有个主意...” 高俅看了看地上的童贯,又看了看准备离开的蔡京,道:“各位都知道,那二龙山跟梁山同根同源,很多二龙山的贼寇,原本都是梁山的贼寇,因为理念不合,分道扬镳。” “既然都是贼寇,何不让他们狗咬狗,咱们坐山观狗斗,坐享渔翁之利?” “如此一来,既节约了粮草军械,又替童枢密报了仇,何乐而不为?” ------------ 第51章 遭设计师师被骗,辣手摧花花荣陷害 “果然不愧是高太尉,此计甚妙!” 蔡京停下脚步,连连鼓掌:“如果天下臣子,都能这样为陛下分忧,何愁天下不太平?” “穷兵黩武,并非正道,我大宋立国以来,一直以文为尊,不能坏了规矩。” “打打杀杀的事情,还是交给那些贼寇去办吧!” 说着,蔡京不再搭理跪在地上的童贯,朝着后堂走去。 其余几人见蔡京离开,也都赶紧离开,生怕跟童贯扯上关系,为蔡京不喜。 童贯心中,无比郁闷。 他宦官出身,练过几年武艺,行军打仗也许还行,诗词歌赋他一样不通啊... 想要获得皇帝宠爱,只有帮皇帝解决问题。 可是,这一次,显然没有讨到皇帝欢心。 就在他打了败仗,被二龙山放回来的第二天,朝堂上不少政敌弹劾他利用战争中饱私囊,损公肥私。 还是蔡京和高俅帮忙说话,才让陛下暂时平息怒火。 童贯本来想着,拿出大量财宝买通蔡京等人,让他们帮自己美言几句,让他再次带兵,一雪前耻。 现在看起来,是没希望了... ...... 樊楼。 李师师推开窗户,悄悄向下看去。 不远处的街角,空无一人。 之前半个月,那里都矗立着一个白衣人影。 他倔强的像是一棵松柏一般,不管天气如何,始终坚持每天呆在那里,从早到晚。 今天,为什么没来? 生病了,还是被抓了? 通过那人递过来的名帖,李师师知道,那人名叫花荣。 绰号,好像是叫...小李广? 弟弟跟她提过这个人,说是这个人的箭法非常好。 她恼恨可恶的臭弟弟不亲自来看她,以至于十几天来,从未给过这位小李广任何的好脸色,也未曾让他进过樊楼的门。 也是希望,他回去以后,跟燕青说一声,让他亲自来探望她。 以燕青的聪敏,肯定会懂的吧... 就在此时,李师师听到刺耳的“嗖”的一声,一支箭矢破空而来,从她千娇百媚的脸蛋旁划过,撞在窗棱上,又重重的落在了她的身旁! 李师师惊出了一身冷汗。 刚才那支箭矢,距离她千娇百媚的脸蛋,只有数寸之遥! 对于靠脸蛋吃饭的她来说,一旦毁了她的容貌,简直比杀了她还残忍。 是恼恨自己冷待了他,恼羞成怒了吗? 李师师心中一阵愤怒。 草寇就是草寇,哪怕是当过官的草寇,也是草寇。 只有干弟弟燕青,才是特别的! 本来准备关窗离开的李师师,突然发现,这支箭矢,是没有箭头的。 而且,箭杆上,还系着一张绢帛,隐隐有墨迹。 李师师摘下绢帛,刚刚扫视一眼,脸上浮现出温柔的笑意。 绢帛上说,燕青正在执行一项非常机密的任务,暂时没有时间来樊楼与李师师相会。 特意委托他来探望,一诉衷肠。 李师师见到这块绢帛,怨气消了一半,旋即想到,天子昨夜到来所说的话,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赶忙让侍女将花荣请进樊楼。 侍女也知道李师师一直冷落花荣,骤然听到李师师邀请,有些意外,但是还是赶忙去到街角,将花荣引进樊楼。 ...... 樊楼,紫竹阁。 这里是李师师的闺阁,平日里进出的,非富即贵,可以说是往来无白丁。 李师师身穿一身素色衣衫,淡青色的罗群,头上插着一根步摇,随着她的脚步,微微晃动,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坐在外堂的花荣见到李师师,瞬间明悟,这个女人为什么能够将当今天子迷的神魂颠倒,以一个名妓的身份,在天子面前也能说上话。 长相清丽脱俗,气质高雅端庄,又透着一股知性美,这样的女人,谁能不爱? 花荣不禁暗暗嫉妒燕青的艳福。 “师师姑娘,果真是国色天香,天下难寻。” 花荣站起身来,朝着李师师拱手,夸赞道。 “将军说笑了...” 李师师对着花荣,做了个万福:“妾身不过蒲柳之姿,当不得如此夸赞。” “不知道将军,今天来找师师,有何吩咐?但凡师师能办到的,自然竭尽全力。” 花荣暗暗冷哼。 果然是七窍玲珑,明明将他晾在外边那么久不闻不问,今天如果不假借燕青的名义,恐怕还是见不到这个女人。 可见面之后,她居然表现的如此慷慨,燕青的面子,果然不小啊! 花荣的大脑飞速旋转,思考着到底该怎么做,对梁山最有利。 “将军...” 李师师柔弱无骨的身躯,靠上了花荣结实的胸膛,一股迷人的香味,传入花荣的鼻孔,让花荣有些迷醉。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跟燕青一样,让这个女人神魂颠倒了? “麻烦你回去通知他跟宋寨主,童枢密请求圣上下旨,着梁山立即发兵攻打二龙山,不得有误,如果剿灭二龙山,可与之前大辽之事功过相抵,否则天兵到处,寸草不生。陛下,同意了。” 李师师用最快的语速,一字一句,将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了花荣。 花荣听到以后,如遭雷击。 宋江哥哥一心想要招安。 可朝廷是怎么对他的? 一会儿让他去打大辽,一会儿让他去打二龙山。 就算要打二龙山,也应该趁二龙山不备吧? 他必须尽快回到梁山,将这个消息告知宋江哥哥! 想到这里,花荣顾不得其他,朝着李师师拱拱手:“多谢师师姑娘,大恩大德,花荣这辈子不会忘记!” 李师师点点头,莲步轻移,准备回到内堂。 她该做的已经做了,希望“他”能够急流勇退,离开梁山那个是非之地吧... 只要是跟他在一起,哪怕做一对平凡夫妻,应该也是很有趣的吧... 想着想着,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浮现于李师师的脸上。 然而,这笑容刚刚出现,还没来得及完全绽放,就瞬间凝固了。 因为,她感觉到,一只有力的大手,正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让她无法呼吸。 一张脸,迅速的涨成了青紫色。 生命体征,也在迅速消失。 一代名妓,香消玉殒 看着已经没了气息的李师师,花荣淡定的用匕首切断了她的脖子,蘸着喷涌的鲜血,在墙上写下了八个大字。 杀人者,二龙山燕青! ------------ 第52章 小李广连夜逃遁,花魁娘殒命震东京 悦来客栈。 柴进和李应坐在房间里,桌面上摆满了美酒佳肴。 两人推杯换盏,喝的醉眼迷离。 两人一个是沧州巨富,一个是独龙岗李家庄庄主,都是身家殷实之辈,对于招安并没有多少念想。 所以,此次来东京,两人基本上是出工不出力,由着花荣一个人张罗,落个清闲。 这悦来客栈不愧为京城顶尖的客栈,厨子的手艺非常不错,比梁山那些庖厨要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享受享受怎么行? 如果不是碍于反贼的身份,两人甚至考虑出去找个勾栏,听听小曲,愉悦一下身心了。 就在这时,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两人吃了一惊,以为是官府缉拿盗匪的官差来了。 柴进伸手摸上了腰间的短刀,李应则是摸向了身后秘藏的五把飞刀。 李应的飞刀,能够百步之内伤人,不仅准头极佳,力道也是相当惊人。 下一秒,花荣的身影,映入二人眼帘。 此时的花荣,显得有些狼狈,一身白袍上,沾了不少鲜血,神色也有些慌张。 “花荣贤弟,出什么事情了?” 柴进一向乐善好施,梁山不少好汉都受过他的帮助,在梁山人缘极佳,所以直接开口询问。 “我杀了那个贱人,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一旦被发现就死定了,赶紧走!” 柴进和李应听后,顿时呆住了... 杀了...那个贱人? 花荣该不会是,把李师师给杀了吧? 那可是当今天子赵佶面前的红人,梁山招安的巨大倚仗,就这么给杀了? 难不成是... 李应一把拉住花荣的衣领:“你不想招安了?居然把李师师杀了?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求欢不成,恼羞成怒?!” 一连串的问题,将花荣砸的有些晕。 “这个问题,以后我会给你解释!现在必须立刻离开东京,要不然一旦开封府封城搜查,谁也跑不出去!” 柴进和李应对视一眼,都知道花荣说的是对的。 一旦封城,他们就算是插上翅膀都难飞出去,早晚会被抓住。 一旦落入官府手中,以当今天子对李师师的喜爱程度,三人被活剐了都算是轻的。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装,三人结伴,直奔城门。 此时,已经是深夜,东京城的大门已经关闭。 花荣从背后解下那把陪伴了他多年的鹊画弓,将一根绳子绑在箭矢末端,张弓搭箭,一箭正中城墙缺口处。 伸手拉了拉,确保结实以后,花荣第一个顺着绳子攀援到城墙上,柴进、李应紧紧跟随。 柴进武艺稍差,费了老大的劲才攀援到城墙上,急的花荣都想砍断绳子了... 随后,三人顺着绳子溜到城墙下,消失在了夜色中... ...... 第二天清晨,樊楼。 伺候李师师的丫鬟,端着洗脸水和毛巾,敲响了李师师的房门:“小姐,该洗脸、刷牙睡觉了!” 一连呼唤了几声,都没有回应。 丫鬟壮着胆子,推开了房门。 眼前的场景,顿时将她吓得手中的脸盆掉在了地上,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啊~” “杀人了!小姐被人给杀了!” 丫鬟的惊呼,瞬间将樊楼其他人吸引了过来。 保姆王妈妈衣衫凌乱,发髻偏斜,脸上的粉涂了一半,一半没涂,跌跌撞撞跑了过来。 李师师是她的摇钱树,钱串子。 不仅京城的达官显贵,豪商巨贾都以与李师师共度春宵为荣,连当今天子,都经常微服私访她这小小的樊楼。 现如今,李师师被人杀了? 王妈妈壮着胆子,走进房间。 只见李师师被人割断了喉咙,杏眼圆睁,显然是死不瞑目。 身后的影墙上,用鲜血写就的“杀人者,二龙山燕青!”几个大字,几乎刺瞎了她的眼睛。 “天杀的贼寇啊...我家师师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要对她下这样的毒手啊...” 王妈妈委顿在地,哭的撕心裂肺。 天下之大,让她再去哪儿找一个李师师? 其他姑娘、丫鬟垂手站在一旁,不敢言语。 片刻之后,王妈妈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愤怒:“快去开封府报案,就说二龙山贼人,杀了师师!请滕府尹为咱们樊楼做主!” 说着,站起身来,眼神冷厉。 能够在东京城这鱼龙混杂之地,经营起樊楼这样一家闻名遐迩的青楼,王妈妈又怎么会是简单角色? 短暂的失神过后,立即想到,让开封府出面,缉拿贼寇! 她相信,李师师是当今天子赵佶的禁脔,滕府尹不敢怠慢! 几个丫鬟得到指令,迅速离开樊楼,直奔开封府。 很快,开封府府尹滕辰,带着手下最精锐的军巡使,来到了樊楼。 滕府尹心中一阵发苦... 这天杀的贼寇杀谁不好,非要杀李师师? 那可是当今天子的禁脔! 要是不能用最快的速度将凶手缉拿归案,他这个府尹,恐怕也是做到头了。 “快,快,快,早上没吃饭啊!用最快的速度,赶到樊楼!”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樊楼花魁娘子李师师被杀的消息,很快就在东京城传开了。 樊楼门外,挤满了身穿各色服饰的百姓,都在议论李师师被杀一事。 “这些贼寇的胆子也太大了一些...居然敢在天子脚下杀人!这不是赤裸裸的挑衅吗?” “谁说不是呢...那师师姑娘虽然流落风尘,但也当得上人美心善了...每到灾荒年,还经常拿出自己的银两施粥,不知道多少百姓因此而活命...这样的好人,那些贼寇怎么就下得了手呢?” “听说那师师姑娘,不仅人长的国色天香,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精,不知道多少达官显贵为了一睹芳容,一掷千金。定然是那贼寇求欢不成,痛下杀手!” “该死的贼寇!就该让朝廷发大军,将这些该死的贼寇全都剿灭了!” 百姓们义愤填膺,纷纷开口,希望朝廷能够发大军,将这些该死的贼寇全部剿灭。 还有的百姓,已经开始考虑,该如何自保了... ...... 樊楼内,李师师的闺房。 滕府尹看着墙上的大字,咬牙切齿,却又觉得有些可疑。 谁家贼寇杀人,还在墙上留姓名? 如果不是为了嫁祸,那不纯纯傻子行为吗? ------------ 第53章 天子一怒为红颜,童枢密主动请缨! 滕府尹思量许久,最终决定,先进宫,向皇帝赵佶报告此事。 毕竟,被杀的李师师,身份有些特殊。 吩咐随行的军巡使留在樊楼调查现场,驱散无关人员以后,滕府尹骑马,直奔皇宫。 这滕府尹,在这污浊的年月,也算是一股清流。 当年林冲被高俅陷害,带刀误入白虎节堂,高俅和陆谦的本意,是让滕府尹判林冲死罪,以便高衙内名正言顺的霸占林娘子。 滕府尹在孔目孙定的劝说下,顶住压力,只判处了刺配,救下了林冲的性命。 很快,滕府尹来到皇宫门前,下马直奔天子赵佶所在的延福宫。 延福宫是赵佶继位以后,大兴土木修建的宫苑,他大部分的时间,都在这里度过。 此时,他正坐在一张雕花的精致龙椅上,观看宫娥跳舞,不住摇头。 这些宫娥的舞技,着实是有些一般... 跟樊楼的李师师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更不用说,师师姑娘精通音律,雅爱书画,精通诗词,跟他极为投契。 每次去樊楼,都让他感叹,自己如果不是天子,而是一个闲散王爷,该有多好? 那样,他就可以放心大胆的为李师师赎身,将她纳为妾室,朝夕相处了... 一想到李师师,赵佶的心就不住的痒痒,心中暗暗盘算,晚上去樊楼微服私访。 就在这时,一个太监急匆匆赶来,在距离赵佶数丈远的距离“噗通”一声跪倒:“启奏陛下,开封府尹滕辰求见!” 听到这个名字,赵佶的眉头微微皱了皱。 滕辰身为开封府尹,二品大员,这个时候来找他,应该不会有什么好事...估计又得费脑子了... 搞不好,还会影响他去樊楼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的计划。 犹豫片刻,赵佶终于决定,见一见滕府尹,看看他到底有什么事情,尽快处理好,不要影响了樊楼微服私访的计划才好。 “让他进来吧!” 赵佶懒洋洋的说着,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示意宫娥退下。 宫娥们如如燕归巢般,各自散去。 赵佶正了正身子,目光看着殿门。 片刻之后,滕府尹有些慌张的身影,映入赵佶的眼帘。 他快走几步,来到大殿中央,跪倒在地:“启奏陛下,今晨京城樊楼来我开封府报案,言称樊楼的李师师姑娘被杀了!” “原本,这样的小事,微臣是不该来打扰陛下雅兴的。可毕竟人命关天,又是天子脚下,所以微臣斗胆,前来禀报陛下!如何处理,还请陛下定夺!” 滕府尹这番话,说的滴水不漏,堪称官场老油条。 他没有点破,赵佶和李师师这段荒唐的关系,而是以大义角度,表明自己此举的合理性。 “啪嗒!” 赵佶手中,本来端着一杯酒,正在慢慢啜饮。 听到李师师的死讯,他再也控制不住,手中的酒杯跌落在地,酒水洒在龙泡上,都浑然不觉。 “滕辰,你说什么?!” 一股浓重的杀气,从赵佶身上,散发开来。 巨大的压迫感,让滕府尹不敢抬头。 他记得,边境屡次被辽军袭扰,陛下没有发这么大的火。 西夏、吐蕃等番邦,一而再、再而三的索要岁贡,胃口越来越大,陛下没有这么生气。 这一次,可能是他为官这么多年,第一次看到赵佶发这么大的火。 事已至此,他也没有退路了,哆哆嗦嗦的,将知道的情况竹筒倒豆子,全都说了出来。 “陛下,今日清晨,樊楼一名侍女去给李师师姑娘送洗脸水,叫门没有应答,侍女推开房门,发现师师姑娘已经香消玉殒,墙壁上,还用血写下了‘杀人者,二龙山燕青!’几个大字!” “微臣觉得,此事发生在天子脚下,事关天子威仪,所以不敢迟延,立即进宫向陛下禀报!” 赵佶的身体微微颤抖,心中一阵绞痛,因为心痛和愤怒,脸上的肌肉一抽一抽的,显得有些狰狞:“二龙山,燕青...” “砰!” 赵佶一巴掌,狠狠的拍在了桌子上,将桌面上的酒杯酒器拍的到处都是:“该死的贼寇,如此大胆!” “在天子脚下杀人,真当朕是好欺负的不成!” “立即传令,让张迪、蔡悠、童贯前来见朕!” 张迪,时任内押班宦官,是赵佶跟李师师中间的“牵线人”,不仅最早向赵佶推荐了李师师,还亲自安排了两人幽会的密道。 蔡悠时任太保,领枢密院事。 如果想要对二龙山动兵的话,绕不开蔡悠。 至于童贯,现在担任的是枢密使,掌管天下兵马,带兵打仗也是一把好手。 而且,童贯刚刚在二龙山吃了亏,正急着找回面子。 “陛下,请恕臣多嘴,此事疑点颇多...” 滕府尹还想再说,却被赵佶挥手打断:“有什么话,等他们三人来了再说吧!” 过了不久,张迪、蔡悠、童贯三人,来到了延福宫,向赵佶跪拜、施礼。 “臣张迪、蔡悠、童贯叩见陛下,吾皇万岁...” 话还没说完,就被赵佶打断:“樊楼的师师姑娘被杀,你们都知道了吧?天子脚下,发生这样的事情,丢的不仅是你们的脸,更是朕的脸!” “凶手猖狂至极,在樊楼墙壁上,留下了杀人者,二龙山燕青几个大字。” “朕命你们,立刻发兵,攻打二龙山!将这燕青擒拿,千刀万剐!” 滕府尹一听,赶忙开口:“陛下,此事疑点颇多! 微臣还没听说过,谁杀了人以后,会在墙壁上留下姓名的,这岂不是公然跟朝廷作对吗? 如果贸然起大军攻打二龙山,恐怕不妥啊...” 噗嗤! 站在滕府尹身旁不远处的童贯,冷笑一声:“陛下,微臣记得,前些年孟州兵马都监、团练被杀,杀人者也是极为猖狂,在墙壁上留下了,杀人者,打虎武松也!的字样。” “而这武松,现在正是二龙山的匪首!想来,二龙山是想通过这种方式,向朝廷示威,这是藐视朝廷,藐视皇上啊!” “臣童贯不才,愿提二十万大军,踏平二龙山,擒拿匪首武松,匪徒燕青,献于陛下座前!” ------------ 第54章 兴天兵讨伐二龙山,武二郎策划攻梁山! 童贯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掷地有声。 实际上,无非是因为上次攻打二龙山功败垂成,自己还当了俘虏,心有怨恨罢了。 他甚至暗暗感激这个杀了李师师的贼人。 如果不是这个贼人,想要让赵佶同意攻打二龙山,他不知道要费多少心思,求多少人。 至于李师师的死? 他一个宦官,就算李师师长的再美,才艺再高明,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陛下,童枢密忠君体国,实乃是我大宋栋梁!微臣恳请陛下,发天兵,剿灭二龙山,慑服贼寇!” 蔡悠乃是当朝宰相蔡京之子,跟赵佶关系非常密切,也擅长揣摩赵佶的心思。 同时,他与李师师也有过一段交往,还曾经陪同赵佶,夜游李师师的家。 李师师的死,让他非常愤怒,恨不得亲自带兵杀上二龙山,为李师师报仇。 不过,他身份尊贵,也不擅长带兵打仗,这个差事,交给一心报仇的童贯,还能落个顺水人情,何乐不为? 随着蔡悠开口,一旁的张迪也道:“陛下,臣虽然久居宫中,但也曾听闻,这师师姑娘心地良善,经常拿出自己辛苦积攒的银两赈济百姓,百姓对其交口称赞。” “二龙山贼寇丧心病狂,杀害师师姑娘,罪不容诛!童枢密忠君为国,为朝廷威严不辞劳苦,远征二龙山,这份公心,感天动地,还请陛下下旨,让童枢密带兵剿灭二龙山!” “好!” 龙椅上的赵佶眼睛一亮,高声喝彩。 他之所以让人将童贯叫来,也是存了让童贯挂帅出征的心思。 童贯身为枢密使,掌管大宋精锐,又是他的亲信。 实乃是出征二龙山的最佳人选。 至于上一次攻打二龙山铩羽而归? 谁还没打过败仗? 总不能因为一次败仗,就雪藏他这位多年的心腹吧? 于是,朗声道:“童枢密有此等报国之心,朕相信你一定能够一雪前耻,踏平二龙山,擒拿匪首武松、匪徒燕青!” “朕现在封你为讨逆大元帅,允你从各地调选兵马!金印、兵符朕会尽快让人送到童枢密府上。” “三日后,兵发二龙山!” 滕府尹听到赵佶的命令,直接就傻眼了。 这种调兵遣将的方式,根本就不符合正常流程! 正常的流程,应该是枢密院掌管虎符右半部分,跟持有左半部分的地方将领或者三衙核对无误,才能调兵。 同时,调兵的时候,还需要出具皇帝批准调兵的宣命,宣命和虎符缺一不可。 地方将领核对宣命、虎符无误,方可调兵。 这种非常规的调兵方式,足以看出天子赵佶此时已经因为李师师的死,乱了方寸。 他知道,这件事不是自己这个开封府尹能够插手的了... 只能将心中的疑虑,统统咽进肚子。 得到赵佶批准,可以名正言顺攻打二龙山的童贯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向赵佶告退,回去整备兵马去了。 上一次,他亲率十万大军攻打二龙山功败垂成,他这次,要亲率二十万大军,将一切隐患扼杀在摇篮之中! “蔡爱卿、滕爱卿,张爱卿,你们也都退下吧,朕想静静。” 龙椅上的赵佶挥了挥手,示意蔡悠等人离开。 三人不敢违拗,躬身施礼,快步离开。 三人离开以后,赵佶仰头,不让泪水滑落,眼前浮现出跟李师师相识以后的点点滴滴。 第一次在樊楼见面...第一次聊起琴棋书画...第一次夜宿樊楼...第一次在蔡悠陪同下,夜游李师师的家... 一桩桩、一件件,像是放皮影戏一般,在赵佶眼前划过。 可那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妙人儿,现在又魂归何处? 赵佶越想越是伤心,不禁潸然泪下,对二龙山和燕青的恨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他打定主意,等童贯得胜归来,定要将燕青千刀万剐,以祭李师师在天之灵。 ...... 另外一边,二龙山聚义厅内。 武松、鲁智深、杨志等头领,围在一个巨大的沙盘旁边。 这个沙盘,乃是武松亲手,花了几个日夜做成的。 沙盘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汉朝的伏波将军马援。 他首创聚米为山,标志着军事沙盘的正式诞生,打破了平面地图的局限性。 此后,经过数百年的演进,沙盘越来越精细,体现的要素越来越多、越详细。 二龙山现在的头领当中,包括关胜、呼延灼在内,不少曾经当过军官,对于沙盘并不陌生。 但是当他们看到武松亲手制作的沙盘以后,还是忍不住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武松的手笔。 这个沙盘,不仅真实还原了梁山泊的地形、地貌,还设定了统一、合理的比例,确保了地形、物体大小与实际场景成比例,避免了视觉失真的情况。 对于核心地貌、比如山川、河流等,也做的非常贴合实际。 水面上的战船,地面上的战车,也都用相应的模型替代,甚至还有简洁的标注、明确的逻辑分层。 关胜粗糙的大手,拂过沙盘,连连称赞:“二郎兄弟,关某在军中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致的沙盘!当真是让关某大开眼界!” 呼延灼摩挲着自己的胡须,连连点头:“没错,老夫也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精致的沙盘!这下子,攻打梁山泊,更有把握了。” 鲁智深伸手搓了搓光秃秃的头,哈哈大笑:“二郎兄弟,洒家当年在老种经略相公手下的时候,也曾经见过沙盘。” “老种经略相公宝贝的跟什么似的,碰都不让洒家碰一下,生怕给碰坏了。现在看来,他那个沙盘跟你这个一比,屁都算不上啊!” 鲁智深所说的老种经略相公,指的是种谔,出身将门,一生征战西夏,以奇计著称。 能够入的了种谔法眼的沙盘,自然不会是普通货色。 但是,以鲁智深看来,却跟武松制作的沙盘,根本没法比! 武松什么时候有这个本事了? 武松咧开嘴,谦虚一笑:“武松梦中承蒙神仙传授,做了这粗浅的玩意儿,贻笑大方,各位哥哥不要见笑才是。” “现在,我等商议一下,该如何攻入梁山泊,擒拿那宋江、吴用!” ------------ 第55章 定计策武松出兵,得消息宋江布阵 “好!” “有二郎兄弟这沙盘在,进军路线一目了然!” “踏平水泊梁山,生擒宋江、吴用,不在话下!” “等攻破了梁山,洒家一禅杖一个,打碎他们的脑壳!” 鲁智深一巴掌重重拍在沙盘上,声音洪亮,气势如虹。 他平生最恨不忠不义之徒,这段时间经过武松的引导,以及宋江、吴用试图以公孙胜母亲胁迫公孙胜的卑劣嘴脸被揭穿以后,鲁智深大彻大悟,简直恨透了这两个卑鄙小人。 恨不得将他们立即打死。 武松看着有些摇摇欲坠的沙盘,总算是明白老种经略相公为什么不让鲁智深碰他的沙盘了... “话虽如此,还是要精细谋划才行...此去梁山,路途遥远,二龙山的守备怎么办?还有,武松兄弟,你说的水军...” 相比于鲁智深,关胜要老成持重一些,眯缝着眼睛,抚摸着接近二尺长的胡子,直接就问起了关键性的问题。 二龙山是他们的根基,一旦攻击梁山不顺利,再丢了二龙山,那可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而且,要攻破梁山的话,就绕不开水军这个关键点。 梁山泊四面环水,只有一条大路通往山寨。 他们都曾经在梁山待过,知道其中利害。 只要在那条大路埋伏兵马,配合弓箭手和凌振的火炮,就算有再多人,都很难突破到梁山,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现在二龙山根基还浅,根本经不起消耗。 一波败仗,很可能就万劫不复。 关胜话音刚落,其他头领也都将期待的目光,看向了武松,等着他拿主意。 其实这个问题武松也想过。 目前为止,他带着二龙山弟兄,跟梁山斗过两次,都是大捷。 不仅斩杀了李逵这个杀人恶魔,活剐了王英这个败类,还抓获了大量的将领。 天罡之中,已经有二十人,或者被杀,或者投靠了二龙山。 这些人曾经都是梁山马步军的主力将领。 梁山马步军顶级战力,已经被极大削弱。 他有明教洪水旗在手,对付梁山一向引以为傲的水军,也不成问题。 最大的变数,就是一旦他离开二龙山,官军来攻打二龙山怎么办? 思来想去,武松决定,将大部分将领和兵力留在二龙山,只带小部分精锐兵将去攻打梁山。 这样,能够最大限度保证二龙山的安稳。 缺点也是显而易见的,在兵力不足的情况下,很难将梁山贼寇一网打尽。 武松想了想,将此次战役的目标从彻底覆灭梁山,改成了将梁山泊夺下,作为日后发展的根据地。 另外就是,收拢一批人才。 梁山天罡地煞一百零八位头领当中,并不是每个都能征善战,武艺高强。 有一部分,像是神医安道全、圣手书生萧让、紫髯伯皇甫端等人,都是有绝技傍身的。 也正是因为这些绝技,被宋江、吴用看上,落得个家破人亡,逼上梁山的结局。 武松准备将这些人擒获,充实到二龙山,为以后争霸天下铺路。 打定主意以后,武松开始点将:“各位哥哥,这一次出征,我准备带林教头、关将军、史大郎、杨雄兄弟、石秀兄弟引三千军马前往梁山!” 众人听后,瞬间就呆住了。 梁山现在虽然大不如前,但至少也有数万兵马,数十位头领。 武松只带四名头领,三千兵马去攻打梁山,真的能行吗? 虽然他们也知道,武松此举,是为了他们的安全着想,但是越是知道,越是觉得不忍心让武松冒这么大的风险。 “二郎!这样太冒险了!大不了,将二龙山一把火烧了,咱们全都去攻梁山!” 鲁智深扯开僧衣,露出纹有花绣的胸膛,大声道。 “二郎,要不然贫道陪你们一同前往吧!贫道略通法术,也许能助你一臂之力。” 公孙胜手持拂尘,身背松纹古定剑,踏前一步,眼神急切。 武松救了他母亲,就是他的恩人,他怎么能够看着恩人涉险? 武松走上前,轻轻拍了拍鲁智深的肩膀,语气坚决:“哥哥,关将军说的对,如果二龙山丢了,咱们这数十位兄弟,就没有家了。武松人狠命硬,飞云浦都奈何我不得,此次攻打梁山也不会有事。” “哥哥在二龙山,切记少吃酒,有事多跟道长等人商量再决定,武松迟则三月,少则二月,一定回来。要是有谁惹到了哥哥,武松回来以后,再做计较。” 鲁智深摸了摸光秃秃的头,眼神有些迷惑。 这话,怎么那么像是当初武松交代武大郎的? 随后,武松看向公孙胜:“道长道法通玄,能抵得上十万精兵,道长留在二龙山,武松才能安心出征。” 说完,朗声下令,命关胜等人,立即整备兵马,明日一早出征! ...... 三天后。 梁山,忠义堂。 宋江、吴用坐在“忠义堂”牌匾下方。 一个黑黑瘦瘦,浑身都剔不出几两肉,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汉子站在两人对面。 宋江手握剑柄,脸带杀气。 “该死的武松逆贼!我还没去找他的麻烦呢,居然敢来攻打我梁山泊!这次,我定要让他来得回不得!” 吴用也顾不得摇晃羽毛扇了,扔在一旁:“时迁兄弟,你可打听清楚了?!那武松居然就带着三千兵马,四员战将就敢来攻打我梁山泊?” 以吴用看来,梁山现在虽然元气大伤,大不如前。 但是那都是相对于马步军而言的。 梁山能够屹立至今而不倒,靠的更多是八百里水泊,还有近乎战无不胜的水军。 而此前跟二龙山的两次交锋,水军几乎没有参与,所以实力还处在巅峰水准。 想通过水路攻打梁山,纯属是痴心妄想。 另外,二龙山又没有水军,难不成武松准备从后山大路攻入梁山泊? 一瞬间,吴用感觉自己又行了,淡定的摇晃起了羽毛扇:“哥哥莫慌,想来是那武松逆贼得了癔症,以为我梁山可欺,只需在大路布置机关陷阱,便可让他们来得,回不得!” 宋江眼中,闪过浓重的恨意与杀机,近乎一字一顿的,下达了命令:“传令下去,命令解珍解宝带着山寨其他头领,在大路沿途布设陷阱、机关,我要让武松死在梁山!” “另外,将山寨所有弓箭手调拨到后山,一旦武松逆贼带人攻山,不要心疼箭矢,给我往死里射!” “另外,让凌振带上火炮,发现二龙山逆贼,给我狠狠的轰!” ------------ 第56章 梁山泊固若金汤,小李广忆及往昔! 随着宋江的命令下达,梁山上众多头领,纷纷开始忙碌起来。 解珍解宝兄弟俩出身猎户,曾经依靠陷阱捕获过一头老虎,陷阱方面的造诣非常深,被宋江钦点为此次行动的负责人。 在二人的指挥下,各种各样的陷阱,被一一布置出来。 绊马索加弩箭阵的结合、超大号的捕兽夹、林林总总,让人眼花缭乱。 宋江唯恐不够,又调拨了八臂哪吒项充和飞天大圣李衮二人。 这二人擅长标枪、团牌战术,麾下有五百喽啰兵,个个擅长投掷标枪、铁蒺藜等远程武器。 地面之下,被埋设了大量的火油、火药,一旦二龙山骑兵冲击,立即引燃,灼烧敌军。 除此之外,宋江还命人从山上开凿了数百颗千斤巨石,一旦有骑兵来袭,既可以释放巨石砸死敌人,又可以断敌人的后路。 九尾龟陶宗旺带领五百喽啰兵,挖掘了一条条壕沟,用以阻断骑兵突袭路线。 通往梁山的大路,几乎可以说是三步一陷阱,五步一绊马索,几天下来,因为记不清路径外加陷阱太多,不少梁山将士被陷阱所伤。 宋江依旧不满意,攻打二龙山的时候,他被那支精锐、强悍的骑兵吓破了胆子,唯恐武松率领骑兵冲杀进来。 命令解珍解宝兄弟带着将士们继续布置。 解珍解宝兄弟恨不得把宋江按在水泊里醒醒脑子... 就这陷阱密度,还嫌不够?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们俩属于登州派,在梁山地位本来就不高,算是边缘角色。 只能继续带领麾下喽啰兵继续布置陷阱。 终于,在七天后,宋江看着图纸上密密麻麻,近乎将整张纸覆盖的机关陷阱示意图,满意的点了头。 解珍解宝如释重负...这该死的活儿总算是干完了... 与步军相比,李俊率领的水军就显得轻松惬意多了。 整个梁山都知道,二龙山是没有水军的。 就算临时组建一支水军,又怎么能够跟身经百战,威名赫赫的梁山水军相媲美? 梁山水军,到了水下,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就算是朝廷训练有素的水军,到了梁山,也讨不到任何好处! 高俅之前造海鳅大船攻打梁山泊,不也被他们轻描淡写化解了吗? 所以,不管是宋江还是吴用,都没有对水军做太多的安排。 李俊每日与童威、童猛兄弟喝的酩酊大醉。 阮氏三雄因为是元老派系,受宋江排挤、打压,所以不管是跟张横、张顺兄弟,还是跟李俊等人,都不是特别亲密,索性兄弟三人每天喝酒、赌钱,逍遥快活。 张顺、张横兄弟则是带着麾下喽啰,拦截过往船只,劫夺财物。 就在宋江自问,梁山泊防御体系固若金汤的时候,花荣三人回来了,还带给他一个让他惊掉下巴的消息。 李师师,死了! 那个跟当今天子赵佶暗通款曲,为梁山泊招安大业牵线搭桥的李师师,死了! 死在了花荣的手里! 宋江闻言,勃然大怒,招呼手下喽啰,要将花荣推出去斩了。 对于他来说,李师师是他成功招安的最大指望,花荣杀了李师师,就是断了他最大的念想! 虽然花荣救过他好几次,陪伴他出生入死,但是那又如何? 阻挠了他的招安大计,就得死! 几个喽啰兵冲进来,将花荣捆了,准备推出去斩首。 眼见宋江要杀他,花荣也是有些懵...一时间都忘了辩解。 他瞪大眼睛,像是不认识一般的看着宋江,没有丝毫反抗。 他就杀了个李师师,宋江不顾多年兄弟之情,要将他斩首? 柴进、李应见状,赶忙劝阻道:“哥哥息怒,我等起初也不理解花荣贤弟为何要杀死李师师,后来经过花荣贤弟解释,我二人也觉得,花荣贤弟言之有理。” 说着,将花荣之前的分析,跟宋江又说了一遍。 宋江本来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即将花荣杀了泄愤,听完柴进、李应的分析以后,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李师师对燕青一往情深,连花荣这样的美男子都不能动摇其心意,如果留着李师师的话,一旦燕青鼓动李师师,在天子面前说上梁山几句坏话,那招安大计,还有着落吗? 这么看来,花荣杀死李师师,非但是无过,反而是有功! 宋江立即换上了一张笑脸,亲手将花荣身上的绳子解开:“花荣贤弟,莫要怪罪为兄...刚才也是担忧招安大计,一时情急,冲撞了兄弟,今晚哥哥摆酒,自罚三杯,给兄弟压惊...” “李师师不过是一风尘女子,死了就死了吧...” “眼下梁山正是用人之际,还望兄弟不要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以梁山大业为重,以招安大局为重啊...” 花荣听后,心里有些不舒服,但是想到曾经的兄弟情,也不好多说什么,冷着脸道:“哥哥,花荣一路鞍马劳顿,想休息了,至于摆酒的事情,改日吧!” 说完,转身离开忠义堂。 柴进、李应也赶忙告退。 走出大门,两人相视苦笑。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 原以为,名满天下的山东呼保义宋江是个好汉,现在看起来,冷血的令人发指。 花荣多次相救宋江性命,就因为杀了个李师师,有可能阻碍招安,宋江就准备杀掉他。 足可见,在宋江的心目中,什么兄弟,什么义气,都没有招安重要! 两人都是聪明人,在这时候,不约而同的想到了一件事:离开梁山,远离宋江! ...... 梁山泊,花荣住所。 花荣的住所距离宋江的房间很近。 这是花荣自己要求的,为的是更好的保护宋江安全,同时也方便跟宋江喝酒、聊天。 花荣躺在床上,看着屋顶,脑海中全都是今天忠义堂内,宋江听说他杀了李师师以后的表情... 愤怒...嫌弃...厌恶... 花荣从来没想过,宋江会对他做出这样的表情... 他拿宋江当兄弟,宋江真的拿他当兄弟了吗? 还是说,他跟外边的那些人一样,不过是宋江招安大棋盘上的一枚棋子? 用完就丢弃的那种? 花荣不禁想起,两年前的那个夜晚...隐隐的,有些后悔了... ------------ 第57章 洪水旗奇袭水寨,混江龙惨被俘虏! 与此同时。 武松、关胜几人带着一千骑兵,两千重装步兵,来到了距离梁山十里开外的一处开阔地。 骑马走在最前边的武松抬起手,做出了一个停止的动作。 梁山惯常是在五里之外布置暗哨,防范官军袭击。 为了保险起见,武松提前停止行军,命令大军驻扎。 很快,一个个蘑菇形状的营帐,出现在地面上。 武松、关胜、林冲几人进入帐篷,喽啰兵早已经将分拆好的沙盘重新组装完毕,几人围着沙盘,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武松用手,指着通往梁山的那条宋江大道:“眼下梁山马步军都没有能征善战的将领,宋江、吴用必定在此处埋设大量陷阱。” “二人欺我二龙山没有水军,水面防范必然松散。” “他们万万料不到,我等会从水面袭击...今夜,我亲自率领水军,袭击鸭嘴滩,烧其战船。然后在金沙滩登陆,袭击梁山大营。” “几位哥哥在此守着,一旦有人冲出,将其拦截便可。咱们两路夹击,定能一举拿下梁山!” 关胜、林冲听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武松居然要独自去袭击梁山水军? 这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二郎,这太冒险了!你一个人,怎么能行?我陪你去!” 石秀第一个站出来反对道。 “是啊,虽然我等没见识过你的水军,就算精锐无比,可梁山水军也不是吃素的...这个你应该知道的!” 林冲也皱了皱眉,附和石秀。 “二郎,这个计划太冒险了,你现在对二龙山太重要了,我们不能让你冒险!” “要不然,你把我跟石秀兄弟带上?再带五百骑兵,五百步兵,方便登陆作战。” 武松摇了摇头:“各位的好意,武松心领了。武松这水军,乃是以仙家法术召唤而来,我一个人前往,目标反而更小。各位放心,不会有事。” “你们只需要,守好这个路口即可。” 说完,武松转身,离开了营帐,直奔梁山泊水口。 这是高俅第一次攻打梁山时候的路线,后来因为河道被梁山水军堵塞,以至于功败垂成。 获得明教洪水旗以后,武松也曾经在无人的地方将其召唤出来,得知洪水旗旗主名为唐洋。 洪水旗乃是明教五行旗之一,非常擅长水面作战。 不管是水底凿船,还是利用水枪喷射剧毒液体、火油都是非常犀利的进攻手段。 比起梁山水军来说,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唯一让武松比较忧虑的是,梁山泊之上房屋林立,地形复杂,恐怕很难发挥大雪龙骑的全部实力。 相对于骑兵、水军来说,他现在有些缺乏强悍的步兵了。 大雪龙骑在野外开阔地带固然是无可阻挡,可并不适用于所有战场形势。 就在此时,武松的脑海中,系统提示音响起。 【宿主,您的第三个系统任务已经发布。】 【宿主重回梁山泊,请宿主击败梁山水军,夺下梁山大营。任务奖励:陷阵营!】 【三国高顺麾下精锐部队。陷阵营武器精良,铠甲精练,每次作战,必身先士卒,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骤然听到系统提示音,武松整个人都有些呆住了。 这系统自从上一次击败宋江以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整个处于装死状态,武松都一度以为这筒子提桶跑路了... 想不到,今天袭击梁山大营再次出现。 刚好解决了他缺乏重装步兵,难以应对近战、巷战的局面。 来到梁山泊水口,武松找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将洪水旗释放了出来。 数十艘大大小小的船只,排列在水面上,显得非常强悍。 唐洋的身影,出现在武松面前,朝着武松施了一个古怪的礼。 武松猜测,应该是明教的礼,胡乱学着回了一个,然后让唐洋派出几支喷火船,去烧掉鸭嘴滩停靠的梁山船舶。 其他船只,则是直接攻击水军大营。 此时已经是深夜,梁山水军在不知道二龙山也有精锐水军的情况下,应该睡得比较熟... 唐洋又冲着武松施了一个古怪的礼,一纵身,飞跃数丈距离,稳稳的落在了一艘大船上。 武松没有这么好的轻身功夫,只能让船上的旗众放下梯子,攀援上船。 几艘小船像是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鸭嘴湾驶去。 ...... 半个时辰后。 “着火了!着火了!” “快来人啊,救火!” 惊恐的叫声,在鸭嘴滩响起。 一众喽啰,呼天抢地的拿着水桶、水盆以及一切手边能够找到的容器装水,泼向不断燃烧的船只。 熊熊火光,将天空映照的通红。 水军统帅混江龙李俊,被惊叫声惊醒,连衣服都没来得及穿,直接冲出屋子。 看到漫天火光,李俊整个人都麻了... 什么情况? 当他看到,正朝着自己驶来的一艘大船上,那手握双刀,英武绝伦的身影之时,恨不得直接骂娘。 谁说二龙山没有水军的? 这不纯纯害人吗? 幸好他今天多了个心眼,没跟童威童猛他们喝酒,要不然的话,别说击败敌军了,能不能活命都不知道呢! 虽然他看不出来这些水军的来历,但看那熟练的操作,默契的配合就知道,必然不是等闲之辈! 就在此时,其他水军头领张横、张顺兄弟,童威、童猛兄弟,以及阮氏三雄,也都来到了岸边。 看着从远处不断靠近的战船和甲板上站着的武松,几大水军头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武松什么时候搞来这么多船的? 鸭嘴滩现在已经成了一片火海,他们就算是想乘船离开,都做不到吧... 张顺像是想到了什么,皱了皱眉头,悄悄退到了众人身后。 这时,武松和唐洋乘坐的船只,已经距离岸边不足三丈。 武松拿过一根桅杆,戳在甲板上,用一种类似于撑杆跳的姿势,越过三丈距离,落在了地面上,就地一个翻滚,雪花镔铁戒刀已经出鞘,闪着寒光,架在了李俊的脖颈上... 霸气绝伦的声音,在李俊耳边响起。 “李俊,你被俘了!赶紧命令你的人放下武器!” ------------ 第58章 梁山水军改姓武,宋江疑心小李广 李俊作为梁山水军统帅,未来暹罗国的开国国主,此刻展现出了他远超其他人的冷静和睿智。 高高的将双手举起,李俊脸上浮现一抹笑容:“二郎兄弟,有话好说,何必动刀动枪的呢!” “我李俊虽然没有念过书,但是也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的道理,今天既然落在你手里了,那就按你说的办吧!” 说着,转身看向身边已经吓懵了的喽啰兵:“还愣着干什么?放下武器,投降!” 武松暗暗点头。 就冲这识时务的劲儿,李俊就比那些对宋江愚忠的蠢蛋好多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李俊逐渐察觉到了宋江的真面目,不想继续为宋江卖命了... “放你娘的屁!” “老子怎么就没看出来,你是这么个软骨头?” 张横手持鱼叉,指着李俊,高声骂道。 两人加入梁山之前,同属“揭阳三霸”,互相之间既有合作,又有竞争。 江州劫法场救下宋江以后,李俊被封为水军统帅,而他连个副统帅都没捞到,一向看李俊不顺眼。 今天眼见李俊这么轻易就投降,对李俊更是鄙夷,直接开骂。 张横这一喊,原本准备放下武器投降的喽啰,顿时有些挂不住了,又将武器提了起来,警惕的看着武松。 阮氏三雄站在稍远的地方,阮小七轻轻捅了捅阮小二:“想不到这李俊是个软骨头,宋江那厮真是识人不明,让他当水军统帅,他比二哥你差远了!” 阮小二摇摇头:“李俊是个聪明人...听说了嘛...宋江因为花荣杀了李师师,差点将花荣斩首...这样的人...给他卖命,不值得!” 阮小五啐了口浓痰,语气愤然:“可惜晁盖哥哥走得早,要不然,梁山怎么会落到这种满脑子招安的混账手里!” “二哥,你说怎么办吧,我们哥俩听你的!” 阮氏三雄出身渔民,生活贫困,七个孩子夭折四个,父母也因为贫困早亡。 在阮小五和阮小七的成长过程中,阮小二承担了父亲和长兄的角色,对两个兄弟极为照顾。 所以,不管是性如烈火的阮小五,还是桀骜不驯的阮小七,都以这位二哥马首是瞻。 “既然打不过,那就投降呗...统帅都投降了,咱们比他多啥?” 说完,阮小二上前几步,拱拱手:“武松兄弟,别来无恙!如果不嫌弃的话,阮家三兄弟,愿意投降!” 武松闻言,大喜。 阮氏三雄作为晁盖的班底,被宋江排挤,但是本事却是实打实的。 “阮二哥言重了!休要谈什么投降!不过是,兄弟们一起谋求个出路罢了!” “还请站到一旁,莫要被牵连了!” 阮小二朝着武松拱了拱手,刚才那一番话,武松给足了他面子,让他很是受用。 梁山早已经今非昔比,二龙山蒸蒸日上,还不用招安,他知道该怎么选。 “你们这群王八蛋!” “兄弟们,跟我冲,杀了他们!” 张横大叫一声,带着几个亲信,手持钢叉、短刀,朝着阮小二三人冲去。 他已经想好了,最坏的结果就是被武松斩杀,也算是报答了宋江的知遇之恩了。 如果运气好,拖上阮氏三雄垫背,也能削弱武松的实力,不亏! “噗嗤!” 楼船上,唐洋面无表情的拿着一根水龙管,拨动开关,一股青绿色,散发着浓烈刺鼻气味的水柱,直接喷在了张横和几个冲的急的水军身上。 几人的衣服、皮肉像是落入火堆的冰雪一般,迅速消融,浓烈的焦臭味,从几人身上散发开来,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夜空。 不过几次呼吸的功夫,张横和几个比较激进的水军,就化作了一滩烂泥... 这一变故,瞬间让包括李俊、阮氏三雄在内的所有水军头领直冒冷汗。 几息之间,就将数个大活人腐蚀成了烂泥?这药水得毒成什么样子? 几人不禁庆幸,幸好没有反抗。 要不然,现在的他们,也会是地上的烂泥。 一众水军头领们,纷纷扔下手中的兵器,双手抱头,蹲在了地上。 就在这时,一直站在后边的张顺,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放在被腐蚀成烂泥的水军身上,拔足狂奔。 武松收回架在李俊脖颈上的戒刀,用意念将大雪龙骑召唤了出来。 洪水旗控制水面,关胜、林冲带人控制宋江大道,陷阵营还没到手,他只能用大雪龙骑占领梁山大营了。 占领梁山大营以后,等系统发放了奖励,再利用陷阵营攻下一些骑兵难以到达的地方。 三千大雪龙骑突然出现,站满了整片沙滩。 李俊、阮氏三雄等水军头领不断揉着眼睛,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精锐的骑兵,从天上掉下来的吗? “武松得仙人传授,掌握了这仙法,此次来梁山,就是擒拿宋江、吴用,带兄弟们过好日子的!” 武松一边说着,一边命令袁左宗分出一千龙骑,在沙滩上看着投降的水军。 如有异动,格杀勿论。 至于武松自己,则是就近从马厩里找了一匹战马,朝着梁山大营冲去。 身后,两千龙骑如影随形。 ...... 梁山大营,宋江住所。 宋江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突然听到一阵喊杀声,瞬间惊醒,拿起身边的宝剑,试探性的朝着门边走去。 窗外,火光冲天,将天空映照的通红。 宋江看出来,是鸭嘴滩的方向! 那里是梁山战船存放的所在! 看这火势,难不成是所有战船都着火了? 花荣一身白衣,身后背着弓箭,来到宋江房门口:“哥哥,鸭嘴滩方向,好像着火了!我刚才到瞭望台看了一下,武松麾下那支骑兵,从鸭嘴滩方向杀过来了!” “还请哥哥,赶紧随小弟离开!” 说着,伸手去拉宋江。 宋江却没有动,一脸鄙夷的看着花荣:“花荣贤弟...你是不是以为宋江糊涂可欺?众所周知,二龙山没有水军!更不用说,将三千精锐骑兵送到我眼皮子底下,而不被发觉的骑兵!” “是不是你,因为哥哥责备了你几句,心有怨恨,放火烧了鸭嘴滩的战船,却又来赚我?” ------------ 第59章 武二郎连破三关,宋公明慌不择路! 花荣听后,整个人再次的呆住了... 他想不明白,那个曾经对他推心置腹,犹如兄长的宋江哥哥去哪里了? 怎么自己去了趟东京,回来以后,宋江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就在此时,一阵阵马蹄声,狠狠的踏在地面上,整齐划一的节奏,像是潮信一般,传入了每个人的耳朵。 一支支响箭,冲天而起。 这是山下陆关工事被攻击的求救信号! 真的有敌人攻击上来了! 梁山主峰大营下方,有三道防御关隘。 关墙依山势修建,约莫有两丈多高,上边建楼林立,还配备了炮台、存放着大量滚木礌石。 关墙前方,还挖着深一丈,宽约两丈的壕沟,沟内埋设大量竹签,一旦有人掉进去,几乎是必死的局面。 就算有千军万马攻打,短时间内也很难攻下这坚固的堡垒。 可今天,头关的求救信号,是不是发的太早了一些? 火光刚起没多久,头关就顶不住了? 此时,负责镇守头关的,是锦毛虎燕顺、白面郎君郑天寿。 两人曾经在清风山落草,与矮脚虎王英结拜。 王英贪财好色,燕顺爱吃人心,郑天寿也有参与。 王英被武松抓去活剐了,两人倒是也没太难过。 尤其是燕顺,当年王英为了刘高老婆跟他拔刀,他早就嫌弃王英不够义气了,如果不是宋江阻拦,他非除掉王英不可。 在燕顺看来,义气是不能丢的。 做人就应该像宋江哥哥那样,凡事以义字为先。 所以,哪怕现在二龙山兵强马壮,梁山泊越来越落魄,他也没考虑过要离开梁山转投二龙山。 刚才,他正在跟郑天寿巡逻关城,就见山下火光四起。 紧接着就见数千身穿重甲、手持长枪的骑兵冲来,两人顿时有些慌了手脚。 忙不迭的射出响箭示警。 关城下方,武松面无表情,从一个龙骑手中,拿过一把鸡蛋粗细的长枪戳在地上,整个人腾空而起。 下一秒,长枪一击刺中头关厚重的木门。 木门瞬间碎裂,木片飞舞。 不等招式用老,武松迅速收枪,势大力沉的一枪,直接刺进了厚重的关墙,力道之大,整个枪头都没入了关墙。 接着,双脚一踩枪杆,整个人借着枪杆的弹性,朝着关墙上飞去。 燕顺和郑天寿简直看傻了...这TM什么人啊...两丈多的壕沟说过来就过来,还把木门给打碎了?! 一枪戳到关墙上,整个枪头都没进去了,这得多大力气啊! “放箭!射死他!” “不要心疼滚木礌石,给我狠狠的砸!” 燕顺大喊着,指挥关墙上的喽啰。 郑天寿本来就白净的脸,因为恐惧变得煞白,像是抹了面一般。 他跟武松同在梁山好多年,从来没想过,武松居然悍勇到这个地步。 郑天寿知道,武松不是自己可以对付的。 伸手拉了燕顺一把:“大哥,撤吧!连五虎将都对付不了武松,咱们何必在这送死?!” 燕顺满头金发,因为流汗而黏在了一起。 咬了咬牙:“宋江哥哥让我兄弟二人守头关,乃是对我兄弟的信任,如果贸然离开,岂不是有负哥哥所托?” “事到如今,死战而已!” 说着,持朴刀大踏步朝着关门的方向走去。 他看的真切,武松就是从这儿上来的。 他准备在武松飞上来的一刹那,给武松迎面一击,就算不死也得残废,梁山的危机就算是解了。 然而,出乎他预料的是,他刚刚来到关门口,就见武松一双杀气腾腾的眸子,死死的盯着他:“喜欢吃人心是吧?” 燕顺还没答话,武松手中戒刀瞬间劈出八刀。 燕顺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被调皮孩子玩儿坏的洋娃娃一般,瞬间四分五裂。 四肢被砍断,胸部被砍开,露出里边的内脏,最后一刀横斩,将他的头颅直接砍下,滚出去老远... 郑天寿吓得哆里哆嗦。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这么杀气腾腾的刀! 来不及多想,郑天寿“噗通”一声跪倒,磕头如捣蒜:“武松兄弟,我自知罪孽深重,求你看在兄弟多年的份上,饶我一命吧!” “当年你跟王英、燕顺在清风山拦截过往客商,以人心做醒酒汤的时候,可曾有人求过你饶命?你又是如何回答他们的?” 武松冷漠回应,大踏步走向郑天寿,郑天寿突然站起,提刀砍向武松。 武松右手挥刀,一刀劈断郑天寿的刀,随后连续劈出八刀。 郑天寿四肢被断,死状凄惨。 其余喽啰见守关的头领已死,又忌惮武松神威,赶忙放下吊桥,让龙骑通过。 留下二百龙骑守住头关,武松带人继续朝着二关冲去。 ...... 梁山,大营。 其余众多头领,听到喊杀声,也都纷纷来到了忠义堂。 此时,传来了头关被破,燕顺和郑天寿被杀的消息。 宋江痛哭流涕不止:“可怜我那两个兄弟啊...就这么死了...他日有机会,定要将那武松逆贼剖腹取心,以祭奠二位兄弟...” “哥哥,没时间悲伤了,武松已经冲过了第二关,马上要到第三关了,咱们还是赶紧撤退吧!” 吴用的羽毛扇,已经不知道丢到什么地方去了,一身儒生袍皱皱巴巴,显得非常狼狈。 “对啊,哥哥,撤退吧!武松那厮不知道有什么奇遇,现在不仅武功高的离谱,还学会了法术...据说那些骑兵就是他用法术召唤的!” 时迁的身影,飘忽而至,尖锐而又刺耳的声音,在众人身边响起。 宋江如梦方醒:“说的对,撤退,撤退!” 随后,抽出宝剑,高高举起。 “传我将令,所有头领,率手下喽啰,从山北侧,突围!” 说着,宋江翻身爬上喽啰牵来的照夜玉狮子马,朝着梁山北侧的宋江大道冲去。 其余头领见状,都有些疑惑。 这段时间,他们在山体北侧埋设了大量的陷阱,挖了大量的陷马坑,布置了不知道多少绊马索。 宋寨主这是要干什么? 借助这些陷阱、机关,跟二龙山人马一决雌雄吗? 在高端战力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好像这也是个不错的办法了... ------------ 第60章 宋公明自食其果,武二郎占领梁山! “驾!” 宋江带着梁山仅存的头领、兵马,朝着后山的宋江大道冲去。 南面有武松麾下战无不胜的骑兵,宋江根本没有胆量去跟武松硬碰硬。 其他头领也差不多,都是一个脑袋,谁还嫌吃饭家伙在脖子上时间长了? 看寨主的意思,应该是利用后山宋江大道布置的机关陷阱,跟二龙山人马决一死战了。 宋江不知道他们想的什么,只是一味的用鞭子抽打马腹。 雪白的照夜玉狮子马,被打出了数条一指宽的血痕。 宋江的马快,再加上他逃命心切,不断抽打战马,以至于将其他人远远的甩在了后边。 终于,宋江在后山宋江大道的一棵大树前,停了下来。 大树上,正吊着一个人。 隐约的,宋江认出来,这人应该是解珍解宝兄弟手下的喽啰。 宋江这时才想起来,他之前让解珍解宝带着众多头领在后山布置陷阱,现在的后山,可以说是三步一个机关,五步一个陷阱! 他刚才太过于紧张了,居然把这个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就后山这陷阱密度,就算有十条命都不够死的! 该怎么办? 宋江彻底傻眼了。 后边是如狼似虎的二龙山骑兵,是杀气腾腾,要取自己性命的杀神武松。 前边,是一望无际,自己亲自下令布置的陷阱、机关... 该怎么办? 过不多时,其余头领也都到了。 看到宋江呆呆的站在那里,其余头领都有些奇怪。 要是准备在这儿跟武松开战的话,来太早也没用啊... 就宋江那三脚猫的功夫,还不得其他头领动手? 吴用第一个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他发现,宋江的眼神有些呆滞,情绪也很低落,并不像是要决一死战的意思,反而是有几分茫然。 骑着马,头发散乱的吴用来到宋江身旁:“哥哥,你这是唱的哪一出?还不赶紧下令让兄弟们各就各位,做好准备跟逆贼武松决一死战?” 宋江闻言,苦涩摇头:“军师有所不知,这里的机关陷阱,多如牛毛,别说是宋江了,就算是布置它们的解珍解宝,也没法完全说清楚具体哪里有机关,有多少。” “贸然进入,只有死路一条。” “宋某断定,这大道另一侧,必然堆满了二龙山逆贼的尸首。应该仅有武松逆贼一人逃出,利用妖术打击我梁山大军。” “只要我等冲过这机关陷阱丛林,定然能有一线生机。到时候多赍金帛财物与宿太尉、李虞侯等人,求其在圣上面前美言,未尝不能有招安之机。” “待我等大权在握,兵发二龙山,剿灭逆贼,效忠圣上,岂不美哉?” 说着说着,宋江居然眯缝起了眼睛,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 “哥哥,哥哥!” 吴用有些无语的,扯了扯宋江:“哥哥,招安的事情容后再议,眼下武松逆贼就在我等身后。当务之急是赶紧甩开他们,才能有一线生机!” 宋江闻言,如梦方醒,抬起袖子,擦了擦嘴角,将宝剑高高举起:“弟兄们!二龙山逆贼就在身后! 与之硬拼,实为不智! 我命令你们,用最快的速度,突破这片区域!或许能有一线生机!” “解珍、解宝!” 宋江宝剑横于胸前,指向人群中的解珍、解宝。 两兄弟简直日了狗了... 头几天你让我们哥儿俩布置陷阱,恨不得一步一个。 现在又让我们带踩陷阱...不想让我们活直说啊! “哥哥,这陷阱太密了,就算是我们也不能全部记住...而且破解陷阱需要时间...” 解珍朝着宋江拱拱手,为难的说道。 “放肆!你是在违抗我的军令!” “这次略施惩戒,再有下次,定斩不饶!” 宋江挥舞马鞭子,一鞭子打在解珍的脸上,一道长约数寸,宽约一指的血痕,浮现于解珍的脸上。 “哥!” 解宝眼见自己哥哥被打,一时暴怒,就要拔刀,却被解珍拦住了。 两人现在,无比的后悔。 早知道宋江这货是这个德行...还不如当时投奔了二龙山了。 至少武松不会逼他们去拿身体趟陷阱吧? “哥哥保重,我兄弟二人去了。” 解珍朝着宋江拱拱手,带着解宝和五百喽啰,朝着宋江大道而去。 ...... 梁山泊,忠义堂。 武松率领着一千多大雪龙骑兵,站在忠义堂前。 时隔几个月,他再次回到了这个地方。 上一次,他横刀立马,怒斥宋江,回到了二龙山。 这一次,他将宋江赶出梁山,成了新的梁山之主。 这一切,宛如一场梦一般。 【宿主成功占领梁山大营,获得系统奖励:陷阵营!】 【三国高顺麾下精锐部队。陷阵营武器精良,铠甲精练,每次作战,必身先士卒,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心念一动,武松将陷阵营召唤了出来。 一个身高八尺、虎背熊腰,身穿一身厚重金属盔甲的汉子,手拿沉重长枪,出现在武松面前。 在他身后,是七百同样身穿金属盔甲,手持长枪、弯刀等各式各样武器的精壮士兵。 这,就是三国时期驰名天下的陷阵营! “高顺,听从主人吩咐!” 雄壮汉子朝着武松拱拱手,道。 “在山上搜索,如发现有活口,一律捆了,交给我处置。” “喏!” 武松话音落下,高顺立即带着七百陷阵营勇士,开始了搜索。 武松根据记忆,安排大雪龙骑兵驻守各个要道口、寨门。 陷阵营挨个区域进行搜索,很快就有了回音。 先是发现了梁山的银库、粮库,里边有大量的金银财宝,粮食布匹等等。 随后,又发现了几个因为年老体弱,来不及逃走的头领。 武松一一确认,心中欢喜不已。 神医安道全!紫髯伯皇甫端! 这都是正经有本事在身的手艺人,比那些名号唬人,却没有真本事的货色好太多了! 这时,几个陷阵营士兵,拖着一个浑身颤抖的汉子,来见武松。 武松看去,正是催命判官李立。 这李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揭阳岭开黑店,常作一些谋财害命的勾当,宋江从揭阳岭过的时候,都险些遭了毒手。 要不是李俊拦着,恐怕宋江早就成了刀下鬼。 武松让人将李立带下去,关押起来,然后起身,直奔后山。 既然已经占领了梁山,下一步,当然是清理垃圾! 而宋江,就是那最大、最恶心的垃圾! ------------ 第61章 计划失败,梁山泊损兵折将;仓皇逃遁,水泊旁宋公明遇险 宋江骑在照夜玉狮子马上,眼睛眨都不眨的看着冲进陷阱区域的解珍解宝和喽啰们。 解珍、解宝等人的速度很快,几乎没有任何停留。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他们不是在排除陷阱,而是在用血肉之躯,硬生生趟过陷阱,给其他人创造生的机会。 几乎是顷刻之间,无数箭矢、滚木礌石还有各式各样的机关陷阱,都被他们激发了起来。 短短时间内,数百名喽啰就被箭矢射穿、被滚木礌石砸死,又或者被捕兽夹子夹住,然后被各种机关杀死。 宋江手握剑柄,看着这惨烈的景象,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他也没有想到,这些陷阱的威力,居然有如此惊人。 要是这样的话... 前来攻打梁山的二龙山叛军,是不是也死光了? 宋江有些不甘的回头,看了一眼主峰山顶的位置。 那里,是忠义堂的所在地。 他从一介囚犯,靠着过人的手段,良好的口碑,一步步坐上梁山寨主的位置,将梁山打造成了远近闻名的强悍势力。 距离成功招安,也只差一步了... 却想不到,一切的一切,毁在了武松的手里。 武松麾下那支精锐的骑兵,让宋江至今还记忆犹新,梦中还经常梦到那恐怖的铁蹄踏地声,还有那像是狂涛一般的攻击浪潮。 这次武松不知道又用什么妖法,烧掉了梁山辛苦多年打造的战船,控制了梁山战无不胜的水军,已经攻上了山顶,占领了忠义堂。 整个梁山,都落入了武松的控制之中。 而此时他身边剩下的,不过十几个头领,以及不到一万的人马了。 想要靠着这点儿班底,成功夺回梁山,无异于痴人说梦... 至于招安,更是遥不可及了... 宋江自顾自的想着,完全没有注意陷阱区域内的情况。 “你们快看!没有人活着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众头领将注意力,转移到了陷阱区域。 只见短短不到一刻钟的功夫,解珍、解宝及麾下的五百喽啰,已经全部阵亡,偌大的一片区域内,连声惨叫的或者哭泣的声音都没有,寂静的让人心颤。 解珍被一个巨大的捕兽夹夹住了腿部,然后被滚木礌石砸成了肉酱,连个完整的尸体都找不到。 解宝则是被数十支箭矢射成了刺猬,身体被一支床弩射出的弩箭狠狠钉在了一棵大树上,头部歪斜,显然是活不成了。 其余喽啰,或者被滚木礌石砸死,要么落入陷阱被竹签刺穿,又或者被钉板打成筛子...惨不忍睹... “兄弟!” 身材臃肿,长相粗犷的顾大嫂趴在地上,放声痛哭。 丈夫孙新站在她身旁,也不断抹眼泪。 解珍解宝是顾大嫂的表弟。 当年顾大嫂、孙新等人劫牢救人,救下了解珍解宝,一起上了梁山,却不成想,今天居然在此永诀。 “还有没有人,继续闯阵!眼看就成功了!” “这并不是为了宋某,而是为了大家!” 宋江举起佩剑,高声呐喊。 顾大嫂刚刚死了两个兄弟,正悲痛欲绝,听到宋江如此没有人性的话语,也是急了,站起身来:“宋江哥哥,我一直以为你义薄云天,是响当当的好汉。” “现在看起来...” 宋江眼见顾大嫂情绪激动,生怕她说出话来,扰乱军心,赶忙朝着一旁的花荣使了个眼色。 花荣来不及思考,掣弓箭在手,一箭射出。 顾大嫂没有丝毫防备,被这一箭直接射穿喉咙,鲜血飞溅,死于非命。 “花荣!你为何杀我娘子!” 孙新顿时怒了,拔出尖刀,朝着花荣冲来,准备跟花荣拼命。 邹渊邹润叔侄俩也各自持刀在手,攻向花荣。 宋江见状,知道目的已经达成,赶忙开口:“花荣贤弟,你这是干什么啊...顾大嫂不过是说了几句话,你何必要杀他呢...” 花荣闻言,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宋江,这眼神中,写满了不解、委屈、无助... 而此时,孙新等人已经杀来。 “且慢!” 宋江伸手,拦住了孙新几人。 孙新:“哥哥,你是准备袒护花荣吗?” 宋江摇头:“兄弟,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冲出包围圈,要不然武松逆贼追来,我等都没有活路。” “我劝你们,放下仇恨,先逃出去再说。至于花荣,他跑不了...等逃出生天,宋某自然给你们一个说法。” 说罢,看向左右:“来人,把花荣绑了!” 趁着喽啰上来之前的功夫,宋江悄声告诉花荣:“兄弟,为兄需要他们拼死蹚出生路,委屈你一下。” 花荣闻言,愣了一愣,不再反抗。 几个喽啰冲上来,将花荣捆的严严实实。 邹渊邹润叔侄见宋江捆了花荣,主动请缨:“既然如此,就由我们叔侄来闯阵吧! 说着,两人带着本部五百名喽啰,冲进陷阱区域。 片刻之后,五百名喽啰并邹渊邹润叔侄俩全部死于非命,道路终于打通了... 其余的陷阱,都是需要人为操纵的,不需要排除。 付出了一千多人,外加五个头领生命的代价,这条生命通道,终于被打通了... ...... 宋江带着十几个头领,数千残兵,朝着大道尽头急行。 在他眼中,只要沿着大路走出去,就可以再次招募兵马,以图东山再起了。 然而,当他们走到大路尽头的时候,却是傻眼了... 只见,身穿绿色衣袍,身披盔甲,手拿青龙偃月刀的关胜、身穿重甲,手拿蛇矛的林冲,正虎视眈眈的看着他们。 两人身后,是数千精锐的骑兵。 身旁,是手持朴刀,杀气腾腾的杨雄和石秀。 宋江呆呆的看着关胜和林冲,结结巴巴道:“你们为什么什么事都没有...你们没闯陷阱?” 关胜捋了捋胡子,心中对武松充满了崇拜:“二郎兄弟告诉我们,以你宋寨主的卑劣,肯定在这条路上布满机关。贸然进入,死路一条。” 林冲接茬道:“所以,他让我们在这里守株待兔,他亲自去将你赶到我们面前,本来我还以为他做不到...想不到,他居然真的做到了,现在,束手就擒吧!” 说着,林冲挺枪跃马,直取宋江。 宋江惊慌,调转马头,命令身边的小温侯吕方、赛仁贵郭盛,还有孔明孔亮迎敌。 自己则是纵马逃遁。 短短数个呼吸,宋江就逃出去老远,不知不觉来到水边。 一想到,好不容易打下来的基业,就这么拱手让人,宋江就不由悲从心来,忍不住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一只有力的大手,捂住了宋江的嘴巴... ------------ 第62章 张顺舍命救宋江,武二郎整顿梁山泊 这只大手很是有力,捂住了宋江以后,将其拖到了水泊旁边的芦苇荡当中。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只要好汉能不杀我,我宋江必定永生永世,感念好汉大恩大德!” “如果好汉是想要银两的话,我梁山泊倒是略有资财,一定让好汉你满意...” 刚刚进入芦苇荡,那只大手松开,宋江的身体像是破麻袋一般,“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的开始求饶。 他自问,虽然最近总打败仗,被武松逼的走投无路,但是山东及时雨的名号,应该还是有些用的...至少以前每次用的时候,都无比好用。 那些本来凶神恶煞,要砍他杀他的贼寇,一听到他的名字,肯定倒头就拜,口称“哥哥”。 如果这一招没用...那就只能靠财宝了... 宋江执掌梁山多年,不仅吃下了晁盖等人劫夺的生辰纲,还劫掠了扈家庄、祝家庄,陷害李应,完整接手了李家庄的财富。 还设计将大名府富商卢俊义骗上山,侵吞了卢俊义的财产,梁山泊可以说是富得流油。 除了建造在梁山大营中的钱仓以外,宋江还让心腹在梁山之外,藏匿了大量金银财宝,以备不时之需。 “哥哥,你看清楚了,是我!” 有些急切的声音,在宋江耳边响起。 宋江抬头,只见来人赤裸上身,三十二三年纪,上衣胡乱塞在裤子里,露出雪白的肌肤,宛如上好的白玉一般... 浪里白条,张顺! 方才在鸭嘴滩的时候,张顺眼看水军战船已经被烧毁了,他们那些人断然不是武松的对手,水军覆灭不过时间问题,便不再纠结,退到众人身后,找机会溜走,来找宋江。 刚刚到后山,就见梁山人马和二龙山人马战作一团,宋江偷偷溜走,他便跟在宋江身后,来到此地。 “兄弟...梁山这次算是完了...那武松逆贼...” 宋江拉着张顺的衣服,哭的都快背过气去了...他恼恨武松毁了他的招安梦,也恨武松占了他的家业,一时间差点哭晕过去。 “哥哥,你曾经教过张顺,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张顺一直记得。不过是山寨没了,以哥哥的威望,估计用不了多久,咱们就能东山再起!” 张顺说着,背起宋江,朝着芦苇荡深处走去... 张顺水性极佳,踏水如履平地,宋江趴在张顺背上,警惕的看着四周。 片刻后,张顺来到芦苇荡深处。 这里有一叶小舟,上边居然还坐着几个人! 宋江见到后,喜不自胜。 这几个人,赫然是吴用、戴宗、还有八彪骑中仅剩的两位,索超和徐宁! 可以说,这几人,要么是宋江的铁杆心腹,要么是现在梁山的武力担当。 “哥哥,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绕开二龙山水军,通往梁山泊外边。” 张顺说着,将宋江放下,拿起一根竹篙,撑着小船缓缓前行。 张顺驾驶船只,在芦苇荡内不断行进,时不时的,还能听到外边搜捕他们的二龙山水军说话的声音。 几人大气都不敢喘,生怕引来追兵。 张顺也停止划船,等声音消失以后,才敢慢慢划。 到天快亮的时候,他们已经基本上逃出了明教洪水旗的包围圈。 洪水旗人数本来就不多,船只数量也不多,更兼不熟悉此间地形,被张顺钻了空子。 “张顺兄弟,这次多亏了你啊!我宋江若能有东山再起之日,你当居头功!” 宋江朝着张顺拱了拱手,语气显得非常真诚。 “他们在那边,追!” 不等张顺回礼,几艘快船像是离弦之箭一般,朝着宋江几人冲来。 宋江见状,吓得一屁股跌坐在船上,不停的给张顺道歉:“张顺兄弟,都怪我,都怪我乱说话,才把贼人招来的...” 张顺根本没时间听宋江啰嗦,吐气开声,大喝一声:“起!”,手中竹篙一点水面,小船像是离弦之箭一般,“腾”的一声窜出去好几丈远,落水之后,溅起水花。 随即,张顺拿起船桨,像是上了发条一般,不断左右划动。 宋江、吴用几人惊讶的发现,张顺的动作不仅快速,还很精准,每次船桨入水的角度、力度、时间都几乎完全一致。 “张顺兄弟,好俊的划船功夫!” 宋江竖起大拇指,夸奖道。 “小弟常年水上讨生活,这不过基本操作而已,没什么可夸的。” 张顺一下一下的划着船,跟后边快船的距离越来越远。 “放箭,射死他们!” 快船上,几个洪水旗水军大喊着,拿出弓箭,射向宋江几人。 “趴下!” 张顺大喊一声,身体突然扑倒,随后尽可能俯下身子,继续划船。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小船来到了一处沙滩附近。 张顺起身摆摆手:“这一处,名为潜龙滩,从这里出去,不远处就能看到陆地和镇甸,你们走吧...” 说着,嘴角流血,靠在船舷上,不动了。 众人这才发现,张顺的背上,插着三支箭矢。 鲜血湿透了后背。 “张顺兄弟!” 宋江扑向张顺尸体,放声大哭。 从江州开始,张顺、张横两兄弟,一直跟在他身边,忠心耿耿,不离不弃。 想不到今天,就此永别。 “哥哥,节哀!咱们现在的任务,是赶紧离开这,免得被武松逆贼抓住!” 吴用扯了一把宋江,只感觉轻飘飘的,没费多大力气就拖起来了,朝着大路方向跑去... ...... 梁山,忠义堂。 陷阵营士兵不仅骁勇,效率也不低。 短短一个时辰的功夫,就将大营周边几乎所有没来得及逃走的头领抓住,送到武松面前。 武松坐在“忠义堂”牌匾下方,看着逐渐增加的俘虏。 抓住了柴进、李应,以及除张顺、张横外的水军天罡,马步军天罡当中,除了宋江、吴用以外,戴宗、徐宁、索超在逃,其余人等,几乎都抓过来了。 此次战役,除了没有生擒宋江、吴用,可以说大获全胜。 不仅拿下了梁山大营,还抓获了数十位头领,几乎完整保留了梁山的实力。 “主公,这就是我等抓到的全部俘虏了!” 高顺朝着武松拱拱手,道。 武松站起身来,先来到柴进和李应身边,亲手解开柴进身上的绳子,将柴进搀扶起来:“当年武松误以为打死了人,避难躲到柴大官人庄上,一住就是两年半...” “这份恩情,武松还未还报,怎可让柴大官人在此久跪,这不是折煞了武松吗?” 随后,解开李应身上绳索:“武松一向仰慕庄主为人,如果庄主愿意加入我二龙山的话,武松定不会辱没了庄主。” 柴进、李应听后,连连感谢。 同时,心中后悔,当初就不该留在梁山! 去二龙山多好! 武松回身,一刀将“忠义堂”牌匾劈碎:“不忠不义之徒,也好意思自诩忠义!” “从今天起,这块牌子,依旧换成‘聚义厅’”! “外边的杏黄旗,也换换吧...别替天行道了,就换成‘为民请命’!” “往后,我梁山泊,不再以招安为目标,只想为百姓做点好事、实事儿。” “各位头领,还请回到各自的职司,待武松将二龙山的头领们接来,再做新的安排!” 说完,武松大踏步走出,直奔后山。 ------------ 第63章 武松救下花荣,童贯兵临二龙山 武松走出忠义堂,直奔梁山后山。 他刚刚得到关胜传信,宋江驱使头领们用身体趟路,强行突破了宋江大道。 跟在宋江身边的头领们死伤惨重, 他跟林冲、石秀几人,借着这个功夫,擒拿了大量头领。 至于宋江本人,不知所踪。 另外,也没有见到吴用、索超、徐宁几人。 武松脸色冷厉,心中杀意沸腾。 宋江这奸邪小人,已经到了不杀不足以平民愤的地步了。 随着自己步步紧逼,宋江的小人嘴脸,昭然若揭。 此次,他亲率兵马,夺取梁山泊,就是要将宋江和吴用这些奸邪小人统统抓住,活剐了示众! 以此,慑服人心。 只可惜,两面夹击之下,还是让宋江等人跑了。 武松也知道,偌大的梁山泊,总会有一些自己不知道的隐蔽小路,也许宋江等人,就是通过这种小路悄然离开。 现在,梁山泊已经落入他手中,不管是水军、马军还是步军,都可以说是人才济济。 只需要花些时日,将烧毁的战船重新打造,就能恢复昔日梁山的荣光。 也可以后方,为将来征战天下做准备。 正思索间,武松来到了梁山后山,关胜大营已经近在咫尺。 就听一道愤怒的嘶吼,传入他的耳朵:“花荣,我孙新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老婆!” “今天,我就将你剖腹取心,祭奠我那亡妻...” 孙新的嗓音带着哭腔,显得很是悲痛。 而花荣那边,则是一言不发,仿佛睡着了一般... 武松听后,有些纳闷。 花荣乃是宋江心腹,坐梁山第九把交椅。 不仅有一手百步穿杨的神射功夫,花荣的烂银枪耍的,也颇有几分大家风范。 孙新虽然是孙立的弟弟,但是武艺稀松平常,远非花荣的对手,谁给他的勇气,要把花荣剖腹取心? 还有,花荣杀顾大嫂干什么? 满肚子疑惑,武松决定,先弄清楚再说! 打定主意,武松将雪花镔铁戒刀拿在手上,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去。 很快,武松看到一座小小的茅舍,声音就是从这里传出来的。 “兄弟,杀了他,给嫂子报仇!” 乐和咬牙切齿,对着孙新说道。 武松一脚踹开房门,下一秒,整个人像是一只大鸟一般,飞掠进入茅舍。 “谁!” 孙新大喝一声,一杆银枪宛如毒蛇,径直刺向武松咽喉。 武松一把握住枪杆,强横力量爆发。 粗如儿臂的枪杆,居然被武松生生掰断。 这时,武松也看到了委顿在墙角,脸色灰白的花荣。 此时的花容,身上缠着拇指粗细的绳子,将他的双手束缚在身后,根本没法拿起他那引以为傲的弓箭了。 花荣的状态,也很狼狈。 脸上黑漆漆的,不知道是沾上了什么,身上的白袍也沾满了尘土,比乞丐强不了多少。 在武松的印象中,花荣一直是一个非常看重形象的人,一身白衣永远纤尘不染,脸上总是挂着淡淡的冰霜,只有面对宋江的时候,才会露出发自内心的笑容。 此外,花荣的神箭本领,在这个世界绝对是降维打击的存在。 如果不是对宋江太过于愚忠,倒是可以考虑收为己用。 “武...武都头...” 孙新有些艰难的张嘴,心中无比懊恼。 武松这个杀神,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一旦武松要保下花荣,凭他和乐和,能拦得住武松吗? 答案,显而易见。 噗通! 孙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武都头,我与花荣无冤无仇,他突然放箭,射死了我妻子顾大嫂!多亏宋江哥哥铁面无私,将花荣捆了交给我处置。” “还请您,高抬贵手,让我替妻子,报了这血海深仇吧!” 武松闻言,心中顿时明白了。 花荣一向将宋江当做神明崇拜,一切以宋江马首是瞻。 想不到...宋江居然为了顾大嫂,将他捆了交给孙新。 花荣的世界,可不就崩塌了嘛! “孙新!要杀就杀,哪那么多废话!” 花荣背部发力,整个人坐起来,背靠着墙壁,嘶声吼道。 “这可是你说的!” 孙新抽出一把解腕尖刀,一步步朝着花荣走去。 他原本打算,将花荣剖腹取心,祭奠顾大嫂。 可此时,他改变主意了。 他要一击将花荣杀死,免得夜长梦多! ...... 另外一边,二龙山外,五十里处。 童贯骑在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上,看着已经有些擦黑的天色,举起右手:“全军听令,下马休息,安营扎寨,明日,进攻二龙山,踏碎贼巢,活捉燕青!” 说完,跳下马来,立即有士兵将马匹牵走。 其余士兵忙着安营扎寨,搭设帐篷,埋锅做饭。 童贯钻进帐篷,将身上的盔甲脱下,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 这一次,也多亏了李师师的死。 天子授予了他二十万兵马的兵符。 他拿着兵符,星夜兼程来到山东地界,调动了一切能够调动的兵马,足足二十万人之多! 童贯相信,这一次,他一定能够踏平二龙山,将二龙山那些讨厌的贼寇统统斩首示众,为上一次的失败,雪耻! 几个身穿盔甲的将军,来到童贯营帐之外,轻声问道:“枢密使,我们几个私下商议了一下,所谓兵贵神速,咱们今夜就偷袭二龙山如何?” 童贯听后,思索片刻。 以多打少,再配合偷袭的话,绝对可以起到摧枯拉朽的效果! “你们几个,进来说话吧!” 童贯慵懒的声音,在帐篷内响起。 几个将领进入帐篷,童贯给他们每人一万兵马,共计五万兵马,将于今夜,袭击二龙山! ...... 二龙山。 今夜,二龙山是鲁智深当值。 鲁智深坐在寨门旁边的屋子里,看着天空中的星星。 在五台山的时候,智真长老曾经告诉他,每个人都对应天上的星宿。 运气好的时候,星光会更盛,要是有灾祸,星光会黯淡。 鲁智深当时问智真长老,他是哪一颗星宿。 智真长老给他指了一颗星,告诉他那就是他。 虽然鲁智深并不喜欢五台山的清规戒律,也不喜欢晨钟暮鼓的生活,但是对于智真长老,却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一方面是因为,他是自己的引路人、剃度人。 更重要的是,智真长老仿佛长了天眼一般,有未卜先知的本事。 本来,鲁智深是记不住星位,也没有时间看星星的,他要喝酒、吃肉、睡大觉。 可最近,武松离开二龙山,鲁智深答应武松,不喝酒,他就很无聊。 慢慢的,居然对于星象之术,有了点儿门道。 他不知道的是,正是这点儿门道,救了他的命。 ------------ 第64章 鲁智深血战二龙山,武二郎智激小李广 鲁智深仰望星空,夜空中那颗代表他的星星,分外明亮。 他很是满意。 按照智真长老的说法,这代表他的运势很好,有飞黄腾达的可能。 他原本是种家军下级军官,俸禄虽然不多,但日子也还算可以。 因为好打抱不平,救助金翠莲父女,打死了郑屠,被迫逃亡当了和尚。 又因为野猪林救林冲,得罪了高俅,只能落草为寇。 他恨透了黑暗的官场,对于招安也不上心,只想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逍遥快活的过完这辈子。 偶尔,也会怀念当提辖时候的风光,但他知道,那种日子,已经不属于他了。 直到武松跟宋江闹翻,他为了义气站武松这边,原以为得罪了宋江,往后的日子会比较难过。 岂料峰回路转,武松得仙人传授,不仅凭空多了一手惊世骇俗的刀法,还习得了操纵精锐骑兵之术,将宋江和官军打的哭爹喊娘。 最让鲁智深欣喜的是,武松跟宋江完全不一样,他是真的想推翻宋王朝腐朽统治,让老百姓过上好日子。 也不逼迫兄弟们招安,给皇帝老儿当走狗。 鲁智深觉得,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也许,他这辈子,还能重新披上官袍,惩恶扬善,真真正正为百姓谋福利? 突然,鲁智深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他发现,原本耀眼的星光,突然变得黯淡起来,甚至有种油灯摇曳,即将熄灭的感觉。 伸手抄起身边立着的那条六十二斤的水磨禅杖,鲁智深站起身来,大喊道:“小的们,都给洒家过来!洒家有话说!” 与此同时,禅杖狠狠砸向地面,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 巨大的响动,惊动了寨门附近昏昏欲睡的喽啰。 很快,喽啰们围在鲁智深身边:“大王,您有何吩咐?” “是不是想要喝酒了?您可是答应武寨主,不饮酒的。” “武寨主不在二龙山,偷偷喝点儿也没关系的吧...小的这就去拿,提辖稍候...” ... 喽啰们七嘴八舌的议论。 鲁智深闻言大怒:“喝你娘的酒!洒家是条堂堂正正的好汉,既然答应了二郎不再饮酒,哪能说话当放屁!” “适才洒家夜观天象,洒家那颗星星黯淡无光,应该是有灾祸要发生。洒家琢磨着,是不是梁山那群撮鸟要来攻打?你等都给洒家精神着点儿,瞪大眼睛看着山下,一旦有敌袭,立即发信号,让其他头领前来帮忙!” “要是哪个不好好放哨,洒家把你们的头拍扁!” 喽啰们哑然,用尽全力控制住想笑的冲动。 长的五大三粗的鲁寨主,居然也会夜观天象了? 不过,他们对于鲁智深,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鲁智深不仅对山寨的兄弟们义气深重,对他们这些喽啰,也非常慷慨。 每次劫掠获得的金银财物,鲁智深都只拿一小部分,大部分分给喽啰们。 所以,在喽啰们中,威信极高。 “大王放心,小的们这就去办!” 喽啰们七嘴八舌的应和着,开始忙碌起来。 原本的岗哨,也由明哨变成了明暗结合。 还有几个喽啰,去通知其他头领。 其余头领听闻,大笑之后,也都纷纷来到了寨门。 虽然现在实际上武松才是二龙山的核心人物,但名义上鲁智深才是大寨主,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呼延灼、秦明等人来到寨门,见鲁智深手持禅杖站在寨门上方,威风凛凛,也各自找地方站着了。 “咻!” 一支响箭,飞上天空。 随后,漫山遍野,到处都是身穿官军服色的官兵,潮水般朝着寨门冲来。 “贼撮鸟!还真来劫营!小的们,滚木礌石伺候!” 鲁智深大喝一声,无数磨盘大小的石头,被喽啰们丢下,翻滚着砸向官军。 官军一边避让,一边朝着寨门方向射箭。 无数箭矢,像是雨点一般,纷纷落下。 喽啰们举起木盾,遮挡身体,同时用滚木礌石还击。 箭雨如雨,压的喽啰们抬不起头来。 投掷的速度,也慢了很多。 “闪开!让洒家来!” 鲁智深丢下禅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滚木礌石堆旁边,手脚并用,将一块块巨石丢下。 其余几个头领也纷纷效仿,拼命丢滚木礌石。 秦明、呼延灼等人都穿着盔甲,箭矢落在身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纷纷落地。 鲁智深习惯穿僧袍,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短短时间内,就中了三四箭。 他伸手掰断箭杆,继续战斗。 鲜血打湿了僧袍。 山下的官军,也在箭矢的掩护下,冲到了寨门之下。 沉重的攻城锤,一下又一下的撞击着山寨的大门。 “直娘贼!” 鲁智深喝骂一声,抄起禅杖,纵身一跃,落在寨门旁边。 禅杖丢在一旁,双手伸出,死死的按住寨门。 他天生神力,一人能顶的上数人。 被他这么按住寨门,攻城锤居然一时间无法破门。 寨门上方的秦明、呼延灼等人,指挥喽啰反击。 官军架起云梯,强行攀援。 秦明挥舞狼牙棒,一棒打在一个刚刚攀援上来官军的头盔上,官军惨叫着跌落,砸倒一片。 “快,把梯子推下去!” 呼延灼大喊。 史进赤裸上身,露出身上的纹绣,手拿三尖两刃刀,不断劈砍。 小小的寨门上方,数十位头领浴血奋战,官军一时间倒也无法攻入。 “鲁提辖那边恐怕挺不住了,我去助他一臂之力!” 秦明大喊着,跳下寨门,帮着鲁智深一起抵住寨门。 人力有时尽。 沉重的冲城锤,还是撞破了寨门。 官军像是潮水般,涌了进来... ...... 另外一边,草庐内。 “且慢!” “武松有话说!” 武松伸出手,制止住孙新。 孙新心中,一阵悲凉,手中的解腕尖刀,也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猜测,武松是看中了花荣那百步穿杨的箭法,想要将花荣收入麾下。 以武松的身手,要杀他用不上三招。 杀了他,收服一个排名前十,弓箭天下无双的神射手,这买卖划算的很。 至于他...不过是排名一百开外的边缘人物罢了,谁会在乎他的感受? 又有谁在乎,无端被射死的顾大嫂? 花荣也愣住了,看向武松,语气生硬:“姓武的,要杀就杀,装什么好人!顾大嫂是我射死的,花某大不了给她赔命!” 武松闻言,冷笑道:“你都不怕死了,还怕活着吗?武松就问你几句话,说完了以后,你爱死爱活,武松懒得过问。” “你不是宋江那厮的嫡系嘛,他怎么舍得将你当做弃子舍弃?” 此话一出,直接触碰到了花荣的逆鳞。 他对宋江忠心耿耿,为了宋江出生入死,却落得如此田地,怎么可能甘心? 顿时,像是打了鸡血一般,跳将起来:“姓武的,我跟你拼了!” ------------ 第65章 花荣愤怒吐露真言,武松星夜驰援二龙山 花荣与宋江相交多年,一直将宋江当做兄长对待。 宋江杀死阎婆惜以后,花荣屡次寄信,邀请宋江到他驻守的清风山居住,暂避风头。 宋江投靠花荣途中,救了刘高妻子,却被其诬告为贼寇,抓去严刑拷打。 花荣不顾同僚之情,强行从刘高手中劫走了宋江,彻底跟刘高闹翻。 收服秦明的时候,花荣为了让秦明归心,安抚痛失妻子的秦明主动,将妹妹嫁给秦明。 却想不到,宋江为了让登州派卖命,将他作为筹码。 被关胜、林冲追杀的时候,宋江只顾着逃命,根本没有理会他,以至于浑身被捆缚的他落入孙新手中,差点丧命。 他只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到头来,像是一个笑话。 事到如今,花荣觉得也许死亡并不是痛苦,而是一种解脱。 他心里清楚,哪怕手脚没有被捆,他也不是武松的对手。 梁山上的头领们都知道,天伤星武松杀伐果断,出手从不留活口。 当年大闹飞云浦,血溅鸳鸯楼,有人戏言张都监家里的鸡蛋黄都被武松摇散了,地里的蚯蚓都挖出来剁成两半,足见其杀性之重。 他只盼着,死在武松手里,一了百了。 孙新和乐和站在一旁,见花荣这么作死,心中大喜。 只要武松将花荣杀死,哪怕不是死在他们手中,顾大嫂的仇,也算是报了... 没能亲手报仇,遗憾归遗憾,但总比没报好。 “刷!” 一道刀光闪过,花荣惊讶的发现,身上的绳子被全部斩断,身上别说是伤痕了,连衣服都没破一点儿,不禁暗暗震惊,武松的刀法,居然精湛到如此地步。 惊讶归惊讶,花荣的动作并不慢,单脚一挑,将孙新被折断的长枪当做棍棒,朝着武松砸下。 武松不慌不忙,身子一矮,鬼魅般的出现在花荣身前,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砸在花荣腹部。 花荣像是一只被煮熟的虾,弓起了腰。 “砰!” 一记重击,砸在花荣后脖颈处,将他打翻在地,一只大脚踩住花荣脖颈:“姓花的,我不知道你跟宋江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你连死都不怕了,就不想着找那厮报仇吗?”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有恩必报,有仇更是得报!寻死觅活,与那妇人何异?” 花荣闻听此言,悲从心来,嚎啕大哭道:“花荣误信奸人,已无颜面活在这个世上,连一死了之都不行吗?!” “那我现在告诉你,我杀了李师师,嫁祸给燕青,朝廷大军想必已经在进攻二龙山的路上了!” “还有,晁盖晁天王并不是史文恭射死的,而是我射死的!宋江和吴用让我埋伏在曾头市外围,射杀晁盖!为的,就是让宋江那奸人上位!” “李逵屠戮扈家庄满门,也是宋江吴用授意!劈死小衙内,是吴用的计策不假,宋江也同意了,还夸吴用计策妙!” “宋江吴用谋划这些事的时候,我都在场,只是没想到,这般毒计,会有一天用在我身上!果然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我该说的都说完了,现在可以杀了我了吧!” 花荣一股脑的将心里话说完,只觉得一阵畅快,伸长了脖子,只等武松戒刀落下。 孙新、乐和站在一旁,早已经呆了... 他们没想到,表面上仁义无双的宋江,居然做下了这么多腌臜勾当。 武松手中的戒刀举起,旋即放下。 晁盖的死,疑点重重,却任谁也想不到居然是宋江指使。 花荣杀害李师师,嫁祸二龙山,引朝廷大军前来攻打,其用心不可谓不毒。 帮着宋江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勾当,花荣断然是不能再留了。 可如果一刀杀了他,又太便宜他了。 想到这里,武松一脚踢在花荣脖颈位置,将其踢晕,转头看向孙新、乐和:“将他捆了,交给杨雄,让杨雄好生看管,我现在去救援二龙山,等我回来,这个人交给你们处置!” “要是提前杀了,你们两个陪葬!” 说完,武松脚下生风,直奔忠义堂。 关胜、林冲、杨雄、石秀几人都在,正将所有俘虏捆了,等武松处理。 柴进、李应等已经投降的头领,坐在另外一边喝酒。 武松进门,来不及解释,用尽可能简短的语言,布置了任务:“二龙山有难,关将军、林教头随我回援二龙山。” “杨雄、石秀两位兄弟,在梁山看管好这些俘虏,不得打杀一人,一切等我从二龙山回来再说!” 同时,意念一动,将正在搜山的大雪龙骑和陷阵营收入系统空间。 关胜、林冲听说二龙山有难,也不敢多问,冲出聚义厅,收拢人马去了。 一刻钟不到,武松、关胜、林冲三人率领一千精锐骑兵,每人三匹战马,朝着二龙山的方向狂奔。 一路上,马歇人不歇,星夜兼程。 ...... 二龙山。 寨门下方,官军和二龙山喽啰的尸体堆积如山。 二龙山的头领们,各个带伤。 鲁智深被射中好几箭,僧衣被鲜血染红。 史进的胳膊挨了一箭,身上横七竖八的不知道有多少伤痕,一道道绷带包的像是粽子一般,血迹不断从绷带下方渗出。 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白花蛇杨春、跳涧虎陈达,守寨门的时候,被官军斩杀。 原本按照史进的伤势,应该卧床休养,可简单包扎以后,他又重新回到了战场。 他要为两位兄弟报仇! 秦明的右臂被齐根斩断,无法再使用沉重的狼牙棒,战力大打折扣。 公孙胜靠在寨门旁边,拂尘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握着松纹古定剑的右手不住颤抖... 在寨门被攻破的关键时刻,公孙胜驾着云雾从天而降,施展了一招撒豆成兵,变化出数十个金甲神人,才堪堪守住寨门。 官军的攻势,足足持续了一天一夜才退去。 这一天一夜的时间里,官军一共发动了十七次进攻,出动人数超过了十万人。 如果不是神机军师朱武指挥得力,众多头领以命相搏,二龙山恐怕早已经陷落了。 一天一夜的激战过后,官军退却。 可二龙山的头领们知道,这不过是暂时的。 下一次进攻,势必会更加凶猛,更加疯狂! 史进靠在一根柱子上恢复体力,双眼血红的问道:“官军这次是怎么了,攻势这么疯狂?” ------------ 第66章 残兵败家汇聚白虎山,宋江拜访童贯受辱 鲁智深歪歪斜斜坐在地上,靠着一面矮墙,有气无力的道:“你想知道,洒家还想知道呢...大郎,有那力气,还不如省着,一会儿多拉几个官军垫背...” 史进听后,飒然一笑:“哥哥说笑了...史进能与众位兄弟死在一起,也不枉此生了!” 说着,挣扎着站起身来,看向山下:“也不知道领兵的是什么人...要不然,倒是可以骂他一句,生儿子没屁眼。明明兵力比咱们多得多,居然搞偷袭。” “要不是哥哥警觉,恐怕我等稀里糊涂就做了刀下鬼了...” 呼延灼抬头看着史进,想斥责两句,却又懒的开口。 一天一夜的激战,让他们的体力,都有些透支。 喽啰们呈上面饼、熏好的熟肉给鲁智深等人吃。 鲁智深唯恐官军继续攻打,下令头领和喽啰们分批吃饭。 ...... 山下,童贯军营。 童贯身穿铠甲,站在一张巨大的地图旁边,眉头紧锁。 他没想到,本来万无一失的偷袭计划,功败垂成。 二龙山居然有防范,以至于偷袭变成了正面作战。 二龙山贼寇三军用命,能人辈出。 不仅作战勇敢,敢打敢拼,甚至还冒出来一个会妖法的妖道,变出来一大堆金甲神人,硬生生的改变了战场局势。 一天一夜的工夫,他就损失了将近两万人的部队。 继续这么打下去的话,就算打赢了,回到朝中也会被那些言官们弹劾。 为了避免打了胜仗还捞不着好处,童贯决定改变策略。 二龙山贼寇再骁勇,也是得吃饭的吧? 只要断绝了他们的补给路线,用不了几天,他们内部自己就乱了吧! 同时,童贯心中暗暗疑惑。 上一次攻打二龙山的时候,那支精锐到让人后背发凉的骑兵哪去了? 之前的攻击,如果那支骑兵在二龙山的话...搞不好会将他的包围圈撕开一个缺口,放跑一部分贼寇。 ...... 白虎山。 这里曾经是孔明、孔亮的山头。 作为二人的师父,宋江也曾经多次来到白虎山,对周边地形比较熟悉。 从梁山泊逃出来以后,他跟吴用、戴宗几人昼伏夜出,专挑小路,一路来到白虎山。 想着先在白虎山安顿一段时间,招兵买马,夺回梁山。 然而,到了白虎山寨以后,宋江等人意外的发现山寨守卫森严,约莫有数百喽啰,还都穿着梁山服色。 宋江让戴宗去打听,才知道山寨内驻扎的是孔明、孔亮兄弟率领的队伍。 宋江的心情,瞬间放松下来,迈着方步,前去叫门:“去通知你们寨主,就说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江来访!” 寨子里的喽啰都是从梁山逃出来的,当然认识宋江,赶忙去跟孔明、孔亮汇报,说是宋寨主来了。 孔明、孔亮兄弟出寨门迎接,将宋江引入山寨。 孔明吩咐喽啰,上酒上菜,款待宋江等人。 宋江几人一路饥寒交迫,根本顾不得许多,狼吞虎咽一通,才想起来问孔明、孔亮兄弟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当日宋江率众沿着宋江大道撤离的时候,吕方、郭盛二人迎战林冲、关胜。 孔明、孔亮兄弟趁着这个当口,冲出了二龙山骑兵的包围,也不敢回梁山,便转道来了白虎山。 孔明、孔亮兄弟随后告诉了宋江一个让他非常振奋的消息:朝廷派枢密使童贯,征讨二龙山!仗打了一天一夜,二龙山死伤惨重! 宋江听后,哈哈大笑:“二龙山逆贼倒行逆施,抗拒招安,当有此报!只希望朝廷天兵,将这些乱臣贼子都杀了才好!” 孔明孔亮连连举杯,向宋江敬酒。 宋江本来低落的心情,也因为这个消息瞬间明朗了不少,一连喝了好几大杯。 直到深夜,孔明孔亮才安排几个喽啰,将喝的醉醺醺的宋江、吴用送到客房安歇。 宋江进入房间以后,想到二龙山正被官军围攻,只感觉心中一阵快意,起身拍响了吴用的房门。 吴用打开房门,见到宋江,拱手施礼:“哥哥夤夜来访,有何吩咐?” 宋江自顾自的走进房间,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军师,童枢密提大军剿灭二龙山,此时正是我等出力的机会啊...” “宋江听闻,童枢密最是喜欢那黄白之物,宋江准备携带重礼,前去拜会,顺便帮忙攻打二龙山。” “等童枢密攻下二龙山,立下不世之功勋,我等自然也就成了戴罪立功,天子龙颜大悦,必定不会亏待了我等...” 吴用喝的醉醺醺的,脑子也有些不够用了,大着舌头答应道:“哥哥所言甚是...俗话说财可通神,倒也未必,但通人却是不难...事不宜迟,明日一早,吴某便陪哥哥走一遭!” 宋江大喜过望,连声答应,随后趴在桌子上,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宋江、吴用带着若干喽啰,赶着几辆大马车,车上装着从白虎山“借”来的金银珠宝,直奔二龙山。 到了太阳落山时,便来到了二龙山脚下。 看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军营,宋江心中,涌起一股豪情:“大丈夫生居天地间,当提三尺剑,为天子扫平天下!童枢密,真此人也!” 来到军营门口,给守卫的士兵塞上一大块银子,将一封书信交给守卫的士兵:“山东小吏宋江,前来拜见童枢密,还请将这封书信交给童枢密,以全宋某忠君为国之意。” 守卫的士兵拿了银子,一时间也没想到,这个宋江居然是梁山泊的匪首,乐呵呵去通传去了。 ...... 童贯营帐之中。 从士兵手中接过信件,扫视了两眼以后,童贯冷哼一声:“宋江这个蠢货,真是想招安想瞎了心!居然想用重金贿赂本官!” “真是糊涂!杀了他,那些东西也是我的!” 说完,走出营帐,带着数百精锐将士,直奔营门。 远远的,就看到一个身穿红袍的矮胖男子,垂手而立,态度恭敬。 童贯大喝一声:“乱臣贼子,安敢如此猖狂!本官看你,还不如一条狗!左右,与我拿下!” 话音未落,童贯身边数百将士潮水般向着宋江和吴用冲去... ------------ 第67章 孔明孔亮劫囚车,武二郎神兵天降 眼看着数百如狼似虎的官军朝着他们冲来,宋江第一反应不是逃走,而是直接跪倒在地,头压的很低,屁股撅起来老高。 吴用见状,也在宋江身后跪下,头尽可能压低,以免碰到宋江的屁股... 宋江抬起头,看着官军冲来的方向,用嘶哑而又亢奋的声音高喊道:“童枢密使在上!罪臣宋江自知罪孽深重,愿协助枢密使大人攻打二龙山贼寇,助大人立下不世之功勋!” “只求童枢密将来在天子面前美言几句,言明宋江忠军报国之决心,以全宋江平生之愿!宋江来世结草衔环,以报童枢密大恩大德!” 童贯听到这话,有些懵... 这宋江,是不是脑子有什么大病? 想招安想瞎了心了? 搁以前,你宋江坐拥梁山泊,手下一百多头领,喽啰数万,朝廷还有可能将你招安,当做一把砍向其他贼寇的利刃使用。 现如今,梁山泊已经今非昔比,连小小的二龙山都打不过,有什么利用价值? 朝廷又怎么会招安一个无用之人? 不过,对于童贯来说,宋江还是有些作用的。 梁山贼寇在山东地界为祸多年,朝廷一直无力征缴,以至于让其坐大。 若是将宋江擒拿,送往东京,或许能够博天子一笑也说不定... 童贯大踏步来到宋江和吴用身前,冷哼一声,吩咐左右:“给我拿下!将这两个贼寇装进木笼囚车,押解进京!” 话音落下,官军雪亮的刀锋,已经架在了宋江、吴用的脖子上,用结实的绳子捆了,押入大营。 回营之后,童贯立即命令工匠,打造木笼囚车,将宋江和吴用装进囚车,由五百士兵押送,前往东京。 同时,他还写了一封奏折,将擒拿宋江、吴用的过程写的惊心动魄、扣人心弦。 就仿佛,他跟梁山血战一场,费尽了心力才捉住这二人一般... 他相信,当今天子看到这封奏折,一定会龙颜大悦,等他攻破二龙山,擒拿匪首以后,这泼天的功勋,哪怕封侯也不算不可能! ...... 白虎山。 孔明、孔亮两兄弟,在聚义厅内不断踱步,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戴宗风尘仆仆,满身泥土,站在两人对面催促道:“你们赶紧拿个主意啊...宋江哥哥和军师哥哥就要被押解进京了!” “一旦进京,想要援救可就难了!” “宋江哥哥可是你们的师父,当徒弟的,哪有看着师父送死的道理?” 戴宗原本是江州两院押牢节级,跟宋江关系最是亲密不过。 如今眼看宋江即将丧命,他自己除了一手神行法之外,并不擅长武艺,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孔明、孔亮身上。 “院长放心!我兄弟二人,就算是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也要维护师父周全!” 孔明咬了咬牙,站起身来,冲着外边站着的喽啰高喊:“拿兵器来!牵我战马来!” “朝廷要押解师父进京,必然经过白虎山,我等就在此处,将那囚车劫了!” 孔亮也让喽啰取来兵器,牵马。 戴宗见二人同意营救宋江,终于放心,朝着二人拱手:“二位兄弟忠肝义胆,戴某佩服!我这就去替你们打探消息!” 说着,运起神行法,像是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两人面前。 戴宗走后,孔明、孔亮带着数百喽啰,在白虎山下埋伏,只等官兵到来,出手劫夺宋江。 戴宗很快去而复返,告知两人,官军已经在来的路上了,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到达白虎山。 孔明孔亮让喽啰们埋伏在道路两侧,自己二人则是提枪跃马,站在道路中间。 不多时,一队官军簇拥着两辆囚车,由远及近。 孔明催马上前:“此山是我开,此路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 官军都头见状,哪能不知道是来劫囚车的? 大喝一声,纵马挥刀,直奔孔明。 两人战作一团。 孔亮趁机指挥喽啰兵,猛攻押解囚车的官军。 白虎山共有喽啰七八百,人数占优,同时更加拼命,很快就将官军杀散。 与此同时,孔明也将官军都头一枪刺死。 孔明、孔亮带着喽啰们,劈开囚车,将宋江、吴用救了出来:“师父,军师哥哥,你们受苦了!请恕我二人救援来迟之过!” 宋江此时,蓬头垢面,仰头叹息:“可怜我宋江,空有报国之心,却总被奸佞所害...一身所学无可施展...真是可悲可叹啊!” 吴用走上前,劝道:“哥哥,此间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还是赶紧离开这里比较好,至于日后怎么办,还需从长计议!” 宋江闻言,无奈点头。 ...... 二龙山。 捉到宋江、吴用以后,童贯的心情非常好。 他为官多年,大大小小的仗也打了不少了,贼寇自己上门送功名的,倒是第一次见到。 他相信,天子一定会非常高兴。 胆子也变大了不少。 他准备一鼓作气,拿下二龙山,将二龙山的匪首们一个个捉了,押解回东京受赏! 之前担忧的,损耗过重,言官弹劾,此时也不是问题了。 他这一战,可是擒拿了宋江、吴用为首的梁山匪首,再擒住二龙山匪首,损失大点儿又有什么关系? 何况,二龙山的兵力满打满算不到一万人,他麾下可是有十八万大军! 就算拿人命堆,也能把二龙山堆下来! 于是,当即下令,命令麾下将领,兵分二路,攻打二龙山! 第一路,由嵩州兵马都监周信率领五万大军,攻打二龙山寨门。 第二路,由汝州兵马督监马万里率领三千精锐步卒,从后山攀援而上,袭击二龙山后方。 其余兵马,将二龙山团团围住,不放走一人! 布置完成之后,童贯爬上高塔,手按剑柄,意气风发的挥舞令旗。 数万大军,如同潮水一般,朝着二龙山冲杀而去。 与此同时,武松和关胜、林冲三人,已经来到了距离二龙山十里左右的位置。 二龙山距离梁山数百里之遥,正常行军,大概需要七天左右。 三人一路上星夜兼程,马歇人不歇,只用了三天,就到达了二龙山附近。 关胜和林冲已经累的快在马上睡着了。 武松依旧精神抖擞。 武松坐在马上,用意念召唤出大雪龙骑,直接下令,让其冲杀到二龙山下,袭击童贯大营。 大雪龙骑一出,大地颤动,马蹄声如同潮水一般汹涌澎湃。 不多时,已经冲出了五里。 官军探马见此情形,吓得都快尿裤子了... 这支骑兵,从哪儿来的? 难道,真的是神兵天降不成?! ------------ 第68章 大雪龙骑显神威,奸臣童贯终丧命 二龙山。 “官军又攻寨门了!小的们,给洒家顶住咯!” 靠在寨门附近休息的鲁智深听到下方喊杀声,单手抄起禅杖,放声大喝。 史进、杨志、卢俊义等人,也都纷纷冲到围墙旁边,指挥麾下喽啰战斗。 秦明断了一臂,无力挥舞那足足五十斤重的狼牙棒,从一个喽啰手中拿过一把长刀,咬着牙加入了战斗。 官军这次的攻势,要比之前更加猛烈。 数不清的士兵,像是潮水一般,涌向寨门。 一座座云梯,被架在了围墙上,不知道多少士兵,手脚并用的朝着围墙攀援。 沉重的冲城锤,被几十人抬着,狠狠的撞击寨门。 数十个二龙山喽啰,用身体死死的挡住寨门,不让冲城锤破门。 他们都知道,这道寨门,就是他们最后的生命线。 一旦寨门被破,官军就会长驱直入,二龙山人数上本来就不占优势,根本抵挡不住官军的进攻。 “直娘贼!二龙山还是太小了!根本施展不开!” 鲁智深痛骂一声,禅杖挥出,将几个刚刚爬上围墙的官军打落。 在水泊梁山的时候,何曾受过这种鸟气? 官军每次来攻打,连登陆的机会可能都没有,就被梁山水军消灭在八百里水泊了。 重新回到二龙山,他才彻底意识到,梁山的好处。 “也不知道二郎那边怎么样了...梁山可是块难啃的骨头啊...” 鲁智深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武松的身影。 如果武松在的话,凭他召唤出来的那支无往不利的骑兵,肯定能轻易击败下方的官军... “哥哥不必担忧,武都头神通广大,也许现在已经夺下了梁山泊也说不定呢!” “我等只需全力冲杀,等武都头回来了,给他个惊喜,也让他知道,我等不是吃白饭的!” 史进挥舞三尖两刃刀,劈、砍、刺行云流水,一连斩杀了数个官军,来到鲁智深近前。 他赤裸着上身,露出身上精美的九纹龙花绣。 可惜因为负伤太多,身上缠满了绷带,很多图案被绷带遮挡住了。 张清手持长枪,不断戳刺,枪法中破绽越来越多... 他的绝技乃是飞石,枪法顶多算是一流,达不到顶尖层次,跟其他精于兵器的天罡头领相比,要逊色不少。 此时,他的身边聚集了数名官军士兵,将其围在中间。 数把长刀,朝着张清狠狠劈下。 张清提枪格挡,空门大露。 一个官军变砍为捅,一刀直奔张清腹部。 张清大惊失色,枪法彻底乱了,他知道自己绝对躲不过这一刀了... 有些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眼前,浮现出董平的身影。 虽然董平很多事做的不太地道,但是对他确实非常不错。 在梁山上,他最好的朋友就是董平。 “兄弟,可惜这辈子,没办法替你报仇了...下辈子吧...” 张清心中,暗暗遗憾。 他还指望着将来攻破梁山,亲手砍下宋江、吴用的人头,祭奠死去的兄弟呢...看起来是没机会了... “嗖!” “嗖!” 尖锐的破空声响起,意料之中的痛楚并未出现,张清疑惑的睁开双眼,愕然发现,正准备刺他腹部的官军直挺挺倒在地上,喉咙处,插着一支短箭,箭尾露出来大约三寸。 回头看去,只见燕青蹲在一处房梁上,手中端着一把短弩。 那是燕青独门的暗器,川弩。 每次装填三支箭矢,虽然不多,但是燕青箭术高超,几乎百发百中。 死里逃生,张清心情大好,朝着燕青竖起一根大拇指,迅速后撤。 他已经意识到,靠他的枪法,是没有办法自保的。 右手迅速摸上了腰间的石子袋。 一连几枚石子飞出,精准无误的击中敌人面门。 被击中的官军惨嚎着,掉落围墙。 很快,战斗就持续了一刻钟。 这短短一刻钟,却像是一年一般漫长。 二龙山兵马本来就少,如果不是仗着地利,外加头领们战力惊人,恐怕早已经陷落了... 突然,蹲在房梁上的燕青兴奋高喊:“是武都头,武都头他们回来了!” 此话一出,二龙山众头领精神大振,奋勇杀敌。 ...... 二龙山下。 童贯站在高台上,望着远处的二龙山,眉头紧锁。 二龙山真是块难啃的骨头。 明明兵力不占优势,却冥顽不灵,殊死抵抗。 短短一刻钟的功夫,他又损失了几千人马。 不过,他也看得出来,二龙山已经是强弩之末。 只要那个妖道不再出手,用不上一个时辰,他就能攻入二龙山! 就在此时,童贯听到身后的军营中,人喊马嘶,乱成一团。 “怎么回事!” 童贯愤怒回身,刚要斥责,就愣在了原地。 只见,在距离他不到一里远的位置,一股黑色洪流,像是锋锐的利剑一般,冲进了官军大营。 这支部队,约莫不到一千人,各个身穿重甲,官军的长刀砍在身上,根本无法破防。 两翼位置,各有一千左右的精锐骑兵,像是两把锥子一般,冲进官军大营,将原本整齐的军营,冲击的七零八落。 左边,是一个手拿长矛,身穿重甲的将军。 右边,是一个长须飘扬,手拿关刀的大将。 正中,则是那个让他做梦都会惊醒的恐怖杀神! 他没有骑马,而是步战。 双手中戒刀挥舞,所过之处,形成了一道约莫一丈宽的路径。 这条路径之上,布满了残肢断臂,已经彻底被鲜血染红。 见此情形,童贯彻底的被吓呆了... 半晌,才反应过来,挥舞手中令旗:“所有将士听令!给我顶住,顶住!谁顶不住,本官斩了他的脑袋!” 说完,童贯手忙脚乱的从高塔上爬下,因为过于紧张,还摔了个大马趴。 刚想起身骑马,在士兵的保护下逃走,就见到了一双让他无比恐惧的眼眸... 下一秒,一只大脚,踏在了他的后背上:“狗官!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你这颗狗头,我武松收下了!” “你的这些兵马,也归我了!” 童贯闻言,大惊失色:“好汉,好汉,饶我性命!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银子,我给你很多、很多的银子!我还可以在天子面前为你们美言,招安二龙山...” 武松闻言,冷笑:“狗官,你以为人人都是宋江那个软骨头?” 童贯还想再说,武松已经手起刀落。 童贯的头颅,滚出去老远,鲜血喷溅。 一代奸臣,终于殒命... 远处,童贯头颅上,眼睛睁得老大...仿佛不相信,武松会杀了他一般... ------------ 第69章 武松修整奔梁山,吴用悔恨随宋江 本来,武松是不愿意斩杀高官的。 因为一旦斩杀高官,就相当于是跟朝廷彻底撕破脸,势必会引来朝廷的围剿。 二龙山兵少将寡,战略纵深有限,根本经不起大军围剿。 而且,现在天下已经乱了。 江南有方腊,淮西有王庆,河北还有田虎,这都是一等一的反贼。 武松原本的想法是,让朝廷先攻打这些反贼,让他们狗咬狗,互相消耗一波,自己带着二龙山弟兄苟住慢慢发育。 等朝廷和反贼打的两败俱伤之后,出来坐收渔人之利。 这也是为什么,上一次他明明已经捉拿了童贯,却将其放走的原因所在。 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前世生活的那个年代,没有宦官这玩意儿... 也没想到,宦官在缺少了一些重要的东西以后,心眼会变得比针眼还小,报复心理会比有些女人还变态... 借着花荣斩杀李师师,嫁祸二龙山的机会,再次攻打二龙山。 如果不是他回来支援及时,再加上大雪龙骑精锐,恐怕此刻的二龙山,已经成了一片废墟了... 刚好,他打下了梁山泊,有了新的根据地。 梁山泊毗邻水泊,地理位置要比二龙山优越的多,就算十万官军,也奈何不得。 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再留手,直接送童贯去了西天。 此时,最重要的是,将童贯的败军收拢,扩充二龙山势力。 想到这里,武松飞身爬上高台,嘶声高喊:“你们的主帅已经死了!放下武器,饶你们不死!” 随着武松话音落下,战场之内的大雪龙骑、陷阵营纷纷高喊,命令官军投降。 官军见主帅已经死了,又畏惧大雪龙骑和陷阵营惊人的战力,纷纷扔下武器,选择投降。 十多万人,齐刷刷的蹲在地上,双手抱头,一眼望不到边。 鲁智深、杨志、史进等头领见武松斩杀童贯,纷纷冲出寨门。 “二郎!” 鲁智深第一个冲过来,将禅杖丢在一旁,给了武松一个熊抱。 “洒家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你可真有本事,洒家听那些说书的说什么,百万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探囊取物,还以为他们吹牛皮呢!想不到,今天亲眼看到了!” 随即,转头看向蹲在地上的官军,横眉立目:“你们这些撮鸟,跟着童贯那鸟人来攻打二龙山,洒家本该一禅杖一个,将你们都送去见佛祖。” “可佛祖也说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暂且将你们人头寄下!往后,要给我们二龙山好好出力!” 官军将士闻言,纷纷下跪磕头,感谢鲁智深不杀之恩。 “武都头,梁山泊可攻下来了?” 史进有些不太确定的问道。 在他看来,武松前后一共也就离开了十几天,这段时间,就算武松英勇无敌,召唤出来的那些骑兵悍勇无比,也无法在这么短时间内,攻下梁山泊。 可如果没攻下的话...二龙山哪里容得下这么多官军? 一旦哗变,又是一场大难。 武松闻言,飒然一笑:“已经攻下了,宋江、吴用几人在逃,其余大部分头领,要么战死,要么被俘,梁山泊现在已经在我们的控制之下了。” 众头领听后,大为吃惊。 兵强马壮,背靠天险的梁山,居然被攻下了? 简直不可思议! “哈哈哈哈!二郎啊,你可真有本事,这么短时间就将梁山攻下来了,可惜跑了宋江、吴用那两个撮鸟...” 鲁智深大大咧咧的笑着,旋即突然转头,看向武松:“二郎,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打从你上二龙山,洒家就没见你笑过!” 武松懒得解释,指了指山寨:“几位哥哥,有什么话,进了山寨再说吧!” 随后,转头看向曹正、张青、孙二娘几人:“有劳各位兄弟,拿绳子将这些官军绑了,十人一串,免得逃了。” “等收拾好山寨的金银细软,咱们就启程,前往梁山!” ...... 白虎山附近,一座无名小山上。 孔明、孔亮劫囚车,将宋江、吴用劫走以后,生怕官军围剿,没敢回到白虎山,就在附近找了个小山坡藏身。 安顿下来以后,宋江不住请求戴宗,去打探二龙山的消息。 比起童贯,他更痛恨武松,痛恨二龙山的头领们。 如果不是武松,他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戴宗走后,宋江坐在地上,狼吞虎咽的吃着孔明刚刚打来的野兔,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因为怕生火引来官军,这野兔他们只能生吃,浓重的血腥味,让宋江一阵阵反胃。 吴用吃了两口,嘴角鲜血淋漓,却不住的往嘴里塞,含糊不清的劝道:“哥哥,你还是吃一点吧...熬坏了身子骨可不行...” “啪!” 宋江将手中的野兔肉摔在地上,嚎啕大哭:“宋江一生所愿,不过是带着兄弟们为朝廷出力,博得功名,赚一个封妻荫子,免得遗臭万年...这些贼子,怎么就理解不了宋江的苦心呢...” “这一次,朝廷发天兵剿灭二龙山,那些贼子纵然神通广大,也免不了粉身碎骨的下场...如果听宋某的,接受招安,为朝廷出力,纵然战死沙场,也不愧为英雄...现如今...” 吴用听后,无奈摇头。 此时的他,也有些动摇了。 为朝廷出力,真有那么容易吗? 从童贯,到高俅,甚至是小小的李虞侯,哪个不是把他们当贼寇看待? 他们携带了那么多金银珠宝送给童贯,却被童贯反手擒拿,准备送往东京邀功请赏。 纵然招安,又能有什么好下场? 也许,晁盖的主张,才是对的吧... 吴用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背弃了晁盖,选择了宋江? 甚至,连害死晁盖的毒计,都是他出的... 恍惚间,吴用仿佛看到晁盖,在不断怒骂他,背信弃义,小人一个... 吴用甚至开始后悔,当初武松反对招安,要离开梁山的时候,他怎么没跟着武松一起走? 现如今二龙山兵强马壮,连梁山泊都攻下来了,跟着武松,不比跟着宋江有前途? 就在此时,戴宗的身影,像是一阵风一般,出现在了宋江等人的视线当中。 不过,戴宗好像很着急,脚下绊蒜,一跤摔在地上,滚了数十丈之远,头破血流... ------------ 第70章 童贯身死宋江惊,二龙好汉奔梁山 “戴院长!” “戴宗兄弟...” 眼见戴宗摔倒在地,像是滚地葫芦一般,打了不知道多少滚儿,宋江几人大惊失色,一边喊着,一边朝着戴宗身边跑去。 当几人气喘吁吁的跑到戴宗身边的时候,戴宗大口吐血,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上的骨头也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他号称神行太保,有日行八百,夜行一千的本领,可任何事物,都是有双面性的。 他的速度太快,所以一旦摔倒,受伤会比普通人更加严重。 如果不是他在即将摔倒的一刹那,反应神速,将身体尽可能蜷缩护住要害的话,现在恐怕已经是一个死人。 “戴宗兄弟...你这是何苦呢...有什么比你的安全更重要?” 宋江伸手,托起戴宗的头,痛哭流涕。 戴宗是他在江州牢城时候结交的朋友,也是他最忠心的属下之一。 写反诗被黄文炳揭穿那次,如果不是戴宗多方奔走,请来梁山众多好汉助拳,恐怕他宋江这颗黑头,已经被砍了。 更重要的是,宋江深谙收买人心之道。 此时他已今非昔比,身边只剩下孔明、孔亮还有吴用、戴宗四人。 如果再折了戴宗的话,孔明孔亮武艺一般,吴用是个军师,连逃命都不知道该怎么逃了... “哥哥...” 戴宗勉强睁开眼,用浑身的力气,将他好不容易打探来的消息,告诉了宋江:“哥哥...武松星夜兼程,从梁山泊赶回二龙山,以摧枯拉朽之势,击溃了童贯大军。” “不仅如此,他还亲手斩杀了童贯,童贯麾下大军,现在已经被二龙山全部俘虏了...” 宋江听后,瞬间呆滞,双眼无神,浑身战栗,恐惧到甚至忘了他手里还抱着戴宗的脖子。 手松,头落。 “砰!” 戴宗的头,掉在地上,碰到一块凸出来的石头,顿时晕了过去。 “乱臣贼子!乱臣贼子!” “居然敢擅杀朝廷命官!这下二龙山与朝廷的仇,可以说是不死不休了!” “他们这是在谋逆!谋逆!是要诛九族的!可怜我那一百多兄弟啊...” 顾不得地上已经晕倒的戴宗,宋江站起身来,指天骂地,矮小而又肥胖的身躯,像是皮球一般,上蹿下跳... 他无法想象,武松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胆子,连堂堂枢密使童贯都敢斩杀。 更让他出奇愤怒的是,参与斩杀童贯的头领们,原本都是他的属下,是他向朝廷表忠心,接受招安的最大筹码。 现在,这些人已经彻底的站在了朝廷的对立面,一切已经无法挽回了... 朝廷不会放过二龙山的...这些贼寇,必然会被朝廷天兵剿灭,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这倒是个好消息... 不过,他也已经是孤家寡人,朝廷还会同意招安他吗? 他一腔拳拳报国之心,又该如何施展? 吴用、孔明孔亮兄弟坐在一旁的石头上,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完全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 区区二龙山,居然能够击溃朝廷二十万大军,甚至在万军之中,将官军主帅斩首? 这实力,已经超过巅峰时期的梁山了吧? 而且,二龙山山小兵寡,战略意义远非梁山可比。 要是武松等人彻底掌控了梁山,那谁还是他们的对手? 更不用提,二龙山还俘虏了童贯麾下十几万大军,假以时日,定然会强的可怕! 恐怕到那时候,连朝廷都不是他们的对手了! 吴用的手,死死抓住长衫下摆,青筋根根暴起... 他一向自负智计过人,却没想到,这次看走眼了... ...... 二龙山,聚义厅。 一众头领簇拥着武松,进入了聚义厅。 “来人,上酒!” “我等这次大败官军,宰了童贯那个阉人,实在是可喜可贺!” 鲁智深大马金刀的在一张巨大的椅子上坐下,呼喝着让喽啰们上酒。 “二郎兄弟,这次可真是多亏了你...要不然,我等的性命恐怕交代在这里了...” “是啊...真没想到你们能够这么快就赶回来救我们...还在万军从中,斩杀了童贯那个奸贼,称得上可喜可贺!” “官军算什么,武松兄弟一刀下去,不也是人头落地?” ... “各位兄弟,稍安勿躁,听俺一言!” 武松举起右手,示意众人安静。 偌大的聚义厅内,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武松,等着他开口。 所有人都知道,若不是武松星夜驰援,他们此时恐怕已经做了刀下鬼了。 生逢乱世,强者为尊。 武松用自己的骁勇,自己的实力,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众位兄弟!” 武松站起身来,目光扫视一众头领:“俺跟林教头、关将军已经攻下了梁山泊!就算没有童贯这奸贼来攻打二龙山,俺也要回来接各位回梁山的!” 武松等人攻破梁山的消息,仅有鲁智深、史进等少部分头领知晓。 现在骤然听武松一说,其余头领纷纷吃惊不已。 梁山有八百里水泊作为天然屏障,易守难攻,哪怕十万大军也轻易攻不下来。 武松到底有什么样的本领,居然能够攻下梁山? 而且,这一来一回都需要十天左右的时间,他一共才走了半个月,他是怎么办到的? “二郎兄弟,你这话说的,林某心中有愧...” 林冲站出来,惭愧一笑:“整个梁山,都是二郎兄弟用仙法打下来的,我等不过是在宋江大道尽头埋伏罢了...纵然如此,还是走了宋江、吴用...当真是惭愧的很...” 关胜捋着胡须,连连点头,原本就红彤彤的脸色,似乎能滴出血来... “真的假的?!以一人之力,攻下梁山?” “天呐...早知道二郎兄弟这么英勇无敌,当日就不该留在梁山,听那宋江念叨什么鸟招安...” 二龙山一众头领,腰杆都不自觉的挺直了...他们是追随武松离开梁山的第一波班底,难免有些自豪。 “各位,武松要说的,并不是这个!” 武松摇头,语气凝重:“梁山大部分头领,已经被我等生擒活捉,由杨雄、石秀二位兄弟看管。” “梁山泊现在可以说是无比空虚,一旦有人趁虚而入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所以武松想请各位兄弟,尽快收拾金银细软,赶往梁山!” 武松话音刚落,应和声此起彼伏。 “好!我现在就回去收拾!” “那些破烂玩意儿有什么可收拾的...别耽误了二郎兄弟的大事!” “对!回梁山去!哪怕朝廷来二十万大军,咱们也不用怕了!” ... ------------ 第71章 武二郎设计攻三城,吴用提议投田虎 “二郎,外头那些官军怎么办?” 鲁智深手握禅杖,眉头紧锁。 二龙山不过数十位头领,几千喽啰兵。 只要昼伏夜出,小心行事,还是可以安全抵达梁山的。 可外边投降的官军,足足有十几万人之多! 目标太大了! 而且,以数千喽啰兵,加上几十头领带着十多万新降士卒穿州过省,赶往梁山,这绝对是取死之道! 鲁智深有些担心,一旦这些官军哗变,大好的局面,瞬间就会扭转。 鲁智深话音落下,其余头领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要我说,在二龙山后山挖一个大坑...把这些天杀的官军全部活埋了算了...” “咱们不过几千人,带着十几万官军,一旦他们造反,咱们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要不然,分批次押送他们到梁山?十多万人呢...全杀了有些可惜了...” ... 鲁智深转头看向武松,神情有些忧虑。 他知道武松一向杀性重,生怕武松一激动,将这十几万降兵全给埋了... 神机军师朱武站了出来,朝着鲁智深、武松拱了拱手。 “鲁提辖、武都头...无须惊慌,朱某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 武松冲着朱武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他深知朱武熟读兵书,精通布阵之道,乃是一等一的人才,梁山大小计谋,很多都是出自他手,比那只会害人的吴用强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武松点头,原本聒噪的聚义厅内,鸦雀无声,所有人都看向朱武,等着他开口。 朱武顿了顿,道:“依朱某之见,这十多万降兵,断然杀不得...杀了虽然能解决眼前的麻烦,但会留下更大的隐患...” “往后我二龙山用兵之时,敌军必将殊死抵抗,徒增伤亡...” “以我之见,不如将这些降兵扮做俘虏,我等扮做官军,押解这些俘虏进京...或可掩人耳目,顺利抵达梁山。” 朱武说完,垂手而立,等着武松发话。 其余头领一言不发,静静看着武松,等待他拿主意。 武松听后,陷入沉思。 十几万降兵,如果善加利用的话,必然是争霸天下的助力。 最好的方案,是趁着童贯被杀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带领这些降兵去攻打周边几个城池,诸如青州、莒州、安邱县等等。 这样做,缺点也很明显。 这些降兵血性不足,缺乏勇气,上了战场几乎就是送菜的。 而且打下城池以后必然需要派人留守,一旦朝廷大军来攻,梁山和二龙山之间路途遥远,救援也会很吃力。 如果按朱武的想法来,确实可以极大保全这些降兵,到了梁山以后,加强训练,日后定然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思索再三,武松终于下定了决心。 既然早晚要争霸天下,何不从现在开始? 占据几个城池,收拢百姓,也能获得一定的税收和钱粮,何乐不为? 打定主意以后,武松站起身来:“拿地图来!” 很快就有喽啰将二龙山周边的地图呈给武松。 武松将地图铺在桌子上,食指在地图上划过,其余众头领看着他的动作,不敢吭声,静静等着他发话。 武松的手指,在地图上连续敲击三下:“依武松之见,童贯兵败被杀的消息定然不会传的那么快...我等带着降兵,兵分三路,星夜兼程,分别赶往青州、莒州、安邱。” “假借童贯之名,赚开城门,夺下这三座城池!” 众头领们闻言,又是高兴,又是惶恐。 他们当中,不少人是绿林出身,哪懂什么行军打仗? 乍一听,武松居然准备一次性攻打三座城池,有些慌乱。 “二郎兄弟,这能行吗?” “莒州、安邱倒是好说,青州可是朝廷重兵把守之地,一旦攻击不顺,可就糟了...” 武松一掌拍在桌子上,语气坚决:“与其坐失良机,不如主动出击!” 随后,转头看向卢俊义。 “卢员外,你带领林教头、呼延将军、杨制使、史大郎并三万降兵,本部兵马五千,前去攻打莒州!” “关将军,你带张清兄弟还有刘唐兄弟、朱仝兄弟几人及降兵三万,本部兵马五千,前往安邱,假借童贯败军之名,赚开城门,拿下安邱!” “武松亲自带秦统制、鲁提下前往青州!那慕容知府杀了秦统制全家,也该让他血债血偿了!” 话音落下,武松有些疑惑的看向四周:“秦统制呢?” ...... 白虎山附近,小山坡上。 宋江哭天抢地,哭了半晌,嗓音嘶哑,双眼通红。 吴用、孔明孔亮兄弟在一旁劝慰。 半晌,宋江擦了擦眼泪,看向吴用:“军师,我等已如丧家之犬、漏网之鱼,往后的路,可以说是步步杀机,处处惊险。” “朝廷现如今恐怕是不会再招安我等了...莫不如寻一险峻之地,自立为王,招募英雄豪杰,待到时机成熟,再行为国效力之举?” 吴用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哥哥说的轻巧...我等现如今势单力孤,就算拉起来一支队伍,也入不得朝廷法眼了...” 宋江闻言大怒,站起身来,右手高举:“凭我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江的名号,振臂一呼,应者云集!怎么会拉不起来队伍?” “你莫要忘了,梁山泊有当日辉煌之景象,是拜谁所赐?我,是我,是我宋江!” 旋即,宋江的头垂下,掩面大哭。 他把梁山壮大了不知道多少,却被武松全盘接手。 这就好像,辛辛苦苦做道菜,还没等品尝,被别人抢走一般... 他也知道,要想再打造一个梁山泊出来,无异于痴人说梦。 突然,他的眼睛一亮:“军师,要不咱们去投靠武松如何?凭我宋江的威望,用不了多久,众位兄弟还是会归心于我,到时候...” 吴用将头摇晃的像是拨浪鼓一般:“哥哥莫要忘了,那武松为人睚眦必报,我等多次设计于他,若是见到他,恐怕连话都来不及说,就会被他砍了!” 宋江脖子上瞬间起了不少鸡皮疙瘩,仿佛武松那锋锐的戒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一般。 缩了缩脖子,宋江有些犹豫的问道:“那依军师之见,该当如何?” 吴用站起身来,看向北方,语气萧索:“吴某以为,为今之计,应当北上,投靠田虎...” ------------ 第72章 宋北上投田虎,关胜依计取安邱 “田虎?” “他算什么东西?!不过是山间一猎户,卑贱之人!朝廷早晚发大军,剿灭了这该死的贼寇!” “宋江只恨那武松霸占了梁山基业,不能亲自为天子分忧,剿灭田虎!” “让我宋江投靠田虎,做梦吧!” 听完吴用的提议,宋江顿时不乐意了,上蹿下跳,口吐芬芳,发泄不满。 虽然同为绿林中人,可宋江对于跟他齐名的几大寇,都非常看不起。 那些都是草寇!反贼! 朝廷征剿的对象! 只有他,才是一心为了朝廷,只想为朝廷效力! 之所以屈身梁山,暂居寨主一职,可那不过是权宜之计罢了! 只要机会合适,他宋江定然不惜一切,哪怕粉身碎骨,也要报效朝廷。 吴用闻言,摇头叹息:“好教哥哥得知,那田虎占据晋南一带,控制着威胜、汾阳、昭德等五州五十六县,拥兵五六十万。” “如果是昔日,哥哥确实可以不必将那田虎放在眼里。” “毕竟,那田虎虽然兵马众多,但是麾下将领不管是数量还是质量,比起昔日的梁山,都要远远不如。” 听吴用这么说,宋江的头瞬间扬起,满面红光,脸上浮现一抹得意之色。 梁山的将领,很多都是他和吴用用各种精巧计谋“赚”上山的,可以说是能人辈出,豪杰无数。 这也是曾经他最引以为傲的本钱。 旋即,宋江脸上的红光黯淡,不住叹息。 现如今,梁山的繁盛,已经跟他没有任何关系了。 梁山现在的寨主姓武。 他曾经的结拜兄弟,现在的生死大仇。 “军师,那田虎真的这么强?” 孔明孔亮兄弟试探性的问。 吴用瞥了二人一眼:“吴某何时说过谎话?那田虎的实力,比起吴某所说,只强不弱。” 随后,吴用转向宋江:“哥哥,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你我二人带着孔家兄弟投靠田虎,也不过是权宜之计。” “如若不然,莫说那武松亦或官军了,就算是山间一伙盗匪,我等也难以抵抗...” “以哥哥在江湖中的名气,以及我等这么多年的积累,田虎必然会重用我等。” “一众反贼之中,田虎最是豪爽好义,与昔日的晁天王倒是有几分相似...” 说到这里,吴用不禁自嘲一笑...晁盖如果不是讲义气,又怎么会死的不明不白? 见宋江依然不语,吴用继续蛊惑道:“我等只需要蛰伏待机,伺机夺权,掌控其座下兵马,再以重金贿赂朝中文武大臣,想要招安,也并非难事。” 被童贯捉拿以后,吴用就已经想明白了,要想招安,得有势力! 势力越大,朝廷就越想要招安,给的好处就越多! 现如今,他们手中,只剩下孔明、孔亮两人,外加一个不知道断了多少根骨头的戴宗。 喽啰兵也不过数百。 这样的实力,连一些稍微大点儿的山寨都不如,想要招安? 朝廷都不会拿正眼看他们! “师父,军师说的有道理啊!” 孔明孔亮两兄弟坐在宋江身旁,劝道:“师父,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咱们投了那田虎,至少不用担心被武松斩杀了!” “假以时日,东山再起,将那武松剖腹取心,祭奠李逵哥哥和王英哥哥等枉死的弟兄,岂不美哉?!” 宋江此时,已经呆呆的坐在石头上,目光呆滞,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突然,宋江站起身来,整个人像是苍老了数十岁一般,黧黑的面庞上,浮现出深深的皱纹... “唉...” 叹息一声,宋江缓缓开口:“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北上,投田虎吧!” 孔明孔亮大喜,赶忙雇佣了一辆马车,先请宋江、吴用上车,再小心翼翼的将骨头断了不知道多少根的戴宗抬上马车,从附近镇甸掳了一个大夫,驱车北上,投奔田虎去了... ...... 安邱县。 关胜、张清等头领率领三万降兵并五千二龙山喽啰,换上官军服色,来到安邱城下。 此时,正是深夜。 关胜提刀纵马,来到城下,放声大喊:“某乃童枢密座下,汝州兵马都监马万里!有要事通传,让你家将军速速来见我!” 城上的官军听到,揉着惺忪睡眼,手持火把,向下看去,只见下方兵马不下数万人,皆是官军服色。 最前方一个手拿大刀的大汉,手中举着一枚兵符,顿时信了一半。 赶紧跑去禀报。 此时,安邱县守将刘义,正抱着他新“娶”的第十八房小妾睡的正香。 骤然听到叫门声,刘义心中不悦,抓起床边矮桌上的酒杯,狠狠砸向房门:“大晚上的,叫魂儿呢!让不让老子睡觉了?” 前来禀报的士兵也知道自家守将脾气不好,赶忙说道:“外边来了一彪军马,说是童枢密麾下,汝州兵马都监马万里,有要事要见将军!” 刘义闻言,虽然不悦,但也知道自己区区一个县城守将,童贯和马万里他哪个都得罪不起,不再啰嗦,将床头挂着的衣服取下,胡乱穿好就准备出门。 突然,他停了下来,喃喃自语:“听闻童枢密亲率大军攻打二龙山,想来是攻击不顺...让我去相助的...我要是这样出去,恐怕会被责罚。” 想到这里,刘义将墙上久已不用,已经有些落灰的盔甲取下,穿戴整齐,将佩剑别在腰间,拿起他那把已经有些生锈的大刀,走出大门。 两个亲兵匆匆跑来,躬身施礼:“将军有何吩咐?” 刘义冷冷的看着两个亲兵,右手抬起,食指指向一个亲兵:“你,去传令所有士兵,立即到城门口集合,迎接马将军!迟到者,杀无赦!” 食指一动,指向另一个:“你,把我的马牵过来!” 两个亲兵不敢多言,赶忙照办。 不多时,被派去牵马的亲兵牵着一匹枣红色,有些肥胖的战马回来。 刘义翻身上马,直奔城门。 在他身后,一千多士兵已经集结完毕,手忙脚乱的朝着城门跑去。 刘义叫开城门,纵马出城,拱了拱手:“不知道哪位是马将军?” 就在此时,关胜一催座下赤兔马,手中青龙偃月刀扬起,眨眼间到了刘义跟前,一刀劈下:“这里没有马将军,只有关将军!” 刘义被一刀两断,至死也没想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关胜举起偃月刀:“你们的守将已经死了,赶紧投降,饶尔等不死!” 眼见刘义身死,安邱守军顿时大乱,纷纷跪倒在地。 关胜、张清等人纵马直入安邱。 关胜捋着长须,心中无比高兴。 “二郎兄弟这计策真是不错...这么容易就打下来了...” ------------ 第73章 卢俊义严明军纪,武二郎强攻青州 卢俊义这边,进展的就没有这么顺利了。 莒州守将韩德,相比于刘义来说,要谨慎不少。 面对远道而来的卢俊义,他展现出了相当的警惕心,并没有第一时间上前攀谈,而是让亲兵到卢俊义马前,验证卢俊义的身份、兵符。 一旁的林冲唯恐被看出来什么,纵马提矛,直奔韩德。 韩德大惊失色,赶忙指挥麾下将士迎敌。 韩德本人则是迅速掉转马头,试图进城。 一边纵马飞驰,一边放声大喊:“放下城门!” 林冲、卢俊义等头领顿时大惊失色。 莒州虽然不是青州那样,重兵把守、墙高池深的坚城,但不管怎么说,也是一座州城,远非县城可比。 一旦被韩德关上城门,恐怕就只剩强攻一途了。 林冲急的双眼赤红。 此时的他,距离韩德约莫还有五六丈之远,纵然手中丈八蛇矛已经是天下间难寻的长兵器,依然差了一大截。 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韩德回头时候嘴角的那一抹嗤笑... 武松斩杀童贯,让林冲看到了希望,斩杀高俅的希望。 而要达成这个目标,就要最大限度扩充实力,减少损失。 顾不得许多,林冲双手用力,将手中的丈八蛇矛当做长棍,飞掷而出。 丈八蛇矛在空中打着旋儿,带起一股风声。 前方的韩德听到背后有风声,下意识的低头、俯身。 可终究速度慢了一拍,被丈八蛇矛横着击中背部。 韩德喷出一口鲜血,再也支撑不住,跌下马来。 电光火石之间,林冲已经到了。 林冲旁若无人的翻身下马,手中已经多了一把解腕尖刀。 韩德麾下亲兵见主将落马,纷纷大怒,手持刀枪,试图护卫韩德回城。 韩德费劲的支撑起身体,看向林冲的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你...你是何人...居然敢攻打莒州,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杀你的人!” 林冲语气冰冷,大踏步朝着韩德走去。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了韩德的心上。 韩德想不明白,莒州地界怎么会突然多出来这样一伙胆大妄为的反贼! 随即,他的目光扫过周边亲兵,声色俱厉:“你们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非等到本将军死了才知道动手吗?” 听到韩德的命令,士兵们如梦方醒,手拿刀枪,朝着林冲杀将过来。 林冲侧身躲过一杆长枪,夹在腋下,身体一拧,白蜡杆做成的枪杆应声折断。 “快去援救林教头!” 卢俊义手持长枪,纵马狂奔。 在他身后,呼延灼、杨志等人也都纷纷冲了过来。 林冲一甩手,手中枪头径直射向韩德咽喉! “噗嗤!” 韩德双手捂着喉咙,殷红的鲜血顺着他双手缝隙不断流出...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堂堂莒州守将,麾下将士三万,居然会这么轻易的死掉... 主将已死,附近士兵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瞬间没了主意。 他们当兵是为了吃饷的,不是为了送命的... 主将都死了,还打个什么劲? “你们的主将已死,放下武器,饶你们性命!” 卢俊义几人拍马赶到,放声大喝。 官军士兵闻言,顺从的放下武器。 卢俊义翻身下马,拍了拍林冲的肩膀:“这次,多亏了教头你,要不然被这厮关闭了城门,可就难打了!” 他上梁山以后,大小战役也打了不少,知道攻城战最是难打不过。 林冲没有吭声,转头走向韩德,右手中解腕尖刀一挥,将韩德的脑袋砍下,顺势抓起,高高举过头顶。 “啊啊啊!” 林冲嘶声怒吼,仿佛在发泄心中的愤怒一般... 他多希望,这个头颅,是属于高俅的。 卢俊义叹了口气,翻身上马,右手持枪,振臂一挥:“进城!” 随着韩德的死,莒州城已经成了一盘散沙。 百姓纷纷收拾行囊、扶老携幼,准备逃难。 知州马晨阳,早已经被喊杀声惊醒,手忙脚乱的穿好绯色、圆领宽袖袍,匆匆赶到城门口,迎接二龙山兵马。 卢俊义下令,让二龙山兵马全面接管莒州城防,派燕青去给武松报信。 同时,严令二龙山兵马不得扰民,不得劫掠,违令者斩。 二龙山兵马大多贼寇出身,答应的好好的,转头就忘了... 不少富户遭了劫掠。 其中还有不少新加入的官军参与了劫掠。 卢俊义大怒。 临走的时候武松再三交代,不准扰民,不准劫掠! 他回去以后,怎么跟武松交代? 愤怒之下,卢俊义让人将这些士兵通通捆了,搭起一座高台,全部斩首。 这些人劫掠来的财物,有苦主的发还苦主,没有苦主的,分给城中百姓。 短短一天时间,就杀了三千多参与劫掠的士兵,莒州城血流成河,空气中都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但好在经过这次以后,劫掠事件再也没有发生过,百姓们也不像之前那样恐慌,短短三天时间,莒州城的秩序就得到了恢复。 卢俊义带人,打开官府粮仓、银仓,将官银、官粮照单全收。 这也是武松交代过的。 百姓生活已经很苦了,不要惊扰他们。 朝廷的?那就抢他娘的! 关胜那边,情况也差不多。 占领安邱以后,关胜严禁劫掠,凡是发现有害民者,不管职位高低,统统斩首,将士的精神风貌焕然一新。 武将出身的关胜很快就布置好了安邱的防务,一切运转良好。 ...... 武松攻打青州,则更加的艰难。 青州曾经被梁山和二龙山等三山攻打过,城防更加严谨。 慕容知府被吓破了胆子,仗着蔡京女婿的身份,根本不把童贯放在眼里,严禁麾下将领出城确认来人身份。 无奈之下,武松只能选择强攻。 他先是用意念,将陷阵营放出来,作为先锋部队,攻击青州城。 随后,亲自督战,命令刚刚降服的官军跟在陷阵营后边,攻击青州。 青州城不愧为重镇,不仅墙高池深,滚木礌石更是准备的无比充足。 新降官军推着云梯,搭在城墙上。 陷阵营士兵手脚并用,迅疾无比的朝着城墙攀援而上。 随着陷阵营攻城,一块块磨盘大的石头,被两个甚至更多的士兵抬起来,狠狠的砸下... 城墙上,弓箭手箭矢如雨,不断有士兵中箭,掉下云梯,摔死在坚硬的地面上... 武松身边,只剩一条胳膊的秦明手拿一把沉重板刀,恨恨的看着城墙上的慕容知府... ------------ 第74章 里应外合,武松攻破青州;认清形势,索超徐宁归顺 “秦统制,稍安勿躁。攻破青州以后,慕容知府那个狗官,武松保证,一定交给你处置。” 武松看出秦明的愤怒,也知道秦明全家被慕容知府不分青红皂白全部斩杀,开口安慰道。 秦明全家被杀,虽然有宋江、吴用阴谋陷害的原因,可慕容知府没有调查,就屠戮为他效力多年的秦明满门,也是无可辩驳的事实。 全家被杀,沦为叛贼,无家可归,四面皆敌。 无奈之下,秦明只能上了梁山,成了宋江、吴用手中一把快刀。 现如今秦明已经归顺了二龙山,成了他的手下,他自然要为秦明讨还这笔血债! 这也是为什么,他主动提出带秦明来攻打青州的原因。 至于宋江和吴用...武松一直觉得,一刀将这两个人渣宰了,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他要让这两个人渣,尝遍世间酷刑,在绝望中死去... “武都头...秦明就是个废人...你没必要的...” 秦明看着武松,语气有些哽咽。 他是一员武将,武将的手臂,比生命更加重要。 被官军砍断一条手臂以后,秦明心灰意冷,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几天没有出门。 他有些害怕...怕曾经跟他称兄道弟,无比热情的头领们,因为他断臂而嫌弃他。 更怕遭受到董平一样的遭遇,此生此世没有机会为惨死的家人报仇。 让他没想到的是,武松得知他断了一臂以后,依然愿意带着他这个废人一起攻打青州,对他的态度,甚至比之前亲切了不少... 二龙山其他头领,也没有因为他断臂而轻视他。 这让秦明不禁有些惭愧...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宋公明的...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安排作战任务的时候,武松执意将他留在后方,没有让他参战。 秦明知道,武松是怕他断了一臂,功夫不如从前,有个什么闪失。 闻言,武松摇了摇头:“秦统制此言差矣...一日是我二龙山兄弟,终身是我二龙山兄弟。只要秦统制没有背叛二龙山,就是我二龙山兄弟。对兄弟,自当关心爱护。” 热泪,顺着秦明的脸颊,流了下来。 他原本以为,他是不会流泪的... ...... 青州城。 悦来客栈,天字甲号房。 两个身材魁梧,四肢修长的汉子,正面对面坐着饮酒。 墙角,放着一把钩镰枪,一把金蘸斧。 坐在左手边的大汉,圆脸、络腮胡,放下手中酒杯,语气有些急躁:“徐兄,外边好像打起来了!咱们在这地方像是老鼠似的躲了这么长时间,真是憋死我了!” 在他对面的汉子,身材要稍微瘦削一些,脸色也比较白,唇下三缕长须,颇为儒雅。 摇了摇头:“索兄,你我避难至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来,喝酒!” 就在此时,一声炸雷一般的怒吼,响彻整个夜空:“慕容老贼!我秦明誓斩你狗头!” 听到这个声音,喝酒的两个大汉瞬间呆住,对视一眼:“这声音...莫非是秦明?!” 络腮胡大汉已经急不可耐的起身,抓起墙角的金蘸斧:“如果秦明在的话,那外边的应该是二龙山人马!” “索某一定要去看看!” 这两人,正是当日武松攻打梁山时,逃走的金枪手徐宁、急先锋索超。 两人看透了宋江虚伪的假面,不愿意再跟随宋江,便悄悄离开,准备隐姓埋名,了此残生。 一路颠沛流离,来到这青州城。 将随身兵器藏在运送夜香的车里送进来,便栖身在这悦来客栈,很少出门。 不成想,今天遇到二龙山人马攻打青州。 索超与秦明因为性格相近,脾气相投,又有类似经历,关系非常不错。 索超和徐宁之前也曾经想过,行刺慕容知府,为秦明报这血海深仇。 奈何一直没有机会。 “索兄,稍安勿躁!” 徐宁拉住索超:“去是一定要去的...可我们这个模样,还没等到城楼上,恐怕就得被射成刺猬...依小弟之见,不如...” 索超不耐烦的挥挥手:“索超是个粗人,玩儿不来这些弯弯绕,一切全凭徐兄你做主!” 见索超答应,徐宁拉着索超,没带钩镰枪和金蘸斧,只带了解腕尖刀,从悦来客栈二楼纵身而下,小心翼翼靠近城墙。 正巧,一队巡逻士兵路过。 徐宁手起刀落,连杀五人。 索超不甘示弱,也斩杀了五个士兵。 两人将士兵尸体拖到一旁,换上士兵服色,一人拿了把刀,直奔城楼。 城楼上,慕容知府正亲自督战。 青州守将赵凯身穿盔甲,站在慕容知府身旁。 城墙上,官军来来往往,人流如织,再加上天色昏暗,并没有人注意到索超、徐宁。 徐宁悄悄凑近,一刀抹了赵凯的脖子。 鲜血溅了慕容知府一脸。 慕容知府大惊失色,连连后退,踩到一具尸体,跌倒在地,裤子都湿了。 刚要放声呼喊,索超双手持刀,一刀劈下。 慕容知府的头飞起来老高...鲜血顺着脖子,像是喷泉一般喷涌而出... 一击得手,索超扯着嗓子大喊:“梁山好汉索超、徐宁在此!梁山大军已经进城!” “慕容狗官已经被我杀了,你等再不投降,格杀勿论!” 青州士兵闻言大惊,以为梁山人马真的到了,赶忙将手中武器丢下。 徐宁从一个士兵手中夺过一把长枪,勒令官军速速打开城门。 官军不敢反抗,赶忙放下吊桥。 吊桥落下,武松、秦明率领二龙山人马,进入青州。 索超、徐宁已经在城门口等候。 见到武松,两人赶忙上前,拱手施礼:“武松兄弟,别来无恙!” 见到两人,武松也很惊喜。 当日攻破梁山的时候,没有抓住两人,原以为跟着宋江跑了... 想不到,居然在这遇到。 要是没有两人的话,恐怕损失要大不少。 而且,这两人都是出身官军,被宋江、吴用坑上梁山的,没有什么劣迹,完全可以收为己用。 只是不知道,这两人现在怎么想的。 只能尽力去招揽了... 想到这里,武松翻身下马,拉住两人的手:“当日武松在梁山未曾见到二位,可是挂念的紧,不期在此遇到二位哥哥!” 徐宁、索超二人相视一眼,面露惭色。 那一次,如果不是张顺舍命相救,他们肯定也都做了武松的俘虏。 这段时间东躲西藏,担惊受怕的日子,也让两人意识到,朝廷是不会再接纳他们了... 咬了咬牙,徐宁朝着武松拱拱手:“武都头,徐宁这段时间也想通了,朝廷是不会接纳我等的。宋江是个阴险小人,替他卖命,不值!如果武都头不嫌弃的话,徐宁愿意归顺麾下,效犬马之劳!” 索超听着徐宁侃侃而谈,煞是羡慕...奈何他是个粗人,只会行军打仗,根本学不来这种文词儿... 涨红了脸,朝着武松拱拱手:“俺也一样!” ------------ 第75章 一夜之间拔三城,朝野震动天子怒 武松本来还在思索,该如何劝说二人归顺。 不成想,徐宁和索超居然主动提出,想要归顺二龙山。 倒是省去了不少的麻烦... 拉住二人的手,武松语气真诚:“二位哥哥如果愿意加入,武松再欢迎不过!让我们携手,为这天下苍生,为黎民百姓,做一番大事!” “眼下的当务之急,是先接管青州城,安抚百姓,防止恐慌,二位哥哥,可愿意随武松一同前往?” 徐宁、索超闻言,面露惊诧。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武松吗? 以前的武松,手段狠辣,出手无情,刀下从不留活口。 比较值得称道的一点也就算得上是不滥杀无辜了... 一段时间不见,变化也太大了吧! 居然懂得去安抚百姓,防止恐慌? 两人的惊讶,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被秦明空荡荡的袖管吸引了。 索超性子急,一把抓住了秦明的袖管:“秦明兄弟,你这是怎么了?谁砍的你胳膊?哥哥我替你报仇雪恨!” 秦明摇了摇头,苦笑:“官军攻打二龙山的时候,被一个士兵砍的,已经被我杀了...可惜,这条手臂,再也长不回来了...” “不过,武都头倒是跟那假仁假义的宋公明不一样...没有因为我手臂断了就轻视我...要不然,秦明真不如死了算了...” 索超、徐宁都是习武之人,知道手臂对于武将的重要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慰秦明。 三人并肩,跟在武松身后,进入青州城。 进入青州城以后,武松立即下令,不得扰民、不得劫掠,违者斩首。 索超、徐宁看武松指挥若定,不住点头。 之前梁山攻打城池,哪次不是洗劫一空,杀人放火? 他们也算是瞎了眼...居然认为下达这种命令的人是忠义之士... 现如今再看武松的所作所为,当真是云泥之别! 徐宁、索超二人跟着武松一直忙碌了一夜。 先是将城内的抵抗势力肃清,接管了城门、粮仓、知府衙门等重要地点,将青州大小官员全部抓获之后,张贴告示,稳定民心。 又将粮仓、银库打开,重赏了此次战斗的有功将士。 一套流程下来,行云流水,徐宁、索超都是行伍出身,对武松的安排,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直到此时,他们才意识到,以前在他们眼里,只会杀人的武松,是个有大才能之人... ...... 三天后。 东京,金銮殿。 天子赵佶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上大发雷霆,将一封八百里加急文书狠狠摔在地上:“童贯无能,败军辱国!” “二十万大军...居然拿不下一个小小的二龙山!自己还被斩了脑袋!也好...就算他回来了,朕也不会轻饶了他!” “着即削去童贯一切封号,抄没其家,家产充入国库!” 随即,赵佶指了指地上的文书:“按文书上所说,童贯是被二龙山匪首武松杀死的...众位卿家...你们当中有谁知道,这二龙山匪首武松?” 骤然听闻童贯兵败被杀的消息,满朝文武都被震惊的无以复加... 他们没想到,童贯率领二十万大军,居然没有攻下小小的二龙山! 而且,还被贼寇斩了脑袋! 童贯身为朝廷枢密使,堂堂从一品大员,就这么被人给杀了? 这些贼寇,也太大胆了吧? 这是完全没有把朝廷放在眼里啊! 文武大臣窃窃私语,却没有一人,敢站出来回应赵佶的问题。 能站到金銮殿上的文武大臣,都是人精。 这个时候当出头鸟,不是找罪受吗? 过了许久,宿太尉手持笏板,排众而出:“启奏陛下,这匪首武松,微臣曾经听说过...他原本是清河县人,后来在阳谷县打虎,被当地县令封为都头。” “后来...其兄武植被当地豪强西门庆所杀,武松一怒之下,斩杀西门庆,被发配孟州...在孟州,他依然不思悔改,盗窃财物被发配以后,怀恨在心,杀害都监张蒙放,团练张有德,投奔了二龙山...” “后来呼延灼攻打二龙山,武松等匪首支撑不住,投奔了梁山...” 宿太尉本还想再说,赵佶突然打断:“你是说...这逆贼武松,曾经是梁山泊贼寇?” “这样怙恶不悛、屡教不改之徒,尔等居然让朕招安?!” 赵佶的质问,如同一根锋利的鱼骨,刺在宿太尉的喉咙上,让他无法发声。 他一直支持招安宋江等人,此刻他又有什么话说? 站在他身旁的高俅、蔡京几人,脸上则是露出喜色... 宿太尉跟他们一向政见不合,此时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时机! 蔡京使了个眼色,高俅立即会意,手持笏板,俯身开口:“陛下,梁山贼寇怙恶不悛,难以教化,所谓招安,不过是与虎谋皮罢了...以微臣之见,当发天兵,剿灭贼寇,还百姓一个安宁...” 赵佶闻言,点了点头,目光扫视下方文武百官:“各位爱卿,朕欲发天兵攻打二龙山,擒拿匪首武松,你们当中,有谁愿意领兵出征?” 其实赵佶也清楚,大宋国力空虚,根本经不起连续征战。 但他心中恼恨二龙山贼寇燕青杀死李师师,更恼恨武松杀死童贯,赤裸裸的打了朝廷的脸,打了他的脸,也就顾不得许多了。 此话一出,文武百官噤若寒蝉。 开什么玩笑? 在东京城享受锦衣玉食、左拥右抱的幸福生活不好吗? 非要千里迢迢去攻打什么二龙山贼寇? 童贯就是最好的例子! 不仅兵败,把性命都丢到了二龙山,死了之后还要被抄家。 这苦差事,谁爱干谁干! 赵佶等了半天,也不见有人站出来,愤愤然拍案而起,离开了金銮殿。 赵佶走后,文武百官总算是松了口气... 胆子,也大了起来。 蔡京眯缝着眼睛,朝着宿太尉拱了拱手:“宿太尉...老夫早就劝过你,那梁山贼寇,都是怙恶不悛、无可救药之辈,招安他们,早晚生出事端...可你偏偏不听...这下好了吧...太陛下龙颜大怒...” 宿太尉看着蔡京那得意洋洋的面孔,气不打一处来,可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愤愤然的,离开了金銮殿。 身后,传来了高俅和蔡京得意的笑声... ------------ 第76章 赵佶问计高俅荐才,宋江听闻消息崩溃 眼见赵佶已经离开,早朝无法继续,文武大臣们也都纷纷离去了。 高俅迈着方步,哼着小曲朝着皇宫外走去。 他的心情很好。 他跟二龙山贼寇中的不少人都有仇怨,恨不得将他们除之而后快,又怎么会希望天子同意招安? 现下这伙贼寇斩杀童贯,攻城掠地,招安肯定是没法招安了。 更重要的是,他在朝中的政敌宿太尉,是支持招安的主力军,这一次更是灰头土脸,被天子一通斥责。 高俅心中,别提多美了! 至于天子准备派谁去攻打二龙山,高俅才不在乎呢! 爱谁去谁去,反正他是不去! 童贯的脑袋都丢在二龙山了,他还想多活几年! 走出宫门,早有奴仆将他的马匹牵来。 高俅翻身上马,直奔太尉府。 刚回到太尉府没多久,外边传来一阵喧闹声。 一个面白无须,身材偏胖的宦官在几个年轻宦官的陪同下,走进太尉府。 高俅见到这个宦官,认出他是天子赵佶身边的红人,魏公公。 赶忙起身施礼:“下官不知魏公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不知公公远来,有何见教?” 魏公公同样满脸笑容,肥胖的脸被厚厚的肉挤出来一堆褶子:“咱家也是给陛下办差不是...奉陛下口谕,宣高太尉进宫面圣,有军机要事商议!” 高俅赶忙跪倒在地,恭敬道:“臣高俅,谨遵陛下口谕。” 随即起身,从怀中摸出厚厚一沓子银票,不动声色的塞进魏公公手中。 魏公公肥胖的手捏住银票,以常人无法想象的速度,塞进自己的袖子,朝着高俅躬身施礼:“烦请高太尉尽快前往,别让陛下等急了...” 说完,带着几个宦官,摇着肥胖的屁股,离开了太尉府。 高俅看着魏公公的背影,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他知道,天子这个时候宣他进宫,很可能是为了二龙山贼寇的事情。 高俅打定主意,不管谁去攻打二龙山,反正他是不去! 那伙贼寇连童贯都敢杀,想必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 高俅让仆人准备好马匹,带着几个仆人,一路来到皇宫。 守卫宫门的禁军见到高俅,没有阻拦,任由其进入皇宫。 高俅作为天子赵佶一手提拔起来的心腹,知道此时天子肯定在延福宫享乐,直奔延福宫。 进入延福宫,就见天子赵佶坐在龙椅上,数十名宫娥正卖力的扭动腰肢,而赵佶愁容满面,根本没有观赏的兴趣。 “微臣高俅,叩见陛下!” 高俅上前几步,跪倒施礼。 赵佶挥挥手,宫娥们识趣的回避,赵佶转头看向高俅:“今日召爱卿前来,是为了那二龙山贼寇一事。这伙贼寇胆大包天,不仅擅杀朝廷命官,更是明火执仗,攻击青州、莒州、安邱三地。” “如果不杀杀这股子歪风邪气,恐怕这天下间,不管什么宵小,都敢挑衅皇家尊严了!” 高俅脸上,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道:“陛下圣明!这伙贼寇怙恶不悛,死有余辜。微臣以为,陛下应发大军,踏平二龙山,擒拿匪首武松、鲁智深、林冲等人,处以极刑,以儆效尤!” 赵佶闻言,清癯、英俊的脸上,浮现一抹愁容:“爱卿今天也看到了,这满朝文武,因为童贯之死,已经被吓破了胆子,没有一个人肯为朕分忧!” “爱卿跟随朕多年,自当愿意为朕分忧...朕的意思是...允你调动河南、河北、江苏、安徽之兵马,踏平二龙山!” 之前童贯攻打二龙山的时候,已经将山东兵马断送的差不多了,这次想要攻打的话,就只有从邻省调兵了... 高俅听后,整个人瞬间懵了... 他不敢相信,这送命的差事,会落在自己的头上! 噗通! 高俅膝盖一软,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陛下...非是臣不愿意为陛下分忧...实在是,臣放心不下陛下,一旦臣此去山东有什么闪失,臣怕旁人伺候不好陛下啊...” 高俅出身市井泼皮,做过“帮闲”,熟练掌握权贵喜欢的技能,擅长蹴鞠、吹弹歌舞、书法等技能,又擅长揣摩赵佶的心思,非常得赵佶宠爱。 这也是他为什么能够从一个市井泼皮,摇身一变成为大宋殿帅府太尉,掌管大宋兵马的原因所在。 被高俅这么一说,天子也觉得,自己身边是需要一个这样的人才,一时间心就有些软了... 长叹了一口气,赵佶问道:“那依爱卿之见,谁能担此大任?” 高俅闻言,大喜过望。 他知道,这位风雅皇帝,终究还是惦记他的好处,心软了。 这样一来,他不仅可以不用面对如狼似虎的二龙山贼寇,还可以行一波借刀杀人的计谋。 作为殿帅府太尉,高俅的政敌很多,朝中很多正直的武将都看不上他,高俅心里也明白。 他准备派几个反对他的将领去征讨二龙山,成了是他的功劳,败了杀的是这些人的脑袋...稳赚不赔! 高俅抬起头,语气坚决:“陛下,微臣举荐几人。” “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出身绿林,擅用长枪,武艺精湛。” “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武艺高强,骁勇无比,可堪大任!” 接下来,高俅又林林总总的,推荐了八个人,都是他的心腹。 他相信,有这些人出手,绝对可以踏平二龙山! 赵佶听后,很是满意,命人拟旨,册封这十位节度使,许以高官厚禄,命令他们率领所部兵马,攻打二龙山! 赵佶暗暗发狠。 这一次,不仅要为李师师报仇,更要将朝廷丢掉的脸面找回来! ...... 卫州。 宋江、吴用带着孔明、孔亮以及戴宗,足足走了七天,到达了卫州。 距离田虎的势力范围,只有数十里之遥。 宋江等人终于放下心来,将戴宗从马车上抬下来,进入一家酒楼。 孔明从怀中掏出一大锭银子,扔在桌面上:“掌柜的,我等着急赶路,有什么好酒好肉,尽管上就是!差不了你的银子!” 掌柜的见状,赶忙笑脸相迎,招呼几人坐下以后,小二上来倒茶,宋江、吴用则是竖起耳朵,聆听着周围的动静。 跑江湖的人都知道,饭店、酒楼人多嘴杂,三教九流都有,想要打听消息,是个非常不错的选择。 果不其然,他们很快就听到了一条爆炸性的消息... “哎,你们听说了没?山东地界,二龙山一伙儿好汉,一夜之间,攻下了安邱、莒州还有青州三座城池!” “真的假的?一夜之间?怎么可能?!” “我骗你干什么...听说那二龙山头领武松,身高一丈,手持两把戒刀,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啪! 宋江刚刚端起的茶杯,掉落在了地上。 他顾不得许多,一头扑在桌面上,嚎啕大哭起来。 一边哭,宋江的双手一边不住的拍打桌面,显得悲痛欲绝。 这番景象,让酒店里其他食客摸不着头脑了... 这人,怎么个情况? 难不成,有亲戚住在这几座城池里? ------------ 第77章 吴用定计赚晋王,田虎无礼宋江怒 “哥哥...哥哥...” 吴用看着周围人审视的目光,有些心惊,赶忙拦阻。 宋江抬头,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表现的有些过了,赶忙抬起袖子,擦了擦朦胧的泪眼,朝着周围拱了拱手:“乡野草民,闻听朝廷遭此大难,心中悲恸,一时失态,各位莫怪!” 说罢,顾不得酒菜还没有上齐,一甩衣袖,起身出门。 孔明孔亮见状,无奈摇头。 很快,酒菜上齐。 孔明来不及先吃,用大海碗盛了一些牛肉,又拿了一壶酒,送到马车里。 戴宗这个时候已经醒了,身上的骨头断了不少,被大夫用木板固定,不能乱动。 宋江坐在戴宗身旁,不住垂泪:“兄弟,我刚刚听说,武松那逆贼,率众攻破了青州府、莒州府还有安邱县,这是明摆着跟朝廷作对啊...” “我梁山一百多忠肝义胆的好汉,被他杀的杀,裹挟的裹挟,现在已经成了乱臣贼子了...为兄心中悲恸,何人能理解啊!” 戴宗看着宋江,喉结动了动,想要劝说,又不知道从哪说起... 他跟随宋江多年,知道宋江最大的心愿,就是接受招安,披上那象征荣耀的绯红色官服,光宗耀祖。 原本,这件事已经很接近成功了... 宿太尉在朝堂上发力,李师师在床榻上发力,宋江带着兄弟们在梁山翘首以盼... 可偏偏,武松突然暴起,将这一切都毁了... “师父、戴院长,吃一点吧!” 孔明掀开车帘,将准备好的食物递给宋江。 “不吃!”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吃饭!” 宋江衣袖一甩,将孔明手中的海碗打翻在地,牛肉、酒水洒了一地... 孔明无奈摇头,师父的脾气,越来越差了... 戴宗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有些哀怨的看了宋江一眼,长长的叹了口气... 不多时,孔明孔亮还有吴用三人回来,孔明驾车,直奔威胜州。 那里,是田虎政权都城所在地,也是其政治中心。 十天后,宋江等人乘坐马车,来到了威胜州。 这里山高林密,易守难攻。 一座巍峨的高山上,矗立着一座恢弘壮丽的宫殿。 吴用指了指这座宫殿,告诉宋江:“哥哥,这就是田虎那厮的老巢了...田虎在此处建造宫殿,伪设文武百官,自称‘晋王’,势力很大。” “这厮残暴嗜杀,野心勃勃。一会儿我等进去以后,须小心行事,莫要招惹了他才好。” 宋江点点头:“军师放心,宋江晓得了...” 吴用派孔明叫门。 孔明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迈步走向宫门外的守卫:“兄弟,行个方便,麻烦通传一下晋王,就说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江前来拜会。” 守门卫兵收到银子,乐不可支,跟身边同伴交代一声,转身进入晋王宫。 过了很久,这个士兵才出来,冷冷的看向孔明:“我已经将你们来访的消息层层上报,上头说我家晋王正在午睡,你们等着吧!” 说完,继续站岗,不再理会孔明。 车厢内,宋江听闻田虎午睡未醒,气的咬牙切齿:“这厮好生无礼!” “若是我梁山兵马还在,定当第一个替朝廷铲除此贼!” 吴用摇摇头,手中羽毛扇轻轻摇动:“哥哥,休要胡言。我等此来,乃是真心诚意投靠晋王,这一点,请哥哥务必牢记。” “如今我们势单力孤,对田虎而言,没有丝毫价值,如果再肆意妄言,恐遭灾祸啊...” 宋江缩了缩脖子...他出身山东小吏,也是读过书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道理,他当然也明白,只是不甘心曾经平起平坐之人,突然飞升云端,而他堕入尘埃罢了。 见宋江情绪低落,吴用赶忙劝说。 “哥哥莫慌,那田虎残暴多疑、短视贪婪而又优柔寡断,是几大反贼当中最好对付的...哥哥侠义之名远播,取代田虎是早晚的事情。” “到那时候,我等再行招安之事,也为时不晚。吴某心中已有计较,哥哥放心便是。” 闻听此言,宋江总算是打起了精神,眼光灼灼的盯着大门方向,似乎在等着有人来宣召... 一直等到天黑,整个晋王宫,灯火通明,如同白昼。 丝竹之声远远传来,让人陶醉。 宋江和吴用等人,等了好几个时辰,始终不得召见,心中愤怒,却只能隐忍不发... 终于,一个身穿宦官服色,面白无须之人,缓步走来:“车内可是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江宋头领?” 宋江闻言,赶忙起身下车,施礼道:“正是小可宋江!宋江为奸人所害,流离失所,特来投奔晋王,谋一条出路!” 宦官眼神中,闪过一抹鄙夷,转身朝着宫门走去:“我家晋王英勇盖世,最是看不起软骨头...你等可要当心啦...” 一边说着,一边翘起了兰花指,看的宋江等人一阵恶寒... 跟随这位宦官,几人一路来到一幢富丽堂皇的宫殿。 这宫殿足足有七八丈高,两侧合抱粗细的柱子上雕刻着五爪金龙,穹顶之上镶嵌着数颗拳头大的夜明珠,将大殿照耀的宛如白昼。 地面用波斯进贡的地毯铺就,踩在上边极为松软。 不远处,一把金光闪闪的龙椅上,端坐着一个大汉。 长相极为粗犷,满脸横肉,身上披着一件绣着五爪金龙的龙袍。 晋王,田虎。 宋江快走几步,躬身跪倒,四肢着地,头低低的垂下,屁股高高翘起。 吴用、孔家兄弟也都纷纷跪了。 “山东小民宋江,久仰晋王威仪,未曾得见,遗憾之至。今宋江为奸人所害,流离失所,还请晋王垂怜,给宋某一容身之所,宋某来生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晋王大恩!” 宋江一番话,说的慷慨激昂,催人泪下,连身后的吴用,都不禁有些佩服了... 就这态度,谁能想到几个时辰前,宋江还在跟他谋划如何取田虎而代之呢? 宋江说完以后,不敢抬头,保持着跪拜姿态,等着田虎发话。 过了半晌,才听龙椅之上的田虎,瓮声瓮气回道:“本王猎户出身,是个粗人,不懂你们读书人这些弯弯绕!” “但是,本王最看不起没骨气之人!” “想你宋江,坐拥水泊梁山,也算是个人物,要是以往本王见到你,恐怕还得尊称一声‘宋兄’,可你非给那皇帝老儿当狗,天天嚷嚷什么招安,这下好了吧,梁山都被你那结拜兄弟武松夺了!” “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请本王垂怜于你?!” “左右,与我叉出去!” 听到田虎这赤裸裸的嘲讽之语,宋江低垂的双眼,闪过一抹怨毒的光芒,放在地上的双手,不自觉的捏成了拳头... 他发誓,一定要让田虎,为今天的行为,付出代价! 血的代价! ------------ 第78章 设五堂厉兵秣马,武二郎剑指天下 另外一边。 武松将青州的事务交给徐宁处理,自己带着数百精锐骑兵和鲁智深、秦明等人直奔梁山泊。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徐宁出身军旅世家,不仅性格温和,重情重义,更难得的是严谨认真,处理起事务井井有条,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本来他还在犯愁,打下青州以后交给谁来管理,徐宁的出现,完全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 五天后。 武松等人,回到了梁山。 杨雄、柴进、李应、李俊等人出门迎接。 这段时间,他们的压力也很大。 梁山的大部分头领,还没有完全归降,为了防止哗变,只能暂时关在地牢里。 一旦官军或者其他反贼来攻打的话,那他们几乎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从武松离开以后,杨雄等人几乎日盼夜盼,终于将武松盼回来了... 他们也可以安心了... 武松让杨雄带人,将地牢里的头领们都放出来,带到聚义厅。 自己则是跟鲁智深、秦明先一步进入了聚义厅。 进门之后,鲁智深提起禅杖,一禅杖将宋江之前坐的那把椅子拍的粉碎,随后将吴用的那一把椅子也拍了粉碎:“洒家生平,最恨不忠不义之辈...当年洒家真是瞎了眼,来投奔这鸟梁山!” “早知道宋江、吴用这两个撮鸟是这副德行,洒家还不如在二龙山跟呼延灼决一死战!” 武松笑着摇摇头:“哥哥这么说的话,就是在埋怨小弟了...当年小弟瞎了眼跟那宋江结拜,还劝说哥哥归顺梁山...事情已经过去了,后悔也没用,还请哥哥坐这第一把交椅!” 鲁智深将头摇晃的像是拨浪鼓一般:“兄弟,洒家是个粗人,除了打仗什么都不会...这寨主之位,洒家不能坐!” “你武功好,讲义气,还比洒家有脑子,这寨主之位,还是你来合适!” 说着,不顾武松反对,一把将武松按在了原本属于卢俊义的交椅上。 武松推脱不掉,只能答应。 反正是早晚的事情...没必要来虚的。 鲁智深拎着禅杖,站在武松身旁,雄壮的身躯,宛如门神。 秦明见状,手持厚背砍刀,站在另一侧。 这时,杨雄已经押解地牢中的俘虏,来到了聚义厅。 这段时间,这些头领们虽然被关在地牢,但是杨雄、石秀等人并没有亏待这些头领,每天好酒好肉供应。 有病的,还让安道全医治。 所以众人只是面色有些苍白,却没有其他异状。 见人到齐,武松挥了挥手,示意松绑。 以他跟鲁智深、秦明的战力,对付几十名手里没有武器的头领,没有任何难度。 杨雄等人手起刀落,一段段绳子落在了地上。 “各位兄弟。” 武松站起身来,目光扫视众人:“我武松看不惯宋江那厮的德行,反出梁山,回二龙山落草。宋江屡次三番派兵攻打、阴谋陷害,武松忍无可忍,只能兵行险着,偷袭梁山。” “这段时间,各位兄弟受苦了。武松在这里,跟各位赔个不是。各位如果愿意跟着我武松的...武松欢迎,想走的,武松也不为难你们。” “是去是留,看各位的意思。” 武松话音落下,数十名头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此时梁山上的头领,大部分都是被逼上梁山的普通百姓,他们受尽了官府压迫,想要找一条出路。 从内心角度来说,他们不信任官府,也不愿意招安。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不跟着宋江招安,宋江能给他们活路吗? 现在,终于有机会表述一下自己的观点了... 这时,一道人影排众而出:“武松!我阮小七没服过谁,但我服你!我跟你干了!” 阮氏三雄是晁盖派系的元老,宋江上位后,屡次遭受打压。 阮小二的水军头领之位,都被宋江转手送给了李俊。 他们兄弟的怨气,比一般人要大的多。 “区区几千兵马就敢攻上梁山,是条汉子!俺服你!” “对!这才是寨主该有的样子!招安招安,招甚鸟安!” “支持武寨主,跟狗日的朝廷干到底!” ... 随着阮小七开口,就像打开了一道闸门,其余头领纷纷选择归顺。 武松眼神扫视这些头领:“各位兄弟,我武松准备带你们干一件大事!推翻这腐朽昏聩的朝廷,问鼎天下!” “不需要招安,咱们也可以光明正大的,活在这天地之间!” 众头领听到这话,瞬间被武松的勇气和野心惊呆了... 以往,他们只知道武松是个沉默寡言、冷酷无情的汉子,最大的爱好就是喝酒、杀人。 想不到...短短数日不见,武松居然有了如此胸襟和抱负?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也许,我阮小七,还真有封侯拜相的命呢!” 阮小七再一次站出来,大大咧咧的道。 他为人跳脱,喜好自由。 这些年一直被宋江压制,不得施展,今日终于放开枷锁,显得很是亢奋。 “就你?封侯?耍猴吧你!” 阮小二伸出胳膊,揉了揉阮小七的头,嘴里说的不好听,眼神中满是宠溺。 “静一静!” 武松抬起手,示意众人静一静。 身旁,六十二斤的水磨禅杖,狠狠砸在地面上,鲁智深瓮声瓮气道:“既然你们愿意归顺,奉二...武寨主为寨主,就应该令行禁止!哪个不听话的,洒家认得你,洒家手里的禅杖不认!” 秦明提起板刀,目露凶光。 众多头领纷纷诧异。 这武松有什么魔力,居然能够让鲁智深对他如此忠诚? 这一点,声望最盛时期的宋江也没有做到啊! 所有人屏息凝神,等着武松发话。 武松清了清嗓子:“各位,没有规矩,不成方圆。” “我梁山既然准备逐鹿天下,就应该有新的规矩、法度。” “我准备,将梁山所有弟兄,划分为五个堂口。” “兵堂,主战!玉麒麟卢俊义为堂主,大刀关胜、花和尚鲁智深、混江龙李俊为副堂主,总管梁山一切兵马!” “刑堂,主刑罚!铁面孔目裴宣为堂主,一枝花蔡庆、铁臂膊蔡福为副堂主!” “户堂,主财税!小旋风柴进为堂主,扑天雕李应为副堂主,负责为梁山赚取必要物资!” “息堂,主消息!鼓上蚤时迁为堂主,金毛犬段景柱为副堂主,铁叫子乐和为副堂主!” “工堂,主制造!轰天雷凌振为堂主,金钱豹子唐隆为副堂主、九尾龟陶宗旺为副堂主、玉幡杆孟康为副堂主!” 随着这一连串的命令下达,梁山头领们纷纷傻眼了... 这划分方式,怎么跟宋江在的时候完全不同? ------------ 第79章 武松解惑群雄信服,田虎收留宋江吴用 “武寨主,你这是什么意思?” “对啊,我等身为梁山马步军头领,为梁山立下过汗马功劳,寨主今日封什么孟康、时迁为堂主的,我不服!” “我等刚刚归顺,你就想出这种把戏分化我等,我等纵死也不服气!” “说得好!那时迁不过是个偷儿...怎么爬到我等头上了?” ... 下方人群中,一众头领群情激愤,对武松的安排,很是不满。 纵使卢俊义、关胜等人不在,他们也不敢拿两人说事儿。 柴进出身富户,乐善好施,梁山不少头领受过他的恩惠,自然也不好多说什么。 所以,更多的是将矛头对准了时迁、孟康等人。 时迁瘦小枯干的身躯,突然挺直,旋即再次佝偻下去。 他没有想到,武松会如此看重他一个蟊贼,将他提拔到了息堂堂主的位置上... 可是,其他头领不服,武松能够坚守本意,依然重用他吗? 孟康、裴宣等人,也都木然立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裴宣是个极为正直的人,担任京兆府孔目期间,处理的案件无一错漏,又因为铁面无私,刚正不阿得罪了贪官知府,惨遭陷害,为邓飞、孟康所救。 上梁山之后,裴宣一直没什么存在感。 对打家劫舍,杀人放火的强盗来说,任何规则都是对他们的束缚,所以裴宣的理想抱负很难施展。 原以为武松此举,会让他有更好的展现才能的机会,却不成想,这么快就遭到了阻碍。 甚至,连跟他一起落草的孟康都遭遇了同样的情况... 两人对视一眼,无奈摇头... “肃静!” 鲁智深手中沉重的禅杖,狠狠砸向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虎目圆睁,凶横的目光扫视下方头领。 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义气更重要。 武松多次救他性命,就凭这一点,哪怕武松的决定再离谱,他也一定支持。 何况,按照这段时间鲁智深对武松的了解来说,他觉得武松此举,一定有深意。 可能是他领会不到罢了... 鲁智深的力挺,让下方头领们安静了一瞬。 他们清楚鲁智深的脾气...也不想拿脑袋试试他的拳头硬不硬,禅杖锋利不锋利... “各位兄弟!” 趁着这个当口,武松从交椅上站起身来,双手抬起、下压,示意众人安静。 “武松有几句心里话,想跟大家说说。” “过去,梁山泊不过是一个山寨,打家劫舍,啸聚山林,不需要太多的法度,也不需要太多的约束。而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建立一个国家,一个远比大宋强悍,治隆汉唐,四夷宾服的强大国家!” 下方头领们听到“治隆汉唐,四夷宾服”这八个字,不由热血沸腾。 大宋的弱势、腐败,将他们逼的走投无路,只能造反。 难道武松真的有信心,建立一个更加强大、公平的国家? 众头领不由自主的,屏住呼吸,想要听武松继续说下去。 武松的声音,继续响起。 “行军打仗、治理国家跟管理山寨大有不同...俗话说,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自古以来,文武之道,不可偏废。” “大宋就是过于重文轻武,才落到如今的地步,我们可以马上打天下,却不能马上治天下。治理天下,还是要靠文人!” “也许,在各位兄弟看来,时迁不过是个蟊贼,孟康、汤隆、陶宗旺不过是造船的、打铁的、种地的。” “可各位不要忘了...梁山的船只是谁造的,兵器是谁打的...防御工事是谁主持构建的!” “他们的重要性,并不比各位差!甚至,要比各位强!” 武松说到这里,下方很多头领,已经惭愧的低下了头... 以往,没有人跟他们说过这些,他们也意识不到孟康、汤隆等人的重要性。 今天听武松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有几分道理! 没有孟康造的船,汤隆打的兵器,甚至没有段景柱买回来的马,他们打个屁仗! “那时迁呢?” 人群中,有人悄声问了一句。 鲁智深迅速转头,怒目而视,想要从下方密密麻麻的头领中,找到说话之人。 不料,就在此时,掌声响起。 啪、啪、啪! 武松连续拍手三次:“时迁兄弟,虽然是个蟊贼,但是轻身功夫,整个梁山无人能及。如果他能够帮我们打探到第一手的情报,是不是可以避免很多伤亡?!” “不瞒各位,武松回到二龙山后,缺乏合格细作,险些被官军全歼!如果有时迁兄弟这样一位搜集情报的高手,二龙山何至于此!” 似乎是为了证实武松所言不虚,鲁智深将禅杖放在一边,一把扯开了自己的僧衣:“洒家这身伤,就是证明!” 众头领注目看去,鲁智深雄壮的身躯上,七八处箭伤触目惊心。 聚义厅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半晌之后,一阵阵由衷的声音响起:“武寨主考虑的是...是我等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武寨主莫怪!” “唉...早知道也去学门手艺了...兴许还能混个堂主当当!” “武寨主思虑周全,眼光独到,跟着武寨主,也许咱们真的能干一番大事业!” ... 听着这议论声,武松知道,梁山改制这一关,算是过了。 未来的梁山,会远比之前强大,而且要强大的多! ...... “且慢!” 一声大喝,吓得两个侍卫有些惊慌,赶忙缩回了手。 龙椅上,田虎粗犷的脸上,露出一抹怒意,看向刚才大喝的吴用:“臭教书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吴用上前一步,拱了拱手:“晋王殿下,请恕罪。吴某有几句话要说...” 田虎不耐烦的摆摆手:“有话说,有屁放!惹恼了本王,将你们砍了!” 吴用见状,长出一口气。 田虎这人,残暴多疑、短视贪婪而又优柔寡断,性格缺点非常明显。 他早已经定好了计策,只要田虎没有立即将他们丢出去,不怕田虎不上钩。 “晋王殿下,我家哥哥宋公明,江湖人称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江,乃是一等一的豪杰。昔日梁山泊聚义的头把交椅。今被小人所害,流离失所,诚心归顺,如果晋王不接纳的话,恐天下人以为晋王无容人之量。” “另外,我家哥哥经营梁山泊多年,心腹众多,现虽为小人所擒,他日我家哥哥振臂一呼,定然应者云集,为晋王招募数十能征善战之将,也不在话下。” “梁山泊劫得蔡京老贼生辰纲十万贯,东征西讨,积累颇丰,虽大部分失落,却也有不少富余...” 仿佛是为了印证自己的话,吴用从袖子中掏出厚厚一沓子银票,递给身旁宦官:“初次见面,谨作为呈给晋王殿下的一点见面礼...” “如果晋王殿下收下我兄弟几人,日后还有重礼相送...” 宦官接过,眼睛立刻瞪大了... 面额一千两一张的银票!这厚厚一沓子,怕不是有数万两之多? 小跑着,送给田虎。 田虎接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他为人贪婪短视,一听有好处,顿时就乐开了花。 当即一拍大腿:“既然你等诚心归顺,本王哪有不答应的道理!” “来人!设酒摆宴,款待两位新来的兄弟!” ------------ 第80章 公审花荣数罪状,小李广魂归西天 “各位兄弟,还有一件大事。” 武松一双虎目,扫视下方的头领。 经过刚才的一番解释,他相信这些头领,都能明白他的苦心,设立五个堂口的事情,算是过了。 现在...该干点儿别的了...比如...杀人! “寨主,有什么大事,兄弟们听你的!” “对!以前觉得那宋公明是个好汉,结果是个缩头乌龟,跟武寨主比差远了!” “解珍解宝、邹渊邹润被他逼着去趟陷阱死于非命,他自己倒是跑的远远的,真不是东西!” 人群中,孙新、乐和对视一眼,眼神中仿佛有了光芒。 从上次被武松擒拿以后,他们就被关在了地牢当中,直到今天才重见天日。 不仅没有被武松斩杀,乐和还因为擅长化妆侦查,被武松提拔为了息堂副堂主。 这样的话...顾大嫂的仇,应该也能报了吧! 一想到那豪爽重义,巾帼不让须眉的妻子,孙新心里就是一阵绞痛... 他们现在也想明白了,武松攻山,根本就没想多杀人,更多是为了生擒活捉,构建自己的班底。 如果不是宋江、花荣,顾大嫂何至于惨死? 在两人期待的目光中,武松声如洪钟:“花荣在东京杀死名妓李师师,嫁祸给燕青,以至于皇帝老儿派兵攻打二龙山。如果不是武松救援及时,恐怕当时在二龙山的众多兄弟,就都死于非命了!” “回到梁山之后,又受宋江指使,杀害母大虫顾大嫂!” 下方众头领,有不少当日就在现场,亲眼目睹花荣射杀顾大嫂。 宋江当时下令将花荣捆绑,随后他们就被关胜、林冲等人所擒,再也没有见过花荣... 今日骤然听到武松提起,才想起来有这么一桩血案。 至于花荣杀害李师师,陷害燕青,他们确实是第一次听说。 然而,武松却没有停,甩出了一个更加爆炸性的消息:“花荣亲口承认,晁天王中毒箭身亡,并非史文恭下的毒手,而是他奉了宋江和吴用的命令,用毒箭将晁天王射死的!” “如此不忠不义之徒,你们说怎么办!” 话音刚落,阮氏三雄纷纷拔刀在手。 他们是晁盖的心腹,当初在石碣村打鱼的时候,没少受晁盖的照顾,又一起劫夺生辰纲,上了梁山。 晁盖为人豪侠重义,很受山寨头领们爱戴。 却不成想,死在了小人手中... 还是他当做兄弟,不惜跨越千里劫法场救下的兄弟! “杀了他!” 阮小七杀气腾腾,每个字,都仿佛咬着牙说出来的。 “杀了他!” “杀了他!” “杀了他太便宜他了,照我说,该活剐了他!” ... 梁山上众多头领,都是草莽英雄,义气为先。 杀害顾大嫂,构陷二龙山兄弟、射死晁盖,不管是哪一条,都够要花荣小命的了。 于是,整个聚义厅内,一边倒的支持将花荣活剐了。 武松双眼扫视众头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既然我等设置了刑堂,就不能不经过刑堂,私下决定。” “众位兄弟,让我们有请刑堂堂主裴宣,宣读花荣罪状,裁定刑罚!” 武松话音落下,身穿一身黑色圆领袍的裴玄走到众人面前。 他生的白白胖胖,给人一种稳重、正直的感觉。 面对一大片期待目光,裴宣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是被注入了一种奇特的力量一般,掷地有声:“花荣杀害无辜、陷害他人,又杀害自家兄弟,最为严重的是,射杀前头领晁盖,按律当处以剐刑!” “待裴某对其审问之后,立即行刑!是否执行剐刑,请寨主示下!” 裴宣显然还没有适应他的新身份,朝着武松拱手请示道。 武松冲他点点头:“裴堂主,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的人品,武松信得过!” 如果搁在武松前世的话,裴宣这种人,应该算是理想主义者。 为了理想,他们可以放弃一切,包括生命。 这样的人,是值得尊敬的,也是值得相信的。 “多谢寨主!” 裴宣躬身行礼,脸色凝重,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虔诚... 随后,转头看向门口,朗声喊道:“带人犯花荣!” 裴宣话音落下,一身粗布衣裳,腰间别着一把短刀的石秀,拎着花荣走进来。 石秀面带鄙夷,将花荣狠狠丢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众头领义愤填膺,恨不得冲上前去,一人一刀将花荣活剐了。 却碍于武松威仪,不敢动手。 裴宣来到花荣面前,双眼如电:“花荣,武寨主指认你杀害李师师,陷害燕青。更指你射杀前寨主晁盖,可有此事?” 花荣缓缓睁开眼,双眼中透出一抹认命的颓然:“都是我做的,要杀要剐,随你们吧!” 他被信任之人背叛,惨遭遗弃,早已经心灰意冷。 活在世上一天,都算是一种折磨。 死亡,也许是种解脱... 见花荣没有否认,裴宣大手一挥。 蔡福、蔡庆兄弟从人群中走出,拎起花荣,来到聚义厅之外。 两人将花荣绑在行刑的柱子上,武松早已经派人将解腕尖刀送到。 蔡福将花荣胸前衣服撕开,用手指试了试刀锋,点了点头,随即一刀将花荣眉毛割下。 鲜血喷涌而出, 花荣咬牙,一声不吭。 蔡福又是接连四刀,将花荣四肢斩下。 花荣终于忍耐不住,痛叫出声。 蔡庆将一块毛巾展开,塞进花荣口中,防止他喊出声。 一众头领看着花荣的惨状,不断替蔡福呐喊助威,还有人大喊着小心点儿,别让花荣死太快了。 阮氏三雄看着花荣的惨状,仰面朝天,泪水顺着脸颊不断滑落... 花荣得到了应有的惩罚...可他们的晁盖哥哥,再也不会回来了! 武松站在台上,暗暗摇头。 花荣本来也算是条好汉...只是跟错了人。 不仅帮宋江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情,还被宋江残忍抛弃。 要不然,花荣的箭法,对于他来说,也算是一种利器。 可惜了... 行刑终于接近尾声,蔡福将花荣胸膛剖开,取出心肝,随后一刀斩下,花荣人头落地。 一代箭神小李广,殒命当场。 就在此时,一道身影自山下来。 “武寨主,我家主人有信送到...” ------------ 第81章 伤心红颜终殒命,燕小乙孤身赴京 众头领循声望去,只见来人一身青色长袍,衣袂飘扬,腰间别着一把折扇,一副俊俏小生模样。 正是浪子燕青。 燕青此时心情不错。 他跟随卢俊义去攻打莒州,得手之后就在城内维持秩序,保境安民。 这段时间,得益于武松不准扰民、不准害民,违令者斩的命令,莒州城内一切运转良好,秩序井然,百姓对于义军也不像之前那么恐慌了。 卢俊义带着其他几个头领,将新招降的军队训练的有几分模样,静极思动,想着将莒州周边的城池打下来,扩张一下地盘。 想问问武松的想法,便准备差人送信到梁山。 燕青静极思动,想着送完信以后,偷偷到东京去一趟,见见樊楼里的那位姐姐。 在燕青心目中,李师师虽然沦落风尘,但心地良善,谦虚有礼,跟普通的风尘女子,大有不同。 他甚至想过,等到主人卢俊义这边情况稳定下来,不需要他的时候,他就抛下一切,带着李师师到一个没有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隐居。 过恬淡、自然的生活。 因为着急见到李师师,燕青带了三匹马,星夜兼程,马歇人不歇,短短三天,就来到了梁山。 刚刚来到梁山大营,燕青就见前边挤满了人,不知道在干什么。 只隐约看到武松站在高处,便将怀中的信掏出来,一边喊着,一边朝着聚义厅的方向走来。 他的脚步很急,很快。 他知道,只要将这封信送出去,他的任务就完成了。 然而,当他来到人群旁边的时候,却发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有些奇怪。 有同情,有悲悯,还有...可怜? 燕青是个七窍玲珑之人,立刻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同时,心思飞速转动。 这世间他最亲近的人,除了主人卢俊义以外,就是李师师了。 他刚从莒州出来,如果卢俊义有难,梁山上的头领们不可能比他先知道。 那就是李师师?! 燕青一把抓住离他最近的一个头领,厉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是不是师师姑娘出事了?!” 被抓住的,正是铁面孔目,裴宣。 作为新晋的刑堂堂主,他正在监督蔡福行刑,却不成想被燕青一把抓住。 不禁皱了皱眉头。 “小乙哥...” 鲁智深长叹一口气,尽力组织语言:“花荣那个奸贼,冒充你的名义,去东京见了李师师...为了嫁祸二龙山,将李师师给杀了!” “上次官军攻打二龙山,估计就是赵佶那撮鸟恼恨你杀了李师师,才派大军围剿的...” “你先不要激动...” 后边的话,燕青一句也没听进去。 脑子里只剩下五个字:李师师,死了! 那个待他像亲弟弟一般无微不至,宠他宠到没边儿的李师师,死了! 李师师作为樊楼花魁,自然是个七窍玲珑之人,她不会不知道,青楼女子干预政事,会对她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轻则失去赵佶宠爱,重则性命不保。 可她为了燕青,还是多次在赵佶耳边吹枕边风,助力梁山招安一事。 却不成想...居然死在了她尽心尽力帮助的梁山人手中... 这不得不说,是件非常讽刺的事情。 “信。” 燕青感觉,自己浑身力气被掏空,胡乱的将手中的信塞给鲁智深,发疯似的跑开了... 他跑的很快,泪水顺着他的脸颊,不断滑落... 一直跑了很久,燕青才回到他曾经居住过的房间,将门插上,又仿佛嫌弃不够,将屋子里的桌椅板凳甚至柜子一股脑的搬到门窗边,将门窗全都死死抵住,放声痛哭起来... 就在此时,呼唤声,伴随着砸门声响起。 砰砰砰! “小乙哥!” “燕青兄弟,你开门!” “人死不能复生,武寨主已经将花荣奸贼活剐了!想必李师师也能瞑目了!” “对啊...你可别想不开啊!” ... 门外,鲁智深等人敲了半天门,门却始终没开。 鲁智深丢下禅杖,准备将门撞开,却被武松制止了:“哥哥,让小乙兄弟静一静吧...等他自己想通了就好了。” 随后,武松上前,拍了拍门:“小乙哥,卢员外的信件我看过了...回信我会让别的兄弟送到,你就不用操心了。” “你先好好静一静,有什么需要我们帮你做的,尽管开口!” 说完,武松带着众人,离开了燕青的居所。 在武松的记忆中,原本李师师是抛下一切,跟燕青私奔了的... 那时候,他本来以为,是李师师更偏爱燕青一些。 现在看起来...燕青这位浪子用情之深,恐怕不在李师师之下... 对于感情方面的事情,他也没有什么好主意,只能寄希望于燕青自己想通了... ...... 燕青房间内。 燕青躺在床上,不住流泪... 眼前浮现出跟李师师相处的一幕幕... 在樊楼的第一次见面...两人一同合奏的第一首曲子...第一次畅谈风花雪月... 那时候,李师师就曾经半开玩笑的问燕青,如果有一天她离开樊楼,燕青是否愿意娶她? 当时,燕青所有心思,都扑在招安上,只想尽快帮助主人和宋江哥哥完成这个任务,便答应了。 如今,他还在。 那个跟他私定终身的女子,却已经阴阳两隔... 这不得不说,是一个莫大的悲剧。 燕青猛然从床上坐起。 他知道,花荣是宋江的心腹。 而宋江、吴用有一百种害人的阴谋诡计。 杀害李师师这件事,就算不是宋江、吴用安排的,肯定也是知情人。 现如今,花荣已经被剐了,可宋江和吴用还在! 他要为李师师报仇雪恨! 燕青眼里,闪过杀机。 整个人,仿佛都有了力量... 从床上站起来,取过纸笔,奋笔疾书。 颗颗泪珠,落在纸上。 将写好的信放在桌子上,燕青侧耳倾听外边的动静。 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传入燕青耳朵。 他猜测,这是武松等人不放心他,留在这里观察情况的喽啰... 不想惊动任何人,燕青纵身跃起,踩在房梁上从房顶揭开两片瓦片,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房间... 他要去东京,去李师师曾经生活过的地方... ------------ 第82章 各堂口分配任务,新立息堂建奇功 “二...寨主!小乙哥...小乙哥他留书出走了!” 武松正在聚义厅内,安排新上任的堂主们下一步计划,就见鲁智深慌慌张张跑来,手中还拿着一封信。 因为过于焦急的缘故,鲁智深还是第一时间喊出了他最熟悉的称呼,旋即意识到不对,才骤然改口。 他因为放心不下燕青,一大早就去燕青房间,敲门无人应之后,撞开房门,燕青早已经没了踪迹,只有桌面上还有一封信。 他担忧燕青安危,赶忙带着信来找武松。 “信拿过来!” 听到这个消息,武松有些意外,赶忙站起身来,从鲁智深手中接过信。 展开信以后,武松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没想到,燕青会如此决然的放下一切,留书出走。 信纸凹凸不平,隐有泪痕,显然燕青写这封信的时候,心情很不平静。 “用不用派人将小乙哥追回来?” 鲁智深焦急问道。 武松摇了摇头:“不必。小乙哥机智过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而且咱们也不知道他走的哪条路,他要是有心避开咱们的话...咱们派多少人都是没用的。” 随后,武松转头看向时迁:“时堂主,你立刻从梁山所有士兵中,挑选精干之人,务必要尽快第一时间将息堂建立起来,我不希望下次官军兵临水泊,我还蒙在鼓里!” “另外,派两个精干弟兄,星夜赶到东京城打探,一有小乙哥消息,立刻回报!” 时迁拱了拱手:“寨主放心,包在小的身上。” 他人长的黑瘦,颇有些像猴子,配合上这动作,总给人一种滑稽之感。 武松皱了皱眉:“时堂主,你现在的身份,已经是息堂堂主了,不要畏畏缩缩的,挺直腰杆,我希望你明白,你并不比任何人差!” 时迁脸上,闪过一抹郑重:“寨主放心,时迁明白了!” 一直以来,时迁因为蟊贼的身份,在梁山很不受待见,除了跟他一起共患难过的杨雄、石秀,以及鲁智深等少数头领以外,大多数头领根本不拿他当回事。 是武松给了他机会,也给了他做人的尊严。 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做出个样子来,回报武松的知...知什么恩来着? 转身出门的时候,时迁的身影仿佛高大了不少,走路的姿势,也多了几分气势。 “哥哥,你也回去吧...小乙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小乙哥要是有什么闪失...武松豁出去这条命不要,哪怕杀上金銮殿,也会护小乙哥周全!” 武松拍了拍鲁智深的肩膀,安慰道。 鲁智深重重点了点头:“二...寨主!有你这句话,洒家就放心了!” 他为人侠义心肠,将兄弟情义看的比什么都重要。 武松此番保证,正好对他的脾气。 暗暗感叹,名声果然是个奇怪的东西...世人皆以为武松心狠手辣、杀人如麻,却不知道比那号称及时雨的宋公明好到哪里去了... 拎着禅杖,鲁智深离开了聚义厅,琢磨着是不是该找人喝喝酒,好好放松放松? 之前答应武松不再饮酒,可是把他憋坏了... 鲁智深离开以后,武松继续给其他四位堂主布置任务。 梁山水军的战船,上次被洪水旗烧了个精光,现在几乎没有可用之船。人马扩充了好几倍,有些缺少兵器铠甲,这事儿当然要着落在工堂副堂主玉幡杆孟康和金钱豹子汤隆的头上。 此外,前世身为兵王的武松非常清楚火器在战争中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着令工堂堂主凌振,不惜一切代价,用最短的时间,制造出最多的火炮来。 考虑到梁山人马贼寇出身,打家劫舍乃是家常便饭,军纪涣散,武松让裴宣严加防范害民事件,一经发现,不论职位高低,从重处罚。 而这一切,都是需要花钱的... 梁山人马之前的吃穿用度,都是靠晁盖等人抢来的生辰纲,以及柴进、李应、卢俊义等富户带上山的财物。不够的,就只能靠劫掠了... 可劫掠这事儿就像是杀鸡取卵,竭泽而渔一般,不是长久之计。 武松的想法是,开拓贸易渠道搞经营,占领城池收赋税,这样银钱才能源源不断的来到梁山... 柴进、李应都是大户人家出身,对于这些自然驾轻就熟,这也是他设立户堂的初衷所在。 本来还应该责令兵堂抓一下训练的...可兵堂堂主卢俊义、副堂主关胜都不在。 李俊虽然在,可他没船,怎么训练? 无奈之下,武松只能一边让李俊先带着水军锻炼身体,为以后的训练打基础,一边差人去莒州,将卢俊义换回来。 安排好任务以后,各个堂主向武松告辞,去忙碌去了。 武松自己也没闲着。 他先是到工堂,查看了一下孟康、汤隆等人的进度,并且提出了一些建议。 比如在兵器上加上血槽,不但方便刺入敌人身体以后将兵器拔出来,还能增强杀伤力。 又比如,船只可以窄一些,方便近战快速突袭,船底加装铁皮,减少腐蚀、防止撞伤等等。 这一连串的建议,让汤隆和孟康大为震惊。 他们想不到,往日沉默寡言,唯一爱好是喝酒的杀神武松,居然会对于兵器、造船有如此深刻、独到的见解。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孟康率领喽啰,已经打造出几艘战船,汤隆也打造了数量不少的兵器... 柴进和李应搞钱的计划,也在有序开展。 这天,武松正在训练士卒,时迁突然急匆匆跑来。 他的姿势依旧有些奇怪,但在见到武松以后,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挺直身体,语气郑重:“禀告寨主,息堂的兄弟送来急报!” 说着,将一个铜管双手托起,递给武松。 武松伸手接过,并没有训斥时迁。 他知道,人的改变都需要一个过程,急不得。 将铜管拆开,里边是一块布。 看样子,应该是从衣襟上扯下来的,字迹潦草。 武松扫视一眼,重重的拍了拍时迁的肩膀:“时堂主,这次你们息堂,可算是立了大功了!” 说完,将那块布递给时迁。 时迁接过,八个大字映入眼帘:十节度使进攻梁山! ------------ 第83章 梁山泊整军备战,燕青樊楼吊佳人 看到这几个字,时迁的瞳孔瞬间收缩。 他漂泊江湖多年,对十节度使的威名,可以说是如雷贯耳。 所谓十节度使,指的是河南河北节度使王焕、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等十人。 这些人很多都是草莽出身,后来被朝廷招安,封为节度使,为大宋镇守一方。 不仅手握重兵,这些人本身的实力,也相当恐怖。 弱的,大概相当于过去梁山八膘骑的水准。 其中比较强悍的像是王焕、韩存保等,实力比之昔日梁山五虎将,恐怕也不遑多让... 绝对是难啃的硬骨头。 看起来这一次,朝廷是下了决心,要铲除梁山了... “寨主,这...” 时迁有些惊慌,旋即看到武松镇定的眼神以后,心情稍微放松了一些... 有寨主在,还怕什么啊? 这可是以区区数千兵马就能打下梁山的狠人! “时堂主,立刻通知大小头领,一炷香之后,聚义厅集合。” 武松脸色凝重吩咐道。 “寨主放心!” 时迁拱了拱手,如同一阵风一般,三两下就不见了人影... 望着时迁消失的方向,武松不禁想起了一个人。 神行太保,戴宗! 戴宗的神行法日行八百,夜行一千,绝对是传递消息、统筹调度的不二人选。 可惜是宋江的心腹...招降难度极大。 而且上一次攻破梁山之后,戴宗消息全无,应该是跟宋江一起逃走了... 很快,陆陆续续有头领进入聚义厅。 虽然好奇武松这么着急找他们什么事,又不敢问。 武松坐在交椅上,脸色如常,看着聚义厅大门方向。 等人来的差不多了,武松站起身来,清了清嗓子,等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他身上,才缓缓开口:“众位兄弟!今天召大家来,是因为息堂探听到了重要的消息!” “为了表彰息堂贡献,我决定奖励息堂白银五百两!由堂主时迁分发给有功的兄弟!大家意下如何?” 此话一出,众头领都意识到,这个消息,恐怕不小... 鲁智深第一个站了起来,手握禅杖,杀气腾腾:“寨主,是不是有那奸人宋江的消息了?什么时候去攻打,洒家打头阵!” “还号称什么呼保义、及时雨呢!他就是一个卑鄙小人!” “在他座下效力那么长时间...想想都恶心!” ... 武松伸出双手,示意众人安静:“那倒不是...是息堂探听到,皇帝老儿派了十节度使来攻打我梁山!兄弟们说,该怎么办?” 一听官军前来攻打,众头领顿时义愤填膺。 “敢来攻打我梁山?让他们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真当咱这八百里水泊是摆设呢...要不是没船,俺把他们都溺死在水泊里!” “没船怎么了?把他们的船抢过来,咱们不就有船了?” ... 对于头领们的反应,武松很是满意。 按照原本的剧情线来说,宋江将十节度使抓住以后,大部分好吃好喝招待一通,然后奉上厚礼,送了回去... 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反正已经决定推翻弱宋,还不如将这些人擒拿,收为己用。 “众位兄弟,十节度使来势汹汹,我等不可轻敌。” “从现在开始,山寨所有人禁酒!兵堂加紧训练,整军备战!息堂将探马探哨距离拉大到二十里,其余人分散各处,打探消息!一有消息立刻汇报!” “工堂继续打造兵器、战船、火炮!在十节度使到来之前,能打造多少是多少!” “刑堂负责赏功罚恶,有功者赏,有过者罚!” 一连串的命令,从武松口中发出,众头领暗暗赞叹。 以前怎么没看出来,这武寨主居然是个有勇有谋之人? 在他的带领下,梁山一定能够度过这次危机! “寨主,十节度使来势汹汹,用不用派人将关将军、林教头等人叫回来支援?” 时迁上前一步,拱了拱手,恭敬问道。 武松摆了摆手:“不必。莒州、安邱、青州三地刚刚归降,需要有勇有谋的将领镇守,方能保万无一失。区区十大节度使,不需要这么大阵仗!” 听武松这么说,众头领都放下心来,纷纷告辞,回去整军备战去了... 鲁智深有些懊恼的拍了拍光头...他约了史进今天晚上喝酒...看起来,这酒是喝不成了... ...... 东京城。 离开梁山以后,燕青星夜兼程来到东京。 此时的燕青,不仅双眼赤红,胡子也不知道几天没刮了,衣服上满是尘土紧贴在身上,哪怕燕青自己也能闻到一股浓重的酸臭味。 他哪还有往日英俊小生模样? 到达东京城外的时候,时间已经是傍晚。 燕青在城外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跳进河里洗了个澡,换了一件路上买的新衣服,又用匕首刮了刮胡子。 他要去凭吊李师师...如果李师师泉下有知的话...他不希望李师师看到他现在狼狈的样子... 他准备祭奠完李师师以后,就离开东京,寻找宋江和吴用的下落。 花荣死了,可宋江、吴用还在。 他要杀了这两个奸贼,祭奠李师师的在天之灵! 等天色彻底黑了,收拾停当的燕青趁着夜色偷偷翻越城墙,进入了东京城。 手法娴熟的撬开一家专门做白事生意的店铺,拿了些香烛纸钱,扔下一锭银子后,燕青直奔樊楼。 距离樊楼约莫十丈的时候,燕青停了下来,远远的望着那灯火通明的销金窟。 樊楼是东京城最出名的风月场所,每日往来的达官显贵不计其数。 连当朝天子赵佶,都是这里的常客...不过那是李师师还活着的时候,现在赵佶是否还经常来,燕青就不知道了... 一阵阵娇笑声,混着丝竹乐器声,传入了燕青的耳朵,分外的刺耳。 李师师死了,樊楼的生意还是得做。 除了极少数人以外,谁又会把李师师的死放在心上? 燕青找了个墙角,将香烛祭品摆上,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香烛,看着火焰慢慢升起。 火焰升腾,燕青仿佛又看到了那张妩媚中带着一丝清纯的面孔,正温情款款的看着他... ------------ 第84章 护主丫鬟好心坏事,燕青心乱落入圈套 往日情景,一一映入脑海。 燕青眼泪,滴滴流下。 如果人生能够重来,他宁愿不要什么鸟招安,也宁愿不顾什么主仆情,早早的带李师师离开东京这个是非之地,找个没人认识他们的地方隐居。 这也是李师师生前的愿望。 可惜,已经迟了... 燕青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李师师一个风尘女子... 至少,李师师能够放弃樊楼纸醉金迷的生活,放弃天子赵佶的宠爱,一心要跟他私奔隐居... 越是这么想,燕青就越觉得自己面目可憎。 突然,他伸出双手,不停的抽打自己的面颊,将那原本俊朗的脸抽的高高隆起,宛如一个猪头,可他仍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就好像肉体上的痛楚,能够压制内心的痛苦一般... 他这奇怪的举动,引起了不少路人的注意。 其中,就有樊楼的人。 翠屏是伺候李师师的丫鬟。 李师师虽然贵为花魁,被无数达官显贵追捧,日进斗金,更是受天子宠爱,在京城风头一时无两。 但对翠屏,却始终像是对待姐妹一般。 今日是李师师的三七,翠屏感念李师师恩情,想着找个僻静地方,给李师师烧点纸,也算是尽一份心意。 鸨母恼恨李师师死在樊楼,影响了樊楼的生意,是不会允许她在樊楼烧纸的... 翠屏挽着一个篮子从樊楼走出,篮子里边装着香烛祭品,还有李师师一壶生前最爱喝的花雕酒。 这种酒产自绍兴,常用于女儿出嫁陪嫁,所以又叫女儿酒。 这酒酒性柔和,色泽清亮,香气芬芳馥郁,滋味鲜甜,很适合女人饮用。 刚走出没多远,翠屏就见一个男人,跪在约莫五丈之外的一处墙角,不停的抽自己的耳光,面前还摆放着香烛祭品... 燕青跟宋江等人来樊楼的时候,翠屏也曾经接待过。 后来燕青和李师师两情相悦,经常幽会,每次都是翠屏为他们把风... 那日花荣求见李师师,正好赶上翠屏生病,是另外一个丫鬟接待,所以翠屏并没有见到来人的模样。 后来听说是燕青杀死李师师的时候,翠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完全无法想象,平日里跟李师师如胶似漆的燕青,怎么能够下得去这毒手! 她只恨自己一介女流,不会武功,不能为李师师报仇雪恨... 她悄悄放下篮子,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声音,再三确认后,跌跌撞撞跑向樊楼... ...... 樊楼。 鸨母王妈妈正在大发雷霆。 几个丫鬟因为动作慢了,被她尖酸刻薄,一通臭骂。 自从李师师死后,樊楼的生意一落千丈,很多冲着李师师来的达官贵人,已经好几天没来了。 其他客人因为樊楼发生过命案,也都避之不及。 只有那些平日里排不上队,只能干瞪眼之人,趁着这个机会,来樊楼过一把当大爷的瘾... 翠屏慌慌张张跑进来,王妈妈见状,登时火起,左手叉腰,右手指着翠屏,嘶声尖叫:“你个小浪蹄子!火上房了,跑这么急!” “着急去见你那死鬼姐姐李师师是不是?” 顾不得许多,翠屏冲上前去,一把捂住了王妈妈的嘴:“我看到常常到姐姐房里的那个燕青了!” 王妈妈听后,瞬间咬牙切齿。 如果说,李师师是她的摇钱树,是她的登天梯的话。 那毫无疑问,燕青就是那个掘了她摇钱树,断了她登天梯的人! 这仇恨,比杀了她全家都大! 也顾不上翠屏无礼,王妈妈扯开翠屏的手:“你可看仔细了?” 翠屏重重点头,哭的梨花带雨:“往日这奸贼来院子里找小姐的时候,都是我伺候的...赶上那天我生病,姐姐让我休息,却不成想这奸贼将姐姐给杀害了...” 王妈妈不耐的摆摆手,示意不要再说,挥手招来一个龟公:“你立即去开封府禀报,就说看到了二龙山贼寇燕青,让他们速速派人前来!” 龟公答应一声,从后门悄悄溜出,直奔开封府。 ...... 樊楼之外,五十丈处。 左军巡使方德、右军巡使雷炎带着几十名衙役,悄悄朝着燕青靠近... 一炷香之前,樊楼的龟公开封府报案,说是在樊楼之外,发现了杀死李师师的二龙山贼寇燕青! 两人听后,大喜过望。 李师师被杀之后,开封府滕府尹对这起案子极为重视,不仅发下了海捕文书,悬赏重金,更是经常催促方德和雷炎抓捕贼寇燕青。 方德和雷炎简直都无语了...童枢密带着二十万大军进攻二龙山都没抓住燕青,还丢了脑袋,你让我们去抓? 我们抓得住吗? 可滕府尹不管这些,斥责两人抓捕不力,还打了他们两次板子...心中对于燕青的恨意,几乎要溢出了... 他们万万没想到,那燕青居然还敢来东京? 这不是天堂有路不走,地狱无门非要来吗? 两人商量一下,将开封府能够动用的衙役全带上还唯恐不够,又从军营挑选了二十个壮汉,悄悄赶往樊楼。 远远的,就看到了燕青的身影。 两人不敢大意,率领衙役和军卒轻手轻脚靠近,生怕惊动了燕青... 如果是平时,燕青肯定早就发现他们了。 可今天因为心中悲恸,不能自已,对于周边危险的感知自然就弱了很多。 恍惚间,燕青看到一个女子,挎着一个篮子朝他走来... 他认出来,这个女子正是李师师的丫鬟,翠屏。 跟李师师幽会的时候,还多亏了这丫鬟把风。 燕青挣扎着起身,双腿因为跪的太久,而有些僵硬。 燕青强打精神,挤出一个笑容,拱手施礼:“翠屏姑娘...” 翠屏挽着篮子,莲步轻移,慢慢靠近燕青:“燕公子,你是来祭拜姐姐的吗?” 燕青刚要回答,翠屏突然将手中篮子扬起! 一大蓬香灰,如雪花般洒向燕青。 燕青没想到她来这一手,又因为站在下风向,双眼登时被香灰所迷... 翠屏迈开双腿,冲向燕青,死死的抱住了他的腰,嘶声高喊:“快来人啊!我抓住二龙山贼寇燕青了!” ------------ 第85章 惊闻燕青遭擒拿,梁山紧急议对策 翠屏的喊叫声一起,燕青就知道坏了。 这里是京师重地,哪怕晚上也会有巡逻的士兵,维持东京城的秩序。 翠屏的尖叫,很容易引来巡逻士兵。 一旦被发现,他恐怕插翅难飞了... 燕青咬了咬牙,左手连续劈出三记手刀,第三次终于劈中了翠屏的脖颈,将像是八爪鱼一般缠绕在他身上的翠屏打晕。 右手则是闪电般的拔出了腰间的匕首,握在手中,防范着可能出现的巡逻士兵。 被香灰迷了的眼睛,火辣辣的疼,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 就在此时,喊杀声四起。 方德、雷炎带着数十名衙役和士兵,一边呐喊,一边将燕青包围了起来。 方德右手抓着腰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今天也轮到咱们哥儿几个立功了!给我上,抓住他!” 一声令下,燕青身边数十衙役、士兵纷纷动了起来。 修长的水火棍,猛砸燕青腿部。 手持腰刀的士兵,则在一旁策应,防止燕青逃走。 燕青虽然眼不能视,但耳力过人,一个纵跳,躲过了第一波攻击。 可衙役的数量太多了...一根根水火棍,在半空中组成了一张密集的棍网,将燕青笼罩其中。 燕青左冲右突,始终无法突破密集的棍网,四肢被水火棍撑开 衙役们齐声发力,燕青的身体呈“太”字形落在了地上。 几个衙役迅速上前,用水火棍猛击燕青胸口。 燕青喷出一大口鲜血,晕了过去。 方德、雷炎见状,赶忙让衙役们将燕青捆了,带回开封府,到滕府尹面前邀功请赏。 没有人注意到,不远处的街口,两个长相普通,身穿粗布衣衫的男子,全程目睹了这一切以后,匆匆离开... 方德、雷炎押解燕青回到开封府,报告了滕府尹。 滕府尹大喜过望,让人用冷水将燕青泼醒,连夜审讯。 燕青承认,自己确实是二龙山首领燕青,但是对杀死李师师一事,拒不承认,言明是花荣为了陷害,故意留下字迹。 李师师对他恩重如山,他此次前来,不过是为了吊唁李师师罢了。 滕府尹暗暗点头...这和他推测的一致。 江湖上,有杀人留字的好汉,就会有栽赃嫁祸的宵小。 而后者,永远多于前者。 随后,滕府尹问起花荣下落。 燕青直言,因为杀害无辜、陷害兄弟,已经被寨主武松活剐。 滕府尹陷入为难...他没想到,这案子到了最后,居然是死无对证的结局... 不过也没关系,不管李师师是不是燕青杀的,燕青是造反的逆贼总是没错的...反正逃不了一死... 他立即让师爷起草了一份文书,交由提刑司复核。 复核之后,再交由官家御批,便可行刑。 滕府尹相信,这个案子的流程,会非常迅速... ...... 梁山。 武松、鲁智深、杨志等头领,正在教军场检视军队。 武松将前世特种部队的一些基础的体能训练方法教给了众头领,让他们按照这种方式训练士兵,效果出奇的好。 这些训练方法,更多是依靠士兵自重来训练,不仅对场地的要求更低,对器械的要求也少了很多,节约了大量人力物力,众头领们都非常满意。 士兵们的体力、耐力、爆发力、抗疲劳能力都得到了显著的提升,比之过去,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估计用不了多久,梁山就能打造出一支战无不胜的铁血雄师! 就在此时,时迁像是一阵风一般,冲到武松跟前:“寨主,大事不好了!小乙哥...小乙哥他在东京被开封府的人抓了!” 说着,将一个装有情报的铜管,递给了武松。 武松接过铜管,取出信件扫视一眼,眉头紧锁。 燕青一向机灵过人,这次居然会失手被擒。 想必是李师师的死,对他打击太大了... 武松有些懊恼...他太相信燕青的能力了...也太低估开封府了... “二...寨主,怎么办?小乙哥被擒了,咱们可不能不管啊!” 鲁智深右手死死的握住禅杖,因为过于用力,指节有些泛青。 “要不然...某带些兄弟去东京,将燕小乙救出来?” 一旁的杨志试探性的问。 武松心思飞速转动,很快有了决定。 大手一挥:“先去聚义厅!” 随即,武松转头看向时迁:“时堂主,通知大小头领,一炷香之后,聚义厅内汇合!” 说完,大踏步朝着聚义厅走去。 半炷香不到,梁山的大小头领,都汇集到了聚义厅。 时迁通知的时候很急,也没有告诉他们是什么事情,见到武松,纷纷询问起来。 “寨主,这么着急找我们来,是有什么大事商议吗?” “是不是十节度使那帮混蛋打过来了?动作可真够快的啊...” “怕什么!武寨主上次都说了,小事一桩!” “要是能晚几天就好了...让他们尝尝工堂新造出来的火炮!” ... 武松脸色凝重,站起身来,示意众人安静:“各位,今天找各位来,是有另外的事情商量。” “大家都知道,燕青兄弟和那东京樊楼的李师师,关系比较...亲密,得知李师师死讯,燕青兄弟情难自已,去往东京了...” “时堂主手下兄弟刚刚送来急报,说是燕小乙被开封府的人拿了!” 武松话音刚落,下方众头领们纷纷惊呼起来。 “小乙哥居然落入了开封府手里,这下惨了!” “那怎么办,小乙哥是咱们的兄弟,兄弟有难,还能不去救吗?” “说的轻巧!东京城可是天子脚下,守卫森严,怎么救?为了他一个,不知道得搭进去多少兄弟呢!” ... 武松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聆听。 他知道,这些头领们说的,都有道理。 东京是大宋国都,天子赵佶所在之地,跟其他州县是完全不一样的。 东京城中,禁军数量众多,约莫有七万人左右。 就算存在缺额现象,也是一股不容小视的力量。 而且,开封府擒拿燕青以后,未必不会用燕青设下圈套,引诱梁山兵马前去救援,再乘机来个一锅端。 这件事具体怎么办,还真是有些让人为难啊... ------------ 第86章 大敌当前难分兵,武二郎孤身赴京 武松站在聚义厅的牌匾下方,思索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燕青是梁山兄弟,救肯定是要救的。 一旦不救,肯定会把兄弟们的心都冷了。 兄弟们会觉得他连那宋公明都不如... 虽然,宋公明救的人,很多都是他和吴用设计给送进去的...救完以后,再“真诚”邀请人家上梁山。 被救的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不说,还成了朝廷钦犯,放眼天地之大,却无容身之地,不得已只能上梁山落草为寇。 可以说,宋江吴用这哥俩儿玩儿的就是一个把你腿打断,再送你一副拐杖,说一句“瞧我对你多好”,再眼巴巴等你感恩戴德的套路... 开封府那边,也搞不好已经设好了圈套,等着梁山众人往里钻。 要想救援燕青的话...出动的兵马不宜太多,那样目标过大,会引起开封府的警觉不说,而且根据时迁之前得到的消息,十节度使即将进攻梁山。 如果救援燕青的人马过多...梁山的防御就会出现真空。 梁山是他好不容易夺回来的根据地,易守难攻,如果丢了的话,实在是可惜... 下方众头领见武松半天不说话,开始议论起来。 “寨主!你赶紧拿个主意啊!小乙哥睡了皇帝老儿的女人,皇帝老儿不会轻饶了他的,搞不好哪天就问斩了!” “是啊...寨主!小乙哥是咱们兄弟,不能不救啊!” “没错!梁山兄弟讲的就是一个义气,兄弟有难,哪能不救?” ... 鲁智深怒目圆睁,紧紧握着手中禅杖:“二郎!你赶紧拿个主意,到底去不去救小乙哥?你若是不去,洒家去!” “就当洒家错信了人!” 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之前,武松拍着胸脯向他保证过,哪怕豁出去性命不要,也会护燕青周全。 鲁智深一直记在心里。 现在见武松不说话,以为武松反悔了,登时勃然大怒,连称呼也从“寨主”改成了“二郎”。 就在此时,武松突然开口道:“哥哥且慢!” 鲁智深回头看向武松,言辞不善:“寨主还有何吩咐?” 武松正了正颜色,道:“武松可从没说过,不救燕青兄弟。只不过,开封府肯定会布下天罗地网,等着我等上钩,须考虑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而且,十节度使即将进攻梁山,一个不慎,丢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根基,岂不可惜?” “哥哥放心,武松已经有了主意。” 听到武松答应营救燕青,鲁智深怒气稍减,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将椅子坐的“嘎吱”直响... “既然要救小乙哥,那寨主你说,怎么个救法!” 鲁智深看向武松,眼神犀利。 看那架势,武松如果不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他就准备自己带人去京城救燕青一般... 武松自信一笑:“十节度使即将进攻梁山,水军现在战船尚未齐备,战力不强。” “马军、步军虽然人员齐整,兵力充足,但很多能征善战的头领在外未归,梁山上的头领实力并不足以应敌。” “所以,武松此去,只一人前往。” “若不能救回燕青兄弟,武松宁愿死在东京!” 随后,武松转头看向鲁智深:“如果武松不幸战死,那就请哥哥为这山寨之主!” 一番话,掷地有声。 整个聚义厅内,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连鲁智深都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的看着武松... 他完全没想到,武松会这么决定。 现如今,武松可以说是梁山的定海神针。 有他在,梁山的防御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可如果他留守梁山的话,没有人能够保证,一定能够从重兵把守的东京城将燕青救出。 显然,权衡之下,武松是准备孤身犯险,承担最艰难的任务,最大程度的保留梁山的实力,将更安全的一面,留给自己的兄弟们。 “不行!” 鲁智深拍案而起,情绪激动:“二...寨主!刚才是洒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你留在梁山,洒家带几个精干弟兄去救小乙哥!” “梁山可以没有鲁智深,不能没有你武松!” 武松走下台阶,拍了拍鲁智深的肩膀:“哥哥莫慌,别忘了武松得仙人传授,有仙法加身,一人即是一支军队。” “武松走后,莫要饮酒,这梁山的担子,就交给哥哥了!” “武松此去,少则数日,多则半月必然回来。武松不在的日子,还请各位兄弟多多努力,保住梁山!” 鲁智深闻言,重重点了点头:“寨主放心!洒家就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定不会丢了梁山!” 其他众头领也纷纷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叮嘱武松小心。 武松一一回应,让大家放心。 就在此时,时迁咬了咬牙,站了出来,拱了拱手,面色凝重的道:“寨主...要不然让我跟你去吧...虽然我不擅长打斗,但探听个消息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他曾经听戏文里唱过,什么“士为知己者死”的,武松将他从一个没人待见的蟊贼,提拔为了息堂堂主,这份知遇之恩,不可不报。 武松此去东京,凶险重重,他又怎么放心武松一人独往? 武松冷着脸:“时堂主...你的任务是,为梁山众位兄弟打探好消息,务必要将伤亡降低到最低!” 说完,大踏步朝着门口走去。 走到半途,武松突然回头,看向李俊:“李堂主!水军战船数量不足,你可安排水军兄弟多埋暗桩、礁石,配以工堂火炮阻击敌军!阻碍官军水师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李俊朝着武松拱拱手:“谨遵寨主将令!” 武松今天的表现,可以说是让整个梁山兄弟佩服不已。 什么叫寨主? 就是面对危险的时候,将更艰难的一面留给自己,将安全的地方留给兄弟! 有这样的寨主,他们如何不拼死效忠? 见李俊答应,武松心中也是放心下来。 转身大步走出聚义厅,一路没回头。 回到住处,武松换上一身黑色长袍,将度牒揣进怀里,雪花镔铁戒刀背在身后,骑马离开梁山,直奔东京... ------------ 第87章 勇石秀东京怒劫法场,智武松救下拼命三郎 正如同滕府尹预料的一般,处决燕青的文书流转的很快。 提刑司见到他呈递的文书以后,立即进行了复核,并连夜送到了官家案前。 一向怠于政事的官家这次一反常态,居然半夜从龙床上爬下来,御笔亲批,给燕青判了个凌迟。 也就是俗称的千刀万剐。 行刑的日期,就定在了三日后。 这可忙坏了滕府尹...他连夜找上了禁军将领韩铭,让其派兵包围刑场,防止梁山贼寇劫法场。 同时,还请求韩铭在东京城各处布置了大量禁军,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 东京城四个城门的守军,也加强了对往来行人,尤其是进入东京之人的搜查工作,严禁携带武器入城。 有了这重重保证,滕府尹相信,一旦梁山贼寇进入东京城,他有足够的把握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第二天,傍晚。 一个身穿粗布衣服、肩上挑着一担柴火的精壮汉子,来到了东京城西门门口。 守城士兵对其进行了严密的搜查,甚至连他肩上挑着的那担柴火都拆开了检查,依然没有发现什么以后,才不情不愿的将其放入城内。 进城以后,挑柴汉子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柴火全部扔进臭水沟,只留下一条扁担。 这人,正是拼命三郎石秀。 他本来跟随卢俊义驻守莒州,燕青离开之后,卢俊义突然有些不放心,生怕燕青前往东京找李师师,耽误了正事,又派石秀前来追赶。 石秀到了东京,就听说了燕青被擒拿的消息。 行刑之日,就在三日后。 不管是回莒州搬兵,还是去梁山求援肯定都是来不及了。 石秀咬了咬牙,伪装成送柴火的樵夫混进东京城,准备劫法场救下燕青。 当年,他为了救下卢俊义,在大名府也劫过一次法场。 那一次,本来已经很接近成功了,却因为不熟悉大名府道路,外加卢俊义惊呆了走不动,失手被擒。 这一次,他不会重蹈覆辙了... 之后的一天多时间里,石秀买了匹马,在刑场周围转悠,将地形记了个七七八八以后,才放心的找了个客栈住下。 燕青行刑的日子,就在第二天的午时三刻。 石秀准备养精蓄锐,殊死一搏。 能救的了燕青更好,如果不能,大不了陪着燕青一起死在这! 就在燕青行刑的前一天晚上,武松也进入了东京城。 因为出家人的身份,守城门的士兵并没有太过于为难武松,在武松递出去一大块银子以后,甚至没有让武松将戒刀解下... 就这样,武松相对轻松的混进了东京城,在刑场附近,天汉桥下的王家酒楼住下了。 这里是通往刑场的必经之路。 刑场有重兵把守,想要劫夺燕青,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半路下手。 武松让店家给他找了个上房,将戒刀放在枕头下方,警惕的留意着周边的动静... ...... 第二天,正午时分。 武松坐在王家酒楼二楼靠窗的位置,手里端着酒碗,眼神却早已经飘到了窗外... 前世作为特种兵的经验,让他迅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沿街的商贩,未免太过于强壮了一些。 而且,一部分商贩的摊子下边,隐隐有寒光闪烁。 更远一点的地方,隐隐能够看到旌旗飘扬。 武松暗暗冷笑。 他猜的一点儿没错,这是一个局! 一个针对梁山头领们的局! 就在此时,一辆木笼囚车,出现在了街头。 囚车之内,一个男子仿佛受了不轻的伤,身体软绵绵的,头颅低垂,长发自然垂下,掩盖了他的面目。 虽然看不清面容,武松却隐隐的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感觉,这人不像燕青... 就在此时,一声怒吼,炸雷一般响起。 “梁山之主武松武二郎在此!速速放了我兄弟!” 武松有些惊诧...如果喊话的这位是梁山之主武松武二郎,那他是谁? 随即,武松就见一个身穿粗布衣衫,威武雄壮的汉子,肩上扛着一根扁担,从对面的二楼一跃而下! 两旁的摊贩听到这声大喊,纷纷将摊子推翻,抽出藏在下方的武器。 看清这人面容之后,武松心中,一阵好笑...一阵温暖... 拼命三郎,石秀! 他居然也在东京城! 他跟石秀并没有打过照面,石秀自然也不会知道他已经来到了东京城。 可石秀却依然义无反顾的,孤身劫法场,正如当年营救卢俊义一般无二。 拼命三郎石秀,没有辱没这个绰号! 作为真正的梁山之主,他不能让石秀孤身犯险! 武松伸手拿起雪花镔铁戒刀,一纵身从楼上跃下。 一声比起刚才石秀更加洪亮,更加霸道的怒吼,在半空中响起。 “梁山之主武松武二郎在此!” 此时的石秀,已经跟伪装成摊贩的官军混战在了一起。 一根扁担,让他耍的虎虎生风。 凡是被他扁担打中的官军,纷纷受伤倒地。 武松那一声怒吼,成功的吸引了不少官军的注意力,石秀的压力大减。 见到武松以后,石秀越战越勇,很快就杀到了囚车旁边。 一个纵身跃上囚车,石秀将手中的扁担朝着囚车狠狠一磕,扁担瞬间碎裂,露出一口寒光闪闪的宝刀。 石秀掣刀在手,一刀砍断了囚车上的铜锁,拉住了囚车内的人:“燕青兄弟,跟我走!” 囚车中的“燕青”突然抬头,朝着石秀邪魅一笑,一柄闪着寒光的匕首,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刺向了石秀的胸膛。 异变陡生,石秀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眼看就要被这匕首刺中... 关键时刻,一柄戒刀带着风声,准确的穿过了囚车的空隙,刺进了“燕青”的胸膛。 “燕青”吐出一口鲜血,握着匕首的右手无力垂下。 石秀惊出了一身冷汗。 如果武松的戒刀再晚到一点儿,他就会被那把匕首刺中胸膛! “多谢武寨主救命之恩!” 石秀激动大喊。 武松一个箭步,冲到石秀身边,拔出插在“燕青”身上的戒刀,跟石秀形成了一个背靠背的姿势。 两个人,三口刀,身边是如潮水般涌来的官军... ------------ 第88章 冷静分析局势,武松突袭法场 “寨主,你先走!” “梁山能没有我石秀,不能没有你!” 石秀一刀将一个靠近的官军劈成两截,冲着武松大喊。 滚烫的鲜血喷溅到他坚毅的脸上,将他的面容衬托的有几分狰狞。 武松挥舞雪花镔铁戒刀,天刀八式毫无保留的用出,将前方数名官军斩杀:“少废话!燕小乙还没有救出来,我哪能就这么走了?” “这是个圈套!我们中计了!” “晚了就来不及了!” 石秀虽然骁勇,智慧也不低。 到了这个时候,他怎么会看不出来,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圈套? 为的就是用燕青做诱饵,将前来救援的梁山兵马绞杀在这东京城。 武松冷笑:“早看出来了!他们想钓鱼,也得看看自己够不够分量!也许,他们钓到的,是一条鲨鱼!” “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燕青兄弟,将他救出来!” 两人嘴上不停,手上的动作更快,凡是靠近他们的官军,都被他们以雷霆之势斩杀。 短短不到一刻钟时间,两人身边已经横七竖八的倒下了上百官军尸体。 远处的韩铭此时已经惊呆了... 这两个人,什么来头? 简直杀神附体,无可匹敌! 不过好在,只有两个人... 人力有时尽,只要两人力竭,还不得乖乖束手就擒? 想到这里,韩铭手中令旗挥舞,示意周边其他士兵压上。 武松一边砍瓜切菜一般的斩杀面前的官军,心中一边暗暗盘算着,燕青现在的情况。 朝廷已经发下了文书,要在今天处刑燕青,自然不会食言而肥,要不然很容易失信于民。 而且,周围围攻他跟石秀的官军虽然足足有上千人,但相对于东京城数万禁军的体量来说,还是太少了... 其他的禁军去哪儿了? 刹那之间,武松就想明白了... 他们一定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办! 而现如今整个东京,最重要的事情,可能就是监督燕青这位睡了皇帝老儿女人的贼寇行刑! 用手肘撞击了一下石秀厚实的后背,武松小声吩咐:“燕青兄弟应该已经被押赴刑场了,朝着刑场的方向,杀!” 事到如今,武松也不迟疑,直接用意念将大雪龙骑和陷阵营都给放了出来。 一瞬间,现场的形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人多势众、占尽优势的官军被冲击的七零八落,人头翻滚,血肉横飞... 韩铭站在不远处,握着长刀的右手不住颤抖... 他想不明白,眼前这些武装到牙齿的精锐骑兵,还有那宛如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一般的重装步兵,到底是从哪儿来的? 还没等他想明白,一道刀光划过他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 武松和师兄各自抢了一匹战马,率领大雪龙骑朝着刑场方向猛冲。 陷阵营因为是步兵,留在后边断后。 去往刑场的路上,他们一共遭遇了三波官军,一波比一波精锐,一波比一波人数多。 第三波官军,甚至配备了弓箭手和弩手。 统帅他们的禁军统领一声令下,无数箭矢如同飞蝗一般,从天而降。 劲弩射出来的弩箭,打在大雪龙骑厚实的铠甲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武松和石秀没有盔甲,只能胡乱的用刀格挡如雨的箭矢。 石秀的肩膀上、右腿上分别中了一箭。 石秀咬着牙一声不吭,用手将箭矢掰断,继续催马前行。 武松将身体伏低,躲避着箭矢,双脚猛踢马腹,朝着禁军统领冲去。 禁军统领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武松一记刀芒劈成了两半。 此时,大雪龙骑也到了。 弓弩兵在近距离面对骑兵,跟待宰羔羊也差不多... 一个照面,就被大雪龙骑冲散,死伤无数。 ...... 另外一边。 一辆装饰豪华的马车,在东京城闹市区刑场附近停了下来。 马车内,燕青被捆的像是粽子一般,嘴里塞着一块麻布,扔在马车一端。 周身上下,鲜血淋漓,显然是被用过酷刑。 在他身边,几个手握长刀的官军正襟危坐,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他,像是生怕他突然暴起伤人一般... 马车外,身穿便装骑在马上的滕府尹右手一挥,立即有几个精壮的官军冲上马车,将燕青拉了出来。 车内的几个官军跳下马车,跟外边的官军一起,将燕青押解到刑场上,绑在了一个碗口粗细的柱子上。 身穿红衣,袒胸露乳的刽子手在磨刀石上不断磨着一把小巧、刀刃很薄的柳叶刀。 他的身边,还放着数把样式不一的刀具,用以割取身体的不同位置。 监斩官走上台,右手伸出,抓起燕青的头发,再三确认燕青的面容以后,朝着监斩台跪倒:“启奏陛下,人犯燕青已经验明正身,待到午时三刻,即可行刑!” “准奏!” 不远处的监斩台上,身穿龙袍,头戴太平冠的天子赵佶端坐在椅子上,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原本,监斩一个贼寇的差事,是不需要他这个天子亲自出面的。 可是,他恨眼前这个男人! 作为天子,他坐拥整个天下。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可眼前这个该死的贼寇,居然敢染指他钟爱的女人! 不仅如此,那个女人还因为眼前这个该死的贼寇,惨遭杀害。 所以,他才破格下令,将燕青凌迟处死,以消心头之恨。 不仅如此,他还要亲眼看着这个该死的贼寇被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赵佶下首位置,太师蔡京、太尉高俅等大大小小的官员垂手而立,等待午时三刻到来... 一个孔目匆匆赶来,跪在台阶下方禀报:“启禀陛下,午时三刻已经到了,可以开始行刑了!” 赵佶面色平静,内心却一阵激动。 他等这一刻,已经很久了... 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看到这个该死的贼寇被一刀刀切割,哀嚎声、惨叫声就会传入他的耳朵... 赵佶仰头看向天空,喃喃自语:“师师...你的仇,朕替你报了...” 一边说着,赵佶一边从监斩台上的签笼里抽出一支令箭,扔在前方地面上:“行刑!” 断头台上,刽子手朝着监斩台跪拜施礼,随后站起身来,狞笑着朝着燕青走去... ------------ 第89章 神兵天降显神威,武二郎擒拿高俅 刽子手来到燕青身边,左手拿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钩子,右手则是拿着一把锋利的短刀。 根据凌迟的规矩,第一步他要将人犯的舌头斩断,以防人犯在行刑的过程中承受不住痛苦,咬舌自尽。 他的眼神中,闪过残忍的光芒...凑到燕青耳边,小声道:“该死的贼寇,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死掉的...高太尉...” 刽子手话音未落,只听一阵马蹄踏地之声,如同海浪一般响起... 监斩台上的天子赵佶、文武百官大惊失色,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滕府尹更是大惊失色,口中连呼:“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梁山贼寇不可能这么快就到...” 他的自信,并不是毫无根据。 为了确保行刑万无一失,滕府尹不仅故布疑阵,让一个死囚手持匕首冒充燕青,趁机刺杀来营救的梁山头领。 还在刑场周边足足布置了三道封锁线,出动了配有了强弓硬弩的精锐禁军,以确保刑场的绝对安全。 他相信,就算梁山贼寇有通天的本事,短时间内也无法穿越三道封锁,来到刑场! 只要燕青行刑完毕,天子回到宫中,他的任务就算是圆满完成了。 到时候,天子龙颜大悦,他的官职搞不好还能再往上提一提... 可现在,这震天响的马蹄声狠狠的打了他的脸! 滕府尹嘶声大喊:“护驾!护驾!保护官家!” 刑场周围的禁军,瞬间行动起来。 各执刀枪,朝着骑兵冲来的方向迎击。 就在此时,一声炸雷一般的爆喝,在所有人耳边响起:“梁山好汉全伙在此,不想死的闪开!” 四周官军被这一声暴喝所慑,一时间有些呆住了。 只见一个头陀打扮的壮汉手持两把戒刀,纵马而来,身上的僧衣湿漉漉的,不断有鲜血滴落... 在他身旁,是一个身穿粗布衣衫,手持单刀的汉子,身上还插着几支被折断的箭杆。 这汉子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神情凶恶,面目狰狞冲杀而来。 在他们身后,是清一色的身穿黑色盔甲,脸上遮着护面的重甲骑兵。 眨眼间,这支骑兵已经到了近前。 雪亮的长刀挥舞,人头满地翻滚。 锋锐的长矛,刺穿了无数禁军的身体,冲垮了刚刚结成的阵型,朝着断头台的方向冲去。 武松手持双刀,不断劈砍。 他出身草莽,不太擅长马上功夫。 不过胜在力大无穷,手中的戒刀也是削铁如泥的宝刀,没有人能在他的手下走上三个回合,就被他斩杀。 监斩台上,天子赵佶和文武百官此时已经彻底的呆住了... 半晌,赵佶才颤抖着双腿,嘶声呐喊:“护驾!起驾回宫!” 身旁几个侍卫抽刀在手,迅速掩护赵佶撤退。 赵佶吓得腿都软了,根本无法走动,只能由两个侍卫搀着。 龙袍下方,靠近大腿根部的位置湿淋淋的一片... 蔡京也慌了... 他知道,他在梁山等反贼们心里的形象很不好...一旦被抓住,下场恐怕不会比燕青好多少... 赶忙扯住一个天子侍卫,许以重利,请求其将他带走。 这个侍卫略微思索,便答应了蔡京的请求。 蔡京可是当朝太师,位列三公之首! 如果能够得到他的人情,以后平步青云也不在话下! 将蔡京肥胖的身躯扛在肩上,这个侍卫迈着沉重的步伐,追赶赵佶和其他侍卫。 高俅府中护卫牵来一匹马,高俅连续上马三次都失败了,无奈之下护卫只能弯下身子,让高俅踩在他的背上,将高俅扶上马背。 高俅上马之后,手中马鞭不断甩出,催打马匹。 马匹吃痛,前蹄扬起,将高俅颠下马来... 几个护卫简直无语了...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 此时,大雪龙骑已经冲破了禁军包围,朝着监斩台杀来。 滕府尹本来还在指挥禁军迎敌,只感觉脖颈一凉,视线中的景物,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看到,一个身穿绯红色官服,腰间束着大带,挂着玉佩的身影,右手抬起,似在指挥。 可奇怪的是,这人怎么没有头呢... “哦...那是我的身体啊...” 这个念头之后,滕府尹就再也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武松一刀斩断滕府尹脖颈,迅速扫视周围。 刚才向刑场冲锋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好像看到了一个身穿龙袍的... 如果是当今天子赵佶的话,那可就太好了! 把这荒唐皇帝抓了,也好显示一下梁山的威风! 他举目四顾,没有发现赵佶的身影,却看到了被马匹颠在地上的高俅... 武松朝着石秀高喊一声“你去救燕青!我去抓高俅!”,催动座下战马,直奔高俅。 转眼间,就来到了高俅身旁。 高俅身边几个护卫手持长刀,攻向武松。 武松弃马步战,天刀八式展开。 一个照面,几个护卫的身体四分五裂,死的不能再死,鲜血淌了满地... 高俅双手、双膝撑在地上,仰头看向武松,连声讨饶:“好汉...好汉...不要杀我!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 “我还可以在官家面前,替你们梁山泊美言,保举你做节度使!位列当今十大节度使之上!” 看着卑躬屈膝的高俅,武松不禁想到了远在莒州的林冲... 殷实的家境,贤惠的妻子,美满的生活...这些,林冲都曾经拥有过。 可却因为高俅的干儿子高衙内,看上了林冲娘子,高俅设计让林冲误闯白虎节堂,将林冲发配沧州。 不仅如此,高俅还派遣陆谦前往沧州牢城,火烧草料场,想要害死林冲,才有的林教头风雪山神庙,被逼上梁山。 可以说,高俅是林冲的一块心病。 不杀了他,林冲永远不会安心。 武松朝着高俅咧嘴一笑:“放心,我不杀你。” 高俅闻言,心中大定,磕头如捣蒜:“好汉大恩大德,高俅没齿难忘...日后必定报答...日后必定...” 心中则是暗暗盘算着,等脱身之后,该怎么带大军踏平梁山泊。 不过,武松接下来的话,让他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高太尉,还记得白虎节堂的林教头吗?他很想念你...” ------------ 第90章 大雪龙骑马踏东京,天子赵佶惊慌出逃 听到林冲的名字,高俅的身体,像是筛糠一般的抖动了起来,面前浮现出林冲那杀气腾腾的面容... 他把林冲害的,实在是太惨了。 家破人亡不说,还被逼上梁山当了贼寇。 林冲对他的恨意,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如果落在林冲手中,他的下场,恐怕比死还要惨! “好汉...求求你,别把我交给林冲!” 高俅匍匐着,想要抱住武松的小腿,却被武松一脚踹开:“林教头这些年,想你想的可是很辛苦...” 说完,武松一脚飞出,踢在高俅后脖颈位置。 高俅头一歪,昏了过去。 武松左手拎起高俅,右手持刀,杀出重围,跟石秀汇合。 此时的石秀,已经砍翻了刽子手,将燕青从柱子上放了下来。 燕青被折磨的不轻,身体软绵绵的靠在石秀身上,眼神中却闪着光芒。 见武松过来,朝着武松拱拱手:“小乙意气用事,让寨主身犯险境,罪不可恕...待回到梁山以后,自愿受罚。” 武松摆摆手:“自家兄弟,说那见外的话干什么?咱们先杀出去再说!” 说完,翻身上马。 燕青捡起一把单刀,强撑着身体,来到刽子手身边,一刀斩下:“我让你死的痛快一点儿...” 刽子手的头颅滚出去老远,依然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石秀跛着脚,将燕青扶上马背。 燕青强撑着身体,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寨主,我刚才看到皇帝老儿赵佶了...他应该是恼恨我跟师师姑娘有私情,亲自来监刑...” 武松闻言,大喜过望。 如果能将这位风流皇帝抓了的话,先不说能不能立即做皇帝,哪怕拿来当人质,跟大宋朝廷换点儿米粮金帛也是好的啊... 于是赶忙问道:“燕青兄弟,你看到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燕青伸手,指了指皇宫方向:“那边...他们人数不多...应该跑不远...” 石秀看着皇宫方向,咬了咬牙,问道:“寨主,要不然咱们杀进皇宫夺了鸟位,你做皇帝,兄弟们做大官如何?” 武松催动战马,狂奔而出,声音顺着空气,传进石秀的耳朵:“先逮住皇帝老儿再说!” 石秀、燕青打马跟随,大雪龙骑紧紧跟在三人身后,朝着皇宫方向冲去。 一路上,东京城的禁军像是疯了一般,疯狂阻击。 强弓劲弩都用上了,漫天的箭矢像是雨点一般,不断落下。 武松骑在马上,被打晕的高俅被他四马攒蹄的绑了手脚,用左手拎着。 右手则是挥舞戒刀,不断格挡如雨点一般的箭矢。 燕青伤重,很快就体力不支,被两支箭矢射中。 石秀也因为帮燕青格挡箭矢,又中了两箭。 他咬咬牙,将箭杆掰断,继续战斗。 这些官军现在也学聪明了,不断在城中设置拒马阵地,等武松等人冲到近前就撤离。 当他们清理障碍的时候,新的拒马阵地也布置完成了。 就这样,三人的攻势不断受阻。 武松看着身中数箭的石秀,和已经明显体力不支,撑不了多久的燕青,掉转马头,直奔城门。 城门口处,早已经被设置好了拒马阵地,数不清的禁军手持强弓硬弩,守在城门口。 见到武松等人,立即万箭齐发。 武松将手中的高俅扔给身后一个大雪龙骑兵,双手持刀,不断格挡如雨点一般的箭矢。 很快,就冲到了城门口。 武松双刀连连挥舞,天刀八式使出,面前的禁军像是割麦子一样倒下... 其他禁军吓破了胆子,纷纷逃离。 陷阵营士兵也冲了过来,将城门打开。 武松让燕青和石秀先行离开,他还有事情要做。 石秀和燕青不依,想跟着武松一起去,被武松拦住:“武松此行,乃是为了救燕青兄弟。如果燕青兄弟有什么闪失,即使抓住了皇帝老儿,那又有什么意义?” “二位先行离开,将这高俅狗贼带上,抄小路回奔梁山泊,武松不日便回!” “切记,别让他死了!要是死了,军法从事!” 说完,掉转马头,重新回到东京城。 石秀、燕青闻言,也不好再啰嗦。 接过高俅,拍马而去。 送走石秀和燕青以后,武松感觉像是卸下了担子,浑身轻松。 从地上一个死去的禁军将领身上,扒下一套盔甲穿在身上,武松飞身上马,带着大雪龙骑,沿着燕青指引的方向追击赵佶。 其实武松也知道,这个时候抓住赵佶,对于大宋来说,并不算是什么毁灭性的打击。 五年后的靖康之变,赵佶和他的儿子赵桓都被金国给抓了。 可结果呢? 赵佶的另一个儿子赵构,也就是后世常说的完颜构继位,建立了南宋,又苟延残喘了多年。 但如果抓住赵佶的话,不仅能够打响梁山的名号,还能用赵佶从大宋朝廷处,换取大量的好处! 这可是笔好买卖... 所以,这赵佶,他抓定了! 耶稣也保不住他! 一路上敢于拦截的禁军,都迅速被大雪龙骑冲散。 ...... 另外一边。 赵佶率领着几十名忠心耿耿的侍卫,从刑场一路逃,逃到了皇宫附近。 赵佶两股战战,从马上掉落下来,脑海中全是武松的身影... 这道身影,宛如魔神一般,将所有敢于挡路的禁军斩杀。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骁勇的武将... “陛下...贼人又杀过来了!” 禁军统领方洋骑马赶来,嘶声喊道。 赵佶有些慌乱,一把抓住了一旁蔡京的手臂:“太师...贼人又杀过来了...他会杀了朕的...这可怎么办才好啊...” 蔡京也很害怕。 或者说,比赵佶更加害怕。 他知道,对于反贼来说,赵佶是有用的。 最起码,将赵佶掌握在手里,可以像是曹操那样,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他就不一样了... 奸臣之名流传甚是广泛,不知道多少人是被他的贪婪和残忍逼的造反的。 要是落入反贼手中,这一身肥油恐怕得点了天灯! 想到这里,蔡京赶忙建议:“官家,不如咱们逃吧...逃出东京,逃的远远的,让反贼追不上咱们,咱们就安全了...” 赵佶听后,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连点头:“太师说得对!逃!” 说完,挣扎着爬上马,朝着西门的方向而去... ------------ 第91章 武二郎劫掠皇宫,宋公明闻听大恸 武松跨坐在马上,双眼紧紧盯着前方车驾,率领大雪龙骑一路猛冲,想要抓住赵佶。 京城的禁军像是潮水一般涌来,不断阻击。 强弓硬弩轮番射击,漫天箭矢如同雨点一般,不断落下。 箭矢落在大雪龙骑兵的身上,发出一连串“叮叮当当”的响声... 大学龙骑兵不愧是高武世界的精锐骑兵,此刻展现出了超乎寻常的战斗力。 很快就将弓弩兵的阵地冲垮,斩杀无数。 其余士兵终于怕了,开始出现小规模的逃兵... 武松并没有搭理这些小规模的溃军。 他想要抓住的,是赵佶这条大鱼! 而且,他也知道,他在京城闹出来的动静越大,石秀和燕青回梁山的路途,就会越平坦... 不多时,大雪龙骑冲到了东京城的西门。 守门的士兵想要关闭城门,被武松率领大雪龙骑斩杀数十人之后,其余的纷纷逃走。 武松率众冲出西门,追赶赵佶,却发现了一个让他有些尴尬的情况... 出了东京城西门,是一个三岔路口。 他分不清,赵佶是从哪一路逃走的... 骑马站在三岔路口,武松狠狠一拍大腿,暗暗懊恼失去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 旋即,他转头看向东京城内。 巍峨的皇宫,在夕阳的余晖照耀下,显得金碧辉煌... 既然抓不住赵佶,那就收点儿利息! 想到这里,武松掉转马头,带着大雪龙骑,直奔皇宫! 皇宫门前,车马喧嚣。 很多王公贵族、皇子公主都得到消息,有贼寇打进东京城,天子已经外逃。 他们顾不得许多,也加入了逃亡的行列。 可不成想,还没等逃出东京城,就迎面撞上了武松率领的大雪龙骑... 武松没有丝毫客气,立即指挥大雪龙骑将这些王公贵族、皇子公主全部包围,就地擒拿。 然后,武松率大军直奔皇宫。 宫门口的守卫早已经逃走了,所以并没有受到什么阻碍。 武松率军进入皇宫以后,命令大学龙骑兵开始挨个宫殿搜罗金银财宝、玉器古玩之类值钱的东西。 将来要起兵推翻弱宋,没军费怎么行? 这些东西反正将来早晚要被送给金国、辽国、西夏等外族,还不如便宜了他! 很快,大学龙骑兵的战马上,多出了不少的包袱,里边装着大量的金银财宝、玉器古玩,还有不少的字画。 武松并不是很懂这些东西,不过能够被收进皇宫的字画,想来并不是大路货才对... 将皇宫搜刮一空以后,武松又率大军突袭了几个达官显贵的府邸。 达官显贵们已经逃走了,但是财物却留下不少,又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武松简单算了一下,这些财物的价值,恐怕不下于数十万贯钱,够支撑梁山数年的军费。 此外,还抓住了一些王公贵族、皇子公主的,应该也能作为肉票,跟大宋朝廷要点儿钱... 心里多少舒服了不少,没有抓住赵佶的郁闷,也一扫而空。 带着大军,押解着俘虏,直奔东京城东门。 十节度使大军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到梁山了,他必须尽早的赶回去! ...... 三天后。 天子赵佶在侍卫们的簇拥下,壮着胆子回到了皇宫。 武松和大雪龙骑早已经离开。 可皇宫内的满目疮痍,让赵佶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他的金银珠宝,古玩玉器,还有费尽心思从全国各处搜罗来的名画,全都没了! 赵佶气的牙根痒痒,将负责拱卫京城的禁军统领纷纷投进监狱,择日处斩。 更让他心痛的是,他多年的心腹、宠臣高俅还有不少的皇子公主也被那些该死的贼寇抓走了! 赵佶简直要吐血了...高俅虽然打仗不行,带兵也不行,但是却非常能够讨他的欢心,给他带来了很多的欢乐。 那些皇子公主,更是他的骨血,却落得如此下场,不得不说是种极大的讽刺... 他感觉他作为天子的尊严,已经被那该死的梁山贼寇,按在地上使劲摩擦,面目全非。 愤怒之下,赵佶当即下令,要发大军攻打梁山,将高俅和一众王公贵族救出来。 却被告知,能够打仗的禁军统领现在都在大狱当中,而且朝廷的十大节度使,已经带兵前往梁山了。 赵佶这才舒坦不少。 十大节度使都是绿林出身,后来受了朝廷的招安,当上了节度使。 赵佶相信,对付贼寇,就得用贼寇的法子才能奏效! 他派人去给十大节度使送信,让他们竭尽全力,不放过任何一个梁山贼寇! 尤其是,一个叫燕青的,还有一个使双刀的头陀... ...... 阳城县。 宋江和吴用坐在一处凉亭之中,凉亭内的石桌上,摆放着美酒佳肴。 宋江喝的醉醺醺的,黧黑的脸庞泛着红光,抱怨道:“军师,那田虎气量也太小了点儿吧...想我宋江,经世之才,他居然让我来这小小的阳城县,当一个押司?” “这不是大材小用吗?” 说完,站起身来,从一旁的桌案上拿起毛笔,蘸了蘸墨汁,准备在凉亭中,题诗一首,以抒发自己的怨气。 吴用见状,吓得一激灵,赶忙拦住宋江,随后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边,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哥哥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左右观察一下,确认没有人偷听以后,吴用压低声音:“田虎此举,恐怕是为了测试哥哥投诚的诚意...我等先暂且蛰伏待机,他日田虎必然有用到哥哥的地方。” 宋江闻言,心中稍安。 愤愤然的,将毛笔扔到一旁。 就在此时,一个小吏飞奔而来:“宋押司!刚刚得到急报,说是梁山逆贼武松率众攻入东京城,皇帝老儿已经外逃了!” “据说现在东京城守备空虚,晋王让宋押司前往威胜州,商议攻破东京,擒拿皇帝老儿!” 说完,一溜烟的离开。 他还要去给其他人送信。 见小吏走远,宋江自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跪在地上,双手不断的捶打地面,失声痛哭起来... “天杀的贼寇武松啊...他安敢如此啊...居然敢攻破东京,驱逐天子...这世道...怎么变得这么黑暗啊...” 痛哭之后,宋江艰难爬起来,擦了擦眼泪。 他得去见田虎了... ------------ 第92章 节度使兵临梁山,鲁智深领军鏖战 梁山泊。 石秀、燕青带着高俅,昼伏夜出走小路,终于在几天之后,回到了梁山泊。 也多亏了武松劫掠京城,制造了足够的混乱,吸引了大量的兵力,两人这一路上,几乎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 梁山泊众人见到燕青回来,纷纷围上来祝贺燕青虎口脱险。 燕青想到已经离世的李师师,不由得黯然神伤,对于其他头领们的问候,也只是简单回应。 这时,早已经有人去通知正在后山监督士兵训练的鲁智深。 鲁智深听说燕青回来了,高兴不已,抓起禅杖就往聚义厅赶。 还没进门,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就响了起来:“小乙哥!可想死洒家了!武寨主果然没有食言,真的将你给救回来了!” 话音未落,身穿僧袍,手拿禅杖的鲁智深就冲进了聚义厅。 将禅杖一扔,鲁智深拦腰将燕青给抱了起来:“哈哈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虚弱的燕青被鲁智深一个熊抱,差点抱的背过气去...咳嗽两声,指了指一旁被捆的严严实实的高俅。 “高俅老贼,还认得洒家否?!” 鲁智深见到高俅,兴奋不已,抄起禅杖就准备照高俅脑袋上来一下。 林冲可是被这撮鸟给害惨了... 他作为林冲的师弟和兄弟,自问该替林冲出这个头。 他当初被迫离开大相国寺,前往二龙山落草,也是被这高俅所害。 不管从哪儿论,高俅都少不得挨几禅杖... 可不料,燕青突然伸手拦住了他:“哥哥,武寨主说了,这人不能杀!” “不能杀?” “武寨主真是这么说的?他说没说,留着这撮鸟干什么用?” 鲁智深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他一直觉得,最近武松的杀性不像是之前那么重了,可这是高俅啊! 害的林冲家破人亡的高俅! 高俅上次率军攻打梁山被擒拿之后,因为宋江不同意斩杀高俅,林冲气的吐血三升,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次要是再不让杀,林冲估计真活不成了... “武寨主说,要让他见见林教头...” 燕青鄙夷的看了一眼高俅,解释道。 鲁智深闻言,大喜过望,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好!待俺师兄回来,定要活剐了这厮!” 他知道,林冲最大的梦想就是亲手斩杀高俅。 如果高俅死在林冲手里,林冲的心病就算了了... 被扔在地上的高俅,嘴里塞着一团麻布,眼神惊恐的看着鲁智深。 一想起林冲那恐怖的眼神和浑身杀气,他就忍不住发抖。 想求饶,可嘴里被塞了麻布开不了口,只能不断呜咽... “鲁提辖,大事不好了!” 就在此时,时迁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聚义厅。 “你这撮...撮合事儿的堂主,有什么大事不好了?!” 鲁智深本来还想斥责时迁几句,突然想到时迁已经贵为堂主,身份比他还要高半档,赶忙改口。 时迁心中美滋滋的。 多亏了武寨主啊...连一向大大咧咧的鲁提辖,都对他客客气气了... 时迁从怀中拿出一根铜管,递给鲁智深:“根据息堂兄弟探听到的消息,朝廷的十大节度使,已经距离梁山泊只有三十里了!” 鲁智深从铜管中,拿出一块布,上边潦草的写着几个人的名字,以及所带领的兵马数量。 鲁智深看了一下,面色变得有些凝重。 根据这份情报,领军元帅是蔡京的女婿梁世杰,也就是当年遣送杨志押解生辰纲的梁中书。 他与麾下的节度使王焕、徐京等十人,共率领马步军兼水军十三万人左右,前来攻打梁山。 而梁山此时的人马数量不过三万人左右,还缺乏水军。 这仗,有些难打了... 片刻之后,鲁智深将手中的布传阅众头领,语气慷慨激昂:“众位兄弟,武寨主临走的时候,将梁山托付于洒家!” “洒家虽然没他那么有才能,但是也不是吃干饭的!现在武寨主还没回来,咱们得让他知道,咱们也是能打仗的!” “此次这些撮鸟来势汹汹,看起来不灭我梁山不罢休!洒家愿亲自上阵担任先锋,谁敢与洒家同去?” 身穿华服,手持三尖两刃刀的史进第一个站了出来:“哥哥既然当先锋,小弟也不能落后不是!愿随哥哥前往!” 其余头领们,也都纷纷应和:“愿随哥哥前往!” 鲁智深很是高兴,吩咐士兵找了一件大号的盔甲,穿在僧袍外边,手里拎着禅杖:“那就请各位跟随洒家,去后山大道上,会会这群撮鸟!” 梁山有一条通往山外的大道,本来是叫宋江大道的,后来武松夺下梁山泊,有头领建议改名叫“武松大道”,被武松拒绝,众头领就管这条大道叫后山大道了。 出门前,鲁智深转头看向李俊:“李副堂主...水泊那边,就拜托你了!不管如何,一定要坚持住!” 李俊拱了拱手:“鲁提辖放心!哪怕来的是东海龙王,李俊也不会轻易让他上岸!” 这句话,说的铿锵有力,他身后的童威童猛、阮氏三雄的眼神里,顿时有了光... 自从归顺武松以后,他们还没打过一场漂亮仗呢,也是时候该露露脸了! 阮小七从腰间拔下那柄跟随他多年的阎王刺,小心翼翼的擦拭起来。 他知道,这把沾满了鲜血的阎王刺,这次又要大开杀戒了... ...... 梁山后山,大道上。 鲁智深手拿禅杖,跨坐在一匹雄壮的战马上,眼神犀利的盯着远方。 身后,是三千手持长刀的步兵。 项充、李衮手拿团牌,站在鲁智深的两侧。 在他们身后,分别站着五百飞刀手、五百标枪手。 史进、杨志则是各率领一千精锐骑兵,埋伏在道路两侧的密林中,只待梁山兵马与节度使兵马交锋之时,从两翼杀出,杀他个出其不意! 就在此时,远处尘烟四起,一阵马蹄声响起。 鲁智深右手握紧了禅杖,眼睛死死盯着前方。 尘烟起处,旌旗飞扬,上书一个大大的“王”字。 旌旗下方,一员老将须发皆白,手持长枪,威风凛凛。 见到鲁智深,这老将举起手中长枪:“秃驴,吾乃十节度使之首,大将王焕!还不快快下马受缚!” “老夫或许,能留你一个全尸!” ------------ 第93章 兵力空虚梁山危急,关键时刻武松回援 “老撮鸟!洒家看你是找死!” 鲁智深最痛恨别人叫他秃驴,登时大怒,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向王焕。 项充、李衮手拿团牌,紧紧跟随。 王焕见鲁智深居然敢主动发起攻击,哈哈大笑,眼神中闪过一抹轻蔑。 他师出名门,枪法精湛,现虽已年迈,在军中依然未逢敌手。 当即跃马挺枪,直取鲁智深。 二马相交,鲁智深双手握住禅杖,月牙一端铲向王焕脖颈。 王焕不慌不忙,一枪刺出,直取鲁智深咽喉。 鲁智深不敢托大,身子一拧,避开了这一枪,可王焕哪里是易与之辈,双手一抖,抖出几个枪花,顺势劈向鲁智深头部。 鲁智深提禅杖相迎。 两件兵器对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响声。 王焕只感觉双臂有些发麻,暗暗惊叹:这秃驴好大的力气! 鲁智深也不好受,王焕虽然枪法精湛,力气也不算小,鲁智深的虎口隐隐作痛。 “老撮鸟,再来!” 鲁智深大吼一声,禅杖另外一端带着风声,朝着王焕头部砸下。 这要是拍实了,非把王焕头部拍扁了不可。 王焕一侧身,躲过这一击,调转马头,朝着鲁智深冲来。 两人你来我往,足足斗了五六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王焕暗暗心惊。 想不到这秃驴如此厉害! 应该不是无名之辈... 他知道,他年纪要远比鲁智深大的多,体力是他的劣势,必须想办法,速战速决才行。 王焕坐在马上,挺枪指向鲁智深:“秃驴!好大的力气,功夫也不错!想来不是无名之辈吧?” 鲁智深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哈哈大笑起来:“洒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鲁名达,昔日乃是老种经略相公座下一名提辖!后来...” 正在此时,不远处的王焕突然动了... 座下马像是一阵风一般,冲向鲁智深。 手中的长枪,也变了招式,宛如毒蛇,从一个诡异的角度,直取鲁智深咽喉。 “老撮鸟,你使诈!” 鲁智深大吼一声,手中禅杖迅速回收,堪堪挡住了王焕这致命一枪。 被偷袭的鲁智深大怒,手中禅杖上下翻飞,舞的密不透风,王焕渐渐落入下风。 鲁智深力大无穷,兵器沉重,每一次撞击,对于王焕来说,都是一种煎熬... 他有些后悔,一把年纪了还争强好胜,抢在头里攻击梁山,要不然也不会遇到这贼秃驴... 就在此时,远处尘烟再起,旌旗招展,一眼望不到边,不知有多少人... 这支人人马很快到了近前。 只见圆圆的伞盖下方,马上坐着五员大将。 上党太原节度使徐京、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江夏零陵节度使杨温! 几人到来以后,勒马观战。 眼见王焕处于下风,脾气最火爆的节度使梅展手持三尖两刃刀,策马奔来。 手中三尖两刃刀疾刺鲁智深面门。 “贼撮鸟,搞偷袭!” 鲁智深暴喝一声,手中禅杖狠狠劈下,王焕挺枪相迎。 不料,鲁智深这是个虚招,虚晃一下以后,直奔梅展面门。 梅展大吃一惊,身体一扭,堪堪避开鲁智深这一击。 可座下战马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被鲁智深一禅杖拍中马头,鲜血飞溅。 战马倒地挣扎两下就不动了,梅展也跌落下马... 鲁智深刚想乘胜追击,一阵马蹄声响起,远处的京北弘农节度使王文德纵马而来,一刀斩下... 梅展趁此机会逃回本阵,换了匹马,再次杀来。 鲁智深以一敌三,很快落入下风。 ...... 梁山水泊。 李俊站在一处高台上,手中拿着一支令旗。 远处,数十艘艨艟巨舰,正缓缓的驶入梁山泊水域。 看着这些艨艟巨舰,李俊有些无奈。 这段时间,孟康带着工堂的弟兄日夜赶工,终于做出了几十艘小船。 可跟这些艨艟巨舰一比,就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一般... 只能寄希望于提前埋设好的暗桩、礁石能够抵挡一阵了。 就在此时,水面上的艨艟巨舰,已经驶入了暗桩区域。 伴随着一阵阵让人牙酸的撞击声,数艘艨艟巨舰撞上了暗桩或者礁石,船底开始渗水。 一阵阵惊呼声,从水面传来。 后方的艨艟巨舰被挡住,无法寸进。 就在此时,远处的李俊终于动了。 只见他右手抬起,手中令旗摇动。 身后,几门沉重的火炮,发出沉闷的嘶鸣。 一颗颗炮弹,落入艨艟巨舰之中,砸死、砸伤大量官军。 艨艟巨舰上的陇西汉阳节度使李从吉大惊失色,赶忙催促加速前进,躲避炮弹。 可炮弹依然像是雨点一般,落在艨艟巨舰中间,短短一刻钟不到的功夫,已经有六七艘巨舰失去了战斗能力。 李从吉长出了一口气。 只要出了暗桩和礁石区域,他的水军就是无敌的! 为了抢夺头功,李从吉赶忙下令,加速行军。 此时,水泊两旁的芦苇荡中,阮氏三雄、童威童猛等水军头领脱的赤条条的,只穿一条水裈立于小船之上,听着外边的动静。 见大船靠近,阮氏三雄和童家兄弟拿起酒壶,猛灌了两口烈酒以后,分给周围其他水军,然后纵身入水。 动作行云流水,宛如游鱼,没有发出一丁点儿声音。 下水之后,阮氏三雄和童家兄弟迅速朝着大船方向游去。 到了大船下方,他们用随身携带的锤子和铁凿子,开始凿船。 李从吉只感觉船身一阵颤动,登时意识到不对,嘶声呐喊:“放箭!” 船上的官军冲到甲板两侧,张弓搭箭,朝着水下不断射击。 一蓬蓬血花,从水下升起。 李从吉大喜过望,连声高呼:“给我放箭!射死他们!” 越来越多的水花,从水下泛起。 李俊脸上,露出了不忍的神色。 这都是梁山水军的精锐...就这么白白的死了...要是有船的话,他们本来可以不必死的... 与此同时,武松率领大雪龙骑,带着数十辆马车,出现在了通往梁山的大道上... 他心中担忧梁山安危,一路上马不停蹄,终于在此时赶到了... ------------ 第94章 阵前连杀数敌将,梁山大胜兵灾解 此时,武松率领大雪龙骑,出现在几大节度使兵马的身后。 武松立即命令大雪龙骑,从后方掩杀。 马蹄踩踏地面,发出隆隆的声响,像是一道钢铁洪流一般,冲进官军阵中。 原本严阵以待的官军,被瞬间撕开了一个口子... 官军在这一波的攻击过程中,死伤无数。 武松手持双戒刀,率领大雪龙骑朝着战圈中央冲去。 正在跟鲁智深酣战的三大节度使,骤然听到身后兵马乱成一团,纷纷大惊失色,赶忙朝着身后望去。 鲁智深也有些懵,旋即眼神中闪过一抹喜色。 是武松回来了! 瞬间,鲁智深感觉自己浑身充满了力量,手中的禅杖狠狠朝着分神的梅展狠狠拍下。 梅展一时分神,手中的动作慢了一拍,被鲁智深狠狠一禅杖拍在了脑袋上。 红的鲜血,白的脑浆,瞬间在梅展头部炸开。 身体失去控制,跌落马下。 “梅大郎!” “梅节度使!” 王焕和王文德见梅展被鲁智深击杀,后背瞬间被冷汗打湿。 他们刚才一时分神,被鲁智深抓住空档,击杀了梅展。 如果鲁智深攻击的目标是他们的话,他们也未必能够躲过这秃驴那沉重的像是小山一般的禅杖... “嘿嘿...三个撮鸟死了一个!” “你们两个,洗干净脖子等着吧!” 鲁智深双手拿着禅杖,随意的甩了甩上边的血迹,感觉心情无比的舒畅...抬起禅杖,指向王焕和王文德,语气中的求战之意,谁都听得出来。 他好久没有这么酣畅淋漓的打一架了...之前都是守城战,他又不喜欢穿盔甲,动不动挨上几箭,很是让他不爽... 这种平地上的对攻战,他可太喜欢了...就像是跟江湖高手比武一般。 就在此时,早已经埋伏在两侧的史进、杨志也率领骑兵杀出。 官军瞬间陷入了四面被包围的局面。 史进手持三尖两刃刀,不断劈砍、挑刺,硬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来到鲁智深身边:“哥哥,小弟来迟了,你没事吧!” 刚才,鲁智深以一敌三,他心里无比的紧张,却因为军令原因,不敢冲出来救援。 现在武松已经回来了,他们也就没必要躲躲藏藏了。 杨志手持一杆长枪,将前方的官军刺穿,也来到了鲁智深的身边。 三人并肩而立,身后数千士兵,潮水般冲向官军。 官军数量本来更多,但是梁山兵马悍不畏死,再加上梅展被杀,只剩下王焕和王文德两员大将,攻守形势瞬间转变。 “撮鸟!刚才以三打一,这次洒家也让你们尝尝滋味!” 鲁智深大喝一声,手指指向王焕二人,双脚一夹马腹,纵马杀去。 王焕、王文德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恐惧的神色。 这个大和尚的武功极为可怕...那个身穿华服的汉子,还有脸上有胎记的汉子,都不是易与之辈。 他们今天,恐怕要殒命当场了。 两人挺枪提刀,朝着鲁智深三人冲来。 他们原本出身绿林,被朝廷招安,当上了节度使,受无数人敬仰。 可招安之后,他们才意识到他们不过是朝廷手中的刀...用来对付各路反贼的刀... 在朝廷一道道命令下,不断征讨各路反贼。 大大小小的仗打了不少,大大小小的伤也受了不少。 曾经生生死死的兄弟,死的死,残废的残废,到现如今,也就剩下他们几个老兄弟了... 王焕胸前被史进砍了一刀,鲜血直流,右臂被杨志一枪杆打中,骨头断裂,软软垂下。 王文德手中的大刀,刀身被鲁智深一禅杖拍飞出去老远,只剩下一个刀柄。 鲁智深恼恨王文德不讲武德,三人围攻他,丝毫不留情,一禅杖朝着王文德天灵盖砸下。 史进和杨志两人齐斗王焕,将这位七十多岁的老将逼的左支右绌,漏洞百出。 王焕突然抬起右手,示意史进和杨志停下。 史进、杨志一脸懵...这打仗呢,你干啥呢? 王焕抹了抹嘴角流出的鲜血,脸上露出惨然的笑容,朝着史进和杨志拱了拱手:“感谢二位,垂怜我这个半死的老头子。”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把闪闪发光的匕首,解开盔甲,狠狠丢在一旁,匕首翻转,狠狠插进自己的胸膛。 鲜血,顺着王焕的嘴角流出。 垂死之际,王焕仰天高喊:“此生只悔信招安!” “招安、招安,不过是朝廷的陷阱罢了...” 说完,气绝身亡。 史进、杨志、鲁智深都陷入了沉默。 王焕身为十大节度使之首,在临死之前,最悔恨的事情,居然是招安? 看起来,武寨主才是明白人啊! 招安,不过是一个陷阱罢了... 就在这时,武松已经杀散了官军,跟鲁智深等人汇合。 三人将刚才王焕的举动和遗言告知了武松。 武松心中,涌起一股悲凉。 如果不是他穿越过来的话,梁山众多兄弟的结局,还不如王焕呢! ...... 另外一边。 水泊之中,李从吉眼看着越来越多的船只被凿沉,箭矢的作用在不断降低,咬牙下令让官军士兵跳下水中迎敌。 原本他以为,这些官军训练有素,而贼寇还需要凿船,分心乏术,应该不会太吃亏。 然而,现实给了他一个狠狠的耳光... 就在他下令之后不久,水面上,一具具官军的尸体,漂浮上来。 随后,越来越多... 梁山贼寇的尸体,屈指可数。 李从吉目眦欲裂,却没有什么办法。 就在此时,有人惊呼:“船底漏水了!” 李从吉感觉,脚下的船只正在不断下降...很快就跟水面齐平。 他也想过跳水逃生,却忌惮下边那仿佛水鬼一般的梁山贼寇。 就在此时,一道有些轻佻的声音,在李从吉耳边响起:“老头儿!” “在下水泊梁山武松寨主麾下,活阎罗阮小七,想请你到梁山泊一叙...” 说完,不等李从吉反应过来,一把雪亮的阎王刺,闪着寒光,顶在了李从吉的脖子上... 李从吉大惊失色,赶忙跪倒在地,请求饶命。 阮小七让几个水军将李从吉捆了,押到聚义厅去见鲁智深... ------------ 第95章 武松斩杀李从吉,林冲回到梁山泊 远处,李俊看着阮小七擒拿了敌将,心中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 这一仗,梁山水军损失惨重。 刚刚造好的小船,被大船撞散了不少,有些都已经丧失了维修价值。 身经百战的水军士卒,死伤了上千人之多。 这些士卒很多原本都是梁山泊附近的渔民,从小就在水里讨生活,水性极佳,一旦死伤,很难补充。 阮小七用一根绳子将李从吉捆了,另外一端拉在手里,让李从吉在地上爬...就像是遛狗一般... 李从吉表情痛苦,死死咬着牙,艰难爬行... 阮小二、阮小五冷着脸,跟在阮小七身后,却没有任何劝阻的意思。 他们都是梁山泊附近石碣村的人,今日死难的水军士卒,很多都是他们的乡党,甚至还有些有亲戚关系。 再加上日夜朝夕相处,形成了深厚的兄弟情义。 现如今,这些人死于李从吉之手,他们的怨恨可想而知。 其余头领和士卒也知道他们的心思,不愿意阻拦。 就这样,阮小七牵着李从吉,一路来到聚义厅。 进入聚义厅以后,阮氏三雄惊讶的发现,武松已经回来了,不禁喜出望外,齐齐拱手:“参见寨主!” 武松摆摆手,看了看地上的李从吉:“小七,这是干什么呢?” “这厮杀害我梁山水军上千兄弟,我气不过,折辱他一番。” 阮小七一副光棍模样,摊了摊手,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李从吉磕头如捣蒜:“寨主...寨主...只要您饶我性命,我愿意投靠您...” 武松木然不语,站起身来,雪花镔铁戒刀闪电般挥出。 就在众人以为,武松要替李从吉砍开绳索的时候,李从吉的头颅被一刀斩下。 武松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帛,擦了擦戒刀:“当官通匪,当匪通官,就是这个下场。” 聚义厅内,众头领都惊呆了...也许,这才是那杀人如麻不眨眼的武二郎吧...纷纷觉得自己运气还算是不错...没遇到武松杀性大发的时候... “寨主,干得漂亮!洒家生平最恨的,就是两面三刀的撮鸟!额...” 虽然鲁智深没有说出来,但是所有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梁山的前任寨主,不就是这么个人吗? 就在此时,杨志、史进和其他几位头领来报,他们已经将官军收拢完毕,十大节度使王焕自尽、李从吉被杀,其余几人死的死、逃的逃,此次十大节度使围困梁山之危局,已经解了。 马军伤亡三百多人,步兵五百多人,水军比较严重,一千多人。 斩杀敌军八千,俘虏三万,其余的要么落水淹死,要么逃走了。 对于这个结果,武松还算是满意。 下令让柴进、李应负责,给阵亡的士卒发放安家银两,受伤的前去抚慰,失去战斗能力的,由梁山出银两给养老送终。 众人纷纷夸赞武松仁义。 武松向众人保证,只要是对梁山有贡献的,一个都不会忘,都会妥善安置! 就在此时,柴进面露难色:“寨主,梁山的银钱有些不济事了...” 这段时间,按照武松的要求,柴进和李应洒出大把银子,买下了不少田亩、店铺。 可这些东西,营利都是需要时间的... “无妨!” 武松站起来,哈哈大笑道:“武松此行去救燕青兄弟,抄了那皇帝老儿的老窝!金银财宝、古玩字画,要多少有多少!” “不仅如此,我还把那皇帝老儿的皇子公主,妃嫔什么的抓来不少...咱们可以挨个当肉票跟皇帝老儿要钱!” 众头领听后,震撼不已...这什么人啊...单枪匹马去京城救人,居然抄了皇帝老儿的老窝,还绑了皇帝老儿的家眷? 这一下,可算是发达了...往后梁山泊恐怕不会缺少银两了... 武松命令陶宗旺在梁山后山修建一处别苑,供赵佶的家眷居住。 这可都是会走路的银子...死一个他都得心疼很久! “寨主...我等兵锋正盛,梁山泊虽然易守难攻,但是毕竟只是个水泊,以我之见,是不是去占据几座城池,壮大我军声势?” 神机军师朱武站出来,拱了拱手。 当今天下,群雄割据,豪杰并起,江南方腊、淮西王庆、河北田虎等都占地称王,声势浩大。 朱武觉得,梁山如果想逐鹿天下,不可能永远偏安一隅。 “军师,此计甚妙!” 武松夸奖一句,随手指向一旁挂着的地图:“武松已经想好了,济州距离梁山不过百十里,正好攻下,扩大声势,补充兵员。” 其他头领见又有仗可以打了,纷纷大喜,争抢着要打头阵。 武松让众人不要着急,先整顿兵马,七日后出发。 随后,将一封信交给时迁,让他派人送到莒州,交给林冲。 头领们大致猜到信件内容,反倒不着急出征了... ...... 三日后。 一身青布衣衫、风尘仆仆的林冲,出现在了聚义厅。 见到武松,“噗通”一声跪倒:“林冲此生,全毁于高俅那奸贼之手...仕途断绝,妻子惨死,自己遭难...林冲多谢寨主为林冲擒拿此贼,让林冲有机会报此血海深仇!” “从今往后,林冲这条命,就是寨主你的!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武松起身,将林冲扶起:“林教头言重了...” 同时朝着几个士卒挥了挥手。 士卒离开。 不多时,身穿绯红官袍,嘴里塞着麻布的高俅,被带到了聚义厅。 林冲上前,一把扯住高俅的衣领,一双环眼目眦欲裂,几乎渗出血来:“高俅老贼,还认得林冲否?” 高俅吓得浑身战栗,双腿不听使唤的摇晃...被武松擒拿以后,他就知道自己的结局是什么了。 可这一天真的到来,他还是忍不住战栗、发抖。 林冲从怀中掏出一把解腕尖刀,一把扯开高俅的衣服:“高俅老贼!你害我妻子,数次谋害于我,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说着,朝着高俅的心口位置,一刀刺下。 高俅此时,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整个身体像是烂泥一样,两个军士搀扶都有些搀扶不住... 就在此时,武松浑厚的声音响起:“林教头,且慢!” ------------ 第96章 林冲乱刀劈高俅,攻东平教头发威 “寨主,这是何意?” 林冲转头,看向武松,眼神中充满疑惑。 他手中的解腕尖刀,距离高俅的胸口,只有一寸距离。 锋锐的刀尖,带起丝丝寒气,让高俅胸前起了一团鸡皮疙瘩。 只要他再稍微用力,眼前这困扰了他数年的梦魇高俅,就将死于非命。 但林冲却没有动手...武松帮他抓住了高俅,这是天高地厚的恩德。 哪怕他不想高俅再多活一息,也必须给武松这个面子! 高俅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转头看向武松,眼神里满是哀求。 “松绑!” 武松一声令下,两个喽啰立刻将高俅嘴里的麻布扯掉,绳子解开。 刚刚获得自由的高俅,“扑通”一声跪倒在林冲脚下,鼻涕眼泪不断流出:“林教头...我高俅对不起你啊...都是那个逆子和陆谦的主意...跟我没有关系啊...” “那个逆子被人给阉了...阉的好!阉的好!本官...不是...我都想阉了他!陆谦...陆谦那个小人,被林教头您亲自斩杀...仇已经算是报了不是吗?” 林冲眼神中,闪过浓浓的挣扎。 他不知道,武松给高俅松绑、解开麻布的目的是什么。 难不成,跟宋江一样,不想让他杀死高俅? 武松心中,腾起一团火焰。 不想让他杀,让他大老远的过来一趟干什么?! 鲁智深、杨志、史进等头领,也都纷纷面露不悦,还有的人,已经站起身来,准备据理力争,却被武松挥手制止。 武松看着地上摇尾乞怜的高俅,冷冷道:“林教头,你不觉得,这么杀了他太便宜他了吗?” “拖出去,活剐了他!刑场已经给你预备好了。” 听说要活剐高俅,众头领才纷纷放心。 林冲再次跪倒在地:“多谢寨主成全!” 说完,一手拎起已经吓成烂泥的高俅,朝着刑场走去。 他们身后,一道细细的水线,慢慢形成... 林冲拎着高俅,来到刑场。 蔡庆蔡福兄弟早已经准备停当,把高俅捆好以后,将一把刑刀交给林冲:“寨主吩咐过,这奸贼是教头的生死大仇,由教头来行刑。” 说完,退到一旁。 林冲拿起刑刀,右手不住颤抖。 这些年来的屈辱、不甘、愤怒,像是走马灯一般,在脑海中浮现... 妻子被逼惨死,自己多次惨遭毒手,被逼上梁山,被王伦排挤... “啊啊啊啊啊啊!” 林冲仰天怒吼,声震云霄。 随后,一把扯开高俅衣襟,胡乱劈砍起来。 林冲出身名家,刀法也有涉猎。 可众人看得出来,今天的林冲,并没有用任何一种刀法,纯粹就是乱劈... 林冲一边劈,一边流泪。 足足劈了一百多刀,高俅才脑袋一歪,一动不动了... 林冲却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继续胡乱劈砍。 其他头领不愿意打搅他,就那么静静的看着... 过了不知道多久,林冲手中的刑刀落地,林冲像是呆了一般,嗤笑着朝远处走去。 鲁智深唯恐林冲有失,第一个跟上。 随后,其余跟林冲相熟的头领,也都纷纷追了上去... ...... 七天之后,济州城下。 那日,林冲活劈了高俅以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没有了过去的那种谨慎和拘束,多了几分张扬。 武松猜测,林冲斩杀了高俅,打破了心中枷锁,整个人都得到了升华。 现在林冲的战力,就算不如卢俊义,也不会相差太多。 所以,此次攻打济州,武松并没有亲自前往,而是派林冲挂帅,鲁智深、杨志随行。 林冲身披三层重铠,手持蛇矛,直指城墙,放声大喝:“奸贼!可敢与我林冲决一死战!” 这一喝,声若巨雷,气势如虹。 城墙上,济州守将丘岳看着下方的林冲,轻蔑一笑:“贼配军,嗓门挺大么!不知道本事如何?” “看本将如何拿你!” 说完,丘岳提刀下城,骑上自己那匹乌黑的战马,冲出城外。 在他身后,是黑压压的数千名士兵。 “贼配军,报上名来!本将不斩无名之辈!” 丘岳根本不知道林冲的恐怖,提刀催马,朝着林冲冲来,口中还在大放厥词。 林冲却不答话,环眼圆睁,打马相迎。 两匹战马约莫还有两丈远的时候,林冲突然一声大喝:“啊啊啊啊啊!” 声若巨雷,邱岳被吓得一激灵,胯下战马也被吓得不轻,前蹄扬起,险些将邱岳颠下马来... 邱岳还没来得及勒住缰绳,一杆蛇矛像是毒蛇一般,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直取邱岳咽喉。 “噗嗤!” 邱岳喉咙中矛,双手死死捂住伤口,鲜血顺着指缝汩汩外流...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会在一个回合,被这配军斩杀! “逆贼,敢杀我大将!” “一起上,杀了他为邱将军报仇!” “跟贼寇不用讲道义,一起上!” ... 三声大吼之后,三匹战马闪电般冲出。 林冲大吼一声:“来得好!” 纵马提矛,迎了上去。 鲁智深见状,不禁大怒:“贼撮鸟,又以多打少!官军就会这点儿本事吗?” 说着,左手一拉缰绳,右手提着禅杖,纵马朝着战圈冲去。 “师弟,不必!” 林冲以一敌三,手中长矛像是活过来一般,上下翻飞,面对三人围攻,依然游刃有余。 鲁智深见状,心中稍安,哈哈大笑:“师兄斩杀高俅以后,武艺又进步了一大截!洒家以后,恐怕不是对手了!” 他跟林冲多次切磋,知根知底。 林冲的枪法,稳重有余,锋锐不足。 斩杀高俅以后,林冲的枪法完成了蜕变,多了一种舍我其谁的霸气。 鲁智深自问,再跟林冲交手的话,输的一定是他。 就在此时,战圈之中的林冲大喝一声,将敌将刺于马下。 旋即长矛一甩,当做长棍,将另一个敌将打落马下,口吐鲜血。 第三个敌将还想要跑,被林冲追上,一矛刺中后心。 林冲翻身下马,拔出腰刀,一刀一个将三个敌将的首级斩落。 周边的士兵见他威风凛凛,不敢上前。 有胆小的,甚至丢下兵器,落荒而逃... ------------ 第97章 东平混战终易主,田虎命宋江出兵 林冲斩下三将首级,仰天长啸,声震四野。 这些年,他实在是太压抑了... 空有一身好武艺,却报国无门,只能当一个小小的八十万禁军教头。 高俅只是个市井帮闲,却因为精通蹴鞠,就被提拔到了太尉这样的高位。 不仅如此,仅仅是因为林娘子有几分姿色,被高衙内看上,多年的兄弟陆谦为了巴结高俅,居然多次设计谋害他,以至于家破人亡,被逼上梁山... 上了梁山以后,王伦忌惮他的本领,不仅不重用他,还多次刁难,他一时激愤,火并了王伦,将寨主之位让给了晁盖。 原以为,日子会好起来...可结果,晁盖集团也对他很是疏远...晁盖死后,宋江继任,倒是对他亲近了不少,可宋江为了招安,当着他的面放走高俅,气的他吐血... 现如今,武松独闯虎穴,帮他抓住了高俅,并让他亲手斩杀了高俅,了却了夙愿。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好像又有盼头了... 就在此时,鲁智深粗犷的吼声,在林冲耳边响起。 “师兄连斩四员敌将,洒家也不能落后!弟兄们,跟洒家冲!” 鲁智深身穿铠甲,手持禅杖,骑着一匹壮硕的战马,朝着济州城门方向冲来。 林冲见状,赶忙收拾心情,翻身上马。 沉重的冲城锤,狠狠的撞击在济州城厚重的城门上。 一座座云梯被搭上济州城墙。 无数身穿官军服色、头上扎着红布的士兵,正在奋力攀援。 他们都是十大节度使带来的,十大节度使死的死、逃的逃,他们也就当了梁山的俘虏。 因为时间仓促,外加投降士兵太多,梁山根本没有能力给他们缝制足够的衣服,只能让他们头扎红布,以做区分。 鲁智深嫌士兵们撞城门的速度太慢,力道太小,跳下马来,一人扛起了沉重的冲城锤,照着城门狠狠撞击。 他力大无穷,一人抵得上数人。 厚重的城门被他撞的摇摇欲坠... 门后的济州守军只感觉像是被蛮牛撞了一般,立足不稳。 史进、杨志一边指挥士兵们攻城,一边看着城门的动静。 只待城门一开,就立即冲进城内,将济州城控制。 “轰!” 一声巨响,鲁智深手中合抱粗细的冲城锤,终于撞开了济州城厚重的城门。 城门刚开,一阵急促的弓弦响动,让鲁智深头皮发麻。 他顾不得丢下手中的冲城锤,就地一滚。 无数弩箭贴着他的头皮飞过。 有两支甚至在他光秃秃的头上,犁出两道血槽,鲜血直冒。 “贼撮鸟!” 鲁智深大怒,站起身来,顾不得找他那根沉重的禅杖,一把抱起沉重的冲城锤,向着守军撞去... 守军被他撞的七零八落,沉重的冲城锤砸在身上,骨断筋伤,哀嚎声四起... 林冲拍马赶到,手中长矛像是毒蛇吐信一般,不断收割着守军的生命。 杨志、史进也率军冲进城门,大杀特杀。 守军抵抗不住,开始溃逃... 史进、杨志立即指挥士兵,控制城门,同时朝着其他几个城门发起攻击。 到了日落的时候,济州城四个城门已经被全部攻占。 至此,济州城彻底的落入了梁山的控制当中... 林冲、鲁智深按照武松的指示,命令士兵贴榜文安抚百姓,将济州城的粮仓和银库攻占,严令士兵不许惊扰百姓。 同时,修书一封,给远在梁山泊的武松报喜。 ...... 威胜州,晋王宫。 田虎一身明黄色的龙袍,大大咧咧的坐在龙椅上,在他身旁两侧各有一个衣着简单的美女,倚靠在田虎的身上。 左边的剥开一粒葡萄,喂进田虎的嘴里,右边的则是端着一杯酒,巧笑嫣然的往田虎嘴里送... 宋江、吴用跪在台阶下方,屁股高高撅着,语气恭敬:“臣宋江、吴用拜见晋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宋江、吴用虽然看不上田虎,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这段时间,田虎屡次三番派人找他们,让他们“意思意思”,两人手中的银票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不断飞走... “爱卿平身!” 田虎喝下右手边美人喂到嘴边的美酒,打了个酒嗝,随意的挥了挥手。 “谢晋王!” 宋江、吴用匍匐起身,不敢有一丝一毫的不满。 田虎满意的看着两人:“宋爱卿、吴爱卿...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梁山泊寨主武松,数日前大闹东京城,将皇帝老儿都给赶出东京了...还洗劫了皇宫,带走了大把的金银财宝...” “这才是好汉子!比那些趋炎附势、只知道巴结皇帝老儿的蠢货强多了!造反嘛...讲究的就是一个一往无前!决定了就不退缩!” 宋江、吴用听出了田虎的话外音,只能尴尬赔笑,不敢有任何反驳... 见二人没说话,田虎沉吟片刻,道:“本王想了一下...既然那武松能够大闹东京,你二人身为他之前的寨主、军师,应该也有这个本事才对...本王与你二人兵马十万,良将数人,克日攻下东京城!” 宋江听后,整个人都麻了... 他一心想着招安,为朝廷效力。 现如今迫不得已,投靠田虎,也不过是为了曲意逢迎,取而代之,然后再行那招安之举。 如果真按照田虎的要求,去攻打东京的话...那这辈子恐怕都没有招安的希望了... “晋王殿下!” 宋江踏前一步,肥胖的黑脸因为激动,不住抖动:“那武松逆贼,目无君上、肆意妄为,实在是罪不容诛!” “况且,昔日他将宋某驱逐,强占了梁山泊...宋某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希望晋王殿下与我一支兵马,踏平梁山,以报昔日之仇!若是踏平梁山,一应缴获,宋某悉数献到晋王座下!” 田虎凶狠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怒色。 他一向凶暴,身边妃嫔、手下将领都是说杀就杀。 如果不是念在宋江、吴用还有些油水可捞的份上,他早就将这二人斩了... 此次命令二人出征,也是为了测试一下两人的服从性。 想不到...宋江居然敢顶撞他! “砰!” 田虎愤然站起身来,伸手指向殿外,放声大喝:“来人!” “将这两个逆贼拖出去,剁碎了喂狗!” ------------ 第98章 武松送信索赎金,赵佶咬牙凑银钱 田虎话音刚落,几个身穿盔甲,手拿兵器的护卫冲进大殿,直奔宋江和吴用。 宋江瞬间被吓傻了...完全没有了刚才的勇气,呢喃自语:“想不到...我宋江死在这里...” 这句话是宋江杀了阎婆惜以后,逃亡的时候常用的。 那些刀头舔血、杀人如麻的江湖客,听到宋江这个名字,就会立即跟他确认,他是否是名满天下的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江。 只要他回答“是”,张横、李俊甚至是燕顺都会给他松绑,以礼相待,奉为上宾。 久而久之,宋江就以为,只要报出自己的名字,依然会像是之前一般... 却不成想,这几个侍卫根本没有搭理他,抓住他的两条胳膊,像是拽死狗一般,把他往外拽。 在他身边,吴用也像是死狗一般,被连拉带拽,拖着往外走。 “且慢!” “晋王殿下,我等愿意出兵!愿立下军令状!” 就在宋江、吴用要被拖出宫门的一刹那,吴用嘶声高喊。 “等等!” 田虎有些沉闷的声音响起。 几个侍卫松手,宋江和吴用扑倒在地,大口喘息,冷汗浸透了他们的后背。 他们知道,刚刚他们距离死亡,只差一步... “你二人...愿意出兵?” 田虎居高临下,玩味的看着宋江、吴用。 “愿意、愿意!” 吴用一边答应,一边扯了扯宋江的衣袖。 宋江如梦方醒,赶忙跪倒在地,头贴在地面上:“晋王之命,宋某安敢迟延...刚才为仇恨所激,一时情急,晋王莫怪...” 说罢,不住磕头。 田虎点点头:“孤派大将钮文忠与你二人一同前往,此次出征,只许胜,不许败!” 说完,起身离开,不再理会宋江、吴用。 宋江抬起头,看向田虎背影,眼神中满是仇恨... ...... 东京,延和殿。 天子赵佶站在龙书案前,暗暗垂泪。 他想不明白...当年大宋开国的太祖皇帝,东征西讨,结束五代十国乱世,是何等的威风? 怎么轮到他,被一个小小的草寇欺负成这样了? 不仅皇宫被攻破,多年积攒的财宝被劫掠一空,连他的皇子、公主都被劫走了... 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他也想过,发兵攻打梁山,可一方面投鼠忌器,生怕梁山贼寇伤害他的皇子、公主。 另一方面,大宋国库空虚,已经无力再支撑大战了。 赵佶心中盘算,该通过什么方式,积累一部分财富。 就在此时,一个宦官手拿一封信,走了进来:“官家,有人给宫门口的禁军头领塞了封信就离开了,信上指明,是寄给官家的。” “落款...是梁山寨主武松...” 听到这个名字,赵佶不由得浑身一颤。 那日在刑场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武松那野兽一般的凶悍、砍瓜切菜一般的杀人手段,还是让赵佶一阵后怕... “呈...呈上来!” 赵佶壮了壮胆子,伸出右手,接过信件。 展开之后,赵佶刚看了两眼,就气的要吐血了... 只因武松在信中言明,一共抓住六个皇子,八个公主。 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王公贵族。 皇子十万贯一个,公主五万贯一个。 杂七杂八的王公贵族,打包作价二十万贯。 一共是一百万贯钱。 除此之外,武松还言明,他们是义军,军令如山,不会干侮辱公主的事情。 如果赵佶不愿意支付赎金的话...他可以考虑将这些皇子公主卖给其他义军头领,他们一定会很愿意尝一尝公主的滋味儿... 看到这话,一向好脾气的赵佶也终于忍不住了,嘶吼着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信件撕得粉碎。 这该死的反贼,是真敢开口啊... 一百万贯钱...折合银两大约是五十万两! 别说国库之前被武松劫掠一空,就算是没劫掠,他也很难拿出这么大的一笔钱来! 送信的宦官见赵佶如此愤怒,也不敢问,只静静的站在一旁... 片刻之后,愤怒的赵佶终于冷静了不少,颓然的坐在了椅子上。 梁山泊兵强马壮,要打的话...没有二十万以上的大军,很难成功。 要出动二十万大军,军费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思量之下,赵佶觉得,还是赎人划算... 可银子从哪里出? 赵佶看向一旁的宦官,无力的挥了挥手:“立即召户部尚书唐恪、兵部尚书蒋猷,刑部尚书范致虚前来见朕...” 宦官闻言,不敢怠慢,赶忙离开。 宦官离开之后,赵佶瘫坐在椅子上,无力的看着穹顶,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他这个皇帝当的,实在是太窝囊了... 居然被一个贼寇,欺凌到如此地步...他日九泉之下,又有什么脸面见列祖列宗?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三个身穿绯红色官袍的官员,一起走进延和殿,齐刷刷跪倒在地:“微臣唐恪、蒋䣭、范致虚叩见官家!” 见三人到来,赵佶强打精神:“那日梁山贼寇大闹法场、冲击禁宫,各位爱卿也都知情,朕也就不多说了...” “今日,那贼寇来信,言明让朕出银两赎买被劫走的皇子、公主以及王公贵族...” “还扬言,如果朕不答应...就将朕的子女卖给其他贼寇,用以发泄...那可都是朕的骨肉...众爱卿,你们说,朕能忍心吗?” “今日让汝等前来,就是为了商量个对策出来...” 兵部尚书蒋䣭首先开口:“官家,贼势浩大,不可轻易动兵...而且,皇子公主乃是千金之体,如果有个闪失,臣等即便万死,也难赎其罪...不如...” 唐恪知道,蒋䣭这老货是为了甩锅...只要不出兵,赵佶就怪不到兵部头上。 他身为户部尚书,可就倒了血霉了...一百万贯...他上哪儿凑去? 刚想开口反驳,赵佶已经开口了:“蒋爱卿所言,深得朕心...刀兵不详,不可轻动...唐爱卿,朕命你速速筹措一百万贯,用以换回被贼寇掳走的皇子公主,不得有误!” “范爱卿...前太尉高俅,玩忽职守、怠于履职,以至贼寇猖獗,着即削去高俅一切官职,抄没其家,以作赎金之用!” 木已成舟,唐恪也不是傻子,知道赵佶不想打仗,只想出钱赎买,为此连多年心腹高俅都不放过了,他哪还敢多说? ------------ 第99章 钮文忠兵临东京城,宿太尉推荐张叔夜 另外一边。 宋江身穿里衣趴在床上,背后血肉模糊,鲜血打湿了单薄的里衣。 他神情悲戚看向吴用,语气哽咽:“军师...你说...我宋江怎么会沦落至此啊...区区一个钮文忠,就敢如此欺辱于我!” “我已经尽力挽救那些粮草了...可赶上暴雨,我又有什么办法?” 吴用身穿儒生服,手拿羽毛扇,坐在宋江身旁,神情有些黯然的拍了拍宋江的肩膀:“哥哥,别伤心了...我等现在寄人篱下,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那钮文忠是田虎眼前的红人,我等惹不起的...” “待到了东京城,小弟设个计谋,将这钮文忠性命送了,替哥哥报这毒打之仇!” 宋江听后,连连点头,眼神中闪过浓浓的怨毒... 那日,田虎召见宋江、吴用,命他二人配合钮文忠,攻打东京城。 戴宗此时伤还没好利索,无法随宋江出征,只好留在威胜州。 宋江则是带上孔明、孔亮,直奔盖州。 盖州守将,正是田虎座下大将钮文忠。 钮文忠惯用一把三尖两刃刀,武艺不俗。 他绿林出身,劫夺的财物基本上都用于资助田虎造反,算是跟田虎一起起家的元老。 田虎自立为王以后,封钮文忠为枢密使,掌管晋国所有兵马,可以说是信任之至,荣宠至极。 其座下的四员猛将方琼、安士荣、褚亨、于玉麟号称四威将,武艺都很不错。 这四人麾下,还各有四员偏将,共计十六员偏将。 可以说是兵多将广。 见到钮文忠当日,宋江本想拍一拍这位枢密使的马屁,却被狠狠的鄙视了一通,骂的非常难听。 宋江自认寄人篱下,不敢还嘴,只能忍了。 原以为,这事儿就这样过去了。 不曾想,接下来的时间里,钮文忠就像是故意找宋江毛病一般,三天两头的就拿宋江当出气筒。 这次,因为宋江负责押送粮草,遇到了暴雨。 宋江虽然极力挽救,可还是有些粮食被大水冲走了。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能够抢救回那么多粮草,就算不记功,也不会被责罚。 没成想,钮文忠大发雷霆,下令将宋江重打了二十军棍。 负责行刑的士兵,还都是钮文忠的心腹,打的那叫一个卖力... 宋江那小身子骨哪经得住这个? 本来,宋江和吴用想着,受伤了就不骑马了,坐马车休养一下。 可钮文忠才不管这些...将宋江痛骂了一顿,斥责他不能跟士兵同甘共苦,不配为将。 不仅要骑马同行,身上的盔甲也不能脱下来。 宋江无奈,只能强撑着骑马。 坚硬的甲片摩擦后背伤口,鲜血不断渗出,痛彻心扉。 宋江已经记不清楚,有多少次,他准备拔剑自尽,结束这屈辱的一生。 可每当想到,他日他架空田虎,接手田虎的势力,将钮文忠乱棍打死,然后赴京接受招安,穿上那象征荣耀的绯红色官袍,心中就充满了力量,后背也不那么疼了... 孔明、孔亮心疼宋江,想去找钮文忠理论,被吴用拦住。 他们现在寄人篱下,田虎根本不拿他们当人看...一旦跟钮文忠发生冲突,被杀了都是白死。 几日之后,钮文忠大军经过野猪林,在距离东京城五十里以外驻扎下来。 这期间,钮文忠又找借口,重打了宋江两次。 吴用因为阻拦,也被打了二十军棍。 两人对钮文忠的愤恨,几乎到了化解不开的地步了... ...... 东京城,延和殿。 天子赵佶听说田虎大军压境,吓得魂不附体。 上一次,梁山贼寇不过数千人,就将东京城闹的底儿朝天,这一次十万大军,还不把皇宫都拆了? 当即准备逃出东京城,到别处避难。 满朝文武也都吓得魂不附体,纷纷应和,准备跟随赵佶一起出逃。 关键时刻,宿太尉站了出来。 手拿笏板,宿太尉排众而出,侃侃而谈:“官家莫要惊慌...以微臣了解,这天下贼寇当中,最为强横者,唯方腊、田虎、王庆、宋江四人耳。” “后来宋江团伙内斗,头陀武松驱逐宋江,取而代之。” “这四大贼寇中,王庆盘踞地盘最大、田虎兵力最多、方腊所占据之地最为富裕,而这梁山武松...他麾下猛将最多。” “兵书有云,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所以微臣之前一力坚持,将这宋江招安...命其攻打其他三大贼寇,以达到驱虎吞狼的目的...可惜,还是迟了一步啊...” 说话间,宿太尉有些痛心。 原本,他已经跟宋江商量的差不多了,宋江也愿意招安。 却被朝中奸佞阻挠,以致于宋江被武松驱逐,梁山彻底脱离了掌控... “宿元景!你不要巧言令色,蛊惑官家!田虎这次来势汹汹,万一抵敌不过,伤了官家万金之躯,你担待的起吗?” 蔡京一个眼神,兵部尚书蒋䣭第一个站了出来,厉声指责。 有蒋䣭第一个站出来,其余文武大臣纷纷将矛头对准了宿太尉:“对啊!贼势浩大,不可等闲视之!以我之见,当先将官家送出东京,择一安全之处,再行商议讨贼之法!” “蒋尚书说得对!宿元景,你别蛊惑官家!” ... “肃静!” 赵佶有些疲惫的挥挥手,身旁的宦官会意,高声喝止。 文武百官终于安静下来。 赵佶低头,看向宿太尉:“宿卿...你可有破敌之策?若是没有...还是先暂避锋芒为好...” 宿太尉挺直身体:“官家...臣保举一人,定可击溃贼寇,保东京安宁!” 文武百官听后,有些惊讶,交头接耳的探讨,宿太尉推荐的这位,到底是何方神圣? 居然能够让宿太尉如此深信不疑,他有能力打败田虎的十万大军? 赵佶也是有些好奇了...赶忙问道:“宿卿...别卖关子了,赶紧说说,你要保举何人?” 宿太尉不慌不忙,眼神坚定,语气铿锵道:“臣要保举之人,乃是济南府知府,张叔夜!” “此人性情刚烈,熟读兵书,忠肝义胆,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命他统兵,定能击溃田虎叛军!” ------------ 第100章 宿元景舍命推荐,张叔夜兼程进京 “张叔夜?” 赵佶轻轻拍着脑袋,想了半天,才终于想起来,大宋朝确实有这么一号人物。 在赵佶的印象中,张叔夜这人性子太直,不知道变通,不是很招他的喜欢,在朝中也没有什么朋友。 如果不是念在他有军功,平时办事还算得力的份上,赵佶连小小的济州太守都不会让他做。 赵佶猜测,宿元景推荐张叔夜,肯定会遭到群臣反对... 果不其然,宿太尉刚刚说出张叔夜的名字,文武百官之中,顿时就响起了一大片不满的议论声。 “张叔夜太傲慢了...跟他共事,还不如自己出去跟叛军打一场!” “没错!张叔夜不过一个小小的济州太守,架子倒挺大!我不愿与其为伍!” ... 蔡京一个眼神飘过,兵部尚书蒋䣭再一次站出来:“宿太尉...蒋某不才,忝为兵部尚书。据蒋某所知,这张叔夜性情桀骜不驯、目无余子,仿佛这天下间,只有他会打仗一般...” “所以,官家并不是很喜欢他,只让他做了个小小的济州太守...此番调此人进京,恐怕他因为之前的怠慢生怨啊...要是那样,事情可就难办了...” 宿太尉简直要气疯了。 都什么时候了,这群奸佞还有心情讨论这个? 难不成,就让钮文忠率军攻入东京,把官家给抓了或者再让官家出逃一次就好了? 当即毫不客气的回怼:“蒋尚书此言差矣。元景曾经听闻,成大事不拘小节。现如今钮文忠大军压境,正是用人之际,切不可因为一些小小的缺点,而置人才于不顾。” “昔日管仲贪财好利,为人不齿,齐桓公能用之,终成五霸之首。吴起杀妻求将,人品低劣,楚王用之,使楚国一跃而成诸侯之霸。今张叔夜不过是性格桀骜,岂有不用之理?” “宿某不才,愿意以性命担保,张叔夜定能击溃叛军,保住东京!” 一番话,引经据典,怼的蒋䣭哑口无言。 蔡京无奈摇头...蒋䣭这枚棋子,还是差了点儿意思啊... 事已至此,他也没有再出面的必要。 任由宿元景折腾便是。 张叔夜成功击败钮文忠叛军,他蔡京没有任何损失。 要是张叔夜打输了...宿元景这顶乌纱帽,可就戴到头咯... 落井下石,可是他蔡某人的拿手好戏! 龙椅之上,赵佶听着下方的辩论,心中暗暗盘算起来。 上一次被梁山贼寇马踏东京,已经是奇耻大辱。 如果再让钮文忠这么来一次的话...那朝廷的威严可就保不住了。 将来不管大小的贼寇,都敢到他面前耀武扬威了。 张叔夜虽然性子桀骜,特立独行,但要是有宿元景从旁协助,应该会好得多! 当即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立刻拟旨,命张叔夜星夜兼程,赶到东京,阻击钮文忠叛军!” 随后,转头看向宿太尉。 “宿卿...张叔夜到了以后,你负责配合他,守住东京城,不得有误!” 下完命令以后,赵佶感觉一身轻松。 张叔夜能够守住东京城最好。 如果守不住,下朝以后他就命人收拾好金银细软,命令受宠的皇子公主不要到处乱跑,随时准备撤离东京! 随后,宣布了退朝。 今天的朝局,实在是太费脑子了...他必须到后堂换换脑子再说... 退朝后,宿太尉在延和殿门口等待。 拿到圣旨之后,立即出宫,命令几个亲信马不停蹄,披星戴月的朝着济州赶去... 他知道,钮文忠大军距离东京城只有一两日的路程,随时可能发大兵攻城。 一切,必须尽快才行! 交代完亲信以后,宿太尉骑马回到了自己府上。 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在张叔夜到来之前,他必须带领守军,守住东京城! ...... 济州,太守府后院演武场。 张叔夜站在演武场旁,手捻胡须,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不远处。 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正在那里比武。 年纪稍微大一些的,手拿两柄赤铜鎏金大瓜锤,耍的虎虎生风,每一次挥锤,都带起一股风声。 稍微小一些的,手持两口旋风雁翎刀,刀法大开大合,气势逼人。 这两人,正是张叔夜的两个儿子,张伯奋、张仲熊。 两人武艺精湛、骁勇善战,乃是张叔夜座下有名的猛将。 除两人外,张叔夜麾下还有八位猛将,世人称之为“八威将”。 每一个,都身怀绝技,有万夫不挡之勇。 方今天下大乱,贼寇四起。 张叔夜早有济世报国之心,不惜费尽千辛万苦,收拢了这诸多猛将。 可惜,却始终没有等到报效国家的机会。 可随着朝中奸佞童贯、高俅先后被武松斩杀,张叔夜觉得,他期待的那一天不会远了... 就在此时,一个仆人匆匆赶来,很是焦急:“老爷,东京城有传旨钦差到,请老爷到前厅接旨。” 张叔夜瞬间意识到,出大事了! 要不然,以他在朝廷中的人脉,官家是不会想到有他这么个人的! “伯奋、仲熊!随为父去接旨!” 张叔夜大喊一声,招呼两个儿子同去接旨。 片刻之后,张叔夜父子三人来到前厅,就见几个身穿官军服色的人站在那里。 张叔夜父子三人跪倒在地:“臣张叔夜,接旨!” 传执之人乃是宿太尉的亲信,也不迟疑,直接宣读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田虎此獠,狼子野心,其部下钮文忠,提携大军,兵临东京...望张卿以国事为重...星夜勤王!” 听完圣旨,张叔夜心中一阵快慰。 他多年的夙愿,终于要实现了... 领旨谢恩之后,顾不得几个钦差,直接命令两个儿子,将八大猛将都找来,立即启程,进京勤王! 几个钦差暗暗摇头。 怪不得...这位张老爷一直不得重用...这办事能力,属实是差了些...他们是宿太尉的亲信,可以不计较,其他人呢? 张伯奋、张仲熊起身出门。 不消片刻,八个长相各异的人各执刀枪,走了进来,给张叔夜见礼。 “恩相!” 张叔夜来不及解释许多,命令八人赶紧整顿军马,进京勤王! 不多时,八大猛将和张家兄弟整顿好兵马,张叔夜一马当先,朝着东京城狂奔... ------------ 第101章 为送信孔明身死,钮文忠猛攻东京 就在张叔夜带着两个儿子,率领八大猛将,提三万精兵进京勤王的同时。 钮文忠军营,一处军帐之内。 宋江趴在床上,后背鲜血淋漓,很多伤口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已经化脓,散发出阵阵恶臭。 吴用皱着眉头,手拿一个小瓶子,将瓶子里的药粉撒在宋江的背上。 宋江疼的龇牙咧嘴、惨叫连连。 安道全被武松抓走以后,宋江等人再也没有遇到过那样高明的神医,普通的外伤,居然恶化到了如此地步... 孔明、孔亮兄弟蹲在宋江床榻旁边,抓住宋江的手,泣不成声。 宋江呻吟两声,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封信,郑重的将其放在孔明手中:“孔明,我与你们兄弟既是师徒,又是兄弟...整个梁山我最信任的,就是你们兄弟了...” “我宋江这次可是将我自己的身家性命、功过荣辱,都交到你手上了...” “你带着这封信,趁着夜色溜出军营,前去东京城拜见宿太尉,言明我宋江一腔拳拳报国之心,请宿太尉帮忙在官家面前美言几句...我宋江纵死,也会感念你的大恩大德...” 孔明听后,皱了皱眉。 他跟随宋江多年,知道招安是宋江最大的执念。 只是没想到,都已经这副模样了,宋江还惦记着招安... 可以说,他们现如今沦落到这步田地,都是宋江招安的执念害的。 如果宋江不惦记招安的话,那武松也不会在忠义堂暴起,率领二龙山弟兄脱离梁山。 也就不会有后来大兵追赶,反而损兵折将的屈辱。 更不会有武松马踏梁山,将他们赶走的惨剧发生。 宋江依然是高高在上的梁山之主,他们也都是响当当的梁山好汉。 何至于沦落到田虎手下,受尽屈辱和折磨? 想到这里,孔明鼓起勇气:“师父,要我说...咱们几人沦落到今天的地步,都是那鸟招安给闹的...要不是招安,咱们现在还好好的在梁山大碗喝酒...” “混账!” 宋江一声暴喝,劈手一记耳光,打在了孔明的脸上:“我宋江,一身才华,可惜报国无门...当日上梁山,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只待时机成熟,便接受招安,为国效力...博一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 “可不成想,那武松逆贼狼子野心,夺我山寨,杀我兄弟,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如果不能招安,那我宋江还不如死了算了...” 说完,挣扎着起身,去拿挂在架子上的宝剑。 背后的伤口因为他剧烈的动作,一一崩开,鲜血直流。 孔明见状,赶忙伸手拦住:“师父,你别说了...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说完,将宋江的信件塞进怀里,小心翼翼的走出军帐。 见孔明离开,宋江终于长出了一口气,扑倒在床榻上... 孔明离开宋江军帐以后,趁着夜色,准备溜出军营。 却不料,刚走没多远,就见钮文忠麾下四威将之一的方琼,手持浑铁枪,胯下黄鬃马,正一脸玩味的看着他。 孔明大惊,赶忙拱手:“方将军,这么晚还没睡?” 方琼冷哼:“枢密使大人早已经知晓了你们的密谋!识相的,交出那封书信,给你留个全尸!” 孔明一听,心凉了半截,拔出腰间匕首,面露凶光。 同时,一把从怀中扯出宋江的书信,塞进嘴里,大嚼特嚼。 方琼没想到孔明如此冥顽不灵,顿时大怒,拍马挺枪,来取孔明。 孔明的武艺,乃是宋江传授,本来就差点儿意思,再加上方琼披甲骑马,手持长枪,交手仅仅三个回合,就被方琼一枪刺死。 方琼用枪挑着孔明的尸体,直奔宋江军帐... 片刻之后,宋江、吴用、孔亮三人被捆的像是粽子一般,押出了军帐。 “方将军...您是不是搞错了?宋江对晋王可是忠心耿耿,天日可鉴...” 事已至此,宋江还想狡辩,陪着笑脸,跟方琼套近乎。 方琼冷哼:“有什么话,跟枢密使说吧!” 很快,几人来到钮文忠帐下。 钮文忠身穿铠甲,手持三尖两刃刀,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晋王早就知道你这黑厮心怀鬼胎,特意让某试试你。想不到...这么快就露马脚了!” “左右,给我绑好了他!待本帅得胜归来,将这黑厮送给晋王喂狗!” 宋江、吴用听后,瑟瑟发抖。 晋王田虎为人残暴,豢养了几条凶狠的恶犬。 如有文武大臣、嫔妃宫女触怒田虎,动辄就会被拉去喂狗... 那几条恶犬常食人肉,双眼血红,凶悍无比... “想不到,我宋江居然丧命于此...” 宋江呢喃自语,可再也不会有人来救他了... ...... 东京城。 钮文忠率领四威将及其麾下偏将,来到东京城下。 此时,正是夜半。 东京城静悄悄的,丝毫没有战斗之前的紧张气氛。 钮文忠冷哼一声:“宋廷果然已经烂透了...我等大军压境,居然还能够睡得着!” “传我命令!方琼率领五千精兵,攻打东门!安士荣西门!褚亨南门!于玉麟北门!” “本帅居中指挥!信炮声一响,全部发起攻击!天亮之前,本帅要坐到皇帝老儿的龙椅上吃早饭!” 方琼、安士荣等人齐齐拱手:“谨遵元帅将令!” 说罢,各自带着本部兵马以及四位偏将,朝着各自负责进攻的城门杀去。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钮文忠感觉时间差不多了,立刻命令身边的亲兵,释放信炮。 一道耀眼的光芒,划破暗沉的夜空,在空中炸响,如同一道惊雷。 收到攻击信号,方琼、安士荣等四威将立即率领本部兵马,朝着城门杀去。 数十名士兵推着撞车,猛攻四道城门。 一座座云梯被推上城墙,数不清的士兵不断攀爬。 弓箭手将火箭用火把点燃,朝着城内射击,无数建筑被引燃,四座城门,成了四处火海。 就在此时,城墙上终于有了动静... 磨盘大的礌石、滚木被不断抛下,无数士兵还没等攀上城楼,就被滚木礌石砸死。 箭矢如同雨点一般,落在下方叛军阵中... 宿太尉身穿盔甲,手持长剑,立于城头,眼神中充满焦急的神色... ------------ 第102章 王进枪挑方琼,张伯奋鏖战钮文忠 宿太尉也知道,靠他一人之力,是守不住东京城的。 只有等到张叔夜到来,东京城的危机,才能够解除。 所以,他一边指挥战斗,一边不住的向远处张望,希望张叔夜能够到的早一点,再早一点... “太尉!贼军势大,弟兄们顶不住了!” “我这边也顶不住了!” “太尉,要不然咱们撤吧!没必要在这儿送死啊!” ... 一道道声音,传入了宿太尉的耳朵。 东京城的禁军本来都是从全国挑选出来的精锐,有以一当十的本领。 可惜...东京城的繁华,软化了他们的心气,也消磨了他们的斗志... 一旦攻击不顺,就会立即想到撤退。 宿太尉大怒,拔出宝剑,连连刺出。 几个喊的最卖力的士兵,被他一一刺死:“再有妄议逃走者,这就是下场!” 宿太尉收剑入鞘,一双眼睛犀利的扫视四周。 城墙上的官军见状,也不敢多说,只能拼死守城。 可他们的战力,远不如钮文忠麾下将士,数量上也要少很多,几乎全程被压着打。 不少叛军士兵爬上城楼,乱砍乱杀。 宿太尉眼里,闪过一抹悲凉之色。 双手拄着长剑,看向远方。 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叛军真的攻入东京城,他立时拔剑自刎,以报国恩。 眼看着,冲上城墙的叛军越来越多,宿太尉握着剑柄的手,开始微微颤抖...终于,他下定了决心,拔出长剑,刺向离他最近的叛军。 那个叛军惨叫一声,轰然倒地。 就在此时,远处马蹄声隆隆,喊杀声四起。 宿太尉大喜过望,极目远眺。 只见距离东京城约莫二里之外,一支骑兵飞也似的杀将过来... 为首之人,身穿铠甲,手持长枪,座下一匹乌黑的战马,不是张叔夜还能是谁? 宿太尉激动的热泪盈眶,手持火把,放声高呼:“嵇仲兄!” 嵇仲是张叔夜的字。 宿太尉与张叔夜交好,两人经常兄弟相称,此时穷途末路,看到张叔夜更是感觉无比亲切。 张叔夜接到圣旨之后,立即点齐兵马,星夜来援。 却没想到,还是迟了半步。 当即大怒,高声下令:“王进、康捷带五千人去东门!” “邓宗弼、辛从忠去西门!” “刘应雷、陶震霆南门!” “金成英、杨腾蛟北门!” “赶到之后,不用汇报,立即冲杀!击溃叛军!” 接到命令以后,八大猛将纷纷策马,朝着张叔夜指定的城门冲去... 王进手持一杆浑铁枪,纵马直奔东门。 在他身旁,康捷手拿一根铁棍,运转神行法,整个人像是飞一般,直奔东门。 镇守东门的,是钮文忠麾下四威将之一的方琼。 此时的方琼,被上百名亲兵簇拥,正一脸轻松的指挥士兵攻城。 在他看来,大宋朝廷的士兵,不过是土鸡瓦狗。 用不上半个时辰,他就能将这些酒囊饭袋全部击败,第一个杀进东京城! 就在此时,一阵狂风刮过,身边的亲兵被刮的东倒西歪。 待狂风停下,方琼骇然发现他身旁的“方”字大旗不见了! 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高不足六尺,骨瘦如柴,宛如病夫的怪人,正一手握着军旗,一手冲他勾手指... 方琼大怒,挺枪跃马,直取这个怪人。 怪人也不还手,速度如同闪电一般,不断闪躲,很快就将方琼调出了亲兵的簇拥。 “逆贼看枪!王进来也!” 一道惊雷一般的吼声,将方琼吓了一跳,随即见一披甲执枪的将军,跃马而来,一枪刺出。 方琼挺枪迎上。 他的四个偏将杨端、郭信、苏吉、张翔唯恐他有失,策马来援。 王进以一敌五,不落下风。 不到三十回合,王进一枪刺出,正中方琼咽喉,旋即一抖,将方琼挑落马下。 其余四人心胆俱裂,赶忙纵马逃走。 却不料,被康捷施展神行法追上,照着后脑一棍子一个,统统打落马下。 王进长枪一招,身后士兵瞬间压上,将方琼的败军围在中间。 刀光剑影间,方琼麾下士兵越来越少,很多直接跪地投降,请求饶命... ...... 钮文忠这边,则是对上了张叔夜。 钮文忠手持三尖两刃刀,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眼神嚣张的看着张叔夜:“老匹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 “可识得晋王麾下,枢密使钮文忠吗?” 一直以来,钮文忠都以他的枢密使身份而自豪。 不料,张叔夜丝毫不给面子,手中长枪遥遥一指:“乱臣贼子,安敢如此!枢密使钮文忠,本官没听过,但是江洋大盗钮文忠的恶名,本官倒是略知一二!” “今日正好,将你擒拿,明正典刑,为无辜惨死在你手中的百姓报仇雪恨!” 张叔夜虽然没有见过钮文忠,但对于他过去的经历,倒是一清二楚。 钮文忠出身绿林,经常杀人劫财,从来不留活口,可以说是凶残至极。 当即起了杀心,提枪纵马,直取钮文忠。 张伯奋、张仲熊唯恐父亲有失,赶忙拦住。 “父亲大人,杀鸡焉用牛刀,看我锤死他!” 张伯奋说着,从马鞍旁边解下了那对重达六十斤的赤铜鎏金大瓜锤。 钮文忠的脸上,露出凝重的神色。 一般来说,敢用铜锤的敌将,都是力大无穷、骁勇善战之辈。 而且,两柄铜锤,进可攻、退可守,非常的难对付... 不过,他绿林出身,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很快就将所有恐惧一扫而空,双腿一夹座下马,手中三尖两刃刀直刺张伯奋咽喉... 张伯奋冷哼一声,双锤交击。 巨大的声浪,震的钮文忠耳膜一阵生疼... 座下战马,也被这巨响吓了一跳,前蹄扬起,几乎把他跌落马下。 张伯奋抓住这个机会,右手中铜锤挥出。 沉重的铜锤带着风声,砸向钮文忠头顶。 这一击砸中的话,钮文忠的头恐怕就得立刻开花... 钮文忠大惊失色,赶忙挺刀相迎。 巨大的力道,震得他双臂一阵发麻,虎口渗出鲜血,几乎拿不住手中的三尖两刃刀... 就在这时,张伯奋左手中的铜锤,再次呼啸着砸下... ------------ 第103章 钮文忠战败身死,武二郎改头换面 钮文忠吓得魂不附体。 从他出道以来,一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大大小小的战斗也经历了不少,天下间的高手也遇到过不少。 但是,像眼前这个拿锤子的猛将,他还真是第一次见! 那一双铜锤极为沉重,每次攻击都带着排山倒海一般的力气,让他根本不敢硬拼。 他也想过反击,可张伯奋一对铜锤上下翻飞,挥舞的密不透风,钮文忠一时间根本没有任何进攻的机会。 突然,张伯奋一声大喝。 左右手中双锤合在一起,使出一招泰山压顶,一对铜锤迅疾如风,砸向钮文忠头颅。 钮文忠吓得冷汗直流,赶忙提三尖两刃刀抵挡。 然而,他没有料到的是,张伯奋这一击,用上了十足的力气,一对铜锤仿佛有千斤重,硬生生将钮文忠的三尖两刃刀砸断。 “咔嚓!” 一声巨响之后,钮文忠看着手中只剩半截的刀柄,目眦欲裂。 这把三尖两刃刀,乃是他刚刚出师之时,师父送他的礼物。 这么多年,他一直视若珍宝带在身边,更是靠着这把刀在江湖上闯下了赫赫凶名,却不成想今日被这该死的锤将打断。 “混蛋,我杀了你!” 钮文忠一把拔出腰间长剑,朝着张伯奋连续劈砍,同时左手偷偷摸上了腰间的暗器袋。 他很擅长使用飞镖暗算敌人,左右手都可以发镖,几乎可以说是百发百中。 钮文忠暗暗咬牙。 眼前这个该死的莽汉,不仅将他逼到了这步田地,更是毁了他的三尖两刃刀,所以,这家伙必须死! 眼见钮文忠的三尖两刃刀已经断裂,张伯奋的心情放松了不少。 右手中铜锤呼啸着抡出,一锤将钮文忠的长剑打上半空,随即左手锤闪电般挥出,欲要结果了钮文忠的性命。 “伯奋小心!” 张叔夜一声大喝,张伯奋下意识的一偏头,三支飞镖并列从他的脸旁划过。 张伯奋抽了抽鼻子。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飞镖显然是淬了毒的。 “卑鄙!居然用暗器!看我锤死你!” 张伯奋继承了父亲张叔夜的脾气,忠耿正直,最是讨厌这种歪门邪道,当即大怒,发誓要将钮文忠锤成肉泥。 “咻!” 就在此时,一支箭矢飞过,准确的穿透了钮文忠的脖子,将他的身体射落马下。 张伯奋看向不远处,就见张叔夜手持硬弓,还保持着射击姿态。 刚才的一箭,自然是出自他手。 “多谢父亲救命之恩。” 张伯奋双手拿锤,锤把并拢,做出一个拱手的姿势,遥遥朝着张叔夜施礼。 “无需多礼!击败叛军为要!” 张叔夜说着,收起宝雕弓,跃马挺枪,直奔贼军。 这些贼军中,很多人都是被抓壮丁抓来的,并不喜欢打仗,眼下主帅死了,他们不投降还能怎么办? 短时间内,张叔夜父子就收罗了两万多败兵,其余则是在钮文忠死的瞬间作鸟兽散,再难追回了... “也不知道其他几门怎么样了...” 张伯奋将双锤扛在肩上,有些焦急的问。 “就这些土鸡瓦狗,王大叔他们肯定没问题的!” 张仲熊语气轻松。 刚才这贼将,号称什么田虎军中的枢密使,不还是被张伯奋给轻松打死了? 主帅都这么脓包,还有什么可怕的? 张叔夜命令两人分头到各个城门看看动静,如果攻击不顺,立刻增援。 两人领命而去。 这场战斗,足足打了一夜。 最终以张叔夜的全面胜利,钮文忠的全线溃败落下了帷幕。 不仅钮文忠,其麾下的四威将,也都被一一斩杀。 钮文忠率领的大军,死的死,逃的逃,降的降,所剩无几... ...... 梁山泊。 武松正在跟诸头领布置任务。 刑堂负责赏善罚恶,结果定时公开。 工堂尽快做出足够支撑整个梁山兵马使用的武器、装备、铠甲等。 息堂负责探听消息,防止朝廷派军偷袭。 就在此时,有喽啰兵送来一封信,指明是给武松的。 武松有些诧异,想不到谁会给他写信。 打开信件以后,武松简直无语了... 写信之人,居然是赵佶! 信中,赵佶表示武松要求的银两已经准备完毕,希望武松履行承诺,将他的皇子、公主都放了。 不过,赵佶有个要求。 他希望武松能够选择一个地方,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并保证整个过程安全。 如果因为武松这边的原因,导致这批银子丢失,朝廷方面不承担任何损失。 武松将信传看四周。 鲁智深“腾”的一声站起身来:“该死的皇帝老儿!他这是什么意思?!” “是不是吓破胆了,生怕这五十万两银子被贼寇抢了?” “洒家亲自上东京,将这五十万两银子拉回来!” 鲁智深知道,这一大笔银子,对于梁山的发展非常重要,不容有失。 说完,抓起禅杖就要出门。 武松赶紧拦住:“哥哥放心,武松自有计较。” “哥哥坐镇山寨,小弟带几个精干兄弟,去将银子带回来!” “不过,在那之前,武松还有要紧事要做。” 说完,武松离开聚义厅,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众头领面面相觑,不知道武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武松房间。 武松对着镜子,将头上的发箍摘下,头发梳理整齐,用一块青色头巾包着,显得英挺无比。 接着,武松将身上黑色的僧袍脱了,换上了一身紧身的黑色劲装。 随后,大踏步走回聚义厅。 所有头领看着眼前的武松,瞬间都傻眼了。 他们都知道,武松很介意头上的两道金印,所以才用乱发遮挡。 想不到今天...居然主动将其暴露出来? 梁山众多头领们都知道,安道全医术精湛,早已可以将金印磨掉,现在看起来,武松并没有这个心思... 人群中,孙二娘看着英挺的武松,思绪飘回到了多年前,第一次见到武松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好像是复活了... “寨主...您这是?” 阮小七面露惊讶,指着武松头上两处金印。 他一向快人快语,见惯了武松头陀打扮,骤然见到武松换回便装,连金印都不遮挡了,感觉有些懵。 武松挺直身体,右手连续轻点两处金印位置:“金印不是耻辱,而是我的来时路。” “我要让天下人知道,被刺配的,也并不一定是坏人。脸上有金印的人,也可以被正常对待。” “错的不一定是我们,也有可能是这该死的朝廷!” ------------ 第104章 宋公明死里逃生,张叔夜怒火中烧 “好,好一个‘金印不是耻辱,而是我的来时路!’” 鲁智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连声叫好。 杨志默然不语,只是轻轻揉搓脸上的那道金印,仿佛要将其搓掉一般... 聚义厅内,其他脸上有金印的头领,也都纷纷点头。 梁山众头领当中,有金印的不在少数,大部分都是被冤枉的...极少数的,比如前寨主,杀了自己的外室... “寨主!你说得对!有金印的,不一定是坏人,朝中那群撮鸟,可有一个脸上有金印的?” 鲁智深揽住武松肩膀,语气激动。 他跟武松相识较早,对于武松过往经历,可以说是非常了解。 武松的两道金印,一次是兄长枉死,衙门不予理会,武松为给兄长武植报仇,杀了西门庆和潘金莲,刺配孟州。 另一次,是因为受了张都监陷害,从孟州刺配恩州。 这两次,换做任何一个血性男儿,都免不了! 武松正了正颜色:“这些年来,武松扮做头陀,不人不鬼的活着,宛如行尸走肉。 现如今,武松想通了...这世道不公,就推翻他!这次去取银子,我武松就要让他们看看,他们所谓的贼配军,照样可以让他们害怕、恐惧!” 聚义厅内,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无数头领,为武松呐喊、喝彩。 他们当中很多人,都是被这该死的世道逼迫,不得已上梁山落草。 随后,武松让人准备了十辆大车,带着数十名精壮的军士,浩浩荡荡直奔东京城。 ...... 另外一边。 张叔夜和宿太尉见面之后,宿太尉提出,让张叔夜进城歇息。 张叔夜却摇了摇头。 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钮文忠尽起精锐,攻击东京城。 他的粮草辎重在哪?后勤给养在哪? 如果将这些缴获的话,也算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现如今大宋积弱,任何一分助力都是好的。 这话一出,倒是提醒了宿太尉。 他也没有见到钮文忠的粮草辎重! 想来,应该还在军营当中。 张叔夜转身,喊了一句:“康捷!” 身高六尺,宛如病鬼的康捷一阵风一般冲到他身旁,拱了拱手:“太守大人,有何吩咐?” “去探查一下钮文忠大营具体位置,探听到消息,立刻回报!” “得令!” 话音未落,康捷的身影,已经飘出去数百丈之远... “真神人也...” 宿太尉看着康捷,不由感叹:“昔日梁山有个神行太保戴宗,日行八百里,我看这位兄弟...” 张叔夜自豪的摸了摸胡子:“康捷的神行法,日行一千二百里!” “他本是老种经略相公麾下,老种经略相公得知我要南下打方腊,特意将他调到我帐下听用。” 宿太尉惊的合不拢嘴... 乖乖...戴宗日行八百已经够离谱的了...这康捷,一千二百里? 这简直是天生当斥候的料子啊... 片刻之后,康捷回返,告知张叔夜,钮文忠的粮草、辎重还在营地,守军数量很少,约莫只有几千人。 张叔夜闻言大喜。 那可是十万大军的粮草辎重! 命令康捷带路,张叔夜和宿太尉带着数千精锐,直奔钮文忠大营。 ...... 钮文忠大营之内。 钮文忠战败的消息,还没有传回来。 宋江、吴用、孔亮被捆在齐腰粗的柱子上,动弹不得。 孔明的尸体,被吊在三人对面,散发着淡淡的臭味。 “孔明啊...我的徒弟...我的兄弟...你死的好惨啊...都是我这个当哥哥的害了你啊...” 宋江看着孔明的尸体,泣不成声。 孔亮看着哥哥的尸体,也暗暗垂泪。 他有心想要斩杀钮文忠,为哥哥报仇。 可一来他不是钮文忠的对手,二来钮文忠是田虎跟前的红人,他们不过是依附于田虎的丧家犬罢了。 吴用仰头,将后脑靠近柱子,双眼无神的看着天空。 他想不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为什么诸事不顺。 梁山被武松抢了,投靠田虎又被田虎、钮文忠欺凌。 现如今,通官被钮文忠发现,只要钮文忠回来,不管打了胜仗还是败仗,他们都逃不掉被杀的命运。 “想我吴用...自负智计过人,号称智多星...居然沦落到如此地步...可悲可叹啊...” 吴用叹息一声,闭上了双眼,仿佛对未来认命了。 就在此时,一阵震天响的喊杀声,从军营外响起。 宋江、吴用、孔亮瞪大眼睛,惊讶的向军营外看去。 只见一名身穿盔甲,穿着官军服色、手持长枪的威猛将军,一马当先冲进军营。 其身后,还有七八个身穿盔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将军,都是穿着官军服色。 钮文忠麾下士兵试图阻挡,可这些将军像是神兵天降一般,以摧枯拉朽之势,将守军冲击的七零八落。 宋江兴奋不已,口中不断念叨:“乱臣贼子!乱臣贼子!这下好了吧...朝廷天兵一到,尔等皆成齑粉!” ... 很快,钮文忠的守军被冲杀一空,死伤无数,其他的纷纷逃走。 张叔夜和宿太尉在八大将军保护下,巡查军营。 突然,宿太尉听到一声嘶哑而又熟悉的声音,朝着他大喊:“宿太尉!求求你救救小可宋江...宋江永世不忘您的大恩大德!” 宿太尉闻言大惊,循声望去,看到了捆在柱子上的宋江三人,立刻让士兵将三人放了下来。 刚刚获得自由,宋江立刻跪倒在宿太尉身前,屁股高高隆起:“小可宋江,感谢宿太尉救命之恩...” 张叔夜听到宋江的声音,有些诧异。 前段时间,他前往西北边境老种经略相公处,借得几员虎将,准备南下征讨方腊。 刚刚回转没几日,便接到圣旨,来东京勤王。 在他的印象中,宋江还是梁山之主,招安的对象。 可宋江怎么会在田虎的军营当中? 该不会,是跟田虎蛇鼠一窝,狼狈为奸了吧? 想到这里,张叔夜怒火中烧。 他一直想要将更多的精力,放在抵御外侮上,所以一直坚持,以招安为主、清剿为辅的策略。 想不到...他刚刚离开不过数月,这宋江就跟其他贼寇搅和到一起了?! 果然,贼寇都是靠不住的! 只有杀! ------------ 第105章 张叔夜欲剿梁山,王教头思念爱徒 “宋江,你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不能给本官一个满意的答复,本官今天就宰了你!” 张叔夜大喝一声,随身宝剑出鞘,剑尖直指跪在地上的宋江。 宿太尉的脸色,也有些阴冷。 他知道宋江被武松驱逐的事情,却不知道,宋江居然投靠了田虎! 四大寇中,田虎是最残暴、最凶横,也是反对招安最激烈的。 宋江跟田虎搅在一起,是不是不想继续招安了? “张大人容禀...” 宋江跪在地上,头触地面,哭的撕心裂肺:“宋江一片忠军报国之心,从未改变...原本已经跟宿太尉商量好,元夕之后带着兄弟们招安,报效朝廷。” “不料那武松奸贼,公然反叛,离开梁山,带走大批兄弟,宋江念及往日恩情,没有赶尽杀绝。岂料这厮狼子野心,趁着宋江带兄弟们外出攻打反贼之际,强占了梁山泊。” “宋江无奈,只能暂时依附田虎,想着他日取而代之,引着麾下弟兄接受招安,为国效力...” “再到后来,宋江还听说,那武松奸贼马踏东京,驱逐天子,劫掠皇宫,罪不容诛!宋江只恨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为天子除掉此獠!” 张叔夜听后,感觉自己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这宋江真的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你自己的窝子被手下兄弟掀了,你就准备掀别人的窝子了是吧? 不过,他为官多年,阅人无数,看得出来宋江说的,不是谎话。 四大寇中,唯一一个愿意接受招安的,是这么个人。 张叔夜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悲哀。 想了想,低头柔声道:“宋江,你的拳拳报国之心,本官清楚了,先起来吧。” “罪臣宋江,罪孽深重...无颜面见天子和两位大人...” 宋江执意跪着,不肯起来。 张叔夜简直无语了...他还真没见过,这样赤胆忠心,而又一无是处之人... “本官让你起来,就起来吧!” 张叔夜的声音,有些发冷。 宋江赶忙起身,拱手施礼:“多谢张大人,多谢宿太尉。” 吴用、孔亮也分别见礼。 宿太尉问及孔明身份及死因。 当听到宋江差遣孔明送信给自己,以至于死于非命,宿太尉也有些激动:“这样的好汉子,我当奏明官家,为其加封、厚葬!” 宋江赶忙再次跪下,替孔明谢恩。 张叔夜不想纠结这个问题,问道:“宋江,你说那武松强占了梁山泊,那他现在有多少大将,多少士兵?” “本官这次,准备发大军踏平梁山泊,为朝廷解决这一心腹大患!” 张叔夜本来计划,南下征讨方腊。 现在,他改主意了。 他要先踏平梁山! 让所有人知道,抗拒招安的下场! 更是让所有贼寇知道,挑衅大宋朝廷,不尊天子的下场! 一听张叔夜要踏平梁山,宋江顿时来了精神。 “禀告张大人,那梁山泊,原本共有一百单八位头领,小的宋江,舔为头把交椅。马军五虎将,除董平战死之外,其余被武松俘虏。八彪骑除花荣外,均健在。” “步军除李逵外,几乎都在,水军张顺为了救小可丧命,其余均被武松收编。” “军士大约有七八万之多...” 然后,絮絮叨叨的,将名单报给了张叔夜。 张叔夜听后,心中大概有了成算。 立即命令康捷,将其他七大将叫到中军大帐内,商议破敌之法。 ...... 张叔夜的会议,持续了挺长时间。 八大将和张叔夜的两个儿子不断探讨,该如何进攻梁山,将梁山贼寇一网打尽。 王进一直仔细听着,唯恐漏掉任何一个细节,时不时的提出自己的见解。 就在此时,张叔夜提到的一个名字,瞬间触动了王进的心弦。 九纹龙,史进。 王进的思绪,不禁开始飘忽起来。 当年,他为了躲避高俅的迫害,带着母亲从东京逃离,一路逃到了西北老种经略相公处。 途中,他的盘缠用尽,母亲病重,不得已在陕西省史家庄借宿。 在那里,他见到了自己这辈子最喜欢的一个徒弟。 那是个上午,青年脱光上衣,露出满身的纹绣,在院子里使一条棒。 他作为行家里手,自然看的出来,这青年耍的是花棒,上了战场吴用。 不料青年大怒,要跟他比试,被他一棒打翻,死皮赖脸拜他做了师父。 短短半年时间,这个青年就从一个只会耍花棒的门外汉,变成了精通十八般兵器的高手。 只是,师徒俩,再也没有见过面。 他曾经回过史家镇,想见见这位徒弟。 却见史家镇早已经烧成了一片白地。 问过附近老人才得知,史进通匪,一把火烧了庄子,到山上落草去了... 王进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再次听到史进的名字。 这么多年没见,当年那个史大郎,还会认识他这个师父吗? 战场上刀枪无眼,他该怎么面对史进? 史进又该如何面对他? 王进一向自问,头脑清晰。 此刻,却是乱了方寸。 ...... 梁山,聚义厅。 武松已经带着人离开梁山,直奔东京。 孙二娘、张青从房间里走出,两人的脸色,都非常的难看。 “当家的...” 孙二娘首先开口。 “二郎是咱们的兄弟,现在当上了寨主,将来还要抢皇帝老儿的天下。” 张青点了点头:“我晓得。” 他为人沉默,不太喜欢多说话。 孙二娘叹了口气:“谁都看得出来,二郎自从那天在忠义堂跟宋江闹翻以后,变得嫉恶如仇。李逵、王英、郑天寿、燕顺等人,他都一一给宰了...” “我夫妻二人,在那大树十字坡做没有本钱的买卖,又比这些人强到哪里去了?” 张清苦笑,摇头。 论起杀人来,他们夫妻手中的血债,也不算少了。 只不过,两人曾经多次帮助过武松,武松没有办法对他们下手罢了。 可是,山寨其他的弟兄怎么想? 会不会觉得武松偏心? 孙二娘抬头,看了看天空:“既然咱们拿二郎当兄弟,就别挡了他的路。他要做皇帝,那咱们去给他打天下。他要当乞丐,咱们去给他找破碗...” ------------ 第106章 宋公明重返威胜州,张叔夜力阻交赎金 “宋头领,你真的想好了?” “田虎那厮凶狠残暴,杀人不眨眼,你此去威胜州...可谓是危险重重啊...” 军帐之内,宿太尉有些惊讶的看着宋江,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 就在刚才,进攻梁山的计划暂时定下来以后,宿太尉念在宋江一片忠心,对招安之事一片热诚,特意召见了他跟吴用、孔亮。 甚至他还主动提出,可以在官家面前替宋江美言,赦免其罪,将其留在身边听用,做个书吏什么的。 宿太尉的想法很简单,现如今大宋朝廷风雨飘摇,真心为朝廷办事的人不多了... 宋江虽然现在被逐出梁山,颠沛流离,但在江湖上还有一定声望,对朝廷又是一片忠心。 这样的人流落在外,恐怕会寒了其他有心报效朝廷,有志之士的心。 宋江跪在地上,眼含热泪,声音嘶哑:“罪臣宋江,多谢太尉垂怜...可现今宋江势单力孤,无法为朝廷效犬马之劳,还请太尉容情,多给宋江一些时日。” “待到宋江在田虎处站稳脚跟,以三寸不烂之舌说服心怀朝廷之贼寇,令其归降,再行招安大计不迟!”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催人泪下。 宿太尉长叹一声:“若是我大宋之官员,人人像宋头领一般,何愁天下不宁,四夷不服?” “我与张太守当助你一臂之力,不让钮文忠败军有一人回到威胜州!” 宿太尉担心宋江给他下书,被钮文忠查获一事,会传到田虎耳朵里,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 张叔夜右手按着剑柄,声音铿锵:“我立刻派康捷率领精锐骑兵,沿途拦截钮文忠败军,不让一人漏网!” 宋江连连叩头,感谢宿太尉和张叔夜。 随后,恋恋不舍的起身,带着吴用和孔明,离开了军帐。 他们必须用最短的时间,赶回威胜州。 宿太尉和张叔夜看着宋江等人离去的背影,不住摇头。 他们此去,恐怕再也回不来了... ...... 七天后,威胜州。 宋江、吴用和孔亮三人看着巍峨的晋王宫,感觉自己像是做梦一般... 跟随钮文忠出征,被当成奸细抓了起来,原以为必死,却不成想被张叔夜所救。 这一次,他们重回威胜州,一个不慎,就成自投罗网了。 宋江黧黑的脸庞上,浮现一抹坚毅之色:“若非宿太尉、张太守搭救,我等现在已经是死人了。此次死里逃生,切莫忘了两位大人的恩情...” “定要使那田虎相信我等未曾背叛,将来才有机会,报答两位大人救命之恩情!” 说完,抬脚往台阶上迈去。 吴用、孔明看着宋江的背影,无奈摇头。 这一路上,他们也曾经多次劝过宋江。 钮文忠是田虎的心腹,此次被张叔夜斩杀,田虎肯定将气撒在他们身上。 回到威胜州,可以说是九死一生。 还不如南下投靠方腊,或者西行投靠王庆,也许还有一线生机。 可宋江不依,坚持要回到威胜州。 他们也只能舍命陪君子,跟宋江闯一回这龙潭虎穴了... ...... 另外一边,东京,金銮殿。 天子赵佶正在召见群臣。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宿太尉和张叔夜站在中间。 赵佶今天心情很好。 宿元景、张叔夜守住了东京城,还斩杀了田虎麾下枢密使钮文忠,取得了一场罕见的大胜利。 不仅为朝廷挣得了颜面,更是免去了他颠沛流离之苦。 他早已经想好了,要重赏二人。 前几日二人忙着清剿钮文忠叛军,所以一直没有来得及封赏。 赵佶端坐在龙椅上,语气宽和:“宿卿、张卿!你二人不畏艰险,挫败强敌,朕心甚慰。” “朕决意,加封宿元景为威武侯,赐黄金五百两,白银五千两,绸缎二百匹,良田千亩!” “加封张叔夜为威远侯,赐黄金一千两,白银一万两,绸缎五百匹,良田两千亩!” “以此表彰二位卿家之大功,同时勉励二位卿家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公布完封赏之后,赵佶一双修长的眼睛,扫视群臣:“诸位卿家,意下如何?” 赵佶话音刚落,蔡京的老眼,扫过兵部尚书蒋䣭。 蒋䣭当即站了出来:“官家,宿太尉、张太守击退贼寇,实乃大功一件。” “张太守麾下猛将如云,强兵如雨,何不请张太守亲自押送赎金,前往梁山泊与那贼首武松交割,迎回被梁山贼寇掳走的皇子、公主?” 早在张叔夜击溃钮文忠叛军的第二天,蔡京就召见了蒋䣭,两人合谋,商量了一条毒计。 张叔夜为人刚正不阿,是绝对不会同意用五十万两白银,交换被武松掳走的皇子、公主的。 宿元景跟张叔夜相交多年,也肯定知道他的脾气,不会跟他说这件事。 他们要做的,就是当着张叔夜和文武百官的面,将这件事挑明! 以张叔夜的个性,必然会出言阻挠交赎金一事。 届时,他们就可以挑动张叔夜去攻打梁山贼寇。 张叔夜赢了,他们有举荐之功,还能坐山观虎斗,看梁山贼寇和张叔夜打的两败俱伤。 要是张叔夜输了,他们正好落井下石,让张叔夜和宿元景好看!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张叔夜清癯的面容,瞬间变得严峻起来:“官家!微臣认为,此举断不可行!” “昔日,那梁山泊由郓城县押司宋江执掌,宋江此人一心忠军报国,所以微臣不曾对那梁山泊用兵。” “现如今,梁山泊落入贼寇武松手中,倒行逆施,强掳皇子、公主,冒犯皇家威严,若是朝廷真的付了赎金,臣恐怕将来其他贼寇有样学样,天下就将大乱了!” 蔡京见时机成熟,赶忙开口道:“不支付赎金又能如何?皇子、公主都是千金之体、万金之躯,现今落入贼寇手中,若是伤到了哪一个,不都得让官家心痛万分吗?” “依老夫之见,还是用银子,换皇子公主们平安吧...” 张叔夜怒发冲冠,厉声道:“此举断不可行!” “叔夜不才,愿率麾下将士,前去会会这位新晋的梁山贼寇之首!” ------------ 第107章 武二郎大战邓宗弼,史大郎再见王教头 见张叔夜果然中计,蔡京心里乐开了花。 君子可欺之以方,圣人之言,果然没错! 就这么轻飘飘几句话,张叔夜就得冒着巨大风险,前去攻打如狼似虎的梁山贼寇。 而他,则是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 “张卿...梁山贼寇凶悍异常,不可轻视啊!” “而且,被掳走的皇子、公主都是朕的骨肉至亲,一旦伤到了哪一个就不好了...” 龙椅上,天子赵佶见张叔夜主动请缨,营救被掳走的皇子公主,心中也是一阵忐忑,赶忙出言劝阻。 张叔夜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了,直接跪倒在地,语气坚定:“官家,臣张叔夜深受皇恩,无以为报,今愿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救出被掳的皇子公主,臣愿以死谢罪!” 说完,静静等着赵佶回应。 赵佶叹了口气:“罢了...罢了...难得张卿有如此拳拳报国之心,朕就应允你一次!” “朕与那逆贼武松约定,三日后在东京郊外野猪林会面,一手交钱,一手交人。张卿,你就代替朕前去吧!” 说完,有些不耐的摆了摆手。 身后宦官会意,尖利的嗓音响彻整个大殿:“退朝!” 张叔夜、宿元景并肩走出皇宫。 宿元景长叹一声:“稽伯兄...你这是何苦呢...以你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来,那蔡京老贼和蒋䣭沆瀣一气,只为请你入瓮。” “你若得胜归来还则罢了,若是败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那武松逆贼,虽然倒行逆施,但是也斩杀童贯,活劈了高俅...留他一命,未必是件坏事...” 张叔夜仰头看天,语气萧索:“长庚兄...这天下事,就得天下人去做...你不做,我不做,又有谁为官家分忧?” “你我身为朝廷大员,深受皇恩,若是不能为官家分忧,岂不是连那贼寇宋江都不如了吗?” “再者说...张某麾下八大将军,两个犬子都是万人敌的猛将,还会怕区区几个贼寇?” 说完,不再理会宿元景,翻身上马,朝着城外军营而去。 回到军营,张叔夜立即让人打造了数十口大箱子,里边装满石头瓦砾,封上封条,装上大车。 同时,让八大将军以及两个儿子,扮成军士,将兵器藏在大车下方,直奔野猪林。 ...... 野猪林。 武松身穿黑色劲装,在林中不断穿行,认真的检查每一处。 史进赤裸着上身,露出他引以为豪的九纹龙花绣,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跟在武松身后,语气轻松:“寨主,你这是干什么呢?” “那皇帝老儿都被你吓破了胆了...他那些儿子女儿还都在咱们手里,还敢耍花样不成?” “你这又是把肉票藏在山里,又是提前踩点的...” 正在低头检查一根树桩的武松,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当日穿越前的场景... 当时,他也是心怀鄙夷,有些托大,才落得如此下场。 这可是用命换来的教训。 梁山头领中,史进是他比较看重的。 他不希望,史进重蹈他的覆辙。 想到这里,武松果断抬头,眼神犀利看向史进:“大郎,狮子搏兔,也要尽全力。要不然,早晚阴沟翻船。” 史进被武松这么一说,只感觉后背一阵发冷,硬着头皮,跟武松一起认真检视四周... 就在这时,人喊马嘶声响起。 两人循声望去,只见数百官军护送着一支车队,浩浩荡荡进入野猪林。 一面大旗,迎风飘扬,上书一个大大的“张”字。 武松带着史进,迎了上去。 车队之中,张叔夜看到武松、史进,拍马上前,拱了拱手:“老夫济州知府张叔夜,奉官家之命,来给好汉们送赎金。” “不知二位好汉,怎么称呼?” 听到张叔夜的名字,武松心头一震。 张叔夜、宗泽、宿元景,还有西北边陲的种家,算是这腐朽宋廷之中,罕见的忠臣了。 赵佶竟然派他来送赎金...事情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拱了拱手:“贱名不足挂齿,梁山寨主,武松。” 张叔夜听到武松的名字,再结合一下宿太尉的描述,迅速认定:这人,正是梁山贼寇之首,武松! 心中一阵狂喜。 如果能够拿住武松的话,那击破梁山,指日可待! 至于武松为什么只带了一个人来,张叔夜觉得是武松自恃有人质在手,有恃无恐罢了。 贼寇就是贼寇...缺乏远见。 只要将其拿住,还怕换不回皇子公主吗? “给我拿下!” 张叔夜大喝一声,身旁八大将军以及他的两个儿子张伯奋、张仲熊纷纷从大车下扯出兵器,冲向武松、史进。 “你等先退开,我来会会这厮!” 邓宗弼掣双剑在手,大喝一声。 他身高七尺五六,胡须倒竖,威风凛凛,手中一对霜刃雌雄剑,长达五尺有余,挥舞起来密不透风,罕逢敌手。 他见武松用的是双刀,当即起了争雄之意。 其他几大将军见他求战心切,也不多言,纷纷站住,手持兵刃在一旁掠阵。 “逆贼,看剑!” 邓宗弼身形一动,两柄长剑劈头盖脸斩下。 武松不慌不忙,挥舞双刀相迎。 直刺邓宗弼面门。 邓宗弼没想到武松上来就是同归于尽的招式,赶忙收剑格挡。 不料武松使的是虚招,身形一晃,欺进邓宗弼三尺之内,双刀斜劈。 兵刃之用,一寸长一寸强。 但若是被近身就未必了。 邓宗弼身形一扭,手中双剑试图格挡,却失了灵活,被武松压着打。 很快,身上就多出了几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饶是如此,邓宗弼剑法不乱,斗志高昂。 武松暗暗感叹,真是一员虎将! 若是能收为己用,恐怕不会比梁山的五虎将差! 不远处,头戴斗笠,遮盖住半张脸的王进,怔怔的看着不远处身上满是花绣的史进。 一别多年,史进脸上的稚气消散了不少,多出了几分英气。 身上也多出了不少伤疤,破坏了那花大价钱绣的纹绣。 王进抑制住激动的心情,摘下斗笠,踏前几步,手中长枪遥遥指向史进:“孽徒,可还记得,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 史进本来正津津有味的,看着武松大战邓宗弼,骤然听到这个声音,顿时大惊失色,一双虎目在人群中不断寻找... ------------ 第108章 野猪林里刀兵起,武松生擒张叔夜 “师父?!” 史进大惊失色,手中的三尖两刃刀掉落在地,看向对面的王进。 一别多年,王进苍老了不少,两鬓已经斑白。 可那股子英气,却愈发浓重。 史进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朝着王进狂奔过去。 他太想念王进了... 在王进之前,他曾经拜过不少师父,自以为学遍了天下武艺。 却不成想,被王进一棍子打翻在地,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踏踏实实的,跟着王进学了半年。 可以说,如果没有王进,就没有他史进的今天! 行至半途,史进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跟王进分属对立,如果他贸贸然上前,被王进擒拿的话,必然会让武松分心。 他看得出来,邓宗弼剑法精湛,虽然武松现在占据上风,但战场交锋,胜负只在毫厘之间。 他不能让武松冒这个险! 停下脚步,史进朝着王进拱了拱手:“师父!请恕徒儿不孝,不能与您把臂言欢...” 王进暗暗摇头... 其实从内心来说,他并不希望史进过来。 对于史进落草之事,他也并不介意。 当今天下这世道,当良民根本就没有出路。 他不过是行侠仗义,打伤了高俅,就落得个携老母出逃的下场。 史进为人慷慨仗义,又怎么忍得了这天底下的赃官污吏? 张叔夜转头看向王进:“王都监,这人是你徒弟?” 王进点头:“当年王进携家母逃难,途经陕西境内,恰逢老母病重,盘缠用尽,还多亏了史大郎的父亲史老太公接济,才让家母转危为安。” “王进感念恩情,传了他三招两式的粗浅功夫。” 张叔夜又看了看史进,摇头叹息:“端的是一条好汉...可惜啊...可惜...这样的好汉子,不能为朝廷所用,却落入贼寇之手...” “铿!” 兵器撞击声中,邓宗弼右手中的长剑,被武松一刀劈飞。 顿时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宗弼莫慌,我来助你!” 辛从忠生怕邓宗弼有失,拍马执茅,直取武松。 人还未到,手中飞镖已经掷出,直取武松面门。 武松侧身闪过,一刀将飞镖劈飞,同时双脚发力,腾身而起,在空中强行扭转身形,猛然一脚,踢在了邓宗弼的脖颈处。 邓宗弼雄壮的身躯,轰然倒地。 此时,辛从忠的蛇矛也到了,直取武松心口。 武松交右手刀到左手,一把抓住了辛从忠的矛杆。 辛从忠大惊失色,用力回拉。 却感觉长矛像是被万斤巨石压住一般,纹丝不动。 心中大惊:想不到这厮如此大的力气! 左手松开蛇矛,伸手摸向腰间。 趁着这个功夫,武松突然发力,右手一抖,辛从忠壮硕的身躯,从马上跌落下来。 张伯奋见武松神勇,连擒两将,战意高昂,手持双锤,纵马来战武松。 不料,武松左手一抖,雪花镔铁双刀闪电般的,架在了辛从忠的脖颈上:“再上前一步,他跟那边那个,都得死!” 张伯奋投鼠忌器,只能勒住马缰绳,高声威胁:“逆贼!你若敢伤了辛将军,本将一定将你碎尸万段!” 对于张伯奋的威胁,武松置若罔闻。 “大郎,过来捆人!” 武松招了招手,示意史进过来将辛从忠捆了。 史进还沉浸在跟王进重逢的喜悦中,听到武松呼喊,如梦方醒,赶忙跑过来,将身上衣服脱下,撕成布条。 张叔夜这边,生怕武松发狂,伤了邓宗弼和辛从忠,一时间有些不敢轻举妄动。 “不用管我,杀了他们!” 辛从忠手脚并用,奋力抵抗。 “你也睡会儿吧!” 武松一脚,将其踢晕。 心中暗暗高兴。 张叔夜手下八大将,都是万里挑一的猛将。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多一个猛将,就多一分力量。 就在此时,张叔夜咬了咬牙,下定了决心。 “全军听令!冲上去杀了逆贼武松,抢回邓将军、辛将军!” 张叔夜一声令下,他身边数百军士、其余六大将以及张伯奋、张仲熊兄弟,纷纷拍马朝着武松杀来。 武松不慌不忙,用意念将大雪龙骑召唤了出来。 马蹄声阵阵,大雪龙骑分为三股,从不远处冲杀而来。 一股直接对上了张叔夜带来的几百士兵。 另外两股,则是从两翼包抄,封堵退路。 战场局势瞬间逆转。 张叔夜为了麻痹武松,只带了几百精锐士卒前来。 初时,张叔夜还以为武松托大,心中暗喜。 现在才反应过来,武松留有后手,可却已经晚了。 很快,大雪龙骑和张叔夜麾下的精锐士卒对撞在了一起。 两军交战,骑兵本来就占据优势。 张叔夜麾下的士兵很多都没有穿盔甲,阵型很快就被大雪龙骑凿穿。 “父亲,撤吧!” 张伯奋将双锤交到左手,右手拉住张叔夜的胳膊:“咱们中了埋伏了!” “孩儿带您冲出去!” 张仲熊手持双刀,砍在一名大雪龙骑兵身上,冒出朵朵火花,可那个大雪龙骑士兵安然无恙,一枪朝着张仲熊刺去。 张仲熊侧身躲过,手抓枪杆,想将这名大雪龙骑兵拉下马。 就在这时,数柄长枪朝着他刺来... 张叔夜目眦欲裂,心中无比悔恨。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如多带些兵马,将野猪林团团包围! 这下好了...皇子公主没救出来,自己还身陷险境。 不管是贼寇还是官家,都不会放过他的吧... 既然如此,那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铿!” 张叔夜拔剑在手,一剑抹向自己的脖子。 “且慢!” 在这电光火石之间,一声暴喝响起。 张叔夜被这声音所慑,动作慢了一拍,就见武松纵马而来,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长棍。 张叔夜咬牙,提剑杀向武松。 就算是死,他也要拉这该死的贼寇垫背! 二马相交,武松施展天刀八式,将长棍当做长刀,一棍劈下。 张叔夜提剑格挡,宝剑应声而断。 长棍携带着风声,打在张叔夜的肩膀,将其打落马下。 他刚想起身,武松手中的长棍,已经指向了他的面门。 霸气的声音,在野猪林内回荡:“你们若是不想让这老头儿死的话...就赶紧放下手中兵器投降!” ------------ 第109章 宿元景率大军驰援,史进王进师徒对决 随着武松的声音响起,整个战场都陷入了短暂的停顿。 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武松这处战圈。 “父亲!” 张伯奋手持一对铜锤,双眼血红,想要冲过来救援张叔夜,却被身边的张应雷、陶震霆死死拦住。 张仲熊面露狰狞,握刀的双手因为过于激动,青筋暴起,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武松。 只要武松敢对张叔夜不利,他就会立刻上来拼命! 张应雷、陶震霆生怕两人冲动坏事,赶忙劝阻道:“大公子,二公子,你们冷静一下!老爷在他们手中!” 张伯奋听到这话,神情变得颓然,一对铜锤怦然落地,将地上砸出两个大坑... 张仲熊叹息一声,将双刀远远的扔了出去。 与此同时,大雪龙骑宛如狂风扫落叶一般,将他们身边的士兵不断击杀,围拢在他们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 眼看着,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另外一边。 张叔夜仰面朝天,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 武松刚才那一棍子,势大力沉,伤到了他的脏腑。 再次喷出一口鲜血之后,张叔夜梗着脖子,花白的胡须因为激动,不住颤抖:“不要管我...诛杀...诛杀贼寇...为国除害...” “哪怕...哪怕是死...也不要辱没了朝廷的威仪...” 武松看着地上的张叔夜,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浓重的敬意。 他平生最敬重英雄好汉。 跟宋江穷极一生,豁出一切,只为求一身官袍不同。 张叔夜此时已经是济州太守,三品大员,绝对的封疆大吏。 手下又有八大将军,以及张伯奋、张仲熊这样的虎将,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可张叔夜后半生一直在为了剿灭贼寇,重振大宋奔波劳碌。 着实是个可敬的人物。 这样的人,一刀杀了容易,再找一个,可就难了。 武松打定主意,一定要将张叔夜招募到麾下。 手中长棍一挥,迎面打在张叔夜额头,将其击昏。 旋即挥舞双刀,直取张伯奋。 他看得出来,张伯奋这个时候神情恍惚,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一家人,就是要整整齐齐不是吗? 张伯奋心中忧虑张叔夜,根本没有向他注意到冲来的武松。 危急时刻,张应雷手持赤铜刘,陶震霆挥舞一对枣瓜锤,悍然冲上,将张伯奋挡在身后。 赤铜刘,属于斧钺的一种,形似大铲。 张应雷这柄赤铜刘足足有五十斤重,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势不可挡。 陶震霆跟在后边,右手已经从马鞍旁边取下溜金火枪,对准了武松。 他想趁着武松不备,一枪结果了武松的性命。 此时,张应雷已经跟武松战斗在了一起。 武松施展天刀八式,稳稳压制张应雷。 “砰!” 骤然听到一声闷响,武松下意识的一躬身,右手中的戒刀闪电般劈向半空。 一颗指甲盖大的铁弹,被武松一刀劈碎! 张应雷都看呆了... 他跟陶震霆合作多年,他负责前方牵制,陶震霆在后边放冷枪,这一招可以说是屡试不爽。 却没想到,这贼寇有这等的反应速度、出手速度。 陶震霆也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这还是人吗? 连火枪的弹丸都可以劈碎? 这家伙的刀,得有多快? 就在此时,一阵人喊马嘶之声,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有人厉声高呼:“将野猪林团团包围,不要放走了一个贼寇!” 听到这呼喊声,张叔夜麾下其他六大将军,以及他的两个儿子瞬间大喜过望。 他们听出来,这是太尉宿元景的声音! 他们临行之前,宿元景就多次规劝张叔夜,多带人马,防止贼寇耍诈。 可张叔夜一来怕打草惊蛇,伤害到皇子公主,二来多少有些轻视梁山贼寇,并没有同意宿元景的提议。 刚才被大雪龙骑围困之时,他们曾不止一次后悔,没有劝说张叔夜,听从宿元景的建议,以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现在,不用后悔了! 援军,到了! 他们有机会逃出去,甚至将这些该死的贼寇全部诛杀! 一瞬间,张叔夜麾下六大将军以及张伯奋、张仲熊兄弟,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疯狂的攻击身边的大雪龙骑兵,试图撕开一个缺口。 张应雷战意暴涨,手中赤铜刘大开大合,不断朝着武松劈砍,想要给陶震霆赢的再开一枪的机会。 陶震霆却出人意料的,将火枪放回马鞍旁边,拎起双锤,纵马上前,跟张应雷合战武松。 刚才武松那一刀,着实是让他有些缺乏信心了... 王进挺枪逼退身前几个大雪龙骑兵,遥遥指向不远处的史进:“大郎,让师父试试你的功夫,有没有长进!” 史进闻言,脸色变得苦涩。 从这场战斗开打,他就一直努力避开王进,不想跟他这位师父交手。 想不到...王进先主动找上了他。 “也罢!能死在师父手里,我史进也算没白活一世!” 史进洒脱的笑着,将三尖两刃刀从一个官军胸膛拔出,抖了抖上边的鲜血,扯碎身上的衣服,露出满身纹绣,遍体的伤疤,拍马直取王进。 平心而论,他不认为他是师父王进的对手。 可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 当年他父亲史老太公过世,他本来想去陕西寻访王进,却累遭变故,被迫落草为寇,再也就没有脸面去找王进了。 现如今,师徒再见,也是时候做个了结了。 面对冲来的王进,史进惊奇的发现,他居然有些高兴... 本来,鲁智深怕武松有失,非嚷嚷着要陪武松前来,是他静极思动,苦苦央求鲁智深,才将这个差事揽了过来。 现在想想,也许冥冥中自有天命吧... 王进见史进拍马冲来,眼神中流露出一抹不加掩饰的赞赏,旋即消失。 这个徒弟,还是跟之前一样啊... 王进拍马,朝着史进冲去。 手中长枪一抖,抖出五六朵枪花,直取史进面门。 史进丝毫不惧,手持三尖两刃刀,一记直刺,刺向王进胸膛。 王进不慌不忙,双手用力,强行将枪杆一扭,当做长棍,一击打中刀身。 史进只感觉,刀身一阵颤动,仿佛要脱离双手掌控一般。 赶忙收敛心神,双手死死抓住刀把,再次一刀刺出... ------------ 第110章 师父徒弟相互留情,宿元景艰难抉择 史进、王进师徒二人你来我往,酣战了几十个回合。 刚开始时,史进仗着年轻力壮,不落下风。 可几十个回合之后,就渐渐落入了下风。 他一身功夫,乃是王进传授。 在面对王进之时,总有一种被完全看穿的感觉,被王进压着打。 史进越发焦躁起来。 他知道,这样下去的话,不出三十个回合,他就会死在王进的枪下! 突然,他发现王进的枪法中,有一处破绽。 如果是平时,史进可能会考虑,这是否是诱敌之计。 可现如今他已经被焦躁冲昏了头脑,哪里来得及想那些? 三尖两刃刀收了三分力气,朝着王进肋部刺去。 这一刀,如果刺中了,王进顶多是皮外伤,躺几个月就好了。 他史进一生光明磊落,哪怕分属对立,弑师之事,也是断然不会做的。 然而,就在他刀尖即将刺中王进之时,一股巨力撞向了他的胸口。 史进只感觉胸口像是被大锤捶了一般,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胸口处连皮儿都没破,只多了一个圆形、鸡蛋大小的淤青。 眼神诧异的看向王进:“师父...你这是...” 王进眼神中,闪过一抹柔和:“不错...武艺进步不小,就是性子还是太急了...” “你不忍心杀师父,师父难道就忍心杀了你吗?” “你为人豪侠仗义,看不惯这官场,师父不怪你。但是千万要记住,自己是个人!祸害百姓的事情,不能干。” 说完,王进调转马头,拍马而去。 “师父,徒儿记住了!” 史进冲着王进的背影大喊。 王进的声音,远远飘来:“能跑就跑吧...为师不杀你,宿太尉、张太守杀不杀你,就不是我能管的了的了...” 史进转头,看了看正被张应雷、陶震霆围攻的武松,一勒马缰,持刀冲进战圈:“休要猖狂,史进来也!” 纵马挥刀,直取陶震霆。 两人本来就被武松压着打,左支右绌,险象环生。 随着史进的加入,战局瞬间变得一边倒... ...... 王进、史进师徒对决的同时,张伯奋、张仲熊也没有闲着。 他们率领除了王进以外的五大将军,发了疯一般的死死咬住大雪龙骑,像是生怕他们跑了一般。 宿元景已经带大军前来支援,他们相信,完全可以将这些贼寇拿下! 而宿元景的包围圈,也在不断缩小。 宿元景心中,一阵激动。 就在刚才,他来野猪林的路上,遇到了回东京城搬兵的康捷。 通过康捷的描述,他惊讶的发现,此次带人来取赎金的,居然是现任梁山之主,武松! 如果能够将武松擒拿或者斩杀,那梁山势必会群龙无首! 到那时候,征讨梁山就容易多了! 他忙不迭的指挥部队,不断缩小包围圈,将梁山贼寇团团包围,不让逃走了一个! 此时,大雪龙骑已经将张叔夜带来的士兵剿杀殆尽,只剩张伯奋、张仲熊以及其他几大将军负隅顽抗。 武松先是用意念,命令大雪龙骑全力冲击,将包围圈冲开一个口子。 同时,挥刀荡开张应雷的赤铜刘,欺身靠近,将右手刀交到左手,右手则是一把抓住了张应雷的后脖颈,神力爆发。 张应雷已经算是万中无一的猛将,面对武松的巨力,依然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被武松一把扯下马来,提在手里。 左手闪电般挥出,将张应雷打晕,掉转马头,跟在大雪龙骑后边,准备冲出包围圈。 大雪龙骑已经跟宿太尉带来的官军交锋。 因为仓促应战,官军连最基本的防御,都没有来得及准备。 一阵人喊马嘶,官军阵型瞬间被冲击的七零八落。 大雪龙骑如同一道钢铁洪流,所到之处,无人能挡。 宿太尉骑着马,看着被大雪龙骑冲散的官军,心中无比震撼。 他想不出,区区一个梁山贼寇,是怎么拥有如此逆天的骑兵的...就算是大宋北方,以精锐骑兵著称的大辽和金国,也不见得有如此精锐的骑兵吧... 很快,他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 这样一支骑兵的存在,会给大宋带来无穷无尽的麻烦! 甚至,颠覆大宋统治! 所以,哪怕用人命堆,他也要将这支骑兵留在这里! “守住!给我守住!哪怕拼到一兵一卒,也要给我守住!” 宿太尉手持长剑,厉声高呼。 随着他的呼喊,越来越多的官军,像是潮水一般,朝着这个方向涌来。 此时,武松已经将张叔夜、辛从忠、邓宗弼三人全部丢上马背。 宿太尉看着马背上的张叔夜,心中一阵酸楚... 张叔夜跟他相交多年,忠耿正直。 此次如果不是被蔡京、蒋䣭等人陷害,何至于落入贼寇手中? 按照宋江的说法,梁山泊新任头领武松凶狠残暴,杀人如麻,连朝夕相处的兄弟都能残忍杀害。 他将张叔夜抓走,肯定是为了折辱张叔夜... 张叔夜一把年纪,遭此奇耻大辱,还能有脸活在这个世界上吗? 一想到,多年的老兄弟,即将阴阳两隔,宿太尉的心,就一阵一阵的抽痛... 往后,朝堂上忠诚于官家,忠诚于大宋的忠臣良将,就又要少一个了... 旋即,他咬了咬牙。 此时,不是顾及朋友情谊的时候。 如果不将武松铲除,梁山泊势必成为大宋朝廷的心腹大患。 他再也顾不得许多,咬牙切齿下令:“全军听命!将这伙贼寇一网打尽,一个不留!” 宿太尉所带领的,都是张叔夜的亲兵,听到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 有不少士卒,甚至丢下了手中的武器,以示抗议。 “宿太尉,我等跟随张太守多年,此时他在贼寇手中,我等如果贸然进攻,不是将他往死路上推吗?” “是啊!张太守一直说你是他的生死兄弟,现在看起来,好像未必啊...” ... 听着士卒们质疑的声音,宿太尉简直都要吐血了... 他何尝不在乎张叔夜的死活? 可是,个人情感,怎么能够凌驾于国家利益之上? 他相信,如果今日被擒拿的是他的话,张叔夜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 第111章 武二郎安然离开 ,圣天子龙颜大怒 “你们懂什么!现在如果顾忌稽伯兄死活,不正好顺了梁山贼寇的意了吗?” “稽伯兄被梁山贼寇擒拿,难道还有活路吗?” 宿太尉手持长剑,厉声高呼。 将士之中,有些曾经在钮文忠军营见过宋江,也听宋江描述过,武松的凶狠、残暴。 朝夕相处的兄弟,他都能用最残忍的方式杀死。 奸臣高俅,更是被林冲劈了二百多刀... 张叔夜落入武松手中,还能有好吗? 与其被武松折辱至死,还不如现在死了痛快! 人群之中,金成英咬了咬牙。 他足智多谋,算是张叔夜的半个军师,跟张叔夜关系极为亲密。 他知道,张叔夜是宁折不弯的性子,比起受辱而死,张叔夜肯定更希望,能够死在征讨贼寇的战场上。 “众位兄弟听令!” 马背上,金成英手持长枪,语气铿锵:“咱们跟随张太守多年,清楚他的性子!” “与其让他在贼寇手中受辱,不如让张太守走的有尊严一些!” 说着,挺强跃马,直取武松。 武松听后,有些愣住了... 这些人,该不会脑子有什么大病吧? 他明明是欣赏张叔夜,才准备抓回去慢慢劝降的啊... 要不然的话,一刀杀了多方便? 可此时,显然不是解释的时机。 宿太尉带来的数万精兵,大部分已经汇聚在他的正前方。 身后,一片空虚。 武松当机立断,调转马头,同时用意念命令大雪龙骑,反方向突围。 张叔夜麾下,虽然也有数千骑兵,但是精锐程度跟大雪龙骑完全没法比! 不仅战力相差甚远,马匹速度也大为不如。 被武松指挥大雪龙骑像是遛狗一般,遛了几圈以后,就彻底的跟不上了... 武松带着大雪龙骑,朝着梁山方向进发。 宿太尉和八大将军只能望着武松、史进的背影,捶胸顿足。 身后,一人手持铁棍,呼啸而来:“姓武的,放下张太守,饶你不死!” 武松回头,只见一人身高六尺,速度奇快,知道是康捷,头也不回,冷冰冰的话语,从他口中传出:“你回去告诉宿太尉...皇帝老儿的那些儿子、女儿可都在我手里。” “我梁山泊将士,乃是义军,自然不会将他们怎么样。可如果你们咄咄相逼的话...我立刻将他们扒光以后,扔到闹市!再给附近乞丐喂上十斤春药!” “从现在开始,我不想看到任何人阻拦我的去路,包括...你!” 康捷听到这话,瘦骨嶙峋的脸上,皱巴巴的皮肤连连抖动... 他想不到,这个贼寇,居然能够想出这种丧心病狂的法子来! 要是真让他这么做了...大宋朝廷上上下下,都可以悬梁自尽了... 哪还有脸活在这个世上啊... “逆贼,你敢!” 康捷手握铁棒,指向武松。 “你都叫我贼寇了...还有什么事情是贼寇干不出来的?” 武松说罢,不再搭理康捷,纵马继续前行。 他之所以放狠话,主要就是为了防范康捷。 康捷的神行法天下无双,比戴宗都要高明几分。 一旦被他盯上,此去梁山泊,可就别想安宁了... 宿元景可以不管张叔夜的死活,可再给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不管赵佶那几个皇子、公主的死活! 康捷站在原地,看着武松带着大雪龙骑潇洒离开,只感觉双腿灌了铅一般... 他不敢动...真的不敢动... 过了半晌,康捷如梦方醒,运转神行法,朝着野猪林而去... ...... 野猪林外。 宿太尉和其他几个幸免于难的将领,心有余悸的看着武松离开的方向。 他们都是久经战阵之人,自然看得出来,大雪龙骑的恐怖。 如此一支骑兵,掌控在贼寇手中,着实可以让大宋朝廷寝食难安了... 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 打打不过,跑跑不过。 也只有康捷,能够做到速度上不吃亏。 可他仅有一人,又能翻起来多大风浪? 就在此时,康捷回来了。 垂头丧气的,将武松刚才说的话,告诉了宿太尉。 宿太尉听后,怒火中烧,握着长剑的手,青筋暴起,圆润的脸庞,因为愤怒都有些变形。 “该死的逆贼,欺人太甚!” “有朝一日,我定要扒你的皮、抽你的筋!把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宿太尉一剑劈出,砍在一块约莫有千斤之重的巨石上。 宝剑应声碎裂,成了一地的碎片... 人群中,王进面色阴沉,若有所思。 武松说的话,他并不完全相信。 他不了解武松,但是他了解史进。 那是个忠肝义胆的好汉。 能够让史进死心塌地追随之人,又怎么会是一个小人? 可他还没来得及说话,宿元景愤怒的声音,在他耳边炸响:“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通贼的王进捆了!” 金成英、杨腾蛟几人都愣住了... 王进,什么时候通匪了? 宿元景手中断剑,指着王进:“你刚才顾念师徒情分,不拼死力战,以至于放走了贼寇史进!若是你将其擒拿,武松势必投鼠忌器,又怎么会嚣张到那个地步?” 王进闻言,耸肩苦笑。 如果武松真的如同宋江所言,是个卑鄙小人的话...他又怎么会因为区区一个史进,而投鼠忌器? 官大一级压死人,王进也懒得分辩,抬起双手,任由几个军士过来,将他绑了。 另外一边。 自从放了狠话以后,武松和史进一路前行,再也没有受到任何阻碍。 两人先是到藏匿皇子公主的山洞,将这些皇子公主押上马车,又将张叔夜、邓宗弼、辛从忠几人捆的严严实实,塞进马车,让等候在此的喽啰赶车,直奔梁山。 这一次,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擒拿了张叔夜及其麾下几员大将。 至于赎金...只要那些皇子公主还在他手中,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武松甚至觉得,之前的开价,是不是太厚道了? ...... 东京城,延福宫。 宿元景回到京城,直接进宫,面见天子赵佶,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 赵佶听说张叔夜被俘,大吃一惊。 旋即大怒,斥责张叔夜败军辱国、皇子公主流落在外,要将张叔夜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宿元景苦苦劝说,赵佶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他甚至有些后悔,没有听从蔡京的建议,用真金白银赎回他的那些儿女了... ------------ 第112章 功败垂成田虎怒,乔道清救下宋江 “宋江、吴用!你二人给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那就跟阎王说去吧!” 威胜州,晋王宫内。 田虎高坐龙椅,嘶声怒吼。 下方,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宋江、吴用跪在台阶下方,撅着屁股,以头触地,不敢抬头。 田虎此时心情很差劲。 他想杀人。 用最残忍的手段杀人。 只有这样,才能平息他心中的怒火,才能抹平他心中的愤懑。 原本,田虎的心情是很好的。 将钮文忠派去攻打东京的同时,田虎也没闲着,来了一把御驾亲征。 不仅将毗邻威胜州的襄垣县劫掠一空,还斩杀了县尉,掳走了大量壮丁和适龄女子,将襄垣县纳入了自己的势力范围,算是打了一场大胜仗。 回威胜州的途中,还在畅想着,钮文忠这次,会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会不会将那无能的赵宋皇帝老儿抓来? 若是真的抓来的话,他一定要好好的“疼爱”一下这位风流天子,然后名正言顺的坐上皇位! 可当他回来以后,所有的期待,都化作了晴天霹雳! 被他派去攻打东京的钮文忠,居然打了败仗! 不仅如此,钮文忠本人还被当场斩杀。 派去的十万大军,也都被杀散了,只有寥寥数百人逃了回来。 田虎简直肺都要气炸了! 那可是足足十万大军! 他坐拥五州五十六县,手下人马加起来一共五六十万,十万大军已经是他五分之一的家底了。 少了这十万大军,他的很多计划,都不得不暂时搁置。 然而,更让田虎生气的是,那宋江和吴用,居然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只折损了手下两兄弟当中,那个叫孔明的,这损失跟十万大军比起来,简直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田虎回到威胜州之后,立即下令将宋江、吴用几人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同时,命令手下官员调查东京兵败的原因。 当田虎得知,宋江曾经给宿太尉下书,被钮文忠识破,令方琼刺死孔明以后,田虎的愤怒,上升到了顶点。 原本,田虎准备将宋江、吴用几人全部剐了,以消心头之恨。 却不料,被国师乔道清阻止。 乔道清不仅是田虎的国师,更是他的军师。 此人出生时即有异象,年少时游历四方,得异人传授其幻术,有呼风唤雨、驾雾腾云的能耐。 乔道清劝谏田虎,说是当今天下大乱,人心不稳。 如果轻易动刑,恐怕人心不服。 最好是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对宋江、吴用进行审讯,待其供认之后,再行区处。 田虎一向凶狠残暴,但是却对乔道清非常信服,便答应了下来。 “殿下...宋江冤枉啊...” “从出兵之日起,钮文忠就多次向宋江敲诈钱财,更是寻衅多次殴打宋江,身上伤痕,历历在目...” 台阶下,宋江听到田虎的质问,哭的稀里哗啦,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冤枉一般... 一边说,一边扯开上衣,露出满是伤疤的后背。 两侧的文武大臣看后,纷纷倒吸冷气... 他们当中很多都是绿林出身,可这么严重的棍棒伤,还真是罕见... 宋江背后,几乎就没有一块儿好肉,一道道伤痕纵横交错,时不时的还有鲜血渗出,散发着浓重的恶臭。 也不知道这宋江是怎么挺过来的。 宋江说话的同时,吴用也解开了上衣:“宋押司说的没错...钮文忠命令宋押司押送粮草,途中遇到暴雨,宋押司不顾自身安危,拼命抢救粮草,却还是被大水冲走一些。” “以军中惯例,遇到如此大的暴雨,就算粮食全都丢失,也可免于责罚。” “可钮文忠不分青红皂白,令人重责了宋押司二十军棍,棍棍到肉。吴某有理由认为,钮文忠是嫉妒宋押司的才华,刻意打压!” 田虎虽然凶暴,但却有些优柔寡断。 听到这话,不禁开始怀疑起来。 他与钮文忠相识多年,钮文忠好像确实有些嫉贤妒能的味道... 当年他去招募乔道清的时候,钮文忠就曾极力反对。 然而,事实证明,招募乔道清,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决定之一。 乔道清精通法术,能掐会算,为他立下了不少功劳。 田虎有些不死心,继续追问:“那你给那狗太尉下书,又是怎么回事?这总不是冤枉你的吧!” 宋江听后,后背瞬间冷汗直流。 张叔夜和宿太尉答应他,帮他除掉钮文忠溃军,看起来,还是失败了啊... 短暂失神之后,宋江哭的更加凄厉:“晋王殿下...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事儿我曾经密报过钮文忠,说是我与那宿元景有几分交情。可以下书一封,劝他降了晋王,里应外合...” “钮文忠当时就同意了,让宋江放手去做...可当我写完书信,他当即派方琼将我徒弟孔明刺死了...还冤枉我要投靠朝廷...” 田虎闻言,皱了皱眉。 于情于理,他都更愿意相信跟随他多年的钮文忠。 可是,这黑宋江哭的撕心裂肺,也不像是假的... 他一时间,没了主意,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乔道清:“国师,你怎么看?” 身穿道袍,手拿拂尘,一副仙风道骨模样的乔道清站了出来,拱了拱手:“晋王殿下...这宋江所言,倒是合情合理。不过钮文忠已死,可以说是死无对证。” “若是平白斩杀宋江,恐有冤枉。不如令其官复原职,以观后效如何?若是真有通敌之举,贫道愿亲手斩下他的首级!” 田虎闻言,沉思片刻,点了点头:“好!” “既然国师都这么说了...那本王就先放过这黑厮!若是他日真的发现他吃里扒外,国师可要记住今天的话!” 说完,拂袖而去。 宋江、吴用简直都傻了... 他们本以为,这次必死无疑。 在大牢里的时候,宋江不止一次暗暗垂泪。 此生,恐怕是再也没有机会为朝廷效力,摆脱贼寇身份,穿上那身绯红色的官袍了... 却想不到,柳暗花明,绝处逢生。 乔道清这位田虎身边的红人,居然愿意出面保住他们? ------------ 第113章 蔡太师巧施毒计,张叔夜家眷遭殃 “小吏宋江,多谢国师救命之恩!” 宋江从地上爬起来,朝着乔道清的方向跪倒,不断叩头。 吴用跪在他身旁,也不断叩头。 乔道清没有搭理二人,快步离开。 劫后余生,宋江、吴用相互搀扶,离开了晋王宫。 两人的腿,软的跟面条似的。 人都是怕死的,他们这样的人,更是不例外。 出了晋王宫,两人回到下处,秘密商议着,该怎么样死死抱住乔道清这条大腿。 吴用的想法是,多以黄金珠宝贿赂,再适当的表忠心,成为乔道清的心腹,他日联合乔道清推翻田虎,再行招安之举。 宋江闻言,沉默片刻,长叹一声:“唉......屈尊侍奉此等妖道,实非宋某本心,奈何形势比人强...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两人商议已定,熄灯睡了。 ...... 次日。 东京,金銮殿。 天子赵佶坐在龙椅上,狭长的眸子扫视下方群臣:“诸位爱卿,张叔夜败军辱国,以致皇子公主流落在外,有失天家威严。” “该如何处置这张叔夜,诸位卿家可有良策?” 下方,宿元景脸色阴沉,像是能滴出水来。 昨日,他苦苦规劝半天,希望官家能够看在张叔夜击溃钮文忠叛军,保下东京城的份上,原宥这次过失。 可是,官家当时正在气头上,根本听不进去,非要在朝会上商议此事,还让侍卫将他轰出了皇宫。 当时宿元景就知道,完了! 彻底的完了! 张叔夜为人刚正不阿,得罪过不少人。 真正算得上朋友的,恐怕只有他一人。 而且,现在的朝廷,奸臣当道,结党营私,蒙蔽官家,忠良根本就没有容身之地... 一想到,张叔夜为了朝廷辛苦奋斗了半辈子,最终却落到这步田地,宿元景就不由得眼眶湿润... 作为朋友,作为兄弟,他不能就这么袖手旁观! 咬了咬牙,宿元景手持笏板,站了出来:“官家!臣宿元景有话要说!” “张叔夜此次兵败野猪林,微臣也亲眼见证。那梁山贼寇,精锐无比,一支骑兵,宛如神兵天降一般...无人可缨其锋芒。” “恐怕换做任何一位将军,都无法胜过此等神兵,所以微臣认为,张叔夜此败,非人力所能及...” “如果对其科刑过重,恐怕寒了百官之心啊...” 见宿元景站出来,赵佶脸上露出一抹不悦。 他何尝不知道那支骑兵的厉害? 又何尝不知道那梁山贼寇之首武松的厉害? 可是,事情出了,总要有人对此事负责不是吗? 难道让他这个天子负责? 一时间,赵佶觉得,这宿元景,跟张叔夜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又臭又硬,不会揣摩他的心思。 跟蔡京、蒋䣭,或者是已经死去的童贯、高俅相比,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就在此时,蔡京手持笏板站出来,悠悠开口:“宿太尉此言差矣...” “那张叔夜败军辱国,致使皇子公主流离失所,落入贼人之手,乃是事实。” “当日若不是张叔夜一意孤行,非要对那梁山贼寇用兵,何至于此?我大宋富甲天下,四夷宾服,就算是给这些贼寇些许好处,又能如何?” “又有什么,比官家舒心,皇子公主膝下承欢更重要?” 这话一出,龙椅之上的赵佶不由得,眯起了眼睛。 蔡太师不愧是蔡太师...最是懂他的心思! 蔡京首先开口,其党羽也纷纷站了出来。 “官家,太师所言极是...我大宋富甲一方,些微银两又算的了什么?” “官家,若不是那张叔夜一意孤行,现在皇子公主早都回宫了吧!” “照我说,应该把这张叔夜千刀万剐,以抵其罪!” “可惜他被贼寇抓走了...要不然,用银两把他也赎回来,明正典刑如何?” ... 一片议论声中,宿元景的拳头不断捏紧。 这就是大宋朝堂! 这就是大宋的官家和文武百官! 这就是大宋忠臣良将的下场! 为国鞠躬尽瘁了一辈子,到老了打场败仗,就要被无数小人落井下石。 从张叔夜身上,他仿佛看到了之前呼家将、杨家将的下场,以及未来种家将的结局... “够了!” 宿元景大喝一声,怒目扫视一众文武百官:“张叔夜就算是千般不是,万般不对,至少击败了钮文忠,保住了东京城!” “你等身为大宋官员,不思保国安民,反倒在忠臣落难之时落井下石,宿某耻于与你们为伍!” 说着,就将头上的官帽摘下,狠狠扔在地上。 “大胆!” 龙椅上的赵佶见状,登时大怒,出言斥责。 文武百官跪倒一片,齐声高呼:“官家,宿元景为张叔夜张目,藐视官家,咆哮宫廷,其罪当诛!” “请官家立斩此贼,以正朝纲!” 宿元景双手无力垂下,任由两个甲士冲上来,架住了他的胳膊。 “且慢...” 蔡京慢悠悠的声音响起。 随后,转向赵佶:“官家...张叔夜败军辱国,本该立即斩首,明正典刑,以彰显国法威严。” “然其为贼寇所擒,生死不明。明正典刑一事,也就无从谈起。” “臣曾经听闻,那梁山泊贼寇最是有手段...朝廷数次派去的征讨大军,兵将多为其所俘,变节投敌,委身于贼。” “这张叔夜会不会也...” “所以,臣斗胆请求官家,将张叔夜家眷、部属保护起来,若是他日张叔夜逃出生天、未曾变节,则可将其家眷、部属释放,以彰显官家仁德之心。 “若是张叔夜变节,立即斩杀,以儆效尤!” 蔡京此话一出,宿元景只感觉一股凉意从脚下升起,直冲天灵盖... 这蔡京,好歹毒的心肠! 居然将主意打到了张叔夜的家眷和部属头上! 一旦张叔夜的家眷、部属落入蔡京之手,还能有活路吗? 当即挣脱两个甲士,跪倒在地,放声高呼:“官家!万万不可啊!” “张叔夜一片赤胆忠心...不能如此伤忠臣良将的心啊,官家!” 边呼喊,边磕头,砰砰作响。 然而,回应他的,是赵佶冷漠:“宿卿,你话太多了...朕心意已决!就依蔡太师所言,立即派人前往济州,接张叔夜家眷来东京城,将其保护起来!” ------------ 第114章 铁骨铮铮张叔夜,誓死不肯上梁山 通往梁山的马车上,张叔夜虚弱的靠在车厢板上,脑海中全是当日野猪林兵败被俘的场景... 此时的张叔夜,并不清楚朝堂上的争论。 也不知道他的老兄弟宿元景,为他做出了多大的牺牲。 他的心思,都用在了一件事上:绝食。 此时距离张叔夜兵败被俘,已经过去了三天。 这三天来,武松每天都会亲自给张叔夜、邓宗弼、辛从忠几人送上食物和美酒。 可张叔夜闭口不言,不饮不食整整三天。 这倔强的老人,已经下定了决心。 宁可死,也绝不向贼寇妥协! 张叔夜原本清癯的面容,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颧骨高高隆起,嘴唇干裂,渗出丝丝鲜血,头发蓬乱,整个人像是苍老了数十岁一般。 他这一绝食,搞的邓宗弼、辛从忠、张应雷三人也不好意思吃了。 只能一边看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勾人的美酒狂咽口水,一边陪着张叔夜挨饿... ...... 另外一辆马车上。 几个公主风卷残云般的,将食物一扫而空,嬉笑着划拳、行酒令。 被俘以后她们本来是很慌张的。 可很快,她们就发现这伙贼寇和传闻中的并不一样。 几位公主自认,姿色不差,算得上千里挑一的美人儿。 若是落在寻常土匪窝中,恐怕早已经被用来犒赏三军了... 最不济,也会被贼寇首领霸占,成为玩物。 可这伙贼寇,为首的两人就像是没看到她们的美貌一般,对她们丝毫不假以辞色。 开口闭口,都是要拿她们跟她们的皇帝父亲换银子... 既然这样,那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几个公主之中,最年轻、最俏丽的十三公主喝下满满一大杯酒:“张叔夜那老贼,真是罪该万死!” “听说父皇都已经答应,花银子赎我们回去了...就是这老东西...非说什么皇家尊严不可侵犯,带着他那些土鸡瓦狗,来打贼寇...” “这下好了...我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回到宫中了...我好想念我那只小狗啊...” 这话一出,其他几位公主纷纷附和:“是啊,该死的张叔夜!他最好祈祷,这次被贼寇给杀了!要不然的话...将来本公主回到东京,一定要让父皇剐了他!” “对,剐了他!不仅他要死,他的家眷、属下也不能留!一群自作聪明的傻子...要不是他们,我们何至于落入如此境地?” “那天被那贼寇抓住,我都吓得尿裤子了,以为清白不保...做梦都想离开贼窝...该死的张叔夜...他不得好死!” 马车前方,武松、史进联辔而行。 听着马车内传出来的嬉笑声、划拳声,以及恶毒的诅咒,史进握着三尖两刃刀刀柄的手,根根青筋暴起,看向武松:“寨主,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这群忘恩负义的畜生!” “张叔夜一片赤胆忠心,被俘之后粒米未进,眼看不活了。” “这些杂碎天天吃得香、睡得着,根本就不值得他这样做!” 说着,朝着另外一辆皇子们乘坐的马车努努嘴:“刚才我去送饭的时候,那群杂碎居然让我给他们找两个女人来...怎么张的开口!” 武松无奈摇头... 都说龙生龙,凤生凤。 昏君赵佶的这几个儿女,还真是像极了赵佶。 他知道,史进性格豪爽仗义,喜欢好汉,对张叔夜有些好感。 也看不惯赵佶的几个皇子公主。 张叔夜这样铁骨铮铮的汉子,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想到这里,武松皱起了眉头。 他将张叔夜抓来,是为了招降这位忠臣良将。 可惜,从被抓以后,张叔夜闭口不言,闭口不食。 再这么下去,张叔夜和他麾下的三大将军,就要成死的了。 他费尽心思,可不是为了抓几个死人回来的... 武松打定主意,准备跟张叔夜谈谈。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向史进:“大郎,我知道你慷慨仗义,最是喜欢好汉,看不起软骨头。” “但是这几个软骨头,能够为咱们换来上百万两的银子,足够梁山兵马数年之用。可不能弄死了...” “我去找张叔夜谈谈,看看能不能劝他吃饭。” 说着,调转马头,朝着张叔夜所在的马车而去。 史进看着武松的背影,摇了摇头。 他已经试过了,没用。 每次他去马车找张叔夜,张叔夜都劝他弃暗投明,离开梁山,为朝廷效力,才不负好汉的声名,也不负王进的教导。 除此之外,张叔夜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吃。 回头看了一眼公主们所在的马车,史进摇了摇头。 武寨主说得对。 要为这样的人效命,还不如推翻他们,另择明主,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 “张太守,武松来看你了!” 武松掀开车帘,钻进马车。 张叔夜连眼睛都没睁开,鼻子里狠狠冷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张太守,我武松是个粗人,也知道良禽择木而栖的道理。” “现今天下大乱,皇帝老儿昏庸无道,朝中大臣文恬武嬉,百姓流离失所,生存艰难。” “要我说,这样的朝廷,不如推翻了算了。” 武松一把从放在马车正中间,一张小桌上的一只鸡身上,扯下一条鸡腿,放进嘴里大嚼,一边说道。 “闭嘴!你这该死的贼寇!” “我张叔夜忠于大宋朝廷,忠于本心。就算是死,我也不会上你的梁山为寇!” 张叔夜怒目圆睁,双眼如电,开口斥责。 可惜,他已经三天水米没粘牙,声音不仅嘶哑,音量也小。 武松端起酒碗,倒了一碗酒,大口喝下,满意的打了个酒嗝:“张太守,你口口声声骂我是贼寇,那你说说,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你们这些所谓的文武百官,又有几个人,身上背的罪孽比我少?” 张叔夜一双眼睛,死死盯着武松。 如果目光能杀人,那恐怕现在的武松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半晌,张叔夜声音嘶哑:“平常贼人,脸上有一道金印,便是罪大恶极之辈,你再看看,你有几道?” “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就这么堂而皇之的露在外边,丝毫不做遮掩,老夫真是为你感到悲哀...” ------------ 第115章 武二郎陈情叔夜沉默,张干办携旨赴济州拿人 “哦?” 武松冷厉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讥诮神色:“张太守,我想请教您和三位将军一件事情,还望几位不吝赐教。” 张叔夜闻言,憔悴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不屑,冷哼一声,道:“武寨主身为梁山之主,率大军马踏皇宫,可是威风的紧啊...又有什么需要我这老朽赐教的?” “何况我张叔夜一生行的正、走的直,跟你这等贼寇并不是一路人,更是教不了你什么。” 邓宗弼、辛从忠以及张应雷三人暗暗的捏了一把汗。 生怕武松大怒之下,将张叔夜给砍了。 当日张叔夜救下宋江之时,八大将军也都在场。 根据宋江的描述,这梁山新任寨主武松凶横霸道,杀人不眨眼。 而且,杀人手段极其残忍,可以说是骇人听闻。 被俘之后,几人认定武松是恼恨他们,破坏了索要赎金的计划,想要将他们带到梁山,用残忍手段处死。 所以从不给武松好脸色看。 可经过几日的接触,三人隐隐感觉,事情好像不是那么简单... 这贼寇每日过来给他们送饭,纵然他们从不给好脸色,也不曾动过他们一手指头,也未曾打骂过他们。 就像是没听到一般。 今日更是亲自来到车内,与他们攀谈。 好像并不像宋江所言的那般阴狠毒辣。 他们暗暗下定决心,看看武松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再做打算。 武松将后背靠在车厢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喝了一大口酒:“张太守,三位将军。如果你们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被人害死,你们该当如何?” 张叔夜花白的胡子抖了抖:“自然是报官,请官府出面,缉拿元凶,明正典刑。难不成,动用私刑将对方杀了?” “那跟贼寇有何区别?哦...对了,我忘了,你就是贼寇...” 旋即,张叔夜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伸出干枯的手指,指了指武松的金印:“所以,这就是你被充军发配的原因?” “不顾王法,动用私刑,还沾沾自喜,大言不惭!老夫真为你感到羞愧!” 邓宗弼三人此时已经明白了... 张叔夜这是故意刺激武松,希望武松给他个痛快的死法。 这样一来,不仅能够保住他的一世英名,也能保一家老小周全。 只是,张叔夜断然是没活路了... 想到这里,三人心中一阵悲凉。 他们跟随张叔夜多年,深知张叔夜忠肝义胆,一心为国。 却落得个如此下场。 而朝堂上那些溜须拍马、曲意逢迎之徒,却个个活的滋润。 忠奸之别,如此迥异,不得不说,是这个时代的悲哀。 武松冷笑:“张太守是不是以为,全天下就你聪明?我武松虽然不才,景阳冈上也打死过老虎,阳谷县也曾当过都头。” “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兄长武植。只因撞破奸情,被奸夫西门庆、淫妇潘金莲合谋害死。” “我兄死后,武松也曾查明真相,告上公堂。希望王法能给我个公道。可奈何奸夫有钱有势,买通县令,将铁案做成死无对证。” “武松一怒之下,将奸夫淫妇宰了,祭奠我哥哥在天之灵。从始至终,未曾枉杀一人,也未曾逃离半步。后来知县念我好处,判了刺配孟州。” 说着,武松指了指左脸上的金印:“就是这次。” “好,好汉子!该当如此...可你也不该...” 邓宗弼听后,握紧拳头,高声喝彩。 他为人刚直勇猛,最是敬重好汉。 听说武松打死过老虎,佩服不已。 又听武松为兄长报仇,血溅七步,却未曾滥杀无辜,也未曾畏罪潜逃,对武松的印象,大为改观,忍不住出言赞赏。 话还没等说完,就看到张叔夜,几乎能杀人的目光,顿时萎靡下来。 “不对啊...” 辛从忠歪着头,有些不可置信:“你长得身高八尺,孔武有力,又有一身好功夫,三五十人近身不得。令兄应该也不差吧...又怎么会...” 武松闻言,苦笑一声。 前世的时候,他也曾考虑过这个问题。 同样是一母所生的两个儿子,为什么差别这么大? 直到有天,在网络上看到一种说法。 武大郎之所以长不高,长不壮,很有可能是因为,父母早亡以后,他独自扛起了生活的重担,含辛茹苦将弟弟拉扯大。 才有的后来身长八尺,力大无穷的打虎英雄武松。 而他自己,则像是一支燃尽的蜡烛... 也正因如此,武松对武大郎这个哥哥,可以说是既感激,又愧疚,无比的敬重。 这天地间,也只有武大郎,能够将武松的魔性压制。 而世人只道武大郎三寸丁,枯树皮,软弱可欺。 却不知道,这区区的三寸钉,镇的是武松这尊魔神! 自从武大郎死后,武松这尊杀神彻底归位,看谁都像是插标卖首。 武松摇了摇头:“我父母早亡,与兄长相依为命。我兄武植,从小便操持整个家,省吃俭用,身长不过四尺半,怎敌得过那西门庆?” “众位大人若是不信,将来若有脱身之日,尽可到阳谷县衙调取此案卷宗,武松若是有一字虚言,愿遭天谴,受尽酷刑而死!” 一番话,掷地有声。 张叔夜、邓宗弼几人,都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 东京城。 那日,朝堂之上,蔡京进谗言,天子赵佶勃然大怒之后。 张伯奋、张仲熊和其他几大将领,都被蔡京派人抓了,投入大牢。 只有康捷施展神行法,逃之夭夭了。 太师府内。 蔡京舒服的坐在一把交椅上,身后两个美貌丫鬟,托着蔡京的头,如葱般白嫩的手指,轻柔的按摩着他的太阳穴。 他身体微微后仰,一双眼睛轻轻眯着,显得很是享受。 有些缥缈的声音,从蔡京口中传出:“张干办...你此去济州...持我手书,命周边州县兵马协同,务必要将张叔夜家眷一网打尽,不可漏了一人...回来以后,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完,蔡京“桀桀”怪笑起来:“张叔夜被梁山贼寇抓走,估计是活不成了...老夫将他的家人送去陪他...也算是仁义了...可惜那个病鬼一样的跑了...” 距离他不远处,张干办跪在地上,躬身施礼:“谨遵恩相之命!小人告退!” 说完起身,倒退到了门口,转身大踏步的,走出了太师府... 他要去将张叔夜一家老小,全部缉拿! ------------ 第116章 得知真相张叔夜无言,国师设宴宋公明惶恐 “那...另一次呢?” 半晌之后,张叔夜如梦方醒,干枯的手指指向武松另外一块金印:“你的至亲兄长已经死了,你也替他报仇了。这次,又是为了什么?” 邓宗弼、辛从忠、张应雷也纷纷看向武松,等着他回应。 “这一块,是从孟州刺配到恩州。” 武松伸手抚摸着脸上的金印,似在回忆:“武松到了孟州以后,在牢城营认识了一位好朋友,姓施名恩,绰号金眼彪...当时,是恩州牢城营的管营...” “他在孟州快活林,有一片酒店,被一个叫蒋门神的恶霸霸占,请我替他讨回公道。我出于义气,去打了那蒋门神一顿,帮施恩夺回了酒店。” 邓宗弼听的入了神,不自觉问道:“你把那恶霸打死了?” “替朋友出头倒是没错,打死人可就...” 张叔夜、辛从忠等人纷纷点头。 邓宗弼说的,没有任何问题。 就算蒋门神真的霸占了施恩的酒店,也罪不至死。 张叔夜感觉,自己抓到了重点:“私刑杀人,还有何话说?刺配都算是轻的了,若是本官判案,定然判你个斩首之刑!” 武松摇摇头,倒了一大碗酒喝下:“听故事的人,就好好听着...别乱插嘴...我何时说我打死那蒋门神了?” 张叔夜等人被他这么一抢白,顿时面子有些挂不住了,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见几人不再言语,武松继续讲述。 “醉打蒋门神之后,孟州兵马都监张蒙方找到施恩,跟施恩说听说牢城营来了个打虎英雄,特来看看。” “施恩拗不过他,便将我引见于他。张蒙方很欣赏我,请我去他家当个枪棒教师。我受宠若惊,便跟着他去了府上。” 闻言,张叔夜皱了皱眉。 张蒙方的恶名...他是听过的。 传闻,此人贪财好色,不是什么好人。 突然对一个配军如此上心...恐怕,没有憋什么好屁啊... 刚想插嘴,便听武松继续道:“到了张蒙方府上以后,张蒙方待我极好,每日宴请我,给我做新衣服,还想将他的丫鬟许配给我为妻...我碍于配军的身份没接受,只认作了妹子。” “同样的,我认定了张蒙方是我的贵人,发誓要以死效忠。” 张叔夜几人暗暗点头。 这贼寇,还算是有些自知之明。 邓宗弼性急,追问道:“后来呢?” 武松苦笑一声:“后来...有一日,我跟张蒙方吃酒吃醉了,回到自己房间,就听有人喊捉贼,我起身去捉贼,被一张板凳绊倒,几个家丁将我做贼拿了,张蒙方此时出现,说我就是那贼。” “我身正不怕影子斜,自然不认。张蒙方提出进我房间搜查,我同意了。结果,从我床下,翻出来一包袱金银珠宝...” “他便将我扭送衙门,县令收了他的钱财,打了四十大板,我差点被打死,为了活命,只能招认做贼,被判了斩首。还是施恩散尽家财,买通县令,才改判了发配恩州。” 张叔夜听后,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却不愿意相信。 冷冷开口:“你是不是想说,张蒙方设计陷害你?可他怎么进的了你的房间,还放下一堆金银珠宝?” “另外,你不是说,张蒙方很欣赏你吗?又怎么会诬你做贼?莫不是你真的做了贼?” “啪!” 武松右手用力,瓷碗被他的巨力直接捏碎:“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是为了陷害我...蒋门神霸占施恩的酒店,就是他授意的。快活林酒店赚来的银子,也是他拿大头,蒋门神拿小头。” “我在牢里呆了十几天,每天都被毒打,他们还不给我饭吃...发配当天,我已经丢了半条命。可即使这样,张蒙方和蒋门神也不打算放过我...他们安排了杀手,在飞云浦结果了我。” “可惜...被我识破,将那几个鸟人全部宰了,然后重新杀回张蒙方家中,他正在鸳鸯楼与将门神吃酒...我一怒之下,将他满门全部诛杀,上二龙山落草去了。” 说完,武松伸手戳了戳脸上的金印:“张太守,三位将军。武松这两行金印,可见不得人吗?” 马车之内,张叔夜几人沉默了。 武松所言,看似匪夷所思,但在大宋官场,却司空见惯。 每年、每月、甚至每一天,都有这样的事情上演。 张叔夜想斥责武松几句,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老百姓有难,第一个想到的,应该是找官府。 可如果,这灾难就是官府带来的呢? 邓宗弼、辛从忠等人不由得开始怀疑,他们忠于大宋,真的是对的吗? ...... 威胜州,悦来客栈。 宋江刚准备出门,就见一个身穿家丁服色之人,拿着一张红色的请柬走向了他。 宋江有些诧异。 在这威胜州,他根本没几个熟人啊...这怎么回事? 就在此时,家丁已经来到宋江跟前,躬身施礼:“宋押司,国师大人请您和吴用先生过府一叙,这是请柬。” 说着,递上请柬。 宋江接过请柬,只见这请柬,外边包裹着一层锦缎套,上边印着祥云图案,上书“吾兄宋江亲启”六个字。 封套另一侧,盖着一个小巧的印章,印有“护国灵感真人”六个小字。 封套上,还坠着一块小小的玉石。 宋江有些受宠若惊。 乔道清乃是田虎身边的红人,官至丞相,比那死了的钮文忠还要高不少。 此次出征东京大败亏输,还多亏了乔道清,他才能保住性命。 现在,乔道清又对他如此礼遇有加, 躬身行礼之后,颤抖着双手拆开请柬。 请柬的内页,乃是用造价昂贵的“金花笺”写就,上面的字迹潇洒飘逸。 “公明仁兄台鉴:道清久慕英明,奈何缘悭一面。今恰逢兄台驾临威胜,贫道于府中略备薄酒,设素斋,请兄过府一叙,畅谈天下大事。兄若不弃,望于九月初八辰时莅临寒舍,幸甚。” 落款则是“护国灵感真人乔道清顿首”,下方还盖着一方印章,用的是篆书。 宋江从小饱读诗书,认出那是“道清之印”四个字。 心中无比疑惑。 按说,乔道清救了他跟吴用、孔亮性命,应该是他们去拜见乔道清才对。 这怎么反过来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宋江决定,先回到客栈,跟吴用商量商量再说! 随即,宋江朝着仆人拱了拱手:“请小哥回禀国师,宋某届时,一定如约前往...” ------------ 第117章 康捷神行传来噩耗,叔夜深夜怀疑人生 武松拉开车帘,潇洒的跳下车。 他没有等张叔夜等人开口,因为没有必要。 张叔夜几人都不是蠢货,大宋官场的黑暗,他们见得不会比他少。 只不过,忠军报国的思想始终占据上风,无暇他顾罢了。 这一次,将几人擒拿上梁山,让几人见识一下底层百姓悲惨生活,也许这几个老顽固的思想会有转变也说不定... 就在此时,一道红色身影,如同流光一般,出现在了武松的视野当中... 那比起戴宗还要快上几分的神速,除了康捷,还能有谁? 这鸟人...该不会还贼心不死,想要劫夺肉票吧? 武松当即抽刀在手,做好了准备。 康捷速度虽快,缺点也很明显。 武松自问,有把握将其击伤甚至斩杀! “贼...大王!” 康捷脚踏风火轮,在距离武松五丈开外停下,朝着武松拱了拱手。 武松提刀,直指康捷:“上一次,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你这鸟人,还来干什么?!” “是不是想看着赵佶的皇子公主,在闹市上演活春宫?” 原本,武松以为康捷像是戴宗一样,速度奇快,但有失灵活。 可当康捷展露出这手急停本领以后,武松就对其更加忌惮了。 这家伙...比戴宗可厉害多了... 距离梁山还有几天的路程,他可不想被一个速度飞快的鸟人缠上... 那还有安生日子吗? “且慢!” 康捷左手握着铁棍,右手高高举起:“大王容禀,在下康捷,本是小种经略相公麾下...” 武松不耐的摆了摆手:“我不想听你的来历,有话就说,说完赶紧滚蛋!” 康捷突然双膝跪地,皮包骨的脸上,流下两行热泪,看向武松:“大王,我想问一句,张太守老爷,还活着吗?” “我那三个兄弟...是否还活着?” “如果他们活着的话...请让我见见他们,我有要事通传!” “说完我就离开...” 武松有些惊讶。 这康捷也算是个有本事之人,这次这么卑微,搞不好真出了什么大事了... 于是开口道:“一个不少,全活着。有什么消息赶紧说,我替你告诉他们。” “不行,我必须见到张老爷才能说!” 康捷虽然跪在地上,倒是非常倔强... “爱说不说!我还懒得听呢!” 武松一边说着,一边倒退着,来到张叔夜四人乘坐的马车旁边:“你们四个,出来一下。有个叫康捷的找你们。” 话音刚落,张叔夜、邓宗弼、辛从忠等四人,艰难的挪动身躯,从马车上下来。 张叔夜饿的头晕眼花,站立不稳,声音嘶哑问道:“康将军,你怎么来了?” “是不是东京城那边...出什么事了?” 原本,张叔夜并不是很担心。 宿元景是他多年的老兄弟,身居要职。 他被俘了,宿元景肯定会想办法,周全他的儿子和部属。 可康捷突然出现,让他心中有些惊慌。 “老爷...” 康捷哭的稀里哗啦:“那蔡京在朝堂上,向官家进谗言,说是老爷您败军辱国,才导致的皇子公主落入贼...大王手中...” “官家大怒,下诏将大公子、二公子还有其他几位将军擒拿,押入大牢听候发落了...” “他们本来还想抓我,但我跑得快,他们抓不着...” 张叔夜一听,差点晕了过去。 八大将军和两个儿子,是他平息匪患,匡扶大宋最大的倚仗。 这一次,让武松抓了三个,朝廷那边抓了四个,就只剩一个康捷了。 毕生理想华为泡影,张叔夜恨不得一死了之... 整个人颤抖了两下,晕倒在地。 ...... 过了不知道多久,张叔夜悠悠醒来。 发现自己躺在一处农家之中。 紧接着,竟听到一阵惊喜的呼唤。 “老爷,您醒了!” “太好了,老爷您终于醒了!”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 邓宗弼、辛从忠、张应雷三人见张叔夜醒了,纷纷围拢了过来。 张叔夜只感觉,浑身无力,像是被掏空了一般。 艰难的张开嘴,声音沙哑:“康捷...贼寇...” 邓宗弼几人知道,他是问康捷和武松去哪儿了,赶忙给张叔夜解释:“老爷,康将军去给您请大夫去了,很快就回来。” “至于那个贼寇...” 几人一边说着,一边将目光看向门外。 张叔夜晕倒以后,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们对于武松的印象,也发生了巨大的转变。 但是,不能让张叔夜知道。 几人正在考虑,该如何向张叔夜解释。 武松雄壮的身影,推开房门走了进来,将几只烧鸡、一坛子酒放在了桌子上,转头看向张叔夜。 “张太守...如果你还想,活着见到你的家人的话...我劝你还是吃点儿东西...” 张叔夜叹了口气。 他还能见到他的家人吗? 此次他败军辱国,丢了皇子公主,官家发怒,已经下令将他的家人缉拿,投入大牢。 而他,落入贼寇手中,不知道哪天就命丧黄泉了。 这些,眼前的贼寇都是知道的啊? 那他为什么还会这么说? 张叔夜像是想明白了什么,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天杀的贼寇,你到底干了什么?” “康捷哪里去了!让他过来见我!” 武松好整以暇,拍了拍衣服上的尘土:“莒州距离济州不远,由我梁山卢俊义头领镇守。我已经让康捷去送信了,命卢俊义带人,将那狗屁朝廷钦差斩了,把你的家眷救出来!” 张叔夜听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到底晕过去多久了? 为什么,康捷会听这个贼寇的命令,去给其他贼寇送信? “噗!” 张叔夜一时间怒气攻心,喷出一大口鲜血。 胡乱的用手一擦,满脸是血的张叔夜表情狰狞:“你对康捷做了什么...他为什么会听你的命令?” 武松冷冷道:“他不是听我的命令,只是想救你的家人罢了。” “张叔夜,你为大宋尽忠职守了一辈子,到头来呢?昏君要杀你的家人,还得我这个贼寇来救,哈哈哈哈!” 张扬的笑声,传遍整个房间。 张叔夜像是傻了一般,愣在了那里,怀疑人生。 当日,他为官家尽忠职守,前来攻打贼寇。 今天,官家要灭他满门...这贼寇要救他一家...这一定是一场梦吧? ------------ 第118章 遭怒斥张叔夜开窍,奔济州康捷心纠结 “胡闹!你们这是谋反!要杀头的!” “赶紧把康捷给我追回来!” “若不是你,我何至于落入如今的境地!不需要你在这儿装好人!” 半晌之后,张叔夜突然激动起来,不顾身体虚弱,从床上挣扎着爬起来,右手指着武松,厉声喝道。 花白的胡须因为激动,一抖一抖的。 他张叔夜忠于大宋朝廷,忠于官家。 哪怕身陷贼寇之手,这份气节不能丢了。 被贼寇所擒,大不了一死。 可若是青史之上留下骂名...张叔夜不敢想。 邓宗弼、辛从忠三人无语了... 老爷这绝对是气糊涂了。 康捷的神行法天下无双,谁能追的上? 刚想提醒张叔夜,武松霸气的声音,在他们耳边响起:“张叔夜,你这老头儿好不懂道理!” “是你那皇帝老儿要抓你家人,我武松念你一片忠心,豁出去自己兄弟性命,前去援救,你非但不知感恩,还跟跟我大言不惭,狺狺狂吠!” “武松只恨,不会那神行法,要不然的话,就将康捷追回,然后将你押解到东京,让你亲眼看看,你家人是怎么被斩首的!” “既然造反杀头,不造反也杀头,那为什么不造反!” 张叔夜被武松怒斥,不怒反笑:“终于露出贼寇的本来面目了吧...你之所以不杀我等,无非是想将我等招至麾下,与你一同做那乱臣贼子的勾当罢了!” “我张叔夜一日为宋臣,终身为宋臣!绝不入反贼之地,也不与反贼同流合污!” 说着,将脖子伸向武松:“你不是有刀吗?砍我一刀!” “你连朝夕相处的兄弟,都能残忍杀害,杀我一个老朽,也不在话下吧!” 邓宗弼、辛从忠几人,一听张叔夜这么说,顿时有些急了。 他们知道,张叔夜指的是,宋江前些日子被救下时,跟张叔夜、宿元景说过,梁山新任寨主武松,是个奸险小人,连朝夕相处的兄弟都能残忍杀害。 他们生怕武松一时发狂,将张叔夜砍了。 “兄弟?” “谁是我的兄弟?” 武松有些愣了...他从穿越以来,除了杀过几个人渣以外,很少绝人性命。 这话又从何说起? 张叔夜自以为占了上风,掰着手指,道:“双枪将董平...黑旋风李逵...小霸王周通...小李广花荣...这些不都是你的结义兄弟?” “可你是怎么做的?你将他们活剐了!” “哈哈哈哈哈!” 武松仰天长笑,前仰后合:“这些是那黑厮宋江告诉你的吧?” “不错!” “你还有何话说!” 张叔夜梗着脖子,义正言辞。 “那,宋江有没有告诉你...李逵江州劫法场,不分男女老幼,全部一斧子砍翻。沧州知府之子不过四岁,被这黑厮活劈了?凡此种种,不可胜数!” “花荣为扶保宋江上位,射杀前寨主晁盖。为嫁祸二龙山,杀害京城名妓李师师!” “董平原为东平府兵马都监,因觊觎太守女儿而不得,打开城门迎接宋江贼寇进城,杀死太守,劫夺其女!” “我请问张太守,这三人,我武松杀不得吗?” 武松本来就长得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这一番话,带着浓重的怒气,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气势。 张叔夜闻言,半晌不语... 心中无比的后悔。 宿元景曾经告诉他,宋江一心向着朝廷,是贼寇中难得的忠良。 他因为相信宿元景,没有经过调查,就将这些事情说了出来,成了武松攻讦他的利刃。 邓宗弼、辛从忠整个人都傻了...这才叫替天行道吧...要是这样的人被他们抓住,恐怕手段会比武松更加狠辣! 一时间,看向武松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重。 “难道...我真的错了...” 张叔夜再也支撑不住,身体向后仰倒,口中呢喃自语。 武松见状,也不再逼迫,伸手拍了拍桌子:“如果你想查明,我说的是否是实情,我劝你吃点儿东西,留条命。” “日后有的是机会调查清楚。” “若是武松有一句虚言,愿遭天谴!” 说完,转身离开。 没再看张叔夜一眼。 他知道,像是张叔夜这种愚忠之辈,要将其思想扭转,绝非一朝一夕之功。 今天这一番话,足以打开张叔夜的心理防线。 此时继续说下去,恐怕会适得其反。 武松离开以后,邓宗弼、辛从忠将张叔夜搀扶起来,劝说道:“老爷,那贼寇说的有几分道理...眼下当务之急,是留得有用之身,等朝廷大赦。他日您官复原职,我等几人随您一起去调查清楚!” 当今天子赵佶,有个很有意思的爱好。 他喜欢大赦天下。 几乎每年,都会进行一次大赦。 很多恶贯满盈之徒,也因此有了再次为非作歹的机会。 不得不说,这样的皇帝,他不亡国谁亡国? 张叔夜呆坐半晌,一把抓过武松拿来的烧鸡,撕下一条腿,大嚼特嚼... ...... 另外一边。 通往莒州的官道上。 一道火红的人影,宛如一阵狂风一般,从地面上刮过。 此人,正是前往莒州送信的康捷。 几个时辰之前,他找到武松,将赵佶下旨,擒拿张叔夜家眷的消息告知了张叔夜。 张叔夜听闻消息,惊厥晕倒。 他本想离开,却被武松拦住,问他想不想救张叔夜家眷。 他当然想啊... 武松让他去给莒州的卢俊义送封信,卢俊义自然会救。 康捷当时心乱如麻,一听能救张叔夜家眷,立刻答应下来。 拿了信,直奔莒州。 行至半途,却突然感觉不对劲... 要是他真的将这封信送到莒州,让卢俊义出兵救援,那张叔夜通匪的罪名,可就洗不掉了... 他跟随张叔夜时间虽短,但是深知张叔夜的性子。 刚正不阿,眼里不揉沙子。 可以说,张叔夜宁可全家死绝,都不会通匪! 他擅做主张,一旦他日被张叔夜得知...那可就完了! 而且,作为官军将领,康捷也不相信,武松会那么好心,去援救张叔夜家眷。 万一信里的内容,是让卢俊义害死张叔夜家眷,断了张叔夜后路怎么办? 想到这里,康捷的脚步,不由慢了下来... ------------ 第119章 乔道清求恳宋江,卢俊义兵发济州 两日后,九月初九。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 太阳的余晖,映照大地,将大地染的一片金黄。 一辆马车,吱吱呀呀的,朝着国师府行进。 车内,正是宋江和吴用二人。 那日,乔道清派家丁下书,请宋江过府一叙。 宋江跟吴用商量之后,认为乔道清既然在田虎面前,保下了他们,想必不至于再次加害。 乔道清法术通玄,足智多谋,深得田虎器重。 若是能够抱上这根大粗腿...那他们架空田虎,重启招安的梦想,也许离实现也就不远了... “军师...你说这乔道清,为何对我等如此器重啊...” 宋江今天穿了一件红色衣袍,腰间扎着一根黑色的带子,脚下是一双官靴。 他没有官身,不能穿官袍,心中很是遗憾。 所以,在穿衣服的时候,总是喜欢穿一些,跟官袍有些相像的。 仿佛这样,能够让他更加的有勇气,心情也会非常愉快。 “哥哥名扬海内,豪杰敬仰...这乔道清想必,听过哥哥的威名,心生仰慕吧...” 宋江对面,身穿儒服,头戴纶巾,手拿羽毛扇的吴用,挥了挥手中的羽毛扇,猜测道。 “哈哈哈哈...” 宋江大笑,嘶哑的嗓音,传遍整个车厢:“若是真的如此的话...那可就太好了!乔道清这妖...国师在田虎面前可是红的发紫。” “田虎伪朝之中,很多人都攀附于他,若是得此人相助,接手田虎势力,重启招安的日子,恐怕不远了!” 因为兴奋的缘故,宋江黧黑的脸庞,泛着油光。 就在此时,孔亮站在车外,恭敬禀报:“师父、军师哥哥,国师府到了。” 宋江闻言,掀开车帘,跳下马车。 肥胖的身躯,一抖一颤。 孔亮伸手,搀扶吴用下车。 “孔亮啊...你先回去吧!” 宋江朝着孔亮摆了摆手,道。 孔亮摇摇头:“孔亮就在此处左近,找个去处,等师父和军师哥哥出来。” 说完,赶着马车朝另外一边去了。 宋江带着吴用,直奔国师府正门,拱手施礼:“烦请通传国师,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江,前来拜会!” 门子听后,皱了皱眉,说声“稍候”,转身进了国师府。 没过多久,一阵爽朗的笑声,从国师府内传来:“佳客远来,道清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话音未落,一身道袍,头戴道冠,手持拂尘的乔道清,走出大门。 “公明哥哥,小弟盼你,可是盼望的紧啊...还请进府中一叙。” 乔道清拉起宋江的手,寒暄两句,引着宋江、吴用,进入了国师府。 宋江被乔道清这般礼遇,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赶忙推辞:“小可宋江,不过晋王座下一小吏...当不得国师如此大礼...” 乔道清不由分说,拉着宋江、吴用进入了后院。 后院之中,有一方荷花池。 此时正值荷花开放季节,满园飘香。 荷花池旁边,是一座亭子。 亭中石桌上,早已经摆满了美酒佳肴。 乔道清请二人坐下,立即便有道童倒上美酒。 乔道清举杯:“两位今日到来,寒舍蓬荜生辉,还请满饮此杯...” 宋江、吴用受宠若惊。 若是昔日,他们执掌梁山之时,乔道清不管怎么客套,他们都不会觉得有问题。 可现如今,他们丢了梁山,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穿州过省,投靠田虎。 不仅如此,他们还在东京城打了败仗,折了十万大军,若不是乔道清力保,恐怕此时早已经命丧黄泉了。 就算乔道清慢待他们,他们也无话可说。 可乔道清丝毫不以此居功,反而对他们无比客气,就让他们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乔道清连连劝酒,宋江、吴用虽然酒量不佳,却也不好推辞,只能酒到杯干。 几杯下肚,宋江黧黑的脸庞绽放红光,舌头也有些大了。 朝着乔道清拱了拱手:“国师在上...宋江有一事不明...” “兄长请说。” 乔道清将筷子放下,双手放在膝盖上,一脸真诚。 “不怕国师消化,我二人自从丢了梁山,就如同那丧家犬一般...谁见了都想踢两脚...” 宋江说着,眼泪止不住流下:“国师若有差遣,宋江愿效犬马之劳...” 闻言,乔道清眼睛一亮:“哥哥,此话当真?” “小弟还真的有件事,非得求到哥哥头上不可...” ...... 莒州。 卢俊义将呼延灼、杨志等几个头领请到太守府议事厅。 几人落座以后,卢俊义脸色凝重:“今日叫几位来,乃是有一件怪事、大事,须得同众兄弟商议才行。” 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这是一个叫康捷的官军将军送来的。” “据他所言,差他送信之人,乃是咱们梁山的武寨主。” “信的内容,我也看过了...寨主让咱们兵发济州,救回济州太守张叔夜的家眷。” 杨志、呼延灼几人听后,面面相觑。 他们都知道,武松最讨厌官府。 他一生的悲剧,也都是因为官府而起的。 这一次,是怎么回事? 居然跟官军搅和到一起了? 还让他们去救一个官员的家眷? 呼延灼伸手,摩挲了一把有些斑白的胡须:“这济州太守张叔夜...我曾经听说过...是个忠义之人...” “我还听说...这张叔夜座下八大将军,个个有万夫不当之勇,前日奉诏进京,抵御田虎麾下大将钮文忠,大获全胜...” “也许,寨主起了爱才之心,想收入麾下?所以,才要保住他的家眷也说不定...” 话音落下,议事厅内,所有人都沉默了。 呼延灼、卢俊义都是被宋江、吴用设计,赚上梁山的。 而赚的方法,也很简单。 诬陷造反,让官府抄家、灭门,然后再带着兵马来救援。 他们家破人亡之下,也就只能上梁山了... 而今,武松居然愿意保住张叔夜的家眷...不得不说,武松看似冷漠,但是在人情味这方面,比起仁义著称的宋江,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卢俊义一拍桌子,当即下了命令。 “既然寨主吩咐,你二人驻守莒州,我亲自前往济州!” 随即,站起身来,朝着门外高喊:“来人!速速与我点三千骑兵,三更做饭,五更拔营,兵发济州!” ------------ 第120章 张干办荼毒百姓,卢俊义血战济州 在卢俊义的心目中,救援一个犯官家眷,三千人马就已经足够了。 而且,还有他这位号称枪棒天下第一的卢员外亲自出马。 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呼延灼、杨志也并没有觉的有什么不妥。 当天夜里三更,军营内,炊烟袅袅。 士卒饱餐战饭之后,跟着卢俊义,出了莒州城。 莒州到济州,路途遥远。 为了尽早赶到济州,卢俊义只带了三千骑兵。 康捷骑在马上,看着身旁的卢俊义,悔的肠子都青了... 那日,他生怕武松使坏,暗中指使卢俊义坑害张叔夜家眷,断了张叔夜后路。 便找了个僻静之处,将信件取出,字字句句斟酌,生怕哪里留有陷阱。 整整斟酌了一天,一无所获。 他才终于相信,武松是真心实意要救张叔夜的家眷! 然而,送信的行程,就耽搁了一天。 现在,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咬了咬牙,冲着身旁的卢俊义拱手道:“卢员外...还请您催促一下士卒,加快行军速度,我恐怕东京钦差,已经到了济州...” “我先行一步,去给你们打探消息!” 说完,翻身下马,施展神行法,整个人像是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卢俊义的视野中... 卢俊义无奈的摇了摇头。 他不是傻子。 以康捷的速度,不至于昨天才到莒州。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 济州城,太守府后院。 张叔夜的家眷、丫鬟、仆人等,都被集中到了后院。 当听说张叔夜涉嫌谋逆,坑害皇子公主,后院顿时炸开了锅。 “青天大老爷啊...我们家老爷一心忠于朝廷,他怎么会谋逆呢...” “是啊,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老爷平时对我们这些下人,都客客气气的,说他是反贼,我不信!” ... 张干办一身黑衣,手持马鞭,眼神冷酷的看着这些人,破口大骂道:“大胆刁民!见到钦差,还敢大言不惭、妄自尊大!” “你家老爷是不是反贼,得由官家说了算,我说了算!” 说着,挥舞手中马鞭,雨点一般的打向这些丫鬟、仆人。 他心里窝着火。 原以为,张叔夜堂堂三品大员,封疆大吏。 此次来到济州,能够捞点儿油水,回到东京城以后,献到蔡太师座下,谋个一官半职的。 却想不到,他把张府翻了个底儿朝天,除了一些书籍、兵刃以外,只翻出来数十两银子。 顿时火起,顺势拿这些丫鬟、仆人撒气。 一根马鞭,被他挥舞出了残影。 丫鬟、仆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住手!” 人群中,一个老妇人排众而出:“我儿张叔夜,忠心为国,不避生死。想不到...被你这等小人折辱!” “老身只恨不是男儿,提不起刀,不然定将你斩落在此!” 说着,一口浓痰,吐在了张干办的脸上。 张干办大怒:“大胆妖妇,妄议钦差,其罪当诛!” 说着,挥舞马鞭,朝着老妇人劈头盖脸打下。 “娘!” 张叔夜妻子吕氏见婆婆挨打,赶忙冲上前,用身体护住婆婆,背后登时多了一条血淋淋的鞭痕... 张叔夜的弟弟张适见娘亲被打,登时火起,抄起一个板凳,就要跟张干办拼命。 却被张干办一脚踹翻,口吐鲜血... “娘的,晦气!” 张干办啐了口唾沫,一摆手:“来人,将这些通匪的刁民带走!” 话音未落,数十名如狼似虎的官军一拥而上,将张叔夜的家眷、丫鬟、仆人通通绑了,押解出了张府。 张府门外的大街上,到处都是身穿军服,手持长刀的官兵。 这些官兵,都是张干办从济州周边州府调拨过来的。 济州是张叔夜的地盘。 张家在此经营多年,底蕴深厚。 为防万一,从东京出发之时,蔡京曾经给过张干办一封手书,让他调集济州周边兵马,镇压反抗的济州军民。 张干办拿着鸡毛当令箭,足足调拨了一万兵马。 来到济州以后,依靠大军威慑,外加天子诏书,轻松控制了局面。 张叔夜为官清廉,与民秋毫无犯。 再加上八大将军神勇无敌,周边贼寇莫有敢染指济州的。 所以,即使在这乱世,济州也算是比较富庶的州府了。 张干办纵军抢掠,整个济州城哀鸿遍野。 走出门的张干办,从一个提辖手中接过一个包裹,掂了掂分量,满意点头:“干得不错!回去定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说完,翻身上马,朝着济州城大门而去... 另外一边。 康捷咬牙切齿的,将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了刚刚赶到济州城外的卢俊义。 卢俊义听后,也是大怒。 当年,他受宋江、吴用陷害,诬为反贼。 大名府知府梁中书贪图钱财,不分青红皂白,将他下狱,判了斩首之罪。 若不是燕青得力,他这条命恐怕已经交代了... 登时火起。 不顾康捷劝说,纵马领兵,直奔济州城门。 行至济州城外二里处,刚好碰到张干办率领大军,押解张叔夜家眷出城。 卢俊义大喝一声:“好泼贼,可识得河北玉麒麟卢俊义吗?” 挺强跃马,直取张干办。 张干办大惊失色,心中暗暗庆幸,听了蔡京所言,从周边州府调拨了上万人马。 要不然...恐怕来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了。 “放箭!” 张干办大喝一声,身后上千名弓箭手展开阵型,张弓搭箭。 无数箭矢,像是雨点一般,纷纷落下。 卢俊义手持长枪,拨开箭矢,同时催动座下战马,径直冲向张干办。 不料,胯下战马连中数箭,倒地而亡。 卢俊义跌落下马,将手中长枪舞的泼水难入,却也防不住漫天箭雨,转瞬间就被三支箭矢射中。 鲜血打湿了他的战袍。 “射死他!” 见卢俊义中箭,张干办兴奋大喊。 此时,卢俊义带来的骑兵,冲到卢俊义身前。 卢俊义咬牙,翻身上了一匹无主战马,挺枪直取张干办。 张干办吓得大惊失色,掉转马头,朝着城内狂奔,想要避开卢俊义。 不料,还没等他跑远,就见一个身高六尺,干瘦如同干尸一般的怪人,手持铁棒,拦住了去路... ------------ 第121章 恶贯满盈张干办授首,走投无路张叔夜叹息 看着眼前这七分像鬼,三分像人的怪物,张干办陡然大惊。 胯下战马扬起一对前蹄,打了个响鼻,不用张干办驱赶,掉头就跑,甚至比张干办挥鞭驱赶时,跑的更快了... 可见,人要是长的丑了...不仅对人有杀伤力,对马也是一样的。 康捷从小到大,早已经习惯了别人对他的恐惧。 脸色如常,运转神行法,身形化作一道红色的流光,几乎在转瞬间就追上了张干办,扬起手中铁棍,朝着战马一条后腿狠狠砸下。 “咔嚓!” 巨大的力道,直接将战马一条后腿打断。 战马吃痛,奔驰不稳,扑通一声倒地,连带着张干办摔下马来,如同滚地葫芦一般,翻滚了数十圈,才撞到一块石头,停了下来... “你...你是人是鬼...” 张干办满脸是血,疼的龇牙咧嘴,面容狰狞的拔出腰刀,指向了康捷。 仿佛这样,能够提升他的胆气。 “我是人是鬼不重要,你马上就成鬼了!” “记住了,下辈子当个好人...” 康捷单手拖着铁棒,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张干办一步步走去。 这次,他没有使用神行法。 他要让张干办,切切实实的体会到,恐惧的滋味儿。 铁棒摩擦地面,发出一阵“沙沙”声,张干办感觉自己的心都抽紧了... “饶了我...饶了我...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钱...” 张干办仰面朝天,扔掉腰刀,双手放在身侧,不断用力,将身体后移,希望自己能够离这像是厉鬼一般的怪物远一点... 另外一边,身中三箭的卢俊义,彻底被激怒了。 一条长枪在他手中,矫若游龙,翩若惊鸿,上下翻飞之间,不知道多少官兵被他一枪刺死。 此时,卢俊义带来的骑兵,张干办的人马已经搅和在了一起,弓箭手瞬间失去了作用,面对如狼似虎的骑兵,脆弱的像是婴儿一般。 卢俊义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所有跟他交手的大小军官,没有一人能够撑过三个回合。 “等一下!” 卢俊义大喝一声,杀散了周边兵马,纵马朝着康捷和张干办而来... 此时,康捷手中铁棍,已经高高举起。 只要挥下,张干办的脑袋,就会像是西瓜一样碎裂,红的、白的...洒的到处都是。 看着冲来的卢俊义,康捷叹了口气。 卢俊义与张叔夜素无来往,这次却为了救张叔夜的家眷,身受重伤。 先听听他怎么说吧... 张干办作为蔡京的心腹,对这天下间的贼寇,还是比较了解的。 见卢俊义过来,挣扎着翻身、跪倒:“原来是大名府卢员外...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员外,还请恕罪...” 卢俊义翻身下马,抽出腰间宝剑:“乱臣贼子,祸国殃民,其罪当诛!” 自从武松东京城救燕青,马踏皇宫以后,卢俊义对武松可以说是死心塌地。 燕青去东京,纯属个人行为,还连累了梁山。 如果是宋江执掌梁山,恐怕未必会救。 毕竟,为了一个头领,得罪官家,断送招安之路...对于一心招安求官职的宋江来说,并不划算。 卢俊义虽然不是绿林中人,但终究是个练武的。 当年习武之时,师父就曾多次告诫:“练武之人,义气为先。” 现在,他好像终于明白了... “卢员外!我可是蔡太师的心腹...” 话音未落,张干办的右臂,被卢俊义斩落,鲜血如注... 卢俊义剑光连闪,又将张干办的左臂、双腿斩落。 “在你的血流干之前,好好忏悔你的过错吧!” 卢俊义说完,举起长枪:“这个狗官马上就死了!放下武器投降,饶你们不死!” 正在战斗的官军闻言,纷纷丢下手中武器... 卢俊义让士兵将他们都给捆了,扯下衣襟,蘸着鲜血,写下了一封书信,让康捷帮忙,转交给莒州的呼延灼。 康捷接过,郑重的揣进怀里。 ...... 郓城县。 这里距离梁山泊很近,只有几十里的路程。 也是宋江、晁盖等人的老家。 几辆马车,缓缓前行。 其中一辆马车中,张叔夜脸色阴沉,黯然不语。 邓宗弼、辛从忠几人坐在他身旁,不断劝说:“老爷,形势比人强,该低头低头。”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今日先与那贼寇虚与委蛇,答应上梁山。咱们不过是兵败被擒,他日官家大赦,还是有机会官复原职的...” 闻言,张叔夜长叹了口气。 哪有那么容易啊... 他是忠诚,不是傻。 身边不少老兄弟获罪之后,也得到了大赦的机会。 可要想官复原职,可没那么简单... 得需要银子,上下打点,还需要不断伏低做小,说好话、赔笑脸才行... 而这些,都是他张叔夜欠缺的。 能用银子解决的问题,他张叔夜都解决不了。 能靠弯腰得到的机会,他张叔夜都弯不下去。 可是,他世代忠良,实在是不愿意玷辱了先人名声,到这梁山泊落草为寇。 哪怕是寄居一段时间,他都觉得有辱先人名声。 ...... 梁山泊,聚义厅。 鲁智深身穿一身肥大的僧袍,坐在交椅上。 其余头领分坐两旁。 时迁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出现在了聚义厅。 他盗贼出身,走路没有声音,宛如一只猫一般。 朝着鲁智深拱了拱手:“鲁寨主...息堂下属探听得知,武寨主已经到达郓城县附近,想必用不上半日,便可回到梁山泊...” “好!” 鲁智深腾身而起,右手一把抄起那根六十二斤重的水磨禅杖,重重的往地上一磕。 巨大的声响,在聚义厅内回荡,将其他头领们的声音全部压下,数十道目光,都看向了鲁智深。 “寨主跟史大郎,肯定是带银子回来了...立即通知伙房,杀牛宰羊,把库存的美酒都拿出来...洒家要给寨主和史大郎庆功!” 正说着,两道不争气的水流,从鲁智深嘴角流出... 两旁的头领们,发出一阵哄笑。 大家都知道,给寨主庆功,不过是借口罢了... 鲁智深这是想吃酒了... 鲁智深丝毫不以为意,胡乱用僧袍擦了擦嘴角,大踏步走出聚义厅... ------------ 第122章 鲁智深他乡遇故知,武二郎灼见惊叔夜 “天大地大...何处才是我张某人容身之所啊...” 马车内,张叔夜背靠车厢,长叹一声,两行清泪顺着清癯的脸上流下。 打了败仗,成了钦犯。 现如今,又跟贼寇搅和在一起。 要是康捷那边顺利的话,恐怕那个叫卢俊义的贼寇,已经将他的家眷抢到手了吧? 这种种罪名叠加,足以让他成为众矢之的。 朝廷是不会放过他的... 不管他逃到哪里,都摆脱不了钦犯的身份,避免不了被通缉的命运... “老爷,照我说...咱们就去梁山泊待着...那姓武的看起来不是坏人...应该不至于过分逼迫咱们。” “咱们就在山上待着,等朝廷大赦,就想办法逃下山来,我等凑一些银两,定然让您老官复原职!” 邓宗弼一脸严肃的,将他的想法告知了张叔夜。 辛从忠也开口了:“是啊...老爷。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咱们先权且在这梁山泊住下,腿长在我们身上,想走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 张应雷嘴笨,朝着张叔夜点了点头:“老爷,邓兄和辛兄说得对啊...” 其实,张叔夜昏迷之际,三人也曾经偷偷商量过。 皇帝昏庸,奸臣当道,朝廷黑暗,哪还有他们这些忠臣良将的容身之处? 与其被朝中奸臣害死,还不如落草为寇,落得个轻松自在。 可这些话,他们是不敢跟张叔夜说的... 老头儿性子烈,一旦发现手下人要反水,上山当贼寇,恐怕会自绝当场。 所以,只能旁敲侧击的劝了... 不多时,车队停下。 一阵爽朗的笑声,宛如炸雷一般,在所有人耳边响起:“寨主,史大郎!你们可算是回来了!洒家已经设好了庆功宴,就等你们回来了!” 邓宗弼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只觉得这声音很是耳熟。 用身体挑开车帘,就见一个胖大和尚,留着一把大胡子,穿着宽大的僧袍,抛开手中鸡蛋粗细的禅杖,跟武松、史进抱在了一起... 邓宗弼感觉很奇怪。 在他的印象中,并不认识这样一位和尚... 可却总有一种熟悉感。 “哥哥是想吃酒了吧!” 武松拍着鲁智深宽阔的后背,毫不留情戳穿。 鲁智深丝毫不以为意:“咋的?洒家自你和史大郎走后,滴酒未沾,就怕出什么乱子...现在你们回来了,洒家吃点儿酒还不行?” 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向几辆马车:“几十万两的银子,洒家还没见过呢...” 车帘掀开,鲁智深顿时瞪大了眼睛,看向邓宗弼:“怎么是你?” 邓宗弼也懵了。 他本来以为,是自己认错了人。 可现在,这和尚好像也认识他? “你这和尚认得我?” 邓宗弼不太确定的问道。 鲁智深瞬间怒了,将车厢板拍的一阵摇晃:“你这撮鸟,把洒家忘了是不是?洒家是鲁达!” 邓宗弼瞪大了双眼。 一个熟悉的身影,跟眼前的胖大和尚渐渐合二为一... 邓宗弼曾经受张叔夜之命,去西北边陲,协助老种经略相公作战。 在边陲之地,邓宗弼结识了力大无穷,性格豪爽仗义的鲁达,两人成了朋友。 后来仗打完了,邓宗弼回到张叔夜处,就再也没见过鲁达了。 他还曾经差人给鲁达送过信,却始终没有回音。 却怎么也想不到,在这里碰见。 “鲁达,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上山落草了?” 邓宗弼有些疑惑的问。 鲁智深胡乱的,将邓宗弼身上的绳子解开:“此事说来话长!待会儿吃酒的时候,洒家慢慢说与你听!” 说完,指了指张叔夜几人:“你们几个撮鸟,可是洒家这兄弟的朋友?若是的话,就一起下来,洒家也请你们吃酒!” 话语虽粗鲁,但那份豪爽劲儿,却很得辛从忠、张应雷这些习武之人的喜欢,当即承认,是邓宗弼的朋友。 只有张叔夜,皱了皱眉头,不言语。 鲁智深将几人身上绳子解开,一路引着,往聚义厅走去。 邓宗弼问起鲁智深落草经过,鲁智深简单介绍之后,邓宗弼长叹口气... 他早该想到的。 鲁智深嫉恶如仇,关心普通百姓。 遇到这样的事情,不可能不管。 一个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幸好,还留得命在... 很快,几人到达聚义厅。 鲁智深瓮声瓮气道:“寨主将洒家的一个朋友带了过来,洒家要跟这位朋友吃酒...各位兄弟,自行喝酒吃肉便是!” 说完,扯着邓宗弼,来到自己房间。 武松、史进以及辛从忠、张叔夜也都跟着来到了鲁智深房间。 喽啰兵很快将酒肉摆上。 鲁智深端起一碗酒:“洒家听那些酸文人说什么...人生四大喜的,可是有一个叫他乡遇故知?” “今日在这山寨之中,遇到邓家兄弟,这碗洒家干了!” 说完,不等其他人反应过来,“咕嘟咕嘟”的将一碗酒喝了下去。 武松猜测,鲁智深应该是这段时间憋着了,也不阻拦,任由他去。 很快,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鲁智深醉眼朦胧,指向张叔夜:“洒家说啊...你这老头好不懂道理...俺们寨主诚心邀你上山,你推三阻四的。” “就大宋朝廷,又有几人值得追随?” “那皇帝老儿,不识人才啊...洒家在西北,差点丢了命,也不过做了个提辖。” “那高俅老贼,不过会踢两脚蹴鞠,就当上了殿帅府太尉...你跟着那皇帝老儿,又有什么意思?” 张叔夜上了梁山,本来心情就不好。 被鲁智深这么一说,愤愤然的将酒杯放下,手中的筷子,也扔到了一边,准备拂袖离开。 他虽然也对朝廷,对官家失望。 但是,那都是憋在心里的,不允许任何人提起。 他还指望,官家能够重振雄风,朝廷能够一洗沉疴。 就在此时,张叔夜只听武松突然开口:“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剑四顾心茫然。” “张太守,茫然没有用,与其茫然,还不如想想,该怎么去改变这个局面!” 张叔夜听后,怔怔的立在了当场。 他怎么也没想到,一路上不苟言笑的武松,居然能够吟诵出如此应景的诗句来... 难不成,自己真的小看他了? ------------ 第123章 道清开口宋江惊,康捷回转传噩耗 “改变...谈何容易啊...” 本来打算离开的张叔夜,苦笑一声,颓然的重新坐回了交椅之上。 他准备听听,武松是怎么看待眼下局势的。 武松伸出双手,握紧成拳:“纵然不容易,总要试试。靠着武松这对拳头,这两口刀,我就不信,打不出一个清平世界来!” 张叔夜嗤笑一声:“朝廷军队,已经连贼寇都打不过了...还怎么打出清平世界来?” “如果能打赢,又有谁愿意年年给那些蛮夷岁币、绢帛,和亲称臣?” 他说这话,乃是为了考教武松,看看武松是真有才华,还是凑巧说出那句话来。 武松端起酒碗,一口喝下:“自大宋自建立以来,重文轻武,以文抑武,军权都归了文官。” “武将纵有本领,却连自己的士兵都没有...这样的国家,这样的军队,想打胜仗,确实是难如登天。” 邓宗弼、张应雷几人闻言,连连点头。 他们都是武将,对此自然感触极深。 就听武松继续说道:“大宋从建立起,只想江山永固,防患于内部。却从不考虑,外患同样是致命的。我朝名家苏老先生《六国论》就已经言明,‘以地事秦,犹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以财帛事蛮夷,也是同样道理。对蛮夷,只有打!把他们打怕,把他们打疼!就像昔日汉骠骑将军霍去病一般,饮马翰海,封狼居胥!” 一番话,慷慨激昂,气势如虹。 张叔夜不由得,眼睛亮了... 清癯的面容,变得涨红。 心中无比震惊。 这话,真的是一个贼寇能够说出来的吗? 这不正是大宋无数武将的梦想吗? ...... 威胜州,国师府。 宋江起身,手持酒杯,躬身行礼,道:“国师若有差遣...宋江纵肝脑涂地,也要为国师效犬马之劳。” 说完,一仰头,将杯中酒喝干。 “好,爽快!不愧是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公明!” 乔道清也站了起来,学着宋江的样子,将杯中酒喝了。 两人再次落座,关系就显得亲密了不少。 乔道清终于将来意说明:“贫道幼年时,曾蒙异人传授一身道术,也正是靠着这身道术,得到晋王垂青,被封为国师。” “这些年来,道清为晋王东征西讨,立下了无数功劳。也算是回报了晋王的知遇之恩了。” “然道清志不在此...” 乔道清一边说,一边长叹一声: “余生,道清只想觅一仙山,修行道术。” “听闻昔日梁山第四把交椅,入云龙公孙胜,乃是蓟州二仙山罗真人之徒,道清有个不情之请...想请二位帮忙引荐一二,以全道清之心愿...” 啪! 宋江手中酒杯,掉落在了地上,片片碎裂。 从乔道清邀请那天开始,他和吴用设想过无数种可能。 却唯独没想到,乔道清是想去修道! 在宋江和吴用看来,乔道清身为田虎的国师,可以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地位显赫,身份尊贵。 如此屈尊结交他们,居然只是为了去修道? 更重要的是...之前他们去蓟州二仙山,请公孙胜下山不成,设计诱骗公孙胜老母上梁山,想要逼迫公孙胜就范。 不仅失败了,还被公孙胜抓了现行。 公孙胜事母至孝,这仇恨恐怕一辈子都解不开... 他哪有胆量去跟公孙胜提这件事? 宋江毫不怀疑,如果他出现在公孙胜面前,那柄平日从不沾血的松纹古定剑,恐怕就要沾点儿血了... “哥哥...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吗?” 看着失魂落魄的宋江,乔道清主动开口:“小弟知道哥哥胸怀大志,不愿郁郁久居人下。倘若哥哥能帮小弟完成心愿,小弟愿送哥哥一场造化...” “这个...那公孙妖...” 宋江绞尽脑汁,准备找个理由婉拒乔道清,却感觉桌子下方,吴用轻轻扯了扯他衣袖,便不再言语了。 “国师...” 吴用站起身来,道:“吴某不才,与公孙兄弟共劫生辰纲,同日上梁山...交情可谓至厚。” “吴某出面的话,定可说服公孙兄弟,求恳罗真人收国师为徒。” 乔道清一听,喜出望外,起身施礼:“两位哥哥若是能够遂了道清心愿,道清愿为二位哥哥牵马坠蹬,生死不避!” 他为人聪敏有谋略,此时,却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判断有些不清了。 “国师容禀...” 吴用拱拱手:“公孙兄弟闲云野鹤,喜欢游历四方,吴某也久未见。下次见到,定然为国师牵线搭桥!” 乔道清大喜,拉着两人,继续坐下饮酒。 一阵阵笑声,从凉亭内不断传出。 ...... 梁山泊。 自从那日被武松震撼了一次,张叔夜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作为宋臣,他自然希望大宋能够强大。 可很多事情,根本不是他一个济州太守能够左右的。 有些时候,他甚至觉得,武松说的有道理。 既然大宋已经烂到了骨头,药石无救。 那何不改天换地,换一个更加强悍、无畏的朝廷? 这个念头一升起,就被他压制了下去... 他乃是宋臣,世代蒙受国恩,又岂能做那悖逆之事? 他只感觉,心情无比的矛盾,想要大醉一场。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 张叔夜不悦起身,打开房门。 看到的,居然是康捷那皮包骨的脸。 “老爷,不好了,出大事了!” 康捷语气中,带着哭腔。 张叔夜见状,心中陡然一惊:“是不是济州那边出事了?” “你不是去给那什么卢俊义的送信,让他营救我一家老小吗?他没营救出来?” 张叔夜只感觉天旋地转,站立不稳。 他的老母亲,弟弟还有妻子都留在济州。 如果因他而死的话,让他怎么能够安心? “老爷,不是济州,是京城!” 康捷从怀中,取出一张告示,递给了张叔夜:“那卢俊义义气深重,当日便点兵去救老夫人等人了,也营救成功了,差我回来报喜。” “途中,我顺路去了一趟京城,想看看两位少爷和王都监他们,刚一进城,就看到了这个告示...” ------------ 第124章 伯奋仲熊惨遭发配,蔡京杨戬秘议阴谋 “怎么回事?” 张叔夜陡然一惊,一边问,一边低头看向了告示。 当他看到“张叔夜败军辱国,张伯奋、张仲熊作战不利,钦定发配沙门岛,以示惩戒...其余诸人,各自发配...”时,张叔夜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懑。 两行清泪,顺着他清癯的面庞流淌而下... 他一生,忠于国家,忠于朝廷,殚精竭虑,却想不到落得如此下场。 两个儿子,也受到他的牵连,被刺上象征耻辱的金印。 随即,张叔夜想到,几日之前,刚刚见到武松的时候,曾经嘲讽过武松面上的金印... 张叔夜曾经听人说过“现世报,来得快”。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来的这么快... 这才短短数日时间,他的两个儿子,就要被发配了。 而且,还是被发配到沙门岛那种九死一生之地... 在这个时间段,整个大宋的配军,没有人愿意去沙门岛。 那里环境恶劣,物资短缺,配军之间杀伐不断,死亡率极高。 几乎九成的配军,都活不过一年... 可以说,一旦被发配到沙门岛,那就跟判了死刑没有什么区别了... 虽然他的两个儿子,都是万人敌的猛将,但是,好虎也架不住饿狼。 张叔夜右手握紧,手中的告示被他捏成了一团。 康捷一脸担忧的看着张叔夜,等着他拿主意... ...... 东京城,马步军司狱。 张伯奋、张仲熊兄弟,被如狼似虎的官兵押解,按在了一张特制的椅子上。 针笔匠手拿一根长针,在张伯奋、张仲熊的脸上,不断刺下。 鲜血顺着两人的面颊,不断滴落。 很快,两行被血迹模糊的文字,各自出现在了两人的脸上。 刺印的内容,包括发配地点、犯罪事由。 两兄弟都是硬汉,一声不吭。 心里,却是在不断的滴血... 两人自幼习武,学有所成之后,跟着父亲张叔夜东征西讨,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 想不到,却落得如此下场... 针笔匠刺字完毕,拿出颜料,在两兄弟脸上涂抹之后,离开了牢房。 狱卒将兄弟俩拉起,重新送回牢房。 回到牢房以后,张仲熊看着张伯奋脸上的金印,右手抬起,轻轻抚摸自己脸上被刺字的位置,语气哽咽:“哥!你说咱们...是造了什么孽啊...” “父亲一生忠心为国,到老打了场败仗,有家不能回,有冤不能伸...你我二人,更是被刺配沙门岛...这辈子恐怕要死在那里了!” 张伯奋皱了皱眉:“仲熊,你看看你这是什么样子...爹他老人家教过咱们...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既然已经落入此等田地,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听天由命吧!” 其余几个牢房中,王进、陶震霆、金成英和杨腾蛟,也被刺上了金印。 用不了几天,也会被发配到各个牢城营。 王进雄壮的身躯,倚靠在牢房的墙上,心中无比憋闷。 他一直希望,能够靠着自己一身武艺,打出名堂。 可因为行侠仗义,得罪了高俅,落得个流亡西北的下场。 到了西北,受老种经略相公提携,当上了兵马都监,离实现梦想,只有一步之遥。 后来听说,高俅被林冲砍杀,他还很高兴。 觉得朝中少了个奸臣,朝堂风气会焕然一新,自己未来的日子也会更有盼头了。 却不成想,一次兵败,将他彻底打入了尘埃... 他甚至开始后悔,早知如此,还不如那日被那贼寇抓走了... 死在贼寇手中,好歹算是为国捐躯,死后名声也好听一些。 可是,这世间哪有后悔药可卖? ...... 东京,太师府。 蔡京端坐在交椅上,双手放在扶手上,身体微微后仰,双眼微微眯起,显得很是享受。 在他身后,两个美貌侍女挺直身体,让蔡京可以舒服的靠在她身上,另一个则是伸直了双手,轻轻按揉着蔡京的太阳穴。 另外两个侍女端着果盘,任由蔡京取食。 蔡京下首位置,头戴软脚幞头,身穿宽松袍服的杨戬,朝着蔡京拱手:“相爷...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给张叔夜两个儿子,四个下属刺面...不日即将发往各州县牢城营。” “相爷,那张叔夜,孤芳自赏,不将相爷放在眼里...杨某实在是看不过眼...” 杨戬此时,有些得意。 童贯、高俅被贼寇斩杀之后,他成了蔡京最为倚仗的盟友、心腹。 以往没资格参与的事情,蔡京也开始有意的让他插手。 几年前,杨戬代表官家巡狩济州的时候,曾经跟张叔夜有过几面之缘。 那个时候,张叔夜意气风发。 手下精兵强将无数,两个儿子也是万人敌的猛将。 对他这位钦差,很是怠慢。 衣食住行安排的粗陋也就罢了,连常例银子都没有准备。 杨戬当时还想着,提点一下张叔夜。 可他话刚出口,就被张叔夜粗暴打断。 张叔夜自诩清流,不愿意做同流合污之事,同时对他这位钦差牝鸡司晨,极为不满。 杨戬刚刚回京,就从蔡京处得知,张叔夜上了份奏折,专门弹劾他! 杨戬跟童贯一样,缺少了点儿关键部件,心眼也是一般的小... 这个仇,他足足记恨了好几年。 这一次,张叔夜被贼寇所擒,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时机。 他不甘心张伯奋、张仲熊等人只是发配,便来找蔡京,想要在发配途中,结果掉张叔夜的两个儿子,给张叔夜一次刻骨铭心的教训。 有些人,是不能惹的! 蔡京拿起一颗葡萄,塞进嘴里,汤汁在他口中炸开,甜腻的口感,让他很是满意。 一个侍女伸出小手,接住蔡京吐出葡萄皮。 “咳咳咳...” 蔡京轻轻咳嗽几声,身后的侍女立即伸出如葱般白嫩的小手,轻拍蔡京的后背。 蔡京抬起头,看向杨戬:“杨太尉...这还不简单吗?” “只需要在发配途中,着落几个信得过之人...” 蔡京一双小眼睛,闪过一抹寒光。 右手抬起,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杨戬见此情形,大喜过望。 他也是同样的想法。 杀人要杀尽,斩草要除根! 张叔夜得罪了他...实在是应有此报! ------------ 第125章 宋江三人密谋田虎,公孙道长驾临梁山 威胜州,国师府。 吴用端起一杯酒,仰头喝下,甘甜中带着辛辣的酒浆划过喉咙,舒爽至极。 “嗝~” 满意的打了个酒嗝,吴用开口问道:“道清兄...不知道你刚才所说的造化...指的是...” 乔道清方才曾经许诺,若是宋江与吴用能够牵线,让其拜入罗真人座下修道,愿意送他二人一场造化。 吴用心思急转,立即虚言诓骗乔道清,大包大揽的应承了下来。 至于日后能否成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现在吴用最想知道的是,乔道清所说的造化,到底是什么? 是否能够帮助他和宋江东山再起,重新进入朝廷法眼,重启招安大计? 所以,他也顾不得许多了,直接开口发问。 “唉...” 见吴用发问,乔道清起身,给二人倒满酒,自己也倒了一杯,才长叹一声:“两位哥哥想必也知道...晋王田虎,出身猎户,时运不济,生计无着,才落草为寇。” “而前枢密使钮文忠,出身绿林,其打家劫舍所得钱财,皆献至田虎座下。田虎因此而发展壮大,直到后来自立为王。” 宋江、吴用点了点头。 这些过往,他们前来投靠田虎之前,就曾经了解过。 钮文忠也因此成了田虎的心腹,不仅被封为枢密使,还掌握着田虎麾下最精锐的兵马。 吴用拱了拱手,假意道:“晋王殿下,真乃人杰也...以一猎户之躯,荣登九五之尊,实不逊色于昔日汉高祖刘邦...” 乔道清摇了摇头,仙风道骨的脸上,写满了无奈:“二位哥哥,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田虎此人气量狭小,不能容人...道清在其麾下,多有掣肘。其余诸将,也都各自离心。” “不仅如此,昔日田虎招揽道清之时,也曾豪言,啸聚山林,乃是为了为民请命。道清也相信了这一点,才接受了他的招揽。不曾想...田虎凶狠残暴,滥杀无度...不知道多少百姓遭了荼毒...比起官府,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昔日钮文忠在时,手握精锐重兵,尚能慑服诸将...现如今,他被官军斩杀,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推翻田虎,另择明主咯...” 宋江、吴用闻言,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欣喜之色。 今日赴宴之前,两人曾经猜测,乔道清之所以在田虎面前保下他们,是为了笼络人心,以图大事。 他们也认真考虑过,是否要投靠乔道清,搏一个从龙之功,也好攫取更大的权力。 现在看起来,情况比想象的,还要更妙! 如果乔道清所说属实,他所求的确实是一个修道契机...那他所说的明主...岂不是呼之欲出? 宋江伸手,狠狠的掐了一把大腿,疼的龇牙咧嘴,确定不是做梦以后,装模作样道:“道清兄弟,鸿鹄之志,宋某佩服。只是不知你所说的明主为何人...宋某也想见识见识...” 乔道清洒然一笑,站起身来,指向宋江:“道清所说明主,正是哥哥你啊!” “哥哥声名远播,海内皆知。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江之名,如雷贯耳。梁山泊上,一杆大旗,‘替天行道’四个大字,引得无数英雄投奔,更是不知让多少豪杰热血沸腾。” “若是哥哥取代那田虎...则山西百姓有望矣...” 宋江闻言,大喜过望。 黧黑的脸庞上,炸开一抹笑容,旋即消失,语气中带着惊慌:“道清兄...慎言,慎言!” “晋王千金之躯,宋某不过小小一个押司...实在难以担此大任,还是请道清兄另请高明吧...” 说着,起身拉着吴用,就要离开。 双腿像是灌了铅一般,七八息之后,也只走出了数步之远,双耳竖起老高,等着乔道清呼唤。 果不其然,乔道清的声音,在二人身后响起。 “且慢!” 宋江、吴用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狡黠神色,再回身时,已然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真诚。 宋江朝着乔道清拱了拱手:“国师所言,实在惊世骇俗。宋某山野匹夫,当不得此等赞誉。” “此事,休要再提!” 说完,拉着吴用,就要离开。 乔道清见状,有些急了,身形飘忽,一把拉住了宋江的手:“哥哥休走!请哥哥看在道清薄面,救救这山西百姓吧!” 吴用轻轻摇了摇羽毛扇,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清兄...我跟公明哥哥,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 “而且当日我二人遭奸人所害,山寨被夺,流离失所,是晋王殿下收留了我二人...若是谋他...恐天下人耻笑我二人不够光明磊落...” 乔道清摇头道:“大丈夫不拘小节...田虎凶狠残暴,滥杀无辜,喜食人心,丧心病狂。” “只要二位哥哥应承此事,夺位之事,道清一力承担!” 宋江叹息一声,装作无奈的样子,道:“既然兄弟你这么说了...宋某勉为其难,试他一试吧...” 说完,拉着吴用,在椅子上重新坐下。 乔道清则开始介绍起来他的计划。 “二位哥哥,道清的想法是...” ...... 梁山泊,北山大路。 一辆轻便马车,缓缓行进。 马车之外,正在驾车的入云龙公孙胜,身穿道袍,身后背着松纹古定剑,一手拉缰绳,一手拿着拂尘。 此时,一个头花花白的老妇人,从车内掀开车帘,探头出来,轻声呼唤一句:“胜儿...” 听到声响,公孙胜转头问道:“娘,您有何吩咐?此处距离梁山只有数里之遥,不时即可到达。” “此次师父传召,非同小可。二龙山山小人少,儿子放心不下您老。您先暂且在梁山泊暂歇,待儿子见完师父,再来接您老。” 老妇人,正是公孙胜的娘亲。 当日,武松和公孙胜将其从朱富手中救出之后,便跟着武松上了二龙山。 之后武松夺取梁山,又攻下三城,地盘扩大数倍。 公孙胜念及母亲年老体弱,不堪舟车劳顿,便一直陪着母亲,留在了二龙山。 这一次,他要远行,放心不下,便想着将母亲托付给武松代为照料。 ------------ 第126章 叔夜愚忠康捷求武松,卢俊义死守济州府 “老爷,您拿个主意啊,老爷!” “再不拿主意,两位公子就要被流放了沙门岛!王都监他们刺配的州府虽然没有沙门岛凶险,可也是凶多吉少啊!” 康捷声音焦急,催促张叔夜。 张叔夜闭上了眼睛... 良久,才慨叹一声:“此事...休要再提!” “我张叔夜,一生忠于朝廷,忠于大宋。如今已是花甲之年,你让我行那悖逆之事吗?” “而且,纵然我想营救伯奋、仲熊他们...也是有心无力...就凭你我二人...能成的了什么事?” “他们若是有什么不测,也是命里该有此难...老夫大不了,九泉之下陪他们罢了!” 康捷简直快急疯了。 张叔夜这老头,哪儿都好。 打仗勇敢,作风正派,对待下属也是没的说。 最大的缺点,就是太轴了! 丝毫不懂的变通。 沙门岛是什么地方? 那可是配军的禁地! 去了那个鬼地方的人,十之八九得死在那儿。 于是,赶忙劝道:“老爷...这梁山泊的武寨主,对您很是敬重。咱们没兵将没关系,跟他借一些啊...先将两位公子和几位将军救出来,再商量下一步的打算。” “最不济...上山落草也好过枉死啊!” “放屁!” 张叔夜瞬间大怒,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清癯的面容变得涨红:“老夫一生,光明磊落,从不负人。你让我行那悖逆之事,是想让我晚节不保吗?” “他日,史书上记载一笔,张叔夜畏死投贼,老夫死也不能瞑目!” “此事,休要再提!” 说完,不再理会康捷,转身回到房间,将门摔的震天响。 可那蹒跚的步伐,以及极力压制的呜咽却足以说明,他的内心不像是表现出来的那样平静。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 张叔夜又怎么能忍心,看着两个儿子遭逢大难,而无动于衷? 康捷咬了咬牙,运转神行法,化作一道红色的流光,直奔聚义厅。 刚刚进入聚义厅,就见武松正站在一座沙盘旁边,粗壮、有力的手指,在沙盘上不断轻点。 康捷有些惊讶。 这贼寇,果然跟别的贼寇不一样啊...居然还有沙盘? 凑近一看,更是惊掉了下巴... 只见这沙盘,不仅按比例复刻了整个梁山泊的形貌,更是以不同模型代表防御工事、城墙等建筑。 可以说,是沙盘中的精品。 “又是你。这次什么事?” 武松也发现了康捷,头也不抬,开头问道。 “寨主!” 康捷“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止不住流下:“那日幸得寨主援手,让那位卢员外,救下了张太守家眷。” “卢员外差小的送封信,给莒州的呼延将军。小的送完信以后,混入东京城,想看看两位公子和其他几位将军如何了。” “不成想...东京城贴出告示,两位公子刺配沙门岛,几位将军也各自发配了!” 闻言,武松的手停在了半空。 沙门岛...他是知道的。 配军禁地,九死一生。 按照张家两兄弟的罪名,原本不至于刺配到此。 估计是张叔夜太过耿直,得罪了人...才落得如此下场。 张叔夜麾下八大雷将,各个本领非凡。 两个儿子张伯奋、张仲熊也都是万夫莫敌的猛将。 若是能够招募至麾下,作用恐怕会比昔日梁山五虎将大的多! 他有心逐鹿中原,争霸天下,又怎么可能放着这样的人才不用? 可这些人,要么对张叔夜忠心耿耿,要么直接就是张叔夜的骨肉至亲。 想将这些人纳入麾下,就绕不开张叔夜这一关。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张叔夜投降的原因所在。 虽然张叔夜现在还没有归降,但是武松相信,火候已经差不多了,只差最后的一个契机。 在张叔夜投降之前,要最大限度的保留其麾下实力。 否则,光留这么个倔老头,有个屁用? 打定主意,武松看向康捷:“你是希望我去救他们?” 康捷咬了咬牙,重重点头:“若是寨主愿意伸出援手...康捷...康捷愿意追随寨主左右,效犬马之劳!” 要做出这个决定,对康捷来说,很是艰难。 这代表着,他要背叛张叔夜。 可他也知道,武松是贼寇,不是大善人,没好处的事情,他怎么会做? 然而,让他惊讶的是,武松摆了摆手:“这事儿容后再议。救援张伯奋、张仲熊之事,包在我身上!” 就在此时,有喽啰兵来报,说是入云龙公孙胜求见。 武松大喜,快步出门,迎接公孙胜。 康捷见状,身形一闪,消失在了原地。 ...... 济州府。 卢俊义身穿盔甲,手持长枪站在城楼上,指挥士兵布防。 鲜血顺着盔甲的缝隙,汩汩流出。 他的脸色,也有些苍白。 城楼上的士兵,很多都带着伤。 时不时的,还有惨叫声、哀嚎声从四周传来。 卢俊义抬起头,看向莒州方向,心中无比焦急。 那日,斩杀张干办之后,卢俊义想着来都来了,不能白来一趟,索性将这济州府占了,收些钱粮,以为军用。 又唯恐手中兵力不足,无法稳守,便让康捷帮忙,捎封信到莒州,请呼延灼差人提大军前来相助。 不曾想,康捷刚走没几天。 济州周边的高唐州、兖州、莱芜三地太守,纷纷派出大军攻打济州,想要趁着卢俊义兵少将寡之际,将济州夺下,到朝廷那里邀功请赏。 卢俊义麾下,只有三千兵马。 面对上万大军围攻,可以说是左支右绌,力不从心。 也幸亏他神勇无敌,单人冲阵,斩杀了几个官军将领,才勉强击退了官军。 可是,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越来越多的官军,从四面八方涌来,将济州城围堵的水泄不通。 箭矢像是雨点一般,从四面八方射进济州城。 其中,还有不少是火箭。 济州城内,不少民居被火箭引燃,百姓们惊叫着涌进城内,痛哭流涕,哀嚎不止... 卢俊义看着这场面,痛心不已,下令士兵,前去帮助百姓救火。 这也导致了卢俊义麾下,可用之兵更少了。 而官军,则像是潮水一般,疯狂的涌向济州城... ------------ 第127章 呼延灼驰援济州府,武二郎问策聚义厅 济州城下。 东平府的统兵将领郭永,挥舞手中令旗,指挥士兵作战。 “快,快,快!跑快点儿,没吃饭是不是?” “那边,云梯架起来!命令前锋营士兵,一个时辰之内爬上济州城城楼!” “冲城兵用冲城锤撞门,将城门撞开!大军杀进城内,鸡犬不留!” 一边下达命令,郭永一边将佩剑拔出,右手用力,将佩剑甩出。 锋利的佩剑扎进土里很深,剑柄还在不断晃动... 郭永大喝一声:“监军听令!敢退过此剑者,斩!” “得令!” 几个监军齐刷刷应和一声,手持利剑,站在佩剑旁边,虎视眈眈的看着正不断冲锋的士兵。 几个敢于后退的,都被他们斩杀,鲜血流了一地。 此举倒是很好的,阻止了士兵们逃走。 郭永手里握着长枪,因为过于用力的缘故,手上的青筋根根暴起,双眼死死盯着城墙上的卢俊义。 卢俊义号称枪棒天下第一,是梁山的核心人物。 此次,卢俊义攻打济州城,麾下只有三千兵马,经过几天的车轮战,还有作战能力的,恐怕不足一千人了。 卢俊义本人,也多处受伤,可以说是强弩之末。 如果这次,他能够将卢俊义斩杀的话...绝对是大功一件,加官进爵指日可待! 城墙上的卢俊义,仓促指挥士兵应战。 自己则是手持长枪,不断刺向攀爬城墙的士兵。 可士兵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数量上远超济州城守军不说,体力更足,也没有伤病,局面很快就呈现了一边倒的趋势... 卢俊义长叹一声,闭上了双眼。 这一次...恐怕要死在这小小的济州城了... 想想他这一生...出身富贵人家,从小锦衣玉食,青年时候得遇名师,学了一身的本事。 原指望投军报国,在战场上一刀一枪拼个功名。 可官场黑暗,想打仗还得送银子...卢俊义大怒之下,也就不再想这事儿了... 反正,家财万贯,做个富家翁也挺好。 他怎么也没想到,“河北玉麒麟,枪棒天下第一”的名头,给他带来的不是荣耀,而是灾难。 妻子贾氏因为他习练枪棒,遭到冷落,跟管家李固搞在了一起不说,还联合宋江、吴用二人,构陷他通匪,刺配沙门岛。 若不是燕青机警,外加他还对宋江、吴用有用,恐怕这条命就交代了... 被武松生擒之后,原以为作为宋江余党,肯定会被清算,却不成想武松不计前嫌,提拔他做了兵堂堂主,地位比起之前,只高不低。 所以,这次接到武松报信,他星夜兼程,赶来解救张叔夜家眷。 却不曾想,行藏泄露,遭到大军围攻。 看起来...凶多吉少了... 卢俊义睁开眼睛,双眼闪过一抹精光。 他卢俊义,就算是死,也要拉上数倍于自己的敌军,垫背! 就在此时,卢俊义的眼睛突然亮了... 因为,一支兵马由远及近,杀向济州城。 为首一员大将,手握双鞭,胯下一匹踏雪乌骓马,身旁一杆大旗,上书“呼延”两个大字... ...... 梁山泊,聚义厅。 武松坐在交椅上,目光扫视分别坐于两侧的其他头领。 “众位兄弟...” 武松顿了顿,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他,道:“今日,济州太守张叔夜麾下,将领康捷来报,说是那皇帝老儿,将张叔夜麾下几个将军,还有两个儿子都给刺配了...” “康捷求我,救下这几人...众位兄弟,意下如何?!” 闻言,阮小七第一个站了出来,大大咧咧道:“寨主,张叔夜那老头儿,好不晓事理!被寨主您生擒,饶了他的性命,兀自死硬,不肯降服。” “照俺说...管他作甚!不如将他一刀杀了,再让他的儿子、部下都死球了算了!” 一边说着,一边挥了挥手,引得其他头领哄然大笑。 “洒家不同意!” 鲁智深“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邓宗弼是洒家的朋友,他跟那几个被抓的撮鸟,同气连枝,情同兄弟。” “不看僧面看佛面,洒家不能看着他的几个兄弟死了!” 阮小七被抢白,很是不服气:“鲁提辖...你既然冲着朋友义气,要救人,就自己去!多带一个人,不算好汉!” 张青、孙二娘、施恩等原属于二龙山的头领们,闻听此言,纷纷不干了:“我等愿意追随哥哥,前去救人,虽死无悔!” “史家兄弟,你怎么不去?” 阮小七见史进一直没有动静,眼珠子一转,赶忙问道。 史进端起桌上的酒碗,大口的将碗里的酒喝光,酒碗则被他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史进站起身来,朝着武松拱手施礼:“寨主,那东京八十万禁军教头王进,乃是史进的恩师。” “史进就算粉身碎骨,也要将他救出来!今日此来,是为了跟寨主辞行的!” 众人这时才发现,史进身上,背着一个不大不小的包袱,平素惯用三尖两刃刀,则是放在身旁。 显然是已经做好了准备。 “肃静!” 武松站起身来,大喝一声:“各位兄弟,听我一言!” 聚义厅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武松,等着他发话。 就听武松开口道:“张叔夜这老头儿,顽固不化,又臭又硬乃是实情,但其麾下八大雷将,还有他的两个儿子,个个实力非凡,恐怕不弱于昔日梁山五虎将。” “我等正是求贤若渴之时,怎可放着如此人才而不用?” “若是将张叔夜收服,他麾下八大雷将,两个儿子,必将为我梁山所用!” 这话一出,下方众多头领,纷纷点头。 八大雷将的威名,他们是听过的...就比如最近常来梁山的这个康捷,一手神行法,比之昔日戴宗,恐怕还要快上几分... 其余众人实力,可见一斑。 然而,这还没完,就听武松继续说道:“张叔夜对大宋忠心不二,若是将其招降,其余忠心于宋者,骑墙不定者,定会望风而降,免去无数刀兵...” 在武松印象中,当初张飞下巴郡,连下七十余城。 除了张飞的勇武之外,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被他义释的严颜,依靠过人威望,施展的那一招别天嘴:“我都降了,你凭什么不降?” ------------ 第128章 花和尚再闹野猪林,史大郎义救王教头 聚义厅内,再次乱成一团。 他们都是杀人放火的汉子,信奉的是以眼还眼,以牙还牙,哪里会考虑那么多? 骤然听到武松分析,顿时议论起来。 “寨主说的有道理啊...要是砍了张叔夜,他那几个手下肯定跟咱们不死不休!” “对哈...张叔夜那厮虽然愚忠,但是他麾下将领都是万人敌的猛将...若是赚上山来...” “呸呸呸!武寨主说了,不能用赚的...得请!请,懂吗?” “这么看来,张叔夜那两个儿子、几个手下真的得救啊...” ... “众位兄弟!” 武松再次开口。 “既然各位不反对营救,那咱们就去救!” “鲁智深,听令!” “命你前往野猪林,营救张应雷!” 几人发配的地点,康捷已经全部告知了武松。 野猪林,正是张应雷发配的必经之路。 也是最危险的一段路。 人群中,鲁智深手握禅杖,排众而出:“洒家在!” “寨主,野猪林这地方,洒家熟啊! “当年林教头发配沧州,途经野猪林,那两个撮鸟还想害了他的性命...被洒家一禅杖打飞老远...” “你也不需要给洒家派帮手了,洒家一人前往,定将那撮鸟张应雷救出来!” 说完,狠狠的瞪了阮小七一眼。 阮小七本来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听完武松刚才那一番话以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短视,罕见的没有还嘴。 接下来,武松又安排史进和朱武,前往槐树坡。 那里是王进发配的必经之路。 史进豪侠仗义,却失于冷静,让朱武跟着他正好。 除此之外,武松还安排了孙二娘、张青夫妇,前往十字坡,营救陶震霆。 曹正、施恩前往赤松林,营救金成英。 杨雄、石秀前往黄泥岗,营救杨腾蛟。 孙立、孙新兄弟则是被派到蜈蚣岭,营救张伯奋、张应雷兄弟。 计议已定,武松让各个头领回去准备,尽快出发。 鲁智深性急,连住处都没回,跟史进借了二十两银子,拎着禅杖,径直下山去了... 史进因为早已经准备好行囊,便跟鲁智深同行一段。 其余众头领,也都纷纷在当日下山,前往预定地点埋伏。 ...... 五日之后,野猪林。 鲁智深将禅杖放在一旁,从怀里拿出一包用油纸包好的牛肉,胡乱的往嘴里塞,随即抓起酒葫芦,狠狠的灌了两口,用僧袍袖子抹了抹嘴角的油渍、酒渍,暗暗后悔... 那日下山之后,他买了一匹好马,星夜兼程赶到野猪林。 到现在,已经两天了。 这两天来,他一直担心自己睡着了,错过了押解张应雷的差役。 酒也不敢多吃,睡觉都不敢睡实诚了,生怕一觉醒来,张应雷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鲁智深抓起酒葫芦,猛灌了两口,愤愤不平。 “阮小七那撮鸟...等洒家回到梁山,定要找个由头,痛打他一顿出出气...哪怕带个喽啰来,也能帮洒家盯着点儿啊...”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传入了鲁智深的耳朵。 一道声音,瓮声瓮气:“你们两个,想干什么?张某可是朝廷命官...” 紧接着,一个有些尖细的声音得意道:“姓张的...去了阴曹地府,可别记恨我们哥儿俩...” “有人出十两黄金,买你的命!” 鲁智深闻言,精神大振,顾不得牛肉和酒葫芦,提起禅杖朝着声音方向狂奔。 没跑多远,就见不远处,一个满面虬髯的精壮汉子,被人捆住了手脚,像是待宰的猪一般。 两个身穿公服的差役,手拿水火棍,朝着这大汉头上打下。 若是打实了,恐怕这大汉的脑袋,直接就得开花。 大汉奋力挣扎,可被捆住了手脚,根本动弹不得,绝望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水火棍降临。 这个大汉,正是张应雷。 他自诩英雄一世,武艺精熟,却想不到,最后死在两个差役手中... “住手!” 一声暴喝,如炸雷般响起。 接着,两声兵器相交的声音,传入了张应雷的耳朵... 他有些疑惑的睁开眼,就见一个身穿僧袍,手持禅杖的胖大和尚,挥舞禅杖,跟两个差役战作一团。 不到两个回合。 两个差役,一个被禅杖月牙一端铲成了两截。 另外一个,则是被扁铲一端砸中脑袋,死的不能再死了。 张应雷本就以力量见长,用的还是重兵刃。 他看得出来,这胖大和尚手中禅杖很是沉重,这人力气应该不小... 可他怎么也想不出,认识这么个人... 刚想开口询问,就听那大和尚问道:“你这撮鸟,可是那张应雷吗?” 张应雷有些愣住了...上来就骂人的主儿,可真不多见... 可念在对方救了自己,也不好发作,刚想开口,就听胖和尚说道:“洒家是邓宗弼的朋友,听说你有难,特意来救你!” “本来怕错过了,现在看来,刚刚好!跟洒家走,洒家带你上梁山!” ...... 槐树坡。 王进肩上戴着枷锁,步履艰难,面色狰狞。 每走一步,都要皱眉,时不时的倒吸冷气。 脚上的草鞋簇新,却时不时的有脓水渗出... 这是两个押解差役,给他留下的纪念。 这两个撮鸟,昨夜假意要给他洗脚,却不成想,用滚水烫了他的双足,疼的他差点晕了过去。 今早醒来,那两个撮鸟将他已经穿惯了的草鞋扔了,换了一双新的。 新鞋扎脚,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就这么走了一路,王进感觉已经感觉不到双脚了。 行至槐树坡附近,两个差人说是要歇脚,拿出酒葫芦喝了起来。 王进走了一路,又饿又渴,喉咙如同火烧一般,便向两个差役讨口水喝。 其中一个,将酒葫芦扔给王进:“喝吧!” 王进生怕酒里有毒,赶忙推辞:“官差大哥,王某戴罪之身,喝水就行。” 两个差役本来在酒里下了蒙汗药,想要麻翻了王进动手。 却不成想,这厮倒是机警。 当即也不装了,直接拔出腰刀就砍。 就在这时,弓弦声响起,一个差役应声而倒。 另外一个转头看去,只见一个威猛壮汉,赤着上身,露出九条龙花绣,手中还有一把长弓。 显然,刚才的箭,就是他射的。 “你是何人,居然敢阻挠官差办案!” 差役举刀指向这人,壮着胆子大喊。 壮汉没搭理他,反而朝着王进躬身施礼:“师父受苦了,徒弟这就救您脱困!” ------------ 第129章 下犯上田虎惨死,受拥戴宋江升位 威胜州,晋王宫。 田虎衣衫不整,胡乱的穿着龙袍,歪歪斜斜的坐在龙椅上。 两个美貌的妃子,一左一右的靠在他怀里。 左边的,忍着恶心,强颜欢笑,用筷子夹起一片像是猪心的东西,塞进田虎的嘴里。 田虎张嘴接住,用力咀嚼。 一丝丝血水,顺着田虎的嘴角流下,打湿了他的胡子。 田虎毫不在意,抬起胳膊,用袖子擦了擦,大笑道:“那宋公明说的有道理啊...用冷水激一下,吃起来会更爽脆...朕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右边的妃子,端起酒杯,轻柔的送到田虎嘴边:“晋王...喝口酒吧...” 田虎大笑着,将杯中酒喝光,右手搂过这个妃子,满是胡茬的大嘴,在这个妃子脸上不断摩擦... 刺鼻的血腥味,让这个妃子胃里一阵阵翻江倒海... 田虎大怒,将其推出老远:“来人,将这个贱人宰了,心肝与我下酒!” 当即,两个侍卫冲进大殿,拖着这个妃子朝着殿外走去。 田虎得意的笑声,在大殿内回荡... 就在此时,一声暴喝,在大殿内响起。 “田虎!” 田虎又惊又怒。 这可是晋王宫啊...居然有人敢直呼他的名讳? 是活腻歪了,还是活的不耐烦了? 可当他看清来人之后,所有的怒气,都化作了恐惧... 来的,只有三人。 居中者,身穿道袍,仙风道骨,头戴紫金冠,手拿拂尘,正是他的国师,乔道清。 左边一人,身高九尺,腰围八尺开外,身披亮银铠甲,手中一对镔铁剑,正是他的殿帅,孙安。 右边的同样全身披挂,手中则是一柄开山斧,看样子极为沉重,正是他麾下的右丞相太师,卞翔。 看三人这副模样,田虎说话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发颤:“三位...爱卿,你等全身披挂来晋王宫,所为何事?” “莫不是,要造反不成?朕自登基以来,可未曾亏待过三位爱卿啊...” 闻言,孙安挺起两把镔铁剑,指向田虎,怒喝一声:“田虎!你还好意思说,待我等不薄?” “想我孙安,为你东征西讨,立下了赫赫战功。却怎么也没想到,你是个人面兽心的畜生!” “那刘员外家千金刘碧瑶,乃是我青梅竹马的相好,你趁我出征之际,强纳为妃也就罢了,可你为什么要杀了她,还将她的心肝吃了?” 田虎一听,哈哈大笑:“孙爱卿...朕当是什么事儿呢...不就是一个女人嘛?这样,你且先回去,明日朕让人给你送十个过去...” 孙安气的,怒发冲冠,双手紧紧握着剑柄,似乎要立即将田虎斩了一般... 田虎转头看向卞翔:“卞爱卿,孙爱卿是为了他青梅竹马,你呢?又是为了什么?” 一听这话,卞翔如同蛮牛一般的身躯,不自然的抖了抖,双眼之中,涌上一抹血红:“那昭德守将肖哲,乃是我的结义弟兄,这个你知道吧?” “可是你看上了他家的宅子,随便找了个理由,诛杀了他一家七十六口!我今天必斩了你头,祭奠我这位兄弟!” 说着,卞翔雄壮的身躯,一阵阵发抖... 田虎再次哈哈大笑:“朕当是什么事儿呢...那肖哲明知道朕看上了他家宅子,还不赶紧进献,分明是没把朕放在眼里...” “这样,你且先回去...朕随后给你找十个人,与你结拜为兄弟!” 卞翔不语,只是将目光看向了乔道清,仿佛在等他开口。 不料,先开口的却是田虎:“国师,你乃是方外之人,应该没有青梅竹马...投靠朕之后,也未听说过你有结拜兄弟...” “你今日来...是为了什么?” 乔道清义愤填膺,右手伸出,食指中指并拢,指向田虎:“田虎,你荒淫无道,凶狠残暴,杀人如麻,喜食人心!” “还大言不惭,说什么冷水激过的更加爽口...道清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今日,为了山西百姓,道清必斩你头,请一位德高望重,爱民如子之人登上帝位,方能解民倒悬!” 说着,右手回转,轻轻一拍。 身后的锟铻铁骨剑发出一道清脆的剑鸣,腾空而起,落入乔道清手中。 乔道清掣剑在手,指向田虎,杀气腾腾。 那日,乔道清宴请宋江之后,便找上了孙安和卞翔,共同商量推翻田虎之事。 两人受过乔道清大恩,对乔道清言听计从。 外加跟田虎有解不开的仇恨,乔道清没费多大力气,便说服了二人。 才有的,今日三人披甲上殿之事。 听乔道清说完,田虎瞬间慌了... 他原以为,这三人是来逼宫,要求他给个说法的。 却没想到,是来要他命的! 他刚刚登基没几年,好日子还没享受够呢...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当即站起身来,大喝一声:“且慢!” “你等是投靠了何人,居然不顾往日之情谊了?” 乔道清长剑戟指,微微抬头,语气骄傲:“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江!” “宋江此人,豪侠仗义,周人之困,比你这奸佞之贼好太多了!” 田虎直接懵了...你说我吃人心残忍,可知道我跟谁学的吗? 还没等他开口,卞翔手持大斧,猛然劈下。 田虎拉过妃子,就势一挡。 那妃子顿时被一斧劈做两段。 孙安手持双剑,加入战团。 田虎武艺本来就稀松平常,又怎么架得住两大高手围攻? 没到三个回合,就被卞翔一斧劈下,成了两片。 乔道清看着田虎的尸身,眼神中闪过一抹热切,转头看向宫门方向:“暴君田虎已经伏诛,道清恭请宋江哥哥,登基为帝!” 随着乔道清的呼唤,身穿红色长袍,头戴幞头的宋江走进大殿,朝着乔道清三人拱手:“宋江多谢国师、太师、殿帅器重!” “宋江出身低微,本事有限,今日权且暂代这晋王之位,他日若是觅得良才,宋某自当退位让贤,还请诸位不要怪罪才是...” 吴用站在宋江身边,暗暗点头。 乔道清三人,则是催促宋江赶紧登位。 宋江推辞不过,迈着方步,走上台阶,在龙椅上坐下。 ------------ 第130章 宋公明拒绝称帝,济州城归顺梁山 宋江坐上龙椅之后。 乔道清立即下令,命令田虎伪朝的文武百官,前来面圣。 孙安、卞翔手持双剑、大斧,立于宋江两侧,虎视眈眈的看着殿门口方向。 不多时,文武百官纷纷来到晋王宫。 当看到龙椅上端坐的宋江,以及站在一旁的吴用时,文武百官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神驹子马灵第一时间祭出了风火轮,手持金砖,右手戟指宋江:“你这黑厮,居然敢僭越称帝!” “我马灵今天,定斩了你这黑厮!” 说着,口中念动法诀,就要动手。 “放肆!” 乔道清一挥手中拂尘,怒斥马灵:“田虎凶狠残暴,喜食人心,更兼滥杀无辜,以至山西境内,民不聊生。” “山西百姓,无一不想食其肉、寝其皮!” “乔某不齿其为人,将其斩杀,另择明主!” “诸位若是有不服气的,大可以找乔某赐教几招!” 说着,锟铻铁骨剑出鞘,围着乔道清周身旋转不停。 马灵见状,气势顿时弱了几分。 他从小获得异人传授,学会了神行法,外加金砖之术。 百步之内,金砖百发百中。 可那是对普通人而言...碰上乔道清,他一身术法可以说是无用武之地... 山士奇、董澄、竺敬等文武百官,见到乔道清如此,顿时不再言语了。 乔道清道法通玄,乃是田虎麾下第一高手。 加之其为人宽厚、仁和,朝中不少文武百官曾经受过他的恩惠。 “既然诸位都没有异议,那就请新君降旨!” 乔道清大喊一声,眼光看向了龙椅上的宋江。 宋江黧黑的脸庞上,写满了激动的神色...他仿佛看到,他的梦想实现了...身穿绯红色官袍,跟宿太尉、张叔夜等人并肩而立,谈笑风生。 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激动,宋江站起身来,嘶哑的声音中,带着激动:“众位兄弟!” 这个称呼一出,站在不远处,手持拂尘的乔道清眉头皱了皱。 他带着孙安、卞翔斩杀田虎,乃是要将宋江扶上皇位。 可宋江对文武百官的这称呼... 乔道清有些失望。 旋即想到,宋江之前不过是梁山泊的头领,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估计是有些露怯了。 不过,这也没关系。 有他和孙安、卞翔在,其余诸将,翻不起浪花来! 这时,乔道清就听宋江继续说道:“小可宋江,出身低微,蒙各位兄弟看得起...让宋江做这晋王...可宋江自知本领低微,无法胜任...” “他日,若是有贤明之士,有能之人,宋江愿意将这个位置,拱手相让...” “而且,天无二日,国无二主...宋江自知本领低微,比不得圣明天子...这皇帝之位,宋江断然不敢僭越...所以,我欲与各位兄弟相称,他日若有机会,还是要报效朝廷,以图封妻荫子,青史留名...” 乔道清、孙安、卞翔以及下方文武百官都愣住了... 这位什么毛病啊...放着皇帝不当,想去给皇帝老儿当走狗吗? ...... 济州城。 呼延灼率领一万大军,驰援济州城。 卢俊义在城楼上看到,心中无比欣喜。 他一度都以为,自己撑不过这一关了... 万幸,呼延灼大军来的还算及时。 他当即决定,率领残兵,冲出济州,跟呼延灼汇合! 打定主意,卢俊义紧了紧身上的盔甲,握紧了手中长枪,走下城楼,翻身上马。 在他身后,一千骑兵手持长枪,眼神坚毅。 “开城门!” 卢俊义将右手中的长枪,高高举过头顶,转身看向身后的骑兵:“儿郎们!” “呼延将军援军已到,卢某亲自带着你们,杀出重围,杀散敌军!” “杀!” 卢俊义身后,一千骑兵纷纷举起手中长枪,齐声高呼:“杀!” 一股浓烈的杀伐之气,从这一千骑兵身上,散发开来,宛如千军万马一般... 城门落下。 卢俊义一马当先,纵马冲出济州城南门。 手中长枪宛如游龙,一枪将一个官军洞穿。 卢俊义双手用力,枪杆一抖,将这个官军甩飞。 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 所过之处,无一合之将。 几个敌军将领见卢俊义如此骁勇,纵马冲来,四五个人,将卢俊义围在中间,走马灯一般,鏖战卢俊义。 卢俊义怡然不惧,手中长枪抖出一个枪花,将一个官军将领刺于马下。 其余几将见状,大惊失色。 都说河北玉麒麟,枪棒天下第一,原以为是讹传,想不到伤重之下,还有如此身手... 卢俊义神勇无敌,率领一千骑兵,很快将重重围困的官军阵营,撕开了一个缺口。 官军外围。 呼延灼奋力挥舞双鞭,上下翻飞,一鞭打在一个敌将头盔上,这个敌将闷哼一声,跌落下马。 呼延灼动作丝毫不慢,双腿一夹马腹,踏雪乌骓马嘶鸣一声,朝着前方狂奔。 呼延灼带来的一万大军,迅速展开,将官军层层包围。 官军被两面围攻,阵型大乱。 统军将领无一人是卢俊义与呼延灼的对手,纷纷被二人击杀。 过了约莫一炷香功夫,卢俊义浑身浴血,身披数创,突出重围,跟呼延灼汇合。 呼延灼此时,也累的有些脱力,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握着双鞭的双手,不住颤抖。 热腾腾的汗珠,从他的头上、脸上不断滑落... “呼延将军!” 卢俊义眼疾手快,一枪将一个躲在呼延灼身后,试图偷袭的敌将刺死。 “多谢卢员外援手!” 呼延灼手持双鞭,聚在一起,朝着卢俊义拱了拱手。 四周战场形势,已经逐渐明朗。 呼延灼带来的生力军,已经占据了绝对上风,把官军压着打。 卢俊义和呼延灼对视一眼,分两个方向,直取敌将。 片刻之后,卢俊义一枪刺中敌将喉咙,将敌将刺死,呼延灼双鞭并拢,打在敌将后心。 那个敌将吐出一大口鲜血,倒地身亡。 卢俊义高高举起长枪:“你们的主将已经死了!放下武器投降,饶你们不死!” 官军本来就兵无战心,听到这话,纷纷将手中兵器扔下... 卢俊义和呼延灼率军进入济州城。 至此,周边几个城池,已经无力再发兵攻打济州,济州城彻底纳入梁山版图。 ------------ 第131章 孙二娘张清重操旧业,乔道清孙安怀疑人生 另外一边,十字坡酒店。 酒店外,一面簇新的“十字坡酒店”的招子,迎风招展,不断抖动。 店内,孙二娘身穿一件红花袄,领口开的很低,胸口一抹雪白若隐若现,腰间围着一条围裙,用力的揉着面。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不断落下,滴落在了面板上。 在她右手边,放着一个陶盆,里边是刚刚剁好的肉馅。 张青身边放着一把锄头,从烟口袋里捏出一把烟丝,塞进烟锅里,用火石点燃了,放进嘴里狠狠的吸了一口:“不是,我说...你还来真的啊...随便找两个客商不就行了嘛?” “非得杀我那头老黄牛...养了好几年了,都有感情了...以后我拿啥耕地...” 孙二娘抬起头,一缕发丝从额头垂下,她伸出手,将发丝捋到耳后:“你也不是不知道...二郎不喜欢随便杀人...牛嘛,杀了就杀了...等我回头再买一头...” 张青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自从认识了武松以后,他感觉妻子孙二娘就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不仅事事为武松考虑,一言一行,也朝着武松的喜好靠拢。 如果不是夫妻多年,相信自己的妻子,也相信武松的为人,张青甚至会怀疑,这两人有一腿... 就在此时,一道粗犷的声音,在店内炸响。 “掌柜的!” 孙二娘抬头看去,只见两个衙差,手持水火棍,押解着一个犯人,走进店内。 孙二娘眼神一扫,就见那个被押解的犯人,身高八尺,腰大十围,一脸的络腮胡子,两臂之间,怕是有万斤力气。 这模样...应该是陶震霆无疑了... 孙二娘来了正主儿,当即挤出一张笑颜,扭动着腰肢,向着几人走去,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方粉红色的手帕,在手中不断挥舞... 两个衙差见到孙二娘,眼神都有些直了。 大宋朝民风淳朴,寻常女子,很少有敢于这么打扮的。 两人不禁开始畅想,酒足饭饱之后,是否还有其他节目? 就在这时,孙二娘的手,已经攀上了一个差役的肩膀,手中的白面,在差服上拍出了一个纤细的手印。 肥嫩的手指,轻轻撩过差役的脖颈... 这个差役眯缝起眼睛,显得很是满意,色眯眯的小眼睛,扫过孙二娘的胸脯:“掌柜的...你这儿有什么好吃的没有?” 孙二娘嫣然一笑,露出两颗虎牙:“呦...差爷...我们店里有上等的黄牛肉,还有肉馒头...保证您啊...吃了这回,想下一回...” 一边说着,一边挺起胸膛,波涛起伏之间,差役感觉一阵天旋地转... 另外一个差役插口道:“老板娘,你的肉馒头...可吃得吗?” 这种色中饿鬼,孙二娘见过实在是太多了... 一挥手中手帕,笑意盈盈:“差爷真会说笑...小女子哪有什么肉馒头可吃...” 两个差役齐刷刷的,看向孙二娘胸前,色眯眯道:“我们哥儿俩可是清楚的紧啊...就数那人肉做的肉馒头最香了...” 孙二娘啐了一口,板起脸来:“二位差爷再调笑小女子的话,小女子可要不理人了...” 随后,冲着后厨喊道:“二斤切好的熟牛肉。” “再给两位差爷来几斤上好的黄酒,一笼肉馒头!” 很快,酒菜上齐。 两个差役早已经饿极了,伸手抓起肉馒头,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因为吃得太快,差点噎着。 一旁被押解的犯人肚子“咕噜咕噜”的叫了几声,抬头瓮声瓮气道:“你们两个,给洒家吃点儿!娘的...充军发配可没说需要挨饿的!” 两个差役一听,顿时大怒,抄起了一旁的水火棍:“娘的,你个贼配军还要吃喝?” 水火棍噼里啪啦落下,打在配军身上,啪啪作响。 这配军一声不吭,兀自冷笑。 孙二娘见状,心中更是认定,这人定是那陶震霆无疑! 眼神一瞟,给张清使了个眼色。 张清会意,赶忙起身拦住:“二位差爷,息怒,息怒!” “我瞧着这配军也是个好汉...不如这样,他的酒菜、您二位的酒菜,都算在我的账上,如何?” 两个差役对视一眼,万万想不到有这等好事,当即摆摆手:“算了,算了...你愿意给就给吧!但是这厮是个大肚汉,我二人这一路上,都被他给吃穷了...” 张清陪着笑脸,到后厨端出来一盘熟牛肉,一笼肉馒头。 那配军低头看向张青:“掌柜的...为啥他们有酒喝,洒家没有?可是看洒家是个配军,怕没钱给你吗?” 张青简直无语了...孙二娘的酒,也是你能喝的吗? “娘的...你个贼配军,还想喝酒...” 两个差役又不乐意了,抄起水火棍,就要动手。 张青见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朝着孙二娘摆摆手:“来,给这位好汉来一坛子酒,要够劲儿的!” 很快,孙二娘拿来一坛子酒,拍开封泥,递给张青。 配军接过酒坛,双手抱着,仰头“咕嘟咕嘟”几口,一坛子酒就下了肚... 两个差役,此时已经喝了好几碗了,正大着舌头商量,该怎么把老板娘拿下... 突然,就赶紧一阵天旋地转... ...... 威胜州,国师府。 乔道清和孙安坐在酒桌旁边,一杯接一杯的喝酒。 两人身边,已经放了不少酒坛子了。 可国师府的仆人,还在不停的往这边送。 孙安叹息一声:“乔兄...咱们是不是太草率了?” “那宋公明名满天下不假,义名远播也是真的...可我怎么总感觉,他跟咱们不是一路人?” 乔道清端起酒碗,一口喝下,语气愤懑:“道清只道这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江名满天下,应该是个了不得的好汉。” “却想不到...居然是个软骨头...那狗屁赵宋朝廷,真的值得我等效力吗?” 孙安伸手,握住了桌面上那一双镔铁剑:“要不然...” 乔道清摆了摆手:“不可...我等刚刚诛杀田虎,扶持宋江上位,若是此时动手...恐怕天下人笑我等不仁不义,不忠不孝...” “先权且观察一段时间再说吧...若是这宋公明真的是个一心求官之人,再行区处不迟...” ------------ 第132章 宋公明送信东京,张叔夜心灰意冷 “孔亮,你立刻到东京,与我带个口信给宿太尉。” “就说...我宋江已经推翻田虎,登上头领之位。但要收服人心,重启招安大事,为朝廷效力,恐怕还需要时日...” “切记,要言明宋江忠军报国之心,拳拳之意!” 宋江喝的酩酊大醉,一双小眼睛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他来投奔田虎,本就是为了推翻田虎,掌控其势力,再行招安之事。 想不到,事情比他想象的,更加顺利。 因为他的侠义名声,乔道清和孙安等人,居然直接将田虎推翻,让他当了晋王。 平心而论,他根本不在乎这个晋王之位。 他想要的,从来都是报效朝廷,搏一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 “放心吧,师父!孔亮一定将口信带到!” 孔亮躬身施礼,紧了紧衣服,走出了晋王宫。 “军师...你觉得我等,何时可以兵发梁山泊?” 除了招安大事以外,宋江还有一块心病,不除不快... 一想到那个夺取了他大部分家业,还将他赶出梁山泊的“结义兄弟”武松,宋江就一阵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冲上梁山,将武松活剐了,以消心头之恨! “哥哥...这事儿倒是好办...” 吴用轻轻摇动羽毛扇,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江湖中人,义气为先。哥哥只需要大开国库,大加赏赐,定可收买人心,招揽英才。” “再配合上哥哥之前的名声,不消数月,实力必然可以突飞猛进...那孙安、卞翔皆是猛将,有万夫不当之勇,打败武松,应该也不是难事...” “山西反贼兵多将广,就是拿人命堆,也能把梁山泊堆平了...哥哥还愁报不了夺将之仇,驱逐之恨吗?” 宋江听后,酒意瞬间消散了几分,黧黑的面庞上,写满了得意的神色:“武松,你给我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我宋江会亲自斩下你的狗头,祭奠我那些死去的兄弟...” 花荣、李逵、王英都是宋江的死忠,为他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勾当。 可却被武松一个不留,全都活剐了。 宋江简直都要气疯了... 若是这几人还在,完全掌控田虎残余势力,也会快得多... 随即,宋江坐直身体,嘶哑着嗓子,对吴用说道:“军师,你立即传我命令。明日打开国库,所有士兵,赏钱一贯!” “将领每人十贯!” “然后再与我挑些宝物、金帛,我亲自登门,感谢乔道清、孙安、卞翔几人!” 突然,宋江意识到了不对。 乔道清扶他上位,可是有条件的... 要他牵线,送乔道清到二仙山修道。 可他跟公孙胜已经是死仇,这事儿该如何处理才好? 转头,看向吴用:“军师,乔道清所言,引荐他去二仙山修道之事,该如何处理?” 吴用闻言,摇着羽毛扇,轻笑道:“哥哥莫慌...吴用只需略施小计,便可让那乔道清,有来无回!” 宋江听后,当即大喜,赶忙问计。 吴用附耳,轻声嘀咕。 宋江听后,连连拍手:“军师,此计甚妙,此计甚妙啊!” ...... 梁山泊。 张叔夜坐在房间里,暗自垂泪。 他一生,忠君爱国,为了大宋殚精竭虑,想不到到老,落得如此下场。 不仅自己成了朝廷钦犯,两个儿子也被刺配沙门岛。 麾下将领,也是被抓的被抓,刺配的刺配。 他虽然在人前,尽可能表现的坚强。 可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感觉心如刀绞。 就在此时,房门被敲响。 “谁?” 张叔夜警惕的站起身来,盯着房门方向。 “我,武松。” 张叔夜有些诧异,武松这么晚了,来找他干什么? 不过,之前他一家老小被擒,武松终究还是帮过他。 迟疑着,打开房门,就见武松空着双手,站在门外。 “贼寇,有话说,有屁放,没事赶紧走!” 张叔夜有些不悦,挥挥手,准备关门。 “且慢!” 武松一伸手,扳住了一扇房门:“武松此来,是想请张太守,看一出好戏!” 张叔夜用尽全力,想要将门关上,可他哪里敌得过武松神力? 犹如蚍蜉撼树一般,用了半天力,房门纹丝不动。 武松伸出右手,拎起张叔夜后颈:“请吧,张太守!” 张叔夜被武松拎着,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小鸡... 片刻之后,武松在一个院落对面,停了下来。 这个院落,坐北朝南,两侧建有厢房,建造的极为考究。 武松双腿发力,纵身一跃,左手扳上院墙,再一用力,整个人已经拎着张叔夜,翻过了院墙。 张叔夜心中无比疑惑...这院子,有什么好戏可看? 就在此时,一阵嘈杂声,传入两人耳朵。 两人循声而去,只见正房当中,几个身穿华贵衣服的青年,正在喝酒吃肉。 “娘的...这群贼寇真是穷酸,天天除了肉就是肉...这些东西,狗都不吃!” 一个青年说着,将手中的肉摔在一旁,又狠狠的补上几脚。 另外一个青年,慢悠悠的喝下一杯酒:“要不是张叔夜那蠢货,小王我早已回到东京,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美酒佳肴、美女娈童用之不竭...何必在这土匪窝受这窝囊气,连酒都是酸的?” 两人身旁,一个华服青年喝的醉醺醺的,也不甘示弱的开口道:“就是啊...这狗屁山寨连个女人都没有...那天好不容易看到一个,腰他娘的比水桶还粗...真是脏了小王的眼睛...” “他们不是贼寇吗?就不会下山抢几个鲜嫩的雏儿,给咱哥几个开开荤?这群贼寇也是有些毛病...居然讲究什么秋毫无犯,不伤百姓...无非一些贱民罢了...能临幸她们,是她们的荣幸...” “听说最近又要跟辽国打仗了...照我说,打什么仗啊...议和多好啊...省下的军费,还可以造几座园子,跑马打猎不痛快吗?” 窗外,张叔夜听着这些话,只感觉浑身发凉。 他一生忠君爱国,总想着为国出力,刀斧加身也不皱眉头。 可听完这番话以后,他终于对朝廷,对官家有些心灰意冷。 如果,他效忠的,都是这样的人... 那他还有效忠的必要吗? ------------ 第133章 八雷将齐聚梁山,张叔夜决议反宋 十字坡。 望着两个被麻翻了的差役,孙二娘啐了一口唾沫:“吃豆腐吃到老娘头上来了...还要吃人肉馒头...要搁我以前的脾气,非把你们剁碎了做成人肉馒头...” 随即,转身看向同样被麻翻了的陶震霆:“这个倒是可以当黄牛肉卖...可惜啊,可惜...” 一边说着,眼里一边闪过一抹轻松。 以前,她跟丈夫张青在这十字坡,做那没有本钱的买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可自从认识武松以后,她就对这种营生极为抗拒。 尤其是,那日武松在忠义堂硬刚宋江,带着一众兄弟下梁山,重返二龙山以后,她总觉得武松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这种没有本钱的买卖...更是做不得了... 她甚至怀疑,如果她继续做这种营生,武松的戒刀会不会劈到她的身上... 张青吧嗒着旱烟,站起身来,拎起锄头,朝着两个差役的头上,分别来了一下。 两个差役闷哼一声,被结果了性命。 原本,夫妻俩这次并不打算杀人的...可这两个差役不仅图财害命,还敢觊觎他的娘子...他真的忍不了了... 孙二娘吩咐张青,将两个差役尸体埋到后院。 随后,两人将陶震霆捆了,装上马车,直奔梁山泊... 野猪林。 张应雷因为不愿意上梁山当贼寇,被鲁智深一禅杖打翻,堵上了嘴,捆的跟粽子一般,扶上马背运往梁山。 鲁智深和张应雷加起来,足足有四百多斤。 可怜的战马,承受了它不应该承受的重量,一路上行的很慢... 黄泥岗。 杨雄、石秀手持朴刀,跟两个差役战作一团。 片刻之后,杨雄一刀将一个差役捅了个对穿,石秀一刀将另一个差役劈成了两半,救下了即将被水火棍爆头的杨腾蛟。 杨腾蛟不想上山当土匪,戴着枷锁跟石秀动起手来。 不得不说,杨腾蛟也是万中无一的猛将,身上戴着枷锁,还能跟石秀打的平分秋色。 石秀血勇上头,挥舞朴刀,一阵猛攻,杨腾蛟怡然不惧,拼命还击。 杨雄生怕二人有所损伤,从后偷袭,一棍打在杨腾蛟腿上,直接将其放倒,捆了个四马攒蹄,吊在马上,直奔梁山。 赤松林。 曹正挥舞一把杀猪刀,跟两个差役战作一团。 他乃是林冲的徒弟,武艺虽然没有师父精熟,但也得了几分真传,将两个差役压着打。 施恩趁机,用水火棍将金成英打昏,放在马上。 与此同时,曹正已经将两个差役斩杀。 两人翻身上马,回转梁山。 蜈蚣岭。 张伯奋、张仲熊兄弟,一路上被四个差役折腾的很苦。 三天饿了九顿,没事还得挨点儿水火棍。 兄弟二人本来雄壮的身躯,肉眼可见的瘦了下去... 两人身上,横七竖八的到处都是水火棍打出来的伤痕,只剩一口气了。 四个差役依然不放过他们,稍有不满,就是棍棒伺候。 兄弟二人心中无比愤怒,可却没有任何的办法... 行到一处险要地界,四个差役互相对视一眼,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水火棍。 是时候结果这惹人厌烦的两兄弟,回东京城领赏钱了... “啪!” 一条水火棍,打在张伯奋的腿上,将他雄壮的身躯打的一个趔趄。 张伯奋愤然回头,怒斥差役:“你等身为差役,如此折磨配军,若我兄弟二人到不了沙门岛,你们可吃罪的起吗?” 为首一个差役奸笑道:“本来也没打算,让你们兄弟活着到沙门岛...你们兄弟二人的命,可是值二十两黄金呢!” 话音未落,四个差役齐齐挥舞水火棍,朝着兄弟二人杀来。 张伯奋、张仲熊对视一眼,摇头苦笑。 看起来,这一关是过不去了... 就在此时,两匹马像是风一般,朝着四个差役冲来。 马上的孙立、孙新兄弟,手持竹节钢鞭,劈头盖脸朝着四个差役打下。 两人武艺精熟,配合默契,很快就将四个差役斩杀。 张伯奋、张仲熊兄弟大惊失色,询问两人是谁。 当得知是梁山贼寇以后,兄弟二人的表情变得格外精彩... 他们跟随父亲张叔夜,前去围攻梁山贼寇,大败亏输,损兵折将,被朝廷刺配沙门岛。 却不曾想,来救他们的,却是梁山贼寇... ...... 七天后,梁山泊。 聚义厅内,鲁智深、孙家兄弟、孙二娘张青夫妇等人,都已经陆陆续续从各地赶回。 这次的营救任务,获得了圆满成功。 张叔夜麾下八大雷将,外加他的两个儿子,如今已经全数到了梁山泊。 张叔夜看着两个儿子,不禁老泪纵横,伸出苍老的右手,逐个抚摸张伯奋、张仲熊脸上的金印。 “爹!反了他娘的吧!” 张仲熊一身杀气,语气愤然:“我跟哥哥路上,被那四个差役无端毒打,他们还想着取儿子的性命。” “若不是梁山泊这两位英雄相助,我跟哥哥已经成了冤死鬼了!这年头,官兵还真不如贼寇讲义气!” 如果是之前,张仲熊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张叔夜定然勃然大怒,出言呵斥。 可这次,张叔夜罕见的没有反驳。 苍老的脸颊,不断抖动...内心显然很不平静。 他一生忠于大宋,从没想过背叛。 可大宋朝廷,又是怎么对他的? 不过是打了一场败仗,就成了朝廷钦犯不说,两个儿子和属下也受到牵连,刺配边陲不毛之地,九死一生。 可就算这样,朝中奸佞也不打算放过他们... 沿途居然都安排了截杀。 可以说,这次不是武松料敌于前,提前布置了援兵,他跟两个儿子,几个属下就要天人永隔了... 再想想被武松擒获的那些皇子...荒淫无度,不把百姓当回事...这大宋朝廷,还有救吗? 他的坚持,还有人看得到吗? 他的忠诚,还有任何价值吗? 良久之后,张叔夜咬了咬牙,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转过身来,看向武松:“武寨主,张叔夜之前冥顽不灵,多有得罪,还请恕罪!” “如果您不嫌弃我这把老骨头的话...我愿意带着两个儿子和属下,加入梁山,跟您一起,推翻腐朽的大宋朝廷!” ------------ 第134章 演武场武松一挑十,梁山泊众将心诚服 “我觉得这样不妥!” 不等武松开口,张应雷从一旁站起身来,揉着被鲁智深一禅杖打的差点断掉的脖子,瓮声瓮气道:“大宋朝廷虽然腐朽,可依然有百万大军。” “梁山泊不过弹丸之地...偏安一隅倒是可以...推翻大宋...这恐怕是痴人说梦...老爷你威名远播,若是高举义旗,定然能够引得四方豪杰聚首...何必将希望寄托他人?” 说着,扭头看向一旁端坐在椅子上的鲁智深:“这帮贼寇可是粗鲁的紧...” 显然,对于鲁智深之前的那一禅杖,有些怀恨在心。 “贼撮鸟!洒家毕竟是救了你的性命!” “你若是不服气,教军场上,洒家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鲁智深大怒,提起禅杖,就要跟张应雷比试比试。 “应雷兄!” 邓宗弼赶忙拉住了张应雷:“鲁提辖他没有恶意...打晕你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对救命恩人,多少客气一些。” 张应雷闻言,不再将矛头对准鲁智深,反而将目光看向了武松:“我见过你。你是这些贼寇的头儿是吧?也是你下令救的我?” “我张应雷不是知恩不报的人。这样,咱俩打一架,你要是赢了我...那我张应雷这条命就是你的!上刀山、下油锅,全凭你一句话!” 闻听这话,聚义厅内其他梁山头领,都惊呆了... 这人,这么勇的吗? 武松的武艺,本来在梁山就排在前列。 得仙人传授之后,那一手刀法可以说是恐怖至极...连鲁智深、杨志、卢俊义、呼延灼、关胜几人联手都讨不到好处。 这张应雷...今天恐怕有好受的了... “就你,单挑我们寨主?再叫上几个兄弟吧...要不然我怕你被打的你娘都不认识你!” 阮小七第一个站了出来。 他心直口快,直接开启了嘲讽模式。 张应雷还没等开口,就听一旁的鲁智深道:“小七,你来的正好...洒家最近有些技痒难耐,想找你讨教几招...” 阮小七一听,心都凉了半截... 他绰号活阎罗不假...可若是跟鲁智深交手,除非是比试水上功夫,要不然,他这个活阎罗的外号,以后恐怕得改改了... 于是,赶忙抱拳拱手:“哥哥莫怪,小弟上次跟你开玩笑的...谁想到你那么认真,真一个人去?一路上没少遭罪吧...小弟今晚略备薄酒,给哥哥压惊洗尘...” 鲁智深平生吃软不吃硬,见阮小七如此客气,火气也是消了一大半,哈哈大笑道:“好啊!既然如此,那就先放你一马!” 邓宗弼将张应雷拉到一旁:“你疯了?你忘了咱们八人外加两个公子围攻他们两个人,还让他们跑了的事情了?” 张应雷狡黠一笑:“怎么可能忘了...我就是觉得吧,他不可能跟我一对一...到时候我再喊上几个帮手...狠狠揍他一顿,出上次的气!” 就在这时,武松的声音响起:“不用那么麻烦了...你们八大雷将一起上吧!” 随后,看向了张伯奋、张仲熊兄弟:“你们,也一起来吧。我要打十个!” 这话一出,连梁山泊的头领们都惊呆了... 这几人,可都是有着梁山五虎级别的实力...一对十,武松真的这么有把握吗? ...... 梁山泊,教军场。 这里是一片开阔地,地面非常平整,土夯的特别实,鲁智深六十二斤重的禅杖砸在地面,也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罢了。 武松站在兵器架旁,伸手拿起了一柄木刀。 天刀八式威力太大,他有心招降八大雷将和张氏兄弟,并不想伤了他们。 另外一边,张伯奋拿了一对铁锤,张仲熊拿了双刀,康捷手里依然是他平时惯用的铁棍。 其他雷将,也都纷纷挑选了自己最擅长的兵器,拿在手里。 武松站在教军场中央,右手中木刀随意的垂在地上,等着八大雷将和张氏兄弟的动作。 “就算你武功高强,可这也太过于托大了!看我拿你!” 张应雷爆喝一声,手中一柄沉重的狼牙棒自上而下砸下。 这柄狼牙棒足足五六十斤重,带着呼啸的风声,砸向武松头顶。 武松侧身一闪,轻易化解张应雷的攻击,狼牙棒砸在地面上,留下了一个个小小的痕迹... 躲过这一击,武松一转身,手中木刀迅捷如风,砍向张应雷脖颈。 就在这时,其他几大雷将也动了... 王进的长枪、康捷的铁棍、邓宗弼的双剑、辛从忠的蛇矛,陶震霆的双锤,金成英的长枪,杨腾蛟的开山斧...纷纷攻向武松的要害。 张应雷感受到背后风声,身形急转,试图躲避。 却不成想,武松这一招乃是虚招,手腕一转,一刀砍向他的脑门。 张应雷躲闪不及,被这一刀直接劈中,闷哼一声,整个人委顿在地,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武松身形一低,左手伸出,一把抓住了王进的手腕,一记提膝冲撞,击中王进小腹。 剧烈的疼痛,让王进再也握不住长枪,整个人像是大虾米一样,弯下了腰... 一记扫堂腿,将邓宗弼踢翻,顺势补上一脚,将其踢晕的同时,武松左手中木刀顺势划过一道刀芒,逼退张氏兄弟夹攻。 坚硬的地面上,出现了一道长约一米,深达数寸的痕迹。 接下来的时间里,武松一人单挑其余几大雷将、张氏兄弟,依然游刃有余。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整个教军场上,只有一人站立。 梁山众头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一人单挑十大高手,将对方全部打趴下以后,还能全身而退...这还是人吗? 除了惊讶之外,更多的则是激动。 跟着这样勇武豪气的寨主混,以后搞不好还真能推翻大宋,混个大官当当! 比招安给大宋朝廷当狗强多了! 武松将木刀扛在肩上,眼神睥睨的看着横七竖八倒着的八大雷将和张氏兄弟:“这次,服了没?” 片刻之后,八大雷将、张氏兄弟爬起身来,纷纷跪倒,面色虔诚,拱手施礼:“寨主武艺精湛,犹如天人!我等佩服的五体投地,愿意追随寨主!” ------------ 第135章 聚义堂大排宴宴,张叔夜上任济州 “好!欢迎各位兄弟加入梁山!请起!” 一边说着,武松一边伸手搀扶,将八大雷将、张家兄弟搀扶起来。 这次一举慑服八大雷将,外加张氏兄弟,武松的心情也非常好,罕见的露出了笑容,冲着孙二娘喊道:“辛苦嫂嫂,立刻安排酒宴,款待几位新加入的兄弟!” “今日,我与众位兄弟,不醉不归!” 武松知道,八大雷将和张氏兄弟都是习武之人,性格豪爽。 对这样的人,最好的结交办法,就是敞开了喝一顿大酒。 虽然他前世,军队早已经禁酒。 可既然穿越到这个时代,就得入乡随俗不是? 一听说有酒喝了,梁山上的众多头领纷纷大喜,像是鲁智深这样好酒的,更是激动的连连点头,肥大的舌头不断舔着嘴唇。 张应雷头上顶着一个鸡蛋大小的包,大到让独角龙邹润都感觉到了压力...脸上表情却显得非常兴奋:“寨主,您这武艺简直是神了啊...我张应雷自问武艺不错,没服过什么人...可您这功夫,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了...以后有机会,还请寨主多多赐教...” 武松点了点头,道:“既然各位归我梁山麾下,以后都是自家兄弟,这都好说。” “我这梁山虽是贼窝,但等他日,推翻大宋,诸位便是开国功臣,武松定当量才适用,不会辱没了各位。” 如果说,比武之前武松说这话,张应雷可能会嗤之以鼻,认为武松痴心妄想。 现在...有这功夫...再加上那神秘莫测,武装到牙齿的骑兵...推翻大宋,好像并不是一句空话了... 当即躬身施礼:“张应雷,谢寨主提携!” 张应雷身旁,金成英咬了咬牙。 大宋朝廷的腐朽昏聩,已经让这位文武全才的儒将,彻底死心。 既然如此,那就不如,再添上一把火! 朝着武松拱拱手,金成英说的极为谦虚:“寨主...金成英读过几天书,也练过几天武,虽谈不上文武兼备...但愿为寨主开疆拓土,扫平障碍!” 其他几大雷将、张氏兄弟,也都纷纷表达了忠心。 他们刚刚加入梁山,寸功未立,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急需找个机会,证明一下自己才是... 见几人战意高昂,武松心中也很是欣慰... 八大雷将,除了康捷以外,几乎个个都有昔日梁山马军五虎将的战力。 其中出类拔萃者,像是金成英、王进等,更是有统军作战的才能。 康捷虽然战力上稍微差了一些,可他身负异术,乃是最好的斥候。 当即开口道:“诸位不用心急...武松正好有用得着诸位的地方...咱们先吃酒,边吃边谈!” 说着,引着八大雷将、张氏兄弟等人,进入了聚义厅。 桌面上早已经摆满了美酒佳肴。 虽然食物相比于城里的酒店,略显单调,可八大雷将等人都是饿了好几天的了,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纷纷大快朵颐起来。 张叔夜坐在武松身旁,看着昔日属下及两个儿子,眼睛有些湿润。 这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啊...若非朝廷昏庸,一味逼迫,这些好汉子,又何至于脸上多出了两行金印,上梁山落草为寇? 冲着武松拱拱手:“寨主,张叔夜新近投靠,寸功未立,承蒙寨主看得起,迎我家眷,救我部下,此等天高地厚之恩,无以为报,愿为帐下先锋,替寨主攻城略地!” 武松摇了摇头:“张太守...关于你的安排,武松早已经想好...你还回你的济州,当你的太守。他日武松将其周边几个城池打下,也交给你管辖。” 张叔夜一听,差点拿不稳手中的筷子了。 他在济州经营多年,根深蒂固,武松居然敢把济州交给他管理? 这是何等的信任啊! 转念一想...八大雷将外加他两个儿子,都打不过武松一个人,他要是武松,他也不怕啊... 当即拱手施礼:“张叔夜,感谢寨主大恩大德,老朽明日一早就出发,定将济州治理的井井有条,不负寨主大恩!” 武松笑道:“既然张太守如此急切,武松也不好挽留,明日一早,我带众兄弟为张太守送行!” “寨主,那我们呢?” 张应雷性急,赶忙问道。 武松眼中,闪过一抹寒光,冷冷道:“你等几人,休整之后,立即发兵,将高唐州、兖州、莱芜三城打下来!” “切记,不可枉伤了无辜百姓,不可扰民!” 根据康捷传回来的情报,卢俊义攻下济州以后,高唐州、兖州、莱芜三城的太守,发大军攻打济州,险些坏了卢俊义的性命。 有仇不报非君子! 张应雷几人听后,精神大振。 一来,有机会表现了。 二来,这些城池距离济州很近,按照武松刚才说的,济州周边城池都归张叔夜管辖...此举也相当于帮了张叔夜一个忙... 众人了却了心事以后,情绪高涨,聚义厅内,一片欢声笑语,觥筹交错... ...... 第二天,清晨。 武松带着梁山大小头领,外加新收服的八大雷将,给张叔夜送行。 张伯奋、张应雷兄弟不放心父亲孤身赴任,想要送一程。 武松拨给二人五百兵马,让他们护送张叔夜去济州。 山寨大大小小的头领,一一跟张叔夜告别。 这老头倔强归倔强,但是为人刚正不阿,嫉恶如仇,倒是很受山寨头领们喜欢。 武松看向送行队伍,皱了皱眉头。 因为他发现,少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花和尚,鲁智深。 按说鲁智深曾经是老种经略相公麾下,张叔夜是老种经略相公的好友,张叔夜赴任,鲁智深不应该不来送才对啊... 莫不是,喝多贪睡,误了时辰? 赶忙让几个喽啰兵去房间寻找鲁智深。 很快,几个喽啰兵回报,到鲁智深房间了,并没有看到鲁智深。 武松心中疑惑更甚。 就在此时,远远的,一个胖大和尚,手中拿着一柄禅杖,出现在众人视线当中。 众人见到这胖大和尚,纷纷大笑不止。 因为这胖大和尚上身赤裸,下身则只穿了一条犊鼻裤,朝着人群狂奔,口中大喝:“阮小七,洒家今日便宰了你!” ------------ 第136章 武二郎秉公执法,八雷将兵发三城 “哈哈哈哈!” 看着鲁智深的窘态,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笑声。 其中有几个,甚至笑弯了腰,眼泪从他们眼角滑落... 鲁智深羞臊难耐,一把抓过一个小喽啰,扒了他的衣服,自知穿不上,便像是捆围裙一般捆在腰间,同时手里拎着禅杖,在人群中搜寻阮小七的身影... 很快,他就发现了目标,提着禅杖,大踏步朝着阮小七而去:“贼撮鸟,今日洒家非宰了你不可!” 阮小七见状,嬉皮笑脸道:“哥哥说的哪里话,昨夜小弟请哥哥吃酒,哥哥吃的醉了,掉进水中,还是我们兄弟三人舍命相救,才将哥哥捞上来的...” 说这话时,阮小七挤眉弄眼,显然事实真相,不像是他说的那么光彩... 一旁的阮小二、阮小五更是直接笑喷了... 自家这个兄弟,还真是没辱没了他的绰号...真是什么都敢干啊... 不过,现在鲁智深显然已经动了真怒,兄弟三人齐上也不见得是这莽和尚的对手啊...搞不好就要吃亏... 这事儿该怎么办才好呢... “放你娘的屁!” 鲁智深大怒,抄起禅杖便打:“分明是你个贼小子,把洒家推进水里,又趁洒家晾晒衣服的当口,偷了洒家衣服!” 这话一出,众人更是憋不住笑了...阮小七天不怕、地不怕,确实是能够干出来这种事的人... “哥哥,且慢!” 武松一抬右手,单手抓住了鲁智深的禅杖。 本来正要劈下的禅杖,就这么被他一把抓住,停在了半空。 饶是以鲁智深的巨力,也不能撼动分毫。 鲁智深大怒,双手用力拉扯禅杖,口中愤然道:“寨主!我与你患难与共,生死相随。” “难不成,你要向着那阮小七吗?” 武松摇摇头:“哥哥莫急...都是一个山寨的弟兄,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难不成哥哥真想杀了小七不成?” 鲁智深闻言,摇了摇头:“杀了他倒是不至于...但是洒家给他松松筋骨,长长记性!上次洒家去野猪林的账,还没跟他算清楚呢...” “哥哥放心,武松一定给哥哥一个满意的答复!” 武松转头,看向阮小七:“兄弟之间,应该肝胆相照,荣辱与共。以后这种捉弄兄弟的事情,武松不想看到。” “去刑堂领二十军棍,这件事就此揭过。以后再有类似事情,参考此事处理!你服还是不服?” 阮小七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号称活阎罗,但是面对武松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从心底发颤... 他看得出来,张叔夜麾下八大雷将,他除了康捷谁也打不过...可武松一个人,一柄木刀,轻描淡写的,将八大雷将外加张伯奋、张仲熊全部打趴...他可惹不起。 当即躬身施礼:“小七服气,这就去刑堂领罚。” 说完,大踏步朝着刑堂而去。 裴宣、蔡庆、蔡福三人赶忙跟上,行刑去了。 见武松惩罚了阮小七,鲁智深的脾气,也消了大半。 嚷嚷着要几碗酒,给张叔夜饯行。 武松知道,他不过是想自己吃...也没有戳穿。 这一风波,也算是告一段落。 在众人依依惜别中,张叔夜翻身上马,在两个儿子以及五百士兵的陪同下,前往济州去了。 另外一边,阮小七挨了二十军棍,下半身血肉模糊,被两个哥哥阮小二、阮小五搀扶着,回到了住处。 阮小七气的龇牙咧嘴,愤愤然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等着看吧...我一定让他知道,我阮小七不是好欺负的...” ...... 七天后,梁山教军场。 武松站在台上,目光扫视下方。 八大雷将披挂整齐,骑在马上。 各个将领手中,已经有了自己趁手的兵器。 这些兵器,是汤隆带着工堂一众兄弟,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 八大雷将拿到手以后,纷纷大喜。 这些武器,跟他们描述的一般无二,不管是重量、形状还是配重,都非常的合人心意。 八大雷将纷纷称赞,汤隆的打铁水平,就算是比起东京城一些名家,也是不遑多让。 武松冷厉的目光,扫视八大雷将:“诸位刚刚加入我梁山,本不该让各位如此劳苦。” “奈何高唐州、兖州、莱芜三地太守,趁济州守备空虚,发大兵征剿,险些坏了我梁山卢员外的性命!” “此仇不报,武松誓不为人!所以,只有劳烦诸位了!” 说着,拱了拱手。 八大雷将分别将武器举过头顶,齐声高呼:“愿为寨主讨伐三城,扬我梁山军威!” 声若巨雷,响彻云霄。 他们身后,三万精锐士兵,也都纷纷举起武器,齐声高呼。 对于八大雷将和士兵们的士气,武松也很满意,点点头,开始分配各自的攻击目标:“王进、邓宗弼,率精兵一万,进攻高唐州,务必要将此城拿下!” “辛从忠、张应雷,率精兵一万,进攻兖州!陶震霆、杨腾蛟率精兵一万,进攻莱芜!” “金成英居中调度,担任主帅!康捷负责传递消息!” 八大雷将听后,暗暗点头。 他们八人之中,金成英文武双全,是难得的帅才。 康捷身负神行法,来去如风。 其他人两两一组,也都充分考虑了性格和脾气是否合适。 这么安排,确实是最好的安排。 “属下遵令!” 八大雷将翻身下马,朝着武松跪倒,拱手施礼。 武松走下高台,挨个以手相搀:“各位兄弟,免礼!” “此次,就拜托各位了!” “寨主放心,我等必不辱使命!” 八大雷将齐声高呼,旋即翻身上马,带着三万精兵,沿着山后大路,一路往东而去... 因为高唐州、兖州、莱芜几个城池相距不远,所以几人结伴而行。 一路上,几人一边行军,一边谈论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只感觉,像是做梦一般... 从官军到配军,再到贼寇,这短短几天之间,他们的身份,换了三次。 这次选择当贼寇,若是选错了,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洗不白名声了。 可若是选对了,就是开国功臣,从龙之功。 未来具体会怎么样,他们谁也不清楚... ------------ 第137章 三路大军摧枯拉朽,高唐三城尽归梁山 七天之后,三路大军来到了济州城下。 济州距离此次要攻打的三座城池很近,又在梁山控制之下,极为安全。 金成英准备将中军设置在济州,居中指挥。 有康捷的神行法,可保万无一失。 城楼上的守军见到八大雷将,赶忙去禀报张叔夜。 张叔夜听后,百感交集,放下手头的公务,打开城门,邀请八大雷将进城。 八大雷将先是拜见了张叔夜,将武松的计划说了。 张叔夜听后,心中无比感慨... 他这一辈子,从来没想过跟大宋为敌。 可惜,天不遂人愿,终究还是走到了朝廷的对立面。 不过,既然这朝廷昏庸无道,忠臣没有好下场,他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当晚,张叔夜、八大雷将还有张伯奋、张仲熊兄弟,好好的喝了一顿酒,以为壮行。 第二天清晨,在济州城休整一宿的六大雷将,兵分三路,分别朝着高唐州、兖州和莱芜而去。 高唐州。 王进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立于马上,朝着城头叫阵。 邓宗弼手持双剑,在一旁掠阵。 城墙上,守将韩琼自知兵马不及,闭门不出。 王进大怒,指挥士兵攻城。 然而,高唐州城高墙厚,足足进攻了三天,损失了两三千人,也没有攻下。 王进不由大急。 这是他加入梁山以后,首次出征。 若是不能斩将夺旗,立下头功,来日怎么跟武松交代? 只把他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恰在此时,康捷来高唐州,送来了一封信。 王进拆开,发现信是金成英写的。 信中,金成英建议王进,组织一支精锐小队,趁着夜色攀上城楼,斩杀守城士兵,打开城门,放大军进城。 王进大喜,立即和邓宗弼组织了百名武艺精熟、身手矫健的士卒,换上夜行衣。 由他亲自率领,当天夜里一更做饭,三更出发,直奔高唐州。 到城墙下,王进扯下身后的硬弓,朝着城墙射出拴着绳子的铁钩。 铁钩碰到城墙,王进使劲拽了拽,确认牢固以后,第一个爬上绳子,朝着城墙爬去。 其余士兵跟在王进身后,开始攀爬。 攀爬到距离城墙还有一丈多远的时候,异变陡生。 几个巡逻的士兵发现了王进,挺枪来刺。 王进右手一挥,将几把长枪一把揽到腋下,身子一拧,骤然发力,几把长枪纷纷断裂,枪头掉进下方护城河。 守城士兵见状,大惊失色,一边大呼小叫的呼叫其他守军,一边用手中的半截枪杆戳刺王进,试图将王进戳下城墙。 危急时刻,王进顾不得许多,纵身一跃,扑上城墙,抽刀在手,连续砍倒数个守军。 其余守军见王进只有一人,各自执刀枪,来杀王进。 王进一人一刀,面对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左支右绌,很快就多处受伤。 城墙上的守军张弓搭箭,箭矢如雨,射向正在攀爬的士兵。 不少士兵中箭受伤,把握不住绳索,落进护城河,将护城河染的通红... 另外一部分士兵,则是攀上了城墙,大杀特杀,王进压力大减。 为免其他守军压上,王进当机立断,带着众军一路冲杀,来到城门,将守城士兵斩杀,打开城门。 邓宗弼早已经忍耐不住,一声大喝,带着麾下士兵,冲进了高唐州... 此时,高唐州太守蔡德彪,正搂着第十八房小妾,在被窝里酣睡。 听到喊杀声,来不及穿衣服,冲出房门,想要逃走。 却不成想,被邓宗弼骑马赶上,一剑斩杀。 很快,梁山兵马控制了高唐州衙门、粮仓、银库等各个要冲。 王进命令文书张贴榜文,安抚民心的同时,不断清除城内反抗势力。 等天放亮的时候,王进浑身是血,走进高唐州知府衙门。 这一仗打了一天一夜,终于将高唐州拿下! 兖州。 守将秦毅被张应雷的赤铜刘一击拍碎了脑袋,死的不能再死了... 其麾下兵马,也都四散逃走。 张应雷和辛从忠率领梁山兵马,追杀一通,斩首无数,大摇大摆的进入了兖州城。 莱芜。 陶震霆、杨腾蛟二人在城下叫阵多日,城上守军畏惧两人威名,不敢迎战。 杨腾蛟大怒,每日令军士在城墙下大骂。 这叫骂军士也是个人物...连着骂了三天,都没带重样的,将守城将领一家老小连带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一遍。 陶震霆和杨腾蛟听了,都觉得有些于心不忍... 可奈何,城墙上的守军,像是缩头乌龟一般,依旧坚守不出。 两人无奈,准备强攻。 然而,就在这时,康捷来到了二人的军营,递上了金成英的书信。 陶震霆展开书信,看了两眼,连声称赞:“妙,妙,妙!” 杨腾蛟打铁出身,不通文墨,将信抢过来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个所以然来... 只能询问陶震霆。 陶震霆将金成英的建议说了,杨腾蛟听后,只感觉豁然开朗... 当夜,两人命令军中士卒,扮做二人模样,率大军撤离。 他二人则是各自引五百精兵,埋伏于山路两侧。 只待莱芜守将贪功冒进,就一举杀出,斩将夺城! 果不其然,看到梁山大军撤退,城墙上的守将单道,率领三千精锐,跃马挺枪,前去追杀。 行到三五里处,就听山路两旁,信炮声响起。 陶震霆在左,杨腾蛟在右,一个手持两柄枣瓜锤,一个手持开山斧,朝着单道杀来。 单道见状,心知中计,赶忙纵马,想要回到莱芜。 被杨腾蛟从后赶上,一斧子劈在单道后心。 这一斧势大力沉,饶是单道身穿铠甲,也没有挡住这一击,吐出一大口鲜血,跌落下马,被杨腾蛟下马砍下首级。 其所率领的三千兵马,也都纷纷投降。 杨腾蛟用大斧挑着单道首级,跟陶震霆直奔莱芜城下。 莱芜太守吕范见单道已死,不敢硬拼,命令士兵开城投降。 杨腾蛟、陶震霆率领大军,进入莱芜。 陶震霆修书一封,给金成英报喜。 至此,高唐州、兖州、莱芜三地,尽数落入梁山掌控。 ------------ 第138章 东京城孔亮求见太尉,威胜州宋江计议发兵 东京城,宿太尉府门口。 孔亮鬼鬼祟祟,在太尉府周边逡巡。 他是昨夜到的东京城,不敢延宕,在太尉府门口守了一夜,只待有人出来,好求见宿太尉。 就在此时,一个仆人模样的人,打着哈欠,走出大门。 孔亮见状,赶忙上前,险些被这人身上的味道呛一个趔趄...但还是恭敬拱手施礼:“这位大哥,小弟孔亮,想求见宿太尉,有要事禀报。” 这下人一听,顿时乐了:“老兄,你要是没睡醒,就找个破庙睡会儿...太尉...也是你想见就见的?” “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 一边说着,一边不耐烦的挥挥手,示意孔亮离开。 若是平时,孔亮早就拔刀相向,让这卑贱的下人血溅五步。 可现如今,形势比人强,他还指望着见到宿太尉,传递宋江口信,于是赶忙探手入怀。 当手伸出来的时候,已经多了一大块银子,足足有五十两之多:“哥哥辛苦,这一点茶水费,不成敬意,事成之后,十倍奉上。” 这下人模样的人一见到银子,当即乐开了花,接过银子,用牙齿咬了一口,喜笑颜开道:“你可算找对人了,宿太尉府上都知道,我王三心最善了...” “不过...我王三只是个下人,太尉见不见你...我说了可不算...” 直到这时,孔亮才知道这人叫王三,赶忙拱手:“有劳王三哥...你只需向太尉通传,就说...梁山泊故人来访便是,等小可见到宿太尉,自当十倍奉上!” 王三暗暗心惊,心说这汉子居然是梁山泊贼寇...可得小心点儿... 故作镇定的点点头,将银子揣进怀里,摇头晃脑的,走进了宿太尉府。 对于能否帮助孔亮见到宿太尉,王三一点儿把握也没有。 他不过是宿太尉府上,一个最卑贱的,倒夜香的下人罢了。 因为身上那股子独特味道,其他下人见到他都绕着走。 别说引荐孔亮见宿太尉了,就连他本人,也没见过宿太尉啊... 也曾经想过,匿下这五十两银子,就当无事发生... 可一想到,若是引着孔亮,见到宿太尉的话,那可是足足五百两啊! 够置办多少亩地,买多少通房丫鬟的? 他以后,再也不用倒夜香,低人一等,受人白眼了! 有了这个信念之后,王三只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脑子也跟着灵活了起来... 他怀揣着那一锭沉甸甸的银子,直奔宿太尉居住的院落。 门口两个守卫士兵一见王三,顿时皱眉,躲出老远,怒声呵斥:“腌臜泼材,这里也是你能来的地方吗?赶紧滚!” 如果是平时,不用两个士兵呵斥,王三早已经滚远了... 可今天,有了五百两银子诱惑,王三显然底气足了不少,神气活现道:“门外有贵客求见太尉...要是耽误了太尉的大事,你二人可吃罪不起!还不赶紧通传?” 唯恐两个士兵不信,王三掏出了那锭银子:“看见没,贵客赏赐!” 两个士兵见到银子,眼睛都直了,暗暗痛心自己没有这等的好运气。 其中一个赶忙去通传。 另外一个,则是跟王三拉起了家常。 当得知,王三不过是在门口恰巧遇见以后,士兵顿时变了脸色,一脚将王三踢出去老远,银子也滚落在地。 王三刚要去捡,却发现银子早已经落入了守卫士兵手中。 这士兵拔刀在手,凶相毕露:“赶紧滚!再不滚,杀了你!” 王三见状,痛心不已,一瘸一拐的离开... 院落内,宿太尉听说是梁山泊故人来访,心里“咯噔”一声。 难不成,是很久没消息了的宋江? ...... 威胜州。 曾经的晋王宫,在宋江极力要求下,已经改名为忠义堂。 昔日田虎的龙椅,早已经被搬了出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把交椅。 下方原本群臣站立之处,也被摆上了一张张桌子,一把把交椅。 大殿之内的装潢,也从明黄色,变成了朴素的白色。 忠义堂外,一面杏黄色大旗,上书“替天行道”四个大字,迎风飘扬。 整个布置,与当日梁山,一般无二。 忠义堂内,宋江坐在上首位置,吴用身穿儒生袍,站在宋江身旁。 其余众人,则是坐在下方。 宋江端起面前酒碗,黧黑的脸庞,满面红光,望着下方数十位文武,嘶哑着嗓子:“众位兄弟!” “我宋江...承蒙各位兄弟错爱,扶我坐了这寨主之位...宋某感激不尽。” “然...天下承平,啸聚山林,打家劫舍终非长久之计...宋某想了很久,今日便是与众位兄弟商议一下...下一步的打算...” “以宋某愚见,报销朝廷,为国出力,博一个封妻荫子,才不愧对男儿七尺之躯...各位兄弟,意下如何?” 宋江话音刚落,坐在下首位置的乔道清就不乐意了,拍案而起:“哥哥,休要再说这等言语!” “道清一家,尽皆丧于官府之手,道清与官府的仇恨,至死方休!” 乔道清威望极高,下方众多头领很多都受过他的恩惠。 当即,连声反对:“国师说得对!我一家人也是被官府杀死,我巴不得冲上金銮殿,杀了那皇帝老儿,为全家报仇!” “说的没错!我堂堂男子汉,怎可委身仇敌,当朝廷鹰犬?!” “哥哥若是再说此话...休要怪兄弟们不讲情面了!” ... 话音落下,一阵兵器出鞘之声,听的宋江头皮一阵发麻... 他隐隐的,有些后悔。 晋王宫改成忠义堂的时候,怎么没加一条不得带兵器进入的规矩? 跟吴用对视一眼,吴用轻轻摇头,叹息。 宋江知道,事不可为,赶忙转移话题:“各位兄弟,莫急...莫慌...刚才为兄不过跟你们开个玩笑罢了...不要紧张...” “其实,为兄的本意是,那梁山之主武松,乃是个卑鄙小人,利用见不得光的手段,夺了宋某的寨主之位,还将宋某赶出了梁山...宋某始终咽不下这口气啊...” “所以,我想请各位兄弟,随我一起出兵,踏平梁山,活捉武松!” “不知道,各位兄弟意下如何?” ------------ 第139章 三地陷落朝堂惊,蔡京发誓灭梁山 东京城,金銮殿。 天子赵佶端坐在龙椅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赵佶的脸色非常难看,面如冠玉的脸庞上,挂满了寒霜,声音中也充满了怒气:“高唐州、兖州、莱芜三地发来加急文书,说是梁山贼寇大举攻城,三城已经被破!” “这些贼寇,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公然攻打城池!还有,那济州太守张叔夜...罔顾皇恩,委身于贼,公然造反了!” “反了!反了!都反了!” 赵佶一边大喊着,一边将一份奏折,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站起身来,右手指着下方站立的宿太尉:“宿元景!这就是你极力举荐的人!这就是你的生死兄弟!” “立即拟旨,削去宿元景一切官职,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宿太尉听后,只感觉浑身发冷... 他万万没想到,一向忠心耿耿的张叔夜,居然会干出来背叛朝廷,委身贼寇的事情来... 整个朝堂,恐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张叔夜的重要性。 不仅他麾下八大雷将勇冠三军,两个儿子也都是万人敌的猛将,更重要的是,张叔夜此人对大宋极为忠诚,是不少忠臣良将的榜样。 一旦张叔夜投敌...势必会引起其他忠臣良将纷纷效仿,造成的影响是毁灭性的! 于是,赶忙跪下,躬身施礼:“官家...张叔夜对朝廷忠心耿耿,一片赤诚,微臣料想,他不至于做出背叛之举...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赵佶闻言,沉默片刻。 张叔夜这人,他还是了解的...此人一片愚忠,乃是人臣榜样。 这样的人...真的会选择造反吗? 台阶下方,蔡京见赵佶有所犹豫,朝着一旁的兵部尚书蒋䣭使了个眼色。 蒋䣭会意,排众而出,手持笏板,道:“官家...三地发来是奏折可不会有假...那张叔夜定然是对官家重惩了他的儿子、部下怀恨在心,委身于贼,与朝廷作对,与官家为敌!” “微臣斗胆,建议官家,发天兵十万,攻破济州城,擒拿张叔夜,以正朝纲!” 话音落下,整个朝堂,顿时议论纷纷。 文武百官都知道,这蒋䣭乃是蔡京的心腹,他的建议,很大程度上代表着蔡京的意思。 而蔡京身为本朝太师,乃是一等一的权臣。 他的意思,又有谁敢不遵从? “官家,不可啊!” 本来跪在地上的宿元景闻言,当即大惊失色,向前爬了几步,朝着赵佶大喊:“宿元景愿意以性命担保,此事必定有误会...” “张叔夜忠肝义胆,定然不是那反复之人...臣愿意亲自去一趟济州,跟张叔夜当面对质,问明缘由!若是张叔夜为形势所迫,被迫从贼,还望官家下一旨赦书,免除张叔夜及其部下一切罪责,以显示官家宽大为怀之意!” 蒋䣭冷哼一声:“都已经当了梁山贼寇的走狗了...还谈什么忠诚...宿太尉,你可是打的一手好算盘啊...想通过这种方式,给张叔夜脱罪...若是回头是岸就能得到宽宥,大宋威严何在,官家颜面何存?” 这话极为恶毒。 一方面,在天子赵佶心中,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让他认定,宿元景是想给张叔夜脱罪。 另外一方面,则是将张叔夜拨乱反正,重归朝堂的希望全部掐断! “你!” 宿元景简直气的要吐血了...指着蒋䣭,半天说不出话来... 此时,蔡京站了出来:“官家,那梁山贼寇,屡次兴风作浪,若是不能将其剿灭,恐折损了我大宋威严啊...既然宿太尉忠君体国,微臣建议...由宿太尉带领大军,剿灭梁山!” “若是此战功成,官家可法外容情,赦免了宿太尉与张叔夜...若是此战失利,再行责罚不迟!” 蔡京话音刚落,两侧的文武百官交口称赞:“太师此计甚妙!” “宿太尉既然忠君体国,自当为官家分忧!” “是啊...宿太尉若是能够剿灭那梁山,自然证明他的忠心,他推荐的人,自然不会有错...” ... 听着文武百官的议论,宿元景简直要吐血了...张叔夜都没能剿灭梁山,他何德何能能够做到? 这帮奸佞,是想让他去死啊! 龙椅上的天子赵佶,点了点头:“既然如此,宿卿...朕与你兵符一道,可调拨全国兵马,此次出征,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听到这话,宿元景只感觉浑身冰冷... 天子赵佶话锋一转:“太师...你也要为此次出征出点儿力才行啊...那高唐州太守蔡德彪...是你的八儿子吧?被贼寇杀了。” 噗通! 听到这话,蔡京一时怒气攻心,两腿一蹬,两眼一闭,倒地不起。 “太师!” 周遭文武百官大惊失色,连声呼唤,有的掐人中,有的拍后背... 可蔡京依旧没有苏醒的迹象。 赵佶见状,只能宣布朝会结束,让侍卫将蔡京送回府上。 ...... 太师府。 蔡京软软的瘫坐在交椅上,像是一个大麻袋一般。 而且罕见的,没有让美貌侍女在身后伺候。 整个人,则像是老了十岁一般。 脸上的皱纹,也愈加深了... 两行浑浊的泪水,从他苍老的面颊流下,口中呢喃:“老八...老八...” 蔡京下首位置,蒋䣭和杨戬垂手而立,不敢言语。 良久,蒋䣭拱手道:“相爷...节哀...人死不能复生...” “啪!” 蔡京一把,将旁边矮几上的茶杯、茶碗推翻在地,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整个人“腾”的一声站起,浓烈的杀气,从蔡京身上散发开来:“说屁话没有用!让别人也节哀!” “梁山贼寇,连杀老夫两个爱子,一个女婿!此仇不报,我蔡京誓不为人!” “老夫要踏平这梁山泊,鸡犬不留!” 蒋䣭、杨戬见此情形,都吓得不轻。 他们依附蔡京多年,从来没见过蔡京发这么大的火... 以往,蔡京都是以一个幕后操纵者的身份示人,将一切玩弄于股掌之间。 这一次,爱子惨死,看来是让他动了震怒了... 两人赶忙拱手:“谨遵相爷令!我二人立即回去准备!此次,必让那梁山泊,变成一片瓦砾!” ------------ 第140章 宿太尉许下承诺,宋公明感激涕零 下朝之后,宿太尉失魂落魄,宛如行尸走肉一般,走出了皇宫。 翻身上马,信马由缰,也不知道往哪里去... 这一次,被朝中奸佞谗言陷害,去攻打梁山,恐怕是九死一生。 他一生忠于大宋,忠于官家,想不到临近晚年,遭逢如此大劫。 虽然不清楚张叔夜为什么背叛了朝廷,但是宿元景相信,张叔夜肯定有自己的苦衷。 他准备先去一趟济州,当面找张叔夜问清楚。 否则,他就算是死,也不会安心的。 胯下老马识途,驮着宿太尉,一路朝着太尉府而去。 就在这时,宿太尉听到一声惊喜的呼喊:“太尉!” 宿元景吃了一惊,赶忙四下张望起来。 就见一个身处布衣,长相凶狠的汉子,兴冲冲的朝他跑来:“小人孔亮,见过太尉!” 宿太尉看着眼前的孔亮,一时间想不起来... 脸上也露出了迷茫的神色。 孔亮跪倒在地,拱手施礼:“太尉大人,小人乃是昔日梁山泊宋公明座下头领,贱名孔亮。” “此次来东京城,是为我师父宋江,传递一条口信。” 宋江? 听到这个名字,宿元景愣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那个身穿红袍,恭敬跪拜的身影。 此人志大才疏,一心想要跻身朝堂,多次求恳于他,想要让他在官家面前美言几句,促成招安之事。 天不遂人愿。 不仅招安之事没成,还被头陀武松夺了寨主之位,赶出梁山,沦落到如丧家犬一般... 那日在东京城外,若不是他跟张叔夜相救,恐怕那宋江早已经成了一个死人了... 这次又派人找他干什么? 还想让他帮忙,促成招安? 可他现在已经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帮得上宋江的忙? 宿太尉想了想,决定随便聊上几句,将孔亮打发走算了。 坐在马上,宿太尉马鞭指着孔亮:“宋公明有什么口信让你带到?” 孔亮跪在地上,不敢起身,头埋得很低:“我师父得乔道清、孙安、卞翔三人相助,已经取代田虎,荣登晋王之位。” “可我师父心怀朝廷,拒绝不受,与诸人兄弟相称,并派我来到东京,给太尉带个口信,希望太尉不忘昔日之言,玉成招安美事。” 闻听此言,宿太尉又惊又喜。 他怎么也没想到,短短数月功夫,宋江居然成功颠覆了田虎,登上了晋王之位。 更让他想不到的是,宋江已经登基为帝,坐拥半省之地,却始终不忘招安之事... 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倒是个好消息。 他正发愁,该如何剿灭梁山。 这不,瞌睡了就有人递枕头吗? 取代田虎之后,宋江拥兵数十万...兵精粮足,比起他麾下可用兵马,只多不少。 若是让宋江去攻打梁山,可以说是一石二鸟。 一来可以让宋江出一口恶气,报昔日被逐之仇。 二来可以完成官家的旨意,何乐而不为? 想到这,宿太尉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翻身下马,伸手将孔亮搀扶起来:“孔头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我进府中叙谈!” 孔亮被宿太尉拉着,一路来到了宿太尉的书房。 宿太尉请孔亮坐下,故作为难道:“河北田虎,怙恶不悛,手下兵马,尽是打家劫舍、滥杀无辜之辈...官家早就想发大军剿灭...” “是宿某苦苦谏言,与官家言明,宋公明正在田虎处,不日便可取代田虎,拨乱反正,官家才暂息雷霆之怒...” “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若是宋公明能够率昔日田虎叛军,为朝廷出力,招安之事...就包在宿某身上!” 孔亮一听,顿时大喜,躬身下拜:“小人孔亮,替师父谢宿太尉!” “只是不知...” 宿太尉捏着胡子,不断踱步,缓缓开口:“孔头领初到东京,恐怕还不知道吧...那梁山贼寇,近日愈发猖獗,攻击州县,劫掠百姓,罪在不赦。” “高唐州、兖州、莱芜三城,尽数落入梁山贼寇之手...若是宋公明能够...” 孔亮立即会意,连连叩头:“小人立即回到威胜州,将太尉的意思,转告我师父!” 宿太尉满意的点了点头,亲自将孔亮送出了大门。 途径太尉府花圃,孔亮惊讶的发现,那个答应帮他找宿太尉的王三,正挑着两担夜香,卖力的浇灌着花圃。 孔亮气的,眼都红了...恨不得冲上去,将这个骗子当场格杀。 王三也看到了孔亮,扔下担子,飞也似的逃了... 孔亮恨得牙根痒痒,可为了宋江的绸缪,只能忍了下来。 ...... 半月之后,威胜州,忠义堂。 宋江坐在交椅上,跟众多头领喝酒。 自从他当上头领以后,可以说是三天一小宴,五天一大宴。 每次宴会,珍馐美酒管够。 其余头领纷纷感叹,不愧是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江啊... 就这慷慨仗义、重义轻利的心胸,就比昔日那田虎好太多了... 乔道清、孙安、卞翔三人坐在桌子旁边,看着桌面上摆放着的美酒佳肴,却没有什么胃口。 他们本来的指望,是将宋江扶上晋王之位,带着大家一起反抗昏庸、孱弱的朝廷,搏一条出路。 可宋江上一次,居然提起了招安...这让几人很是不爽。 万幸,那次之后,宋江再也没提过了... 倒是多次提出,攻打梁山泊。 几人知道,宋江是被逆贼武松窃夺了寨主之位,赶出梁山。 他们都是江湖汉子,讲究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倒是不觉得宋江这个想法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就在这时,有士卒来报,说是孔亮求见。 一听说孔亮回来了,宋江大喜过望,站起身来,摇晃几下:“众位兄弟,宋某有些不胜酒力,先回去休息了...你们继续喝...继续喝...” 说完,在吴用的搀扶下,回到了后堂。 孔亮也来到了后堂,来不及寒暄,直接将宿太尉的意思,告诉了宋江。 宋江听后,一双小眼睛中,顿时被水雾充满,朝着东京的方向,躬身跪倒,屁股翘起老高,连连叩头,口中呢喃:“皇恩浩荡...皇恩浩荡...罪臣宋江,虽粉身碎骨,亦不能报万一也...” ------------ 第141章 宋公明兵发梁山,武二郎霸气侧漏 翌日。 忠义堂。 依旧是大排宴宴,依旧是觥筹交错。 众头领都有些麻木了... 以往,跟着田虎的时候,只有逢年过节,才能吃着的美食,喝到的美酒,现在几乎每天都有。 宋江坐在交椅上,眼睛看着下方的头领们,右手食指轻轻敲打着交椅扶手,等待合适时机。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不少头领的脸上,已经浮现红晕。 宋江感觉,时机已经差不多了... 突然以手掩面,放声大哭。 哭声凄厉,催人尿下。 众头领骤然听到,纷纷转头,看向宋江:“哥哥,怎么了?” “是啊,有什么伤心事吗?哥哥大可说出来,也许兄弟们能帮哥哥分忧!” “对啊,哥哥!你有什么事你就说啊...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啊!” ... 宋江感觉,时机已经成熟,站起身来,短粗的手臂,不断挥舞:“众位兄弟,你们也知道,我宋江原本是山东水泊梁山的寨主...因为叛徒陷害,流落至此...幸得诸位兄弟不弃,立为寨主。” “可...出门在外,年关将近,宋江实在是想家的紧啊...有家不能回...有冤不能伸...着实是气杀宋江也!” 说着,将桌面上的酒碗狠狠摔在地上,碎成一地碎片。 卞翔性急,大笑道:“这有何难!我河北拥兵五十万,兵精粮足,踏平一个小小水泊,岂不是易如反掌?” “小弟愿亲率十万大军,为哥哥踏平梁山!” 宋江闻言,心中窃喜。 可他有些担心。 虽然这卞翔武艺精湛,一手开山斧使的出神入化。 可若是跟武松相比,还是差了点儿意思... 而且,武松身边,猛将如云,昔日梁山五虎将,除董平被他设局害死之外,其余都被武松招降,实力不容小觑。 当即摆摆手:“宋江听说,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宋江欲亲自挂帅,率三十万大军,征讨梁山!” “此次出征,孙安为左军元帅,卞翔为右军元帅,宋某忝为中军元帅,吴用为随军军师,乔道清为随军法师,众兄弟,意下如何?” 宋江话音落下,忠义堂内,瞬间鸦雀无声... 此时的河北,只有五十万兵马,占据了五州五十六县,需要大量兵马驻守。 若是一次性出兵三十万,几乎可以算是倾巢而出了,很多城池的防御,都会出现问题。 “哥哥...不可!” 乔道清第一个站了出来:“我等共占据五州五十六县,需要大量人马驻守,若是发大军三十万,恐怕有些难办...” “依道清之意...发大军十五万...便已足够。” 孙安、卞翔见乔道清开口了,也拱手道:“是啊,哥哥!国...法师说得对...若是发三十万大军,几乎相当于倾巢而出,若是朝廷大兵压境,我等回援都来不及。” 宋江听后,心中不悦,脸上挂满了笑容:“各位兄弟...此次出征,非同小可...那梁山泊贼寇...不仅拥兵数万,更兼水军强悍...若是人数少了...我军也缺少孙安兄弟、卞翔兄弟这样能征善战的猛将...” 话音未落,一旁的邬梨站了出来:“哥哥,小弟保举一人!” “小弟的义女琼英,弓马娴熟,虽是女流,却也不输男儿,可做先锋!” 宋江听后,大喜过望。 此次出征梁山,事关招安大计,马虎不得,多一分力量,也是好的... 当即应允:“贤弟深明大义,宋江牢记于心,若是此女将来立下功劳,定不会忘了贤弟的举荐...” “至于所率兵马之事,休要再提!此次发兵,定要彻底碾碎梁山!” 众头领见劝不动宋江,只能纷纷摇头,回去准备去了... ...... 三天后,梁山泊。 身穿红袍,脸如病鬼的康捷,急匆匆冲到教军场。 此时的武松,正在指挥士兵们训练。 训练的方式,也非常奇特。 士兵们匍匐在地,以双手之力,将整个身体撑起,然后缓缓落下,再起,再落... 另外一边,士兵们身背沙袋,变走为跳,如青蛙一般,不断纵跃... 武松本人,则是手持一根长约三尺的木棍,游走于士卒中间,不时用木棍轻点士卒身体各处,似是在纠正他们的动作一般。 康捷看了半天,啧啧称奇...他虽然没见过这种训练方式,但是也能看得出来,这是针对性训练手臂和腿部力量的法子。 就在这时,武松也看到了康捷,扔掉木棍,大步走来。 “康捷兄弟...有什么急事吗?” 康捷闻言,如梦方醒,朝着武松拱拱手:“寨主,小弟得到消息,那河北宋江,发大军三十万,攻打梁山!” “小弟不敢耽误,星夜兼程,将消息送到,还请寨主及早准备。” 武松闻言,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宋江那厮能够这么快东山再起,取田虎而代之,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不过...就算这样,又能如何? 拍拍康捷肩膀:“康捷兄弟,一路辛苦。去户堂领五十两银子...就说是武松赏你的。回去多买点肉吃...瞧你瘦的...” 康捷整个人都麻了...这个时候,是讨论瘦不瘦的时候吗? 他出娘胎的时候就这样好吧... 以往,他一直觉得,武松英明神武,智勇双全。 可武松刚才的这番操作,实在是让他惊掉了下巴,赶忙道:“寨主,刚才可能是小弟没有说清楚,是三十万大军,不是三万大军!” “对方来势汹汹,切莫轻敌啊!” 武松闻言,撇了撇嘴:“一将无能,坑死三军。” “若是旁人为帅,武松也许还会留心几分。若是这宋公明挂帅...莫说是三十万,就是三百万,也不过土鸡瓦狗,插标卖首罢了!武松根本就不怕!” 康捷傻眼了...他从来没想过,这武松这么勇的吗? 对方可是有着三十万大军,现在的梁山,恐怕连五万人都凑不够吧... 刚想再说,就见武松迈步,来到一口铜钟旁,单手抓住撞锤,连续撞击三次。 声音激荡,传出老远。 通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康捷知道,这是召集全部头领,到聚义厅议事的信号! ------------ 第142章 宿元景兵发济州,张叔夜旧友相逢 梁山泊,聚义厅。 武松站在牌匾下方,目光扫视着两侧的头领们:“各位兄弟,武松刚刚得到消息,那宋公明率领三十万大军,前来攻打梁山泊!” 这话一出,下方瞬间炸开了锅。 梁山的大部分头领,都被宋江坑过,其中不少,都对宋江恨之入骨。 恨不得将那宋江抓来,千刀万剐才能消心头之恨。 可是,骤然听到三十万大军这个数字,还是忍不住心生惧意。 忍不住议论起来:“三十万大军啊...咱们梁山泊满打满算,也不过五万人马...这哪里顶得住啊...” “那宋公明定然是对武寨主夺了山寨,将他赶走怀恨在心...此次大军压境,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啊...” “这一难...不知道挺不挺得过去了...” 听到这些议论,鲁智深不乐意了,站起身来,手中禅杖狠狠砸向地面,将坚硬的地面砸出来一个坑:“洒家早就看那贼撮鸟宋江不顺眼了!他这次若是敢来,洒家第一个出战,非让他吃三百禅杖不可!” “谁要是怕死,现在就去舔宋江的皮燕子去!也许能有一条活路!” 鲁智深身旁,身穿华服的史进身体靠在交椅上,面色轻松:“三十万大军又怎么样?打呗!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死,有什么可怕的?” “仗还没打呢...还能被他们吓破胆子了不成?我史进打从出生,什么都怕过,可唯独没有怕过死!” 说完,起身朝着聚义厅外走去,头也不回。 轻飘飘的声音,传入聚义厅:“若是敌军杀来,尽管通知史进一声便可!” 鲁智深和史进的豪气,彻底点燃了聚义厅。 他们都是刀头舔血的汉子,生生死死也经历过多次,虽然惊惧,但总算是安静了下来。 武松见状,满意点头,开始布置任务:“诸位兄弟,此次那宋公明来势汹汹,武松看他,不过插标卖首罢了。” “不过,既然来了,那就不能让他白来...传我命令,水军、马军、步军加紧训练,工堂抓紧时间制造火炮、船只、军械!随时准备迎战!” “户堂立即调拨粮饷,支应工堂一切花销,同时保证大战所需钱粮!” 兵堂的三位副堂主,李俊、关胜、鲁智深,工堂堂主凌振,户堂堂主柴进纷纷拱手:“我等定将全力以赴,不负寨主重托!” 随后,武松像是想起来什么,转头看向一旁的时迁:“时堂主,你将所有暗哨放出去五十里,严密监视宋江大军动向,一有消息,立即回报!” 时迁闻言,排众而出,拱手施礼:“寨主放心,小的一定让那帮猴崽子们把眼珠子瞪大咯!” 安排完任务以后,武松挥挥手,示意大家散了。 一众头领们纷纷离开,开始忙活着备战去了。 康捷看着这一切,简直都要傻眼了... 三十万大军压境,梁山这群贼寇居然可以做到这么淡定? 谁给他们的胆子? 武松拍了拍康捷的肩膀:“康捷兄弟,还是得辛苦你一下...你去探查一下,宋江军营之中,可有一位女将?” “若是有的话...麻烦你跑一趟安邱城,让没羽箭张清速速回梁山,不得有误!” 康捷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敌军三十万,你去关注一个女将干什么? 就算关注女将,可你让我去找张清干什么? 刚想问,就见武松雄壮的身影,已经走出了聚义厅大门。 康捷挠了挠头,像是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 东京城,宿太尉府。 戴宗身穿一身粗布衣裳,头戴范阳毡笠,敲响了太尉府后门。 上次受伤,他在床上躺了足足三个月,终于勉强可以算是痊愈了。 宋江大喜过望,赶忙让他来东京城,给宿太尉送一封信,十万火急。 戴宗顾不得还没完全痊愈的身体,星夜赶来。 一个老仆,颤颤巍巍打开后门,看到戴宗以后,将戴宗拉进院子:“是宋头领差你来送信的吧...太尉交代过了,让老奴带你去书房。” 说罢,引着戴宗,直奔宿太尉书房。 进入书房以后,戴宗跪下施礼,双手奉上信件。 宿太尉接过信件,看了两眼,喜上眉梢,差点笑出声,赶忙闭上嘴,板起面孔:“宋头领这件事办的不错...一举出动三十万大军,定能将那梁山贼寇荡平。” “等宋头领凯旋之日,宿某定然在官家面前美言,为宋头领谋一个好的出身...” 戴宗闻言,赶忙拱手施礼:“多谢太尉恩典!戴宗替我家哥哥宋江,谢过太尉!” 宿太尉摆摆手,戴宗会意,倒退着走出书房,在老仆的引领下,离开了宿太尉府。 戴宗离开以后,宿太尉重新拿起宋江的信,脸上乐开了花。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宋江如此求官心切...河北兵马一共只有五十万左右,这次居然一举带出来三十万。 看起来...踏平梁山,也不在话下了。 原本,宿太尉还在纠结,如果他带着官军,和宋江的贼兵一起攻打梁山,会不会不太好看,也不太好说。 现在,他根本不用考虑这个问题了。 光是靠宋江这次出动的兵力,就够将梁山翻上好几个来回了... 他完全可以坐山观虎斗的同时,利用手中兵马,去做一些别的事情。 比如,将被梁山贼寇占据的高唐州、兖州、莱芜收复。 这样,一来可以牵扯梁山贼寇的精力和兵力,二来也能多一笔军功,三来可以去济州劝降张叔夜,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打定主意以后,宿太尉立即招来几个亲信,让他们陪着自己,去寇州、恩州、江陵几个地方,调拨大军,直取济州。 十天之后,宿太尉带着从三地调拨的精兵五万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济州城下,点名要见张叔夜。 城墙上的士兵见大军压境,连滚带爬的跑到太守府,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张叔夜。 张叔夜听后,心中疑惑,带着两个儿子张伯奋、张仲熊,直奔城楼。 他倒要看看,这位来找他的官军将领,究竟是谁? ------------ 第143章 昔日故交起刀兵,伯奋仲熊逞威风 片刻之后,张叔夜带着两个儿子,来到了城楼上,向下观瞧。 宿元景见张叔夜露面,催马上前,拱手施礼:“稽伯兄...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我与兄相交多年,深知兄乃忠义之士,忠耿正直...实在是料想不到,有朝一日,你我分属对立,兵戎相见...” 言语间,宿元景有些感伤。 他对大宋忠心耿耿,在奸佞遍布的朝堂上,屡遭排挤。 只有张叔夜和他抱团取暖,互相鼓励,可现如今,张叔夜背叛了朝廷,投靠了梁山贼寇... 宿元景不免有种孤独之感。 更重要的是,宋江现在窃取了田虎的势力,兵精粮足,麾下有五十万大军。 荡平梁山,也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他也不想张叔夜跟着梁山贼寇遭殃。 所以,这次前来,一方面是为了收复失地,另外一方面,则是为了规劝一下这位昔日故友。 城楼上,张叔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 如果不是朝廷咄咄相逼,奸臣屡次陷害,皇族扶不起来,他又何尝愿意委身于贼,落个青史骂名? “元景兄...你就别说了...” “叔夜背叛朝廷,实在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既然你我分属对立,那就提大军攻来便是。张叔夜若是战死,也好过每日受内心煎熬...” 宿太尉见张叔夜这么说,不由大喜,感觉此次来济州,算是来对了。 若是能够说服张叔夜反正,绝对是大功一件。 再加上宋江踏平梁山的功劳,足以保下张叔夜的性命。 于是,赶忙再次开口:“稽伯兄...俗话说,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你可还记得,当日东京城外的宋公明否?” “当日,宋公明执意返回威胜州,你我还出言劝阻,不想坏了他的性命...万万想不到...这人居然真的有些本事...不仅安然无恙,还联合田虎麾下将领,推翻了田虎,掌控了河北兵马。” “现如今,他已经亲率三十万大军,进攻梁山泊。梁山泊告破,也不过时间问题。你等依附梁山泊,可知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张叔夜闻言,陡然大惊。 他怎么也没想到,当日在东京城外,像是条狗一般匍匐在他跟宿元景脚下的宋江,居然真的颠覆了田虎,掌控了大军。 更想不到的是,这宋江报复心如此之重,刚刚接手大军,就迫不及待的向梁山复仇了。 张叔夜虽然很佩服武松的武艺,可三十万大军,就算排着队让他砍...得砍到什么时候去? 张叔夜不禁有些后悔了。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在梁山泊的时候,以死明志,也许还能落个忠臣的名声... 现在,什么都没了... 就在这时,他身后的张仲熊突然大喝一声:“宿元景!你说这些没有用的干什么?” “若非梁山兄弟相救,我张家父子并八大雷将已经死在发配的路上了!” “这条命既然是梁山兄弟救的,大不了我张仲熊今日就还给他们!” 张伯奋听后,深受鼓舞,心中升起一股豪气:“仲熊稍候片刻,为兄与你同往!” 张叔夜见两个儿子战意高昂,瞬间醒悟。 他们父子三人,背叛宋廷,是为不忠。 若是再背弃梁山,则为不义。 事到如今,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有什么可怕的? 心念通达,张叔夜吐气开声,冲着城下大喊:“元景不必多言!我张家父子,定然血战到底!” 宿太尉见劝说无效,立即招呼麾下将领布阵迎敌,自己则是退至中军,藏身于一层层官军的保护之中... ...... 济州城下。 张伯奋、张仲熊顶盔掼甲,手持兵刃。 他们身后,一万兵马依次排开。 张仲熊双眼血红,双刀出鞘,大喝一声:“杀!” 话音未落,双腿一夹马腹,战马如同离弦之箭一般,急冲而出。 在他身后,数千精锐士兵,紧随其后。 另外一边。 宿太尉居于中军,手持令旗,连连挥动。 先锋大将韩瑛拍马而出,挺枪直刺张仲熊。 张仲熊左手刀一挥,荡开韩瑛长枪,右手刀自上而下,直劈韩瑛面门。 韩瑛侧身躲闪,却不料张仲熊手腕一勾,变劈为扫,猝不及防之间,被张仲熊一刀抹了脖子,死于马下。 韩瑛一死,身后士兵登时大乱。 张仲熊领兵冲杀一通,斩首过千。 张伯奋那边,也跟宿元景麾下大将赵钰交上了手。 赵钰手持大刀,连连劈砍。 奈何张伯奋手中一对铜锤,挥舞的密不透风,将他的攻击全部挡下的同时,震的他双臂一阵发麻... 他自知不是张伯奋对手,心中一阵叫苦。 宿太尉这边,其他将领也发现了这一点,生怕赵钰有失,三员大将一齐杀出,策马直取张伯奋。 张伯奋一人对战四员大将,怡然不惧,越战越勇。 只片刻功夫,便一锤将其中一人,锤落马下。 其他三人压力陡增,连连出现失误。 张伯奋抓住机会,一锤子捶在敌将马头上,战马瞬间暴毙,倒地不起的同时,将敌将跌落马下。 那敌将刚想逃走,张伯奋右手锤丢出,直接砸死在地。 其余两员大将见状,不敢恋战,纷纷掉转马头,逃回本阵。 张伯奋翻身下马,拾起铜锤,率领麾下士兵,直冲宿元景中军大营。 张仲熊手持双刀,往来冲突,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宿元景见兄弟俩如此骁勇,心中不由一阵感慨... 这本来都是朝廷的良将,因为被奸佞所害,最终走到了朝廷的对立面...让他痛心疾首。 宿元景决定,尽最后的努力,再招降两人一次。 若是不行的话...那就只有送他们上路了。 这样的良将,若是不能为朝廷所用,那危害就太大了... 打定主意,宿元景双手握成喇叭状,置于口前,放声大喝:“两位贤侄!宿伯父知道你们是冤枉的...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你们投降的话,宿伯伯以生命保证你们的安全!” 听到这话,张仲熊嗤笑一声,握着刀的右手食指伸出,指向自己脸颊上的金印:“这就是忠于大宋,忠于昏君的下场!” “宿元景,还有什么屁话的话...跟我的刀说吧!” 话音刚落,张仲熊双腿一夹马腹,直奔宿元景中军而去... ------------ 第144章 宋公明小人得志,仇琼英大战张清 宿元景见张仲熊骁勇,心中惶恐,赶忙下令,鸣金收兵。 张仲熊本来杀的兴起,听到鸣金之声,愤然掉转马头,回城去了。 接下来几天,张仲熊每日都率领兵马,出城搦战。 可宿元景始终坚守不出,不敢与之争锋。 张仲熊气不过,命令士卒在营外叫骂,什么难听骂什么。 张叔夜念及昔日跟宿元景的交情,训斥了张仲熊两次。 张仲熊表面上答应,背地里该骂还是骂。 可都已经骂的词穷了,宿元景依旧坚守不出。 就这样,时间一天天过去。 ...... 另外一边,宋江率领三十万大军,穿州过省,终于来到了距离梁山泊十里处。 看着周遭熟悉的一草一木,宋江心中,百感交集。 曾经,他是这里独一无二的主宰,高高在上。 却被武松蛮横攻山,夺取了一切,堕入尘埃。 甚至,一度卑微到被钮文忠之流毒打,而无能为力。 现如今,他东山再起,旧地重游,不由得诗兴大发,于马上脱口而出:“一朝坠土碾作尘,未改凌云一片真。凭借东风重振翅,直上九霄再逢春!” 宋江身旁,同样骑在马上的吴用听后,连连点头称赞:“哥哥,这首绝句,质朴平实,又恰到好处的体现了哥哥心境,当真是好诗,好诗!” 另外一边的乔道清,也微微点头...宋江相比于胸无点墨,只知道滥杀无辜、纵情声色的田虎来说,还是有可取之处的... 只希望,他莫要再提起那招安之事便好... 刚想开口,夸赞宋江两句,就见前方一彪人马,斜刺里杀出。 为首一人,器宇轩昂,一身黑衣,手持双刀,坐于马上。 在他左边,一个身穿僧衣的胖大和尚,歪歪斜斜坐在马上,手里拎着一根禅杖,看样子极为沉重。 右边,则是一个面如冠玉,英俊不凡的小将,手持长枪,腰间挂着一个袋子。 看到右边这小将,宋江身旁的琼英一时间有些痴了...这人,不正是梦中教自己飞石绝技的那位吗? 只是不知道,他会飞石吗? 有机会,定要试他一试! 宋江黧黑的脸庞上,挤出一抹笑容,朝着三人拱了拱手,抢先开口:“武松兄弟、智深兄弟、张清兄弟,宋江这厢有礼了!” “昔日你等合谋,将宋江赶出梁山泊...也想不到有今日吧!” “宋某今提大军三十万,来报昔日羞辱之仇了!” 不等武松开口,一旁的鲁智深登时大怒,禅杖指向宋江:“贼撮鸟!洒家只恨没早日看清你的真面目!” “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让你这贼撮鸟逃了?” “今日,非让你吃洒家三百禅杖不行!” 说着,纵马直取宋江。 宋江见状,不慌不忙,手中令旗摇动。 “秃驴,休得猖狂!识得卞翔否!” 卞翔大喝一声,纵马冲出,挥舞大斧,直取鲁智深。 鲁智深冷笑一声:“哪里来的野鸟,洒家没听过!” 说罢,挥舞禅杖,与卞翔战作一团。 两人武艺差相仿佛,走的又都是大开大合的路子,一时间难分胜负。 “宋江,想不到这世间还有相信你的蠢货啊...” 武松右手持刀,指向宋江:“今日,我就当着这天下英雄的面...” 话音未落,宋江大惊失色。 他深知,河北军之中,反对招安的头领,要远远多于昔日梁山。 若是武松说出他之前的所作所为,这仗恐怕不用打了... 当即令旗一招:“谁与我擒拿此贼!” 话音刚落,孙安提剑跃马,冲杀而来。 他用的乃是双剑,见武松用的是双刀,不禁技痒难耐,想要跟武松比划比划。 武松掣双刀在手,迎战孙安。 孙安外号屠龙手,手中一对镔铁剑,剑法高超,加之武松不擅长马战,竟跟武松打了个平分秋色。 十多个回合过去,不分胜负。 “看我擒拿此贼!” 宋江身旁,琼英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好奇,手提长枪,直取张清。 她要试一试,这俊朗小将,是否会飞石? 张清看着冲过来的琼英,只见她十七八岁年纪,鹅蛋脸、杏仁眼、高鼻梁,小嘴,出落的极美。 即使眼含杀气,面如寒霜,也算是个不小的美人儿了。 他虽然不像董平那样,贪恋美色,但是这样的美人,也忍不住多看两眼。 就在此时,琼英已经纵马来到张清身前,挺枪便刺:“登徒子,看枪!” 张清大惊失色,挺枪还击。 两人鏖战了数个回合,张清的枪法渐渐乱了。 他知道,是时候出绝招了... 虽然用鹅卵石打这样一个小美人有些于心不忍,但总比打输了被擒拿了好吧? 打定主意,张清一勒马缰绳,掉转马头,朝着本阵狂奔。 琼英挺枪跃马,紧紧追赶。 张清见时机差不多了,右手悄悄摸向腰间,身形一转,卵石飞出。 这一刻,张清仿佛已经看到,这小美人被他一卵石打落马下... “啪!” 一声脆响,让张清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张的老大。 因为,他飞出去的卵石,居然在飞行途中被拦截了! 那小美人居然也飞出了一块卵石,将他飞出的卵石击落了! 张清不敢相信,自己最得意的技能被人破了,右手摸向腰间,掏出三颗卵石,瞄准琼英身上三个不同要害,连连飞出。 “啪!”“啪!”“啪!” 连着三声脆响,张清飞出去的三颗卵石,无一例外被琼英击落。 琼英挺枪立马,脸色微红,嘴角浮现出一抹羞涩的笑容... 梦中,这位英俊小将教她飞石的时候,难免肌肤相亲。 她对于这位陌生小将,也颇有好感。 刚才初见之时,尚不敢完全确认,是否自己梦中之人。 现在...她已经完全可以确定了... 那一般无二的飞石手法...还有那一模一样的表情、动作... 张清看着脸色羞红的琼英,一时间有些呆了... 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这个女将给迷住了... “还愣着干什么...与我再战几个回合!” 琼英甩了甩头,英姿飒爽,挺枪跃马,朝着张清杀来。 张清自知枪法并非琼英对手,右手连连挥动,五块飞石流星赶月般飞出,直取琼英... ------------ 第145章 轰天雷大显神威,河北军伤亡惨重 琼英见张清再次飞石,银牙紧咬,表情逐渐变得凝重起来。 她无法在短时间内,像是张清一般,连续飞出五块卵石,同时飞出三块卵石,已经是她的极限了。 她必须想办法,避开另外两块才行! 想到这里,琼英略微侧身,减少暴露在飞石路线上的身体面积,同时右手连续发出三块飞石。 “啪!”“啪!”“啪!” 琼英发出的三块飞石,准确的击中了三块飞石,另外两块则是飞速的向她袭来。 琼英双手持枪,一枪拨开其中一块,然后挺直身体,硬生生的用自己的右肩,接下了最后一颗飞石。 “砰!” 一声闷响过后,琼英的右肩一阵酸麻,几乎提不起手中长枪。 张清这一击,本来是瞄准琼英脸部的,见没有击中,心中反而一阵放松... 就在这时,一声爆喝,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张清!你懂不懂怜香惜玉?!下手轻点儿...” 张清循着声音看去,发现说话之人,竟然是正在跟孙安鏖战的武松。 心中顿时有些明悟...寨主定然是看上了这个女将...之所以不远千里,让康捷把他叫回,定然是忌惮这女将的飞石功夫... 一时间,有些怅然若失,像是有什么珍贵的宝贝,被人抢走了一般... 可转念一想,又不对劲...这女将的飞石功夫,比起他来还要逊色一筹。 当初武寨主跟宋江闹翻,反出梁山的时候,可是轻松写意的破了他的飞石啊... 这又是怎么回事? 张清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 就在此时,琼英忍着剧痛,挺枪跃马,再次杀来。 张清来不及细想,挥舞长枪,跟琼英战作一团... “我让你托大!” 孙安眼见武松居然还有心情,关注其他战场上的情况,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双剑在空中划过两道残影,直劈武松面门。 然而,让孙安惊讶的事情发生了... 面对他迅捷如风的双剑,武松居然直接翻身下马,右手刀划过一道弧线,直劈他的马腿... 孙安武艺精湛,对敌经验也是丰富无比,但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打法... 一般来说,马将对步将是有绝对优势的。 没有人会主动弃马,选择步战。 虽然孙安只愣神了一眨眼的功夫,然而这么短的功夫,也足以决定一场战斗的胜负了。 武松手中的戒刀,像是切豆腐一般,砍断了孙安胯下战马双腿。 马失前蹄,直接将孙安跌落下马,摔了个七荤八素。 不等孙安反应过来,武松身形如电,欺到近前,一脚踢在孙安脖颈处,将其踢晕。 单手拎起孙安,甩在马上,武松翻身上马,转头朝着一旁酣战的鲁智深、张清大喝一声:“风紧,扯呼!” 这是他们之前就定好的,撤离的信号。 听到武松的信号,鲁智深大喝一声,双手抓住禅杖,硬生生接住卞翔一斧,趁着卞翔变招的刹那,禅杖交到左手,右手一勒马缰,掉头就走,毫不恋战。 琼英肩膀受伤,战力大打折扣,被张清压制,要不是张清不想伤她性命,恐怕已经被斩杀当场。 张清卖个破绽,虚晃一枪,掉转马头,头也不回的狂奔而去... “快去救孙安!” 远处,宋江见孙安被抓,顿时急了,扯着嗓子高呼。 一队队人马,从宋江身旁鱼贯而出,追击武松等人。 宋江、乔道清、琼英、卞翔等将领策马紧随其后。 ...... 半炷香之后,梁山马道前。 武松三人横刀立马,站在马道一端。 宋江带着数十万大军,立于另一端。 宋江拍马上前,手持马鞭,遥遥一指:“武松,识相的,把孙安头领放了!” 马背上,武松伸出右手,向下一挥:“有什么话,跟我的大炮说去吧!” 随着武松的手势,山坡上,凌振精神一震,冷静下达命令:“放!” 凌振身旁,数百名手持火把,严阵以待的士卒,迅速用手中的火把,点燃了大炮的引线。 “轰!” “轰!” “轰!” 数十门大炮,次第炸响。 一颗颗炮弹,带着劲风,飞向河北军阵营,落地之后,炸裂开来。 巨大的冲击力,席卷着地上的石子、瓦砾,以及炮弹内自带的铁钉,无死角射向周遭的河北军... 河北军阵营中,哀嚎声此起彼伏。 山坡上的凌振看着这一幕,心中充满了自豪感... 虽然他武艺不精,但是他擅长造炮啊...炮弹杀人可要比武艺杀人快的多了... 就刚才这一轮炮火齐射,凌振估计,至少报销了河北军上万的兵马...受伤的更是不计其数。 凌振本是东京甲仗库副使炮手,呼延灼攻打梁山的时候,前来助阵,被阮小二擒拿,被迫上了梁山。 原以为,能够一展所学,在梁山上出人头地。 却不知道宋江怎么想的...从他上山以后的最重要工作,就是逢年过节负责放信炮助兴... 凌振一度心灰意冷,感觉英雄无用武之地,却又没有任何办法。 让他没想到的是,以往被他认为只会杀人,是个粗鄙武夫的武松,在夺取梁山之后,不仅提拔他做了工堂堂主,专司制造各类火炮,一应材料、花费优先提供。 还传给了他一道怪怪的口诀。 一硝二硫三木炭,加点白糖大伊万。 这一硝二硫三木炭,凌振自然懂得,乃是制造火药的配方。 可这火药里加白糖是什么意思? 还有,那大伊万,又是何物? 问武松的时候,武松总是笑而不答,只让他试试。 凌振出于好奇,试了一下,意外的发现,加了白糖以后的火药,不仅燃烧速度变快,火焰温度也变得更高,爆炸威力更大... 这一发现,让凌振对武松,可以说是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主意,寨主是怎么想出来的? 还有,那炮弹中塞铁钉的操作...简直是神来之笔...极大的增强了火炮的杀伤力和杀伤范围。 这一次,在得知宋江提三十万大军,攻打梁山之后,武松对他委以重任,命其将制造好的火炮,半数搬到后山马道,阻止宋江进兵。 更是让凌振感受到了久违的尊重和被需要... ------------ 第146章 吴学究提议夜袭,武二郎巧布雷阵 “有埋伏,快撤!” 马背上的宋江,见此情形,眼睛瞬间就红了,挥舞手中令旗,嘶声高喊。 他好不容易才窃取了田虎的家业,当上了河北军的头领。 招安之事,也有了眉目。 若是将家底败光,恐怕会再次落入无人问津的境地。 他怎么可能甘心? 同时,宋江心中暗暗庆幸...幸好他所在的位置比较靠后,避开了凌振的炮火...要不然的话,招安未成身先死... 随着宋江一声令下,周遭的河北军如逢大赦,慌不择路,四散奔逃。 一发发炮弹则是像长了眼睛一般,不断在人群中炸开,河北军死伤无数。 足足逃了数里路,约莫着逃出了火炮射程范围,宋江才放下心来,下令安营扎寨。 不多时,各将领来报,这一阵,足足伤亡了两万多将士,有不少是在撤退途中,被踩踏致死。 还有不少,则是趁乱逃走了... 宋江听后,气的牙根直痒,捶胸顿足:“悔不该当初收留那凌振啊...若是一刀将那奸贼凌振宰了...何至于有今日的损失?” “死伤了这么多弟兄,都是宋江一念之仁引起...宋江愧对这些弟兄和他们的父兄啊...” 说着,跪倒在地,痛哭流涕不止。 一旁身穿儒袍,手持羽毛扇的吴用,将宋江搀扶起来,安慰道:“哥哥不必自责...谁也无法预料未来之事。” “现在最要紧的,乃是如何攻下梁山,完成宿...” 话音未落,看到一旁端坐的乔道清,赶忙改口:“夙愿...哥哥斩杀武松,一雪前耻的夙愿!” 乔道清身穿道袍,手拿拂尘,站在一旁,脸上写满了忧虑:“哥哥,想不到这梁山火器如此厉害...我等不察之下,吃了大亏...” “若是没有办法破解这火器之威...恐怕这梁山很难攻下啊...” 他虽然身负道术,但是跟凌振的火炮比起来,还是要逊色几分的...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该如何破解这火炮,攻下梁山。 吴用摇了摇羽毛扇,胸有成竹:“若要破解梁山火器,听起来难,实际上不值一提...” “待吴某略施小计,便可消弭这火炮之威,直捣敌巢!” 宋江和乔道清听后,大喜过望,赶忙拉住吴用:“军师,你可有什么妙计吗?” 吴用挣脱两人的手,摇动羽毛扇,气定神闲:“这火炮,要想打的准,就得看的着,对吧!这也是武松那奸贼,为什么选择白天与我等作战的原因所在...” “若是我等趁夜袭击敌巢,他又该如何应对呢?” “若是没了火器相助,我河北军兵强马壮,哪怕用人命堆,也能将这小小的梁山踏平...” 乔道清听后,有些不悦。 河北军人多怎么了,不也是爹生娘养的,就该给你宋江吴用当炮灰? 刚想反驳,就听宋江哈哈大笑:“军师,妙计,妙计!” “我这就传令下去,让田彪将军,今夜劫营!” 田彪乃是田虎的弟弟,武艺精湛。 乔道清三人斩杀田虎之后,宋江本来想着将田彪一起结果了,被乔道清阻拦。 理由是田彪跟田虎不一样,潜心习武,没有作恶。 宋江当时立足不稳,只能答应下来。 这次被梁山火炮所阻,他便想着让田彪去劫营。 田彪若是劫营成功,自然皆大欢喜。若是劫营失败,不管田彪死活,他都没有任何损失。 乔道清本想为田彪争取两句,可一想田虎已死,宋江很难放过田彪,只能勉强压下怒火,不再言语。 宋江命令一个士卒,去请田彪。 不多时,田彪来到营帐,宋江当即将劫营之事,跟田彪说了。 田彪有心反驳,可现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反驳又有什么用呢? 辞别宋江,披挂上马,引着本部一万兵马,径直往梁山泊去了... ...... 另外一边。 梁山马道,灯火通明,火把如织。 武松站在一处山坡上,手中拿着一幅地图,眉头紧锁,有力的手指在地图上不断游走。 鲁智深站在他身旁,替他举着火把。 在他们下首位置,数百名工堂士卒,正卖力的挖掘泥土,然后将一个个罐子埋进土里。 鲁智深打了个哈欠,半信半疑道:“寨主...宋江那贼撮鸟真的会来劫营?” “照洒家说...在这梁山马道埋伏他数千兵马,待那贼撮鸟露头,斜刺里杀出,打他个措手不及不好么...在这儿埋这么些坛坛罐罐的,真的有用?” 武松将手中地图合上,轻笑道:“哥哥有所不知...那宋江今日被我梁山火炮吓破了胆子,定然不敢大张旗鼓前来攻打。” “吴用那厮,精于阴谋诡计,武松料定他今日必来劫营。” “我已命人在此埋下数百地雷,若是他们敢来,你我兄弟,于那山上吃酒,看这地雷将他们炸的人仰马翻,岂不好过拼命厮杀?” 鲁智深一听,兴奋的眼泪顺着嘴角流下...连声道:“不用厮杀,还有酒吃...那敢情好啊...” “寨主,你先安顿这里,洒家去给你准备酒宴!” 说着,将手中火把丢给旁边士卒,一阵风一般去了... 武松看着鲁智深的背影,暗暗摇头... 这鲁智深哪儿都好,就是有些贪恋杯中物...希望这一点不要害了他才好啊... 又过了片刻,凌振前来禀报,说是工堂已经将地雷全部埋设完毕,请武松示下。 武松让众人将火把熄灭,各自回去睡觉。 自己则是冲着山坡上的岗楼走去。 刚刚进门,一股扑鼻肉香,传入武松鼻孔。 定睛看去,只见桌面上一只陶锅里,狗肉炖的烂熟,旁边整整齐齐摆放着四个酒坛子。 鲁智深袒胸露乳,史进赤着上身,露出身上的纹绣,坐在桌子边上,眼巴巴等着他发话。 武松提起酒坛,拍开泥封,给两人和自己各自倒了一碗之后,端起酒碗:“哥哥,大郎,请!” “不过有一点,可别喝多了,说不定今晚还要厮杀!” 鲁智深和史进连连点头,大口大口的将碗里的酒喝下... 武松一边喝,一边侧着耳朵,听着外边的动静。 待到一更时分,就听山下“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就连成了一片... ------------ 第147章 田彪遇雷身受重伤,小七妄言引人注意 “真来劫营了?!” 鲁智深大吃一惊,腾身而起,右手顺势摸向了一旁的禅杖。 史进动作也不慢,起身抄起了三尖两刃刀。 武松慢慢的将碗里的酒喝完,站起身来,信步走到窗口,推开窗户:“二位不用惊慌...武松可是命人埋下了数百枚地雷...就算他们拿人命趟...也得好一会儿功夫才行!” “咱们先去看个热闹再说!” 一边说着,一边抄起了桌上的雪花镔铁戒刀,大步出门。 鲁智深和史进紧随其后,也出了门。 三人找了个不远不近的僻静地方,聚精会神的看着山下... ...... 山下,梁山马道。 半炷香之前,田彪率领麾下一万将士,小心翼翼的朝着梁山进发。 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的阻碍,这让田彪的心里,不是非常踏实。 他知道,哥哥田虎被杀之后,宋江一直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将他除掉。 此次派他来劫营,就是一招一石二鸟之计。 今日白天,看过武松与孙安交手之后,田彪无比相信,武松的武艺,远在他们所有人之上,跟武松交手,九死一生。 更不用说,梁山那恐怖的火炮了... 此次劫营,必定危险重重。 可若是他拒绝劫营,宋江便可以违抗军令的罪名,将他斩杀。 两害相权取其轻...他还是决定赌一把。 就在此时,一声巨响,如同霹雳一般,在他身下炸开。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股巨力,直接将他连同胯下战马掀翻在地,滚出去老远。 紧接着,一连串的爆炸声响起。 田彪也不知道自己被炸了多少次,只感觉五脏六腑都像是碎了一般,大口大口的咳血,鲜血中还掺杂着内脏碎片... 他身后的士兵们也不好过,被剧烈的爆炸波及,人仰马翻,哀嚎遍野... 田彪挣扎着起身,大口大口吐血,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怎么也没想到,梁山军居然会将炮弹埋在土里,踩在上边便会触发。 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连路都没法走了? “众军听令!” 田彪气息微弱,勉强出声喊道:“宋江哥哥命我等劫营,我等中了埋伏,无法劫营...立即率军返回营地,报告宋江哥哥!” 说完,倒地不起。 田彪的亲兵试图将其抬走,却不想再次踩上地雷,被炸飞老远,引爆了一连串的地雷... 不远处,鲁智深看着这一幕,乐不可支:“这群贼撮鸟...居然真敢来劫营,实在是应有此报!” 眼见无法将田彪救出,其他将士咬了咬牙,调转身形,回到军营,将此事报告了宋江、吴用。 宋江听说田彪踩中炮弹,生死不明,心中大喜,终于除掉了这碍眼的祸害。 可同样的...因为这些炮弹的存在,他也无法进兵梁山,又该如何完成宿太尉的嘱托,重启招安大业? 吴用挥舞着羽毛扇,神情有些意外:“想不到...那贼武松居然如此阴险...炮弹埋于土中,居然有如此威力...” “哥哥,事到如今,这条宋江大道...恐怕是不能走了...依吴某之见,咱们改走水路吧...” 宋江听后,连连摇头:“军师,你又不是不知道,梁山水军最是精锐,朝廷十万大军来攻,都有去无回,咱们目下连船只都没有...又何以击败梁山?” 吴用叹了口气:“话虽如此,但水中没法埋炮弹不是?我等先派细作,潜入水泊,观察一番,再做决定,如何?” 宋江听后,颇为无奈的点了点头:“就依军师之见吧...” ...... 梁山泊,水寨。 阮小七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坐在船头。 自从武松执掌梁山后,便不再允许山寨头领们,劫掠来往客商。 阮小七也很久没做那“行至江心,问客官要吃馄饨面还是板刀面”的买卖了,有时候想想,心里总觉得像是缺了点儿什么。 为了打发无聊,阮小七偶尔也会划船出寨,接送来往客商。 不图赚钱,只为消遣。 看着那些客商,大聊特聊梁山贼寇,却不知给他们撑船的便是大名鼎鼎的活阎罗阮小七,他就感觉一阵好笑。 尤其最近,他心情憋闷,便更喜欢这种游戏了。 想了想,阮小七解开缆绳,架着小船,摇摇晃晃的出了寨子... 刚行出没多远,后边阮小二、阮小五驾船赶上:“小七...寨主有令,所有头领,不得擅自出寨!” “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阮小七脖子一拧,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寨主算个屁...爷爷我天生有反骨...要是不说我还则罢了...若是说我...我这阎王刺也不是吃素的...” “豁出去这条命,我也得戳他几个透明窟窿!” 说着,不管不顾,继续摇船。 阮小二、阮小五见他如此桀骜不驯,生怕出了事情,寻思着法不责众,若是他们跟随,将来武松问起,也可以说是哥仨一起干的,替弟弟分担一二。 两人纵身一跃,落在阮小七驾着的船上坐下了。 阮小七见状,心知两个哥哥是关心他,也不好意思多说,驾船直奔岸边。 刚到岸边,便见一个武夫模样的汉子,腰间挂着腰刀,头戴范阳毡笠,立于岸边。 不等阮小七靠岸,那汉子便挥手高呼:“船家,过来!我要坐船,多给你银两!” 阮小七熟练的操纵船只,来到这汉子身边,将船桨伸了过去。 这汉子手按船桨,纵身一跃,跳上了船。 交代了目的地之后,便倒在船舱里,很快便鼾声大作。 阮小二见这汉子睡着,去处又遥远,便道:“小七,二哥知道寨主重责了你二十军棍,你心里憋闷...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那武松武艺高强,本领高超...咱们哥仨也斗他不过啊...” “他既然下令,不许出寨,咱们听他的便是...你又何必...” 阮小七冷着脸,语气不悦:“我阮小七又不是泥捏的,任凭他搓圆捏扁...打不过他我承认,但是他也不是神仙吧...” “哪天把他诓到水里...爷爷定然让他喝饱这梁山泊的水!” 船舱内,正在装睡的汉子听到这话,心中暗暗大喜... 这次来水泊梁山打探消息,还真来着了! 回去之后,公明哥哥必有重赏! ------------ 第148章 武松救下田彪,宋江下书小七 另外一边。 武松率领工堂堂主凌振,以及工堂数百弟兄,正在清理战场。 地雷虽然好用,但是总不能一直埋在后山不是? 自己人还走不走了? 像是宋江那样,封住自己退路的事情,武松是绝对不会干的... 就在这时,一个工堂弟兄突然感觉,自己的腿被一只大手抓住了,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救...救我...救...救我...” 这个工堂弟兄吓了一跳,蹦出去老远,险些触发了一旁的地雷,惊魂未定的看着刚才站立的地方。 只见一个身穿残破盔甲,裸露在外皮肤一片焦黑,满身是黑红色鲜血血,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的人,正费力的朝着他挥舞手臂求救。 这个工堂成员大惊失色,赶忙放声大喊:“来人,这儿有个活的!” 这声音,惊动了附近的工堂弟兄,也惊动了远处观望的武松。 武松也没想到...那样剧烈的爆炸中,居然还能有人幸存,三步并作两步,来到这人身旁,蹲下身子:“你是什么人?为什么来我梁山劫营?” 那像是被雷劈中,浑身焦黑的人,正是田彪。 他踩了地雷以后,被炸的打了不知道多少滚儿,侥幸未死,只是昏厥了过去。 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终于缓醒过来,碰到打扫战场的士兵,出于生存本能,向其求救。 听到武松问话,田彪的脸上,泛起一抹苦涩。 作为田虎的弟弟,以往他在河北军中,威望极高,虽然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但是所有人都对他敬畏有加。 田虎残暴不仁,戕害无辜,他还曾经劝阻过,却没有任何作用,只能听之任之。 自从乔道清、孙安、卞翔三人,斩杀田虎,扶持宋江上位以后,田彪就察觉到,不但没有人把他当回事了,甚至宋江多次想要害死他... 这次,他侥幸没死,下一次呢? 咬了咬牙,气若游丝的对武松道:“我乃是田虎的弟弟,田彪...乔道清联合孙安、卞翔斩杀了我哥哥,扶持宋江上位...宋江将我视为眼中钉,想要除掉我...想要劫营,又忌惮梁山火炮,所以才派我来...” 武松听后,瞬间怒气上涌。 这宋公明果然是阴魂不散...都把他打的跟光杆司令似的,狼狈逃出梁山了,居然能够在这么短时间内,架空田虎,鹊巢鸠占... 看起来,在这个年代,名声真的是很重要啊... 对于向他求救的田彪,武松想了想,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能够担任一万大军统帅的,也算是个人物了。 不如先将其救活,作为对抗宋江的武器使用。 若是之后发现这田彪是个十恶不赦之徒,再将其明正典刑也不迟... 打定主意,武松挥挥手,招呼附近两个士兵:“你们两个,过来!” “将其带到神医安道全那里医治,尽量将其救活,这人我有用!” “是,寨主!” 两个士兵朝着武松拱手,找来一个担架,抬着田彪,直奔安道全的住处而去... ...... 河北军,军营。 宋江、吴用坐在帐篷里,一个做武夫打扮,头戴范阳毡笠的汉子,躬身跪在两人身前:“宋江哥哥,军师哥哥!” “小的打听到,那梁山泊的活阎罗阮小七,前日被寨主武松重打了二十军棍,现在怨气很重,扬言要将武松拖进水泊,喝水泊的水...” “他的两个哥哥劝他,他根本不听...” 这汉子一边说着,一边眼睛微微眯起。 打探到这么重要的情报,宋江哥哥肯定会重赏他的... 果不其然,宋江闻言,大喜过望,黧黑的脸庞上浮现一抹潮红:“方敏,此话当真?” 被叫做方敏的汉子,重重点头:“小的哪敢欺瞒哥哥...这一切,都是小的亲眼所见,没有半分虚假!” 宋江高兴不已。 他正愁没有办法攻破梁山,无法向宿太尉交代,招安一事更是无从谈起... 这不,机会来了? 阮小七水上功夫精熟,为人桀骜不驯,睚眦必报,在梁山水军之中威望极高。 而且他还有两个哥哥,都是水中的蛟龙。 如果不是为了扶持他的心腹李俊,他还真不会将阮小二从水军统领的位置上撤下去... 那之后,他明显感觉到,阮家兄弟有些出工不出力的味道了... 那武松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居然重打了阮小七... 这不等于是捅了马蜂窝吗? 挥挥手,示意方敏先退下,宋江转头看向吴用:“军师,你觉得这事儿如何?” 吴用左手轻摇羽毛扇,右手摩挲着自己的胡须,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哥哥...我与阮家兄弟相交多年,最是了解他们的脾性...” “阮小二杀伐果断,阮小五嫉恶如仇,可最难相与的,却是那阮小七...桀骜不驯、形如烈火,又睚眦必报...莫说是打了他的军棍,就算是斥责他几句,他也会记恨很久...” “当年哥哥为了李俊,夺了阮小二水军统领的差事,吴某就不是非常赞同...” “这次武松打了阮小七...以阮小七的性子,定然不肯善罢甘休...” “以吴某之见,哥哥可手书一封,派亲近之人送与阮小七,应允攻下梁山之后,将武松交由他处置,并恢复阮小二水军统领之职...” 宋江听后,连连拍手:“果然不愧是智多星吴用!此计甚妙,此计甚妙!” “我这就亲自手书一封...” 话音未落,宋江急不可耐的来到桌案旁,挥毫泼墨,笔走龙蛇。 片刻之后,宋江将写好的书信拿起,放在嘴边吹了吹,找了个信封装着,在信封上写下“弟阮小七亲启”六个大字,用火漆封了信封。 随后,让小喽啰将戴宗请来。 不多时,戴宗来到军帐。 宋江将书信交给戴宗,让他尽快将这封信送到阮小七手中。 戴宗听后,大惊失色。 阮小七现在跟他们分属对立,去给阮小七送信,跟送死有什么区别? 可听完宋江、吴用的解释之后,戴宗顿时大喜:“哥哥放心,戴宗一定将此信,亲手交到阮小七手中!” “武松...得罪了宋江哥哥,你恐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 第149章 阮小七甘当内应,宋公明造船攻山 第二天,清晨。 百无聊赖的阮小七,驾驶着一艘小船,再次离开了水寨。 阮小二、阮小五本来想劝阻,可阮小七态度强硬,坚决不让两个哥哥跟随。 两人见他如此坚决,无奈摇头,各自回寨去了... 阮小七驾着小船,在水面上飘飘荡荡,时不时来上几句小曲儿,给自己解闷:“爷爷生在石碣村啊...天生就是要杀人啊...” 小船一路飘荡,终于来到了岸边。 阮小七停下歌声,将船停稳,坐在船头,拿起一个酒葫芦,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酒。 他生性桀骜不驯,哪怕面对天王老子都敢上去拼命,这次就因为戏弄了鲁智深,就挨了一顿毒打,心里很是不忿。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琢磨着,该怎么干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让鲁智深甚至是武松知道他的能耐...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粗布衣衫,头戴斗笠的汉子,来到小船旁边:“船家,我要到梁山北坡一趟,你敢走吗?” 阮小七感觉这人声音有些熟悉,却头也不抬,语气中充满怨愤:“有什么不敢的...现在梁山那群草寇,都不下山劫掠了,就算是你要到聚义厅,爷...也能带你去!” 那汉子听后,一纵身,上了船。 阮小七有些不情愿的站起身来,解开缆绳,拿起船桨,准备开船。 就在这时,坐在船上的汉子突然摘下斗笠:“小七兄弟,还识得戴宗否?” 阮小七吃了一惊,握着船桨的手都在颤抖,小船晃了晃,阮小七赶忙稳住身形:“哥哥,怎么是你?” “那日武松攻打梁山,咱们失散了,就再也没有见到哥哥...哥哥现在在哪高就?” 戴宗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之色:“那日,多亏了浪里白条张顺舍命相救,我与宋江哥哥逃出生天,去投奔了田虎。” “原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不成想,宋江哥哥威名远播,海内敬仰...田虎麾下乔道清、孙安、卞翔合谋,斩杀田虎,扶持宋江哥哥登基为晋王...” 阮小七一听,瞬间瞪大了眼睛:“果然不愧是宋江...哥哥啊!在这样落魄的情况下,还能聚拢一帮好汉,为他舍命。” “比起来...梁山上的那个...” 戴宗听到阮小七贬损武松,抬高宋江,心中大喜:“小七,我跟你说,宋江哥哥虚怀若谷,面对晋王之位,坚决不受,与昔日田虎麾下兄弟相称...” “这次前来,也是为了将梁山一众兄弟,从武松的魔爪下解救出来...为兄都听说了...那武松打了你二十军棍是吧?” 阮小七脸上,挂满了寒霜:“他打的不是我阮小七的屁股...是我活阎罗的脸!” “我与那厮,不死不休!” 戴宗赶忙将宋江的信取出,递给阮小七:“小七兄弟,宋江哥哥知道你被打了,夜不能寐,连夜写下这封书信...让我冒险送到你手上...” 阮小七脸色黯然:“难为宋江哥哥如此挂念小七...小七只恨当初晚了一步,没能追随宋江哥哥...现如今,武松残暴不仁,动辄毒打弟兄...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啊...” 戴宗见时机成熟,赶忙将计划和盘托出:“宋江哥哥从北山宋江大道攻击梁山,被凌振火炮所阻,说不得就要走水路...” “水军之中,谁不知道你阮家兄弟的能耐?如果你愿意帮助宋江哥哥,拿下梁山,宋江哥哥答应,不仅将武松交给你处置,还会重新扶持你二哥,做梁山水军统领!” 阮小七一听,眼睛登时亮了:“哥哥,麻烦回去回禀宋江哥哥,这差事,我阮小七应下了!” 戴宗也没想到,这次的任务这么顺利,大喜,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合抱粗细的柳树:“小七,你我现在分属对立,总见面不太方便。我若是有事,就在那树下大石下,压上一张纸条。” “你若是有事,也压上一张,我每三日过来取一次。” 阮小七重重点了点头:“哥哥放心,小七,晓得了!” 完成任务,戴宗也不多逗留,等船只靠岸以后,施展神行法,像是一阵风一般,消失在了阮小七面前... 阮小七冷笑一声,划着小船,回水寨去了。 ...... 河北军,军营。 戴宗回营之后,将阮小七答应做内应的事情,告诉了宋江和吴用。 宋江大喜过望,连声夸赞戴宗干的好。 然后,转头看向吴用:“军师,这次能够成功策反阮小七,还是多亏了你啊...” “那阮家兄弟,身为梁山水军头领,权力不小,若是有他们相助...我等便可以造船攻山了...” “就不会踩到那该死的炮弹了...” 宋江身旁,吴用紧紧的皱着眉头...他总感觉,这件事有些太过于顺利了。 阮小七答应的,也太过于痛快了一些吧... 摇晃着羽毛扇,拦住兴奋的宋江:“哥哥...吴某总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对劲...阮小七虽然睚眦必报...但终究是个讲义气的...他会这么轻易出卖武松?” 宋江闻言,哈哈大笑:“军师...你是不是忘了,我跟那武松曾经是结义弟兄?” “此人武艺高强,勇武过人,但生性木讷,不会与人交往...在柴进庄上两年半,惹的人憎狗嫌...他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折服桀骜不驯的阮小七?” “对阮小七这样的江湖汉子,应该多施以小恩小惠,说些暖心的话语...他才会为你所用...你杖责了他,他怎么可能还对你忠心?” “宋江料定,此事必然不假!军师若是不信,三天后,让戴宗兄弟将情报取来便知分晓!” 听宋江这么说,吴用多少有些放心了。 宋江也许别的本事没有,但是拿捏人心,让人替他卖命的本事绝对是一流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吴用才抛弃了从小一起长大的晁盖,投靠了宋江。 此时的宋江,已经完全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了,声嘶力竭大喊:“传我的将令!所有将领到营地中央空地,商量造船攻山大事!” 说完,腰间挂着宝剑,剑尖在地面不断划过的宋江,迈着方步,直奔中央空地... ------------ 第150章 鼓上蚤通报消息,武二郎以静制动 片刻之后,河北军大大小小的将领,都来到了中央空地,将中央空地围的水泄不通。 宋江站在圈子中央,挥舞着短粗的手臂:“众位兄弟!梁山贼寇,不讲武德,使用火器攻击我河北军!” “我河北军,损失惨重!身为头领,眼睁睁看着这么多兄弟死难,宋江于心不忍!” “因此,宋江决定,改由水路攻上梁山,擒拿梁山贼寇!众位兄弟,意下如何?” 人群中,一身道袍,手拿拂尘的乔道清皱了皱眉... 他虽然久居河北,但也知道,梁山水军的厉害...跟梁山水军打水战...那不是以己之短,攻彼之长吗? 赶忙站起身来:“哥哥,不可!哥哥您出身梁山,应当知道梁山水军的厉害...朝廷十万大军都没讨到好...我等焉能是他们的对手?” 卞翔也瓮声瓮气附和:“对啊,哥哥,道长说得对啊...我等陆战还行...水战断然不是那梁山对手啊...” 其他将领,默然不语,只是摇头,显然是对这个主意不太看好。 宋江知道,这时候必须下猛药了,语气笃定:“道长,卞翔兄弟,还有其他在座兄弟,宋江出身梁山,自然知道梁山水军厉害。” “可那都是宋江昔日兄弟,被武松那厮擒拿,不得已从贼...此次宋江已经联络了众多水军头领,他们也都答应,助宋江一臂之力,冲夺梁山!” 众将领听后,恍然大悟...怪不得...反对的声浪,也就被压了下去。 宋江趁热打铁,立即命令大军开始打造战船,准备从水路,攻上梁山! ...... 梁山泊,聚义厅。 武松站在沙盘前方,有力的手指,从沙盘上划过。 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这时,鲁智深粗豪的声音,在武松耳边响起。 “寨主!洒家来看你了!” “还没吃饭吧...你是一寨之主,熬坏了身子可不行!” 武松抬头看去,只见鲁智深一身僧衣,左手拎着禅杖,右手则是提着一大坛子酒,还有一个用油纸包好的包裹。 鲁智深走到武松身边,将酒坛子和油纸包放在了沙盘上:“洒家担心寨主你没吃饭,让二娘他们给你准备了熟牛肉...你将就着胡乱吃点儿吧...” 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看武松的反应。 武松暗暗的叹了口气... 鲁智深这人,哪儿都好,嫉恶如仇,豪侠仗义。 就是贪恋这杯中物。 他曾经三令五申,军中禁酒。 遇到的最大阻碍,就是这鲁智深。 而且,这鲁智深也是学精了...每次吃酒,都打着他的旗号,甚至是拉着他一起吃...让他不得不答应... 这样做的好处是,有他盯着,鲁智深不至于喝多。 坏处是...禁酒令的推行,受到了很大阻碍...甚至有些要废掉的感觉... “哥哥怕不是自己想吃酒了吧...又怕武松不同意,便想出这种法子来?” 武松有力的手指,轻轻敲击酒坛,调侃道。 被戳破心思,鲁智深讪讪笑道:“什么都瞒不过寨主...洒家平生就好这口儿...一天不喝,浑身像是蚂蚁爬似的...” “再说了,有寨主你在,洒家也不能喝多不是?” 一边说着,一边手脚麻利的将油纸包拆开,露出里边切好的熟牛肉,约莫不下于五六斤之多... “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武松无奈点头。 “好嘞!” 鲁智深大喜过望,一掌拍碎封泥,双手抱着酒坛,“咕嘟咕嘟”的喝了小半坛,反手将坛子递给武松:“寨主,该你了!” 武松接过,放在一边,食指和中指抓起熟牛肉,塞进嘴里:“哥哥,那宋公明劫营失败,定然又得打什么歪主意,你怎么看?” 鲁智深用僧衣袖子,抹去嘴角酒渍,豪气干云:“什么怎么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还怕了他不成!洒家只恨没机会,请他吃上三百禅杖,让他骨肉为泥!” 旋即,鲁智深的声音黯淡不少:“那日跟洒家交手的那厮,力气不错,身手也不错...可惜有眼无珠,跟了宋江那厮,早晚丢了性命...若是能够将其拉过来,又能多上一员猛将!” 武松点了点头。 卞翔的大名,他前世便曾经听说过,当真是一员猛将。 若是跟着宋江招安而死,的确是有些暴殄天物了... 思索间,一道尖利的声音,在聚义厅内响起。 “寨主!” 人未到,声先至。 声音刚刚落下,一身黑衣,瘦的跟猴子一般的时迁来到武松身边,恭敬施礼:“寨主,息堂堂主时迁,有要事禀报!” 说着,朝着一旁的鲁智深挤眉弄眼。 武松摆了摆手:“无妨...哥哥是自家兄弟,无需回避。” 见武松这么说,时迁拱了拱手:“寨主...息堂这边打听到...那活阎罗阮小七,近日常常溜出水寨,在水泊上闲逛。” “还有的兄弟探听得知,阮小七在背后非议寨主,还扬言要将寨主拖进水泊,喝上几口水...” “砰!” 时迁话音未落,一旁的鲁智深大怒,站起身来,一巴掌狠狠拍在沙盘上。 坚固的沙盘一阵摇晃,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直娘贼!” 鲁智深大怒,抄起禅杖,朝着门外走去:“寨主稍候,等洒家打死那厮,再来禀报!” 武松看着摇摇欲坠的沙盘,心都在滴血... 同时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聚义厅门口挂个牌子:“鲁智深,不得入内。” 虽然这么想,武松的动作可一点儿不慢,几个箭步,追上鲁智深,一把拉住鲁智深右臂:“哥哥且慢!听武松一言!” 鲁智深右臂一甩,想要将武松甩开,没有甩动:“寨主...阮小七那厮吃里扒外,此时不打死他,后患无穷!” 武松拉住鲁智深,重新回到沙盘旁边:“哥哥,先坐下吃杯酒,等武松慢慢道来...” 鲁智深愤愤然坐下,抱起酒坛,将剩下的半坛子酒吃了,瞪着眼睛看着武松:“寨主,你且说说,这事儿怎么办?” 武松坐在椅子上,气定神闲:“俗话说,捉奸捉双,捉贼捉赃...若是此时问那阮小七,他抵死不认,你该当如何?” “以武松之见,不如以静制动,做好提防,等他发动,咱们再将其一举拿下...” ------------ 第151章 宿元景设下毒计,张叔夜见招拆招 济州城下。 宿元景坐在军帐之中,嘴角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这段时间以来,张仲熊每日叫阵,动辄叫骂,骂的一次比一次难听,连他宿元景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拉出来骂了。 还曾经多次带兵冲击他的营地,试图将他击退。 可他一直坚守营地,稳住不出,估计张仲熊都快急疯了... 宿元景身为太尉,熟读兵书,自然知道骄兵必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道理。 他要的,就是这个局面。 张仲熊越是焦躁,越是着急,他便越能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时机差不多了。 宿元景站起身来,招呼亲兵:“立即命令所有将领,到军帐内商议破敌之法!” 亲兵闻言,拱手答应,后退着离开。 不多时,数名统兵将领,进入了宿元景的营帐,躬身施礼:“太尉!” 宿元景满意点头,回身看向了那挂在营帐之中的巨幅地图。 苍老的手指,在地图上不断游走:“各位将军!” “你们也知道,张仲熊那黄口小儿,近日来屡次叫阵,老夫看在跟他父亲有些交情的份上,没有与他计较。” “可他越发无法无天...老夫身负皇命,再也容他不得!” 诸位将军听后,个个同仇敌忾。 这段时间,张仲熊可是把他们给欺负惨了...动辄辱骂不说,还屡次率领骑兵冲击大营。 若不是宿元景下令坚守不出,几个暴脾气的将军,早就去跟张仲熊决一死战了。 现在听宿元景这么说,纷纷开口:“太尉说的是!张仲熊那黄口小儿,仗着有几手功夫,屡次藐视太尉,欺凌我等,也是时候让他付出代价了!” “对,宰了这小子!看他还怎么狂?!” “诸位,稍安勿躁!看老子把张仲熊那兔崽子的头拧下来当夜壶!” ... 看着将领们战意高昂,宿元景大喜,极力克制,口中喊道:“肃静!” 将领们闻言,纷纷闭嘴,瞪大眼睛看着宿元景,等着他开口。 宿元景指了指地图:“张仲熊那厮有勇无谋,加之最近屡次受挫,定然求战心切。若是我军应战,他必然死战到底。” “秦将军,听令!” 宿元景大喝一声,身穿盔甲,腰间挂着腰刀,长相极为雄壮的秦奋,拱手施礼:“末将在!” “命你率领精兵三千,前去搦战!张仲熊若是与你交战,只许败,不许胜!” “败退之后,引着张仲熊那厮,往东南方向前行...西南五里处,有一山林名曰安林...你只需将其引入安林便可!” “末将遵令!” 秦奋拱手施礼,退到一旁。 宿元景转头,看向秦奋身旁两个将领:“李将军!王将军!” “你二人各率领精兵五千,于安林两侧埋伏,待秦将军将张仲熊引入安林,你二人从斜刺里杀出,斩杀张仲熊!” 王将军、李将军拱手应喏,退到一旁。 宿元景转头,看向济州城的方向,呢喃自语:“稽伯兄...对不住了,你这儿子的性命,老夫收了!” ...... 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秦奋率领三千精兵,浩浩荡荡来到济州城下,手中长枪遥遥一指:“张仲熊!你秦奋爷爷来取你狗命来了!” “宿太尉顾念跟你父亲交情,我可不念!今日,定然斩了你这厮!” 城墙上的士兵闻听,赶忙去报告张仲熊。 张仲熊听说有人应战,当即大喜。 这段时间,宿元景坚守不出,实在是把他气坏了,巴不得立刻冲出去,跟这敌将大战三百回合。 也顾不得许多了,点起麾下兵马,挎了双刀,顶盔掼甲,冲出城门。 与此同时,太守府中的张叔夜,听到张仲熊出城应战,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他跟宿元景相交多年,知道其不是好相与的角色。 之前宿元景一直坚守不出,张叔夜就疑心他有什么隐瞒。 怎么可能不早早的做好准备? 当即,转头看向一旁静静站立的张伯奋、金成英:“之前的布置,是时候启动了...” 张伯奋、金成英拱手施礼:“太守大人放心!我二人这次,定然将那宿元景生擒活捉,交给您处置!” 说完,两人大步出了太守府,翻身上马... 金成英直接纵马出南门,张伯奋则是点起麾下三千兵马,从西门出了城。 ...... 张仲熊这边,秦奋此次出战,只是为了诱敌。 所以,跟张仲熊打斗了几个回合之后,秦奋卖个破绽,调转马头,朝着西南方向狂奔... 他身后的三千精兵,进退有度,丝毫不乱。 若是寻常将领,发现这一点,定然会察觉有异,放弃追击。 可张仲熊杀的性起,根本没有注意这一点... 挥舞双刀,纵马狂奔,口中大喝:“贼子!与我大战三百回合!你刚才不是很嚣张吗?” “怎么不敢跟我打了?” 秦奋见张仲熊追来,心中大喜。 他也没想到,这张仲熊居然这么容易就上钩了... 简直是老天爷送他的功劳啊... 当即打马不停,朝着安林狂奔。 五里路程,转眼即到。 秦奋纵马领兵,冲进安林,就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对劲的地方... 这林子里的地面,是不是太过于湿滑了一些? 现在已经是秋季,也没有下过雨,地面却泥泞不堪,战马在地面上奔腾都会打滑。 有不少士兵因为地面湿滑,纷纷摔倒在地,被后边的士兵踩踏致死。 可张仲熊手持双刀,紧紧追赶,他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又行了约莫一里路,秦奋心中的疑惑更深... 这里的地面,已经成了一片汪洋...战马奔驰的速度,越来越慢。 他跟张仲熊的距离,也在不断拉近... 根据之前的约定,李将军、王将军此时应该已经斜刺里杀出,跟他一起绞杀张仲熊了... 可是,两位将军人呢? 秦奋等不及了,立即命令士兵,发射信炮。 一声炸响之后,一枚信炮冲天而起,在空中炸开... 林中,闪过一片片旌旗,一阵人喊马嘶之声响起。 秦奋终于松了口气... 可当他看清楚旌旗的旗号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 第152章 金成英水淹三军,活阎罗呈上地图 一员大将,身穿雪亮盔甲,手持长枪,面如冠玉,骑着一匹雪白的卷毛马,缓缓从林中走出。 在其身旁,一面绣金大旗上,赫然写着一个“金”字。 身后,是约莫两千人马。 这人,正是之前离开太守府,出南门的金成英。 金成英于马上拱手施礼:“末将金成英,奉太守之命,在此等候足下多时了!” “金某奉劝足下,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是下马受降了吧!免得起了刀兵,伤了和气...” 秦奋整个人都傻了...如果不是跟随宿元景多年,相信宿元景的人品,他恐怕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明明说好,逃到这里会有己方援军支援...可怎么到了地方,发现来的是敌方援军? 现如今,前有强敌,后有追兵。 这仗,还有办法打吗? 冷汗顺着秦奋的额头,不断滑落,说话也开始不利索了,手中大刀指向金成英:“这...这是怎么回事?” “李将军、王将军他们呢?” 金成英闻言,和煦一笑,转头看了看林间:“那两位将军在此伏兵,金某见他们辛苦,请他们洗了个冷水澡...暂时来不了了...” 秦奋只感觉,浑身发冷。 原以为,宿元景这条计策万无一失,却想不到,对方早有准备! 不仅水淹了他们埋伏的兵马,更是将他引诱到了这里。 此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一个,比他的生死更加严峻的问题。 张叔夜一共有两个儿子,都是万人敌的猛将。 张仲熊正在他的身后追击,那张伯奋哪里去了? 想到这里,秦奋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焦急,挺起大刀,冲向金成英,口中大喝:“儿郎们,随我杀!” 金成英不慌不忙,挺枪跃马,直取秦奋。 两马相交,金成英挺枪直刺,秦奋持大刀抵挡。 却不料金成英枪法精湛,这一招乃是虚招,枪头一抖,枪法变幻,直取秦奋脖颈。 秦奋大惊失色,侧身躲避,被长枪划破脖子,血流如注。 金成英乘胜追击,枪法愈加繁复、迅猛,秦奋抵挡不住,落入下风,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关键时刻,一声大喝,在两人耳边响起:“枪下留人!” 秦奋听到这声音,本来很高兴,以为帮手到了。 可循着声音望去,一颗心全都沉到了肚子里。 因为,喊话的,正是从后边赶上的张仲熊! 此时的张仲熊,也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若不是金成英相救,他这条命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 本来就愤怒的心情,此时更是怒火中烧,恨不得将秦奋活劈了才能消解... 手持双刀的张仲熊,面色冷厉,朝着金成英拱拱手: “张仲熊,多谢金大哥相救!” 金成英拱手抱拳,施以回礼:“二公子言重了...这本就是成英分内之事...若是二公子愿意,回济州之后,请成英吃顿酒便是...” 张仲熊心中暗暗感叹,金成英能够成为父亲张叔夜的心腹,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为人处世的能力,简直堪称恐怖。 救了自己的命,却不要求报答,一顿酒就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 相交多年,他如何不知道,金成英几乎是滴酒不沾的? 当即,拱手道:“明日,仲熊在济州城内翠云楼摆酒,请金大哥务必赏光!” 随后,眼神冷冷扫过秦奋:“金大哥,将此贼交给我来处置如何?” 金成英白面无须的面庞上,浮现出一抹笑意:“二公子请便...成英,静候佳音!” 秦奋简直骂娘的心思都有了... 老子的命,你俩轻描淡写的送来送去? 他也曾想过,下马投降。 可是,他将张仲熊彻底得罪了...张仲熊能放过他吗? 咬了咬牙,手中大刀挥舞,直取张仲熊。 张仲熊本就一肚子火,没处发泄,见秦奋杀来,双眼血红,挥舞双刀,跟秦奋战作一团。 片刻之后,张仲熊左手刀架住秦奋大刀,右手刀准备刺穿了秦奋的喉咙。 秦奋倒跌下马,死的不能再死了... 其麾下兵将,也都纷纷投降。 金成英、张仲熊押解着俘虏,回返济州城。 ...... 梁山,水寨。 阮小七身穿一身破烂的艄公服色,头戴草帽,哼着小曲,跳上一艘小船,离开水寨。 这段时间,阮小七几乎每天出寨,扮做艄公,接送往来客商。 用他的话来说,既然不得寨主欢喜,吃饭的家伙不能丢...以后大不了回石碣村,做个艄公... 对于他这离经叛道的言行,阮小二、阮小五本来还管管的,后来次数太多了,实在是管不过来,只能听之任之。 阮小七驾着小船,飘飘荡荡,很快就来到了岸边。 将船停稳以后,阮小七躺在船上,用草帽遮着脸,双手枕在头下,惬意的晒着太阳... 片刻之后,一道人影由远及近,如同闪电一般,划过一道残影,来到阮小七的小船附近,纵身一跃,上了船。 这人,正是宋江的心腹,神行太保戴宗。 他跟阮小七约定,每三天来取一次情报,今天便是来取情报的日子了... 阮小七掀开草帽,看到戴宗,起身划船,用只能两人听见的声音道:“哥哥...你来的正好...小七刚刚弄到了梁山水寨布防图,准备献与宋江哥哥...” 戴宗听后,大喜过望。 梁山火器实在是太厉害了...数十门火炮齐射,纵然有千军万马,也抵挡不住啊... 所以,只能从水路进攻...可若是水战的话,梁山水军实力,可以说是天下第一。 万幸那武松失了智,打了阮小七,要不然的话,还真是有些难办了... 戴宗朝着阮小七拱了拱手:“小七兄弟,此番真是辛苦你了!我定会在宋江哥哥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另外,这次来之前,宋江哥哥让我跟你商量一下...你的两个哥哥,都是水中蛟龙,梁山水寨的兄弟们,除了张顺早亡,其他都健在...你在水军中威望极高,能否说服他们,拨乱反正,继续为宋江哥哥效力?” 阮小七听后,脸上露出了为难的表情...寻思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两个哥哥倒是好办...从小他们就听我的...其他人嘛...我再想想办法?” ------------ 第153章 宿元景兵败被俘,张仲熊惨遭杖责 济州城外。 宿元景坐在军帐中,心情非常愉悦。 他仿佛已经看到,秦奋等人将张仲熊的首级献上... 作为朝中太尉,二品大员,每日被一个小辈辱骂,这口气他如何咽的下? 就在此时,一阵马蹄踏地之声,由远及近。 宿元景心中暗喜,心说是秦奋等人回来了... 迫不及待的,走出营帐,准备先睹为快。 可他刚走出营帐,就听到一声尖利的示警:“敌袭!” 宿元景大惊失色,翻身上马,朝着营门冲去。 刚到营门口,宿元景就看到,军营门口那沉重的拒马,被一个身穿铠甲,手持双锤的猛将一锤击碎... 击碎拒马之后,这员将动作不停,挥舞双锤,宛如冲城锤一般,将沿途所有拒马、鹿角、围墙通通砸碎。 数十名士兵手持刀枪,围攻这将。 这将怡然不惧,手中大锤挥舞的跟风车也似,所到之处,人仰马翻。 在他身后,数千精兵鱼贯而入,大肆屠戮着官军。 宿元景认出来,这人正是张叔夜的大儿子,张伯奋。 心中又惊又喜... 惊的是,张叔夜这两个儿子,都是万人敌的猛将,单单一人,就能造成如此大的杀伤... 喜的是,这张伯奋如此搏命,想来是接到了张仲熊的死讯,前来找他报仇的... 不管怎么样,那可恶的张仲熊是死了... 虽然有些对不起老友,可两军交战,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他也是没办法的不是? “来人!给我把他拿下!” 宿元景右手一挥,当即有几名将领,手持刀枪,朝着张伯奋杀去。 张伯奋手中一对铜锤,重达六十斤,挥舞起来,虎虎生风,几名将领跟他对拼一记,便感觉双臂发麻,拿不住刀枪... 被张伯奋冲上近前,一锤子一个,连续锤死两人。 其余将领纷纷胆怯,退出去老远。 宿元景大惊失色,在几个亲兵的保护之下,调转马头,冲向反方向,准备突围。 张伯奋虽然骁勇,可麾下只有三千人马,面对宿元景数万大军,还是有些吃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宿元景纵马离开。 张伯奋气的咬牙切齿,大锤抡起,将身边兵将统统打飞老远... 片刻之后,宿元景冲出军营,长出了一口气... 他没想到,张伯奋的报复,来的如此之快,以至于准备不足,差点阴沟翻船。 就在他庆幸的时候,远远的一队人马而来。 宿元景手搭凉棚,极目远眺,发现居然打的的“秦”字旗帜。 宿元景认定,定然是秦奋等人击杀了张仲熊,回来复命,大喜之下,纵马上前。 可还没等完全靠近,他就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些士兵,看起来怎么都泥泞不堪,士气低落,根本不像是打了胜仗的样子? 正疑惑间,就听一声怒吼,在耳边炸响:“宿老贼!可还认得你张仲熊爷爷?” 听到这个声音,宿元景陡然一惊... 这段时间,张仲熊每日叫阵,这声音他可太熟悉了... 宿元景来不及多想,调转马头,便准备离开。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张仲熊哪能让他这么跑了? 双腿一夹座下马,那马吃痛,像是一阵风一般,朝着宿元景冲来。 宿元景将手中马鞭挥出了残影,试图逃脱。 张仲熊哪肯放? 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张弓搭箭,瞄准宿元景后心,一箭射出。 马背上的宿元景听到弓弦响,慌乱间,侧身一闪。 那箭矢划过他的后背,犁出一道长长的血槽,鲜血瞬间打湿了宿元景的后背,痛的他几乎跌落下马。 强烈的求生本能驱使之下,宿元景咬紧牙关,身体趴在马上,双手勒住马脖子,双腿不断用力踢打马的腹部。 后边的张仲熊见宿元景受伤,心中大喜,再次张弓搭箭,却因为宿元景伏的太低,无法精确瞄准,很是焦躁。 突然,他咧嘴一笑:“真是蠢材...爹曾经教过我,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一边说着,一边张弓搭箭,瞄准宿元景战马,一箭射出。 “咻!” 张仲熊射出的箭矢,准确命中了战马臀部。 战马吃痛,发起狂来,将宿元景颠下马来,自己跑了。 宿元景跌落在地,摔的七荤八素,刚想起身,一柄雪亮的长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宿元景,你也有今天?” ...... 济州城,太守府。 张仲熊、金成英押解着捆的严严实实的宿元景,来见张叔夜。 原本,张仲熊将宿元景射落下马,是准备将其一刀杀了的,却在关键时刻,被金成英阻拦。 金成英的理由也很简单,宿元景是张叔夜多年好友,若是就这么一刀杀了,张叔夜那边不太好交代。 张仲熊觉得有些道理,外加欠了金成英一条命,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将宿元景捆了,押着来见张叔夜。 张叔夜见到宿元景后,百感交集。 一辈子的老兄弟,朝堂上的盟友,现在因为立场问题,各为其主。 想要说点什么,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口,只化作了一声叹息。 被按在地上跪着的宿元景,此时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原本刚毅的面容,也变得有些颓然,布满了道道沟壑,写满了沧桑。 见张叔夜不语,宿元景抬起头,语气傲然:“稽伯兄...你就不用劝了...宿元景生为宋臣,死为宋鬼...” “娘的!都这时候了,还敢摆谱!爷爷我一刀杀了你,送你去见先皇!” 张伯奋拔刀在手,杀气逼人。 “仲熊,退下!” 张叔夜有些愤怒,朝着张仲熊怒喝。 心中暗暗不爽...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自己跟宿元景平辈论交,这小子若是宿元景的爷爷...那岂不是... 当即,心中更是愤怒:“张仲熊,违抗军令,擅自出兵,着重打二十军棍,即刻行刑!” 话音落下,门外两个亲兵走进来,拉着张仲熊就往外走。 闯了祸的张仲熊,根本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兀自大叫:“爹...你这样不对啊...我打了胜仗的...” 张叔夜沉下脸来:“爹什么爹?这里没有你爹!” “我说过多少遍了,在军中的时候,称官职!” ------------ 第154章 张叔夜挥泪斩故友,宋公明发奋练水军 张仲熊被拖出门外,不一刻,行刑的声音传入太守府。 张叔夜治军严明,铁面无私,纵然张仲熊是他的亲儿子,也没人敢徇私,可以说是棍棍到肉,声声可闻。 张仲熊也是个难得的硬汉,挨了二十军棍,愣是一声没吭。 行刑之后,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之下,重新回到了议事厅,强撑身体,朝着张叔夜拱了拱手:“太守大人...这宿元景,怎么处置?” 张叔夜仰头看天,长叹了口气,来到宿元景身边:“元景兄...你我相交多年,张某的人品,你应该是了解的...” “而且,你久在京城,我们张家父子的遭遇,你也应该知道的...” 宿元景眼里流露出浓浓的不屑,看向张叔夜:“这个,宿某当然知道...当时,宿某曾经跟官家言明,稽伯兄忠君为国,应该不会附逆谋反...还在官家面前,立下了军令状。” “可惜...稽伯兄你还是让元景,让官家失望了...” “宿元景身为大宋臣子,今日落入你手,唯一死而已!” 说完,梗着脖子,朝向张叔夜,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张仲熊闻言大怒,拔出腰间双刀,架在了宿元景的脖子上:“老匹夫,真当小爷宰不了你吗?” 张叔夜冷着脸:“仲熊,退下!再怎么说,他也是你伯父!我与他几十年的交情...” 话音未落,张仲熊不乐意了:“爹...这老匹夫设下陷阱,想害孩儿性命!若不是爹你相救...孩儿这次就折在他手里了!” 张叔夜厉声呵斥:“跟你说多少遍了!在军中的时候,称官职!给我滚回去,好好待着,这里没你的事情!” 张仲熊被张叔夜训斥,生怕再挨了军棍,不敢言语,在两个士兵的搀扶下,回房间去了。 途中,张仲熊还叮嘱两个士兵,一定要留心打探,张主业怎么处置宿元景,回头向他汇报。 两个士兵答应,张仲熊才放心大胆的回到住处。 议事厅内,只剩下了张叔夜、宿元景、金成英。 张叔夜老泪纵横,语气哽咽:“张叔夜一生忠于大宋...纵然打了败仗,也不至于落得个朝廷钦犯的下场...我的两个儿子,几个部下,也不至于发配远恶军州...更不该,被人安排,路上截杀。” 说着,指了指金成英脸上的金印:“元景,这位你应该不认识...金成英...贺太平的得意门生,文武双全,你我之后,本应是大宋军中脊梁,定海神针。” “可却被奸佞刺上金印,发配远恶军州,途中还被歹人截杀...若非梁山头领相救,恐怕已经殒命当场...” 接着,张叔夜又将他在梁山之上,看到众多皇子奢靡无度,丝毫不拿百姓当回事的场景,跟宿元景说了。 宿元景一声不吭,只冷冷的看着张叔夜。 良久,才蹦出一句:“张叔夜!老夫这一生,只忠于大宋!任凭那梁山贼寇再仁义,跟老夫也没有关系!” “老夫只求速死!若是老夫不死,早晚要收拾你那两个儿子,包括,你!” 张叔夜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宿元景之所以这么说,只是为了激怒他,好赶紧赴死。 “来人!” 张叔夜大喝一声,立即有几个亲兵冲了进来,躬身施礼:“太守大人,有何吩咐?” 张叔夜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扔到地上:“将宿元景,推出去斩首!这方锦帕,给他拭刀!” 亲兵推着宿元景,走出门外。 不多时,人头呈上。 看着故友的头颅,张叔夜再也抑制不住,放声痛哭。 他怎么也想不到,杀死宿元景的,居然会是他... 哭过之后,张叔夜下令,差人将宿元景尸首,送至东京,交给官家处置。 ...... 另外一边。 宋江自从跟阮小七接触上之后,信心倍增,只感觉那水泊梁山,不过是囊中之物。 踏平梁山,找宿太尉行那招安之事,也仿佛近在眼前了... 每日亲自上阵,督促造船之事。 银两、铜钱如水一般的散出去,周边州府的能工巧匠,都被他或雇或赚,召集到了麾下,每日三班轮换,造船不停。 一艘艘大船,次第成型。 大船成型的同时,宋江也没有闲着,命令麾下将领,训练水军,打造军械。 河北军本来不擅长水战,很多士兵都是旱鸭子,上了船就呕吐不止。 宋江也没什么好办法,问计于吴用。 吴用琢磨半天,终于想到了一个法子。 既然士兵晕船,说明在船上待的时间短了。 他让宋江下令,所有水战士兵,不得登陆,终日在船上吃喝拉撒,培养水性。 卞翔提出,他小时候听戏文里说,曹孟德为了帮助士兵训练,用铁索将船连起来,如履平地。 被宋江、吴用好一通嘲笑...才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 又过了几日,出去打探消息的戴宗回来,告诉了宋江一个如同晴天霹雳的消息。 宿元景太尉,攻打济州城的时候,被张叔夜斩杀! 尸首被送回东京城,蔡京、杨戬等奸臣进谗言,让官家相信了,宿太尉作战不利,损兵折将,败军辱国,判了个戮尸不说,还把宿太尉的家抄了,家眷全部流放远恶军州... 听到这一消息,宋江直接惊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瞠目结舌。 过了半晌,宋江突然大叫一声,嚎啕大哭起来:“宿太尉...你死的好惨啊!小可宋江,定为你报这血海深仇!” 说完,站起身来,拔出腰间佩剑,一剑将桌面上的茶壶劈碎:“张叔夜...枉费宋江当初认为你是个忠臣...想不到...想不到啊!” 吴用赶忙拉住宋江,小声耳语:“哥哥息怒...外边的河北军,可不知道招安之事...若是让他们知道了,闹将起来...我等如何收拢的住?” 宋江闻言,以手捂嘴,止住哭声,只是呜咽,大滴大滴的眼泪,顺着他黧黑的的脸上滑下... 又哭了半天,宋江突然拉住吴用:“军师,我欲为宿太尉报这血海深仇...不知军师有什么妙计?” ------------ 第155章 鲁智深状告阮小七,武二郎杖责活阎罗 吴用挥舞着羽毛扇,沉吟半晌:“为今之计,应先攻下梁山,擒拿武松等逆贼...” “张叔夜现已归入武松麾下,知道梁山有难,定然会发兵来救...我等可于半路击之,打他个措手不及!” “如此一来...我与哥哥被逐之仇,宿太尉被杀之恨,就都算是报了...” 宋江听后,连连点头,对吴用的建议很是赞同,连连夸赞“妙计,妙计!” 旋即,一脸忧虑道:“军师...李师师被花荣那厮给杀了...宿太尉又惨死于张叔夜手中...我等纵然平了梁山,又该找谁人在天子面前美言...玉成那招安美事呢...” 吴用左手摇着羽毛扇,右手摩挲着胡须,思量片刻,道:“吴某听说,当今天子,宠信宦官,而最受宠信的,则当属彰化节度使,杨戬。” “杨戬此人,最是重利,可命戴院长携重金拜访,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诱之以利,使其在天子面前言明我等忠军报国,拳拳之意...此事必成!” 宋江听完,点了点头。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么办了... 赶忙让士卒招呼戴宗前来议事。 不多时,戴宗赶来。 宋江、吴用将这个想法跟戴宗说了,戴宗听后,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过他跟阮小七约定好了,每三日取一次情报,明日便是那第三日了... 宋江右手一挥:“戴宗兄弟,明日一早,你从阮小七那里取来情报,立即出发,前往东京!” “你有日行八百的本事,东京城眨眼即到,也不会耽误了下次取情报!” 戴宗点了答应,事情就这样定了下来。 第二天,清晨。 戴宗施展神行法,来到水泊岸边,见到了划船而来的阮小七。 戴宗纵身上船,阮小七小声告诉戴宗,他已经说服了他的两个哥哥,重新投靠宋江。 其他头领...因为怕武松起疑心,没敢说太多。 等宋江攻山之时,只需一个口信,他便带着他的两个哥哥,反出梁山,投靠宋江! 戴宗听后,大喜过望。 阮氏三雄的本事,他是清楚的...若是三人拨乱反正,投靠宋江的话...那拿下梁山,易如反掌! 顾不得许多,匆匆告别阮小七,回去找宋江复命去了。 阮小七又驾着小船,在水泊上晃悠半天,才兴冲冲的回到了水寨。 不曾想,刚刚进入水寨,迎面就遇到了身穿僧袍,手提禅杖,一脸杀气的鲁智深。 阮小七本来想避开,却被鲁智深不由分说,一把扯住了衣领:“贼撮鸟!刚才干什么去了?给洒家从实招来!” 阮小七面色如常,拍开鲁智深的手:“秃驴!别以为你跟寨主同在二龙山落草,他就会一直向着你!上次的事情,是我阮小七不对...这一次,你不分青红皂白,擒拿于我,寨主面前,我阮小七也有话说!” 鲁智深最恨别人喊他秃驴,外加自认掌握了确凿证据,怒骂出声:“直娘贼!你还敢顶嘴!你分明是见了戴宗那狗贼!” “那狗贼可是宋江那撮鸟的心腹!” 说完,不等阮小七分辩,鲁智深丢开右手中的禅杖,一拳轰向阮小七头部。 阮小七侧头躲闪,跟鲁智深战作一团。 可他哪里是鲁智深的对手? 交手不过十几个回合,就被鲁智深按在地上,砂锅一样大的拳头,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砸... 水寨中众头领听到动静,纷纷出来查看情况,可当看清楚打人的是鲁智深以后,纷纷选择了袖手旁观... 不是他们不想帮阮小七,而是这秃驴,他们惹不起... 阮小七被打的七荤八素,满身淤青,却始终不肯服软...口中直呼“打得好...七爷正好想松松筋骨呢...” 鲁智深大怒,刚想再打,又怕失手将其打死,武松面前不好交代,右手一把拎起阮小七,直奔聚义厅。 ...... 聚义厅内,武松正在跟工堂堂主凌振商议事情。 在武松的提点之下,凌振最近又新研究出一种火炮,名曰自走炮。 说白了,就是将火炮固定在马车上,由战马牵引,以达到更加灵活、迅速的效果。 可这一伟大构想,却面临两大难题。 第一就是,火炮沉重,需要极为健壮的马匹才能拉动。 第二则是,火炮发射之时,声音震天,火光耀眼,普通的战马,根本承受不住这声音和火光... 凌振有些为难,前来面见武松,想问一下武松的想法。 武松有力的手指,轻轻敲击桌面,轻笑道:“这个倒是不难...选用良种战马,从小训练,让其适应火炮声响和火光...同时用棉布做一些眼罩、耳塞,给战马使用,应该足够支应...” 凌振听后,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谁说寨主武松是个只会杀人的杀胚? 能够想出这种主意的人,那简直就是天才好吧! 赶忙拱手:“多谢寨主提醒,凌振这就去办!” 刚要出门,就见一身僧袍的鲁智深,拎着半死不活的阮小七,走进聚义厅。 鲁智深将阮小七往地上一扔,朝着武松拱拱手:“寨主,洒家发现一个奸细,已经擒拿,请寨主发落!” 武松站起身来,一身黑衣,面容冷峻:“哥哥,你说的奸细,就是阮小七?” 鲁智深重重点头:“是啊,洒家总觉得这撮鸟不稳当,特意派了喽啰盯着,今天发现这厮私下见了戴宗!洒家问时,他还不认,被洒家打了...怕给打死了,就带过来了...” 武松蹲下身子,拍了拍阮小七的头:“阮小七,智深哥哥指认你私会戴宗,你认还是不认?” 阮小七虽然被鲁智深打没了半条命,却依然硬气不减:“武...武松...你要是想听信一面之词,草菅人命...我两个哥哥,不会善罢甘休的...识相的...把七爷放了...” 一旁的鲁智深一听就火了,拎起禅杖,大呼:“贼撮鸟,洒家今天就结果了你!看看谁敢为你出头!” 武松站起身来,眼神冷厉:“哥哥且慢!斩杀头领,须经刑堂审问方可。” 鲁智深蔫儿了...只能退到一旁。 武松让人去叫铁面孔目裴宣。 裴宣听完之后,皱眉思索,半晌之后,拱手开口:“寨主...无真凭实据的情况下,最多杖责四十,小惩大诫。” 闻言,武松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冷声道:“既然如此,那就四十!给我重重的打!” ------------ 第156章 阮家三兄弟起异心,河北水陆军攻梁山 有武松这话,行刑的刑堂弟兄哪敢怠慢...每一棍都使出了吃奶的力气,打的那叫一个劈啪作响。 阮小七虽然桀骜不驯,性情刚烈,也遭不住这么打... 打到第二十几棍的时候,就已经晕死过去。 武松听说之后,只能命令暂停行刑,送回水寨,着神医安道全医治,等伤愈后再行刑。 阮小二、阮小五来到聚义厅,看着被打的不成人形的阮小七,铁一般的汉子,也都流下了眼泪,看向武松的眼神,也充满了怨愤。 其他头领因为阮小七有通宋的嫌疑,也都明哲保身,不愿意与这三兄弟为伍。 二人将阮小七抬回水寨,身穿布衣,背着药箱的安道全早已经到了。 检视了阮小七的伤势之后,安道全长出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简直邪了门了...先是寨主救回来一个像是被雷劈了,浑身没有好肉的田彪,这又来了个阮小七... 他感觉,自己的胡子都快愁的掉光了... 万幸,没有伤到骨头,不会留下残疾。 给阮小七敷上药,又开了药方以后,安道全摇着头,叹着气离开了。 阮小二、阮小五看着只剩一口气的阮小七,不断落泪。 就在这时,只听病榻上的阮小七轻哼几声,睁开了眼:“二哥、五哥...你们若是还拿小七当兄弟的话,就帮小七两个忙...” 见阮小七醒来,阮小二喜极而泣:“小七,说什么傻话呢!咱们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就算是为你送了这条命,二哥都愿意!” 阮小五也忍不住开口:“那武松把你打成这样,就算你让我跟二哥跟他拼命,我们兄弟都愿意!” “娘的...自从晁盖哥哥死了以后,就没人把我们当回事了!” 阮小七无力摇头:“咱们打不过武松的...何况他手下还有那么多头领...你们帮我两个忙就好...” 阮小二、阮小五连声答应。 阮小七附耳,将自己的要求告诉了两个哥哥。 阮小五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阮小七:“小七,你这是要干什么?哪有...” 阮小七摇头不语,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睡着了。 阮小二、阮小五衣不解带,在床边伺候,端水送饭,擦身喂药,极为周全。 三天后,阮小二趁着夜色,脱得赤条条的,带着一片木板,溜出水寨,第二天夜里才回来。 因为其他头领都疏远了阮氏兄弟,倒也没被人发现。 时间一晃,过去了半个月。 阮小七已经能够下地活动了。 他不顾两个哥哥反对,趁着夜色离开水寨,直到第二天晚上方归。 回来以后,阮小七身上不少伤口崩裂,鲜血直流,看的阮小二、阮小五一阵心疼... ...... 河北军,军营。 宋江、吴用坐在军帐之内,听着戴宗禀报。 “哥哥,军师!戴宗亲眼所见...那阮小七被武松折腾的没了半条命...不仅后背满是伤痕,胸前更是横七竖八,布满伤痕...” “若不是他性子刚强,换了一般人,恐怕已经殒命了...” “所以,戴某认为,这应该不是苦肉计...” 吴用左手轻摇羽毛扇,右手摩挲着胡须,沉吟片刻,道:“哥哥...阮小七此人,桀骜不驯,形如烈火...应该做不出苦肉计这种勾当...” “而且,此人与武松向来没有交情...若是为昔日晁天王,或许可以...但为了武松...不见得...” 旋即,转头看向戴宗:“戴院长,你可曾认真检查那阮小七的伤痕?可有花巧?” 宋江听闻此言,也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戴宗重重点头:“哥哥,军师!戴某也怕那阮小七诈降...所以借着关心之名,认真检视过。” “这厮身上,不止有杖责的伤痕,还有鞭痕、烙铁印、还有数道刀疤...这都是刽子手折磨犯人的刑具...而且极为深刻,毫无花巧...” 宋江闻听此言,总算是信了七八分,哈哈大笑:“那武松合当该死!阮小七绰号活阎罗,受不得半点委屈...昔日宋江在梁山时,亦不敢辱其半分...” “这次我河北水军刚刚大成,武松便做出如此事来...乃是上天让我宋江成功!” “戴宗兄弟,请你速速去东京城一趟,与杨节度使言明,就说宋江不日便可攻破梁山,踏平水泊!还望他在圣上面前,美言几句,玉成招安美事!” 戴宗闻言,躬身行礼:“哥哥放心,戴宗这就去!” ...... 东京城。 此时,已是深夜。 杨戬身穿官袍,启动机关,走进一间密室。 这密室约莫有数十丈方圆,灯火通明,如同白昼一般,可却看不见一盏油灯。 竟是用数十颗拳头大的夜明珠,镶嵌在穹顶、墙壁上,以做照明之用。 密室内,堆满了金银珠宝,古玩字画。 杨戬眯缝着眼睛,干枯的右手不断拂过这些金银珠宝,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他是个宦官,对男女之事没有能力,也毫无兴趣,却唯独偏爱这黄白之物。 走到一口箱子旁,杨戬蹲下身子,打开箱盖,堆的整整齐齐的黄金,几乎闪瞎了他的眼睛。 杨戬粗糙的双手,抚摸着这些黄金,像是对待情人一样温柔,口中呢喃:“宋公明啊,宋公明...你送了咱家这么多宝贝...咱家该怎么报答你呢...就送你去死好了...” 说完,放肆大笑,尖利的嗓音,传遍整个密室,宛如夜枭... 半晌之后,一脸满足的杨戬走出密室,回到书房。 不多时,就有下人来报,说是河北有使者到。 杨戬让人请进来。 戴宗进门,跪倒施礼。 杨戬面色和善,询问戴宗此行来意。 当听说,宋江马上要攻打梁山时,杨戬大加赞赏,并且承诺,宋江如果剿灭梁山贼寇,他一力承担,在官家面前保举宋江,担任一路节度使。 戴宗大喜,奉上礼物,辞别杨戬,回去给宋江复命去了。 宋江得了杨戬保证,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一边让戴宗去联络阮小七,一边连夜点起兵马,从水路、陆路两面夹击,攻击梁山! 数十艘艨艟巨舰,首次亮出锋利的獠牙,攻击梁山水寨。 十万大军,人喊马嘶,经由北山大路,攻向梁山旱寨... 宋江腰间悬着宝剑,骑在一匹白马上,眼神中闪过激动的光芒... 这一战,他要一举定乾坤! ------------ 第157章 武二郎招降孙安,阮小七反出梁山 梁山,地牢。 孙安坐在牢房里,大口吃肉,大口吃酒。 他被抓来,已经快一个月了。 被抓第一天,狱卒给他送来美酒佳肴,让他尽情享用。 孙安心中一阵明悟...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断头饭了吧... 他漂泊江湖多年,过惯了刀头舔血的日子,对这一天,也早已经有了预料。 所以,他没有任何犹豫,将狱卒送来的好酒好肉一扫而光,然后躺在牢房里,静静等待最后时刻的到来。 然而,他没有等来行刑的刽子手,反而等来的是送饭的狱卒。 从那天开始,狱卒每天三顿,换着花样的给他送各种各样的美酒佳肴,却很少跟他说话。 哪怕他朝着狱卒大声吼叫,狱卒也不搭理他,送完饭以后,就静静离开。 孙安也曾经试过,绝食抗议。 可狱卒依然不语,把动都没动的食物收走,换上新的。 时间长了,孙安便有些破罐子破摔了...每天大口喝酒,大块吃肉,整个人都胖了几斤... 闲暇的时候,他偶尔也会想起,跟武松的那一战。 虽然武松有取巧的成分,但是孙安也承认,自己技不如人。 就在这时,牢门打开。 强烈的光线,让孙安一时间有些不适应,眯缝起眼睛,看着来人。 当他发现,今天来的不是狱卒,而是武松的时候,整个人瞬间弹起,大喝一声,迅猛的攻向武松。 “那天打的不过瘾,今天再打!” 武松拉开架势,出手反击。 两人交手二三十招,孙安开始渐渐落入下风。 心中则是震撼无比。 他的身手,就算没有镔铁双剑,在整个河北军中,也是首屈一指的。 可面对武松的时候,却总像是差了点儿什么... 武松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柄锋利的宝刀,整个人充满了锐不可当的气势,将他死死压制。 终于,又互相交换了大约二十招,武松一个闪身,闪过孙安右拳,一把抓住孙安的手腕,脚下用力,将孙安掼在地上,有力的大手,按住了孙安的脖子。 “孙安...投降我梁山,我送你一场造化。” 孙安死命挣扎:“你这不忠不义的叛徒...既然背叛了公明哥哥,怎知他日不背叛我?” 武松听后,哈哈大笑,心道这宋江如果活在他前世,绝对是个顶级的传销头子...居然将孙安洗脑的如此彻底。 松开孙安,武松背着手,走到窗边,看向外边:“你宁愿相信宋江的一面之词,是吧!” “那你是否清楚,梁山前任寨主晁盖,就是宋江派人射死的?梁山昔日五虎将之一,董平也是宋江派人勒死的?” “那宋江不过是一个不忠不信,不仁不义的小吏罢了...他笼络你们,也不过是为了接手田虎势力,以便将来招安,为朝廷所用,披上那象征荣耀的官袍罢了...” “你胡说!” 孙安根本不相信,名满天下的及时雨宋公明会是这样的人,高声斥责。 若不是担心打不过武松,恐怕早已经出手了。 武松转头,看向孙安:“孙安,你号称屠龙手,武艺精湛,不要自误。” “若是那宋江真像是你说的那样仁义,何至于背井离乡,几乎无人追随?” 孙安几乎脱口而出:“那还不是因为你抓了梁山其他头领?” “公明哥哥又怎么会有人可用?” 武松摇摇头:“我若是带你去问其他头领,你定然会以为,我跟他们合谋欺骗你。” “原以为,这一个月你会想通...既然你没想通,那我就亲自带你去看看吧!” 说完,扯着孙安,离开地牢。 ...... 梁山,水寨。 阮小七坐在船头,赤裸着上身,下身只穿着一条犊鼻裤,用一块棉布,轻轻擦拭他那从不离身的阎王刺。 阮小二手拿朴刀,阮小五膝盖上横放着一柄钢叉,静静的看着阮小七。 良久,阮小二终于按捺不住,首先开口:“小七,你真的想好了?此去,恐怕就难以回头了...我跟老五随你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阮小七嘴角,扬起一抹不羁的笑容:“二哥,我已经跟你说过很多遍了...我阮小七,从来没有把生死放在心上!” “你们不用再劝了,阮氏一门,总要留点香火。” 说完,抓起一旁的酒坛子,拍开封泥,递给阮小二。 阮小二喝了小半坛子,递给阮小五。 阮小五喝了几口之后,抹了抹嘴,将坛子重新还给了阮小七。 阮小七仰头,将坛子里最后的酒全部喝完,脸上浮现一抹红晕,话语间,也多了几分豪气:“二哥,五哥...我想好了...这事儿是我惹的,我一个人去处理。” “若是此次能回来,再与两位哥哥痛饮!” 说完,将手中酒坛子狠狠摔在地上。 坛子落地,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碎成数片。 阮小七站在船头,转头看向身后上百水军:“弟兄们,你们都跟随我阮氏三兄弟多年,我也一直拿你们当兄弟看。今日之事,我阮小七拜托各位了!” 说完,右手伸出,手掌向上。 一个喽啰手拿酒碗和酒坛,过来给阮小七倒酒。 阮小七看着来人,冷若冰霜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柔情:“何成兄弟...你跟随我多年,按说早就该当上头领了...是小七没本事...” “这一次,生死难料,若是咱们能活着回来,我阮小七跟你八拜结交,结为异姓兄弟。” 被叫做何成的喽啰生的极为雄壮,闻言,本来木讷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木然的笑容:“何成若是能跟七爷结为兄弟,那是三生有幸。” “既然此次我等生死未卜,不如就此结为兄弟,如何?” “黄泉路上,也有个照应。” 阮小七闻言,愣了一下。 他一生桀骜不驯,以为天下间没有人能够比他更加藐视生死。 想不到,眼前的何成,居然比他还要通透。 “好!” “今日,我阮小七,便与何成结为异姓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完,跪倒在船上,跟何成对着,拜了八拜。 周围其余水军,纷纷叫好。 两人起身,阮小七握住何成的胳膊,看向远方:“兄弟,这次咱们就去闹他个天翻地覆!” ------------ 第158章 宋公明喜迎阮氏三雄,阮小七爆破河北水军 梁山,水泊。 上百艘艨艟巨舰,沿着水路,浩浩荡荡驶入水泊。 宋江、吴用站在船头,望着不远处的梁山旱寨,脸上流露出一丝怀念。 曾经,他们是这梁山的主宰,掌握梁山十多万人的生死。 原本,他们准备以这梁山为棋盘,梁山兵将为棋子,做一次执棋人,为朝廷荡平其他贼寇,博一个封妻荫子。 却不成想,武松的突然背叛,搅乱了这一切... 甚至还将他们赶出梁山,落得个背井离乡,险些横死。 现如今,一雪前耻的机会,终于到了... 这一刻,他们已经等的太久了... 宋江感觉,自己握着剑柄的右手,都噙满了汗珠。 转头看向身旁吴用:“军师...你说那阮小七,会信守承诺,率领水军来降吗?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吴用身穿儒袍,外边披着一件大氅,手持羽毛扇,轻轻摇动:“阮氏兄弟都未曾婚配,若是存心诈降,阮小七定然孤身前来,不会带他的两个兄长共同犯险...好给阮家保存一丝香火...” “吴某已经安排下去了...若是阮小七独自来降,立刻放箭,将其射杀。” “另外,吴某还交代过...若是船只轻浮,定然是暗藏引火之物...不让他靠近巨舰,就地格杀便是。” 见吴用布置的如此周到,宋江也算是放下心来。 下令让舵手尽快航行,直奔梁山水寨! 行不多时,就见前方,数十艘小船,在水面上飘荡。 船头站着三人,都是身穿犊鼻裤,赤着上身。 正是阮氏三兄弟。 见三兄弟齐来,宋江稍微安心了一些...伸出短粗的右臂,指了指小船:“军师,依你看...这小船之中,可有引火之物?” 吴用皱着眉头,看了半天,心中暗暗盘算。 阮家三兄弟都是粗人,斗大的字写不了一箩筐。 他们获取信息的方式之一,就是戏台上的戏文,或者是说书人的讲述。 也许会听过赤壁之战的故事... 若是那样的话...船上应该以苫布覆盖,暗藏引火之物。 同时,不会在船上多留人手,避免不必要的损失。 可现在...阮氏三雄一个不少...船体吃水很深,船上载满了人... 若说火攻,他第一个不信...凿船倒是有可能。 作为梁山曾经的军师,吴用自然知道梁山水军擅长凿船,怎么可能不早做准备? 早在造船的时候,他就命令工匠在造好船只之后,用铁板加固船底,同时在船身周围围上牛皮,减少凿船损伤。 更是在每艘大船上,布置了数百名挠钩手、强弩手,但凡有水鬼下船,确保能第一时间将其钩出水面进行射杀。 可以说是,万无一失。 阮家兄弟是真投降最好,若是假投降,他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打定主意,吴用轻摇羽毛扇,一副智珠在握的模样:“哥哥放心,吴某已经做好一应安排...就算他们是诈降,吴某也能让他们来得,去不得!” 宋江听后,大喜过望,黧黑的脸庞上,写满了兴奋,短粗的胳膊,朝着远处不断摇晃:“小二、小五、小七兄弟!” “宋江谢过三位兄弟信任...此次攻下梁山,宋江定不会忘了三位的大功!” 声音顺着空旷的水面,传出去老远... ...... 另外一边。 阮家三兄弟站在船头,看着一脸得意的宋江,以及宋江身旁的吴用,将牙齿咬的“咯咯”直响。 他们并非是宋江的嫡系,而是前任寨主晁盖的班底。 晁盖为人仗义,对兄弟们没话说。 阮家兄弟也是真的把晁盖当大哥看。 智取生辰纲之后,几人一起上了梁山,原本打算除暴安良,劫富济贫,为百姓做些好事。 却不曾想,就在这个时候,宋江因为杀了阎婆惜,吃了官司,发配江州。 晁盖惦念昔日宋江报信之恩,想要营救,却被一心想要回归正常生活的宋江拒绝。 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尘埃落定。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宋江于江州浔阳楼题反诗,被黄文炳和蔡德章抓住把柄,判了斩首。 晁盖亲自带人,纵横几千里,将宋江救出,带到梁山,坐了第二把交椅。 晁盖做梦也想不到,他辛苦救回来的宋江是个白眼狼...趁着他攻打曾头市的机会,暗中派花荣射死了他...跟他一起长大的吴用,也早已经投靠了宋江... 晁盖一死,梁山就此易主。 阮氏三雄也没了依靠。 虽然宋江忌惮三人本领,不敢过分相逼,却怎么也不是晁盖还在时候的味道了... 不仅如此,宋江、吴用沆瀣一气,准备用兄弟们的命,换他们的锦绣前程...这让阮氏兄弟怎么能忍? 这一次,他们就要为晁盖讨回一个公道! 也要让宋江、吴用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阮小七指挥小船,向大船靠拢。 宋江、吴用则是死死的盯着小船,生怕有什么猫腻... 可今日风向是南风,他们处于上风向...火攻的条件根本不具备... 这也让他们放心不少。 眼看着,两支船队之间的距离,不过二三十丈之遥。 突然,阮小七一声大喝:“宋江、吴用!今日,我便替晁盖哥哥讨个公道!” “另外,李逵、王英、董平在地府等着你们团聚!” 随后,右手一挥。 这是点火的信号。 水军士兵纷纷拿出火把,点燃引信。 数十艘小船,同时腾起烟雾。 宋江吴用见状,意识到不对,赶忙下令船上士兵放箭。 可小船上的水军,纷纷跳水,一个猛子扎到水下,射出的箭矢大部分都落了空,只射中了极少数梁山水军。 其余梁山水军摸到小船后方,用匕首割断小船后边的绳子。 原来,这些小船后方,都有机关。 层层铁片卷紧、压实,以绳子隔断,很像后世的发条。 随着绳索断裂,发条启动,小船如同离弦之箭一般,冲向河北军的舰船。 二三十丈的距离,眨眼即到。 一艘艘小船冲到大船旁边,船上装载的火药被引燃,剧烈的爆炸声,响彻云霄。 河北军的巨舰,被炸开一道道口子,湖水顺着口子,不断渗入... 船上的士兵被炸的东倒西歪,站立不稳。 最可气的是...阮家兄弟在小船上放了大量石子、铁钉、瓦砾,这些东西被爆炸产生的冲击波吹起,无差别的扫射着船上士兵... 宋江、吴用吓得魂不附体,大呼求救。 突然,宋江的脸被一根铁钉划过,鲜血顺着脸颊流下,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多了几分狰狞... 阮家兄弟带着一众水军,看着河北军的惨状,发出愉快的笑声... ------------ 第159章 阮小七沉冤昭雪,花和尚心服口服 “七哥...咱们干脆冲上去,宰了宋江那厮,给晁天王报仇!” 何成凶相毕露,从身后摸出凿子和铁锤,恶狠狠的道。 这一次,他跟随阮家兄弟出来,原以为九死一生。 却不成想,居然如此顺利就完成了,感觉有些不过瘾。 阮小七摇了摇头:“寨主说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河北军势大,此次炸毁他们战船,已经够本了...别贪大的,把自己折进去了,撤!” 说着,第一个转身,头也不回的朝着水寨方向游去... 阮小二、阮小五以及一众水军士兵都惊呆了...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阮小七吗? 阮小七外号活阎罗,从来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更不会把别人的命当回事。 每次打仗,都像是发了狂一般,哪里人多往哪里冲,哪里危险往哪里冲。 这次这是怎么了? 居然对寨主的话,言听计从,没有任何迟疑? 很快,他们就明白了... 因为,他们刚刚游出去没多远,就见后边艨艟巨舰扬起风帆,飞快追来。 宋江站在船头,目眦欲裂,嘶哑的嗓音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阮小七!你这逆贼!等抓住了你,定然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说完,拔剑在手,高高举过头顶:“给我冲,抓住他们!” 吴用面无血色,扶着栏杆,站在宋江身旁。 他一个书生,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刚才的爆炸,简直让他心惊胆战。 他怎么也没想到,阮家兄弟这般粗鲁的汉子,居然会有如此阴险的计谋... 更想不到的是,船上装载的确实不是引火之物,而是火药! 数十艘小船,装载的火药恐怕不下于千斤... 他们辛苦赶制出来的几十艘艨艟巨舰,一次性被炸沉了大半,好不容易训练出来的水军,也伤了不少,他跟宋江的心都在滴血。 对阮家兄弟的恨意,甚至已经超过了武松... 所以,等不及完全灭火,宋江便带着他登上一艘稍微靠后,没有什么损伤的艨艟巨舰,汇合其余几艘,一起追杀阮氏兄弟及其他水军。 阮家兄弟带着一众水军,使出吃奶的劲儿,奋力向前,可双方的距离,依然在不断拉近。 船上的弓箭手、弩弓手张弓搭箭,朝着水中发射。 有不少游在后边的水军,被箭矢射中,鲜血染红了湖面。 阮家兄弟心如刀绞... 这些都是从他们上梁山开始,就跟随他们的兄弟,这么多年下来,只剩下这么多了... 可他们不敢回头,只能奋力向前。 就在此时,几艘大船,出现在他们的视野当中。 武松身穿黑衣,腰间挂着雪花镔铁戒刀,立于船尾。 孙安则是站在武松身旁。 见到阮小七等人,武松兴奋拱手:“各位兄弟,辛苦了!赶紧上船!” 一道道软梯,从大船上垂下。 阮氏兄弟带着其余水军,顺着软梯,爬上大船。 大船扬起风帆,直奔梁山水寨。 宋江看到武松,更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拔出佩剑,大喊着下令追击。 突然,宋江突然瞳孔急剧收缩,大喊着下令撤退。 因为他发现,梁山的每一艘大船上,都装载了两门火炮! 他上一次在陆路上吃过火炮大亏,这次又怎么敢托大? 可为时已晚。 武松站在船尾,下令开炮。 随着一声声巨响,火炮喷吐出愤怒的火焰,一颗颗炮弹,砸向宋江所在的大船。 宋江、吴用被身旁士兵扑倒在甲板上,才幸免于难。 武松下令,调转船头,攻击宋江大船。 宋江反应更快,嘶哑着嗓子命令士兵调转船头,赶紧撤退。 梁山大船一路追击,却因为船只性能不如,双方距离不断拉开... 无奈之下,武松只能下令,返回梁山。 ...... 梁山,聚义厅。 鲁智深左手拎着禅杖,右手扯着捆的像是粽子一般的卞翔,昂首挺胸,走进聚义厅。 刚刚进门,就冲着武松大喊:“寨主,洒家把上次那个贼撮鸟抓回来了!” 说着,一把将卞翔推翻在地,按着卞翔给武松下跪。 武松从交椅上站起身来,朝着鲁智深摆摆手:“武松恭喜哥哥,立此大功!” “卞翔将军也是位英雄,不过投错了人,不要如此折辱于他...” 地上的卞翔,朝着武松报以感激的目光,拱了拱手:“多谢武寨主...卞翔棋差一招,中了你们的奸计,失手被擒,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但希望你们不要侮辱我!” 说完,站起身来,傲然而立。 鲁智深斜眼看了一眼武松:“寨主...生擒敌方大将,应该是头功吧...怎么不得赏个十斤美酒?” 武松摇摇头:“大功一件是没错...头功可未必...” “小七兄弟忍辱负重,以身犯险,炸毁了宋江那厮数十条战船,宋江那厮现在已经狼狈逃窜了...若非我等船只不如他的好...恐怕已经将其生擒了!” 鲁智深听后,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一旁椅子上坐着的阮小七:“这贼撮鸟...额...不对,是小七兄弟,头几天是装的?” “既然是装的,那你为什么不跟洒家说啊...洒家可是将你好生痛打了一顿啊...你这让洒家以后怎么做人啊...” 鲁智深简直都要哭出来了。 他一生光明磊落,从不做亏心事。 这次冤枉了阮小七,简直悔的肠子都要青了... 阮小七缓缓起身,解开了上衣,露出身上横七竖八,星罗棋布的伤疤,语气傲然:“阮小七一身傲骨,只给懂行的看。” “一腔热血,只卖与识货的。” “昔日,晁盖哥哥拿我当兄弟,我为他出生入死,上刀山下油锅,不在话下。” “后来他死了...我以为再也找不到这样一个人了...直到,我遇到了寨主!既然寨主愿意相信我,那我就可以为他拼命!” 看着阮小七身上横七竖八的伤痕,鲁智深简直不敢想象,他是怎么挺过来的... 心中的悔恨,更甚了几分... 突然,鲁智深大踏步来到阮小七身前,跪倒在地,连着磕了几个响头:“小七兄弟,你是个铁一般的汉子!洒家服了你了!心服口服!” ------------ 第160章 智深小七冰释前嫌,张清琼英喜结连理 鲁智深这出人意料的表现,让阮小七顿时就惊呆了... 其实,这件事若是细说起来的话...好像过错还在他这一边。 若不是他嘴贱,激的鲁智深不带一兵一卒去救援张应雷,鲁智深也不至于吃那么多苦头,回头把气撒在他身上。 而且,鲁智深回来之后,也并没有痛打他...只是威胁了一波... 是他气不过,将鲁智深按在水泊里喝了一肚子水,还偷了鲁智深的衣服,让鲁智深狠狠的出了一次洋相... 至于他忍辱负重,不惜自伤身体,以苦肉计奇袭宋江舰船,这应该算是为梁山出力,不该算在鲁智深的头上。 换个角度来说,鲁智深怀疑他跟宋江勾结,告到武松这里,不仅没有影响他的计划,反而算是一种助力。 现如今,鲁智深因为暴揍了他一顿,大感愧疚,居然不惜磕头谢罪... 阮小七一向吃软不吃硬。 你若跟他横到底,天王老子他也敢过两招。 可你若是怀柔...他顶多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孩子王... 当即,双手相搀,拉住鲁智深雄壮的胳膊:“哥哥,请起!” “之前的事情,小七多有得罪,挨上哥哥三拳两脚,也是应该的...而且哥哥的那一顿暴揍,反倒让戴宗、宋江那些奸贼相信,小七已经彻底跟梁山兄弟闹翻...” 而地上的鲁智深,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圆圆的脸上,写满了歉疚... 就在这时,大滴大滴的血,落在了鲁智深的脸上、身上以及地面上,鲁智深那身灰布僧袍上,多出了数枚星星点点的血花... “小七兄弟!” 鲁智深大惊失色,抬起头来,一脸惊慌的看着阮小七。 只见阮小七略显瘦削的身躯上,不少已经愈合的伤口,因为用力的缘故,迸裂开来,鲜血不断渗出。 “兄弟...这是...” 鲁智深一直很疑惑,他不过是打了阮小七一顿,甚至没出全力,武松也只是打了阮小七二十军棍,身上这横七竖八的伤痕怎么来的? 阮小七明明已经疼得有些痉挛,脸部都因为痛苦收缩在了一起,嘴上却说的云淡风轻:“我请蔡庆、蔡福兄弟帮我弄的...不弄的惨一点儿...宋江、吴用那两个奸贼又怎么会相信?” “只可惜...小船上火药太少,没炸死这两个奸贼...晁盖哥哥的仇,恐怕还得等等了...” 闻听这话,鲁智深站起身来,面部表情变得郑重,毫不在意他满身的鲜血,一把抱住了阮小七:“小七兄弟,洒家敬你,是条铁一般的好汉!晁盖哥哥的仇,算洒家一份!” “若是以后有机会,洒家替你打那两个贼撮鸟各三百禅杖!” “若是不嫌弃洒家鲁莽...你我结为兄弟,如何!” 阮小七惨笑道:“若是你想将你还没结拜的兄弟勒死...就别松手...” 鲁智深一听,知道阮小七答应,大喜,转头看向武松:“寨主,烦请安排香案、美酒,洒家要与小七兄弟结拜!” 能看两人冰释前嫌,武松也很高兴,从交椅上站起身来,朝着鲁智深拱了拱手:“非是武松不说与哥哥听...实在是,此事太过于机密,少一个人知道,小七兄弟就多一分安全...” 鲁智深洒脱摆手:“寨主,洒家也没有怪你,你还说那些干什么?还请尽快安排香案、美酒!洒家今日与小七兄弟,一醉方休!” 就在此时,张清带着琼英,缓步走进聚义厅。 不知道为什么,张清和琼英的脸色,都有些发红... 张清朝着武松拱拱手:“寨主...小弟与琼英姑娘两情相悦,已经私定终身,还请寨主做主,玉成美事,还望寨主成全。” 说这话的时候,张清有些不好意思。 在他看来,琼英应该是武松看上的...想要收为压寨夫人。 他中间插一杠子,有些不讲义气。 可琼英对他一见如故,两人在战场上打了两架,不仅没成为仇人,反倒关系越来越近... 甚至,今日战场上,琼英主动卖了个破绽,被他生擒了... 被擒获之后,琼英向张清诉说了她的梦境,以及她对张清的思慕... 张清也是个年青后生,哪经得住这个? 干柴烈火,一点就着...壮着胆子,就回来找武松来了... 琼英抓着张清的右手,有些紧张的看着武松。 她还记得,她第一次跟张清交手的时候,武松从旁呵斥了张清,命他小心留意,别伤到了她。 想到这一幕,琼英一颗心,小鹿似的乱撞。 这寨主...莫不是也看上她了? 说起来...这位武寨主,也算是个俊朗汉子,英姿勃发,武艺出众,连孙安都能生擒,也算是个可托之人。 可她的一颗心,早已经被张清填满...已经容不下其他人了... 若是这寨主不答应她跟张清的婚事,她又该怎么办呢? 此时,琼英发现,张清那飞石百发百中,从不失手的右手,轻微颤抖,手心里都是汗珠。 “哈哈哈哈!” 武松大笑着,来到张清和琼英面前:“张清兄弟,琼英姑娘,这可是喜事啊!打从武松当上这梁山寨主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有兄弟娶亲...娶的还是如此花容月貌,本领高强的女将。” “今日,智深哥哥与小七兄弟义结金兰,张清兄弟与琼英姑娘喜结连理,我梁山再添一名女将,可以说是三喜临门!合该摆酒,以示庆贺!” 说完,转头看向不远处的孙二娘,拱手道:“嫂嫂,这事儿就麻烦你了,还请尽快安排妥当筵席及婚礼所需之物...” “今日,就让张清兄弟和琼英姑娘,拜堂成亲!” 听到这话,张清和琼英直接就呆愣在了原地... 难不成,是他们想错了,武松根本就没有看上琼英? 要不然的话...怎么可能答应的这么痛快,甚至连吉日都帮他们选好了? 琼英拉了拉张清的手,张清如梦方醒,甩开琼英的手,双手抱拳:“小弟张清,多谢寨主成全!” 琼英也微微弯腰,行了个万福。 武松拍了拍张清的肩膀:“我早就看你们两个有缘...你该感谢我的是,没让你把你媳妇儿的脸打花咯!” 张清听后,无言以对,只是咧嘴傻笑... ------------ 第161章 武二郎摆筵梁山泊,宋公明计赚乔道清 琼英则是羞红了脸...这次,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一想到,将要跟张清结为夫妻,长相厮守,心中则是一阵激动...对未来生活充满了憧憬。 孙二娘笑靥如花,招呼着喽啰们杀猪宰羊、张罗美酒。 不多时,一盘盘切好的熟肉、各类菜蔬,以及一坛坛的美酒,被众多喽啰搬进聚义厅,摆在桌子上。 鲁智深看着满桌的好酒好肉,眼睛里都在冒光。 其他头领们也都非常高兴,挨个过来跟张清贺喜。 通臂猿侯健送上喜服,让张清和琼英换了,众头领再看时,只感觉郎才女貌,佳偶天成,更是交口称赞。 交椅上,武松看着这对夫妇,也很高兴。 按照原来的时间线,他们要在宋江接受招安,征讨田虎时才能相遇...结为夫妇之后没多久,琼英怀孕,留在东京养胎。 张清则是跟着宋江攻打方腊,在独松关被贼将厉天润斩杀...琼英后来产下一子张节,成了抗金名将。 现如今,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定不会让惨剧再次发生了... ...... 河北军,军营内。 宋江头上包着纱布,鲜血顺着纱布,点点渗出。 这是今天阮小七诈降时,炸药爆炸给他留下的纪念。 吴用坐在椅子上,手中摇晃着一把掉了毛的羽毛扇,哀叹道:“哥哥...都怪小弟不好...没能识破阮小七那厮的奸计...害的我军损失惨重...连卞翔将军都被抓了去...” “琼英先锋也被张清拐走了...” 一说到这里,吴用只感觉,心都在滴血。 以前,但凡是他看上的武将,想方设法也要赚上梁山,充实梁山实力。 可自从武松在忠义堂跟他们翻脸...梁山一百多头领,被武松抓去了大半,只剩小猫三两只... 好不容易,接手了田虎的势力,现如今,也是被打的支离破碎... 水路大军,被阮小七几十条小船的炸药,炸毁了七八成舰船,水军受伤无数,短时间内失去了战斗力。 陆路方面...卞翔有勇无谋,率领大军长驱直入,本来想来个兵贵神速,却不曾想中了梁山贼寇陷阱,被鲁智深、史进斜刺里杀出,连卞翔都被抓走了... 至于琼英...根据逃回来的士卒报告...好像是看上了梁山的哪个小白脸,被拐跑了...吴用略一思索,便锁定了罪魁祸首。 “不要跟我提那个贱人!” 宋江蹲坐在地上,一张黑脸仿佛能滴出水来,听到吴用提起琼英,愤然起身:“这该死的贱人...居然看上了张清...弃我数万大军于不顾...若是让宋江抓住这贱人...定要将其卖到窑子里去!” 吴用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的形势,已经对河北军大为不利了。 损兵折将,士气低落。 唯一可取的,可能就是人数还算是不少。 可若是武松打定心思,率领精兵冲杀而来,又有多少士兵能够顶得住冲击? 突然,吴用眼前一亮,凑到宋江耳边,小声耳语几句。 宋江听后,更是愤怒:“那妖道...说什么不想沾染因果,一心修道...不想出手...要不然的话,以他的本领,我军何至于落入如此田地?” 吴用身上的气质变了,挥舞着掉毛羽毛扇的身影,多了些智珠在握的从容:“哥哥放心...吴某已有计策。” “原本,吴某想着赚那妖道,与他书信一封,让其前往蓟州二仙山寻访公孙胜那妖道...我等与公孙妖道仇深似海...乔道清那妖道,若是不提我等还则罢了,若是提了...” “公孙妖道定然不会放过他...所谓两虎相争,必有一伤,我等只需要坐收渔翁之利便是...” “可现在的局面...若是乔妖道不出手,我等就算想平安撤离水泊梁山都是难事...” 宋江听后,无奈摇头。 他知道,吴用说的没错...现如今他虽然大军在手,但是缺少精干的将领,根本打不了硬仗。 有些急切的看向吴用:“军师,你说已有定计...请问计将安出?” 吴用挺直胸膛,摇晃着掉毛羽毛扇:“既然乔妖道一心修道,不想沾染因果,我等便可诓他...帮我们剿灭梁山之后,便与他书信一封,让其去蓟州找公孙妖道。” “他一出手,定然元气大伤,说不定还会遭到天谴...见到公孙妖道,呈上哥哥亲笔书信,哥哥觉得,公孙妖道会怎么办?” 宋江闻言,打了个寒噤...吴用这一计,简直可以说是太毒了! 元气大伤的乔道清,碰上愤怒值拉满的公孙胜...恐怕连个渣滓都不剩了啊... 宋江连连点头:“军师,果然是妙计,妙计!” “宋江这就派人,去请乔妖道过来!” 说着,朝着外边高喊:“来人,与我去请乔道长过来,有要事相谈!” 外边军士回了句“是”,转头去找乔道清了。 过不多时,一身道袍,手拿拂尘,仙风道骨的乔道清,来到了宋江军帐之内。 乔道清朝着宋江拱拱手:“哥哥...不知连夜召见乔某,有何要事?” 宋江脸色悲苦,还没等说话,先流下泪来,“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屁股撅的老高:“宋江漂泊江湖,承蒙乔兄看得起,斩了田虎,让位于我...可惜宋江不才,以至损兵折将,实在是对不起乔兄弟...” “乔兄之前多次言明,想去修道...宋某不忍乔兄离去,一直未给公孙兄弟写信...现如今,我军损失惨重,莫说退敌,就算是自保也是难事...” “宋某恳请乔兄弟出手相助...此次踏平梁山之后,宋某自然为乔兄你写好荐书,成全乔兄修道之心...只是不知道,乔兄是否愿意出手相助?” 乔道清闻言,心中一阵踌躇。 他乃是方外之人,不愿意沾染俗世因果。 之前斩杀田虎,也是孙安、卞翔两人出力,他不过是出面而已。 这一次,想要击退梁山大军,恐怕得他亲自出手才行了...这一次,不知道得沾染多少因果? 可如果不帮宋江这个忙,于心不忍不说,请公孙胜引荐的荐书,也没处着落... 思量半天,乔道清咬了咬牙:“哥哥放心,乔某这次拼了性命,也要帮兄长退敌!不过...此次之后,乔某就会去二仙山修道,还望哥哥不要阻挠才是...” ------------ 第162章 乔道清舍命施法,梁山泊同仇敌忾 “有乔兄这句话,宋江替河北军幸存的将士,谢谢乔兄了!” 趴在地上的宋江,眼神中闪过一抹得意的神色,语气却十分恳切,朝着乔道清连连叩头。 乔道清以手相搀,将宋江扶起,郑重叮嘱道:“哥哥,请点起兵马,今夜三更时分,道清会以道法,降下风雨,使梁山火炮不得施展。” “同时,道清会以幻术迷惑梁山兵马,使其阵型自乱...” “届时,哥哥便可一举拿下梁山...” 宋江听后,黧黑的脸庞,微微泛红,连连躬身施礼:“既然如此,宋江多谢乔兄大恩...永不相忘!” 宋江一番话说得漂亮,心中却把乔道清骂了个狗血淋头。 明明掌握这种恐怖的道术,为什么之前不使出来,导致他损失惨重,差点丢了性命? 可一想到乔道清即将面临的下场,宋江心中,便舒服了不少... 能够死在一心想要结交的公孙胜手中,想必乔道清也非常满意吧... 乔道清走出宋江军帐,回到自己营帐,换上一身崭新的道袍、麻鞋,将锟铻铁剑背在身后,手中拿着拂尘,静静的在营帐内等着宋江、吴用的消息。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有军士来报,宋江、吴用已经点起兵马,准备出发,请乔道清随行。 乔道清走出营帐,翻身上马,跟宋江、吴用一起,朝着梁山旱寨进发。 约莫又过了一个时辰,河北兵马来到了梁山北部大道之上。 “来人,给乔道长筑法坛!” 宋江一声令下,立即有大量士兵,用随身携带的木头、绳子,开始搭建高台。 很快,一座高三丈三,四周各一丈的高台,搭建完成。 乔道清纵身一跃,跃上高台,口中念念有词。 随着法诀念动,乔道清清癯的面容,开始变得狰狞,仿佛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原本用来束缚头发的玉簪,片片碎裂,一头黑发散乱开来,无风自动。 乔道清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 背后的锟铻铁剑骤然飞出,绕着乔道清不断转圈... 片刻之后,天空中狂风大作,乌云密布,黑压压的,宛如锅底一般... 猛烈的劲风,将军中旌旗吹的猎猎作响。 紧接着,宛如豆大的雨滴,如倾盆般落下。 高台上的乔道清,下方的吴用、宋江以及数万军士,都被淋成了落汤鸡... 乔道清吐出一大口鲜血,精神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下去。 无边的雨幕,掩盖了马蹄踏地之声,也遮蔽了所有人的视线... “全军听令,目标梁山旱寨,杀!” 马背上,宋江拔出佩剑,右手高高举起,大喝一声,左手死死勒住马缰,不让战马前行。 等到麾下大军走的差不多了,宋江看了看身旁的吴用,笑道:“果然不愧是军师...与宋某想到一起去了...请!” 旁边高台上,乔道清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脸色难看的跟白纸一般...右手捏着法诀,口中念念有词。 一股浓烈的几乎化不开的浓雾,以乔道清为中心,缓缓扩散开来... ...... 另外一边,梁山泊聚义厅。 乐和换了一身新衣,精神抖擞,扯着嗓子喊。 “夫妻对拜!” 身穿喜服,胸前扎着红花的张清,跟身穿礼服,头上披着盖头的琼英,朝着对方的方向,深深的弯下了腰... 聚义厅内众多头领,看着这一幕,纷纷鼓掌、大笑,送上最真挚的祝福:“祝你们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啥时候我也能娶上这么漂亮的媳妇,死也值了!” ... 在众人的嘈杂声中,乐和清了清嗓子,再次高喊:“礼成,送入洞房!” 很快,就有两个侍女牵着琼英的手,引着她进入洞房。 张清则是留下来,继续跟兄弟们敬酒。 众头领纷纷打趣,连连劝酒,张清俊朗的脸庞,不知道是醉的,还是羞的...满是红晕。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浑身湿透,胸前插着一支利箭,冲进聚义厅:“寨主...不好了...后山...敌袭...” 说完,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这突然的变故,让聚义厅内的气氛,顿时变得凝固了... “娘的!” 鲁智深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伸手去摸从不离身的禅杖,却摸了个空... 这才想起来,孙二娘告诉他,今天是张清和琼英大喜的日子,成亲讲究好彩头,拿兵器不吉利... “砰!” 鲁智深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坛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定然是宋公明那贼撮鸟前来捣乱!” “洒家今天就宰了这人面兽心的畜生!” 说着,摇晃着出门,去取禅杖去了。 上首位置,武松坐在交椅上,眼神中闪过浓烈的杀机。 今天梁山泊三喜临门,乃是少有的好日子。 这个时候来捣乱...若是不杀他个片甲不留,还真对不起鲁智深、阮小七,以及刚刚成亲的张清、琼英夫妇。 武松站起身来,目光扫视聚义厅:“众位兄弟!鲁副堂主说的有道理!定然是那宋江搞的鬼!” “今天,武松就带着你们,去宰了这厮!” 话音刚落,聚义厅内,便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寨主说得对,早就看这厮不顺眼了!这大好的日子来捣乱,他是活腻味了!” “我等愿意追随寨主,痛击敌军!” “娘的...扫了老子喝酒的雅兴...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 武松走下台阶,朝着门外走去。 还没走到门口,身穿喜服的张清拦住了他:“寨主!张清与你同往!” 武松拍了拍张清的肩膀:“张清兄弟,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你的任务,是陪好你的新娘子...” “其余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我与众兄弟就算豁出命去,也不会让一人搅了你们的洞房花烛夜!” 说着,推开张清,大踏步出门。 在他身后,数十名头领脸上带着杀机,鱼贯而出。 偌大的聚义厅内,只剩张清一人。 张清想了想,摘下胸前红花,小心翼翼的放在一张靠里边的桌子上,拿起桌上的酒坛,狠狠的灌了几大口,摇晃着走出了门... ------------ 第163章 张清夫妇联袂上阵,梁山军马损失惨重 离开忠义堂后,张清第一时间,返回了自己的房间,也就是他跟琼英的洞房。 他的兵器、盔甲都放在房间,不取不行。 另外,他也想亲口,跟新婚的妻子说一声抱歉...今天是他们大喜的日子,他本应该陪着琼英,度过这个让他们终身难忘的夜晚... 可他除了是琼英的丈夫之外,还是梁山的头领,寨主武松的兄弟。 他又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浴血奋战,而自己耽于儿女情长? 洞房之外,张灯结彩,窗户上贴着大大的“囍”字,看着异常温馨,跟不远处喊杀声震天的场面,形成了鲜明反差。 张清晃了晃脑袋,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推开房门。 洞房内,红烛摇曳,佳人头上盖着盖头,端坐在床榻上。 听到门响,坐在床上的琼英赶忙开口,声音中有些焦急:“夫君,是你吗?我听外边人喊马嘶,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 张清快走几步,来到琼英身旁,一把抓住了她放在膝盖上的小手。 入手温润,滑嫩,湿润。 因为,琼英的手心里,满是汗珠。 时间紧迫,张清也顾不得多解释,急忙开口:“刚才探马来报,梁山北部旱路遭遇袭击,应该是宋江那厮!” “寨主带着兄弟们去厮杀了,让我留下来陪你。可我张清堂堂七尺男儿,怎么能看着弟兄们拼命,而自己沉溺于温柔乡?” “你且在这里等我,等打退了敌军,我便立刻回来与你团聚。” 说完,张清咬了咬牙,仿佛下定了很大决心,松开了握着琼英柔荑的手,转身去墙上去自己的盔甲、长枪,以及石子袋。 就在这时,一声厉喝,在张清身后响起:“且慢!” 张清叹了口气,以为是自己的新婚妻子不放心自己,想要挽留,回头刚想劝说两句,却瞬间呆住了... 只见琼英已经掀了盖头,正手忙脚乱的扯着身上的喜服,三下五除二,就将喜服脱了下来,珍而重之的放在床上。 “娘子...你这是?” 张清有些惊讶的看着琼英,开口问道。 此时,琼英的脸上,已经浮现一抹冰霜,快走几步,来到张清身边:“夫君,你不愿意看着兄弟们浴血奋战,自己沉溺温柔乡,选择跟兄弟们并肩作战。” “琼英又怎么可以舍弃自己的夫君,自己躲在这洞房里?所谓覆巢之下无完卵,若是咱们打赢了,便在这阳间做夫妻,若是打输了...阴曹地府,我也陪你走一遭!” 一边说着,一边从墙上取下自己的盔甲、长戟,以及跟张清几乎别无二致的石子袋。 “娘子!” 张清激动的,抱住了琼英。 他怎么也没想到,琼英会如此的深明大义,心中不断庆幸,自己没有看错人! 很快,张清夫妇穿上盔甲,提着兵器走出洞房,到马厩寻了两匹战马,快马加鞭的朝着后山的方向追去。 很快,两人骑马,来到后山大道处。 此时,双方将士已经开始交锋,喊杀声震天... 张清和琼英对视一眼,纵马前行,想要跟大部队汇合。 ...... 后山大道。 史进骑在马上,手中三尖两刃刀不断戳、砍、刺,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将一名敌将斩落马下。 鲜血混着雨水,从刀尖不断滴落... 武松手持雪花镔铁戒刀、鲁智深挥舞禅杖,在河北军阵营中,左冲右突,无人是一合之敌。 身后,尸山遍野,血流成河。 身前,越来越多的河北军悍不畏死,朝着他们猛攻。 “贼撮鸟!” 鲁智深挥舞禅杖,像是拍苍蝇一般,将几个冲上来的河北军士兵拍飞。 还没等喘口气,更多的河北军士兵又冲了上来。 梁山兵马本来就比河北兵马少得多,又是被偷袭,完全陷入了被动... 更让人无语的是,今天风向不好,他们处于下风口,雨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往他们脸上拍...严重影响了梁山军的视线。 武松强迫自己瞪大双眼,挥舞双刀,施展天刀八式,一道道刀芒挥出,前方数十名河北士卒四分五裂,死的不能再死了。 地面上,一柄长枪从一个刁钻的角度,如同毒蛇一般,刺向武松胸膛。 使枪之人,乃是一名河北军将领,刚才武松挥刀之际,其惊吓过度,跌落下马,却没有受重创。 让他欣喜若狂的是,武松居然来到了他的身前...而且因为雨幕的缘故,没有注意到他...他赶忙挺枪,直刺武松胸膛。 这一枪若是刺中了,武松断然没有活命的道理...等回去之后,公明哥哥肯定会重赏他的... 然而,就在此时,一颗鸡蛋大小的石子,凌空飞来,正中这将领天灵盖。 他整个人就像是被一柄大锤击中了一般,仰面躺倒在地,昏了过去。 “鼠辈!居然装死偷袭!” 武松此时,也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当即大怒,踏前一步,右手戒刀一挥。 锋利的刀锋,配上武松的神力,像是切豆腐一般,将这名将领的脖颈切断。 转过身,朝着飞石发来方向拱了拱手:“张清兄弟,谢了!” 然而,回应他的,却是一道略显俏皮的女声:“寨主...难不成,只有我夫君会飞石吗?” 得知刚才那飞石,乃是琼英所发,武松再次拱手:“武松,多谢弟妹救命之恩!” 说完,挥舞双刀,疯狂砍杀,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琼英看着不远处,有些模糊的武松背影,眼神中充满震撼...她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武松会认真道谢... 在这个男尊女卑的年月,这个男人,当真是跟别人不一样啊... 甩了甩头上的雨水,琼英提起长戟,朝着河北军的方向,冲杀而去。 张清唯恐琼英有失,寸步不离。 终于,在天将拂晓的时候,那磅礴大雨,开始渐渐停了...梁山军士气大振,疯狂反击,河北军支持不住,开始撤退... 武松、鲁智深等头领带着梁山军追杀一阵,恐遭了埋伏,便撤了回来。 刚刚回来,负责统计战场情况的裴宣拿着几片竹简,脸色凝重的来到武松身前:“寨主...这一次,咱们梁山泊可真是损失惨重...” 武松闻言,陡然大惊,赶忙拉住裴宣的手:“裴堂主,你先不要着急,与我慢慢道来,到底怎么了!” ------------ 第164章 宋江吴用谋划道清,梁山头领商量对策 裴宣将手中竹简递给武松。 武松接过,伸手摩挲,发现这竹简上的字迹,并非是用毛笔写上去的,而是用刻刀刻的。 想来,是大雨中,无法书写,裴宣不得已而为之。 裴宣在一旁解释道:“寨主...这是此次战斗,阵亡的头领姓名...裴宣于乱军中统计,也许有所疏漏...待打扫战场之时...再详细查验吧...” 武松一张张的,查看竹简,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天罡折了两个,分别是赤发鬼刘唐和病关索杨雄。 地煞损失的则比较多了...镇三山黄信、火眼狻猊邓飞、铁笛仙马麟、云里金刚宋万、摸着天杜迁、打虎将李忠、锦豹子杨林...足足七八位头领... “回山!” 武松冷着脸,迈步朝着聚义厅走去。 这些头领,都是他为了应对几年后的靖康之变,好不容易攒下的班底,这次一下子损失了将近十位! 这仇,必须得报! 刚刚进入聚义厅,混世魔王樊瑞满身伤口,包裹的像是粽子一般,走进聚义厅,躬身施礼:“寨主,樊瑞有事禀报!” “这次的大雨,并非天象,而是妖法!” “妖法?” 武松听到这两个字,陡然大惊,樊瑞可是通晓道术的,还跟着公孙胜学过一段时间...他说得,应该没错! 赶忙大喊道:“来人!速速请所有头领,聚义厅内议事!” ...... 河北军,军营。 宋江、吴用穿着干爽的衣袍,面带笑容,兴冲冲回到营寨。 自打乔道清言明,会以道术招来风雨助战,两人便下令让士卒准备好大伞,以免淋湿自己,现在看起来,这安排果然奏效。 河北军几乎个个淋成了落汤鸡,唯独他们二人,干爽如初。 两人走进营帐,宋江将身上的披风解下,搭在凳子上:“军师...乔道清那妖道确实有两下子...这一次咱们可算是出了口恶气...我估摸着,应该至少杀伤了梁山军数千人之多...” 吴用摇着羽毛扇,微微颔首:“是啊...这次借着风雨之力偷袭...本来就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乔道清又以道法扭转风向,以雨水迷了梁山军的眼睛,两相配合之下,才有的如此大捷啊...” 宋江点了点头:“只是不知道...那大雨为何突然停下...若是继续下的话...我军这次定能势如破竹,杀进忠义堂,斩了武松那厮!” 吴用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以道术扭转乾坤,逆转阴阳,引来如此大雨,本就是逆天而行...吴某估计,那乔道清现在的情况,应该不会很好...哥哥该去探望他一下才是...” “顺便,请他再次出手,一鼓而定,彻底击溃梁山!” 宋江听后,黧黑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兴奋:“军师言之有理!我等已经答应了杨节度使,要一举荡平梁山,作为我等招安的投名状,又岂能半途而废?” “走,咱们一起去看看乔道清!” 吴用点头,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乔道清的营帐。 乔道清躺在床榻上,形貌恐怖。 原本乌黑的头发,此时已经斑白,双眼深深凹陷,宛如病鬼一般... 一个道童正蹲在他床边,给他喂药。 “兄弟!” 宋江大叫一声,泪如雨下,快走几步,来到乔道清床边,一把抓住了乔道清的手。 这手,粗糙、干燥而又冰冷,宛如老人的手。 宋江俯身,趴在床榻上,语气悲戚:“兄弟,都是哥哥害了你啊...若非哥哥求胜心切,兄弟你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啊...” 乔道清挣扎起身,抱拳施礼:“哥哥...不用忧虑...道清催动生命元气,施展禁术,有所损伤也在预料之中...他日见到罗真人...修行几年,便可痊愈...哥哥不必挂心...只是不知道那荐书...” 宋江听后,心中“咯噔”一声。 在见识到乔道清的手段以后,他是真的不舍得将这样一位道术高手放走。 只能假笑道:“兄弟放心,荐书为兄已经写好...只待兄弟痊愈之后,便和盘缠一起交与兄弟...也算是为兄的一点儿心意了...” 乔道清闻听此言,心中略显安慰。 他不惜寿元,催动禁术,无非是为了宋江一纸荐书,以及过往情谊罢了。 现如今,他已经帮着宋江击败梁山,也是时候离开了... “兄弟,还有一事,为兄想请兄弟帮忙...” 宋江换上一副笑脸,谄媚笑着道:“昨夜,多亏兄弟相助,我河北军势如破竹,大破梁山贼寇...可贼首武松以及多位大奸大恶的贼寇,逃回了梁山泊...” “若没有兄弟相助,哥哥恐怕真的拿他们没办法了...不知兄弟能否再像是昨夜那般,来上一场及时雨?” 乔道清闻言,脸上露出苦笑。 他已经油尽灯枯到这个程度了...宋江居然还想让他出手? 再催动一次禁术,他就不用去蓟州二仙山寻访罗真人了...直接去阎王殿找崔判官报到比较好! 乔道清无力的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哥哥,道清此次催动禁术...伤及了本源...需要几年才能恢复...再施展一次,恐怕无能为力...” “不过...道清有一本命法术,名曰幻术。一经施展,可屏蔽人五感...降低其对危险的感知...” “另外,唤雨之术无法催动,呼风倒是还可以再用用...” 一旁的吴用听后,大喜过望:乔兄,你若以呼风之术,引来大风,我与哥哥便可下令火攻梁山,风助火势,或可破敌...梁山之南,乃是水泊...狂风大作之下...船只无法航行,也就不用怕梁山人等逃了...” 说完,大喜过望,跪倒在地:“吴某还请道长,看在往日情分上,施展这呼风之术,助我河北军破敌!” 乔道清此时,恨不得抽自己几个耳光... 说那么多干什么? 不但还要拖着病弱的身躯,来一次呼风...而且若是真像是吴用所说,一把大火,梁山上下,玉石俱焚,恐怕也有伤天和... 刚想拒绝,就见宋江跪倒在地:“兄弟...我河北军能否攻下梁山,逐鹿中原,可都看你的了!” 乔道清此生,最大的愿望,就是推翻大宋统治,建立一个更加公平、有序的新朝廷...一听这话,咬了咬牙:“哥哥放心,乔某定不负所托!” ------------ 第165章 阮小七舍命护送,康捷蓟州请公孙 聚义厅。 武松坐在上首位置,面色冷厉。 众多头领面带悲戚,坐在两侧。 石秀头上系了一根鲜红如血的布条,咬牙切齿:“寨主!宋江那厮杀了杨雄哥哥...我要以他人头,祭奠杨雄!” 武松摆了摆手:“先不说这个...今天叫大家来...是因为樊瑞兄弟与我言明...这滂沱暴雨,非是天灾,实为人祸...乃是有人用妖法,引动暴雨,阻我大军视线...” 一听这话,下方头领们瞬间炸开了锅。 “娘的...我说那雨怎么就往我眼睛里灌...敢情是有人用了妖法!” “河北军手下,能人不少啊...居然还有这等人物!” “让老子抓到那厮,定要将他扒皮抽筋,祭奠死去的弟兄!” ... “肃静!” 交椅上的武松,摆了摆手,大喝一声,所有头领都停下了议论,看向武松,等着武松开口。 武松站起身来:“樊瑞兄弟,你与大家说说吧...” 樊瑞排众而出,站在台阶下方,面对众多头领,拱了拱手:“小弟不才,曾跟随公孙道长学过一段时间道术...昨天的大雨,端的诡异...小弟从其中,感受到了道法之力...” “仗一打完,便急忙禀报寨主...” 鲁智深闻言,拍案而起:“樊瑞!你怎么不施展道法,跟他对拼,反而到这时候才说?” 樊瑞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笑容:“哥哥有所不知...小弟发现不对劲之后,也曾试图以道术抵抗...奈何小弟道行低微,毫无作用...” 说着,脱下身上衣衫。 众人这才发现,樊瑞身上横七竖八的,满是伤痕。 一个以道术为主要攻击手段的头领,被伤成这样,足以说明,樊瑞确实是尽力了... 武松朝着鲁智深摆了摆手:“哥哥...别责怪樊瑞兄弟了...” “武松曾听闻,田虎麾下有一人,名曰乔道清,绰号幻魔君,法术精湛,几可与公孙道长比肩,昨夜施法的,想来定是此人...” 众头领闻言,纷纷摇头叹息。 如此有本事之人,怎么会助纣为虐,跟宋江同流合污? “砰!” 远端,孙安拍案而起:“此事因我而起,我愿亲自去一趟河北军营,劝说乔道清!” 这几天,他跟梁山众多兄弟一起,并肩作战,也算是弄清楚了宋江、吴用的为人,对自己昔日斩杀田虎,扶持宋江上位,痛心不已。 现在听说乔道清施展法术,助纣为虐,不由深感痛心。 其余头领闻听此言,纷纷大喜。 若是孙安能够说服乔道清,河北军根本不足为惧。 不料,武松摇了摇头:“孙安兄弟...且不说乔道清是否会听信你一面之词...你觉得现在的河北军,你还进得去吗?” “我估计,宋江、吴用早已经设好了天罗地网,等着说客上门...你勇力过人,又精通兵法,做这等小事...实在是屈才了...” 孙安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谁不希望,自己效忠的头领,重视、爱惜自己呢? “那我去!” 一身黑衣,长相瘦小枯干的时迁站了出来:“时迁出身蟊贼,最擅长的就是藏踪匿形,悄悄潜入...只要孙安兄弟与我手书一封,交与那乔道清便是...” 不料,武松依旧摇头:“各位兄弟,不要再说,我已经有了定计。” 旋即,转头看向康捷:“康捷兄弟,这事恐怕要着落在你身上了...我梁山公孙道长,道法通玄,想必在那乔道清之上。” “我手书一封,你与我送到蓟州二仙山,交与公孙道长...” 瘦小枯干的康捷闻言,挺直身体,拱手施礼:“寨主放心!康捷定不辱使命!” 武松让人拿来笔墨纸砚,让萧让写好书信,塞进信封,交给康捷。 还没等康捷出发,一个士卒大喊着,进入聚义厅:“寨主,大事不好了!” “外边狂风大作,旗杆都给吹断了!山北起了大火,火势蔓延极快!” 康捷一听,直接就呆住了...他是会神行法不假...可也穿越不了火线啊... 这可怎么办? 武松皱着眉头,略一沉思:“康捷兄弟,我让水军送你到岸边,你由南岸出发去蓟州,如何?” 康捷重重点头。 他敬佩武松的为人,这段时间跟梁山兄弟相处也非常愉快,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梁山人。 现在梁山有难,他怎么可能不急? “不行啊...寨主!” 报信的士卒,将头摇晃的跟拨浪鼓似的...“水寨那边的兄弟来报,说是水面波涛汹涌,根本无法行船!” 这话一出,整个聚义厅内,瞬间静默,落针可闻。 水面无法行船,这就代表着,他们甚至无法经水路离开梁山,只能在这里等死! 鲁智深“腾”的一声站起,一巴掌将面前的桌子拍碎:“娘的!宋江那贼撮鸟,跟乔道清那妖道,是一点儿活路不给咱们留啊!” “洒家不想留在这里当烧鸡,哪怕死,洒家也得拉几个垫背!” 说着,拎起禅杖,大踏步朝着聚义厅门外走去。 “哥哥,且慢!” 鲁智深身后,阮小七的声音响起。 如果是之前,鲁智深恐怕还真不会在意阮小七的呼喊。 可经过苦肉计一事,鲁智深对阮小七也是佩服的紧,外加两人结拜为了兄弟,兄弟的话,不能不听。 鲁智深雄壮的身躯,停了下来,转头看向阮小七:“兄弟,你有何话说?” 阮小七站起身来,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朝着武松拱了拱手:“寨主,就让我护送康捷兄弟去对岸吧!请公孙道长之事,耽误不得。” 武松有些惊讶:“小七兄弟,刚才这位士卒也说了,湖面风浪大...船只无法航行...” 阮小七哈哈大笑,面色桀骜:“寨主,你是不是忘了,小七原来是干什么的了?” “小七,是打鱼的!” “我怕风浪大?从我开始打鱼那天开始,我每天都在盼着风浪大!” “因为,我一直知道这样一个道理,风浪越大,鱼越贵!” 说完,大踏步走出聚义厅,康捷见状,赶忙跟上。 所有人,都默默看着阮小七的背影,心中暗暗为他祈福... ------------ 第166章 聚义厅武二郎壮行,梁山泊阮小七搏命 “小七!” 看着阮小七离开的背影,阮小二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悲痛,放声高喊。 阮小五双拳紧握,因为过于用力,青筋根根暴起。 “我们陪你一起去!” 兄弟二人快步急冲,拉住阮小七的双手。 阮小七嘴角上扬,露出一个潇洒的笑容:“二哥、五哥,你们的好意,小七心领了...咱们兄弟多年,你们难道不清楚,论起驾船的本领,你们两个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吗?” 这番话,极为的嚣张,在场的所有头领,却没有一人有任何异议... 因为,阮小七说的,是实话! 在梁山水军众多头领之中,阮小七的水性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论起驾船,没有人是这位活阎罗的对手! “那也不行!咱们兄弟,同气连枝,生在一块,死在一堆!” 阮小五语气坚决,死死抓住阮小七的手。 阮小七用力,挣脱阮小五的手,抱住他的脖子:“五哥...能活一个是一个...再说了,我也未必就死...今天我便看看,我这活阎罗,跟那死阎罗比起来,到底谁更厉害一些!” 说完,转身大步离开。 “小七兄弟!” 武松从台阶上大步走下,冲向阮小七。 阮小七听到武松的呼喊,停下脚步,背对武松:“寨主...别劝了...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小七玩世不恭,给大家惹了很多麻烦...” “但是,我希望你们记住,我阮小七,也是有血性的汉子!石碣村,我回不去了...梁山泊就是我的家...当我的家有难的时候,阮小七永远是你们值得信任的兄弟!” 话音未落,武松已经来到阮小七身后,有力的大手,揽住了阮小七的肩膀:“小七兄弟,武松并不是来劝你的。” 这话一出,整个聚义厅的头领们都惊呆了... 面对危难,阮小七慷慨赴死,以生命做赌注,为梁山泊寻求一线生机,作为寨主的武松,居然不劝劝他,这与那宋江何异? 他们当中很多人,都经历过武松攻山,宋江逼迫解珍解宝兄弟舍命趟陷阱,难不成,历史要重演? “寨主!” 鲁智深“腾”的一声站起来,怒目圆睁,瞪着武松。 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武松真的那么不讲情面,他宁可跟武松翻脸,也要保住阮小七这位刚刚结拜的兄弟! 就在这时,只听武松大喝一声:“拿酒来!” “拿我从皇宫顺来的那一批御酒!” 当初,武松马踏东京,打进皇宫的时候,曾经搬回来几坛子御酒。 不少头领,都颇有微词。 进了皇宫,不搬金银珠宝,搬酒干什么? 鲁智深对此倒是很满意,缠着武松磨了多日,才从武松那里软磨硬泡搞到了半坛子... 很快,士卒就搬来了三大坛御酒。 武松粗大、有力的手掌,一掌拍碎泥封,拿起两个大酒碗,满满的斟了两大碗:“小七兄弟,这御酒我一直没舍得喝...今天,我就以此酒,来为你壮行!” “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活着回来!只要你活着回来,剩下的几坛子酒,都是你的!” 阮小七生性潇洒不羁,对美酒也是爱到了骨子里。 尤其是...这从来没喝过的御酒了... 重重点了点头:“寨主放心,就算是为了这几坛子御酒,小七也会活着回来!” 鲁智深来到阮小七身边:“兄弟...你是不知道,洒家跟寨主磨了半个月...他才舍得给了我半坛...等你回来,洒家陪你敞开了喝一场!” 阮小七豪爽一笑:“哥哥...你这说的哪里话...若是小七有命回来,请所有兄弟,尝尝这御酒!” 说完,接过武松手里的酒碗,大口大口的喝下,清澈的酒浆,顺着阮小七的嘴角滑落... “砰!” 阮小七将瓷碗摔碎在地,朝门外走去。 “康捷兄弟,这是你的!” 武松将手中另外一碗酒递给康捷。 康捷接过,眼中含泪。 寨主,毕竟是没有忘了他! “砰!” 康捷大口喝下,摔碎酒碗,跟着阮小七大踏步出门。 ...... 梁山,水寨。 冷风如刀,划过阮小七二人脸庞。 猛烈的劲风,让两人连行走都极为费力,只能互相搀扶,来到水寨。 水寨大大小小的船只,都被大风吹的东倒西歪。 阮小七和康捷,费力的爬上一艘小船。 阮小七从船上解下一根拇指粗细的麻绳,转头告诉康捷:“风浪大,船不稳,只能把你绑在船上了...若是船翻了,记得屏住呼吸,别被水呛死。我会尽快救你。” 阮小七一边简短的说着,一边将康捷牢牢的捆在船上,解开缆绳,驾船出了水寨。 风浪太大,小船行驶起来如同风中的一片枯叶,飘飘荡荡,阮小七需要竭尽全力,才能控制小船行驶方向。 猛烈的劲风,卷起层层浪花,约莫有一人多高,狠狠拍向船上挺立的阮小七。 阮小七不闪不避,目视前方,有力的双手摇动船桨。 浪花落下,狠狠砸进船舱。 “船舱里进水了,怎么办?!” 康捷大惊失色,干瘦如鬼一般的脸庞上写满了惊慌,放声喊道。 他是个旱鸭子,不通水性,现如今又被绑住,一旦船翻了,可就完蛋了! “不用慌,我没捆你的手。用这个瓢将水舀出去便是。” 阮小七弯腰拾起一个瓢,扔到康捷手边。 康捷不敢怠慢,双手不停,一瓢一瓢的往外舀水。 突然,一个巨浪,携带着巨大的威势,狠狠的拍在小船上。 小船根本承受不住如此巨力,阮小七手握船桨,双手用力一撑,身体像是一只大鸟一般,跃入水中。 而那艘小船,则是直接翻了... 阮小七生怕康捷淹死,挣扎着游到小船边,用尽浑身力气,将小船翻转过来。 此时的康捷,已经连续喝了几大口湖水,狂吐不止... 阮小七咬了咬牙,翻身上船,双脚死死踩住小船,双手用力,吐气开声,双手死死抓住船桨,控制着小船前行。 一阵阵咬牙之声,从阮小七口中传出。 康捷听到,暗暗感叹...这阮小七虽然平日里放荡不羁,但到了生死关头,当真是个敢拼命的好汉子! ------------ 第167章 志得意满,宋公明大举进兵;破釜沉舟,武二郎绝地反击 聚义厅。 阮小七和康捷离开以后,聚义厅的气氛,有些压抑。 所有头领,都在盼着阮小七回来。 并不是为了他那三坛子御酒,而是这样的血性汉子,死了就太可惜了... 就在这时,武松开口:“各位兄弟,小七兄弟和康捷兄弟已经做好了表率!咱们不能让他们的努力白费!” “所有人,与武松一起,前往后山,救火!” “好,我等愿意跟随寨主!” “娘的,等救完了火,非把宋江跟那个妖道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该死...若是公孙道长在,哪能让这妖道如此嚣张!” ... 数十名头领,带着麾下士卒,迎着狂风,朝着后山走去。 狂风呼啸,很多头领需要三三两两搀扶,才不会被劲风刮飞... 鲁智深走在队伍最前方,以宽阔的身躯,为众人挡住劲风,他身强力壮,更兼手中禅杖沉重,受到的影响比较小... 很快,一行人便来到了后山。 武松命令陶宗旺带着士兵,挖掘壕沟,阻止火势,其余头领则是利用一切能够找到的材料灭火。 ...... 河北军,军营。 宋江、吴用瑟缩在军帐内,身上裹着厚厚的动物毛皮,军帐中央,还放着一个炭火盆。 宋江伸出手,在火盆上烤了烤:“军师...你觉得那群梁山贼寇,是不是都已经成了烧鸡?” 吴用摇动羽毛扇,沉默片刻,摇了摇头:“哥哥...虽然吴某与武松那厮仇深似海,但是吴某也必须承认,这厮有两下子...” “我估摸着...他应该不会坐以待毙,应该在指挥士兵救火。” “我等若是此时进兵,必能一鼓作气,擒拿武松及其党羽!” 宋江一听,顿时大喜,黧黑的脸庞上闪过一抹兴奋的红晕:“军师请讲,宋江洗耳恭听!” 吴用将身体靠在椅子上,傲然道:“夫行军打仗,要顺天时,顺地利,顺人心。” “此番乔道清那妖道施法,引来一场大北风...我等处于上风向,梁山贼寇处于下风向,此天时也。我等在梁山经营多年,地利之事,也不输梁山贼寇。乔道清舍命施法,我军同仇敌忾,此人心也。” “二胜一平,我军此时进兵,必可大破梁山贼寇!” 宋江听闻此言,脸色涨红,信心倍增:“军师此言,深得我心!我等这次,定能一举荡平梁山贼寇,完成杨节度使重托,成就那招安美事!” 说完,站起身来,掀开门帘:“来人!” “传令三军,速速点齐兵马,随我出征!” 说完,宋江转身回帐,脱下身上的动物皮毛,穿上盔甲,将宝剑佩戴在腰间,迈着方步,走出军帐。 片刻之后,马灵、山士奇、董澄、竺敬等将领,已经将部队集结完毕,等待着宋江命令。 “弟兄们!” 宋江跨坐在马上,佩剑高高举起:“乔道长不惜折损寿元,为我等创造了如此天赐良机,我等万万不可辜负!” “所有人,听我命令,目标梁山泊,进发!” 河北军很多将领,都受到过乔道清的恩惠,一听宋江这话,士气大振,纷纷叫嚷着,要为乔道清讨个说法。 “国...道长有大恩于马某,马某就算拼了命不要,也不能让道长的努力白费!” “娘的!居然把道长逼到这步田地,这些梁山贼寇,已有取死之道!杀了他们!” 宋江、吴用并排骑在马上,看着战意高昂的将领们,心里乐开了花... 这一次,天时地利人和俱在,武松应该没办法翻盘了吧? ...... 梁山,后山。 数十名头领气喘吁吁,满头是汗,还有不少,因为救火受了不轻的伤,疼的龇牙咧嘴。 安道全背着药箱,顶着狂风,手里拿着一个瓷瓶,用一支毛笔蘸了药膏,给头领们涂抹。 不过,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欣慰的笑容。 因为,火势终于被控制住了...所有人,也都松了一口气。 刚准备回山上休息一下,就见远处尘土飞扬,旌旗招展,一个偌大的“宋”字旗帜,迎风飘扬。 旗帜后边,一彪军马,气势汹汹而来。 走在最前边的,五短身材,骑着一匹白马,不是宋江还能是谁? 片刻之后,宋江带着河北军马,来到近前,得意洋洋,嘶声高喊:“各位兄弟!宋江自问,昔日待你等不薄,兄弟之情,可昭日月...虽然你等附逆,投靠了武松...若是你等愿意拨乱反正,斩杀武松,宋某保证,既往不咎!” 听着这不要脸的言论,鲁智深顿时大怒,抄起禅杖,怒吼一声“贼撮鸟!看洒家拍碎他的狗头”,就要上去拼命。 武松眼疾手快,拦住鲁智深:“哥哥,眼下形势不利于我等,不宜冲动。” 鲁智深虽然有些鲁莽,但他出身种家军,对行军打仗之事,也很有研究,立刻明白了武松的意思。 现在狂风大作,他们处于下风向,箭矢射出去都没力气。 冲锋的速度,也会受到极大阻碍,视线也会受到狂风影响,损失会比平时大得多。 就连骂阵,都得吃亏。 “寨主,那怎么办?” 鲁智深伸手,摸了摸光秃秃的头顶,看向武松。 他还从来没打过这么憋屈的仗! 就在此时,宋江仿佛已经没有了耐心,右手中令旗一挥,数千名弓箭手齐刷刷出列,张弓搭箭,箭矢如雨点般,不断落下。 因为风势原因,箭矢的射程和威力,都得到了巨大加强。 两百步的距离,根本对这些弓箭手造成不了任何阻碍... 眨眼间,箭矢落下,不少梁山士兵被射成了刺猬,鲜血顺着他们的身体,不断流出。 中箭虎丁得孙挥舞手中钢叉,拨开射来的箭矢,可还是百密一疏,一支箭矢像是毒蛇一般,咬中了丁得孙的小腿。 丁得孙身子一歪,倒在地上,不断翻滚,试图避开其余箭矢。 可更多的箭矢,像是雨点一般,落在丁得孙的身上。 “兄弟!” 张清见丁得孙受伤,顿时急了,不顾自身安危,冲出掩体,想要将丁得孙拉回来。 琼英见张清冲出,也知道张清和丁得孙的交情,咬了咬牙,跟着冲了过去... ------------ 第168章 龙骑陷阵同发威,宋公明惊慌失措 张清挥舞长枪,拨开箭矢,琼英手握长戟,护卫在旁,帮张清挑开他来不及躲避的箭矢。 可箭矢如雨,哪那么容易躲开? 很快,张清便被一支利箭射中右肩,右臂无法抬起,枪法自然乱了。 琼英见状,大惊失色,惊慌之下,戟法也有些乱了。 而天空中,越来越多的箭矢,不断射来。 琼英一个侧扑,将张清扑倒在地,躲开了一支射向他咽喉的箭矢,自己则是被箭矢射中了后背,鲜血顺着盔甲缝隙,汩汩流出。 “娘子!” 张清目眦欲裂,将琼英死死抱在怀中,用自己的后背,迎向了漫天飞来的箭矢... 男子汉大丈夫,不能让自己的女人,死在自己前边! “娘子...这辈子,我对你不起,下辈子,我还娶你!” 张清看着怀中琼英,含情脉脉道。 说完,闭上眼睛,等待着死神降临。 “夫君,不!” 琼英眼泪狂飙,想要推开张清,却感觉自己根本使不上多少力气,只能看着一支支像是催命符的箭矢,距离张清后背,越来越近... ...... 武松看着士兵像是割麦子一般,成片倒下,心如刀绞。 缓缓闭上眼睛,用意念将大雪龙骑和陷阵营同时召唤了出来。 眼下,天时、地利都对河北军有利,继续用梁山军对敌,就算是将家底全部败光,也奈何不了河北军。 大雪龙骑和陷阵营每次使用,不仅要消耗他大量精力,而且在统子哥提桶跑路干日结去之后,大雪龙骑和陷阵营产生的伤亡,他都不知道怎么补充。 平日里他都是省着用的。 也幸好,这两大兵种都是精锐中的精锐,几场大战之后,还剩下不少... 要不然,面对今天的局面,他还真的有些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很快,武松便选好了投放位置。 陷阵营,摆放在梁山大道上,这里地势平坦,便于陷阵营突击。 大雪龙骑,则是分成三路,投放在河北军后方及两翼,形成四面包围之势。 被召唤出来之后,高顺木然朝着武松施礼,拔出佩剑,看向宋江:“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杀!” 说完,双手紧握环首断马刀,朝着宋江方向冲去。 在他身后,不到七百人的重甲步兵,迈着沉重而又整齐的步伐,紧紧跟上。 梁山众将看到陷阵营出现,纷纷松了口气。 他们都知道,寨主武松得仙人传授,习得了撒豆成兵的本领。 而这其中,就包括一支恐怖的骑兵,一支武装到牙齿的步兵,还有一支邪里邪气而又让人惊恐的水军... 虽然每支部队的人数都不算太多,但是其战力极其恐怖,远超他们想象... 由于风力太大,陷阵营的速度,也受到了极大的影响... “军师...军师!是那支该死的重甲步兵!” 看到陷阵营,宋江登时大惊失色... 武松攻打梁山之时,陷阵营给宋江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明明人数不到千人,却个个悍不畏死,硬生生冲散了他的精锐大军。 之后,他再也没有见到过这支队伍,可这支恐怖的部队,却经常出现在他的梦境中...每次惊醒,床褥都是一片潮湿... “哥哥莫慌...” 吴用轻轻摇着羽毛扇:“区区一支不足千人的部队罢了...就算再精锐,能跟当年吕布麾下,高顺的陷阵营相比吗?” 旋即,看向身旁山士奇:“山将军,命你率领麾下精锐骑兵,全歼这支步兵!” 山士奇目光清冷,扫过陷阵营,嘴角上扬,嗤笑一声:“军师放心!山某定当不辱使命,全歼来犯之敌!” 说完,提起那根四十斤重的混铁棍,纵马冲出。 在他身后,数千盔明甲亮的骑兵紧随其后。 借助风势,河北军的速度很快,几个呼吸之间,便来到了陷阵营近前。 “杀!” 山石奇大喝一声,挥舞混铁棍,砸向高顺头顶。 高顺不闪不避,一刀劈向山士奇马腿。 山石奇大惊失色...这人什么情况,不怕死的吗? 虽然,他很有把握,这一棍子下去,可以打碎来将脑壳,送他去另一个世界。 可是,一旦被这敌将砍断马腿...他也没法活下去了...被乱军斩杀,已经算是比较温柔的死法了...更大的可能性是,被后边的骑兵踩成肉泥! 关键时刻,山士奇还是怂了...混铁棍瞬间变招,竖着荡开高顺手中的环首断马刀。 两人战作一团。 陷阵营和他麾下的精锐骑兵,也战在了一起。 出乎山士奇预料,这支步兵的战力,极为恐怖,面对数倍于己方的骑兵,居然不落下风,甚至隐隐压制。 不远处,深知陷阵营恐怖的吴用,手中羽毛扇一指:“竺将军,陆将军,史将军,你等去助山将军一臂之力!” 陆辉、史定、竺敬得令,纷纷纵马,直取高顺。 他们都是山士奇麾下,见山士奇被压制,早已经憋了一肚子气,却又不好主动出战。 三人带着三千精锐骑兵,加入了战斗。 陷阵营的压力剧增。 可即使这样,高顺及其麾下将士,也没有任何退缩的迹象,奋不顾身与数倍于己的敌军拼杀。 鲜血染红了他们身上的盔甲,时不时的就有人负伤、倒地,可却始终没有一人,后退一步! “真是一支让人生畏的部队啊...可惜今天就要成为历史了...” 吴用阴恻恻笑着,羽毛扇挥舞之间,又有三员将领,率领麾下士兵,加入战斗。 吴用早已经打定主意,这种恐怖的部队,绝对不能给武松留着! “哥哥...军师,不好了!” 神驹子马灵脚踏风火轮,手持金砖,狂奔而来,在宋江、吴用身前站定:“哥哥...军师...后方、左右两侧,都有精锐骑兵杀来!兄弟们顶不住了!” 马灵身负神行法,速度奇快,所以宋江、吴用命他巡查四周,以防有伏兵。 刚刚他巡逻的时候,只感觉四面八方像是有马蹄声,便运转神行法,四周查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简直吓掉了他的魂儿! 左侧、右侧以及后方,都有精锐骑兵杀来。 短短数息之间,便冲破了左营、右营、后营的防御,三面包抄而来... 闻听这话,本来端坐马背的宋江,顿时大惊失色,险些从马上跌落下来... ------------ 第169章 大雪龙骑所向披靡,宋江吴用割须弃袍 “传令下去,死守阵地!谁要是丢了阵地,我斩了他的脑袋!” 宋江左手死死抓住马缰绳,右手拔出佩剑,高高举起,嘶哑着嗓子,声嘶力竭高喊。 他实在是太害怕了... 那支神秘的骑兵部队,简直是他的梦魇... 盔甲鲜明,来去如风,战力强悍,在这支骑兵部队出现之前,别说是见过了...就是听都没听过啊! 别看只有区区三千人,但是可以面对面凿穿任何一支精锐部队的防线! 也不知道,武松那厮是怎么搞到这么精锐的骑兵的... 若是他拥有这样一支骑兵部队,还愁朝廷不上赶着招安他? 他完全可以带着这支骑兵部队,拳打大辽,脚踢金国,肘顶西夏,马踏吐蕃...成不世之功,青史留名...断然不会带着如此精锐的骑兵造反... 这岂不是,明珠暗投吗? 吴用也吓破了胆子,羽毛扇都丢了...勒马来到宋江身边:“哥哥...想必是武松那支骑兵部队...之前一直没出现,吴某还以为没了...没想到,这厮居然留了这么一手...” “要不然,咱们先撤吧!扎好营盘,稳扎稳打,慢慢消耗,伺机而动,一举翻盘!” 宋江闻言,重重点头。 他早就有了撤退的心思,只是不好意思说罢了。 在见识到那支神秘骑兵的恐怖之后,谁还愿意留在战场上,拿自己的性命去赌? 就在此时,马蹄声、惨叫声、惊呼声传入宋江和吴用的耳朵。 两人四下张望,只见三道银白色的金属洪流,如同龙卷风一般,蛮横的冲进河北军阵营,直接将坚固的营盘凿穿。 河北军士兵要么被马上的骑士,用长枪刺死,要么被马蹄踩踏致死,乱做一团。 不过片刻功夫,东西两侧的骑兵,便与北侧的骑兵凿穿了三条数丈宽的无人区,汇合在了一起。 “放箭,射死他们!” 宋江大喝一声,手中令旗死命摇晃。 数千弓箭手壮着胆子,朝着阵营中心位置,万箭齐发。 然而,大雪龙骑厚重的铠甲,像是盾牌一般,将箭矢全部隔绝。 就连比较脆弱的面部,也被护面遮挡,马匹身上也包着厚厚的牛皮,箭矢轻易无法贯穿,造成伤害。 三股骑兵汇合之后,没有任何交流,立即向前突进。 趁着刚才短暂机会集结起来的河北军,瞬间又被冲击的七零八落。 “哥哥...撤吧...再不撤来不及了!” 吴用大急,一把拉住宋江的胳膊,嘶声提醒。 宋江如梦方醒,抄起马鞭,狠狠打在战马屁股上。 战马吃痛,前蹄扬起,打了个响鼻,像是离弦之箭一般,窜了出去。 吴用不甘落后,连连打马,追赶宋江。 一直跑了数里,宋江才找了一处高低,停了下来。 回头看向战场,顿时泪流满面... 他麾下数十万将士,已经被这该死的骑兵吓破了胆子,不少人将兵器扔在地上,蹲在地上双手抱头,投降了梁山叛军。 更多的,则是朝着他所在方向,不断逃离... 在他们身后,数千精锐骑兵衔尾追杀,河北军死伤无数,血流成河。 很快,数万溃军,来到宋江近前,为首将领放声大喊:“哥哥,快撤吧!兄弟们顶不住了!” 宋江如梦方醒,一挥马鞭,催动战马,望风逃窜。 刚奔出没多久,就听后边喊杀声震天:“你们看到宋江、吴用了吗?寨主有令,抓活的!” “该死的,抓住他们非活剐了他不可!” “直娘贼...若不是寨主不让吃人,非拿他们心肝下酒!为他们出生入死那么多年,居然能下得了这种毒手!” ... 喊杀声杀气十足,让宋江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挥鞭的速度,也更加的快了...也幸好座下马驯服,要不然恐怕已经将他颠下马背了... 就在这时,不知道谁眼尖,喊了一声:“前边穿红袍的是宋江,穿儒袍的是吴用!抓住他们!” 声音刚刚落下,宋江就感觉,自己身后的马蹄声,明显密集了很多。 显然,不少人都对他恨之入骨,宁可放弃其他河北军将士,也要将他生擒。 “军师...怎么办?” 宋江大惊失色,双眼瞪大,嘴巴呈一个大大的“O”型,询问身旁吴用。 吴用此时,也非常无语... 梁山的头领,不少都是他设计赚上山的...以前有宋江压着,这些头领也不会对他怎么样。 可现在不同了啊...如果落入武松手中,恐怕不等武松动手,他麾下那些如狼似虎的头领们,早就将他大卸八块了。 如果宋江被擒,跟宋江如此邻近的他,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吴用皱起眉头,思索片刻,放声大喝:“哥哥...可将红袍脱下扔掉,或可免于灾祸!” 说着,扯下儒袍,只穿里衣,纵马狂奔。 宋江闻言,顾不得许多,伸手去解那件视若珍宝的红袍...可因为太过于惊惧,双手早已经不听使唤了,根本解不开。 无奈之下,宋江拔出佩剑,一剑斩下。 红袍被一剑斩落,像是一片枯叶一般,打着旋儿飞起。 而由于这一剑斩的过于用力,宋江的左肩被剑锋划开,鲜血汩汩流出,打湿了他的左臂。 宋江疼的咬牙切齿,放声大叫。 后方,急促的喊声再次响起:“长胡子的是宋江,他把红袍脱了,别让他跑了!山羊胡子的是吴用,也别让他跑了!” 随着这声大喊,宋江感觉,后方的马蹄声,再次密集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宋江不禁哆嗦了一下...红袍他可以斩断,胡子呢? 这可是他辛辛苦苦留了多年,是身份的象征...朝廷中的那些大员,除了童太尉、杨节度使,哪个没有一把漂亮的胡子? 若是他将胡子砍断了...他以后接受招安,到了朝堂上也得被人耻笑不是? 可若是不切... 命没了,还谈什么招安? “哥哥,赶紧下决心吧!后边追兵很近了!” 吴用见宋江持剑的右手不断颤抖,猜测出他的心思,赶忙高声大喝,出言提醒。 自己则是用匕首,割断了下颚胡须。 宋江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手起剑落,一剑挥下。 一蓬浓密、乌黑的胡须,从宋江下颚脱落,被狂风卷起,很快就不见了。 宋江感觉,自己的魂儿,好像也随着那蓬胡须,飞向了远方... ------------ 第170章 吴学究再施毒计,武二郎安抚众人 丢弃袍子,割断胡须之后,宋江、吴用亡命逃窜,足足逃遁了几十里之后,才惊魂未定的停了下来。 身边只剩下数百骑兵,还几乎个个带伤,没有多少战斗力。 宋江、吴用相顾无言,恨不得大哭一场。 来的时候,三十万大军浩浩荡荡,大有一举荡平梁山之势。 现如今,只剩小猫三两只...别说是荡平梁山了...就算是一股势力大一些的山贼,也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就在此时,几支人马分不同方向,朝着宋江、吴用奔来。 宋江、吴用吓得魂不附体,以为梁山追兵到了,翻身上马,便欲逃走。 可当他们看清来人之后,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心中多了几分庆幸。 冲在最前边的一人,脚下风火轮,手中一块金砖,速度比起战马,都要快上几分,正是号称神驹子的马灵。 他的肩膀上还扛着一人,身穿道袍,不是乔道清,还能是何人? 宋江、吴用心中大定。 通过今天的战斗,他们可以确定,公孙胜并不在梁山上...没有公孙胜的威胁,乔道清一人,便顶的上数万大军! 只可惜,今天那支骑兵出现的太过于突然,要不然,胜负之数,还真是难说... 马灵身后,董澄等将领率领残兵,跟宋江汇合。 汇合之后,宋江麾下将士,再次达到了十万人左右。 其余的,要么被斩杀,要么被俘虏,损失了三分之二,可以说是相当惨烈了... 马灵将乔道清放下,朝着宋江、吴用拱了拱手:“公明哥哥,军师哥哥!马灵侦查的时候,偶遇国...道长,将他一起带回来了...不过,道长现在的状态,不是特别好...” 宋江一听,赶忙快步来到乔道清身边,查看乔道清的情况。 只见乔道清一头乌黑的头发,早已经斑白,原本清癯的面容,也多了一道道纵横交错的皱纹,眼眶深深凹陷,两只眼睛也没有了往日神采。 显然,之前的法术,对他的消耗很大。 宋江蹲下身子,握住了乔道清的手:“兄弟...真是难为你了...若非武松那厮使用妖法,召唤了一支强悍骑兵,我等已经攻破梁山...招...找那武松报仇雪恨了!” 乔道清苍老的面容上,两只眼睛有些无神的看向宋江:“哥哥...乔某已经油尽灯枯,恐怕不能为哥哥出力了...那荐书...何时能给小弟?” 吴用伸手,想要摩挲胡须,却摸了个空,这才想起来,胡须早已经被他一刀切断,心中愤恨不已。 他一生赚人无数,从来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这让他怎么能甘心? 迈着方步,来到乔道清身边:“道长...荐书哥哥已经给你写好...你不必着急...目下我军势微...武松那厮说不定何时攻来,还要仰仗兄弟...毕竟都是曾经的兄弟,道长也不会眼睁睁看我等被杀吧?” “你看这样如何...梁山兵马刚刚打了胜仗,必然守备空虚,我等杀他个回马枪...待到擒拿了武松,便放兄弟离去,如何?” 吴用虽然不通道术,但是也知道,连续使用道术,会大大缩短人的寿命。 吴用一直秉持,用人要用尽的原则,就像吃饭要吃完碗里最后一粒米饭一般... 乔道清现在显然已经没多少活头了...以义气为饵,引诱他再次使用一次道术,也行他就直接死在法坛上了...省的将来死在公孙胜手中,白白浪费了这道术高手的性命。 “军师,不可!” 马灵见状,顿时急了。 他虽然道术不精,但是也懂些皮毛,深知其中危险,赶忙阻止。 “放肆!” 吴用大怒,脸色阴沉,摆了摆手:“马灵,你一个小小的将军,安敢插手我与道长之事!” “道长现在虽状态不佳,但再用上几次,还是没有问题的。我那兄弟,入云龙公孙胜,道法通玄,更兼有活神仙罗真人栽培,实力深不可测...他日道长见到公孙道长,定可返老还童,重新焕发生机!” 说这话时,吴用脸不红、心不跳,理直气壮。 被公孙胜斩杀,重新投胎,岂不是返老还童,重新焕发生机吗? 马灵见状,也不好再说,叹了口气,后退几步站定。 乔道清抬头,苍老的眸子看向吴用:“军师...乔某已经油尽灯枯...还请让乔某休息几日,或许还能施展最后一次道术...如若不然,莫说施展道术,恐怕乔某生命亦不可保...” 吴用和宋江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与公明哥哥立即安营扎寨,请道长将养!” ...... 梁山泊。 众多头领,个个带伤,聚义厅内,气氛沉重。 这一次战斗,他们不仅又损失了三位头领,分别是插翅虎雷横、活闪婆王定六、险道神郁保四。 更让众多头领无法接受的是,宋江、吴用跑了! 所谓打蛇不死,反被蛇咬。 之前被宋江、吴用逃走,才折了这么多头领。 现在,他们居然再次被这两个贼人逃走了! “砰!” 鲁智深狠狠一拍桌面,站起身来:“娘的!谁他娘的瞎喊的什么长胡须的是宋江?洒家追了半天,追错人了!” “要不然,洒家追上去,一禅杖就结果了那贼撮鸟!” 其余头领缄口不言,脸上也都写满了不甘。 河北军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外加还有道法高手...若不是寨主麾下那两支精锐部队,这次恐怕要被一窝端了... 张清拉着琼英的手,来到八臂哪吒项充、飞天大圣李衮跟前,“噗通”跪倒在地:“张清、琼英,多谢二位英雄相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刚才战场上,张清眼看着要被箭矢射成刺猬。 关键时刻,项充、李衮率领团牌手神兵天降,挡住了如雨箭矢,将张清、琼英救下,避免了悲剧发生。 项充、李衮伸手搀扶,道:“张清兄弟,琼英弟妹,你们言重了!我等都是兄弟,互相帮助,理所应当,不要太过在意!” 就在此时,台阶上方交椅上,武松站起身来,目光扫视下方:“众位兄弟,不用难过!武松已经料定,那宋江、吴用定然不甘心失败...搞不好,还会卷土重来!” “下一次,咱们一定会抓住这两个奸贼,活剐了,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 第171章 凌堂主展示信号弹,罗真人传法公孙胜 “给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活剐了这两个奸贼!” “我觉得,还是下油锅!” “剖腹取心,看看他们的心是不是黑的!” ... 听完武松的话,众头领纷纷站起身来,义愤填膺,恨不得宋江、吴用现在就来。 武松转头,看向时迁:“时堂主!你立即安排精干细作,严加探查,一旦贼人再来,立即敲钟示警!” “是,寨主!” 时迁拱手施礼,朗声答道。 “寨主!” 凌振从人群中走出,伸手从怀中掏出一物,双手托举,递向武松:“寨主,这是工堂按照寨主您的指令制作出来的信号弹...日后,我梁山弟兄可借助信号弹传递消息。” “制作成功了?” 武松闻言,大喜过望,站起身来,走下台阶,想要看看凌振带人制作的信号弹。 他之前曾经跟凌振提过一嘴,却没想到凌振不仅记了下来,还成功制作了出来。 这样一来...以后传递消息,就容易多了... 武松刚准备伸手去拿,却见一只瘦小、干枯,宛如鸡爪的手,以几乎看不见的速度,将凌振手中的信号弹取走。 就连凌振本人都是一脸懵逼... 整个梁山,有如此手速之人,除了时迁,还能有谁? 时迁拿过信号弹,放在手里认真观瞧。 只见这东西五寸长短,通体由纸糊成,像是一截竹筒,尾端有一根绳子。 “这东西...怎么用的?” 时迁有些不解,开口问道。 “拉动尾端的绳子,会引燃内部的火药,以极快速度射出一支响箭,并引起爆炸,从而示警。” 凌振一边说着,从怀中又掏出一个,走到聚义厅门口,伸手一拉绳子。 刹那间,一支比袖箭还要短上几分,通体银白色的箭矢,冲天而起,当飞到十多丈高之时,怦然炸响。 声音如同大号的炮仗,极为清脆。 “咦...这东西好啊...若是没响动的话...用来暗杀定然是好东西...” 时迁看着凌振手中的信号弹,有些眼馋。 他武艺一般,正面对敌几乎没有多少胜算,胜在轻身功夫俊秀,擅长潜入、侦查等,若是有了这等利器傍身,执行个暗杀任务,也不在话下了... 凌振有些懵...他还真的没想过,这信号弹会跟暗杀扯上关系... 其余头领见到凌振展示的信号弹以后,纷纷夸赞起来: “寨主大才啊!有了这东西,传递消息就方便多了,再也不用怕被偷袭了!” “而且这东西在哪儿响起,就代表敌人在什么位置,不会找错地方了!” “以前我还对寨主提拔凌振兄弟,当那工堂堂主有些意见...现在看来来,是我短视了!” ... 听到这些赞誉,凌振心中,暗暗感叹。 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之前他不管是在东京,还是在梁山,都因为武艺不精,被人鄙视。 直到武松接任寨主,直接将他抬到了堂主的位置上,对他信任有加,才有的今日之成就... 武松拍了拍时迁的肩膀:“时堂主,你不用着急...过段时间,武松让工堂给你造个更好的暗杀利器出来!” 时迁闻言,赶忙拱手:“时迁,多谢寨主!” 聚义厅内,其他头领纷纷侧目。 寨主所言,更好的暗杀利器,到底是什么东西? ...... 蓟州,二仙山,紫虚观。 康捷一身尘土,风尘仆仆,敲响了紫虚观大门。 梁山距离二仙观,足足千里之遥,饶是以他的脚力,也足足跑了一天才堪堪到达... 一个道童打开大门,看到康捷,吓了一跳。 这人长得也太别致了吧...身高不足六尺,浑身没几两肉,一张脸宛如病鬼一般...可以说是三分像人,七分倒是像鬼... 一时间,有些愣住了。 见道童愣住,康捷赶忙拱手:“在下康捷,奉梁山寨主武松之命,前来拜会公孙道长...有要事禀报...还请仙童通传一声...” 道童闻听,感觉这病鬼还会说几句人话,面色稍缓:“公孙师叔正在跟师祖论道...你且稍等,我去通传。” 说完,“砰”的一声关闭大门,像是唯恐康捷追上去一般... 康捷无奈苦笑...自己这长相,也的确是有些吓人了... 心中,则是无比焦急。 阮小七为了护送他离开梁山,受了重伤,被他寄在一户农家修养,他必须尽快赶回去才行... 不多时,道童去而复返:“师叔和师祖在三清殿等你,随我来。” 说完,让开道路。 康捷跟随道童,进入紫虚观。 只见观内鸟语花香,宛如人间仙境,暗暗称奇。 不多时,道童指着一间大殿:“就在这了,施主请。” 说完,转身离开。 康捷走进大殿,只见殿内放着三个蒲团。 上首位置,一个老道身穿道袍,鹤发童颜,仙风道骨,手拿拂尘。 左侧下首位置,一个中年道人,身穿道袍,背后一口松纹古定剑,不怒自威。 康捷心中,有了猜测。 拱了拱手,恭敬道:“梁山头领康捷,拜见罗真人、公孙道长。” 上首位置,罗真人睁开眼睛,目光如炬:“水泊梁山距离二仙观,足有千里,施主的神行法,当真是不凡啊...不过,此法后患极深...非必要时,最好慎用。” 康捷一听,暗暗吃惊。 这老道一眼看穿他的神行法,方才所言,与他师父之前嘱托别无二致...果然不愧是即将得道成仙的人物! 刚想将来意说明,就见罗真人摆了摆手:“施主此行来意,老道已经尽知,无需多言。” 随后,转头看向公孙胜:“一清...你与那梁山武施主,缘分还未去尽...于你修行不利...此次你下山,助他一助...” “另外,那幻魔君乔道清,为师也有所耳闻...其人本性不坏,求道之心坚定...是个可以传道之人...你且下山,救他一救,莫要让他死了...将其带到二仙山便可...” “那宋江、吴用二人...虽罪大恶极,恶贯满盈,却气数不尽,不可妄加杀戮...不然,容易引火烧身...乱了日后修行,便不好了...” 公孙胜听后,虽然心有不甘,但还是起身,拱手施礼:“一清,谨遵师父法旨!” ------------ 第172章 道清舍命施雷法,康捷搏命送公孙 七天之后,河北军营地。 收拢残兵之后,宋江和吴用将营帐安在了距离梁山十里处,方便下一次的进攻。 乔道清在马灵的搀扶下,艰难的走出营帐。 连续高强度使用道术,对他的身体负担很大。 看着苍老、孱弱的乔道清,马灵心中,无比担忧,小心翼翼开口道:“国...道长...您可要想好了...您连续施展道术,对身体影响很大...若是此次再不能剿灭梁山...那宋江和吴用再逼您施展道术怎么办?” “我看那两个鸟人,不像什么好人啊...” 马灵这段时间,对宋江、吴用的怨气,可以说是积累到了一个非常惊人的程度... 这两个鸟人...冲锋在后,撤退在前也就罢了,前日还被梁山兵马追的割须弃袍...马灵学问不高,只记得在茶馆听书的时候,听说书先生说过这段... 那奸贼曹操,为了躲避马超追杀,割下胡须,扔掉袍子...宋江、吴用也干出来这事儿了...能是什么好人? 乔道清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苦涩:“马灵兄弟...你的好意,愚兄心领了...愚兄厌倦了俗世争端,一心求道...此次出手之后,便不再插手世俗之事了...” 马灵闻言,浑身一颤。 他听说书先生讲书的时候,凡是说“干最后一回”、“做最后一遭”的,几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国师!你这是何苦呢!” 马灵刚想继续劝阻,就见乔道清苦笑着,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劝了。 马灵咬紧牙关,不再言语,只能心中暗暗祈祷,乔道清不会出现什么意外了... 很快,乔道清在马灵的搀扶之下,来到了河北军阵营中央。 一身绯红色袍子的宋江,以及身穿儒生袍的吴用,早已经等候在这里了。 两人身边,是一座六丈六尺高的法坛。 凡是道术高手对垒,法坛越高,威力越大,消耗也就越剧烈。 由此可见,宋江、吴用这一次的决心,也不小... “乔兄弟!” 宋江快步迎上来,双手握住了乔道清干枯、粗糙的手,用力摇晃:“我河北军这次能否击溃梁山贼寇,就看乔兄你的了!” “来人,扶乔上法坛!” 话音刚落,宋江身边的孔亮立即搬来一条长长的梯子,双手扶住,请乔道清登坛。 乔道清蹒跚着,来到梯子旁边,颤抖着双手,爬上法坛。 费力的,从身后取出锟铻铁剑,右手执剑,左手捏了一个法诀,将法坛上,火盆中的黄纸点燃,口中念念有词。 片刻之后,天地之间,风云变色。 一团团乌云,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天空中黑压压一片,像是用了很久的锅底一般。 乔道清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身体也佝偻了不少。 片刻之后,云层缓缓朝着梁山方向移动。 一道道粗如儿臂的闪电,在云层之间不断穿梭,发出“咔咔”的响声... 乔道清踏前一步,右手中锟铻铁剑指向天空,大喝一声:“疾!” 随着乔道清的这一声大喝,乔道清整个人仿佛年轻了不少,原本佝偻的身体,慢慢挺直,苍老的面容上,皱纹逐渐消失,甚至那一头黑白相间的头发,也逐渐变得乌黑。 宋江、吴用、马灵等将领都知道,这是乔道清在燃烧生命潜能,绽放最后的光华...这次过后,乔道清就算不死、不残废,恐怕也得修养好久,才能将这亏空补回来... 乔道清将锟铻铁剑交到左手,右手捏诀,大喝一声:“五雷炼狱!” “轰!轰!轰!” 乔道清话音未落,云层中那一道道粗如儿臂的紫色闪电,像是被激怒的巨龙一般,争先恐后的落向了梁山泊... ...... 另外一边,距离梁山泊五十里外,一个叫马家集的镇甸。 康捷和公孙胜坐在一家酒肆内,狼吞虎咽。 从那日离开二仙山,两人一路不敢耽搁,每逢遇到镇甸,就将座下马匹丢弃,买两匹新的马匹,继续赶路。 终于,来到了距离梁山五十里外。 两人早已经饥肠辘辘,找了个酒肆,随便点了几个菜蔬,准备填饱肚子,继续赶路。 就在这时,公孙胜突然站起身来,目光惊疑不定的看向梁山的方向。 “道长...怎么了?” 康捷刚刚将一个馒头塞进嘴里,狼吞虎咽,见公孙胜面色有异,顾不得许多,三两口将馒头咽下,噎的直翻白眼,旋即焦急问道。 “乔道清好像出手了...梁山方向,有道术高手出手的波动...咱们得赶紧走!” 公孙胜面色紧张,扔下一锭银子,转身就要出门。 且不说梁山上还有数十头领,那都是他的兄弟。 更让公孙胜焦急的是,他老娘还在山上呢! 他回蓟州二仙山的时候,为了老娘的安全,将其送到了梁山。 现在...反而更危险了... “道长,留步!” 公孙胜冲出酒肆,刚要去骑马,就见康捷一个闪身,出现在他面前:“道长,我背你回梁山!” 说着,弯下身子,示意公孙胜爬上他的背。 “康捷兄弟...你应该知道,神行法如果带其他人的话,会大大损害施法者的健康,甚至会牺牲性命...” 公孙胜生怕康捷不知道,赶忙劝阻。 “道长,没时间废话了!我康捷欠武寨主九条命!” “如果这次我死了,也算是还清了吧...我离开梁山的时候,那乔道清施展妖法,封锁了水面,阮小七为了送我出来,也丢了半条命,现在生死未卜!” “如果我不能把你带回去...解救梁山,我对得起谁啊我!” 康捷丑陋的脸上,落下两行清泪,拉住公孙胜衣袖:“道长,没时间了!” “贫道自己也可以施法,快速赶往梁山的...” 公孙胜还是有些不愿意,他不愿意看着康捷这样一个血性汉子,枉送了性命。 “动用道法强行赶路,会影响你的实力!我不能让山上的兄弟,冒一丝风险!” 康捷极为坚决。 公孙胜见他如此坚决,长叹一声,趴在了康捷背上。 康捷催动神行法,整个人像是一股旋风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 第173章 武二郎巧施妙计,入云龙力破道法 “噗!” 刚行出不到五里,康捷喉头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 可他却没有任何停下的意思,依然不断狂奔。 公孙胜心中,暗暗赞叹。 想不到,这天下间,还有这样的好汉子... 刚刚加入梁山没多久,便能为梁山如此卖命...武松的人格魅力,比起昔日宋江,要强上不少... 更重要的是,宋江是虚情假意,武松是真心实意。 兄弟们也不是傻子,时间长了,自然能够分出好赖来... 康捷有日行一千二百里的本事,区区五十里路,不过两刻钟时间,便可到达。 可这一路上,康捷足足吐了三次血,速度也在不断变慢... 公孙胜能够感觉到,康捷的生命元气,在不断消耗。 “康捷兄弟,没有多远了,你放贫道下来!” 公孙胜拍打着康捷的肩膀,厉声喊道。 康捷不闻不问,玩命狂奔。 终于,两人已经冲到了水泊旁边。 这里,早有小船等候。 康捷见有人接应,松了口气,“噗通”一声栽倒在地,一张脸白的像是纸一般... “道长!康捷兄弟他...还有,小七呢?” 船上等待接应的,正是阮小二和阮小五。 两人担心阮小七安危,抢下了这个任务,却只见到了康捷和公孙胜,不见阮小七的踪影,这让他们如何不惊慌? 公孙胜弯腰,将康捷抱起,一跃上船:“康捷兄弟说,小七受了伤,他将小七安置在一个镇甸了...你二人不用担心,将康捷兄弟送上梁山便是!” 说着,施展腾云驾雾,迅捷如风,直奔梁山旱寨。 公孙胜一路狂奔,所到之处,到处都是被雷电劈过的痕迹... 一棵棵大树,被雷电劈中,熊熊燃烧。 山寨的房子,也被劈倒了不少,残垣断壁之间,到处都是梁山士兵的尸体...散发着焦臭的味道... 公孙胜万分焦急。 他生怕自己母亲遭遇不测,也怕梁山上的兄弟,被雷电劈死。 终于,聚义厅就在眼前了... 可此时的聚义厅,却有些奇怪... 屋顶上,居然竖立着一柄禅杖...月牙一端向上,扁铲一端向下,狠狠插进房梁...扁铲上方,则是被一个粗如儿臂的铁链缠绕... 一道道粗如儿臂的紫色闪电,像是被鱼饵吸引的鱼儿一般,疯狂涌向这禅杖。 公孙胜认出,这禅杖是鲁智深的兵刃。 难不成,鲁智深遭遇了什么不测? 公孙胜虽然跟鲁智深接触并不算很多,但却很欣赏鲁智深的人品。 拳打镇关西,大闹野猪林,三山聚义...没有一次是为了自己,可他还是毅然决然的做了...公孙胜觉得,整个梁山上诸多头领,鲁智深的道德水平,绝对是可以排在前列的... 这样的人,可不能轻易死了... 公孙胜一个闪身,冲进聚义厅,眼前的景象,顿时让他惊掉了下巴... 只见被他认为遭遇不测的鲁智深,正赤裸着上身,露出精致的牡丹花绣,左手抱着一个酒坛子,右手拿着一个大海碗,大口吃酒... “公孙道长!” “你来了可就太好了...兄弟们被那妖道欺负惨了!” “可不是么...若不是寨主想出这个法子...恐怕聚义厅都得让那妖道给拆了!” ... 通过众人七嘴八舌的描述,公孙胜总算是弄清楚了事情原委,长长的出了口气... 原来,雷电刚刚劈下的时候,武松当机立断,抢过鲁智深的禅杖,用力一甩,钉在房梁上,随后用铁链缠绕。 虽然不知道这么做的缘由,但聚义厅就这样奇迹般的保住了... 鲁智深心疼禅杖,跟武松诉苦,成功的讨到了一坛子美酒... 更让公孙胜暖心的是,他年迈的母亲,也被武松接到了聚义厅! 此时,正坐在一旁,由孙二娘和扈三娘服侍,显得非常享受... “寨主!各位兄弟!” 公孙胜朝着四周拱了拱手:“我师罗真人,命我下山相助各位。各位稍坐,待贫道去会会那乔道清!” 说罢,眼神冷厉,走出大门,纵身飞起。 梁山众人见公孙胜回来了,纷纷放下心来。 公孙胜道法通玄,其师罗真人更是半步神仙的人物,难道还收拾不了一个乔道清? “众位兄弟,点起兵马,只等公孙道长破了妖法,全力攻击河北军大营!” 武松说完,大踏步走出聚义厅,其余头领纷纷跟上。 ...... 河北军,阵前。 公孙胜一身道袍,身后背着松纹古定剑,傲然站立。 云层中的闪电,仿佛畏惧他一般,纷纷让开道路。 公孙胜一头乌黑的头发,披散开来,随风飘扬,手中仗剑,踏罡步斗,一股狂暴的气息,以公孙胜身体为中心,逸散开来。 公孙胜手中松纹古定剑朝天一指,大喝一声:“五雷天罡正法,给我破!” 随着这声大喝,天地间,风云变色。 原本层层叠叠的乌云,骤然碎裂,朝着四面八方散开。 一缕缕阳光穿透云层,落在公孙胜的身上,将他整个人染成了金黄色。 另外一边。 法坛上的乔道清,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身体不受控制的,从高台上跌落。 “道长!” 马灵大惊失色,施展神行法,快如闪电一般,冲到高台下方,接住了乔道清。 此时的乔道清,瞳孔放大,气息奄奄,眼神中却是掩盖不住的惊诧... “咳咳咳!” 乔道清大口大口的吐着鲜血,鲜血溅在他的道袍上,宛如雪地上的梅花... “道长,你怎么样!” 马灵抱着乔道清的身体,大声问道。 乔道清气若游丝,眉头紧锁:“奇怪...梁山那边...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如此强悍的法术高手...” “就算是我全盛时期,比起这位高人,恐怕也远远不如...这人,究竟是谁?!” 马灵招呼一个士兵过来,小心翼翼的挪动乔道清的身体,让士兵抱住乔道清:“道长,马灵这就去看看!” 乔道清摆了摆手:“不可...此人法力高深,你若去了,恐被人生擒...是敌是友,一会儿便见分晓...” 说着,强撑起身体,依靠在士兵身上,双眼不住看向营寨门口位置。 就在此时,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朵。 “乔道友!在下,入云龙公孙胜,还请道友出来一叙!” ------------ 第174章 宋吴惶恐忙逃命,道清忏悔求收留 “哥哥,不好了!公孙胜那妖道到了!” 军帐之中,听到公孙胜呼喊,吴用一把拉住了宋江的衣袖,脸上写满了惊骇之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公孙胜会来的这样快! 他们之前,一直抓住乔道清去二仙山修道的愿望,实施欺骗,让乔道清为他们卖命。 现在...公孙胜到了! 纸里终究包不住火,谎言早晚不攻自破。 只要公孙胜和乔道清见面,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乔道清就能得知,他们与公孙胜不仅不是兄弟,反而是仇敌! 到那时候,被他们欺骗,多次施展道术,丢了半条命的乔道清,会放过他们吗? 河北军跟乔道清关系密切的将领们,会放过他们吗? “军师...怎么办?” “若是被那妖道发现,咱们就死定了!” 宋江黧黑的脸上,也写满了惊慌之色... 他已经不敢想象,惨遭欺骗的乔道清,会用什么手段对付他们了... 比这更糟糕的是,一旦他们落入武松手里,下场搞不好还不如李逵、王英、花荣! “哥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咱们撤吧!” 吴用咬了咬牙,扯着宋江的衣袖,道。 “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宋江只感觉双腿发软,几乎难以行走,亦步亦趋跟着吴用,走出营帐,翻身上马,却连着几次爬不上马背... 吴用顿时急了,快步上前,双手抱起宋江双腿,用力一托。 宋江借着这股力道,终于爬上了马背。 吴用脸色一沉,翻身上马,朝着宋江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战马吃痛,嘶鸣一声,径直往北去了。 吴用催马赶上。 沿途士兵不知道二人是要逃走,不仅没有阻拦,反倒还恭敬的朝着二人施礼。 宋江此时,稍微冷静下来,不断挥鞭打马,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很快,两人便跑出去几十里... 宋江突然大叫一声:“糟了!孔亮押粮未归,还不知道咱们离开!这可如何是好?” 吴用闻言,先是一惊。 孔亮是他们的心腹,也是宋江的徒弟,虽然武艺不佳,但对宋江忠心耿耿。 此次阴谋败露,孔亮并不知情,若是押粮回来,必然被愤怒的河北军所害。 旋即,吴用脸上闪过一抹阴冷之色:“哥哥...你我现在危如累卵,若不及早逃命,恐怕自身难保。” “那孔亮武艺粗疏,实非良材...若是有他为我等拖延时间...我二人生还的几率,便可增加几分...所谓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宋江听完,脸色一冷,咬了咬牙:“军师言之有理...当日宋江若非背了官司,流落孔家庄,又怎么会收了孔明孔亮两个不成器的东西为徒...” “此次宋江有难...他这个当徒弟的,若是能够为宋江争取些许时日...也不枉宋江与他师徒一场!” 说完,头也不回,疯狂抽打胯下战马,绝尘而去... 吴用见状,不甘落后,打马跟随。 ...... 河北军,军营。 乔道清在马灵搀扶下,蹒跚来到军营门口,远远便看到身穿道袍,手持松纹古定剑,仙风道骨的公孙胜。 他挣脱马灵搀扶的双手,朝着公孙胜拱了拱手:“这位道友...在下幻魔君乔道清,不知道友如何称呼,为何破我法术?” 公孙胜双眼,紧紧盯着乔道清,心中涌起一抹不忍。 按理来说,道术高手,通晓阴阳,精于养生,寿命远比普通人长的多。 可眼前的乔道清,气息奄奄,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哪还有法术高手的样子了? 旋即,心中涌起一抹决然。 乔道清这厮,助纣为虐,帮助宋江、吴用那两个贼人谋害梁山兄弟。 若非师父罗真人有言在先,他恨不得将这恶徒直接斩杀当场! 说话,也不客气了起来:“在下入云龙公孙胜,因听闻道友助纣为虐,倒行逆施,谋害我梁山兄弟,特此前来,会一会道友。” “若非师父罗真人有法旨...贫道今日,便让你坐化在此!” 说着,周身法力鼓荡,一头黑发无风自动,遥遥锁定乔道清。 “你敢!动道长一根汗毛,马灵今天与你拼命!” 马灵掣金砖在手,以手虚指公孙胜,厉声暴喝。 可这其中,有多少勇气,也许只有他自己知道。 刚才,公孙胜轻描淡写破了乔道清法术,他也亲眼看见,哪能不知道公孙胜的实力? “你...你便是入云龙公孙胜,蓟州二仙山、紫虚观罗真人的徒弟?” 乔道清不可置信的看着公孙胜,一双苍老的眼睛上下打量,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 自从他宴请宋江、吴用之后,两人多次跟他谈起公孙胜。 有时候,是讲述两人跟公孙胜关系多密切,有时候,则是讲述武松是如何逼走公孙胜,以至公孙胜回蓟州修道,还有的时候,则是跟他讲述公孙胜斗法破高廉的壮举。 而现在,当公孙胜出现在面前,乔道清感觉,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公孙胜不是跟武松有仇吗?怎么襄助梁山了? 公孙胜心中不悦,话语间,也不再客气了:“在下便是入云龙公孙胜。道友若是不信,可随我前往蓟州二仙山,面见我师罗真人,便可知贫道所言虚实。” 乔道清听到这话,顿时相信了七八分,挣脱马灵的搀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既然道友这么说,道清自然愿意相信。” “只是道清不明白,道友你与那武松仇深似海,为何还要襄助梁山?” 公孙胜这次,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罗真人多次叮嘱,不要坏了乔道清性命了...因为乔道清根本就是被利用了! 想明白以后,公孙胜一闪身,瞬间跨越了几十丈距离,来到乔道清身边,伸手搀扶:“道友...我猜...你应该是被那宋江、吴用给骗了...” “跟贫道仇深似海的...其实是他们两个奸险小人!” 说着,将宋江、吴用设计,诓骗他母亲上山的事情说了。 乔道清听完,目眦欲裂,只感觉自己是这天底下头一号大蠢材! 泪水顺着他苍老的脸颊,大滴大滴滑落... 旋即,乔道清再次拜倒在地:“道友,道清一时糊涂,险些酿成大错...还望道友看在道清求道心切份上,助我一助...” ------------ 第175章 押粮孔亮惨被擒,行贿戴宗兴离京 “道长!” 马灵催动神行法,疾如风一般,来到乔道清身边,泪水大滴大滴的从他眼角落下。 他跟乔道清相识多年,乔道清虽然道法高深,但从不恃强凌弱,对河北军的兄弟们没的说。 田虎凶狠残暴,酷爱杀人,麾下文武百官如果办错了事,经常会遭重罚,几乎每次都是乔道清从中周旋,他们才得以周全性命。 这也是为什么,当乔道清打定主意,推翻田虎的时候,河北军文武百官几乎个个响应的原因。 可谁也没想到...乔道清也有看错人的时候。 名满天下的及时雨宋公明,是个卑鄙小人,不仅篡夺了河北军的势力,公报私仇,甚至还差点害了乔道清的性命。 “无妨...” 乔道清挥了挥手,苍老的脸上浮现出苦涩:“乔某识人不明,才遭此厄运...实在是罪有应得...公孙道友没有将贫道斩杀...已经算是万幸了...” 公孙胜上前,将乔道清搀扶起来:“乔道清,你倒行逆施,襄助宋江、吴用那两个奸贼,实属是罪大恶极,罪无可赦。” “不过,贫道自蓟州出发之时,家师罗真人曾降下法旨,让我将你带回去,拜在师尊座下修道。” 乔道清听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他求了半辈子,走了无数弯路,甚至差点误入歧途,无非是想拜入罗真人门下修道。 甚至,为此险些付出了生命的代价...而现在,梦想成真了? 乔道清有些不敢想象了... 他狠狠用手,掐了掐自己干枯、精瘦的大腿,松垮垂下的皮肤,传来的剧痛,让他彻底相信,这是真的! “乔道清,多谢道友,多谢罗真人!” 乔道清跪地磕头,“砰砰”作响。 公孙胜摇头:“乔道清,有件事我必须跟你说清楚...梁山之主武松,命格贵不可言,师尊见之,欣喜不已,预言将来必成就大业。” “此次你襄助宋江,与武寨主为敌...梁山损失甚重...若是他不愿意放过你...贫道也没有办法...毕竟,贫道还欠他一个大人情...” 乔道清苍老的脸上,闪过一抹悔意。 他年轻时候,得异人传授,习得了一身本领,却唯独对望气之术钻研不多。 若非如此,又怎么会放着明珠,去抓羊粪蛋,还差点丢了性命? 就在此时,远远的一支兵马朝着河北军大营而来。 领头将领,身穿银盔银甲,手拿长枪,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运粮队伍。 这将领不是孔亮,还能是谁? 此时的孔亮,很是得意。 这押送粮草,可是肥差。 在宋江、吴用的授意之下,孔亮带着心腹,偷偷用陈年米粮替换了不少今年的新米,赚了数万两银子的差价。 他昧下来一部分,准备等攻下梁山之后,养上几房小妾,大头交给宋江,结交京城达官显贵,筹划招安之事。 乔道清那妖道道法通玄,一通雷法,梁山泊估计早就成了废墟。 借着剿灭梁山的功劳,他日宋江师父当上大官,还能少的了他的好处吗? 想到这里,他甚至觉得,大哥孔亮死的太是时候了...要不然,宋江还可能需要顾忌,两个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偏向了不好。 现在...手心是他孔亮,手背也是! 就在这时,孔亮注意到河北军营寨前边,有三个人...两个身穿道袍,一个仙风道骨,一个冢中枯骨...还有一个,不是那马灵是谁? 当看清那仙风道骨的道人,是公孙胜之后,孔亮顿时吓得汗毛倒竖。 坏了! 公孙胜亲自出手,乔道清那妖道恐怕不是对手...也不知道宋江师父、军师吴用怎么样了... 孔亮一咬牙,掉转马头,纵马狂奔。 他必须先离开这个鬼地方,到东京城去找戴宗,请他帮忙打探宋江、吴用的下落。 可是,他的动作,早已经落入了公孙胜三人眼中。 “那厮是宋江的徒弟孔亮!马灵愿擒拿此贼,献给两位道长!” 马灵话音未落,身高突然拔高尺许,脚下多出两个风火轮,右手中,则是多了一块金砖。 “嗖!” 马灵的身体,一掠数十丈,只留下一道红色的残影... 短短数息,马灵重新回到原地,将满身是伤,已经昏迷的孔亮往地上一扔,发出“噗通”一声闷响。 “两位道长,此贼已经擒获!” ...... 东京城,枢密府。 戴宗身穿一身布衣,朝着杨戬恭敬施礼。 “杨枢密,我家哥哥宋江,托我给杨枢密带点儿土特产,小小意思,不成敬意,还请您笑纳。” 说着,解下身后背着的一口箱子,双手递给杨戬。 他是昨夜连夜赶到东京的。 乔道清这次豁出性命,施展五雷法,宋江满怀信心,可以一举攻破梁山泊,便让戴宗前来报喜。 顺便,让戴宗将他跟吴用最新物色到的珍奇古玩,字画玉器等,给杨戬送来。 杨戬打开箱子,入眼所见,尽是珠光宝气之色...许多珍奇之物,连杨戬都觉得不俗。 他估摸着,这一箱子,至少也得值个数十万贯钱,比起蔡太师的生辰纲,价值都要高上几分。 将箱子盖上,轻轻拍了拍箱盖,杨戬声音尖利:“难得宋头领有这份孝心...咱家就笑纳了...请你回复回复宋头领...咱家已经在朝堂上,联络好了蔡太师、蒋尚书等人。” “只待宋江立下军功,便在官家面前,保举宋江为节度使,掌握一镇兵马!汝等大小头领,各个都有封赏!” 戴宗听后,欣喜不已。 昔日,他在江州的时候,也不过是牢城营一个节级,吃些许常例钱还要看管营的脸色。 若是宋江哥哥当上了节度使,还能少的了他的荣华富贵? 他可是陪着宋江,一路从江州到梁山,再到河北,不离不弃,立下了无数功劳... “多谢杨节度抬举!” “小人这就回去,向公明哥哥禀报!朝中之事,还请杨节度费心!” 戴宗跪倒在地,连续磕了几个响头,倒退着走出书房。 随着戴宗身影逐渐消失,杨戬的脸上,闪过一抹嘲弄,小声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官袍加身之日,性命交代之时...” ------------ 第176章 河北军改弦易辙,梁山泊处置孔亮 河北军军营,中间空地。 头发花白、身体孱弱的乔道清,被马灵搀扶,站在中央。 四周,则是河北军直到此时,还幸存的将领。 乔道清嘴巴开合数次,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各位兄弟!乔某对不住你们!本以为斩杀残忍暴虐的田虎,扶持仁德心善的宋江上位,众兄弟会有好日子过!” “岂料,那宋江是条披着羊皮的狼!那吴用,更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畜生!” “两人狼狈为奸,诓骗乔某,让乔某舍命施展法术也就罢了...更令人发指的是...这两个畜生之所以带着我等来攻打梁山,乃是为了招安!” 这一点,乔道清也是刚刚知道不久。 孔亮发现公孙胜之后,纵马奔逃,被马灵从后赶上,一金砖打断马腿,将孔亮颠下马来,昏了过去... 孔亮醒来以后,本来还在关心宋江、吴用动向。 当他听说,宋江、吴用在公孙胜出现之后,几乎立刻就骑马逃走,孔亮的世界瞬间崩塌了... 他乃是宋江亲传的徒弟,在梁山的时候,宋江对他和他哥哥孔明另眼相待,照顾有加。 所以,哪怕宋江丢了梁山,孔家兄弟也愿意追随他的原因。 后来,孔明因为替宋江送信,被钮文忠账下大将方琼刺死。 孔亮也曾经悲伤过...更多的则是一种“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坦然。 想要成就招安大事,不付出几条人命,怎么能够成功? 可这次,他的世界彻底崩塌了...他押送粮草,是为了帮助宋江中饱私囊,以便行贿。 可宋江、吴用为了逃命,直接将其抛弃... 他还有什么可说的! 将宋江、吴用的阴谋,和盘托出。 本就虚弱的乔道清听后,气的差点直接去见了三清...更是想要将自己的眼睛挖出来,幸好马灵制止。 思索之后,乔道清决定,将所有将领集中起来,跟所有人说声抱歉。 “国师!我们早就说了那宋江不像什么好东西,你总是不听,现在信了吧!” “别说了...国师本来就够难过的了...国师,您下一步怎么打算的?要不然咱们返回河北,我们大家拥立您当晋王算了!” “对啊,就算咱们打不过那梁山泊,但收拾其他贼寇,尤其是官军,肯定没有问题!” ... 河北军中,受过乔道清恩惠的将领,不知凡几。 所以纵然他有眼无珠,选错了对象,还是有不少人愿意追随他。 “咳咳咳!” 乔道清清了清嗓子:“众位兄弟,贫道已经厌倦了红尘,一心只想前往蓟州二仙山修道...咱们兄弟,早晚有再见的机会...” “今日,乔某请大家到此,是因为二仙山罗真人,曾断言梁山寨主武松,贵不可言,将来必定成就大业。” “而且,这武松武艺高强,宁折不弯,是个铁一般的好汉...若是各位愿意,公孙道长可做引荐,请各位到梁山入伙。” 董澄、山士奇、竺敬等将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沉默片刻。 眼下,河北军的情况,可以说是内忧外患。 内部来说,他们刚刚打了败仗,损失惨重不说,士气也很低落,孙安、卞翔、琼英等顶级战力,都被梁山掳走。 外部来说,跟梁山大战数日,梁子已经结下,若是不出以外,他们连河北都回不去,就会遭到梁山大军的围歼! “国师,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等再信你一次!” 眼下,河北军中,除了乔道清之外,可以说是马灵的地位最高。 他站起身,朝着乔道清拱拱手。 其余将领,也都纷纷附和:“是啊...也没别的办法了...只能投梁山了...” “都是宋江、吴用这两个混蛋!差点把咱们都给害死了!” “咱们先投靠梁山,等站稳脚跟,立刻派人追捕宋江、吴用那两个杂碎,一旦抓住,非把他们碎尸万段不可!” 众多将领,纷纷咬牙切齿,扬言要斩杀宋江、吴用。 却没有一个人,反对并入梁山。 这件事,就这样被定了下来。 ...... 梁山泊,聚义厅。 一个黑色布袋,被两个军士抬了上来。 “寨主,这是有人丢在北边旱寨路口的,上边还有一封信,兄弟们不敢擅动,抬过来见寨主。” 武松送军士手中接过信件,展开阅读,脸上表情逐渐呆滞。 这封信,居然是入云龙公孙胜派人送来的...麻袋里装的,是宋江的好徒弟,孔亮! 公孙胜信中言明,乔道清是被宋江、吴用蒙蔽,希望武松不要太过追究,另外,乔道清正准备劝说河北军改弦易辙,投靠梁山。 公孙胜怕河北军哗变,便主动留在了河北军军营。 “寨主,这什么鸟玩意儿?” 鲁智深站起身来,朝着布袋上踢了一脚。 他力气极大,一脚将麻袋踢飞一丈多远。 砰! 布袋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武松生怕鲁智深出手太重,把孔亮弄死,赶忙制止:“哥哥且慢,这袋子里是孔亮!” “孔亮?跟宋江那贼撮鸟混的,也不会是什么好撮鸟...洒家一禅杖拍死算了!” 鲁智深抄起被雷劈过数次,颜色都变了的禅杖,就要拍死孔亮。 武松赶忙拦住:“哥哥,武松的意思是...将其押到刑场,明正典刑。” “不知道各位兄弟,意下如何?” 武松一边说,清冷的目光扫视下方诸多头领。 孔亮这厮,从小到大仗着孔太公的财力,和孔明的武力,横行霸道惯了。 上了梁山,更是仗着宋江的势力作威作福,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除了极少数头领不怕他以外,大部分的头领都得忍气吞声。 更有甚者,孔家兄弟还在山上收起过保护费...专门找那些势单力孤,没有同伴的头领。 现在,他被宋江、吴用两人丢弃,又被送到了梁山,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寨主英明,像这种人渣,早就该将其斩了!” “斩了?是不是太便宜他了?最起码得剐了!对,就是剐了!” “我觉得林教头对高俅那一次就不错...足足劈了二百多刀,那高俅才完全咽气儿...那老贼倒也是条汉子...” “哎呀...要我说,直接下油锅算了...让他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 第177章 聚义厅前剐孔亮,宋江吴用议前程 布袋中的孔亮,听着众多头领的议论,心中充满了悔恨... 以往,他仰慕宋江的名头,千方百计当了宋江的徒弟。 更是为了支持宋江的招安大业,往来奔走。 想不到,当宋江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就选择了将他抛弃。 才导致他落入了梁山众人手中,承受这样的羞辱。 搞不好,还要承受酷刑。 他想呼喊,可嘴里塞了一条抹布,根本叫不出来。 这时,武松再次开口:“既然诸位兄弟这么说...那就老规矩,将这孔亮剐了!” “蔡庆,蔡福!将此人拖出去,剐了!” 武松知道,像是孔亮、李逵、花荣这样恶贯满盈,又对宋江忠心耿耿的,劝降难度极高,还有反叛可能,不如直接杀了省事儿。 蔡庆、蔡福走了出来:“蔡庆、蔡福谨遵寨主号令!” 说完,两人抬着布袋,走出聚义厅,来到了厅前刑场。 两人将布袋打开,把孔亮放出来。 孔亮嘴里塞着抹布,怒目而视。 蔡庆也不惯着,直接一巴掌将其打翻在地,右脚抬起,踩在孔亮脑袋上:“姓孔的...当年你仗着宋江徒弟身份,作威作福的时候...可曾想过今天!” 说完,一把拉起孔亮,将其捆在了行刑柱上。 冷汗顺着孔亮的额头,不断流下,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惧,也在不断后悔。 若是知道有今天,他怎么可能得罪蔡庆? 可惜,一切都晚了。 蔡庆将堵住孔明嘴巴的抹布取下,扔在一旁,右手伸向刀具盒,拿起了一把形状奇怪的小刀。 这把刀,是用来割舌头的。 孔亮抓住机会,放声大喊:“武寨主...之前是孔亮有眼不识泰山,错认了定盘星...跟着那宋江、吴用,助纣为虐...现在孔亮已经知道错了...还求您看在我给梁山立过功劳的份上...饶我一条命吧!” 蔡庆大怒,伸出左手就准备抓孔亮的舌头,却被武松挥手制止了。 他只能放下手,静静站在一旁。 孔亮见武松摆手,以为机会来了,一阵激动,说话都跟着利索了:“那宋江、吴用不过两个卑鄙小人...我孔亮当初是瞎了眼,才跟他们为伍...” “只要寨主您给我一个机会...我保证生擒宋江,活捉吴用,献于寨主座下...” 这番求生欲极强的表态,并没有引起其他人的共鸣。 因为,孔家兄弟的人品,在梁山上可以说是有口皆碑的...差! 武松分开人群,来到孔亮面前,拍了拍孔亮的肩膀:“孔亮...你并不是知道错了...你只是知道,你要死了。” “武松今日若是放过你,你依然会效忠宋江,所以,你还是去死吧!” 说完,一边转身离开,一边示意蔡庆、蔡福可以动手了。 蔡庆得到武松指令,一把抓住孔亮舌头,一刀斩下。 鲜血喷溅,孔亮疼的浑身痉挛,身体不住发抖,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紧接着,蔡庆手起刀落,连续斩断孔亮四肢,剖开肚子,取出心肝,扔在一旁。 最后,一刀斩下孔亮首级。 孔亮年轻的面容上,写满了惊骇的神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他居然会被这样杀死... 武松让蔡庆将孔亮的头颅悬挂在旗杆上,以儆效尤。 就在这时,士卒来报,说是河北军前来投降。 武松带着头领们,去梁山大道,列队迎接。 ...... 七天后,郓城县,宋家老宅。 宋江、吴用浑身脏兮兮的,像是很多天没有洗过澡,到处都是树枝划伤的痕迹,来到宋家老宅。 这里,是宋江之前的家。 两人离开梁山之后,惶惶如惊弓之鸟,急急如漏网之鱼,一路狂奔,却不知道到何处安身。 河北军那边...是不能去了。 若是被河北军的人抓住,下场不会比被武松抓住来的好。 此时的宋江老宅,因为宋江上梁山落草,已经被官府查封。 门上贴着一层层的封条。 宋江叹了口气,绕到老宅后边,让吴用蹲在地上,攀上墙头,然后回头,将吴用拉上墙头。 两人进入老宅以后,轻车熟路找到厨房,生起火来,找了个破陶罐,把身上仅有的米粮煮了。 “军师...依你看...我二人现在应该如何是好?” 趁着饭还没好的功夫,宋江赶忙询问吴用。 他实在是不甘心,苦心经营多年的招安事业,就这样功败垂成。 可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问计于吴用。 吴用手中拿着一根树枝,轻轻挑动火苗,看向破陶罐的眼神里,写满了贪婪的神色:“哥哥...以吴某之见,天下间,实力最大者,当属武松、方腊、王庆。” “我二人可南下,投奔王庆或者方腊,投其所好,积累人脉,寻求晋身良机,或可报今日之仇。” 宋江摇了摇头:“王庆那厮,不过是个登徒子...凭什么让我为他效力?” “至于那方腊...不过是个假借宗教之名,愚弄百姓的野心家罢了!军师你也知道,那厮已经僭位称帝,年号永乐!” “这等乱臣贼子,我等如何能够追随?” 此时,火堆上的粥已经熟了。 吴用拿了一个破瓷碗盛了半碗粥,也顾不得烫嘴了,大口大口喝下,一张嘴瞬间被烫的通红。 “哈吃哈赤...” 吴用伸出右手,扇了扇被烫的通红的舌头,道:“哥哥...除了王庆和方腊之外,便只有北边的大辽,东北的女真...西边的西夏,以及西南的吐蕃了...” “小弟倒是推荐哥哥去大辽...大辽欧阳侍郎与小弟有几分交情...若是去投靠他的话...也许能混个一官半职...” 宋江一听,顿时不乐意了:“军师,你这是说得什么话!” “宋某生为宋人,死为宋鬼,又怎么能,腆颜事敌,让子孙后代戳我的脊梁骨?!” “此事,休得再提!” 说罢,站起身来,在厨房里不断踱步。 吴用也不打搅他,只是不断用残破的瓷碗,盛起粥来,一口口喝下。 半晌之后,宋江突然一拍大腿:“军师,我已经想好了!” “咱们南下,投奔王庆,如何?” ------------ 第178章 戴宗闻讯急白头,宋吴秘密奔淮西 另外一边。 向杨戬行贿过后,戴宗施展神行法,回转河北军军营。 他必须尽快的,将杨戬的意思告知宋江,以便宋江开展下一步的计划。 可当他来到河北军军营附近时,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太对劲... 原本,河北军正同仇敌忾,准备踏平梁山,可现在他看到了什么? 无数河北军将士,解下身上的盔甲,热火朝天的收拾东西,像是要拔营。 戴宗心中无比疑惑...什么情况? 难不成河北军已经拿下了梁山了? 一想到这里,戴宗高兴的恨不得立即冲进军营,向宋江和吴用报喜,告诉他们,杨戬已经收下了礼物,应允为他们招安的事情奔走了。 可下一秒,戴宗的瞳孔瞬间收缩...变得像是针孔大小。 因为他发现,几个军士居然将河北军阵营中一面面“宋”字大旗,全部撤换,换上了“武”字旗! 戴宗只感觉,浑身发冷...河北军数十万大军,攻打梁山,居然失败了? 那宋江哥哥和军师哥哥怎么样了? 戴宗恨不得冲进军营问问,可一想到他那三脚猫一般的武艺,还是选择了暂避锋芒,暗暗蛰伏。 直到太阳落山,几个士兵出来打水,其中一个士兵上茅房落单。 戴宗抓住机会,偷偷绕到这个士兵身后,用一根木棍将其打晕,换上士兵的衣服,跟着其余打水的士兵,回到了河北军营寨。 进入营寨以后,戴宗更是感觉,事情越发不对劲... 一辆辆马车,装载着粮草、军械,像是一条长龙一般,驶向梁山。 “兄弟...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咱们河北军跟梁山和谈了?” 戴宗拉着一个士兵的衣袖,小声问道。 “铿!” 被问到的士兵,顿时警惕起来,抽出长刀,架在了戴宗脖子上:“你是什么人,居然不知道我军已经投靠了梁山?” 冰冷的刀锋,架在戴宗脖子上,让他的脖子起了一层的鸡皮疙瘩,他壮着胆子,谄笑道:“之前宋江哥哥派我外出办事,才回到军营...所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哥哥勿怪。” 说着,不动声色的拿出一小块银子,塞进这士兵怀里。 收了银子,士兵的态度明显好了不少,收刀入鞘:“怪不得...实话说与你听...那宋江、吴用乃是两头畜生...诓骗了国师信任,攻打梁山,还准备带着河北军数十万弟兄去招安。” “现在朝廷昏庸,奸臣当道,招安能有什么好下场?” “万幸,来了个公孙道长,揭穿了宋江、吴用那两个畜生阴谋,那两个畜生已经逃走了...国师听说武寨主英雄无比,已经准备让河北军归附梁山了!还有...宋江的那个什么徒弟孔亮,已经被梁山武寨主给剐了!” 这士兵显然没意识到,戴宗的身份,滔滔不绝的说着,戴宗那一脸懵逼的模样,也极大的满足了这士兵的虚荣心。 戴宗整个人,都已经惊呆了。 这才几天光景啊...他走的时候,河北军势如破竹,眼看就要攻破梁山,接受朝廷招安。 现如今...不仅大败亏输,还要投靠梁山? 宋江、吴用,更是被迫逃走了! 此外,戴宗还得知了一个让他非常惊恐的消息。 入云龙公孙胜,现在就在河北军中! 对于这位道法通玄的梁山元老,戴宗一直非常害怕。如果被公孙胜发现他的踪迹,他就算是有二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当即捂住肚子,大叫起来:“这位大哥,我这肚子有些难受...我去方便方便就回来...” 说话的士兵有些不悦。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听他唠叨的... 不耐烦挥挥手:“快去快回...你这人倒是挺机灵的,回来以后,有好差事抬举你。” 戴宗点头哈腰,直奔茅房。 确认四周没人之后,施展神行法,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了原地。 足足跑出去几十里,戴宗在一处河流旁停了下来,想先喝口水,再做打算。 当他的倒影出现在眼前时,戴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一头黑发,已经白了一半儿,整个人看起来像是老了十岁... 他咬咬牙,站起身来,开始盘算下一步的打算。 他是宋江的嫡系,同气连枝。 不管投靠何方势力,都不会被重用。 眼下,也只有跟随宋江一条路了... 打定主意,的准备先返回东京城,请求杨戬相助。 毕竟,杨戬收了他们那么多好处,也是时候该出出力了。 打定主意,戴宗化作一道残影,直奔东京城。 ...... 宋家庄。 宋江、吴用终于吃饱了。 宋江看着残破的瓷片,喝着那难以下咽的稀粥,差点落下眼泪。 从小到大,他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 生于富庶家庭,从小要什么有什么,虽算不上锦衣玉食,但总算是衣食无忧。 及至成年,在郓城县做了个押司,靠着仗义疏财的名声,以及笼络人心的本事,黑白两道,有口皆碑。行走江湖,更是一呼百应。 不管是桀骜不驯的江湖汉子,还是柴进那样的天潢贵胄,只要听到“及时雨”宋公明的名字,无一不屈尊结交。 现如今...沦落到投奔田虎、王庆...跟那三国吕布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这,宋江不由得呜咽起来。 吴用大体上猜中他的心事,叹了口气:“哥哥可是觉得,那王庆不过是个登徒子,投靠他有失颜面?” “哥哥若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那大辽欧阳侍郎,在大辽颇有地位,若是他肯帮手...我等必然是大辽王室的座上宾。” 宋江再次摇头:“军师,此事休要再提...宋江三番两次投敌,已是不该...若是投靠番邦,日后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祖宗?” “军师,你还是赶紧筹划一下,我二人该如何前往南丰比较好...” 南丰,便是四大寇中,王庆的都城所在。 吴用闻言,叹了口气。 看起来,这宋江是铁了心投王庆了... 可现在,他们得罪了梁山,也得罪了河北军,可以说是举步维艰... 要想平安到达南丰,还真是得费点儿脑子了... ------------ 第179章 梁山壮大朝堂惊,杨戬畏死荐宗泽 东京城,杨戬府。 杨戬刚刚上朝归来,院公便告知杨戬,有人来访。 杨戬让院公将其带到书房。 很快,一身布衣,头戴范阳毡笠的戴宗,在院公的带领下,走进书房。 杨戬眉头微微皱起,旋即舒展。 他是个是非分明的人。 对于宋江、吴用这些贼寇,他打心眼里看不起。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聚众生事罢了。 可若是,这些贼寇知道孝敬他...那倒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虚与委蛇一下... 加之,那宋江率领三十万大军,攻打梁山,成了是他杨戬的功劳。 若是拼的两败俱伤,他再率领大军,坐收渔翁之利,岂不是双倍功劳? 所以,对戴宗,也客气了不少。 杨戬朝着院公招了招手:“给这位好汉看座!” 戴宗哪还有心情坐啊...拱了拱手:“节度使大人,大事不好了...我家公明哥哥率大军攻打梁山,本来已经胜券在握,那梁山武松不讲武德,以重金贿赂公明哥哥麾下将领,公明哥哥兵败逃走,不知所踪。” “小人斗胆,还请节度使大人发天兵,踏平梁山,救援我家哥哥...我家哥哥定不忘节度使大人大恩...他日必有厚报!” 戴宗觉得,宋江给杨戬送了大量好处,就算冲着这些好处,杨戬也该伸出援手才是。 可不料,杨戬一拍桌子,语气冷厉:“来人,将这个贼人给我拿下!” 几个如狼似虎的士兵,冲进书房,就要擒拿戴宗。 戴宗这才明白,杨戬之前,不过是在利用他们罢了! 心中一阵悲愤,原本想着束手就擒,可很快他就意识到,宋江、吴用仅以身免,梁山方面恨他入骨,杨戬恨不得立即将他送交官府,换点好处。 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活路可言! 想到这里,戴宗施展神行法,想要袭杀杨戬。 却不料杨戬早有准备,他刚刚拔出匕首,杨戬身后,一道雄浑的刀芒,朝着他狠狠劈下。 如果不是他动作够快,这一刀就足以将他劈做两半。 戴宗大喝一声,冲出门外,神行法全力施展开来。 杨戬府上数百名士兵,愣是连戴宗的一根毛都没捞着。 戴宗不敢恋战,逮住个机会,纵身跃上墙头,逃之夭夭。 杨戬大发雷霆,下令让府中精锐士兵,在东京城内巡逻,一旦发现戴宗踪迹,生死不论,都有重赏! 这一命令一下,大量士兵不眠不休,在东京城搜索戴宗的踪迹... 第二天,清晨,金銮殿。 天子赵佶坐在龙椅上,时不时打个哈欠。 他生性风流倜傥,爱好广泛,不喜欢朝政之事。 新进蔡太师之子蔡悠知道他思念李师师,又给他介绍了另外一个清倌人,可谓色艺双绝。 赵佶只想,尽快结束朝会,去跟这位新结识的清倌人喝酒、叙谈。 两旁太监也知道赵佶的心思,扯着尖利的嗓子高喊:“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人群中,杨戬排众而出:“官家!杨戬新进得到消息,那昔日梁山寨主宋江,被武松赶出梁山之后,投奔了河北田虎,后联合田虎麾下,将田虎斩杀,继任寨主之位。” “为报驱逐之仇,宋江率领三十万大军,攻打梁山,功败垂成,仅以身免,河北军大军,也被梁山收服,现在的梁山,可以说是兵强马壮,强的可怕。” 群臣之中,有知道梁山强悍的,脸色纷纷变得凝重。 昔日,梁山只有数万兵马,头领百人,便可应对朝廷大军围剿。 现在,接盘了河北势力,那岂不是更难对付了? 一阵阵议论声,在百官中响起:“那宋江也真是无用...屡次三番给那武松送兵马、粮饷...任由其做大...这下好了,那武松现在不知道强的多离谱了!” “可不么...宋江剿匪,越剿匪越多...宋江平乱,越平乱越狂...” “要不然,让官家下一旨圣旨,绝了他招安希望,他便老实了...” 龙椅上,赵佶眉头紧皱。 他根本没心情去操心这些事情,摆了摆手:“这事儿有什么好说的?贼寇之间互相征伐,乃是寻常。” “而且,此次田虎势力覆灭,对朝廷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朕所忧虑者,四大寇也,现四大寇只余其三...岂不妙哉?” 文武百官纷纷面面相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官家刚才真的不是在开玩笑吗? 贼寇强弱,还能这么算吗? 御史中丞侯蒙闻言大惊失色,赶忙站了出来,直言力荐:“官家...此言差矣。若是朝廷发天兵,剿灭逆贼,逆贼数量少了,自然是可喜可贺。” “可这次,是贼寇之间互相征讨,一方被灭,另外一方必然接手了失败方的底盘、兵粮等,待其消化这些人马、粮饷之后,必然会给朝廷带来更大的麻烦!” “以臣之间,应当速速派遣精干将领,强悍士兵,立刻攻击梁山贼寇,趁其新收降兵,士气低落之时动手,或可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赵佶闻言,有些无奈,摆了摆手:“诸位,谁能担此大任,剿灭梁山贼寇?” 这话一出,大殿内再次沉默了。 梁山实力的强悍,让他们都心有余悸。 赵佶见无人应答,摇头道:“侯爱卿,非是朕不愿意剿灭反贼...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好办法那?” 方蒙不以为然,继续拱手:“官家,杨枢密使身为大宋武官,理应为大宋分忧。而不是局限于江湖比武。” 杨戬万万没想到,这把火居然会烧到他头上... 若是让他去攻打全副武装,凶悍无比的梁山军,他觉得现场恐怕只有一个... 他的大脑高速旋转,思考着该如何推掉这会掉脑袋的推荐... 蔡京、蒋䣭几人,也赶忙站出来,替杨戬解围:“官家,杨枢密身负东京保卫之责,万万不可离开京城啊...” 赵佶还没来得及开口,杨戬跪倒在地:“官家,太师、蒋尚书说得对...微臣还要护卫京畿,不可擅离职守。” “臣保举一人...定然可以剿灭梁山,保我大宋安宁。” 赵佶一听,登时大喜,赶忙问:“爱卿所要保举之人,究竟是何人?” 杨戬抬起头,一字一顿:“臣要保举的,乃是护国大元帅,宗泽!” ------------ 第180章 南下途中遇故人,阮小七再见宋江! “宗泽?” 赵佶不断念叨着这个名字,眼神中闪过一抹不悦。 宗泽这人,能力没的说,但是脾气太过于强势,性格也太过于刚正不阿,不是很招赵佶喜欢。 之前宗泽就曾经因为触怒天颜,被革职流放。 也幸好赶上天下大赦,加上童贯、高俅先后死于非命,朝中无人可用,才被任命为东京留守。 “爱卿...这不太妥当吧?” 赵佶有些不悦的,冲着杨戬开口:“宗泽刚刚上任东京留守数月,东京的公务还没处理完呢...贸然出去打仗,东京的公务怎么办?” “另外,梁山贼寇骁勇异常,你确定宗泽就能降的了这群贼寇?” 对于杨戬来说,赵佶的担心,根本就是杞人忧天。 他只要将这个差事推出去,不用他来守卫东京,换谁来守,对他没有任何区别。 为了不让赵佶点名让他守护东京,杨戬再次开口:“官家,,您有所不知...宗泽每天温习兵书直到深夜...对带兵打仗,也非常有心得...再加上,臣最近听说,宗泽新招募了五个骁勇善战的年轻人...” “我大宋武将青黄不接,缺少新鲜血压加入,此次宗泽一次性收了五个良将,难道不是天意吗?” 赵佶听后,只觉得这杨戬,当真是一个为了朝廷殚精竭虑之人。 可他不会想想,杨戬为什么自己不去? “官家...杨节度言之有理...这宗泽虽然脾气硬了一些,但是能力还是不错的...” “算他活该吧...若是嘴不么欠...也许早就飞黄腾达了...” 朝堂上,文武百官纷纷议论纷纷。 赵佶也在侧耳聆听。 过了半晌,赵佶仿佛终于下定了决心,看向一旁的下人:“立即拟旨,让宗老元帅,来延寿宫见朕!” 说完,挥挥手,示意下人可以离开了。 ...... 另外一边,宋家庄。 宋江、吴用随便吃了点儿干粮,开始商量起来,该如何离开这里,前去投靠王庆。 “军师...我等装扮成往来的客商,如何?” 宋江试探性的问道。 吴用摇头:“哥哥....你把事情想的简单了... “武松和乔道清混在了一起,麾下足足数十万人马...” “若是吴某所料不差的话,现在到处都是搜捕我二人的士卒。” “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找不到我等...他们以为咱们往南,咱们就往北,以为咱们往东,咱们就往西!” 到了这个时候,宋江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机械性的点头。 吴用继续开口:“武松、乔道清知道哥哥义气深重,必然不会投辽国...所以必然在前往王庆、方腊处沿途布置精兵。” “最好的办法,还是北上投靠欧阳侍郎。” 吴用叹了口气,试探性看着宋江的回应。 “军师,宋江已经说过很多遍了!宋江身为宋臣,死为宋鬼...投辽之事,休要再提!” 说完,搬过一块石头,翻过院墙,将吴用扯了过去。 两人将身上比较华贵,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二人将身上的衣服换掉,换上只能让贩夫走卒干活穿的布衣。 随后,两人一路向南,昼伏夜出,躲避着各个方面的追捕。 刚走了没几天,两人夜宿的时候,被几个小喽啰捆了,送进一处山寨。 宋江吴用感觉,再无幸免可能性了... 事实也是如此。 几个小喽啰将两人捆在行刑台上,不住的往两人胸口处浇冷水。 因为这样激出来的心脏,吃起来更加爽脆。 宋江长叹一口气:“想不到...我宋江死在这里!” “你是...宋江?汉东呼保义,及时雨宋江?” 刚才的小喽啰顿时换了张脸,躬身行礼:“我家大王吩咐过,若是见到及时雨宋江,立即带去请他定夺。” 宋江走出大门,便见隔壁牢房上,两个衙役正卖力的抽打着吴用... 很快,两人来到一处书房。 宋江躬身行礼:“寨主在上,小可宋江,多谢寨主救命之恩!” 就在这时,一道有些不可置信的声音:“哥哥,你不认识我了?” 宋江抬头看看,整个人都呆住了。 因为,眼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他失散的弟弟,宋清! “兄弟,你怎么会在这里?” 宋江手背在身后,赶忙问道。 宋清有些无奈的开口道:“哥...那日梁山头领被武松逆贼杀散了...小弟趁着机会,自己逃走了!” “也不知道逃了多长时间,终于到了这里。” 宋江听后,心中一阵高兴。 原本,他都因为宋清死了...想不到...这辈子还有能见面的一天... 就在这时,宋清站起很来:“哥,军师哥哥,你们这是往哪儿走?” 吴用抬头,将之前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宋清。 宋清听后,一张清瘦的脸上,写满了震撼... 尤其是,听到阮小七舍命炸船的时候,他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哥哥,军师哥哥!” 宋清站起身来,语气中充满骄傲:“小弟不才,头几天已经将这阮小七抓到了山寨,还请二位哥哥发落。” 宋江、吴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震惊。 阮小七这小子,打仗是把好手,悍不畏死,武艺也说的过去,宋清又是如何等抓到阮小七呢? 毕竟,宋清不管从哪个角度看,,都不是阮小七的对手。 宋江只感觉,胸中一口恶气,无处发泄。 若不是阮小七从中作梗,他兴许已经踏平梁山了! “赶快,把这逆贼给我带上来!” 宋江大急,手舞足蹈大喊道。 见宋江焦急,宋清赶忙开口:“哥哥...军师哥哥...还请稍安勿躁。” 宋清一边说,一边朝外边高喊一声:“带人贩,阮小七!” 随后,跟两人解释:“小喽啰去村子里借粮的时候,这厮想替那群穷棒子出头,跟我的手下交锋,可他伤情太重,一身功夫不仅施展不出来,还差点死在在那儿。” 很快,一身布衣,身上没几块儿好肉的阮小七,被带到了聚义厅。 猛然看到宋江、吴用,阮小七脸上写满了嘲弄:“宋江,吴用,爷爷那天的炸弹好吃吗?” ------------ 第181章 康捷寻小七不遇,智深为兄弟下山 与此同时,梁山这边。 武松和公孙胜、乔道清,很快就商量好了,河北军并入梁山的方案。 河北军几大战力天花板,孙安和卞翔被武松生擒之后,深刻意识到了武松跟田虎、宋江之流的区别,乃是真正的英雄豪杰,打心眼里愿意投靠。 琼英自从嫁给张清以后,哪还有回河北军的意思? 最大的念想,就是跟张清双宿双飞,做一对神仙眷侣。 其余将领,大多数都受过乔道清的恩惠,愿意为乔道清效忠。 换句话说,当初如果乔道清斩杀田虎,自立为王,那现在河北军绝对不会是这副模样。 基于这几个因素,河北军投靠梁山的过程,非常顺利,甚至让一众梁山头领暗暗惊讶。 以为河北军是搞什么幺蛾子,诈降什么的。 武松力排众议,命令孙安、卞翔以及马灵等将领,依旧各自率领自己麾下兵马,回到之前辖地驻防。 这饱含信任的举动,让河北军将领由衷赞叹。 孙安和卞翔甚至亲自表态,若是河北军中有不识好歹,胆敢造反的,他们两人亲自挂帅,替武松荡平叛逆! 在这样的表态之下,宋江带来的三十万兵马,除了战死的和逃走的以外,剩下的十多万人,几乎都投降了梁山。 梁山的总兵马数量,也突破了六十万人,成了整个大宋治下,兵力最多,地盘最大,也是最强悍的反叛势力。 控制的范围,包括山西大部分,以及山东的小部分,共计六座军州,六十余县。 很多兄弟开始建议武松,可以登基称帝,与皇帝老儿分庭抗礼,招纳人才,以图大事。 对此,武松还是不愿意操之过急。 他深知枪打出头鸟的道理。 朝廷剿灭反贼,很多时候不是看罪行,也不是看势力大小,而是名号。 自立为王的,登基称帝的,往往受到的“关照”更多。 倒不如... 武松手托着下巴,思索着下一步的计划。 一道火红色的身影,从远处如同一道闪电般,由远及近,在武松面前停了下来,正是康捷。 康捷躬身跪倒,脸色苍白如纸:“寨主...大事不好了!” 武松见康捷如此大惊小怪,皱了皱眉头。 他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天塌不下来! 可这康捷...好像永远改不掉这个毛病了... 挥了挥手,示意康捷起来说话。 “寨主!小七兄弟不见了!” 康捷战战兢兢起身,有些惶恐道。 “什么?” 武松听到这话,猛然从交椅上站起,俊朗的面容布满寒霜,看向康捷的眼神,满是杀机。 阮小七是梁山的大功臣。 宋江率领巨舰攻击梁山的时候,是阮小七使用苦肉计,骗过宋江,炸了他大部分大船,给梁山提供了很多的空间,以及大量的时间。 更不用说,乔道清施展妖法,以疾风封堵梁山水路,使梁山兵马无法传递消息的时候,阮小七挺身而出,不避死亡,将康捷送出梁山,给公孙胜报信,才有的后来公孙胜降服乔道清。 可以说,没有阮小七,也就没有梁山的今天。 “说清楚,怎么回事!” 武松大踏步走下台阶,抓起康捷的衣领。 康捷感觉自己一百斤出头的体重,像是一根羽毛一般...如果武松愿意,随时可以将他丢出去。 “寨主...当日我着急送信,小七兄弟还病着呢,我也没法带他去...所以只能将他安顿在一处农家将养...” “最近几天打仗,也没时间去接他...今天刚刚完事,我想着去接小七兄弟...可那个村子已经被烧成了白地...小七兄弟也不见了!” 康捷面如土色,没有任何分辩的意思。 他知道阮小七对武松、对梁山的意义。 就算武松让他偿命,他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武松看着眼前的康捷,只见他面色憔悴,神情萧索,心中不由得有些触动。 这几日连续大战,可没少用到康捷日行千二的神技。 若没有他的神行法,又怎能请回公孙胜,收服乔道清? 甚至,前几日乔道清引来天雷轰山的时候,众头领不敢出门,唯独康捷,号称他是比闪电还快的男人...山上山下跑前跑后...最终还是没有躲开,被一道天雷劈中。 若不是那道天雷力道稍微小一些,他这神行法,估计就该失传了... 饶是如此,康捷也被那道天雷劈的外焦里嫩,头发根根倒竖... “行了!别号丧了!我派五百精锐士卒给你,现在立刻给我去查,小七兄弟去哪儿了!活要见人!若是小七兄弟被谁害死,就把害死他的所有人,全部杀光!” 武松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杀机外露。 穿越过来以后,他很少会动这么大的杀机。 可是,阮小七对梁山的功劳,实在是太大了... 若是被宵小之徒斩杀,他这个寨主还没有什么表示的话...那等待梁山的肯定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 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可能容许这类事情发生! 康捷从地上站起来,一个闪身消失在聚义厅,回过头来,看向武松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重... ...... “寨主!我那小七兄弟他...” 康捷刚走,一道粗犷、急促的声音,在武松耳边响起。 下一秒,手提五颜六色禅杖,身穿僧衣的鲁智深冲进聚义厅:“寨主,听说小七兄弟出事了?” “我身为他结义兄长,不能坐视不理!你就说怎么办吧!” 鲁智深将禅杖狠狠戳在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武松转头看向鲁智深...他太了解鲁智深了。 在这位心中,公理、义气排前边,其余的统统靠后。 这是他可爱的地方,也是容易惹事的地方。 想了想,武松拍了拍鲁智深的肩膀:“哥哥,小七不仅是你的结义兄弟,也是梁山的头领,梁山的恩人。” “他失踪了,武松也很着急...我知道你想下山寻找他...武松也不拦着...你带上张青、孙二娘夫妇一起,外加施恩、杨志几位兄弟吧。” 鲁智深闻言,不耐烦的一摆手:“带那么多人干什么?纵然是千军万马,洒家也能杀他个七进七出!” 说完,拎着禅杖,大踏步走出聚义厅... ------------ 第182章 吴学究毒计设陷阱,鲁智深蒙冤负气走 “宋公明,你连晁盖哥哥一根毛都赶不上!” “七爷行走江湖,靠的是一个义字!你这两面三刀的小人,枉披了一张人皮!杂碎呼保义,狗屁及时雨!” “可惜没早些识破你的真面目,要不然一刀杀了,晁盖哥哥也不会死了!现在七爷只恨那天的炸弹不够烈,没炸死你这小人!” ... 阮小七一张利口,骂个不停。 他出身市井,这种粗话信手拈来,极为熟络。 宋江被他骂的,一时间都有些懵了,睁大眼睛,下颚只有寸许长的胡须一抖一抖的,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阮小七。 他从小到大,何时被人这么骂过? 血气上涌,狠狠一挥手:“来人,将这厮剖腹取心,做醒酒汤喝!” 阮小七听后,长出了一口气。 他看不惯宋江没错,想臭骂宋江一顿出气,也是实情。 可更重要的因素,是他不想受辱,也不想劳烦梁山兄弟营救。 这几天,他被宋清擒拿之后,已经受了不少侮辱了。 这他倒是勉强可以忍。 毕竟从小到大都在石碣村打鱼讨生活,受到的侮辱也不算少了。 宋江、吴用诡计多端,若是落在他们手中,以他为诱饵,骗梁山兄弟们来救,到时候损失不知道多大... 所以,还不如死了轻松。 “且慢!” 吴用大喝一声,制止了小喽啰。 拿着解腕尖刀、托盘来到阮小七身边,刚准备挖心的小喽啰,被吴用厉声阻拦,抬起头来,一脸疑惑的看着宋江、吴用。 吴用的脸上,被抽出了数道鞭痕,显得有些狼狈,转头看向宋江:“哥哥...阮小七有大用,如此杀了,太过于轻易了...完全是暴殄天物...留着这厮,待小弟略施小计...” 听到“略施小计”四个字,宋江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 吴用的“小计”... 他可是领教过太多了...以前,吴用的计策极为有效,几乎是每次奏效,虽然有阴损、歹毒之嫌,但确实是有效。 这也是他为何招揽吴用,视为心腹的重要原因。 可自从武松反出忠义堂之后...吴用的计策,好像就只剩歹毒了...因为没有用了! 宋江心中,也在暗暗盘算,若是吴用的计策一直这么无用的话...那他还留着吴用干什么? 一个无法出谋划策的军师,岂不是就像是没了双臂,不能砍人的李逵? 宋江准备,再相信吴用一次,若是计策还无用,那就不能怪他心狠手辣了! 而且,这厮最近总想着投靠大辽...更是留不得了! 宋江将吴用扯到一旁:“军师,为什么不杀了那厮?上次那厮可是差点要了咱们的命啊!” 吴用摇了摇头:“哥哥...阮小七为梁山立下了汗马功劳,武松就算为了名声,也不会轻易让他死了。” “若是我等设下陷阱,等待梁山人马上钩,岂不是可以一抓一串,好好出口恶气?” 宋江听到这话,顿时兴奋起来。 他想起来,吴用以前用过这一类计策,非常成功,想必这次也不会例外... “好!” 宋江重重拍手,黧黑的脸庞上写满了兴奋,脸上肥肉一抖一抖的:“既然军师如此自信,那宋某,就等着军师的好消息了!” 说完,迈着两条小短腿,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逃亡多日,可算是辛苦惨了...他得去休息休息。 吴用则是去拜访宋清,跟宋清借用了数十名喽啰,外加一些弓弩、兵器等。 宋清昔日在梁山之时,每次见到吴用都是客客气气,恭敬无比。 这一次,风水轮流转了... 他先是嘲讽了吴用一番,然后不情不愿的带着吴用去取弓弩、兵器。 吴用全程笑脸相迎,没有任何不悦。 宋清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他不知道的是,他已经将自己的脑袋,送进了鬼门关。 只等吴用一松手,他就再也没有出来的机会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吴用带着小喽啰,将山寨布置的三步一哨,五步一岗,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只等梁山前来营救的人马到位了... ...... 另外一边。 康捷像是发了疯一般,每天运转神行法,到处打探阮小七的行踪。 新投诚的马灵受到感染,也加入了进来。 两大神行高手,一两天时间将附近跑了个遍,终于探听到了一条消息。 康捷之前安顿阮小七的村子,位于梁山泊南部,名曰西溪村。 距离昔日梁山之主晁盖居住的东溪村不远,隔溪相望。 而西溪村...前几日被一群山匪袭击,死伤无数,只有躲进深山或者地道中的人,活下来几个。 根据这些人所说...西溪村曾经有一个壮士,想跟这群贼寇过过招,却因为自身伤势太重,寡不敌众,被贼寇抓走了。 康捷赶忙将这个消息告知了带人出来寻找阮小七的鲁智深。 而马灵则是回梁山跟武松汇报。 武松听后,当即有了判断。 这西溪村并不是什么大村落,附近也没有大军出没,估计是小股盗贼,打家劫舍。 既然被他碰上了...就算这伙盗贼倒霉好了... 当即命令孙安率领大军一万人,离开梁山前往西溪村附近。 但凡是贼寇,就给剿灭,匪首斩杀,其余招降,不降的,送他们去见头领。 若是发现那一股是捉拿甚至斩杀阮小七的...全部格杀,一个不留! 孙安听着这杀气腾腾的命令,心中反而有些欣喜。 这武寨主...倒是个拿兄弟命当回事的人... ...... “洒家自去便了,何须你们几个聒噪!” 鲁智深将一个酒坛子扔在地上,酒坛子碎成数片,液体流淌了一地。 张青、孙二娘陪着笑脸:“哥哥,寨主可是说了,路上不许饮酒...您也答应了的...” 鲁智深苦笑一声,语气落寞:“酒坛子落地,你等可闻到酒味了吗?洒家喝的不是酒,是水啊!” 这话,充满了委屈,像是一个三百斤的孩子... 说完,不等孙二娘、张青开口,鲁智深将桌上的牛肉打包,揣进怀里,拖着禅杖走出酒肆大门。 沉重的禅杖,将地面犁出一条沟壑... 杨志、施恩带着数十军士,赶忙跟上。 张青、孙二娘对视一眼,点了点头,走向酒肆后厨。 ------------ 第183章 母夜叉擒神行太保,鲁智深大闹黄泥岗 张青、孙二娘进入后厨,手脚利落的将店老板、几个伙计统统打翻在地,用麻绳捆了起来。 夫妻俩觉得,既然阮小七最后在这里出现,那这家酒肆,可以作为一个获取消息的来源,必须由他们来掌控。 如果按照他们以前的行事作风,肯定是将店老板、伙计都做成肉馒头...这一次,夫妻俩心照不宣,将这些人扔进地窖,每天投喂食物、饮水,保证不会饿死便是了。 做完这一切,夫妻俩让几个军士扮做店老板、伙计等等,自己二人则是藏在酒肆内部,试图探听一些消息。 这家酒肆地理位置不错,很快便有客人上门。 来的,是几个走镖的镖师。 他们押着几辆马车,准备前往东京。 进门以后,要了几碗酒,几个镖师大剌剌的喝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伪装成店老板、伙计的军士那觊觎的目光。 虽然武松已经禁止抢劫很久了...但这些喽啰当贼多年,拦路剪径早已经成了肌肉记忆...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镖师将手中的碗放下,叹了口气:“少喝点吧...前边黄泥岗就是铁扇子宋清的地盘了...那厮可不是什么好鸟...” “若是银钱不够...他真的会杀人的!” 听到这个名字,其余几个镖师也都大惊失色,拿碗的手都有些端不稳了... 宋清? 孙二娘轻轻捅了捅身旁的张青。 这名字,他们可太熟了啊! 及时雨宋江的弟弟,没什么大本事,靠着哥哥宋江的名头,在梁山作威作福,还混上了头领交椅。 武松攻破梁山时,宋清神秘失踪,想不到居然出现在这里... 孙二娘拉过张青的手,食指在丈夫手心里轻轻划过,写下几个字:一会儿,跟上。 张青点头。 既然这里是宋清地盘,那阮小七在这一带出事儿,必然跟宋清脱不开干系。 若是能够擒拿宋清,定然能够得到阮小七的消息。 打定主意以后,两人偷偷回到房间,取了兵器,贴身藏着,静静守候在酒肆门外。 突然,一个人像是一阵风一般,冲到酒肆门口。 这人,身穿粗布衣服,头戴范阳毡笠,风尘仆仆,像是赶了很远的路。 孙二娘的眼神,登时直了! 因为她认出来,这人居然是神行太保,戴宗! 宋江的铁杆心腹,当初跟随宋江逃离梁山,前往田虎处,现如今,居然在这里出现了... 孙二娘拉着张青,从后门回到酒肆,喊来一个小厮,让他在戴宗的酒里边掺上蒙汗药。 岂料,军士刚刚抱着酒坛子,来到戴宗身旁,戴宗头不抬、眼不睁,冷冷道:“在下不饮酒...与我来几个馒头,四样菜蔬,着急赶路!” 军士无奈,只能回到后厨,找孙二娘。 孙二娘想了想,好像戴宗施展神行法的时候,的确是不能饮酒的... 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很快,她便安排了四道小菜,一盘子馒头,让军士端上去。 自己则是带着张青,拿好家伙,等在酒肆门口。 过不多时,一阵连续的呕吐声,在酒肆内响起。 戴宗此时,宛如疯魔,破口大骂,手中一根桌腿,上下翻飞,将店内砸的一塌糊涂。 “你这汉子,好不懂道理!” 孙二娘大喝一声,揉身而上。 张青生怕妻子有失,赶忙跟上帮忙。 戴宗武艺本来就稀松平常,刚才之所以那么愤怒,是因为孙二娘在菜蔬里边,混入了荤腥,掺入了美酒。 他的神行法,最忌讳这些,短时间内无法使用。 交手没几个回合,戴宗便认出来两人身份,更是大惊失色... “这两人卖人肉馒头!” 戴宗大喝一声,一把掀起面前桌案,试图挡住张青和孙二娘。 然而他武艺不精,很快就败下阵来,被张青一锄头打在膝盖上,直接跪倒在地。 早有军士拿出麻绳,将其捆了。 ...... 另外一边。 鲁智深拖着禅杖,不知道该去哪里。 捡了条大路,一路前行。 施恩、杨志带着几十个军士,跟在鲁智深后边。 这一次下山,乃是鲁智深要救他的结义弟兄阮小七。 其他人都是帮忙的。 像杨志,更是不愿意... 虽然现在梁山实力很强,连河北田虎的势力都完全接收了下来,堪称反贼中的翘楚。 可反贼中的翘楚,不也是反贼吗? 杨志这一生,最大的梦想,就是重建天波府,重振老祖宗声名。 可惜...时运不济,命途多舛,不仅没有做成将军,反而成了贼寇。 一次次机会,被他错过,现在就算是想回头,也难了。 施恩紧紧跟着鲁智深,生怕他出现什么状况。 施恩一直将武松视为恩人,兄弟。 既然武松让他看住鲁智深,那就好好看着呗。 万幸这次鲁智深还算是有数...一路上没怎么吃酒... 就在这时,鲁智深拖着禅杖,走进一处密林。 进入密林之前,有一块石碑,上书三个大字。 鲁智深不识字,也根本不在意,直接走了进去。 身后的杨志看到这石碑,痛苦的记忆涌上心头。 抽出朴刀,朝着石头上猛戳。 “杨制使,您这是怎么了?” 施恩赶忙拉住,杨志这才气呼呼扔下朴刀:“黄泥岗!正是洒家当年丢了生辰纲的地方!若不是丢了生辰纲,洒家何必落草为寇,受尽奸臣欺凌,世人耻笑?” “又何必...有家不能回...有祖宗不能认?” 说着,居然蹲坐在地,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数百名喽啰,摇着旗帜,从四面八方冲了出来,将鲁智深、杨志等人围在中间。 为首之人,身穿一件青布长袍,头戴纶巾,手持一柄铁扇子,潇洒至极。 正是宋江的弟弟,梁山头号关系户,铁扇子,宋清。 在他身后,几百喽啰手持弓弩,对准了鲁智深、施恩等人。 宋清右手抬起,用力压下,简短命令道:“上,把他们抓起来!” “放你娘的屁!” “洒家今天就结果了你!” 鲁智深大怒,抄起禅杖,朝着宋清冲去。 宋江赶忙命令身边喽啰放箭。 鲁智深手持禅杖,悍不畏死,朝着宋清冲去。 只要擒拿住了这厮,应该就能打探到阮小七的下落了! ------------ 第184章 宋公明舌灿莲花,杨制使倒戈相向 见鲁智深冲来,宋清也是大惊失色。 他在梁山多年,深知鲁智深勇猛无敌,可这次,兄长宋江、军师吴用给他的任务,就是缠住援军,给他们创造机会。 所以,他没有任何推却的理由。 一时间,弓弦声连连响起,箭如飞蝗,向着鲁智深飞来。 鲁智深将禅杖舞的密不透风,箭矢落了一地。 他心中暗暗欢喜...果然寨主说得对啊...他有那个什么叫低血糖的病...不吃饱了无法发挥全部实力...若不然的话,在瓦罐寺又如何会输给生铁佛和飞天夜叉那两个贼撮鸟? 施恩、杨志等人率领几十喽啰,跟在鲁智深身后,朝着宋清冲去。 双方的距离,不断缩短。 宋清大惊失色,一勒马缰绳,迅速后撤,同时命令手下喽啰顶住。 此时,鲁智深已经冲到弓箭手近前。 六十二斤的水磨禅杖,朝着最前边的喽啰狠狠拍下。 这一击,足以开山裂石,携着呼啸风声,狠狠拍在这名喽啰身上,直接将其拍的天灵盖碎裂,倒飞出去,砸翻了身后数个喽啰。 一众喽啰大惊失色,纷纷扔下武器,狼狈逃窜。 鲁智深杀的兴起,禅杖上下翻飞,眨眼间打翻了数十名喽啰。 他身后的杨志、施恩等人,手持朴刀,将没死透的统统送去往生。 眼看着,就要逼近宋清。 就在这时,面色黧黑,腰悬佩剑的宋江,骑着一匹白马,施施然从密林中走了出来。 不是宋江,还能是谁? 这货可能是对于白马有些执念。 之前逃离梁山泊的时候,照夜玉狮子马已经被武松缴获,到了河北之后,又弄了匹白马骑乘。 再之后,被河北军和梁山兵马联合追杀,狼狈逃窜,却依然对白马情有独钟... 所以,骑白马的不一定是王子,还有可能是唐僧,甚至是黑宋江... 骤见宋江,鲁智深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直接请宋江吃他三百禅杖才好,破口大骂道:“宋江!你这贼撮鸟!若是男人的话,不要跑,先把俺那小七兄弟交出来,再吃洒家三百禅杖再说!” 宋江闻言,心胆俱裂。 他可是知道鲁智深的禅杖多重...别说是三百禅杖了,一禅杖下来,他都得去见晁天王... 不过,碍于吴用的“妙计”,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宋江咬了咬牙,拱手抱拳:“鲁提辖,杨制使,施恩兄弟,好久不见!” 施恩看着宋江,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冲上去,手刃了宋江。 唯独杨志,看向宋江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犹豫。 而这一抹犹豫,被宋江第一时间收入眼底,心中暗暗盘算,吴用的计策...应该可行! 打定主意,宋江再次开口:“杨制使,你出身将门,乃是杨老令公之后...天波府一门忠烈,为世人称颂。” “汝今日从贼,他日九泉之下,可有面目见列祖列宗乎?” “宋某虽不才,亦知忠义二字...大丈夫生居天地间,上要对得起朝廷,下要对得起祖宗!数典忘祖,岂为人乎?” “若你能弃暗投明,襄助宋江,他日招安,博一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岂不胜过流连匪窝,落得一世骂名好的多?” 鲁智深是个军汉,不懂这些咬文嚼字的调调,只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大喝一声:“直娘贼,啰嗦个鸟!看洒家擒你!” 说完,挥舞禅杖,直奔宋江。 宋江大惊,纵马撤出数十丈,依旧喋喋不休:“杨制使,你可知天波府乃是大宋的天波府?杨家一门忠烈,扶保的也是大宋!” 施恩的父亲当过管营,略通文墨,知道这番话对杨志的杀伤力,大惊失色,扭头看向身旁杨志:“杨制使,这宋江巧舌如簧,舌灿莲花,目的是为了赚你为他所用,你可不要上当啊!” 然而,话音未落,一道刀光,从施恩身前一闪而过。 施恩胸前,被利刃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 他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杨志,仿佛不相信杨志会对他下手。 旋即,右手五指张开,抓向杨志。 可还没等他的手抓到杨志,杨志手中的朴刀再次动了。 一记直刺,直接将施恩刺了个对穿,顺势一搅,将施恩内脏搅碎,鲜血顺着施恩的嘴角,汩汩流出。 “噗!” 杨志一脚踢在施恩胸前,顺势将朴刀拔出。 施恩精瘦的身躯,缓缓倒地,双目却依然圆睁,死死盯着杨志。 “贼撮鸟!洒家杀了你!” 见施恩被杀,鲁智深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愤怒,撇下宋江,挥舞禅杖,来战杨志。 “来得好!” 杨志丝毫没有因为,刚刚斩杀了一个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而感到任何愧疚,反而杀性大起,跟鲁智深憨战起来。 一旁的宋江见成功挑动杨志,登时大喜,高声呐喊:“杨制使!若是你能斩杀这秃驴,更是大功一件!” “他日招安之时,宋江定然在圣上面前,替杨制使表功,为你重建天波府!” 杨志本来就不想落草,当日上二龙山也不过是权宜之计,上了梁山之后,更是被宋江招安的愿景迷的五迷三道,哪还顾得了其他? 手中朴刀大开大合,上劈下砍,虎虎生风,鲁智深一时间居然拿他不下。 两人来来回回战了数十个回合,难分高下。 宋江摩挲着只有寸许长的胡须,连连叫好:“杨制使好武艺!斩杀这秃驴,宋江为你庆功!” 心中,则是暗暗兴奋。 吴用这次的计谋,还真管用! 不过几句话功夫,就招募到了这样一个金牌打手不说,还斩杀了施恩这个武松的铁杆兄弟... 等武松知道施恩死了,不知道得有多伤心? 吴用悄悄催马上前,跟宋江并排坐在马上,手中羽毛扇轻轻摇动:“哥哥...吴某此计,可还妙乎?” 宋江黧黑的脸庞上,挂满了得意的笑容,连连拍手:“妙,妙,妙!” “二龙山内讧...施恩还被杨志这蠢货杀了...绝对能够让武松心痛一阵子了!” 就在此时,一阵人喊马嘶之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宋江、吴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神中看到了惊恐的神色,默契的选择了拍马逃走... ------------ 第185章 屠龙手紧急支援,鲁智深杖打宋清 宋江、吴用惊慌失措,手中马鞭不停挥落,战马身上立刻多出了一道道血痕。 战马吃痛,奋起四蹄,四条腿都跑出了残影,载着宋江、吴用一路狂奔,连头都不敢回。 跑出数里之遥,两人才勒住马缰绳,站在一处高地,手搭凉棚,定睛观望。 只见黑压压一彪军马,将方才的战场团团包围。 为首一人,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手握镔铁双剑,相貌堂堂,威风凛凛。 屠龙手,孙安! 宋江、吴用见孙安到来,惊出了一身冷汗。 幸亏跑得快啊...要不然,以他们在河北军中的口碑和名声...剁成臊子都算是轻的了... “哥哥...孙安来势汹汹,我二人还是速速退去...万一落入此獠手中...” 吴用勒住马缰绳,调转马头,惊魂未定道。 宋江点了点头,刚准备逃走,突然大叫一声:“糟了!我兄弟宋清还在战圈之中!” “孙安骁勇,鲁智深凶狠,吾弟焉有活命的指望?” “这可如何是好!” 一时间,竟急的落下泪来。 吴用翻了翻白眼,劝道:“哥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顾得上宋清兄弟?若是此时不走,待到孙安追来,你我二人也走不了了!” 说着,一鞭打在马腹部,纵马狂奔。 心中,则是无比的快意。 那宋清不过仗着是宋江的弟弟,在梁山泊的时候就作威作福,这一次更是敢跟他蹬鼻子上脸。 不坑死他,他又怎会知道智多星吴用的能耐? 宋江见吴用骑马逃走,咬了咬牙,也策马赶上。 宋江胯下白马,脚力较吴用的战马更为雄健,很快便追上了吴用。 两人并排,朝着南方而去。 另外一边。 孙安指挥大军,将战圈团团围住,然后就傻了眼... 他加入梁山时间不长,但也知道,那个光头和尚,还有那青脸大汉,都是寨主武松的人。 现在这俩怎么打起来了,还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 地上躺着的那个...好像叫施恩吧? 没记错的话...是寨主武松的忠实下属,是谁杀了他? 就在他疑惑的当口,鲁智深浑厚的声音,在树林间炸响:“孙安!杨志这贼撮鸟反水,杀了施恩!” “你速速与洒家联手,斩杀此贼!” 被鲁智深痛骂,杨志也不甘示弱,反唇相讥:“你才是贼,你们梁山上下都是贼!” “我杨志堂堂天波府后人,耻于与你等贼寇为伍!” 说话间,攻势更猛。 鲁智深虽然力大无穷,但手中禅杖沉重,短时间内拿不下杨志,力气慢慢衰退。 而杨志出身名门,刀法精湛,已经开始逐渐压制鲁智深。 孙安刚刚加入梁山,正愁没有立功的机会,赶忙翻身下马,挥舞双剑,来战杨志。 他剑法精湛,一对镔铁剑舞的密不透风,招招直指要害招呼。 鲁智深压力大减,原本稳占上风的杨志,迅速落入守势。 一把朴刀,不离周身二尺,仓促防御。 孙安带来的精锐士兵,也将宋清麾下的喽啰团团包围,大肆屠戮。 宋清麾下的土匪,又如何能够跟精锐的河北军相比? 短短数息时间,就被斩杀殆尽。 “留下那个领头的!洒家有话要问他!” 鲁智深本来正在跟孙安围攻杨志,已经占尽上风,用不了多久就能将杨志斩杀。 突然看到宋清被数十名士卒围攻,眨眼间要命丧当场,赶忙大喊。 围攻宋清的士卒,乃是孙安麾下精锐,也是孙安的心腹。 本来不准备听鲁智深的命令,可没想到,鲁智深大喝之后,孙安紧接着就高声命令:“所有人让开,别弄死了那个小白脸子!围住他别让他跑了就行!” 孙安话音未落,军士纷纷住手,本来要砍到宋清身上的刀剑,也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般,停在了半空。 宋清本来已经黔驴技穷,只待引颈就戮,却不曾想柳暗花明,又惊又喜,也不敢反抗了,直接翻身下马,跪倒在地。 军士掏出随身麻绳,将宋清捆了个结实,等待孙安发落。 另外一边,被鲁智深和孙安两大高手围攻,杨志左支右绌,力不从心,胸前被孙安的镔铁剑划过,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鲜血喷涌而出。 刚准备后退,暂避锋芒,被鲁智深一禅杖,狠狠拍在右侧小腿上。 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杨志的右腿呈现出一个诡异的弧度,整个人像是麻袋一般,栽倒在地,口吐鲜血。 孙安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脚踩在杨志后背,双手并拢,两柄镔铁剑合在一处,狠狠刺下。 这一击若是刺实了,杨志就算有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且慢!” 鲁智深大喝一声,制止孙安。 孙安一脸疑惑的看着鲁智深,满脑子都是问号。 这种吃里扒外的货色...留着干什么? 他能背叛一次,就能背叛无数次! 更何况,他还犯了江湖大忌,杀死了兄弟。 孙安心中老大的不乐意,终于还是开口问道:“鲁大师...像这种不忠不义之人,留着有什么用?” 倒在地上,大口吐血的杨志愤然抬头:“你们才是不忠...我杨志,顶多算是不义...我杨家人,一生只忠于大宋...不忠于反贼!” 看着杨志这副冥顽不灵的模样,孙安气急,镔铁剑连连刺下,在杨志身上不致命部位,刺出好几个血窟窿。 杨志疼的浑身战栗,却依然没有说一句认怂的话。 鲁智深招呼几个军士上前,将杨志捆了。 随后将其提在手里,鲜血顺着杨志的伤口不断流出... 鲁智深转头看向孙安,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杀了他太便宜他了!带回去,让寨主剐了他!” 原本,鲁智深生性豪爽,虽然干着杀人放火的勾当,却从来不会虐杀。 可最近他发现,有的人罪大恶极,光是杀了他,就太便宜他了! 说完,脚尖一挑,挑起地上的禅杖,大踏步走向一旁已经吓破胆的宋清:“贼撮鸟!你且说与俺听,俺那小七兄弟,可活在人间吗?” “你这撮鸟可要想清楚了...若是俺那兄弟有个三长两短,叫你骨肉为泥!” 说着,重重一禅杖,拍在宋清腿部,一阵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声,从宋清腿部传出... ------------ 第186章 宋清揭穿宋江面目,宋江吴用暗度陈仓 “回...回提辖的话...” 宋清从小养尊处优,乃是宋家庄的公子,等到宋江犯了事,上了梁山,也靠着乃兄的名号,如鱼得水,何时受过这种罪? 骨头碎裂的疼痛,让他几乎晕过去。 可他不敢。 鲁智深的脾气他清楚,说得出,做得到。 若是真的惹恼了鲁智深,恐怕想死都是一种奢望。 心中充满了对鲁智深的恐惧,以及对宋江、吴用的怨恨。 枉他还把宋江当做嫡亲兄长...敌军杀到,他跑的比谁都快! 至于吴用...伏击梁山好汉的主意是他出的,执行的时候不见他露脸,逃命的时候,那马鞭子都抡出残影了! 若非宋江、吴用不讲义气,他又何至于落到如此田地? 索性,死道友不死贫道,先糊弄着从鲁智深手下活下来再说吧! 竹筒倒豆子一般,将阮小七的关押之地、宋江吴用的阴谋,以及他们想要逃往北境,投靠大辽的事情都给说了出来。 “贼撮鸟!居然要去投靠大辽!真是不要面皮!” 鲁智深出身种家军,在西北边陲跟西夏打过不少仗,深知戎狄的凶狠、残暴。 虽然没跟大辽打过交道,料想也差不多。 被鲁智深提在手里的杨志听到这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宋公明,要去投靠大辽? 大辽可是契丹人建立的政权,也是他先祖,五侯杨令公终其一生,都在对抗的仇敌! 甚至,为了抗击辽国,杨令公把命都给丢了! 就在刚才...宋江还亲口跟他说,招安之后,会帮助他重建天波府,重现当年天波府的荣耀... 现在,宋清居然说宋江要去投靠大辽? 杨志只感觉,天旋地转,头脑一阵发晕... 有心辩驳,却无法开口。 宋清可是宋江的亲弟弟,知道的内情,肯定比他多! 杨志原本高昂的头颅,瞬间滑落,整个人都像是老了十多岁一般,脸上写满了颓唐之色... 五侯杨令公的子孙,为了一个投辽的叛徒,斩杀了自己朝夕相处的兄弟... 这事儿如果传扬出去...那他杨志还有什么脸面活在这个世上? 也许,速死才是他最好的归宿... 半晌,杨志突然抬起头,面色狰狞,双眼布满了血丝,恶狠狠盯着宋清:“你说谎!” “公明哥哥不会投靠大辽,绝对不会!他对大宋一片忠心,天人可鉴!” 宋清清瘦的脸庞,浮现出一抹苦笑:“你们外人都称呼他为孝义黑三郎...你们可知...他背地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我父宋太公,右足有些跛,你们都知道吧...” 鲁智深、杨志闻言,点了点头。 昔日宋江上梁山之后,将宋太公和宋清等家人都接到了梁山,当时就有头领发现,宋太公右足有些跛。 询问之后才得知,是宋太公骑马不慎跌落摔伤的。 宋江当时还跪在宋太公身前,嚎啕大哭,自责没有照顾好父亲,让父亲遭逢大难。 难不成,此事别有隐情? 鲁智深左手拎着杨志,大踏步来到宋清身边,右手抓起宋清衣领,单手将其拎起,如提童稚,厉声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你父宋老...太公的右足怎么伤的?” “咳咳咳...” 宋清用力咳嗽几声,清瘦的脸上写满怒容,道:“我父宋太公的右足...是被不肖子宋江打断的!只因为我父不给宋江银子,打通关节,攀附上官...他便下此毒手!” “及至后来...我与父亲被接上梁山...终日活在他眼皮子底下,哪敢声张?表面上他一副仁孝面孔...背地里作恶多端!” 杨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宋清所言:“宋清,你怎么可以如此污蔑你兄长?” 宋清冷笑:“污蔑?证据就在眼前!我乃是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为了逃命,不也把我丢下了吗?” 这次,杨志终于无话可说,身体颓然落下,软绵绵的,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自从上了梁山,他一直心怀一个招安梦,指望着宋江能够带着他招安,名正言顺的迈入朝堂,重现昔日天波府的荣光... 现在看起来,一切好像就是一个笑话... “贼撮鸟!这等不忠不义之徒,居然能有个好名声!这大宋,真的是烂透了!” 鲁智深愤然将杨志丢了出去,双手提留着宋清的领子:“宋清!我那小七兄弟,可还健在?若是死了...洒家保证活剐了你!” 宋清摇了叹气,半晌才开口:“我既已是必死之人,临死前就做件好事吧...阮小七是我擒拿的没错...现在还在山寨...” “宋江本来想挖了他的心做醒酒汤,被吴用拦住,说是要拿他钓梁山头领来救...所以不曾杀死...” “人心,醒酒汤?” 孙安打了个寒噤。 他们当日斩杀田虎的时候,其中一条罪状,便是田虎残暴不仁,以人心做醒酒汤。 想不到,宋江居然也深谙此道? 更令孙安细思极恐的是,田虎好上醒酒汤这一口,好像是在宋江投靠之后! 一切,好像都清楚了... 孙安手中双剑,怦然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跪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旋即仰天大笑,蒲扇大的巴掌,不停抽打自己的脸颊... “我真该死...居然认了吃人心的恶魔做哥哥...” 突然,孙安眼中迸射出仇恨的光芒,站起身来,捡起双剑,语气冷厉:“往后余生,但凡我孙安不死,必将追杀宋公明这恶贼!上天入地,我必斩之!” ...... 巨野县,郊外。 宋江、吴用坐在一处农家厨房,大口大口的吃着炙烤的熟肉。 屋主人一家横七竖八的倒在一旁,鲜血淋漓,连屋主七岁的儿子,也未能幸免。 宋江、吴用的形容非常狼狈,浑身布满了尘土,到处都是树枝划伤的痕迹。 宋江将一块熟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军师...此去南丰路途遥远,你为何将马匹放走?” 吴用放下手中的骨头,起身在屋主人的布衣上擦了擦满是油污的双手:“哥哥有所不知...我等虽然在宋清面前,诈称要去投辽...若是遇到有识之士,难免看出破绽。” “最好的办法,还是藏踪匿形,暗度陈仓...” ------------ 第187章 金銮殿宗泽见驾,留守府岳飞出世 另外一边。 东京,金銮殿。 天子赵佶身穿龙袍,头戴天平冠,坐在龙椅之上,兴致缺缺扫视下方臣僚。 他不喜欢上朝,也不喜欢国事。 比起这些,他更喜欢蹴鞠跑马、书法绘画、美酒佳人... 站在他身侧的宦官,扯着尖细的嗓子,高声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赵佶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将后背靠在龙椅上,打了个哈欠。 他也想现在就退朝,可他知道,今天的朝会,必然不会太平。 一想到这儿,他就感觉脑子有些疼... 果不其然,兵部尚书蒋䣭第一个站了出来,手持笏板,上前几步:“官家...之前杨节度使推荐宗泽元帅挂帅,征讨梁山,今日恰逢宗泽元帅病愈,宜早做区处,以免贼寇坐大...” 台阶下,宗泽元帅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急了。 在他看来,大宋真正的仇敌,应该是北部的大辽,西边的西夏,西南的吐蕃,甚至东北刚刚崛起的金国。 至于大宋境内剩余的三大寇王庆、方腊、武松,不过是肘腋之疾,完全可以等到打退外部敌人之后再处理。 他刚刚招募到五名武艺精湛、忠心为国的良将之才,正准备到边境大展拳脚,又岂能延宕在这小小的剿匪事宜之上? 打定主意,宗泽排众而出,手持笏板,躬身施礼:“官家...以微臣之见...金国、辽国乃是腹心之患,应及早防范,以免贻误战机。” “小小梁山,不过肘腋之疾,药石一到,便可药到病除,切不可因小失大啊...” 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可谓字字珠玑,鞭辟入里。 可他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就是,这大宋朝堂,早已经被奸臣把持,根本没有忠臣良将说话的余地。 不等他话音落下,一旁的蔡京“咳咳”咳嗽两声,趋身上前:“官家...宗泽元帅所说,完全是一派胡言!” 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婿都死在梁山人手中,对梁山可以说是恨之入骨,恨不能将梁山上下全部斩杀,将口中仅剩的几颗牙咬的“嘎嘣”直响,一字一顿道:“所谓攘外必先安内,如果一国之内都不能同仇敌忾,一致对外,又怎么能够举倾国之力,抵抗外侮?” “官家应该未曾忘记,那梁山贼寇马踏东京城,掳走皇子、公主,索要巨额赎金的事情吧?这是赤裸裸的挑衅!对官家,对大宋的挑衅!” “若是不能荡平这些贼寇...又何谈抗击大辽、金人?” 龙椅上的赵佶听后,眼前不自觉的浮现出那一道雄壮身影... 那逼人的气势,充满杀气的眼神,砍瓜切菜一般的杀人手段...让他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醒来之时,冷汗打湿床褥... 随着蔡京率先发难,朝堂上依附于蔡京的文武大臣,纷纷开口:“官家...蔡太师说得对啊!若是不能荡平贼寇,我大军与蛮夷血战之时,这些贼寇趁我兵力空虚,横生枝节,又如何是好?” “是啊...官家...蔡太师忠君体国,实在是我大宋难得的忠臣...宗元帅既然有信心抵抗蛮夷,为何不敢跟贼寇一战?” “恐怕是被贼寇吓破胆了吧...毕竟那贼寇可是有一丈多高,杀人像砍瓜切菜一般...” 听到这些小人之言,宗泽元帅气的恨不得转身就走。 可碍于天子赵佶的威严,只能站在原地,据理力争:“非是宗泽怕了那些贼寇,实在是没有必要为了贼寇大动干戈...待到宗某得胜归来...” 话音未落,一片讥诮之声再起:“宗元帅...枉你一向以清流自居...做起事情来,如此的不爽利...” “童枢密使虽为残缺之人,亦有血性...战死沙场,马革裹尸,也算尽了人臣本分...到你这儿...” 宗泽简直要气炸了。 他曾经因为童贯祸国殃民,直言宦官不得干政,想不到今日被人以此为引,横加指责。 若是他再不答应...那真就不如童贯那阉人了! 愤怒之下,宗泽上前几步,躬身施礼:“官家,宗泽愿率麾下精锐,为官家扫平梁山!不过,宗泽希望官家允准微臣,在剿灭梁山之后,北上抗辽、拒金!臣虽死无憾!” 赵佶闻言,心中暗暗盘算。 辽人、金人不过是穷疯了,才不断在边境制造摩擦。 随便给些岁币、朝贡就打发了。 再者说,辽人也好,金人也罢,距离东京城都有数千里之遥,须臾攻不到东京。 可梁山贼寇不同啊...距离东京不过数百里,几日之内便到,可谓变生肘腋,防不胜防。 于是,当即下令:“宗爱卿...蔡太师说得有理...梁山贼寇多次辱及皇家尊严,实在是罪无可赦!着你率领禁军五万,克复梁山,不得有误!” 随即,不耐烦的挥挥手。 两旁宦官见状,赶忙扯着嗓子高喊:“退朝!” ...... 东京,留守府后院。 宗泽脸色阴沉,走进后院。 后院里,正有五个精壮青年,正在演练武艺。 一人身穿红袍,手持大刀,一人身穿绿袍,使一杆亮银枪,还有两人,分别用双锏、钩镰枪,正在围攻一个身穿白袍,手持沥泉枪的青年。 面对四人围攻,青年怡然不惧,手中沥泉枪宛如游龙,上下翻飞,将几人攻势一一化解。 宗泽见此情形,暗暗点头。 这五人,乃是他新进招募的,皆是万人敌的猛将,尤其是这用沥泉枪的白袍小将...不仅武艺精湛,更是精通兵法、战阵,文采也是上上之选,可谓胸有丘壑,文武双全。 这青年看见宗泽,沥泉枪一抖,抖出几个枪花,逼退四人进攻,纵身一跃,跳出战圈:“恩师回来了,先住手罢!” 说着,丢下沥泉枪,给宗泽见礼后问道:“恩师脸色不豫,是否今日朝堂上又受了奸人挤兑?” 宗泽长叹一声:“鹏举...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官家不许我等去北境抗辽、抗金,反而让我等去清缴梁山贼寇...不过官家倒是应承了,荡平梁山之后,便允准我等抗辽、抗金。你看这事儿,如何是好?” 被叫做鹏举的年轻人,正是日后大名鼎鼎的岳飞。 闻言,岳飞微微皱眉:“恩师...既然如此...那咱们就好好商量一下...该如何灭了这梁山!” ------------ 第188章 阮小七重归梁山,武二郎惩治叛徒 宗泽摇头,皱眉苦笑道:“那梁山贼寇,哪里是那么好剿灭的?” “前次枢密使童贯率大军围剿,损兵折将不说,自己还被贼寇砍了脑袋...” “据探马回报,这伙贼寇最近,新收服了河北宋江麾下兵马,实力大增,恐怖下数十万之众...不可小觑啊...那寨主武松...” 不等宗泽把话说完,一个黑塔一般的汉子,拎着双锏大剌剌走来:“元帅你怎么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俺牛皋就不信这个邪!” “不过是一群山贼草寇罢了...俺未从军时,遇到这等贼人,一锏一个,通通打杀,也没见有什么辣手的人物!” “元帅你与俺一支兵马,俺定能取这贼人首级,献于帐下!” 一旁的王贵、汤淮、张显见牛皋如此豪气,纷纷开口:“是啊,元帅!连一伙草寇都降服不了...何谈抗辽、抗金?” “俺就不信,一刀下去,他脑袋不掉!” 岳飞皱了皱眉,沉声道:“众兄弟勿要多嘴!且听恩师把话说完!我等按恩师所说去办便可!” 牛皋几人对岳飞言听计从,立即就住了口。 宗泽见此情形,暗暗点头...岳飞的统率才能,当真是不容小看...连桀骜不驯的牛皋、王贵,都对他言听计从... ...... 另外一边。 鲁智深、孙安孙二娘、张青夫妇押解着押解着杨志、宋清、戴宗等人,回到梁山。 此次虽然救回了阮小七,却折了施恩,反了杨志,一来一回,算是折了两个头领。 所以,几人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身负重伤的阮小七,被安置在一辆宽大的马车里,也回到了梁山。 他本来就身负重伤,又被宋清折磨数日,当鲁智深将他救出时,只剩一口气了。 鲁智深心急如焚,掳了个大夫,为阮小七诊治,却被告知阮小七伤势沉重,命不久矣,及早准备后事为妙。 气的鲁智深差点当场将这庸医格杀,幸亏孙二娘、张青夫妇死死拦住,还搬出武松来,鲁智深这才罢手。 谁也想不到的是,阮小七硬生生靠着自己坚强的意志、顽强的生命力,不仅没死,反倒身体一天天见好了... 施恩的遗体,则被安置在另一辆马车里,带回了梁山。 此时,天气已经有些热了,尸体很快便开始腐烂,发出阵阵臭味,方圆几丈之内,都能闻到那刺鼻的腐臭味。 还是孙二娘出的主意,买了不少咸鱼,塞进马车,才将那股尸臭味压制... 回到梁山之后,几人立即前往聚义厅,向武松汇报此次营救行动的得失。 当武松听说施恩死了的时候,登时身体一软,跌坐在了交椅上。 金眼彪施恩,算得上是梁山上少有的,重义轻利的好汉了。 虽然他结交武松,是为了利用武松,帮他夺回快活林酒店。 但当武松被张都监陷害之时,施恩散尽家财,买通官府上下,才为武松争取到了一个刺配恩州的机会。 更是不顾被蒋门神、张都监报复的风险,带着伤亲自去为武松送行,送上了两只熟鹅。 可以说,若是没有那两只熟鹅,武松能否从飞云浦幸存,还是未知之数。 可就是这样一个讲义气的兄弟,却死在了二五仔杨志手中! 聚义厅内,其他头领听闻是杨志杀了施恩,纷纷叫嚷着,要让杨志抵命。 武松心中无比愤怒,强压怒气,问道:“那杨志、宋清、戴宗现在何处?” 旋即,他像是想起来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赶忙问道:“小七兄弟,可救回来了?” 鲁智深有些不好意思,还是孙二娘开口,将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武松听说阮小七获救,心中稍微舒服了一些。 聚义厅内,响起了一片欢呼之声。 阮小七虽然性格桀骜不驯,但连续两次为梁山立下大功,赢的了梁山上下所有人的敬重。 这样的好汉子,能够活着回来,确实是一件值得欢呼的事情。 武松冷着脸,看向裴宣:“裴堂主...擅杀兄弟,该当何罪?” 裴宣白净的脸上,闪过浓重怒色。 他这人最讲规矩,也痛恨一切打破规矩之人。 而杨志,显然就是这类人。 不过,他还是尽量平息怒火,恭敬回道:“回寨主话...应处以剐刑。” “宋清、戴宗虽然未参与谋杀施恩兄弟,但这二人都是宋江心腹,留之不宜,斩首算了。” 武松听后,摇了摇头:“这是大宋律法,不是我梁山律法。我梁山最重义气...谋杀兄弟...就判个凌迟吧!” “至于宋清、戴宗...宋清枭首,戴宗打断双腿,扔到外边当乞丐!” 蔡庆、蔡福兄弟闻言,欲哭无泪。 凌迟算是一种法外刑,极为残酷,也极为费神,一不留神犯人死了,刽子手还得跟着受罚... 刚想反驳,就听武松再次高呼:“神医安道全何在!” 人群中,安道全排众而出,躬身施礼:“寨主!” 武松冷冷道:“命你医治杨志,不能轻易让他死了!” 说着,迈步走出聚义厅。 其余头领纷纷跟上。 聚义厅前,早有军士将杨志、宋清、戴宗三人押解过来。 蔡庆、蔡福扒光杨志衣衫,寻了个渔网罩在身上,勒紧之后,一块块皮肉被从网眼中挤出。 蔡庆取出一把薄如纸片的锋利小刀,一刀刀割下。 杨志的惨叫声,传出去老远,却没有一人觉得可悲,反而连声叫好。 “残害兄弟,当有此报!”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厮真该千刀万剐!” “怪不得长那么个模样...相貌丑,心肠更歹毒!” ... 杨志身前不远处,戴宗被捆在长椅上,两个军士挥舞军棍,朝着戴宗腿骨不断重重砸落。 戴宗很快就晕了过去。 武松让安道全查验,确保没有再接好可能之后,命令几个喽啰,将其丢到山下。 此时,蔡庆才割了杨志一百多刀。 杨志浑身鲜血淋漓,惨叫不绝。 满身是伤,连路都走不稳的阮小七在两个军士搀扶下,来到刑场,用力挤出一个笑容:“寨主,小七与这杨志有旧...想敬他一碗酒,还请寨主应允...” ------------ 第189章 活阎罗大闹行刑场,康神行急报聚义厅 “小七,你是不是疯了?病没好赶紧回去躺着!” “这杨志人面兽心,残杀兄弟,你怎么还能给他敬酒?” 阮小二、阮小五听完阮小七的请求,亡魂皆冒...武松心狠手辣,杀伐果断,他们已经领教了。 而且,被杨志残杀的施恩,乃是武松的铁杆兄弟。 这个时候敬杨志酒,岂不是跟武松对着干? 纵然你阮小七有天大的功劳,也不能这么胡来吧? 鲁智深庞大的身躯,挡在了阮小七身前:“兄弟,听哥哥一句劝...就算他对你有天大的恩情,从他杀害兄弟那天开始,就已经断绝了!” “算哥哥求你了...回去好好养伤!” 一向凶悍的鲁智深,此时的语气,近乎哀求。 他千辛万苦将阮小七救回,可不是为了看他送死的! 然而,阮小七像是没听懂一般,歪着头看着鲁智深,嘴角上扬,笑的很潇洒。 行刑台上,正在观刑的武松皱眉叹息。 数息之后,武松摆了摆手:“阮二哥、阮五哥,你们先退下!” “小七兄弟,你对梁山有大功,这事儿,武松答应你了!” “多谢寨主!” 阮小七软绵绵的冲着武松施礼,在两个军士搀扶下,一步步登上行刑台。 众人这时候才发现,阮小七身旁两个军士,一个拎着酒坛,一个拿着酒碗。 随着阮小七的动作,一阵窃窃私语声,在人群中响起。 “小七今天是怎么了...居然如此是非不分...杨志那厮...怎么配得上喝酒?喝尿还差不多!” “唉...若不是看在他对梁山有大功,又身受重伤的份上,估计寨主该杖责他了...” “杨志都是要死的人了...这时候喝不喝酒又能怎么样?小七还是太年轻了...这不把自己搭进去了吗?” ... 对于这些议论,阮小七充耳不闻。 来到杨志身旁,举起右手,做托举状。 身旁军士乃是他的心腹,赶忙拍开泥封,倒了满满一碗。 杨志睁开眼,倒吸冷气,看向阮小七,眼神中充满疑惑。 在他印象中,他与阮小七并无交情。 他一向以天波府后人自居,看不上阮氏三雄这样的草莽。 今日阮小七为何宁可得罪武松,也要给他敬酒? 不过,喝点酒也好...至少能止疼... 杨志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张开嘴巴,等着阮小七给他喂酒。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阮小七拿着酒碗的手,猛然一抖。 酒碗中的液体,一滴没有落入杨志口中,反而尽数洒在杨志身上。 杨志身上被划开的伤口,被这液体这么一激,一股钻心疼痛,让他的身体像是筛糠一样颤抖起来。 破口大骂:“阮小七,你不是人!这哪里是酒,是他娘的盐水!” 阮小七嬉笑着,看向杨志:“似你这样狼心狗肺的畜生,也配七爷敬你酒?七爷生平最恨不义之人...我恨不能亲手剐了你...算了,看看也解气!” 说完,摇摇晃晃退后几步,一个军士立即搬来一把椅子,让阮小七坐下。 阮小七翘起二郎腿,吊儿郎当的坐着,冲着蔡庆摆了摆手:“愣着干什么,行刑啊!” 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小七兄弟够义气!” “对这种奸贼,就得这样!” “刚才是我错怪小七兄弟了,这一出看着真解气!” ... 更多的头领,则是悄悄离开,去准备盐水、烈酒去了... 听说这玩意儿...能消毒... 对杨志的行刑,一直持续了三天。 这三天时间里,几乎每个头领都不止一次,请杨志喝了酒、盐水、甚至是尿... 安道全简直要疯了...这段时间,全是高端局! 终于,切完了三千六百刀以后,在一众头领不舍的目光中,蔡庆一刀划开杨志胸膛,将其心肝挖出,祭奠施恩。 ...... 聚义厅内。 武松坐在交椅上,听着鲁智深等人汇报。 当听到,宋江要北上投靠大辽的时候,武松的眉毛瞬间拧紧。 他太了解宋江了... 这是一个把忠于大宋,效忠昏君看的比命都重要的人...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投靠大辽? 有力的手指轻轻敲击椅子扶手,沉吟片刻之后,武松果断开口:“命令息堂兄弟,除必要的山寨警戒人员以外,全部向南搜索,一旦发现宋江、吴用,格杀勿论!” 鲁智深大惑不解:“寨主,宋清那贼撮鸟可说了...宋江往北去投靠辽国了!咱们是不是也派些人,往北找找?” 武松摇了摇头:“哥哥...你有所不知...宋江那厮,一心想着招安,怎么可能投靠辽国?” “吴用智谋不怎么样,诡计倒是不少...他定然是在宋清面前,诈称北上投辽,以分散我等的注意。” “武松猜测...宋江、吴用有极大概率,南下投靠王庆或者方腊,故技重施,收买人心,以图他日招安...” 鲁智深大怒,拍案而起,厚重的木桌,被他一巴掌再次拍碎:“招安、招安!招个鸟安!” “寨主,洒家亲自带人,南下擒拿这两个贼撮鸟,若是抓住了,一人三百禅杖,打成肉泥!” 看着被鲁智深拍散的桌子,武松暗暗苦笑。 若是每个头领都像鲁智深这么拍桌子...恐怕不久的将来,梁山就得专门成立一个木堂,专门负责造桌椅... 其他头领,一听鲁智深要南下擒拿宋江、吴用,也都来了精神,纷纷请缨,要前去捉拿二人。 对于头领们的心情,武松很理解。 这两个货不死,梁山就永无宁日。 如果不是有更大、更重要的计划,他都想亲自出马,擒拿宋江、吴用这两个奸贼了。 想到这,武松站起身来,双手举过头顶,缓缓下压:“兄弟们,听武松一言!” “擒拿宋江、吴用,乃是早晚的事情!眼下,我等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听到这话,众头领纷纷住口,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武松,等待武松的下文。 还没等武松开口,一道火红色的身影,像是疾风一般,冲进聚义厅,带倒一片桌椅。 就这速度和冒失劲儿,不是康捷还能是谁? 距离武松还有约莫一丈左右,康捷躬身跪倒,双手捧着一根铜管:“寨主...大事不好了!” ------------ 第190章 宗元帅兴兵讨梁山,武二郎决意治骄兵 东京,校场。 宗泽看着眼前身穿白盔白甲,手提沥泉枪,胯下一匹雪白战马的岳飞,心中无比欢喜。 这个年轻人,是他这大半辈子生命中,见到过的,最优秀的年轻人。 不仅武艺出众,文采斐然,兵法精湛,更难得的是一身正气,扶危济困,抱打不平,堪称军人楷模。 他身后四个兄弟,虽然各有各的缺点,但是在岳飞身边,这些缺点会被到最大限度的压制。 王贵骁勇,张显仗义,汤怀机智,牛皋勇猛的优势,会得到最大程度的发挥。 宗泽带着兄弟五人,走上点将台,右手伸出,指向下方军队。 “这就是官家拨给老夫和你们的部队!” 牛皋心直口快,不满嘟囔道:“哎我说,老元帅...这些士兵,我怎么看着像是老弱病残呢...虽说那梁山也不过是一股草寇...但你好歹给点儿像样的兵啊...这仗怎么打?” 王贵从小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见牛皋发难,赶忙接茬:“牛家兄弟,自信点儿,把'看着像是'去了...这就是老弱病残!” “我现在理解,为什么满朝文武都不敢去打梁山了...带着这样的残兵败将,哪有获胜希望?” 宗泽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不悦。 这些士兵是老弱病残没错,可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牛皋,王贵,闭嘴!” 岳飞目光扫视两人,厉声喝止。 两人垂头耷脑,像是两个犯了错的孩子。 宗泽叹了口气,摇头道:“前枢密使童贯,两次攻打二龙山,损兵折将,朝中精锐人马损失殆尽...” “此次能够拨给我等五万兵马,已经是极限了...老夫也一时没想到,如何克敌制胜...所以邀请几位贤契同来商议...” 岳飞右手托着下巴,眼光不断在人群中扫视。 以他的见识,他当然能够看出,这些兵马都是老弱病残,到了战场上很难形成战斗力。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突然,他打定主意,看向宗泽:“恩师,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攻打梁山?” “我想将这支部队,重新整编一下、训练一番,或许有额外惊喜也说不定!” 宗泽闻言,无奈点头。 他也早有此意,可这些兵马的素质确实有些差劲...以至于他都不知道从哪里着手... 现在岳飞主动提起,倒也算英雄所见略同了吧... ...... 另外一边,梁山泊,聚义厅。 武松对于康捷这冒失劲儿,也算是逐渐习惯了...说了他不少次了,却总改不了这咋咋呼呼的毛病,也不知道以前张叔夜是怎么忍受的... 不用他吧,日行一千二的斥候,可不是那么好找的。 伸出双手,将康捷搀扶起来,拍拍肩膀以示鼓励之后,武松从康捷手中接过铜管,拆开,从里边抽出一张卷起来的布帛。 布帛展开,狗爬一样的字体,歪歪扭扭、洋洋洒洒,估摸着最少有数百字,映入武松眼帘。 武松皱了皱眉...这字体,一看就很时迁...时迁现在贵为息堂堂主,他亲自传回来的消息,肯定是非同小可。 定睛看去,只看了几行,武松心中暗暗震惊。 根据时迁送来的情报,朝堂上,蔡京、杨戬等奸臣合谋,挑唆东京留守宗泽元帅来攻打梁山。 宗泽元帅推辞不过,应下了这个差事,已经开始整顿兵马,准备攻打梁山。 宗泽... 武松轻声呢喃着这个名字,思绪飞出老远... 平心而论,他对于宗泽的印象,可以说是非常好。 小时候的他,经常守着收音机,等待着那位已故艺术家沙哑而又具有穿透力的嗓音,从收音机内传出。 对于幼小的武松而言,宗泽元帅带着岳飞等名将抗击金国的事迹,让他心驰神往,恨不能跟这些英雄人物并肩作战。 长大之后,怀揣报国梦想的他,毅然投身军旅。 旋即,武松想到了另外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宗泽是岳飞的伯乐...而这个时间段,岳飞应该刚刚拜入宗泽门下。 那这次宗泽攻打梁山,是否会带上岳飞? 若是这样的话...武松捏着信的右手,不自觉握紧,青筋根根暴起,眼神艰难的辨认着时迁那极具特色的“书法”。 半晌,武松终于在一堆堆墨块中,找到了一个“飛”字,精神一震,继续看下去。 半晌,武松抬起头来,眼神中充满了振奋的光芒。 果然不愧是时迁,打探的消息,实在是太重要了! 宗泽元帅带着岳飞等人来攻打梁山...虽然人马数量不多,只有五万...但那可是在抗金战场上屡战屡胜的宗泽元帅,以及率领岳家军连战连捷,打的金兵闻风丧胆的岳飞啊! 可以说,这两个人率领五万兵马前来,给武松造成的压力,远远超过了率领二十万大军的童贯,更远远超过了率领三十万大军来袭的宋江、吴用。 “寨主!” “康捷那撮鸟到底送来什么消息...你看了半天了!” 鲁智深瓮声瓮气的嗓音,在武松耳边响起。 他性子急切,最是受不了沉闷,见武松半天没有说话,急不可耐的询问道。 “哥哥莫急...” 武松笑着,摆了摆手,示意鲁智深稍安勿躁。 旋即,目光扫视聚义厅,朗声开口:“众位兄弟,息堂堂主时迁传来消息。” “昏君赵佶、奸臣蔡京、杨戬派遣东京留守宗泽,领兵五万,攻打梁山!” 这话一出,聚义厅内瞬间就充满了愉快的气息... “哈哈哈哈...童贯二十万大军都被我们砍了,宋江三十万大军都打跑了...五万?来送死的吗?” “是啊...才带五万人马,就敢来攻打我梁山...是不拿我梁山当回事啊...寨主,小弟愿领一支军马,将这宗泽砍了,献于帐下!” “贼撮鸟...区区五万人,也敢来攻打我梁山...简直是不知死活!” ... 听着众头领这轻敌之言,武松神情变得严肃。 连续的胜利,已经让梁山头领们,产生了骄傲自满的情绪。 这样的情绪,在面对草包对手的时候,并不会有什么影响...可若是面对真正的高手...那代价就会是鲜血,甚至是生命! 他必须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隐患! ------------ 第191章 岳武穆忧国事厉兵秣马,蔡太师为私仇强令进兵 “鹏举...你准备从何处着手?” 宗泽期待的看着岳飞,希望他能够想出一个好办法,力挽狂澜。 可是,他心中也清楚,这不过是奢望罢了。 大宋立国以来,重文轻武,以文压武,但凡有些天赋,或者有点路子的,都不会选择习武。 久而久之,武人地位低下,军队战斗力弱...这都是不争的事实。 雪上加霜的是,童贯两次发大兵攻打二龙山...更是将大宋禁军仅有的家底几乎全部断送... 现在让他们攻打梁山...纯粹的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岳飞思索片刻,自信说道:“恩师...学生以为,这五万军士之中,还是有数千可用之兵...我等若是将其筛选而出,组成一支精锐,作为先锋...或有奇效。” “我兄弟几人,还可以传授他们一些武技,监督他们训练,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总比就这么稀里糊涂去梁山要好得多。” 宗泽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么想的...军队的强弱,很大程度上取决于士气。 一支士气高昂的军队,能把三支同等战力,却没有士气的军队打的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岳飞此举,就是要将这五万人中的精锐集中起来,鼓舞士气,提升战力。 这五万老弱病残,若是由一支精锐的生力军率领,面对其他精锐部队的时候,或可有一战之力。 若是继续任由发展...跟五万待宰的猪,没什么区别。 宗泽脸上,闪过一抹欣慰,拍了拍岳飞肩膀:“鹏举,选拔士卒、提升战力之事,就交给你了!” 岳飞转头看向宗泽,略显稚嫩的脸上,写满担忧的神色:“恩师...朝中奸佞,会给我们时间操练士卒吗?” 他虽然年轻,但经名师传授,文武双全,对于朝堂局势的把控,比起宗泽,也并不逊色多少。 当今天子,受奸臣蒙蔽,不理朝政,耽于享乐,整个国家,已经风雨飘摇。 虽然他们一片公心,天地可鉴。 但若是奸臣恶意中伤...他们又该如何应对? 会不会还没准备好,就被勒令去攻打梁山,以卵击石? “这个你不用担心!老夫自去处理!” 宗泽威严的面容,瞬间板起,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自这天起,岳飞带着汤怀、王贵、张显、牛皋四个兄弟,早出晚归,在各个营房中寻找可堪大用的士卒。 发现好苗子之后,根据特点,分配到兄弟五人麾下,针对性训练。 不出五日,便已经选拔出五千精锐士卒,岳飞为这支队伍,取名敢战士,希望这支队伍勇敢善战。 然而,这些士卒平日里散漫惯了,虽然天赋相对不错,但却散漫自负,不服管教。 牛皋性急,见这些士卒惫懒,提起鞭子就要鞭打。 不料,被岳飞拦住。 岳飞站在点将台上,大声宣布,谁要是能胜了他,便可离开敢战士队伍,他个人赏赐十两银子。 若是留下的话,敢战士每天的训练量,他岳飞做双倍。 如果做不到,情愿当场解散敢战士。 下方士卒,还是第一次听到将官这么跟士卒讲话,纷纷呆住了... 半晌,才有几个刺头儿兵,跳出来挑战岳飞。 岳飞手中一杆沥泉枪,指东打西,指南打北,日不移影,连续击败一百多将士,其余将士,畏惧岳飞武艺,再不敢上前。 有了岳飞做表率,王贵、汤怀几人也都纷纷咬牙表态,敢战士的风貌焕然一新。 接下来的日子里,很多敢战士不相信岳飞几人所说,暗暗观察。 却惊讶的发现...这几个年轻将官,真的从不偷懒,也从不搞特殊! 将士们的心,越发凝聚。 岳飞几人传授的战场合击技法,操练的也愈加熟练了。 在这期间,宗泽来过几次,惊讶不已。 他没想到,岳飞不仅武艺过人,治军也是一把好手。 治军之道,首先就是要与士卒同甘共苦。 这话,知易行难,很多名将都无法做到。 而岳飞不过二十左右...居然能够明白这个道理,并身体力行,绝对有成为当世良将的潜质... 只可惜...生错了时代啊...若是生在汉唐,封侯可能都不是梦! 想到这里,宗泽摇头叹息。 就在此时,几个宦官匆匆赶来,让宗泽到宫里一趟。 宗泽心中大惊,生怕是官家逼迫进兵,心中惴惴不安,跟着宦官直奔皇宫。 ...... 延寿宫,天子赵佶书房。 宗泽跟在宦官身后,亦步亦趋,走进书房,看到太师蔡京,心中“咯噔”一声,旋即跪下,向赵佶施礼。 半晌,没有回应。 宗泽感觉早年间打仗伤到的腰部,像是要断了一样的疼...冷汗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 “宗泽,你可知罪!” 赵佶有些轻佻的声音,从书案后传来:“朕与你兵符,是让你带兵剿灭梁山贼寇的,不是让你操练军队的!” “朕有太尉府,还有八十万禁军教头,练兵的事情,不需要你们操心!” “朕再给你三天时间,如若不能发兵,提头来见!” 说完,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让宦官把宗泽带了出去。 宗泽离开之后,蔡京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赵佶对面,躬身施礼,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官家...圣明!这道口谕一下...那宗泽就不敢肆意延误军机了...” “他若是能够剿灭梁山最好...若是不能...还可抄没其家,充实国库...官家的花石纲,已经很久没有新花样了送来了...” 此时的蔡京,非常得意。 他已经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婿死在梁山贼寇手中。 可以说做梦都想着,将梁山踏平,以消心头之恨。 可惜满朝文武被梁山贼寇吓破了胆,根本没人敢去。 自从宗泽被赵佶任命为征讨梁山大元帅以后,蔡京每天盼着宗泽发兵,却发现宗泽居然开始练兵了?! 蔡京文官出身,不懂兵事,外加着急报仇,就来到宫中,参了宗泽一本,蛊惑赵佶,下令让宗泽及早进兵。 赵佶昏聩,从恶如流,几乎没怎么考虑,就答应了下来,甚至不用蔡京催促,自己着宦官将宗泽叫来,逼迫其三日内出兵... ------------ 第192章 二虎岭宋江遇故知,南丰城吴用贿校尉 另外一边。 宋江、吴用一路风餐露宿,不敢骑马,不敢坐车,生怕被梁山人马发现。 后来,还是吴用出的主意,两人扮做乞丐,沿途乞讨。 可谁成想...这办法也不安全。 两人离开黄泥岗,刚走了没几天,行到一处叫二虎岭的地方,被一伙山贼抓去,身上仅有的散碎银两被搜刮了不说,山贼头领还要把他们的脑子挖出来下酒。 宋江、吴用大惊失色,连声求饶,却毫无用处,反而引得行刑的小喽啰兴奋莫名,磨刀霍霍。 关键时刻,还是宋江想出了办法,长叹一声:“想不到我宋江死在这里...” 上方交椅上,正左拥右抱,搂着两个脂粉很厚女子的山大王突然暴起,推开两女,问道:“这黑厮刚刚说什么来着?” 小喽啰不敢隐瞒,躬身施礼:“回大王,他说...想不到宋江死在这里...” 砰! 山大王一脚踹翻面前几案,疾步来到宋江身前:“你叫宋江?莫非你就是那山东郓城县,及时雨宋公明哥哥吗?” 见这山大王如此激动,宋江心中暗暗兴奋,果然口碑是个好东西啊... 平日里施点小恩小惠,到了关键时候,能救命! 脸上表情如常:“正是小可宋江...大王为何如此发问?” 一旁的吴用,对宋江的演技,可以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这一招,宋江用的可不止一次两次了。 可每次,都能装出一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的样子,就很有水准了。 山大王倒头就拜:“哥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 旋即起身,拔出佩刀,刷刷刷几刀,砍断捆住宋江、吴用的绳索,招呼喽啰赶紧重新摆筵上酒,款待贵客。 小喽啰很快端着几样菜蔬、几碟子肉食,送了过来。 山大王与宋江、吴用三人分宾主坐定,宋江询问山大王身份,为什么会对他如此客气。 山大王叹了口气,自述他乃是矮脚虎王英的弟弟,短腿龙王雄。 原本是一户大户人家的护院。 后来因为看上了大户人家新娶的小妾,求而不得,恶向胆边生,便投靠了这山寨之主严舜。 严舜早看上了那大户人家的家产,两人一拍即合。 之后王雄借着护院便利,打开宅子大门,引严舜进宅院,将主家一家老小尽数杀了,抢了那小妾,霸占了其房屋、田产。 后来官府追捕,王雄没奈何,只能上山落草。 落草之后,他接到哥哥王英来信,邀请他去梁山落草,可他觉得梁山路途遥远,也舍不下在这边置办的宅子和女人,便拒绝了。 宋江、吴用心中一阵无语... 哥哥王英是个色中饿鬼,弟弟王雄也是...这家人有点儿东西啊! 不过,嘴上倒是说得好听,什么江湖好汉,不拘小节,快意恩仇什么的,把王雄哄得高兴不已。 随后,王雄问起二人打算,以及哥哥王英怎么样了。 宋江登时落下泪来...痛哭流涕告诉王雄,王英被奸人武松害死,梁山也被武松夺了。 王雄听后,登时大怒,就要点起兵马,去梁山替哥哥报仇,替宋江出气。 宋江、吴用听到这话,本来很高兴,可转念一想,这山寨看着不大,能有多少兵马? 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原来,这小小的山寨,只有不到三千人马! 其中不少,还是被裹挟上山的周边村民,根本没什么战斗力... 两人赶紧拉住王雄,劝他从长计议。 王雄本来一腔热血,恨不能立即伸张。 却不曾想,那梁山光是头领就有一百多人...麾下兵马数十万之多... 这哪里是他惹得起的? 只能悻悻坐下,继续喝酒... ...... 南丰城。 这里是王庆建立的伪朝大楚国都。 宋江一身红色长袍,剪裁合体,用料考究,一看就是新缝的。 吴用身穿儒袍,头戴儒冠,手拿一把羽毛扇。 两人并肩站在城门口,交换了一下眼神。 那日,在途中遇到王英的弟弟王雄以后,两人不仅死里逃生,还被王雄当做座上宾款待。 可两人也知道,王雄山小力薄,不管是为他们报仇雪恨,还是奉诏招安,都不切实际。 在山寨居住了几天之后,两人委婉提出离开。 王雄本来以为两人是梁山头领,威名远播,才主动结交,却不成想这两人现在成了丧家之犬,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也就没有了之前的恭敬。 随便给了几两银子,吩咐手下人给送下山,便不再搭理两人了。 之后的路上,宋江、吴用学精了,易容改装,跟着商队一路行进,反而安全了不少。 现如今,终于来到了南丰城下。 宋江看着巍峨的南丰城,简直想痛哭一场。 太不容易了! “哥哥,先进城吧!” 吴用挥舞着羽毛扇,道。 宋江重重点头:“军师说得对,进城要紧。” 说完,两人大踏步准备进城。 刚刚到门口,一根一头漆黑,一头朱红的水火棍,迎面拦住了宋江、吴用。 一个脸上长满麻子,额头一颗大黑痣,延展出一缕弯曲黑毛的汉子,晃悠着走到二人跟前:“外乡来的吧!我南丰城的规矩,进城二两银子,出城三两,交钱!” 宋江、吴用自负见多识广,可从来没听过这样的规矩... 这城楼子是金子做的,还是城门子是金子做的,进出就要银子? 宋江摸了摸褡裢,里边还有数两散碎银子,是王雄给的盘缠。 虽然他还有不少银两,但是财不露白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这位军爷...” 宋江朝着黑痣校尉拱拱手:“小可宋江,来南丰城,乃是为了拜见你家楚王殿下...还请军爷,行个方便?” 黑痣军士一听,便因为宋江拿不出银子,登时大怒:“该死的蛮子!没银子,却来消遣爷爷!” 说着,后退两步,右手一挥:“小的们,给我打!” 吴用见宋江危及,赶忙挡在宋江身前:“这位军爷...我等初到贵宝地,很多规矩不明白...还请军爷为在下解惑...” 说话间,右手伸出,一锭约莫五两重的银子,悄悄塞向黑痣校尉... ------------ 第193章 宋公明千里投王庆,登徒子王宫见宋江 黑痣校尉见到银子,眼睛顿时就直了。 一双乌溜溜的小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银子,不等吴用的手伸到身边,一把夺过银子,放进嘴里一咬。 银子上,顿时多出了两排参差不齐的牙印... 看向宋江、吴用的眼神,也柔和了不少:“两位...缴纳了进城银,便可以进城了...” 吴用闻言,登时急了。 进城一人二两银子,他跟宋江两个人也不过四两。 他刚才给出去的那一锭银子,足足有五两之多。 不仅够了,甚至还可以找零。 怎么还得交银子? 宋江反应很快,一把拉住即将暴走的吴用,使了个眼色,从袖子中掏出十两一锭银子,双手托起,递给黑痣校尉:“这位军爷辛苦...我跟我兄弟两人的进城银...剩下的,请军爷们喝茶!” 宋江一口一个“军爷”,把黑痣校尉哄的高兴不已,再看看宋江手中的银子,一张丑陋的脸庞,挂满了笑容:“两位请!” 说着,一挥手,其余军卒纷纷让开道路,让宋江和吴用通过。 两人经过城楼,走进南丰城。 只见街道两旁,冷冷清清,几无人烟,做生意的商贩都很少。 宋江不住摇头叹息:“想不到...天子治下,王化之地,还有这种所在...真真是...” 吴用伸手,拉了拉宋江衣袖,示意他慎言。 两人一路前行,走了很远,才在一处小巷,找到了一家客栈。 进了客栈,吴用要了一间上房,给小二塞了一锭银子,让小二给他们安排酒肉。 当听到“肉”这个字的时候,小二直接忍俊不禁,道:“两位不是本地人吧?” “肉...要什么肉?人肉还是...” 听到“人肉”这个字眼,宋江和吴用一阵反胃。 宋江一张黑脸,写满怒意:“你这人,好不懂道理!既知我二人远来,还不好酒好肉招待,张口闭口‘人肉’,让我二人如何吃得下饭?!” 小二也没想到,宋江反应这么大,也没多想,自顾自摇头:“二位客官,是打城门进城的吧...进城二两银子,出城三两...什么人家扛得住这么索要啊...” “不止如此...城门口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混蛋...若是觉得你有油水可榨,还会罗织罪名,陷害你入狱,不吃干抹净不会放你出来的...所以啊...这南丰城的人...是越来越少咯...” “我这客栈...也不知道能开到什么时候了...” 说着,不等宋江、吴用回应,摇晃着脑袋,离开了房间。 宋江、吴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庆幸的味道... 他们在河北军的时候,囤积居奇,倒卖军粮,狠狠的捞了一笔不说,还继承了田虎的宝库,可以说是富得流油。 若是被那些守城军士看到...搞不好不等见到王庆,就一命呜呼了... 宋江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将破旧的桌子拍的一阵乱晃,灰尘簌簌落下,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这房间了。 愤怒而沙哑的咆哮,从宋江口中传出:“真真是无耻至极!王化之地,居然有此等逆贼,祸国殃民!” “他日受了招安,定提三尺剑,为天子扫平一切祸害!” 就在此时,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吴用赶忙拉住宋江,不让他再说下去。 小二走进门来,手中托着一个托盘,上边放着几个发黑,掺杂着麦麸、草梗的窝头,一小碟干巴巴的腌萝卜。 宋江、吴用见状,勃然大怒:这他娘的哪是给人吃的? 早知道还不如要人肉了! 小二放下食物,冷漠离开。 宋江、吴用坐在摇摇晃晃的板凳上,左手窝头,右手抓着干萝卜往嘴里送。 粗粝的窝头,拉的两人嗓子一阵疼痛,血液的腥甜味道,在口腔里弥漫... 两人不禁为自己不远千里前来投奔王庆,有些后悔了... 就这治理水平,还不如田虎呢...指望在这里翻身,重走招安路...简直是难于登天啊! ...... 饭后。 宋江、吴用走出房间,跟小二打听楚王宫所在。 小二听后,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两人,半晌没说话。 在宋江的催促下,小二走出店门,指了个方向:“一直往西走,约莫五里路就到了。” 二人谢过小二,慢腾腾朝着西方前行。 一路上,偌大的城内,看不到几个人影,一片萧索、寂寥的景象... “都说这王庆是个登徒子...贪花好色...不善于治理...现在看来,果真如此啊...” 吴用晃着脑袋,喃喃自语。 宋江义愤填膺,恨不得立刻冲进楚王宫,将王庆这厮宰了,带领其麾下,投奔朝廷。 好好的南丰城,都让他嚯嚯成什么样了! 过不多时,两人在一座大山脚下,停下脚步,脸上写满了惊愕。 只见一座巍峨的宫殿,拔地而起,方圆不知道几百里,房屋约莫有数千间之多。 雕梁画栋,金碧辉煌,气派非凡。 “这都是王庆那厮搜刮的民脂民膏!手中若有三尺剑,定斩此贼头颅,献于天子座下!” 宋江愤愤然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张烫金的拜帖,双手托着,递给守卫宫门的军士:“军爷辛苦...小可山东宋江,久仰楚王威名,特来拜会。” 守门军士本来是懒得搭理宋江的,连手都不愿意伸。 可当他看到宋江藏在拜帖下边那黄澄澄的一锭金子之后,立刻就改变了主意:“楚王日理万机,忙得很!你二人先在此稍候,我去通禀!” 宋江、吴用看着军士离开的背影,暗暗摇头。 过不多时,这名军士快步赶回,看向宋江、吴用的眼神,也变得恭敬了不少:“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山东黑宋江...失敬,失敬!” “楚王在垂拱殿内等你们,请随小的来。” 说着,转身头前带路。 宋江、吴用赶忙跟上。 一路上,亭台楼阁,层出不穷,修建的极为考究,宋江、吴用两人看后,心中暗暗恼恨。 也更加坚定了除掉王庆,为朝廷除害的决心。 约莫一炷香功夫,军士指了指一间宏伟宫殿:“楚王在里边等你们,进去吧!” 宋江、吴用施礼谢过,走进宫殿。 就见一个长相白净,身材颀长,面色轻浮的中年男子,身穿龙袍,坐在龙椅上,一双桃花眼,迷蒙的看着他们... ------------ 第194章 宗元帅兵分五路,武二郎立志生擒 东京,校场。 宗泽身穿一身头戴铁幞头,身穿乌油甲,手持铁杆枪,腰间悬挂着一张神臂弓,站在点将台上,鹰视狼顾,威风凛凛。 点将台下,岳飞头戴烂银盔,身披银叶甲,腰间捆着狮蛮带,胯下白龙驹,相貌堂堂,一表人才。 岳飞身边,王贵、汤怀、张显、牛皋几人,也都各个披挂整齐,杀气腾腾。 几人身后,是五万整装待发的士兵。 这些士兵,泾渭分明的分为了两个阵营。 左边,萎靡不振,士气低落。 右边则是精神抖擞,士气高昂,他们乃是岳飞之前精挑细选出来,专门训练过一段时间的敢战士,不管是战力还是士气,都要远胜其他士卒一筹。 “铿!” 宗泽掣剑在手,放声大喊:“儿郎们!为国家尽忠的时候到了!握紧你们手中的武器,擦亮你们的盔甲!” “踏平梁山,擒拿叛贼!” 话音落下,对面五万士卒,跟着高呼:“踏平梁山,擒拿叛贼!” 可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左右两个阵营的差别。 宗泽手持兵符,朗声大喊:“岳飞!” 声音未落,岳飞翻身下马,跪地拱手:“末将在!” 看着岳飞,宗泽苍老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 他已经老了...这大宋江山,终究是要交给年轻人的... 岳飞虽然年轻,但是心志成熟,勇武过人,在军营中历练数年的话,必将是大宋未来栋梁。 只是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那一天了... 宗泽走下台阶,双手将兵符重重放在岳飞手中:“岳飞!命你带五千敢战士为先锋,攻打梁山,挫败敌军锐气,不得有误!” “遵命!” 岳飞双手接过兵符,神色凝重。 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领兵作战,宗泽就将五千最精锐的敢战士交给他,足见对他的信任。 他也从心底里发狠,不会辜负宗泽的信任。 同时,他也准备大展拳脚,让整个大宋朝廷看到他的实力,从而为将来抗辽、抗金做好准备。 随后,宗泽又将四枚兵符,交给了王贵、汤怀、张显、牛皋几人。 命令他们各自率领一路兵马,策应岳飞,攻打梁山。 王贵几人跪地接了兵符,翻身上马。 宗泽一声令下,五万大军次第出发。 走在最前边的,是岳飞率领的五千敢战士。 也是此次出征梁山的尖刀部队。 路过城楼的时候,太师蔡京、节度使杨戬、兵部尚书蒋䣭,代表天子赵佶前来劳军。 蔡京在两个美貌侍女的搀扶下,颤颤巍巍来到宗泽身边,端起一碗酒:“宗元帅此次出征,山高路远,老夫以水酒一杯,为宗元帅壮行!” “宗元帅放心,粮草辎重,都包在老夫身上,绝不会让任何一人饿肚子!” 宗泽虽然对蔡京说的话,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但碍于对方太师的身份,还是恭敬下马,跪地双手接过酒碗,遥敬几人,一饮而尽:“宗泽,谢太师!谢各位同僚!” 言毕,将酒碗狠狠摔在地上,瓷碗碎裂成数片,发出清脆的响声。 随后,宗泽翻身上马,带着五路大军,离开东京。 望着宗泽的背影,蒋䣭小声问道:“太师...粮草的事情...” 蔡京眯缝着小眼睛,摇晃着脑袋:“有什么好问的...一切按旧制办便是...” 随后,在两个侍女搀扶下,慢吞吞走向轿子,轿夫掀开轿帘,让蔡京进入轿子,四名轿夫齐声吆喝,抬着轿子去往太师府。 ...... 半个月后。 梁山泊,聚义厅。 武松坐在交椅上,其余头领分列两旁。 “寨主!” 一道火红的身影,宛如一阵狂风一般,冲进聚义厅。 康捷重重跪倒在地,高声道:“禀告寨主!朝廷元帅宗泽,率领五路大军,已经在离梁山泊二十里处安营扎寨!” 一听官军到了,鲁智深顿时来了精神,抓起身旁禅杖:“贼撮鸟!居然真敢来!看洒家去把他们的脑袋都拍扁!” 旋即,像是想起来什么,转头看向武松:“寨主!鲁智深请命打头阵!” 赤裸上身,露出九纹龙花绣的史进一听,提起三尖两刃刀:“智深哥哥既去...小弟愿意同往,为哥哥掠阵!” 阮小七伤势沉重,摇晃起身:“小七...也愿为哥哥掠阵...” 旋即因为伤势过重,一屁股坐在交椅上,身上伤口不断渗出血来。 这铁一般的汉子,让武松也有些动容,温言劝道:“小七兄弟...你还是先养伤吧!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 阮小七摇了摇头,眼神中流露出浓重的不甘之色... 眼看重伤的阮小七都悍不畏死,其余头领,也都纷纷请战。 “寨主!没羽箭张清请战!” “琼英愿随夫君前往!” “区区五万人马,也敢攻打我梁山...这不以卵击石吗?看我不活劈了他们!” ... 看着一众头领战意高昂,若是以往,他会很欣慰。 可这次不同...这次来攻打梁山的,都是日后青史留名的忠臣良将,国家栋梁。 忠肝义胆的岳飞,性情忠厚的汤怀,粗中有细的福将牛皋,功过参半的王贵...这些人的命运,都堪称是悲剧。 也是无数华夏人心中的意难平。 他既然穿越来到这个时代,就不能任由悲剧发生! 尤其是,岳飞不能死! 他要带着岳飞,扫平大辽,覆灭金国,马踏西夏,脚踢吐蕃,打下一个大大的疆土,建立一个不亚于汉唐的强盛帝国! 打定主意之后,交椅上的武松站起身来,目光扫视众头领:“各位兄弟,你们的拳拳盛意,武松清楚!” “不过,此次不同以往!那宗泽元帅,乃是大宋有名的忠臣,其忠勇不亚于当初的张叔夜。” “其麾下五员战将,也都是万里挑一的人物...尤其那先锋岳鹏举,更是天上地下罕见的人物...” “这样的人才,合该为我梁山所用!切不可伤其性命!” “所以,这次的战术...以生擒活捉为主,武松亲自出战,力争擒拿宗泽等人!” 武松话音落下,聚义厅内众多头领都呆住了...他们还是第一次,听到武松这么评价官军。 也不由得对岳飞几人,愈加好奇起来... ------------ 第195章 巧设计武松破敌,拼胆气岳飞突围 官军,大营。 此时已经是深夜。 宗泽站在军帐内,看着一张巨大的地图出神。 梁山贼寇棘手,他是清楚的。 童贯虽然是个宦官,但是打仗也算是有几手。 可攻打梁山时,明明兵力占优,却连战连败,连性命都丢了。 足见梁山贼寇之凶悍。 这一次,他们只有五万老弱残兵,想要攻下梁山,真得费一番功夫才行了... 他的大脑飞速转动,思考着该如何破敌。 就在此时,帐帘拉起,白盔白甲的岳飞走了进来,躬身施礼:“元帅!” 宗泽对岳飞有知遇之恩,岳飞一直将宗泽当做师长,称呼恩师。 可到了军中,岳飞觉得,还是应该摒弃私交,称宗泽为元帅比较好。 宗泽暗暗点头。 岳飞出身贫苦农家,不仅有一身好武艺,更难得的是,在周侗调教下,文武双全,进退有据。 对于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年青人来说,这比拥有一身好武艺,更加的难得... 古往今来,有天赋的年轻人不少,但是心性像是岳飞这么沉稳的...还真不多见! 这也是宗泽看好岳飞将来成就的重要原因。 “鹏举...什么事?” 宗泽视线离开地图,回身在椅子上坐下,开口道。 “元帅,我刚才巡视军营,发现咱们的粮草,只够十日之用...若是十日内不能攻下梁山...我等该如何是好?” 岳飞的语气中,充满了忧虑。 兵法有云,大军未动,粮草先行。 此次他们出征梁山,山高路远,敌人强悍不说,粮草只够十天之用,怎么能让他不担心? 宗泽右手摩挲着花白的胡须,叹了口气:“先让士卒少吃一些吧...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攻下梁山!蔡京那狗贼虽然答应粮草准时送到,但本帅估计,难!” “元帅!这可不行啊!” 岳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所谓皇帝不差饿兵,如果不能让士兵吃饱穿暖,保障后勤供应,又怎么能让他们全力作战? 宗泽刚想说话,就听四面八方炮声起。 “轰!轰!轰!” 宗泽和岳飞顾不得许多,冲出帅帐。 只见四面八方,到处都是火把,不知道有多少人。 “元帅,请速速上马!” 岳飞反应很快,第一时间招呼宗泽上马。 宗泽沙场老将,岳飞虽然没上过战场,但周侗的教导,已经深深刻在骨子里,也没有解甲。 两人翻身上马,组织官军还击。 箭矢如雨,四面八方射来。 不少士兵躲闪不及,被射成了刺猬。 “元帅,先突围再说!” 岳飞一双虎目,扫视四周。 他们的军营,坐北朝南。 南侧的正门,只有数千人,显然是包围圈的薄弱点。 可熟读兵书的岳飞知道,越是看起来薄弱的地方,越有可能是陷阱! 要么是有伏兵,要么,这一千多人,就是精锐中的精锐! 给他们营造一种空虚的假象,引诱他们攻打。 一旦落入圈套,就是万劫不复! “元帅,这边!” 岳飞一咬牙,朝着正北方向,纵马狂奔。 其麾下五千敢战士,此时已经整军完毕,跟在岳飞和宗泽身后。 刚刚冲出北门,就见一人身穿黑衣,腰间挂着双刀,跨坐马上。 这人身旁,左侧是一个身穿盔甲,手拿禅杖的胖大和尚。 右边,则是一个顶盔掼甲,腰大十围的猛将,手里提溜着两柄镔铁剑。 见他们冲出,中间之人拱了拱手,笑盈盈看着他们:“宗元帅,武松在此等候多时了!” 武松?! 听到这个名字,宗泽和岳飞心中,一阵发冷。 这段时间,他们也曾经了解过梁山的情况。 梁山之主武松,原本是山东阳谷县的一个都头,为报兄仇杀人,刺配孟州。 又因孟州兵马都监张蒙方陷害,杀死张蒙方全家后,落草为寇。 此人武艺高超,杀人如麻,凶狠残暴。 因为不愿招安离开梁山后,反过头攻下梁山,赶走原寨主宋江,彻底走到了朝廷对立面。 见到武松,岳飞知道,自己判断错了... 原来,这边才是陷阱! “逆贼,看枪!” 岳飞大怒,挺枪跃马,直取武松。 武松不急不慌,右手抬起,轻轻一招。 眨眼间,几十名军士从盾牌后鱼贯而出,手中拿着岳飞从来没见过的兵器。 说是兵器...更像是一根根毛竹。 足足有两三丈长,前端是一个铁枪头,枝丫没有修剪,像是一把把大扫帚。 两名盾牌兵护着一个拿着这种奇形兵器的士卒,朝着岳飞冲来。 岳飞正思索间,上百名敢战士纵马冲出,跟拿着这奇怪兵器的梁山士卒战作一团。 短短数息,这上百敢战士连敌军的毛都没摸到,便被这奇怪兵器扫落马下,被战马踩踏而死。 岳飞目眦欲裂。 这都是他同吃同住,辛苦训练了十多天的精锐! 同时,他也意识到了这奇怪兵器的可怕。 比一般长枪要长出不少,覆盖面极大,而且这毛竹应该是用桐油浸泡过,坚韧非常,刀砍在上边,都会被滑开,无法切断。 这些使用奇怪兵器的梁山贼寇,在斩杀了上百名敢战士之后,迅猛朝着岳飞冲来。 岳飞沉吟片刻,掉转马头,朝着南方冲去。 事到如今,最重要的就是突围! 保全有生力量,才能跟梁山贼寇血战! 刚到南门,一员大将跨坐马上,手握大刀:“呔!我乃梁山田彪,来将报上名来!” 岳飞不答,纵马疾冲,白马脚程很快,眨眼间到了田彪近前,沥泉枪宛如游龙,一枪刺向田彪咽喉。 田彪挥舞大刀格挡。 就在他以为,能够挡下岳飞攻击的时候,岳飞双手一抖,沥泉枪连续三次向左、右弧形摆动,宛如青龙摆尾一般,流畅自然。 前两次摆尾,成功磕开田彪大刀,第三次摆尾,利用惯性顺势变招,一枪刺向田彪咽喉。 田彪措手不及,想要侧身躲避,却已经晚了。 沥泉枪早已刺穿他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 岳飞一人一马,挺枪直入,将田彪麾下兵马冲散。 王贵、汤怀、张显、牛皋护卫着宗泽,借着岳飞撕开的口子,冲出包围圈... ------------ 第196章 梁山大军衔尾追杀,大宋溃军落荒而逃 不远处,武松眼见田彪被岳飞一枪挑了,眼神中也闪过一抹不忍... 之前出兵的时候,他就曾三令五申,遇到一个白袍白马,手持长枪的小将,最好暂避锋芒。 引一支小部队,在宋朝营正门为饵的,本来应该是鲁智深和孙安。 这两人武艺都在田彪之上,遇到岳飞,生还的几率大一些。 可田彪顾念救命之恩,外加上梁山以后,伤势沉重,安道全用了不少珍稀药材才将其救活,他总觉得欠梁山,欠武松一条命,才冒死挑战岳飞... 也许田彪觉得,以他的武艺,硬抗岳飞数十回合应该不难,届时武松的援军就应该到了。 可他万万没想到...他跟岳飞武艺上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大到,他连援军都没有等到的地步。 武松骑在马上,看着不远处岳飞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迅速扯开一道口子,摇了摇头。 千百年后,世人皆知,岳武穆用兵如神,纵横沙场,罕逢敌手。 可这时候的岳飞...还是太稚嫩了... 他既然能预判岳飞的一次预判,也就能预判两次! 武松从怀中,掏出一个约莫五寸长的筒子,用提着戒刀的右手拿稳,牙齿咬住引线,狠狠一拉。 “咻!” 一道火光,自竹筒中喷出,飞到半空,怦然炸响。 此物,正是工堂堂主凌振研发的信号弹。 发完信号,武松右手中的雪花镔铁戒刀高高举起,大喝一声:“众军听令!迅速压上,包围官军!务必要将他们生擒!” 鲁智深自从开战以来,就没有捞到大展拳脚的机会,骤然听到武松命令,双腿一夹马腹,右手禅杖举起:“小的们,冲上去,给洒家杀!” 话音未落,鲁智深胯下战马急冲而出,身后士卒鼓噪着,冲向官军。 孙安提双剑,纵马跟在鲁智深身后。 两路大军像是两条长龙一般,鱼贯而出。 岳飞率领的敢战士在前方开路,留在后方的都是老弱病残,不仅战力低下,战斗意志也不强。 被鲁智深率众追上,一通砍杀,阵型顿时就乱了。 鲁智深骑在马上,一柄禅杖上下翻飞,所到之处,如蝗虫过境一般,一片片官军被他打倒在地,生死不知... 孙安挥舞镔铁剑,加入战团。 他的剑法大开大合,每一剑都有开山裂石的力道,骁勇程度丝毫不亚于鲁智深。 两人狂猛的攻击,让这些本来就无心恋战的老弱病残,战心大失,要么狼狈逃窜,要么跪地求饶。 鲁智深、孙安也并没有赶尽杀绝,只要放下武器,不再抵抗的,一律免死。 这样一来,不少官军纷纷选择了投降。 开玩笑...一个月才几百铜板,玩儿什么命啊! 武松见状,也对这些老弱病残没了兴趣。 他的目标,始终是宗泽、岳飞以及岳飞的几个结义兄弟。 如果能将岳飞收入麾下,那未来的兵马大元帅就有了! 只要给足岳飞信任和资源,别说什么辽国、金国,就算是倭国、高丽,也都能给打下来! 他完全可以坐在朝堂之上,享受一把李二凤那亚洲洲长,万邦来朝的感觉! 想到这里,岳飞纵马前行,去捉宗泽、岳飞等人。 他倒是并不着急。 因为他早已经提前做好了布置,宗泽、岳飞等人,根本跑不远! ...... 另外一边,岳飞正在奋力厮杀。 岳飞的枪法,深得周侗六合枪真传,势大力沉,刚猛无铸的同时,又不缺乏变化,在战场上极具杀伤力。 白龙驹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饶是梁山士卒精锐,悍不畏死,面对这样一尊杀神,也不得不暂避锋芒。 岳飞身后,王贵、汤怀、张显、牛皋将宗泽死死护在中央,大刀、长枪、钩镰、双锏上下翻飞,无人可靠近宗泽半步。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尖利的响声,划破天际,接着是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所有人都抬起头,看向天空。 岳飞的脸色,登时变了。 他虽然没见过这奇怪的物件,但他熟读兵书,很快推测出,这很有可能,是梁山反贼之间联络的信号! 前方,很有可能有伏兵! “所有人打起精神!防备伏兵!” 岳飞大喝一声,勒住马缰,一双虎目警惕的扫视周围。 脑海中,迅速想到了,破解刚才那奇怪的像是扫帚一般武器的方案。 岳飞猜测,那东西长大、笨重,操纵起来难度比较高,枝丫繁多,遮挡视线,必然不适合马上使用。 若是步下使用...又太过于笨重,只要高速绕开便可,或者也可以不与之正面对敌,欺身靠近,也可迎刃而解。 而他,刚好传授过敢战士这样一套刀法... 想到这,岳飞长枪一招,一马当先,冲杀向前。 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胯下白龙驹刚刚跑了一里不到,突然两只前腿一软,险些将岳飞颠下。 也幸亏这匹马乃是万中无一的神驹,在这种情况下,嘶鸣一声,后蹄踏地,身体人立而起,堪堪稳住身形。 岳飞这时才看到,白龙驹刚才踩踏的位置,刚好是一个陷马坑的边缘。 冷汗顺着岳飞的后背,冷汗涔涔流下。 也幸好他运气好,白龙驹神骏非常,而且只踩在了陷阱边缘,要不然的话...免不了掉进陷马坑。 这群贼寇无耻至极,搞不好会在陷马坑里安装竹签之类的利器... 此时,王贵、汤怀等人也到了近前,见岳飞驻马观望,牛皋顿时急了:“大哥!贼军就在后方,还不赶紧突围等什么呢?” 岳飞回头,没有回应,冷声命令道:“敢战士第一队,听令!将手中兵器投向前方!” 随着岳飞命令,五百敢战士纷纷将手中兵器扔出。 随着兵器落地,一个个用茅草、薄土伪装的陷马坑,露出了本来面目。 估摸着,不下于数百个,密密麻麻,几乎无法骑马。 王贵、牛皋等人看后,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这梁山贼寇,也真是够阴险啊...居然在他们的必经之路,挖掘了这么多陷马坑! 不过...几人有些疑惑的是...这陷马坑下方,怎么没有竹片、刀剑一类的利器? 宗泽坐在马上,呢喃自语:“真真是老天要亡我宗泽吗...” “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如之奈何?” ------------ 第197章 为救人敢战士牺牲,惜英雄武二郎留手 “元帅!没时间了!赶紧拿个主意吧!” 岳飞大喝一声,将迷茫中的宗泽惊醒。 宗泽一时间,有些惭愧。 他一个沙场老将,面对这种不利局面,都陷入了茫然。 岳飞才刚刚二十岁,从军时间满打满算几个月,这还是他人生第一场战斗,居然能够做到如此冷静,这定力,简直可怕! 他的眼光,没有错! 只要给岳飞数年时间成长,绝对可以成为将来大宋军中的栋梁,甚至,扛起整个大宋军界,都有可能! 宗泽下定了决心。 哪怕牺牲他这条老命,也要将岳飞保住! 只要岳飞还在,大宋就还有希望! 而现在这种不利局面,正是锤炼岳飞心性,提升其能力的好机会! 他不能任由这个机会错过! 打定主意,宗泽转头看向岳飞,问道:“鹏举,你说该怎么办?” 岳飞先是看了一眼密密麻麻的陷马坑,咬了咬牙:“元帅,没有别的办法了!咱们跟贼寇决一死战吧!” 其实,岳飞还有一种方案,只是没法宣之于口罢了。 他曾经听恩师周侗讲过,破解陷马坑的一种方式就是,用人命堆! 一个七八尺深的陷马坑,约莫需要七八个成年人,就能填平。 这里数百个陷马坑,只需要填出一条路便可。 可他为人仁厚,断然做不出拿人命填坑的事情来... 所以,他宁可决一死战,跟梁山贼寇一决雌雄! “不!” 宗泽摘下头盔,花白的头发在风中飘扬,整个人都像是苍老了数十岁一般,语气却异常坚定:“鹏举,我已经老了...就算所有人都死光了,你也必须逃出去。” “你的这些兄弟,也需要逃出去...你们才是大宋的未来。” “老夫...留在这里给你们,殿后!” “贼寇如果想抓住你们...就要从老夫的尸体上踏过去!” 说罢,宗泽拔出佩剑,高高举起:“敢战士第一队,听令!” “你等已经没有武器,面对贼寇也是死路一条。本帅命令你们,十人一组,跳坑填路!助岳飞几人突围!” 五百敢战士第一队士卒,没有一人后退,眼中反而闪过视死如归的决然。 他们从军也不是一年两年了...从来没有将领,像是岳飞那样,关心过他们,爱护过他们,跟他们同甘共苦,同吃同住。 甚至,对于很多士卒来说,年纪不过二十岁的岳飞,更像是他们的大哥! “遵命!” 五百敢战士,齐刷刷应和,迅速分成五十组,每组十人,手拉手朝着陷坑走去。 “元帅!” 岳飞急了,快步上前。 宗泽头扭到一旁,不再看岳飞,反而看向了急冲而来的武松。 “逆贼,可敢与我宗泽一....” 最后的“战”字还没有出口,宗泽的身体像是破麻袋一般,朝着地面跌落。 宗泽身后,岳飞眼疾手快,一把捞住了宗泽,眼神中流露出浓浓的愧疚。 就在刚才,他亲手一记手刀,将恩师宗泽打晕。 将手中的宗泽递向汤怀,岳飞朝着几位结义兄弟拱了拱手:“几位贤弟,麻烦你们带着宗帅突围,拜托了!” 说完,翻身上马,沥泉枪直指武松面门:“逆贼,可敢与我一战!” “大哥,我等与你共同进退!” 王贵、张显、牛皋纷纷掣兵器在手,语气坚决。 岳飞没有回头,道:“汤怀兄弟,你为人忠厚,做事周全,恩师,为兄就交给你了!” 汤怀眼中含泪,点头应道:“大哥放心,小弟绝不会死在宗帅后边!” 说完,抱起宗泽,翻身上马,沿着五百敢战士填平的陷马坑,一路狂奔。 汤怀的心,像是在滴血。 这条路,是无数跟他同吃同住的士卒,用生命填出来的! 可他又有什么办法...如果不这么做,宗泽这位提拔了五人的恩公,必死无疑! ...... “有情有义...不愧是岳飞!” 武松坐在马上,为岳飞的举动拍手叫好。 “废话少说,要战便战!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岳飞此时,出离愤怒,为了打通一条生路,他们足足牺牲了五百敢战士的性命! 这仇恨,必须用贼寇的鲜血洗刷! 看着战意高昂的岳飞,武松心中,暗暗佩服。 果然不愧是岳元帅...都这时候了,依然战意高昂,没有丝毫畏惧。 武松抽出雪花镔铁戒刀,翻身下马:“岳飞!鄙人不善骑马...只能下马与你步战...你若想取我性命,就放马过来吧!” 岳飞闻言,心中一愣。 按照江湖比武规矩,如果一方下马...另外一方也是要下马比武,以示尊重。 可是,这是江湖吗? 不是! 这是战场,你死我活的战场! 任何对敌人的仁慈,都是对自己,对兄弟们的残忍! “杀!” 岳飞大喝一声,纵马向前,手中沥泉枪宛如游龙,直指武松咽喉。 王贵、张显、牛皋三人不甘落后,纷纷纵马向前。 孙安、鲁智深、史进拍马迎上,六人分成三组,捉对厮杀。 孙安对上了牛皋,鲁智深对上了张显,史进则是对上了王贵。 “铿!” 让岳飞没想到的是,步战的武松居然敢主动发起攻击。 在他纵马冲向武松的同时,地上的武松也动了。 两条长腿,有力蹬踏地面,朝他冲来。 双方距离五丈之外,武松突然停下,纵身跃起,右手戒刀斩出。 这一刀,势大力沉,朝着岳飞天灵盖劈下。 岳飞掣枪格挡,武松左手顺势一挥,戒刀斩向岳飞脖颈。 岳飞估摸着武松身在半空,无法躲避,枪尖连续三次左、右横扫,荡开武松手中戒刀,第三次摆尾,直取武松咽喉。 青龙三摆尾! 刚才田彪,便是死于这招之下。 武松不慌不忙,弯腰躲过攻击,顺势揉身而上,有力的肩膀狠狠撞上岳飞胯下白龙驹。 铁山靠! 白龙驹纵然神骏,也受不了武松的巨力,被撞了一个趔趄,险些将马上的岳飞颠下马背。 这一击,他原本可以用戒刀,像是切豆腐一样斩断白龙驹前蹄,但因为不想伤了岳飞,遂改成了铁山靠。 岳飞左手死死拉住缰绳,双腿用力,夹紧马腹,稳住身形,右手沥泉枪单手刺向武松... ------------ 第198章 岳武穆阵前交锋疑武松,宋公明牙行市女谄王庆 马背上,岳飞也有些奇怪,武松为什么没有斩断他的马腿,而是用上了铁山靠这种费力不讨好的招式。 他以为,武松是看上了白龙驹,不舍得伤了这匹马,勃然大怒。 他还没死呢...就惦记上他的马了? 这逆贼,留不得! 虽然这一枪是单手刺出,但力道依然不弱,武松又没有穿盔甲的习惯,这一枪若是刺中,肯定能将他刺个对穿! 武松挺直身形,右手戒刀斩出,与沥泉枪碰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岳飞的枪势,也被这一击带偏。 武松再次纵身而起,双刀合一,斩向岳飞。 岳飞眼里,写满惊愕。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强悍的对手。 不仅力大无穷,更兼身法灵活,招式诡异,堪称是他出道以来,遇到过的最强对手。 岳飞也被激起了好战之心,侧身躲开攻击,顺势翻身下马,沥泉枪抖出几个枪花,直取武松面门。 两人你来我往,足足斗了数十个回合,岳飞渐渐落入下风。 可让他不解的是,武松好像没有杀他的意思,有几次他招式用老,原以为至少需要拼着受伤才能挽回颓势,可武松像是没有察觉破绽一般,任由机会溜走。 岳飞心思玲珑,根本不相信像是武松这样的高手,会错过这样的机会。 若说是担心伤到白龙驹,可他现在已经下马了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南丰城,武德大夫府。 宋江、吴用相对而坐,桌面上摆放着美酒佳肴,两人却没有任何动筷子的意思。 宋江黧黑的脸庞上,流下两行清泪:“军师...宋江悔不听你良言,舍弃大辽,来投王庆。” “王庆这厮,小肚鸡肠,嫉贤妒能,生怕重用宋江,会影响他的位置,让宋江干这管马的差事...这不纯纯大材小用吗?!” 武德大夫,前身乃是左右骐骥使,是赵佶在政和二年设置,专门管理马匹的衙门。 王庆僭位称王以后,皇宫、官制悉数模仿当今天子,大楚可以说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那日宋江、吴用见到王庆,极尽阿谀奉承、溜须拍马之能事,完全将之前对王庆的鄙夷抛在脑后。 两人还给王庆献上了一万两银票,作为见面礼。 王庆很高兴,就封宋江做了武德大夫,正七品武阶官。 吴用,则是被王庆封为了宋江的师爷。 相对于在田虎那儿当押司,已经好上很多了... 可宋江依旧不满意,认为王庆嫉贤妒能,大材小用,愤愤不平。 吴用抓起桌上酒杯,一口将杯中酒喝光,愤然道:“哥哥莫要说了!那王庆好歹封你做了武德大夫,却让我做一个区区幕僚!” “想我吴用,人称智多星,算尽天时地利,却没有算透人心...早知如此...真不如投了大辽了!” 宋江见吴用着恼,咬牙道:“军师,我等何不故技重施,笼络王庆麾下,推翻这厮,再向朝廷招安?” “杨枢密使收了咱们那么多好处...也是时候出出力了...” 吴用拿起酒壶,给自己倒酒,连着喝了三杯,眼神逐渐变得阴冷... “哥哥...那王庆贪花好色,是个不折不扣的登徒子...我二人可重金购入有姿色之女子,献与王庆,王庆一高兴,必然会重用我二人。” “届时,我等便可攀附王庆伪朝之股肱,结为兄弟,待他日时机成熟,振臂一呼,斩杀王庆,再行招安!” 宋江听后,重重点头:“军师此计,正中要害,实在是高!” 计策议定以后,两人大喜,推杯换盏,喝了不少,相互搀扶着去睡了。 第二天,清晨。 宋江、吴用醒来,换上便服,让府里仆人备好马车,去往牙行。 牙行,便是人口买卖的中介。 想要做这营生,需要先到官府进行登记,拿到官府发放的“牙牌”以后,才能持证上岗。 按照吴用的想法,现如今南丰城被王庆治理的一团糟,人口买卖必然盛行。 只要到牙行,花大价钱,买上几个色艺双全之女子,献与王庆,何愁大事不成? 所耗钱财问题,倒是不用担心。 他们之前在河北军,挖地三尺,搜刮了不少钱财,大部分兑换成银票,找裁缝缝在衣服内侧,用的时候再取。 两人坐在马车里,小声讨论着,该如何迎合王庆的癖好。 宋江认为,应该买十七八,刚刚长成的大姑娘。 而吴用则认为,“袅袅婷婷十三余,豆蔻枝头二月初”,还是十三四的比较好... 就在两人争执不下时,马车停下,仆从在马车之外躬身施礼,告诉二人,牙行到了。 宋江、吴用跳下马车,摇晃着进入牙行。 刚刚进门,一个四十岁左右,身穿襦裙,外搭褙子,右侧袖子很长,整个右手都被袍袖遮住,头上戴着一支步摇的女子,晃动着水桶一般的腰肢,迎了上来:“二位官人,想买什么货?” 宋江见状,朝吴用点了点头。 他出身郓城押司,跟黑白两道都有接触,人牙子也不例外。 他知道,从事这种营生之人,右侧袍袖极长,比较方便通过“袖里吞金”的方式,与买家商量价格。 吴用当即露出一副土财主模样:“有没有十三四,粉嫩嫩、水灵灵的小女娃儿?” “要品相好的,但凡有好的,尽管领出来掌掌眼!我家哥...葛老爷,有的是银子!” 一听这话,牙婆顿时乐开了花,肥胖的脸上,布满了褶子,让宋江、吴用看着一阵反胃... “呦...两位老爷,你们可是找对地方了...整个南丰城,谁不知道小妇这里的货色都是最顶级的?” “二位里请...小妇这就将上好的货色把来给二位过目!” 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着水桶腰,将两人带进一间雅间。 这雅间装饰的极为华丽,比起一些富户,丝毫不落下风。 世道艰难,平民百姓不得不卖儿鬻女,才能勉强支应,偏偏这些敲骨吸髓的蚂蟥,却能活的如鱼得水,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宋江、吴用坐定,便有一名婢女送上茶水。 宋江有些不悦的摇了摇头:“军师...我觉得,还是十七八的要好一点...你为什么...” ------------ 第199章 武二郎主角技能再发动,岳武穆忠诚信念初动摇 另外一边,武松和岳飞的战斗,还在继续。 两人鏖战了百余回合,岳飞颓势越来越明显。 岳飞大受震撼。 他从小得义父周侗悉心教导,十余年寒暑,苦学不辍,一身武艺可以说是罕逢敌手。 原以为,出山之后,便可大展拳脚,为天子排忧解难,赢得身前身后名。 却不曾想,刚刚出山的第一场战斗,就遇到了武松这样强悍的对手。 他看得出来,若非武松留手,恐怕此时的他,已经是个死人。 这让他的自尊心,很受打击。 连个贼寇都打不过...又何谈匡扶社稷,抗辽退金? 愤怒之下,岳飞的枪法,开始乱了。 武松却是好整以暇,双刀挥舞间,将岳飞死死压制,接连创造了三次击伤甚至击杀岳飞的机会,却总在最后时刻,选择留手,不伤及岳飞性命。 几次三番被对手饶命,岳飞终于忍不住了。 长枪一抖,抖出数个枪花,荡开武松双刀,身形闪电般后退,枪头直指武松,厉声大喝:“武松!岳飞技不如人,大不了一死!你这样屡次三番羞辱于我,意欲何为?” 武松收刀入鞘,心中无比惊喜。 刚才交手过程中,他也对岳飞的武艺很是满意。 虽然现在的岳飞,武艺并没有大成,但枪法凌厉,攻守兼备,力量、速度和精准度都是当世一流。 恐怕跟号称枪棒天下第一的卢俊义不相上下,比林冲还要略胜一筹... 将来的成就,可以说是不可限量。 更难得的是,岳飞最强的能力,并不是武艺,而是领兵打仗。 卢俊义和林冲为将都有些勉强,岳飞可是能够当元帅的材料! 像岳飞这样忠肝义胆,天下无双的人才...他又怎么舍得让完颜构以莫须有的罪名将其杀害? 他必须阻止这场悲剧发生! 打定主意,武松右手指向岳飞:“岳飞!你乃是当世人杰,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你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大宋朝廷已经腐朽不堪...忠臣良将的下场,你看到的还不够吗?” “宿元景为国捐躯,全家流放。张叔夜为国尽忠,一家老小惨遭刺配,若非武松出手,张叔夜一家恐怕就剩他一个活人了!” “再说那皇帝老儿赵佶,宠信奸臣,贪图享乐,搜刮民脂民膏,百姓民不聊生,你效忠于他,又有什么意义?” 因为接受过现代教育的缘故,武松并不是一个愚忠的人。 他一直相信,君无道,臣伐之。 而且,这可是大宋啊...穿越大宋不造反,都对不起穿越这一遭! 难不成,还等着看几年后靖康耻,看着完颜构登上皇位,将华夏带进深渊,任由金人马踏中原? “逆贼,住口!” 岳飞彻底愤怒。 他现在终于明白,武松刚才为什么留手了... 武松看上的,哪里是他的白龙驹,分明是他这个人! 这让他更加无法忍受。 他自小受义父周侗栽培,满腔报国热情,这才刚刚出山为将,怎么可能屈身事贼,玷辱祖宗名声,糟践义父清誉? “看枪!” 岳飞大喝一声,沥泉枪宛如游龙,抖出一百零八个枪花,枪头红缨宛如一树梅花,次第开放。 这一招,乃是周侗压箱底的绝学,名为百鸟朝凤枪。 练到极致,翻手之间,可抖出一百零八枪花,让敌人眼花缭乱、真假难辨,在惊慌失措间,被长枪贯穿。 曾头市的史文恭,曾经就靠着这一招,稳稳压制梁山五虎将,直到卢俊义出手,才将其生擒。 岳飞此时,只想一枪将逆贼武松刺死,一了百了。 所以,终于将压箱底的绝招用了出来。 面对岳飞这一招,武松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若是寻常人面对这一招,那恐怕只有赴死一途。 可他身负天刀八式,对于武道的领悟,可以说远超这个世界的任何一人。 “铿!” 武松右手中戒刀挥出,间不容发之间,一刀劈出。 在岳飞惊愕的眼神中,戒刀居然穿过一道道虚影,精准的劈中了枪头! 周侗一生,纵横南北,所向无敌的百鸟朝凤枪,居然被破了?! 岳飞整个人都呆住了...一向修养极佳的他,甚至想爆粗口了... 这他娘的...骗人的吧? 战意,一点点从他体内消失。 最强绝招都被破了...他根本打不过武松! 这还是他第一次,产生这种无法抵抗,只能暂避锋芒的想法。 武松收刀入鞘,淡漠道:“岳飞...今天我不杀你...你自己回去想清楚,大怂到底值不值得你扶保...扶保大怂的下场,又是什么。” 说完,翻身上马,冲着鲁智深三人喊了一声:“先撤退!” 已经稳占上风的鲁智深三人,虽有些不情愿,但是还是第一时间,停下动作,纵马离开。 望着武松潇洒离去的背影,岳飞平生第一次,对自己扶保大宋,忠君报国的理想,产生了动摇。 他不是不明事理的人。 武松说的,其实没错。 大宋朝堂,已经烂到骨头里了。 皇帝昏庸,奸臣当道,忠臣良将惨遭排挤,像是宿元景等人,为国鞠躬尽瘁的了一辈子,到老还落得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他又怎么知道,他的下场会如何? “大哥...那使双剑的贼寇好生厉害!俺感觉...他不想杀了俺...要不然,有三条命也不够死的!” 就在岳飞思索间,牛皋、王贵、张显三人纵马回来。 牛皋雄壮的身躯上,多出了数道深浅不一的伤痕,鲜血淋漓,口中却在不断盛赞孙安的武艺,一见岳飞就大声嚷嚷道。 王贵,被史进用三尖两刃刀刺穿了大腿,血流了一路,脸色也有些苍白,语气却是依然桀骜不驯:“想不到这梁山贼寇中,高手不少...居然能够把王爷逼到这份上!下次见到,非劈了他不可!” 张显左侧胳膊软软垂下,那是鲁智深给他留下的纪念。 若非最后关头鲁智深收了大部分力道,张显这条胳膊就算是永远废了...他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岳飞:“大哥...这群贼寇怎么回事?明明可以将咱们都杀了...却总是留手?” ------------ 第200章 赠粮草,岳飞赞胸襟;畏贼寇,赵佶思议和 岳飞此时,心中早已了然。 武松是看上了他们几个兄弟的武艺,想收为己用,所以不忍心杀害。 不禁感觉有些滑稽。 “先不说这些了...赶紧找到宗元帅再说吧!” 岳飞说着,翻身上马,带着王贵、张显、牛皋和残余的兵马,沿着敢战士一队用命填出来的路,迤逦向前。 行不多时,一个身穿宋军军服的军士,从大树后窜出,瘦得皮包骨的脸上,满是喜色,跪倒在地,对岳飞说道:“岳将军...宗元帅和汤将军,已经在前边五里处安营扎寨,等待岳将军归来。” “宗帅命令小人在此等候,一旦岳将军归来,便引您去见宗帅!小人等候半日,终见将军,实在是可喜可贺!” 岳飞仔细审视了这个军士半天,怎么也想不起来,宋军中有这么一号人物...便问道:“你是何人,宗帅和汤将军现在如何了?” 军士拱手:“回岳将军,小人名叫康捷,因为身弱无力,没有入选敢战士...但小人天生善于奔跑,刚才大战的时候,小人跟着宗元帅成功逃...撤离...宗元帅已经醒了,很是担心您...所以命小的在此等候。” 岳飞皱了皱眉。 他记忆过人,虽然谈不上过目不忘,但眼前之人这张脸,整个大宋恐怕找不到第二张,若是见过,他不可能没印象。 心中不禁怀疑,这人是武松派来的细作。 转念一想,此次出征人马足有五万人之多,相处时日也短,有认不得的,也算正常。 而且,梁山贼寇已经回山,不可能反过来出现在他前边。 即便如此,岳飞依旧放心不下,又问了康捷士几个问题,康捷对答如流,毫无滞涩,岳飞终于放下心来。 岳飞终于勉强相信,让康捷头前带路,前去见宗泽。 康捷翻身上马,跟岳飞、王贵等人一起,催马向前。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岳飞一行人,来到一座军营前。 营内,旌旗招展,上书一个大大的“宗”字。 营门口,数名披坚执锐的宋军,正在巡逻。 岳飞谨慎,让张显先去打探情况。 同时握紧沥泉枪,防范意外情况发生。 心中打定主意,一旦这康捷是细作,他一定第一时间,将其斩杀! 片刻之后,张显纵马二回,神色慌张,高声大喝:“大哥...这是一座空营!” 岳飞大惊失色,右手一抖,沥泉枪闪电般刺出,准备将康捷斩杀。 却不料,康捷滑溜的像泥鳅一般,双腿一蹬,大鸟一般跃起,眨眼间,便到了岳飞数丈之外,双手握成筒状:“岳将军!武寨主让我告诉你...这军营内有五千人马一个月的粮草。” “你若是不服气的话...便在此等候,武寨主会亲自率军来攻打!” “若是想撤退,这些粮草便送与你,权当路上食用!” 岳飞从鞍鞯旁摘下三百斤硬弓,张弓搭箭,准备给康捷来个透心凉。 却不料,康捷的身影,像是闪电一般,以比箭矢还快的速度,冲出了弓箭射程... “大哥...这群贼寇倒是挺仁义的啊...不像是什么坏人...” 牛皋大剌剌的,来到岳飞身边。 他曾经当过山贼,对贼寇成见不大,眼见武松如此仁义,也是有些感慨。 跟他们一路的蔡京,克扣他们粮草,分属对立的武松,送他们粮草。 到底谁跟谁才是一伙的? 岳飞心中,也是有些触动。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贼寇全都是两面三刀、无情无义之辈。 想不到...这贼寇武松,胸襟倒是宽广的很... 咬了咬牙,岳飞手中沥泉枪向前一指:“走,进去看看!” ...... 三天后。 东京,金銮殿。 天子赵佶坐在龙椅上,台阶下方,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兵部尚书蒋䣭首先站了出来,手持笏板,拱手施礼:“官家...兵部收到加急战报...那宗泽五万大军,被梁山贼寇杀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只剩几千人马,苟延残喘。” “此等败军辱国之行径...不杀之不足以平民愤,不足以慰民心...所以,微臣建议,将宗泽一家老小下狱,待宗泽归来,一同处死!” 宗泽乃是一股清流,跟他们这些奸臣格格不入,之前奸臣们推荐宗泽,也不过是希望宗泽打了败仗,好落井下石。 现在,宗泽被梁山贼寇打的狼狈不堪,他们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蒋䣭话音刚落,蔡京手持笏板,力挺蒋䣭:“官家...蒋尚书言之有理...治国之道,恩威并施...若是打了败仗,任何责罚都没有,以后恐怕没人害怕打败仗了...” 蔡京开口之后,朝堂上依附于蔡京的奸臣,纷纷开口,要求赵佶重惩宗泽。 关键时刻,御史中丞侯蒙站了出来,厉声大喝:“无耻奸佞!宗泽元帅为国而战,不避生死。” “此番无非打了败仗,你等便要斩尽杀绝吗?” “须知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你等若是不服...也可以带兵去攻打梁山!” 这话一出,刚才不断鼓噪的奸佞,瞬间哑火了一大半。 让他们造谣生事,排除异己没问题...让他们去攻打梁山? 谁会嫌自己命长了? 尤其是,这些奸佞几乎个个腰缠万贯,富得流油,又怎么舍得去沙场厮杀? 支持重惩宗泽的呼声,瞬间小了不少。 蒋䣭刚刚站出来,想要回击侯蒙,就听龙椅上的赵佶,怒声大喝道:“够了!” “区区一窝贼寇,屡次三番发大军征讨...劳民伤财!有那银子...还不如给朕造一座宫殿!” “既然梁山贼寇怙恶不悛,拒绝招安...依朕看...要不然封他个官职...赏赐他们点儿财帛,议和算了!” 在赵佶印象中,大宋经常通过这样的方式,处理边境争端。 相比于周边蛮夷,大宋富得流油,能够付出一些银两,不用打仗,何乐而不为? 反正,打了也不一定赢... 赵佶话音刚落,蔡京站了出来,神情激动:“官家,万万不可!梁山贼寇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似这种大奸大恶之徒,只宜征缴,不宜安抚!” “官家若是以银两安抚...犹如抱薪救火,薪不尽,火不灭...” ------------ 第201章 宋公明献礼王庆,段三娘暴揍奸人 南丰城,武德大夫府。 宋江、吴用坐在后堂,推杯换盏。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次为王庆物色美貌女子的事情,进展的如此顺利。 那人牙子没有吹嘘,她手里还真有不少极品货色。 从十三四岁,宛如花骨朵一般,情窦初开的少女,到十六七岁,含苞待放,清丽脱俗的女孩,再到二十几岁,风情万种,宛如成熟水蜜桃一般的妇女,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最难得的是,在这兵荒马乱,百姓易子而食的当口,那人牙子居然能够将这些女子将养的面色红润,身材丰盈,一看就没少下功夫。 宋江急于攀附王庆,咬了咬牙,花了大价钱,将这些女子都给买了下来,带回武德大夫府,准备明天一早,就去给王庆送去。 宋江喝下一杯酒,黧黑的脸庞,浮现一抹红晕,小小如豆的眼睛,眯缝起来,像是两道缝儿,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一想到,王庆见色心喜,擢升其官职,宋江便心花怒放,大着舌头道:“军师...这一次你我二人花了这么大代价,求得了这么多宝贝...楚王殿下一定会非常开心...我二人日后必定平步青云!” 吴用端起酒杯,愤愤不平的连喝三杯。 他看上了这几个女子当中,年纪最小的那个。 那小丫头刚刚十二三岁,出落的极美,像是一颗刚刚打骨朵的花苞...一想到这样的极品货色就要糟蹋在王庆手中,吴用只感觉心中一股无名火,从小腹一直升腾到天灵盖。 宋江看出吴用的郁闷,赶忙劝道:“军师...宋江知道...你看上了青莲那丫头...可有什么办法呢...咱们也弄不清楚,王庆喜欢什么样的...还是都送进宫吧...等咱们接受了朝廷招安,朝廷定然也不会亏待我等...到那时候,军师想要什么样的没有?” “切不可因小失大大...断送了我等前途!” “啪!” 吴用将手中酒杯狠狠摔在地上,脸上充满怒意:“那王庆不过是个登徒子罢了...文不成、武不就,为何偏偏有这么好的运气,掌控了淮西一带?若非如此,吴某怎会正眼瞧他?” “哥哥...你放心,等吴某略施小计,定然送他去见那田虎!到那时候,哥哥坐淮西军头把交椅,吴某坐二把,岂不美哉!” 说完,吴用“噗通”一声倒在桌子上,昏沉沉睡了过去。 宋江摇摇晃晃起身,看都没看吴用一眼,径直回到床上,衣服也没脱,鼾声很快响起。 ...... 第二天,清晨。 宋江、吴用让车夫备好马车,将几个美人塞进马车,直奔楚王宫。 行不多时,便到了楚王宫。 守卫楚王宫的士卒,见是宋江,赶忙上来施礼。 这段时间,他开始有些喜欢这黑胖子了... 因为,宋江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给他点儿银两,说是意思意思,小意思。 宋江跳下马车,将一小块银子塞给士卒,让其通传,要见楚王。 不多时,士卒回返,让宋江进去。 宋江大喜过望,带着七八个美人并吴用,进入延寿宫。 此时的王庆,正仰头看着穹顶,显得很是无聊。 宋江见状,心中暗喜。 王庆越是无聊,他这份礼物,送的越是时候! 只要王庆高兴了...那天升官,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不是吗? 等到权力大到一定程度,完全可以结交王庆伪朝之中的高官,收为己用。 待时机成熟,便推翻王庆,带着淮西军招安,博一个封妻荫子,青史留名! 想到这,宋江兴奋的,两条短腿快走几步,“噗通”一声跪倒,屁股撅起来老高:“宋江,拜见楚王!” “宋江不忍见楚王日夜操劳,搜罗了几件宝贝,献给楚王!” 王庆活了这么多年,用四个字就可以概括。 贪财好色。 本来在发呆,听到“宝贝”二字,眼神顿时有了光,赶忙站起身来,搀扶宋江:“爱卿无需多礼,平身!” 说完,看向左右:“赐座!” 不等宋江坐稳,王庆便开口问道:“不知宋爱卿,给朕准备什么礼物了?” 宋江一脸得意,连续拍手三次。 延寿宫外,吴用挺胸抬头,带着几个女子,鱼贯进入延寿宫。 宋江一脸谄媚:“楚王日理万机,很是辛苦,这几个女子,都是宋江辛苦淘换来的...色艺双绝,可以给楚王解闷用!” 王庆看着这几个女子,眼睛都有些直了,口水顺着嘴角,不自觉流下。 完全是一副贪财好色的登徒子形象。 宋江、吴用暗暗点头。 这王庆如此好色...这次的事情,必成! 砰! 王庆那方价值连城的端砚,碎成了数十块,发出一声巨响。 王庆咆哮道:“你们这是干什么?!” “王庆心中,只有王后一人!将这些妖艳贱货带走,免得脏了朕的眼睛!” 宋江、吴用都傻眼了。 这什么情况? 难道江湖传言有误,王庆其实并不是个贪花好色之徒? 就在两人纳闷之际,一道粗犷的不似女人,嚣张跋扈的嗓音响起:“奸贼!居然敢用这种妖艳贱货,勾引大王!” “看老娘怎么收拾你们!” 话音未落,一个身穿凤袍,长相粗陋,满眼凶光的女人,从延寿宫后堂走出。 身后,还跟着几个同样丑陋,却孔武有力的女子。 宋江、吴用一时间愣住了... 王庆贪花好色,宫中怎么会有这样丑陋的女人? 还没等二人反应过来,那女人已经欺身,来到宋江、吴用身前。 蒲扇一般的巴掌,狠狠拍在两人脸上,将两人直接打翻在地。 然而,这并不是结束。 比男人还要大上几分的一双脚,狠狠踢踹两人,疼的宋江、吴用在地上直打滚... 其余几个孔武有力的女人,也都纷纷加入进来,朝着宋江、吴用拳打脚踢。 “王后,息怒...” 王庆拉住女子,柔声劝道。 宋江和吴用听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来给王庆送女人,遇到了王庆的原配? 王庆此时,心中也像是日了狗一般... 这该死的宋江,送礼也不提前说一声啊... 这下好了,惊动了段三娘这个煞星,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啊... 想到这,王庆心中,一阵愤怒,厉声爆喝:“来人,将这两个登徒子拖出去,每人重打二十军棍!” ------------ 第202章 宋公明宫前受刑,岳武穆计议劫营 王庆话音刚落,精壮的王宫侍卫,蜂拥而入,将宋江、吴用拖出延寿宫,在殿外直接开打。 军棍落在两人身上,发出一阵阵“噼里啪啦”的响声,宋江和吴用的惨叫声、哀嚎声,传遍整个延寿宫。 王宫侍卫畏惧段三娘,哪个敢留手? 恨不得把吃奶的劲儿使出来,几棍子下去,就将宋江、吴用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宋江从小生活优渥,哪里受过这个罪? 哪怕后来刺配,也充分发挥了钞能力的作用,免了杀威棒。 这一次...可是完全没有机会幸免于难了... 更不用说吴用,本来就是个文弱书生,才打了十几棍子,就晕死过去。 “这厮居然敢装死!来人,给老娘用冷水泼醒了,继续打!” 段三娘此时,已经从延寿宫走了出来,有眼力见的侍卫,给她搬了个凳子。 段三娘大马金刀的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大声喊着让侍卫们用冷水浇醒吴用,继续行刑。 王庆则是一脸谄媚的,站在段三娘身后,用两只白净的拳头,给段三娘捶打着肩头。 侍卫们知道段三娘的脾气,用木桶拎来冷水,劈头盖脸浇在吴用头上。 “大王...殿内那几个狐媚子...你准备怎么处理?” 段三娘眯缝着眼睛,回过头,语气冰冷的问王庆。 王庆求生欲直接拉满:“王后放心,这种狐媚子,我王庆一个也不喜欢,只钟情于你一人!” 说着,眼底闪过浓浓不舍,咬了咬牙:“来人,将那几个狐媚子,拖出去斩首!” 王庆一边说着,心一边在滴血。 该死的宋江、吴用啊...那几个货色当真是不错啊...怎么就不知道秘密点儿送来啊...大张旗鼓的...怕段三娘不知道吗? 他都多久没吃过好的了...这好不容易有好的了...还没尝尝咸淡呢,就全都给咔嚓了? 一想到这,王庆的愤怒更加炽烈,一股血直顶天灵盖,咬牙切齿道:“给朕继续狠狠打!” “以后再有哪个不开眼的,再影响朕跟王后的感情,都是这个下场!” 正在行刑的侍卫听到这话,再次加了几分力。 二十军棍,愣生生打出了四十军棍的效果,将宋江、吴用打的血肉模糊,下半身几乎都成了一滩烂肉。 也多亏了王庆没想真要了他们的命,要不然,这二十军棍,足够将他们的脏腑打烂! 被冷水浇醒,像是落汤鸡一般的吴用,看着王庆和段三娘,恨不得把这对男女扯成碎片。 刚刚被杀的几个女人当中,有一个是他看上的! 自己都没舍得享用,送来给王庆,结果直接被斩首了... 他暗暗发狠,将来一定要让王庆和段三娘,血债血偿! 行刑结束之后,王庆命令侍卫,将宋江、吴用扔出皇宫,自生自灭,随后便去哄段三娘去了。 他生性风流,曾因为惹下风流债,被刺配,元配妻子也充分发挥了“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风格,与他合离。 他本来以为,他这辈子就这样了...直到遇到了段三娘。 段三娘欣赏他的拳脚功夫,眼馋他的模样,两人便苟且到了一起。 后来,他起兵造反的时候,段三娘一家也没少帮忙,才有他的今日。 所以,哪怕他僭位称了楚王,也一直很畏惧段三娘。 ...... 另外一边。 岳飞、王贵、张显、牛皋几人,将残兵败将代入营寨,巡视一遍之后,彻底被武松的豪气惊呆了... 偌大的营寨之内,空无一人,只有堆积如山的粮草、辎重。 甚至,还有不少宋军的旗帜和军服。 牛皋瞪着眼珠子,呆愣愣看向岳飞:“大哥...这贼寇唱的是哪一出?” “明明可以轻松宰了咱们,这又是送粮食,又是送辎重的?” 王贵几人虽然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的疑惑,怎么也抹不掉。 岳飞长长的叹了口气。 他跟王贵、张显、汤怀一起长大,共同接受恩师周侗的教导。 不过,与其他人不同的是,周侗在他身上倾注的心血更多,再加上他天赋更佳,也更刻苦,所以其他几人顶多学到了周侗的武艺,而他,则是文武双全。 武松这一手的用意,他太清楚了。 无非是想要折服他,让他为自己所用。 可他身受恩师也是义父周侗大恩,更兼母亲“精忠报国”的殷切期望,又怎么可能因为这点小恩小惠,背叛朝廷,委身贼寇? 打定主意,岳飞正了正颜色:“几位兄弟,以愚兄之见,这贼寇是想对我等施以小恩小惠,让我等为他所用。” “我等一片报国之心,焉能委身事贼乎?” 闻言,牛皋黑漆漆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明悟:“大哥...俺觉得吧...这贼寇比那大宋官家顺眼多了,你看看,他给的粮草,可要比朝廷那帮子奸贼给的多多了...要不然...咱答应他算了!” “仔细想想,当贼寇也没什么不好的...大口吃酒,大块吃肉,还不用受那帮子奸臣的鸟气...” 岳飞俊朗的面容,浮现出一抹怒色:“牛皋,住口!” “你若是想投贼寇,岳飞现在一枪就结果了你!就当没你这个兄弟!” 被岳飞这么一说,牛皋瞬间软了下来,陪着笑脸道:“大哥你这么凶干什么...小弟不过开个玩笑...俺们几个一向以你马头是瞻...你说咋干,俺们就咋干!” “是马首是瞻!” 岳飞纠正一句,也没有过多纠结。 牛皋是在义父仙逝之后才来投奔的,文才武艺一样没学到,也不能要求他太多。 犀利的目光扫视三人,岳飞语气严肃:“岳飞料定,那贼寇必然想不到,我等刚刚得了粮草,便去劫营。” “今夜三更,岳飞亲自出战,趁夜摸上贼寇山寨,也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的手段!” 随后,拍了拍牛皋肩膀:“牛皋...今夜的夜袭,你就不要参与了...宗泽元帅、汤怀兄弟还下落不明,我与你三百兵马,你尽快找到他们,将他们带到这里来。” “待岳飞劫营成功,再为之前作战不利之事,向朝廷请罪!” 说完,大踏步朝着营寨门口走去。 他必须要用最快的速度,将余下的两三千败军重新整备一下! ------------ 第203章 鲁智深好战心切,史大郎重伤垂危 梁山泊,聚义厅。 “寨主...你撤军作甚?” “洒家三人已经稳稳占据上风,用不了多久,洒家就能拍碎那撮鸟狗头了...真是可惜!” 鲁智深大剌剌坐在交椅上,将后背靠在椅背上,有些不满的抱怨着... 就在这时,康捷如同一阵风一般,冲进聚义厅:“寨主,已经按照你的安排,将岳飞几人引入咱们提前布置好的营寨了。” “想必,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看到你给他们准备的粮草辎重了。” 听到这话,鲁智深更是坐不住了,直接站起身来,嚷嚷道:“寨主,那可是官军,是来打咱们的...你不仅不宰了他们,还给他们粮草...想让他们再来打咱们不成?” 突然,他像是想起来什么一般,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洒家明白了!” “寨主你是看上了这几个撮鸟...想收为己用!还真别说...这几个撮鸟武艺都不错!尤其是那个姓岳的撮鸟...” 不料,他话刚说到一半,上方交椅上的武松,突然皱眉:“哥哥,慎言!” “那岳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武艺出众,忠肝义胆,若是能够将其收服...我梁山甚至有问鼎天下的可能!” 在武松心目中,岳飞的地位很高,甚至要高过这些跟他朝夕相处的梁山兄弟。 所以,哪怕是跟他关系密切的鲁智深,他也不想听到其对岳飞有任何不敬。 这是岳飞应得的尊重。 “嘶...” 聚义厅内,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响起。 “寨主...那岳飞有甚好,让你这么上心...” “是啊,论起行军打仗,我们兄弟也未必差了他...” “可不么...寨主这分明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兄弟威风啊...” ... 话音未落,武松已经从交椅上站了起来:“各位兄弟,武松料定今夜那岳飞必定来劫营,你等若是不服气,尽管去跟他过过招...” “武松丑话说在前边...若是伤了自家性命...别指望武松给你们报仇!这人...武松不会杀!” 听到这话,梁山上众多头领,纷纷蔫儿了。 他们看得出来,岳飞武艺极高,整个梁山,恐怕只有武松、卢俊义、林冲能够与其争锋。 自己这点斤两,还是算了吧... 更重要的是...被岳飞杀了,连个报仇的都没有... 这买卖,不划算! “寨主,那撮...岳飞真的会来劫营?” 鲁智深手提禅杖,有些不确定的看向武松。 如果武松刚才所说是真的的话...那简直是太好了! 他要亲自去会会这岳飞,亲手将其擒拿,向武松证明,并不是只有岳飞会行军打仗! 他,也一样可以! “哥哥若是不信的话...大可以去梁山大道旁等候,三更时分,那岳飞必来...最迟不会超过四更天。” “好,那洒家便去等着!” 鲁智深说着,提着禅杖,离开了聚义厅。 望着鲁智深的背影,武松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笑容。 如果是别人,他可能还会担心安全问题。 鲁智深自身武艺高超,又有史进策应,性格更是粗中有细,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现在,梁山之上很多人对岳飞不服气,刚好借着鲁智深,让梁山众头领,见识见识岳飞的实力,也好堵住悠悠之口! 随后,武松提着戒刀,走出聚义厅。 既然岳飞来劫营,他不介意再给年轻的岳元帅上一课! ...... 梁山泊,梁山大道。 此时已经是三更天,天色黑漆漆的,像是涂了墨一般。 岳飞率领一千精锐敢战士,带着王贵、张显二人,悄悄摸向一处明哨。 这个哨探还没反应过来,一只有力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嘴巴,锋利的匕首,从他的咽喉缓缓划过,持刀的手沉稳有力,没有任何抖动。 鲜血顺着这个哨探的咽喉,迸射而出。 身后之人慢慢将其身体扶正,靠在一棵大树上,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随后,像是游鱼一般,消失在了原地。 接下来一段时间,无数黑衣人影游走于不同哨卡,击杀哨探之后,谨慎前行。 半个时辰不到,已经连续击杀数十名哨探,前进了五里路,距离梁山山寨,也只有两三里路之遥。 岳飞心中,隐隐感觉到了不安。 以他对武松的了解来说...这次夜袭,不应该这么顺利才对... 能够在武艺、智谋上压制他的人,怎么可能对山寨的防御这么掉以轻心? 就在此时,一声炮响,一彪军马,从前方密林内冲出。 为首的,是一个身穿僧袍,外罩盔甲,手持禅杖的胖大和尚。 这和尚身旁,还站着两人。 一个赤裸上身,手拿三尖两刃刀,另外一个身穿盔甲,手提双剑。 鲁智深,史进,孙安! 鲁智深右手拎着禅杖,遥遥前指:“还真让寨主说着了!你们几个撮鸟真敢来劫营!” 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王贵、张显的眼睛顿时就红了,嚎叫着冲着三人冲来。 孙安直接对上了王贵,双剑对大刀,火星四溅。 张显拎着虎头錾金枪,对上了史进的三尖两刃刀。 两人一刀一枪,战做一团。 “贼撮鸟!洒家来也!” 鲁智深大喝一声,疯魔杖法施展开来,攻向岳飞。 岳飞手持沥泉枪,沉着应对。 鲁智深手中禅杖极为沉重,每次挥舞,虎虎生风,岳飞六合枪大开大合,与鲁智深硬碰硬,丝毫不落下风。 鲁智深心中,暗暗惊叹。 之前,他一直以为,武松看中了岳飞,所以招式上有些留手,这次自己跟岳飞交手才彻底意识到,岳飞的可怕。 进攻时犀利无比,枪枪直奔要害。 防守的时候密不透风,泼水难入。 绝对是个劲敌! 就在这时,一声惨叫声,传入众人耳朵。 张显卖个破绽,史进一时大意,落入圈套,被虎头錾金枪一枪刺中腹部,鲜血汩汩流出。 “兄弟!” 鲁智深大喝一声,怒目圆睁,目眦欲裂,鲜血顺着眼眶流出。 双手抓住禅杖,死命一推,挡住岳飞攻击的同时,身形急速后撤,朝着史进冲去。 他与史进相识最早,史进豪爽重义,不拘小节,非常对他的脾气,两人的交情也一直非常好。 可以说,在这梁山之上,鲁智深与史进的关系,甚至要比跟武松还要亲近。 现如今,史进重伤,生死未卜,他怎么能不急? ------------ 第204章 危急时刻武松出手,奇袭失败岳飞逃遁 “噗!” 张显一招得手,根本没准备给史进任何机会,虎头錾金枪一拧,就准备将史进的五脏六腑全部搅碎。 到那时候,就算是大罗神仙降世,也救不了这个贼寇的命! 然而,就在这时,他感觉眼前一黑,虎头錾金枪像是插进了巨石一般,纹丝不动。 张显大惊失色,抬头看去。 只见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一身黑衣,脸上两行金印的雄壮汉子,单手握住虎头錾金枪,任凭他双手用尽浑身力气,也不能撼动分毫。 这还是人吗? 在间不容发之际,出现在他身前,轻描淡写,单手握住他的枪杆,任凭他使出浑身力气,也不能撼动分毫。 张显从小到大,见到过力量最强,武艺最精的,必然是岳飞。 可他丝毫不怀疑,就武松刚刚展露的这一手,连岳飞都做不到! 而武松的脸上,没有任何勉强之色,似乎这只是一件寻常之事... 就在张显惊讶之际,武松突然一脚飞出,将张显踹飞好几丈远,翻滚数周,才堪堪停了下来,浑身是血,骨头都不知道断了多少根... “洒家宰了你!” 鲁智深此时,刚刚冲到两人跟前,手中禅杖挥舞,就要将张显拍死,给史进报仇。 “哥哥且慢!” 武松厉喝一声,鲁智深双脚生根,立于原地,转头看向武松:“寨主!这撮...杀了史大郎!洒家豁出去一死,也要为史大郎报仇!” 说着,迈开双腿,朝着张显冲去。 张显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他骨头断裂,还受了不轻的伤,显然是无法抵挡这胖大和尚了... “谁说史大郎死了?” 武松一开口,鲁智深登时大喜过望:“寨主...史大郎没死?” 顾不得张显,撇了禅杖,跑过来看史进。 地面上,史进双眼紧闭,腹部一个长约三寸的口子,鲜血汩汩流出。 看到鲁智深冲来,史进勉强睁开眼睛,脸上露出一个惨淡笑容:“哥哥...放心,史进死不了...就是可惜了这花绣...” 鲁智深这时才发现,史进身上引以为傲的九纹龙花绣,其中一条龙,被张显一枪,截断了头部,显得非常狰狞。 “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花绣不花绣的...” 鲁智深扶起史进,泪水大滴大滴流下... “你再不把他抱回去,请安道全医治,他恐怕真的死了!” 见鲁智深激动哭泣,武松不得不出言提醒。 刚才他在间不容发之际出现,挡住了张显一枪,对史进的伤势大概有数。 “洒家这就去!” 鲁智深说着,弯腰抱起史进,大踏步朝着山寨冲去,连那重于生命,须臾不离身的禅杖都忘了拿... 武松信步,来到鲁智深丢禅杖的地方,右脚挑起禅杖,单手握住,指向岳飞:“岳飞!你的算计,我已经看穿了。” “不想死的话,今日便投靠我梁山!” 岳飞闻言,大怒。 单手拖着沥泉枪,朝着武松冲来。 沥泉枪划过地面,擦出一串串火花... “铿!” 距离武松还有几丈,岳飞将沥泉枪抡圆了,当做长棍使用,猛然砸向武松面门。 他瞅准了,武松此时手中拿的是禅杖,并非惯用的双刀,正是击败武松的好机会! 武松单臂举起禅杖,硬生生挡下岳飞的攻击,身形连晃动都没有,旋即松开禅杖,身形如电,冲向岳飞身前,砂锅大的拳头猛砸岳飞面门。 与此同时,用意念将陷阵营放了出来。 七百陷阵营,从四面八方,攻向岳飞率领的敢战士。 喊杀声震天。 岳飞也没想到,武松居然在周边埋伏了数百人,一时间有些惊讶。 当他看清来人数量之后,心中稍定。 不管怎么说,只有七八百人,他麾下的敢战士,应该能应付的过来。 然而,刚一交战,岳飞就意识到了不对劲... 武松这些士兵,就像是最精密的机器一般,配合默契无比不说,每一个都悍不畏死,手中九环斩马刀挥舞间,敢战士像是割麦子一般,成片倒下。 “大哥!” 王贵挥舞大刀,暂时逼退孙安进攻,语气惊慌,高声喊道。 岳飞一转头,只见王贵胸前,盔甲被镔铁剑斩碎,鲜血像是泉水一般,汩汩流出。 岳飞不禁勃然大怒。 原以为,这次偷袭,极为机密,必然可以建功。 却不成想,武松早有防备,不仅夜袭功败垂成,连王贵和张显都受了重伤。 就在这时,武松的身影,像是闪电一般,欺到岳飞近前,砂锅大的拳头距离岳飞面门,只有数寸。 危急时刻,岳飞闪身后退,枪杆顺势上扬,挡住武松重拳。 武松身形一转,平稳落地,似笑非笑的看着岳飞。 “杀!” 岳飞大喝一声,杀气大盛,沥泉枪宛如游龙一般,攻向武松。 武松单手掣出戒刀,挡住攻击。 天刀八式施展开来,进攻端犹如猛虎下山,防守端则是滴水不漏,岳飞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王贵那边,则是勉力跟孙安对战,孙安越战越勇,王贵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 如果不是孙安不想下死手,此时的王贵,恐怕已经是一具尸体。 “撤!” 看着身边越来越少的敢战士,以及两个受伤的兄弟,岳飞咬了咬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王贵挥舞大刀,在身前划过一道弧线,跟孙安拉开距离,扯着张显,迅速后撤。 岳飞提沥泉枪,遥遥指向武松:“武松!岳某今日技不如人,甘拜下风!” “若是今日不死,日后再向你讨教!” 说着,一边后撤,一边警惕的看着武松。 七百陷阵营在高顺带领下,如潮水般冲击着敢战士败军。 每一波攻击,都有数十名敢战士倒地,生死不知。 岳飞提枪断后,武松抱着胳膊,静静看着,也不阻拦。 他知道,像是岳飞这样赤胆忠心之人,不是那么好收服的。 公若不弃,愿拜为义父,只能是吕奉先,不会是岳鹏举! 要想彻底收服岳飞,就要彻底击碎他的心理防线! 同时,要让他看清大宋朝廷,满朝文武,甚至当今皇帝老儿的真面目! 也是时候,开始下一步的计划了... ------------ 第205章 败岳飞武松探史进,痛饮酒牛皋受杖责 “寨主,就这么由着他们去了?” 眼看着岳飞护卫着王贵、张显以及几百敢战士撤退,孙安将两柄镔铁剑提在右手,瓮声瓮气问道。 在他看来,此时正是大举进兵,擒拿这些官军的最好时机。 刚刚跟王贵交手的时候,孙安对于王贵的武艺,也比较认可。 他的武艺,在河北军中,除了会法术的乔道清以外,可以说是没有对手。 王贵能在他手下撑三十个回合不败,已经算是难得的好汉了。 更不用说,能够跟武松平分秋色,打上数十招的岳飞了。 他可是记得清楚...第一次面对武松的时候,不过几个回合,就被武松斩断马腿,当了俘虏。 若是能够将岳飞几人收服,梁山的实力,绝对可以再上一个台阶! 到那时候,还真有逐鹿中原,取宋廷而代之的希望! 岳飞将戒刀收回腰间,脸上浮现一抹笑意:“孙将军...你以为,他们回去以后,皇帝老儿会放过他们吗?” “岳飞此人,我非常了解...忠义不在将军之下...若是将其擒拿,恐怕他宁死也不会归降我梁山。” “这种愚忠之人...只能指望龙椅上那昏君,还有朝堂上那些奸臣帮忙了...” 说完,武松不再看岳飞离去的方向,转头回梁山。 孙安见状,紧紧跟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孙安对于武松可以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不仅武艺精湛,智谋机变也是上上之选...不夸张的说,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人,都要强上很多! 或许,只有茶馆里那些说书先生口中的人物,才能与武松相媲美吧? 两人一前一后,很快回到山寨。 武松没有回自己房间,也没有去聚义厅,而是先去了一趟史进的房间。 刚刚走到门口,便听到一阵如雷鼾声。 掀开门帘,一股药香味,传入武松鼻孔。 史进躺在一张宽敞的大床上,腹部缠着厚厚的白布,正瞪着双眼,看着房梁。 床边,鲁智深坐在一张交椅上,睡的正香。 见武松进门,史进挣扎着起身,朝着武松拱手:“史进有伤在身,不便施礼,还请寨主恕罪...” “无妨,快躺下!” 武松上前两步,双手按住史进肩膀,将其按倒,示意他不要乱动,之后找了把交椅,坐在史进床边。 “寨主...那几个官军好生厉害...若不是寨主相救,史进这条小命恐怕...” 史进躺在床上,眼神看向武松方向,语气真诚。 今天的事情,本来就是他跟鲁智深不服岳飞等人,前去搦战。 却不曾想...别说是岳飞了...就算是岳飞一个跟班,都差点要了他的命... “大郎,不用想那么多...他们,早晚是咱们梁山的人!” 武松笑着,宽慰史进。 史进一听,顿时大喜。 他这人平生最爱结交英雄好汉! ...... 另外一边,官军大营。 岳飞率领残兵败将,狼狈回营。 他知道,若不是武松存了招募他们兄弟几人的心思,今天就得把命丢在梁山! 他从小得遇名师,自负文韬武略都算是上上之选。 本以为出山之后,便是大展拳脚之时。 谁曾想...刚刚出山,便遇到了武松。 这人虽然是个贼寇,但不管是智计还是武艺,都毫无悬念碾压他一头... 跟武松交锋,每一次都像是在刀尖上跳舞,绞尽脑汁,设局盘算,却落得一败涂地。 这一次,不仅五万大军损失殆尽,连辛苦挑选、培训出来的敢战士,都死伤了六七成,只剩下了不到两千人。 狼狈进入大营,就见牛皋大笑着迎了上来,身上还带着浓重的酒气。 “大哥!” 牛皋张开双臂,走向岳飞:“俺已经照你的命令,将宗元帅和汤怀兄弟找回来了!” “他们躲进深山,想着避避那群贼寇风头,被俺给找到了!” “对了,大哥,你去劫营怎么样了?是不是把那群贼寇一顿乱杀?可惜俺没能跟你一起去...要不然,这双锏也能打死几个贼寇!” 牛皋说得口沫横飞,丝毫没有注意到,岳飞原本英挺的脸庞,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 “牛皋!” 岳飞愤怒的咆哮声,在牛皋耳边响起:“岳飞三令五申,军中禁止饮酒!你为何喝的烂醉?” “按大宋军法,本该处斩,念你初犯,重打二十军棍,下次再犯,力战不饶!” 岳飞话音刚落,便有四个军士小跑着过来,面露谄媚:“牛爷...岳将军有令,小的们不敢违令...您看...” 整个军营,谁不知道牛皋是个混人? 说完,两人一组,来到牛皋身后,准备押解牛皋去行刑。 “撒开!撒开!俺自己能走!” 牛皋抖了抖肩,甩开军士的手,朝着刑场走去。 不多时,一阵“噼里啪啦”之声,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牛皋也是个硬汉,硬是一声不吭。 岳飞见牛皋已经受刑,不再延宕,在军士的指引下,来到宗泽军帐外,拱手施礼:“元帅!岳飞求见!” 话音刚落,帐内传来宗泽急切的嗓音:“鹏举?快进来!” 不等岳飞将帐帘拉开,宗泽一把扯开帘子,拉着岳飞进入营帐:“牛皋说你劫营去了...如何?” 一听这话,岳飞的脸,瞬间羞红,一时间难以启齿。 宗泽久居官场,见多识广,一见岳飞脸色有异,便知道又打了败仗,叹息一声,拍了拍岳飞肩膀:“鹏举...别太介怀...胜败乃兵家常事...” “不过...这贼寇也真是厉害...居然连你都不是他的对手...看起来...童贯被杀...也不算冤枉...” 岳飞无言以对,紧咬嘴唇,默不作声。 半晌,岳飞突然开口:“元帅...下一步,您有什么打算?” 被这么一问,宗泽苍老的脸上,浮现一抹无奈:“你我带出来的五万兵马,已经所剩不多...粮食也只够十几月之用...老夫以为,不如撤军,回东京算了...” “你我打了败仗...顶多就是削职为民...只要不死,总会再有出头之日...” 岳飞心中,涌起浓浓不甘。 他刚刚出山,就要再次解甲归田,回汤阴县务农了吗? 那他十年寒暑,日夜不辍,习文练武,到底是为了什么? ------------ 第206章 打败仗宗泽回京,害忠良奸臣进谗 “恩师!” 岳飞站起身来,眼神中闪过一抹决然:“请恩师允准,让学生再带人去劫一次营!” “若是不成,岳飞这条命,大不了就丢在那梁山,也算是报答官家的恩情了!” 闻言,宗泽摇了摇头:“鹏举...你还年轻...很多事情,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现在逞一时痛快,以有用之身,行无用之事,岂不是明珠暗投?” “以老夫之见...你且随老夫回京...这几年,被梁山贼寇打败之人很多...你我未必会受多重责罚...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你且在我府上住下,待官家再传召,便可再次出山,为国尽忠!” 岳飞闻言,虽然不情愿,也只能答应了下来,转身便要离开营寨。 他熟读兵书,知道撤退之时乃是关键。 一个不慎,被敌军衔着尾巴追杀,损兵折将都是轻的...搞不好,就是全军覆没的结局。 他还想留着有用之身,为大宋朝廷出力,可不想就这么把命丢了... 不料,刚刚转身欲走,宗泽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鹏举...” 岳飞回身,拱手施礼:“恩师,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宗泽此时,颓然的坐在一张椅子上,早已经没有了出兵时候的意气风发:“鹏举...你是老夫这么多年来,见过的最优秀的苗子...大宋的未来,需要你这样的年轻人扛起来...千万不要自误啊...” 岳飞抓向帘子的手,顿了一顿。 他知道,宗泽之所以说这番话,大概是从牛皋处得知了营寨和粮草的来处,怕他被武松的恩惠迷了心智,落草为寇,与朝廷为敌。 可以说是用心良苦了。 岳飞正了正颜色,跪倒在地:“恩师放心!岳飞生是宋人,死为宋鬼!” 说完,当着宗泽的面,解下盔甲,扔在一旁,脱下战袍,转过身去,将背后“精忠报国”四个字,暴露在宗泽面前。 “尽忠报国...” 宗泽呢喃着这四个字,粗糙的右手,自上而下划过:“鹏举...这几个字,何人所刺?” 岳飞一抖肩膀,将战袍穿好:“回恩师,乃是家母所刺,让岳飞不要忘记忠君报国之志向。” 宗泽看得出来,这四个字,乃是用毛笔写好,钢针一针针刺就之后,以墨醋汁涂抹,终身不褪色。 “鹏举...你有一位好母亲啊...千万别辜负了老人家的期待...” “恩师放心,鹏举醒得!” 岳飞说完,站起身来:“恩师,鹏举以为,今夜三更时分,我等偷偷撤军,定可避开贼寇耳目!届时,鹏举愿亲率三百精锐,为恩师断后!” “好,就依你说的办吧...” 宗泽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说这几句话,仿佛耗尽了他浑身力气,颓然挥挥手,示意岳飞先行离开。 岳飞离开宗泽军帐之后,在营房内巡视半晌,安排好了明暗哨探之后,才回到自己军帐之内。 当夜三更,宗泽率领大军先行。 岳飞则是披挂整齐,胯下白龙驹,手中沥泉枪,威风凛凛,身后三百精锐敢战士,为大军断后。 一连行了数里路,也没有遇到梁山贼寇截杀,岳飞心中,一阵欣喜。 那贼寇,也有漏算的时候...并非不可战胜嘛... 岳飞不知道的是,距离他约莫一里之外,武松一身黑衣,腰间悬着戒刀,身旁站着鲁智深、孙安等人,全程见证了他的撤离... 七日后,宗泽带着岳飞等人,一路急行,终于回到了东京城。 将败军送回军营以后,宗泽带着岳飞、王贵等人,回到了东京留守府。 让下人把之前岳飞等人居住的房间,重新收拾一番,让几人住下。 第二天清晨,宗泽穿上官服,进宫上朝去了。 岳飞几人,则是在留守府后院,较量武艺。 他们兄弟几个,自小得名师传授,习练武艺,一向眼高于顶,以为天下间再无高手。 这一次,被区区梁山贼寇连败几阵,也激起了他们好胜之心,习练武艺更加刻苦,希望有朝一日,能一雪前耻。 ...... 金銮殿。 台阶上方,天子赵佶端坐龙椅。 下首位置,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赵佶脸色阴郁,看向台阶下的宗泽:“宗泽!此次你败军辱国,丢尽了大宋的颜面,还有何话说?” 随即,看向左右:“拟旨,着即削去宗泽东京留守之职,贬为庶民,使其归乡罢!” “其麾下岳飞等人,一同贬官为民,各回乡里!” 宗泽闻言,心中一阵酸楚。 他为大宋鞠躬尽瘁了一辈子,想不到落到如此下场... “官家!” 兵部尚书蒋䣭第一个站了出来,手持笏板,走到中间,躬身道:“官家...宗泽此番,败军辱国,使那梁山贼寇,再次坐大不说,还掏空了我大宋家底,我大宋未来数年,无可用之精兵...无善战之良将...” “以臣之见...应将宗泽及其麾下将领斩首,以正朝纲!其家眷...发配远恶军州,以冲劳役。” 话音未落,满朝文官,次第站出来,躬身施礼:“臣附议!” 听着耳边近乎不停的“臣附议”,宗泽简直要晕过去了... 之前还答应岳飞,回京之后,找机会东山再起。 现在看来...难咯... 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没想到,跟梁山贼寇的那一战,就是他们生命中最后的一战了... “官家!” 宗泽连连磕头,额头磕在坚硬的理石板上,“咚咚”作响:“官家!罪臣宗泽,死不足惜!可那岳飞,却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文武双全,智勇兼备,恳请官家重用此人,老臣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赵佶也有些懵。 他只想惩罚一下宗泽,发泄一下心中怒气,顺便让其他将领有些畏惧之心,尽力打仗。 可没想着斩了宗泽啊... 还有...宗泽对岳飞如此推崇,也引起了赵佶的好奇。 难不成,这岳飞真的是个人才? 刚想询问,只见太师蔡京排众而出:“官家!宗泽老贼,包藏祸心,微臣建议,立即将宗泽斩首!” 这话一出,连赵佶都有些惊讶了,开口问道:“太师,何出此言?” 蔡京冷笑一声:“臣听闻,那岳飞不管文韬武略,都不是梁山贼寇武松的对手。那武松不仅不杀他,还送他营寨,赠他粮草,可谓情深义重。此番岳飞回京,定然是要赚官家,献与武松帐下!” ------------ 第207章 畏梁山赵佶思议和,急受命赵构做钦差 “嘶...” 这话一出,金銮殿上,顿时传出了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蔡太师不愧是蔡太师! 他们忙活了一大通,只抓住了宗泽打败仗的把柄。 再看人家蔡太师...一出手,就是杀招! 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位皇帝,不管是明君还是昏君,不管是残暴还是仁德,对于一件事的态度,永远是出奇一致的:造反! 别的罪名,也许还能得到原宥。 但造反...不把九族杀干净,就算是这皇帝仁德了。 满朝文官,几乎都以蔡京马首是瞻,听蔡京这么说,纷纷进言:“官家...之前济州太守张叔夜,放言剿灭梁山贼寇,结果呢?不仅带着党羽投敌,还累得数名皇子、公主落入贼寇手中,生死不明。” “对啊,官家...蔡太师说得对啊...不能重蹈覆辙了啊,官家!” “立斩宗泽、岳飞,断绝贼寇后路!” ... 龙椅之上,赵佶文雅的面容,罕见的腾起一抹怒气。 张叔夜! 那个害的他数名子女流离失所的逆贼! 若不是朝廷兵力空虚,他真想将这逆贼抓来,凌迟处死! 可转眼间,他的眼前,浮现出那个穿着黑衣,孔武有力,手持戒刀的身影。 那宛如要满溢而出的杀气,让赵佶不禁后背有些发凉。 思索片刻,赵佶终于下定了决心。 他不想再跟那个可怕的贼寇打交道了... 招安! 封他个官职,让他为朝廷所用,起码,不用每天提心吊胆了! 想到这里,赵佶目光扫视群臣:“诸位爱卿...那梁山贼寇,巢穴距离京城,不过数百里之遥,一旦举兵,旬日便可兵临城下。” “我朝太祖曾经有言,‘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因此,朕决意,招安这梁山贼寇,众爱卿以为如何?” 满朝文武听到“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以为赵佶要发兵攻打梁山,纷纷捏了一把汗。 打什么打啊...打得过吗就打? 可听到后半句,所有人都暗暗松了口气。 不打仗就好啊...官家还是那个官家! 蔡京顿时急了。 他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婿都是死在梁山手中,哪能让梁山轻易招安? 当即排众而出,语气急切道:“官家!那梁山之首武松怙恶不悛,屡次抗拒招安!” “梁山前寨主宋江,因为决意招安,被这武松篡位,下落不明。且此贼马踏京城,劫掠皇宫,若是此等人都能招安...那天下从贼之人,恐不可胜数了!” 蔡京一开口,满朝文官纷纷附和,劝诫赵佶,不可招安。 赵佶皱紧了眉头。 他实在是不想打仗了...尤其是,跟武松那个杀人狂魔打仗。 他真怕某一天,武松出现在他面前,戒刀挥舞之间,像切豆腐一样,将他的头颅斩下。 有些愤怒的声音,从赵佶口中传出:“打又不能打,招安又不能招安,那诸位爱卿以为该当如何?” 御史中丞侯蒙越众而出,躬身施礼:“官家,议和吧!” “与这武松签下盟约,让他承诺,不再攻城掠地,官家赏赐给他一些银两、布匹,待朝廷大军练成,再秋后算账也不迟!” 朝堂上,文武百官大部分都不喜欢侯蒙。 这人太过于方正,又是言官,但凡让他发现不顺眼的事儿,立刻就会直言劝谏。 可这次,文武百官只觉得,谁说这侯蒙不好啊,这侯蒙太棒了! 花费点儿岁币,就不用打仗了,这样的好事儿,上哪儿找去! 就连龙椅上的赵佶,面容也舒展开来。 打仗...打的其实就是银子! 这一年来,大宋连续对梁山用兵,花费了无数银两,却让梁山一再壮大。 与其这样,还不如省下来,多修建几座宫殿之类的呢! “侯爱卿...依你之见,何人可胜任钦差之位,前往议和?” 赵佶看向侯蒙的眼神,多了几分柔和。 侯蒙也有些蒙...他没想到,这件事这么容易就成了...朝中奸佞没有反对,官家甚至已经开始考虑人选了... 思索片刻,侯蒙拱手开口:“官家...传旨钦差干系重大,最好是皇室中人,以彰显官家议和之诚意。” “另外,此人当博览群书,能言善辩,方能不辱使命。” 赵佶听后,皱眉沉思。 皇室中人...博览群书,能言善辩...好像还真有一个! 康王,赵构! 赵佶看向侯蒙,试探问道:“爱卿,你觉得,康王如何?” 侯蒙心中中意的人选,也是这位康王赵构,当即连连点头:“官家明鉴!康王博览群书,能言善辩,且心性刚直,可堪大任!” 赵佶大喜,当即命宦官,去将九王爷康王赵构请到金銮殿上来。 不多时,身穿幞头,身穿圆领袍,腰系革带,足蹬靴履的赵构来到金銮殿,跪倒施礼:“儿臣赵构,见过父皇。不知父皇传召儿臣,所为何事?” 赵佶看着自己的九儿子,道:“皇儿,今日召你前来,是想让你去办一件差事。” “你若是办成了...朕加封你为康贤王,可剑履上殿,入朝不趋,赐食邑五千户!” 台阶下方,赵构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康王和康贤王,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大宋立国以来,能够在封号中,加进一个“贤”字的,不过寥寥数人而已。 更让他心动的是,剑履上殿,入朝不趋,食邑五千户。 这都是前所未有的荣宠! 父皇赵佶子女众多,他不过排第九,若无特殊机缘,这辈子与皇位无缘,还不如多积累资本,以后日子还能舒服点儿。 当即以头触地,朗声高呼:“儿臣多谢父皇恩典!” “父皇但有差遣,儿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赵佶很满意,站起身来,语气激动:“皇儿,朕封你为钦差,替朕去一趟水泊梁山,与那贼寇之首武松议和,顺便...将你的兄弟姐妹接回来...他们滞留在贼寇手里,太久了...” 赵构闻言,大惊失色。 他虽久居深宫,可梁山贼寇的凶名,还是听过的...之前武松马踏东京,若不是他贪玩外出,恐怕也被擒了... 这哪是去议和啊...这是去送命啊... 可他已经答应了这趟差事了,又能怎么办? ------------ 第208章 宗元帅全家被捕,岳鹏举愤恨官差 赵构知道,此时若是反悔的话,不仅大概率推脱不掉去梁山议和的差事,还会成为整个朝堂的笑柄。 只能咬了咬牙,再次跪倒在地:“儿臣定不会堕了大宋威名!” “若是儿臣有什么不测...还望父皇看在儿臣为大宋鞠躬尽瘁的份上,善待儿臣家眷。” 赵构想的很清楚,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那梁山贼寇何许人也? 那可是敢马踏东京,追着父皇和文武百官抓的狠人! 是童枢密使连续两次,出动三十万大军征讨,最后连命都丢了的凶悍逆贼! 太尉高俅,都让那些贼寇,给剁了饺子馅了...他这个没有实权的康王...在朝中地位还不一定赶得上高俅呢...他哪来的能力,说服那群杀人不眨眼的贼寇议和? 赵构暗暗发狠,到了梁山泊以后,表现的有气节一些,让那些贼寇们不敢小看便是了。 若是真的不幸死在梁山泊,妻子儿女也算是有人照料了... 就在这时,蔡京再次站了出来:“官家!九殿下一心为国,不避刀剑,老夫实在是佩服...如果不是年老体衰,老夫都想随九殿下一同前往,挫一挫那贼寇锐气了!” “微臣府内,有一举子张邦昌,文采出众,胆识过人,若是此人随九殿下一同前往梁山...或有意想不到之收获。” 赵佶一向信任蔡京,甚至可以说言听计从。 当即答应了下来,令中书省拟好圣旨,赏下大量金银珠宝、锦袍玉带,令赵构和张邦昌二人择日出发,直奔梁山泊。 赵构倒退着,退出了金銮殿。 赵构走后,蒋䣭再次站了出来,道:“官家...宗泽败军辱国,罪无可赦。微臣斗胆建议,将宗泽押入大牢,择日问斩,以免夜长梦多。” “宗泽党羽,各自收监,与宗泽一同斩首便是...” 侯蒙一听蒋䣭要杀宗泽,顿时急了。 他非常清楚,宗泽忠肝义胆,忠于朝廷,更兼行军布阵,可以说是百战百胜。 就这么杀了的话...岂非太客气了? 他身为言官,这事儿不能不管! “官家!宗泽元帅不过是打了一场败仗,就要全家收监,本人伏诛...这刑罚是不是太重了?” “微臣以为,应允许宗泽元帅带兵再立新功,待到辽人和金人剿灭的差不多了...再行商议。” 蔡京、蒋䣭对视一眼,纷纷摇头。 他们一眼就看出了侯蒙的用意。 应该是想先把宗泽从大牢里保出来,等宗泽立下功劳以后,来两个功过相抵,不赏不罚。 他们又岂能让侯蒙如愿? “哈哈哈!笑话!” 蒋䣭站了出来,冷哼一声:“若是人人都像侯御史所言一般,立下功劳,便将前事一笔勾销,那这天下岂不是就乱了?” “功是功,过是过!今日不斩杀此贼,朝廷威严何存,官家颜面何在?” 赵佶感觉,蒋䣭说的有道理。 当即挥了挥手:“各位爱卿,言尽于此,赵佶心中憋闷,先去御花园转转,有什么机密要事,明日再议。” 说着,在两个宦官的陪同下,退到后堂去了。 满朝文武看着赵佶离开的背影,可谓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朝堂上忠臣一派,再次惨遭重创,损失了宗泽这个大员。 奸佞一派,则是大获全胜,不仅排除了异己,加强了己方势力,也为议和之事埋下了一颗钉子... ...... 东京留守府。 岳飞、王贵、张显、汤怀、牛皋几人正在后院习武,突然听到前院一阵喧哗。 几人有些好奇,来到前院。 只见数百名如狼似虎的官差,像是抓小鸡一般,毫不费力,推搡着一个个女眷、丫鬟等... “大哥,反了吧!咱们此来东京,乃是要投靠宗元帅,跟他一起做一番事业出来,也不负男子汉大丈夫出生一场!” “现在...这狗屁朝廷忠奸不分...宗泽大人凶多吉少,还是多留意一些吧...” 岳飞英俊的脸上,写满怒色。 他不明白,自己天天朝夕相处的兄弟,天天脑袋里想的是什么? 朝廷就算千般不对,万般不好,那也是他发誓效忠的朝廷。 要是因为个人荣辱,便抛下国家、民族不顾,他跟那些奸佞,贼寇相比,又有什么区别呢? “大哥...牛皋兄弟说得对啊!” 王贵脸上带着愤怒,看向岳飞。 汤怀、张显没有说话,但是殷切的眼神,也证明他们的内心并不平静。 岳飞重重咬了咬牙。 母亲一直希望他能做个忠君爱国之人,义父一直希望他能匡扶社稷,他如果因为一点小事,而不顾义父、母亲教诲,那与禽兽何异? 清了清嗓子,岳飞犀利的目光扫过王贵、牛皋等人:“各位兄弟,我等离开汤阴县,来投靠宗元帅,现如今我们打了败仗,本来就该受到惩罚。” “再者说,宗泽元帅家眷也被擒拿...众位兄弟岂不闻,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乎?” 说着,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官兵过来。 王贵、汤怀、张显、牛皋几人听他这么说,简直要气疯了... 就算要效忠大宋,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吧! 先逃出东京,留得有用之身,多方奔走,为宗泽平反,为几人证名,不好吗? 非要全军覆没? 可他们跟岳飞从小一起长大,已经习惯了事事以岳飞马首是瞻,一时间居然没有逃走。 前院,如狼似虎的士卒们已经将宗泽家眷抓了个七七八八,开始朝着后院走来。 岳飞听到,有几个正在议论,宗泽身为东京留守,家中太过于寒酸,肯定是假的,钱财肯定在后院之类的,不由得大怒。 很快,一群身穿公服的差役,来到后院,很快就发现了岳飞等人,如临大敌。 他们听说过,宗泽手下有几员猛将,都有万夫不当之勇... 想来,定是这几人了。 其中一个领头的,壮着胆子提起长刀,色厉内荏喝道:“你等何人,想要阻碍官差办案吗?” 岳飞拱了拱手:“在下汤阴县岳飞,乃是宗元帅学生,敢问宗元帅犯了什么王法?” 几个官差闻言,哈哈大笑:“老子就是王法!” 岳飞闻言,双拳不由得,狠狠握紧... ------------ 第209章 岳飞兄弟牢房内受辱,赵构邦昌启程赴梁山 “宗元帅乃是东京留守,正三品官职,你等怎么能如此折辱?” 岳飞语气愤怒,对着几个差役质问道。 “还敢顶嘴,一定是宗泽同党,拿下!” 官差头目一声大喝,手中长刀一挥,示意手下人将岳飞拿下。 “谁敢!” 牛皋双锏在手,厉声喝道。 王贵、汤怀、张显也都纷纷掣长剑在手。 “众兄弟,退下!” 岳飞伸出右手,大声喝止。 “大哥!” 牛皋抬头看向岳飞,眼神中满是怨气。 他想不明白,眼前不过是一些小小官差,如此藐视宗泽,小看他们,岳飞还留着这些家伙干什么? “各位,宗元帅一心为民,是个好官,这一点,岳飞可以用性命担保。” “岳飞相信,朝廷一定会给宗元帅一个公正的结果。” 说着,岳飞伸出手,任由两个差役上来,将他捆了。 “大哥!” 牛皋大喊着,试图唤醒岳飞,却没有任何作用。 啪,啪! 牛皋愤然,将双锏扔在地上,举起双手,任由几个差役上来,将他捆了。 岳飞想不明白没关系,他这个当兄弟的,大不了陪着岳飞,阴曹地府走一趟! 王贵、汤怀、张显也都纷纷扔下兵器,任由官差将他们绑了。 官差恼怒牛皋刚才表现,捆缚的时候极为用力,绳子都恨不得勒进牛皋的肉里。 牛皋也是个硬汉,愣是一声不吭,被一众官差推搡着,直奔东京大牢。 不多时,几人被推进一间狭小的牢房。 约莫只有数丈方圆,地上铺着薄薄的,已经发黑的稻草,牢房里弥漫着一股腐败的味道,令人作呕。 小小的窗户,只有一尺见方,阳光顺着窗口照射进来,让狭小、逼仄的牢房,终于有了一丝丝光亮。 “大哥...咱们这是何苦呢!” “刚才若是动起手来,靠着哥几个的武艺,杀散官差,逃出东京也不是难事啊...” 王贵身体靠在墙壁上,语气中有些后悔。 闻言,岳飞飒然一笑:“岳飞从小受义父教诲,只知道忠君报国,不曾考虑个人安危。” “这次我等打了败仗,受些皮肉之苦也是应该的。想来官家正在发怒,等到想明白了,自然会赦免我等,令我等重新为国效力的。” 说完,不再理会王贵等人,闭目养神。 实际上,岳飞心里也清楚,目前坐在龙椅上的天子赵佶,并非明主。 此次入狱,不管是他还是宗泽,都是凶多吉少。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 生为宋人,死为宋鬼,就算官家有什么过失,难不成真的揭竿而起,推翻朝廷? 众兄弟见他执迷不悟,也都纷纷不再言语。 很快,官差送来饭食饮水。 牛皋见了,气愤大骂:“你们这些该死的混账,倘若爷爷不死,出去了以后,定然要将你们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王贵、汤怀、张显也都纷纷怒骂不止。 岳飞感觉,一股浓重的尿骚味,从牢房门口传来,不由得睁眼看去。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饶是岳飞,也有些抑制不住怒火了... 因为他发现,木制的水桶中,居然全是尿! 饭桶当中,则被灌满了粪便! 羞辱,赤裸裸的羞辱! ...... 另外一边。 康王赵构回到康王府,不多时,院公来报,说是蔡太师门人张邦昌前来求见。 赵构知道,这是蔡京回府之后,吩咐张邦昌来见他的。 蔡京贵为太师,乃是文官之首,在朝堂上有很强的号召力。 赵构以前,没有机会结交蔡京。 这一次,也许是个好机会... 赵构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厉芒。 若是以往,他根本不会有任何想法,老老实实当自己的逍遥王爷便罢了。 可现在不同了,只要成功出使梁山,他就能获得一个贤王的称号,在朝中、民间的威望,也会水涨船高。 父皇儿子很多不假,但现在兵荒马乱的...万一有机会轮到他坐几天龙椅呢? 父皇赵佶当年不也是机缘巧合,阴差阳错才坐到这个位置的吗? 想到这,赵构整理了一下衣冠,迈步走出书房:“既然是蔡太师门人,孤王亲自迎接!” 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大门方向走去。 门外,张邦昌一身圆领袍,腰间白玉带,脚下黑色官靴。 打扮的衣冠楚楚,却怎么也看不出人样。 如果武松在这,就会知道,四年后,正是这张邦昌,协助金兀术将赵佶父子骗出东京城,被金兀术生擒,当了留学生。 在他身后,十多个身穿太师府下人服饰的小厮,手里托着托盘。 就在这时,大门打开。 张邦昌转头看去,以为的院公来召自己进去,却见身穿圆领袍,腰间扎着宝带,仪表堂堂的赵构走了出来。 张邦昌大惊失色,赶忙跪下行礼:“小人张邦昌,不知康王驾到,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赵构想要拉拢人心,哈哈大笑:“张干办果然是一表人才,怪不得蔡太师一力推荐。此次赴梁山议和,你与孤王可要守望相助,共同完成大业才是!” 说着,吩咐院公将张邦昌请进书房。 到了书房,张邦昌献上蔡京礼物,言明蔡京意思。 蔡京恼恨梁山斩杀他儿子、女婿,不想议和,所以希望赵构能够从中作梗,搅黄此事。 赵构一听,心中也是嘀咕。 父皇交代此事,若是办不好... 转念一想,梁山贼寇可跟其他贼寇不一样...别的贼寇,多少还会有些想要依附于朝廷的想法。 梁山这伙贼寇...巴不得立刻跟朝廷为敌! 就算他使尽浑身解数,也不见得能成功。 那又何必纠结? 只要表现的桀骜不驯一些,便可搅扰议和,父皇那边也不会太过于怪罪,还能收获蔡京的人情,何乐不为? 赵构右手轻轻敲打桌面:“张干办,父皇命我等去梁山,与贼寇议和,此事事关重大,宜早不宜迟...” “按孤王的意思,咱们轻车简从,明日一早出发,如何?” 张邦昌哪敢不听,立即答应下来,回太师府准备去了。 第二天,清晨。 张邦昌和赵构率领五百士卒,拉着十多辆马车,打起“大宋康王构”的旗号,浩浩荡荡朝着梁山进发... ------------ 第210章 康神行传递消息,阮小七戏耍钦差 梁山,聚义厅。 武松坐在上首交椅上,其余头领分列两旁。 经过安道全抢救,史进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缠着厚厚的纱布,也坐在了聚义厅内。 鲁智深右手拎着酒坛子,狠狠的灌了几口酒,有些急切道:“寨主,你不是说,你看上了姓岳那小子了吗?” “那咱们赶紧去东京,将这小子救下来啊!要是被皇帝老儿杀了...那可就白忙活了!” “上次他偷袭,还杀了咱们那么多弟兄呢...” 武松闻言,心中暗暗冷笑。 岳飞劫寨之时,被杀的那些哨探,大部分都是杨志的心腹。 杨志被剐了以后,对于怎么处置杨志心腹,武松着实费了不少心思。 直接斩杀,有些不太好。 可若是留着,谁知道什么时候会像是他们主子一样反咬一口? 刚好,那天算到岳飞要来劫寨,武松便将这些人安排到后山警戒。 现在看起来,效果非常好。 见鲁智深焦躁,武松安慰道:“哥哥莫要着急...武松已经派康捷前去打探消息,想必这两天就会有回音。” “若是武松要去东京的话,定然不会忘了哥哥。” 听武松这么说,鲁智深终于放下心来,大笑着继续喝酒。 史进重伤未愈,不能饮酒,看着鲁智深大快朵颐,只能狂咽口水。 “寨主!” 人未到,声先至。 康捷精瘦的像是鬼魅一般的身影,出现在聚义厅内:“寨主,大事不好了!宗泽、岳飞都被皇帝老儿抓到监牢里了!” “朝堂上,蔡京、蒋䣭一众奸臣落井下石,皇帝老儿已经判了宗泽、岳飞等人十日后斩首示众了!” “寨主,你赶紧想个办法啊...” 康捷一口一个“皇帝老儿”的叫着,极为熟络,显然已经彻底摒弃之前的身份。 “寨主!事不宜迟,你现在去东京吧,山寨兄弟们守着!” “放屁!寨主虽然神通广大,但是一个人哪行?我看还是多带些人,顺带把皇帝老儿把来杀了!咱们兄弟自己当皇帝!” “寨主...那岳飞是个好汉,可别让他死了啊...” 说来也奇怪,岳飞跟梁山为敌,却并不招梁山众多头领讨厌。 一听说岳飞要被斩首,反而催促武松赶紧去救人。 武松心中,一阵宽慰。 “对了,寨主,还有一件事。” 康捷像是想起来什么,从怀中摸出一封书信,递给武松。 武松接过信件,看到封面,就知道是时迁写的。 这字迹,太有辨识度了... 拆开信封,武松迅速阅读,脸上表情变得越发精彩。 他怎么也没想到,赵佶居然会派被后世戏称为完颜九妹、完颜构的赵构前来议和! 一想到赵构,武松的气就不打一处来。 论起自毁长城,能够跟完颜九妹掰手腕的,可能只有后世的大明战神朱祁镇了。 于少保为大明殚精竭虑,不惧生死,被朱祁镇斩了。 岳飞为大宋征战沙场,尽忠为国,被完颜九妹赐死。 此时的梁山,刚刚吸收了田虎势力,可以说是兵精粮足,兵力空前强大,已经具备了逐鹿中原,问鼎天下的实力。 完全不需要通过议和来争取时间或者空间。 既然如此,还有什么好说的? 武松目光,冷冷扫视聚义厅,声音含糊不清,像是咬着后槽牙:“阮小七!” 扎着头巾,身穿短褐,阮小七排众而出:“寨主,有何吩咐?” “时堂主急报,皇帝老儿派了他的九儿子赵构,前来与我梁山议和...命你去金沙滩迎候,待他们到了,将他们带上山来。” 阮小七闻听,嘴角上扬,冷笑一声:“得令!” 说完,大踏步走出聚义厅。 ...... 金沙滩。 阮小七赤裸着上身,露出身上横七竖八的伤痕。 那都是他当初为了赚宋江、吴用,施展苦肉计的时候留下的痕迹。 其中不少,还留下了病根,每到阴天下雨,便止不住的疼。 “七爷,您要的酒。” 何成右手拎着一个酒坛子,两个酒碗,放在阮小七身前。 “何成,我说了多少遍了...咱俩是结拜兄弟,你七爷七爷的喊,像话吗?” 阮小七嘟囔一声,动作却不慢,拍开泥封,倒了两碗酒,招呼何成坐下一起喝。 刚喝几碗,便见远处烟尘滚滚,一队人马由远及近而来。 “娘的...应该是那什么狗屁钦差...” 阮小七斜靠在船上,继续喝酒,连起身的欲望都没有。 不多时,一道嘶哑而愤怒的声音响起:“该死的贼寇,议和使臣,大宋康王殿下驾到,你等居然如此托大?” 阮小七掏了掏耳朵,看向说话之人:“哪来的野狗,整天价乱吠,吵的爷爷耳朵都疼?” “你,你怎么骂人?!” 张邦昌虽是个奸臣,但毕竟是读书人,何时受过这种侮辱,顿时有些结巴了。 阮小七冷笑:“骂人?七爷今天不骂人,七爷今天骂你!” 张邦昌再也忍不住了,挥舞着马鞭,就要殴打阮小七。 就听后方一声:“且慢!” 紧接着,一身圆领袍,腰间挂着宝剑,脚踩黑色官靴的赵构走了上来:“这位好汉,孤王乃是此次议和使者,赵构。” “烦请好汉,送我等上山。” 阮小七上下打量赵构几眼,又看了看张邦昌:“听听,这才是人话!” 说罢,指了指一艘小船:“俺们寨主在山上等你们呢...上船吧!” 赵构壮着胆子,上了船,何成立即指挥喽啰划船。 张邦昌也想上这艘船,被阮小七拦住,指了指脚下:“你的船,在这儿。” 张邦昌虽然不愿意,也没有办法,一纵身,朝着船上跳去。 不料,阮小七双脚一抖,小船一歪,张邦昌立足不稳,掉进水里,大呼救命。 船上,一张渔网丢下,将张邦昌兜住,拉回船上。 阮小七打了个唿哨,喽啰们纷纷拿起船桨,用力划着,小船朝着山寨行去。 张邦昌的心,刚刚安定一点儿,喽啰们的歌声,也在此时响起。 “爷爷生在天地间啊...不怕朝廷不怕官啊...” “水里部下天罗网啊...乌龟王八...罩里边啊...” ------------ 第211章 聚义厅康王见武松,大夫府吴用谋三娘 “你...你!你敢辱骂钦差?” 张邦昌听着这指向意味极为明显的小曲儿,浑身发抖,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冻的... “谁骂你了?” 阮小七在船舱里找了个舒服的地方躺下,伸出右手,用小拇指抠了抠耳朵:“小的们,再捞几个乌龟王八上来,给咱们钦差大人过过目!” “好嘞,七爷!您就请好儿吧!” 喽啰们嬉笑着,留下一部分人划船,另外一部分将网撒进湖里,七手八脚的捞了半天,除了几条活蹦乱跳的鱼之外,并没有任何乌龟、王八。 阮小七站起身来,不满的朝着湖里啐了一口:“娘的...这些乌龟王八什么时候变聪明了?” 说完,丝毫不在意张邦昌杀人一般的目光,重新躺下,用一顶草帽遮住脸,挡住阳光,不多时,均匀的鼾声便响了起来。 张邦昌心中无比愤怒,却又不敢发作。 他是奸臣不假,但是他并不蠢。 眼前贼寇身上那股子混不吝的气质,莫说他张邦昌了,便是天子赵佶来了,搞不好也得挨两下子。 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等这次议和完成以后,再想办法收拾这些贼寇不迟! 思索间,张邦昌看到一片陆地,越来越近,小船也终于靠岸了。 何成身穿布衣,腰间挂着腰刀,跳上小船,将阮小七拍醒:“七哥...醒醒...咱们该带这两个狗...钦差去见债主了!” 阮小七将草帽拿开,伸了个懒腰:“那就去吧!” 说完,头前带路。 赵构、张邦昌快步跟上。 张邦昌刚刚落水,浑身衣服湿透,贴在身上,无比难受。 不多时,阮小七带着二人,来到聚义厅。 赵构定睛看去,只见偌大的一个大厅,左右两侧几十把交椅上,坐着不少男男女女,不像善类。 上首位置,一个身穿黑衣,脸上带着两行金印的男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 这人生的极为雄壮,隔着衣服,依稀可见隆起的肌肉,腰间悬挂着两柄长刀。 赵构心说,这就是那梁山寨主武松了吧...果真是一副反贼样貌...此次奉命议和,若是不能说服这贼寇,回京之后跟父皇可不好交代... 可是,该如何跟这样凶悍的贼寇交流? 很快,赵构便有了主意。 上前几步,双手背在身后,神态倨傲:“你就是这梁山贼寇之首,武松是吧?” “我乃是大宋当今天子第九子,姓赵名构,天子封我为康王,你等叫我康王殿下便可。” 话音刚落,两侧交椅上坐着的头领们顿时就怒了。 “这人好生无礼...不是说来我梁山泊议和的吗?堂堂朝廷,都沦落到跟咱们议和了,还放不下那副架子?” “要我说,议和和招安一样...都是给皇帝老儿当狗...不如将这赵狗宰了...打进东京算了!” “这厮看起来油头粉面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杀了就杀了吧!” ... 听着这些杀气腾腾的议论,赵构只感觉双腿有些发软,几乎难以站稳。 再看张邦昌,早已经跪伏在地,连连磕头,口中连称:“大王饶命...大王饶命...” 交椅上,武松发出一声嗤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大怂康王...你既然是来议和的,就应该知道,现在谁才是说了算的!” “跪下!” ...... 南丰城,武德大夫府。 宋江、吴用相互搀扶着,在庭院中散步。 之前那顿板子,打的极重,让两人几乎七八天无法下床。 宋江伸出右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语气哽咽:“军师...这一次我二人功败垂成,不仅损失了不少银两...还被段三娘那毒妇打成这样...” “宋江怎么也想不到...那王庆居然是个惧内之人...现如今,我等该如何是好?” “要不然,咱们北上投辽算了...你不是跟那个欧阳侍郎有交情吗?咱们去投奔他,应该会比现在更好吧?” 吴用听后,简直鼻子都气歪了。 当初让你去投辽,你说什么生为宋人、死为宋鬼的...现在想起来投辽了? 别的先不说,光是从王庆这里抽身,便是一件极为艰难的事情好吧! 吴用甚至怀疑,段三娘那边,恐怕有什么针对他们的阴谋。 那个女人恶毒到连那几个女子都给杀了...又怎么会放过他跟宋江? 吴用从腰间取下羽毛扇,轻轻摇晃几下,却没想到扯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半晌之后,吴用脸色苍白,道:“哥哥...此时投辽,且不说我等身无长物,手中无兵无将,就算是离开南丰城,都是难上加难啊...” “段三娘那毒妇,不会轻易放过你我二人的...” 宋江闻言,大惊失色。 他本以为,挨了这顿板子,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万万没想到,段三娘还有可能有后续杀招? “军师...这可怎么办?” 惊恐之下,宋江死死扯住吴用的衣袖,像是扯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惊慌问道。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 “哥哥莫慌...待吴用略施小计...将那毒妇除掉!王庆这人...是个草包...只要将段三娘除掉,淮西势力,便是哥哥彀中之物!” 吴用恶狠狠咬了咬牙,一想起他精心挑选,自己都没舍得享用的小女娃,他恨不得将段三娘挫骨扬灰。 宋江一听吴用有办法除掉段三娘,让他掌控淮西势力,更加激动,连声催促:“军师,你赶紧说说,怎么把那毒妇除掉?” 吴用右手摩挲着胡须,眼珠子转了转,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与笃定:“吴某已经打听过了...王庆因为段三娘家的实力,惧怕段三娘不假...可若是段三娘触碰到了王庆的底线呢...他还会惧怕吗?” “就比如...段三娘跟别的男子有染,又或者,段三娘想要上位称王?” 吴用教书先生出身,书还是读过一些的,历史上这种后宫干政的事情不少,尤其是东汉,简直到了猖獗的地步... 对此,君王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若是涉及到了几个不可触碰的罪名...别说是外戚了...就算是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 宋江听后,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炽热:“军师高见!” ------------ 第212章 武二郎岁币翻倍,赵康王问价川资 另外一边,聚义厅内。 随着武松的大喝,两旁头领,纷纷鼓噪起来:“跪下!”、“跪下!”、“跪下!”之声,不绝于耳。 赵构只感觉,自己像是风浪中飘荡的小舟一般,不知道何时才能靠岸... 他知道,跪是绝对不能跪的... 身为钦差,给贼寇下跪,这事儿若是传扬出去...别说是在封号中加个“贤”字了...能不能保住康王这个封号都两说... “孤王乃是官家钦差,怎可跪你们这...” 赵构本来想说“你们这群贼寇”,话还没等说完,就见对面交椅上的武松动了... “铿!” 只一眨眼的功夫,赵构发现交椅上的武松,已经来到了他的身前,一柄雪亮的戒刀,已经架在了他脖子上。 戒刀雪亮,不染一丝血迹。 却有一种怎么也洗刷不掉的血腥气。 赵构想起,曾经听人说过,兵器若是沾满血腥,便会有灵,煞气逼人。 原本笔直挺立的双腿,此时像是喝醉了酒一般,开始不住的打摆子... “噗通!” 终于,赵构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两侧的头领们见状,纷纷大笑起来。 “哈哈哈...看刚才那模样,不知道多硬的骨头呢...想不到啊...刀架脖子上,噗通一声就跪了!” “寨主这刀...不知道砍过多少人了...这奶娃娃还不知道见没见过血呢...怎么可能顶得住?” “大宋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些软骨头要负很大责任!” ... 人群中,张清看着赵构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重重摇了摇头... 刚刚上梁山的时候,他也曾经想过,要跟着宋江招安,重新回到朝中,为国家效力。 现在看来,那时候的自己,像极了一个笑话... 连皇子都这么没骨气,这大宋朝廷,真的还有希望吗? 赵构双腿岔开,姿势极为不雅的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冷汗顺着他的额头不断滑落:“武...武寨主...孤王此次前来,乃是奉父皇旨意,与你议和。” “如此折辱钦差...实非待客之道...可否允许孤王坐下详谈?” 说着,便要起身。 赵构身后的张邦昌,此时已经跪了很久,双腿发麻,见赵构想站起来,他也想站起来,活动活动筋骨。 不料,武松一把按住了赵构的肩膀,略微一用力,赵构便感觉自己的肩膀像是被千斤巨石压了一般,动弹不得。 “砰!” 武松飞起一脚,将张宗昌踹飞一丈多远:“我让你起来了吗,跪下!” 张邦昌被这一脚踹的七荤八素,差点晕过去,再也不敢动心思了,乖乖跪好。 武松退后两步,一双虎目满意的看着赵构和张邦昌,道:“完颜构...既然是你家皇帝老儿要来议和...那武松就先听听,皇帝老儿,想要怎么议和?” 赵构心中,一阵疑惑。 他本姓赵,赵构这个名字,陪伴了他将近二十年了。 这个贼寇,为什么叫他完颜构? 完颜...不应该是东北地区,金国贵族的姓氏吗? 他是不是搞错了? 有心纠正,可一想到武松那雪亮的戒刀,以及浑身上下那逼人的杀气...他还是忍了下来。 跪就跪吧...叫完颜构就叫完颜构吧...只要议和成功,回到东京之后,找个由头把张邦昌除掉,天下间谁还知道这事儿? 打定主意,赵构脸上浮现出一抹谄媚笑容:“回武寨主...父皇愿意每年赏赐您二十万两白银,十万匹绢,只求与梁山泊永远交好,不动刀兵,免得生灵涂炭。” 啪... 赵构话音刚落,正在喝酒的鲁智深,手中酒碗怦然落地,眼珠子都瞪得溜圆,站起来,几个大步冲到赵构身前,右手一伸,一把拉住赵构衣领,不可置信问道:“洒家问你,刚才你说岁币多少?” 鲁智深打死镇关西之前,在西北种家军做提辖,长年活跃在抗击西夏的战场上。 在他印象中,大宋给西夏的岁币,也不过白银七万两、绢三万匹、茶三万斤。 如果刚才赵构所言非虚的话...这笔岁币,足足是西夏岁币的三倍! 莫说现在的梁山了...便是再扩充一番,也足够用了! 赵构被鲁智深的巨力,整个提溜起来,双脚悬空,呼吸困难,声音都小了很多:“白银...二十万...绢十万...” 砰! 鲁智深一松手,赵构的身体像是麻袋一般,落在地上。 赵构右手抚摸着胸口,刚才的惊吓和缺氧,让他极为不适。 “寨主!” 鲁智深面露喜色,转头看向武松,刚要开口,便听武松愤怒的声音响起:“白银二十万两...绢三十万?!” “这点儿蝇头小利...就想收买俺武松不成?!” “若是没记错的话...朝廷给大辽的岁币,应该是白银三十万两,绢二十万匹!” “怎的,我梁山不如大辽是吧?” 说话间,武松大踏步走向赵构,雪花镔铁戒刀再次出鞘,闪过一道寒光,架在赵构脖子上。 赵构简直要哭了...他临行之前,赵佶给他的最大权限,不过白银十万两,绢五万匹。 他刚才被武松气势所慑,脱口加了一倍。 怎么这贼寇还嫌少? “大王...那您说多少合适?” 赵构战战兢兢,语气有些可怜,开口问道。 武松略一沉思:“翻三倍吧...白银六十万,绢三十万,勉勉强强...” “还有...你家皇帝老儿没说...还要不要他那些皇子、公主了?一个个的不干活还特别能吃...我梁山早晚被他们给吃穷了!” 赵构一听这话,喜忧参半。 喜的是,临行前父皇交代,让他想办法将这些皇子、公主赎回...忧的是,岁币武松狮子大开口,漫天要价。 赎回这些皇子、公主...价格恐怕也不会便宜了啊... 赵构跪在地上,仰头看向武松,壮着胆子问道:“大王...父皇交代,要带这些兄弟姐妹回宫...只是不知道...他们的川资几何?” 赵构在这里,耍了个心眼,不谈赎人,只谈川资,极大程度上减少了皇子、公主被掳走,所带来的的耻辱感... 在他印象中,之前武松的开价,还是很公道的。 心中暗暗盼着,武松的开价,依旧那样公道... ------------ 第213章 赵构议和遭扣留,赵佶冲冠欲发兵 在赵构期待的目光中,武松摸了摸下巴,似乎陷入了回忆:“刚刚抓住的时候...我问你那皇帝老子要价皇子十万贯,公主五万贯,王公贵族一共二十万。” “可那是当时的价格了!你是不知道...这群混蛋有多能吃!山上的粮食被他们吃光了!” “而且,他们不仅吃粮食,还要吃肉!猪狗牛羊、鸡鸭鹅狗,通通遭了秧!” 赵构听到这,就知道,武松又要狮子大开口了...心中将当初阻挠父皇赎人的张叔夜骂了八百遍... 你说你阻挠个什么劲啊... 这下好了...不仅自己被贼寇抓了,还连累的价格涨了... 回去,定要好好在父皇面前参他一本! 日后抓住这厮...定然要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就在这时,就听武松继续开口:“而且...这群夯货...吃饱了还要玩儿女人!我这堂堂水泊梁山,清净之地,哪有女人给他们玩儿?” “于是乎...山上养的动物就倒了血霉了...这些损失,你们也得补给我!” 对武松刚才说的这番话,赵构连标点符号都不信... 堂堂皇子、公主,吃点喝点浪费点儿都很有可能...但怎么可能... 有心反驳,一想武松那雪亮的戒刀,杀人一般的目光,只能陪着笑脸道:“给寨主添麻烦了...这些损失,应当赔偿...应当赔偿...” “寨主您且先说个数目...待孤...小王回京之后,报与父皇,再做定夺...” 武松心中,暗暗冷笑。 小样儿的...就你整死的岳飞是吧? 玩儿不死你! 等到将来找到秦桧...不把你俩摆弄出三百六十个造型,算你们骨头长得不结实! 武松伸手,拍了拍赵构头顶,用力揉搓几下:“念在你态度良好...本来皇子每个十万两...公主五万两...王公贵族打包二十万两,一共一百二十万两...给你打个五折好了!” 赵构听到这个价格,整个人都麻了... 打完折之后,皇子五万两一个...公主两万五...王公大臣十万两? 就算金枝玉叶,千金之体,也用不着这么多吧? 可他敢说什么? 刚才戒刀架在他脖子上的时候,他都仿佛看到皇太祖母曹氏了! 磕头如捣蒜:“多谢大王、多谢大王...小王回京以后,立即向父皇禀明,调拨银两,尽快送到梁山,交给大王!” 旋即,赵构抬头,眼中含泪,语气哽咽:“另外...小王离京已经多日...有些想念家人...还望大王垂怜,允小王回京,共享天伦...” 说着,又要起身,却被武松再次一手按在地上:“康王远道而来,着什么急走啊...我这梁山粮米丰足,肉食满仓...你且先住下,我请张干办回去传话便是!” 张邦昌本来以为,这次算是折在这了...听武松这么说,顿时喜出望外,连声道谢:“多谢大王、多谢大王!” “小的愿为大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说完,双手用力撑着地面,将两条软面条一般的腿撑着站起来,摇晃着站好,等着武松发话。 “张干办,回去告诉皇帝老儿,岁币一枚铜板都不能少。” “另外,皇子、公主的七十万两银子,也不能少!” 张邦昌有些愣住了... 刚才不还是六十万吗? 旋即,看到地上跪着的赵构,瞬间明悟。 敢情,康王也被这贼寇当了肉票了? 还是赶紧走吧...要不然...又得加几万两! 武松让人取来笔墨纸砚,让赵构写下书信,盖上印章,交给张邦昌,命他回京禀报,尽快将银子送来。 张邦昌千恩万谢,做贼似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依旧是阮小七送他离开。 张邦昌提心吊胆,万幸阮小七心情不错,只唱了会儿小曲儿,便将他送到岸边。 张邦昌跟议和使团其他人汇合,逃也似的回到了东京。 他发誓,这辈子,再也不来了! ...... 七天后。 东京城,金銮殿。 天子赵佶,端坐龙椅之上。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赵佶看着张邦昌带回来的奏折,气的一张雪白的面庞,都一阵发黑。 岁币六十万两银子,绢三十万匹? 皇子五万两白银一个,公主两万五千两?! 王公大臣十万两白银? 这群贼寇,是想抢劫吗? 赵佶都打算,放弃这些皇子公主了...他年纪还不算太大,大不了再生上几个! 啪! 赵佶将手中的奏章,摔出去老远,落在地上:“反了!反了!” “这梁山贼寇,真的是要造反了!” “居然敢如此狮子大开口!真当朕是好欺负的不成?!” 随即,赵佶将目光看向兵部尚书蒋䣭。 “蒋爱卿!” 被赵佶点名,蒋䣭整个人都麻了... 这个时候找他,肯定是想发兵攻打梁山啊... 他哪是那个材料啊...连枢密使童贯都丢了脑袋了...他何德何能,能够打败梁山贼寇? 硬着头皮,拱手向前:“官家!” 赵佶看着蒋䣭,冷冷道:“蒋爱卿...你身为兵部尚书,朝廷被贼寇如此欺凌,你于心何忍?” “朕命你速速召集兵马,给朕把梁山泊打下来,将一众贼寇,全部凌迟处死!” 蒋䣭简直要疯了...他要是有这本事就好了! 转头,看向一旁的杨戬,很快有了主意。 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杨戬身为节度使,手握重兵,又深受官家宠爱,也是时候为国效力,为国尽忠了... 蒋䣭拱手施礼,道:“官家...微臣手中精兵良将不多,恐怕难以胜任...杨节度使麾下能征善战之辈众多,若是有他出马,定能一举荡平梁山,为官家分忧!” 杨戬万万没想到,致命的匕首,来自身后盟友,直接就愣在了原地。 半晌,才反应过来:“官家...那梁山贼寇凶猛异常,咱家手中兵力,恐怕未必能够胜任啊...不如问问其他武将?” 赵佶站起身来,目光扫过下方武将,可这些人仿佛是中了邪一般,不敢与他对视,恨不得将头埋进地面一般... 赵佶终于憋不住了,愤然道:“你等身为朝廷重臣,不思为国分忧,大敌当前,一个个贪生怕死,你们还配当大宋官员吗?” ------------ 第214章 宗元帅戴罪再掌兵,吴学究设计谋三娘 杨戬一个箭步,冲到赵佶身前,干枯的双手,抱住了赵佶的双腿,细长的手指,几乎抠进肉里,把赵佶疼的够呛。 眼泪顺着他白净无须的脸庞,颗颗滴落,声音也变得哽咽:“官家!” “非是老奴贪生怕死...实在是老奴舍不得官家啊...老奴烂命一条,死不足惜...可老奴若是死了...谁来伺候官家啊!” 看着哭的撕心裂肺的杨戬,赵佶一时间有些恍惚。 他一手提拔的太尉高俅,被梁山贼寇砍了二百来刀,死无全尸;视为心腹的童贯被梁山贼寇砍了脑袋,死不瞑目。 眼下,身边可以仰赖的,就只有老太师蔡京,还有宦官杨戬了... 杨戬若是死了...谁来伺候他呢? 谁又能懂他的心思呢... “唉...” 赵佶长长的叹了口气,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温和了不少:“杨戬,你先起来吧...攻打梁山的事情,再重新商量吧...” 跪在赵佶身前的杨戬闻言,心中一阵狂喜。 官家还是心软了,他的命,也就算是保住了! 至于一会儿,官家派谁去攻打梁山,那跟他有什么关系? 反正,死的人不是他就行! 同时,心中暗暗把蒋䣭恨到了骨头里。 这该死的奸贼,居然敢背后捅他的刀子! 有朝一日,定要让他十倍奉还! 杨戬再次抬起头的时候,已经换上了一副崭新的面孔。 眼里的眼泪,尚没有完全干涸,脸上表情一片真诚:“老奴就知道...官家还是体恤老奴的...老奴谢过官家!” 说完,连连叩头,将坚硬的地砖撞的“砰砰”直响。 “够了!” 赵佶重新坐回龙椅,一挥手,制止杨戬,随后狭长的眸子扫视文武百官:“杨节度使说得对...朕还需要他伺候,这次挂帅,就不用他了吧...其余文武,可有人愿意挂帅征讨梁山?” 此话一出,下方文武百官噤若寒蝉,恨不得把脑袋塞进裤裆里,免得被赵佶看到。 赵佶见无人应承,提高了音量,再次开口,同时甩出一个巨大的诱惑:“有人愿意挂帅征讨梁山吗?众卿若是有谁愿意,朕可破例,裂土封王!” 赵佶相信,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裂土封王这么大的诱惑,又有谁会拒绝? 不成想,此话一出,有几个文武大臣抬起头,眼神炽热的看了他几眼,旋即将头埋得更低了... “混账!你们都被梁山贼寇吓破胆了吗?” 赵佶这次,是真的怒了。 他都愿意破例裂土封王了,满朝文武却无一人敢挂帅讨伐梁山? 这要是传扬出去...大宋朝廷的脸面往哪儿搁? 周边四夷,会怎么看他这个中原皇帝? 赵佶甚至想着,要不然把皇位这烫手的山芋传出去算了...他就安安心心当个太上皇,每日写写字、踢踢球、填填词... “官家,老臣有话说!” 就在赵佶失望透顶的时候,一道苍老声音响起。 赵佶喜出望外,转头看去,发现是太师蔡京,不由得又惊又喜。 蔡太师一向善于把握他的心思,这一次不知道能够给他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想到这里,赵佶焦急的一挥手:“太师请讲!” “官家...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满朝文武之中,目下只有前东京留守宗泽,跟梁山贼寇打过交道。官家何不令此人戴罪立功,攻打梁山?” 说完这话,蔡京心中,暗暗得意。 这一招...既能使杨戬免上战场,在朝堂上多一位坚定的盟友,又能卖宗泽一个人情。 纵然宗泽为人刚正不阿,日后恐怕也不会对他这位恩人过多指责。 官家那边,也会对他更为仰仗。 绝对的...一石三鸟之计! “太师,宗泽刚刚打了败仗,能行吗?” 赵佶有些不确定的问。 蔡京早已经想好了对策,淡然一笑:“官家...胜败乃兵家常事,正因为宗泽失败过,所以他才会更加接近成功...而且他现如今是戴罪之身,官家若能赦免其罪,宗泽怎么可能不为官家效死力?” “若是他又打了败仗...将其处死便是!” 赵佶听后,哈哈大笑:“果然不愧是太师!” “来人,拟旨!命宗泽戴罪立功,再打梁山!若是不成,定斩不饶!” 话音刚落,文武百官齐声高呼。 “官家圣明!” “臣等钦服!” ... 一声声吹捧声中,赵佶眯起眼睛,心中快慰:谁说贪玩就做不了好皇帝了? ...... 南丰城,武德大夫府。 “哥哥,吴某已经想到主意了!” “段三娘那毒妇,这次死定了!” 吴用手捻胡须,脸上写满兴奋,双眼之中,光芒闪烁。 身穿红色袍子,脚穿官靴,坐在一张垫了三层软垫的交椅上的宋江,看向身旁吴用:“军师...计将安出?” 吴用轻笑一声,道:“哥哥...咱们可以重金买通段三娘身边之人,令其在段三娘寝宫院内,埋设巫蛊厌胜之物,以为栽赃。” “英明神武如汉武帝,也未能及时察觉江充的阴谋,逼的太子刘据、皇后卫子夫自尽,朝堂一片混乱。” “区区王庆,不过是个登徒子,又怎么可能堪破吴某这等奇谋?” “只要段三娘一死,南丰城必定大乱,到时候哥哥便可以借此机会,振臂一呼,大起义军,将王庆势力收入囊中。” “到那时候...再行招安之事,建立不世之功勋,博一个封妻荫子,岂不美哉?” 吴用说的口沫横飞,心潮澎湃,仿佛成功已经近在眼前一般。 宋江闻言,先是一阵激动。 自从来到南丰城...他可受了太多冤枉气了! 若是真能够掀翻王庆,取而代之的话...他定要让曾经轻视过他的人,统统付出代价! 可转念一想,宋江的眼神逐渐变得黯淡,语气也变得有些颓然。 “军师...你这计策倒是不错...可我二人在南丰城,可以说是势单力孤...身连个个值得信任的人都没有...派谁去办这件事呢?” ------------ 第215章 段三娘报复如影随形,宗元帅出狱家眷遭殃 “唉...” 吴用闻言,长叹一声。 宋江说的没错。 自从当日,武松在忠义堂摆明车马,公开分裂梁山开始,他跟宋江可以说是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 心腹兄弟非死即残,这次来到淮西,更是连一个可以信任的兄弟都没有了... 又能派谁去执行这项计划呢? 吴用站起身来,在房间内不断踱步,被打伤的右腿,一瘸一拐,时不时摇头叹息... 半晌,吴用仰头看着房梁,叹息一声:“难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兄弟二人吗?” 就在此时,门房急报,说是楚王请他们进宫,有要事相商。 宋江拿出一小块碎银子,赏赐了门房,让其先行离开,转头看向吴用,面露喜色:“军师!王庆那厮召见你我...想来是有事跟你我二人商量!” “会不会,是打算对付段三娘?” 来南丰城之前,两人就知道,那王庆是个登徒子,纯粹的色中饿鬼。 所以才想出来以美人计巴结王庆的法子。 虽然上一次的计划,被段三娘搅黄了,血本无归不说,两人还挨了一顿好打,可两人依旧坚信,用美人计对付王庆的执念。 试问这天底下,哪有不想吃荤腥的猫? 猫不吃荤腥,肯定是附近有狗盯着...把狗宰了不就万事大吉了吗? 吴用皱着眉头,略一沉思,旋即面露喜色:“哥哥言之有理!” “你我这就进宫,面见王庆那厮!” 说完,两人不顾身体上的疼痛,一瘸一拐走出房间,招呼车夫备车,前往楚王宫。 约莫过了一炷香功夫,马车在楚王宫前停下。 宋江、吴用在车夫搀扶之下,走进延寿宫。 刚刚进门,两人便觉得不太对劲... 因为两人发现,延寿宫内,不止王庆一人! 王庆坐在龙椅上,一脸假笑。 在他身旁,身形宛如水桶一般,满脸横肉的段三娘,正用萝卜一般的手指,捻着一颗葡萄,送到王庆口中,嘶哑如牛的嗓音,在宋江、吴用耳边响起:“大王...这葡萄可还甜腻吗?” 王庆张口,将葡萄吞下,面露假笑:“王后所喂,自然甜腻。” 宋江、吴用心凉了半截... 这他娘的怎么回事? 王庆传召他们二人前来,就是为了给他们看这一出吗? 如果他们有罪,就该让有司定罪、量刑,而不是演这一出虚情假意,辣他们的眼睛! 两人对视一眼,迈步上前,跪倒在地,朗声开口:“臣宋江、草民吴用拜见楚王、王后!” 王庆像是刚刚看到宋江、吴用一般,抬起头来,面露尴尬:“今天传召二位前来,是王后的意思。” “王后跟也跟孤王说了,上次一时激动,打了你二人,甚为后悔。” “希望二位爱卿,不要往心里去。” 宋江、吴用听后,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段三娘这毒妇,居然会主动认错? 可认错顶什么用? 是能让他们的痛苦减轻一分,还是能让被杀的那几个女子活过来? 两人对视一眼,相视点头,眼神中仇恨之意一闪而过。 段三娘势大,暂时不宜与之硬拼。 不如蛰伏待机,他日定让这毒妇,血债血偿! 打定主意,吴用挺直身体,拱手道:“楚王、王后胸襟宽广,吴某佩服之至...前次之事,盖因宋大夫与吴某不明真相,不知楚王伉俪恩爱如此...” “王后教训我二人,实属应有之意。我二人又岂敢有怨愤之心?” 说完,心中一阵得意。 这番话,可谓是滴水不漏,就算是再挑剔的人,也挑不出毛病来! 一旁的宋江,微微颔首,也对吴用的应对,非常满意。 “好,好,好!” 龙椅之上,王庆站起身来,连连拍手:“既然如此,那孤就放心了...不过,还有一事,想跟二位爱卿商量一二...” “王后一直跟孤说,坤宁宫缺几个体己之人,二位爱卿若是愿意的话...” 宋江闻言,登时大喜。 来之前还犯愁,该怎么将厌胜之物埋进段三娘宫中,机会这不就来了吗? 当即以额触地,扯着嘶哑着嗓子大喊,声音震得整个大殿嗡嗡作响:“臣宋江、吴用,愿为楚王、王后效犬马之劳,纵然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哈哈哈!孤没有看错人,爱卿果然对孤忠心!” 龙椅上,王庆哈哈大笑,一旁的段三娘也笑的花干乱颤,宛如一座颤动的肉山。 吴用整个人都僵住了... 伺候王后? 那可是要去势的啊! 宋江哥哥,这么拼的吗? ...... 东京城,天牢。 宗泽走出天牢,牢外的阳光,刺的他睁不开眼睛。 他只感觉,最近的经历,像是做梦一般... 一个身穿圆领袍,腰间束着宽带,家仆模样的人,托着一个托盘:“宗留守...这是您的官印、官服。” “您这次能够官复原职,戴罪立功,全仗我家太师在官家面前美言...他日若是飞黄腾达,可莫要忘了抬举之恩啊...” “太师还说了...您不用挂念一家老小,太师会替您照看...” 宗泽听后,心中暗暗冷笑。 他又怎么会猜不到蔡京的心思? 无非是想让他去跟梁山贼寇打生打死,自己坐收渔翁之利罢了! 至于照看一家老小? 无非是想用他一家老小的性命,逼迫他就范罢了! 冷哼一声,没有搭理这家仆,宗泽接过托盘,换好官服,揣了官印,翻身上马,直奔军营。 现如今,他一家老小的命,都捏在蔡京手里,不拼命死战,又能怎么办? 片刻之后,宗泽来到军营。 只见岳飞五人,已经披挂整齐,在营门口等候。 不等宗泽下马,岳飞一个箭步冲来,右手扣住马笼头,雄壮的战马立时停了下来。 “宗帅!” 岳飞脸色难看,语气急切:“官家允准我等跟随恩师,戴罪立功,这天高地厚之恩,岳飞心领。” “可刚刚,释放岳飞的差役告知岳飞,说是一家老小不用担心,太师会帮忙照看...这哪里是照看,这是软禁!” ------------ 第216章 岳鹏举舍身为诱饵,宋公明贪生忍受刑 “对啊!还有俺娘!” “俺娘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老儿也别想活了!” 岳飞身边的牛皋,一把将宗泽扯下马,一双眼睛瞪得像铜铃一般,死死盯着宗泽,让宗泽心中一阵发毛... 王贵、汤怀、张显三人已经没有家眷在世,可为了兄弟情义,个个手握剑柄,虎视眈眈。 仿佛一旦宗泽不能给他们一个满意的说法,就要动手一般。 岳飞见状,叱喝一声:“牛皋!先放开恩师,岳飞相信,恩师会给咱们一个说法的!” 旋即转头,看向王贵三人:“三位兄弟,你们也先退下!” 牛皋虽然混,但对岳飞可以说言听计从,一听岳飞发话,愤然的双手向前一递,用力一推,将宗泽摔了个屁股墩。 宗泽苦笑一声,爬起身来:“几位贤契...你们还不知道吧...宗泽的家眷,也被蔡京那狗贼软禁起来了...” “此次攻打梁山,若是败了的话...恐怕老夫的家眷,也保不住了...” 说着,神色黯然,眼泪顺着他苍老的面颊流下。 老妻陈氏,现在卧病在床,亟需照料。 两个儿子,长子宗颐,五岁便夭折了,次子宗颍,现年二十六岁,本来正是出仕为官的年纪。 可他身为东京留守,日理万机,无暇顾及妻子,陈氏便只能由次子宗颍照顾,所以宗颍至今没有为官。 现如今,他被蔡京挟制,前去攻打梁山,生死未卜,妻儿又被蔡京软禁,危如累卵。 有些时候,他也会忍不住的想。 自己一生,为官清正,忠于大宋,最终换来了什么? “恩师!” 岳飞双手伸出,握住了宗泽双手:“学生无知,冒犯恩师,还请恕罪!” “师母病体沉重...现今又被蔡京软禁...也不知道能否支撑得住?” 宗泽摇头苦笑,叹息一声:“也许...这就是我的命,也是她的命吧...” “为今之计...只有一条路可走了...攻下梁山泊,擒拿贼首武松献于官家座下,你我家眷,便可保全。” 说完,抬起右手,擦了擦眼角泪水,大踏步朝着军营内走去。 岳飞见状,赶忙跟上。 牛皋提着双锏,小跑着追赶二人,嘴里吆喝:“宗帅,大哥!还有个办法!” “咱们直接反了罢,把俺老娘、岳大哥妻儿老娘,还有你老婆儿子抢回来!” 宗泽回头,冷着脸看向牛皋:“再说此等大逆不道之言,军法从事!” 说完,不再理会牛皋,径直走进营帐。 进入营帐之后,岳飞朝着宗泽拱手:“恩师...攻打梁山,岳飞有一计。” “那梁山贼首武松,似有招降岳飞之意...此次出兵,岳飞愿以身为饵,诱那武松出寨擒拿。” “届时,恩师率大军围困武松,便可将其一举擒拿!” 宗泽闻言,眼睛一亮,旋即黯淡下来,长叹口气:“鹏举...你说的,本帅都清楚...上次他赠你粮草,送你营寨,本帅便知他是为了招降于你。” “诚然,若是按你布置,确实有很大机会,擒住武松,换回你我家眷。” “可若是不成呢...你才二十岁...只要不死,假以时日,必成大宋军中栋梁......你又何必送羊入虎口呢?” 岳飞脸色一沉,拱手施礼,语气铿锵:“大丈夫生于天地间,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何必以一死生为念!” “恩师,岳飞心意已决!愿立军令状!” 宗泽叹了口气,看向岳飞的眼神,充满了欣赏:“军令状就不必了...本帅只有一个要求...事若可成便为之,若不可成,莫要勉强,以你性命为先。” 岳飞朗声应着“谨遵恩师教诲!”,心中则是不以为然。 若是不能击破梁山,救回家眷,他岳飞活着还有什么劲? 就在这时,旗牌官来报,宫中有圣旨、兵符送来。 宗泽赶忙带着岳飞、王贵等人,前往营门接旨。 ...... 南丰城,延寿宫。 “既然宋爱卿同意了...来人!带两位爱卿去净身!” 龙椅上,王庆叱喝一声,很快便有四个身穿宦官服饰的人,走进大殿,伸手扯起宋江、吴用,上下其手,揉捏着两人身上肌肉,尖细的声线,让宋江、吴用一阵恶寒。 “呦呵...还有点儿习武的底子呢...奴家好久没见过这么精壮的汉子了...可惜啊...一会儿就跟奴家一样了...” “这话说的...当宦官有什么不好的...天天伺候楚王和王后...别人求都求不来这福分呢...” ... 不等话说完,便拖着宋江、吴用朝着殿门外走去。 宋江此时,如梦方醒。 刚才光想着,终于能够接近段三娘,扳倒这个毒妇了...都忘了宫中规矩,伺候后妃之前需要先净身了! 他将来可是要入朝为官的! 少了关键部位,还做个屁的官! 登时大急,嘶声高喊:“楚王!王后!宋江刚才没有听清楚!求楚王、王后可怜宋江膝下无儿...给宋家留点儿香火吧!” 龙椅上,段三娘笑的花干乱颤,肥肉抖动:“王上...你一直说,这宋江对你忠心耿耿,天日可鉴...以臣妾之见...未尽然吧?” “也罢...宋大夫不愿意的话...臣妾也不勉强...” 宋江听闻这话,心中狂喜不已,以为不用挨刀了,哪知段三娘后边的话,让他如坠冰窟:“臣妾最恨不忠之人...不如将其斩首示众好了...” “放开我!放开我!” 宋江使出吃奶的劲儿,挣脱两个挟制他手臂的宦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屁股高高撅起:“楚王!王后!” “宋某已经想通了...宋家香火,有舍弟宋清之子传承...宋江有无子嗣,并不打紧,还是为楚王、王后效力更为重要!” “桀桀桀...” 龙椅上,段三娘的笑声,如同夜枭,说出来的话,让宋江、吴用一阵发冷:“既然宋大夫已经想通了...那还等什么啊...赶紧送宋大夫到净事房去吧!” ------------ 第217章 宋公明蚕房放豪言,康神行济州请援兵 宋江想破口大骂,骂段三娘这毒妇不得好死。 也想骂王庆这登徒子,早晚被朝廷大军剿灭,千刀万剐。 可他不敢。 因为他知道,一旦骂了,死的不是段三娘,也不是王庆,而是他! 只能任由四个宦官拖着他跟吴用,一步步走出大殿,走向那屈辱、恐怖的净事房... ...... 楚王宫,净事房。 宋江、吴用被牢牢捆在长凳上,嘴里塞着大块的白布。 一个年老体弱,身材佝偻的老宦官,在他们身边慢吞吞的磨着一把刀,一把形状有些奇怪,但却雪亮无比,看起来就极为锋锐的短刀。 “嘎吱...嘎吱...” 随着老宦官的动作,宋江、吴用只感觉,后背一阵发麻... 等老宦官磨好刀,他们就会被迫的,跟一件非常重要的物件告别... “唔唔唔!” 嘴里塞着白布的宋江,突然奋力挣扎,嘶声叫嚷,却碍于口中白布,声音低沉。 “叫吧...叫吧...每一个来这里的人都这样...等完事儿了就不叫了...” 老宦官头抬头看了看宋江,语气木然,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手上的动作,却是丝毫不停。 时不时的,将刀举起,对着阳光,认真检视,看看是否磨的足够锋利。 “唔唔唔!” 宋江继续大叫着,眼神则是看向了被丢在一旁的裤子。 刚才他跟吴用进来的时候,那四个宦官顺手将他和吴用的裤子脱了,扔在了一旁。 “宋大夫...不对,以后要叫你小江子了...” 老宦官走到宋江身边,从腰间摘下酒葫芦,拔下塞子,猛灌了一口,清亮的酒浆顺着他的嘴角滑落。 “噗!” 老宦官将口中烈酒,喷到刀上,一刀斩落。 血液横飞,溅了老宦官一身。 老宦官有些不满的,看了看被弄脏的衣袍,转头慢吞吞朝着吴用走去。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吴用的心坎上... 床榻上被捆住四肢的宋江,像是被煮熟了的虾米一般,身体绷紧,双目圆睁,不停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挣扎了片刻,头一歪,晕了过去。 “居然晕过去了...运气不错...” 老宦官一边说着,手上动作丝毫不慢,如法炮制,吴用挣扎片刻之后,也晕了过去。 老宦官慢腾腾的将工具收拾停当,招呼几个宦官,将宋江、吴用抬到了专用的蚕室内。 刚刚净身之人,身体较弱,在普通房间内,根本撑不住多少时间,死亡率极高。 后来,有人发明了蚕室,才大大提高了这类人的生存几率。 所谓蚕室,就是一间狭小的房间,里边摆放着火盆,火红的炭火,一刻不停燃烧,哪怕是冬天,里边的温度也极为骇人。 老宦官带着四个宦官,将二人放下之后,便匆匆离开了。 宋江和吴用,需要在这里熬过七天。 七天过后,如果还活着,万事大吉。 如果死了...那就死了吧! 过了不知道多久,宋江悠悠睁开眼睛,转头四顾,禁不住泪如泉涌... 他一生奔波,只求能够获得个一官半职,封妻荫子。 现在好了...还没等娶妻生子呢... 吴用有些虚弱的声音响起:“哥哥...事已至此...还是不要去想了吧...” 宋江闻言,勃然大怒,语气怨毒:“军师!有仇不报非君子!早晚有一天,宋江要将王庆那登徒子、段三娘那毒妇踩在脚下!” “我要踩着他们的尸首,一步步爬到最高!让所有曾经看不起我,伤害过我的人,为他们的行为感到后悔!” 吴用扯了扯嘴角,对宋江的执念感到震惊... 都这时候了,还想着一步步走到最高呢? 连后人都没了啊... 不过,仇是必须得报的! 他这辈子,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 ...... 梁山泊,聚义厅。 康捷将一个铜管,交到武松手里:“寨主,这是息堂刚刚送来的情报。” 武松拆开铜管,扯出信件,皱了皱眉...时迁这厮...字迹一如既往的烂! 看完情报内容,武松的脸上反倒多了几分笑容。 事情的发展,越来越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了... 原本,他以为按照皇帝老儿的尿性...会对宗泽、岳飞等人的家眷下手,到时候搞不好还得冒险前去营救。 想不到,奸臣蔡京、杨戬为了不来攻打梁山,将这个烫手山芋重新丢给了宗泽,将宗泽、岳飞再次送到了他面前。 既然这样...他也就不客气了! 站起身来,看向身前康捷:“康捷兄弟...你立刻去一趟济州,请济州太守张叔夜来一趟,另外去一趟东昌府,将林教头请回来,再去把卢员外请回来,这几个人,我有大用!” “寨主放心,一定办到!” 话音未落,康捷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聚义厅。 望着康捷的背影,武松无奈摇头...这急性子...倒真是学神行法的好苗子... ...... 两天之后,济州,太守府。 张叔夜以及他的两个儿子、林冲、卢俊义等人,聚集在此。 张叔夜换上了一身崭新的长袍,头戴幞头,腰间挂着宝剑。 林冲、卢俊义身穿铠甲,手持兵器,跨坐马上。 “各位...寨主急召你们去梁山,还望各位不要迟延!” 康捷站在地上,朝着众人拱手。 “放心...老夫已经命人提前出发,沿途安排换马事宜...每日会有新的马匹送到...不会耽误了时间!” 张叔夜自信道。 张伯奋、张仲熊兄弟,双眼迸射出兴奋的光芒。 上一次,他们兄弟二人,会合八大雷将,都没有在武松手下走上几个回合,着实让他们受挫不小。 这段时间,兄弟二人勤练武功,准备一雪前耻。 想不到,机会来的这么快... “既然如此的话...那几位多保重!” 康捷说着,运转神行法,身形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了众人眼前。 他要尽快赶回梁山,看看武松那边是否还有别的安排... ------------ 第218章 宗元帅大军压境,武寨主带兵出征 另外一边。 这一次,赵佶也算是吸取了上一次失败的教训,足足给了宗泽十万大军,其中还包括三万比较精锐的禁军。 不过,也让殿帅府交代宗泽,这是大宋仅剩的家底了,若是再折损了...军法从事! 宗泽到殿帅府领取了兵符、印信,到军营集结了兵马,浩浩荡荡朝着梁山进发。 岳飞几人身披盔甲,手持兵器,跟在宗泽身旁,并马而行。 宗泽首先开口:“鹏举...你可要想好了...那梁山贼首武松不是好相与的角色...上一次咱们大败亏输...这一次你孤身为饵...我怕出什么问题啊...” 岳飞闻言,苦笑一声:“宗帅...若是论起武艺,我与那武松相比,如何?” 宗泽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鹏举你的武艺,算是本帅见过的,最出色的几人之一...至于那武松嘛...他是本帅见过的,武艺最出色的那个...本帅并非想要打击你...你的武艺,确实不如他...” “不过...他好像不擅长马战...你可以从这一点下功夫...” 岳飞不置可否,继续问道:“那朝廷兵马,比起梁山贼兵,又如何?” 宗泽这次,脸色变得郑重了不少,悄然回头,确定身边只有岳飞、王贵、牛皋几人之后,才小声道:“官军个个畏死,贼寇个个舍命,这根本没法比啊...” 岳飞的脸色,变得凝重,总结道:“也就是说...官军不管是将领战力,还是士兵战力,都不如梁山贼寇...既然这样的话...不出奇计怎么办?” “义父曾经教过我...这世界上,最奇的计策,便是阳谋...阳谋之所以奇...盖因其无解,不管你怎么做,你都会落入彀中。” “现如今,那梁山贼首武松,他想招募岳某,这便是一个突破口。只要岳飞出现,他必然会出兵!届时,咱们就有机会了。” “而且...岳飞觉得,他不会伤我性命。” 宗泽听后,心中很不是滋味。 区区贼寇,都知道识英雄重英雄。 可朝堂上那些奸佞,龙椅上的官家...仿佛恨不得岳飞这样的栋梁死掉一般... 这样的朝廷,真的还有希望吗? 一想到这,宗泽赶忙制止住自己,不继续胡思乱想,板起面孔,打马前行。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宗泽一行人,每天行军五十里,便安营扎寨。 到了第九天的时候,已经到达了距离梁山十里之外的杏花村附近。 杏花村是个不大的村子,约莫几百户人家,因为躲避战乱,已经逃散的七七八八了。 宗泽命人安营扎寨,生火做饭。 岳飞则是将军中最为精锐的八百人集结起来,组成了一支精锐小队,准备第二天一早,便去梁山泊搦战! ...... 梁山泊,聚义厅。 武松坐在交椅上,目光扫视下方众多头领。 张叔夜、张伯奋、张仲熊以及林冲、卢俊义几人,走进聚义厅,齐刷刷跪倒在地。 “张叔夜、张伯奋、张仲熊拜见寨主!” “林冲、卢俊义拜见寨主!” 武松站起身来,跨步下台阶,伸手搀扶:“几位,快快请起!” “武松在此等候多时了!” 说着,转头看向一旁的孙二娘:“嫂嫂,烦请安排伙房,上菜、上酒!” 不远处,孙二娘身穿一身红色短衫,领口开的很低,走起路来,一阵波涛汹涌。 下身穿着一条襦裙,袖子挽到胳膊肘位置,显得极为干练。 听到武松吩咐,当即扭动腰肢,答应一声:“好嘞!”,招呼着喽啰们上酒上菜。 趁着这个当口,众多头领纷纷跟林冲、卢俊义打招呼。 鲁智深大踏步走来,张开双臂,给林冲来了一个熊抱:“哈哈哈!师兄,好久不见了啊!听说师兄一阵斩三将,威震东昌府,可惜洒家未能亲眼见到!” “今日,洒家定要与师兄,痛痛快快喝上几碗!” “好!既然师弟有此雅兴,林冲定当奉陪!” 林冲眼神中,闪烁着桀骜的光芒,脸上原本那股子郁郁之气,早已消失不见。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林冲斩杀高俅,打开心结之后,带来的变化,也都为他高兴。 很快,整坛子的酒,大块大块切好的肉,还有各式各样的菜蔬,被端上桌,武松的声音,也在此刻响起。 “众位兄弟!朝廷那群奸贼,又来攻打咱们梁山!” “这一次,武松特意将林教头、卢员外、张太守父子请回梁山,定要让这些官军,来得,回不得!” “今日,武松与众兄弟痛饮一场,明日,武松亲自率兄弟们,与官军血战!” 这话一出,聚义厅内,顿时炸开了锅。 “寨主说得对!这帮子官军,太不像话了!如果不是寨主放他们一条生路,他们早就进了水泊喂鱼了!” “是啊...这次的官军之中,只有那个叫岳飞的有两下子,其余的,不堪一击!这一次,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可惜了...他们没有水军...要不然,俺也想杀他几个官军败败火!” ... 自从武松当上寨主之后,便下了严令,禁止水军参与陆上战斗。 这么做的用意,也很明显。 在他前世,海陆空三军有明确分工,训练、装备都大大不同,海军当陆军用,纯属暴殄天物。 刚开始,梁山水军众多头领还很不服气,可碍于武松的威严,以及梁山越发强大,能征善战将领越来越多,也就没人不服气了,顶多吐槽两句。 “说那些干什么!吃酒!” 鲁智深端起酒碗,满满的倒了一碗,跟林冲碰了一下,不等林冲开始喝,便像倒脏水一般,将这碗酒倒进了肚子... 时间慢慢过去,聚义厅内,头领数量越来越少,有些人不胜酒力,回房间睡觉去了。 只有鲁智深等少数人,还在一碗一碗的喝着。 ...... 第二天,清晨。 武松身穿一身崭新的黑衣,将戒刀悬在腰间,翻身上马,带着林冲、卢俊义等头领,直奔梁山大道而去... ------------ 第219章 梁山泊师兄弟相见,杏花村旧故友相逢 武松等人一路前行,刚刚走出五六里,便迎面碰上了岳飞。 只见岳飞身穿白盔白甲,胯下白龙驹,手持沥泉枪,威武不凡。 在他身后,是八百精锐士卒。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岳飞举枪在手,戟指武松,大喝一声:“武松!我岳飞今日便与你一决雌雄!” 说罢,一勒马缰绳,白龙驹化作一道白色流光,直冲武松。 “啊!” 武松身旁,林冲大喝一声,提矛出战。 过去,他一直唯唯诺诺,以为忍让就能化解矛盾。 可直到最后他才明白,忍让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高衙内调戏他妻子,他忍了,换来的是变本加厉,甚至高俅都亲自出面,构陷于他,将他发配沧州还不算完,更是火烧草料场,想将他烧死,逼的他只能上了梁山。 浑浑噩噩,宛如行尸走肉一般。 那时候,他根本不敢想,有天能够手刃高俅,替妻子和自己出口恶气。 是武松将这个机会,送给了他,让他了结了多年夙愿。 从那以后,他感觉自己整个人好像都变了... 变得更加勇敢,更加凶悍,面对不平、不公的时候,也能更积极的去抗争了... 这一切,都是武松带给他的! 现在,对面这个叫岳飞的小子居然敢对武松出言不逊? 那就让他尝一尝,林家枪法吧! “来将可留姓名!” 岳飞见林冲冲来,并没有太当回事。 梁山泊不过区区一土匪窝罢了,能出武松一个高手已经算是烧高香了,怎么可能会有第二个? “打赢我再说!” 林冲叱喝一声,长矛如同毒蛇一般,刺向岳飞。 岳飞提沥泉枪格挡,顺势使出青龙三摆尾,荡开林冲长矛同时,枪尖直指林冲咽喉。 他要用最快速度,解决这个贼寇,逼迫武松出手! 这招一出,林冲的脸色登时变了,声音都有些发颤:“铁臂膀周侗...是你什么人?” 岳飞闻言,也有些惊讶。 这贼寇什么身份,居然能够一眼认出他的枪法来? 他本来是不想理会林冲的,可出于对周侗的尊重,还是停下动作,郑重回应:“周老先生...是岳飞的义父,也是岳飞的授业恩师...你这贼寇,为何会认得义父?” 闻听此言,林冲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朝着岳飞拱了拱手:“在下...豹子头林冲,从恩师那边论的话...你该叫我一声...师兄。” “师父他老人家...还好吗?” 岳飞听后,脸上惊诧之色更浓。 他曾经听周侗说起过,周侗有个徒弟叫林冲,在东京担任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怎么会在这里? “义父他老人家已经过世了。” “他老人家一生忠君爱国,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逆贼徒弟!” “今天,我就为义父清理门户!看枪!” 岳飞大喝一声,挺枪便刺。 林冲提矛相迎。 双方你来我往,斗了几十个回合,林冲渐渐落入下风。 “林教头,我来助你!” 卢俊义此时,已经明白了武松的用意,挺枪跃马,直奔岳飞。 岳飞虽然占了上风,但对林冲的武艺,也非常认可。 他看得出来,林冲的枪法,确实是得了周侗真传。 他能占据上风,一方面是年轻力壮,体力更好,另外一方面,是占了林冲刚刚得知周侗死讯,心思不稳的便宜。 不远处过来援救的汉子,武艺若是有林冲一半...他应付起来,便会非常吃力,甚至有殒命风险。 想到这里,岳飞一勒马缰绳,枪头指向卢俊义:“你又是何人?” 卢俊义看向岳飞,眼神有些恍惚。 这年轻人...像极了年轻的自己...一样的意气风发,一样的朝气蓬勃... “河北玉麒麟,卢俊义!” 听到这个名字,岳飞彻底惊呆了... 义父周侗跟他说过,他此前共有三个徒弟,分别是史文恭、卢俊义、林冲。 周侗对史文恭的人品非常鄙夷,对卢俊义和林冲倒是赞赏有加,还跟岳飞说过,若是见到两人,应当以师兄之礼对待。 岳飞怎么也想不到,此次攻打梁山,会遇到他的两位师兄! 而且,还都在对面! 咬了咬牙,岳飞提枪指向卢俊义:“废话少说,看枪!” 说着,提枪朝着卢俊义杀去。 卢俊义有心试探岳飞武艺,大喝一声“林教头,不要插手!”,挺枪跃马,跟岳飞战在一处。 ...... 另外一边,杏花村附近一座山头之上。 宗泽身穿乌油甲,手拿点钢枪,跨坐马上,带着王贵、张显、汤怀几人,在山林两侧埋伏。 只等着岳飞将武松引来,便一拥而下,擒拿武松。 就在这时,王贵眼尖,看到远处尘烟滚滚,似是有大部队前来,登时激动起来:“宗帅,人来了!” 宗泽大喜过望,手搭凉棚,定睛观瞧。 烟尘慢慢散去,只见一彪军马,约莫三五千人,带头之人,身穿深色盔甲,腰间悬着弓箭,手持一杆长枪。 在他身边,是两个年轻小将,一持双刀,一持双锤。 宗泽只感觉,这人像是在哪儿见过一般... 就在这时,带头将领突然勒住马缰绳,抬头朝着山林四处张望,口中大喝:“汝霖!张叔夜来看你了!” “老朋友见面,也不打个招呼吗?” “张叔夜?是不是那个投靠了梁山的反贼?” 王贵感觉名字有些耳熟,试探性的问。 “住口!” 宗泽大怒,叱喝一声:“你知道什么?张叔夜之忠义...不在老夫之下...可惜...朝中奸臣当道...” 不等说完,宗泽纵马,直奔张叔夜。 王贵几人怕他有失,赶忙骑马追赶。 “稽伯兄!” 宗泽拍马来到张叔夜身前十丈开外,拱手施礼。 见宗泽前来,张叔夜心中五味杂陈。 当初,宗泽仕途不顺,念在宗泽忠义的份上,他还曾经帮过忙,两人关系不错,时常有书信往来。 现如今,分属对立,兵戎相见,实在是让人唏嘘... ------------ 第220章 师兄弟交锋梁山胜,老友相谈宗泽苦 “铿!” 岳飞的沥泉枪,跟卢俊义手中的点钢枪碰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 卢俊义和岳飞顿时感觉手臂一阵发麻,几乎拿不稳长枪,对于对方的力气,都有了更直观的感受。 卢俊义心中暗暗感叹,师父居然又收了一个如此有天赋的年轻人做弟子...不仅如此,还收了这年轻人做义子,显然是将一生所学都传授给这个孩子了... 尽量...还是别伤了他了吧... 想到这,卢俊义的枪法,不由得放缓了一些,更多是选择缠斗,消耗岳飞的气力。 岳飞不知卢俊义用意,以为他害怕了,枪尖一抖,抖出来几个枪花,朝着卢俊义刺去。 岳飞的战力,本来就强过卢俊义一线,现如今卢俊义有些畏手畏脚,两人的差距进一步拉开。 武松在一旁看的真切,生怕卢俊义有失,大喊道:“林教头,你去帮帮卢员外!” “林冲遵命!” 不远处,原本提矛立马的林冲,听到武松大喊,大喝一声,加入战团。 可以说,武松给了他一个新生的机会,武松交代的事情,他就算豁出这条命,也要办到! 眼看着林冲冲来,岳飞有些慌了,俊朗的脸上,写满了郑重的神色。 他已经完全确认,这两人,正是义父周侗跟他提过的两个徒弟,林冲和卢俊义! 名字可以假冒,长相可以相似,但是枪法是扮不出来的。 两人枪法跟他有七八分相似,这已经足以说明问题了! 这下,事情麻烦了! 就算他对自己的武艺有充分的信心。 可他也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可以一次性击败两个师兄! 都是一个师父教的...根本就破不了招啊! 而且,不远处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武松...武艺比林冲和卢俊义还要恐怖的多! 他原本是想着,跟武松交手的时候,诈败引武松前往宗泽的包围圈,哪怕花费代价大一些,甚至豁出去自己跟几个兄弟的命,将武松擒拿或者斩杀。 到那时候,梁山群龙无首,根本不足以跟朝廷对抗! 谁成想...这一次武松根本就没打算跟他交手,而是找来了他的两个师兄,给他来了一出师兄弟自相残杀的戏码! 甚至,还不讲武德,让两人围攻他一个! “驾!” 岳飞一勒马缰绳,叱喝一声,跃出战圈,枪尖指向武松:“武松,你可敢与我决一死战吗?” 俗话说,请将不如激将,岳飞觉得,以武松的身份,被自己这么一激,肯定面子上挂不住,过来跟他鏖战。 到那时候,他便有机会,将岳飞引入宗泽、王贵等人早已经布置好的包围圈了... 不料,面对岳飞的挑衅,武松不为所动,打了个哈欠,指了指林冲和卢俊义:“想挑战我?先赢下你的两个师兄再说吧!” 岳飞大怒,提枪纵马,跟林冲、卢俊义战作一团。 三人你来我往,兵器相交,岳飞以一敌二,渐渐落入了下风。 突然,岳飞一纵马,引着八百精锐官军,朝着杏花村方向狂奔。 他看出来,若是不将林冲、卢俊义除掉,根本就没办法引武松下场与他交手! 所以,只能提前启动计划了! 见岳飞退走,梁山这边,响起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嘲讽之声。 “怂包!” “逃兵,别跑啊!” “知道梁山的厉害了吧!” ... 林冲、卢俊义正待要追,就听武松大喊:“林教头,卢员外!穷寇莫追!” 说罢,引着身旁兵马,朝着岳飞败退方向,慢慢前行。 林冲、卢俊义勒住马缰绳,与武松并马而行。 ...... 另外一边,杏花村。 张叔夜、宗泽在村子里唯一的小酒馆里,找了张桌子坐下。 张伯奋、张仲熊兄弟,提着双刀、双锤站在张叔夜身后,目光警惕的看着王贵、牛皋等人。 王贵、牛皋几人,也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兄弟二人,心中祈祷岳飞不要回来的那么快... 上身黑布短衫,下穿短裤,腰间系着围裙,肩上搭着堂布的小二快步走来,一脸谄媚笑容:“两位老爷,想要点什么?” 宗泽自上而下,审视了店小二一遍,目光更是在小二的手上停留了半天,把店小二看的直发毛,才缓缓开口:“来一坛子酒,几样下酒的菜蔬,要快。” “好嘞!” 店小二答应一声,转身离去。 很快,去而复返,双手托着一个托盘,上边摆放着一坛子酒,四碟小菜。 将酒和小菜放在桌上,小二躬身施礼:“两位老爷,请用。” 宗泽提起酒碗,先给张叔夜倒了一碗,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跟张叔夜碰了一下,看着张叔夜喝了以后,才喝了口酒,语气遗憾:“稽伯兄...咱们应该有五六年没见了吧...想不到,再见已经分属对立,反目成仇...” “兄若是有重返朝廷之意...宗某愿意在官家面前,为兄长美言几句,使兄长重归朝堂,如何?” “噗...” 张叔夜嗤笑一声,险些将口中的酒喷出来,像看傻子一般看向宗泽:“汝霖,你认为,做官是为了什么?” 见张叔夜将碗中酒喝了,宗泽胆子也大了不少,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自然是上报国家,下安黎庶,抵御外侮。” “既然如此...那你觉得,你做到其中哪一点了呢?” 张叔夜不急不躁,一边喝着酒,一边问道。 宗泽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非常精彩...这三条...他好像一条都没做到! 朝堂上现在都由奸臣把持朝政,官家虽然睿智无比,但身边奸臣太多,终究是被蒙蔽了,根本听不进去他的逆耳忠言,以至于大宋国力,一天比一天衰微。 下安黎庶...他更是没有做到...黎民百姓被朝廷的苛捐杂税压的喘不过气来,几乎要靠卖儿鬻女才能过活,他有心去管,可哪有这能力? 至于抵御外侮...更是无从谈起...朝堂上几乎都是坚定的主和派,他这种主战派,在朝堂上根本就没有话语权! 一想到这里,宗泽只感觉心中一阵发苦,连干了三大碗... ------------ 第221章 张叔夜论局势宗泽惊叹,武二郎设包围岳飞遭擒 砰! 宗泽将手中酒碗重重放在桌子上,发出一声闷响:“稽伯兄!宗泽知道,自己就是个废物,年过半百,什么也没做成过!” “但是...你又如何呢?” “你做成了什么?宗泽虽然不才,但至少没有背叛朝廷,忘了自己的初衷!” 张叔夜身后,张仲熊脾气暴躁,“铿”的一声,双刀出鞘:“老匹夫你说什么呢?” 见张仲熊抄家伙,王贵、牛皋顿时不乐意了,王贵拔出宝剑,牛皋掣出双锏,眼神冰冷的盯着张仲熊,仿佛张仲熊一动,他们便立刻还击! “仲熊,退下!” 张叔夜头也不回,举起右手摆了摆手:“这是我与你宗叔叔的事情...跟你无关。就像为父与你宿伯伯的事情一样。” “是,太守大人!” 张仲熊应和一声,后退几步,不再言语。 王贵、牛皋见打不起来了,一阵失望,但碍于宗泽,也只能先行后撤几步。 “汝霖...过去老夫也多次怀疑,自己这辈子到底做了什么有益于国家、百姓的事情,可却一无所获。” “直到最近,老夫降了梁山,依旧坐那济州太守,才发现当官不是给谁当都一样的...” “所谓冯唐易老,李广难封...不同的人,跟着不同的皇帝,其成就、地位也会不同...换句话说,就像跟着唐太宗的,要比跟着唐高宗的舒坦很多...” 宗泽苦笑点头。 虽然他现在跟张叔夜分属对立,但是他必须承认,张叔夜这句话说的,没有任何毛病! 明君贤臣永远结伴出现,而大宋...已经很久没有出现过这样的组合了... 但是,他生于大宋长于大宋,做的大宋的官,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张叔夜喝了一大口酒,语气自豪:“老夫在朝时,担任济州太守,当时的济州,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官员横征暴敛,官差鱼肉百姓...” “自从归了梁山,寨主定的税赋,才抽过去税收的二成...” “有了这项政策之后,济州城内,再也没有饿死过一个人...除此之外,寨主还做了不少其他好事...只是你不知道罢了!济州的发展,也在稳步推进。这才是为百姓牟利!” “不夸张的说,现在的济州城,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绝对的首善之地。” “张某生平理想,在朝为官时,不曾实现万一...反倒是当了贼寇,却实现了,想想真是讽刺...” 宗泽闻言,心中剧烈颤抖。 如果张叔夜说得是真的...那他真想见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是个什么样子...大宋立国以来,还没有哪位天子,哪个官员做到过... 就在这时,不远处,烟尘漫天。 几人定睛看去,便看到一队官兵,约莫几百人,夺路奔逃。 为首之人,白盔白甲,手拿长枪,胯下白龙驹,不是岳飞是谁? 在他们身后,烟尘漫天,不知道多少人正在衔尾追杀... 随着那队人马凑近,宗泽的内心无比激动,瞪大了双眼,在人群中寻找。 之前,岳飞与他商议,引武松过来,将其擒拿,便可趁着梁山贼寇群龙无首之时,将其剿灭。 现在,该到了他出手的时候了! 想到这,宗泽拿起酒碗,狠狠摔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啪! 王贵、汤怀、张显、牛皋等人纷纷掣兵器在手,攻向张叔夜。 张伯奋、张仲熊挥舞双锤、双刀抵挡。 双方一时间,难分高下。 就在这时,他们身后,马蹄声宛如海浪一般,绵延不绝。 宗泽顿时大惊失色。 这马蹄声整齐划一,节奏分明...显然不是大宋骑兵能够做到的... 那是... 张叔夜脸上,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汝霖...你的计划已经被寨主看穿了!你现在听到的...乃是寨主麾下精锐骑兵,前来擒拿汝等的蹄声!” “大言不惭!至少,你还在我手里!” 宗泽大怒,拔出佩剑,攻向张叔夜。 张叔夜不慌不忙,静静站在原地,仿佛没有看到宗泽那锋利的剑芒一般... 噗通! 宗泽感觉,脚下一软,整个人扑倒在地,眼睁睁看着张叔夜来到他身前,将一柄匕首架在了他的脖颈上。 张叔夜语气冰冷:“不想让你们元帅死的话,住手。” 王贵、汤怀、张显、牛皋纷纷住手,惊恐的看着张叔夜。 牛皋失声叫道:“你对宗帅使了什么妖法?为什么他会栽倒?” 张叔夜右手一提,将宗泽的身体提起,左手匕首顶住宗泽脖颈:“只不过,些许蒙汗药罢了...” 宗泽此时,还有意识,语气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检查过了,小二身上没有练过武艺的痕迹...咱们的酒是一个坛子里倒出来的...酒碗我也检查过了...上边什么都没有...我怎么会中蒙汗药?” 张叔夜轻笑一声:“那你,查过酒坛子吗?” 宗泽刚想说什么,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没了知觉。 王贵等人生怕张叔夜伤害宗泽,只能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任由几个精壮汉子从后厨冲出,拿出麻绳,将他们都给捆了... ...... 另外一边。 正率领官军前冲的岳飞,突然马失前蹄。 白龙驹嘶鸣一声,身体飞出去老远,马背上的岳飞毫无准备,被颠落下马背。 道路两旁,数十名喽啰兵冲出,各执刀枪,齐刷刷指向岳飞要害。 岳飞刚想反抗,就见三匹马并驾齐驱而来。 中间一人,一身黑衣,脸上两道金印。 左边一人,骑着黑马,手提长枪,脸上一道金印,右边之人,手拿长矛,脸上一道金印。 正是岳飞、卢俊义、林冲! 林冲性急,翻身下马,长矛顶住岳飞喉咙,只要岳飞有任何异动,他的长矛便会立即将岳飞洞穿! 岳飞只能暂时性的,放弃抵抗,任由小喽啰拿出麻绳,将他捆了。 与此同时,宋军阵营,也被大雪龙骑和陷阵营两面夹击,给攻破了... ------------ 第222章 武二郎解释酒坛机关,岳鹏举拒绝加入梁山 “寨主,这岳飞已经捆好了,带回梁山吗?” 一个喽啰,开口问道。 此时的喽啰们都很高兴。 这一次,几乎兵不血刃的,就将朝廷大军瓦解,还将朝廷大军中最棘手的将军都给生擒了。 这两次大战,岳飞的表现喽啰们都看在眼里。 他们都知道,岳飞的武艺不亚于卢员外和林教头,绝对的五虎级别! 若是能够将他招降的话...梁山的实力,又能提升不少! 对于喽啰们来说,山寨越强大,他们的安全就越有保证! 将来,甚至有机会洗白,堂堂正正活在阳光下! 这如何让他们不高兴? 然而,出乎所有人预料,武松并没有让喽啰们押送岳飞,而是让人将白龙驹牵过来,自己亲自扶岳飞上马。 对于武松的善意,岳飞冷哼一声,没有理睬。 从兵败被俘那一刻起,他已经做好了英勇就义的准备。 武松、卢俊义、林冲三人,带着岳飞,乘马朝着梁山而去。 路上,林冲和卢俊义纷纷开口,劝说岳飞:“师弟...现如今朝廷昏君坐龙椅,奸臣当大官...普通人根本没活路!” 岳飞摩挲着脸上的金印,喃喃道:“师父跟你说过吧...林冲本来是八十万禁军教头,妻子贤惠,家庭美满...只因高俅老贼的螟蛉看上了你嫂子...高俅老贼诬我带刀闯白虎节堂,想要害死为兄...” “后来还是府尹垂怜,判了流放...” 岳飞听后,心中一震。 他刚刚离开汤阴县没多久,对于朝廷的腐朽、昏聩并没有一个太过于直观的认识。 不过...从他这段时间的经历来看,好像这大宋朝廷,不管干什么都需要花银子打点关系,疏通关节。 若是不然的话...便很有可能会遭到刁难。 他一直愿意效忠宗泽的原因,也在于宗泽非常清廉,从来不贪图他们任何好处。 也不知道,宗帅怎么样了...有王贵几人照看,应该不会有事... 正当岳飞想起宗泽时,便见前方几个喽啰抬着一个担架,后边跟着数十名喽啰,押着王贵几人。 岳飞定睛一看,担架上的,不是宗泽是谁? 眼睛瞬间就红了! “武松!杀我恩师,此仇不共戴天,今日你不杀我...他日我定带兵踏平你的巢穴!” 岳飞激动大喊。 武松冷笑一声:“你那恩师自己贪杯喝多了...还能怪我吗?” 说着,不再理会岳飞,纵马直奔张叔夜,朝着张叔夜拱了拱手:“张太守,这次辛苦你了。” “若不是你...宗泽也不会那么容易喝下蒙汗药,这一仗的损失会大得多。” 张叔夜拱了拱手,恭敬道:“全靠寨主妙计安天下,想出来在酒坛子上下功夫的主意来...” 岳飞此时,终于相信宗泽没死,有些惊讶问道:“武松!你这奸人,怎么对酒坛子做的手脚?” 武松理了理额前碎发,语气轻松:“实际上不值一提...那个酒坛子是特制的...下有机关,内有两种酒,想倒哪种倒哪种...” “宗泽应该是烦心事太多,所以喜欢有蒙汗药那种...” 岳飞简直要被气疯了,却又无可奈何...心中则是暗暗赞叹...这武松除了武艺高强之外,计谋上也是不容小觑。 绝对是他出道以来遇到过的最强对手。 搞不好,也是他日后的劲敌! 几人一路前行,不多时便到了梁山。 武松让人将缴获的粮草、辎重整理出来,将岳飞几人软禁在了一个小院当中。 这小院院墙足足有一丈多高,纵然是习武之人,也很难翻过去。 四周还有大量喽啰巡逻。 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刚刚进入小院没多久,宗泽便醒了过来。 听岳飞将武松的布置说出来以后,宗泽连连后悔,棋差一招,着了武松的道儿... 岳飞几人安慰宗泽,更是直接说明,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赶紧离开梁山! 宗泽深以为然,将几人集中起来,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 牛皋提议,要不然先加入,以后再找机会。 被岳飞严词拒绝。 岳飞的态度很是坚决。 他生是宋臣,死是宋鬼。 绝对不会投靠贼寇。 宗泽对于岳飞的气节,很是赞赏。 就在这时,小院的门被敲响。 岳飞让牛皋去开门。 牛皋打开门,发现外边站着的,居然是武松! 卢俊义和林冲,则是跟在武松身后。 牛皋的脸色不禁变得很难看,质问武松:“你是不是来看俺们笑话的?” 武松摇头,伸手指了指岳飞:“岳飞,有没有兴趣,陪我去走走?” 王贵、汤怀、张显大惊,赶忙拉住岳飞:“大哥...这贼寇诡计多端,你可不能轻易去啊!” 岳飞自信挥手:“几位兄弟放心,竹可断,而不可毁气节;玉可碎,而不可毁其白。” “岳飞这辈子,只想堂堂正正做个宋人!” 说着,来到武松身边:“有什么事情,就在这里说吧!” 武松似笑非笑:“走吧...带你去看看西洋景...你没见过那种...” 岳飞也有些好奇了... 西洋景,又是什么? 武松大老远的跑过来,就是为了让他看看这什么西洋景吗? 满心好奇,跟在武松身后。 武松头前带路,不多时来到另一处小院门口,拉响门环。 不多时,一个仆从模样的人,打开大门。 见到武松,赶忙跪倒施礼:“小人不知道寨主驾临,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武松不耐烦摆摆手:“老九呢...让他来见我!” 小厮匆忙离开,不多时,一个身穿华服的青年,匆匆赶来,在距离武松还有三丈之远的时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以头抢地,态度极为恭敬:“小人赵构...叩见恩人!” “不知恩人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寒舍了?” ... 岳飞惊得合不拢嘴...他听宗泽说过,被武松掳走的九王子康王,就叫赵构! 难道,这人就是吗? ------------ 第223章 赵康王梁山殴岳飞,宋公明南丰受侮辱 “老九,在我这梁山住的还习惯吗?” “有没有想念东京,想念皇宫?” 武松伸手,拍了拍赵构的头顶,有力的大手摩挲着赵构一头乌黑头发。 这动作在岳飞看来,透着浓重的古怪... 特别像是他小时候的汤阴县,把玩他跟王贵等人一起养的那条小黑狗。 岳飞甚至希望,这地上跪着的青年,不是九皇子赵构。 一国皇子,对反贼如此卑躬屈膝,实在是太丢人了! “启禀恩人...赵构在这里住的很舒服...每日饮食起居,都非常满意,每日晨起,赵构都会诚心礼佛,为恩人祈福。” 赵构仰起头,看向武松,眼神中的感激之色,不似作伪。 啪,啪! 武松伸手,拍了拍赵构的头:“说得比唱的还好听...” “不过...你知不知道...你那皇帝老子有些不拿你们当回事啊...武松已经看在你的面子上,给你打了五折了...皇帝老儿居然不管你们这些兄弟姐妹的死活,发兵攻打我梁山...” “这一次,恐怕是留你们不得了!” 赵构一听,面如土色。 身体像是筛糠一般的颤抖... 他可不想这么早就死! 他还有漫长的人生,大把的时光没有享受呢! 怎么可以像是一条丧家之犬一般,死在这山寨里? “噗通!” 赵构刚刚站起的身体,像是麻袋一般,再次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恩人...饶命啊...恩人!赵构对恩人一片赤诚,可昭日月!” “我等都是父皇亲生的孩子,他不会不管我们的!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赵构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惊恐,不断磕头求饶。 武松冷冷的看了赵构一眼,指了指身边岳飞:“事实胜于雄辩...我身边这位,就是皇帝老儿派来攻打梁山的将军,岳飞!” 岳飞跪地施礼:“末将岳飞,叩见康王殿下。” “属下无能,未能击破贼寇,救康王殿下于水火,甚是惭愧。” 按照岳飞的想法...这位康王殿下虽然懦弱,但毕竟是当今官家的子嗣,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而且,谁知道这位康王殿下,是真的懦弱还是玩儿“此间乐,不思蜀”那一套呢? 将来有机会,还是要将其救出去... “你就是岳飞?” 赵构听到岳飞的名字,突然暴怒,双手挣扎着,抓向身前的岳飞,一对拳头,朝着岳飞劈头盖脸打下:“都怪你!都怪你们!” “本王在这里住的好好的,你们没事儿来攻打梁山干什么?是不是嫌我们死的慢了?” “这下好了!恩人要杀孤王了!孤王若是死了...你也别想活!” 岳飞听到赵构这极为怨毒的诅咒...整个人都懵了...任由武艺远不如他的赵构,将拳头一次次砸在他的头上、身上、心里... 他一生最大的理想,就是匡扶社稷,保境安民,将北边的辽国、东北的金国打的不敢对大宋有任何觊觎。 将一向羸弱、人见人欺的大宋,重新打造起来!让四夷宾服,万邦来朝! 可...这位九皇子,显然不是一个值得效忠的对象。 若是其他几位皇子,甚至龙椅上的官家也这样不分黑白,昏庸无能的话...他就算是粉身碎骨,也无法匡扶大宋江山啊... 一股无力感,弥漫了岳飞全身。 他甚至感觉,这么多年的坚持,全都是一个笑话...任凭赵构的拳头,在他身上如同雨点一般落下... “老九..住手!” 武松大喝一声,声音震的整个房间一阵颤抖。 赵构顿时乖巧的像是小猫一般,讪讪站起身来,朝着武松谄媚一笑:“恩人...管教奴才呢...您有什么吩咐?” ...... 另外一边,南丰城。 楚王宫,净事房。 老宦官佝偻着身子,时不时的咳嗽几声,打开蚕室大门。 他的脸上,写满了失落。 这一次被送来净身的二十多人,存活的实在是太少了... 连五个都没有。 宫中正是用人之际,若是这两个也死了的话...他肯定会被重罚的... 而且...这两个人,乃是王后亲自开口要的...若是死了的话... 老宦官已经有些不敢想了。 然而,等房门完全打开以后,老宦官借着微弱的阳光,看清楚宋江和吴用以后,脸上顿时浮现出喜色。 他怎么也想不到...宋江和吴用,居然都活着! 不仅如此...两人的身体情况,放在这波人当中,也算是最好的了... 老宦官身后,其余几个宦官走进屋子,将宋江和吴用扶起来。 宋江黧黑的脸庞,稍微白净了一些,原本粗糙的皮肤,此时好像也细腻了不少。 原本浓密的胡须,此时已经变得稀稀拉拉。 吴用的情况也差不多,原来那一把山羊胡已经掉了个七七八八,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柔... “你们两个...命倒是挺大...” 老宦官说着,拍了拍手,立即有宦官托着一个托盘走来,上边摆放着两套楚王宫的宦官服饰。 “换上吧...刚刚净身的宦官,要在内侍省学三个月规矩...以后办事勤谨一点,要不然,触怒了楚王和王后...有你们好受的。” 老宦官慢条斯理的说着,宋江和吴用一听,顿时惊了... 当宦官,规矩那么多呢? 需要学三个月? 两人简直要抓狂了! 他们一天也不想等了,恨不得立刻就将段三娘那个毒妇碎尸万段! 宋江、吴用对视一眼,宋江谄笑拱手:“大人...宋江虽然不才,也算是当过官的...官场规矩还是清楚的...” “我兄弟二人,可否不参加培训,直接去侍奉楚王和王后?” 宋江说话声音尖细,听着有些刺耳,他强忍着恶心,将这番话说完,暗暗发誓,以后没事少说话。 没想到,老宦官重重皱了皱眉:“一番话下来,满是漏洞...还想着逃避培训?” “若是让你这样去伺候楚王、王后,岂不是要连累咱家吗?” “来人,给我教教他们宫里的规矩!” ------------ 第224章 宋公明失言遭暴揍,卢俊义设宴请师弟 宋江还没等反应过来,几个宦官扔下手里的东西,冲了过来,扯着他跟吴用,就往院子里走。 宋江感觉,这些宦官力气不大,宛如女子一般,有心挣扎,却惊恐的发现,自己浑身的力气,好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一般... 面对这不大的力道,他居然挣脱不开... 甚至,这群宦官的动作,扯动了他的伤口,一阵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感传来,大滴大滴的鲜血,滴落在了地面上... “给咱家狠狠的打,让他知道知道规矩...” 老宦官双手叉腰,脸拧向右边,啐了一口,语气充满怨毒。 他进入楚王宫已经有数年了...算是楚王宫资历最早的一批宦官了。 到现在为止,还不过是个负责净身的大宦官罢了。 宋江、吴用才不过刚刚进宫,就被王后段三娘亲自交代,净身之后送到坤宁宫去...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其余几个宦官,也存了差不多的心思,动起手来,丝毫没有留手。 宋江、吴用被四个宦官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拳头雨点一般,落在两人身上,两人身上多出了不少的脚印,有些地方还见了血。 宋江、吴用双手抱头,尽可能的保护住要害,任由这些宦官拳打脚踢。 “差不多了!再打打死了...王后那边没法交代,走!” 老宦官见打的差不多了,招呼一声,带着四个宦官离开了。 偌大的院落中,只剩下了宋江、吴用二人。 两人浑身上下,鲜血淋漓,狼狈不堪。 “军师!” 宋江双手拄地,双膝撑地,面向吴用,眼泪喷涌而出,大滴大滴的落在地上,说不出的悲凉:“我二人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居然落得如此下场!” 吴用习惯性的,伸手去摩挲胡须,入手却只有些许几根,被他这么一摩挲,更是又掉了好几根:“小江子...慎言。” “这里,以后再也没有什么军师...也没有什么哥哥...有的,只是宦官小江子、小用子了...” 吴用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起身,费力的拍打着身上的尘土,将几个宦官丢下的宦官袍子穿在身上:“小江子...我记得他们说过...要去内侍省报到...咱们还是赶紧去吧...免得又挨打了...” 看着眼前的吴用,宋江简直不敢相信,这就是曾经那位自负智计天下无双的吴用了... 看起来,这一次对他的打击,还真是不小啊... 作为吴用的大哥,也是最坚定的盟友,他必须鼓励一下吴用! 打定主意,宋江走到吴用身边,扳住吴用肩膀:“军师,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切不可因为一时小挫,而轻言放弃。” “想那赵高不过是一宦官,却能掌控泱泱大秦,指鹿为马,无人敢反驳...大丈夫当如是也!” 吴用面色晦暗,长叹口气:“小江子...你觉得...咱们还算是大丈夫吗?” “现在小用子所愿,无非是伺候好楚王和王后,苟且偷生...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了...” 说完,一瘸一拐的,朝着大门方向走去。 在他身后,一条细细的血线,缓缓流淌。 ...... 梁山泊,岳飞住处。 这是一座幽静的小院,青白色的院墙,黑色的木门。 房子是三间的,中间是会客厅,左边是储物间,右边是岳飞的卧房。 岳飞坐在会客厅内,桌面上放着一大坛子酒,还有一个酒碗。 此时的岳飞,已经有些喝多了,俊朗的脸,红彤彤的,像是苹果一般,却依然自顾自的,一碗一碗的喝着酒,时不时的,传出一声叹气声。 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 岳飞突然站起身来,将酒坛子狠狠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响声,坛子碎片飞溅。 他实在是太愤怒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堂堂大宋九王爷赵构,居然是个奴颜婢膝,趋炎附势的小人! 面对武松,赵构卑微的像是狗一般,恨不得给武松摇尾巴。 可面对他的时候,赵构又凶的像是狼一般...岳飞习武多年,心中清楚,今天的赵构,是对他动过杀心的...并不是为了做戏欺骗武松... 如果不是他身子骨还算结实,外加赵构学艺不精,他今天不死也得重伤! 这就是他一心守护的大宋,保护的大宋王爷? 他们,真的值得吗? 岳飞跪倒在地,朝着汤阴方向,遥遥拜了三拜:“义父...你一直教我,要忠君爱民...你现在能不能告诉我...鹏举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请问,岳将军在吗?在下燕青,奉主人之命,请岳将军前往赴宴。” 岳飞正烦躁间,不悦大喝一声:“不去!不去!岳飞哪儿也不去!” “岳飞生为宋人,死为宋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若是想招降岳飞,死了这条心吧!” 门外的燕青倒是不恼,从怀中取出匕首,三下五除二,拨开门栓,走进房间。 燕青心性七窍玲珑,见房间内一片狼藉,瞬间就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慢慢踱步,来到岳飞身旁:“岳将军...你的心情,燕青能够理解。” “不过...燕青有几句话,想跟岳将军说说。” 岳飞正在气头上,冷眼看向燕青:“你一个小厮...能有什么好说的?该不会是那武松编造故事,赚岳飞上山吧?” 燕青不急不恼,叹了口气:“岳将军...既然你是我家主人的师弟...就该听令师周老先生提到过我家主人北京大名府,玉麒麟卢俊义卢员外吧?” 岳飞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他跟着周侗学艺之时,周侗最常提起的徒弟,便是这玉麒麟卢俊义! 周侗曾告诉岳飞,卢俊义武艺精湛,人品端正,若是没有遇到他的话...卢俊义便是周侗最得意的弟子! 那日在战场上与卢俊义交锋,在见识到卢俊义的武艺之后,岳飞也不得不承认,周侗所言非虚。 可现如今,两人身份对立,有什么好说的? 当即开口:“岳飞是兵,你家主人是贼,有什么宴可赴?” ------------ 第225章 梁山泊豪杰畅谈过往事,楚王宫宦官忆及峥嵘时 面对岳飞这近乎贴脸的嘲讽,燕青展现出了他过人的应变能力,圆滑的处事功底。 面对岳飞,燕青侃侃而谈:“岳将军...你与我家主人同门一场,纵然要兵戎相见,也应该割席分坐、划地绝交,方能不堕将军威名。” “再者,我梁山寨主武松哥哥,一向爱惜人才,将军当世人杰,武松哥哥也曾多次网开一面。纵然立场不同,也不妨碍互相交个朋友不是?” 岳飞文武双全,文才并不在武艺之下。 原本,他以为燕青不过是卢俊义身边一小厮,前来传话的。 可听燕青这么一说,他顿时意识到,眼前这俊朗小生,也不是简单角色,收起轻视,对燕青刮目相看。 拱了拱手:“你是叫燕青是吧...刚才对你有所轻视,勿怪。” “不过,你家主人卢俊义为座上客,我岳飞今为阶下囚,又有何颜面,去见你家主人?不去!” 燕青飒然一笑:“岳将军...大丈夫不拘小节,昔日俞伯牙位高权重,钟子期不过一樵夫,俞伯牙依然主动结交,钟子期也不曾拒绝。” “岳将军...又何必拘泥于身份地位?更何况,您上梁山之后...可曾有人拿您当阶下囚对待?” 听到这话,岳飞再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站起身来,跟着燕青,走出房门。 岳飞跟着燕青,一路前行,很快来到一座高门大宅前。 大门是敞开着的。 门前站着七八个人,居中之人身穿华服,脚踩官靴,身形健硕,气度不凡,正是玉麒麟,卢俊义。 让岳飞惊讶的是,这七八个人,他基本上都见过,都是梁山上比较重要的头领。 更让岳飞惊讶的是,这七八个人当中,居然还包括武松! 此时,武松站在卢俊义右侧,丝毫没有寨主的架子,反倒像是客人一般... 燕青快走几步,拱手施礼:“主人,小乙幸不辱命,将岳将军请来。” 岳飞见梁山众多头领都在,以为是要招降自己,顿时不乐意了,转身准备离开。 “师弟,且慢!” 卢俊义大笑着,一把拉住岳飞的手:“师弟...今日为兄请你来,只谈兄弟之情,不谈立场,也不谈招降,如何!” 岳飞听他这么说,也没有了拒绝的理由,跟着卢俊义,走进屋子。 刚刚进屋,便见桌面上满满当当的摆放着美酒佳肴。 切成大块的牛肉、各式各样的菜蔬,虽然失于精致,但倒是很用心。 “师弟,请!” 卢俊义招呼岳飞在他下首位置坐下,其余人也都纷纷落座。 卢俊义招呼大伙儿自便,鲁智深、史进等人倒上酒,喝了起来。 转眼间,过去了约莫半个时辰。 众人也都喝了不少的酒,连岳飞都喝了不少,眼神有些迷离,转头看向卢俊义:“师兄...岳飞看你们也不像是坏人...为何选择上山落草...与岳飞一起,为朝廷效力不好吗?” “啊,呸!” 鲁智深喝的醉醺醺的,僧袍早已经不知道丢在哪里了,露出后背精致的花绣,听到岳飞拉拢他们为朝廷效力,当即啐了一口。 “洒家...洒家本来就是官军...始投老种经略相公门下,做到关西五路廉访使...只因打抱不平,打死了个恶霸...被迫削发为僧...” “那狗日的鸟朝廷,洒家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岳飞刚想反驳,就见林冲将桌上的酒喝光,酒杯重重砸在桌子上:“那时候刚巧赶上林冲被高俅陷害,刺配沧州。买通差役,途中结果林冲性命。” “幸亏师兄放心不下林冲,千里护送,戳破奸人阴谋,才救下了林冲性命。” 岳飞听完之后,心中一阵震动...这就是他效忠的朝廷吗? 堂堂提辖,路见不平打死个恶霸,就要落发为僧,只因妻子标志,就被奸臣往死里整? 转头看向卢俊义:“师兄,师父说你不仅枪棒天下第一,财富也是河北第一,你为什么上的梁山?” ...... 南丰城,内侍省。 宋江、吴用二人的卧房。 宋江小心翼翼的,将身上宦官袍脱掉,露出黑漆漆的身躯,以及伤痕纵横交错,像是地图一般的上身。 从床榻下,拿出一瓶治疗跌打的药酒,宋江咬着牙,在身上不断涂抹。 这宿舍,只有他们两人居住,宋江的胆子也大了不少:“军师,你也过来吧...宋江给你涂抹一些...” “那群奸贼打你的时候,宋江也见了...挺疼的吧...” 一旁,吴用脸色阴沉,像是能滴出水来。 一听宋江问起,顿时委屈的不行,两行眼泪从眼角滑落... 他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总是想要掉眼泪... “哥哥...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想我吴用...胸有韬略,智计过人...想当年在梁山泊的时候,也被兄弟们称为智多星...” “梁山大聚义,一百单八将,吴某排第三...仅次于哥哥与卢俊义那奸贼...这是何等风光...现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宋江无奈的,摇了摇头。 吴用说的这些,他何尝不知道,又何尝不想? 做梦都想! 若不是武松中间斜插一杠子,搅黄了招安大计,现在他说不定已经穿上绯红色的官袍,每日出入于皇宫,光宗耀祖,青史留名。 可现在...穿着青布宦官服,每日出入于伪皇宫,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唉...” 宋江叹了口气:“纵然是在田虎那儿也不错啊...靠着及时雨的名声,宋江收服了乔道清、孙安、卞翔等猛将...眼看着就要招安成功了...” “该死的武松...若是他日有机会,也定然让他尝尝这断子绝孙的机会!” 一想起武松,宋江就恨的咬牙切齿。 若不是武松拍桌子反对招安,又抢了梁山,吞了河北军,他又怎会沦落到如此下场? 这笔账,他迟早要跟武松算! 就在这时,吴用突然凑过来,用仅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在宋江耳边耳语:“哥哥...那件事...吴某想到办法了...” ------------ 第226章 岳鹏举迷茫前程,武二郎计议阳谋 骤然听岳飞问起,为什么上的梁山,卢俊义英武的脸上,闪过一抹红晕。 这事儿说起来...太他娘的丢人了! 不过,他也知道武松今天让他做东,宴请岳飞的目的。 无非是想拉拢他的小师弟上梁山。 经过几天的接触,卢俊义越发佩服起来师父和武松的眼光。 岳飞此人...文韬武略,十八般武艺,无一不精,无一不晓,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对宋王朝,过于愚忠了。 那...把宋王朝的真面目揭露的越深刻、越露骨,对武松收服岳飞的计划,就越有帮助! 如果说,之前为武松所擒,卢俊义多少有些不爽...经过这段时间武松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卢俊义可以说是对武松佩服的五体投地。 他深知相信,将来某天,武松真的可能坐在那至高的龙椅上! 而他卢俊义,也能摆脱贼寇的恶名,重新当回卢员外,甚至,赚一个从龙之功! 比跟着宋江、吴用招安,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相比于这些...讲述一下曾经的屈辱和不堪的过往,又算的了什么? 打定主意,卢俊义轻咳一声,掩饰尴尬。 一旁的鲁智深、林冲等人一言不发,静静等着卢俊义开口。 这是卢俊义心头上的伤疤,卢俊义自己不揭...他们任何人都没有资格去揭开! “此事...说来话长...” 卢俊义一连猛灌了三大碗酒,咬了咬牙,断断续续讲述起来:“师弟...你应该知道,俺颇有家资,在河北也算是数一数二。” “另外,早年间俺跟着师父,学了些枪棒,闯出了些许微名...恰逢梁山前寨主晁盖,被人算计,谣传死于曾头市史文恭之手...宋江、吴用那两个奸贼,便商议着将愚兄赚上山...一方面为了对付史文恭,一方面也是看上了愚兄的家业...” 岳飞听的聚精会神,看了看卢俊义,冷不丁问道:“师兄现在梁山...他们成功了?” 卢俊义脸色,更加窘迫,说话都有些结巴了起来:“是啊...吴用装成算命先生,去往愚兄家中,诈称愚兄不日将有血光之灾,要到南方避祸方可无虞。还在愚兄家中墙上,题下了一首诗。” 卢俊义咬牙切齿,将那首改变了他命运的诗默背了出来:“芦花丛中一扁舟,俊杰俄从此地游。义士若能知此理,反躬逃难可无忧。” 岳飞皱着眉,仔细聆听,只感觉这首词不管平仄、韵律甚至是意境,都是下下之选...写出这首诗的人,其文采水平定然非常一般! 别说是高中科举了...估计最多就是个落地秀才水平! 刚要开口批判这首诗,岳飞的脸色突然大变,语气也变得激动:“这厮...好毒的心肠!这是构陷师兄你谋反?” 卢俊义点了点头...这位师弟,果然是比他强的多啊...若是他当时有这位师弟一半的文采,一半的警惕,恐怕就不会被构陷入狱,险些丢了性命了... 卢俊义点了点头:“师弟不仅武艺高超,文采也得了师父真传...这确实是一首藏头反诗...可惜愚兄未曾堪破玄机,居然傻乎乎的真的出府避难...却不成想吴用买通府内管家李固,到大名府诬陷愚兄谋反。” “那梁中书为了谋夺愚兄家业,与李固勾结,将愚兄打入死牢,择日问斩。” “好一个背主的奴才!不过...区区一个管家...为何有如此大的能力?” 卢俊义有生以来第一次,感觉脑子不是个好东西...岳飞这脑子,转的实在是太快了...不仅迅速看破吴用阴谋,甚至连自己隐瞒的细节,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咳咳咳...” 卢俊义尴尬咳嗽两声:“本来这是家丑,卢某不愿意外扬...既然师弟问起,愚兄就照实说...愚兄酷爱枪棒,冷落了妻子贾氏...她跟李固勾搭成奸,很多事情都是这对狗男女一起做的...” 岳飞听后,勃然大怒,拍案而起:“似这种不忠不义之恶奴,水性杨花之荡妇,纵然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只恨岳飞身居官场,并非江湖中人...不然定斩此不忠不义之徒,为师兄血此冤仇!” 接下来,其余参加宴会的头领,也都纷纷将自己上梁山的始末缘由,跟岳飞讲述了一遍。 岳飞越是听,越是感觉心惊。 他从小接受周侗和母亲灌输,只想着尽忠报国,却从来没想过,这国家,真的值得他尽忠吗? 奸臣当道,把持朝政,蒙蔽圣聪...官家就算是再圣明,也禁不住这么多奸臣蒙蔽啊... 听到后来,岳飞都有些麻木了...一碗一碗的吃酒,直到酩酊大醉,被卢俊义和林冲搀扶着,送回了住处。 ...... 梁山泊,聚义厅。 武松坐在交椅上,朱武坐在武松对面,脸上掩盖不住的兴奋:“寨主...岳飞此人,文韬武略,无一不精,可以说是出将入相之大才,其才胜过朱武十倍!” “若是能够收服此人...梁山未来定会兴旺无比!” 武松闻言,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朱武这人...倒是不嫉贤妒能。 之前朱武刚刚上山的时候,被吴用排挤、打压,连三十六天罡都没有挤进。 武松作为穿越者,对朱武和岳飞的才能,可以说是非常清楚。 朱武比之岳飞,不啻于萤火虫与皓月争辉... 可是...岳飞这人,忠诚几乎到了骨头里...该怎么扭转过来,让他为梁山效力,才是最大的问题。 今天宴会上,众头领现身说法,痛斥朝廷腐败,岳飞刚开始还有所触动,到最后,索性把自己灌醉,借故离席。 想要通过正常途径劝降岳飞...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突然,武松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有力的手指敲打着椅子扶手,脸上逐渐浮现出笑意... 一直以来,他不齿于宋江、吴用所为,很少使用阴谋、动用毒计赚人上山。 可是...不动用阴谋,可没说不动用阳谋啊! 而古往今来,阳谋排名第一的便是... ------------ 第227章 武二郎差燕青震杨戬,奸宦官闻威名惊断魂 “来人!” 武松从交椅上站起身来,大喝一声。 立即便有两个军士快步冲来,躬身跪倒:“寨主,有何吩咐?” “拿两坛子酒,再准备几个小菜,送到聚义厅来。” “然后,去请浪子燕青,就说我有事找他商量。” “是,寨主!” 军士答应一声,躬身离开聚义厅。 不多时,几个军士端着托盘,进入聚义厅,将酒菜放下,转身离开。 武松坐在桌子旁边,眼神望着房梁,若有所思。 就听燕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寨主,您找我?” 武松转头看去,只见燕青头戴幞头,身穿月白长袍,腰间系着一条几寸宽的带子,脚下蹬着快靴,显得风流倜傥,干练不凡。 武松暗暗点头。 不愧是水泊梁山头号交际花...这模样谁看了不迷糊? 这差事交给他来办...准成! 打定主意,武松招呼一声:“小乙哥...坐下边吃边说。” “多谢寨主!” 燕青拱了拱手,拿起酒坛,给武松和自己各倒了一碗,随后落落大方坐到椅子上,看向武松,等着武松开口。 武松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摇了摇头。 这个时代的酒...因为没有蒸馏技术,太不够劲儿了...将来有时间,倒是可以试试蒸馏几坛子好酒出来。 一旦成功,以鲁智深为首的几个酒鬼...肯定会疯狂起来的! 将酒碗放在一边,武松开口道:“小乙哥...你觉得那岳飞如何?” 燕青闻言,愣了一愣,面露笑意:“该怎么说呢...武艺精熟,忠肝义胆,若非这世上有寨主这人,恐怕这岳飞,堪称小乙见过之人中,最出色的了吧?” 燕青的回答,让武松也有些意外。 在武松印象中,燕青一向以卢俊义马首是瞻,对卢俊义无比忠诚。 这一次,居然如此坦率的承认卢俊义不如岳飞? 只听燕青继续说道:“小乙从小受主人大恩,方有今日。但小乙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岳飞这人,文韬武略,才华惊人,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栋梁。” “我梁山若得此人...如虎添翼。” “若是以前宋江、吴用在时,恐怕早已经设下毒计,使其家破人亡,走投无路,被迫上梁山。” “寨主执掌梁山以后,三令五申不准赚人上山...这次莫非要破例不成?小乙常听人说...士为知己者死,只要寨主一声令下,小乙豁出去这条命不要,为寨主玉成此事!” 燕青俊俏的脸上,写满决然。 武松剐了花荣,为李师师报了仇,燕青自问,一直没有找到机会报答... 岳飞文武兼备,如果加入梁山,定能让梁山发展壮大,搞不好将来能够推翻大宋,让天下太平。 若是能够让岳飞归附,他燕青烂命一条,死不足惜。 只是不知道,到了那个世界,能不能见到李师师? 砰! 沉闷的拍桌声响起,武松不悦的声音传入燕青耳朵:“想什么呢!” “只要我武松还在梁山一日,那种害人满门,赚人上山的缺德勾当,一律禁绝!谁敢再犯,李逵王英便是榜样!” “今日找你来,是有别的事情交代你去办!” 燕青抬头,惊讶的看着武松。 他怎么也想不到...面对岳飞这样的璞玉,武松居然还能够坚守本心? 燕青“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拱手施礼:“是燕青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还请寨主勿怪。” “不知寨主...有什么需要燕青去办的?” 武松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容:“小乙哥...武松希望你去东京城一趟,给奸臣蔡京、杨戬之流带个话,若是不想死,便乖乖听我梁山号令。” “让他们配合我梁山,把那皇帝老儿擒了!” “岳飞不是忠于大宋吗?我倒要看看...若是皇帝老儿在我手里,听我号令...他岳飞该怎么办?” “武松不喜欢玩儿阴谋诡计...我喜欢阳谋...这一招便叫做...挟天子以令诸侯!” 燕青听后,连连点头,赞叹不已:“寨主高见!” “若是那皇帝老儿落入咱们手中...岳飞降或者不降...也没有任何区别了!” 燕青满眼崇拜,站起身来,倒退着走到门边:“寨主,燕青今明日便出发!不办成此事,提头来见!” 说完,大踏步离开,心中充满了激动。 以往,一直觉得问鼎天下很遥远...现在看起来,好像已经近了很多... ...... 七天后。 东京,杨戬府上。 燕青身穿一身青布长袍,头戴范阳毡笠,帽檐压的很低,在院公带领下,来到杨戬书房。 杨戬挥挥手,院公恶狠狠瞪了燕青一眼,愤然离开。 他在杨府当院公多年,还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不知进退的人... 求见杨节度使,只给了他五两的赏银不说,进门之前还威胁他,如果不还,便将他索贿之事告诉杨节度使,足足敲诈了他五十两银子才罢休! 院公简直要气疯了...他发誓,等这厮走了,一定要找节度使大人告上一状,让这人知道他的厉害! 书房内,杨戬大剌剌的坐着,身体靠在椅子背上,等着燕青跪下施礼,却半天不见燕青动作,不禁有些恼怒,拍案而起:“大胆刁民,见到本官,为何不跪?” 燕青拉开一张椅子坐下,洒然一笑:“区区一个宦官,还不值得我跪。” 杨戬闻言,愤怒不已,从椅子上跳起,看向燕青:“你是什么人?不怕本官斩了你吗?” 燕青抬起头,露出范阳毡笠下,那张俊朗的脸庞:“梁山泊,武寨主座下,浪子燕青便是。” “浪子燕青?” “你就是当初...杀害李师师,在刑场上差点被剐了的燕青?” 杨戬大惊失色,说话都有些结巴了... 怪不得这人这么大架子...闹了半天跟官家是连襟...不对,是他背后有个恐怖至极又重情重义的寨主武松... 为了救他,武松马踏东京城,连官家和蔡太师都给赶出东京不说,还抓走了不少皇子、公主,到现在还没放回来... 冷汗顺着杨戬后背,不断流下。 这人...他好像真的惹不起! ------------ 第228章 杨戬贪生怕死投梁山,燕青倒反天罡索军费 “原来是梁山好汉到此,咱家真是失敬了,请坐,请坐!” 杨戬脸上堆满笑容,从怀中掏出一方锦帕,擦了擦额头不断渗出的冷汗,声音有些发颤的招呼燕青坐下。 对燕青的称呼,也从“刁民”变成了“好汉”。 武松的威名,对他冲击力实在是太大了...连官家都束手无策的贼寇,他一个宦官有什么办法? 他准备先稳住燕青,想办法套出燕青来意,再做打算。 若是燕青只身前来,无人知晓,哪怕多付出一些代价,也要将燕青斩杀,以报刚才侮辱之仇。 可若是...有人知晓燕青来了他府上...那就不能轻举妄动了...昔日武松为了救燕青,连官家都敢冲撞,甚至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把高俅抓走了,听说高俅后来被砍了二百多刀才咽气...他可不想死的那么惨! “光坐着吗?茶呢?这就是杨节度使的待客之道?” 燕青拍着桌子,瞪着眼睛,冷冷看向杨戬。 杨戬心里,把燕青祖宗十八代都给骂了,脸上却带着谄媚的笑容:“好汉稍坐,茶马上就来。” 说着,扯着尖利的嗓子,朝着外边喊道:“来人,上茶!” 看着杨戬局促的模样,燕青心中,一阵舒爽,像是大夏天连着喝了三碗冰镇的绿豆汤一般,透心凉! 以往,宋江、吴用执掌梁山之时,别说是杨戬这种高官了...就算是见到一个虞侯、干办之类的小官,宋江也会率领整个梁山好汉,夹道欢迎,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 现如今...面对杨戬的院公,他根本不必在乎,甚至连杨戬本人,见到他都得点头哈腰,不敢有任何不敬。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比起招安来说,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燕青甚至感觉,自己过去也是猪油蒙了心,招什么安啊...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栓链子当狗吗? 一旁的杨戬一言不发,一双眼睛上下打量燕青,生怕燕青有什么不满之处,场面极为诡异,仿佛燕青才是手握重兵的节度使,而他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贼寇。 很快,便有仆人上茶。 杨戬扯着尖利的嗓子,让仆人给燕青先倒茶,待仆人给燕青倒好茶之后,才轮到杨戬自己。 待到仆人离开,燕青放下茶杯,冷眼看向杨戬:“杨戬,老子明人不说暗话,武寨主让我下山,是念在你没有得罪过我们梁山,给你留一条活路。” “你若是识相的话...我梁山保你平安...若是不识相...你应该知道那高俅、童贯的下场如何吧?你是否愿意,步他们后尘?” 杨戬听完,只感觉双腿一阵发软... 童贯、高俅死的可太惨了啊... 死后还被官家抄了家,刮地三尺搜刮的银子,到最后便宜了官家...何苦来哉! 当即,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不停说道:“咱家愿意投靠梁山好汉,只求将来打进东京,给咱家留条活路...” 燕青看向杨戬,心中充满鄙夷。 过去...他觉得朝廷大员贪赃枉法实属正常,也不止一次在宋江、吴用授意下,给这些朝廷大员行贿。 这些朝廷大员,拿着他们孝敬的银两,对他们呼来喝去,颐指气使不说,背地里还鄙夷他们,给他们下绊子! 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靠行贿换来的招安机会,根本走不通! 被梁山击败的十节度使,就是最好的榜样! 既然如此的话... ...... 节度使府,密室。 “杨戬...你在朝为官这么多年,怎么就这么点儿身家?” 燕青此时,已经将范阳毡笠摘下,背在身后,闲庭信步的在杨戬的宝库里转悠。 杨戬跟在燕青身旁,一边给燕青介绍,一边不断点头哈腰:“燕青兄弟...咱家这么多年的收藏,都在这儿了...您看看哪一件适合带回去给武寨主做寿礼?” 大约半个时辰之前,燕青以高超的演技,出色的谈判技巧,彻底折服了杨戬,让杨戬对他言听计从,不敢有任何违拗。 燕青大喜,借故告知杨戬,下月初八是武松寿诞之日,他准备给武松进献一份寿礼,却苦于没有合适的物件... 杨戬一听,顿时感觉表现的机会来了,接连让仆人拿来七八件宝物,一一向燕青展示,想让燕青带回去,送给武松。 原本,杨戬以为,这些宝物足以让燕青这个土包子惊掉下巴。 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燕青出身河北巨富卢俊义家,对于这些宝贝,不说样样精通,也算是如数家珍。 燕青一张利口,将这些宝物贬低的一文不值,如同垃圾。 杨戬不服气,为了在燕青面前表现一下,更为了讨好武松,亲自带着燕青进入了他的藏宝库,准备挑一件奇珍异宝,彻底让燕青闭嘴! 可燕青的眼界,实在是太高了...不管看到什么,都一脸淡漠,显得很平静。 杨戬无奈之下,只能带着燕青不断向前,给燕青展示一件又一件的稀世珍宝...两人逐渐的,靠近了藏宝库的核心地带。 实际上,燕青心中,不断翻起惊涛骇浪。 他也没想到,区区一个宦官,居然会有如此之多,如此之精的收藏...金银珠宝、古籍字画、瓷器兵刃...几乎每一个品类,杨戬都收藏颇丰。 简直可以说是富得流油。 终于,在杨戬肉痛的眼神中,燕青从藏宝库里,拿出了一柄宝剑。 这柄剑,长三尺三寸,寒气逼人,吹毛断发,一看就不是凡品。 “杨戬...我家寨主是习武之人,酷爱刀剑,你这剑放在这儿都落灰了...我拿回去送给我们寨主,你没意见吧?” 不等杨戬点头,燕青已经找了一块布,将宝剑牢牢缠绕。 杨戬看的真切,那哪里是布啊,那是前朝一位名家的真迹,放外边最少要值上万两银子的! 这该死的贼寇! 杨戬恨得牙根痒痒,却不料燕青继续道:“我梁山正缺军费,你应该不会小气吧?” 杨戬听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以往都是他跟别人要银子...燕青这不是倒反天罡吗? ------------ 第229章 武二郎角力劝岳飞,吴学究计算段三娘 梁山泊。 岳飞身穿短打,在院子里练拳。 因为当了俘虏的原因,他的沥泉枪、白龙驹都被梁山暂时保管,他又不愿意每天吃饱了睡,睡醒了吃,白白浪费光阴,每天没事的时候就在院子里练拳。 就在这时,刚刚漆过的院门被人敲响。 岳飞有些惊讶,收起架势去开院门。 打开院门,岳飞看到身穿一身黑衣,腰间悬挂着双刀的武松站在门口。 岳飞冷哼一声,转头进院,没有搭理武松的意思。 上次卢俊义宴请他,他已经想明白了,无非是武松做的一个局,希望能用师兄弟情谊,使他放弃扶保大宋的念头,到梁山当贼寇。 这对他而言,是万万不能的! 所以,他跟武松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鹏举!” 武松伸出右手,扳住了岳飞肩头。 岳飞从小到大,对自己的力气一直很有自信,此时正在盛怒之下,便准备跟武松较量一下力气。 打定主意,岳飞双脚岔开,呈弓步状,右侧肩头发力,硬扛武松拉拽。 他也知道,这种姿势对他有利,相当于他用全身力气,跟武松一条胳膊抗衡。 就算是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可他在武松手中吃过太多次瘪了,就算胜之不武,也要赢一把! 很快,岳飞的脸色开始涨红,逐渐朝着猪肝色靠拢,雪白的牙齿咬得“嘎嘣”直响,因为过于用力的缘故,脸上、手臂上青筋根根暴露。 即便如此,岳飞只感觉自己的双脚还在不断向后移动,显然这场角力,他并没有占到任何的便宜! 他简直不敢相信...武松居然在身位不占优势的情况下,力量依然能够碾压他! 岳飞弯下身子,用小时候耕地的姿势,用尽浑身力气,向前猛冲,寄希望于这一次能够将武松挣脱。 这下总算是有了效果,武松的双脚,向前迈了一步,牢牢的站立在地面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大滴大滴的汗珠,顺着岳飞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他感觉自己浑身的肌肉、筋骨都在呻吟,火辣辣的疼。 终于,岳飞再也坚持不住,身体一歪,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还没等他倒地,武松有力的大手,变握为抓,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岳飞抓起。 岳飞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武松,惊讶的发现,武松居然脸不红、气不喘,仿佛刚才跟他角力的人并不是武松一般... “这人的力气简直可怕...世间怎么会有如此恐怖之人存在...” 岳飞心中,暗暗惊叹,转头看向武松:“你过来找我,并不是为了跟我比试力气的吧?” “是不是又想来招降我?岳飞生为宋人,死为宋鬼,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武松闻言,也不着恼,走进小院凉亭,坐了下来。 直到这时候,岳飞才发现,武松左手一直拎着一坛子酒,还有两个酒碗! 刚才角力的时候,他都没有听到酒碗撞击的声音! 武松将酒碗摆好,拍开泥封,倒了两碗酒,指了指对面石凳:“坐下说吧!” 岳飞打定主意,不管武松一会儿说什么,他只当武松是在放屁! 坐下之后,岳飞端起酒碗,“咕嘟咕嘟”喝了一大碗,就听武松开口问道:“鹏举,你习文练武,所为何事?” 岳飞不假思索:“忠君为民,保家卫国。岳飞受义父大恩,一日不敢忘却。所以岳飞纵然是死,也不会与你等贼寇同流合污!” 武松闻言,哈哈大笑,声音在整个小院回荡,笑的岳飞直发毛:“你为何发笑?岳飞此言,有什么可笑之处吗?” 武松站起身来,指了指头上的青天:“昔日这梁山寨主宋江,军师吴用,在梁山竖了面旗子,替天行道。” “这天,指的便是朝堂上的皇帝老儿...” 岳飞一向忠君,听武松对皇帝如此不敬,皱了皱眉头,准备反驳,就听武松继续道:“可他们每天做的事情是什么呢?打家劫舍,攻城掠地,遇到中意的官军将领,便设毒计,坑害其一家老小,将其赚上梁山。” “这才有了梁山一百单八将的名头...可武松始终认为,百姓才应该是这天!” “鹏举你饱读诗书,应该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典故吧?” “你我身为习武之人,勤学苦练,只为一展抱负,若是碰上个贤明如汉高祖、唐太宗之辈的皇帝,自当粉身碎骨,以报皇恩。” “可朝堂上现在那位...他配吗?” “圣上自然是清明的,只是被奸臣蒙蔽罢了!他日圣上认清奸臣真面目...自会拨乱反正,励精图治!” 岳飞不服气,争辩道。 “哈哈哈!” 武松大笑几声,将酒碗里的酒喝光,道:“昏君、奸臣本来就是相互共生的关系...物必先腐而后虫生!有昏君才有奸臣!鹏举你熟读历史,可曾听闻汉高祖、唐太宗身边有奸佞?而现在龙椅上那位...高俅、童贯、蔡京、杨戬,个顶个的大奸臣!” “高俅和童贯,还是死在我梁山弟兄手中...那皇帝老儿,对这些奸佞宠爱有加,荣宠之至!” 岳飞闻言,一时间呆住了,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 南丰城,楚王宫。 吴用坐在简陋的宿舍里,手拿一柄刻刀,用心的雕琢着什么。 宋江从外边进来,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子,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红布包,打开之后,赫然是数十根掉落的胡须。 小心翼翼的,用鱼鳔胶将一根根掉落的的胡须粘好,宋江转头看向吴用,声音尖细而绵软:“军师...你在...” 陡一开口,宋江便感觉不对劲,赶忙清了清嗓子,用尽可能浑厚的声调问道:“军师...你这是干什么呢?” 吴用停下手头的动作,抬眼看向宋江,紧咬着后槽牙,面目说不出的狰狞:“刻一个王庆那厮的雕像...回头打探出王庆那厮的生辰八字,以黄纸写就,再刺上几根钢针,埋进段三娘宫中。” “吴某就不信...这段三娘她不死!” ------------ 第230章 燕小乙两袖金风,杨节度朝堂进言 30“好汉...这是不是有点儿...” 杨戬面露难色,恨不得将燕青生吞活剥。 同时,也无比的后悔,将燕青引入自己藏宝的密室了...这绝对的引狼入室啊! 起初说的是寨主要过生辰,拿点儿东西当贺礼,拿走他一柄吹毛断发的宝剑,已经可以了吧? 居然用他一幅名家真迹当裹剑布! 也不知道这贼寇知不知道那幅画的价值? 更可气的是...从来只有他杨戬伸手跟别人要银子...什么时候轮到别人跟他伸手了? 这贼寇拿了他的宝剑、真迹还不满足,居然开口跟他要军费? 光你梁山缺军费吗? 大宋朝廷还缺军费呢! 有心翻脸,可一想到武松那雄壮的身躯,充满杀气的眼神,以及那染血的戒刀...杨戬便感觉后背一阵发冷,原本准备拒绝的言词,也被咽进了肚子里,看向燕青的眼神,充满了谄媚和讨好。 “好汉...好汉...您听我说...这宝库里的东西,都是咱家多年辛苦积攒而来,留着将来养老的...” “还请好汉高抬贵手,杨戬定不忘好汉大恩...” 说着,杨戬捧起一大捧金银珠宝,就往燕青衣袖里塞... 燕青心中无比快慰...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以往见到这些奸佞,哪怕心里一万个不乐意,十万个鄙夷,也得赔着笑脸,伏低做小,跪地磕头,奉上宝物。 现在...他给咱东西,他还得谢谢咱呢! 燕青将心头狂喜压下,板起脸来:“辛苦积攒?杨戬...你好意思说这话吗?这分明都是民脂民膏!” “你杨戬的名声...我们寨主在梁山泊早有耳闻...若非看你态度还算恭敬,我们寨主亲自来东京,砍了你的狗头!” “还养老...像是童贯一般,脑袋砍了,就不用养老了!要不然...像高俅似的...被林教头剁个二百来刀...估计下辈子都不用养老了!” 一番话,说的字字带血,句句杀机,杨戬听后,整个人都麻了...他怕的就是这个! 当下,也不敢多说,只能看着燕青在宝库里不断转悠,将他苦心积攒的金银珠宝、古玩字画一股脑的往一个大袋子里装... 很快,大袋子装满了,连口都系不上了,杨戬长长的出了口气...这下,应该好了吧? 哪知道,燕青不耐烦的声音,在杨戬耳边再次响起:“你是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啊...袋子满了,不会再拿一个来吗?” “还有...东西有点多,燕青拿着费劲,借你一辆马车用用!” 杨戬简直要晕过去了... 以往,他觉得梁山贼寇都是一群欺软怕硬、奴颜婢膝之辈,遇到普通百姓、富商巨贾恨不得挖地三尺,见到他这种朝廷大员,比小猫还乖巧,有什么好东西都恨不得一股脑拿出来... 梁山泊那前寨主宋江不就是这样吗? 谁曾想...新上任这武松...比他这个当贪官的都狠! 这是恨不得,将他的家底搬空啊... 杨戬也想过,将燕青永远留在东京,一了百了。 可...一想到杀死燕青的后果,他就有些怂了...财宝没了可以想办法再赚,命没了...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过了约莫一两个时辰,燕青足足打包了四个大大的麻袋,杨戬的宝库也空了一半儿。 看着空了一半儿的宝库,杨戬心都在滴血,脸上陪着笑容:“好汉...拿好了吧...回梁山之后,还请好汉在寨主面前,为杨戬美言几句...” 燕青嘴角上扬,勾起一个笑容:“这次先这样...以后有机会再说...” 杨戬恨不得立即晕过去...这什么虎狼之词? 第一次见面,就将他的宝库搬空了一半儿,还有下次? 他的宝库,还能保得住吗? “对了...杨戬!” 燕青临出门前,突然回身,看向杨戬。 “小人在!” 杨戬躬身施礼,态度恭敬,仿佛燕青才是节度使,他不过是一个小吏。 “寨主让我交给你个任务...改日上朝...问问皇帝老儿...他那些皇子公主到底还要不要了?每天吃那么多...我们梁山快养不起了!” “若是不赎人的话...公主赏赐头领,皇子送去挖煤!” “还有...宗泽此次虽然打了败仗,但是你得给我把他保下来!” 说完,燕青弯腰抱起麻袋,挨个扔上马车,驾着马车离开。 望着燕青离去的背影,杨戬恨不得将后槽牙咬碎... 他第一次感受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 ...... 第二天,金銮殿。 天子赵佶坐在龙椅上,手中拿着一份奏折,清癯的面容,逐渐变得铁青。 啪! 赵佶将奏折狠狠扔向地面,咆哮道:“饭桶!草包!废物!” “一个个的...都是废物!” 见赵佶发怒,文武百官大致有了猜测。 应该是...宗泽又打了败仗? 果不其然,发怒之后,赵佶面目狰狞,目光扫视文武百官:“众位卿家!你们说...这宗泽是不是跟梁山贼寇有勾结?” “要不然的话...为何童贯打了败仗被斩首,高俅被擒惨遭乱刀分尸...唯独这宗泽...梁山贼寇非但不杀他...将其生擒以后,还颇为善待?” 人群中,蔡京抬起头,苍老的眸子中,闪过一抹精光。 宗泽一向与他不睦...这时候正是落井下石的好机会! 很快,他便放弃了这个念头。 宗泽此次出征,也算是他举荐的。 若是官家怪罪宗泽,他这个举荐人也得跟着沾包! 就在这时,杨戬突然手持笏板,排众而出:“官家!” “梁山贼寇骁勇善战,非朝廷现下兵力所能匹敌...宗泽打了败仗不假...若换了旁人,恐怕也难以取胜。官家若是对其责罚过重...恐寒了武将的心呐!” “以老奴之见...不如遣精干之士,携带重礼,前往梁山泊议和...顺带...将被梁山贼寇扣押的皇子、公主迎回宫中...” 这话一出,整个金銮殿,瞬间鸦雀无声。 文武百官都用惊讶的目光,看着正中央的杨戬,让杨戬感觉浑身不自在... ------------ 第231章 奸杨戬奉命出使,俏燕青展示收获 没有人能想到,一向阴险歹毒,奸诈无比的杨戬,居然会主动站出来,为宗泽说话。 宗泽为官清廉,刚正不阿,跟朝中奸佞的关系一向很紧张,尤其看不起杨戬、童贯这两个宦官。 此前,宗泽曾经多次表示,宦官领兵,牝鸡司晨。 童贯、杨戬又都是小肚鸡肠的人,没少给宗泽使绊子。 此次宗泽戴罪出征,便是杨戬背后使坏,落井下石。 可...杨戬这一次怎么会一反常态,替宗泽说话? 片刻之后,一阵恍然大悟之声,在文武百官之中响起... “宗泽肯定是给杨戬送礼了...要不然...杨戬巴不得宗泽死...怎么会给他求情?” “差不多...想不到宗泽一向自诩清流,也做这溜须拍马之事...果然是人不可貌相啊...” “切!这算什么...只要能活命,别说溜须拍马了...让老夫吃屎都行!” “杨戬的胃口可不小啊...宗泽一向清正,哪来的那么多银子?” “人不可貌相...说不定这厮背后没少捞银子!要不然,怎么能买通杨戬?” ... 听着这窃窃私语的议论,杨戬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这一次,他不仅没有得到好处,宝库还空了一半儿! 办不好的话...搞不好还得掉脑袋! 这事儿...跟谁说理去? 他又不敢说明真相,只能打掉门牙往肚子里咽了... 龙椅之上,赵佶思量许久,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缓缓开口:“杨节度使...言之有理...” “朕身为一国之君,嫡亲骨肉流落匪窝...属实是我大宋立国以来,前所未有之奇耻大辱...前次若非尔等妄言除贼...想必皇子、公主已经回返京城...” “这一次...朕决然不会重蹈覆辙...我大宋坐拥天下州郡,富有四海,又何恤这区区数十万两白银?” “左右,与朕拟旨,削减今年一成军费开支,用于将皇子、公主迎回...余下的银两,与朕修建一座御花园...朕真的乏了...需要好好将养一段时日...” “至于那宗泽及其党羽...不予追究其罪...让他们在贼窝里自生自灭吧!” 杨戬见武松交办的任务完成,喜不自胜,赶忙跪倒在地,连声高呼:“官家圣明!官家圣明!” 其余文武大臣,也都高兴不已。 官家既然决定赎人,那就不用打仗了! 他们的身家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而且,要建造一座新的御花园的话...这中间的利润可是海了去了... 官家喜好风雅,酷爱奇石,经常差人从全国各地运送奇石到东京城,供官家赏玩,他们也能从中渔利。 民间称之为“花石纲”。 可碍于国力空虚,已经很久没有运送花石纲了,这让奸佞们少了不少的收入... “官家!” 蔡京站了出来,手持笏板,颤颤巍巍走到中央,拱手施礼:“那梁山贼寇,贪得无厌又凶狠至极...老臣以为,须派一位精干心腹官员,方可胜任。” “不知官家属意何人?”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纷纷低头,双脚不断后退,恨不得钻进泥土里,躲避赵佶的视线。 这刚刚不用打仗,又重启花石纲,好日子还没开始呢...可别摊上这要命的差事啊! 赵佶目光扫视群臣,突然落在了杨戬身上:“杨戬!你替朕跑一趟吧!” “千万记住...不要堕了朝廷威名!你要让那些贼寇们清楚,这些银两,是朝廷赏赐他们的,并非是畏惧了他们!” 说完,赵佶站起身来,朝着后宫走去。 身旁宦官扯着嗓子,高声喊道:“退朝!” 宦官声音落下,满朝文武纷纷长出了一口气,三五成群离开金銮殿。 杨戬呆立原地半晌,一动不动,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 他好不容易完成了武松的指令,原以为能有几天清闲日子了,不成想,出使梁山的差事,居然落在了他的头上! 上一次的损失还没补回来呢...此次去梁山,该不会又大出血了吧? ...... 几天后。 梁山泊,聚义厅。 武松坐在交椅上,其余头领,分别坐在两旁。 燕青在台阶下方跪倒,躬身施礼:“禀告寨主,小乙幸不辱命!” “此次去东京,多亏了寨主威名,不仅将那奸臣杨戬吓得屁滚尿流,答应了投靠我梁山,还假借寨主生辰威名,端了他的藏宝库,将他搜刮的民脂民膏带了一半回来!” “东西放在外边马车上,还请寨主前去过目!” 燕青话音刚落,梁山一众头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以前宋江担任寨主之时,别说是杨戬这种朝廷大员了...就算是李虞侯、张干办这种小官,面对梁山头领也是作威作福,每次前来,都是两袖清风而来,两袖金风而去。 燕青这次洗劫了杨戬...不知道寨主会怎么责罚他? 鲁智深性子急,生怕燕青受罚,起身拱手:“寨主!小乙哥年轻气盛,做事有欠考虑,还请寨主不要责罚小乙哥!” 卢俊义也站了起来,面露愧色:“小乙这小厮,都是卢某太过于纵容...以至有今日之事...寨主若要责罚,卢某愿同小乙一起受罚!” “是啊...小乙哥就是太年轻了...寨主你不要惩罚的太重了...” “罚什么罚!照俺说,小乙哥干的好!那些贪官污吏,杀一个少一个,杀两个少一双!拿他们点儿银子,也算是做好事了!” ... 众头领还在议论,武松已经站起身来,目光扫视山寨头领:“各位兄弟,武松何时说过,要责罚小乙哥?” “小乙哥洗劫童贯,应该算劫富济贫,正是我梁山好汉应为之事!况且,小乙哥临行前,武松也曾经吩咐过...何罪之有?” 听到武松这话,众头领们纷纷放心下来,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自豪感。 以往,宋江只会带着他们,给朝中奸佞当狗。 现在,武松却能带着他们,让朝中奸佞当狗! 一字之差,天差地别! 燕青面露喜色,招呼武松和其他头领:“寨主,各位兄弟!小乙带你们去看看,都弄回来了什么好东西!” ------------ 第232章 杨戬财富惊梁山,岳飞忠心受撼动 见燕青喜笑颜开,众头领也都有些好奇了起来。 杨戬不过是一个宦官,官职虽然不低,但是权力并不大,能有多少好东西? 纷纷叫嚷着,要出去看看。 鲁智深抄起身旁禅杖,拎在手里,吆喝一声:“洒家倒要去看看,这撮鸟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若是多了...惹恼了洒家,下次见着这厮,非赏他三百禅杖吃吃不可!” 阮小七从腰间摘下从不离身的阎王刺,用手指尖试了试锋利程度,满意的点了点头:“就该用这阎王刺,给这些贪官污吏放放血...老百姓的日子,太苦了...想当初我们兄弟在石碣村打鱼的时候...” 梁山头领之中,除了少数官军背景,生活优渥,大部分都是底层出身,受尽了贪官污吏的压迫,上梁山之后,本以为能够过上杀富济贫、诛杀贪官污吏,为百姓谋福利的生活。 却不曾想...在宋江、吴用的领导下,走上了招安的道路,不仅没能实现杀贪官污吏,为百姓造福的抱负,甚至面对一个小小的虞侯、干办都得跪着迎接。 不少头领的心,也都慢慢冷了...很多时候,也只是为了留得性命,苟延残喘,起初的雄心壮志,也都在一声声阿谀奉承中,磨平了棱角。 武松驱逐宋江,当了寨主之后,不少头领感觉,自己体内已经消失殆尽的激情,重新回来了! 这一次燕青洗劫杨戬藏宝库,就是明证! “等一下!” 正当众人心潮澎湃,准备大开眼界时,武松的声音,在众头领身后响起。 所有人都回过头,满脸疑惑的看着武松。 鲁智深扯开衣领,露出胸口的花绣,有些焦躁,冲着武松嚷嚷:“寨主,你这是要干什么啊...兄弟们正等着看杨戬那撮鸟,到底搜刮了多少银子呢!” 其他头领虽然没说话,但也都眼神期待的看着武松,等着武松开口。 武松双眼在人群中扫视一圈,终于找到了康捷:“康捷兄弟,你去将岳飞请到聚义厅来。” “也让他看看,他忠心扶保的大宋,养了多少条蛀虫!” “是,寨主!” 康捷朝着武松拱拱手,一阵风一般的,消失在了原地。 很快,岳飞身穿白袍,在康捷的陪同下,来到聚义厅门口,一脸疑惑,右手戟指武松:“武松!你又想干什么?” “岳飞技不如人,要杀便杀,没必要三番五次折辱于我!” 见岳飞对武松如此不敬,鲁智深、史进、阮小七等脾气比较暴躁的头领,纷纷掣兵器在手,虎视眈眈看向岳飞。 鲁智深大喝一声:“姓岳的!别以为俺们寨主给你几分颜色,你就能开染坊了!就算洒家忍得了你,洒家手中禅杖忍不了你!” 没等话音落下,鲁智深挥舞禅杖,攻向岳飞,势大力沉的一记劈砍,直冲岳飞面门。 “怕了你这贼寇不成!” 岳飞身形一动,身体已经掠出去一丈,右手伸出,抓向鲁智深禅杖杖柄。 岳飞的动作,已经算是很快了,可他没想到的是,有人比他更快! “砰!” 鲁智深势大力沉,约莫有千斤力气的禅杖,被武松右手单手抓住,动弹不得。 鲁智深用力回拉,想要夺回禅杖控制权,却宛如蚍蜉撼树一般,武松双脚立在原地,一动不动。 “寨主!” 鲁智深大急,失声高喊。 武松松开禅杖,道:“哥哥,稍安勿躁。武松自有分寸。” 说完,转头看向岳飞:“今日邀请你来...是想请你看看,朝中奸臣杨戬,到底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 “小乙哥,头前带路。” 武松说完,不再理会岳飞,在燕青的带领下,朝着马车走去。 岳飞站在原地,思量片刻,咬了咬牙,疾步跟上。 “寨主,各位兄弟稍候,小乙这就让你们开开眼!” 燕青拉开车帘,飞身上了马车,将车上的箱子逐个搬下。 很快,四口木箱被摆在了地面上。 鲁智深性急,快步上前,将箱子一一掀开。 第一口箱子,是满满一箱子的黄金,约莫不下于几千两之数...另外一箱子,则是古玩字画。 第三口箱子里,装着的都是翡翠玉石、珍珠玛瑙等奇珍异宝。 第四口箱子里,则是满满当当的银票、地契等物。 一阵阵倒吸冷气的声音,在箱子周围响起... “嘶...” “这些东西,加起来恐怕不下十万贯吧...这奸贼真是有钱!” “十万贯?当年俺们劫的生辰纲都十万贯了!那还只是蔡京狗贼寿礼的一部分!” “这些奸贼,真是该死啊...哪天打上东京,把他们一个个的,都给凌迟了!” ... 卢俊义身为河北巨富,眼界非寻常头领可比,英武的脸上,露出惊讶神色,沉吟半晌,才缓缓开口:“这些东西加起来...价值约莫不低于百万贯之多...比起卢某,可要强多了...” 卢俊义说出这话,其余头领自然信服,对昏君和奸臣,更加愤怒。 为什么老百姓辛辛苦苦,一年到头过不上好日子? 无他,肩上的担子太重了! 区区一个杨戬,便有如此身家。 那高俅、童贯、蔡京...甚至是皇帝老儿呢? 武松将箱子里的金子分给众头领,其余的入库。 头领们大喜过望,连连道谢,拿着金子离开,骂杨戬的声音,远远传来... ...... 岳飞居住的小院。 岳飞坐在院子里,大口大口的喝着闷酒。 他想不明白...一个小小的节度使,便有如此身家...那为何前线打仗的士兵,经常连饭都吃不饱? 他小时候在汤阴县的时候,见过无数百姓,一年到头早出晚归,却连温饱都保证不了。 这些达官贵人,明明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却能够锦衣玉食,粮米满仓?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岳飞喝的酩酊大醉,抬头看向漆黑的夜空,心中一直坚持的信念,也在慢慢动摇。 如果他尽心扶保的朝廷,是这个样子的话...他的坚持,还有意义吗? 岳飞不知道的是,距离小院不远,一处山坡上,身姿挺拔的武松,正在暗暗点头... ------------ 第233章 武松聚义厅布局,杨戬梁山泊议和 观察完岳飞的动态后,武松心情一阵舒畅。 他看得出来,岳飞的心理防线,正在受到巨大冲击。 也许用不了多久,岳飞就能想明白,他一心扶保的大宋,根本不值得他这么做! 心情大好的武松回到聚义厅,让人将柴进、李应请来。 这二人,是武松亲封的户堂堂主、副堂主,掌管梁山兵马钱粮。 除此之外,武松还让两人摸索着,经营一些正经生意。 以往宋江、吴用掌管梁山时,梁山是一个山寨,靠着晁盖劫夺的生辰纲,以及柴进、李应、卢俊义这些富豪的财富,前期倒是可以勉强支应。 到了后期,不得不靠着攻城掠地、烧杀抢掠,才能维持梁山的运转。 可这种方法,无异于杀鸡取卵、竭泽而渔,弊端很大。 梁山周遭富户、城池劫掠一次以后,再劫掠就很难有油水了... 再者说,梁山现在的规模、人口扩大了几倍,再依靠烧杀抢掠支应,也不现实。 他的目标,是建立一个强大的帝国,而非土匪山寨,造血能力是必须要有的。 万幸,柴进、李应都是富户出身,有丰富的经验,已经在周边几个城池经营了酒楼、客栈,还购置了一部分田地,交给佃农耕种。 更是在武松指点之下,垄断了梁山控制城池的盐铁、茶叶生意,赚了不少银两。 再加上之前劫掠所得,梁山未来一两年的运转,倒是不成问题。 很快,李应、柴进二人到了聚义厅,躬身施礼:“参见寨主!” 武松没有任何架子,起身搀扶二人:“柴堂主、李副堂主...” “今天叫你们来,是希望你们将燕青兄弟带回来的古玩字画、珠宝玉器变卖,除了必要开销之外,全部购买铁矿石、木炭,武松准备将这些铁矿石、木炭交给工堂,用于打造武器盔甲,制造火炮。” 柴进、李应听后,大吃一惊。 燕青带回来的古玩字画、珠宝玉石很多都是精品中的精品,放在市面上要被疯抢,还是有价无市的那种! 若是用来送礼...更是足以让官场疯狂的好东西! 李应脸色一沉,拱手劝道:“寨主...三思啊...这些东西都是奇珍异宝...换了那黄白之物...再想换回来可就难了...” 武松摆了摆手,哈哈大笑:“李堂主...方今乱世,群雄并起,收藏这些金银珠宝、古玩字画,没有任何意义。” “当敌军兵临城下的时候,金银珠宝、古玩字画并不能退敌,反而会激发敌人的贪婪!” “大宋饱受欺凌,被四夷视为肥羊,就是因为重文轻武,耽于享乐。” “而我,不会重蹈大宋覆辙!” 柴进、李应听后,不禁为武松的雄才大略叹服... 以往,宋江还在的时候,每次劫掠到宝物,都会珍而重之收藏起来,用于巴结奸佞,以图招安。 这格局...跟武松比起来,可差远了! “属下遵命!” 李应拱手施礼,眼睛里仿佛有了光芒... 过了几日,柴进、李应将变卖宝物得来的银两,带回梁山,足足有数万两之多。 武松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让史进、石秀携带大笔银两,陪着段景住前往西域,购买良马。 冷兵器时代,骑兵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以后,他的敌人会是大辽、金国这些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民族,缺少良马,打起仗来容易吃亏。 史进、石秀、段景柱三人领命,赶着马车,带着几十名随从,一路向西域进发。 武松也觉得,终于可以休息一阵子了。 然而,还没等他缓过神来,时迁传回来了一个重磅消息。 当今皇帝老儿宠臣,梁山泊建立以来最大金主杨戬,即将造访梁山泊! 这消息一出,聚义厅里,热闹非凡。 鲁智深嚷嚷着,要让杨戬这奸佞尝尝禅杖的滋味,阮小七建议将杨戬活剐了出气,林冲则想着复刻一把跟高俅的故事... ...... 三天后,梁山泊外十里处。 杨戬、张邦昌带着几十士卒,几十辆马车,迤逦前行。 杨戬身穿绯红色官袍,骑在一匹白色的高头大马上,叮嘱身旁张邦昌:“张干办...这梁山之主武松,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杀伐果断,你我此次奉官家之命,前来议和...” “切切不可惹恼了这尊杀神...” 张邦昌闻言,暗暗苦笑。 上一次他陪着九殿下赵构前来议和,被武松一脚踢飞,回去躺了半个多月才缓过劲儿来...他还哪有胆量跟武松叫板? 偷偷伸手,揉了揉还隐隐作痛的小腹,张邦昌拱手陪笑道:“杨大人放心...下官晓得...这次下官一定全力协助杨大人,与那武松议和,了却官家心愿,成就不世之功!” 杨戬闻言,终于放心,脸上浮现一抹苦笑,摇头叹气:“想想也是好笑啊...当初太尉陈宗善来梁山招安,寨主宋江派人出迎二十里,跪地迎接...” “轮到我等...已经距离梁山泊不足五里了...连个人影都没看到...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张邦昌还没等说话,两旁林中,冲出数百士卒,手持刀剑,杀气腾腾看向二人。 为首之人,身穿僧袍,敞着衣襟,露出胸前大片大片的花绣,手里提着一根鸡蛋粗细的禅杖,大喝一声:“哪来的撮鸟!来攻打俺梁山不成?” “小的们,给洒家拿下!” 杨戬、张邦昌吓得魂飞魄散。 杨戬翻身下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嘶声高喊:“各位好汉,莫要动手!” “我乃节度使杨戬!这位是张干办,我二人奉官家之命,前来梁山议和!” 不等他把话说完,就见那胖大和尚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他的身前,将他一把提溜了起来... 鲁智深像是提小鸡一般,将杨戬提起,上下打量:“你这撮鸟...便是杨戬?” “洒家在梁山泊,也曾听过你的恶名!” “若非寨主有言在先,不让伤了你的性命,洒家非让你吃上三百禅杖不可!” ------------ 第234章 奸臣屈膝应辱约,宋江携愤剪茶花 鲁智深一边说着,一边将杨戬丢在地上,仿佛丢一件垃圾。 杨戬跪地磕头如捣蒜:“多谢好汉,多谢好汉!” 张邦昌生怕鲁智深也对他来这么一手,跪在杨戬身旁,不断磕头。 鲁智深见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们这两个奸贼,也有今天!” “洒家看在寨主份上,不为难你们两个!” “上了山后,若是惹恼了寨主...寨主饶你两个,洒家也不饶!” 说着,鲁智深抡起禅杖,疯魔杖法施展开来,身形变幻间,扁刃一端狠狠铲在一棵碗口粗细的槐树上。 “咔嚓!” 碗口粗的槐树,被鲁智深一禅杖直接铲断,成了两截。 树干落下,径直砸向杨戬和张邦昌。 两个奸贼见状,吓得魂不附体,惊慌大叫起来。 这树干落下,怕不是有千百斤的力气,砸在他们身上,那还得了? 然而,没等树干落下,鲁智深右手抬起,单手接住树干,信手一丢,像是没事儿人一般,转头看向杨戬、张邦昌:“你两个狗贼的头...可有这槐树硬吗?” 杨戬连连摇头,速度快到都出现了残影:“好汉说笑了...我二人肉体凡胎...哪扛得住这树...” 张邦昌顺势拍马:“师父真是天生神力...碗口粗的槐树,单手便接住了...简直就如同那天神一般!” 鲁智深生平,最喜欢别人夸他力大,顿时大喜,笑道:“你两个虽是奸贼...眼力倒是不错...当年洒家在东京大相国寺时,合抱粗细的柳树,也曾拔起来过!” 说完,扛着禅杖,大踏步朝着聚义厅走去。 杨戬、张邦昌对视一眼,只见对方都是满脸愁容。 刚刚来到梁山,便被使了个下马威...看起来这次议和...难度也不小啊... 两人不敢怠慢,招呼士卒,紧紧跟着鲁智深,来到了聚义厅。 进入聚义厅后,只见武松威风凛凛,坐在交椅上,下首位置,其他头领分列两侧。 两人上前,跪倒施礼:“好汉...我二人奉官家之命,前来与好汉议和。” 交椅之上,武松面色冷厉,看向两个奸贼,大喝一声:“来人,给我绑了!” “推出去,凌迟示众!” 杨戬、张邦昌吓得魂飞魄散。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才刚刚进入聚义厅,什么都没谈呢,就要被处死了? 还是凌迟? 两个奸贼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求饶:“好汉...所谓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我二人乃是奉官家之命,前来与好汉议和的...” 武松冷笑一声:“前一次,那姓张奸贼跟着什么狗屁康王来的时候,也说是要议和...武松不愿多生事端,便答应了下来。” “连赎金都给你们打了五折...可你们那皇帝老儿,恩将仇报,不仅不思感恩,反而派兵攻打我梁山!” “正所谓,士可忍,孰不可忍!” “此次你两个奸贼又来,俺怎么知道,你不是来赚俺梁山的?” 杨戬、张邦昌心中暗暗把赵佶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不纯坑人吗? 上一次要议和...价钱都谈好了,你中途变卦,发现打不过了,又要议和? 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赌一把试试了! “好汉,且慢!” 杨戬挣脱两个军士的挟制,嘶声高呼:“好汉!官家这次很有诚意...不仅封好汉为山东王,全权督办山东一切军政要事,其余好汉也都各有封赏!” “另外,官家还特意让小人携金五万两,银五十万两前来,送给好汉!” 武松听后,心中一阵好笑。 果然啊...对忠臣要用对忠臣的法子...对奸臣要用对奸臣的路子! 这么一吓唬,杨戬这奸贼,乖巧的跟小猫似的... 不过...这还不够! 武松轻轻咳嗽一声,人群中阮小七突然站起身来,冲到杨戬跟前,一把将他拎了起来,锋利的阎王刺架在了张邦昌脖子上:“寨主!这奸贼言而无信,不如杀了干净!” 张邦昌惊恐万分,只感觉下身一阵温热,聚义厅地面上,出现了一滩水渍。 “算了,小七。” 听到武松吩咐,阮小七立即住手,退到一旁,双眼死死盯着张邦昌,看的他直发毛。 武松站起身来,走下台阶,来到两人身前:“你们那皇帝老儿,太不懂礼数了吧?” “既然要议和,当然是本人亲至才有诚意...派了你们两个奸贼过来,又有什么用?” “回去告诉你们皇帝老儿,上次的折扣取消,皇子十万两银子一个,公主五万两银子一个,王公贵族一共二十万两银子!” “少一个子儿...就等着给他这些子女收尸吧!这次你们带来的金银,都归了俺梁山了,不够的...尽快补上,见银子放人!” 杨戬、张邦昌听后,简直要晕过去了... 大宋现在,还哪有那么多银子可用了? 可不给的话...皇子公主怎么办,他们的前程怎么办? 杨戬跪倒在地,不断磕头:“好汉放心,我二人回京之后,立即便向官家言明此事...保证不会少官家一个铜板...” 武松冷笑一声:“想这么就走了?是不是太容易了一些?” “你二人,也留在这里!派个精干属下,回去报信便是!” ...... 南丰城,楚王宫,御花园。 宋江手拿一把剪刀,认真的修剪枝条。 经过这段时间的培训,他已经慢慢的,有几分合格宦官的模样了... 不过,心中的伤痕,却始终无法抹平。 曾经,他是高高在上的梁山之主、河北军的统领,王庆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登徒子罢了。 可不曾想,三年河东,三年河西... 现在的王庆,是高高在上的楚王,而他...不过是楚王宫的一个小小宦官罢了... 距离推翻王庆,掌管淮西军,差了十万八千里... 想到这里,宋江不由大怒,手中剪刀一阵乱剪,枝叶簌簌落下。 突然,一声尖利的喊叫,吓得宋江一个寒噤。 “小江子...他把王后最喜欢的茶花剪坏了!” ------------ 第235章 宋公明心灰意冷寻短见, 蔡太师巧舌如簧劝履约 啪嗒! 听到这个声音,宋江登时大惊失色,黧黑的脸庞,泛着惨白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看起来平平无奇的茶花,居然是段三娘那个煞星最喜欢的! 那毒妇本来就因为他跟吴用,以女子巴结王庆不满意,屡次三番的找他们兄弟二人晦气。 更是找了由头,将他跟吴用都给去了势,让他们这辈子都不再完整了。 这次又犯在那毒妇手里,那毒妇会给他好脸色看吗? 正当宋江惊恐的时候,一阵地动山摇一般的声音响起。 七八个身穿红色劲装,各执刀剑的女子,不知道从哪里冲了出来,将宋江围在中间。 宋江认出来,这些女子是段三娘的卫队,朱颜队。 成员大概三四十人,个个长得五大三粗、丑陋如鬼,愚鲁似猪,却武艺精熟,对段三娘忠心耿耿,被段三娘倚为心腹。 宋江实在是想不出来,这些女人跟朱颜有什么关系...猪颜还差不多! 可现在...形势比人强,他刚刚剪坏了段三娘最喜欢的茶花,生怕惹出事端,赶忙拱手施礼:“各位女侠,不知道此次前来,有何见教?” 朱颜队的队长,是个身高七尺,腰围最少也有八尺的精壮女子,听到宋江的问题,冷着脸从手中令牌:“朱颜队办事,你还没有问的资格!” 说罢,珍而重之的将令牌收了起来,押着宋江前往坤宁宫。 几个女子闻言,赶忙将宋江拎起,朝着坤宁宫方向进发。 宋江心中,一阵惶恐。 想不到,人倒霉,喝口实都塞牙... 在一众五大三粗的“朱颜”包围下,宋江进入坤宁宫,只见雕梁画栋,金碧辉煌。 段三娘身穿王后冠冕,冷艳看着朱颜队的几人:“大呼小叫的干什么?吵了老...” 宋江也没有想到,段三娘会这么轻易放过他,费力挣脱开朱颜队几人之手,“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王后明鉴,刚才小江子剪枝时,一是不察,毁了王后最喜欢的茶花...” “还请王后恕罪...” 宋江头垂的低低的,屁股高高撅起,语气中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你弄坏了本宫的茶花?” 段三娘大叫一声,整个大殿都有些颤动。 过了不知道多久,段三娘停了下来,双眼死死盯住宋江:“本宫的茶花,都是不惜花费千金,从云南、贵州一带运来,株株都是珍贵无比的!”! “你这天杀的奴才...就算是把你这条狗命抵了,都不够!” 宋江闻言大惊。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很多人要见,很多梦想没有实现。 若是这个时候死了,那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不断磕头,砰砰作响:“小江子弄坏王后茶花,罪不可赦...还请王后大人不计小人国,饶恕小人这次,小人发誓一定...” 宋江正求饶呢,就听段三娘粗犷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给我重责这厮二十大板,再悬七天,留在宫中,以观后效!” 朱颜营当值的几个雄壮女子,几个人一组,拖着宋江便往外走。 宋江吓得直冒冷汗... 二十军棍他挨过,这悬七天又是什么? 一想这词儿是出自段三娘,宋江便感觉,不是什么好事儿。 有了段三娘的交代,行刑的军士使出了浑身的劲儿,一棍一棍打在宋江身上,疼的宋江嚎啕大叫,声音传遍了整个院落... 过了不知道多久,已经昏过去一次,被冷水泼醒的宋江,缓缓睁开眼睛,气的简直要疯了... 现在,他知道悬七天什么意思了! 此时的宋江,被绳子捆的严严实实,想要活动一下都不太可能。 就好像,话本故事中,被蜘蛛精抓走的书生一般。 可话本后边,蜘蛛精几乎都对俏书生暗动情愫,一人一妖之间,发生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宋江现在,清心寡欲,根本就没有这方面念头。 就算有的话...也不会是段三娘那肥猪啊! 越想越气,宋江费力的,扯过一根绳子,将绳子绕过脖颈一圈。 只要他一松手,巨大的力道,瞬间就会将他勒的窒息,彻底摆脱这屈辱局面。 宋江握着绳子的手,不断颤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之后,他咬了咬牙,小声道:“那赵高不也是宦官?司马迁不也受过宫刑?古往今来,成大事者...又有哪一个不曾隐忍?” “罢了...他日受了招安,当了高官,定要这些贼人,血债血偿!” 想通了以后,宋江心思一松,忘了自己还扯着绳子一头呢...脖子瞬间被勒紧了... ...... 七天后。 东京城,延寿宫。 赵佶坐在龙椅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赵佶的脸色,一如既往的阴沉,文武百官见此情形,猜测应该是又遇到什么难题了,纷纷打定主意,不会没事进言,免得触了霉头。 赵佶伸出手,从龙书案上拿起一本奏章:“各位卿家!” “这是杨戬写给朕的奏章!临行前,朕再三叮嘱,凉山贼寇厉兵秣马,实力强悍,纯粹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更有甚者,居然漫天要价!皇子十万两白银一个,公主五万个...王公贵族二十万两!是把朕当钱庄了,还是根本没把朕当回事?” 下方,文武百官只能用力别笑了... 文武百官之中,无一人敢上前,不少试探性的目光,落在蔡京身上。 蔡京知道,该他出手,力挽狂澜了! 打定主意,蔡京上前几步,手持笏板,跪倒在地,高声喊道:“恭喜官家、贺喜官家家!” 文武百官纷纷惊讶起来。 都被贼寇逼到这份上了...结果蔡京依然能够恭维官家。 就在这时,蔡京胸有成竹的生意,在文武百官耳边响起:“万幸...那贼寇武松,终于松口了...” “只要他肯要银两...便好...咱们只要将银子给他...便可以保证皇子、公主平安,有何不好? ------------ 第236章 宋公明遇险逢恩人,吴学究咬牙说王庆 另外一边,楚王宫。 被绳子缠住脖子的宋江,只感觉眼前一黑,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失去意识之前,他仿佛看到了董平、李逵、王英、花荣,以及黄文炳等无数被他坑害过的人,此时见到他,纷纷冲上来,恨不得将他扯碎一般。 宋江惊恐的想要大叫,却感觉被什么扼住了咽喉,发不出声音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宋江悠悠醒来,眯着眼睛扫视四周,呢喃自语:“难不成,这就是阴曹地府吗?” “怎么跟楚王宫一个样?是了...楚王宫,就是阴曹地府!” 对于宋江来说,楚王宫就是阴曹地府这话,倒是没有任何问题。 以往不管是在梁山,还是在河北,他都是当之无愧的头面人物,走到哪里都是前呼后拥,威风八面。 到了淮西...不仅身边只剩下了一个吴用,作为男人的尊严还被段三娘那个毒妇给剥夺了... 他又怎么能甘心? 就在这时,一道比宋江雄浑数倍,让无数男子都汗颜的嗓音,在宋江耳边响起:“瞎嘀咕啥呢?” “就你刚才这话要是让王后听见了...非得把你整死不可!” “后背都被棍子打烂了...这嘴咋还不带老实的呢...俺先给你送回住处得了...” 宋江循声看去,只见身旁,一个铁塔般的人物,足足有八尺左右高,腰围也有八尺左右,肤色比起他来,还要黑上几分... 腰间挂着一柄鬼头大刀,端的的一条好汉...女子! 宋江挣扎起身,拱手施礼,问道:“敢问姑娘,是你救了在下吗?” “还请恩人赐下姓名,宋江日后,必有厚报!” “哈哈哈哈哈!” 一阵豪爽、粗粝,让鲁智深都汗颜的笑声中,这位比宋江高三尺的女中豪杰,终于开口:“俺是王后亲卫朱颜队的,俺叫王小雨,以后你叫俺小雨姐就行!” 宋江闻言,无语至极。 这样五大三粗一座铁塔,居然有这个如此小家碧玉的名字? 不过,他还是第一时间拱手施礼:“小雨姐!在下宋江,山东郓城县人...承蒙江湖上兄弟抬爱,送了宋江一个及时雨的外号...” 王小雨显然是没有听过宋江及时雨的名号,尬笑了两声:“你叫及时雨,俺叫高小雨,倒是挺有缘的...” 说完,拎着宋江,如提童稚,直奔宋江住处。 ...... “哥哥...你这又是何苦呢...” “小弟已经想出对策,定让段三娘那毒妇罪有应得。” 吴用神情阴狠,左手中拿着一块手帕,时不时的这块手帕,替宋江擦一擦脸上的汗水。 右手,则是拿着一个小药瓶,小心翼翼的抖动瓶身,一片片红色粉末落下在宋江身上,将宋江疼的直咬牙... 王小雨将宋江送回了之后,便是吴用在照顾他。 “军师...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那段三娘欺我太甚...宋江实在是无颜活在这世上了!” 宋江思索半天,还是没有将今天之事,乃是一个乌龙告诉吴用。 在宋江心目中,哪怕他是麾下,只有吴用一人...那他也是一方势力之主。 一方势力之主,因受不了侮辱,准备自尽倒是没什么。 可若是一不小心玩儿脱了,差点害死自己,还得别人援救,可就太丢人了! 吴用叹了口气,将手帕揣进怀里,药瓶放到一旁,起身转悠一圈,确认没有人盯梢之后,回到宋江身旁。 “哥哥,吴某已经打定主意了...最迟七日,吴某定然前去面见王庆那厮...让他除掉段三娘!” 宋江一听,吴用要除掉段三娘,心中兴奋不已。 自从来到南丰之后,他跟吴用对于段三娘的恨意,已经不下于对武松... 武松麾下兵多将广,自身武力超绝,很难对付。 吴用觉得,还是先对付段三娘比较好。 最近这段时间,他已经摸清楚了。 王庆起兵的时候,段三娘家倾全族之力,为他招募兵马,打造军械立了大功。 段三娘的两个哥哥,也都是万人敌的猛将,为王庆开疆拓土,现在依然手握重兵。 这也是王庆忌惮段三娘的原因之一。 吴用觉得,凭借他的智慧,一定能够说服王庆,铲除段三娘及其背后势力! ...... 入夜。 吴用身穿一身黑衣,蹑手蹑脚来到内侍省后院墙角,蹲下身子,掀开一块石板之后,慢慢向前爬。 这个地方,是有天吴用路过,无意间发现的。 乃是一个狗洞。 吴用猜测,这狗洞应该是宫内显贵养的狗,只不过后来要么是死了,要么是没了,狗洞也就闲置下来了。 刚好为他所用。 吴用手脚并用,爬了足足一炷香时间,浑身都被擦出了道道血痕。 吴用顾不得这些,缓慢朝着延寿宫而去。 他记得,当今天子处理政务之处,也叫延寿宫。 王庆这厮...做戏倒是一把好手。 吴用一路向前,只见延寿宫还亮着灯,心中高兴不已。 吴用回过身,从狗洞另一端,端出一碗稀粥、几碟小菜,大摇大摆的朝着楚王宫走去。 卫士阻拦,吴用便是一通臭骂,效果居然异乎寻常的好。 在卫士们的簇拥下,吴用进入延寿宫。 此时的王庆,正在斗蛐蛐。 手里拿着一根草杆,斗的很入迷。 “拜见楚王!” 吴用跪倒在地,语气哽咽:“楚王殿下,求您给我跟宋江哥哥主持一下公道!” 王庆听到这话后,大吃一惊,定睛一看,果然是吴用,心中也是一阵恼怒。 这两个夯货,连送礼都不会... 以后还有什么事情,能够指望上他们? 当即站起身来,不耐烦挥手:“吴用,我敬你是个读书人,我不对你动手...” “但是,也希望你有些自知之明...左右,与我叉出去!” 就在这时,就听已经被双手被抓住的吴用大喝一声:“楚王,我有办法,让你既不用被骂名,又可以享受人生!” ------------ 第237章 登徒子心动入圈套,武二郎收银壮梁山 “哦?” 正在斗蛐蛐的王庆,手头慢了一拍,以至于他那只雪花青被另外一只蛐蛐咬死,都没来得及反应。 他起兵造反,进位为王已经有几年了,可他一直不是很快乐。 妻子凶悍,而且几个大舅哥手握重兵,虎视眈眈。 他这个楚王,更像是个傀儡。 更可气的是,他都已经进位称王了,段三娘依然不许他有任何其他女人... 这哪像是帝王该有的生活? 王庆也试过,劝劝段三娘,可每次都碰一鼻子灰,心中无比不平衡。 上一次,宋江、吴用送来的那几个顶级货色,他还没等尝尝咸淡呢,就被段三娘全部砍了脑袋。 连宋江、吴用二人都给暴打一顿,送去当了宦官。 王庆更加深刻的意识到,他这辈子,想要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享尽人间艳福的日子,恐怕不存在... 因为,他根本就拿段三娘没有任何办法! 现在,吴用居然说他有办法? 王庆准备,先听听看。 若是有道理,便让吴用讲下去。 若是没有用,便将吴用直接斩杀。 怎么都不亏。 于是,他指了指一旁的椅子:“王庆久闻吴学究威名,学究天人,想不到现在在这南丰城见面。” 吴用尬笑几声。 心中无比凄苦。 当初梁山泊草创的时候,吴用作为第二批元老,将梁山逐步打造起来的大功臣,吴用也看不上王庆这种登徒子。 为了个女人,便把所有前程毁了。 可现在,他身为南丰皇宫一个小宦官,又能有什么办法? 打定主意,吴用站起身来,用手蘸着桌子上,酒碗里剩余的酒浆,迅速写下几个字。 王庆看后,眼睛顿时缩小了数倍。 原本冷漠的脸庞,也多出了几分喜色。 “先生真是王庆知音!” “若是能够满足王某心思...倒也不错...” 吴用心中一阵安定。 他们已经没有太多的银两用于疏通关节了。 所以,便只能用这种看起来下作手段,获取王庆支持和扶持。 王庆点了点头:“吴学究,你若是能够帮王庆把这个贱女人除掉...本王愿意封你做御史,你那哥哥宋江嘛...南丰县令怎么样?” 吴用点点头,语气骄傲:“寨主,你就看好吧!此计,必成!” 王庆轻轻舔了舔嘴唇... 这么多年,他吃了太多大荤了...也想换点儿萝卜白菜改改口儿! 至于段三娘...她必须死! “楚王殿下,吴某近几日便可能发动计策,还请拭目以待。” 吴用站起身来,跟王庆说了一句,转头离开。 王庆看着吴用的背影,心中心潮澎湃。 段三娘管他管的太严了...他身为一个帝王,可以说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好日子都没过过! 这对他来说,简直就是折磨。 所以,当吴用以除掉段三娘,找回曾经生活的时候。 王庆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了。 他不知道的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后悔。 追悔莫及... ...... 梁山泊,聚义厅。 康捷火烧火燎的,来到聚义厅,告诉武松,下方来了几十辆大车,打的是大宋旗号。 武松猜测,应该是宋徽宗赎人的金银珠宝到了。 这老家伙也够可以的...自己亲生儿子、女儿被抓了,这么长时间没动静,也几乎不问。 现如今...终于想起来他有这么几个孩子了? “走,跟武松下山看看!” 武松从交椅上站起身来,大踏步朝着门外走去。 两侧的头领们,纷纷起身跟随。 他们也没有见过,上百万两的银子,到底得有多少。 “一百万两银子啊...以前想都不敢想...” “切...十五岁老子就开始劫,也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当初为了十万贯,把哥儿三个的身家性命差不多都给搭进去了...想不到啊...还是寨主有手段!” ... 一声声赞扬声,武松充耳不闻。 过不多时,便来到山下。 入眼所见,一大片马车连绵成片。 见武松等人到来,带队的虞侯也是非常客气,躬身施礼,客气问道:“武寨主,官家让我给您带点儿银子。” “您清点一下。” 说着,这位虞侯一声令下,将所有马车集中在一起,搬下来一口口箱子。 “一共是一百二十万两银子。” “还请您高抬贵手,放皇子、公主回家。” 武松扫了一眼,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让喽啰将银两搬上山。 很快,所有银两被搬上山。 带队虞侯要带着王子、公主离开。 被武松拒绝了。 理由是,带走其他人可以,老九赵构不行! 听到这话,带队的虞侯简直要疯了...不都说梁山贼寇最是愚忠,还最讲义气,最好蒙蔽吗? 难不成,他耳朵背,把懵逼听成了蒙蔽? 这要是回去找一个,怎么跟官家交代? 杨戬、张邦昌两人听说官军到来,高兴坏了,赶忙换上衣服,等着离开梁山。 不成想,刚准备出门,被鲁智深拦下。 想走是吧... 简单! 签一张欠条! 签好了,就可以离开了! 杨戬简直要吐血了... 他辛苦搜集了一辈子,不知道贪污受贿了多少民脂民膏,也不知道干了多少贪赃枉法的勾当,都不如武松这两次拿的多。 就这样,武松也不准备放过他了... “烦请好汉告知武寨主...杨戬的银子也不是大风...” 话音未落,杨戬就看着身旁的木门,被眼前的胖大和尚巴掌拍碎,登时傻了。 他可不想他的脑袋变成西瓜... 乖乖的签订了欠条。 张邦昌见状,也不敢耽搁,跟着签了一张。 武松让人将除了赵构以外的皇子公主带出来,跟杨戬、张邦昌离开。 然后坐在聚义厅之内,开始盘算。 这一次,足足拿到了一百二十万两白银,很大的一笔银子。 他必须要尽可能的,将这笔银子花在刀刃上。 毕竟,距离历史上的靖康之变,还不到四年时间了...他可不想历史重演... ------------ 第238章 武二郎厉兵秣马练新军,康神行千里迢迢传消息 武松坐在交椅上,沉思片刻,渐渐的有了主意。 大宋的经济发展水平很高,几乎可以说是封建社会的巅峰。 你可以说大宋怂,但是你不能说大宋穷。 得益于宽松的国策,以及发达的海外贸易,只论经济发展水平的话,远超汉唐。 但是...大宋重文轻武,以文抑武,导致军队战斗力很弱,在对外战争中,经常吃亏。 甚至会出现,“不想打仗了,好烦啊...给你点儿岁币,算了吧、别打了”的情况。 长此以往,周边四夷越养越肥,皇帝和百官越养越废,才有的靖康之变。 既然他打定主意,推翻大宋,建立一个比肩汉唐的强大帝国,那必然不会走大宋的老路。 靠一条腿走路,肯定是走不稳的...要走,就必须走文武兼修的路子! 大雪龙骑和陷阵营虽然好用,但是每次使用,消耗太大,且不能离他太远使用,不是长久之计。 还是要建立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新军,以应对周边四夷的挑衅... 恰好,岳飞最近的态度也有所松动。 若是能够收服岳飞...让他率领这支新军...那还不是说打谁就打谁? 同时,前世岳飞饮恨风波亭的遗憾,这一世再也不会有! 打定主意,武松立即让人将柴进和李应喊来。 不多时,柴进、李应来到聚义厅,躬身向武松施礼:“寨主!” 武松摆摆手:“二位堂主,不必多礼。” “今天请你们过来,是想请二位,购买粮食、打造军械,武松准备建立一支新的、精锐的军队。” 柴进低头沉思片刻,道:“寨主,购买粮食...最好是循序渐进,若是一次性购入大量粮食的话...恐怕会使粮价飞涨。” “最近我们大批量购入铁矿石、煤炭,已经导致这两样东西价格飙升几成了...” 武松摆了摆手:“柴堂主,先不用考虑这些!眼下最要紧的是,尽快组建出一支召之即来,来而能战的精锐军队!” “反正这些银子都是赵宋皇帝老儿送的...不用白不用!” 见武松这么说,柴进、李应一想也对...以往都是他们给朝廷、给奸臣上供,现如今朝廷给他们上供,这银子不花白不花! 赶忙拱手:“寨主放心,我等一定尽力!” 柴进、李应离开之后,武松又让人请来了工堂堂主凌振,副堂主汤隆二人。 武松拿出一张图纸,让凌振、汤隆按照图纸的模样,打造一款武器出来。 凌振拿起图纸端详半天,突然惊呼:“寨主,这不就是小一号的火炮吗?” 武松眼神中,闪过一抹怀念的神色,微笑点头:“我把这个东西,叫做枪...工作原理确实跟火炮是一样的,都是利用火药燃烧产生的推力,将弹丸推出去,杀伤敌人。” “之前时堂主想要一件能够用于暗杀的武器,武松便想出了这微缩版的火炮...有了这个东西...哪怕是手无缚鸡之力之人,也能击杀最强大的武将。” 凌振拿着图纸,端详半天,连连惊叹:“这图纸详细至极,属下带回工堂,立即让最好的工匠制作,不出半月,定能制造出来!” 汤隆也很好奇,从凌振手中接过图纸,端详半天,信心十足:“寨主放心,这东西虽然复杂,但以汤隆的手艺...应该没有问题!” 武松点了点头,汤隆的打铁技术,他还是信得过的。 前世作为兵王,他对于枪支的熟悉程度,无疑远超这个世界的所有人。 若是有专门的车床...他绝对能够制造出最精密的枪支来。 可惜,并没有。 那就只能依靠汤隆的打铁技术了...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武松还是继续叮嘱道:“汤副堂主...这根管子,一定要无缝的...要不然容易炸膛...还有...” 武松一连说了好几条,汤隆听后,整个人都傻了... 他打了半辈子的铁,还从没有见过要求这么精细的兵器! 不过...以寨主的雄才大略来说...应该没有问题吧! 汤隆拱了拱手,恭敬道:“寨主放心,明日汤隆便将打铁炉子搬到聚义厅旁边,有任何不明白的,随时向堂主请教!” “属下感觉...这东西一旦打造成功,威力会非常惊人!” ...... 第二天。 武松还没等起床,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 打开房门,便见到了一张七分像鬼,三分像人的面孔。 不是康捷,还能是谁? 康捷此时的状态,显然不是特别好,两个眼窝深陷,面色苍白,如同厉鬼一般。 可出人意料的...康捷的神情,却非常振奋。 “寨主,我有好消息向您汇报!” 康捷兴奋莫名,满脸激动,拉着武松的衣袖,大声喊道。 武松打了个哈欠:“什么事,说吧!” “不行!” 康捷突然板起脸来,言词拒绝:“希望寨主,立即召集众头领到聚义厅,这个消息,我希望能让所有兄弟都知道!” 武松有些诧异... 康捷好歹出身官军,虽然平时性子急躁了一些,可也不是小孩儿脾气啊...到底是什么好事儿,把他激动成了这样? 难不成,龙椅上的赵佶死了? 可这也不是好消息啊... 眼下大宋危如累卵,四夷虎视眈眈,赵佶一死的话,不知道多少贼寇会张罗着造反,周边异族搞不好会纷纷起兵,马踏中原。 “到底什么事,说!” 武松板起面孔,有些焦急问道。 康捷见武松焦急,附耳轻声嘀咕了几句。 武松听后,哈哈大笑,半晌未停。 康捷看着笑的弯了腰的武松,脸上露出满意的表情。 这个消息,是他运转神行法,跑了足足两天时间才带回来的... 可以说是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不过,能够博武松一笑,也算是值了... 半晌之后,武松揉着笑疼了的肚子,冲着康捷点了点头:“立即到后山敲钟,召集所有头领,到聚义厅集合!” “这么好的消息...武松一定要让众位兄弟第一时间知道!” ------------ 第239章 众头领惊闻宋吴消息,武二郎下令以静制动 梁山泊,聚义厅。 武松坐在交椅上,脸上挂着笑容,看着一个个头领,揉着惺忪睡眼进入聚义厅,在各自的交椅上坐下。 鲁智深性子急,来的最早。 一进来就大大咧咧朝着武松嚷嚷:“寨主,敲钟让弟兄们来聚义厅什么事?” “是不是皇帝老儿那撮鸟又来攻打咱们梁山了?且看洒家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说着,将手中沉重的禅杖重重往地上一磕,发出一声巨响,当真是威风凛凛。 “寨主!俺已经很久没有打仗了,你是不是看俺残废了,嫌弃俺了?” 秦明拖着一柄沉重的厚背砍刀,眼神炽热的看向武松。 自从他右臂被砍断之后,梁山所有的战斗,武松都没有安排他出战,这让自尊心极强的秦明,感觉自己受到了冷落... 比起被严密保护在后方,他更希望战死沙场,才不枉英雄一世。 武松摆了摆手:“哥哥莫要心急!武松今天请众兄弟来,是为了宣布一个好消息。眼下人还没到齐,等人到齐了再说。” 随后,转头看向秦明:“秦统制,你的心情,武松能够理解...不过,你现在缺了右臂,如果上了战场,恐怕会有危险。” “等以后有机会,武松为你寻摸一套适合你的独臂刀法,你练熟络了以后,再上战场不迟!” 秦明听后,心有不甘,再加上性子急切,脸色顿时阴沉:“寨主,你的好意,秦明心领。不过...啥时候能有合适的独臂刀法啊!” “再这么下去...秦明都快成废人了!” 武松站起身,走下台阶,拍了拍秦明肩膀:“稍安勿躁...武松相信,这一天不会太远!” 秦明闻言,虽然还不情愿,但是知道武松是好意,也只能暂时忍耐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除了外出公干的史进、石秀几人,其余头领纷纷进入聚义厅,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武松找他们到底是要干什么。 有性子急的,直接便向武松询问起来。 武松站在台阶上方,清了清嗓子:“各位兄弟!” 随着武松开口,众头领纷纷将目光看向武松,等着他把话说完。 “康捷兄弟刚刚传回来消息,息堂已经打探到宋江、吴用两个奸贼的下落了!” 听到宋江、吴用的消息,众头领纷纷义愤填膺。 在场之人,有不少都是宋江、吴用使毒计,赚上山来的。 而且,宋江掌控河北军之后,还想着铲平梁山,当做招安的投名状。 这仇恨,可以说是不共戴天了。 林冲“腾”的一声站起身来,眼神炽热看向武松:“寨主!林冲请领一支兵马,生擒宋江、吴用,献于寨主座下,将这两个奸贼千刀万剐!” 卢俊义英武的脸上,布满寒霜。 他原本是大名府首富,家资巨万,生活优渥,宋江、吴用看上了他的武艺,觊觎他的家产,使毒计害他入狱,差点丢了性命。 以往,他虽然坐着梁山第二把交椅,但根本接触不到权力核心,也拿宋江、吴用这两个小人没有办法。 现如今...他恨不得戳这两个奸贼一万个透明窟窿! “寨主!卢某也愿往!” 鲁智深抄起禅杖:“寨主,那两个撮鸟在何处?洒家去敲碎他们的狗头!” 有这三人起头,其他头领也都纷纷表态,愿意前往。 “众位兄弟,冷静!” 武松强忍笑意,双手抬起,缓缓下压:“宋江、吴用两个奸贼,现在在淮西王庆处...因为给王庆送女人,被王庆的妻子段三娘给阉了当宦官用了...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武松再也抑制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原以为...原著中宋江被奸臣毒死,吴用忠义堂上吊,就已经够大快人心的了,不成想...这段三娘,比奸臣还勇猛! 居然想出这样的主意来...若非这女人凶狠嗜杀,倒是可以考虑收为己用... 这活儿干的,太漂亮了! “哈哈哈!” 鲁智深大笑,浑身肥肉乱颤:“这两个奸贼,也有今天!” “寨主,何不修书一封给那王庆...让他宰了这两个奸贼?” 一旁,阮小七阴恻恻开口:“哥哥,宰了他们多没意思啊...他们不是想当官吗,现在当上了...宦官也是官!咱们该为他们高兴才是啊...” 阮小七对晁盖忠心耿耿,自从知道了晁盖是宋江、吴用合谋害死之后,没有一天不想杀了这两个奸贼,给晁盖报仇。 可听到这个消息之后,阮小七突然觉得,晁盖的仇,可以晚一点再报了... 死人是感受不到痛苦的...他现在都怕这两个家伙死太早了! 鲁智深转念一想,阮小七说的有道理,也不过分纠结,转头看向武松:“寨主,这可是件大喜事啊...咱们该好好吃一顿酒,庆祝一番!” 旋即眼神扫视其余头领:“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 “是,鲁大师说得对!” “这两个奸贼被阉了...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啊!该好好吃顿酒庆祝一番!” “小七,你上次炸沉那两个奸贼的船,寨主不是赏了你三坛子御酒吗,拿出来,大家乐呵乐呵!” ... 看着众头领兴奋的模样,武松也不好拂了大家兴致,也就没有阻挠。 阮小七立刻招呼几个喽啰:“去俺房间,将那两坛子御酒抬过来!” 鲁智深一听这话,有些诧异:“小七,不是三坛子吗?” 阮小七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前阵子我房间闹耗子...偷喝了一坛子...就剩两坛子啦...” 众人心里清楚,估计是阮小七忍不住,偷喝了,整个聚义厅里,笑声一片... 不多时,御酒抬到。 阮小七指挥喽啰,将御酒倒进一口大缸,任由众头领舀着喝。 卢俊义舀起一碗酒,来到武松面前:“寨主...那两个奸贼...究竟怎么办?” 武松接过阮小七递过来的御酒,一饮而尽,抹了抹嘴角:“卢员外...这两个奸贼这么活着,不挺好的吗?” “若是他们有本事,篡了王庆的权,咱们收复淮西,岂不是更容易?” ------------ 第240章 段三娘寻衅殴宋江,李金剑设计劝王庆 南丰城,楚王宫。 “小江子,你他娘想烫死老娘?!” 段三娘咆哮着,尺许长的脚板,狠狠踹在宋江脸上,滚烫的洗脚水,溅了宋江一脸。 宋江还没等反应过来,段三娘猛然站起身,一把扯住宋江的衣领,蒲扇一般的巴掌,狠狠拍在宋江脸上。 宋江只感觉,眼冒金星。 有心反抗,却又不敢。 甚至,他有些怀疑,以他的武艺,能否打赢壮硕、凶悍的段三娘? 段三娘的巴掌、拳头像是雨点一般,落在宋江头上、脸上、身上,宋江不敢躲避,任由段三娘暴揍。 “噗、噗、噗...” 段三娘毫不客气,拳拳到肉,打了半天,约莫是累了,气喘吁吁的靠在床榻上,看着满脸伤痕的宋江,心中无比的快意。 就这个奸诈小人,给王庆送女人不是么? 那她就不仅要切了这奸诈小人的命根子,还要彻底的羞辱他! 王小雨端来一杯茶水,递到段三娘手里:“娘娘,喝杯茶吧!” 一边递茶,一边悄悄给宋江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先走。 宋江如逢大赦,赶忙爬起身来,屁滚尿流爬出坤宁宫,段三娘杠铃一般的笑声,远远传来... 刚刚跑出去没多远,迎面撞见吴用鬼鬼祟祟从狗洞钻入,可狗洞太窄,吴用根本进不来。 宋江赶忙迎上,想将吴用从狗洞拉出来。 可他力气太小,拉也拉不动。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宋江、吴用吓得魂不附体,也顾不得许多了,宋江一脚踹在墙上,使出浑身的力气,双手使劲一拉。 “咔嚓!” 随着宋江的动作,吴用的身体被从狗洞拉出,但吴用只感觉自己的身子像是被扯断了一般,一条胳膊软软垂下,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想要大呼出声。 宋江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吴用的嘴,防止他叫出声。 嘴被堵住,吴用的大叫像是被卡住了一般,呜咽了几声,咬着牙忍住呼喊的冲动,疑惑的看了眼宋江:“哥哥...你手上怎么有股脚丫子的味道?” “还有...你脸上是怎么回事,被谁给打了?” 被吴用这么一问,宋江的眼泪顿时流了下来:“刚才宋江给段三娘那毒妇洗脚,她嫌水烫...将我一顿暴揍...” 吴用感觉,要把晚上刚吃的晚饭吐出来,赶忙用没受伤的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强忍着吐出来的冲动... 半晌之后,吴用从怀里掏出他提前备好,巴掌大的娃娃,上边贴着一张写了王庆的生辰八字的黄纸。 走到墙角,拿起花匠用来松土的铲子,费力挖掘起来。 宋江见状,眼睛四处张望,给吴用把风。 不多时,吴用挖好坑,将娃娃放了进去,埋上泥土,跟宋江一起离开院落。 至此,他们要做的第一步,已经完成了。 下一步,就是找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控告段三娘! ...... 楚王宫,金銮殿。 王庆登徒子出身,喜好排场,所以楚王宫的各项布置,都尽可能的向东京城的皇宫靠拢。 王庆胡乱的穿着龙袍,斜靠在龙椅上,吊儿郎当的看着台阶下的文臣武将。 台阶下方,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淮西三柱石金剑先生李助、西阵主帅杜壆、双锏将军酆泰站在左边,龚端、龚正、左谋等文官,站在右边。 王庆身旁,一个宦官尖着嗓子,高声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话音刚落,金剑先生李助排众而出,拱手施礼:“王上,近日微臣收到消息,那梁山泊的寨主武松,抓了昏君赵佶七八个皇子,五六个公主,狠狠敲了那昏君一笔。” “赵宋朝廷本来就羸弱不堪,付出这笔银子之后,定然会导致国库空虚,士兵军饷恐怕也很难及时发放。” “以微臣之见...我等应趁官军兵无战心之际,速速发兵,攻打州郡,扩大势力范围,以便他日推翻赵宋,建立不朽功业!” 龙椅上的王庆,有些不耐的用小指掏了掏耳朵,心中暗暗叹气。 这李助哪儿都好...武艺高超,一把金剑打遍整个淮西没有对手,智计过人,出谋划策也不在话下。 他王庆有今天的成就,除了段三娘家的帮助以外,最大的功臣就是这李助。 李助不仅是他跟段三娘的媒人,在他起兵造反的时候,也出了不少力。 但这李助就一点不好...不会揣摩圣意! 他王庆不过是个帮闲出身,哪有那么大的野心? 他根本就不想着君临天下,他想的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每日饮酒作乐,那才叫神仙般的日子! 可李助与段家相交甚厚,不仅不支持他纳妃,还经常劝他,要善待段三娘、励精图治之类的,听的王庆极为烦躁。 想到这里,王庆正了正颜色:“这件事交给丞相办便是...” “丞相应该听说了,前梁山寨主宋江并军师吴用,近日前来投靠孤王,丞相倒是可以找这两人问一下,那武松的情况...” 李助正好有这个意思,听王庆说起,心中一阵快意。 那不成器的王啊...终于是懂事了吗? 李助躬身施礼,道:“既然王上说了,微臣自当遵从...还请王上,将这两人请到大殿之上,微臣当面询问最好。” 见李助要在大殿内亲自询问,王庆心中大喜。 之前,吴用曾经向他建言,要用厌胜之术,陷害段三娘。 时间已经过去好几天了,想来应该已经安排好了吧... 今日正好趁着朝会的机会,让文武百官知道这个消息,趁机将段三娘王后封号废掉,打入冷宫。 从此以后...便没有人干涉他纳妃的事情了! 强压下心中喜悦,王庆缓缓开口:“来人!传宋江、吴用上殿!” 王庆身旁的宦官,立即扯着嗓子高喊:“传宋江、吴用上殿...” 声如洪钟,传出去老远。 不等声音完全落下,便有其他宦官,接着高喊。 宫门口的宦官赶忙提起衣襟下摆,小跑着去找宋江、吴用去了... ------------ 第241章 楚王宫李助问武松,南丰城王雄投宋江 不多时,宋江、吴用在几个宦官带领下,来到了延寿宫。 “宋江、吴用参见我王,我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宋江跪倒在地,屁股翘起来老高,扯着尖利的声音,高声喊道。 吴用跪在他的身旁,头埋的很低,声音有些小...自从他当了宦官以后,就不那么爱说话了,对自己的声音,多少有些嫌弃。 台阶左侧的李助看着宋江、吴用,不禁皱了皱眉头,脸上露出嫌恶的表情。 他乃是算命先生出身,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一眼就看出来,这两人乃是货真价实、童叟无欺的小人。 这样的人...留在王庆身边,不得不说,是个巨大的隐患... “丞相,这两人便是宋江、吴用。你刚才不是想问一些关于梁山寨主武松的事情吗?” “现在可以问了。” 龙椅上,王庆伸手,指了指宋江、吴用,朝着李助点了点头。 李助正了正颜色,语气冰冷:“宋江、吴用!” “你二人出身梁山泊,自当对那武松了如指掌。本官命你二人,将那武松的情况事无巨细,说与王上与百官听!” “说的好了...重重有赏...若是有所隐瞒...让你二人骨肉为泥!” 一边说着,李助右手握住剑柄,“铿”的一声,利剑出鞘。 宋江、吴用吓得魂不附体... 他们虽然刚到南丰城不久,但是金剑先生李助的大名,他们早就如雷贯耳。 此人不仅武艺卓绝,一把金剑在整个淮西没有敌手,更难得的是,智计过人,在王庆反贼团伙中,也算得上是出将入相的人物了。 光是可以剑履上朝这一条,就不知道超过多少人了... 宋江头依旧低低垂下,脸上闪过一抹浓重的怨毒。 他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连封妻荫子的机会都没了,都是武松那厮害的! 他恨不得,将武松千刀万剐,才能消心头之恨! 不! 千刀万剐太便宜武松了...应该让武松也尝一尝当宦官的滋味,然后再千刀万剐! 宋江心中,暗暗猜测,李助之所以问起武松,是打算对梁山用兵,欣喜若狂,抬起头来,高声疾呼:“王上、诸公!” “那梁山贼寇之首武松,凶狠残暴、翻脸无情!宋江与他本来是结义弟兄,还曾给过他银两接济他...岂料他狼子野心,谋夺了宋某的基业不说,还把对宋某忠心耿耿的几个兄弟给杀了...” 宋江一边说,一边抹泪,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显得极为伤心... 李助冷哼一声:“宋江!当李某看不穿你的小心思吗?” “你不过是,想借着淮西兵力,为你自己报私仇罢了!” “不怕实话告诉你!李某打听武松...是因为他最近刚刚用皇帝老儿的几个儿子、女儿换了一百多万两白银!” “正建议王上,也学着来一次,赚他个百八十万两...要是顺利的话,攻破东京,直接称帝!” 李助一番话,惊的宋江一阵战栗。 这群贼寇,一个个的都这么凶狠的吗? 动不动就要惊扰圣驾? 有心劝阻,可一想自己的身份,李助的地位,满腔愤懑,也只能化为乌有,满脸堆笑看向李助:“丞相大人雄才伟略,宋某佩服!” “不过...那武松虽然人品不端,但实力惊人,双刀之下,罕有活口...丞相若是想重现一次武松所为...恐怕有些困难啊...” 宋江的想法是,夸大一下武松的战力,让李助知难而退,从而起到保护天子赵佶和东京城的目的。 然而,李助在淮西打遍天下无敌手,智勇双全,又岂会被这几句话唬住? 李助快走几步,来到宋江身边,开口问道:“那武松的刀锋利否?” 宋江不明白李助为什么这么问,但为了打消李助进攻东京城,擒拿天子的主意,还是咬牙硬挺,连声道:“锋利...锋利...” “铿!” 不等宋江反应过来,李助宝剑出鞘,旋即入鞘,宋江鬓边的一缕头发,飘飘洒洒落在地面上。 李助右手按着剑柄,语气傲然:“武松的刀锋利...我剑也未尝不利!” 旋即,像是踢死狗一般,一脚将宋江踹出去老远,朝着王庆拱手:“王上...微臣要问的,已经问完了。” “臣请王上,与臣五万精兵,攻打东京!” 一旁的酆泰站了出来:“杀鸡焉用牛刀!不需丞相出马,酆泰愿领军,将那皇帝老儿擒来!” 龙椅上,王庆皱了皱眉。 他今天原本的目的,是让宋江、吴用当场出首段三娘,现在怎么变成争着去打东京了? 他又不想当皇帝... “咳咳!” 王庆咳嗽两声,眼神犀利看向宋江:“宋江、吴用,你们没有别的想说的了吗?” 这句话,与其说是询问,不如说是提醒。 提醒宋江、吴用,不要忘了当初的计划。 吴用闻听此言,眼珠子转了转,大脑急速飞转,几乎要冒出烟来... 终于,他打定主意,重重磕头:“王上,小用子和小江子已经禀报完,没有什么其他想说的了...还请王上开恩,允许我二人回坤宁宫侍奉王后...” 王庆听后,鼻子快气歪了...这他娘的都叫什么事儿啊! 板起面孔,冷哼一声,起身离开。 身旁太监赶忙嘶声高喊:“退朝~” 文武百官纷纷离去,李助斜着眼看了宋江、吴用一眼,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宋江、吴用,对名满天下的及时雨宋公明、智多星吴用,显然是失望的... ...... 南丰城。 宋江跟坤宁宫的管事宦官,请了半天假,说是要出宫一趟。 管事宦官本来是不愿意的...因为段三娘特意叮嘱过,要好好“照顾”新来的小江子和小用子。 但是,宋江给的实在是太多了...足足五十两的银票! 所以,他也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宋江走出宫门,准备到街上买一些能够致人死命的药物。 刚走出没多远,便听到一声亲切的呼喊:“哥哥,我可找到你了!” ------------ 第242章 南丰城王雄投宋江 ,梁山泊武松许宏愿 宋江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五短身材的胖子,满头是汗跑向他,那亲热劲儿仿佛是见到了亲爹一般... 宋江有些诧异。 因为他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了...早些年他春风得意的时候,干过不少“雪中送炭”的事情,这些人,都成了他的人脉,在他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 而此时,正是他需要人为他卖命的时候。 于是赶忙装出一副亲热的样子,上前拉住了来人的手:“兄弟...多少年没见了,想不到在这儿见着了!” 来人有些吃惊的看了看宋江:“哥哥,我是王雄啊!王英的弟弟,王雄!” 听到这个名字,宋江才骤然想起来,他跟吴用从梁山逃离,前往淮西路上遇到的那个山贼。 当时王雄还想着挽留宋江、吴用,可二人嫌弃王雄势力太小,对他们的计划毫无帮助,毅然决然前往南丰投靠王庆。 宋江现在想想...或许还不如留在那小小的山寨了... 眼珠子一转,宋江很快意识到,眼下正是用人之际,王雄的出现,能够帮他解决不少问题,赶忙拉起王雄的手,尖细的嗓音脱口而出:“哎呀,兄弟!真想不到,在这南丰城能遇见你...你跟你哥哥长得真像...可惜你哥哥被武松那奸贼...” 听宋江提起王英,王雄脸上闪过一抹不悦,旋即消失。 王英比他年长几岁,小时候没少欺负他,有什么好的必然先吃先占,等吃够了玩儿够了才给他。 所以,对于王英的死,他非但不伤心,反而觉得很痛快。 但他摸不准宋江和王英的关系,只能虚与委蛇:“哥哥...莫提此事了...家兄的仇,还是要报的...还有,哥哥你的声音怎么...” 宋江生怕露馅,故意压低声调,大笑两声:“无妨,无妨...最近有些着凉了估计...” “兄弟,当日承蒙你照顾,今日在这南丰城遇到,宋江请你喝酒!” 宋江说着,亲切的扯着王雄的手,朝着街边一家酒馆走去。 ...... 梁山泊,岳飞居住的小院。 岳飞身穿短打,手持一根木棍,正在演练枪法。 他的六合枪,乃是周侗亲传,威力不俗,一段时间不练手生。 就在此时,院门被人敲响。 岳飞不用去看,就知道来人是谁。 宗泽和他的几个兄弟,都在别处关押,卢俊义和林冲虽然是他的师兄,但他身为梁山的俘虏,两人为了避嫌,也很少来找他。 经常来的人,也就只有一直想要招募他的武松了... 最近,岳飞发现自己对武松的恶感,正在逐步降低,不像是之前那样抗拒了。 甚至,有时候也会希望武松常来坐坐,跟他喝喝酒、聊聊天。 将木棍放在一旁,从石桌上拿起毛巾擦了擦汗,岳飞走到大门口,拉开大门,门外果然是武松那英挺的脸。 武松身穿黑衣,腰间挂着双刀,左手托着一个大大的油纸包,右手则是提溜着酒坛子。 “鹏举,过来找你坐坐,聊会儿天。” 武松说着,就要往里走。 若是平时,岳飞肯定会冷着脸拦住武松,不让他进来。 可最近见识到九皇子赵构的丑态,以及杨戬那惊人的财富,岳飞感觉,自己忠于大宋的信念,好像松动了一些... 武松走到石桌旁边,将酒坛子和油纸包放下,岳飞已经进屋拿了酒碗出来。 武松拍开泥封,满满的倒了两大碗,突然开口:“鹏举,你习文练武,所为何事?” 岳飞长叹口气:“学得文武艺,货与帝王家...可现在岳飞被你所擒,还哪有一展抱负的机会?” 武松没有正面回答,转而继续问道:“那鹏举你最佩服的武将是谁?” 岳飞仰起头,脸上浮现出憧憬神色:“汉朝大司马、骠骑将军、冠军侯霍去病!” “可惜...可惜...” 武松也不知道,岳飞是可惜霍去病英年早逝,还是慨叹他没有霍去病那么好的运气... “那你就不想...复刻一下冠军侯的壮举?” 武松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故作轻松道。 实际上,心里无比紧张。 这话,是对岳飞的一种试探。 若是岳飞心中还有建功立业,追逐偶像的心思,招募岳飞的难度,会小的多。 “唉...” 岳飞长叹一声,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仿佛觉得不过瘾,又倒了一大碗,“咕嘟咕嘟”喝下,用手抹了抹嘴:“你也不是没看到...燕云十六州,还在辽国手里,辽国对大宋虎视眈眈,金国这些年刚刚崛起,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大宋虽然富甲天下,但是若是论起打仗...还真不是这些蛮夷的对手...” “岳飞纵然有冠军侯的梦想,也没有施展的舞台。当年大汉,可是历经文景之治,积攒了两代财富,才能经得住连番大战消耗...如今的大宋...” 武松知道,时机差不多到了。 站起身来,双手按在石桌上,双眼死死盯着岳飞:“我若是说...我能给你这个机会,让你犁庭扫穴、封狼居胥,收复燕云十六州,建立不世之功勋...你可愿意?” 岳飞整个人都呆住了。 以往,他只以为武松是一个山寨头领,不过是地盘大了点儿,兵力多了点儿,武艺高了点儿,其他的跟其他贼寇没有什么区别。 他岳飞世代忠良,怎么可能甘心为寇?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武松的野心,居然如此之大! 不仅想着颠覆大宋,居然还要将燕云十六州收回,北击辽国,东征金国... 若是真的如此的话...有哪个武将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 “你说的,可当真?” 岳飞双眼圆睁,死死盯着武松,像是要从武松眼睛里看出他是否撒谎,语气之郑重,更是前所未有。 “当然当真...从皇帝老儿那儿弄来的银子,我已经让人去购买粮食、打造军械,训练精兵了。” “可惜...精兵缺一位主帅。” 武松说完,不再多言,大踏步离开小院,只剩岳飞一个人呆呆愣在原地,口中呢喃自语:“精兵,缺主帅?什么意思?” ------------ 第243章 岳飞决意投梁山,武松设宴迎栋梁 小院当中,岳飞反复嘀咕着武松刚才的话,眼神中突然闪烁不可思议的光芒。 武松说的元帅,该不会是他吧? 怎么敢的啊...把精锐大军交给刚刚二十岁出头,之前一心报效大宋的他? 这到底是信任,还是试探? 他顾不得想那么多了,拉开院门,冲了出去,迈开双腿,朝着武松离开的方向狂奔。 很快,便看到了前边不远处的武松。 岳飞快跑几步,赶上武松,张开双臂,挡在武松身前:“你刚才说的话,什么意思?” 武松看着眼前一脸严肃的岳飞,英武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他知道,岳飞之所以追来,肯定是因为他刚才那番话起了作用。 “就字面意思。” “我准备打造一支铁军,而这支铁军,需要一个主帅。” 岳飞简直要疯了。 他第一次感觉,快人快语的武松,也有磨叽的一面,赶忙追问:“那你说的这个主帅,到底是谁?” “是我吗?” 说到这,岳飞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激动和急切。 虽然他一心报效大宋,但是他也知道,大宋不会重用他的。 当年他的恩师,也是他的义父周侗,因为性格耿直,被官场所不容,黯然离开,最后只能在王家庄教书度日。 而且,大宋上下,根本就没有要打仗的想法,对周边四夷,都以安抚为主,每年进贡岁币,换取边境短暂和平。 这种情况下,想要一展抱负,难如登天。 如果,武松刚才所说的,收复燕云十六州、攻大辽,灭金国是真的...他不介意当一回反贼! 他相信,义父的在天之灵,也会理解他的! 武松拍了拍岳飞的肩膀:“除了你,我想不到更好的人选。” “我知道,你对大宋忠心耿耿,但是我想提醒你一句...大宋的天下,是篡夺后周的...后周的天下,是篡夺后汉的...唐朝的天下,是篡夺隋朝的...汉朝的天下,是推翻暴秦而来的。” “自古以来,天下有能者居之,这天下不姓宋、不姓赵。如果说...非要给这天下找个主人的话...我想应该是这天下间千千万万的普通百姓。” 岳飞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惊呆了,站在原地,半晌说不出话来... 武松真的敢把元帅之位交给他? 更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一直以为是个粗人的武松,居然能够说出这样一段发人深省的话来... 这真的是个贼寇吗? 思想境界比起很多文武大臣,甚至是龙椅上的皇帝,都要强上很多! 岳飞咬了咬牙,终于下定了决心:“武松!我承认,你的胸襟、魄力打动了我!从我个人角度,我愿意加入梁山!” “不过...岳飞家中还有老母在堂...要真正加入,需等岳飞禀明老母方可!” 武松点了点头:“无妨...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你运气不错,碰到了我...若是宋江、吴用那两个小人,恐怕此时令堂已经被贼寇斩杀,尸骨无存。” 岳飞闻言,再次一惊。 他自幼丧父,只有老母相依为命,若是老母有难,让他如何是好? 就听武松继续开口:“归顺梁上之事,不用着急...我明日便亲自下山接你家眷上山。” “保证不让老夫人受一点儿委屈。” “今晚酉时,我在聚义厅摆酒,记得过来。” 说完,武松转头离开,留岳飞站在原地,泪流满面。 他也想为国尽忠,可这国家,容不下他... ...... 当晚,酉时。 聚义厅内,人声鼎沸,张灯结彩,气氛比过年也丝毫不逊色。 孙二娘身穿襦裙,上身穿着一件绣花上衣,袖子挽起老高,显得精明干练。 “这边...别送错了!” “酒一定要管够!” “寨主说了...今天是个好日子,不能出差错!” ... 说到着急处,还提腿踢了两个动作慢的喽啰。 张青看着满头是汗的孙二娘,从怀里掏出一块棉布,温柔的替孙二娘擦汗。 孙二娘老脸羞红,将张青推开:“这么多人看着呢...成何体统!” 很快,众头领纷纷来到聚义厅。 鲁智深一看桌子上满满当当的酒坛,当即乐开了花。 “哈哈哈...洒家已经很久没有开怀畅饮过了!看起来寨主真的很高兴啊...岳飞这撮鸟,早点投了咱梁山多好!” 话音未落,便见一身白袍的岳飞,一身黑衣的武松,并肩走进聚义厅。 武松招呼岳飞,在最上首一张桌子坐下。 桌边还坐着卢俊义、林冲、鲁智深几人,都是梁山最核心的成员。 岳飞有些受宠若惊。 他没想到,他还没加入梁山,武松就对他如此礼遇,有些局促不安。 武松拍了拍岳飞肩膀,示意他冷静,旋即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各位兄弟!今天设宴的目的,想必大家也清楚。” “又有一位好兄弟,愿意加入咱们梁山!” “来,让我们干了这碗,欢迎岳飞兄弟加入!” 众头领闻言,纷纷站起身来,端着酒碗,大口喝光。 “师弟...看到你加入,真是太好了!” 林冲将酒碗倒满,向岳飞敬酒:“这朝廷已经腐烂的不像样子了...好人根本没有活路。” “不如跟着寨主,轰轰烈烈做一番大事!” 卢俊义也连连点头。 鲁智深快人快语:“兄弟,洒家这人说话直,你也别介意...朝堂上那些撮鸟,一人一禅杖拍死肯定有无辜的,若是隔一个拍一个,肯定他娘的有漏网的。” “还不如...咱们兄弟大块吃肉,大碗喝酒,逍遥快活,你说是吧?” 岳飞闻言,有些不喜,正考虑该怎么回应,就听武松开口了... “哥哥,武松说过很多次了...咱们的目标,不是在梁山苟延残喘。” “武松的想法是...既然这大宋已经病入膏肓,那就不如让他趁早死了!” “咱们建立一个,治隆汉唐,威加海内的强大帝国!” “兄弟们,你们说,好吗?” ------------ 第244章 武松重诺守信迎岳飞家小,酆美自作主张害功臣家眷 武松话音刚落,两侧其余头领,纷纷兴奋的叫嚷起来。 “好!早就看那皇帝老儿不顺眼了!好好的大宋,让他弄成什么鸟样了?” “对!就他姓宋的能当皇帝?咱寨主姓武,就不能当皇帝了?” “你他娘的放屁!皇帝老儿姓赵!别胡说八道!” “皇帝轮流坐,今年到我家!咱寨主当上皇帝,咱们都是大将军!” ... 听着这整齐划一,反对大宋的声浪,岳飞只感觉心里有些憋闷... 他活了二十岁,从小到大接受的教导,都是要忠君爱国,扶保大宋,现如今...他的身份变了,要做大宋王朝的掘墓人... 这种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 武松也料到了这一点,抬手拍了拍岳飞的肩膀:“有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这赵宋朝廷,已经病入膏肓,就算是华佗再世,恐怕也救不了...” “与其这样,不如破而后立...建立一个更加强悍的国家,让百姓过上好日子。你我皆是习武之人,当此之际,理应奋起,为百姓撑起一片天。” 岳飞闻言,点了点头。 他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就没有回头路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远在汤阴县的母亲。 一旦母亲知道他背叛朝廷,投靠梁山贼寇,不知道该有多伤心? 越想,岳飞就越是心慌,一碗一碗不停的喝着酒,直到喝的酩酊大醉,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了... 武松见状,让两个喽啰将岳飞送回居住的小院。 第二天清晨,岳飞还没醒,就听外边一阵敲门声响起。 揉着宿醉,疼的像是要炸开的头,岳飞下床,走到院门口开门。 开门之后,他惊讶的发现,来人竟然是武松。 让岳飞有些诧异的是,武松的装束居然变了...不再是之前黑衣、束发的形象,而是换成了头陀打扮。 头戴金箍,身穿僧袍,腰间悬着戒刀,除了身材过于雄壮,长相过于英武之外,倒真像是个头陀... 岳飞忍不住问道:“武...寨主,你这是...” 武松哈哈一笑:“之前不是答应你,亲自下山去接你娘亲和妻儿上梁山吗?你忘了,我可没忘!” “武松若是顶着两行金印,前去迎接令堂,恐怕会把老人家吓到...所以还是换回原来的模样吧...” “你的战马兵器都给你准备好了,出发吧!” 岳飞闻言,心中一阵感动。 他原以为,武松不过随口说说,等真要去接他母亲的时候,随便派两个人就是了...却没想到,武松言出必行,亲自前往迎接,甚至比他这个当儿子的还上心! 他心里也清楚,武松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招揽他,但能做到这一步,也足以说明武松对他的重视和爱护了。 “岳飞,多谢寨主!” 岳飞撩起战袍下摆,就要下拜,却被武松眼疾手快拦住:“你我兄弟,何须多礼!” 说完,将岳飞搀扶起来,两人并肩往旱寨走去。 不多时,两人到了旱寨,早已经有几人牵着马在此等候了。 汤怀、张显、王贵、牛皋...以及几个岳飞见过,但是不太熟悉的头领。 汤怀几人见到武松,脸上多少有些不自然,点了个头,算是打了招呼。 几个梁山头领纷纷上前,拱手施礼:“寨主!” 武松点头回礼,然后挨个给岳飞介绍:“这位,是母夜叉孙二娘,江湖经验丰富,这位是一丈青扈三娘,双刀绝技天下罕有,她们乃是女子,方便照顾令堂起居。” 说完,武松再次介绍起来站在一旁的一员白袍小将:“这位是没羽箭张清,使的一手好飞石,他有个妻子琼英,也擅飞石打人,不过最近有喜了...我就没让她来。” 岳飞扫视了一眼这几个头领,心中瞬间明悟,武松为什么没有带他的两个师兄林冲和卢俊义了... 这两人,脸上都有刺配的金印! 岳飞终于绷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寨主!想不到您对岳飞如此仁义!” “公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武松上前搀扶,拍拍岳飞肩膀:“不都说了嘛...咱们是兄弟!” 旁边,王贵、汤怀、张显几人都看傻眼了...这贼寇有两下子啊...连岳大哥都能收服? 岳飞起身,四下张望片刻,问道:“寨主,不知道我那恩师宗泽,现在何处?” ...... 汤阴县,郊外。 酆美跨坐在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上,脸色阴沉。 他本是童贯麾下将领,童贯被武松斩杀之后,便跟了杨戬。 前阵子,杨戬前往梁山议和,回来之后脸色就一直非常不好看。 酆美琢磨着...应该是跟岳飞、宗泽几个降将有关,便自作主张,带兵前往汤阴县,将岳飞一家老小抓了,想献给杨戬,讨杨戬欢心,以后的仕途也会平顺一些。 可到了汤阴县,让他失望的是,岳飞家中并不富裕,甚至可以说有些穷...他让士兵挖地三尺,也只找到了几十两银子... 这让酆美极为不爽,这一路上,也没少苛待岳母和岳飞的妻子刘氏。 离酆美不远处,岳飞的母亲姚氏、妻子刘氏被手指粗细的麻绳反绑住双手,手腕处被麻绳磨出斑斑血迹。 年仅四岁的岳云,被一根软绳捆住右手,绳子的另外一端,系在刘氏手腕上的麻绳上。 在她们身后,数十名士卒腰间挂着腰刀,虎视眈眈的盯着这一家老小。 岳母年岁已高、身形佝偻,哪经得住这么折腾? 刚走几步,身子一歪,跌倒在地。 “娘!” 刘氏见状,高喊一声,扑上去就要扶起岳母。 酆美见岳母跌倒,气的咬牙切齿,翻身下马,手中马鞭劈头盖脸朝着岳母砸落:“该死的老太婆!赶紧走!别在这儿装死!” 马鞭如雨点一般,落在岳母的脸上、身上,一道道手指粗细的血痕,自岳母身上绽放... 刘氏见婆婆挨打,奋不顾身挡在岳母身上,任由马鞭落在自己身上... 就在此时,一声呼喝,在酆美耳边响起:“住手!” ------------ 第245章 斥奸贼岳云被打,失踪迹武松寻踪 听到这声音,酆美的动作停顿了一下,循声望去。 只见一个约莫只有五六岁的孩子,右手被软布缠绕,正怒目盯着他... 酆美想起来,这孩子,应该是岳飞的儿子。 好像叫...岳云? 岳云只有四岁,但发育比较早,看起来跟五六岁孩子差不多大,虽然还不到酆美腰部,但是气势上却一点儿不怂,一双小眼睛死死盯着酆美:“不许你打我奶奶!” “不许你打我娘!” “要不然...我让我爹杀了你!” 酆美一肚子火气没地方撒,听岳云居然奶声奶气的威胁他,顿时仰天大笑:“哈哈哈!” 旋即目录凶光:“小王八蛋!你那死鬼老爹已经投靠了梁山了!” “老子是兵,他是贼!你们都是贼寇的家人,也不是什么好人!” 话音未落,势大力沉的一脚,狠狠踢向岳云。 岳云虽然天生神力,但毕竟是个孩子,被这一脚结结实实踢中,倒飞出去老远,被软绳扯住,“噗通”一声跌落在地,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云儿!” 母子连心,刘氏见儿子被打,大惊失色,狂奔着来到岳云身边,伸手探查岳云鼻息。 万幸...还有口气。 岳母此时也已经爬了起来,不顾身上横七竖八的伤痕,快步来到刘氏身旁:“云儿...云儿他没事吧?” 刘氏含着眼泪,点了点头:“娘...您放心...没事...” “没死就赶紧走!别耽误老子功夫!” 酆美毫不容情,大喊一声,提起鞭子,就要再打,被岳母一把拉住了袖子:“大人...别打了...我们走...我们走还不行吗?”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酆美冷哼一声,翻身上马。 刚要前行,就见岳母张开双臂,挡在马前:“大人...老身就想问问您...我儿子岳飞...真的投靠了梁山贼寇了?” “我那儿子...我了解的...我从小就教导他忠君报国...我还亲手在他后背上刺下了‘尽忠报国’四个字呢...他怎么会叛国?” 酆美不耐烦冷哼一声:“你那儿子打了败仗,被抓到梁山去了...多日不见回返,不是投靠了贼寇,还能是什么?” “节度使杨大人去梁山议和的时候...也没听说你那儿子死节...老子这次便是带你们去见杨大人的!” 说完,手中马鞭如同毒蛇一般,打在岳母身上。 岳母被这一鞭子打的皮开肉绽,站立不稳,脸色如同死灰。 她的儿子...她最引以为傲的儿子...居然投靠了贼寇? 她恨不得,一头撞死! 想到这里,岳母用尽浑身力气,朝着路边界碑撞去... “娘!” 刘氏眼疾手快,赶在岳母之前,拉住了她:“娘...鹏举只是被抓了...又不一定真的投靠了贼寇!” “咱们先跟着这位大人去东京,面见杨大人...也许事情还有转机也说不定...” 岳母闻言,长叹一声:“这位大人都这么说了...应该不会有假才对...算了...老身就陪你们,一同走一遭吧...” 说完,岳母狗搂着身子,使出浑身力气,亦步亦趋跟在马匹身后,朝着东京的方向走去... ...... 三天之后,汤阴县。 “娘!月娥!云儿!” 岳飞站在自家门口,踌躇半天,终于鼓起勇气,推开大门,放声大喊。 按照他的想法,四岁的儿子岳云,肯定第一时间冲出来,奶声奶气的让他抱。 妻子刘氏,一定会为他拿来温水、手帕,让他擦擦脸,洗干净一身的疲惫。 母亲...应该会站在房门口,面带慈祥的看着他,等着他上前请安吧... 可他一直走进内堂,也不见有谁出来,岳飞的额头上,不禁冒出冷汗。 该不会,家里出了什么事吧? 他有些惊慌,放声大喊:“娘!月娥!云儿!” 一边大喊,一边冲进屋内。 但见屋内,一片狼藉,像是被洗劫了一般... 岳飞顿时急了,朝着门外冲去。 他必须要弄清楚,自己的娘亲、妻儿都去哪儿了,现在还活着吗? 听到岳飞大喊,守候在大门外的武松几人,瞬间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武松第一个冲进院子,拉住了正在向外狂奔的岳飞:“鹏举,出什么事了?” 岳飞双目赤红:“寨主!我娘亲、妻子、儿子都不见了!” “屋内都是翻找过的痕迹...想来怕不是遭了贼了?” “我去看看!” 武松也急了,甩开岳飞的手,冲进屋内。 确实如岳飞所言,屋内一片狼藉,翻找的痕迹非常明显。 就在这时,武松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正厅东侧的供桌被人掀翻在地,牌位横七竖八的掉在地上,香炉内的香灰也洒了一地。 掳走岳飞家眷的人,应该在这片区域停留过...留下了几个鞋印。 而在武松的印象中...这种鞋印一般都是大宋朝官军常穿的样式。 想到这里,武松眼中,杀意凛然。 岳飞拼死拼活在前方打仗,后方有官军抄他的家? 这样的朝廷,推翻它就对了! “鹏举!” 武松大喊一声,院子中的岳飞快步跑来。 “寨主...” 武松指了指地上的鞋印:“这个...熟悉吗?” 岳飞瞪大眼睛看了半晌,雄壮的身形一阵摇晃:“这个...看起来像是京城禁军所穿的官靴...” “难不成...抓走我家人的...是朝廷的人?” “可这也不对啊...朝廷抓人,把家里翻的这么乱干什么?” 武松站起身来,冷笑一声:“鹏举,你不知道吧...官军抄家,可比我们这些土匪狠多了...” “我们还讲究个盗亦有道,不杀妇孺...” 岳飞此时,已经彻底慌了:“寨主...你的意思是...我娘亲、妻儿他们...” 武松正了正脸色:“要杀的话...在这儿就杀了,何必拉到别处杀?” “我猜测...你娘和妻儿,应该是被这些狗官押送进京了!” “我们立刻沿着官道追,也许还能追上!” 说完,大踏步冲出门。 岳飞赶忙跟上。 ------------ 第246章 见武松酆美倨傲,闻真名奸贼惊魂 武松、岳飞冲出小院,翻身上马。 孙二娘、扈三娘和张清见两人如此焦急,知道出了大事,也不多问,纷纷翻身上马。 一行五人飞马出了汤阴县。 路上,武松给几人讲述了事情的大致经过,孙二娘冷笑一声:“这就是官府的常用手段!” “一旦有官员获罪,其他官员便会像蚂蟥一样凑过来,将犯官家产搬空...这种事儿,老娘见多了!” “武松兄弟说的没错...抓了岳兄弟家眷那狗官...估计是押着岳兄弟的家眷去东京领赏去了!” “咱们赶快点,路上也许能够劫住他们!” 岳飞闻言,心中无比愤怒。 他一心报效大宋...想不到...却落得如此下场! 岳飞咬牙切齿,伸手一指:“寨主,这条路便是通往东京的官道!” “另外,还有两条小路通往东京。” “分别是这边,还有这边!” 武松看了看身边人手,迅速下了判断。 孙二娘心思缜密,对自家兄弟更是没话说,但自身武艺不精,若是由她单独走一条路的话...恐怕会有危险。 张清江湖经验短缺,但武艺精湛,完全可以胜任独立追击的任务。 扈三娘...介于两者之间,武艺不及张清,江湖经验不如孙二娘,倒是比较均衡。 武松快速安排道:“嫂嫂,你与三娘走这条路!张清兄弟,你走这条!” “我与鹏举走官道,三天之后,东京城外汇合!” 说完,挥鞭打马。 红色的战马扯出一道残影。 岳飞不敢迟疑,拍马跟随。 转眼间,一天时间过去。 岳飞和武松不敢耽搁,一路狂奔。 路过一个镇甸的时候,武松买了六匹新马,将已经跑的疲惫不堪的老马换下,用绳子拴在后边,继续赶路。 第二天,日上三竿之时,武松和岳飞终于看到了酆美押送着岳飞家眷,慢慢前行。 “娘!” “月娥!” “云儿!” 岳飞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纵马狂奔,追了上去。 前方的酆美听到身后喊声,迅速回头,发现是岳飞之后,心凉了半截... 岳飞的武艺,他是知道的。 他根本不是对手。 “铿!” 惊慌之下,酆美翻身下马,宝剑出鞘。 闪着寒光的宝剑,架在了岳母的脖子上:“岳飞!我知道你武艺不错...但是...我酆美也不是吃干饭的!” “你再上前一步,我就斩了你老娘!” 岳飞事母至孝,见母亲被酆美挟制,顿时有些慌了... “大人!” “一人做事一人当,岳飞打了败仗,甘受军法处置,你不要为难我娘!” 就在此时,武松也拍马赶到,见此情形,顿时怒了。 这些宋朝的狗官...真是一个比一个不是东西! 鲁智深说得对! 全部杀掉,肯定有错杀的。 但要是隔一个杀一个,肯定有漏网的! 武松翻身下马,朝着酆美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施主,贫僧有礼了...施主岂不闻,上天有好生之德?” “以贫僧之见,您还是放下屠刀,有话慢慢说...” 岳飞转头,看向武松,满脑子的问号... 说好了一起救我老娘...你怎么还装上头陀了? “呸!” 酆美朝着武松的方向,吐了口唾沫:“臭和尚,别多管闲事!” “本官乃是节度使杨戬大人麾下...专门押解犯官岳飞家眷进京的!” “再敢罗唣...小心本官收了你的度牒,让你这辈子当不成和尚!” 杨戬? 武松脑海中,顿时浮现出那个面白无须,在他面前唯唯诺诺的宦官身影... 心中则是愤怒不已。 早知道这杨戬这么下作...当初宁可少赚几万两银子,也要直接将他杀了! 武松心中,杀意纵横,英武的脸上,不见一丝笑容,双手合十:“节度使杨大人是吧...贫僧与这位杨大人,倒是有几面之缘...” “此次去东京,也是为了拜会杨大人的...还请施主放下剑...一切等见了杨大人再说...” 酆美上下打量了武松一眼,嗤笑道:“臭和尚,就你这穷酸样...还跟杨大人有几面之缘?” “该不会是在杨大人府门口乞讨,杨大人布施过你吧?怎么着,没饭吃了,又想去乞讨?” 酆美没有注意到,此时他跟武松的距离,正在慢慢缩短。 “在我面前,杨戬算个屁!” 武松突然大喝一声,声如洪钟,惊的酆美浑身一颤,差点拿不稳手中宝剑。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武松身形如电,冲到酆美近前,左手一把抓住剑身,右手握拳,砂锅大的拳头,狠狠砸在酆美的脸上。 “砰!” 酆美被这一拳,砸飞出去一丈多远,满脸是血,嘴里的牙都掉了几颗... “鹏举!照顾好你的家小!” 武松大喝一声,身后岳飞迅速冲上,将母亲、妻儿护在身后。 武松如猛虎下山一般,一个纵身,来到酆美近前单手扯住酆美衣领,轻松将将近二百斤的酆美提了起来。 “带我去见杨戬!” 酆美已经被吓破胆了,哪敢违拗,只能乖乖按武松说的做。 武松将多余的马匹,让给岳母、刘氏骑乘。 酆美则被他用绳子捆了,拖在马身后。 ...... 两天后,东京城。 武松望着东京城巍峨的城墙,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 他又来到了这个地方... 上一次,他马踏东京,惊的赵佶落荒而逃。 这一次...他不会让赵佶再逃走了! 至于杨戬那奸贼... 高俅和童贯在那边很想念他! “带我去杨戬府上!” 武松拍了拍酆美,命令道。 酆美这一天多,粒米没沾牙不说,还走了几十里路,一条命早就丢了半条,哪敢多说? 摇摇晃晃带着武松,走进城门。 城门口的士兵认识酆美,也不敢多问。 很快,酆美带着武松,来到杨戬府门口。 武松让门房前去通传一声,就说是梁山泊武松来访。 酆美听到这话,顿时就惊了... 敢情,眼前这个头陀,就是那梁山泊贼首武松? 他这次,可真是踢到铁板了啊! “噗通!” 酆美跪倒在地,连连磕头:“好汉,都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小人这次吧...” ------------ 第247章 轻头陀杨戬出王牌,识奸贼岳母终释怀 杨戬府上,内堂。 门子匆匆忙忙跑进来,跪倒在地:“大人...外边有个头陀,...说是要见大人您...” 啪! 杨戬将手中的官窑茶碗,狠狠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汤,溅了门子一身。 杨戬随即拍案而起,一脚将门子踹翻在地,破口大骂: “你脑子让驴给踢了?一个臭头陀,也值得本官去见他?” “不见,不见!” 门子熟练的用手捂住要害,任由杨戬拳脚相加。 片刻之后,杨戬也打累了,气也消了,双手叉腰,怒声喊道:“去,把那头陀轰走!” 门子如梦方醒,重新跪好:“大人...那头陀看起来很不好惹...身高约莫丈二,极其雄壮,面露凶光...腰间...腰间...还挂着两把戒刀...” 杨戬听得这话,心中咯噔一声。 挎着双刀? 该不会是那位杀神吧? 不对...那位杀神虽然用双刀,但不是头陀打扮...而且自己这段时间表现非常好,不仅给那位捐了一半儿家产,还从中斡旋,玉成了银子换皇子的美事...那位应该不会来才对... 既然这样...那还有什么可怕的? 而且,他最近从西域招募了一个胡僧,名曰萨头陀,身长八尺,面如锅底,也是使双刀的,武艺深不可测。 想到这里,杨戬的心,终于是放了下来。 “使双刀的头陀又怎么样...能比的了萨头陀吗?” “本官有萨头陀这张王牌,根本不用怕这贼头陀!” “去,与我把他轰走!” 门子起身,朝着门外走去,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转头看向杨戬:“大人...还有一件事...这头陀抓了酆美将军...以小的看...酆美将军好像受了不轻的伤...” 杨戬听完,顿时大怒。 酆美是他的心腹,也是殿前飞龙将,对他忠心耿耿,为他做了不少见不得光的事情。 这该死的头陀...居然敢抓了酆美? 杨戬大喝一声:“去,把萨头陀给我请来!” 门子闻言,吓得魂不附体。 去请萨头陀? 那番僧凶悍异常,性情暴烈,杀人如麻。 来到杨戬府上短短一个月功夫,便有七八个下人,死于萨头陀之手。 更让人不寒而栗的是,这头陀根本不管什么清规戒律,不仅残忍嗜杀,还喜食少女鲜血...府上不少丫鬟都遭了毒手。 可架不住这厮本领高强,就连杨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门子“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把头磕的“邦邦”直响:“大人...小的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还吃奶的孩子...求求您,饶了小的吧...” 杨戬一脚将门子踹翻:“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成何体统!” “你若不去...你一家老小,更是活不了!” 门子闻言,咬了咬牙,挣扎着爬起身,拖着两条软面条一般的腿,颤颤巍巍朝着后院走去... 既然躲不过...那就豁出去自己一个人,换全家活命吧! 片刻之后,一个身穿僧袍,披头散发,背着双刀的雄壮头陀,走进内堂。 灰布僧袍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 头陀的嘴角,尚残存一抹殷红。 见到杨戬,头陀不跪不拜,神态倨傲:“贱...甚莫认,窝处受的指的?” 杨戬脸上堆满笑容:“也是一个头陀,抓了下官的心腹爱将...希望上师出手,救他一救...” 萨头陀闻言,冷笑一声:“透妥?死了的透妥,不叫透妥。” “刹了他...五哥,卧底。” 杨戬知道,萨头陀的意思是,办完这件事,他要五个活人! 对此,杨戬并没有什么抗拒的意思。 中原大地,幅员辽阔,区区几条人命,算的了什么? 只要萨头陀要的不是他的命,他管那么多干什么? “上师放心,下官一定为上师准备妥当!” 萨头陀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大踏步朝着门外走去。 ...... 东京城,节度使府大门外。 酆美跪在地上,不断求饶:“好汉...好汉!酆美有眼不识泰山,不曾想到您就是威名远播的武寨主...求您看在小人家中还有老母妻子的份上,饶了小人吧?” 不远处,岳母看着跪地求饶的酆美,威风凛凛站立的武松,眼神中闪过悲痛的神色... 她的儿子...终究是投靠了梁山吗? 岳母咬了咬牙,看向身旁岳飞,声色俱厉:“跪下!” 岳飞事母至孝,此时也知道,投靠梁山的事情瞒不住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母亲!” 岳母扬起巴掌,朝着岳飞脸上,胡乱拍打:“我岳家世代身家清白...你爹临死前对你寄予厚望,只希望你能忠君报国...” “可你怎么做的?你居然投靠了梁山贼寇?” “你对得起你死去的爹,对得起教导你十余载的义父,对得起为娘、月娥还有云儿吗?” 岳飞仰起头,不闪不避,语气坚决:“娘!并非孩儿不想扶保大宋,实在是这大宋朝廷,已经烂透了!” “奸臣窃居高位,忠良无处容身。岳飞只是打了败仗,就被抄家,家人险些死于奸人之手,这样的国家,真的值得岳飞扶保吗?” 刘月娥心疼丈夫,对岳母的迂腐,也并不认同,抱着还在昏迷的岳云来到岳母身旁:“娘...您看看!云儿才四岁,那奸贼也能下得去手!” 岳母看了看刘月娥怀中的岳云,脸上浮现出一抹柔情,些许怒色。 不管岳飞犯了什么罪...她的孙子岳云只有四岁,应该是无辜的... 可那朝廷将军不分青红皂白,一脚将岳云踢晕,若不是岳云身子骨还算硬朗,此时恐怕已经死了! “罢了...罢了...” 岳母长叹一口气,仿佛一瞬间被抽干了精气,老了十几岁一般,无力的摆了摆手:“娘老了...以后的路...你们自己走吧...” “多谢娘亲成全!” 岳飞一躬到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站起身来,拔出腰间佩剑,大踏步朝着酆美走去。 他今天,就要斩了这个奸贼! 就在此时,一个有些蹩脚的声音响起。 “逆闷...甚莫仁?” ------------ 第248章 东京城头陀对头陀,南丰城登徒子举兵 嗯? 听到这怪异的音调,武松和岳飞,都不自觉的顺着声音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雄壮的头陀,背着双刀,身上、嘴角还隐隐有残留的血迹,面色黑如锅底,一头棕色乱发打着卷儿随意的披散在肩膀处,额头正中,戴着一个发箍,看这装束,倒是与武松有几分相似。 不过,两人的气质,却天差地别。 武松虽然杀气凛然,但更多的是正气。 眼前这个头陀...浑身血污,一脸的煞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寨主,我去会会他!” 岳飞双手持枪,摆出一个架势,面色凝重的看着萨头陀。 这个头陀,让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 就如同当初第一次见到武松的时候。 握着沥泉枪的手,轻微颤抖。 额头上,开始渗出汗珠。 岳飞意识到,过去他太过于小看天下英雄了... 这才刚刚出山没多久,就遇到了武松和这头陀两个劲敌! 看起来...还是要多多打磨武艺才行啊... 萨头陀看着眼前岳飞,脸上浮现出一抹轻蔑神色:“逆滴肉,砍气赖恨号吃...” 话音未落,萨头陀身影如电,一个闪身出现在岳飞身前,背后的双刀不知道何时已经出鞘,一劈面门,一扫胸前,出手便是杀招! 岳飞大吃一惊,双腿发力,身形向后纵跃,沥泉枪直点萨头陀咽喉。 一寸长,一寸强! 萨头陀冷笑一声,迅速变招。 只见他身形一低,揉身而上,双刀迅疾劈向岳飞双腿。 教科书一般的以短制长! 岳飞身形连连后撤,避开萨头陀双刀同时,不断拉开距离,手中沥泉枪大开大合,或刺或扫,始终将跟萨头陀保持合适距离。 战了约莫三五十回合,岳飞渐渐落入下风。 萨头陀越战越勇,双刀舞出残影,将岳飞死死压制。 岳飞虽然武艺精湛,奈何对敌经验还是不够,瞅准一个破绽,一枪刺出。 却不料,那破绽乃是萨头陀故意卖的。 长枪刺出,萨头陀怪笑一声,用咯吱窝夹住了岳飞的沥泉枪,同时双刀疾挥,斩向岳飞双手。 只要岳飞不放手,他就能将岳飞的双手砍下来! 若是放手... 危急时刻,岳飞终于咬了咬牙,松开了握着沥泉枪的双手,身形再次后撤。 萨头陀怪叫一声,双刀齐出,砍向岳飞。 岳飞惊慌之下,纵身一跃,躲开双刀,就地翻滚。 萨头陀得势不饶人,双刀不断砍向岳飞,但大多砍在地砖上,火星四溅。 见岳飞危急,武松飞起一脚,将酆美踢翻,晕了过去。 这人...他要留给岳飞亲自杀! 抽出双刀,武松直接迎上了萨头陀。 双刀对双刀! 战圈之中,刀芒上下翻飞。 “铿铿铿”的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 武松也暗暗心惊。 这头陀的武艺,当真算是不错...比起他之前遇到过的高手孙安、卞翔乃至卢俊义,都要强上一线。 而往往...越是这样的人,对天下百姓的荼毒越深! 武松眼中,闪过浓重杀机。 身形后撤,持刀冷声问道:“你是何人?” 萨头陀持刀而立,语气傲然:“窝奈洗浴涂火洛国,萨摩耶!” 看着眼前一脸傲然的萨头陀,就连一向严肃的武松,也忍不住差点笑场。 这名字,真是太别致... ...... 南丰城,延寿宫。 王庆身子歪斜,吊儿郎当的坐在龙椅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李助站了出来:“王上...微臣已经打听清楚了...皇帝老儿这一年多以来...屡次对梁山用兵,却始终功亏一篑。” “折损甚重,东京城的兵力锐减,战力大不如前。此时正是发兵的好机会...微臣建议,立即整军,兵发东京城!” 闻言,王庆皱了皱眉。 他乃是登徒子出身,贪花好色,对权力倒是没有太大的欲望,也不想打仗。 之所以起兵造反,也不过是为了逃避罪责,免遭朝廷惩处。 他现在最大的愿望,是除掉段三娘,过上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日子! “丞相...” 龙椅上的王庆,摆了摆手:“孤王在南丰呆的好好的...那皇帝老儿也不曾来攻打...” “我大楚国虽物阜民丰,但偏安一隅,如何能与整个大宋抗衡?” “此战若是胜利还好...若是败了...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李助听了这话,心中一阵悲凉。 他千辛万苦,扶持王庆上位,却不成想,这是一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现如今,朝廷昏庸无道,天下大乱,不趁机攻入东京,挟天子以令诸侯,反而畏首畏尾,实在是非成大事者所为... “咳咳!” 李助咳嗽一声,再次开口:“王上,所谓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此时大宋国力衰微,若是不趁机取之,被他人先下手为强的话...我大楚国可就陷入被动了...” “臣恳请我王,速速发兵,进军东京!” 酆泰、杜壆等人,听出李助刚才咳嗽的意思,纷纷站了出来,拱手劝谏。 “王上!那皇帝老儿昏庸无道,民不聊生,我等既然起义军,便当一鼓作气,攻入东京,掀翻皇帝老儿,您名正言顺的当皇帝,我等名正言顺的当将军!” “是啊!丞相所言有理!那皇帝老儿凭什么?咱们又不比他们差!” “对!打进东京城,活捉皇帝老儿!” “王上!臣一家老小都是被官府害死的,臣请我王发兵,杀进东京,将皇帝老儿和乱臣贼子统统诛杀!” ... 听着下方文武百官的劝谏,王庆无奈的皱了皱眉头。 他这个楚王当的...有些憋屈。 朝堂上,他拿李助没办法。 后宫里,他对段三娘束手无策。 心中一阵恼怒,站起身来:“行!你们说发兵,那就发兵!孤王没有任何意见!” 说完,转身朝着后堂走去。 望着王庆离开的背影...李助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犀利的目光扫视众将:“点齐兵马,十日后,兵发东京!” ------------ 第249章 东京城头陀施邪术,节度府武松展神通 与此同时。 东京城,节度使府门口。 武松身形如电,天刀八式完全展开。 一道道肉眼看不见的刀气,攻向萨头陀。 萨摩耶从没见过这种招式,一时间左支右绌,连连中招。 身上也横七竖八的多了数道深可见骨的口子,鲜血顺着伤口,不断流出,染红了萨摩耶脚下的地面。 萨摩耶一双三角眼,惊愕的看着武松。 他原本以为,他已经是天下无敌了,可没想到,眼前这个头陀,比他还勇猛! 身形一动,萨摩耶后撤一丈左右,双眼死死的盯着武松:“逆,惹怒窝了!” “者四你紫照的!” 武松不以为意,双刀遥遥指向萨摩耶,眼神中闪过怀念的神色。 在参军之前,他也曾经养过一条萨摩耶。 性情温顺,非常可爱。 比眼前这黑乎乎的东西,可好的太多了。 想到这里,武松提刀指向萨摩耶:“在我的老家...有种狗叫萨摩耶...浑身雪白...你这黑炭一样的东西,也配叫萨摩耶?” 听到这话,萨摩耶浑身一颤,原本黑如锅底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逆,干嘛窝四够?” “窝咬刹了逆!” 说完,萨摩耶不顾身上伤势,像是发疯一般,朝着武松冲来。 与此同时,武松的脑海中,久违的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恭喜宿主,成功让萨摩耶破防,获得1点怨念值。】 【目前怨念值数量:1000点!】 【是否立即抽奖?】 听到这个声音...武松险些激动的热泪盈眶... 卧了个大槽啊...系统你他娘的死哪儿去了啊? 我都以为你是干日结的,提桶跑路了呢! “抽奖!” “十连抽,来十回!” 武松咬着后槽牙,恶狠狠下令。 同时,提起双刀,迎向了萨摩耶。 【恭喜宿主进行十连抽,获得白色奖励:马刀一千把!】 【恭喜宿主进行十连抽,获得黄色色奖励:硬弓一千张!】 【恭喜宿主进行十连抽,获得红色奖励:武穆遗书!】 【恭喜宿主进行十连抽,获得紫色奖励:霸王枪法!】 ... 【恭喜宿主进行十连抽,获得橙色奖励:五雷天罡正法!】 【目前系统积分:0点!】 激战之中,系统提示音响个不停。 武松心中骂娘声,不绝于耳。 这系统,果然不靠谱! 从反出梁山到现在,消失了这么久,好不容易攒够了一千积分,十次十连抽,除了《武穆遗书》和霸王枪法有点价值以外,其余的可以说,聊胜于无。 武穆遗书可以送给岳飞,提升岳飞领兵打仗的能力。 而霸王枪法,则可以把武松最后一块不擅长马上战斗的短板补齐! 霸王项羽那是什么人? 羽之神勇,千古无二! 以区区二十八骑,就敢硬冲刘邦五千精锐骑兵的猛人! 而让武松生气的是,好不容易出了个橙色奖励,居然是五雷天罡正法! 这乃是入云龙公孙胜的看家道法。 而公孙胜,现在是梁山的人。 这多少有些重复,浪费资源了... 就在这当口,武松和萨摩耶,又互相交换了数十招。 武松的脑海中,多出了不少原本不属于他的记忆。 一套精湛、刚猛到极致的枪法,一部兵书,以及...一套玄之又玄的道家法术秘籍。 萨摩耶身上,又多出了几道横七竖八的伤口,鲜血喷涌而出,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逆...热闹窝了!” 萨摩耶突然将左手刀扔掉,双手握住右手刀的刀柄,口中念念有词。 突然之间,妖风四起,大雨倾盆。 无数阴鬼自地下,缓缓钻出。 武松见状,吃了一惊。 他万万没想到,这头陀不仅近身功夫了得,还会点儿妖法! “逆,寿司吧!” 狂风吹散了萨摩耶头上的乱发,雨幕让他的面容,显得越发狰狞。 武松面色凝重,高声疾呼:“鹏举!带你的家眷走远一些!” 岳飞脸上,闪过惊恐神色。 他怎么也没想到,此次来到东京,居然会遇到如此恐怖的人物! 不仅近战功夫远超于他,还会这些旁门左道! 不知道...武松能不能顶得住这个番僧? 岳飞猜测...武松大概率是顶不住的。 这些鬼蜮伎俩,一般人很难涉猎,更别提破解了。 危急关头,岳飞咬了咬牙,看向岳母和妻子:“娘!月娥!” “你们带着云儿先走!” “我与寨主...随后就到!” 说完,左手托起母亲,右手抱住妻子,扶着她们上马。 “鹏举!” “当兵当贼无所谓,活着回来!” 生死关头,岳母再也顾不上忠君报国。 此时,她只是一个平凡的母亲,一个希望儿子活下去的母亲。 “鹏举...我跟儿子需要你!” 刘月娥咬着下嘴唇,因为过于用力,鲜血渗出。 “放心!” 岳飞伸手,在马屁股上狠狠拍下,然后头也不回的,大踏步捡起沥泉枪:“妖人,岳飞与你拼了!” 此时,狂风大作,大雨倾盆。 一个个鬼蜮身影,宛如地狱中的恶鬼一般,攻向武松、岳飞二人。 岳飞提枪便刺,发出一阵金铁交击之声。 眼前这鬼物...竟似有不死之身一般! 岳飞虽然惊恐,但却没有后退半步。 武松待他如手足,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抛下武松! 另外一边,一直观察四周的武松,嘴角上扬,露出一个笑容。 从岳飞出现在他眼前那一天开始,他便用尽一切方法,招揽岳飞。 现在看起来,这一切,值了! 一个忠肝义胆,文武兼备的帅才,是什么都换不来的! “果然...狗就是狗...连用的招式都这么狗...” 萨摩耶听后,也不再恼怒,眼神冷冷看向武松:“克洗...逆骂伤摇嘶勒...坊信...窝补灰狼匪逆滴世梯滴...” “要死的是你才对!” 武松大喝一声,也抛下了左手刀,只留右手刀,左手捏着剑诀,念念有词。 直到这时,他才知道,这专破一切邪祟的五雷天罡正法,来的正是时候! ------------ 第250章 五雷正法破邪祟,奸臣头陀丧性命 随着武松吟诵之声响起,狂风暴雨更加猛烈,将岳飞吹的东倒西歪。 原本气势汹汹杀向岳飞、武松的邪祟,也都纷纷停在了原地,像是傻了一般。 萨摩耶一双三角眼瞪得溜圆,不可置信的看着武松:“逆...夜辉伐树?” “吊虫小鸡罢了!砍我谮莫刹勒逆!” 旋即,萨摩耶咬了咬牙,一狠心将左手按在刀锋上,用力一抹。 鲜血顺着刀锋滴落,萨摩耶的气势,瞬间暴涨。 一头棕色卷发,被狂风吹的漫天飞舞,状若癫狂:“逆,嘶叮勒!” 随着萨摩耶以血献祭,地面上那些本来已经静止不动的鬼蜮怪物,再次像是活过来了一般,攻向武松和岳飞。 岳飞大惊失色,急冲几步,手中沥泉枪挥舞出了残影,狠狠砸向这些鬼蜮怪物。 他从没见过武松施展法术,也不相信武松有应对萨摩耶法术的法子... 现在这副模样...大概率是虚张声势,想在气势上压倒这恐怖的番僧,寻觅破敌的机会。 武松是为了他,才趟这趟浑水的。 他绝对不能死在武松的后边! 打定主意,岳飞咬牙,一招“横扫千军”使出,数个鬼蜮怪物,被他这一枪横扫,击退数尺。 可更多的鬼蜮怪物,则是不要命的冲了上来,锋利的指甲,划破了岳飞的衣衫,紫中带黑的污血,黏腻腻的流出。 岳飞感觉,一阵头重脚轻... 他知道,这些鬼蜮怪物的指甲上,应该都是附着毒的... 要死了吗? 岳飞转头,看了一眼武松的方向,眼神中充满了不甘的神色。 他刚刚打定主意,跟着武松干一番大事业,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就在此时,一直口念咒诀的武松,吟诵的声音慢慢提高。 “吾受五雷正炁,雷霆威声。纳则治身保命,吐则治病除邪。神炁万道,灌我胃华。太上律令,猛吏银牙。急急如律令!” 念完最后一个字,武松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中仿佛有神光射出,右手一指天穹,高呼一声:“雕虫小技,安敢班门弄斧!” “看我法咒!” 声音未落,一道道粗如儿臂的紫色天雷,从天而降。 漫天乌云,像是被投入清水的墨汁一般,迅速散开,原本猛烈的狂风,也在一瞬间偃旗息鼓。 刚才还龙精虎猛,将岳飞死死压制的鬼蜮怪物,像是太阳升起后的雪人,迅速化作一滩滩血水。 岳飞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 武松,居然会道法! 他看得出来,这西域蛮子的道术造诣很深,却被武松在弹指间轻松镇压。 岳飞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隐隐有些后怕,同时对武松也充满了感激... 若是之前,武松也给他来上这么一道道术的话...他还有命在吗? 萨摩耶此时,浑然没有了之前的倨傲,看向武松的三角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惊惶:“逆...逆...阵滴灰罚书?” “不仅会,还比你更精通!” 武松脚尖一挑,戒刀打着旋儿飞起,被武松用左手一把接住。 下一秒,武松的身体如同离弦之箭一般,迅猛的冲向萨摩耶。 萨摩耶则像是傻了一般,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吐着鲜血,时不时的还会带出来几块内脏碎片。 道法被破,对他这个施法者的伤害,也是极为严重的... “嗤!” 锋利的戒刀,像是切豆腐一般,划过萨摩耶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萨摩耶的头颅,飞起来老高,“砰”的一声落在了地上。 这个丧心病狂、助纣为虐的番僧,终于结束了他罪恶的一生。 “寨主,你没事吧?” 岳飞快步冲过来,关切询问。 武松脸色如常,摆了摆手:“没事!” “你先去将你母亲、妻儿追回来,我去会会杨戬那个奸贼!” 武松说着,大踏步朝着节度使府大门走去。 岳飞看着武松的背影,本来怕武松有危险,想跟武松一起去,可转念一想,如果一个敌人,武松都打不过...那他也打不过啊! 想到这里,岳飞不再犹豫,翻身上马,去寻找母亲、妻儿去了。 ...... 节度使府,正堂。 杨戬端坐在椅子上,悠闲的喝茶。 萨摩耶的能力,他是知道的。 不仅武艺精湛,甚至还懂得一些邪术。 要不然的话,他也不会花费那么大代价,将其请来。 想必这个时候...那该死的头陀,已经人头落地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嘈杂声,将杨戬惊醒。 院落里,好像有人交手? “来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杨戬有些惊慌。 该不会...萨头陀这一仗打的不太顺利,回来发火了吧? 若是这样的话...那事情可就难办了... 想到这里,杨戬撩起官袍下摆,匆匆冲出房门,然后一屁股坐在地上,干枯的双手不断揉搓自己的眼睛,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样...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惊恐神色... 他看到了谁? 武松! 那个让他午夜梦回,吓得棉被湿透的恐怖男人,居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而且...武松现在,正穿着一件染血僧袍,头戴金箍,做头陀打扮! 明白了...杨戬什么都明白了! 他让萨头陀去对付的头陀,居然是武松! 而现在,武松大剌剌走进府门,萨头陀的下场,也就可想而知了... 武松一步步的,朝着杨戬走去。 他的身后,横七竖八的倒着数十名家丁,兵器散落了一地。 这些人,罪不至死,武松也没有下杀手,只不过将他们打晕罢了。 杨戬终于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跪倒在地,身体因为恐惧而不断发抖:“好汉...您怎么有空来东京了?” “不知好汉驾临...还请恕罪...” 武松走到杨戬身旁,一脚将杨戬踹翻在地:“多日不见...倒是长本事了...居然准备了个头陀对付我?” 杨戬被武松这一脚,踢的七荤八素,口中依然不停求饶:“好汉,您听我说...我实在是不知道是您啊...” “有什么话,去阴曹地府跟阎王说吧!” 武松手起刀落,杨戬的头“咕噜噜”滚出去老远... ------------ 第251章 武松搜刮杨戬宝库,岳云砍下酆美人头 杨戬的头颅滚出去老远,双眼依旧大大的圆睁着,似乎没想到武松会如此干脆的将其斩杀。 “四大奸臣...就只剩蔡京一个了...” 武松走到杨戬身旁,用杨戬的官袍擦了擦戒刀上的血迹,在杨戬府内四处逡巡。 一方面,是为了找到杨戬藏宝所在。 他可是记得清楚,上一次燕青只敲诈了杨戬一半儿的财富,就足以让梁山泊众多头领惊掉下巴了... 这另外一半,可不能随便丢了... 杨戬府上的仆人、丫鬟,有人见武松杀了杨戬,纷纷惊叫着逃离,武松也懒得去管。 这些人很多都是出身贫苦的百姓,因为生活无着被卖到各个达官贵人府上为奴为婢。 他也没有必要为难这些人。 很快,武松就在杨戬府上,找到了一间密室。 密室的门,好像是用沉重、坚硬的花岗岩制成,极为沉重。 武松扫视片刻,后退两步,一个铁山靠,重重撞击在沉重的石门上。 厚重的石门,摇晃了两下,出现了一条缝隙。 武松又连续撞击几次,石门终于支撑不住,轰然倒下。 武松提着箱子走进密室,瞬间被珠光宝气闪的睁不开眼睛。 “杨戬这奸贼...无儿无女的,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不如拿回去当军费了...” 武松口中嘀咕着,动作却不慢,将密室内的财宝,一股脑的往箱子里装。 过了不知道多久,武松将四个箱子装的满满的了,依然意犹未尽,将箱子摞起来当做梯子使用,将墙上、穹顶上的夜明珠挨个撬下来,揣在怀里。 就在这时,岳飞的声音,在武松耳边响起:“寨主...寨主!” 武松跳下箱子,走出密室,迎面撞见前来寻他的岳飞:“鹏举,什么事?” 岳飞朝武松拱了拱手:“寨主,岳飞的娘亲、妻儿已经找到,咱们下一步该怎么办?等张清兄弟他们到了,回梁山吗?” 武松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冷笑一声:“好不容易来一趟东京,不得给皇帝老儿点儿惊喜吗?” “你等我一下,我拿点儿东西,咱们就出去!” 武松说着,转身回到密室,将四口箱子找绳子捆了,左右手各拎着两口箱子,走了出来:“走吧!先把你娘亲她们安顿好!” ...... 节度使府门口。 岳母、刘月娥站在大门前,焦急等待着岳飞和武松出来。 “娘亲...” 只有四岁的岳云,在刘月娥怀中醒来,有些虚弱的喊了一声。 “云儿!你没事就太好了!” 见儿子醒来,刘月娥喜极而泣。 “娘亲,这是哪儿啊...” 岳云揉着眼睛,四下打量,目光突然在不远处停了下来。 “娘亲...云儿腿麻了...” 刘月娥一听,赶忙将岳云放下,揉捏着岳云的小腿,同时不断鼓励岳云,试着走几步。 岳云摇摇晃晃的走了几步,顺手捡起了一把长刀,朝着酆美走去... 长刀比岳云的身子还高,岳云刚刚受了重伤,拖着长刀,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片刻之后,岳云来到酆美身旁,奋力举起沉重的长刀,使出浑身力气,朝着酆美狠狠劈下。 就是这个人,打了他的奶奶和娘亲。 也是这个人,一脚差点将他踢死! 这个仇,他必须报! 就在此时,酆美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 武松,实在是太恐怖了! 刚刚那一脚,将他的骨头都踢断了几根,剧烈的疼痛让他连挪动一下身体都是奢望... 就在这时,酆美突然发现,之前差点被他踢死的小崽子,朝着他的脖子,一刀斩下。 “小兔崽子...” “噗嗤!” 酆美的话,只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 岳云这一刀,砍在酆美的脖子上,入肉两寸,连颈骨都差点砍断。 鲜血像是喷泉一般,顺着伤口流出。 酆美徒劳的抬起双手,试图捂住伤口,却无能为力... 双眼中的神采,逐渐消失... 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死在这个差点被他踢死的孩子手里... “云儿!” 刘月娥狂奔着冲向岳云,眼神中写满了惊恐的神色。 她怎么也想不到,她刚刚四岁的儿子,居然敢动手杀人? 这还了得?! 短短几次呼吸的功夫,刘月娥冲到岳云身旁,一把拽起岳云,扬起右手,就准备给岳云来上一记响亮的耳光。 “住手!” 刘月娥的巴掌还没有落下,一道雄浑的声音响起。 刘月娥回头一看,就见武松和岳飞并肩走来,两人手中,各提着两个箱子,看起来极为沉重。 “寨...寨主...云儿杀了人了!再不教育的话...” 看着武松的眼神,刘月娥只感觉恐惧,赶忙解释。 “无妨,我来处理。” 武松说着,扔下手里的箱子,快走几步,来到岳云身旁,蹲下身子,左手将岳云揽入怀中,右手从怀中摸出一颗足有岳云拳头大小的夜明珠。 脑海中,也浮现出对岳云的记忆。 岳云,岳飞长子。 南宋八大锤之首,有万夫不当之勇,奈何被奸臣所害,跟父亲岳飞一起,殒命风波亭,时年二十三岁。 可以说,一颗冉冉升起的将星,就这么陨落在了昏君和奸臣手中... 这一世,岳家父子的悲剧,都可以避免! 岳云...搞不好可以像他前世那些孩子一般,过着和平的生活,享受着家庭的温馨,而不是在战场上打生打死,最后落得给被奸人所害的下场。 武松身材高大,即使蹲下身子,也比岳云高出一截。 将夜明珠递给岳云,武松轻声问道:“你叫岳云对吧!” “这颗珠子送给你好不好?” 岳云眨巴着眼睛,眼神中闪过一抹渴望,回头看了看刘月娥:“娘亲说...不能随便拿别人的东西...” 武松拍了拍岳云的脑袋:“云儿...你是个小男子汉,大丈夫生居天地间,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 “这奸贼...叔叔本来准备留给你爹的...现在你亲自动手,再好不过了。” 刘月娥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 她听到了什么? 岳云杀了人,武松非但不责罚,反而还要鼓励? ------------ 第252章 岳飞家眷回梁山,武松率军攻皇宫 刘月娥无奈之下,只能将目光投向了一旁的岳飞,希望岳飞开口。 被刘月娥这么盯着,岳飞也有些不自在,而且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也都是偏向儒家的。 岳飞咬了咬牙,开口道:“寨主...云儿还是个孩子,让他接触这些是不是早了点...圣人曾经说过...以德报怨...” 武松左手将岳云抱起,站起身来:“鹏举...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圣人所云,全文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当今乱世,只有两种人。一种是杀人的,一种是被杀的。你也不希望,你的儿子,是被杀的人吧?” 闻听此言,岳飞双拳攥紧,青筋根根隆起。 以往,他一直坚信,只要他忠君爱国,克己奉公,就能获得官家的信任,百姓的爱戴。 可到头来,他得到了什么? 奸臣的谗言,官家的冷漠,以及小人的暗害! 如果不是武松的话...他们全家,就要阴间团聚了! 终于,岳飞咬着牙开口:“寨主教训的是!以后,岳飞绝对不会那样迂腐了!” 听岳飞这么说,武松暗暗点头。 这一世的岳飞...应该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今天的一番话,在不久的将来,造就了一个凶名不亚于杀神白起的恐怖人物! “寨主!” “兄弟!” 就在这时,张清、孙二娘、扈三娘匆匆赶来,向武松拱手施礼。 “兄弟...可算找到你们了...” 孙二娘看向武松的眼神,有些幽怨:“俺跟扈家妹子沿着你指的那条小路一路星夜兼程,刚刚到城门口,便见很多人出城,说是城里打起来了。” “俺们怕你吃亏,寻思进城帮忙,可城门口的士兵盘查很严,兵器根本带不进来。没办法俺跟扈家妹子把兵器埋了,再次进城,遇到了张清兄弟。” “花了不少银子打点,才好不容易进了城...你们没事,可真是太好了!” 武松正犯愁,若是再打起来,搜刮的金银珠宝怎么办,见到三人,顿时有了主意。 冲着孙二娘拱了拱手,武松有条不紊的布置起来:“嫂嫂,烦请你去找两辆马车来,武松刚刚抄了杨戬那奸贼的宝库,你刚好把这些东西还有鹏举的家人带回梁山。” “我跟鹏举,有一场硬仗要打!” 孙二娘闻言,大吃一惊:“兄弟...这里可是东京城,天子脚下!” “你们刚才闹出来的动静,已经够大了,俺们来的时候,看到不少官兵集结...咱们还是一起回梁山吧!” 武松摇了摇头:“嫂嫂不必劝了,武松自有主意!” 张清上前一步,拱手施礼:“寨主,我想留下,跟你们一起并肩作战!” 武松摇头,道:“张清兄弟,好意心领了。不过这批财宝,关系到梁山的发展壮大,马虎不得。” “若是只有嫂嫂和三娘护送,武松不放心。” 见武松这么说,张清也只能妥协:“谨遵寨主吩咐!” 就在此时,一阵阵嘈杂声,由四面八方传来。 “贼寇在那边,不要让他们跑了!” “杀光贼寇,重重有赏!” ... ...... 听到这呐喊声,武松眉头一皱。 官军来的,比他想象的要快一些。 不过,那又如何! 武松用意念,将大雪龙骑和陷阵营都给召唤了出来。 几乎眨眼的功夫,三千精锐骑兵,七百精锐步兵,出现在众人周围。 岳飞简直看的傻眼了... 他见识过大雪龙骑的恐怖战力,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支部队怎么会突然出现,就像从天而降一般? “冲出去!” 武松翻身上马,提刀朝着正东方向的官军冲去。 三千大雪龙骑跟在武松身后,陷阵营则是留在原地,保护岳飞家小和财宝。 武松率领大雪龙骑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很快就将正东方向的官军冲散。 陷阵营也丝毫不差,面对数倍于己的官军围攻,寸步不让,死死守住。 武松冲杀一通,官军溃不成军,纷纷逃散之后,冲进一处官员府邸,“借”了两辆马车出来,重新跟孙二娘等人汇合。 汇合之后,武松将财宝装上马车,让武松的家眷上了另一辆马车,朝着城门方向冲去。 孙二娘她们携带了这么多财宝,守城士兵是不会放行的。 那还不如,直接打出城门! 片刻之后,东京城西门门户大开,守城士兵死伤惨重,孙二娘等人驾着马车,冲出城门,直奔梁山泊而去。 “寨主,下一步咱们干什么?” 岳飞有些疑惑了... 这趟来京城,是为了解救他的家眷。 现在家眷也救了,奸臣也杀了,财宝也送走了...武松还不走,是准备干什么? 武松冷冷一笑:“好不容易来一趟,哪能就这么走了?” “鹏举,你且看着!今日,武松便将这皇宫给打下来!” 岳飞听完,整个人都呆愣在了马上,险些被白龙驹掀翻在地。 寨主刚才说什么呢? 要把皇宫打下来? ...... 东京城,金銮殿。 天子赵佶,端坐在龙椅上,打着哈欠,心里盘算着,该如何名正言顺的不上朝。 他对于政务,实在是没有兴趣。 突然,一个宦官慌慌张张跑进大殿,口中喊着:“官家...不好了...不好了...贼兵打东京了...正在攻击皇宫!” 龙椅上的赵佶一听,差点从龙椅上跌落。 他继位以来,已经经历过一次贼寇攻击皇宫的事情了...难不成,还要再经历一次? 赵佶心中,暗暗祈祷,可不要的那梁山泊武松的人马... 可是...这天下间,除了武松那逆贼以外,还有谁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东京城,攻击皇宫? 下方,文武大臣也都吓得魂不附体。 尤其是蔡京、蒋䣭等人。 上一次在法场,他们已经见识到了武松的恐怖...高俅就因为跑的慢了,被武松逮住,交给林冲。 听说高俅被砍了二百来刀...跟饺子馅儿似的... 蔡京双股站站,排众而出:“官家...微臣觉得,定然是武松那逆贼!” “莫不如...咱们移驾吧!” ------------ 第253章 谏昏君侯蒙受极刑,见强军岳飞再受惊 武松? 听到这个名字,龙椅上的赵佶,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冷汗大滴大滴的落下。 这个名字,可太让他畏惧和憎恨了... 自大宋建立以来,武松还是第一个让赵宋官家那般灰头土脸的贼寇。 那一日,武松马踏东京城,吓得赵佶抱头鼠窜,丢下偌大一座皇宫。 若干皇子、公主被掳走,足足花了百多万两银子才全部赎回。 原以为,这件事告一段落,他也可以当几年逍遥皇帝了... 却不成想...短短数月之后,居然又有人胆大妄为,攻打皇宫? 赵佶虽然昏庸,但却不蠢。 大宋四大贼寇之中,田虎已经被梁山收服,只余其三。 不管是王庆还是方腊,都不像是能够干出来这种事的人...那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官家...蔡太师言之有理...那武松逆贼,毫无诚信可言,出尔反尔...定然是食髓知味,又想重演上次之事...” 兵部尚书蒋䣭第一时间站了出来,支持蔡京的说法。 他身为兵部尚书,掌管大宋兵马,此时大敌当前,本应该整顿兵马,与叛贼决一死战。 可...他哪会有这个心思? 危急关头,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有了蔡京和蒋䣭开头,朝堂上其余文武百官仿佛被打开了某个开关,纷纷开口,建议赵佶赶紧移驾。 当然,这是润色后的说法...原本的说法是...逃走。 正常情况下,在这个时候,没有谁会冒天下之大不韪,触怒龙颜。 除了...御史中丞侯蒙。 “官家!” 侯蒙手持牙板,上前一步:“眼下情况尚未明朗,官家若是先行移驾,未免使得东京百姓离心,对官家的威望和朝廷的威严都是巨大的打击!” “以臣之见...官家应御驾亲征,以彰显官家宁死不辱之决心!同时,给文武百官以及将士们做好表率!” “侯蒙虽是一介书生,但也愿意陪着官家,誓死抗敌,绝不后退一步!” 侯蒙此言,若是遇到圣明君主,英明皇帝,说不定就被采纳了。 最起码,也会获得皇帝的器重。 可问题在于...赵佶之昏聩,在华夏几千年历史上,也是排的上号的... 对于赵佶来说,什么朝廷的威严,官家的威望,通通没有他的命重要! 只要能够逃离,他才不在乎别人怎么想! “大胆侯蒙!” 赵佶将龙书案上的一堆奏折狠狠丢向侯蒙:“你一个小小的御史中丞,居然管起朕的闲事来了!” “来人,立即将侯蒙拖下去斩首!” “官家圣明!侯蒙这厮,妖言惑众,不顾官家安危,合当有此下场!” “大敌当前,不思为官家退敌,反而在此妖言惑众,官家只是杀了他,已经算是仁慈了!” “侯蒙一向自诩清流,现在看来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罢了!” ... 文武大臣恨不得爹娘多生两条腿,好跑的快一点,谁会在乎侯蒙的死活? 所以,偌大的朝堂上,居然没有一个人附议,也没有一个人为侯蒙说情! “哈哈哈哈哈!” 侯蒙摘下官帽,扔在地上,一脚踢飞。 旋即脱下官袍,使劲扔出老远,放声疾呼:“昏君奸臣!大宋要亡了!” “住口!” “速速与朕拿下斩首!” 赵佶大怒,厉声命令。 两个身披盔甲的侍卫走进大殿,一左一右架住侯蒙的胳膊,想将侯蒙架出殿外。 “闪开!我自己能走!” 侯蒙甩开两个侍卫的手,大踏步走出金銮殿,头也不回。 作为御史大夫,他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做的一切。 御史大夫属于言官,主要职责就是发现官家和文武百官的过失,然后进行弹劾。 而古往今来,不管多昏庸的皇帝,鲜有杀害言官的。 可今天...他却见到了。 侯蒙虽然只是个书生,却是个难得的硬骨头。 他也看得出来,大宋的气数,恐怕是要尽了。 既然这样的话...他不介意比大宋走的早一点! 侯蒙被带走后,大殿陷入了短暂的静默。 赵佶狭长的眸子,扫视下方文武百官,最后将目光落在了兵部尚书蒋䣭身上。 “蒋爱卿...你身为兵部尚书,眼下情势危急,朕命你整顿兵马,击退来犯之敌!” 话音未落,赵佶已经站起身来,冲着后殿走去。 贼兵已经在进攻皇宫了...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 皇宫,东门。 数千名全副武装,装备精良的禁军,依托有利地形,阻碍大雪龙骑和陷阵营的前进。 箭矢如同飞蝗一般,在人群中不断落下。 短短一炷香不到的时间,这些守军便射出了数万支箭。 皇宫外二百步之内,几乎被箭矢铺满。 大雪龙骑三千战马,马蹄声隆隆,震天动地,攻向东门。 陷阵营士兵扛着几根临时砍下来的大树,当做冲城锤,由几个健壮士兵抬着,重重的轰击着宫门。 每一次撞击,都像是撞在守城士兵的心上。 他们这是第二次见识这样恐怖的部队...上一次,也是这两支部队,联手攻破了皇宫,将大宋皇室彻底钉上了耻辱柱! 跟他们相比,这两支部队训练有素,整齐划一,最重要的是,令行禁止,悍不畏死! 这一波进攻当中,数百名大雪龙骑兵和陷阵营士兵被箭矢射伤、射死,伤亡人数至少数百。 若是普通部队,此时恐怕已经溃散。 可这两支部队...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反而更加的疯狂了... 关键时刻,武松纵马赶到,出现在了队伍最前方。 岳飞骑着白龙驹,身形始终落后武松半个身位。 这是臣服的标志。 此时的岳飞,对武松可以说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岳飞的心中,无比的震撼。 之前他率军攻打梁山,遭遇这两支部队的时候,麾下士兵一触即溃。 他原以为,是他手下的老弱病残不堪重用。 现在看起来...完全是这两支部队过于精锐,看谁都像插标卖首! ------------ 第254章 赵佶惊惶逃离皇宫,武松预判拦截圣驾 若是他也有这样两支部队...不对!哪怕只有一支,也绝对不会容许契丹人和女真人猖狂至此! 有生之年,若是能够指挥一支这样的精锐部队,对契丹人、女真人犁庭扫穴、封狼居胥,把那些该死的侵略者斩草除根的话...也不枉此生了! 转念一想,他现在已经投靠了梁山,成了武松的麾下...距离这目标,好像也不远了啊... 另外一边,见大雪龙骑和陷阵营损失惨重,武松心如刀绞。 这可都是用一个少一个的啊... 顾不得许多,武松大喝一声,伸出右手:“鹏举,借枪一用!” 岳飞下意识的将沥泉枪递了过去。 武松一把接过,纵马狂奔,口中高呼:“闪开!” 骤然听到武松的呼喊,正在攻城的大雪龙骑和陷阵营如同潮水一般散开,给武松让出了一条道路。 武松纵马上前,手中沥泉枪挥舞,划过一道巨大的弧线,狠狠砸在宫门上。 这一枪,他用上了当年项羽霸王枪的精髓,势大力沉,刚猛无俦。 “轰!” 那扇沉重的宫门,在武松的巨力之下,摇摇欲坠起来... “城门...要破了?” 城墙上,数千大宋将士看着武松一人一枪,直逼城门,原以为这货是个傻子... 却没有想到的是...这傻子居然一枪将厚重的城门轰的摇摇欲坠了? 古往今来,他们好像只听过一件类似的事情... “他根本不是人!咱们打不过,赶紧撤吧!” “是啊,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轰,轰!” 武松骑在马上,沥泉枪大开大合,再次大力轰击两次,原本已经摇晃的宫门,居然在这疯头陀的撞击下,轰然倒下。 “冲进城门,擒拿昏君!” 武松大喝一声,单手举起沥泉枪。 其身后的陷阵营士兵和大雪龙骑兵,如同潮水一般,冲进宫门。 守卫宫门的禁军,早已经被吓破胆了,将武器、盾牌等影响逃命速度的东西都扔了,没命似的狂奔。 冷着脸的高顺,简短的命令一百名陷阵营士兵把守东门,不得让任何人进出之后,迅速朝着皇宫核心区域冲去。 就在这时,武松见到几个亲兵押着一个身穿里衣,骂不绝口的中年男人,正朝着南方行进。 武松一时好奇,纵马追了上去。 岳飞生怕武松有失,提着沥泉枪跟上。 两人很快,便赶上了那几个侍卫。 侍卫们看到岳飞和武松,吓得魂不附体,扔下只穿着里衣之人,一窝蜂逃走了。 武松和岳飞来到这人跟前,武松开口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这副打扮?” 不料,这人也有些脾气,对救命恩人一点儿没有尊敬的意思:“你便是那攻击皇宫的贼寇吧?” “要杀便杀,侯蒙宁死不辱!” 武松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之人。 他实在是想不起这人的任何信息... “您便是侯蒙侯御史?” 岳飞毕竟在朝中呆过一段时间,瞬间激动起来,翻身下马,拉住了侯蒙的手:“恩师宗泽元帅,经常提起您,夸您是个了不得的忠臣。” 侯蒙冷笑一声:“可我瞧你不怎么样...居然跟贼寇在一起...真是辱没了宗帅的名声!” “我的头就在这里,你可以砍下来,向那贼寇领赏了!” 说着,伸长了脖子,一副不怕死的模样。 武松看着侯蒙,暗暗点头,这人才学如何不清楚...骨头倒是够硬...硬的都不像是大怂官员了... “鹏举,看住他!等大部队过来,将其带回梁山!” “寨主,你去哪儿?” 岳飞有些惊讶,开口追问。 武松转头看向西门方向:“西门!我猜测...那昏君定是往西门去了!” “为...” 岳飞刚想再问,武松已经提前开口:“因为那昏君最擅长人惹俺生气!” “东南西北四门,俺最恨的就是西门!” 说完,用意念收回一千名大雪龙骑兵,掉转马头,直奔西门。 ...... 与此同时,皇宫西门。 赵佶和一众文武大臣,在数千名禁军的保护下,冲出西门。 他们当中,有当今天子赵佶、太师蔡京、皇子、公主数十人,其他的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而此时,还哪有往日的气度? 一个个的,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如漏网之鱼,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争先恐后的冲出宫门。 赵佶骑在一匹浑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的西域名马背上,嘶声命令身边侍卫头领:“若是有任何人跑到朕的前边,给朕杀了他!” 侍卫头领抽刀在手,将刀高高举起:“官家有令!任何人行止超过官家,杀无赦!” 几个原本紧紧跟随赵佶的官员,闻言赶忙勒住马缰绳,生怕跑的太快丢了性命。 蔡京坐在马背上,有些坐都坐不稳了。 两个军士一左一右搀扶着他。 蔡京心中很是欣慰。 上一次武松攻入京城,不少王公贵族都被抓了。 他因为见机的早逃得快,甚至还逃脱了。 这一次... 很快,身穿龙袍,骑着白马的赵佶来到东京城西门,侍卫头领招呼着守城士兵,速开城门。 守城士兵几乎很少能够有机会见到皇帝,多少有些陌生,刚要询问,见到护卫头领手中令牌,迅速冷静下来。 跑下城楼,打开城门,请赵佶出城。 赵佶骑马刚刚走出城门,就听后方一道呐喊声响起:“赵佶休走!武松来也!” 赵佶一听,疯狂打马,鞭子都挥出了残影。 白马臀部肉眼可见的多出了几道手指粗细的血痕。 赵佶心中暗暗惊喜。 他已经冲出城门,其余文武百官及其家眷,将西门堵的严严实实... 武松纵有千般本领,这时候又能奈他何? 就在赵佶得意之时,一阵人喊马嘶之声响起。 赵佶勒住马缰绳,定睛观瞧。 只见烟尘四起,不知道多少骑兵,如同潮水一般,冲了过来。 赵佶心头一震,不断祈祷是来勤王的精兵。 可当他看清来的士兵盔甲时,整个儿心都凉了... ------------ 第255章 赵佶被逼下诏书,武松进位惩奸臣 迎面冲来的,约莫五百骑。 个个银盔银甲,威武不凡,整个大宋也不见得能够找到这样一支骑兵。 可就是这精锐的骑兵,让赵佶的心彻底凉了... 他认出来,这边是当初武松劫法场救燕青之时,那恐怖的骑兵! 区区几千人的队伍,硬生生打垮了东京城数万禁军! 不仅如此,还抓走了他不少子女,卷走了皇宫中不少财物。 赵佶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 这都什么事儿啊...早知道前边有堵截的话...他肯定不走最前边啊! “吁...” 赵佶一勒马缰绳,迅速掉头,想要冲进人群中,再趁乱逃离。 然而,他刚刚掉转马头,一道粗犷中带着霸气的嗓音,在前方响起。 “所有人听着!” “我乃是梁山寨主武松!今日特来东京,找各位达官贵人借点儿银子花花!” “所有人下马!男的站左边,女的站右边,人妖站中间!” “身上所有值钱的,放在脚下,我的人会去收!不要想着耍花样,被我发现的话...你的脑袋就别要了!” 武松跨坐马上,马鞭指向前方数百达官显贵,语出惊人。 “那个...好汉...什么叫人妖?” 人群中,一个身穿宦官服色之人,尖着嗓子问。 武松这才想起来,这个年代还没有普及这个概念,一时间有些尴尬:“你这样的就是人妖!站中间!” 这些俘虏的执行力很强,很快就分成了三个人群。 藏在男性圈子里,赵佶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前有强敌,后有追兵... 这可怎么办啊! 这时,就听武松继续开口:“有没有谁,看到咱们英明神武的官家?” “武松还想感谢一下官家上次赠银的情谊呢!” 赵佶听后,心中一边骂武松无耻,一边暗暗祈祷,别有人把他供出来。 然而,让他愤怒的事情发生了。 随着武松话音落下,所有人都将目光看向了他这边... 赵佶恨不得骂娘,这些人平日里对他言听计从,没有丝毫违拗...他也将这些人当做心腹对待。 却没想到,这些人为了活命,居然这么利索的把他给卖了! 赵佶第一次,对自己的判断产生了怀疑。 就在这时,一道雄壮至极的人影,来到赵佶身边:“赵佶,大老远的从山东过来看你,不带老朋友去你的皇宫坐坐吗?” 一边说着,武松一边伸手,扯着领子,将赵佶提溜了起来。 平心而论,赵佶的身材并不算娇小,但是在武松手中,就像是个刚出生的孩子一般轻巧。 “咳咳咳...” 赵佶被勒的几乎断气,却没有任何人敢站出来替他说话。 只是哀求的看着武松,像是祈求武松放了他们一般... “好汉...你想要什么...朕...不是...我都会满足你的...” 赵佶好不容易顺上来一口气,赶忙对着武松说道。 就算武松要皇位,他也可以让给武松。 因为他生怕武松一个激动,将他杀了。 他还没享受够人生呢...哪能这么容易就死了? 武松嘴角上扬,挑起一个笑容:“既然这样的话...我想当个大大的官儿...没问题吧?” 赵佶整个人都懵了...难不成,这人跟宋江一路货色? 武松让大雪龙骑兵将所有文武大臣都给捆了,拴在马后边,重新回到了皇宫。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延寿宫。 武松坐在龙椅上,双脚搭在龙书案上,身体后仰,用一个极为舒服的姿势看着赵佶。 赵佶手里拿着一副刚刚写好,墨迹还没有完全干涸的诏书,恭敬的双手递给武松:“好汉,您要的诏书...” “朕...额...不是...我已经敕封您为护国大将军兼齐王兼宰相...掌管大宋兵马、内政,真正的出将入相,您还满意吗?” 赵佶心中,无比的憋屈。 这么一来的话...武松就相当于是大宋的皇帝了...而他,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的皇帝,一个傀儡罢了。 就像是三国时期,曹操和汉献帝的关系。 武松将双脚从龙书案上拿下,接过诏书看了看,满意的点了点头。 他并不是没想过,直接宰了赵佶和他的那些皇子,将大怂皇室彻底铲平。 可历史经验告诉他...这样做的结果很可能会适得其反,引起很多守旧势力的反抗。 还不如,挟天子以令诸侯,慢慢消耗守旧势力的实力,收拢人心,清除异己。 等完全掌控了朝廷,再让赵佶也好,赵恒也罢来个禅让,完美! 不过...既然他现在出将入相,那这朝堂,也该清理一下了。 武松站起身来,看向赵佶:“陛下...你都有哪些心腹,是可以信任的?” “武松刚刚入朝堂,不是很清楚。” 赵佶听完,迅速给出了答案:“太师蔡京,老成持重,谋事深远,可以倚仗。而且蔡太师还有几个儿子、女婿,个个都是朝廷栋梁。” “另外...节度使杨戬,带兵打仗也算是有两下子...平日里伺候朕也算是尽心尽力...另外的话...兵部尚书蒋䣭,虽然有时候胆子不大,但是很合朕的胃口...” 赵佶一连串,又说了五六个,听的武松一脸黑线... 怪不得亡国呢! 天天把奸臣当栋梁,你不亡国谁亡国? 让赵佶将心腹名单写下以后,武松大喊了一声:“来人!”,立即有一个小太监,躬身进入延寿宫:“你...” 武松斜眼看了一眼小太监:“你马上按照这份名单,去宫门前挨个点名,人在的,写个一,不在这里的,写个二,统计好了回来见我!” 小太监偷眼看了一眼赵佶,见赵佶没有任何异议,拱手退出,去点名去了。 武松看着小太监离开的方向,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机。 既然赵佶不识好歹,亲小人远贤臣,养了这么多蛀虫。 那他,就当帮帮赵佶这位傀儡皇帝了... 赵佶刚刚提供的名单上的人...除了被他砍杀的杨戬以外,都必须死! ------------ 第256章 武二郎临朝听政,杀伐果断惩奸佞 “好汉...你这是要干什么?” 赵佶见武松对他推荐的人选如此上心,也是有些疑惑,开口问道。 武松将身体靠在椅子背上,双手放在身前,一脸轻松看着赵佶:“既然你已经封我做了护国大将军兼齐王兼宰相,我怎么也得了解一下朝堂啊!” “立刻下令,让文武百官来延寿宫朝会,我有些等不及了...” 赵佶欲哭无泪。 他怎么也没想到,有一天会当了一个贼寇的傀儡。 想要拒绝,可根本没有这个胆子。 没见武松那两把明晃晃的戒刀,就放在桌子上吗? 万一这贼寇一个不高兴,戒刀一挥,他这个皇帝可就当到头了... 赵佶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贼寇一般都是泥腿子出身,根本不懂得什么叫治国,他们造反很多时候都是因为没饭吃了,不得已而为之。 而在造反过程之中,很多都会因为其固有的局限性,草草收场。 眼前这个贼寇虽然骁勇无敌,可若是论起帝王心术,连他一点皮毛都比不上! 想到这里,赵佶背着双手,来到武松近前:“好汉...朕...我已经封你当了大将军、大元帅,还进位了齐王,你现在可以说是位极人臣。” “每个月的俸禄,就是一笔不小的数字,更不用说,整个山东地界都是你的封地,你想怎么治理就怎么治理...还请你不要僭越,影响朕治理国家...” 赵佶一番话,说得极为小心,生怕触怒了武松。 同时,偷偷观察武松的反应,一旦武松生气,他便立刻改口。 让他没想到的是,武松一脸和煦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他身边,蒲扇一般大小的巴掌,轻轻拍打着他的脸:“赵佶...武松也希望,你能摆正你现在的位置...你现在不过是个傀儡皇帝罢了。” “你的小命,还捏在我的手里呢...至于我会不会治国,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现在能告诉你的就是,你不敢杀的人,我替你杀!你不敢打的敌人,我替你打!你当不好的皇帝,我替你当!” 赵佶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失去了所有神采。 完了...全都完了! 他这个亡国之君,这次是当定了! 等武松笼络好了他的那些心腹,将他架空以后,他这个皇帝,也就算当到头了... 甚至,连能不能活命,都是未知之数。 毕竟,当年他的先祖赵匡胤,就是这么对待南唐后主李煜的... 想到李煜,赵佶感觉,冷汗打湿了他的脊背。 李煜,跟他一样风华绝代,跟他一样志趣高雅,跟他一样才高八斗...也就治国识人比他差一些... 国家陷落之后,被赵匡胤软禁,后来被赵光义毒死... 赵佶仿佛,看到了他的未来。 早知道有这一天的话...他还不如将皇位禅让给长子赵恒,自己当个逍遥太上皇,也不会有这样的祸端。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到了反抗。 想用一种,君王应该有的决然和洒脱,面对国家的陷落,自己的死亡。 可很快,他就改变了主意。 能活着,为什么要去死呢? 他还可以好好的当一个俘虏,管住自己的手,管住自己的嘴,只求能够长久的活着... 打定主意以后。 赵佶朝着武松,艰难开口:“一切...全凭好汉做主。” 武松看着这个毫无骨气的皇帝,眼神中闪过一抹嫌恶。 他总算是知道,大宋为什么那么怂了... 所谓兵怂怂一个,将怂怂一窝。 连当今天子都是这副德行,又怎么能够指望基层的将士们有骨气? 像是岳飞、韩世忠、李纲、宗泽这样的异类,终究还是少数啊... “以后,记得称呼我为齐王!” 武松冷声,敲打了赵佶一句,旋即朝着殿外大喊一声:“来人!” 两个太监匆匆闯进来,跪倒在地:“陛下,有何吩咐?” 武松冷冷道:“陛下让你们立刻通知所有未被请到这里的文武大臣,明日清晨,举行朝会!” 两个宦官面面相觑。 这贼寇,真把自己当皇帝了? ...... 第二天,清晨,延寿宫。 天子赵佶,坐在龙椅上,只感觉浑身不自在。 这是从他继位以来的首次。 因为,在他身旁,一身黑衣,头发重新梳成发髻的武松,正腰悬双刀,冷眼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 一个宦官拿出赵佶最新颁布的圣旨,朗声宣读:“...今有贤良武松,文采斐然,武艺卓著,实乃罕见之栋梁...特擢升其为宰相、护国大将军,晋位齐王...” 这宦官读的慷慨激昂,下方文武却听得昏昏欲睡。 这一切,都在情理之中... 国都都被武松率军攻破了,皇帝都当了人家的俘虏...武松没有一步到位直接称帝,已经算是不错了... 除了极少数几个忠耿正直的,出言怒斥武松僭越,被侍卫像是抓鸡一样抓着脖子扔出去,其余文武大臣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圣旨念完,文武百官纷纷跪倒,连声恭喜武松:“恭喜武大人晋位齐王!” “齐王身兼护国大将军与宰相二职,当真称得上是出将入相,吾辈楷模!” “这大宋江山,以后就要多多倚仗齐王了!” ... 武松暗暗将这些阿谀奉承的小人记下,准备以后慢慢清理。 随后,朗声开口:“武松刚刚晋位齐王,今日便送这大宋天下一件大礼!” “太师蔡京,投机钻营、中饱私囊、蛊惑君王、陷害忠良,实在是罪大恶极、罪不容诛!” “兵部尚书蒋䣭,趋炎附势,坑害同僚,以至于我大宋屡战屡败,败军辱国!” 接下来,武松又连连点了几个名字,列举其罪行,最后朝着赵佶拱了拱手:“官家...刚才武松所列之人,皆为罪大恶极之辈,武松恳请陛下...将这些人并其党羽明正典刑,以正朝纲!” 听到这话,下方文武百官瞬间就惊呆了... 这武松...动作这么快,下手这么狠的吗? 太师...那可是三公之一,绝对的重臣! 兵部尚书...也是堂堂的从二品大员... 蔡太师和蒋尚书之前还深受陛下信任...这就要被斩首了吗? 这武松的杀性如此之重,他们以后该如何在朝堂上立足? ------------ 第257章 霹雳手段镇压朝堂,未雨绸缪谋划将来 片刻的沉默之后。 “官家!” “不能啊,官家!” “蔡太师为国为民,劳苦功高!朝堂内外,不知道多少官员乃是蔡太师的门生故吏,若是贸然对蔡太师施以极刑...臣恐怕会引来人心惶乱啊...官家!” “官家!蒋尚书在任多年,对军中情况了如指掌,若是将其斩首...短时间内上哪找一个能够胜任之人啊!” ... 朝堂之上,数十名官员跪在地上,不住磕头,言词恳切。 不少人,甚至磕出了血来。 武松抱着双臂,冷哼一声。 他心里清楚,这些人表面上是在恳求赵佶,不要对蔡京、蒋䣭用刑,实际上是在威胁他! 蔡京在朝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 若是贸然动了蔡京,必然引起这些人的反抗。 蒋䣭在兵部盘桓数载,上上下下都安插了不少他的人。 要是斩了蒋䣭,恐怕连发兵都是难事儿了... 对于这些威胁,武松根本没有放在心上。 前世的他,特别喜欢一句话。 以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 现在这大宋朝廷,在赵佶的昏庸之下,已经腐烂到根子了...若是不下重手整治的话...就算是建立一个新的朝廷,也难免重蹈覆辙。 他必须用最快、最狠的方式,将这些敢于反抗的声浪压下! 打定主意,武松朝着赵佶拱了拱手:“官家...臣曾经听闻,重病需要猛药医...既然这蔡太师、蒋尚书在朝廷中关系网盘根错节,微臣请旨,亲自调查此事。” “还请官家,委臣以便宜行事之权。” 龙椅上的赵佶,听到这话,儒雅的脸上写满了悲戚... 若是真给了武松便宜行事之权...那他的心腹官员,对他忠心耿耿的将领...还有活路了吗? 可若是不给...他还有活路了吗? 现在整个东京城,可以说是都在武松的控制之下,武松想要弄死他...不会比弄死一只鸡难多少! 终于,赵佶咬了咬牙:“既然齐王对朕如此忠心,不辞劳苦,那朕便如你所请,赋予你便宜行事之权!” 武松暗暗冷笑。 这赵佶...还真是一点儿血性都没有啊...怪不得前世的他,连那种屈辱都能忍受...真是枉费了岳飞一腔热血,想要将其接回来了... “微臣,感谢官家信任!” 武松朝着赵佶拱了拱手:“那就烦请官家,让中书省立即草拟诏书...七天之后,城东刑场,对蔡京、蒋䣭及其党羽进行公开处刑!” “至于这些给奸臣蔡京、蒋䣭求情的...大概率是二人党羽!臣请官家下旨,将这些人收监,待臣亲自审问!” 这话一出,刚才还猛猛磕头的大小官员,一个个的像是被卡住了脖子的鸡一般...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犯了多大的一个错误... 本打算威胁武松...却不成想,武松不仅不受威胁,还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这... 有反应快的,直接开始了求饶。 “齐王明鉴!我与那蔡京老贼不共戴天!” “过去,我受过老贼一些恩惠,现在悔不当初,还请齐王殿下给个机会,我愿意检举老贼罪行!” “老贼罪大恶极,蒋䣭罪行罄竹难书,齐王刚入朝堂,便立下如此不世功勋,果然是国家栋梁!” ... 吹捧声中,武松持刀矗立,看着如狼似虎的侍卫冲进大殿,将刚才试图威胁他的百官拖走。 凄厉的求饶声,在他耳边响起。 “齐王...饶命啊...齐王!我再也不敢当奸臣了!” “齐王!只要你能饶了我...我愿意出首!” “武松!你不过是个贼寇,凭什么...” 这人话还没等说完,就被周边几个文武大臣按在地上,一通毒打... 现在局势已经很严峻了,若是再惹恼了武松...那后果绝对是不堪设想的! 很快,朝堂上,空了一半还多。 大殿之内,鸦雀无声。 武松满意的点点头,再次开口:“官家...此次微臣进京勤王,剿灭逆贼,难免会伤及无辜、毁坏房屋。” “请官家下旨,命令禁军协助百姓,修缮被毁房屋,户部拨给银两,抚恤灾民!” 赵佶眉毛狂跳。 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奔腾... 他好不容易,克扣了一成军费,赎回了皇子、公主,剩下的想要重启花石纲。 武松居然要让他赈济灾民? 有心不给,可看着武松那威严的面容,腰间斜跨的戒刀,赵佶就算万般不愿意,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就按齐王的意思办!” 说完,以手扶额:“齐王,朕今天有些不舒服...想先回宫休息了!” 说完,站起身来,又坐了下去,等着武松发话。 “既然官家龙体有恙,还是赶紧回宫休息吧!” 赵佶听闻此言,赶忙起身,在两个宦官搀扶下,朝着寝宫走去。 武松的声音,在赵佶身后响起:“不过...走之前,还希望官家把旨意先下了...” 赵佶的身体,肉眼可见的抖了抖,回过头来,有气无力道:“中书省,按齐王所奏拟旨...” 说完,在两个宦官搀扶下离开。 武松望着赵佶离去的背影,嘴角浮现出一抹笑容。 这一次...不仅沉重打击了赵佶的威望,也将半个朝堂送进了大牢。 等腾出手来,将这些文武大臣审问一通,能留的就留,不能留的就杀! 眼下,他要解决的,是先把蔡京和蒋䣭两个奸贼处决! 另外,就是在这朝堂之中,安插自己的人手,彻底的将赵佶架空,让他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傀儡皇帝! 一想到这,武松就有些头疼。 梁山的班底,若是论行军打仗,也许还能有几个人才。 可若是说起治国...还真没几个合格的人选! 武松叹了口气,大踏步走出延寿宫,朝着宫外走去。 一路上,不管是文武大臣,还是太监宫女,见到武松,都战战兢兢的前来施礼。 走出皇宫,武松翻身上马,径直前往杨戬的节度使府。 自从杨戬死后,节度使府也就成了武松的宅子,岳飞也在那里。 武松觉得,他有必要跟岳飞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计划了... ------------ 第258章 岳飞梁山搬救兵 ,两纸告示震京师 离开皇宫,武松翻身上马。 没过多一会儿,武松雄壮的身影,在节度使府门前停下。 一个仆人模样的人,眼神中充满敬畏神色,小跑着来到武松身旁,接过马缰:“恩公,您回来了!” 武松从怀中摸出一小块碎银子,伸手递给这仆人。 仆人连连摆手:“恩公宰了萨摩耶那畜生,就是救了小人等的性命,我们这些下人就算粉身碎骨,也报答不了恩公的恩情...” 武松那日斩杀萨摩耶,将杨戬砍了之后,节度使府上上下下,纷纷将其视为恩人,尊崇备至,敬若神明。 见这仆人不要,武松也没有过多坚持,走进院内,又有几个仆人迎上来。 武松吩咐了一句“请鹏举来书房见我”,直接离开。 过了没多一会儿,岳飞身穿一身白色战袍,腰间悬着长剑,来到了武松书房。 武松让岳飞先坐,立刻就有仆人上来倒茶。 等仆人倒完茶,离开之后,武松才开口:“鹏举,皇帝老儿被咱们吓破了胆,封我为护国大将军、宰相,还封了个齐王的爵位,咱们现在也算是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不过...这东京城当中,咱们的人太少了...我想麻烦你跑一趟梁山,帮我带几个人来东京。” 岳飞闻言,先是点头。 他跟随义父周侗学艺多年,可以说是文武兼备,心里非常清楚,像现在这样的情况,首先要做的就是往朝廷里安插自己的心腹。 等积累到一定程度,便可以黄袍加身了。 这大宋的开国皇帝,不就是这么干的吗?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让武松对大宋朝廷,彻底死心。 与其让赵佶继续端坐皇位,自己一生郁郁不得志,还不如帮助武松推翻大宋,实现自己的理想抱负! 所以,在武松亲自带兵抓住赵佶时起,岳飞就想建议武松,挟天子以令诸侯,发展自己的势力。 可他没想到的是...武松除了武艺精湛之外,谋略也是上上之选。 居然跟他想到一起去了... 旋即,武松摇了摇头:“寨...齐王!孙二娘、张清他们几个护岳飞家眷回梁山,现如今京城只有岳飞陪伴齐王...若是岳飞走了...齐王一个人怎么办?” 武松心中一阵欣慰,笑着,摇了摇头:“鹏举,无需担心。” “武松身负道术,普通人根本无法近身,安全问题你不用放在心上,你只需回一趟梁山,按照我草拟的名单...将名单上的人带到东京便可!” 岳飞见拗不过武松,只能答应下来。 武松在桌子上将纸铺开,研好了墨,迅速写下了几个人名,将宣纸放在嘴边吹了吹,确定墨迹干了之后,折叠好之后,交给岳飞:“鹏举,一定要尽快赶到梁山,让纸条上的人,尽快来东京见我!” “齐王放心,岳飞一定将信送到!” 岳飞也知道武松性格,不再多言,出门骑上白龙驹,直奔梁山而去。 ...... 第二天,清晨。 武松腰间挂着双刀,走出节度使府大门,朝着皇宫而去。 就在这时,一片乌央乌央的人群,引起了武松的注意。 武松一纵身,整个人像是大鸟一般,飞跃了数排人,稳稳落地。 就听旁边有个秀才打扮的人,正在念告示。 “...奸臣蔡京、蒋䣭...罄竹难书,因此朕决定七日后城东刑场明正典刑!” 听到这话,周边百姓之中,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官家这次终于是醒悟了!居然舍得将蔡京那奸贼杀了!” “哈哈...可不是嘛!这厮估计富得流油!” “不对吧...我怎么听说是出了个极其厉害的贼寇,逼着官家签的圣旨,我们才有的好日子过!” “那可真是得好好感谢那位好汉了...也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见一面...” ... 百姓的嘈杂声中,两个差人手持圣旨,来到城门口,将这份圣旨狠狠的贴在了墙上。 秀才念完了一张圣旨,转头一看,新的圣旨又来了。 那还等什么? 开始摇头晃脑的开始念呗! “...每当朕念及受灾之百姓,无一时不心如刀绞...思量之下,着禁军帮助失房百姓,重修房舍!” ... 这话一出,周边百姓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就连秀才,也是揉了揉眼睛,再三确认,才敢继续往下念... “我嘞个娘唉...这到底真的假的?当初我娘亲病重,只剩一口气了,我求衙门借点粮食应急,那些狗官非但不给,还想打我!” “是啊...只见过当兵的挖地三尺...这次怎么改性了?” “新上任的这齐王,真是个有魄力的人物...居然能够为百姓想到这么多!真是个难得的好官!” 一众百姓的吹捧声中,武松手按刀柄,轻笑着看着这一切。 越来越多的百姓,在城门口聚集,几乎所有人都被这惊人的消息惊讶的不轻... 百姓们没有想到,武松居然会为了他们,整顿朝纲,惩治奸佞。 百姓们围绕在告示旁边,久久不愿离去。 这一次,他们实在是太受震撼了... 武松,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贼寇,不仅打进朝廷,还将天子赵佶当成小丑耍弄... 这还是一个普通贼寇干的吗? 更难得的是,武松发迹之后,丝毫不忘本,居然还命令禁军帮他们修缮房屋! 古往今来,不欺负百姓的贼寇,就算是好贼寇了... 这让百姓们,心底涌起暖流... 人群中,一个老者摩挲着胡须,摇头叹气:“看看就行了...别太当真...官府说的话,还赶不上放屁呢!” 这个说法,立即引起周边百姓不悦,几个脾气暴躁的,甚至拿起了随身的工具、农具... ...... 东京城,一座巨大的府邸之内。 主位上,一个满脸络腮胡子,有些胖胖的男人垂手而立,恭敬的看着黑袍人“主人,还请吩咐!” 黑袍人沉吟良久,才缓缓开口:“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若是耽误了时日,你...” 满脸胡子的中年人赶忙开口:“主人放心,小的已经做好了准备!” ------------ 第259章 裴宣奉命往东京,师成买凶刺武松 离开东京城以后,岳飞根本不敢停留,一路上恨不得睡在马背上。 饿了就啃几口干硬干硬的饼,渴了就用水壶灌几口水,恨不得第一时间就赶到梁山。 因为他知道,武松一个人在东京城,可以说是危机四伏,随时可能会遇到危险。 而武松是他的大恩人,也是决定他是否能够实现理想、抱负的决定性人物。 不管于公于私,他都不想看到武松出现任何闪失。 东京到梁山,本来十天的路程,岳飞仅仅用了四天多一点,就赶到了。 当他赶到梁山旱寨,嘶哑着嗓子叫门的时候,守候在旱寨的牛皋、王贵几人,简直都不敢相信,这人是他们的大哥岳飞了... 此时的岳飞,足足瘦了十多斤,原本合身的战袍,松松垮垮挂在身上,胡子乱蓬蓬的,像是从山里逃出来的野人一般... 再三确认之后,王贵几人打开寨门,狂奔而出。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 “婶子和嫂子她们昨天到了梁山...一切挺好的啊...你这是怎么搞的?” 牛皋快人快语,一把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岳飞,焦急的道。 听到这话,岳飞瞬间放心了一半儿... 现如今,他最担心的,除了娘亲妻儿,就数武松了! “扶我...去聚义厅!” 岳飞用尽浑身力气,挣扎着朝聚义厅走去。 牛皋、王贵等人赶忙搀扶。 不多时,几人来到聚义厅。 刚刚走进门,就听一声炸雷一般的嘶吼声,响了起来:“岳飞!你咋一个人回来了?俺们寨主呢?” “若是寨主有什么不测,洒家立刻带人,踏平了东京!” 鲁智深将手里的酒坛子狠狠摔在地上,冲过来抓住岳飞衣领,语气焦急。 “怎么跟俺大哥说话呢...俺大哥脾气好...俺的脾气...” 牛皋见鲁智深对岳飞如此不客气,有些不乐意了,一边嘟囔,一边扶着岳飞朝聚义厅中间走去。 “牛皋,闭嘴!” 眼见鲁智深和牛皋大眼瞪小眼,岳飞不悦呵斥一声,随即看向鲁智深:“是武寨主...不对...现在应该叫齐王了...齐王让我带消息回来...请几个梁山兄弟去东京城!” 骤然听到“齐王”这个字眼,鲁智深愣了一下,摸了摸光秃秃的大脑袋:“什么齐王不齐王的...你就说寨主怎么样了就行!” 岳飞叹了口气...跟这些粗人说话...还是得用粗人的方式啊! 扯着嗓子,岳飞大声喊了起来:“武寨主!攻破了东京城,抓住了皇帝老儿!现在皇帝老儿听寨主的!” “他让我帮他请几个兄弟去东京城,帮助他管理东京!” 这话一出,聚义厅内瞬间响起了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 “不愧是寨主啊...单枪匹马就把东京攻下来了...我赌十两银子的...皇帝老儿肯定吓尿了!” “我赌十两...皇帝老儿拉裤兜子了!” “寨主是不是进皇宫了?也不知道皇帝老儿是用金锄头锄地,还是用银锄头锄地?啧啧...齐王...听着就威风!” “杨戬那奸贼还活着吗?早看他不顺眼了...回头跟寨主求求情,把那奸贼给剐了算了...” ... 看着眼前这些丝毫不知道着急的头领,岳飞简直要气疯了... 武松一个人在东京城呢! 就算他武艺高超...道法通玄,可也是一个人啊! 从小学习军阵、合击之术的岳飞很清楚,单个人就算武力再高,在全副武装的军队面前,依旧脆弱的跟纸糊的一般... 武松之前攻破东京时,使用的那类似于撒豆成兵的法术,应该是不能经常使用的... 那现在,武松也不过是个普通武者罢了。 短期内还可以靠往日威名支应,时间长了...难保朝廷那边不起什么坏心思... 而这些头领,怎么像不着急似的? 岳飞从怀中掏出一支铜管,高高举过头顶:“寨主有令!” “命令铁面孔目裴宣、神算子蒋敬、扑天雕李应并二百门火炮及炮手、弹药手,一起前往东京!” 岳飞话音刚落,一身黑衣,面色白净的裴宣,手里拿着一个算盘的蒋敬,腰间挂着飞刀的李应排众而出:“谨遵寨主令!” ...... 东京城,梁太尉府。 梁师成身穿黑衣,焦急的在房间里踱步。 情势,已经到了十分危急的地步了... 他跟蔡京、杨戬、高俅、童贯、王黼等人,并称六贼。 现如今,高俅被武松抓住剁成肉酱,童贯被砍了脑袋,杨戬被武松一刀砍了...蔡京估计也活不了几天了... 估计用不了多久,武松的屠刀,就会落到他的头上了... 到那时候,他又该怎么办? 这些年,他可没少作恶...一旦被武松盯上,下场、结局肯定不会好。 所以,他花了大价钱买通了一个江湖上非常有名的杀手组织,让他们前去刺杀武松。 对方很痛快,表示只要是活人,就能杀。 不过...价格也有点高。 可梁师成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知道,机会可能只有一次。 武松不死,他死。 所以,咬着牙付了银子,等着对方动手。 就在这时,门被轻轻拍响。 “进来!” 梁师成大喊一声,旋即感觉失态,闭口不言,三步并作两步,打开了房门。 一个身穿黑袍的人影,出现在了梁师成面前。 这人,手里提着一杆雪亮的弯刀,头发呈现棕黄色,鼻梁很高,额头正中,戴着一个发箍。 “逆...阔一缺顶...萨摩耶嘶禹吴送至手?” 听着这蹩脚的汉语,梁师成一阵头大。 他不是没跟对面提过,希望他们换一个人来。 但是对面说得也很清楚...这个叫萨士奇的西域杀手,已经是最合适的了... 跟武松有血海深仇,武艺精湛,还不是本地人。 不管武松从哪里查起,都只会认为这萨士奇是来寻仇的,而不会认为是受人指使。 梁师成叹了口气:“此事千真万确。有不少人看到过令兄与武松的战斗...令兄武艺精湛,武松若是不耍阴招,未必是令兄的对手...可惜了...” 梁师成装出沉痛的模样,一抬头,却发现眼前已经空了... ------------ 第260章 遭刺客武二郎化险为夷,用贤能神算子受到重用 入夜,杨戬府。 武松手拿卷宗,眉头紧锁。 大宋朝堂的局势,比起他想象的...还要恶劣几分。 现在的大宋朝廷...就像是一间四处漏水的陶罐。 虽然每年都会有大量清水从罐口处流入罐子...但是没等存下来,就会从若干条大小不一的口子渗出去。 西夏边境边军的军费、陈兵宋辽边境和宋金边境的军费、官员的俸禄、朝廷运转的开销... 大宋朝...养的兵不少,可能打仗的不多。 养的官员很多,可能干事儿的很少。 再加上...朝堂上那位艺术家皇帝,动不动就搞点儿高雅艺术,玩玩儿奇石啥的...朝廷账面上还真没多少钱。 就连上一次向他支付赎回皇子、公主的银子,都是从军费中克扣的... 武松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终于,武松无奈的放下了卷宗。 估计过几天,裴宣、蒋敬等人就差不多该来了。 这些事情,还是让他们操心好了... 武松从怀中取出几个铃铛,铃铛另一头,拴在一根丝线上。 轻轻拨弄着这些铃铛,武松小心翼翼的,将铃铛挂在了门上、窗上、门窗前的地面上。 这样一来,不管是谁想要进入房间,都会碰响这些铃铛。 眼下他一个人,身处敌营之中,小心点儿总不会出现什么大错。 做好这一切以后,武松躺倒在床上,右手放在戒刀上,渐渐进入了梦乡。 刚睡没多一会儿,武松就听到一阵铃铛声响起。 武松瞬间警觉,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心中暗暗冷笑。 幸好自己留了个心眼儿...要不这次搞不好就阴沟里翻船了! 武松并没有第一时间起床应战,而是眯缝着眼睛,右手死死握住刀柄,等着对方上前。 “叮铃铃...” 又一个铃铛,被刺客碰到,发出清脆的响声。 武松暗暗好笑...这刺客...也不知道从哪儿淘换来的,居然能够连续两次触发警报? 就在这时,刺客仿佛为了速战速决,纵身一跃,手中弯刀出鞘,闪着寒光,斩向武松脖颈。 刺客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心中一阵鄙夷。 雇主把这武松说的神乎其神,看来也不过如此而已! 连续两次铃铛响动,都没有把他惊醒,作为习武之人,这武松的警觉性,太差了! 若是他的话...应该在第一次铃铛响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 这么看来的话...这厮斩杀萨摩耶,要么是运气好,要么是用了阴谋诡计! 他很快,就可以为萨摩耶报仇了! 就在萨士奇志得意满,认为马上就能完成任务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刀剑撞击声,在他耳边响起。 “当!” 一股巨力,顺着他持刀的右臂,传遍了全身。 紧接着,武松雄壮的身躯,从床上一跃而起,一身黑衣穿的整整齐齐,手中双刀像是潮水一般,向他砍来。 萨士奇大惊失色。 他没有想到,武松居然抱着武器睡觉! 更没有想到,武松其实已经醒了,只不过是张好了罗网,在等着他罢了! 萨士奇握着弯刀的手,有些颤抖。 他终于意识到,武松是个难缠的角色,不禁暗暗后悔自己有些托大... 可是,已经晚了。 武松的双刀,像是海浪一般,一浪高过一浪,不断向着萨士奇斩下。 萨士奇一把弯刀,左支右绌,力不从心,很快身上就多出了几道狰狞的伤口,殷红的血液,顺着伤口不断流出。 武松见萨士奇受伤,心中也是一阵放松。 估计用不了多一会儿,他就能将这该死的刺客生擒,拷问其幕后黑手了! “则...则嘶逆币窝滴!” 萨士奇歇斯底里爆喝一声,左手探进怀里,掏出两个龙眼大的紫色药丸,狠狠摔在地上。 “轰!” 一阵紫色的烟雾,升腾而起。 武松只感觉,眼前蒙上了一层紫色,根本辨别不了方向,更不用说那该死刺客的去向了... 生怕这烟雾有毒,武松咬紧牙关,憋住气息,按照记忆中的方位,迅速后撤。 刚刚撤出烟雾范围,武松就见一个雄壮的身影,正在屋脊之上狂奔... 武松脸上,浮现出一抹笑容。 他已经大概知道这刺客的身份了! ...... 五天后,岳飞带着裴宣、蒋敬和李应几人,外加五百精锐士卒,来到了杨戬府上。 岳飞告诉武松,火炮的运送更耗费时间,所以要过几天。 他担忧武松安危,所以第一时间赶回来了。 武松见到这五百精锐士卒,非常开心。 立即将这些士卒分出来一百人驻守杨戬府上,其余四百人,则是被武松全部派出去,调查一个操着西域口音的胡人。 岳飞一听这话,顿时意识到,他走了以后,这杨戬府上,恐怕是不太平,赶忙追问武松,发生了什么事情。 武松将那天的事情说了,岳飞听后,脊背一阵发凉... 若非武松警觉...那刺客搞不好都得手了! 武松将裴宣、蒋敬、李应几人叫到身前。 “裴宣兄弟、蒋敬兄弟、李庄主。” “武松现在已经是大宋的齐王,可若想彻底掌控大宋朝堂,还要仰仗各位兄弟出力。” “武松的意思是...在朝中给你们几个谋个官职...让你们能名正言顺参与国家政事,也算是实现你们理想抱负的一种方式,你们意下如何?” 裴宣、蒋敬、李应三人闻言,纷纷跪倒在地,向武松谢恩。 以往,宋江执掌梁山的时候,根本不考虑个人才能和人品,只看重武艺和对朝廷态度。 因为这两项,是决定能否招安的重要因素。 这也就导致了,很多有才能的兄弟,被宋江和吴用埋没了... 像是裴宣,他精通大宋一切律法,断案公道,不避权贵,被宋江安排去给将领们记功,作用聊胜于与。 蒋敬算学水平高超,被宋江安排去记账算账,也算是埋没了... 李应...他是自己不愿意给宋江吴用出力,只想磨洋工。 现在,三人都感觉,自己遇到明主了... ------------ 第261章 南丰城酆泰发兵,楚王宫宋江请战 与此同时。 南丰城,教军场上。 双锏将酆泰,骑在一匹通体乌黑的高头大马上,手持双锏,一双虎目不断扫视着身前的士兵。 自从那日,李助在朝堂上建议楚王,发兵攻打东京以后,酆泰几乎每天都在筹划北征之事。 在他看来,当今乱世,正是建功立业的好时机。 他不像李助那么有本事,堪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一手剑法淮西无敌,但他一对铁锏也不是吃素的! 此去东京,他就要让那些贪生怕死的大宋武将看看,什么叫万夫不当之勇! 就在这时,一身道袍,背后背着金剑的李助,失魂落魄的来到了教军场。 一见李助,酆泰瞬间没了之前的骄傲,滚鞍下马,跪倒在地:“见过丞相!” 数万名士兵也都纷纷跪倒在地,向李助施礼,动作整齐划一,声音响彻云霄。 酆泰暗暗感叹,李助在淮西的威望,简直堪称恐怖。 若不是李助不愿意沾染因果,将王位让给王庆来坐,大楚的国力,恐怕会更加强盛几分。 “不知丞相前来,有何贵干?” 酆泰翻身下马,朝着李助拱拱手,语气谦卑。 他记得,以往军队每次出征,李助不管多忙,都会亲自来一趟校场,一来鼓舞士气,二来也是为了临阵传授领兵将领一些有用的东西。 那时候,他酆泰还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游击将军,可以说是在李助的一声声叮咛中,成长起来的。 现在,他想再听一次。 酆泰侧着耳朵,等着李助开口。 “酆泰...” 李助难得的,喊了酆泰全名,语气沉重,像是苍老了数十岁一般:“刚刚得到消息,梁山贼寇武松,攻破了东京城,被皇帝老儿封为齐王了...” “真正的,挟天子以令诸侯。” 李助抬起头,看向天空,眼神中的怅然,藏都藏不住。 他不止一次,向王庆建言,尽早攻破东京,将赵佶掌握在自己手里。 可王庆从来不听,他也就懒得说了。 现如今...赵佶落在了武松的手里! 以后,武松的意思,就是大宋朝廷的意思! 武松想吞并他们,也不再是贼寇之间的狗咬狗,而是朝廷对贼寇的清剿! 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 现在的武松,可以说是,名正言顺了。 “楚王知道吗?” 酆泰咬着牙,看向王宫的方向。 王庆昏庸无道,鼠目寸光,他早就看王庆不顺眼了。 “还不知道...” 李助摇了摇头:“李助今天来找你,是希望你,暂时放弃攻打东京的打算。” “那武松跟大宋朝廷,根本不是一回事...你能打败大宋朝廷,可那武松...连我都没有把握。” 酆泰冷笑一声:“丞相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酆泰手中这对铁锏,也不是吃素的!” “明日一早,酆泰便去跟楚王辞行!看我怎么将那武松的脑袋,打成八瓣儿!” 李助叹了口气,没有再劝,转头离开了校场。 ...... 第二天,清晨。 王庆歪歪斜斜坐在龙椅上,睡眼惺忪的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一双眼睛周围,是大大的黑眼圈,像是几夜没睡好一般。 他不禁暗暗愤怒。 那段三娘越来越不像话了...再这么下去,他这个楚王该英年早逝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王庆身旁,一个宦官扯着尖利的嗓子,喊了一声。 王庆打了个哈欠,心中暗暗祈祷,不要有人不识抬举。 “楚王殿下!微臣酆泰有话说!” 酆泰踏前一步,手持笏板,朗声开口:“楚王,前日丞相建议我淮西军挥军北上,攻入东京,擒拿昏君。” “臣已经将兵马整备完毕,随时可以挥军北上!” 龙椅上,王庆听着酆泰这慷慨激昂的话语,心中一阵烦躁。 他可不想打仗...他只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前提是...他的生活中,没有段三娘! 王庆转头看向酆都:“酆将军...攻击东京城的计划,要不然算了吧!” “孤王这里刚刚得到消息,那梁山泊的武松,已经攻破了京城。” “孤王料想,武松与那皇帝老儿必然不和睦。等他日二虎相斗,互有死伤的情况下...再坐收渔翁之利倒是不错。” 李助站在王庆左边,不住挑眉。 这位...看起来是真的扶不起啊...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就在王庆、酆泰、吵闹不休之际。 没有人注意到,延寿宫偌大的宫殿之中,两个身穿太监服饰的人,正双眼放光的看着龙椅上的王庆。 “哥哥...机会来了!” 吴用轻轻扯了扯宋江的衣袖,小声叮嘱道。 两行眼泪,顺着宋江的脸颊,不断流下。 宋江尽可能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咬牙切齿看向吴用:“军师,那武松倒行逆施,枉顾天子威仪...” “这又挟天子以令诸侯...宋江恨不得活剐了他!” 吴用摇晃着手中已经残破不堪的羽毛扇:“哥哥,这有何难的?” “现如今可以直接向王庆请缨,陪同率军北上。” “小弟已经观察过了...王庆这厮胸无大志、好大喜功,但麾下倒是有几个不错的将领...若是能够说服他,去攻击武松的话,应该有攻下来的希望。 宋江闻言,黧黑的脸上,写满了兴奋。 王庆将身体斜靠在龙椅上,眼神扫之过李助、酆美几人。 突然,宋江扔下手中抹布,快步上前,躬身跪倒,屁股抬得高高的。 “楚王!” “小可宋江,听闻昔日部下武松,倒行逆施,攻破东京,挟天子以令诸侯,内心不胜惭愧。” “还望楚王殿下,与宋某一支兵马,宋某定当竭尽全力,为楚王殿下开疆扩土,万死不辞!” 吴用也撩起衣袍,走上前去,躬身跪倒:“楚王殿下!吴用昔日在梁山泊,忝为军师,对于各个头领的脾气秉性,都是非常清楚的...” “兵法、战阵也有所涉猎...希望楚王允臣跟随出征,立下功勋,以报答楚王知遇之恩!” 王庆此时,虚荣心得到巨大满足,美滋滋的看着西方的文武百官... ------------ 第262章 猛将酆泰挂帅出征,奸相蔡京押送刑场 “好吧...”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封宋江为偏将军,吴用为随军军师,陪着酆将军,一起北伐吧!” 龙椅上,王庆叹了口气。 他这个楚王当的,憋屈! 朝堂上的事情说不算也就罢了,反正他本来也不是特别的在意。 可后宫的事情,他依然说了不算! 这就有些伤脑筋了... 好不容易,前阵子宋江、吴用向他献计,说是能够搞定段三娘,他还着实好好高兴了一阵子,不断畅想着,除掉段三娘之后,该如何享受快意人生。 谁成想,这两个混账被段三娘暴揍了一通以后,居然偃旗息鼓,彻底将除掉段三娘的计划抛到了爪哇国去了! 那就...眼不见心不烦吧! 让这二人跟着酆泰去攻打东京,最好死在东京! 打定主意,王庆站起身来,不耐烦的朝着后殿走去。 站在一旁的宦官见状,赶忙扯着嗓子高喊退朝。 走出延寿宫,酆泰黝黑的脸上,写满了振奋。 他已经很久没有打仗了,也很久没有体验过,铁锏打在人身上,那种击碎皮肉,打断骨头的闷响了... 他要用他的铁锏,为自己打出赫赫战功,最好能够一举平定东京! 超越李助在淮西的地位,酆泰不敢想。 但若是仅在李助一人之下,或者与李助比肩的话...他还是敢想想的! “酆泰...” 就在酆泰兴奋的时候,李助突然叫住了他。 酆泰快步来到李助身前,躬身行礼:“丞相!” 李助右手按着剑柄,左手摩挲着胡须,看向酆泰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的神色:“酆泰...我夜观天象,将星昏暗,此去东京,你千万要多加小心。” “另外,那偏将军宋江、军师吴用,都是奸险小人,不能重用,汝应切记。” 酆泰拱了拱手:“多谢丞相提点!酆泰自当小心行事!” 李助挥了挥手,语气黯然:“你且先去吧...我再去见见王上...” “是!” 酆泰转身,大踏步离开,根本没有注意到,李助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冷漠,就像看一个死人... 李助算命先生出身,对于命理很有研究,刚才跟酆泰说的,不过是皮毛。 真正的答案是,将星晦暗无光,有陨落之相! 也就是说,酆泰此次出征,大概率是回不来了... 同僚多年,李助也想过,救下酆泰的命。 可酆泰一再求战,王庆也答应了,此时若是不去,便是欺君之罪,就算是他,也不能轻易化解。 而且,王庆偏安一隅,已经没有了进取之心,若是不刺激他一下,恐怕他永远也不会奋起。 酆泰作为淮西三柱石之一,若是折损了,就算是王庆也不能等闲视之。 到那时候,他再好好劝说一下王庆,也许王庆还会有奋起的可能。 再者说,他今天给酆泰的提点,也不少了。 若是酆泰能够听得进去的话...想要保住性命,应该不难。 想到这里,李助转身,朝着王庆寝宫走去。 另外一边,酆泰离开王宫,直奔军营,点齐十万兵马,朝着东京城进发。 ...... 时间一晃,七天过去。 东京城,人山人海。 百姓们成群结队,涌上街头。 今天,是奸相蔡京、奸臣蒋䣭伏法的日子。 数十万百姓,上至头发花白的老人,下至三五岁的娃娃,纷纷等候在囚车必经之路上,等待这历史性的一刻。 “来了,来了!” 人群中,不知道谁眼尖,喊了一声。 瞬间,便将气氛彻底引燃。 百姓们纷纷伸长了脖子,等候囚车经过,同时手也不约而同的,摸向了斜挎着的篮子... 篮子中,是他们早已经准备好的烂菜叶、臭鸡蛋、烂水果、碎砖头、瓦片,甚至还有用陶罐装好的大便。 “嘎吱...嘎吱...” 驽马拉着的囚车,缓缓从人群前方经过。 囚车之中,蔡京披头散发,蓬头垢面,早已经没有了昔日的意气风发。 一双小眼睛,瞪得溜圆,惊恐的看着道路两旁的百姓...和他们手中的篮子。 “砸他!” 人群中,不知道谁喊了一嗓子,就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围观的百姓,纷纷将手中的烂菜叶、烂水果、臭鸡蛋砸向蔡京、蒋䣭等奸臣。 天空中,像是下起了雨。 蔡京、蒋䣭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忍受着烂菜叶、臭鸡蛋的洗礼。 不敢张嘴,不敢呼吸,生怕那上头的味道,涌入鼻腔。 “砰、砰!” 两个装满了大便的陶罐,凌空落下,在囚车上碎裂,刺鼻的味道,让蔡京险些将早上吃的断头饭吐出来... 很快,又是几块砖头、瓦块落下,砸在蔡京、蒋䣭头上,将两个奸贼砸的头破血流... 负责押送犯人的差役,不得不用盾牌遮住两人的头,以防止还没到刑场,两个奸贼就咽气了... 这一举动,极大的引起了周边百姓的不满,纷纷叫嚷起来。 “你们凭什么护着他们!是不是收了他们好处了?” “对啊,把盾牌拿开!” “该死!这奸贼...砸死他才好呢!” ... 不少性子急的百姓,开始冲击士兵们的防线,想要冲到囚车近前,哪怕打蔡京两个耳光,也是好的。 “各位,肃静!” 身穿绯红色官袍,骑在一匹黑色高头大马上的裴宣,疾奔而来,大声呼喝:“我乃是齐王麾下,铁面孔目裴宣!诸位,听我一言!” 听到“齐王”两个字,周边躁动的百姓,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段时间,整个东京城,谁不知道,齐王殿下铁腕整肃朝堂,将一众奸臣都给法办了? 要不然的话,这些奸臣还不知道要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多少年呢! 哗啦啦! 道路两旁,百姓跪倒一片,不断朝着裴宣磕头:“青天大老爷...求求您...一定不要让这两个奸贼死的太痛快了啊...” 裴宣翻身下马,逐一将这些百姓搀扶起来。 就在这时,一柄雪亮的匕首,狠狠的扎进了裴宣腹部,鲜血汩汩流出... ------------ 第263章 武二郎平息局面,宋天子血溅皇宫 “裴大人!” “该死的逆贼!” “保护裴大人!诛杀逆贼!” ... 押送蔡京、蒋䣭的士卒见裴宣被刺,顿时紧张起来,纷纷大叫,手中长刀出鞘,疯狂的冲向行刺的刺客。 裴宣何许人也? 那可是齐王殿下的兄弟,新上任的刑部尚书! 他若是死了...以齐王的脾气,搞不好他们这些人,都得陪葬! 一时间,士卒个个奋起,争先恐后朝着刺客方向杀去。 周边百姓见裴宣受伤,不顾自身安危,死死拖住刺客,给官军争取时间。 几个刺客霎时间,就被乱刀分尸。 押送蔡京、蒋䣭的士卒,被这几个刺客吸引,渐渐的远离了囚车。 “赶紧报告齐王!” 人群中,李阳甩了甩长刀上的血迹,宽厚的国字脸上,写满了愤怒。 他乃是押送队伍的队长,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武松怪罪下来,搞不好他的人头就保不住了... 而就在此时,一支利箭,精准的射中了他的脖子。 血线飙飞,李阳雄壮的身躯委顿在地,鲜血顺着喉咙上的伤口,汩汩流出,瞳孔逐渐放大,眼见是不活了... “杀!” 一群身穿百姓服色,黑巾蒙面,手持兵刃的刺客,从街道两旁窜出,目标明确的,攻向囚车。 为首之人,眼里闪过一抹狠辣。 只要将蔡京、蒋䣭劫走,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等待他的,将会是花不完的银子,玩儿不完的美女,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想到这里,他一挥长刀:“小的们,给我杀!” 话音未落,他只感觉,他的右臂像是被铁钳夹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他这才发现,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一个人。 身穿黑衣,面色冷厉,像是万年不化的玄冰一般。 刺客头领大惊失色...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清,这人是怎么来的! 这人的速度,真是够恐怖的! “说出你的幕后主使,我可以给你个痛快。” 冷冰冰的声音,传入刺客头领耳朵。 来人,正是武松。 他一直担心,押解途中会出现什么幺蛾子。 若是他露面的话,幕后之人不敢下手,便一直暗暗跟随。 想不到,还真有胆大妄为的,居然敢前来劫囚车! 甚至,还刺伤了裴宣! 裴宣是他未来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一环,若是有个好歹... 想到这里,武松出离愤怒看向刺客头目,说出来的话,冷若冰霜:“坦白,或者...死!” “找死!” 刺客头领大喊一声,左手掏出一把匕首,狠狠刺向武松胸膛。 这把匕首,闪烁着深蓝色的光芒,一看就是淬过毒的。 武松冷笑一声,左手伸出,一抓、一拧、一别三个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刺客头领发出一声惨叫,手中匕首落在地上,整条左臂像是麻花一样,软软垂下... 砰! 武松一拳,重重砸在刺客头领脸部,鲜血喷溅而出,刺客头领被这一拳砸的,直接晕了过去。 武松生怕这刺客嘴里有嘟囔一类的东西,正反连着抽了七八个耳光,将这刺客一口牙全部打落,转头看向正在持枪冲杀的岳飞:“鹏举!护送囚车到刑场!另外,看好这个人,别让他死了!” 话音未落,武松放下这刺客,双刀出鞘,天刀八式施展开来。 一时间,腥风血雨。 没有任何一个刺客,能够在武松手下走上一个回合。 残肢断臂,漫天飞舞,血流成河。 不远处,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站在一座酒楼上,看着下方大开杀戒的武松,只感觉嘴巴干涩,无奈下达了命令:“撤退吧...” 一支烟花,在天空中炸响。 侥幸生还的刺客,见到信号,纷纷逃离。 武松挥舞双刀,冲杀一阵,又斩杀了七八个刺客,其余刺客,都已经跑远了。 武松看了看刑场的方向,又看了看皇宫方向,很快下定了决心,抱起地上还在流血的裴宣,撕下一块衣襟,为裴玄简单包扎之后,翻身上马,直奔皇宫。 ...... 皇宫。 守卫宫门的禁军,正在闲聊,就见一匹骏马,飞奔而来。 马上坐着的...不是武松还能是谁? 按照大宋律法,皇宫内,是不能骑马的...杀头的罪过。 可这些侍卫也不是傻子,这大宋朝,前阵子已经变天了! 明面上的皇帝他姓赵没错...可实际上的皇帝,他姓武! 眼看着到宫门口,马背上的武松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大喝一声:“开门,我要去见赵佶!” 禁军们哪敢说个不字? 手忙脚乱的将宫门打开,然后眼睁睁看着武松纵马冲进皇宫,直奔延寿宫。 几个守门的禁军,看着武松的背影,眼神中都是憧憬的神色。 在皇宫内纵马驰骋...这么威风的事儿,干上一回,哪怕死也值了啊... 很快,到了延寿宫。 武松翻身下马,抱着裴玄,直接冲进赵佶书房。 赵佶此时,正在作画。 听到有脚步声,没有抬头,语气不悦:“朕不是说了嘛...朕作画的时候...不希望...” 话音未落,赵佶只感觉,一股大力从后脑传来,他的额头“砰”的一声撞在了桌案上的砚台。 鲜血顺着额头,不断流下,染红了他的脸庞。 此时,他终于看清,来人是谁了... 赵佶右手捂着伤口,语气暴怒:“武松!你居然敢打朕?” “朕...” 刚想继续说下去,在武松充满杀机的眼神下,赵佶所有的怒气,都化作了乌有。 武松眼神冷厉,看向赵佶:“我兄弟被人刺伤了,马上给我传太医!” “若是治好了我兄弟,还则罢了...若是治不好...你这个皇帝,就当到头了!” 赵佶的身体,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 皇帝当到头了...什么意思? 难不成,武松要为了这个裴宣,杀了他吗? 他有这个胆子吗? 赵佶感觉,武松应该不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杀害他这个皇帝,可他...不敢赌... 扯着嗓子,嘶声高喊:“来人,传所有太医,来延寿宫!” “要快!谁若是慢了...朕砍了他的脑袋!” ------------ 第264章 刑场上奸佞受刑,延寿宫武松验血 东京郊外,刑场。 岳飞身穿白色战袍,护送着囚车,一路来到刑场。 刑场周围,早已经挤满了乌央乌央的百姓。 见蔡京、蒋䣭被押送刑场,百姓们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 “想不到...这奸贼也有今天!” “不知道...会怎么处决这奸贼?斩首的话...是不是让他们死的太容易了?” “我听说啊...满朝文武,这蔡京最不是个东西...坏事儿都是他干的...其余奸贼,都以他马首是瞻!” “那蒋䣭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就是蔡京的狗!” ... 岳飞脸色凝重,走上监斩台。 本来,按照武松的计划,应该是由裴宣监斩的... 现在,裴宣被刺客刺伤,生死未卜,显然是无法监督行刑了... 想到裴宣,岳飞心中,涌起一股黯然。 武松曾经评价过,说他跟裴宣,都是什么...对了...理想主义者! 有自己的原则、底线,也会为了自己的原则、底线不顾一切,飞蛾扑火。 这样的人,若是生在太平年代,倒是还好。 若是生不逢时...别说时间理想抱负了,就连活命都是奢望。 事到如今,岳飞也算是想明白了。 若是没有武松...他和裴宣,老早就被那些奸佞给害死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打定主意,岳飞大踏步走上监刑台,朗声开口:“裴宣裴大人在路上被奸人伏击,受了伤!” “今天,由我岳飞来监刑!” 说完,一屁股在最中央的椅子上坐下。 下方,身穿红衣,袒胸露乳的刽子手,麻利的将蔡京、蒋䣭捆在柱子上,等候岳飞的指令。 一个时辰官,小跑着来到监刑台,拱手施礼:“启禀岳将军...时辰已到!” 岳飞随手拿起两枚令箭,手腕一抖,扔向地面:“千刀万剐之刑,行刑!” 命令一下,下方的刽子手立即取出薄如蝉翼的小刀,将蔡京、蒋䣭的衣袍除下,覆上渔网,嘴巴扒开,切断舌头防止自尽。 随后,小心翼翼的,像是绣花一般,从蔡京、蒋䣭身上,割下一片片薄如蝉翼,隐隐透光的肉片来... 蔡京、蒋䣭疼的龇牙咧嘴,几乎要晕厥过去。 下方,百姓群中,发出一声声叫好的声音。 “好!” “割的好!” “当奸臣,就是这个下场!” ... 刽子手手腕一抖,刚刚割下来的肉片,飞鸟一般的飞向下方百姓,引起一阵阵哄抢。 行刑一直持续到了酉时,周围百姓,依旧没有散去的迹象。 岳飞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因为久坐而有些麻木的身体,下令给蔡京、蒋䣭进食参汤吊命,同时安排军士,驻守此地,不允许任何人进出。 他自己...则是跨上白龙驹,直奔齐王府。 所谓的齐王府,其实就是杨戬之前的府邸,被赵佶赏赐给了武松,换上了齐王府的牌子。 对此,武松倒是没有任何意见...他并不喜欢劳民伤财。 再者说了,杨戬的府邸,本来就足够豪奢了,根本没必要再多花银两。 ...... 另外一边,延寿宫。 数十名太医,夹着药箱,陆陆续续而来。 来的最早的几个太医,刚刚进入延寿宫,便看到了头部尚在流血的赵佶。 这几个太医顿时就惊呆了... 官家这是怎么了? “官家!老臣救驾来迟,还望官家恕罪!” 最前方,一个头发花白,胡须都白了一半儿的老太医,“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连连磕头。 其余几个太医见状,也都赶忙跪下磕头:“微臣照顾不周,以至官家流血,罪无可赦...” “官家,老臣这就给您处理伤口!” 几个老太医,手忙脚乱的,想要为赵佶处理伤口。 赵佶顿时火起,嘶声怒骂:“滚开!” “今日让你等前来,是为了救治裴尚书的!” “你们这些愚蠢的奴才,还不赶快!” 说着,一指龙榻上,昏迷不醒的裴宣。 裴宣浑身是血,将明黄色的龙床,都给染的星星点点。 几个老太医见状,纷纷吃惊。 虽说这裴尚书受了重伤,可这眠宿龙床...可是死罪啊! 还是说,官家宠幸这裴尚书,到了这般境地了? 还有,官家额头上的伤口,怎么回事? 没记错的话...官家最怕见血了...哪怕是个蚊叮虫咬的小口子,都紧张的要命,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众太医,只感觉自己脑子不够用了。 “愣着干什么,快啊!” 赵佶都快急疯了...武松这人,可是说一不二的。 若是这裴宣真的死了...搞不好他真的敢把自己宰了! 他赵佶还是非常惜命的... “官家放心,臣等一定尽力救治。” 人群中,年纪最大,威望最高的老太医摩挲着胡须,一边说着,一边来到裴宣身旁,右手抓住了裴宣的手腕,左手摩挲着胡须,时而点头,时而摇头。 半晌之后,老太医朝着赵佶,摇了摇头:“官家...裴尚书被匕首刺进腹部,失血过多,必须尽快医治,迟了会有生命之忧...” “而且...以老臣之见...应该先止血,再以同种血液输入,方可无虞...” 赵佶转头,看向一旁坐着的武松:“齐王...你看这事儿...” 武松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咬了咬牙。 若是按照这个时代的医术,裴宣搞不好还真挺不过去。 缝合、止血,这个年代的医术,都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这个年代是没有血型这个概念的。 所谓输血,其实就是胡乱输入血液,若是侥幸血型相同,人就能救回来。 若是不同...那就没办法了... 现如今,裴宣被匕首刺进腹部,失血过多,若是不输血的话...恐怕很难活下去。 前世,他作为特种兵王,战场急救也是学过的。 可是,血浆从哪儿来? 这大殿之中这么多人,放血并不是难事。 难的是,放出来的血,是否能够跟裴宣的血型吻合? 若是吻合不上的话...那可就完蛋了! 看着脸色逐渐变得苍白的裴宣,武松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突然,武松的眼神亮了起来,转头看向一众太医,语气坚决:“立刻给我准备二十套...不对...五十套干净的器皿,我要检验血项!” ------------ 第265章 延寿宫武松取龙血,刑场上蔡京终殒命 “检验血项?” 一众太医,都被武松这话给惊呆了。 一直以来,输血的技术还不是很成熟,还处于实验阶段,传播的圈子,仅限于皇室、太医等一小部分人。 武松这个贼寇出身的齐王,是怎么知道这个法子的? “武...齐王...这法子目前还不成熟...贸然使用的话,可能会对裴大人的身体...” 年龄最大,资历最老的太医,佝偻着站了出来,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右手指着武松劝说。 闻听这话,本来就焦急的武松,顿时火冒三丈,右手戟指老太医:“那又怎么样?我不能看着我兄弟死吧!” “让你们拿,你们就快点儿拿!” 武松身材高大魁梧,此时盛怒之下,气势比之前更加强悍了几分,几个太医见状,不敢再多言,摇头晃脑的吩咐宦官们,去取干净的碗碟来。 很快,一个个一尘不染的碗碟,被宦官们端了上来。 武松犀利的目光,扫视一众太医:“还愣着干什么?排队放血啊!” 太医们顿时惊了... 敢情...不仅要提供技术,还得放血? 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老太医胡须抖动,指着武松:“我等都是读书人...放血...像话吗?” “你...简直是有辱斯文!” 武松冷笑一声,一把掰过老太医的右手:“老子今天就有辱斯文了!” “你哪那么多废话!你就说放不放吧!” 老太医看着身高八尺开外,凶神恶煞的武松,一肚子脾气消了一大半,嗫嚅道:“放就放呗...你吼那么大声干什么...” 说着,撸起袖子,咬紧牙关,闭着眼睛,将自己的右手伸向武松。 武松毫不客气,用匕首一刀划过。 然后,回身扎破裴宣手指,小心翼翼的取了几滴血,滴在老太医血液旁边,静静的等待着相融。 可惜,等了半天,两团血液依旧没有任何相融的迹象。 武松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划破另一个太医的手指,看着鲜血流进容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数十名太医之中,居然没有一个人,能够跟裴宣血液相融! 武松有些急了,划破自己的手指,想看看自己的血液,能否跟裴宣的血液相融。 结果,依然让武松失望。 他的血液,跟裴宣的血,根本就无法相融! 而此时,龙床上的裴宣,脸色已经变得惨白,出气多进气少,恐怕撑不了多久了。 武松心中大恸。 裴宣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见到的少有的,能够在这污浊的世道中,还能坚守本心的人物,而且裴宣对于历朝历代律法的掌握、领悟,远超其他人。 这样的人才,死了未免太可惜了... 突然,武松眼睛一亮。 延寿宫中,还有一个人,没有接受检测! 当今天子,赵佶! 从他开始检测血项开始,赵佶便躲在了厚厚的窗帘后边,瑟瑟发抖,不敢出来。 武松心中,暗暗叹息。 当今天子都怂成这个德行,又怎么能够指望,大宋的兵将能够打胜仗? 武松伸出右手,将赵佶从窗帘后一把拉出,居高临下俯视赵佶:“你凭什么不测血项?” 赵佶一听,整个人都呆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你...你大胆!” 年龄最大、资历最老的老太医,一听武松要取赵佶的血,顿时激动起来,右手指着武松,语无伦次的指责起来。 “他多鸡毛啊!你又算鸡毛啊!” 武松像是拎小鸡一般,将赵佶按在龙书案上,锋利的匕首划过赵佶的右手中指,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 “你...你居然真的敢伤害龙体...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武松冷笑一声:“不好意思...我唯一的亲人,我的兄长,已经死在了这吃人的世道了...没有九族可诛!” 随即,身形一动,重重一巴掌,拍在了老太医后颈位置。 老太医一缩脖子,“噗通”一声软倒在地。 武松犀利的目光,扫视整个延寿宫:“若是还有人聒噪,就陪他睡会儿...很快就能完事儿的...” 听着武松这近乎威胁的话语,一众太医噤若寒蝉,不敢言语。 武松则是双眼死死盯着容器内,裴宣的血液和赵佶的血液。 让他惊讶的是...两种血液,居然相融了! “太好了!” 武松大为兴奋,右手拎起赵佶,左手中的匕首,狠狠在赵佶手腕部位割下。 殷红的鲜血,顺着赵佶的手腕,汩汩流出。 而赵佶本人,则是双眼一闭,两腿一蹬,晕了过去。 他...晕血... 对于这位又怂又晕血的皇帝,武松丝毫没有客气,等血的流速慢了一些后,直接又划了一刀,鲜血再次汩汩流出... ...... 第二天,东京城,刑场。 还没到行刑时间,刑场周围已经人满为患,百姓纷纷涌上街头,观看奸臣蔡京、蒋䣭受刑。 “看这奸贼受刑,是真他娘的过瘾啊...昨天做梦都是这场面...” “还是多亏了齐王啊...这奸臣盘踞朝堂那么多年了,没人动他,齐王刚一上任,咔嚓,剐了!” “真是大快人心...可惜昨天那位裴大人被奸人害了...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欢呼:“岳大人来了!” 围观的百姓,纷纷将期待的目光投向岳飞。 岳飞一身白色战袍,目光冷厉的走上监刑台。 时辰官匆匆跑来,告诉岳飞时间到了。 岳飞端坐在椅子上,伸手拿起两枚令箭,扔到地上:“行刑!” 刽子手猛灌了两口烈酒,取出行刑的刀具,将烈酒喷在小刀上,一刀一刀的割着肉。 割下来的肉,就随手甩向下方人群,引起一阵阵的哄抢... 行刑的过程,从日上三竿,到太阳西斜。 围观百姓丝毫没有不耐烦的意思,眼巴巴的看着刽子手的动作。 终于,刽子手割完了三千刀,转身向岳飞示意:“启禀大人...人犯蔡京、蒋䣭已经受刑完毕!” 岳飞面无表情,朗声道:“送他们上路吧!” 刽子手接到命令,利落的划开蔡京、蒋䣭的胸膛,将滚烫的心脏挖出,一刀刺下。 鲜血飞溅。 这两个祸国殃民的奸贼,终于得到了应有的下场... ------------ 第266章 宋天子谋划武松,岳鹏举感叹天才 与此同时,延寿宫。 赵佶悠悠的,从地板上醒来。 低头看去,手腕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心中稍安。 旋即,赵佶想到了两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他,为什么会睡在地板上? 还有,武松这贼寇,居然敢放他这个皇帝的血,他该怎么处置武松? 就在这时,一阵嘈杂声,将赵佶的注意力吸引。 “醒了,醒了!裴大人醒了!” “真是吉人自有天相啊...裴大人受了那么重的伤,居然这么快就醒了!” “多亏了齐王妙手回春...裴大人才能醒的这么快啊!” 扭头看去,赵佶简直气的想要发疯! 只见,裴宣正躺在龙床上,一众太医站在床边,神情激动,口沫横飞。 其中几个,脸上还带着伤痕。 武松一身黑衣,腰间挂着双刀,右手按住想要起身的裴宣:“裴宣兄弟...你被奸人所伤,需要静养一段时日,别乱动。” 裴玄的脸色,还有些苍白,四下打量了一下周围,顿时惊呆了... 他也是读过书的人,知道明黄色是只有当今天子才能使用的颜色。 自己,居然睡在了当今天子的床榻上?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裴宣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寨...齐王!” “我怎么会在这儿...这里是皇宫吧...私闯皇宫,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武松心中,一阵无语。 裴宣这家伙,显然是学律法学傻了... 他都挟天子以令诸侯了,还担心赵佶那昏君怎么想? 拍了拍裴宣的肩膀,柔声安慰道:“兄弟,你放心!官家是个通情理的人,他不仅同意你睡在他的寝宫,还亲自为你输血救命呢!” “你康复了以后...可别忘了报效官家。” 听到这话,裴宣整个人都麻了... 他听到了什么? 官家不仅让他睡龙床,还亲自为他输血? 裴宣不是傻子,很快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如果那位官家,真有那么贤明的话,大宋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 尬笑两声,裴宣苦笑开口:“齐王...你就别拿我寻开心了...官家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 “他若是有这个胸襟,大宋何至于...” 说完,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他当年,不过是谨遵律法,刚正不阿,就被奸臣陷害,充军发配,若不是邓飞和郑天寿出手相助,坟头草都不知道多高了... 与其相信官家,还不如相信眼前的寨主... 一旁的赵佶听到这话,目眦欲裂。 这群贼寇,实在是欺人太甚! 擅自抓他放血不说...居然连句感谢的话都没有! 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 赵佶暗暗下定决心,等武松和裴宣走后,一定要找几个心腹,好好商量商量,该如何除掉这个该死的贼寇! 想到这里,赵佶的眼睛亮了一下,旋即暗淡。 他的心腹,在哪里? 童贯被武松斩了头颅,杨戬被武松砍了脑袋,高俅被武松抓到梁山,劈了二百多刀。 硕果仅存的蔡京和蒋䣭,现在应该在刑场上,承受千刀万剐之刑... 曾经的心腹,杀的杀,剐的剐...他还能依靠谁? 赵佶感觉,自己的人生,像是走进了一条死胡同,没有任何出路。 突然,赵佶脑海中,灵光一闪。 对了,就他! ...... 齐王府。 岳飞监刑之后,折返回来,来到武松房间,想看看武松在不在。 发现屋子空荡荡以后,岳飞有些诧异。 武松这几天,干什么去了? 不过转念一想,武松武艺高强,还精通道术,连前几天那个恐怖的头陀都不是武松对手,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刚好准备向武松汇报监刑情况,便准备在武松房间里等武松回来。 百无聊赖之际,岳飞发现,武松的桌案上,摆放着一本书。 封皮之上,是四个大字:武穆遗书。 字迹有些难看,一看就不是出自经常舞文弄墨之人的手笔。 “这武穆是谁...他为什么写遗书?” “该不会是齐王吧!” 这个念头一出,岳飞顿时吓了一大跳。 他以后的飞黄腾达,可全指望武松了...武松若是这个时候想不开... 来不及细想,岳飞将这书抓进手里,立即翻开阅读。 刚一打开,“重搜选,谨训习,公赏罚,明号令,严纪律,同甘苦”十八个字,映入岳飞眼帘。 看到这十几个字,岳飞的眼睛,顿时亮了。 这...好像是一本兵书! 而且,是一本没有在市面上流通的兵书! 短短十八个字,涵盖了治军之道的方方面面! 能够用这么短的篇幅,阐明治军之道,写出这部兵书的人,绝对是个天才! 岳飞迫不及待的,翻开第二页。 “定谋篇”三个大字,映入眼帘。 “将在谋而不在勇,兵在精而不在多...” 岳飞一边念叨着,一边继续翻看起来。 这一看,就彻底陷进去了,不可自拔。 这书中所言,字字珠玑,不仅涵盖了定谋、审事、攻伐等诸多兵法要点,还详细记载了八个阵势。 这八个阵势,都是根据现有阵势改良而成,不仅威力更大,操作、指挥起来也更加的方便、快捷。 岳飞越看,越是心惊。 对于他这样,一心从军,建功立业的人来说,这本兵书,简直就是至宝啊! 而且,岳飞隐隐的感觉,这部兵书的著作者,对他而言,就如同一位知音一般... 很多理念,可以说是不谋而合。 甚至,很多他还处于构想之中的想法,都在这部兵书之中,完整呈现。 时间,匆匆而过。 当岳飞如饥似渴的,将整本兵书读完时,天色已经大亮了。 这时,岳飞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这兵书,该不会是齐王所著吧... 要不然的话...为何我从来没有见过? 其论述之精辟,实操性之强,简直可以与古之兵圣孙武、吴起相提并论了! 再想想,武松那神乎其技的武艺,精妙绝伦的道术,岳飞摇了摇头,连声赞叹:“齐王...真是个不世出的天才啊...” “看起来...这大宋江山,合该断送于齐王手中!” ------------ 第267章 齐王府武松赠书 ,野猪林宋江泣血 就在这时,一道雄壮的身影,从大门走入,朝着书房而来。 见到来人,岳飞有些慌了。 因为,来人正是消失了几天的武松! 若是平时,岳飞肯定会欣喜的上前见礼,可今时不同往日啊...他刚刚进入武松书房,还把武松桌面上的书看了... 这行为,实在是有失光明磊落。 岳飞也想过,将兵书放回原处,偷偷藏起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可一想到,从第一次相识以来,武松对他的赏识、照顾、关怀,岳飞觉得,不能这么做! 打定主意,岳飞咬了咬牙,将兵书握在手里,朝着武松迎面走去。 武松好像在思考什么事情一般,对岳飞的接近,毫无察觉。 两人相距两丈左右,岳飞双手抱书,躬身施礼:“鹏举,参见齐王!” 武松本来正在思索,下一步该如何进行,被岳飞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一跳,抬头发现是岳飞以后,脸上浮现一抹笑容:“鹏举啊...正想找你呢!书房里说话!” 说着,大踏步朝着书房走去。 岳飞见状,赶忙跟上。 进入书房以后,武松直接来到桌案旁边,四下打量,上下翻找,口中呢喃:“我记得我就放在这儿了啊...” 岳飞觉得,不能再拖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双手捧书:“齐王,你是在找这个吗?” “请齐王恕罪,鹏举来此找齐王禀报行刑事宜,等候期间,不意看到这本兵书,惊为天人,情不自禁,一口气读完,还请齐王责罚!” 说完,低头不语,静静等着武松开口。 武松上前,从岳飞手中,接过《武穆遗书》,将岳飞搀扶起来:“鹏举,你都看完了?” 岳飞硬着头皮:“是...都看完了...这书中所记载兵法,当真是精妙至极,岳飞情不自禁,便都看完了...” 啪! 武松拉过岳飞的右手,将《武穆遗书》重重拍在岳飞手上:“这就是我今天找你的原因!” “武松本来,就想将这部兵书赠与你!” “不成想,你居然提前看过了...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看着武松脸上,不似作伪的笑容,岳飞一时间有些蒙了... 难不成,真的是准备赠与他的? 以岳飞的眼光来看,这部兵书的价值,可以说是不可估量...武松就这么轻易的,送给他了? “齐王...” 岳飞的声音,有些哽咽。 自从义父周侗过世之后,还从来没有人对他这么好过! 膝盖一软,就要跪下谢恩,被武松眼疾手快,一把拉住。 “男子汉大丈夫,跪天跪地跪双亲,你这是干什么!” 岳飞脸上,浮现出一抹郑重神色,小声问道:“齐王,岳飞斗胆问一句...这兵书,可是出自齐王之手?” 问归问,岳飞心中,其实已经有七八分断定,这兵书是出自武松之手了。 一方面,这兵书从来没有在市面上流通过。 另一方面,这字迹,也着实是难看了一些...一看就是大老粗写的,有些字还明显写错了,少了不少笔画。 “噗...哈哈哈哈哈!” 听到这话,本来正在喝茶的武松,禁不住哈哈大笑,一口热茶喷了出来,岳飞头上、脸上都是茶汤。 半晌之后,武松才停住笑声,问道:“鹏举...你怎么会这么想啊...武松一个大老粗,怎么可能写出这么精妙的兵书?” 岳飞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武松皱着眉头,沉思片刻,黯然开口:“这兵书,乃是武松敬仰的一位大英雄、大豪杰所著...” “可惜...被奸人所害,英年早逝,只留下这部兵书存世...” 旋即,武松转头看向岳飞:“这部兵书,与你有缘,希望你认真钻研,化为己用。” “齐王都敬仰的英雄豪杰?” 岳飞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武松,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以他的眼光看,武松已经算是当世数得着的英雄豪杰了。 豪侠重义,武艺高强,绝对的好汉子! 能够让武松都敬仰的人物...得强到什么地步? 岳飞的脸上,慢慢浮现出一抹郑重的神色,小心翼翼的,将《武穆遗书》揣进怀里:“齐王放心!岳飞定不会辱没了这位前辈的威名!” 武松看着眼前的岳飞,暗暗叹息。 那位大英雄、大豪杰...就是你本人啊,岳鹏举! 不过...你前世的悲剧,不会重演了... 我会给你足够的机会,够大的舞台,让你的抱负,一一得以施展! 岳飞朝着武松,拱了拱手:“齐王,岳飞告退!”,随后,大踏步走出武松的书房。 心中一阵无语...这齐王也真是的...这书明明是他写的,起个古里古怪的名字不说,还不承认! ...... 东京城外,野猪林。 这里,是通往东京城的必经之路,距离东京城,不过百里之遥。 酆泰率领的十万大军,正在此地驻扎。 两个士兵架着被打的像是烂泥一般的宋江,将其扔进其中一座营帐。 “哥哥!” 营帐之中,吴用拖着遍体鳞伤的身体,凑到宋江身旁,仔细检查宋江的伤势,心中一阵懊悔...懊悔自己二人,没有打听清楚就贸然请战。 直到大军出发之后,他们才知道,这酆泰居然是段三娘的亲信! 这一路上,两人没少被酆泰刁难。 大军刚刚出发之时,宋江觉得他一个宦官领兵不太好看,也不太威风,用鱼鳔胶仔细粘了胡子,被酆泰发现,怒斥宋江粉饰门面,矫揉造作,硬生生让士卒将宋江花了好几个时辰,辛辛苦苦粘好的胡子,全都拔了。 鱼鳔胶黏性很高,拔胡子之时的痛苦,丝毫不亚于拔真正的胡子,宋江的脸上,硬生生被扒掉一层皮,血淋淋的,惨不忍睹。 之后,酆泰又隔三差五的,借故殴打宋江、吴用,两人被打的遍体鳞伤,只剩半条命。 这不,今天酆泰借口宋江左脚先迈进帅帐,不吉利,将宋江重打了二十军棍。 “军师!” 宋江仰着头,右手抓住吴用袖袍,两行血泪,从他眼里流出:“军师...宋江求你了...求你想个办法,让这个酆泰去死!” ------------ 第268章 延寿宫赵佶密谋,野猪林吴用献计 与此同时,延寿宫内。 此时,已经是深夜。 几个小宦官,引着一个浑身隐没在斗篷里的人影,悄然进入了延寿宫。 刚刚进入延寿宫,这人就直接扑到瘫软在龙椅上的赵佶身旁,一把抓住了赵佶那被绷带包裹的右手。 “官家!” “师成救驾来迟,以至官家遭此大难,实乃师成之过也!” “还请官家放心,不管是谁伤害了官家,师成定然让他加倍奉还!” 一番话,说的咬牙切齿,斩钉截铁,虽然有股子阴柔味儿,但赵佶听的异常舒坦。 不愧是他的心腹啊...刚刚进入延寿宫,便注意到了他的伤势,还表现的如此悲痛,看起来这次自己找对人了! “咳咳咳!” 赵佶咳嗽两声,立即便有小宦官出现在门窗旁边,警惕的看着外边的动静。 赵佶...真的是被魔神一般的武松,给吓破胆子了...他生怕下一刻,武松会从某个隐秘角落窜出,像是老鹰抓小鸡一般,将其按倒在龙书案上,割腕放血... 赵佶仔细观察半晌,确认所有小宦官都打出了代表安全的手势之后,双手握住梁师成干枯、修长的双手,泣不成声。 “师成...” “那逆贼武松,为了救他的那个什么兄弟裴宣,强行取了朕的龙血...伤痕犹在...” 说着,便要解开绷带,给梁师成看看。 “官家...不可,不可!” “官家乃是千金之体,万金之躯,怎可让伤患处暴露人前?” 梁师成眼疾手快,一把拦住了赵佶。 他可是知道...眼前这位官家,从小便有一种怪病,只要见到鲜血,必然晕倒。 若是强行给他看了伤口...那今天的密会,估计就泡汤了... “师成...果然不愧是朕的心腹...” 赵佶眼神中,闪过一抹欣慰神色,伸手拉了拉梁师成:“师成...那武松凶横霸道,盘踞朝堂,颇有当年曹孟德、司马仲达之意...朕倒是不在意这条性命,可一想到大宋数百年基业,即将毁于此人之手,不免扼腕叹息...” “事到如今,朕的心腹,已经被武松那逆贼屠戮殆尽,朕身边可用之人,已经不多...师成,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梁师成一双狭长、宛如毒蛇一般的眸子里,闪过一抹鄙夷。 官家真是昏聩啊...将他这等奸佞之人,当成了心腹... 不过也好,这样才方便他欺上瞒下,中饱私囊。 纵然官家不提对付武松之事,梁师成已经在暗中谋划了。 之前派过去的西域头陀萨士奇,虽然借助霹雳弹全身而退,却被武松吓破了胆子,回到太傅府上以后,终日闭门不出,生怕被武松找到,砍了脑袋。 不过,梁师成身为“六贼”之一,显然并不止这点手段。 早在来延寿宫之前,他便从传旨小太监口中,得知了官家的忧思,早就想好了相应的对策。 梁师成不疾不徐,站起身来,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官家...微臣已经想好了对策...” 听闻这话,赵佶兴奋的,眼珠子都亮了起来,不自觉的站起身来,将耳朵凑近梁师成。 片刻之后,赵佶脸色涨红,连声赞叹:“妙,妙,妙!” “果然不愧是朕的心腹...这主意...简直是妙到毫巅!” 梁师成暗暗冷笑。 这一计...若是成功了的话...不仅武松要死,连眼前的赵佶,也难逃一死! 而他,则会扶持一个新的傀儡皇帝,完美复刻武松现在的壮举,挟天子以令诸侯! ...... 另外一边,野猪林内。 酆泰身穿锃光瓦亮的铠甲,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倒提着双锏,冷厉的目光,扫视面前将士,瓮声瓮气开口:“诸位大楚的将士们!” 随着酆泰开口,无数双眼睛,纷纷将目光投向他,这让酆泰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 顿了顿,酆泰继续开口:“此时,我们距离昏君赵佶的东京城,只有百里之遥!” “我命令你们,申时做饭,酉时出发!明日凌晨,兵临东京城下!然后,一鼓作气,冲进东京,斩杀昏君!” “只要我等此次得胜,便是大楚平定天下的最大功臣!封侯拜相,不在话下!荣华富贵,想要就有!” 酆泰麾下很多士兵,都是穷苦出身,哪里经得住这个? 一听这话,纷纷举起手中简陋的长枪、生锈的长刀,嘶声高喊:“冲进东京,斩杀昏君!” “冲进东京,斩杀昏君!” ... 一时间,声震四野。 队伍后方,宋江、吴用拖着伤痕累累的身体,举起破旧的武器,跟着嘶声呐喊。 “冲进东京,斩杀昏君!” 酆泰看着下方战役高昂的将士,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声命令,起锅做饭。 宋江、吴用蹲在一个黑漆漆的铁锅旁边,将一把野菜、杂草胡乱的放进锅里烹煮。 自从他们被酆泰特别关照之后,军需官就不再给他们发放粮食了,想填饱肚子,只能自己动手。 连着吃了好几天野菜和青草,宋江、吴用感觉自己的眼睛都快发绿了... “军师...之前宋江所言之事,你可有妙计?” 宋江偷眼看了一眼酆泰所在的位置,只见酆泰袒胸露腹,正抓着一条羊腿大嚼,一时间怒气更盛。 吴用从袖子里,掏出一把破旧的羽毛扇,轻轻摇晃了几下,脸上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哥哥莫慌...小弟已有妙计...此计名曰...借刀杀人!” 说到最后,吴用眼神中,闪过一抹杀机:“我等只需悄悄脱离队伍,乘快马前往东京城报告酆泰来袭的消息。” “届时,朝廷必然有所准备,谅他小小酆泰,不过以卵击石罢了...这一计,既可以帮我们解决酆泰这一心腹大患,又可以保住朝廷...可谓是一石二鸟...” 宋江听后,上下打量吴用半晌,欣喜若狂:“果然不愧是当年梁山上的智多星吴用!此计甚妙!” ------------ 第269章 猜点数莽汉遭戏弄,收心腹宋江认李迅 听到“梁山”、“智多星”两个字眼,原本意气风发的吴用,瞬间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神情肉眼可见的萎靡... 当年在梁山的时候,吴用自负智计天下无对,根本不将天下英雄放在眼里。 谁曾想...武松忠义堂公然反水,率领众多头领出走之后,他的日子,也开始王小二过年,一年不如一年了... 梁山被武松所灭,他跟宋江成了丧家之犬,仓皇逃到河北,被钮文忠等小人欺凌,幸亏遇到乔道清,才重新手握重兵,却不曾想再次被武松击败,被迫逃亡。 更惨的是...流落南丰之后,被段三娘那毒妇去了势,连封妻荫子的指望都没有了... 一旁的宋江,看出了吴用的窘迫,伸手揉了揉因为被拔胡子而凹凸不平的下巴:“军师不必悲伤...此次我二人若是功成,朝廷天兵降临,淮西军必然抱头鼠窜,届时你我二人登高一呼,定然应者云集...” “到那时候,我二人率淮西军士,占山为王,等待朝廷招安,岂不美哉?” 吴用闻言,长长的叹了口气:“哥哥有所不知...吴用并非在忧虑计谋成败与否...而是忧心,那酆泰视我二人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若是我二人亲自前往东京报信...恐怕不等到东京,便被酆泰及其党羽擒拿...” 宋江听后,眨巴着一双黑豆大的小眼睛,瘫坐在地,嘴巴张的老大:“军师...我二人孤身至此,哪里来的心腹?这岂不是说...这计策无从施展?” 吴用的脸上,也写满了颓然。 好不容易想出来一条妙计,却不成想...败在了起跑线上... 戴宗、孔明、孔亮兄弟在逃亡过程中死的死、离散的离散,现如今,他们两个,已经成了孤家寡人... 上哪儿找心腹,去送如此机密的消息? 突然,一声咆哮响起:“娘的!你们耍诈!” 随后,锅碗瓢盆倾倒之声,拳脚相加互殴之声,不绝于耳。 宋江、吴用被这声音吸引,转头望去。 只见一个黑大汉,脱的赤条条的,裸露着上身,露出结实的肌肉,手中拿着一对铁锤,被几个淮西军士围在中间。 几个淮西军士手拿长刀虚指,不断出言嘲讽:“李迅...是你自己傻,怪我们干什么啊!” “是啊,都说了猜点数赌窝头...一共两颗骰子,你猜十三点,输了赖我们吗?” “没错啊!像你这样没脑子的废物,活该被欺负!” ... 黑大汉本来就气恼,听到这些军士嘲讽,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铁锤连连挥舞,跟几个军士战作一团。 不得不说,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必然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这黑大汉虽然脑子不灵光,但力气大的吓人,那一对铁锤看着约莫得有六七十斤重,在他手中挥舞的虎虎生风,迅速将那几个嘲讽他的淮西军士压制。 “砰!” 铁锤落下,一个军士大口吐血,倒飞而出,眼见是不活了。 宋江见状,习惯性的摩挲了一下下巴,却不小心触碰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端的是一个好汉!” 身旁的吴用见到这大汉,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另外一个同样精壮的黑大汉来,眼睛顿时就亮了。 轻轻扯了扯宋江的衣袖:“哥哥...咱们的心腹到了!” 宋江闻言,先是一愣,旋即反应过来。 这样一个身强力壮,脑子还不灵光的莽汉,不活脱一个李逵再世吗? 若是将此人收服... 想到这里,宋江迈着方步,走上前去,高声喊道:“住手!” 几个军士听到这声大喊,吓了一跳,转头看来,发现是宋江、吴用之后,顿时嬉皮笑脸的嘲讽起来:“呦呵...我当谁呢...这不是骟将军宋江,还有没卵子吴用吗?” 宋江、吴用闻言,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这段时间,在酆泰不遗余力的排挤之下,几乎整个军营,都知道了他们二人的过往,他们的惨痛经历,也成了士卒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各位兄弟...” 宋江拱手作揖,笑脸相迎:“所谓四海之内皆兄弟...我看这位李逵...不是,李迅兄弟,也是个性情中人,还望各位看在宋某的面子上,不要为难他...” “你有个鸟面子...啊...既然是骟,啊...呸...宋将军求情,这次便饶了你!” 为首的军士,生的膀大腰圆,腰大十围,本来正准备嘲讽宋江几句,突然眼角余光一扫,扫到了宋江拱着的双手,突然就改了口。 因为他看到,宋江双手间银光闪烁,分明是藏了一锭银子! 这军士大踏步走上前来,神情亲热的握住宋江双手,显得极为熟稔,而那锭银子,则是顺着他的袖口,滑落到了衣袖之中... “兄弟们,我们走!” 这军士倒是有几分面子,呼喝一声,其余军士抬起地上受伤垂死的同伴,迅速离开。 ...... “李迅兄弟...你是何方人士,因何流落至此?” 营地一处偏远角落,宋江摩挲着下巴,眼神玩味的看着眼前的李迅。 李迅从怀里掏出一个窝头,狼吞虎咽,噎的直翻白眼:“俺是沂州沂水县人...族中出了个了不起的哥哥叫李逵,在江州牢城营当狱卒,老威风了...俺娘让俺去寻他...俺第一次出门迷了路,又没了盘缠,恰好赶上淮西军征兵,便把俺收了。” 宋江、吴用闻听此言,对视一眼,瞬间满脸喜色。 果真是上天垂怜啊...李逵被武松剐了...他们正愁没有像是李逵一样忠勇愚鲁的打手供他们驱使...现如今,苍天有眼,又给他们送来了个李迅! “兄弟!” 宋江眼含热泪,上前一把抓住了李迅的大手:“在下及时雨宋江...与令兄李逵,有过命的交情!天可怜见,在此处碰到兄弟!” 李迅警惕的挣脱宋江的手,憨厚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警惕神色:“你...你真的认识俺那李逵兄长?” “该不会...是想骗俺的窝头吧?” ------------ 第270章 野猪林莽汉承恩情冒险送信,东京城武松展身手折服李迅 李迅一双虎目,警惕的扫过宋江、吴用,将手中的窝头三下两下塞进嘴里。 宋江、吴用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胃里不由一阵翻腾。 他们已经吃了好几天的野菜和野草了...就算是这粗粮做的窝窝头,也算是人间美味了啊... 不过,为了更大的目标,两人只能暂且忍耐。 “李迅兄弟...” 吴用四下打量,确认周围没人,才从袖子中掏出那把破烂的羽毛扇,轻轻摇晃两下,然后做贼一般的,将其收进袖子。 盖因前几日,酆泰巡营的时候,发现吴用在营帐中摇晃羽毛扇,怒斥他没本事硬装,亵渎了酆泰的偶像诸葛亮,抢过羽毛扇,扯的粉碎。 那时候,正好赶上宋江粘假胡子被拔光,吴用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收集到了一些鱼鳔胶,将羽毛扇粘好。 再往后使用的时候,就多了一个四下张望的习惯。 “令兄李逵,若是活着的话,应该是三十有五了吧...长的跟你一样,孔武有力,膂力过人,忠肝义胆,义薄云天...” 吴用一边拍着不要钱的马屁,一边观察李迅的反应。 果不其然,李迅听完之后,当即大喜过望,一把拉住吴用的手:“你们...果然认识俺哥!” 旋即,李迅一双虎目,闪过狐疑神色:“你刚才说...俺哥若是活着...俺哥死了?” 吴用心中暗喜。 对付这样脑子不灵光的,他可以说是手到擒来! 吴用装出一副悲痛的样子,挤出几滴眼泪,看向身旁宋江:“这位,就是你兄李逵生前最敬仰的人物,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江。” “他与你哥哥,八拜之交,义结金兰。可惜...你哥哥命途多舛,丧命于奸人之手...可悲...可叹啊...” 李迅闻言,眼睛顿时红了:“杀俺哥的奸贼是谁!待俺去捶死他!” 一边说着,一边将地上两柄短柄铁锤捡起,互相撞击,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击之声... 这巨大的声响,引得不少人,将目光投向这个偏僻角落。 “李迅兄弟,稍安勿躁。” 吴用一把拉住李迅,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杀害你哥哥的奸贼,名叫武松,此时便在这淮西军中。” “不过他身份尊贵,身边很多高手护卫,你若是贸然前往,必然是以卵击石...得不偿失。” 李迅摸了摸大脑袋上,那一头蓬乱的头发,憨憨笑道:“然后就没卵子了是吧?” 吴用最恨别人叫他没卵子,但一想还需要李迅出力,只能咬着牙忍耐:“吴某有一妙计,名曰驱虎吞狼。吴某手书一封,你携带信件前往东京,交给守城军士,守城军士交给上封,东京城有了准备,那奸贼武松还不是束手就擒?” 李迅脑子本来就不灵光,听吴用这么说,拍了拍肚皮:“可俺饿着肚子呢...哪有力气走路?” 一旁的宋江闻言,不动声色的,从袍袖之中,摸出一锭银子:“李迅兄弟,路途遥远,这锭银子你拿着,路上买点酒肉吃!” 李迅接过银子,放进嘴里用力咬了一下,银子上顿时出现了两行清晰的牙印,“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你果然是个大好人!俺跟定你了!” 说完,站起身来,伸出右手,重重拍打吴用肩膀:“还等什么啊!赶紧写,写完了俺去送!” 肩膀上传来的沛然巨力,让吴用差点栽了个跟头... 仔细观察四周之后,吴用撕下一块衣襟,咬破手指,写下几个字以后,将衣襟团成一团,交到李迅手中:“李迅兄弟,你哥李逵的仇能不能报...就看你这次了!” 李迅胡乱的将衣襟揣进怀里,提起地上铁锤:“放心吧!包在俺身上!” 说完,走到营寨角落,将沉重的鹿角像是玩物一般搬开,消失在了夜色中... 李迅刚走,酆泰粗犷的声音,在营寨中响起:“全军听令,立刻拔营!” ...... 东京城。 李迅一路走来,不敢迟疑,终于在清晨之前,抵达了东京城。 朝阳的温暖的照耀着大地,他伸了个懒腰,大剌剌走向守城军士:“喏!俺家哥哥让俺带封信...给你们...给你们...大官儿!” 李迅没读过书,也说不来文绉绉的词儿,搜肠刮肚,只想起来“大官儿”三个字。 守城军士站了半天,油水都没捞着多少,心里正烦躁呢,这黑大汉如此不识时务,上来就要找“大官儿”,让他有些恼怒。 “铿!” 军士手中,长刀半出鞘,语气冰冷:“赶紧滚!不然宰了你!” 李迅什么时候受过这气? 当即抡起双锤,朝着这军士砸去。 却不料,双锤刚刚挥出,便像是掉进泥沼一般,纹丝不动。 李迅定睛看去,只见一个面容英挺,威武不凡之人,站在跟前,仅仅用单手,便握住了他双锤锤柄,使其不得寸进。 来人,正是武松。 他今日约了岳飞,到城外军营演练阵法,刚要出城门,便见这黑大汉要逞凶,果断出手,拦了下来。 “小子...力气不小啊!” 李迅双锤被控,死命拉拽却根本拉不动,愤怒之下,松开双锤,双拳直击武松面门。 武松左手连挥,行云流水一般的,挡下了李迅所有攻击,心中不由得,浮现出一种熟悉的感觉。 相似的相貌,相似的巨力,相似的莽撞... 这人,莫不是那死去的黑旋风李逵的亲戚? 想到这里,武松身形一转,使出玉环步、鸳鸯脚,右脚一勾,勾住了李迅脚踝,李迅雄壮的身躯,墙倒屋塌一般,轰然倒地。 武松上前一步,右脚踏在李迅胸脯上:“这汉子,你可识得黑旋风李逵?” “那是俺哥!” “你也认识俺哥?俺哥果然是个人物...走哪儿都有人认识他!” “你刚才这手功夫真俊...能教教俺不?” 李迅看着眼前雄壮的武松,神情激动,双臂不断挥舞。 武松脑海中,蓦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李逵的兄弟...该不会又是个杀人恶魔吧? 若是如此的话...不如将其杀了,也免得为祸世间! ------------ 第271章 武二郎制服李迅,岳鹏举临危受命 “齐王!” 一旁的军士,见凶横至极的李迅被武松轻松击倒,心中不由得暗暗佩服。 果然不愧是齐王...这么轻松就收拾了这个莽汉! 军士双膝跪地,双手抬起,将李迅刚才递过来的衣襟,呈给武松:“齐王,这莽汉刚才塞给小的一块破布...说是要交给...交给...大官儿...” 这军士突然猛然愣住了。 据传闻,现在整个东京城,最大的就是齐王! 连堂堂官家,都得听齐王的! “哦?” 武松两道剑眉轻挑,脸色狐疑的看了看地上的李迅,伸出右手,接过了那团衣襟,展开看去。 只见衣襟上,用鲜血写着几个字:淮西军酆泰,明日攻击东京城。 看到这几个字,武松眉头一皱,脑海中浮现出有关王庆的记忆。 王庆...原本是个登徒子,以帮闲为生,后来勾搭上了某达官贵人的女儿,被刺配流放。 流放途中,结识了段三娘,奸夫淫妇情投意合,结为夫妻。 后来王庆揭竿造反,打下了不小的地盘,成了四大寇之一,深受赵佶的忌惮。 不过...王庆贪花好色,缺乏谋略,怎么会突然起意,攻打东京? 武松低头,看向地上的李迅,右脚用力踩下:“是何人让你来东京城下书?” 李迅被武松的巨力,踩的喘不上气来,直翻白眼:“是...是两两个俺哥哥的兄弟...一个叫骟将军宋江,另一个叫...没卵子...吴用!” 李迅思索半晌,一拍大脑袋,脱口而出。 “骟将军...没卵子?” 听到这两个诨名,武松差点笑出声... 淮西军中,也不缺人才的嘛...这两个绰号,倒是挺符合那两个奸贼的身份! 想不到...他们也出现在了这次前来攻打东京的军队之中... 而且,应该是贼心不死,想要向朝廷通风报信,谋个一官半职? 武松简直是,对这两个老六佩服的五体投地...连关键部位都没有了...还想着当官呢? “这两人...现在何处?” 武松冷着脸,问地上的李迅。 李迅露出一副憨厚的笑容,像是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一般:“他们...还在淮西军中...他们可真够意思...给了俺一锭银子,让俺路上买酒肉吃...俺急着送信,怕耽误了时辰,光顾着赶路了,现在肚子都快饿扁了!” “这位好汉...你问也问了...可以放俺走了吧!” 武松仔细看着李迅双眼,只觉得这双眼像是牲畜一样单纯...并没有李逵那种嗜血、嗜杀的感觉... 若是将其斩杀,恐怕错杀了好人。 “走吧!” 武松挪开右脚,李迅“骨碌碌”的从地上爬起来,动作生疏的朝着武松拱了拱手:“多谢好汉不杀之恩!” “不知道,好汉你叫什么名字...李迅将来一定报答!” 没等武松开口,旁边的军士嗤笑一声:“你这黑厮,居然连东京城大名鼎鼎的齐王武松都不认识?” 本来憨笑着的李迅,听到武松的名字,瞬间暴起:“你就是武松?” “就是你杀了俺哥?” 话音未落,一对砂锅大的拳头,迅疾如风,朝着武松攻来。 武松身形一闪,玉环步、鸳鸯脚再次使出,迅速拉开身位,飞身连踢。 眨眼功夫,李迅已经被踢了七八脚,整个人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通过这短短的接触,武松大致断定,这李迅并不是个残暴嗜杀的人...既然这样的话...倒是可以留给岳飞调教,也许将来会是一个不亚于牛皋的猛将也说不定... 打定主意,武松一挥手:“来人,将他绑了,押入大牢,好生照料,等俺回来再说!” 说完,翻身上马,直奔城外军营。 淮西军来势汹汹,梁山精锐兵马不在,东京城内只有几万禁军,战力严重不足。 虽说可以用大雪龙骑和陷阵营,击败淮西军。 但武松觉得,这样的机会,送给岳飞练手,也是不错的。 他要第一时间找到岳飞,看看他会怎么应对眼下局面! ...... 城外,军营。 营门口的士卒,见武松飞马而来,挡住去路:“小人参见齐王!请齐王下马!” 武松有些愣住了...整个东京城...就算是天子赵佶,也不敢让他下马啊...这几个士卒好大的胆子...谁给的? 武松坐在马上,马鞭指向一个带头的士卒,语气森然:“什么人让你拦截本王的?从实招来,饶你不死!” 那士卒闻言,身子剧烈晃动,显然是受了不轻的惊吓,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回...回齐王...是岳将军的命令...岳将军说...任何人不得擅入军营,若是违反,便斩了小人几个的头!” 武松听后,暗暗点头。 岳飞...果然不愧是一代名将,能进武庙的人物,短短时间内,就将这些禁军调教的有模有样...颇有汉景帝时期的名将周亚夫风范! 武松上前,双手搀扶回话的士卒:“不要惊慌,刚才试探你呢!做的不错!” 说着,蒲扇大的巴掌,重重拍在士卒肩头。 手中马缰,也准确的抛向了这个士卒:“俺有急事,速去通报岳将军!” 士卒下意识接过马缰,翻身上马,冲进营中。 不多时,身穿白色战袍,外穿盔甲的岳飞,骑着白龙驹而来。 距离武松一丈左右,岳飞翻身下马,拱手施礼:“参见齐王!请恕岳飞甲胄在身,不能全礼。” 武松上前几步,双手相搀:“免礼。” 待岳飞站直之后,武松语带抱歉:“鹏举...今天本来跟你约好,来军营陪你一起演练阵法...看起来今天是没有机会了...” “武松刚刚得到消息,淮西军大将酆泰,率领大军,进犯东京。” “你可有信心,率领东京禁军,斩杀酆泰,打败淮西军?” 岳飞皱了皱眉,略一思索,抬起头,双眼充斥浓浓战意,看向武松:“齐王放心!岳飞定让那酆泰,有来无回!” ------------ 第272章 岳飞定计守东京,酆泰轻率惨遭伏 “好!有志气!” 武松赞赏的,拍了拍岳飞的肩膀,语气中充满赞许:“说说你的想法!” 被武松赞扬,岳飞脸上浮现出一抹激动神色。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岳飞只觉,他初出茅庐,就能遇到武松这样一位赏识他、信任他,敢于放权给他的上级,真的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片刻之后,岳飞脸上神色变得郑重:“齐王,请进营中,岳飞已有定计!” 说完,翻身上马,冲进军营。 武松也迅速跟上。 很快,两人来到一座军帐前,岳飞勒马,走到帐门口,抬手相请:“齐王,请!” 武松随意扫视,发现这座营帐,和其他营帐,并没有任何分别...跟着岳飞的脚步,进入营帐之后,武松发现这营帐之内,陈设极为简单。 一张床,一张桌,还有就是,挂在帐篷边缘的一张巨幅地图。 “齐王,请看!” 岳飞站在地图旁边,神采飞扬:“这里,是东京城。分为外城,内城和宫城三重。” “宫城六座门,内城十门,外城十二座城门。外城乃是守卫重点。” “按齐王所说...送信之人由野猪林而来,而野猪林在东北方向,故此东北方向乃是防御重点...岳飞的想法是,将三万禁军分拨出一万八千人,东北方向布置六千人,东方、北方各自三千人,其余六千埋伏在侧,灵活机动,以备不虞。” 武松点了点头,暗暗赞叹,不愧是岳飞! 虽然现在还有些稚嫩,但用兵已经有了大将风范。 见武松点头,岳飞继续开口:“岳飞的想法是,不能一味固守,淮西军劳师远征,粮草定然不济,若是有精锐将士,烧其粮草,断其粮道,其军自溃。” “同时,可派精锐骑兵,从两翼冲出,击杀敌军同时,扰乱敌军阵型...” ... 岳飞左手按着剑柄,右手在地图上不断滑动:“这里,青石岗...乃是一处险地,若是埋伏一支精兵,定然能让淮西军损失惨重!” “这里,泥水河。淮西军定会在此处渡河,在此处埋伏弓弩手,趁敌军渡河之际攻击,必有斩获!” 武松摆了摆手:“用弓弩多不过瘾...也算是这淮西军命不好...今早刚得到消息,昨日傍晚,你的那几位兄弟,押送二百门火炮到了东京,正在馆驿歇息...鹏举你可立即命人,调拨五十门火炮并炮手至此埋伏!” 岳飞一听,喜出望外。 本来,他还犯愁,没有合适的统兵将领。 现在,自己的四位结拜兄弟,居然来了东京城! 而且,还带来了威力巨大,杀伤力惊人的火炮! 简直是,天助他成功! 岳飞激动的,朝着武松拱手:“多谢寨主!岳飞这就命人前往调拨!” 说完,岳飞走到桌子旁边,奋笔疾书,写好了两封信,然后快步冲到营帐门口,掀开帘子:“来人!” 很快,一个军士快步跑来。 岳飞将信交给军士:“立即骑快马到东京馆驿,找王贵将军,让他调五十门火炮并炮手,往泥水河埋伏!” “另外,将这封信和兵符交给汤怀将军,让他立刻来军营,领兵袭击敌军粮草!” 军士领命,转身离去。 岳飞转头看向武松:“齐王...请随岳飞,回东京城等淮西军上门!” 武松点头答应,两人走出帐门,骑马直奔东京城。 ...... 另外一边。 酆泰骑在马上,双锏斜插在马鞍旁边,神情轻松。 这段时间,他多次从宋江、吴用那里打听武松的情况...按照宋江、吴用的说法,那武松不过是一勇之夫,虽然武艺不俗,但冲动鲁莽,难成大器。 酆泰十分相信,那两个没有卵蛋的货色,不会骗他。 要打败这种人,实在是太简单了... 至于大宋军队? 不过是一群怂包、软蛋罢了! 所以,虽然酆泰下达了凌晨攻击东京的命令,但是行军速度并不快,都快日上三竿了,前锋部队距离东京城,还有三十里左右。 酆泰脑海中,不断畅想着攻破东京城,洗劫赵宋皇宫,擒拿昏君的场景,忍不住舔了舔嘴唇...最好再抓几个后妃公主什么的开开荤...听说那些后妃公主,个个从小锦衣玉食,养的很润... 突然,四周喊杀声四起。 一员大将,手持钩镰枪,骑着黄鬃马,杀气腾腾,从左侧山林冲出。 大将身后,旌旗招展,上书一个大大的“张”字。 林间旌旗摇动,尘烟四起,不知有多少兵马。 酆泰大吃一惊,右手掣出双锏,一把交到左手,朝着张显杀去。 扰他美梦者,死! 张显怡然不惧,持钩镰枪跟酆泰战在一处。 两人交锋二十余回合,不分胜败,却见粮草车处,黑烟四起。 酆泰大惊失色。 兵书上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粮草在作战中的作用,不言而喻。 若是粮草烧着了...酆泰不敢再想,奋力挥舞双锏,逼退张显后,纵马直奔粮车。 张显看着四处火光,心中一阵惊叹。 齐王搞出来这个东西...是真好使啊...放在一个个酒坛子里边,扔到哪儿,酒坛碎裂,当即火起,比用火把方便多了! 趁着淮西军阵型大乱,张显带兵冲杀一阵,潇洒离去,把酆泰气的鼻子都歪了。 有心追杀,又怕中了埋伏,只能整肃军队,继续前行。 过不多时,淮西军行至一处河流之畔。 酆泰叫来一名随军巡检,一问得知,这河叫泥水河,宽约五十丈,大概齐腰深。 有了刚才的教训,酆泰谨慎了不少,命令士卒下水,试探深浅。 很快,士卒来报,这河流最深之处,也不过到胸口,无须船只,泅渡即可。 酆泰手搭凉棚,确定河对岸没有伏兵之后,下令渡河。 很快,淮西士卒一百人一队,手牵手朝着河对岸走去...泥水河中,像是下满了饺子。 酆泰则是警惕的四处张望,生怕有埋伏。 突然,河对岸火光四起,声声巨响,宛如雷霆般响起... “轰!” “轰!” “轰!” ... ------------ 第273章 淮西军队死伤重,宋江吴用当炮灰 没等声音落下,天空中出现了一个个小黑点,像是一大群麻雀一般。 眨眼的功夫,这些麻雀大小的东西,在酆泰的眼中慢慢放大,呼啸着落入泥水河中。 一时间,水花四起,惨叫连连。 不少淮西士卒,直接被炸飞。 看到这东西,酆泰魂儿都快被吓飞了... 这是...炮弹! 酆泰身为淮西军统兵大将,也听过火炮的名头,知道这东西杀伤力很大。 但是因为过于沉重,移动不易,所以很少用于行军打仗,更多是用于城池防御。 官军的火炮,怎会出现在这里? 一个念头,迅速浮现于酆泰脑海。 一定是,有人走漏了消息! 要不然,官军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将这么沉重的火炮,移动到这偏僻之处? 眼看着众多士卒死在泥水河中,酆泰气的眼珠子都红了。 这可是他此次进攻东京城的倚仗! 若是在这里折损太多,还怎么打东京城? 想到这里,酆泰高举铁锏,嘶声高喊:“有埋伏,快撤!” 同时,打定主意,等到了安全的地方之后,便立刻开始调查,到底是谁,将淮西军行进路线,通报给了官军! 让他逮住那吃里扒外的该死东西,他一定扒了那奸贼的皮,抽了那奸贼的筋! 其实,也用不着酆泰下令,河中的淮西士卒,早已经乱做了一锅粥...为了逃命,互相撕扯、拉拽,只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场面一片混乱。 酆泰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卒被炮弹炸死,被河水淹死,被同伴踩踏、砍杀致死,只感觉浑身发冷... 完了...全完了... 就在这时,更让酆泰绝望的事情发生了。 河对岸,另外一个方向,火光四起,巨响连连。 一枚枚炮弹,呼啸着朝着河对岸而来。 “撤!” 酆泰见状,不敢耽搁,调转马头,亡命奔逃。 官军这火炮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而且射程也比弓弩远的多...居然能够直达对岸! 若是跑的慢了...后果不堪设想! 酆泰左手拉着马缰,右手挥鞭,死命抽打胯下战马。 战马吃痛,发疯一般狂奔。 轰隆隆的巨响,不断在酆泰身后响起。 跑了约莫一二里路,酆泰自问安全了,回头看时,只见一路上尸横遍野,死伤无数。 其中很大一部分,是被其他士卒踩踏致死。 酆泰命令斥候,前往泥水河边查看,同时命令整顿兵马,清点损失。 不多时,斥候来报,说是泥水河水位大涨,河中尸体密密麻麻,都看不到河面了... 酆泰听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断用手拍打自己的脑门。 怪不得...水位比随军巡检所说的浅! 原来是该死的敌军,堵塞了河流! 然后,趁着混乱之际,掘河引水,淹死了他大量士卒! 酆泰意识到,自己碰到高手了... 这个还没露面的官军将领,可以说是智计百出,每次都能以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战果,是个劲敌! 人群中,宋江、吴用看着酆泰颓丧的样子,心里乐开了花... 不多时,几个指挥使脸色阴沉,来到酆泰身前,报告了此次战斗的损失情况。 足足有三万士卒,在此次战斗中丧生。 他们带出来的十万大军,已经只剩五万了... 酆泰听后,目眦欲裂。 喊来随军巡检,一通臭骂之后,询问是否有其他路径,通往东京城。 巡检嗫嚅半天,才缓缓开口。 根据随军巡检的说法,酆泰得知,距离泥水河十里之外,有一条小路,能容纳三马并行,约莫走一个时辰,就能到东京。 酆泰听后,摩挲着胡须思考片刻后,咬了咬牙,翻身上马,右手拔出佩剑,高高举起:“淮西的儿郎们!” “你们的同袍,被官军用诡计害了!” “你们,敢不敢随我,取道小路,直奔东京!” 呐喊声落下,四周的士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他人眼中,看到了浓浓惧意。 他们是来打仗的,不是来送命的... 这短短的功夫,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着几个,就损失了一半兵马。 若是继续跟着酆泰...他们还有命回淮西吗? 过了良久,才有稀稀拉拉的“愿意”之声响起。 酆泰大怒,翻身下马,手持利剑,连续砍杀了几个不肯呐喊的士卒:“一群贪生怕死的废物!” “此次攻击东京,有哪个敢不奋勇争先,他们就是下场!” 周遭士卒见酆泰发疯,生怕殃及到自己,纷纷高举武器,嘶声呐喊,声震云霄。 酆泰满意点头,重新爬上战马,率领部队,沿着随军巡检所指路线,快速前进。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淮西残兵,来到了随军巡检所说小路。 酆泰这次,也学精了。 命令大军原地驻扎,派了数百名斥候,到前方查探。 其余将士,原地休整,恢复状态。 又过了约莫半个时辰,酆泰派出去的斥候,纷纷回返,向酆泰回报,沿途并没有发现有埋伏。 酆泰还是不放心,准备派人率领小股部队,再去探探深浅。 突然,他的目光,在人群中停住了,嘴角也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宋江,吴用! 这两个家伙,居然还活着! 既然如此,那就派他们去当炮灰! 打定主意,酆泰手中马鞭一指:“骟...呸...偏将军宋江,随军军师吴用听令!” 听到酆泰叫自己二人的名字,宋江、吴用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还是硬着头皮走了出来,朝着酆泰拱手:“参见元帅!” 酆泰脸上,浮现出一抹坏笑:“本帅疑心,前方会有埋伏...你二人与本帅前往探查,证明一下你们投靠楚王的决心,也证明一下你们的能力!” 宋江黧黑的脸上,愤怒神色一闪即逝。 吴用脸色惨白,双腿不断发抖。 果然如他们所料,酆泰这厮,居然想拿他当炮灰! 当真是无耻至极! 可是,他们有拒绝的权利吗? ------------ 第274章 宋江吴用惨遭羞辱,铁面岳飞杖责王贵 “你二人...可是不愿意为我大楚效力吗?” 见宋江、吴用半晌没有表态,酆泰阴沉着脸,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威胁。 此次出征之前,段三娘就曾经叮嘱过他,借着这次出征的机会,将这两个碍眼的苍蝇除掉! 酆泰觉得,机会到了... 若是宋江、吴用应允去探路,必然是九死一生的结局。 若是不答应...他直接就可以以违抗军令的罪名,砍了这两个小人的狗头! 听到酆泰这杀气腾腾的询问,吴用瞬间反应了过来,伸出右手,一拉宋江衣袖,旋即跪倒在地:“小人随军军师吴用,愿为大楚和楚王效死!” 宋江被吴用一拉,如梦方醒,迅速跪倒在地,屁股撅起来老高,扯着嗓子嘶声高喊:“骟...偏将军宋江,愿为楚王战死沙场,以全忠孝之名!” 一边说着,一边连连磕头,额头触碰在地面,“砰砰”作响。 酆泰长叹了口气。 本想着直接斩了这两个奸贼的...想不到这两个奸贼如此滑溜,反应速度还真挺快... 不过,他总觉得既然敌军主帅能够连续布置两次埋伏,让他连敌军主力的影儿都没见到的情况下,消灭他一半兵马,不可能放过这条路... 这两个奸贼,活不了! 不过,他还是不放心,眼珠子一转,又想出一条毒计来。 酆泰嘴边,浮现出一抹邪笑,高声道:“好!既然如此...那就劳烦二位,为大军开路!” 说着,右手一挥:“来人,给骟将军宋江、没卵子吴用上酒!” 这话一出,可以说是赤裸裸的羞辱了。 酆泰身后的将士,顿时笑的前仰后合。 以往,这羞辱性的称呼,都是将士们私下喊的。 这一次...在如此公开场合,从酆泰这个三军主帅口中喊出,其羞辱意义,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宋江头颅低垂,黧黑的脸庞,此时已经彻底的成了猪肝色...吴用的白脸涨的通红... 两人恨的牙根都痒痒,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机械性的,接过了军士递过来的酒碗。 大大的酒碗里,满满当当的盛着淡黄色的液体,触手温热。 宋江、吴用完全沉浸在刚刚的羞辱之中,并没有注意到酒碗的异常。 “多谢元帅!” 两人跪在地上,拱手接过酒碗,双手捧起,大口饮下。 “噗!” “呕...呕...” 突然,吴用猛然将喝进嘴里的液体喷出,趴在地上一通狂吐,连苦胆水都快吐出来了... 宋江也反应过来,伸出两根手指头,死命的抠着嗓子催吐。 “怎么样,新鲜出炉的马尿,滋味儿如何?” 酆泰得意洋洋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吴用抬头,就见酆泰抱着膀子,像是看耍猴一般的看着他和宋江。 “你...你...你!老子跟你拼了!” 吴用气愤难平,愤然起身,朝着酆泰冲去。 酆泰的右手,已经按上了剑柄...只等吴用冲过来,眨眼间他就能斩下这阉人的头颅! 然而,吴用刚刚跑了两步,便“噗通”一声摔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哥哥,你这是干什么!” 吴用回身,发现是宋江扣住了他的脚踝,顿时急了,冲着宋江叫道。 “元帅,我兄弟二人,谢元帅赏赐美酒...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出发了...” 宋江跪在地上,一脸谄媚笑容,朝着酆泰拱手施礼。 酆泰终于无奈了... 他生怕宋江、吴用探路不死,特意对二人进行羞辱,想借着这个机会,将二人除掉,以绝后患。 却没想到...这二人是真能忍! 但凡有个卵子的人都忍不了的羞辱,他们也能忍! “后军宣毅营,随骟将军、吴卵子,为大军开路!” 酆泰随意挥了挥手,招呼了一支老弱病残军。 对他来说,这支部队反正是要牺牲的...那何必用主力部队去送死? 宋江、吴用也知道这一点,只能乖乖翻身上马,带着这支老弱病残,走出军营。 ...... 另外一边。 “大...齐王!大哥!” 王贵骑着一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手持大刀,身后是约莫五十辆马车,兴冲冲来到武松和岳飞身前,不等下马,便大呼小叫起来。 到了近前,王贵翻身下马,脸上挂满了兴奋:“这一仗...打的太他娘的过瘾了!你们是没看着...那狗日的淮西军...跟他娘的下饺子似的在河里...老子...老子一声令下,火炮齐发,炸死不知道多少!” “然后,开闸放水,冲跑无数!那群龟孙子连老子人影都没看见,就死伤大半!” 听着王贵这满口污言秽语,看着他那夸张的举止,岳飞的眉头越皱越深...终于爆发,厉声喝道:“来人!将王贵拖下去,重打二十军棍!” 王贵有些懵了。 打了这么大的胜仗,回来不受奖励,还要挨军棍? 两个军士上前,一左一右挟制了王贵双臂,却被王贵粗暴推开:“大哥!俺打了胜仗的...” 岳飞上前几步,双眼死死盯着王贵:“你打了胜仗不假。” “但是,有些规矩,是不能逾越的。” “你凯旋而归,见到我跟齐王,应该先拜见齐王,而非大叫什么‘大哥’。” “还有,军中没有你大哥,只有岳将军!你这还不该打吗?” 王贵闻言,不由低下了头。 刚刚,他确实是有些得意忘形了...在大庭广众之下,喊出了他从小到大都极为熟稔的称呼。 岳飞冷着脸,继续开口:“你打了胜仗不假,但都是靠岳飞之谋,齐王火炮之利,又不是靠你的本事,你得意什么?” “若是人人都像你一般...这军中规矩何在,军纪何在?!” 说完,右手一挥:“拖下去,重重的打!” 一旁的武松,看着此刻的岳飞,暗暗点头。 治军严明,不避亲仇。 怪不得,后世会流传“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的说法。 不过,此时的岳飞,好像还是有些稚嫩,事情还没有做完啊... ------------ 第275章 武二郎阐述为将之道,岳鹏举重获兄弟认可 王贵被两个军士按在长凳上,军棍雨点般落下。 “噗、噗、噗”的棍棒到肉声,传出老远。 这王贵也是个硬汉,硬生生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片刻之后,两个军士前来回报,行刑完毕。 岳飞示意,让军士将王贵扶回营帐休息。 两个军士搀着王贵,缓缓朝着营帐走去。 岳飞没有转头,眼神却不断瞄向王贵的背影。 直到王贵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岳飞有些沉重的嗓音,在武松耳边响起:“齐王...是否觉得岳飞不近人情,连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弟的王贵都下得去手责罚?” 武松心中清楚,岳飞幼年时,遭逢大难,与母亲一起漂泊异乡,是王贵的父亲王员外收留了他们母子。 不仅如此,还多次接济,岳飞母子才得以生还。 王贵、汤怀、张显几人,更是跟岳飞一起长大,亲如兄弟。 此时的岳飞,心里一定不好受。 不过...他必须给现在还没有成为名将的岳飞上一课。 一堂至关重要,可能影响岳飞以后成就的一课! 武松伸手入怀,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瓶子,拉过岳飞右手,按在岳飞手中:“俺并没有觉得你冷血,令行禁止,军法不容情,是成为名将的重要一步。” “封狼居胥,收复燕云,都不是容易的事情,只有打造出一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铁军,才能完成如此壮举。” “但是...俺想告诉你的是...军法是军法,人情是人情,这就像是两条纽带,或者人的两条腿,缺一不可。” “令行禁止,固然可以打造出铁军,但法外容情,却能让将士为你效死力。王贵是你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被你责罚,心中肯定有怨气,这个时候...适当的关怀,可以让你重新获得兄弟的认可。” “这是梁山头领,神医安道全亲手配置的伤药,对跌打损伤效果极佳...去给王贵送过去吧!” 岳飞感受着瓷瓶冰凉的触感,心中一阵感激。 齐王,这是在教导他,如何当一名优秀的统帅! 也是在帮他维系这段多年的兄弟情! “多谢齐王!” 岳飞接过瓷瓶,充满感激,拱手施礼。 武松拍了拍岳飞的肩膀:“记住...收复燕云,封狼居胥,并不是终点,咱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在这个过程中,我希望你还有你的兄弟,都能活下来。去吧!” 岳飞闻言,又是激动,又是疑惑。 封狼居胥,收复燕云,已经是武将的最高荣耀了...可齐王刚才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到底是什么? 不过,他此刻来不及想那么多,三步并作两步,朝着王贵的营帐而去。 ...... 王贵营帐。 王贵趴在床上,赤裸上身,后背上,是横七竖八的伤痕。 他脸色阴沉,心中无比委屈。 他不明白,从小一起长大的岳大哥,最近怎么突然变化这么大? 小时候,他们一起闯祸,一起淘气,一起打架。 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哪怕对方有几十人,他们只有几个人,岳飞也会像大哥一样护他们周全。 可自从从军以来,一切好像都变了... 他甚至怀疑,岳飞是不是想当官想疯了...拿他这个兄弟立威? 就在这时,营帐的门帘掀起,岳飞雄壮的身影,走了进来。 一见岳飞,王贵板起脸来,冷笑一声:“岳将军,末将有伤在身,不能起身施礼,要不然,你让人再打我一顿?” 说完,脖子一拧,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的模样。 见王贵如此,岳飞心中,一阵庆幸。 幸好...幸好齐王提醒了自己! 要不然,自己这一次,搞不好就要失去一位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的兄弟了! 岳飞脸上,浮现出一抹慈和的笑容,像是年长的兄长,看向自己顽劣的弟弟,右手伸出,按住王贵肩膀,将其按在床榻上:“这里...没有岳将军,只有岳大哥。” “你生岳大哥的气,是因你觉得,你我二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岳飞又蒙受王家厚恩,不该对你用刑,对吧?” 王贵冷着脸:“我可不敢高攀岳将军...岳将军可是齐王面前的红人...打个兄弟算什么!” 岳飞丝毫不恼,拍了拍王贵肩膀:“你我乃是兄弟,又是上下级,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你若居功自傲,目中无人,麾下人人如你...往后岳飞还怎么带兵?” “军营之中,咱们是同袍。关起门来,咱们是兄弟。打了你,为兄也很心痛...我从齐王那里讨来了伤药,给你涂上,很快就能痊愈了。” 一边说着,岳飞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在营帐中找了水盆打湿,把王贵后背上的血污擦拭干净,拧开瓷瓶,倒出铜钱大小,漆黑如墨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王贵背上。 药膏刚一涂上,王贵只感觉一股清凉,传遍全身,后背的伤痕,也不那么疼了... 对岳飞的怨恨,也不那么深了。 心中暗暗感叹,岳大哥说的...好像也有几分道理啊...要是人人都张扬跋扈,那这兵还真没法带了... “大哥!” 王贵不顾后背伤痛,挣扎起身,跪倒在地:“大哥...今天是小弟错了!小弟不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往后,上刀山、下油锅,全凭大哥你一句话!” 岳飞双手,将王贵搀扶起来,跟王贵紧紧抱在一起,有力的右手,拍打王贵后背:“好兄弟...” ...... 另外一边。 宋江、吴用率领着三千老弱病残,小心翼翼的前行。 一路上,宋江、吴用只感觉如芒在背。 仿佛军士们的眼睛,像是一把把锋利的刀子,在剜他们的肉一般... 任何窃窃私语,在他们看来,都像是对他们的嘲讽。 同时,两人还担心,酆泰这般逼迫他们前来探路,该不会这条路上,真有什么危险吧? 要是那样的话...就算是当逃兵,也得赶紧逃啊... ------------ 第276章 武松岳飞诱敌深入,宋江吴用设计脱身 “大哥...你快走吧!军务要紧!” 王贵此时,心中芥蒂已除,催促岳飞赶紧离开。 “兄弟你好好养伤,等击败敌军,为兄再来看你。” 岳飞也不磨叽,转身离开王贵营帐。 刚刚走出营帐,便见武松魁梧的身影,站在不远的地方。 岳飞快步来到武松身前,躬身施礼:“多谢齐王!” “若非齐王提点,岳飞险些失去一个兄弟!” 武松伸手,拍了拍岳飞的肩膀:“无须客气...须知高处不胜寒...当有一天你站在山巅,身边空无一人,该有多寂寞...” 岳飞点了点头。 是啊...若是有朝一日,他完成了自己的梦想,却发现身边的兄弟、故友都不在了...那滋味确实有些难受。 突然,一名探马飞马而来。 不等马匹完全停稳,马上的探马纵身一跃,跳下马背,就地一个翻滚,堪堪稳住身形,跪在地上:“启禀齐王、岳将军!” “我军探马刚刚发现,敌军少量人马,正沿着小路向东京城进发!” “起来,详细说说!” 武松挥手,示意探马起身,把情况详细说一下。 当听到探马回报,说是淮西军三千人马,由一个皮肤黝黑的矮胖子,还有一个面白无须的书生率领时,武松的眼睛亮了... 黑胖子、白面书生? 那不就是宋江和吴用那两个太监吗? 卧槽!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啊! 早就想把这两个奸贼抓来活剐了! 这不,机会来了吗? “齐王,怎么办?” 岳飞脸上,也写满了郑重神色。 他可以断定,这三千人马肯定是敌军派来探路的,甚至可以说是炮灰。 若是打草惊蛇的话...肯定会影响后续计划。 可若是放过...谁知道他们有没有后手? 武松飒然一笑,面色轻松:“先放他们过来,不要惊扰他们。” “后边的淮西将领,肯定是想用前军探路的...我们便给他来一个,诱敌深入!” “等敌军大部队进入包围圈,将其尽数歼灭!那小股部队,还跑的了吗?” 岳飞听后,暗暗点头。 武松说的,一点儿也没错! 根本没有必要,为了些许诱饵,放弃更大的目标! 若是能够在此,将淮西主力全歼,东京城那边,就彻底安全了。 想到这里,岳飞朝着武松拱了拱手:“齐王高见!岳飞这就去安排!” ...... 另外一边。 “哥哥...吴某觉得,此事有些蹊跷...” 吴用摩挲着光滑无须的下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们已经行进了有半个时辰了,足足走出二十里路。 可这一路上,风平浪静,别说官军了,连个人影都不见...这未免太平静,也太不寻常了... “军师...你的意思是...” 宋江一双小眼睛,贼溜溜的四下张望,小声问道。 “哥哥...那酆泰连吃了两次大亏,足见对方主将用兵之能,不在吴某之下。” “若是吴某用兵,这样的小路,不可能不置伏兵于此...或许,你我二人,已经进入了敌军包围圈也说不定...” 吴用从袖袍中,掏出羽毛扇,轻轻摇动:“而敌军之所以不动,大概率是看不上我们这支小股部队,想要...诱敌深入!” “既然如此的话...咱们不妨,送那酆泰一份大礼!” 对于屡次三番殴打他们,胁迫他们当炮灰,还用马尿羞辱他们的酆泰,宋江、吴用二人简直是恨到了骨头里。 一听可以送酆泰一份“大礼”,宋江的眼睛顿时亮了:“军师,愿闻其详!” 吴用挥舞着羽毛扇,淡然自若:“若是吴某所料不差...我等现在已经在敌军包围圈之内。” “再往前行进十里左右,你我二人便下令修整,同时派人通知酆泰,此路无伏兵。” “酆泰好大喜功,定然倾全部兵力而来,意图袭击东京。我二人趁此机会,逃之夭夭。等酆泰战败,出来收拾残局便可...” “若是不行,便隐匿行藏,化妆潜回淮西...王庆昏聩,不会重罚我二人,我二人寻机剪除段三娘那毒妇羽翼。” “早晚有一天...吴某要那毒妇,死在我手里!” 吴用这一番话,说的咬牙切齿。 痛,太痛了! 耻辱,太耻辱了! 他此生最大的痛,最大的耻辱,都是拜段三娘那毒妇所赐! 不亲手除掉那毒妇,他不甘心! “军师所言甚是...就依军师所言!” 宋江一拍大腿,黧黑的脸庞上写满了决然。 自从被段三娘去了势以后,宋江的报复心越来越重了,猜忌心也越来越重了... 上一次,在楚王宫,有一条黄狗正在同一条白狗欢好,舌头吐的老长,神情愉悦。 宋江疑心那黄狗是嘲笑他没有,上去朝着黄狗就是一脚,被两条狗追着咬...后来还是吴用设计,用蒙汗药将二犬麻翻,将两条狗宰了,美美吃了几顿,也算是报仇了。 被狗咬了,尚且如此。 那段三娘害的他没了男人的尊严,他怎么可能放过段三娘? 两人打定主意,一路前行,很快便走过了十里。 吴用伸了个懒腰,翻身下马:“看起来...这条路并无伏兵...立刻派人去通知酆泰将军!” “其余人...原地修整,等候酆将军大军到来!” 宣毅营本来就是老弱病残居多,战斗力低下,听到这话,喜不自胜,纷纷停下休息。 两个探马打马离开,通知酆泰去了。 “哥哥...吴某欲去茅厕,同去如何?” 吴用朝着宋江,柔声道。 宋江点了点头:“为兄正有此意...” 两人肩并肩,进入路边草丛。 酆泰的两个亲信,生怕这两个家伙搞出什么幺蛾子,不住眼的盯着两人。 宋江、吴用进入草丛,越走越远,找了个地方蹲下。 一阵阵用力鼓劲的声音,传入酆泰亲信耳朵。 “切...” 酆泰的亲信终于相信,转过头,懒的看这一对不辨雌雄的玩意儿...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慢慢的,这两个亲信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了... ------------ 第277章 轻敌酆泰惨遭伏 ,岳鹏举枪挑酆泰 酆泰身穿盔甲,手提双锏,跨坐在马上,焦急的等待着前方消息。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如果这条路没有埋伏的话,那不知道什么时候,敌方主帅也许就想起来了...所以,他必须抓紧时间才行... “娘的...就不该相信那两个不男不女的玩意儿...办事儿果然不牢靠...” 酆泰心中暗骂,眼睛却不住看向小路方向。 终于,在他期待的目光中,两个探马骑马飞奔而来。 两人的身影,越来越近,酆泰仔细打量二人,发现不似有战斗过的痕迹,精神不由得为之一振。 看来,是好消息! 酆泰冷着脸,冲着身边亲兵摆了摆手。 亲兵会意,扯着嗓子高喊:“元帅问你们,前方如何?” 探马立即高声回应:“我等向前探查了三十里,未发现埋伏!” 酆泰终于放心。 看起来...这所谓的敌军主帅,也不过如此嘛... 掣剑在手,高高举过头顶,酆泰雄浑的声音,在军营内响起:“大楚的儿郎们!探马已经探明,前方没有伏兵!” “随本帅一起,攻破东京城,擒拿昏君!” 这话一出,像是点燃了整个军营。 酆泰身旁的几个将军,纷纷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攻破东京城...擒拿昏君...这可是大楚国开国以来,从来没有过的功勋! 只要成功,回到南丰以后,那不得个个加官进爵? 这些将领们仿佛看到,高官厚禄,金银珠宝在向他们招手了... 更不用说,大宋朝廷富的流油,冲进皇宫随便拿点儿,就够他们享受很多年了... 将领们兴奋之余,言语也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元帅,听说大宋昏君奢靡无度,此次攻入东京城,您可以好好发一笔横财了!” “是啊...听说皇宫里的娘儿们都水灵灵的,一掐都能掐出水来...这要是抓几个回去...想想都美啊...” “切,瞧你那点儿出息...老子这次,非得抓个公主回去,天天让她给老子洗脚!咱也享受享受皇帝一般的感觉!” “也不知道...那些皇子当中,有没有模样俊俏的...” 这人一开口,其他几人默契地闭上了嘴。 口味不同,无法交流。 “行了,别他娘的废话了!出发!” 酆泰收剑入鞘,一挥马鞭,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其余将士,纷纷跟上。 行了约莫十几里路,两骑马像是屁股着火了一般,狂奔而来。 远远的,就朝着酆泰高喊:“元帅...大事不好了...宋江、吴用那两个贼厮逃走了!” 酆泰一听,顿时火冒三丈。 这两个人,是段三娘交代过,必须让他们死在这儿的... 他当时也拍着胸脯打过包票...现在,居然跑了? 这让他回去,怎么跟段三娘交代? 酆泰感觉,额头上的血管都在不断跳动... 这一路上积攒的怒火,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来人,将这两个无用的东西给我砍了!” “然后,全军急行军,务必在明日清晨之前,到达东京城!” “元帅,饶命啊!” 酆泰的两个心腹吓得魂不附体,连连求饶,可回应他们的,只有行刑队雪亮的长刀。 伴随着两声惨叫,鲜血飞溅,行刑士卒呈上人头,酆泰的气才多少消了一点,下令全军继续进发。 刚刚走出没多远,酆泰就见前方路面上,停着五六辆马车。 马车左右,各站着一个人。 马车上,似乎是用篷布盖着什么东西。 见到酆泰大军,马车两旁的人迅速跳上马车,掀开篷布。 酆泰的眼睛,顿时就直了。 整个人像是炸了毛的猫一般,嘶声高喊:“撤退!” 可是,已经晚了。 几辆马车上的火炮,逐个炸响。 炮弹呼啸着,飞向淮西军阵营。 “轰!” “轰!” “轰!” 每一次炮弹落下,都有数十名淮西士卒,被炸得飞上天。 恐怖的气氛,在淮西军中蔓延... 士卒们争先恐后,四散逃命。 酆泰手持双锏,接连打死七八个试图逃走的士卒,却无济于事,根本阻挡不了逃亡大军。 不少士卒,被同伴踩踏致死。 酆泰急得眼睛都红了,挥舞双锏,奋力冲出。 刚走没多远,一支军马,斜刺里杀出。 为首将领一张黑脸,两把铁锏,正是牛皋,领兵冲杀一阵。 酆泰与牛皋战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手下士兵战意全无,被牛皋带来的士兵杀的丢盔弃甲。 牛皋见差不多了,引兵撤离。 酆泰收拢残兵,发现刚才那一波,又折损了一万人左右,好在主力尚存。 整顿兵马之后,改道朝着东京城进发。 ...... 东京城外,五里处。 酆泰引着残兵败将,终于来到东京城附近。 看着远处如同巍峨巨兽的东京城,酆泰有种想哭的冲动... 太不容易了! 此时的他,也没有了之前的自信和自负。 开始担心,仅仅靠着他身后这四万残兵败将,真的能够攻破东京城吗? 就在此时,道路两旁,突然出现几辆马车,那让淮西将士恐惧不已的炮声,再次响起。 几声炮响之后,淮西军阵型瞬间就乱了。 酆泰本人,也惊慌失措,调转马头,想要逃离。 却见一员大将,手持沥泉枪,胯下白龙驹,纵马而来:“岳飞在此,贼将休走!” 酆泰硬着头皮,跟岳飞交战。 两人战了十几个回合,酆泰开始慢慢抵挡不住。 双锏的招式,渐渐地有些乱了,心中暗暗震惊:朝廷什么时候招纳了这样一员小将,当真是厉害的紧! 这武艺...淮西军中,恐怕只有李助能够稳压他一头了吧? 就在这时,岳飞突然一抖枪杆,沥泉枪宛如青龙摆尾一般,连续摆动三次。 前两次,格开了酆泰双锏,第三次则如同游龙一般,迅猛的插进了酆泰咽喉。 “噗!” 一大股鲜血,喷涌而出。 岳飞双臂用力,将酆泰的身体,整个挑飞起来... 淮西三柱石之一酆泰,死! ------------ 第278章 武松朝堂献人头,赵佶晕倒百官惊 “砰!” 酆泰雄壮的身躯,重重的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响声。 附近的亲兵们见酆泰被岳飞斩杀,顿时急了,纷纷提起武器,上前跟岳飞拼命。 然而,更多是将士在见到酆泰战死之后,默契的放下了武器,选择了投降... 战场规矩,主帅战死,缴械投降,免死。 岳飞手中沥泉枪挽出几个枪花,利落的将几个冲上前的酆泰亲兵刺死,举枪高呼:“你们的主帅已经死了!” “现在放下武器投降,饶尔等性命!” “再继续负隅顽抗者,死!” 声音传出去老远,越来越多的淮西将士,放下了手中的武器。 岳飞命令麾下士卒,将这些投降士卒的武器都收了,用绳子捆成一串一串的,押解着去见武松。 行不多时,便见到了在东京城北门等候的武松。 岳飞翻身下马,躬身行礼:“启禀齐王...岳飞已经将敌军主帅酆泰斩杀!” “这一战,斩首五千,其余士卒,除逃走的以外,都在这里了!” 岳飞的脸上,洋溢着激动的表情。 这还是他出山以来,打的第一场胜仗,也算是让他收获了一些信心。 同时,他也意识到一个问题。 之前打败仗,并非是他能力不行,武艺不精,实在是武松太强了... 这酆泰也算是个名将,号称淮西三柱石之一,真打起来,也就那么回事儿吧... 武松伸手相搀:“岳将军辛苦了...你且在此稍候。孤王派汤怀去剿灭前来探路的小股部队了,想来应该也快回来了。” 岳飞听后,点了点头,右手按着剑柄,在武松身后站好,对武松充满了崇敬。 这才叫算无遗策! 不仅派自己和牛皋,消灭了淮西军的大部队,连小股部队都没打算放过。 汤怀武艺精湛,心思细腻,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凯旋而归了吧... 就在这时,岳飞见汤怀率领一支兵马,垂头丧气的回来了... 岳飞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该不会...汤怀打输了吧? 他甚至已经开始设想,该如何在众人面前,责罚汤怀一顿,然后私下里联络一下兄弟感情了... 转眼间,汤怀到了近前,翻身下马,“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齐王,恕罪!” “汤怀奉命引两千人马,前去攻打淮西军三千老弱病残...” 岳飞感觉,自己脸上青筋直跳...率两千人马,攻打三千老弱病残...这要是输了...斩首都不冤啊! 碍于武松在身边,岳飞只能强压怒气和担忧,等着汤怀将话说完。 汤怀此时,语气中已经带上了哭腔:“末将...末将带着两千兵马,冲杀一阵,将淮西三千老弱病残杀得狼狈逃窜...可惜,始终没有发现齐王所说的那两个奸贼...” “等仗打完了一审,那两个奸贼早就借着拉屎的名义逃走了...” 汤怀说的,声泪俱下,极为委屈。 武松也有些呆住了...这两个奸贼,这么精的吗? 居然提前跑路了? 武松走上前去,拉起汤怀:“无妨,汤将军!这两个奸贼,跑不掉的!” 随后,两条剑眉皱了皱,目光扫视四周:“立即传令下去,方圆百里,搜寻那两个奸贼的下落!” 话音刚落,立即便有精锐将士,披坚执锐,去搜寻宋江、吴用的下落。 武松左手拉起岳飞,右手拉起汤怀:“你们先回去休息,孤王去一趟皇宫。” 岳飞和汤怀知道,马上就是朝会的时间了,武松此时去,应该是想在满朝文武面前,秀一下肌肉,拱手施礼之后,便离开了。 ...... 东京城,金銮殿。 赵佶坐在龙椅上,目光有些呆滞的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 他的心腹,已经被岳飞杀的差不多了。 现在朝堂上能够信任的人,已经不多了。 上一次,他偷偷密会梁师成,希望找到一个除掉武松的办法。 可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了,梁师成那边一点儿动静都没有,武松那边活的好好的... 他感觉,自己的耐心都快要用光了...恨不得当面问问梁师成,上次交代你的事情怎么样了? 就在这时,一道雄壮的身影,身穿黑衣,腰间挎着双刀,右手提着一个包袱,大剌剌的走进金銮殿。 这道身影一出现,整个金銮殿的温度,好像都降低了几度,不少文武百官,都暗暗的缩了缩脖子,还有的,双腿打颤,牙齿咬的“邦邦”直响。 来人正是刚刚打了胜仗的武松。 武松踏前一步,拱手施礼:“官家...淮西王庆麾下酆泰,率十万大军进犯东京,本王已经亲自率领岳飞、王贵、汤怀、张显、牛皋几位将军,将来犯之敌击退。” “请官家对几位将军,论功行赏。” 说着,将右手中的包袱扔在地上:“这是贼将酆泰首级,官家可派人验明正身。” 包袱皮乃是月白色的,殷红的血迹,顺着包袱皮渗出,淌了一地。 龙椅上的赵佶见到这包袱,吓得直接晕了过去。 赵佶身边几个太监吓得脸都白了... 这该死的贼寇,居然把官家吓晕了? 半晌,其中一个太监才反应过来,扯着嗓子高喊:“官家晕倒了!快传太医!” 声音传出去老远... 这个当口,满朝文武也都从震撼之中清醒过来,看着地上的包袱,连连咋舌。 “听说那酆泰乃是王庆麾下一员虎将,有万夫不当之勇...居然就这么被杀了?” “唉...说来惭愧,我曾经跟这酆泰交过手,连十招都没撑下来...若不是已故节度使王焕救援,我这条老命就交代了...” “齐王果然不愧是大宋的股肱之臣,镇国柱石...十万大军在齐王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啊...” “有齐王这样的能臣,真是大宋的福气啊...” ... 听着这些阿谀之言,武松的双眼,慢慢眯起。 这大宋朝堂,还是得继续清理才行啊...小人太多了... ------------ 第279章 武松皇宫索官职,宋江他乡遇故知 很快,太医们背着药箱,小跑着进入金銮殿。 武松看了一下,这些太医,他基本上都见过...上次救治裴宣的时候,都被他放过血。 这些太医看到武松,也是吓得不轻,纷纷绕开武松,直奔赵佶。 几个太医又是掐人中,又是抚摸后背,又是针灸,忙活了好一会儿,赵佶才悠悠的醒转过来。 醒来之后,赵佶第一时间,看向大殿中央。 当他发现,那个月白色包袱皮还在的时候,双眼一翻,脖子一歪,再次晕了过去。 太医之中,年纪最大,资历最老的那位见此情形,顿时明白了七八分,山羊胡须抖动:“那包袱皮里装的是什么?怎么把官家吓成这个样子了!” “惊扰圣驾,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哪个不怕死的...” 老太医情绪激动,正要再骂,就见武松踏前一步:“孤王率军斩杀淮西主帅酆泰,特携酆泰首级,向官家献礼。” 武松一开口,老太医后半截话,像是被人硬生生塞回喉咙里了一般,“咳咳咳”的咳嗽了半天,才再次开口:“原来...原来是齐王...齐王武功非凡,官家若是知道了,定然龙颜大悦,重赏齐王!” “老朽...老朽提前祝贺齐王,立下如此不世之功...” 老太医说着,清癯的老脸涨的通红... 丢人啊! 他们家乃是太医世家,传到他这一代,已经是第七代了...现如今,为了活命,居然如此肉麻的拍一个反贼的马屁... 可这话落入下方文武百官的耳朵里,可就不是这个意思了... 谁不知道太医院的王老头,脾气最是古怪,谁的面子都不给? 这次,居然对武松如此客气...该不会想攀附武松,青云直上吧? 他们可不能错过这个机会! 于是乎,整个大殿,成了大型溜须拍马现场。 文官们把武松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功劳足以跟古代名将卫青、霍去病相提并论,带兵能力直逼孙武、吴起... 武将们一看这不行啊...他们很多都是大老粗,耍嘴皮子哪里是文官们的对手? 搜肠刮肚想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语言,来恭维武松,便只能不断重复文官的话,遭到文官们一阵阵的白眼... 就在这时,老太医王轩的声音响起:“齐王...老朽能否请您,将那包袱拿走?若是还留在原处,官家一会儿醒了,还是会晕的...” 武松听后,哈哈大笑:“大宋开国太祖皇帝,一对拳头,一根哨棒,打下了四百座军州...想不到...当今官家居然晕血...” “罢了!” 说着,武松飞起一脚,将装着酆泰头颅的包袱,踢飞出去,落在殿外。 立即便有宦官小跑着过来,用洁白的丝帕,将地上的血迹擦拭干净。 王轩见血迹已经清理干净,转身继续救治赵佶去了... 约莫过了一炷香时间,赵佶再次醒来,脸色苍白,神情激动:“血...血...血...” 王轩见状,暗暗摇头。 刚刚武松一番话,说的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是也是实情。 大宋开国皇帝何等英雄...可惜... 武松上前一步,拱手道:“官家...刚才微臣奏请,对岳飞等五名将领论功行赏...以微臣之见,便封岳飞为殿前司指挥使,其余四将为副指挥使,如何?” 若是平时,武将的升迁,会遭到文官集团的极大掣肘,这也是大宋一朝自古以来的常态。 可这次,整个文官集团,不仅没有一人反对,甚至还反过来为岳飞几人说话。 毕竟,谁也不想招惹一个腰间挂着双刀,提人头上殿的猛人... 忍一时风平浪静,若是此时出头,一不小心掉了脑袋,可就亏大发了! 人群中,王黼跪倒在地,扯着嗓子高喊:“官家...岳飞几人在齐王率领下,击退淮西叛军,功勋卓著,请官家准齐王所奏!” 声音落下,其他文武百官不甘落后,纷纷开口:“请官家...准齐王所奏!” 赵佶本不希望,武松在朝堂上培植自己的势力。 他本来想着,若是有朝臣反对,他跟着顺水推舟,至少也能压制一下岳飞几人的官职。 却不曾想...整个朝堂,畏惧武松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居然没有人敢于站出来说话了! 赵佶白净、俊朗的脸庞,气的通红,却只能咬牙切齿道:“就依齐王所奏!” “朕...朕今天不太舒服,退朝吧!” 说着,站起身来,在两个太监的搀扶之下,踉踉跄跄朝着后殿走去。 望着赵佶的背影,武松嘴角上扬,暗暗冷笑。 等着吧...早晚啊...你的那个位置,都得姓武! ...... 另外一边。 宋江、吴用衣衫褴褛,臭不可闻,走在大街上。 往来之人看到二人,皆退避三舍。 无他,太臭了! 那日,宋江、吴用借着屎遁逃走之后,生怕被酆泰抓住,没命似的跑... 仓皇之间,找到了一个村子。 二人闯进一户农家,将农家一家五口杀死以后,终于饱餐一顿之后,两人坐在炉灶旁边,商量下一步的计划。 宋江一脸急切:“军师,现如今咱们已经吃饱了,是否应该尽快取道回淮西,在王庆那登徒子面前告酆泰那厮一状,取得王庆信任之后,找机会杀掉段三娘那毒妇报仇?” 吴用肚皮滚圆,靠在墙边,挥舞着羽毛扇:“哥哥...那酆泰恨我二人入骨,他会放我们回淮西吗?外边肯定有抓我们的兵将!” “以吴某之见,不如就地潜伏,等风头过了再说!” 话音未落,一阵嘈杂之声,传入二人耳朵。 宋江吓得魂不附体:“军师,计将安出?” 吴用咬了咬牙:“哥哥...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了!” “吴某进村之时,见这户人家后院有个茅坑...你我二人潜伏其中,定不会有人发现!” 不得不说,这次吴用的计策奏效了...搜索的士兵,完全没想到茅厕能藏人,纷纷捏着鼻子走了。 两人听着没了动静,才逃了出来,准备取道去淮西。 路人见到两人这副模样,纷纷捏着鼻子躲开。 就在这时,一只枯瘦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宋江的脚腕:“哥哥...是你么...哥哥...” ------------ 第280章 昔日神行今跛脚,宋公明斩杀故友 “你是何人?” 宋江被这突如其来的招呼吓了一跳,纵身一跃,拉开距离,仔细审视着地上的人。 只见这人,衣衫褴褛,头发蓬乱,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洗了,一头花白的头发,打着绺儿,面容苍老、干枯,像是行将就木的老人。 他翻遍了自己的所有记忆,也想不出,自己认识这样一个人... 往日,他结交的,都是江湖上落魄的好汉,怎么会与这样一个邋遢的乞丐有交集? 这样的人,对他的名声和前途而言,没有任何作用! “哥哥...我是戴宗啊...哥哥!” 地上的人,像是蛆虫一样蠕动着,左臂支撑起上半身,右手撩起一头乱发,露出下边的脸庞,神情激动的等待着宋江的回应。 “兄弟...是你?” 宋江也惊诧不已。 他怎么也没想到,昔日对自己最忠心的下属之一,号称日行八百,夜行一千的戴宗,居然会沦落到街头,当一个最肮脏、最龌龊的乞丐! “哥哥...你总算是认出兄弟来了...” 见宋江认出自己,戴宗如释重负,长出了一口气。 脏兮兮的右手,不断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自从被武松打断双腿以后,他便每日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还有再见到宋江的一天! 宋江急公好义,为朋友两肋插刀,他是见识过的...这次重新找到宋江,他以后的生活,就不用那般犯愁了... “戴宗兄弟...你的腿...” 一直在一旁观望的吴用,突然开口问道。 “被...被武松打断了...这段时间,戴宗一面乞讨,将乞讨到的铜钱都存了下来,准备找个好点儿的大夫...看看我这腿能不能治好...” “若是治好了...虽千里万里,也要去寻两位哥哥...” 戴宗说着,眼泪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从一个日行八百里的健者,到一个日行八百丈都费劲的废人,这中间的落差,没有人能够体会。 “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兄弟重逢,说点儿开心的!” “我带你们回家...咱们今天,一醉方休!” 戴宗说着,一双胳膊在地上用力的爬,一双腿像是泥鳅一般,在后边拖着。 吴用看着戴宗那断成不知道多少节的双腿,摇了摇头。 他略微通晓一些医理,看得出来戴宗这双腿,再也没有恢复如初的机会了,甚至连直立行走都做不到。 可以说,成了个彻头彻尾的废人... 这样的人,根本没有任何的利用价值! 想到这里,吴用朝着宋江,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出乎吴用预料,宋江居然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快步来到戴宗身边,双手抓住戴宗左臂,将他搀扶起来:“兄弟,哥哥扶你!” 旋即,宋江回头看向吴用:“军师,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过来搭把手!” 吴用皱了皱眉,不知道宋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这戴宗明明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公明哥哥怎么会对他如此的上心? 不过,碍于宋江颜面,还是快走几步,搀扶住了戴宗的右臂。 宋江、吴用一左一右,搀着戴宗,在戴宗的指引下,一路来到了不远处一间废弃的茅屋之中。 茅屋很小,四面漏风,屋顶也是漏的,还有淅淅沥沥的水滴流进来。 戴宗进屋之后,满脸诚恳的用袖子擦了擦屋子里唯一一张只有三条腿的凳子:“两位哥哥,请坐...我这茅屋就这个情况,还希望二位哥哥不要介怀...” 一边说着,戴宗爬着从墙角找出一片铁片,在姑且能称为“床”的东西下边,不断挖掘。 过了很久,戴宗才满头大汗的,从地下掏出一个布袋,小心翼翼的拍打着... “哗啦啦啦!” 解开袋口,戴宗将袋子里的所有铜板,全都倒在了地上:“二位哥哥...这是小弟这段时间攒下的铜板...今日我兄弟三人,一醉方休!” 说着,胡乱抓起一把铜板,挣扎着朝门外爬去。 宋江眼中,闪过一抹贪婪神色,死死盯着地上散落的铜板。 这可都是钱啊! 本来,他还在犯愁,他跟吴用身无分文,该如何回到南丰城。 想不到...天无绝人之路! “军师,快!” “收起来,咱们回南丰的盘缠就有了!” 宋江弯下身子,贪婪的将地上散落的铜板捡起,塞进袖子里,吴用见状,赶忙帮忙。 “你...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刚刚收拾好所有的铜板,戴宗愤怒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他左手拿着一个油纸包,右手拎着一个酒坛子,正用胳膊肘费力的爬行。 当看到地面上散落的铜板,已经不翼而飞的时候,戴宗再也压制不住满腔怒火了... 那可都是他一枚一枚攒下来的! 为了这些铜板,他不知道挨了其他乞丐多少毒打,也不知道饿了多少肚子,才有了今天的积累。 原以为,遇到昔日故友,以后的日子就不用那么苦了... 却没有想到,曾经仗义疏财的公明哥哥,其智近妖的军师哥哥...居然会贪图他的些许铜板! 戴宗感觉,自己的世界,塌了... “死瘸子!” “昔日宋江阔绰之时,可没少接济于你!现在拿你几个铜板又怎么了?” 被撞破丑事,宋江恼羞成怒,抄起刚刚戴宗用来挖土的铁片,快步走到戴宗身边,略一弯腰,沉重的铁片直接砸在了戴宗头上。 鲜血顺着戴宗的额头,汩汩流出。 “好...好...好...算我戴宗瞎了眼,认了你做兄弟!” 戴宗目眦欲裂,两行血泪,顺着脸庞流下。 当年,他为了救宋江,往来于京城、梁山与江州,连合眼的时间都没有...才堪堪救下了宋江的性命。 从那以后,宋江将他视为心腹,荣宠备至。 他也认定了这辈子宋江就是他的大哥。 哪怕之后,武松强势崛起,他也没有改换门庭的想法。 却不成想...所有的付出,到头来都是一场空... “还敢顶嘴!” “去死吧你!” 宋江状若癫狂,手中铁片雨点一般落下,很快就将地上的戴宗砸死。 “呼...” 宋江长出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吴用:“走吧,军师,回南丰。” ------------ 第281章 南丰城宋江欺王庆,楚王宫吴用害三娘 “哥哥,且慢!” 吴用突然摆手,拦住宋江:“这死瘸子死在这里,难保官府的人不会发现...街市上还有人见过我二人与他同往...若是官府追查起来...那就糟了...” “不如...做的干脆一点儿!” 宋江听后,点了点头:“军师言之有理...该死的瘸子...不就是拿他点儿铜板吗?跟要了他的命似的...昔日在江州,宋江每日请他与李逵去浔阳楼吃酒之时,何曾吝啬过银两?” 一边说着,一边拿过戴宗手边的油纸包,拆开一看,里边是切好的熟牛肉,以及一只烧鸡。 宋江已经很久没有吃到过如此美味,口水不自觉的就流了下来,扯下一条鸡腿,放进嘴里大嚼:“还算这死瘸子有点儿良心...知道宋江就得意这一口...” 吴用本来想挖个坑将戴宗尸体埋了,现在也顾不得了,跑过来扯下另外一条鸡腿,狼吞虎咽起来。 两人就着戴宗带回来的劣质酒,将牛肉和烧鸡吃了个干干净净,意犹未尽的舔着手指,在茅屋中挖了个坑,将戴宗的尸体埋了。 接下来一段时间,宋江、吴用二人晓宿夜行,尽量避开人流,一路前往南丰。 途中,两人找了条河,洗了个澡,又用从戴宗那里搜刮的铜板,买了两套粗布衣服换了,然后直奔南丰城。 守城的军士本来想要进城银的,宋江上前直接就是一个大耳光:“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官乃是楚王亲封的偏将军宋江!这位是随军军师吴用!” “哈哈哈!” 这话一出,守城军士顿时笑作一团:“两个没卵蛋的东西,也敢自称本官?来人啊,给我打!” 十几个军士一拥而上,将宋江、吴用按在地上一通暴揍。 打完之后,将两人身上剩下的铜板都给抢了,像是丢死狗一般,把二人丢进南丰城。 宋江、吴用趴在地上,半天缓不过劲儿来... 过了许久,两人才挣扎起身,互相搀扶,去往王宫,求见王庆。 王宫之中,王庆还在做着擒拿昏君,进位称帝的美梦,就听宦官通传,说是宋江、吴用求见。 王庆皱了皱眉,心中浮现出不好的预感。 按说此次出征,元帅乃是酆泰,怎么酆泰没有回来,宋江、吴用回来了? 挥了挥手,示意宦官将两人带进来。 不多时,宋江、吴用满脸是伤,走进延寿宫,“噗通”一声跪倒:“王上...大事不好了,王上!酆元帅不听我二人之谋,中了官军埋伏...想来已经凶多吉少了...” “我二人血战数阵,才得以脱身,来跟楚王复命...” “什么?!” 王庆大惊失色,几乎站立不稳。 酆泰可是淮西三柱石之一,武艺出众,带兵也是一把好手,就这么死了? “是何人杀了酆泰将军?” 王庆快步上前,右手拎起宋江衣领,将宋江拎了起来。 宋江五短身材,被长大的王庆一拎,双脚顿时离地,不住乱蹬... “咳咳咳...” 宋江脸色涨红,几乎要背过气去:“回...回楚王...是一员小将...名叫岳飞...不过...这岳飞乃是奸贼武松手下...” “那武松...曾是我梁山头领,野心勃勃,夺了我梁山基业,打进东京...挟制天...天天花天酒地...的...昏君...” “砰!” 王庆右手一松,宋江的身体像是麻袋一般,掉落在地上,赶忙跪倒在地:“王上...微臣请命,提大军二十万,杀个回马枪...那奸贼武松定然没有防备...” “滚你娘的蛋!” 王庆怒极,一脚将宋江踢翻:“之前答应我,将那个毒妇除去,到现在还没成功!” “你们两个废物...还想领兵?什么时候干掉那毒妇再说!” 宋江听后,眼神里闪过一抹决然神色:“王上放心...微臣...定不辱使命!” 王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滚吧!” 宋江、吴用如逢大赦,屁滚尿流离开。 ...... 坤宁宫。 宋江、吴用换上了宦官服色,弓着身子,小心翼翼走了进来。 进门之前,他们向王小雨打听过,段三娘此时,刚刚用完午膳,正窝在床榻上休息。 进门一看,果然如此。 段三娘宛如肉山一般的身躯,背对着门,鼾声如雷。 宋江、吴用对视一眼,心中一阵窃喜。 这时机...太合适了! 宋江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蹑手蹑脚走向段三娘。 眼神里,写满了激动。 片刻之后,他的匕首,就会割断段三娘的脖子,这个害他失去所有男人尊严,还不断迫害他的毒妇,将会成为一具尸体! 吴用突然伸手,拦住了宋江,摇头示意,让宋江将匕首收起来。 宋江有些疑惑的看着吴用。 他了解吴用的为人。 论起阴险狠毒、睚眦必报,吴用比他还要强上几分。 这次是怎么了? 吴用缓缓开口,用唇语告诉宋江:“若是刺死这毒妇,难免朝中大臣还有她那两个兄长起疑。” 一边说着,一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小的药瓶和一块手帕,冲着宋江比划了一下。 宋江立即会意。 吴用这是准备下毒害死段三娘! 心中不禁有些遗憾。 按照他的想法,应该将段三娘倒吊在楚王宫门前,一刀一刀活剐了! 就这样,也未必能消解他的心头之恨! 就在这时,吴用已经有了动作。 只见他小心翼翼的,将瓷瓶拧开,将其中药水滴在手帕上,然后凑近段三娘,轻轻涂抹在段三娘的嘴唇上。 仿佛是害怕不够,又在段三娘的双手上,涂抹了一些。 然后,轻手轻脚退开,拉着宋江,离开了坤宁宫。 走出老远,宋江拉住吴用:“军师...你给那毒妇下的什么毒?真的管用吗?” 吴用从袖子里,掏出那把从不离身的羽毛扇,轻轻摇晃几下:“哥哥放心...瓶子里乃是吴某亲手配置的毒药...” “不出半日,那毒妇,必死!” ------------ 第282章 段三娘殒命楚王宫,登徒子卸磨就杀驴 离开坤宁宫后,宋江、吴用装的像没事儿人一般,回到了自己的住处,静静等待。 过了不知道多久,一声凄厉的呼喊,传入两人耳朵。 “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娘娘!您别吓奴婢啊!” 听到这个声音,宋江黧黑的脸上,写满了喜色。 因为他听出来,这是王小雨的声音! 而王小雨,是伺候段三娘的近侍! “军师,事情好像成了!” 宋江喜出望外,拉起一旁打盹儿的吴用,快步冲出,朝着坤宁宫跑去。 不多时,两人便来到了坤宁宫。 此时的坤宁宫,已经里三层、外三层挤满了人。 太医们背着药箱,行色匆匆,进进出出。 每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 “让一让,让一让。” 宋江一边说着,一边拉着吴用挤开人群,朝内张望。 段三娘肥胖的身躯,躺在床上,面色紫黑,嘴角还残存着吐出来的黑血,一看就是中了毒。 “王后!” 伴随着凄厉的喊叫声,王庆匆匆赶来,围观的宫女、宦官纷纷让开一条道路。 王庆三步并作两步,来到段三娘身旁,伸手抓住段三娘的右手,入手冰凉,眼见是不活了。 王庆心中,大为快意。 这该死的毒妇,终于是要死了... “王后...是谁害了孤的王后!” 王庆站起身来,一双桃花眼扫视周围:“王后的死状,明显是中毒!” “能够在王后饮食起居过程中下毒的...只有王后的亲近宫女、宦官!” “来人!给孤彻查此事!定要将害死王后的真凶擒拿!孤要将其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祭奠王后的在天之灵!” 王庆话音刚落,立刻便有披坚执锐的甲士冲出,将所有围观宫女、宦官甚至是救治段三娘的太医全部擒拿。 “押入大牢,给我狠狠的审!” 王庆说完,一挥衣袖,转身离开。 床榻上,段三娘睁开眼睛,眼神游离,看了看王庆,又看了看不远处呆若木鸡的宋江、吴用,连续咳出三大口黑血,头一歪就一动不动了。 这位凶狠残暴、杀人如麻的毒妇,终于在此刻,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 南丰城,天牢。 宋江、吴用和其他几个宦官一起,被关在了一间牢房里。 突然遭逢如此大难,宦官们六神无主,气愤难平,纷纷咒骂害死段三娘的凶手。 “是哪个该死的...害死了王后...敢做不敢当...让奴家跟着背锅...奴家咒她不得好死...” “是啊...赶紧承认了吧...要不然咱们这些人啊...都得死...” “也不知道是哪个没有卵蛋的...敢做不敢认...奴家真为他感到羞耻啊...” ... 听着这咒骂声,宋江、吴用暗暗冷笑。 王庆之前已经答应过他们了...只要将段三娘那毒妇除掉,便封他们做大官,还让他们掌握大楚兵马。 估计用不了多久,王庆就会想个办法,找个替罪羊杀了,然后将他们二人放了。 想到这里,宋江不由得,胆气壮了几分,身体斜靠在柱子上:“我兄弟二人行的正、走的直,身正不怕影子斜...我们也相信楚王...一定会查出真凶,还我二人清白!” “你说是吧,小用子?” 吴用一直很讨厌小用子这个称呼,但现在是在天牢,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是啊...小江子...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害死了王后...” “现在只能等调查清楚再说了...唉...平白无故,跟着受罪,真是...” 两人一唱一和,自怨自艾,其他宦官们听后,自问段三娘不是自己害死的,心里反倒轻松了不少。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几个狱卒簇拥着一个身穿宦官服饰,手拿令箭的人走了进来:“王公公...王公公...”的喊个不停。 宋江、吴用认出来,这人正是王庆身边的心腹宦官,王松。 王松在牢房前站定,拈出一个兰花指:“你们这些贼子...害死了王后...害得王上伤心欲绝...” “真真儿的是罪该万死...王上已经下令,明天一早,就把你们这些奸贼,一个个拖出去活剐,以祭王后在天之灵...” 听到这话,宋江、吴用如遭雷击。 直到此刻,他们终于意识到,上当了! 王庆根本就没打算升他们的官! 只是想利用他们二人跟段三娘有深仇大恨这一点,让他们出手害死段三娘! 然后,再装作深情的模样,将所有与此事有瓜葛的人杀掉! 等这些人一死...便彻底的死无对证! “该死的登徒子,居然如此狠毒!” 吴用狠狠一拍大腿,心中无比的懊悔。 宋江呆呆的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嘴巴张的老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 就在刚刚,他还在做着掌控大楚国兵马,剿灭武松,为国尽忠。 却怎么也没想到,自负智计的他跟吴用,居然会被王庆那个草包给耍了! “王庆,你不得好死!” “我要出首,是王庆授意我跟吴用,害死段三娘的!” 宋江暴喝一声,突然暴起,猛然撞在柱子上,伸手去抓王松的衣领,却因为胳膊太短,抓了个空。 “他现在是要杀人灭口!咱们都是他的替罪羊!” 监牢外边的王松,显然早已经料到了这一手,冷笑一声:“原来是你这坏了良心的贼子...不仅害死了王后,还敢诬陷王上,简直是罪无可赦!” “来人呐...把他的舌头给我割下来!” “看他还怎么蛊惑人心!” 牢房里其他宦官,此刻也终于明白了...纷纷冲向宋江、吴用。 “就是这两个贱人害的咱们!打死他们!” “老娘...老娘跟你们拼了!” 一众宦官逮住宋江、吴用,抓头发的抓头发、挠脸皮的挠脸皮,抠眼睛的抠眼睛...十八般武艺,逐一施展。 “王公公...要不要制止他们?” 一个狱卒生怕出事,赶忙询问王松。 王松冷冷的看着被殴打的不成人形的宋江、吴用,摆了摆手:“不必...反正都是要死的人了...让她们继续狗咬狗吧...” ------------ 第283章 段氏兄弟劫天牢,王庆阴谋惨泄露 见王松这么说,狱卒也是放下心来。 王松乃是楚王身边心腹,他都说了任由这些没卵蛋的玩意儿狗咬狗...还管什么啊! 几个狱卒将手中的水火棍立在一旁,抱着胳膊看起了好戏。 “别打了...别打了...” 牢房内,宋江、吴用被打的浑身是血,不断求饶,却没有人理会他们。 那些被他们坑害的,马上要丢了性命的宦官,恨不得活生生撕了他们! 短短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宋江、吴用就被打的不成人形,脸上、身上到处都是指甲抓出来的伤痕,牙齿咬出来的齿痕。 就在两人以为,他们会被打死的时候,天牢外边,喊杀声震天。 “怎么回事?” “来个人去看看!” 王松大惊失色,他乃是王庆身边的红人,可以说是荣华富贵享用不尽,可不想这时候出点儿什么幺蛾子... 砰! 天牢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一群人簇拥着两个彪形大汉,走了进来。 王松见到来人,顿时吓得双腿发软,牙齿打颤:“二位...国舅爷...近来可好...不知道...来这天牢...” 来人,正是段三娘的两个兄弟,段二和段五。 这两人本是房州定山堡的地方豪强,平日里摆摊设赌,欺压良善,为祸一方。 后来段三娘跟王庆成亲,他们就投靠了王庆,成了王庆造反的核心班底,立下了不少功劳,在大楚国也算是响当当的人物。 “你这阉人...明知故问!” 段二雄壮的身躯,像是一座山一般,缓缓走向王松,右手伸出,闪电般抓向王松的脖子,将其拎了起来:“老子的妹妹被奸人害死...我这个做哥哥的,总得为她讨个说法吧!” 一旁,段五满脸阴沉,语气冰冷:“不管是谁害死的我姐姐...我都得让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 王松此时,恨不得抽自己几个大嘴巴...早知道这样,把宋江、吴用在内的宦官们都给灭口了啊! 到时候直接来个死无对证就行。 现在可好了...宋江、吴用这两个奸贼,肯定会疯狗乱咬人,将楚王供出来...他乃是楚王心腹,段家兄弟怎么可能放过他? 退一万步说,就算是段家兄弟放过他,楚王会不会放过他? 牢房内,宦官们慑于段家兄弟淫威,早已经停了手,纷纷跪倒在牢房门口,用手指着宋江、吴用,痛哭流涕:“二位国舅爷...不关咱家的事情啊...都是小江子、小用子两个奸贼害死的王后...” “对了...刚才他们还指认,说是楚王授意他们干的...这不纯纯污蔑...” 话还没说完,段二已经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了,“铿”的一声抽出腰间大刀,狠狠劈在牢房的门锁上。 门锁应声而断,段二像是一头猛虎一般,冲进牢房:“就是你们这两个奸贼,害死了我妹妹?” “你们之前所言,是王庆那奸贼授意你们做的,可当真?” 宋江、吴用此时,已经彻底的绝望了。 原以为,有人来劫狱,他们能有一线生机。 现在看来...完全是痴心妄想。 段三娘可是段二的妹妹,段五的姐姐,他们杀了人家妹妹,还指望能活命吗? “哥!” “我早就说过,王庆那小白脸不是什么好东西...三姐就是被他迷住了,才惨死在奸人手中!” 段二冷冷的扫视牢房内所有宦官一周,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老子先去找王庆那畜生算账...等算完了账,再回来料理你们!” “老子要将你们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说完,大踏步走出牢房,对着旁边狱卒开口:“看好他们...不然把你腿打断!” 狱卒被他凶悍的气势所慑,唯唯诺诺答应下来。 ...... 南丰城,延寿宫,后殿。 王庆坐在椅子上,右手轻轻揉捏眉心,脸上写满了烦躁。 他有些后悔...后悔让宋江、吴用两个废物去杀段三娘...更后悔用这两人当替罪羊。 他害怕这两人得知真相以后,到处散播,引得段二和段五怀疑。 这两人在大楚国地位显赫,手握重兵,一旦他们得知真相,很难善罢甘休... 然而,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王庆思索之间,一声怒吼,传入了他的耳朵:“王庆,你个畜生,给我出来!” 不等王庆反应过来,段二、段五已经带着一队精锐士卒,手里拎着染血的长刀,冲进了延寿宫。 跟他们一起进来的,还有一些大楚国的元老忠臣。 像是国师李助,西军主帅杜壆等,也都跟着段二、段五冲进大殿。 “大舅哥...” 王庆挤出一个笑脸,朝着段二走去。 砰! 段二飞起一脚,将王庆踹了个大马趴,锋利的长刀,架在了王庆的脖子上:“说,你是怎么害死我妹妹的!” 王庆此时,还抱有一丝幻想,紧咬牙关,死不承认:“大舅哥...这您可冤枉我了...我与三娘情深义重,又怎么会...” 话音未落,王庆只感觉手部传来一股剧痛。 段五手持匕首,像是切豆腐一般,一根根的将王庆的手指割断。 王庆的惨叫声,传遍了整个大殿。 段二起身,朝着李助、杜壆拱了拱手:“让二位兄弟见笑了...这都是一些家务事...” 李助快走两步,来到王庆身边,一把捏住了王庆的脖子:“三娘...三娘真是你让人杀的?” 李助,相当于王庆和段三娘的媒人。 此刻两人分崩离析不说,还闹出了人命,他作为中间方,也比较难办。 王庆见这件事遮掩不住,一双桃花眼之中,闪过怨毒的光芒:“那毒妇自己不能生,还不许孤王纳妾...凶横霸道...孤王看她不顺眼很久了...” “既然她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 一旁的段二,简直要气疯了...连声喊着,要让王庆血债血偿。 而王庆,则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仰着脖子,静静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 第284章 楚王宫李助进位称王,天牢内宋江诓骗董森 “畜生!” “当年你杀人之后,走投无路,可还记得是谁舍弃家业,与你一同造反!” 段五义愤填膺,本来就凶恶的脸庞,浮现出一抹狰狞,怒吼一声, 长刀出鞘,朝着王庆狠狠劈下。 “老五!” 段二大喝一声,想要制止段五,却已经晚了... 王庆的头颅,被段五一刀斩下,“咕噜噜”滚出去老远,一双桃花眼圆睁着,嘴角还挂着一抹阴谋得逞的快意... “老五!” “这畜生害死了三妹,应该将其剖腹取心,祭奠三妹...你怎么把他给杀了?” 段五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一个错误...也知道自己中了王庆的算计,可已经晚了... “咳咳咳...两位国舅...” 李助咳嗽两声,来到两人身旁:“你们一个为妹妹报仇,一个为姐姐出气...理所应当...可...国不可一日无君...王庆这奸贼死了...大楚国的基业怎么办?” 段二、段五都是草莽出身,何曾想过这么多? 被李助这么一问,顿时有些呆住了。 兄弟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段二将目光落在了李助身上:“国师...我兄弟都是粗人,恐怕承受不起这王位...不如你来坐吧...我兄弟二人辅佐你...” “肯定比辅佐王庆那忘恩负义的奸贼强!” 李助沉吟片刻。 当初,他撮合王庆和段三娘成婚,后来王庆杀了人,只能造反...段家堡提供了很大帮助,才让王庆这个登徒子坐上了楚王的位置。 现如今,王庆死了。 段家兄弟怎么看都不像是当楚王的料子...不如...这楚王的位置,由他来做,多少也能保住兄弟们当初辛苦打下来的江山... 想到这里,李助点了点头:“既然两位国舅这么说了...那李某却之不恭了...李某登上王位之后,封二位为国公,地位仅在李某一人之下,如何?” 段二、段五一直很佩服李助的才华和武艺,也相信大楚在李助的带领下,能够发展的更好,便答应了下来。 段二一声呼喝,立即便有宦官过来,将地上王庆的尸首拖出去喂狗,同时将地面收拾干净。 李助掐指一算,当天便是个黄道吉日,便直接坐上了龙椅,进位称王。 大楚的文武百官被召集到王宫,参见新任楚王。 李助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文武百官,朗声宣布了王庆的种种罪行,同时颁下圣旨,封段二为韩国公,段五为赵国公,杜壆为魏国公。 同时,还下令将天牢内的宋江、吴用凌迟处死,以祭奠段三娘的在天之灵。 这一番安排下来,文武百官都非常满意。 暗暗赞叹...李助的才能,比王庆强太多了! 若是这大楚江山,早让李助来坐的话...恐怕会比之前,更加兴盛! 见事情安顿的差不多了,李助果断宣布了退朝。 ...... 南丰城,天牢。 宋江、吴用遍体鳞伤,委顿在牢房角落,警惕的看着四周。 吴用用手,轻轻捅了捅身边宋江:“哥哥...咱们得想个办法脱身啊...那段二、段五看着凶神恶煞的...他们找王庆算账之后,不管哪一方赢了...都不会放过你我兄弟...” 宋江慨然长叹一声:“唉...军师,你说的这些,我又何尝不知呢...想不到...我宋江死在这里...” 宋江这一句,本来只是感叹一声,却不料话音刚落,门口一个老狱卒,突然眼睛亮了起来:“你是宋江?江湖上人称山东呼保义,及时雨宋江?” 宋江平生,最喜欢别人称他为“山东呼保义”,一听这话,顿时兴奋起来,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来到栅栏旁边:“小可,正是宋江!” 老狱卒见宋江承认,脸上浮现一抹兴奋,压低声音:“宋寨主...小人姓董名森...有个儿子叫董平...原本在山东东平府当兵马都监...” “大约三年前,他给小人写信,说是东平府程太守恃强凌弱,多次欺辱于他...他不忿,杀了那厮,投奔梁山泊了,还跟小人说...梁山寨主宋江忠诚仁义...将来不定哪天就率众接受招安了...小人思念儿子,奈何山高路远,不得前往探望...” “不知道小老儿这儿子...现如今如何了?” 宋江听完,心中大惊。 董平是怎么死的...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 他怎么也没想到,居然能够在这里,碰到董平的父亲! 宋江眼珠子一转,很快就有了主意,一张黑脸瞬间堆满笑容:“原来是伯父大人...董平兄弟说的没错...他确实投奔了我梁山泊,曾经是我梁山泊马军五虎将之一...” 董森一听,顿时急了:“那现在呢...宋寨主你流落淮西...我那平儿...我那平儿是不是...” 因为激动,几乎落下泪来。 “唉...” 宋江长叹了一口气:“可恨我梁山出了叛徒...董平兄弟为了掩护我跟军师逃离,亲自断后...我二人才得以脱身...真是位忠孝两全的好汉子...” “到南丰后,我与军师也一直在打听董平兄弟的下落...可惜,一直没有音信...这次我二人又卷入刺杀段三娘那毒妇的风波...恐怕命不久矣咯...” 一边说着,一边偷眼看董森的反应。 吴用见宋江与董森聊了这么久,也悄悄凑了过来,竖起耳朵听着,同时不断暗暗点头。 “我那苦命的儿啊...” 董森伸手,抹了一把眼泪,旋即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宋头领,吴军师!小人已经风烛残年,没有几年好活的了...这次就为了儿子,拼上一把!” “今夜我请其他狱卒喝酒,等他们喝醉了...就来放你们出去!” “你们出去以后,可一定要帮我找到我那苦命的儿啊...” 宋江将手伸出栏杆,握住董森干枯的双手:“老人家,您放心!宋江就算上天入地,也定会为你寻到董平兄弟!” ------------ 第285章 段五请缨捉宋江,欲磨刀武松讨贼 “好...好...好...” “请宋寨主安心等待,今夜子时,老朽自当前来。” 董森激动的老泪纵横,一边小声说着,一边蹒跚的离开牢房。 三年了...他终于有机会,打探到儿子的下落了... 望着董森离去的背影,宋江和吴用对视一眼,眼神中满是讥诮。 他们也并没有撒谎...等董森将他们二人放了以后,不管是王庆还是段家兄弟,都不会放过董森的... 到那时候,董森自然有机会,跟董平见面了。 不过...是在另外一个世界。 当夜,两人靠在一起,瑟缩在牢房一个角落,假装睡着,竖起耳朵,偷偷听着牢房外的动静。 远处,一阵觥筹交错之声,传入两人耳朵。 他们知道,那是董森设计,诓骗其他狱卒喝酒的声音,心中无比的激动。 时间慢慢过去,转眼间,便到了子时。 牢房外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宋江和吴用目光扫过牢房,确定没有人发现,轻手轻脚来到牢房门口。 手拿钥匙的董森,已经将牢门打开:“宋寨主、吴军师...你们快走吧...小人已经将他们灌醉,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 宋江点了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阴狠之色,指了指天牢门口方向:“老伯,你看那是什么人?” 董森万万没想到,他豁出性命营救的宋江会骗他,转头看去。 宋江双手并拢,一记重锤,狠狠砸下... 董森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就晕了过去。 将董森打晕过去之后,宋江拉起吴用:“军师,快走吧!” 吴用点了点头,跟着宋江,各自从狱卒身上拿了把刀,冲出天牢,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出了天牢,行出去没多远,两人便看到了一辆送夜香的马车。 吴用拉住宋江:“哥哥...若想逃出南丰城,还是得着落在这马车上!” 宋江闻言,登时明白了吴用的意思。 两人越狱之后,南丰城肯定戒严,搜寻二人下落。 而夜香车...往往是查的最少,也是最潦草的。 没有谁喜欢闻这个味道... “好,就这么办!” 宋江重重的点了点头,跟吴用两人趁着那小厮去倒夜香的功夫,爬上马车,跳进夜香缸里。 过了没多一会儿,马车缓缓前行,一阵嫌恶的声音,传入两人耳朵:“他娘的...臭死了!赶紧给老子滚蛋!” “娘的...晦气!” 听到这声音,两人喜出望外。 马车缓缓前行,走了不知道多远,终于停了下来。 两人小心翼翼推开盖子,探头张望,发现一望无际,都是绿油油的农田,心知已经逃出生天,赶忙跳下马车,仓皇逃离... 与此同时,天牢里的狱卒,醒来之后,发现宋江、吴用不见了,董森被人打晕在牢房门口,吓得魂不附体,赶忙向府尹报告。 南丰府尹接到消息,也吓得不轻,立即赶往王宫。 此时,正是早朝之时。 李助坐在龙椅上,面色慈和,文武百官分列两旁。 府尹从人群中走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王上!今晨天牢来报,宋江、吴用两个奸贼,打晕了看守狱卒,逃走了!”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各个大惊失色。 天牢守备森严,怎么会让他们逃走了? 段二大踏步冲出,一把拉住府尹的领子,将其提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府尹被段二提起,喘不上气来,脸色涨红:“回国...国公的话...那两个奸贼,逃走了...” 段五也站了出来,拱手施礼:“王上!那两个奸贼害死了微臣姐姐,微臣恨不得生啖其肉!微臣愿提麾下兵马,擒拿这两个奸贼,献于王座之下!” 李助也有些不可思议...那两个奸贼在天牢关的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逃走了? 李助摆了摆手:“赵国公...稍安勿躁...孤王以为,这其中疑点重重...你可以仔细审一审昨夜当值的狱卒,尤其是被打晕的那个...” “微臣领命!” 段五答应一声,起身大步走出殿外。 ...... 东京城,金銮殿。 赵佶兴致缺缺的,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的文武百官。 他本来就对上朝没有任何兴趣。 最近,武松被封为齐王之后,开始越来越多的插手国家大事,花石纲不让运了,御花园不让修了,选秀也不让选了... 这让赵佶觉得,自己这个皇帝当的,既憋屈又无趣。 想到这,他不禁打了个哈欠。 身旁的宦官,扯着嗓子高喊:“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话音未落,身穿绣着五爪金龙紫色袍服的武松站了出来:“官家,臣武松有本启奏。” 见武松出列,赵佶眼神中闪过一抹愤怒,旋即消失。 他恨死了这个剥夺了他权力和乐趣,甚至放过他血的权臣,却不敢表露出来... 强装笑脸,摆了摆手:“齐王,有话但说无妨。” 武松拱了拱手:“官家...那淮西王庆,狼子野心,居然敢发兵攻打东京城。” “虽已被臣等率军击退,但这风气不能助长。” “以臣之见,应当发大军,剿灭王庆,以彰显我大宋天威不可轻辱!” 武松的想法很简单,岳飞现在刚出茅庐,没打过几场仗...正好借着王庆、方腊这些贼寇,让他多涨涨见识,提高一下领兵打仗的水平。 换句话说,他要用王庆、方腊这两块磨刀石,将岳飞打磨成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刀! 这话一出,满朝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一阵鄙夷:若是说起践踏大宋天威,又有谁比得过你武松? 可是,却无一人敢实话实说。 给武松拍马屁的,倒是不少... “官家!齐王所言甚是!想那淮西王庆,不过是山贼草寇出身,居然敢发兵攻打东京,若是不将其剿灭,恐怕其他贼寇有样学样,我大宋威严何在?” “官家...齐王英勇盖世,手下猛将如云,若是齐王出马...王庆此贼,定然一举成擒!” ------------ 第286章 宋江东进投方腊,武松赐名背嵬军 唐州。 宋江、吴用从南丰城一路逃到此地,满身粪水味儿,所到之处,所有人都退避三舍,倒是给他们逃走创造了条件。 有几波前来抓捕他们的军士,从两人身边擦身而过,闻到那刺鼻的味道,捏着鼻子纵马狂奔,根本来不及仔细查看。 这倒是给吴用提供了灵感。 每当味道淡一些,他便带着宋江就地补充一下,始终保持着那股子熏人的味道,倒是没有引起淮西军士的注意。 十几天的功夫,倒是让他们跑出去几百里路。 这天正午,宋江、吴用躲在一个山洞里,狼吞虎咽着抢来的馒头。 宋江被馒头噎的直翻白眼,含糊不清问:“军师,我等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这段时间,他们逃亡的时候也听说了,楚王王庆被段五斩杀,李助坐上了楚王的位置,段家兄弟正发了疯似的,满世界抓捕他们。 这两个消息,让宋江和吴用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要是被抓回去,还能有个好了? 当务之急,还是赶紧找个地方栖身吧... 吴用从袍袖中,掏出屎黄色,带着浓重味道的羽毛扇,轻轻摇晃了几下,山洞内的空气,顿时更加的难闻了... “哥哥...以小弟之见...我二人去往杭州,投奔方腊吧...” 宋江脸上,闪过一抹不悦,愤然将手中的馒头摔在地上:“方腊那厮...不过是山中一个樵夫...居然敢僭位称帝,实在是滑天下之大稽!” “宋江恨不得生啖其肉!让宋江在这种人麾下听命,恕难从命!” 吴用将宋江扔在地上的馒头捡起,拍了拍泥土,狠狠的咬了一大口:“那依哥哥之见...我二人还可以投奔何人?” 宋江见此情形,眼中闪过一抹悔意... 吴用一边大口大口的吃着馒头,一边分析局势:“现下,朝廷由奸贼武松把持,权势比起昔日曹操,有过之而无不及...吴某听说,武松那厮为了救裴宣,不惜给天子放血...绝对是个疯子...投奔朝廷,就相当于投奔武松...那厮对我二人恨之入骨,一旦落到武松那奸贼手中,我二人的下场...可想而知。” “除方腊之外...便只有异族了...吴某虽然跟辽国的欧阳侍郎有些交情...但现在我们身无长物,又没有一兵一卒,怎么可能让欧阳侍郎器重我兄弟二人?” “再者说...前往辽国,路途遥远,其中很长一段路程,都在朝廷或者说武松的控制之下...危险性太高了...” 宋江听后,像是霜打了的茄子一般,蔫儿了下来。 良久,才长长的叹了口气:“事到如今...好像也只有投奔方腊一途了...” “只希望...他不要像是王庆那般小肚鸡肠,不能容人便是了...” 说着,将右手伸到吴用手中,硬生生掰下一大块馒头,狼吞虎咽塞进嘴里。 吴用虽然有些不愿意,碍于打不过宋江,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了... 两人吃罢了馒头以后,走出山洞,确认了一下方向,便直奔东方而去。 ...... 另外一边。 东京城,军营。 岳飞身穿锁子甲,手提沥泉枪,正指挥士卒训练。 自从武松在朝堂上,举荐他为征讨淮西的主帅之后,岳飞每天都充满了干劲儿。 他恨不得,早日出兵,施展自己毕生所学。 不过,他也知道磨刀不误砍柴工的道理。 大宋的禁军,缺乏战斗经验,不管是技战术水平还是作战意志,都非常的薄弱。 这样的军队,是很难打胜仗的。 齐王以国士待他,他又怎么可以用败仗回报? 这段时间,岳飞几乎都在军营,和士卒同吃同住,同甘共苦,极大的拉近了和士卒的关系。 士卒们对于这个与众不同的主帅,也都非常爱戴。 汤怀、张显、王贵、牛皋几人受岳飞感染,也都纷纷搬进了军营,白天督促训练,晚上给士兵讲解战阵、指点武艺。 十多天的功夫,这支禁军的面貌,焕然一新。 整支军队,都仿佛有了精气神... 突然,一个旗牌官跑步而来:“岳元帅,齐王驾临军营!” 岳飞转头看向身旁王贵几人:“众位兄弟,你等先带着士卒训练,岳飞去去就来!” 说罢,快步走到白龙驹旁边,翻身上马,直奔军营大门。 当岳飞到达军营大门的时候,就见一身黑衣,腰间悬着双刀的武松,正手按刀柄,等在原地。 岳飞下马施礼:“参见齐王!岳飞正在带领士卒训练,迎接来迟,还望恕罪!” “无妨!” 武松摆了摆手:“带孤进去看看,岳元帅训练的士卒怎么样?” 说完,拉着岳飞的手臂,径直进入军营。 岳飞皱着眉头,像是遇到了某种难题:“目前来看,一切尚可...” “但岳飞总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突然,岳飞激动的一拍大腿:“想明白了!缺的是一队精锐士卒!像齐王麾下那两支部队一样的精锐士卒!” 岳飞的眼神,瞬间变得炽热。 那两支部队,简直可以说是宝贝...尤其是那支白盔白甲的骑兵部队,简直就是野战的王牌! 有了这样一支部队,哪怕面对北部辽国、东北金国的精锐骑兵,也有一战之力! 武松闻言,暗暗点头。 岳飞果然不愧是武圣级别的人物...居然这么快就意识到了一支尖刀部队的重要性。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 若是有一支精锐部队,冲锋在前,撤退在后,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横扫天下,也不是不可能! 武松拍了拍岳飞的肩膀:“既然觉得缺少...那就去组建吧...一应开销,全部由国库支出,你只管将这支部队训练好便可。” “岳飞,多谢齐王!” 岳飞脸上,写满了激动的神色。 遇到一个像是武松一样,理解他、支持他的上封,真乃他人生一大幸事! 岳飞拱手抱拳,语气郑重:“岳飞,请齐王为这支部队赐名!” 武松抬起头,仰望天空,长叹一声:“那...就叫背嵬军吧...” ------------ 第287章 岳飞挂帅讨淮西,李助审慎欲亲征 “背嵬军?” 岳飞重复着这拗口的名字,看着眼前一脸怀念的武松,心中一阵疑惑。 终于,他咬了咬牙,开口问道:“齐王,岳飞有一事不明。” “是想知道,孤为什么给这支部队,取名为背嵬军吧...” 武松仿佛看透了岳飞的心思,笑着解释道:“这是昔日,武松崇拜的那位大英雄、大豪杰,也就是写出《武穆遗书》的那位麾下的精锐部队。” “那位大英雄,率领背嵬军,攻必克、战必胜,打出了赫赫威名。” 岳飞的脸色,逐渐变得凝重。 他搜遍了自己的记忆,也不记得有这样一位英雄豪杰,更不记得有这样一支精锐部队。 不过,既然齐王说了...那肯定是有的! 而且,能让齐王都敬仰的大英雄、大豪杰,不知道得英雄到什么地步? 岳飞的脸色,逐渐变得郑重,终于用力拱手,语气坚决:“齐王放心!岳飞定当竭尽全力,将这支部队训练好,不会辱没了这个名字!” 武松点了点头:“此次出征淮西,一定要打出风采来!” “背嵬军的人选,任由你从全国军队中挑选,武器、战马、铠甲孤都会给你最好的。” “三个月内,我要看到这支部队成型,成为一柄直插淮西心脏的利刃!” 岳飞被武松这么一说,顿时热血沸腾,心中充满豪情,慨然应道:“是!齐王放心,岳飞定当竭尽全力!” 武松点了点头:“这段时间,你的任务便是挑选士卒,训练军队。” “出征之前的其他事宜,都由孤王来处理。” 说完,武松大步离开军营,直奔皇宫。 进入皇宫之后,武松先是找到赵佶,让他亲手撰写了一封讨逆檄文,以“平叛”的名义,号召朝野上下,发兵淮西,用上玉玺,全国范围内发布。 随后,又让赵佶下旨,给予岳飞随意征调全国范围内军队,充入背嵬军,令户部筹集银两,购买粮食,供应征战所需。 兵部检视仓库,修缮陈旧、损毁的盔甲、兵器,以供战争之用。 这几道命令下达之后,大宋这部陈旧、迟钝的战争机器,终于缓缓的运转了起来。 一件件的铠甲、一杆杆长枪,被制造了出来,大量的粮食,被运送到东京。 岳飞这边,有了赵佶的旨意,彻底放飞了自我,几乎脚不沾地的,穿梭于各个军营,将各个军营中武艺高强、忠勇善战的军士全部挑选到了背嵬军当中。 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便凑够了三千骑兵,五千步兵的编制。 岳飞对这支部队,喜欢的不得了,每天亲自操练战阵,指点武艺,甚至连六合枪这种不传之秘都拿了出来,交给了麾下士卒。 在岳飞的努力下,背嵬军的战力,一日强过一日,很快便有了精锐的模样。 转眼间,时间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秋高气爽,正是出征的好时机。 军营内,岳飞身穿甲胄,站在点将台上,拔出佩剑,指向天空:“将士们!” “淮西反贼,倒行逆施!岳飞奉官家之命,率军前去征讨,此战,必胜!” 岳飞话音刚落,下方数万士卒,高高举起手中兵器,齐声高呼:“必胜!” “必胜!” “必胜!” ... 声音洪亮,响彻云霄。 随后,武松走上点将台,身后跟着两个端着托盘的军士。 点将台下方,数不清的军士端着托盘,将托盘上的美酒,分给士卒。 武松双手端起一碗酒,递给岳飞,随后端起另外一碗,转身看向下方军士:“将士们,大宋的尊严和荣耀,就看你们这一战了!” “孤王希望你们,一路凯旋,攻克南丰,擒拿贼首李助、杜壆等人!” 说完,武松一仰头,将碗中酒喝光,酒碗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岳飞和将士们被这气氛感染,也都喝下美酒,摔碎酒碗。 霎时间,整个军营,充满了慷慨、豪迈的味道... 岳飞走下点将台,翻身跨上白龙驹,右手拔出佩剑,高高举起:“出发!”,一马当先,走出军营。 在他身后,数万大军次第出发,尘烟滚滚。 武松站在原地,望着大军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个神秘笑容... ...... 南丰城,延寿宫。 李助坐在龙椅上,眉头紧锁。 他刚刚得到消息,朝廷派了十万大军,前来征讨大楚。 这本来算不得什么大事儿。 在李助的印象中,官军就是一群窝囊废,除了欺负百姓,干啥都不行。 可是,这次有些不一样。 因为他看到,手中奏折上,敌军主帅的名字叫:岳飞。 李助记得,宋江、吴用那两个奸贼曾经说过,淮西三柱石之一的酆泰,便是死在岳飞手中! 而且,几乎是兵不血刃,就击溃了酆泰率领的十万大军,斩杀了酆泰。 曾经同为淮西三柱石之一,李助对于酆泰,还是非常了解的。 酆泰武艺精湛,用兵也算是行家里手,可以算是当世名将。 可就这么一个人...居然被岳飞轻松击败。 足见岳飞的可怕程度。 想到这里,李助脸色凝重,挥了挥手中的奏折:“众位卿家...孤王刚刚收到奏报...狗皇帝派了十万大军,前来进犯我大楚。” “可以说是,来者不善。” 话音刚落,段五排众而出,大大咧咧笑道:“王上,何须忧虑!不过是十万头待宰的猪罢了!” “段五愿领五万...不,三万大军,前去迎战!” “不出三月,定当斩下敌军主帅首级,献于王座之下!” 眼见段五如此轻敌,李助脸上流露出一丝不悦。 虎威将军袁朗站了出来:“何须王上忧虑...官军不过一群废物罢了...袁朗愿意亲率五万大军,为王上分忧!” 其余诸将,也都纷纷站出来请战。 毕竟,对于他们而言,这些官军简直就是白送的功劳。 见这些将领如此轻率,李助的心情,更加沉重,重重的将奏折向龙书案上一拍:“你们连敌军主帅是谁都不知道,就敢如此托大?” ------------ 第288章 南丰城杜壆自荐,双方选定唐州府 敌军主帅? 听李助这么一说,刚才踊跃请战的将领们愣了一愣,旋即大笑着议论起来。 “狗皇帝手下,还哪有能征善战的将军了,不都是一群酒囊饭袋吗?” “是啊...精锐的种家军在西线战场,牵制西夏主力,朝中空虚,根本没有大将...” “就那些废物...要斩了他们,根本不用费什么功夫!” ... 李助终于按捺不住怒火,一巴掌狠狠拍在龙书案上:“奏折上写的很清楚,官军的主帅叫岳飞!” “就是上一次,斩杀了酆泰将军,歼灭了我大楚十万将士的岳飞!” 听到这话,刚才还骄狂无比的淮西将领们,终于安静了下来。 岳飞... 这个名字,确实是给了他们足够的震撼。 酆泰作为淮西三柱石之一,不管是武艺还是带兵打仗,在整个大楚国都算是最顶尖的几个人之一了。 可根据逃回来的宋江、吴用所说,正是这个初出茅庐的岳飞,设伏击溃了酆泰十万大军,还在斗将之中,枪挑了酆泰。 这个消息,后来也得到了潜伏在东京城的细作的证实。 在场众将,心中有数,不管是武艺还是带兵,他们都不如酆泰。 连酆泰都死在了岳飞手中,他们却大言不惭,要在多长时间内,斩下敌军主帅人头,确实有些托大了。 怪不得,王上发那么大的火儿... “怎么,哑巴了?” “刚才不是很积极的嘛?” 见众将缄默不语,李助火气上涌,语气冰冷,接连逼问。 李助心中,无比愤怒。 什么时候,淮西将领也像朝廷那些酒囊饭袋一般无二了? 遇到好拿捏的对手,一个比一个积极。 真遇到硬茬子了,缩头缩的比乌龟还快! 下方众将,个个低头不语,不敢回应。 李助刚想继续发火,就听一声有些粗犷的声音响起:“王上!” 李助转头看去,发现说话之人,正是昔日与他同为淮西三柱石的杜壆。 杜壆擅使一杆丈八蛇矛,有万夫不当之勇。 更难得的是,为人沉稳刚毅,用兵谨慎,绝对的良将之才。 李助脸上,浮现出一抹温和:“杜爱卿,有话便说。” 杜壆拱手上前:“王上...杜壆与酆泰相交多年,情同手足。” “当日酆泰被官军所杀,杜壆便想替他报仇,奈何恰逢朝廷多事,不宜出兵,便搁置了下来。” “想不到...这岳飞居然送上门来了...杜某正好为我那死去的兄弟报仇!” “请王上与我精兵十万,杜壆愿与那岳飞决一死战!” 听杜壆这么一说,李助悬着的心,终于算是放下来一些。 大楚,还是有明白人的... 杜壆武艺精湛,用兵谨慎,如果说整个大楚,除了他以外,谁最有机会击败岳飞的话,那非杜壆莫属! 李助站起身来,目光看向杜壆:“好,孤便封你为元帅,统帅三军,击退官军,斩杀岳飞!” 杜壆跪倒在地,拱手施礼:“末将领命!” 李助还是不太放心,转头看向杜壆身后:“寇烕(mie)、袁朗、滕戡!” 三人排众而出,拱手施礼:“末将在!” “孤命你三人,协助杜壆将军,击退官军!” “一应粮草、军械调度,孤王亲自督办!你等,只需要给孤王打一个漂亮的胜仗就行!” 闻听此言,淮西一众文武瞬间就惊呆了...这阵容,也太豪华了一些吧... 袁朗,位列大楚十大名将,手持一对炼钢挝,武艺精湛,数十人不能近身。 滕戡,同为大楚十大名将之一,使虎眼竹节钢鞭,武艺纵然不如杜壆,差距也有限。 至于寇烕...乃是大楚的法师,擅长用妖火伤人,寻常人只要沾到一点儿妖火,便会被一直烧的连骨头都不剩... 想不到,王上对于那岳飞,居然重视到了这种程度! 满朝文武,纷纷开口。 “有杜帅挂帅,寇法师、袁将军、滕将军助阵...这阵容堪称当世无敌!就算那岳飞有三头六臂,也得死在淮西!” “没错!能死在如此阵容之下,也算是那岳飞的造化了...” “我等留守南丰,等待杜帅的捷报!” ... 听着文武百官的议论,李助眉头紧锁。 按理来说,为了一个岳飞,布置如此豪华的阵容,已经足够了。 可是,这隐隐的不安,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自己还有什么遗漏的地方吗? ...... 南丰城,都督府。 这里的杜壆的府邸。 散朝之后,杜壆拿了虎符,立即将其他三人请到府上商议。 杜壆坐在椅子上,脸色凝重,右手轻轻敲打几案:“各位!” “王上命我等截击官军,杜某忝为主帅。” “杜某希望各位明白,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在没有击退官军,斩杀岳飞之前,我不希望任何人,有轻敌的情绪!如果有,请自行退出!别坏了同僚情谊!” 袁朗、寇烕、滕戡三人见杜壆如此郑重,心中不屑,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不断点头应是。 “杜帅说的对...我等受教了...” “杜帅放心,我等一定倾尽全力,不会轻敌...” “愿以杜帅马首是瞻!” 见三人表态,杜壆的脸色稍微好看一些,站起身来,走到墙边挂着的一副地图旁,有力的手指指向地图:“官军从东京出发,在我大楚东侧,所以,东线是我等防御的重点。” “而东线众多城池之中...要数唐州城墙最高,护城河最深,而且兵精粮足,乃是一座坚城。” “杜某准备,便在这唐州,与官军鏖战,各位意下如何?” 闻言,寇烕三人连连点头,拱手施礼:“杜帅深谋远虑,我等佩服!” “我等这就回府准备,只待杜帅一声令下,便随杜帅前往唐州!” 杜壆满意点头,眼神中闪过一抹残忍神色。 唐州城下,便是这十万官军,以及那斩杀了酆泰的岳飞的葬身之地! 然而,杜壆不知道的是,正在行军途中的岳飞,也将有力的手指,按在了唐州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