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护士女友的闺蜜 “美女，别这样！快把衣服先穿好……” 我叫陈豪，今年二十五岁，在一个三线小城市当外卖骑手， 这份工作没什么值得炫耀的，每天风里来雨里去，时不时还会遇到些奇葩事件。 今天这单绝对是我送外卖以来，最香艳的一次经历。 我把外卖送到一处别墅区，仔细核对了订单信息：“王秋雅，1区16栋……” 干这行久了，这种豪华小区见过不少，心里也常幻想着有一天也能住上这种房子。 而就在今天，我遇见了改变我命运的贵人，一个帮我挣脱这牛马生活的人。 我按下门铃，没过多久门很快就被打开，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涂着大红色指甲油的赤足。 紧接着，光滑白皙的大长腿直接闯入视线，我下意识抬头。 “这女人不会是没穿吧？”以前我就遇到过这种事情。 我的视线上移，站在门口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少妇，身上穿着一件低领的白色衬衫。 傍晚的阳光刚好斜照在王秋雅的身上，真是风景美如画！我都忍不住想喊一声‘大嫂’。 “你的外卖！”我不敢多看，赶紧低头递过袋子。 可王秋雅没伸手接，反而轻笑了一声：“好看吗？” 我有点紧张，还是说了个谎：“我、我什么都没看见！” 她却不肯罢休，又朝我逼近一步。 淡淡的体香扑面而来，我的视线却正好落在她的衣领处。 王秋雅说话的热气喷在我脸上：“小哥，能帮我个忙吗？帮我系一下扣子！” “我还有单子要送，祝你用餐愉快！” 将外卖袋子塞进她手里后，我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那王秋雅肆无忌惮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又媚又野，我听得出来，自己被人调戏了。 “应该这少妇独自寂寞。要是刚才胆子再大些，说不定真能发生点什么！” 被大嫂王秋雅撩拨得浑身燥热，从别墅区出来后，我直接关闭了骑手接单后台，决定提前下班。 心里暗猜，那个王秋雅很可能是被有钱人包养的金丝雀，哪是我这种跑外卖的穷屌丝能碰的？ 后来我才知道，王秋雅是以小三身份上位的。 结婚还没多久，她丈夫就因车祸去世，留下亿万家产全都归了她。 而我与这个掌握亿万家产的风流寡妇的这次邂逅， 竟成了我签下的第一份命运契约。 我从她名下的一家企业开始，一步步撬动了整个商业帝国。 原来我有个女朋友，叫林小雨，是市医院的护士。 她长得很漂亮，有几分像那个女明星高圆圆。 可就在前几天，她突然跟我提了分手，理由特别现实。 “你没车没房，工作也不稳定，我嫁给你，难道以后跟着你喝西北风吗？”这就是林小雨离开时，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 刚才突然下起大雨，我跑回出租屋后，抓起条毛巾胡乱擦着头发，忍不住骂了一句：“这鬼天气，神经病一样！说下就下，一点预兆都没有！” 边擦边往里走，看到卧室躺着一个女人，我心中暗喜：“难道小雨回心转意，回来跟我复合了？” 我赶紧脱掉浸满汗味的外卖服，林小雨有点小洁癖，要是闻到我身上的臭汗就不让我抱了。 十几分钟后，我只穿着条裤衩从浴室出来，就直接走进卧室。 我翻身上床，伸手就搂住她的细腰，心里想着：“女人是要用爱去哄的。” 怀里的佳人动了一下，我的手贴着薄薄的睡衣开始不老实起来，感觉有点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 过了一会，房间里突然传出一声尖叫。 “啊！” 我本能往后弹开，下一秒，床头灯被按亮。 终于看清了床上的人，不是林小雨，而是她的好闺蜜苏妍。 凌乱的长发披散在肩头，淡紫色的吊带睡裙滑落了一角。 “苏妍？你怎么会在这？” “我当然是来找小雨的呀，等她等得太累，不小心就睡着了。”苏妍揉了揉睡眼。 “我跟小雨已经分手了。”我无奈叹了口气。 “啊？我才休假没几天，你们这么快就分手了？”苏妍像是听到不得了的消息。 两人身材相仿，在昏暗的灯光下认错人，这也不能全怪我。 “不好意思啊，刚才是个误会！”我还光着膀子，这下气氛有些尴尬。 “没事，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苏妍拨了一下额头前的头发，并没有要怪我刚才抱错的意思。 “你接着睡，我去同事那凑合一晚。”我转身就要离开。 “现在？”她看向窗外。 苏妍的话音刚落，老天很配合炸响一声闷雷，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防盗窗上，把我想离开的念头掐死了。 “要不将就一晚？反正床够大！”她拍了拍身边的空位。 “孤男寡女的，这不太合适吧？”我不敢保证自己是柳下惠。 “我都不介意，倒是你跟个娘们似的！”苏妍挪了下身体，给我让出一个位置。 看到她那双大长腿时，就联想起傍晚调戏我的那个王秋雅。 “以前小雨总说你老实，我还是相信你不会越界！”苏妍大方掀开被子一角。 “也好，我正有些事情想问你！”我想从苏妍这里打听小雨为什么要跟我分手。 可躺到床上后，我却不知该问什么了。 苏妍先开口了：“我们护士站那么多美女，你当时为什么选择追小雨，而不选我？” “可能这就是缘分吧！”我当时也有注意到苏研。 只不过那个时候苏妍还带着牙套，看起来没有林小雨那么漂亮。 苏妍今天把牙套摘了，变得跟女明星柳岩有几分相似，我承认以前有点看走眼。 过了一会，我都以为苏妍已经睡着时，她突然轻声开口：“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会选我吗？” “我跟小雨只是闹了点小矛盾，很快就会和好的。”很奇怪的是，我看着苏妍滑落的吊带和迷离的眼神，心底竟产生了侥幸的心理。 “是我还不够漂亮吗？”苏妍拉了一下睡衣吊带，露出一副媚态。 “当然不是，你很漂亮。”我嘴上回应着，心里想看，又不敢盯着她看。 才过了几秒钟，苏妍又提了一个要求：“能亲我一下吗？我还没体验过跟男人亲吻是什么感觉！” 这进展快得超出预期，我以前也把苏妍当成过幻想对象，没想到今晚她会主动提出这个要求。 “你倒是表个态啊？”苏妍这句话让我不再犹豫。 我自然而然地吻上了苏妍柔软的唇。 苏妍很主动伸手环住我的脖子：“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现在我给你一个机会，就看你敢不敢了？” 她这么主动热情，让我怀疑是不是小雨让苏妍来试探我的。 可又觉得不太像，如果是试探，让没交过男朋友的苏妍来试探我，这牺牲有点大了。 ------------ 第2章 苏妍的诱惑 我之所以知道苏妍是初吻，是从林小雨口中得知的。 她们两人在学校时就是好闺蜜，只是林小雨一直很漂亮。 而苏妍因为牙齿不太美观，所以一直没有交男朋友，没想到今晚便宜我了。 苏妍突然轻咬了下我的下唇。 “专心点！”她贴着我的唇呢喃。 我听到苏妍的提醒，我忘情亲吻着苏妍。 这个吻越来越失控，她的睡衣肩带不知何时已经滑落。 事情似乎超出了试探的界限，苏妍太配合了，一切顺利得不可思议。 苏妍察觉到我的迟疑：“怎么了？你不喜欢我吗？” “不是！”我的心情有点复杂。 苏妍淡淡开口：“放心，要是相处一段时间发现我们不合适，我也不会缠着你。” 这下我真的被苏妍说动了，重新把她扑倒，心里想着换成苏妍当女朋友似乎也不赖。 接下来，我跟苏妍终究还是越过了那条界线。 第二天醒来时，苏妍已经不见了。 看到床上那件紫色睡裙，我才确信昨晚并不是一场梦。 “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试着和我交往吗？” 我刚要打电话给苏妍问个明白，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闪现着那个熟悉的名字。 按下接听键，耳边立刻传来林小雨的声音：“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刚才去卫生间了…”我下意识解释。 “你不在出租屋的话，记得跟我说一声，我正好回去拿行李。”林小雨打断了我， “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仍试图挽留她。 “我们真的不可能了，你还不明白吗？不是因为你穷，而是因为跟你在一起，我看不到任何希望。”电话那头，林小雨的声音冷静得近乎淡漠。 电话被挂断了，手机屏幕暗下去的瞬间。 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林小雨是觉得我干外卖这一行，永远不会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看不到希望是吗？”我低声重复着句话，忽然笑出了声。 我干外卖这行已经三年多了，虽说没发什么大财，倒也攒下了十几万。 如果能赚到十倍的钱，或许林小雨就不会离开了。 洗漱时，我盯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字一句地说道：“陈豪，你记住今天。” “从今天开始，要挣更多的钱，让林小雨看看，她今天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 出门送外卖之前，我还是给苏妍打了个电话。 “你昨晚说当我女朋友，还算数吗？”我想再确认一次。 “我再考虑考虑。”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没想到苏妍竟会临时变卦。 不过这样也好。她平日衣着打扮太过惹眼，真要娶进门，只怕我也守不住，还得整天提防别人来挖墙脚。 反正我也没吃亏，仔细想想，我还占便宜了，挂了电话，我就开始工作。 可倒霉的是，一大早就收到一条被王秋雅投诉的消息。 我不就是多看了那女人两眼，她报复心还挺重。 “情场失意，职场也失意？真是喝凉水都塞牙。”我心里忍不住骂了两句。 “不行，我得找她去。”我可不想被平台扣钱。 被投诉可比差评严重多了。差评最多扣那个单子的钱。 投诉可是要扣掉整整五百块奖励，那得白跑多少单才挣得回来。 十几分钟后，我再次来到王秋雅的别墅。谁知按了半天门铃，却始终没人回应。 我在门口才站了几分钟，就有保安过来挥手驱赶： “走走走，这里不能逗留！” 我只好先离开，赶去站点报到，结果还是迟到了，被站长骂得狗血淋头。 有时候真想对着这个周扒皮似的站长大吼一声：“老子不干了！” 可不干送外卖，又能做什么？别的行业也一样卷，赚的也不见得比现在多。 站长看我脸色不好，立刻换上一副笑脸开始画饼：“陈豪啊，你好好干，平台绝对不会亏待你。只要这个月能完成冲单任务，额外奖励1000块肯定到位！” 我没和站长争辩，骑上电瓶车就继续送外卖。 心里忍不住嘀咕：“冲单任务哪有那么容易完成？” 要一个月内送满一千单才算达标。 最近几个月我的送单一直卡在九百多单，这个瓶颈始终没能突破。 其实要想突破这个单量也不是没有办法，每天再多跑一两个小时就能做到。 可我真怕这种不要命的跑法，哪天突然就猝死在路上。 别到时候有命赚钱没命花，我还没娶媳妇呢，可不想就这么死了。 骑车送外卖经过一座桥时，看见一个穿着米色连衣裙的女孩正往栏杆边走，行为有点不异常。 电动车已经驶过一段距离，我多了个心眼，从后视镜里往回看。 这一看可把我吓坏了，那女孩已经翻过护栏，眼看着就要往下跳！ 我赶紧刹住电动车，什么都顾不上，拔腿就冲了过去：“喂！别跳啊！有什么事想不开的？” 但那个女孩根本没听见我的呼喊，纵身一跃就跳了下去。 我冲到栏杆边伸手去抓，却抓了个空。 这时的大脑根本来不及思考，身体已经先一步行动。 等我翻过围栏时，才惊发现大桥离水面至少有十来米高。 望着江水中不断下沉的身影，我深吸一口气，也跟着跳了下去。 冰冷的江水拍得我胸口生疼，好在平时送外卖练出的身板还算结实，没被拍晕过去。 浮上水面换气时，已经看不到那个女孩的踪影了。 我便扎进浑浊的江水里，运气不错，在几米开外隐约看到正在水中挣扎的身影。 刚游过去抓住她的胳膊，就被她死死缠住。 她慌乱中勒住我的脖子，让我的身体也开始往下沉。 “完蛋，不会是救人不成，连自己也要交代在这里了吧？” 幸亏力气比较大，掰开她的手后，从背后箍住她的腋下，拼命往岸边游去。 好不容易把人拖上岸，我直接瘫在堤坝上，大口喘着粗气。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想不开？”看这个女孩大概只有十八九岁的样子，长得还挺漂亮的。 这时周围已经聚过来不少看热闹的，有个热心大妈还拿着手机帮忙报警。 ------------ 第3章 女友闹分手 我探了探那女孩的鼻息，虽然微弱但也没有生命危险，用不着人工呼吸。 趁着众人注意力都集中在落水者身上，我悄悄挤出人群，骑上电动车直接开了现场。 推开出租屋的门时，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 林小雨正蹲在客厅中央，往行李箱里叠放衣服。 她穿着那件我最喜欢的淡蓝色的裙子，即使素颜未施粉黛，她的侧脸依然美得令人屏息。 我以前总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拯救了银河系，才能在这辈子遇见林小雨这样的女孩。 记得第一次在医院门口看到她穿着护士服下班的样子，我甚至不敢上前打招呼，生怕惊扰了这落入凡间的天使。 可现在，我们已经分手，她就要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我的心里涌起一阵说不出的复杂。 林小雨转身看到我这副落汤鸡的模样，有些惊讶：“你这是送外卖掉水里了？” 我扔下手里的菜，上前抱住了林小雨，心中有万般的不舍。 林小雨光着脚就接近一米七，要是穿上高跟鞋，比我还高。 “你这是怎么了？”她被我突如其来的拥抱弄得一头雾水。 “刚才我救了个跳江的人，差点把自己也搭进去。”我简单说了一下经过。 林小雨听完回抱了我一下，但很快就松开了：“你真是个傻瓜。” “快去洗澡换衣服！一帮我搬行李！”小雨气鼓鼓推开我。 “你租到房子了？”我没想到林小雨的动作会这么快。 “没有，我搬去跟苏妍一起住。” 她们虽然都是护士，气质却截然不同。 苏妍的身材比例极好，透出一种浑然天成的纯欲感，反倒让小雨的美显得更具冲击力。 我不知道该庆幸小雨是去和女性朋友同住，还是该担心那个圈子里有太多优秀的男性。 “我今天做了件好事，是不是该给点奖励？”我没有直接说挽留的话，因为知道最根本的问题没解决，说那些话起不到任何作用。 小雨使劲把我往浴室里推：“先去洗干净，待会再给你奖励。” 我顺势把她也拽了进来，反手关上门：“我等不了，现在就兑现吧。” 小雨挣扎着想逃，“你放开我！等洗完澡再说！ 我现在急切想和小雨增进感情，看能不能改变她的想法。 “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小雨察觉到我的反常，用手抵住我的胸膛。 “太想你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我搂着小雨：“你就继续住在这吧，我搬出去住。” 我有点小心思，要是林小雨继续留下在这里，还能找借口来找她，要是搬到苏妍那里，我就没机会了。 “我们都已经决定分手了，不要再让事情变得更复杂。”林小雨没有接受不了我的建议。 过了一会，林小雨看着一桌外卖，淡淡开口：“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如果我是贪图物质的女人，以前就不会跟你在一起了。” 她说得一点没错，凭小雨的长相，随便都能找个比我强十倍的男朋友。 我记得有一次，一个开豪车的病人家属直接向她表白，说只要她点头，就能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 但小雨当时就拒绝了，回来还开玩笑地告诉我：“我还是喜欢坐电动车，能搂着你的腰。” “是我做得不够好，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尽管知道这种话没什么用，但我还是想试试。 “也不是不可以！”林小雨吃了一口菜。 在我求知的眼神中，林小雨说出了她的条件：“一年之内，如果你能在市区买车买房，我就考虑跟你复合。” 听完我就泄气了，问题终究还是回到了原点。 我跑外卖这几年确实攒了些钱，买辆车不算太难，可要在市区买房，短短一年时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过段时间我先买辆车，你要是觉得现在的房子小，我租套大一点的。”这是我眼下能想到的解决办法。 我只想把林小雨留在身边。一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不敢赌她会不会在这段时间里遇见的男人，那是我无法接受的结局。 小雨摇摇头：“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是真的要你一年内就买房买车，我要的是看到你在为我们的未来努力！而不是安于现状，每天送外卖就打发了。” 她叹了口气，继续说：“我父母每天都在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我不能永远告诉他们再等等。” 我知道她是对的，但我不知道该如何在短时间内改变现状。 最终，林小雨还是没有留下。她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口，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 “陈豪，我想要的是安全感，你明白吗？” 林小雨离开后，我一个人站在突然变得空荡的房间里，有些失神。 我滑坐在地板上，呆呆地看着手机里跟林小雨的甜蜜合照。 失眠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我刚到外卖站点报到，站长就劈头盖脸一顿臭骂。 “你看看你昨天的业绩！一单超时，一单被投诉，下午还擅自脱岗！能干就干，不能干趁早滚蛋！” 我心里却想着：要把林小雨追回来，就得买车买房，这工作要保住。 “站长，您再给我一次机会！那个投诉我的订单，我这就去处理，以后保证不随便请假了！” 超时罚款我认了，但那个别墅区的投诉，我非得找那个女客户当面对质不可，凭什么平白无故投诉我？ 我正要骑上电动车离开，忽然一辆警车停在了站点门口。 两名民警走下车来，我虽然心里纳闷，但想着自己又没犯什么事，转了一下钥匙准备去找那个别墅女。 “等一下！”其中一位民警看了眼我的车牌，直接拦住了我。 “你是陈豪对吧？” 我下意识握紧了车把：“我是，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吗？” 站长见状急忙赶过来：“警察同志，这小子犯啥事了？” 民警露出微笑：“您别紧张，我们是来了解情况的。” 转头问我，“昨天中午在云虹桥，是不是你救了个跳江的姑娘？” 我一下意识点了一下头。 站长有些不可思议：“救人？那你昨天下午的假条上怎么不写？” 我昨天纯粹是心情不好，不想上班，谁知道回去的半路上会碰上有人跳河这种事情。 ------------ 第4章 被苏妍缠上了 从民警口中得知，昨天我救人的场景被路人拍下发到了网上。 经过一晚上发酵，视频已经冲上同城热搜，连政府部门都关注到了这件事。 民警通过监控查到了我的电动车车牌，这才找上门来。 “你这种情况完全符合见义勇为的申报条件！”民警边说边给我递了张申请表。 我一边填写申请表，一边问道：“那个跳江的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已经脱离危险了，不过还需要住院观察几天。多亏了你及时救起！”民警对我表示称赞。 填完基本信息送走民警后，我长舒一口气。 等审核通过后，不仅能拿到见义勇为证书，可能还有一万元奖金。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站长立刻向公司总部申报了我的事迹。如果顺利的话，公司还会额外奖励5000元。 这笔钱来得正是时候，刚好用来租套宽敞点的房子。 还得加把劲赚钱，实现跟林小雨的约定。 不过现在还有件事要解决，就是去找投诉我的那个王秋雅协商，看能不能把投诉撤销。 被投诉的订单，如果不能及时撤销，可是要被平罚500块，我跑的每一单可都是辛苦钱。 再次来到别墅区，我心里感叹：“当有钱人就是好啊，豪宅豪车说买就买。” “而我就算是送外卖跑断腿也买不起。”我在考虑要不要换个工作？ 可现在什么行业都卷，目前我还不知道换什么工作能赚更多的钱。 来到王秋雅的别墅门口，刚要按门铃，里面就传来一阵异响，和昨天听到的动静差不多。 “这少妇也太那什么了吧？”我暗自嘀咕了一句，随即按下门铃。 里面的声音停顿了几秒，却迟迟没有人来开门。 “有人吗？”我加重力道拍打着防盗门。 就在这时，门突然开了，出现的依然是王秋雅，但今天的她仿佛换了个人。 她穿着一件无袖连衣裙，眉眼间透着几分疏离。 “又是你？我今天可没点外卖！”王秋雅说着，作势就要把门摔上。 我连忙用脚抵住门缝：“等等！王女士，我昨天没得罪您吧？能不能把那个投诉撤销了？” 回应我的是一声重重的摔门声。 “真特么倒霉，遇到这么个疯婆子。”我骂骂咧咧往回走，这个月的绩效奖金算是彻底没戏了。 今天早上虽然被各种事情耽误，我还是硬撑着送了二十多单。 等午高峰过后，我赶紧回站点找站长请假。 “你小子最近怎么回事？三天两头就要请假！”站长看到我昨天救人做好事的分子上，没有直接开骂。 “站长，我想去看个房子！”我解释请假的理由。 “现在的房价动辄上百万，你小子哪来的钱买房？”站长一句话直接戳中我的痛处。 以我现在的收入，想在这个城市买房简直是痴人说梦，能租个像样的房子就不错了。 “是租房，不是买房。” “这还差不多，吓我一跳，还以为你小子中彩票了瞒着我。”站长还是拍了拍我的肩膀。 “有人生目标是好的，但工作也不能落下，记得傍晚高峰期前回来。” 我跟几个医院附近的房东约好看房时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苏妍的来电。 犹豫了几秒，我还是滑动接听：“喂？” 电话那头传来苏妍带着笑意的声音：“听小雨说你要换房子？” “嗯，正准备去看房。”我真是服了小雨，什么都跟苏妍说。 “那你快来接我，我陪你一起去看房。”苏妍提了个要求。 “我看房子你凑什么热闹？”我为了林小雨，决定远离苏妍。 “我在医院门口等你！”苏妍不给我商量的余地，直接挂了电话。 半小时后，我和苏妍坐在了医院附近的奶茶店里。 “不是说要去看房吗？来这儿干嘛？”苏妍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 我直视着她的眼睛：“我觉得咱俩得好好谈谈。” “谈什么？”她坐下来后回应了一句。 “昨天晚上确实是我冲动了。”我握紧奶茶杯，那种情况下，换哪个男人能把持得住？可冲动过后的问题就来了！ “我又没怪你！”苏妍喝了一口奶茶，漫不经心晃着腿。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怕被小雨发现啊？” 我直接摊牌：“今天我跟小雨聊过了，她愿意给我一个机会。” “知道啊，不然你急着换房子干嘛？”苏妍说得好像这事跟她完全没关系。 “所以，你能不能别搬来跟我们一起住？”我太清楚了，要是跟苏妍同住一个屋檐下，迟早还会出事。 “你搞错重点了，我是去陪小雨住的，又不是冲着你去的。” 说话间，一滴奶茶从她嘴角滑落，正好滴在领口。 她大大咧咧把脖子伸过来：“快帮我擦擦！” 见我没动作，苏妍又把脖子往前凑了凑。 我只好抽了张纸巾，胡乱在她领口抹了两下。 平时就这么会撩人，真住在一起还得了？我光是想想就头皮发麻。 奶茶喝完，苏妍一把拽起我的胳膊：“走啦，赶紧去看房，晚会我还得赶回医院上班。” 去看房的路上，苏妍很自然地搂住我的腰，碰到路况不好的地段，我能感受到很强的推背感。 我本来还以为苏妍会生气，没想到她并不在意被我占便宜。 苏妍非但不躲，反而在颠簸时贴得更近，还故意惊呼一声，让我更加心乱如麻。 看房时她更是全程挽着我的胳膊，房东都以为我们是小两口。 过了一会，苏妍直接掏出手机打给小雨：“小雨，我们看了几套房子，有套特别合适。” “四室一厅120平左右，每月3000多的租金不算贵！” “离医院还近，我们上班方便，你要觉得行咱们今天就定下来？” 我站在旁边，能清楚听到电话那头小雨欢快的声音：“真的吗？那太好了！” “更重要的是，房东还表示等咱们以后有钱了，有优先购买权，把这套房子买下来。”苏妍又补充说。 听着两人聊天得很投入，我感觉自己就完全是多余的，完全插不上话。 ------------ 第5章 送错外卖 等苏妍终于挂断电话，在她的掺和下，租房的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定了下来。 我当场交了押金和房租，跟房东签完合同拿到房子的钥匙。 送走房东后，苏妍突然凑到我面前：“怎么？我要搬来住，你好像很不开心啊？” “高兴，当然高兴！”我硬挤出笑容，实际上一个头两个大。 苏妍看了眼手机：“快送我去医院，再磨蹭我就要迟到了！” 我只好骑着电驴送她去上班，苏妍像来时一样自然搂住我的腰。 后视镜里，我看见她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心里越发没底，这往后的日子，怕是要热闹了。 在一个路口等红灯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喇叭响。 我以为是挡了道，回头却发现车道宽敞得很。 正纳闷着，只见那辆奔驰的司机摇下车窗，冲我竖起大拇指。 我这才明白，他这是在羡慕我一个送外卖的能载苏妍这么漂亮的女人。 苏妍察觉到那个司机像是在挑衅，下意识把我搂得更紧了。 过了一会，电动车刚在医院门口停稳，苏妍就跳下车把头盔还给我。 她转身时突然凑过来，在我脸颊上亲了一口，“记得晚上来接我下班！” 这都什么跟什么？以前送小雨上班，都没有这样的福利。 我抹了把脸上残留的口红印，生怕回去后被林小雨发现。 刚把电动车掉头，站长的催命电话就打了过来：“陈豪！你小子死哪去了？赶紧滚回来！” “出啥事了这么急？”我捏着刹车停在路边。 “电视台要来采访你救人的事儿！”站长嗓门大得差点震破我耳膜。 我完全没想到随手救个人能闹出这么大动静。 急匆匆赶回站点时，远远就看见市电视台的采访车停在路边。 那个经常在新闻里露脸的女主持人正举着话筒采访站长，镜头都快怼到他脸上了。 “我们外卖公司始终坚持，培养出这样见义勇为的优秀骑手...我们也欢迎更多人能加入我们这个团队。” 站长对着镜头说得唾沫横飞，三句话里有两句都不忘提公司名，这也是借机宣传站站点。 我站在人群外围，目光却完全被女主持人的背影吸引住了。 她转身的瞬间，那张标准的国泰民安脸让我记忆犹新，在电视里见过好多次，可偏偏想不起名字。 “陈豪！还愣着干嘛？快过来！”站长扯朝我招手。 我赶紧挤进人群，迎面就看见女主持人微笑着伸出手：“你好，我是市电视台的杨舒雅。” “您好！”我握上了一只软得像棉花的手，差点忘了松手。 杨舒雅将话筒递到我面前：“别紧张，我们就当普通聊天，接下来会问您几个简单的问题，可以吗？” 其实我一点也不紧张，只是觉得接受采访是在浪费时间，下午的接单量肯定要少一大截。 采访持续了大概半个多小时，杨舒雅最后对着镜头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匆匆收工。 站长刚张嘴想说我，手机突然响起新订单提示。 我跨上电动车，只丢下一句：“我送外卖去了。” 今天刚交了一万二的房租和押金，钱包肉眼可见瘪了下去。 我看了眼手机上的接单量，才跑了四十多单。 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今天加个班，至少跑60单再下班。 我骑着电动车在晚高峰的车流中穿梭，一口气送了二十多单，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 我趁着换电池的空档，拐进了常去的那家小面馆。 这里地面也是一绝，老板娘也很漂亮，三十多岁正是女人最有韵味的时候。 “王姐，老规矩，微辣肥肠面！”我冲着厨房喊了一声。 系着围裙的王燕探出头来：“今天这么晚？” “刚才单子多就多跑了几单！”我随口应着，掏出手机刷起了抖音。 过了一会王燕就端了一碗刚做好的面条放在我面前。 “怎么还给我加了两个鸡蛋？”我看到碗里多了两颗卤蛋，这并不是我点的。 “我刷到你昨天跳桥救人的视频了，你很勇敢。”王燕笑着回应。 “当时我也怕得要死！”我随口应了一句，就吃起了面条。 王燕回到厨房继续给下一个客人煮面，一边跟我闲聊起来：“以后你来吃面，姐都给你加个蛋！” “那你不得亏本啊？” 临走时扫码付款，还是把两个卤蛋的钱悄悄加了上去。 吃完饭，我马不停蹄地继续跑单。 眼看就要完成今天的百单目标时，却碰上了一件狗血事。 这单是药店代购的急单，按导航找到地址敲门，开门的是个穿着睡衣的女人。 “您的外卖！”我说着递过袋子。 “我没点外卖啊？”女人疑惑看着我，没有伸手接过袋子。 我以为送错了地址，抬头核对门牌号，没错，就是这家。 “订单上是王超先生，手机尾号2689，您认识吗？”我再次确认。 “那是我老公！”女人这才伸手接过了外卖。 “等等，这是什么东西？”女人又叫住了我。 “我也不清楚，药店里拿的。”我解释了一下。 只要地址没错，送完就能走人，今天这单本该平平常常。 我刚跨上小电驴准备送下一单，手机就响了起来。 “喂！我的外卖怎么还没到？”电话那头传来男人暴躁的声音。 “您点的是哪一单？”我赶紧询问。 “加急送的药！” “是王先生对吧？”我感到有些疑惑。 “没错！你赶紧给我送过来，急着用！” “可那单已经送到了啊，按地址送您家去了，是位女士签收的，应该是您太太吧？”我也是再三确认过的。 “不是，兄弟，你这...”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慌张起来。 “我这也没送错啊？”我有点懵。 “兄弟，你赶紧帮我把外卖拿回来！”他语气急促。 “可这外卖都送到了，您回家拿不就行了吗？不都是一家人？” “是我地址忘改了！这不是送到我现在住的地方！”男人语气越发焦急。 “那您让家里人转交一下不就...” “你不懂！”他直接打断我， “这样，你帮我取回来，我给你500块小费！” ------------ 第6章 合租生活 500块小费，这单肯定有问题。要是能拿到这笔钱，昨天被扣的奖金就能补回来了。 想到这里我还是答应下来：“行吧，我试试看。” “快点！再晚要出大事的！”电话那头，男人一直在催促。 挂了电话，我就开始琢磨怎么把送错的外卖要回来。 突然想到下一单是杯奶茶，不如先用这个去换，奶茶可以待会儿再补买两杯。 我折返回刚才的地址，敲了开了门。 女人刚打开门，里面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又有外卖？” “实在不好意思，刚才那单我送错了，这杯奶茶才是您点的。”我给女人递过去两杯奶茶！ “您能把刚才那个袋子还给我吗？”我硬着头皮问。 女人虽然满脸不情愿，还是转身进屋把刚才那单药递了回来：“你们送外卖的怎么这么不靠谱？” “不好意思，祝您用餐愉快！”为了小费，我赚了个不是就赶紧溜。 我出去的时候感觉哪里不对？“刚才屋里怎么有个男的？那王超应该不在家才对。” “算了，关我什么事，能拿到小费就行。”我赶紧给王超回电话。 刚接通，他就连珠炮似的发问：“兄弟，怎么样了？东西拿回来了吗？” “已经拿到了，现在给您送到哪？” “送到快捷酒店这边来！”王超给我报了个新地址。 “酒店现在都用机器人送餐，我上不去啊，那个小费...”我更关心小费怎么拿到手。 “那你加我微信，我直接转给你！”王超回应说。 加了微信后，我赶紧把药送到了酒店。没想到王超还挺守信用，立马就转了500块小费过来。 把药交给前台时，我心里暗想：这王超八成是跟情人在酒店开房。 见王超给小费这么爽快，我从酒店出来时，给他发了条信息提醒他一下：“哥，刚才送外卖去你家的时候，好像听到有男人的声音！” 消息刚发出去，王超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兄弟，你刚才说听到男人声音是怎么回事？” 我简单描述：“就是，第二次去取药的时候，好像听到屋里有人说话！” “艹！”王超直接爆了粗口。 “你怎么不早说！赶紧再帮我去看看！” 王超的反应，印证了我的猜测，这种事情我可不想管：“对不住啊哥，我这都下班了。”说完赶紧挂了电话。 送完最后一单奶茶，我关掉了接单系统。 回家的路上，脑子里全是刚才送药那档子事，越想越乱。 “以前小雨不会趁我送外卖的时候，把别的男人带回家吧？” 这念头一冒出来，我自己都觉得荒唐。 她那么漂亮，当初选择我，本身就让我觉得像中了彩票。 那些比我优秀多的追求者，真的都放弃了吗？还是说？ “别胡思乱想了！信任呢？”我对着空气低吼一声，使劲摇了摇头，想把那些荒唐念头甩出去。 但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就已经开始生根发芽。 “她才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 想到这里，我胸口发闷得厉害，赶紧把电瓶车靠边停下，深呼吸了几次。 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来滑去，最终还是拨通了林小雨的电话。 “我们已经分手了，别再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小雨的声音。 “小雨，我想你了！”我强压着情绪，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 “没事我挂了啊！”小雨似乎急着要挂电话。 我把那些胡思乱想都压在了心底，始终没有跟小雨说出口。 没过几天，接连来了两件喜事：一是公司因为我之前救人的事迹，终于把那5000元奖金发下来了，二是林小雨以合租的身份搬进我租的新家。 为了省钱，我们没请搬家公司，而是叫了几个关系要好的同事来帮忙。说好的酬劳，就是请他们好好吃顿饭。 为了庆祝乔迁之喜，在新家，我点了一桌子好菜：“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天酒管够！” 在我再三的恳求下，林小雨终于答应帮我隐瞒我们已经分手的事。 她大方举起水杯，微微一笑：“我喝不了酒，只能以水代酒了。” “你以前不是挺能喝的吗？今天咋不喝了？”张光天一脸疑惑。 我赶紧接过话茬：“小雨最近身体不太舒服，这杯我替她喝！” 说着就把她面前那杯酒一饮而尽，表现出很护着林小雨。 这时坐在我对面的李明华举起酒杯：“今天可能是最后一次跟你们喝酒了。” “什么情况？你要辞职？”我惊讶地问。 李明华个子不高，皮肤黝黑精瘦，虽然送外卖不算快，但特别能吃苦，每个月都能拿到全勤奖。 “不是辞职，看到你跟小雨这么恩爱，我打算回老家相亲，找个婆娘暖被窝。”他憨厚笑了笑。 “是该考虑终身大事了，我记得你快30了吧？”我边说边夹了口菜。 李明华仰头干掉杯中酒：“是啊，到年底就整30了。” “没事，我陪你一起打光棍！”张光天嬉皮笑脸插话。 我们正聊得热闹，房门突然被推开，刚下班的苏妍走了进来：“陈豪，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吃饭都不等我！” “我哪知道你几点下班啊！”我无奈回应。 张光天一见苏妍眼睛都直了：“这位美女是？” “这是小雨的同事，苏妍。”我向在座的几个兄弟介绍。 我最终还是没能阻止苏妍搬来一起合租。林小雨说，如果苏妍不来，她也不来。 她这般防着我，却唯独没有防备她的闺蜜。 以前苏妍没摘掉牙套，都不参加什么社交，所以我这几个同事并不认识。 张光天眼睛都看直了，一脸猪哥相，赶紧往旁边挪了挪，殷勤拍了拍空位：“来来来，美女坐这儿！” 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跟苏妍突破关系后，我已经下意识把她当成我的女人。 我还真怕苏妍坐在张光天旁边，他什么德性我可是很清楚。 好在苏妍放下小挎包后，直接坐到我身边，和小雨一左一右把我夹在中间了。 ------------ 第7章 请客吃饭 苏妍一来，饭桌上的气氛顿时热闹了不少。 “美女，你迟到了，按规矩得先罚三杯！”张光天开始起哄。 我刚想替苏妍解围，就见她把杯子往桌上一敲：“喝就喝，谁怕谁啊？” “你行不行啊？”我小声问，印象中从没见过苏妍喝酒。 “大不了喝醉，帮我拿瓶酒过来。”苏妍伸手找我要酒。 “没事，她想喝，你就拿给她吧。”从在左边的小雨突然开口。 见小雨都这么说了，我只好拿了瓶啤酒递过去。 苏妍接过去，二话不说就直接拉开了拉环。 谁知这瓶啤酒气太足，拉开的瞬间泡沫直接喷了我一身。 “对不起对不起！”苏妍一边道歉，一边赶紧抽出两张纸巾，手忙脚乱帮我擦着胸口的酒渍。 她的手慢慢往下擦，快要碰到我腰的时候，我赶紧拦住：“不用擦了，我去换件衣服就行。”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小雨还在旁边坐着，苏妍这个动作实在有些过于亲密了。 幸好我反应快，除了张光天投来嫉妒的目光外，其他人都把这当成是个意外，连小雨也没太在意。 我走进房间换衣服时，总觉得刚才苏妍是故意的。 不管怎样，以后跟苏妍相处得多留个心眼，可不能让小雨看出我跟她的猫腻。 这时，门外传来张光天起哄的掌声和叫好声，八成是在给罚酒的苏妍加油打气呢。 我换了件短袖出来时，苏妍已经一口气干完了三杯罚酒。 “够爽快！我也陪你一杯！”张光天说着就给自己也满上一杯。 可苏妍的注意力全在我身上：“陈豪，快过来！我要看你跟小雨喝交杯酒！” “交杯酒肯定要喝，不过不是现在。”我觉得苏妍简直是神助攻。 “怎么？难道你不爱小雨了？”苏妍不依不饶追问。 “当然爱啊。”我边说边自然搂了下小雨的肩膀，向众人展示我们的恩爱。 小雨下意识躲了一下，但还是给足了我面子。 “这爱光说可不够，要不你们亲一个也行！”苏妍又出了个新主意。 我转头看向小雨，发现她脸颊微红，显然这两个提议都让她难为情，毕竟我们已经分手了。 “要不，我自罚三杯代替？” “真没劲！”苏妍一脸扫兴。 我连灌三杯后，苏妍总算暂时放过了我。 酒过三巡，张光天突然问苏妍：“美女，你现在单身吗？” “是啊，怎么？你要给我介绍对象？”苏妍淡淡回应。 “那你找对象有啥要求不？”张光天已经准备毛遂自荐了。 “男大学生长得帅！” “就两个要求？”张光天听到这两个要要求就泄气了，他不过是个送快递的，长相平平，哪条都不符合。 “不，这是五个！”苏妍回应时，还偷偷往我这边瞟了一眼。 我自己勉强算个三本毕业生，也就大学生这条能沾上边。 至于其他条件，苏妍有资格评论，我自认是合格的。 “男，大，学生，长，帅的。”张光天掰着手指头数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苏妍是在说段子。 “哈哈，美女你可真幽默！来，我们走一个！”他举起酒杯。 只是苏妍没有举杯，这让张光天有点小尴尬。 这时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李放下筷子：“我吃好了，明天还得跑单，得回去了。小陈啊，多谢款待。” 这位老李是李明华的父亲，父子俩一起送外卖，倒真是上阵父子兵。 李明华还想留下来多喝几杯，却被老李硬拉着起身告辞。 我送他们父子到门口时，张光天也跟了出来。 “怎么？你也要走？”我有些意外，平常就这小子最喜欢喝酒。 张光天神秘兮兮往我手里塞了包烟：“兄弟，不瞒你说，我看上那个苏妍了。你要真拿我当兄弟，就帮我牵个线。” 要是放在几天前，我可能真会帮他这个忙。 但如今苏妍已经是我的人了，自然不可能答应。 “苏妍眼光挺高的，我看你还是算了吧。改天我给你介绍别的姑娘。”我尽量把话说得委婉些。 “可我就喜欢苏妍这一款的，兄弟帮帮忙嘛！”张光天还是不死心。 “最多帮你问问看。”我没接他递来的烟，转身就往回走。 我刚回到客厅，小雨就站起身来说：“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们继续喝吧！” 我顺势送她到卧室门口：“今天看你好像不太高兴？” “没有啦，就是和你那些同事不太熟。”小雨走进房间就翻身躺到了床上。 “不用管我，你去陪他们吧！” 确认小雨没事后，我回到了客厅。现在只剩下张光天和苏妍两个人了。 张光天正有一搭没一搭讲着送外卖遇到的趣事。 想方设法吸引苏妍的注意：“其实我最爱送情人节那天的单子，知道为什么不？” “为什么？”苏妍配合问道。 “那天总有些舔狗给女神送礼物，十有八九会被拒收！那些礼物最后就便宜我们这些跑腿的了！” “陈豪，你小子肯定也捡过漏吧？”张光天突然把话题抛给了我。 这话果然勾起了苏妍的兴趣，她转头看向我。 “有啊，我捡到最大的漏就是小雨了！”我笑着回应。 苏妍明显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真是无时无刻不在撒狗粮！” “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我怎么就没这运气！”张光天说得捶胸顿足的。 “美女，要不咱们加个微信？以后你点外卖我专门给你送。”张光天想走我的老路，靠送外卖接触苏妍。 “不用啦，我现在光吃陈豪和小雨的狗粮就饱了，哪还用点外卖啊。”苏妍这个理由很巧妙。 张光天举到一半的手机僵在半空，可怜巴巴望向我，那眼神分明是在求我帮他说句话。 我假装没看懂他的暗示，这个忙我是真帮不了，怎么可能把自己女人往别人怀里推？这种事我可干不出来。 接下来就有点冷场，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张光天自认很绅士地对苏妍说：“美女，你住哪里啊？用不用送你回去？” “不用了，陈豪这里有房间，我就住这里。”苏妍再次拒绝。 张光天顿时瞪圆了眼睛，舌头都打结了：“你...你住这里啊？” ------------ 第8章 喝交杯酒 “还是我送你吧！”我起身拍了拍张光天的肩膀。 走到门口时，张光天突然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咱们还是不是兄弟？” “你发什么神经？”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 “我现在还打着光棍呢，你小子可别干出什么禽兽不如的事。苏妍迟早会被我追到手的！” 张光天这话明显是怕我捷足先登，可惜他说晚了。 “我劝你还是放弃吧，苏妍明显看不上你。”我掰开他揪着我衣领的手，觉得他自作多情了。 “难道她看上你了？”张光天怼了我一句。 “她看没看上我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这么下去，只会让自己更难堪。”我好言相劝。 “那是苏妍现在还不了解我，等真正了解我之后，说不定会爱上我。”张光天依旧那样臭不要脸，活在自己的剧本里。 反正该说的都说了，我也懒得再劝。这个张光天是什么人，我可是很清楚。 “要是让我知道你碰了苏妍，咱们这兄弟就没得做了。”张光天扔下这句话，自己打车走了。 是兄弟重要，还是女人重要？我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只是我跟苏妍的事情不太好公开。 回到出租屋，苏妍还坐在客厅等着我，见我进门就扬起笑脸：“他们都走啦？” “嗯。”我简短应了声，顺手带上了房门。 “那我们接着喝呀！”苏妍兴致盎然地提议。 “还喝？你明天不用上班吗？”我看她已经喝了不少。 “不用，明天我轮休。”苏妍边说边脱下外套，露出里面的白色小背心。 我忍不住偷瞄了两眼，那天我比较猴急，也没仔细看，苏妍的身材简直了。 那是一种充满生命力的美，属于这个年纪的女孩独有的气质。 看了一会，我赶紧移开视线，假装整理桌上的酒瓶。 她又开了瓶酒：“刚才你那个同事也太讨厌了，总是色眯眯盯着我看。” “别理他就行了，他就是个好色之徒。”我淡淡开口。 “你不也一样，还说别人。”苏妍白了我一眼。 那天我也是鬼迷心窍，我压低声音问：“所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苏妍开始装糊涂。 “就是答应做我女朋友的事？”毕竟那天雨夜确实是我做错了。 在那个冲动的夜晚，两个孤独的人，太容易把依偎错当成爱情。 “那天你胆子不是挺肥的嘛？现在倒装起正人君子了？”苏妍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 我拗不过她，只好在客厅里和苏妍又喝了几杯。 苏妍醉眼朦胧伸出双手：“抱我去房间嘛～” “让你少喝点偏不听！”我嘴上埋怨着，还是架着苏妍站了起来。 她整个人软绵绵挂在我身上，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耳边：“人家...人家只在喜欢的人面前才喝多的！” 我听得出来苏妍话里那个喜欢的人就是我。 扶着苏妍到她房间的床上，她却突然搂住我的脖子不肯松手。 “亲我一下才让你走～”苏妍撒着娇。 我犹豫片刻，还是低头吻了上去。 和苏妍吻了好一会儿，她才依依不舍放开我：“今晚我来那个了，就不能陪你了。” 我今晚并没有那个想法，跟她的关系还没捋顺。 或者说，我还没有准备好，去承担另一段人生。 在外面反手带上门时，我才长呼一口气，转身走进浴室洗了个澡，让自己冷静下来。 从浴室出来，便回到自己的房间，闭上眼睛却睡不着。 黑暗里全是刚才的画面。苏妍唇瓣的触感，还有那句喜欢的人就是你在耳边绕。 她需要我，这点毋庸置疑，可她为什么不肯再进一步？ 那道若即若离的线，她划得清晰，我却被困在线上，进退不得。 我翻了个身，又想起一件事情。 “还得防着张光天。虽然苏妍现在还没答应做我女朋友，不能以男朋友的身份出面，但那家伙就没安好心，有必要敲打敲打他。” 如果张光天是个正人君子，大不了我跟他公平竞争，可他并不是。 我知道他接近苏妍，不过是觉得她长得好看，想玩够了就甩。 光我知道的，张光天今年已经交过三四个女朋友了。 不得不承认，那小子把妹有一套，也舍不得花钱，赚的那点工资全花在女人身上了。 这方面我还是比较保守，我追女孩都是冲着结婚去的。 这个月的跑单王，必须拿到。 那笔奖金对站长来说或许只是一顿饭钱。 对我，却是下个季度房租能不能宽裕点，能不能给老家多寄几百的关键。 脑子里过了一遍常跑的区域，哪个写字楼午高峰单子最密集。 电动车电量得算准，中午那趟充电站人多，最好错开十分钟，能省下不少等待的工夫。 “有钱真好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赚到足够的钱。” 那些有钱人，赚钱大概就像拧开水龙头，钱哗啦啦流出来。 而我，得一滴一滴去接，生怕洒了半点。同样是活着，怎么就这么不一样。 枕头不太舒服，怎么躺都觉得硌得慌。 夜还长，睡意却一点一点被这些翻来覆去的念头啃噬光了。明天，还得早起冲单。 次日，我起床洗漱准备去帮两个合租的女人买早点。 正在刷牙时，只穿着小背心的苏妍迷迷糊糊推开浴室门走了进来。 “里面有人！”我满嘴泡沫想要赶她出去。 苏妍一把拉开我挡着门的手：“哎呀，我快憋不住了！” 她完全没把我当外人，直接就上起了厕所。 我赶紧加快刷牙的速度，连脸都没顾上洗就冲了浴室。 “这个苏妍！” 她大大咧咧的性格，让我有点受不了。 我刚要出门买早点，却发现张光天已经提着肉包子和豆浆站在门口。 “你这来得可真够早的！”我有些意外地说道。 “都是跟你学的！苏妍起床了没有？”张光天笑着回答，一边伸长脖子往屋里张望。 当初我确实是用这招对小雨死缠烂打才把她追到手的。 不过张光天想复制这招可没那么容易，感情这事讲究的是两情相悦。 现在的情况完全是张光天单方面在当舔狗，苏妍那边根本就没那个意思。 ------------ 第9章 帮忙带点东西 我自然不会给张光天献殷勤的机会，随口编了个理由：“昨晚苏妍喝多了，现在还没起床。” “她喝多了？你没对苏妍做什么出格的事吧？”张光天顿时紧张起来。 我立即否认：“我怎么可能做那种事。”虽然昨晚确实占了苏妍点小便宜，但这种话当然不能说出来。 把张光天支走后，我又重新买了两份早餐。 简单吃过之后，就骑着小电驴送小雨去医院上班了。 在医院门口，小雨正把头盔还给我的时候，一辆挖了两个大鼻孔的小米汽车突然停在旁边。 车窗降下，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探出头来：“小雨，你上班没车可以让我接你啊，怎么叫个送外卖的载你？” “我让谁送，用不着你关心。”小雨一把挽住我的胳膊。 听到这句话，这个男人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然后就把车开进去了。 “这人是谁啊？”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是我们科室的刘医生。”小雨看我脸色不对。 又补充了一句：“你别多想，我对别的男人不会有兴趣的，一年之内，我不会交别的男朋友。” “我没多想，快进去吧！别迟到了！”我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说完全没危机感是假的，那辆车少说也得50多万，再加上他医生的身份，怎么看条件都比我好太多。 送走小雨后，我骑上小电驴开始了新一天的送餐工作。 “不就是50多万吗？老子多跑几单也能攒出来！”我暗自给自己打气。 不知哪来的干劲，今天的小电驴都快被我骑得冒烟了。 往常还会在等餐时抽根烟歇会儿，今天干脆连烟都戒了，一刻不停穿梭在大街小巷。 到了傍晚，我接到一单外卖，上面备注帮忙带东西。 平常最烦的就是这种要求带东西的单子，为了赶时间，我并没有理会。 外卖送到后，开门的竟是个裹着浴巾的女人，身材还挺养眼。 “你的外卖。”我机械递过餐袋。 女人接过袋子后，脸色突然沉了下来：“我备注让你带的东西呢？” “抱歉，公司规定不能代购其他物品。”我硬着头皮解释。 “我都备注给你加钱了，你当看不见是吧？”女人有点不耐烦。 “这位女士，平台规定真的很严格。”我继续把锅甩给平台，虽然这确实是事实。 “给你加100块钱，再去帮我买一下！”她拿着手机就要扫码，浴巾差点滑落都没在意。 看在钱的分子上，我就答应了下来，收到100块钱后我追问：“那买东西的钱呢？” “你先垫着，买回来再给你报销！”女人往上拽了拽快要滑落的浴巾。 见我还在原地犹豫，女人又急声催促道：“你快点啊，我这儿等着用！” “好吧！”我转身离开，心里却直犯嘀咕，她要买的东西实在有点古怪。 过了一会，我骑着小电驴停在一家五金店门口：“老板，您这儿有链子卖吗？” “要什么样的链子？”老板从里面走了出来。 “就是，拴狗用的那种。”我简单描述了一下。 老板从货架上翻出一条铁链递过来：“这条行不行？” 我接过来看了看：“就是粗了点。” “粗点好啊，结实！拴上狗保管跑不了！”老板热情推销着。 “那就这条吧。对了，你们这有卖鞭子吗？”我又接着问道。 “鞭子？没有鞭子。”老板摇了摇头。 之后我又跑了好几家店，都没找到卖皮鞭的。 最后实在没办法，只能在一家服装店买了条皮带凑合。 我清点了一下东西都齐了，赶紧往女人家里赶去。 女人一开门，看到我买回来的东西，一脸嫌弃：“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你要的链子、皮鞭、蜡烛......”我都是按清单上买的。 “我要的不是这种！”她把东西往我这里一甩。 “那个，买东西的钱能不能先给我报销一下？”我掏出几张发票递过去，毕竟东西确实买了。 “还想报销？先把刚才那100块钱红包退给我！”女人气势汹汹。 这钱早就用来买东西了，哪还退得出来？ 正争执间，她突然朝屋里喊了一声，一个肌肉男应声走了出来。 我见情况不对，立马转身就跑，算下来这单虽然折腾，但扣除买东西的花销，倒还净赚了几十块钱。 今天的总收入突破了三百，照这样下去，月入过万不是梦。 “只是离买房还很远，我得再搞点副业。” 刚结一天的工作，张光天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陈豪，过来老地方，吃点烧烤，我们站点的几个兄弟都在！” “今天有点累，改天吧。”我婉拒了，心里清楚这准是场鸿门宴。 果然，他下一句话就露馅了：“别改天了，你跟小雨，还有苏妍一块来。” “我得先问问她们去不去。”我找了个借口就把电话挂了。 根本没问她们，我直接调转车头去了超市，买了些新鲜食材回家自己做宵夜吃。 回到出租屋，发现只有苏妍一个人在家，小雨还没回来。 “小雨不是调班了吗？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我放下手里的东西。 “她回来过一趟，刚才接了个电话又急急忙忙出去了。”走过来帮忙。 听到这话，我脑海里立刻闪过今天在医院门口遇见的那个刘医生的脸。 心想：小雨该不会是去见那个医生了吧？ 一边准备宵夜，我装作不经意问苏妍：“你们科室是不是有个姓刘的医生？长得还挺帅的。” “你说刘海峰啊？确实人模狗样的。”苏妍淡淡回应。 听她这语气，我继续追问：“怎么，你对他有意见？” 苏妍冷哼一声：“那家伙啊，家里是有点钱，但人品真不怎么样。” “去年他把我们护士站一个实习护士搞怀孕了，事情都曝光了，还死不认账。” “那后来怎么处理的？”我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还能怎么处理？最后砸钱让那姑娘把孩子打了。听说给了十万封口费，那妹妹刚毕业，家里条件也不好，这件事情就被医院压下来了。” ------------ 第10章 苏妍的门没锁 “你跟小雨都这么漂亮，那个姓刘的就没打过你们主意？”我试探着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你想打听小雨的事就直说，别捎上我啊。”苏妍白了我一眼，她其实是最近摘了牙套才变好看的。 我尴尬干笑两声，没想到小心思被当场戳穿。 苏妍倒也没卖关子：“他之前是追过小雨，不过他那点破事全院都知道，小雨压根没搭理他。”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我嘴上这么应着，心里却一直悬着。 同为男人，我太清楚这种人的心思了。要是换作我有他那条件，指不定玩得比他还花。 最怕的就是小雨经不起那些糖衣炮弹的攻势。 过了一会儿，几道宵夜刚摆上桌，我还是没忍住拨通了小雨的电话。 “小雨，你现在在哪呢？” 电话传来小雨的声音：“我在万达广场这边，马上回去了。” 我强忍着没问她去做什么，转而问：“用不用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已经叫了辆滴滴。先挂了啊，司机打电话过来了。”小雨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 “小雨不过是出去一趟，看把你紧张的。”苏妍端出最后一道菜。 “我多关心点不是应该的么？”我为自己辩解。 “是是是～不知道要是我出去的话，某人会不会也这么紧张？”苏妍突然来了一句。 “当然也会！”我发现自己心里很贪心，都想要。 “这还差不多。”苏妍开心笑了笑。 “只可惜你是个渣男，不适应当老公。”没想到我在苏妍心目中是这个新形象。 “我要真是渣男，昨晚早就把你...”话到嘴边我又赶紧刹住。 “说到昨晚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苏妍突然想起什么。 “算什么账？”我装傻道。 “我身上的短裙是不是你解开的？”苏妍直勾勾盯着我。 “是你自己让我帮忙脱的。”我老老实实回答。 “然后呢？” “什么然后？脱完我就回自己房间睡觉了啊。”我一脸无辜。 “真的没趁我喝醉占便宜？”苏妍有点不相信。 “我想占你便宜还用等你喝醉吗？”我嘴上这么说，心里想的却是昨晚确实动过念头，只是怕被小雨发现才没敢行动。 “行啊，看在你这么老实的份上，现在给你个机会占点便宜。”苏妍说完挺了挺身子。 “你以为我不敢？”我突然伸手在她身上捏了一下。 苏妍举起小粉拳，就往我身上落：“你还是真敢下手啊～” 我们正打情骂俏着，门外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别闹了，可能是小雨回来了。”我连忙握住苏妍的手。 把她的身体扶正，刚才她整个人都快贴到我怀里了。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果然是小雨回来了。 苏妍慌忙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装作在整理餐桌的样子。 我赶紧起身招呼：“小雨，正好等你回来一起吃宵夜，都是你爱吃的。” 小雨把包挂好，走过来扫了一眼餐桌：“我在外面吃过了，你们吃吧。”她说完就往卧室走去了。 “那我们吃吧！”我也不能但偏心，苏妍的情绪也要照顾到。 只是心里总想着林小雨干什么去了，然道去见那个姓刘的医生？ 吃宵夜时，苏妍一直在桌下用脚尖蹭我的腿：“我的房间不锁门，你随时可以进来～” 我只得含糊应了句：“嗯，知道了。” 吃完宵夜，我冲了个澡回到自己房间。今晚没再自讨没趣的去找小雨。 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断闪过各种念头，一会是林小雨，一会是苏妍。 还有苏妍那句房间不锁门的暗示，我还是强压心里的躁动，没有去找苏妍。 这一夜平静度过，第二天早晨，吃过早餐后。 林小雨跟苏妍就准备去医院上班了，我也准备去送外卖。 谁知道林小茂前脚刚出门，苏妍就找了个借口。 “小雨，你先走，我手机忘了拿了。” 苏妍返回来质问我：“昨晚为什么没来我房间？” “我是怕累着你。”我找了个很无语的理由。 “你那个姓张的同事电话多少？我想他不会担心我累不累。”苏妍不依不饶。 虽然知道苏妍是在开玩笑，但听到跟张光天扯上关系，我就有股无名火。 自然不会把他的电话给苏妍。 苏妍冷冷的说：“今晚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再不来我房间。” “我就去找你那个张同事开房，说到做到！” 我也没再找借口，知道再不答应苏妍真干得出这种事情：“晚上等小雨睡着了，我就过去找你！” 苏妍这才满意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因为你昨晚失约，今天得先收点利息。” “什么利息？”我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当然是亲我一下了。”苏妍说完便闭上眼睛，微微张开了嘴唇。 我上前一步，伸手搂住她的腰，低头便吻了下去。 苏妍微微仰起头很主动回应着我。 我的手不自觉收紧，将她更深拥入怀中。 过了几分钟，我才松开苏妍：“这样够利息了吗？” “还行吧，你只要好好好表现，以后你想看我穿什么衣服，我都穿给你看。”她去上班时，还不忘调戏我一句。 在我心里自然是想看她穿护士装，只是我没说出口。 等苏妍也出门上班后，我也开始了一天的牛马生活。 走在上班的路上，心里不断盘算着做什么副业来钱快？ 来钱最快的方法都写在刑法里，我肯定不能碰。 有些看似高回报的路子，风险却也高得吓人。 “看来只能兼职帮人跑腿这种无本生意了。”以前跟小雨谈恋爱的时候，时间总被占去不少。 如今分了手，反倒多出一些空闲来，可以多搞点钱。 到了站点，迎面就碰见张光天，他笑嘻嘻递过来一支烟：“昨晚你没来可亏大了。” 我接过烟顺手夹在耳后，并没有点着：“能有什么亏的？” “后来我又叫了几个小太妹过来玩，”张光天眉飞色舞说着。 “啧啧，那几个妹子可真是放得开。” “有个才认识没几天的，当晚就跟我去开房了，那叫一个主动。” ------------ 第11章 很炸裂的外卖 “你小子悠着点。”我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 可张光天拉着我，说个不停：“你不知道，那些太妹可带劲了。” “这样，改天你把苏妍约出来，我介绍两个太妹给你认识。”张光天说着还反手在我的胸口拍了一下，给我一个男人都懂的眼神。 “我得先问问她愿不愿意出来？”我再次用拖字决，骑上小电驴就去送外卖了。 张光天是什么货色，我再清楚不过。这家伙之前跟一个女客户乱搞。 完事了还在兄弟群里炫耀，说什么那女的老公不行，如何如何。 就这种烂人还想追苏妍？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开始忙碌的一天，有一单送到门口时，就听到里面男女在吵架，好像是男的怀疑女的偷人了。 现在这社会出轨率太高了，我经能碰到这种破事。 我敲了敲门，里面的争吵声便停了。 开门的是一位身着紫色连衣裙的女人，长相妩媚，身上散发着很浓的香水味。 凭我这些年的阅人经验，这种女人最容易红杏出墙。 “你的外卖。”我面无表情递过外卖袋。 正要离开，女人突然叫住我：“小哥，等一下！” 转身时，她递来一个黑色垃圾袋。 “麻烦顺手帮我扔下垃圾，谢谢！” 虽然讨厌这种额外要求，我还是接了过来。 “拿个外卖要这么久？”屋里传来男人不耐烦的质问声。 女人连连摆手，压低声音催促：“快走！垃圾帮我丢远点。” 我没多作停留，拎着垃圾袋走到小区门口时，顺手就把垃圾扔进了垃圾桶。 “又是个奇葩客户！”我吐槽了一句，就继续送外卖去了。 没过多久手机突然响了，接听后传来个男声：“刚才送外卖的是你吧？是不是扔了个垃圾袋？” “是有这么回事，怎么了？” 对方语气有点不善：“去给我捡回来。” “垃圾都扔了还要捡回去？”一个让扔，一个让我捡，觉这两口子是在玩我！ “里头有重要东西，马上给我拿回来！”男人直接命令。 老子又不欠他的，便直接拒绝了：“不好意思，我手上单子多，超时要被平台罚款的。”说完便挂了电话。 谁知道这个人电话又打过来，这回语气变好了些：“你帮我把垃圾袋捡回来，我给你两百块辛苦费。” 早这么说不就结了？听到有钱赚，我立马改口：“行吧，我回去看看，不过不一定找得到啊。” 挂掉电话掉头回去，发现那个黑色垃圾袋还在垃圾桶里。 “这里面是什么东西能值两百块钱？”我捡起垃圾袋有点好奇，不过很快给送了回去。 微收到200块钱红包后，我就把垃圾袋还给那个男的。 那个男的接过垃圾袋，立刻蹲在地上翻找起来。 这时那个女人从屋里冲出来，先恶狠狠瞪了我一眼，也跟着蹲下去想拦住他：“你发什么神经，翻垃圾干什么？” “别让我找到证据，不然你就完了！”男人直接把垃圾袋里的东西全倒在了地上。 我正要转身离开，突然看见那男的从垃圾里翻出一个用过的避孕套。 “臭婊子，这特么的是什么？”他抬手就给了女的一记耳光。 我没想到垃圾袋里还有这么炸裂的东西，赶紧劝解：“这位先生，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谁知那女的先炸毛了：“老娘就喜欢被我老公打，关你屁事！赶紧滚！” 原本还觉得如果不是得把垃圾捡回来，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还有点内疚。 这是人家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一个外人确实管不着。 谁知刚走到楼梯口，就听到更炸裂的对话。 “老公，你要是生气，再打我两下，我以后不敢了。” “这次就原谅你了，下次再让我逮到...”男人话音未落，门已经关起来了。 真是毁我三观：这都是什么人啊？ 不过转念一想，白赚了两百块钱，倒觉得这种冤大头越多越好。 过了外卖高峰，我照例去王姐面馆吃面。 今天王燕又给我碗里多卧了两个卤蛋。 “小陈，我在电视上看见你啦！”王燕端面条过来，笑着对我说。 “是吗？我还没顾上看。”我猜大概是前些天市电视台采访的那条新闻。 和王燕闲聊几句后，她又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我心里盘算着：那笔见义勇为的奖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批下来。 正嗦着面条，手机突然震动起来，屏幕上显示着一个陌生号码。 “喂，你是陈豪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柔的女声。 聊了五六分钟才挂断，原来这位叫黄莉的女人是市医科大学时的辅导员。 她找我帮忙，是因为前些天我救的那个落水女孩，她们学校的学生。 那姑娘家里遭了变故，现在整个人都抑郁了，整天不说话。 “我又不是心理医生，能帮上什么忙？”虽然心里这么想，但还是答应去医院看看那个女孩。 吃完面，我在路边水果摊挑了个水果篮，骑上小电驴就往医院赶。 刚走到护士站，就撞见正在值班的苏妍。 她抬眼看见我手里的水果，就调侃说：“这么殷勤给小雨送水果啊？” “不是给她的！” “那难道是给我的？”苏妍作势就要来抢水果篮。 “我是来探病的！”我简单说明来意。 苏妍自然知道我救人的事：“需要我带你去吗？” “不用，你忙你的。”我常来医院送外卖，对这里很熟。 沿着走廊没走多远就找到了女孩的病房。 刚要推门进去，却见刘海峰从里面出来。 他一看是我，立刻横在门前挡住去路：“送外卖的不能进病房，你不知道规矩吗？” “我是来探病人的。”我冷着脸解释。 “少在这儿装，再不滚我叫保安了！”刘海峰一副高人一等挡在门前，就是不让我进。 懒得跟他废话，我直接拨通了黄莉的电话。 病房里立刻响起手机铃声。我就朝里面喊了一声：“黄老师，我在门口！” 黄莉走到门口：“小陈来了啊，快进来。” ------------ 第12章 给苏妍的礼物 我直接无视刘海峰，侧身就往里挤。 他突然拽住我的胳膊：“送外卖的瞎闯什么？这是医院病房，不是你随便进的地方！” 我甩开他的手，冷笑：“穿这身衣服碍你眼了？还是你那张脸只配拦外卖员？” 他显然被戳中痛处，脸色变得很难看。我以前听林小雨说过，刘海峰虽然能穿上白大褂，根本没几分真本事。 “医院有规定，无关人员不能随便进病房，尤其是你这种。”刘海峰上下扫视我，眼神鄙夷。 我往前一步，他比我矮半头，不得不仰起脸跟我对视，气势顿时矮了一截。 “要么你现在让开，要么我让你亲自让开，选一个。” 他无非是揪着我这身外卖服找茬，想给我使绊子。 可他也不想想，就凭他那副身板，拦不住我的。 走进病房，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病床上的女孩。 虽然看起来有点憔悴，但那种与生俱来的清丽气质依然能看得出来，活脱脱就是校园里那种校花模样。 “你好，还记得我吗？”我将水果篮放在床头柜上轻声问。 女孩抬起水汪汪的眼睛望向我，嘴唇微微动了动，但还是没有发出声音。 “梦瑶被救上来之后，就一直这样，不肯说话。”黄莉走过来，叹了口气。 从她口中，我得知这个女孩有个很美的名字叫韩梦瑶。 那天她选择轻生，是因为父母突然遭遇车祸双双离世，巨大的打击让她彻底崩溃了。 我跟黄莉走到病房外的阳台，聊起韩梦瑶的病情：“医生怎么说？” “诊断说是持续性抑郁障碍，需要亲友陪伴，但她家里已经...所以我才冒昧联系你。”黄莉有些无奈。 跟黄莉又聊了几句，看她现在的状态，我不是专业的医生，似乎帮不上什么忙。 回到病房后，我向韩梦瑶打了声招呼：“改天再来看你。”说完正准备离开。 没想到韩梦瑶突然开口：“外卖小哥，我想点外卖。” 听到她主动说话，我顿时兴奋起来，和黄莉交换了一个激动的眼神。 “想吃什么？”我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我想吃冰淇淋！”韩梦瑶细声说。 “等着！我这就去给你买！”我转身冲出病房，差点撞上门口的护士。 没过多久，我就拎着一大袋冰淇淋回到医院。 当然没忘记给护士站的姑娘们带份，我还特意给林小雨带着了杯热奶茶。 “可以啊你，那个女大学生居然肯跟你说话了？”苏妍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 是什么原因我也解释不清楚：“可能是看到我这身外卖服装吧。” 等我回到病房，有好几个医生在里面，那个姓刘的也在其中。 不管那些医生怎么问，韩梦瑶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低着头一言不发。 等这些医生离开后，我才把买回来的冰淇淋递了一个给韩梦瑶。 看着韩梦瑶小口小口吃着冰淇淋的样子。 我忍不住对黄莉说：“黄老师，我觉得或许该考虑让梦瑶出院了，多跟同学接触。” “老闷在医院里，整天对那些白大褂，没病也憋出病来。” “多观察几天再说，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黄莉这个老师也不好当，没办法整天来医院陪她。 我只是随口一提，至于怎么决定，还是要看黄莉。 离开时，我特意跟小雨和苏妍打了招呼。 护士站的姑娘们对我印象都不错，纷纷笑着回应。 当初为了追小雨，我可是把整个护士站的护士都收买了个遍。 余光还看见那个姓刘的正站在角落，阴沉着脸盯着我。 谁让他自己作死，以前那些乱搞的事闹得人尽皆知，护士们不理他也是活该。 今天还有件重要的事，就是跟苏妍有个约会。 我总觉得亏欠她，所以想送她件礼物作为补偿。 买完礼物后，钱包又扁了：“这赚钱的速度，还是赶不上花钱的速度。” 到了晚上，一切正常，就是张光天那小子还是不死心打了个电话，让我约苏妍出去喝酒撸串。 我自然是以苏妍不想出去为借口拒绝了。 此时的苏妍在浴室里边哼歌边洗澡，晚上还跟我有约。 而小雨正躺在沙发上刷视频，突然好奇问我：“你今天去医院跟那个女大学生聊了什么？听说医生都说她有好转了。” “其实也没说什么。”我轻描淡写讲了讲今天的情况。 “没想到你这个送外卖的，比那几个主治医生还厉害。”小雨收起手机准备睡觉。 知道她在揶揄我的，我哪懂什么医术？索性没接话，目送林小雨回自己的房间。 等到过了十二点，我便光着脚摸到隔壁苏妍门前，一扭门把，她果然没有锁门。 走进去后，房间有点昏暗，但还是能看到苏妍侧躺在床上。 我摸上她的床时，心跳已经快得不像话了。 从背后搂住苏妍时，她居然毫无反应：这丫头睡得这么沉？ 直到我不安分的手开始在她身上游走，才终于把她惊醒。 她迷迷糊糊呢喃：“小豪？怎么才来！” 苏妍伸手环住我的脖子：“这两天我好想你。” 她就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除了格外粘人外倒也没什么。 “只是觉得这样对你太不公平。”我说出心中真实的想法。 可那晚犯下的错，如今只能一直错下去。 “早就说过的，只要你偶尔陪陪我，我就很知足了。” 她说完便主动吻了上来。既然今晚我都来了，再说任何话都显得虚伪，我们很快便纠缠在一起。 在这种矛盾煎熬下，直到近一个小时后，才松开怀中的苏妍。 我躺在她身边平复着呼吸，随后拿出准备好的礼物。 “给你的！” 苏妍额头还冒着细汗，慵懒睁开眼：“什么东西啊？” 我晃了晃手中的钥匙：“给你买了辆电动车！” “又乱花钱。”苏妍嘴上埋怨着，手却诚实接过了钥匙。 “我现在还买不起四轮的......” 话还没说完，她的唇又贴了上来：“我跟你在一起，从来都不是图这些。” 她说的也没错，如果是图物质上的东西，只要接受那个姓刘的追求，要一辆四轮的应该不难。 “我先回房间了！”我的直觉告诉我，不能留在这里过夜。 ------------ 第13章 找老婆要找漂亮的 我在苏妍脸上亲了一下，然后蹑手蹑脚回到自己房间。 才刚躺下，就听到卫生间传来冲水的声音。 苏妍还在自己的床上，肯定不是她，那卫生间的只能是小雨了。 “不知道小雨刚才有没有发现什么？” 我在心里暗暗提醒自己，以后和苏妍约会必须加倍小心。 第二天早上，苏妍突然骑着我给她买的小电驴拦在我们面前。 “小雨，骑我的车去吧。”她笑着说。 小雨好奇围着电动车转了一圈：“你什么时候买的？怎么不叫我一起去挑？” “昨天路过车行，正好看到在做促销活动，就顺手买了一辆。”苏妍回答时，还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过了一会，看着两女骑着小电驴离开，我才松了口气。 “小雨不让我送她去上班，只能买辆车给苏妍，让她代劳了。” 新的一天，我不断重复着那些熟悉的台词： “你的外卖！” “用餐愉快！” “马上就到！” 接近中午的时候，我接到一个客户的电话，是个男的：“兄弟，你一会送外卖的时候帮我看看那女的长得怎么样，我给你发红包！” 又是个奇葩客户，但看在红包的分子上，我答应了下来：“行，我一会帮你看看！” 按地址送到后，我跟平常一样递过外卖，只不过多看了拿外卖那女的两眼，这个长相实在很难评价。 刚走到外面就给点餐的客户回了个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就着急问：“兄弟，她长得好看吗？” “你…呃…看是好看。”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客户又强调了一遍：“没事，你实话实说。” 我斟酌着用词回复：“那女的不太行啊！” “不好看吗？”他追问。 “身材还可以，高高瘦瘦的，就是有点老气，看起来怎么也得三十多岁了！”我如实回答。 电话那头突然沉默了，半晌才传来一声：“我才二十，她跟我说她十八......” 我忍不住补了句：“两个十八加起来，应该差不多。” 挂了电话，我无奈地摇了摇头，心想：网恋这事可真得小心，现在的美颜功能实在太强大了。 谁知手机又响起来，还是刚才那个客户。 “喂？还有什么事吗？”我接起电话。 客户支支吾吾说：“那个……能帮我要回昨天转给她的520红包吗？” 我差点笑出声：“兄弟，你这业务我可帮不了，你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 现在每天除了送外卖，我还多了一项任务，去医院看望韩梦瑶。 “好人做到底吧！”我这样对自己说。 时间又过了几天，终于到了发工资的日子。 上个月拼死拼活跑了1058单，结果因为几个差评被扣了100块，没拿到全勤又少了200。 好在拿到了一个1000块的冲单奖励。 最可恨的是被别墅区那个疯女人无缘无故投诉，白白被罚了500。 看着工资条上扣款跟奖励项目，最后到手就剩8900多。 房租要减3000多，个人吃饭1500，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就剩不下什么钱。 “下个月工资应该可以破万了！”我的目标就拿下站点的跑单王，工资破万。 虽然离买房的目标还很远，但总要拿出干劲，让小雨看到跟我这么努力的人在一起，是可以给她幸福的。 站点里，几个平时处得好的同事正凑在一起商量晚上去哪聚餐。 张光天那小子最来劲，扯着嗓子喊：“今晚巴蜀烤鱼AA走起。” 我正想找借口推脱，张光天直接把我后路给堵死了：“陈豪，你小子都鸽了好几次聚餐了，今晚必须得来！” “把小雨和苏妍也叫上。”他又补了一句。 “我出一份钱，三个人吃，这不太合适吧？”我自己可以去，实在不想带着那两女出现在同事面前。 “你小子别那么抠门，苏妍那份我帮忙出。”张光天拍着胸脯说。 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我不好直接拒绝，只好假装犹豫：“那我得先问问她们愿不愿意去。” 张光天怕我耍花招，非要我开免提打。 我硬着头皮拨通小雨的电话：“小雨，今晚我跟同事聚餐，你要不要一起？” “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小雨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来。 我暗自松了口气，本来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不喜欢这种吵闹的场合。 挂断电话：“她不想去，我也没办法！” “苏妍还没问呢，你快给她打个电话。”张光天还不死心。 “你是不是傻？让我约小雨的闺蜜，是想让我跟小雨分手吗？”我没好气回绝了，虽然已经分手了。 张光天接着说：“那你把苏妍电话给我，我来打。” “没经过苏妍同意就把她号码给你，她转头就会告诉小雨的。”我立刻拒绝。 最终张光天的计划没能得逞，不过聚餐我还是去了。 在巴蜀烤鱼店里，就张光天的声音最大声。 “兄弟们走一个！”张光天举着啤酒杯，一如既往活跃着气氛。 我仰头灌下杯中的酒，还记得没认识小雨那会儿，经常和这帮兄弟喝到半夜。 那时候天不怕地不怕，活得没心没肺的。 现在不一样了，为了实现对小雨的承诺，肩上的担子突然就重了起来。 酒过三巡，李明天突然站起来，举起酒杯：“兄弟们，明天我就回老家相亲了，可能要过段时间才能再聚！” 前几天他是提过这件事，没想到刚发工资就要回去。 张光天也举起酒杯：“祝你娶个漂亮媳妇。” 我倒是有不同看法：“其实找老婆不用太漂亮，会过日子最重要。” 张光天立刻怼回来：“你这是饱汉不知饿汉饥，自己找了个林小雨那么漂亮的女朋友，现在倒说起风凉话来了。” 他转头搂住李明华的肩膀，两人碰了一下酒杯：“别听他的，找老婆当然要挑漂亮的！” “我跟你说，一定要找个比林小雨还漂亮的，把陈豪那小子比下去！” 我知道张光天这是羡慕嫉妒恨，并没有生气。 喝了一轮后，张光天又开始吹牛逼了。 ------------ 第14章 三个小太妹 “李明华，你现在不会还是处男吧？要不今晚兄弟给你安排个妹子？” 我转头看向李明华，他黝黑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张光天用胳膊肘捅了捅他：“别不好意思啊，我可是认真的。” “行啊，那你叫来吧。”李明华直接答应下来。 张光天顿时来劲了，掏出手机就开始划拉通讯录：“等着，我这就给你叫，保证让你相亲之前体验一把！” 电话接通后，张光天扯着嗓子喊：“小柔，出来喝酒啊！” “不了，跟你喝酒*疼，上回吃了你6块钱麻辣烫，你就搞了我13次。”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孩骂骂咧咧的声音。 “这次请你吃烤鱼，烟酒管够，把你那几个小姐妹都叫上。”张光天报了地址 “那你开车来接我们。” “我们都喝上了，哪能开车啊！你们打个车过来。” “没钱打车！”女孩回应。 “这样，你们让司机送到这儿，车钱我付！”张光天说完就挂了电话。 “李明华，哥们够意思吧？”张光天得意拍了拍李明华的后背。 李明华端起酒杯跟他碰了一下：“够意思！今晚这顿算我的。” “爽快！来，接着喝！”张光天灌下一大口，他就喜欢在这种场合出风头。 我默默喝了一杯：这两个家伙，一个敢说一个敢应，待会怕是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张光天一把勾住我的肩膀，压低声音：“一会儿来的姑娘，你看上哪个就跟哥说，兄弟帮你安排。” “真不用，谢了。”我笑着把他的胳膊从肩上挪开。 “装什么正经！知道你女朋友漂亮，但男人嘛，偶尔换换口味多刺激。” “放心，咱们兄弟绝对守口如瓶。你要是真想谢我，就把苏妍微信推给我。”张光天这种死皮赖脸的心态我也是佩服。 “你身边姑娘还少吗？怎么老盯着苏妍不放？”我随口问了一句。 “你不懂，那些小太妹只能玩玩，过日子还得是苏妍那样的，更重要的是，我还没交过护士女朋友。”张光天贱兮兮说。 “我还是劝你做个人吧。”我白了他一眼。 “一说到苏妍，你小子每次都推三阻四的，是不是自己想吃独食啊？”张光天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这还真被他说中了，不过，跟苏妍的事，我可不会拿出来炫耀。 我没再搭理他，转身跟李明华碰了一杯。 没过多久，一辆网约车停在了餐馆外面，张光天的手机随即响了起来。 “李明华，姑娘到了，跟我去付下车钱。” 几分钟后，张光天和李明华领着三个小太妹回来了。 我看了一眼，她们还穿着技校的校服，脸上带着未脱的稚气。 不过她们一点也不怕生，大一点的那个，一坐下来就找张光天要烟抽。 张光天开始介绍：“小柔，小美，这位是……？” “我叫小爱！”戴着粉色发夹的女孩主动自我介绍。 介绍完，张光天就给她们各自开了一瓶啤酒：“小柔，跟我这两个兄弟喝一杯！” “张哥，先给我来根烟！”小柔伸手讨烟。 张光天掏出烟盒，给三个女孩一人散了一支。 点上烟，三个女孩熟练地吞云吐雾，那抽烟的神态比我还老道。 小柔一手夹着烟，一手举起酒杯：“陈哥，我打通关，你随意！” 我没多说什么，举起杯跟她碰了一下。酒杯还没放下，小美又紧接着跟我喝了一杯。 小爱贴心给我倒满酒：“陈哥，这杯我敬你！” 张光天在一旁拍手起哄：“陈豪，可不能给咱们男的丢脸，喝！” 有了三个女孩的加入，我们这桌啤酒的消耗速度明显快了不少。 张光天朝李明华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服务员就抱着两箱啤酒过来了。 小柔突然提议：“这样干喝多没劲，咱们玩骰子吧！” “可以啊，玩骰子我还没怕过谁！”张光天转头就招呼服务员，再拿了几副骰子过来。 “我跟小柔一组，你俩自己看着组。”张光天抢先跟小柔组好了队。 小爱眼睛看向我：“我跟陈哥一组吧？” 没想到小美也开口：“我也想跟陈哥一组。” 这下可把今晚做东的李明华晾在一边，场面顿时有些尴尬。 “行了行了，小爱跟李明华，小美跟陈豪。”张光天直接拍板分了组。 我也明白他这么安排的用意，李明华这小子，明显对小爱有意思。 我对摇骰子兴趣不大，就对小美说：“你来摇吧，输了我来喝。” 平时喝酒我一箱打底，只要不是一直输，张光天和李明华还真喝不过我。 很快第一轮就开始了，结果小美运气爆棚，第一把就摇出5个六豹子。 我们两人对视了一眼，出现这种点数，一般很难输。 这时我手机响了，是苏妍打电话过来查岗，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可能要晚一点！”我回应。 在打电话的时候，小美已经喊到7个六了。 “你那边怎么有女孩子的声音？”苏妍的立刻质问。 “同事的女朋友。”我脱口而出。 “哪个同事？” 我下意识要说是张光天，却看见那小子疯狂摆手，急得跟什么似的。 这小子还想在苏妍面前装单身呢，要是让小雨知道他带姑娘，以后就别想接近苏妍了。 “新来的同事，你不认识。”我只好含混应付过去。 又聊了几句，我就挂了电话。 摇骰子第一把没出什么意外，小美轻松赢了李明华。 “我说陈豪，你怎么那么怕小雨啊？”张光天搂着小柔的肩膀，一脸坏笑。 “那不叫怕，叫互相尊重。”其实打电话给我的是苏妍。 “陈哥，原来你有女朋友啊？”小美突然插话。 “有啊！”这个时候没有，我也得说有。 “那你晚上还跟我去开房吗？”小美问得直截了当。 我被她问得有点措手不及：“这个...我一会还得回去。” “陈豪，你这就没意思了，小美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上回我约她，人家还不乐意。”张光天开始数落我。 这个小美长得还行。男人嘛，说对她没想法，那骗人的，只是要看能不能约束自己。 我现在不想还在外面乱来。 ------------ 第15章 女霸总王秋雅 不管张光天怎么说，我跟小美还是保持距离，不像他，对小柔已经上手了。 李明华倒是想对小爱动手动脚，可小爱连手都不让他碰。 没想到这小太妹还挺有原则，碰上喜欢的人，怎么样都行。 但要是不喜欢的，想碰一下？门都没有。 接下来连玩了几把骰子，小美运气爆棚每把都赢了。 她对另外几人挑衅说：“唉，我口都渴死了，想喝一杯都难。” 小爱吐槽了一句：“那是你位置好，你要是想喝酒，我们可以换个位置。” “不用了，我想喝可以跟陈哥一起喝！”小美说着就举起杯，跟我的杯子碰了一下。 喝完酒，小美掏出手机对我说：“陈哥，加个微信吧，以后我想吃外卖可以叫你。” 我想着加个微信也没什么大不了，拿起手机：“你扫我，还是我扫我！” “我想你睡我…”小美说得很露骨。 听到这句话，我有点无语，现在的小姑娘这么开放的吗？ 我放下手机，再次强调：“你应该好好努力，不要整天想这些。” “你说话怎么跟我爸似的。”小美每一句话都语出惊人。 她拿起我的手机，自己加了好友。 隔着一个位置的小爱也凑过来：“我也要加陈哥。” 就这样，我的微信里又多了两个好友。 又喝了一会，张光天举起酒杯提议：“要不今晚就喝到这吧。” 我一眼就看出他是急着要和小柔去开房。 李明华叫了辆车，但小爱明显不想跟他去开房，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小美挽着我的手臂：“陈哥，你叫辆车嘛，今晚你想怎么玩都行！” 就在我要开口拒绝时，一道电动车灯光扫了过来：“陈豪，快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我就被吓醒一半，居然是苏妍来接我了。 我赶紧把手从小美的怀里抽了出来，走到苏妍旁边：“苏妍你怎么来了？” 苏妍看了一眼小美，冷笑说：“我要是再不来，你都快被狐狸精勾了去。” “怎么可能！”我含糊解释着。 “上车，跟我回家。”苏妍递过来一个头盔。 我还是第一次被女人载，坐在苏妍的后面，都可以闻到她的发香。 “你抓稳一点，摔下去我可不负责？”苏妍冷冷说了一句。 “抓哪里啊？”我看着她身上那件贴身的运动背心。 “哪里最细抓哪里？”她没好气地回答。 我露出一个坏笑… “讨厌！”苏妍扭了扭身子，却没挣脱开。 她又继续说：“是我不给吗？在出来勾搭别的妹子？” “我真的没有搭档。”这是实话，今晚对小爱只有一丢丢想法，因为她长得有点像我以前学时的暗恋对象… “晚上来我房间。”苏妍像是在赌气，又像是在调情。 我叹了口气，去洗了个澡就上床休息，到了下半夜，就悄悄溜进了苏妍的房间。 苏妍今晚竟然是穿着紫色睡衣躺在床上，她的那双腿动了一下，就像是撩拨我的心弦。 这我哪忍得了，立刻翻身上床就要去搂苏妍，谁知道刚碰到她的腰，就被她推开了。 “怎么了？”我继续去搂苏妍。 这回她只是扭了两下，没再推开我的手。 苏妍冷哼一声：“你们这些臭男人总是吃在碗里看在锅里！” 我知道她这是吃醋了，这个时候解释什么都没用，只能用行动去感化她。 第二天到站点报到后，就送外卖去了，今天倒没有碰到什么奇葩的订单。 直到傍晚，我接到一个订单，没把我气死，那个投诉我的王秋雅又下单了。 “刚好，找这个臭娘们算账。” 我敲开别墅的门，开门的果是王秋雅，今天穿的是一件白色V领连衣裙，那道V领都快开到肚脐眼了。 这身穿着，完全对得起“大嫂”这个称号。 “王女士，我好像没有得罪你吧，上个月为什么投诉我？”我递过外卖时表达了心中不满。 “投诉？我没有投诉你啊。”王秋雅接过外卖。 我费了点时间，把上次给她送外卖被投诉，结果被平台罚了500块钱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可能是我投诉错了。”王秋雅淡淡回应。 听到这句话，我差点吐血，试探着问：“那你把平台罚我的500块钱补偿给我，这事就结了。” 没想到王秋雅居然答应了：“可以，我没带手机，你跟我进来拿钱。” 为了讨回500块钱，我跟着王秋雅进了别墅，鬼使神差直接跟到了她的主卧。 王秋雅拿起手机要给我转账，划了两下：“不好意思，手机里没钱了。” 没钱？住这么好的房子连500块钱都没有？我是不信的，但没有说破：“现金也行。” “现金也没有。”王秋雅直接耍起赖来。 “那你叫我来干嘛？”我有点恼了，明明是她自己答应赔我钱的。 谁知王秋雅侧身往床上一躺：“要钱没有，要人可以给你！” 我也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说出这种话，心里确实有点心动。 有钱人的皮肤就是不一样，保养得相当好，因为是侧躺很有本钱的身材曲线立刻若隐若现。 可我还保持着最后的冷静，心想哪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算了，那500块钱我不要了。”我转身就要离开。 身后突然传来王秋雅放肆的笑声：“哈哈哈哈哈哈～” 那笑声跟那天一模一样，充满了戏弄和嘲笑的意味。 这下把我给激怒了我，转身狠狠地盯着她。 王秋雅挑衅扬起下巴：“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让我看看你的真本事！” 这女人简直是在玩火，真以为我不敢吗？ 我彻底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脱下外卖制服，就朝她步步逼近。 就在我抬手要摘下头盔时，王秋雅突然开口：“别摘，就这样戴着。” “这是什么癖好？”我成全了她这个要求，一直戴着头盔，将这个高傲的女人抱在怀里。 更奇怪的是，王秋雅一直用手轻抚着我背后的一道疤痕。 这道疤痕，还要从三年前说起，那时我刚入行不久。 有天晚上，我送外卖路过一家酒吧，碰见一个喝得烂醉的女孩。 两个男人正强行拽她上车，我冲上去拦他们，然后跟他们扭打起来。 幸亏戴着头盔，头上没受伤，但背后挨了一刀。 那一刀，让我休养了很长一段时间。 大概过了近一个小时，我才松开了王秋雅。 在我要离开的时候，王秋雅从抽屉里拿出一叠钞票甩在我身上：“这是赔偿你被罚的钱。” ------------ 第16章 第三个租客入住 我看见那叠钞票，少说也有几千块，心里暗骂：“这女人明明有钱，刚才死活不肯掏，非得让我好好收拾一顿才肯拿出来。” 这让我更加确信王秋雅是在故意试探我的底线。 我也懒得跟这种有钱人客气，不拿白不拿。 在我捡钱的时候，王秋雅拿出手机，淡淡开口：“你表现得很不错，加个联系方式，希望你以后随叫随到。” 这是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不过我还是忍了下来，拿出手机加了王秋雅的微信。 从她身上，我看到了一年之内买房的希望。 虽然不是什么正途，但只要能赚到钱，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我太爱林小雨了。 爱到可以放下尊严，爱到可以忍受此刻王秋雅轻蔑的目光。 王秋雅这个女人也是没的说，跟小雨、苏妍的风格完全不同，很狂野。 这让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我忍不住猜想这个女人的过往。 心里自我安慰，有钱的女人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拿捏。 我感觉只要多来几次，这个王秋雅就会彻底离不开我。 王秋雅看到我还站在原地，就拉了拉睡袍的衣领：“你可以走了。” 我对王秋雅这种语气很不满意，但没有继续留下，心里想着：“看老子下回怎么收拾你。” 骑着小电驴离开王秋雅家之后，我才停在一棵树下，数了数刚才那叠钞票足足有五千块钱。 扣除被罚的五百，还净赚四千五。我拿着钱，转头就跑去超市买了最新鲜的食材。 家里那两个女人还嗷嗷待哺。想到她们吃饭时满足的表情，我加快了车速。 到了晚上，苏妍看着一桌美食，严肃问：“陈豪，你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又加餐？” 我强装镇定：“哪有什么亏心事，这些都是给小雨准备的，你不过是沾了她的光！” 说话时我不敢直视苏妍的眼睛，生怕她看出我今天的经历。 “偏心！”苏妍嘴上不饶人，筷子已经伸向了最大的虾仁。 吃到一半，小雨忽然放下筷子：“我吃饱了。”说完她就回自己房间了。 “小雨这是怎么了？”自从跟小雨分手后，我跟她就变得越来越疏远，只能通过苏妍那里了解她的情况。 “没什么，工作上碰到点不开心的事。”苏妍淡淡地说。 “是不是那个姓刘的又骚扰小雨了？”我握紧了拳头。 只要苏妍回答是，我立马就去找他算账。哪怕冒着被拘留的风险，我也不能让小雨受委屈。 “不是，你别瞎猜，是我们护士长今天说了小雨几句。”苏妍说出了实情。 “今天有个危重病人，医生已经尽力了，跟我们又没关系，但家属还是闹到护士站...”这种医闹在医院也是很常见。 我脸皮厚，无所谓，但小雨挨说，我心里难受。 “改天你帮我约一下你们护士长，我请她吃个饭。”我想帮小雨缓和一下跟上级的关系。 虽然知道这种干预可能适得其反，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小雨受委屈。 请客吃饭这套有点俗，但往往挺管用。 上次我给站长发了个红包，第二天排班就变得合理多了。 “我们护士长很难搞的。”听苏妍的语气，好似乎也被训过。 “难搞也要搞。”我倒是想会会她们那个护士长。 几天后，护士长没等到，谁知突然接到黄莉的电话。 她语气急促，我还以为韩梦瑶出了什么意外，火急火燎赶到医院。 “小陈，今天叫你来，是因为梦瑶要出院了。”黄莉轻声开口。 “出院是好事啊！”我松了口气，还以为出了什么状况非得让我过来。 黄莉犹豫片刻，继续说：“医生说，梦瑶出院后最好能和亲近的人一起生活。” “现在她最依赖的就是你了，所以，我想让梦瑶搬去和你同住，这样对她的康复更有利！” “啊？”我整个人都懵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黄老师，让梦瑶跟我一个大男人同住，这实在不太合适吧！”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是个好人，不会伤害梦瑶的。眼下实在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黄莉继续劝说。 好人？我暗自苦笑。黄莉到底是从哪儿看出来的？ 我充其量就是个比较负责任的渣男罢了，只不过平时伪装得好，一般人根本看不出来。 “这事我得先问问我的合租室友！看她们怎么说。” 我赶紧把难题推给小雨跟苏妍，心里盘算着她们肯定不会同意我收留这个病人。 刚转身要走，韩梦瑶却突然拽住我的衣角，生怕我一走了之，说什么也不肯松手。 我只好给小雨打了个电话，让她过来。 没过多久，穿着护士服的小雨匆匆赶来，一进门就问：“这么急叫我过来，出什么事了？” 她走近病床，这才注意到韩梦瑶正紧紧拽着我的衣角不放。 “原来你就是小陈的室友友啊，那真是太好了。” 黄莉显然认识医院的护士小雨，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黄莉把想让韩梦瑶搬来同住的想法跟小雨详细解释了一遍。 没想到小雨听完竟爽快答应：“我没意见，她也怪可怜的，确实需要人照顾。 正好我和苏妍平时可以帮忙照看。” 我站在一旁哑口无言，谁来可怜可怜我？这下可好，三个女人一台戏，算是彻底凑齐了。 于是我的出租屋里又搬进来一个女人，黄莉表示韩梦瑶可以分摊一部分房租。 我也不好拒绝，现在正是需要钱的时候。 这一天，苏妍热心帮韩梦瑶搬行李，看见我闷闷不乐的样子。 就开导说：“你就好人做到底。要不是韩梦瑶，你能拿到那个见义勇为奖吗？” 提起那个见义勇为奖我就来气，总共才拿了一万五奖金，结果摊上这么个麻烦事。 苏妍凑到我耳边：“韩梦瑶现在可是病人。你平常要是憋不住了，可以冲我来。” “我还没那么禽兽！”我也是无语了。 这时传来小雨的声音：“你们在聊什么？” “没什么，在聊晚上吃什么。”我找了个理由。 ------------ 第17章 意外之喜 韩梦瑶突然小声说：“我想吃火锅！” 她这一开口，晚上的伙食就这么定下来了。 这些天倒是相安无事。自从搬进出租屋后，韩梦瑶不仅能正常去上学，表面上看除了话少一点，完全看不出是个病人。 我依旧每天早出晚归地跑外卖，为了多赚点钱，现在比从前还多跑一两个小时，常常深夜才能回家。 这天刚去站点报到，站长就急匆匆叫住我：“小陈，赶紧去趟见义勇为协会，你的奖金批下来了！” 我心头一喜，这笔钱来得正是时候，最近开销明显大了不少，我连忙跨上电动车就往协会赶。 到了协会，我刚说明是来领奖的，就被工作人员领进了一间宽敞的演讲厅。 厅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前排还站着两位胸前佩戴大红花的见义勇为者，鲜红的绸带上见义勇为四个字。 更让我意外的是，现场居然架着电视台的摄像设备，女记者杨舒雅正在调试话筒。 “陈豪！快过来！就等你了？”之前负责我案子的民警刘队长站在主席台旁，朝我用力招手？ 我下意识整理了一下外卖制服，往台上前走去。 当我站在台上才发现韩梦瑶也来到现场。 民警郑重地为我们披上鲜红的绸带，在摄影师的镜头下，我们三位见义勇为者站在台上接受了表彰。 接着是颁发证书环节，先是一本见义勇为证书递到我手中，工作人员又捧出一个托盘。 上面有三叠钞票，每叠三万，这真是给了我一个惊喜。 心里想着可以准备买辆车了，完成小雨的第一个约定。 接下来是媒体采访环节。杨舒雅举着话筒走到我面前：“陈先生，获得这个见义勇为奖，您现在有什么感想？” “说实话很意外，没想到会获得这个奖。”我看了眼身旁另外两位获奖者。 “当时我只是做了任何人都会做的事。像我这样的人，社会上还有很多。”我刻意保持着谦逊的姿态。 “如果再遇到这种情况，您还会跳下去救人吗？”杨舒雅继续追问道。 “当然会！”我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 “人的生命是最宝贵的。其实我也想借这个机会，对那些情绪低落的朋友们说。” 说到这，我下意识看了眼韩梦瑶：“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活着就还有希望。” “被你救起的那位大学生今天也来到了现场，她有些话想亲口对您说。”杨舒雅说着，朝台下示意。 韩梦瑶缓步走上台，在我面前站定。我正等着听她说些感谢的话，谁知她一开口就把我震住了。 “感谢陈豪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她看起来很瘦，声音却很有力量。 “从今往后，我这条命就是他的。我要嫁给他！来报答他的救命之恩。” 这个以身相许的桥段，引起了全场响起了掌声。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没有说什么破坏气氛的话。 只是保持微笑，没有回应韩梦瑶的话。 主要也是害怕好不容易病情好转的韩梦瑶受到刺激。 等杨舒雅采访完另外两个见义勇为者，我找到了她。 “杨记者，刚才采访韩梦瑶的那段内容能不能剪掉？别播出去。” 杨舒雅收起话筒，看向我：“怎么了？我觉得那段内容很精彩。难道对韩梦瑶那么漂亮的女孩子，你不动心吗？” “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总不能见一个爱一个吧。”我如实说。 “那你刚才怎么不早说？浪费我时间！”杨舒雅语气里带着不悦。 “你可能不清楚，韩梦瑶得了抑郁症，不能受刺激。”我跟她说了一下韩梦瑶的情况。 “我知道了，回去后会让同事声这段内容剪掉，可惜了这段好素材。”杨舒雅叹了口气。 我本以为这件事情就到此为止了，没想到杨舒雅回去后不知是没跟同事交代清楚还是怎么回事，韩梦瑶对我表白的那段内容，最终还是播了出来。 更尴尬的是，当时我正和林小雨、苏妍一起看着节目。 苏妍二话不说就从背后锁住我的脖子：“今天你要是不把事情说清楚，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她表面上是在替林小雨打抱不平，实际上却是在跟我打情骂俏。 苏妍整个人都贴在我后背上，反倒让我占了便宜。 “你不松开，我怎么说！”我咧着嘴假装求饶。 “苏妍，你先放开他。”林小雨表现得比较平静。 苏妍这才冷哼了一声，不情不愿松开了手。 我转身回房间取出那三万块奖金：“韩梦瑶的情况你们也都知道，她现在是个病人，我只能顺着她来。准备用这笔钱先买辆车。” “三万块钱能买什么车？”苏妍吐槽了一句。 “当然是加钱买好车了。”我反驳回去。 就在这时，韩梦瑶从外面回来了。她一进门就径直走到林小雨面前，带着挑衅说：“从今天开始，我要跟你公平竞争陈豪！” 我正要上前拉住韩梦瑶，让她别乱说话。 林小雨却淡淡开口：“不用挣，陈豪现在是你的了。” “你不要，我要！”韩梦瑶说着就来拉我的手 “你别胡闹了，今天是不是忘了吃药了？”我赶紧挣脱她的手。 去柜子里找出韩梦瑶的药，又给她倒了杯水：“先把药吃了。” 要是换作别人劝她吃药，韩梦瑶多半不会理会。 但我的话她倒是听得进去，顺从接过药片，就着温水咽了下去。 药效来得很快，韩梦瑶揉了揉眼睛说：“我先去睡觉了！”说完便摇摇晃晃往卧室走去。 好在林小雨和苏妍都是护士，对韩梦瑶的异常行为表示理解，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 反倒是几个同事拿我打趣，张光天拍着我的肩膀：“你小子可以啊，女朋友一个比一个漂亮。” “这样也好，省得跟我抢苏妍。”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懒得理你！” 转身跨上小电驴，拧动油门就冲出站点，又要开始忙碌的送餐时间了。 这时手机后台弹出一个订单，是送去一家台球室的。我接了订单就前往商家那里取单。 ------------ 第18章 又过生日 到了商家，等取餐的时候，老板一边打包一边骂骂咧咧。 “这破平台，客户打完折还用优惠券，这一单老子还得倒贴！” 我也知道平台有些规则确实坑，不少商家根本赚不到钱。 “老板，实在不行就退出平台吧。”我随口劝了一句。 老板叹了口气，手上的动作却没停：“退了？退了店里订单直接少一半！” 他苦笑着摇摇头，把打包好的餐递给我。 这些商家说白了就是在给平台打工，每个月勉强多挣点钱，也就够补贴个房租水电。 我送外卖这么久，真正能靠平台赚钱的商家就没见过几家。 骑手也好不到哪去，平台规则处处是坑，动不动就罚款。 上个月我就被莫名其妙扣了七八百块，申诉都没用。 接过老板递来的餐，我看了眼手机，又要开始跟时间赛跑了。 这年头，不管是商家还是骑手，都是在给平台当廉价劳动力。 我把餐送到台球室，几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正在打球。 “哪位是金毛狮王？您的外卖到了！”我提高嗓门喊了一声。 台球室里的人都转头看向我，还没等顾客应答，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角落传来：“哎呀，是豪哥啊！” 我这才注意到坐在角落的小柔、小美和小爱，那三个小太妹。 小美冲我挥手的动作引起了其中一个小黄毛的不满，他斜眼看向小美：“你认识他？” “上次一起喝过酒！”小美不假思索回答。 我没在意他们的对话，继续问道：“到底哪位是金毛狮王？” 刚才说话的小黄毛一把撩起T恤，露出瘦骨嶙峋的胸膛，晃晃悠悠走到我面前：“老子就是。” 我把外卖递过去：“你的外卖。” 谁知他非但不接，恶狠狠瞪着我：“我艹你大爷，你是不是*了我女朋友？” 这精神小伙一开口就一顿输出。 “金毛狮王你胡说什么鸡毛！陈哥根本没*过我！”小美冲上来替我解围。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别扭，我尴尬摸了摸鼻子。 金毛狮王反倒一脸失望：“操，你早说啊，我还想讹他一顿外卖。” 这群人的脑回路真是清奇，什么话都敢说。 我看了一眼他们点的外卖，18块钱的套餐，估计还是众筹的。 送完外卖，我快步走出台球室。刚掏出手机准备看下一单，屏幕就亮了起来。是小美发来的消息： “陈哥，刚才真不好意思～下次开房给你爽爽！” 我连忙删除掉这条信息，这要是被家里那两个女的看到，怕是要出大事。 现在的小姑娘说话真是没轻没重，这种玩笑也敢乱开。 把小美给拉黑后，我跨上小电驴赶往下一个送餐地点。 路过一条熟悉的小巷时，我一眼就看到了张光天的电动车停在树下。 他正蹲在马路牙子上，手里捧着一块八寸的蛋糕，吃得满嘴都是奶油。 我放慢车速，冲他喊：“兄弟，又过生日呢啊？” 他抬头看见是我，咧嘴一笑：“那必须的！” “这个月你都过第三回生日了吧？”我太了解他了，准是骑车太野又把客人蛋糕给摔了。 “嘿嘿，要不要来一口？”张光天举着那块像口啃过的蛋糕朝我走来。 我一拧油门加速离开：“你自己慢慢享用吧！” 这世道真是不能随便笑话人，今天我就接了个送蛋糕的订单。 过减速带时稍微颠了一下，到地方打开一看，好好一个圆形蛋糕硬是给我颠成了心形。 碰上这种情况，只能自认倒霉掏钱买下。 好在只是个六寸的小蛋糕，不算太贵，我干脆直接带回家了。 刚进门，苏妍就凑了过来：“陈豪，你从哪个垃圾桶捡来这么个丑蛋糕？” 她一脸嫌弃看着桌上歪歪扭扭的蛋糕。 “少废话，你就说吃不吃吧。”我把蛋糕上的透明罩拿开。 “最近伙食太好，我都长胖了，得减肥。”苏妍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一直没离开过蛋糕。 我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一米六几的个子，110斤的体重，明明恰到好处。 该有肉的地方有肉，搂在怀里正合适，这种身材我最喜欢了。 我故意切下一块蛋糕：“再不吃我可全解决了。” “我去拿盘子，给我留点。”苏妍转身去了厨房。 小雨晚上不吃甜食，我切了一块准备给韩梦瑶，那丫头一米七的个子，估计连一百斤都不到，实在太瘦了。 苏妍一边吃着蛋糕，一边含糊不清问我：“今天送外卖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没？” 今天最“有趣”的就是遇到那三个小太妹，还有把蛋糕摔变形的事。 这两件事哪件都不太好说。我只好讲了个前几天的事： “前些天过节，我那天晚上接了8单成人用品，5单避孕套，就1单是吃的。我优先送了那单吃的。” 苏妍一脸天真追问：“为什么先送吃的啊？” “别人都还约会，就他点吃的，我猜他是真饿了吧。” 苏妍白了我一眼：“你以为个个都像你，整天想着那种事情啊？” 跟苏妍闹完，我准备洗漱睡觉。谁知刚推开浴室门，就见韩梦瑶正坐在马桶上，睡裙下露出两条白皙的长腿。 “对不起！我不知道里面有人！”我慌忙把门甩上。 跟三个姑娘同住一个屋檐下，最麻烦的就是抢卫生间这事。 过了约莫十分钟，韩梦瑶才慢悠悠打开浴室门。 我侧身让过时，闻到一阵淡淡的沐浴露香气。 刚踏进浴室，迎面就看到挂钩上晃着几件贴身内衣，那嚣张的D杯尺寸和酒红色系，除了苏妍还能是谁的？ “这死丫头，明天非得说她不可。” 我回到房间，刚在床上躺下，苏妍就照例发来信息骚扰我。 “猜猜我现在身上穿的是什么？”信息末尾还跟着一个坏笑的表情。 我一连猜了她常穿的几种款式，苏妍却每次都回复说不对。 “猜不到了，你直接公布答案吧。”我敷衍回了一句。 “笨死啦，猜这么久都猜不中，有没有一种可能，我什么都没穿？”苏妍带了一个生气的表情。 ------------ 第19章 最后一餐 看到苏妍发来的信息，我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幅画面。 正胡思乱想间，苏妍又发来一条消息：“你要不要过来检查一下，看我有没有说谎？” 我隐隐觉得，有苏妍这样搅和下去，我和林小雨复合的希望，只怕会越来越渺茫了。 我闭上眼睛，内心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没能抵挡住苏妍的诱惑。 叹了口气，我起身再次溜进了苏妍的房间。 我推开门，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被子微微隆起，隐约勾勒出一个人形。苏妍整个人蜷在里面，连脑袋都蒙得严严实实。 床边还散落着一件紫色睡衣，看来苏妍并没有说谎。 被子忽然动了一下，里面传来她带着笑意的声音：“来得真慢，还以为你不敢来了呢。” 我伸手去拽她身上的被子：“要是真不来，明天还不知道要被你骂成什么样。” 苏妍却在被窝里扭动着抵抗：“好啦好啦，算你够胆！现在证明完了，你可以回去啦。” 她这点欲擒故纵的小把戏，我早就再熟悉不过。 我索性在床沿坐下，再次揪住被角准备掀开：“来都来了，不看你一眼，我睡不着。” 苏妍似乎察觉到我的意图，裹着被子往里面缩了缩，却掩不住轻笑的声音。 我稍一用力，被子便被掀开一角，露出她光滑的肩膀。 苏妍轻呼一声，忙拉住被子：“谁准你偷看的？” “不是你自己让我来检查的？”说着伸手想拨开那根碍事的被子。 她却突然按住我的手：“先说好，看了可要负责的。” 我不知道苏妍说的哪句是真话，哪句是假话。 “好！”我应了一声，随即扑上床，直到一个多小时后才离开苏妍的房间。 又跟苏妍过了一个难忘的夜晚。 第二天，我照常送起了外卖。 开始一切还算正常，可临近中午，我突然接到一个奇怪的订单。 订单小票上写着一行备注：这是我最后一餐。 想起之前韩梦瑶的遭遇，我心里暗惊：“不会是又有人想不开吧？” 为了防止这种事情再发生，我还是打了个报警电话。 “报警中心，有什么可以帮您？”电话传来一个女警的声音。 “是这样的，我送外卖碰到有一个有可能想轻生的客户…”我大概描述了一下。 不到十分钟，来的正是熟人民警刘队。他一下车就快步走过来：“小陈，什么情况？你说有顾客可能想不开？” 我赶忙把订单递给他看，指着那行备注解释道：“你看这个，‘最后一餐’我担心又是那种事。” 刘涛接过小票，他反复看了两遍，表情严肃起来：“这确实值得重视，走，我陪你一起去送这单。” 我们按照订单地址找到了顾客家。开门的是个年轻人，脸上带着些茫然。 刘队亮明身份，谨慎问起备注的事。 对方愣了一下，随即不好意思地笑起来：“哎呀，怪我没写清楚！我明天就要出国留学了，这是我在国内点的最后一顿外卖！” 我听后先是松了口气，原来是一场误会。 可刘队听完却并没有立刻放松，而是保持着冷静专业的态度，继续询问道：“出国留学是好事，但备注写成这样确实容易让人误会。你叫什么名字？准备去哪国？航班大概是几点的？” 那年轻人连忙拿出手机里的签证和机票信息递给刘队看：“警官，我是去漂亮国留学，明天早上十点的飞机。” “真不好意思，我就是随手一写，没想到给你们添了这么大麻烦！” 刘队仔细核对了信息，又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神情，确认这只是个误会：“以后别写这种容易引起歧义的备注了。一个人在国外，更要照顾好自己，注意安全。” 从小区出来，我有些过意不去，开口道：“真不好意思，没想到闹了场乌龙，让你白跑一趟。” 刘队拍了拍我的肩膀：“谨慎点是好事。对我们来说，宁愿是场误会。” 我心里踏实了不少，骑上电动车继续穿梭在大街小巷。 午后，手机又响了起来，是一个送往老城区的奶茶订单。 赶到店门口，刚取出包装好的奶茶，客户的电话就打来了进来。 “师傅，不好意思啊，能不能再麻烦您帮个忙？”电话那头是个年轻的女生，语气有些不好意思。 “这杯奶茶是送给你喝的，家里米和油都快没了，我奶奶腿脚不方便，我又在外地，能不能麻烦您顺路去旁边超市帮我买一袋十斤的米和一桶食用油？跑腿费我另外转给您，再加二十块钱辛苦费，您看行吗？” “没问题，你把需要的东西具体发给我就行。”我爽快地应了下来。这顺手的忙，能帮就帮。 我先去超市买了指定的米和油，收到货款跟二十块钱打赏后，按照地址找到了那片老居民楼。 敲开门，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奶奶：“你找谁？” “是您孙女给您买的生活物资！”我说明来意后，就把东西放在门内，笑着跟她道别。 下了楼，我心里却莫名地亮堂起来。刚才那额外的二十元跑腿费。 “别看这二十块钱少，时间是跟送一单外卖差不多，而送一单外卖才赚几块钱。”我心里盘算着，每天要是这种跑腿订单多一些，那收入就能翻倍了。 一个念头清晰地从脑海中跳了出来：既然这种需求真实存在，为什么不能专门做这个？ 想着晚上回去后，我就行动了起来。 谁知道一回到家，韩梦瑶就红着眼眶朝我扑来：“陈豪哥，我饿！” “我不是教过你饿了就点外卖吗！”我有些尴尬安慰。 韩梦瑶语出惊人：“不是陈豪哥送的外卖我不吃。” 我也没从平台上点外卖，下楼就近找了一家餐馆，给韩梦瑶打包了一份卤肉饭。 “她太瘦了，得多吃点肉。” 看着韩梦瑶在吃饭的时候，我拉了一个小小的微信群，名字就叫跑腿帮。 群公告：“急事、琐事、不方便的事，跑腿帮您办。” ------------ 第20章 欢迎新人何诗雨 刚回来的苏妍见到我像哄小孩一样哄韩梦瑶吃饭，也有些无奈：“我先去洗澡了。” 倒是小雨趁着韩梦瑶吃东西的工夫，仔细给她检查了下身体。还好没什么大碍。 这本该是我和林小雨的温馨小家，却因为林小雨突然提分手，又有苏妍和韩梦瑶的加入变得有些复杂。 想着这些令人头疼的问题，我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半夜，我感觉有人往我怀里钻，我以为是苏妍，也没多想，就把怀里的人搂紧了一些继续睡觉。 直到第二天清晨，我觉得手臂有点麻，就醒了过来。 我这才猛然意识到怀里还躺着个人，低头一看，好家伙，韩梦瑶不知什么时候钻到我床上来了。 更要命的是，我的手正习惯性地搭在不该放的位置。 我心里吓出一声冷汗，这都是以前跟林小雨同居时，留下来的坏习惯。 好在另外两女还没醒，我就稍稍把还在睡梦中的韩梦瑶抱回她的房间。 随后，我逃也似的出门给三个女生买早餐，心里直打鼓：韩梦瑶还会梦游？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得赶紧找黄莉把韩梦瑶接走。 我不敢保证哪天忍不住就把韩梦瑶给推倒了。 “她还是个病人，怎么可以有这种想法。”我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吃完早餐，出门后，我就跟黄莉约在学校见面，她一见我就连连道谢：“小陈，真是太感谢你了。多亏你的照顾，梦瑶的情况好转很多。” “之前学校还考虑让梦瑶休学，现在看来完全没这个必要了。”她欣慰地补充道。 “黄老师，您看能不能让韩梦瑶回学校住？毕竟她这么漂亮，跟我住在一起难免会引起误会。”我尽量委婉表达。 黄莉却一脸困惑：“能有什么误会？这事我跟小雨也商量过的。” 我只好压低声音解释：“其实...我发现韩梦瑶晚上还会梦游。”接着把昨晚她爬到我床上的事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还有这种事？那得再带梦瑶去看看她的主治医生。”黄莉皱着眉头说，却始终没提要把韩梦瑶接走的事。 既然话已经说明，我也急着去送外卖，就没再跟黄莉多聊。 跑腿帮一建成，我今天就接到一单佣金有30块钱的帮送订单，送货地址显示是所小学。 我原以为是要送文件之类的物品。 到了客户家，开门的竟是个小女孩。“您好，帮送服务，请问需要送什么？”我礼貌询问。 “送我上学。”小女孩平静回答。 “你家长呢？”我有些诧异。 “妈妈昨晚打麻将通宵，现在在睡觉。” 听到这个回答，我实在无语，现在的家长心也太大了。 我核对了小女孩提供的取件码，确认无误后，便牵着她往学校走去。 路上闲聊时，小女孩告诉我，她父母早就离婚了，现在跟着妈妈生活。家里全靠妈妈打麻将赚的钱过日子。 “我妈妈昨晚赢了好多钱呢！”小女孩语气轻快，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被外卖员送去上学了。 她表现得异常淡定，似乎完全不担心会遇到坏人。 我暗自佩服这个小姑娘的胆量。不一会儿，我把她送到了学校门口。 小女孩冲我挥挥手，自己蹦蹦跳跳进了校门。 这单生意倒是轻松，短短一公里多的路程，就赚了三十块钱。 我挥了一下拳头，给自己打气：“这么干下去，真有可能一年之内买车买房。” 接着又接到一个奶茶订单，刚送到半路，客户就打来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是外卖小哥吗？” “是的，马上就到。”我下意识以为是要催单。 “不用着急，那杯奶茶是请你喝的。你到地址后，再帮我喂一下猫就行，给你50块钱小费。”女客户轻声说。 今天钱都这么好赚？我将信将疑问：“需要我带什么过去吗？”心想这钱怕是还得用来买猫粮。 “不用带东西，你人过去就行。”女客户还特意告诉我钥匙藏在了门口脚垫下面。 到了目的地，我顺利找到钥匙。正当我准备开门进去喂猫时，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门刚推开一条缝，看到屋里的猫时，我顿时吓了一大跳，这哪是什么普通家猫，是一只东北金渐层！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就像在打量一顿美餐。 我和这只金渐层对峙了不过几秒钟，它突然就朝我扑了过来。 幸亏我反应快，一把门关上，后背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这哪是让我来喂猫，分明是拿我当猫粮啊！ 我把这件奇葩事发到同事群里，结果没一个人相信。 下午休息时回到站点，站长正隆重介绍新来的同事：“这位是何诗雨，以后大家多关照！” 何诗雨戴着口罩向我们几个男同事打招呼，虽然看不清全貌，但那双明亮的眼睛确实很漂亮。 爱显摆的张光天立刻凑上前：“何诗雨你好，我是咱们站点的跑单王，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我！” “那我想问问，跑外卖怎么才能月入过万？”何诗雨一开口就问了个连我都做不到的问题。 张光天潇洒捋了把头发：“简单！只要你够拼，每天睁眼就开干，干到电动车趴窝为止。” 送外卖可不是轻松活，真不是女孩子能干的。 在我们几个关系好的同事小群里，已经有人开始打赌这个何诗雨能坚持几天。 “我赌三天！” “我看能撑五天！” 大家纷纷下注。 “陈豪，你赌多久？”张光天在群里@我。 我盯着手机屏幕想了想，实在猜不准何诗雨能坚持多久，干脆回了条最稳妥的：“一个月以上吧。” 张光天立刻发来个得意的表情包：“好，买定离手！输的人请吃火锅！” 到了晚高峰时段，我们这些老手都忙着抢单，谁还顾得上关照新人何诗雨。 干这行最重要的诀窍就是：专挑路程近、楼层低的单子接，这样才能送得又快又多。 到下班时，何诗雨在群里发了她第一天送外卖的战绩，一共赚了19块钱，还被平台扣了10块钱。 ------------ 第21章 花要买红色的 到了晚上下班的时候，何诗雨在群里发信息说要请客吃饭。 明眼人都知道这是要拜师学艺，结果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 张光天更不用说了，一到点就不知道去哪儿浪了。 最后，就我一个比较好心的人去了。 到了一家烧烤店，何诗雨见只有我一个人来，眼神中有些失落。 “感谢陈哥你能来，想吃什么随便点！”何诗雨热情招呼。 我看着摘掉口罩的何诗雨，打趣说：“你要是早摘掉口罩，来的人怕是这张桌子都坐不下。” 因为何诗雨才刚开始跑外卖，还没被晒黑，现在看起来白白净净的，还挺漂亮。 “陈哥，你真会说笑！”何诗雨反而有点不好意思。 在等上菜的时候，我跟何诗雨闲聊起来：“怎么想起做外卖员的？找个坐办公室的班，吹着空调不好吗？” “我听说这行工资高，所以想试试。”何诗雨没有说主要原因。 我心里明白，干这行的，十个有九个是找不到好工作。 坐办公室固然轻松，但一个月两三千的工资，在这城市里连像样的房子都租不起。 既然她不想多说，我也就不多问。 尽管何诗雨没有明说，我还是认真教了她一些跑单的技巧： 怎么抢高效顺路单、怎样和顾客沟通更省时间、哪些小区允许电动车进入…… 最重要的是教她辨认真实路线。“别完全依赖导航，有些老小区像迷宫，APP也会出错。” 过了一会，我简单吃了几串烤串就起身准备离开。 “这么快就走？我还想跟陈哥喝两杯呢！”何诗雨挽留说。 “等你真正赚到钱，再喝你的酒。”我看得出来何诗雨现在手头并不宽裕。临走时，我还把单给买了。 接下来几天，我照常奔波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何诗雨偶尔会发消息问我一些路线问题，在我的指导下，她每天的收入勉强能破百。 但因为路况不熟，超时罚款也没少交。 我倒是跑得比较顺利，刚接了个订单，客户就在后台发来消息：“顺路帮我买双拖鞋！” “看路线，我不一定能路过商店。”我回复道。最烦这种要求，又不是跑腿服务。 对方立刻回复：“给你加20块钱小费！” “我一定能路过商店。”有小费就另当别论了。 另一个订单有点意思，是个女孩点的。 刚到小区楼下，电话就响了：“你快点送上来，我妈一会就回来了！” “马上到，已经到楼下了！”我一边接电话一边快步走进大堂。 电话那头声音急切：“我在电梯口等你。” 当我进电梯时，里面已经站着一个气场很强的中年妇女。 我刚要按楼层，发现她伸手按了11楼，跟我送的是同个楼层。 这是一梯一户的设计，我就没再按了，心里猜测这个女人八成就是客户的妈妈。 电梯很快上行，正当我尴尬时，中年妇女突然开口问：“是送11楼的外卖？” 我点了点头：“是的！” “那给我吧，辛苦你了。”中年妇女语气倒是挺客气。 到了11楼，电梯门一打开，外面站着个妙龄少女。 原本看到穿外卖服的我，她脸上还带着笑，但一见到她妈妈，立即收起笑脸想往屋里跑。 中年妇女一个箭步上前拧住她的耳朵：“又点外卖？跟你说多少遍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隔绝了后面的故事。我在心里为那女孩默哀三秒。 下午，又碰到一个客户拒收的订单，一束粉色玫瑰花。 包装精美，却被人无情拒绝，看来又一段单恋无疾而终。 “刚好可以带回去送给小雨。”我心里盘算着。这花扔掉可惜，不如借花献佛。 一进门就被苏妍看到：“你哪捡回来的花？” “就不能是我买的吗？”我强装镇定。 苏妍嗤笑一声：“得了吧，我还不了解你？这束花好歹得两三百，你舍得买才怪。” 嘴上这么说着，却很自然地把花接了过去，仔细修剪枝叶，插进花瓶里。 今天的韩梦瑶倒是安分，按时吃了药就回自己房间休息了，没闹什么幺蛾子。 看似平静的夜晚，却在暗流涌动。 吃夜宵时，苏妍在桌底下用脚尖蹭我的小腿，眼神里带着明显的暗示。 我知道该和她保持距离，但夜深人静时，还是忍不住溜出房间。 只是今天出了点小意外，我刚从房间出去，就看到韩梦瑶坐在客厅把玩着玫瑰花瓣。 “梦瑶，这么晚还不睡？”我假装要去厕所。 “就睡了。”她抬头看我，眼神有些空洞。 “陈豪哥，下回买红色的花吧，我不喜欢粉色的。” “好，下次带红色的。”我顺着她的话应道，像是在哄小孩。 这时韩梦瑶站起身：“晚安，陈豪哥，我去睡觉了！” 她冲我挥了挥手，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等她回房间后，我才拧开苏妍的房门，蹑手蹑脚摸了进去。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睡眠灯，朦胧中看见苏妍侧卧在床上，身上穿的还是那件紫色睡衣。 这身装扮让我心头一热，呼吸不自觉急促起来。 我翻身上床，从后面搂住苏妍。 苏妍被我弄醒，迷迷糊糊说：“你怎么才来，我都等着等着睡着了。” “这不是来了嘛。”我低声回应。 苏妍转过身，配合着我的动作：“这身衣服，你喜欢吗？” “喜欢，太喜欢了。”我诚实回答。 自从那个雨夜意外发生后，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再也回不去了。 我在苏研的房间待到凌晨才回去，刚从苏妍房间出来，韩梦瑶也刚巧从她房间出来。 看到我之后，又伸回去，把门给关上了。 “韩梦瑶这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好？”我心里嘀咕着，总觉得她的行为越来越古怪了。 ------------ 第22章 给王秋雅当司机 回到自己房间后，我整晚辗转反侧，一直在想如果小雨知道我和苏妍的事，会不会原谅我？ 好在第二天一切如常。我像往常一样给三个女孩买了早餐。 韩梦瑶只是淡淡看了我一眼，对昨晚的事只字未提，却突然开口：“陈豪哥，过几天是我们学校的家长开放日，你能不能？” 我知道韩梦瑶已经无亲无故，便爽快答应下来：“到时你再提醒我一下。” 这时苏妍插话：“一个姓陈，一个姓韩，你们俩怎么看也不像兄妹啊？” 韩梦瑶闻言，立刻挽住我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那有什么关系？我就说是表哥不行吗？” “黄老师应该不会说破。”我一口吞掉半个肉包子。 韩梦瑶的情况黄莉再清楚不过了，以她对韩梦瑶的关心程度，绝不会允许任何可能刺激到韩梦瑶的事情发生。 吃完早餐，我就用电瓶车送韩梦瑶去上学，心里想着，该先买辆车了。 路上，韩梦瑶紧紧搂住我的腰。我觉得这样不太合适，刚想开口：“你……” “我怎么了？”韩梦瑶仰起脸问。 “没什么！”我终究没把话说出口。好在学校不远，十几分钟就到了。 我骑着电动车去送外卖的路上，忍不住叹了口气：“要不是照顾这三个女人，我月收入早该破万了。” 刚说完就觉得自己有点不知好歹，身边围着三个大美女，这福气多少人羡慕都羡慕不来。 上午刚跑完几单，就接到张光天的电话：“兄弟，江湖救急，快点来北环路找我！”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 “我被车撞了，订单快超时了，快来帮我送一下。”张光天在电话那头急促喊道。 我原以为是他开车太快撞了别人，没想到是对方全责。 张光天被抬上救护车时，还不忘叮嘱我赶紧去送外卖。 我摇了摇头，先把他手上的几单外卖送完，才去处理自己的订单。 一直忙到下午高峰期过后，我才抽空去医院看张光天。 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他嬉皮笑脸地跟护士搭讪的声音。 看到我进来，他立刻吐槽：“你小子来探病，连个果篮都不带？” “水果没有，巧克力要不要？”我拿出一盒被客户拒收的巧克力，随手扔给他。 张光天刚要破口大骂，突然想起什么，把那盒巧克力拿起来，立刻借花献佛递给旁边的护士：“丽丽，这个你拿去吃！” “不了，医院有规定，不能收病人的东西。”丽丽护士摆手拒绝。 “那你就当是男朋友送的。”张光天不忘占口头便宜。 丽丽只是笑了笑，给张光天换好吊瓶，就转身离开了病房。 我这才有空问：“伤得怎么样？” “没事，就一点皮外伤，过几天就能出院。”张光天把手枕在脑后，一脸轻松。 “那对方怎么说？”我想知道肇事司机有没有赔偿。 “对方是个富二代，现在对我来说简直就是财神爷。”张光天乐呵呵说。 我从张光天口中得知，那个肇事司机是酒驾，现在正急着要跟他私了赔钱。 “苏妍不是在这家医院上班吗？怎么没见她？”张光天这家伙，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泡妞。 “她在内科，你这伤归外科管。”我没解释道。 张光天突然捂着胸口夸张哀嚎：“哎哟，我这里疼死了，快帮我转内科！” “要转你自己跟主治医生说去。”看他这副生龙活虎的样子，我转身就要走。 还没走出病房，就看见他拿着手机在群发：“妹妹，哥受伤住院了，快来看我啊！” 这家伙，真是一刻都不消停。 张光天见我要走，连忙喊住我：“别急着走啊，我刚点了个外卖。天天当孙子，今天总算能当回大爷了。” 谁知他刚下完单，我手机就响了，这单外卖偏偏被我接到了。 张光天顿时乐得直拍床：“哈哈哈，快去给本大爷把外卖取来！” 我到了商家，发现张光天点的是一包华子和两瓶红牛。 我拍了张照片发给他：“谢了兄弟！” “陈豪你什么意思？赶紧给我送过来！”张光天立刻发来语音，气急败坏。 送？是不可能送的。这烟和饮料自然是被我笑纳了。 我正准备去跑单，远远就看见何诗雨蹲在路边抹眼泪。 不用问也知道，准是被客户投诉了。 我把车停在她旁边，递了瓶红牛递过去，安慰说：“干咱们这行的，什么奇葩客户遇不到？别往心里去。” 何诗雨没想到会被我撞见这副模样，慌忙擦了擦眼泪：“谢谢！” “别谢我，这饮料是客户的。”我淡淡回应该。 她顿时慌了神：“啊？那你赶紧给客户送过去啊，等下又要被投诉了！” 我不紧不慢打开另一瓶红牛：“他要是敢投诉，我就揍他。” “千万别！打客户会被开除的！”没想到她反倒劝起我来了。 我忍不住说出实情：“这个客户是张光天那小子！” “原来是张哥啊！”何诗雨这才长舒一口气，破涕为笑。 又安慰了她几句，我便继续跑单去了。 至于何诗雨能不能扛住这份工作的压力，终究还得靠她自己。 傍晚正忙着送餐时，手机突然响起。 来电显示“王秋雅”三个字让我愣了一下，自从上次去她家修水管后，已经很久没给她送过外卖了。 而且她打的是我的私人号码，不是通过外卖平台。 我犹豫片刻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那头立刻传来王秋雅冷冰冰的声音：“会开车吗？” “会。”我简短回答。 “马上到我家来！” 还没等我问清楚情况，电话就被挂断了。 虽然王秋雅催得急，但我还是坚持把手头的外卖单子送完才赶过去。 敲开王秋雅家的门，只见她今天穿了身正式的黑色绣花旗袍，只是开衩高得离谱，都快到大腿根了。 她抱怨了一句：“怎么来得这么慢。” “高峰期，路上有点塞车！”我找了个理由？ 她没再问什么，直接把一个奔驰车的钥匙抛过来：“送我去一个地方。” 我当这么急是什么事，原来是找我当司机。 ------------ 第23章 白月光沈柔 想着上次占了她的便宜，就当回司机也没什么。 我去车库把那辆挂着好几个"8"车牌的奔驰开了出来。 这辆S500L的奔驰轿车要两百多万，还是头一回开这么好的车，心里都有点小激动。 王秋雅一坐上副驾驶就开始打电话：“快了快了，一会儿就到！” 可她没系安全带，车里的提示音“嘀嘀”响个不停。 我看了她一眼：“把安全带系上。” 王秋雅还在电话里跟姐妹聊得起劲，她瞟了我一眼，丝毫没有要系安全带的意思。 我实在忍不了，干脆侧过身去帮她系。 这动作免不了有些身体接触，蹭过她的肩膀，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整个过程自然像是情侣间的日常，她甚至配合抬了抬身子。 我忍不住伸手占了她一点小便宜，王秋雅只随意是打开我的手，并没有生气的样子。 电话那头还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我们谁都没再提这个微妙瞬间的事情。 “去哪里？” “香莱会所！”王秋雅简单说了几个字。 得到地址后，我缓缓将车驶出。 那地方我熟，之前送外卖去过几次，每次都被拦在门口，是家高档会所只接待女性会员。 去的一路上很安静，谁都没提起那天的事，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可我忘不了，王秋雅在床上那股子疯劲，简直跟现在这副高冷模样判若两人。 拐过最后一个路口，香莱会所的鎏金招牌在夜色里十分显眼。 车子刚停稳，王秋雅就从包里抽出十张红钞甩在我腿上：“去加满油，剩下的算你今晚辛苦费，十二点之前再来这里接我。” 她推门下车，踩着高跟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把钱收进钱包后，就开着车去找加油站。 跑外卖都是骑电瓶车，已经很久没来加油站了，没想到油价比去年涨了不少。 加油站的工作人员走过来，很客气问：“这位先生，要加多少？” “这车加满油一般要多少钱？”我也没给这么好的车加过油，想先了解一下。 “大概六七百吧！”工作人员倒是挺专业的。 我想着还能剩三百块钱，也不错：“那就加满吧。” 正在加油的时候，几个小黄毛骑着鬼火也过来加油。 小柔、小美、小爱这三个小太妹也在其中。 我实在不想跟她们有什么瓜葛，就升起车窗，假装没看见。 谁知道这三个小太妹一看到这辆奔驰豪车，就兴奋地跑过来。 小柔最先凑过来，染着紫色指甲油的手敲着车窗玻璃：“这不是大奔吗？” 她弯腰往车里张望，鼻尖几乎要贴到玻璃上。 小美直接走到车头，掏出手机就要自拍：“这车也太帅了吧！” 我坐在车里，生怕她们一个不小心把车给刮花了，一年工资都不够赔。 谁知小美眼尖，看到我坐在主驾。 她跟另外两个女孩耳语了几句，随即扭着腰肢走过来，敲了两下车窗。 见实在躲不过，我只好按下车窗按钮。玻璃缓缓降下，小美那张浓妆艳抹的脸立刻凑了过来。 她看清是我后，声音都提高了几度： “陈哥！没想到真的是你！”她夸张地拍了下车门。 “看不出来啊，原来你还是个隐形富豪，开这么好的车！” “我这是接单代驾，车是客户的！”我急忙解释。 可小美瞄了眼空荡荡的车厢，根本不信这套：“少骗人啦，带我们去兜兜风嘛～” 话音未落，小柔和小爱已经钻进了后座。 小美则扭着腰绕到副驾这边，拉开车门就座了进来。 “你们快下去，这真不是我的车！”我也是无语。 小美一把挽住我的胳膊：“我不管，今晚跟定你了！” 正拉扯间，加油站工作人员走过：“先生，总共加了400块钱，您是现金还是扫码？” 我这才发现油箱里本来就有油，只加了400块。 赶紧掏出钱包，抽出四张百元大钞：“现金！” 刚付完钱，后面排队加油的车就不耐烦地按起了喇叭。 工作人员也在车外不停挥手，示意我赶紧开走。 我只好先把车往前开，这时那几个鬼火少年才发现三个女孩不见了，急急忙忙给小柔打电话。 小柔不耐烦，接起来就骂：“你们自己玩去吧！今晚我们跟着大哥混了！” 说完就把电话一挂，完全没给对面说话的机会。 “你们住哪儿？我先送你们回去。”我盘算着怎么甩掉这三个麻烦精。 小美接过话：“回什么家呀～先带我们去酒吧，喝完直接开房去～” 后座的小爱笑着说：“要是嫌开房麻烦，在车上也不是不行哦～” 小柔拍打着真皮座椅：“我还没在这么贵的车上玩过，肯定很刺激～” 我顿时一阵头疼。 小美和小爱开开玩笑也就算了，可小柔是跟过张光天的，我再怎么混账也不能碰兄弟的女人啊。 找了个路边停车位，我熄火转身，严肃说：“今晚我真有急事，你们先下车吧。” 说着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这钱就当给你们买饮料。” 三个小太妹谁都没伸手接钱，她们爱玩归爱玩，倒不是那种见钱眼开的主。 我直接把钞票塞进小美手里。 “陈哥，你这都拒绝我两回了！”小美一脸不乐意。 “改天一定找你们玩！”我随口应付着。 见我态度坚决，三个小太妹这才不情不愿下了车。 看着她们站在路边的身影渐渐后移，我总算长舒一口气。 现在才晚上七点多，我盘算着先把车停好，还能赶在宵夜高峰前接几单外卖。 方向盘一转，我将车驶入香莱会所的停车场。 王秋雅是这里的会员，停车自然不用缴费。 刚停稳车，手机突然震动。 解锁一看，竟是沈柔发来的微信：“老同学，在干嘛呢？” 我盯着屏幕怔住了。 沈柔是我大学时代暗恋了四年的女神。 毕业后听说她去上海做了汽车销售，彼此就断了联系。 没想到时隔多年，她会突然发来消息。 “是在忙吗？”沈柔见我没回复，又发来一条消息。 我在对话框里打了很多字，想了想又删了。 最后只回了两个字：“是啊！” ------------ 第24章 说好不当舔狗的？ 沈柔：“我听班里的同学说，你在江南一个城市送外卖？” 我简单回应：“是的。” 毕业这么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找我。 沈柔：“那现在会不会打扰到你工作？” 我感觉她有话要说：“不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 沈柔：“是这样的，我在你那个城市，有个好朋友生病了，我想去看看她，顺便再跟你吃个饭。”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会很激动。但现在我有小雨了，还有苏妍，她俩并不比沈柔差，更不用说冷艳少妇王秋雅了。 我已经不再是当年那个舔狗了。 沈柔又发了条信息过来：“最近业绩不好，手头紧，想跟你借点钱买机票。” 看到这里，我才知道自己想多了。原来是想借钱啊。 “你想借多少？” “5000可以吗？到时在你的城市多玩几天。”沈柔似乎在暗示什么。 要是以前，我肯定会为这种暗示欣喜若狂。 “我最近工作也不顺，只能借你2000。”这钱借出去我也不打算要了，至于能跟沈柔发生点什么，我并没有很期待。 经历过王秋雅的事后，我明白这些暧昧往往标着价码。 沈柔：“也行吧，那你现在转给我，我订明天的机票！” 我输入密码，给沈柔转了两千块钱。沈柔很快就把钱领走了。 沈柔：“谢谢，这钱我会尽快还给你的。” 跟沈柔聊完，心情有点压抑。一直强调自己不要当舔狗，还是没忍住给她转钱了。 谁心里没住个白月光？只是这白月光照进现实，往往不如记忆中美好。 不再去想这些，我又去跑了几单外卖，今天本来以为是赚钱的，结果没一会儿功夫花了2100块钱。 我懒得再想这些事，继续跑起了外卖。今天本来盘算着能赚点钱，结果转眼间就花出去2100块。 刚接了个新订单，一看又是张光天那小子点的，这家伙最近是把我当专属外卖员了？ 张光天一眼就认出了我的骑手账号，电话立马就追了过来：“陈豪，你小子给我听好了！要是敢偷吃我的外卖，看我不弄死你！饿得前胸贴后背了，赶紧给我送来！晚一分钟就给你差评！” “知道了，马上到！”我挂断电话，立刻赶往商家取餐。 张光天这人虽然嘴贱，但为人还算仗义，我刚入行时没少帮我挡事。 到了餐馆，张光天这小子居然点了一大堆烧烤外加啤酒，这是要在医院开派对不成？ 店家认出是我来取单，手上的动作明显快了几分。 过了一会，我拎着打包好的烧烤推开病房门，看见两个女人正围着张光天的病床忙活。 一个长发姑娘站在床头柜前削苹果，另一个短发的正陪张光天聊着天，笑得花枝乱颤。 “张光天这小子到底有多少个女朋友？每次见都不一样！”我心里吐槽了一句，不禁佩服他的女人缘。 “张少爷，您的外卖到了。”我提着烧烤走进病房，故意提高音量。 两个女生同时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放那儿吧，对了，啤酒冰过了吗？”张光天见我送外卖来了，就从病床上爬了起来，动作利索得根本不像个病人。 “医生允许你喝酒？”我忍不住多问一句。 “医生虽然建议我不能喝酒，但我不接受建议！”用张光天的话说，百威治百病。 我把外卖放下后，损了他一句：“你还是少喝点，我可不想给你送火葬场去！” “我这只是皮外伤，现在住院一天，那个小开就要赔我1000块钱，我干嘛不多住几天。”张光天住院实在太无聊，这才点了外卖。 我把他的外卖送到后就离开了，张光天本来还想留我跟他一起喝点，但一会儿还要给王秋雅开车，我就拒绝了。 到了平常的下班时间，今晚我没有急着回去，现在最重要的搞钱，先把王秋雅这个富婆伺候好了。 能赚点从她手指缝漏出来的钱，就够我生活得很滋润。 晚上十一点多，我提前到香莱会所等王秋雅出来。 没让我等太久，王秋雅就和一位贵气十足的少妇一起从会所里走了出来。 两人上车后，王秋雅就吩咐道：“先送我这位姐妹回去。” “好的。”我扮演着司机的角色。 坐在后面的少妇，打趣说：“秋雅，你啊找的司机开车挺稳的！哪找的？” “朋友介绍的！”王秋雅淡淡回应。 “小伙子，姐看你车技不错，秋雅给你开多少钱？姐给你双倍，来给我开车吧。”那位少妇突然开口，语气半真半假。 “不好意思，我跟王总签了合同，不能随便跳槽。”我婉拒了，算是给足了王秋雅面子。 将这位少妇送走后，我又开车将王秋雅送回别墅。 “今晚表现不错，以后就来给我当专职司机吧。”王秋雅解开安全带时说。 “我不太想当专职司机。”每天和这些有钱人打交道，总让我浑身不自在。 虽然需要钱，但我不想完全失去自由。 “你再好好考虑考虑！”王秋雅说完就走进了别墅。 第二天，沈柔果然飞到了我所在的城市，还让我去接机。 我看着她的消息，有些为难，总不能骑着小电驴去接大学时的女神吧。 为了撑面子，我硬着头皮去找王秋雅借车。作为交换，我不得不答应给她当司机。 没想到这份司机工作的待遇好得惊人，只要每个周末接送王秋雅往返会所，就能拿到一万块钱的工资。 其他时间我照常送外卖，这下子我的收入直接翻了一倍。 在机场接到沈柔时，我明显感觉到她的变化。 比起学生时代的清纯模样，如今她的脸上多了几分风尘气。 这种气质我在夜场工作的女孩脸上经常见到，但没想到会出现在沈柔身上。 她看到我开着豪车来接她时，明显吃了一惊。 作为卖车的行家，她一眼就估出了这辆车的价值。 沈柔坐在副驾驶上，忍不住问：“跑外卖这么赚钱吗？都能开上两百多万的车了！” “我哪买得起啊，这是跟人借的！”我一边开车一边解释。 沈柔看我的眼神都变了，就是能借到，那也挺有本事。 她给我报了个小区地址，让我先送她过去，说是朋友住在那里。 到了目的地，沈柔向我道谢，还约我改天吃饭。 “最近比较忙，吃饭就不必了。”我还是觉得该和这位女神保持距离比较好。 免得知道得越多，心里那点美好幻想破灭得越快。 原本以为事情就到此为止了，结果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彻底颠覆了我的三观。 ------------ 第25章 告别过去 为了接沈柔，我饿着肚子等了大半天。匆匆把她送到朋友家后，我直奔王姐的面馆，吃了碗面条。 填饱肚子后，我又开始接单送外卖。 盘算着再拼个几年，攒够首付买套房，这样在这座城市才算真正有了归属。 前几单送得还算顺利，直到晚上，这时骑手后台又跳出一单新订单。 我看到地址之后，心里犯嘀咕：“这不是刚才送沈柔去的那个小区吗？” 觉得可能是巧合，也没多想，骑上小电驴就去商家取货。 到了才发现，居然是家情趣用品店。 取货时我瞥了眼小票：项圈、皮鞭、蜡烛…… “靠，上次去五金店买错了，原来这些东西是在这种店卖的。”我暗自嘀咕着，赶紧给人送过去。 路上女客户突然来电催促：“怎么还没到？我等着用！” “马上就到小区了！”我刚说完，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我实在想不通这种事有什么好着急的。 一路小跑送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音乐混杂着男女嬉闹的声音，从声音判断，还不止一个女人。 我按响门铃后，开门的瞬间，有股烟味、酒味钻进我的鼻孔。 随后一个穿着件黑色小吊带的女人出现在我面前。 这个女客户二十出头的样子，单眼皮上粘着夸张的假睫毛让原本就小的眼睛显得更不协调。 还有那荧光粉眼影，我真是欣赏不来。 “怎么这么久？”女客户不耐烦接过外卖袋子。 “是在规定时间内送到的，希望您能理解。”我给她送这单总共才花了十几分钟，已经算很快了。 解释完，我刚转身要走，却被她突然叫住：“你这少了东西，润滑油没给我带来。” 我转过身提醒：“您先确认一下订单里有没有这件商品！” “我明明下单时选了的！”女客户激动和我争执起来。 这时屋里的人听到争吵声，就走到门口查看，这一看不要紧。 我清楚看见，穿着暴露的沈柔正笑嘻嘻被一个光着膀子的外国中年男人搂着，那人还举着手机在对着她拍摄。 虽然沈柔不是我的女朋友，但看到这一幕，胸口却莫名心痛。 沈柔条件明明不差，我怎么也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作贱自己，任由被一个外国老男人玩弄。 她看见我时，就收起笑容：“陈豪，怎么是你？” 沈柔下意识想挣脱那个外国男人的怀抱，不想让我看到她不为人知的一面。 对方却反而收紧手臂，还挑衅般冲我扬起下巴，当着我的面摸了一下沈柔。 开门的女人察觉到异样，扭头问沈柔：“你男朋友？” “不是，是大学同学！”沈柔回答得很小声。 “哦！”随后女人转头对我摆摆手。 “既然是熟人，那件漏掉的东西就算了！”听这语气，像是在施舍我。 商品少件这种情况，要么是客户漏买，要么是商家漏装，怎么算，都算不到我这个送外卖的头上。 我一言不发转身要走，实在不愿再多看一眼。 沈柔却突然追出来：“陈豪，你别误会！” “我们充其量就是同学，哪轮得到我误会？”我强压着怒火。 最让我气愤的是沈柔找我借钱从魔都飞过来，居然就是为了见这个外国老男人。 沈柔用请求的语气说：“这件事，你能不能别告诉别人？” “你追出来就为了说这个？”我冷笑一声。 “我不是那种爱传闲话的人。不过作为老同学，我最后劝你一句，女人要懂得自爱！” 沈柔干笑着点点头，突然开口说：“要不，你也进来一起玩？” 看来她根本没把我的话听进去。我心里明白，沈柔邀请我只是怕我把这事说出去。 “抱歉！被外国男人碰过的女人，我觉得恶心！”我说了一句很羞辱沈柔的话就离开了。 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那个小区的，骑电瓶车的手都在发抖。 那种感觉，就像珍藏多年的名画被不懂画的人粗暴涂改。 最后还被滋上一泡尿，既毁了画，也恶心了看画的人。 一想到沈柔被外国老男人玩弄的画面，我已经无法再骑车了。 很久没抽烟的我，把车停在路边一根接一根地抽了起来。 手机突然在兜里震动起来，我掏出来一看，是小太妹小爱发来的消息： “陈哥，出来玩啊？” 我这才想起上次拉黑小美后，把这丫头也给忘了。 正要将她也拉黑了，她又发来一张自拍照。 画面里她扎着双马尾，穿着校服，对着镜头比了个剪刀手。 那副模样，竟有几分沈柔当年在校园时的影子。 刚才的事对我冲击太大，我鬼使神差给小爱发了条信息：“跟我去游乐园，去不去？” “去！你来接我！”小爱几乎秒回。 我把烟头狠狠砸在地上，用鞋底使劲碾了碾：去他妈的清高！珍惜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便宜了鬼佬！ 现在我想通了，有些事轮不到我操心。 有些快乐我不找，自然有人抢着找，老子今天也要放纵一回。 我骑着小电驴，在一家台球室门口把小爱给接走了。 路上，小爱坐在后座，双手环住我的腰，风吹起她的双马尾，有那么一瞬间，我恍惚觉得像是载着多年前的沈柔。 到了游乐场，小爱拉着我直奔电玩城，她玩起摩托游戏像个老手，身体随屏幕里的车道左右倾斜，笑得特别开心。 而我站在一旁，却总不由自主出神——从前沈柔也曾这样笑过，在校园晚会上，穿着白裙子，眉眼干净。 后来我们去抓娃娃，小爱蹲在机器前特别认真，一次次尝试，终于夹起一只棕色小熊。 她高兴地跳起来，把娃娃塞进我手里：“陈哥，送你！” 我接过熊，看到她眼角眉梢那股鲜活劲儿，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软了一下，又酸了一下。 那晚我们玩了很久，直到游乐场广播响起闭园通知。 送小爱回去的路上，她安静了很多，头轻轻靠在我后背。 路灯一道道掠过，将我们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临别时，她小声问我：“陈哥，你今天是不是不开心？” 我愣了一下，最终只是揉了揉她的头发：“没事，快回去吧。” “我不想回去，你应该知道接下来应该去哪里。”小爱抱着我不肯下车。 我终究没成为自己讨厌的那种人，但心里那幅画，到底还是沾上了抹不掉的痕迹。 ------------ 第26章 一段往事 一个多小时后，我才翻了个身，躺在小爱旁边，心情有点复杂。 跟小爱才见过几次面，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把她当成沈柔的替身罢了。 小爱往我身边靠了靠，发烫的身子贴在我胸口上：“陈哥，我有点饿了，点个外卖吧。” 我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半搂着小爱的肩膀：“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烤肠！”小爱说的很认真。 没想到小爱只点一样东西，我也没吝啬，多点了些烧烤和饮料。 刚点完外卖，小爱又向我索吻，我搂着她吻了好几分钟才分开。 我心里一直有个问题，就忍不住开口问：“你跟我认识的时间也不长，怎么就同意跟我来这里？”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看你人还不错！有眼缘。”小爱回答得很模糊，并没有给出我想要的答案。 “那你跟那些小黄毛？”我问了个比较敏感的问题。 “我只是跟他们一块玩，可没跟他们在一起过！”小爱语气突然认真起来。 又补了一句，“他们连吃饭的钱都没有，再说我也没看上他们，别把我想得那么随便。” 我没想到心思被小爱看穿了。过了一会儿，外卖送到了。 因为是小酒店，没有送餐机器人，我只能亲自跑了一趟前台。 取餐时，尴尬碰到了同事何诗雨，她正好来这家酒店送外卖。 “陈豪，这么巧？”何诗雨笑着跟我打招呼。 我穿着酒店拖鞋，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来开房的。 “是挺巧的！” “跟女朋友一起来的？”何诗雨有点八卦追问。 “是啊！”我只能硬着头皮回应。 “那你们玩得开心点，我去送外卖了。”何诗雨说完就离开了酒店。 我拎着外卖往回走，心想被何诗雨撞见问题不大。 回到酒店房间，小爱披着浴巾从床上下来，看到我取回来的外卖，有些兴奋：“怎么点了这么多啊？” “也不算多！”我把外卖放在桌上。 看着小爱兴冲冲拆包装的样子，我突然有点羡慕她这个年纪。 可以无忧无虑享受生活，不像我，一踏入社会就开始不停地送外卖，连个假期都没有。 小爱拿起一根烤肠咬了一口，吃得津津有味。 退房时，前台那两个服务员的眼神让我很难忘。 当然，用掉的那盒避孕套也被扣了押金。 走到酒店门口，我对小爱说：“给你们叫好车了！改天再请你们吃饭。” 小爱在我脸上亲了一下：“那我先回去了！” 送走小爱，我骑着小电驴准备回到了出租屋。 路过半醒酒吧时，我发现门口异常嘈杂，围了不少人，里面还隐隐传出刺耳的火灾警报声。 一群人正慌乱从里面涌出来，嘴里嚷嚷着快跑！ 我下意识捏紧了刹车，停在路边观望：“这是出什么事了？” 几个酒吧工作人员正在门口大声维持秩序，安抚顾客：“大家别慌！是烟感器误报，不是真火情！” 但场面已经有些失控，有人撞倒了路边的装饰立牌，还有人挤掉了鞋。 消防车刺耳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很快，两辆红色的消防车就停在了酒吧门口。 穿着制服的消防员迅速下车拉起警戒线，开始进行例行检查和处理。 虽然明火不存在，但这种程度的误报和安全疏漏，足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我听到旁边看热闹的人嘀咕：“这搞一下，停业整顿怕是跑不掉了！” 看着这片混乱，我回想起三年前，也是在这个酒吧的门口，我多管了一件闲事。 那晚我刚送完最后一单，骑着电驴路过这里，就看到一个穿着亮片连衣裙的女人瘫坐在马路牙子上。 几个不怀好意的男人正围着她，试图把她拽起来，嘴里还不干不净说着：“妹妹喝多了吧，哥送你回家”。 鬼使神差的，我把车停下就冲过去，推开那几个男人。 冲突爆发得很快，推搡中，不知谁掏出了家伙，我被捅了一刀后，当时都没觉得疼，抄起路边的半截砖头也给其中一人开了瓢第。 我捂着后腰，踉跄着转过身，想看看那个女人怎么样了，可她早已不见踪影。 甚至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更不知道她长什么样。 原本我早已将这件事淡忘了，今天路过这里，却又回想起来。 回到出租屋，就看见穿着睡衣的林小雨从卧室走出来：“今天怎么加班到这么晚？” “我这不是想多赚点钱，早点买房买车嘛。”这个理由很合理。 “以后别加班到这么晚了。”林小雨很是关心。 “你这是在关心我？”我有些激动。 “作为一个医务人员，我只想提醒你操劳过度容易猝死！”林小雨说完就回到自己房间了。 我能感觉得出来，林小雨还是希望我能有出息的。 我三两口扒完泡面，就起身去冲了个澡。 在浴室里，我仔仔细细搓洗着全身，特别是脖颈和胸口这些容易被留下痕迹的地方。 洗发水打了三遍，生怕残留着小爱的味道。 过了一会，我躺在床上，脑子里一片混乱。 今天撞见沈柔的那一幕挥之不去。 我曾以为她是我黑暗生活里唯一的光，是值得我拼尽一切去守护的人。 多么可笑啊，从头到尾都只是我一厢情愿罢了。 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凿穿了，又空又疼。最后那点自欺欺人的守护，彻底碎了。 又想起小爱，那天真的女孩。我不知道刚才那种行为会不会伤害到她。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小爱发来的消息：“陈哥，今天很开心。” “以后好好上课学本事，知道了吗？”我回复了一条。 “现在不开心了，你又开始说教。”小爱的信息后面带着一个歪嘴的表情。 回想以前自己以前要是好好读书，说不定能考上更好的大学，学更好的专业。 说不定现在能找到一份好的工作，不用当外卖员跑外卖。 今天遇上的这两件事，大概会影响我很长一段时间的情绪。 ------------ 第27章 帮忙抓奸 接下来几天，一切回归正常，我又送起了外卖，至于沈柔，我没联系过她，她也没联系过我。 这一天，我特意穿上了一身正装，来到韩梦瑶所在大学的教室。 今天是冒充她哥哥来参加学期末家长会的日子。 黄莉站在讲台上，先是介绍了学校的历史，接着讲解了教学理念，最后汇报了学生们这一学期的学习情况。 我在下面听得昏昏欲睡，不过还是了解到了韩梦瑶在学校的情况。 现在总算明白黄莉为什么如此看重她了，韩梦瑶在生物化学领域有着惊人的天赋。 “没想到韩梦瑶居然是个天才！”我看了一眼坐在我旁边沉默不语的韩梦瑶。 接下来是自由提问时间，许多家长都围着黄莉咨询问题，我却没什么想问的。 这时，韩梦瑶突然转身对我说：“我正在跟导师研究一种新药，等成功了第一个给你试用！” 我忍不住笑着打趣：“怎么，是长生不老药吗？” 韩梦瑶摇了摇头，突然凑到我耳边，压低声音说：“是能让男人，变大的药！” 我疑惑看向韩梦瑶：“这个，我好像不太需要吧！” 也许是现在还年轻的缘故，交往过的几个女孩们都没表现出什么不满。 苏妍还经常主动约我去她房间，要真有什么问题，以她那个直来直往的性格，早就说出来了。 韩梦瑶红着脸，没跟我继续讨论这个话题。 这时黄莉走到我身旁：“陈豪，为了感谢你把韩梦瑶照顾得这么好，我请你去食堂吃个饭吧。” “黄老师，您太客气了，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 仔细想想，我整天忙着送外卖，确实没怎么照顾韩梦瑶，不过是给她提供个住处，偶尔顺路送她上学罢了。 既然黄莉这么热情邀请，我便和韩梦瑶一起去了学校食堂。 当我们三人坐在一起吃饭时，引来了不少师生好奇的目光，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我知道，这些人肯定在纳闷为什么我能和两位美女共进午餐。 黄莉倒是神态自若，她放下筷子说：“梦瑶过段时间要代表学校去魔都参加国际比赛。” “这是好事啊！梦瑶，一定要加油！”我由衷鼓励。 “考虑到梦瑶情绪容易波动，我希望你能陪同前往。”黄莉继续说。 “我去能做什么呢？” 黄莉解释：“你什么都不用做，只要待在梦瑶身边就好。” 我转头看向韩梦瑶，只见她低着头默默吃饭，看来这事她们早就商量好了。 “好吧，大概要去多久？”我无奈问道。 “算上来回行程和比赛时间，大概一周左右，机票和住宿学校都会安排，你只要请个假就行。”黄莉也不给我拒绝的机会。 事情敲定后，我回家换了身衣服就继续去跑外卖了。 送了几单后有些疲惫，便在一个公益取水点停下来喝水。 这时何诗雨正好也来取水，她看见我立刻挥手打招呼：“陈哥，这周末我请你吃饭，把你女朋友也带上啊！” 我知道她是想感谢我最近教她送外卖的技巧，又担心小雨和何诗雨见面后会聊出什么破绽来。 正当我不知该如何婉拒时，张光天骑着电动车过来了：“你们俩聊什么呢？” 前段时间他讹了那个富二代两万块钱才肯出院的事，整个站点都知道他发了笔横财。 何诗雨说出实情：“张哥，我正要请陈哥吃饭，要不你也一起来？” 张光天眼睛一亮，拍着胸脯说：“哪能让小姑娘破费！要请也该是我请，正好最近手头宽裕。” “这不太好吧！”何诗雨 其实我清楚，张光天是因为打赌输了才要请客的，再加上看到没戴口罩的何诗雨，让他有些蠢蠢欲动。 “就这么说定了，周末老地方见！”张光天直接拍板决定。 我们正说着话，一辆轿车停在我们旁边。 三十多岁男的探头问：“两位小哥，接私活不？” “什么活？”张光天来了兴趣。 那男的说出任务：“帮忙抓奸！” 一听“抓奸”二字，张光天眼睛都亮了，连报酬都没问就答应：“去去去！我们干外卖的最狠的就是偷吃的人！” 男人又看向我：“他一个人不够，你去不去？” 这种破事我遇到过好几次了，实在提不起兴趣。 谁知张光天直接替我回答：“他也去！今天敢偷人，明天就敢偷外卖！反了天了！” 最后连何诗雨也被司机一起叫上了车。 雇主一边开车一边布置任务：“这位姑娘，待会儿你帮我控制住我老婆。” “你们两个负责制住那个奸夫，没问题吧？” 我立即表态：“控制可以，但我们不参与动手打人。” 这种事要是真动了手，性质可就完全不一样了，我可不想为了那点报酬惹上麻烦。 张光天却满不在乎：“老哥你放心，要是那小子敢反抗，我就教他做人！” 到了酒店，雇主带着我们直奔客房楼层。 在走廊拐角处，他压低声音说：“就是前面那间房，你们谁假装送外卖去敲门？” 我这才知道，原来他是看中了我们外卖员的身份才找上门的。 “我去！”张光天跃跃欲试。 雇主却拦住他：“还是让这位姑娘去吧。”说着把目光转向何诗雨。 我明白他的用意，女孩子敲门确实更容易让人放松警惕。 何诗雨也是第一次次干这种事情，有点紧张。 “诗雨别怕，有哥在！”张光天鼓励说， 何诗雨还是硬着头皮走上前去，敲响响了房门：“您好，您点的外卖到了。” 门一开，只见一个光着膀子、只穿着裤衩的男人探出头来：“我们没点外卖啊！是不是送错了？” 话音未落，雇主已经怒吼着冲了上去：“我操你大爷！” 抬腿就是一脚踹在那人肚子上。我和张光天见状也赶紧跟上。 那男人挨了一脚，刚要还手，看清来人后顿时脸色煞白：“王哥，你听我解释！” 雇主已经解下皮带，狠狠抽了过去：“解释你妈！” “臭婊子，敢背着我偷男人！”雇主红着眼往房间里冲，我和张光天赶紧一左一右架住那个男人。 ------------ 第28章 赚外快 房间里的女人只穿着吊带睡衣，头发凌乱， 见到雇主就破口大骂：“你自己不行，还不让我找别人啦！” 雇主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还有理了？” 我和张光天在旁边看戏，虽然早知道这事狗血，但亲眼目睹还是让人目瞪口呆。 “你敢打我？”女人尖叫着扑上去撕扯。 拉扯间，女人的吊带断了一根，裙摆凌乱掀起，春光乍泄。 张光天看得眼睛都直了，就差没吹口哨了。 那奸夫趁机想溜，却在门口撞倒了何诗雨。 “还想跑？”我和张光天立即追上去，一个擒拿手把他按在走廊地毯上。 “你们两个臭送外卖的，知道我是谁吗？快放开！”奸夫拼命挣扎。 雇主追出来：“两位兄弟够意思，待会儿给你们加钱！” 这时酒店服务员闻声赶来，看到这场面顿时傻了眼：“几位请不要在这里打架，不然我报警了。” 最后我和张光天把那个奸夫五花大绑塞进了车里，何诗雨则给那个女人披上外套，搀扶着她上了车。 看着雇主驾车远去，张光天咧着嘴笑道：“这趟活真够带劲的！所以说啊，老婆还是不能找太漂亮的，容易出事！” 我斜眼瞪着他：“你这话是在咒我？”毕竟我女朋友小雨可是出了名的漂亮。 张光天顿时慌了神：“口误口误！我这张破嘴！” “钱还是分了吧。”我没好气地说。 那个雇主临走前塞给我们一千块钱，说是让我们三个人分。 张光天掏出钱包：“对对对，分钱！诗雨刚才被撞了一下，多分100块，你小子没意见吧？” 我表示同意：“行，我没意见！” 他说着抽出四张钞票递给何诗雨，“今天吓着了吧？晚上哥请你吃顿好的压压惊。” 何诗雨接过钱：“这钱赚得也太容易了吧？” 她平常跑一天外卖也才能赚到100多块钱，这帮忙抓奸一会功夫就赚了400。 “下次有这种好事，我第一个叫你！”张光天还不死心，继续跟何诗雨套近乎。 “真的不用了，这种钱我拿着心里不踏实。”何诗雨摇摇头。 张光天满不在乎：“这有什么！咱们也是凭本事赚钱嘛！”他最喜欢这种来钱快的活了。 正说着，张光天的手机突然响起提示音。“哎哟，来单子了！” 他匆匆跨上电动车，“我先走一步，回头聊啊！” 我也准备去送外卖，何诗雨却突然叫住我：“陈哥！”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那天在酒店，你该不会也是跟别的女人开房吧？” “开什么玩笑！”我立刻提高音量，“怎么可能，我不是那种人！” 何诗雨最终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我赶紧骑上车逃离现场：“这女人怎么这么多疑？” 不管怎么说，今天又多赚了300块，但我知道这种事情不是每天都能碰到。 周末，我按约定去给王秋雅当司机。 当她看到我穿着笔挺的西装为她开车门时，明显愣了一下：“今天怎么穿得这么正式？” 我半开玩笑说：“毕竟现在是在给你打工，总不能给你丢脸吧。” 王秋雅坐进车里，习惯性等我帮她系安全带。 我侧身凑近时，立刻闻到她身上独有的香味。 就在我伸手去拉安全带的瞬间，突然发现我们的距离很近。 我鬼使神差吻上了她涂着玫瑰色口红的唇瓣。 王秋雅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强吻她。 过了一会，她推开了我：“口红都被你弄花了！” “你实在是太美了，我没忍住！”我调侃了一句就发动了车子。 王秋雅轻哼一声：“这套对我不管用！” 她取出唇膏，对着镜子补了一下妆。 没过多久，车子停在香莱会所门前，王秋雅下车前对我交代：“晚上十一点准时来接我。” “好的，王总。”我没有多问。 “没人的时候，你还是叫我秋雅吧！”王秋雅似乎不太喜欢我叫她王总？ 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会大门后，我调转方向盘往烧烤店驶去。 张光天见到我一身正装走进来，他差点喷出嘴里的酒：“卧槽！你小子这是傍上富婆了？” “做代驾，搞点外快！”我拉过一张塑料凳。 “先说好，今晚我不喝酒。”说着把车钥匙放在桌上。 “你不喝酒多没劲！”张光天给自己倒了杯啤酒。 我发现只有我和张光天两个人：“何诗雨还没到？” 张光天用吐槽的语气说：“女人嘛，出门总要磨蹭一会儿，打扮打扮。” “搞得你跟她很熟似的！”我懒得理他。 转头冲老板喊，“老板，来瓶冰红茶！” 张光天给我递过来几串烤串：“我给你点了份大腰子，待会儿帮兄弟美言几句，我下半辈子的幸福，可全指望你了！” 是得好好补一下了，最近都被苏妍缠着。 我拿起一串烤腰子，咬了一口：“就你这德行，还想追人家？” 正说着，店门被推开，何诗雨穿着淡蓝色连衣裙走了进来。 张光天眼睛都看直了，连忙招手：“诗雨，来来来，坐我这！” 何诗雨却自然在我旁边坐下，浅笑着对张光天说：“张哥，说好今天我请客的，你可别又偷偷买单。” “哎哟，什么你请我请，分这么清楚干嘛！说不定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他说着还故意朝何诗雨抛了个媚眼。 我差点被嘴里的腰子呛到，赶紧喝了口冰红茶压惊。 何诗雨也是有点尴尬：“张哥你别开这种玩笑，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有吗？我哪来的女朋友？不信你问陈豪！”张光天把问题抛给我。 这让我怎么回答，我都不知道他到底有几个女朋友，现在还想让我帮他说慌。 “他是有过女朋友，好像分了！”我模糊回答。 “对对对，已经分了。”张光天随着我的话往下说。 “什么时候分的？我今天还看到你拉着一个姑娘！”何诗雨。 我看向张光天，这真不知道要怎么帮他圆。 “你说那个啊，是个客户，她在商家那点单，为的就是想让我送她回去。”张光天解释说 ------------ 第29章 你这疤哪来的？ “你说下午那个啊？那是客户，因为叫不到车，就点了份外卖让我给她送回去！”张光天解释。 我听不出真假，张光天这张嘴太能说了，这也是他身边女朋友不断的主要原因。 “这样啊……”何诗雨换了个话题。 她举起酒杯：“其实今天是我生日，很感谢两位哥哥的指点，让我在送外卖这行能混口饭吃。” 张光天一听就咋呼起来：“今天是你生日啊？怎么不早说！” 他放下酒杯，抓起手机就翻通讯录拨了个电话：“玲姐，帮我做个蛋糕，送到南门烧烤店这儿，朋友过生日…要快点！” 没等何诗雨插上话，张光天三言两语就把蛋糕给订下了。 “我都多大的人了，真不用整这些！”何诗雨还想让他把蛋糕退了。 张光天把手机往桌上一放：“生活总得有点仪式感！谁过生日不吃蛋糕啊？” “你说是不是，陈豪！”张光天又把话往我身上引。 “张光天有熟人，订蛋糕能打折。”既然都订了，这事儿也没什么好争的。 过了一会，张光天又开始对何诗雨发起猛攻：“诗雨，你这么漂亮，平常干嘛总戴着口罩啊？” “不想碰到些男客户，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何诗雨解释。 “在这一带，谁要是敢打你主意，你就告诉我，保证把他的腿打断！”张光天说得很有江湖义气。 “没那么严重，我只是不想影响送外卖。”何诗雨轻声说。 我低头吃着烧烤，偶尔搭一两句话，时不时看一眼手机，盘算着到点就去接王秋雅。 没过多久，蛋糕就送到了。张光天借着这个气氛，突然对何诗雨表白：“诗雨，你觉得我这人怎么样？” “张哥你这么能说会道，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吧。”看得出来何诗雨已经在给张光天台阶下了。 “那你喜不喜欢我？”张光天依旧不依不饶。 “啊？”何诗雨下意识看向我。 “你看他干嘛，他有女朋友的。”张光天穷追不舍想要个答案。 “我现在只想多跑点单，暂时不考虑个人感情问题。”何诗雨委婉回应。 “我知道了！”张光天有些失落地灌下一杯闷酒。 临近十一点，我起身告辞：“我还得去接客户，你们慢慢吃。” “放心去吧，诗雨我会安全送到家的。”张光天巴不得我赶紧走。 这一晚上何诗雨总往我这边瞟，惹得张光天有些不痛快。 我早看出何诗雨对张光天没那个意思，估计他俩大概率成不了。 把车开到香莱会所，没等多久，王秋雅就踩着高跟鞋走了出来。 她脸上还带着笑意，看样子晚上打麻将赢了不少钱。 我把她送回家，车在车库停稳后，王秋雅却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已经到了。”我出声提醒。 “今天我心情不错，给你一个小时。”王秋雅说着就把座椅放平了。 我这才明白，她提前一个小时结束牌局，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看着她躺在那里，像一件等待拆开的奢华礼物。 我心里暗骂：妈的，兼职当司机也就算了，现在还得额外加班？简直是不把我当人看。 但这种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成年人的世界，有时候账算不了那么清楚，尤其在这种事上，谁占便宜谁吃亏，根本说不清。 我心里很快掠过另一个更现实的念头：有妞不泡，大逆不道。更何况，是王秋雅这样的美少妇。 王秋雅格外配合，感觉和上次又不太一样。 我的手滑到她背后，轻车熟路解开了王秋雅的扣子。 “你这手法，到底解过多少女人的衣服？”王秋雅在我耳边轻声呢喃。 这种时候最忌讳提别的女人：“单手解扣这招，我就只在你身上用过。” 王秋雅明知道我在鬼扯，却还是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她的手摸到我后背上的那道疤，忽然停顿了一下，“你这，怎么有道疤？哪来的？” “爱管闲事留下来的。”我含糊地应了一句，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聊。 “管闲事？”王秋雅轻笑一声，似乎觉得这说法很有趣。 但她并没深究，只是用手又轻抚了一下那道疤。 我正想接着问她怎么对伤疤感兴趣时，王秋雅却突然一把抓住我的领带，把我拽到她面前。 “你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一个人？”她红唇轻启，呼出的热气喷在我脸上。 这个问题我真不好回答：“不好不坏吧。” “我一点也看不透你。”王秋雅冷冷甩出一句话。 “顶多算有点闷骚，怎么就看不透了？”我一把搂住她的腰，心想横竖都是死，不如先痛快了再说。 我心里清楚，司机这份美差，要是我不愿意干，只要王秋雅放出风声，后面排着队想接手的少说也有几百号人。 就在我跟王秋雅亲热时，她的腿突然碰到了方向盘旁的雨刮器开关。 雨刮器在干燥的挡风玻璃上左右摆动。 我刚要起身关掉，王秋雅却死死搂住我的脖子：“别管它！” 就在这时，一道手电光从车库外扫过。 保安巡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手机亮光透过车窗玻璃在车内扫了一圈。 “奇怪，明明听到有动静！”保安嘀咕的声音隐约传来。 手电光又在车库门口停留了几秒，终于渐渐远去。 王秋雅搂着我肩膀轻笑：“我才发现你胆子这么小！” 才不是我胆小，这本就不属于我的世界，是王秋雅硬把我拽进这纸醉金迷的圈子。 “小吗？”我反呛回去，手故意在她腰上掐了一把。 她吃痛一声：“别嘴硬？证明给我看！” 我在车上跟王秋雅待了一个多小时，等我回到出租屋时，已经快凌晨一点了。 回去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把身上沾染的气味彻底冲洗干净。 一夜平安度过，第二天一早，送韩梦瑶去学校后，直接跨上电动车开始接单。 只是接的第一单就有点搞笑，从商家那取单，刚走到门口，客户就打电话过来说不要了。 ------------ 第30章 行业黑幕 “兄弟，你这单是拼好饭，退不了啊！”我对着电话解释。 “不要了，送你吃吧！”对方说完就挂了电话。 倒是挺大方，可是早餐我刚吃过，实在塞不下。 正犹豫要不，看到门趴着一条狗。 我刚掰开饭盒，那狗凑过来嗅了嗅，突然扭头走开。 店里突然冲出个系围裙的：“别喂！这东西不干净！” 我本来觉得这句话够无语了，商家接下来的话更无语。 “不要就拿回来，我热热还能卖！” 这家店到底加了什么科技狠话？连狗都不吃。 这家店到底加了什么科技狠活？ 最后我还是拿去扔进了垃圾桶，心里默默记下这家黑店，以后绝不点他们家外卖。 临近中午的时候，我突然接到一个电话，是上回让我送她上学的小女孩。 她在电话那头嗷嗷直哭：“叔叔，你能给我送份外卖吗？我肚子好饿。” “你妈妈呢？”我记得她有个爱打麻将的妈妈。 “她打麻将还没回来！”小女孩越哭越伤心。 我安慰说：“别哭了，我这就给你送份外卖过去。” 随后我骑着小电驴来到王姐面馆，在这多店中，就纯王姐这家面馆干净卫生，食材都是新鲜的。 “王姐，给我来碗面，打包带走！” “这是打包给谁吃的啊？”王燕一边下面一边随口问道。 我把小女孩打电话的事简单说了说。 “真是造孽，碰上这么不负责任的家长。”王燕嘴上骂着，手上动作却更快了，生怕孩子多饿一分钟。 我接过王燕打包好的面条，急匆匆往小女孩家赶。 敲开门时，小女孩的眼睛已经哭得通红。 我赶紧把面条递过去：“别哭了，叔叔给你送吃的来了！” “谢谢叔叔！”小女孩抽噎着接过袋子，还挺有礼貌。 我跟着她走进屋里，眼前的景象让我直皱眉，女主人的衣裙胡乱扔在沙发上，整个屋子乱得不像样。 小女孩坐在餐桌前，总算吃上了口热乎的面条。 我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一阵发酸。 “你知道妈妈在哪儿打麻将吗？”我轻声问。 “知道！”小女孩嘴里塞满面条，含糊不清回答。 “慢点吃，等吃饱了，叔叔带你去找妈妈。”我摸了摸她的头。 过了一会儿，就在我要带小女孩去找妈妈的时候，她妈妈自己回来了。 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准是又输钱了。 见到我牵着小女孩的手，她立刻尖叫：“你是谁？想把我女儿带哪儿去？” 小女孩赶紧跑上前：“妈妈，是我让叔叔给我送吃的来的！” “你还知道回来？你女儿在家都快饿晕过去了。”我忍不住讽刺道。 听我解释是送过她女儿上学的外卖员后，这女人才放下戒心。 没想到她突然凑过来，伸手就往我口袋里摸：“小哥，借我几百块钱翻本好不好？我保证赢了就还你！” 看着她布满血丝的眼睛和颤抖的手指，我往后退了一步。这种赌红了眼的人，借钱给她就等于往水里扔钱。 我扒开她的手：“你现在乌云盖顶，赌多少输多少，不如在家歇几天再说！” “你一个送外卖的还懂这个？”她将信将疑盯着我。 其实我哪会看相，不过是懂点心理。要是直接劝她戒赌，她肯定觉得我挡她财路。 “这不明摆着吗？你看看自己这副模样，财神爷见了都得躲着走。”我故意说得煞有介事。 她像是恍然大悟：“大师说得对啊！难怪我连输三天，原来是撞了霉运！” “还有，你这家也得收拾收拾，乱七八糟的，风水能好才怪。” 我边说边往门口走，“以后别把孩子一个人放家里了，你当妈的先管管家里吧。” 说完我就转身离开，外卖订单还在等着我，哪有工夫跟她在这儿耗。 连续跑了一下午还算顺利，到了晚上，接到一单旧小区的订单。 我看了一眼地址，顿时骂出了声："这特么哪个小可爱点的单？" 又是那个没电梯的老旧小区，更要命的是这次要爬七楼。 我抬头看了看昏暗的楼道，感应灯忽明忽暗。 "算了，就当减肥吧。"我拎着外卖袋，一边爬楼一边数着台阶。 爬到四楼时，感应灯突然熄灭了，整个楼道瞬间陷入一片漆黑，我连自己的手指都看不见。 “这破地方，连个灯都修不好！”我骂骂咧咧地摸黑往上爬，手扶着墙，生怕踩空。 好不容易爬到七楼，刚转过楼梯拐角，猛地看见一个长发披肩的女人蹲在墙角玩手机。 屏幕的冷光打在她惨白的脸上，乍一看活像个索命的女鬼，吓了我一跳。 “别怕，是我点的外卖！”那女鬼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倒是挺清脆。 “这位小姐姐，下次能不能在屋里等？这黑灯瞎火的！”还好我是个男的，要是像何诗雨这种女的过来送，还不得吓破胆。 “楼道没灯，我怕你找不到门。”她站起身。 "这栋楼的门牌号都掉了，送外卖的经常走错。" 不管怎么说，这单总算是送到了。 我马不停蹄赶去取下一单，不到十分钟就送到了客户手上。 "这么快？谢谢啊！"客户乐呵呵接过外卖？ 从下单到送达全程不到十分钟，连商家出餐带配送，速度快得我自己都觉得离谱。 看着他眉开眼笑的样子，我实在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这么快能是什么好东西？”我在心里嘀咕着。 送外卖这几年，见过太多不能吃的店了，有些后厨脏得跟垃圾场似的。 记得上个月送过一单，顾客吃完直接进了医院。 后来那家店被查封时，执法人员从冰柜里掏出来的肉都长绿毛了。 所以我自己一般能不点外卖就不点，实在不行，也是点那几家比较干净的。 今天倒是遇到家新开的店，后厨亮堂堂的。 老板娘更是让人眼前一亮，修身旗袍裹着婀娜身段，往那一站，来取餐的外卖小哥们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骑车上路时，我还在想：要是每家店都能这么干净养眼，我们送外卖的也能少遭点罪。 ------------ 第31章 进了局子 今天去那家店取餐时，老板娘正对着手机支架跳热舞做直播。 张光天在旁边看得眼睛都直了，哈喇子都快流到地上了。 我拍了他肩膀一下：“还看？你这单都快超时了！” 他头也不回，眼睛死死盯着老板娘：“你懂啥？这要是在夜店，想让妹子单独给你跳支舞，没个千八百块根本下不来。” “现在我免费看一场，等于赚了一千块。”他说得头头是道。 我也不由自主多看了两眼，老板娘那身段确实绝，舞姿也够火辣。 “这一晚上直播打赏，怕是比开店赚的还多吧？”我小声嘀咕着。 等我取餐时，才发现订单是老板娘粉丝特意点的，备注上写着“请外卖小哥享用”。 张光天接的单子也如出一辙。 “现在这些死宅男可真舍得砸钱啊！”我俩坐在店里的餐桌上当起了背景板。 吃着免费的外卖，看着免费的舞蹈直播，这待遇简直了。 张光天已经掏出手机开始疯狂点赞：“你小子占了便宜，也不给人关注一下涨涨粉！” 我想着确实占了便宜，摸出手机，找到老板娘的抖音号，给她点了关注。 这时老板娘阿月在镜头前撩了撩长发，突然来了个下腰动作。 我嗦着米粉差点呛到，这哪是餐饮店，根本就是夜场表演吧？ 吃完外卖，我和张光天继续送单。张光天意犹未尽：“要是能跟那老板娘睡一觉，死了也值！” “你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我提醒了他一句。 “你不懂，老板娘那种绝色可是极品。”张光天边说边拧紧电动车油门。 “我打算在她直播间多刷点礼物，当个榜一大哥试试。”电动车在巷子里窜得飞快，他这是想多送几单多挣点打赏钱。 我无奈摇了摇头，就他这副德性还想追何诗雨？ 有时候我真犹豫该不该提醒诗雨，大家都是同事，这让我夹在中间怪为难的。 这一天，我正送着外卖，远远就看见小柔、小美、小爱三个小太妹在逛街。 突然有个男人拦住了她们的去路，双方拉扯起来。 我赶紧拧紧油门冲过去，等骑近了才看清，拦住她们的，正是那天玩弄沈柔的那个外国老男人。 那天沈柔是自己投怀，我忍了。 可今天这老外对三个姑娘动手动脚，明摆着是在耍流氓。 我顿时火冒三丈：“我操你大爷的！” 一拧电门，小电驴加速朝着那外国老杂毛撞了过去。 那老杂毛被我直接撞飞在墙上，重重摔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三个女孩一看是我，小爱立刻竖起大拇指：“陈哥，还得是你！” 周围很快聚拢了一群人，对着我们指指点点： “小伙子你疯啦？敢撞外国人？” “撞得好！这外国佬整天骚扰咱们这的姑娘。” “这下可惹麻烦了......” 七嘴八舌的议论什么的都有。 老子撞都撞了，怕个球！这可是咱们自己的地盘，还能让外国人给唬住？ “你们没事吧？”我刚要询问三个女孩，人群里突然挤进来个穿吊带裙的女人，荧光眼影闪得扎眼。 我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天点道具外卖那个李欣。 李欣看见老外瘫在地上，立刻尖叫起来：“杰克！你没事吧？谁撞的你？” 那老杂毛有气无力抬起手指向我。 “是你？你完蛋了！”李欣也认出我了，她愤怒拿起手机就开始报警。 三个女孩顿时慌了神，小美提醒我：“陈哥，她报警了，咱们快走吧！” “别怕，是这老杂毛先惹的事！”我知道现场这么多目击者，跑也跑不掉。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起，客户催单的电话打了过来：“小哥，你到哪了？我都快饿死了！” “实在对不住，这单怕是送不了了，我赔您钱吧。”我把现场情况简单解释了一下。 没想到客户在电话那头直接炸了：“干得漂亮！这帮老外就是欠收拾！没事，我重新点一单，你忙你的！” 看来跟我一样看不惯这些老外所作所为的人还真不少。 没过多久，两名民警赶到现场：“是谁报的警？” 李欣立刻尖恶人先告状：“警察同志，就是这个人撞伤了外国友人！” 我仔细一看，其中一位民警不是别人，正是前段时间给我颁发见义勇为奖的刘队长。 “刘队，这个老外当街骚扰这三个姑娘，我看不下去…”我指着三个女孩说道。 李欣顿时炸毛：“胡说！杰克这样的精英能看上她们是她们的福气，怎么可能是骚扰！” 她这话一出口，围观的群众顿时指指点点。 要不是民警在场，我真想上去撕烂她那张崇洋媚外的臭嘴。 刘队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小陈啊，按程序你得跟我们去所里做个笔录。” 三个小太妹也被一起带上了警车。那个老杂毛则被120先拉去了医院。 做笔录时，我把当时事情经过一五一十都说了。 刘队听完没多说什么，只是在记录本上写着什么。 最后我实在忍不住了：“刘队，我这情况，一般会怎么处理？” 刘队放下笔，叹了口气：“现在还说不好。你把人撞伤了，医药费肯定要赔。要是对方坚持追究责任，搞不好还得拘留几天。” 我继续追问：“那这个老外会不会受到处罚？” 刘队正色道：“这是两码事。如果那三个姑娘要追究他性骚扰的责任，我们自然会依法处理。但你撞人的事，该怎么处理还得怎么处理。” 他又补充道：“不过你放心，要真是对方先骚扰，我们会酌情考虑的。” “行了，你先回去吧，回去等消息吧，记得手机保持畅通。”刘队合上笔录本。 走到派出所外面，三个女孩已经在等我了。 她们作为受害者，笔录做得比较快。 “陈哥，刚才真是太谢谢你了！”小柔第一个走上前来。 “这有什么，换谁看到你们被欺负都会出手的。”我跟那个老杂毛本就有仇，加上跟小美小爱关系还不一般，就做出比较冲动的事情。 小爱气鼓鼓说：“那个老色鬼活该！陈哥你撞得太解气了！” 小美则忧心忡忡问：“警察没为难你吧？要不要我们帮你作证？” ------------ 第32章 小爱的请求 “当时具体是什么情况？”刚才现场太乱，我都没来得及细问。 小爱立刻气呼呼地说：“那个老外非要加我们微信，我们都没理他。” 她指了指小柔，“我们想走，他突然就伸手一把搂住了小柔的腰！正拉扯着你就来了。” 我听完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那老流氓居然真敢动手动脚？” “我觉得你应该告他，不能放过那个外国佬。”我存有私心，想到沈柔被那个外国佬玩弄过，狠不得把他打死。 现在就有个绝佳的机会，可以用法律武器搞他，也是不想再有别的女孩受到伤害。 “啊？这个……”小柔明显愣住了。 “还是算了吧，万一他报复怎么办？而且这种事说出去多难为情！”小柔明显不太愿意。 看她为难的样子，我赶紧补充：“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最后还得看你自己怎么决定。” 小美插话道：“好啦好啦，先不说这个了。” 她挽住小柔的胳膊，冲我笑道：“陈哥，今天多亏有你，我们请你吃饭吧！” 我知道她们还没工作，并没有钱：“你们有钱吗？还是我请你们吧！” 今天碰上这档子事真够晦气的，不过撞飞那个老外那一下是真解恨。 我领着三个姑娘找吃的，路过奶茶店时又给她们每人买了杯奶茶。最后挑了家老牌串串香。 “想吃什么随便拿，记得多拿点嫩牛肉。”我打开冰柜门，给她们传授经验。 串串香店荤菜不怎么赚钱，主要靠素菜盈利，多点牛肉真能把老板吃穷。 小爱举着盘子开始挑菜：“陈哥懂行啊！”不过她们三个女孩食量不大，拿的菜也不多。 等串串下锅的工夫，我随口问：“很多女孩都崇拜外国人，怎么你们三个对外国人没兴趣？” 小美吃着一串牛肉，边嚼边说：“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对外国人没感觉，像没进化完全的野人似的。” 小爱立刻接话：“就是！那个老外又老又丑，年纪都能当我们爸了！” 闲聊了一会儿，我发现这三个小太妹的价值观比某些人强多了，至少没有崇洋媚外那套。 “对了，你们在学校都学些什么？”我又随口问了几个日常问题。 小柔抢先回答：“我学的是美甲，她俩学的是美容美发！” “陈豪，等我们毕业了，你来找我剪头发，不收你钱！”小爱用腿蹭了蹭我。 “行啊，到时候我一定来捧场。”我笑着回应。 吃完东西，三个小太妹还磨蹭着不想走。小美先开口：“小柔，要不你先回去？” “那你们俩呢？”小柔有些不解。 小爱接话：“你别问那么多。” 小柔突然明白过来：“难道你们想跟陈哥……” “都一起回去吧！”我打断她们的话。 虽然心里有些想法，但终究还是没说出来。今天刚去过警局，可不想再进去一趟。 我给三个丫头拦了辆网约车，让司机把三人送回学校。 网约车刚开出去没多久，手机就震了一下。是小爱的消息：“陈哥，我懂你在担心什么。” 我盯着屏幕上的信息：这丫头还真是人小鬼大。 “你们别想太多，那些麻烦的事情就交给我。” 第二天上午，我来到站点报到。 我跟几个穿骑手服的兄弟在站点门口排成两排。 “奇怪？今天怎么没见到张光天那小子？”我还想把小柔昨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他。 站长正唾沫横飞开早会，脸拉得比驴还长。 “看看你们上个月的数据！超时率！差评率！一个个都想干嘛？躺着赚钱啊？” “尤其是几个老油条，别以为资历老就能混日子，再不达标都给我滚蛋！” “别以为送外卖就没前途！”站长开始画饼。 “公司现在有个新政策，要在我们站设两个组长，带个小队，每个月多五百块津贴，还能拿小队总单量的提成！” 五百块加提成，对风里来雨里去的我们来说，不算小数目了。 “公平竞争！谁这个月数据最好，投诉最少，谁就上！”站长说完这一挥手让我们解散快跑单去。 组长？听起来事不少，还得管人，怕是比单纯跑单还累。 跑了一早上外卖，时间来到下午，我接到一单送到台球室的外卖。 走进台球室的门，就看到小爱正举着球杆，瞄准一颗彩球。 “陈哥来啦！”小爱一杆打出，球应声落袋。 “是送奶茶的吗？我们的订单。” 我把三杯奶茶放在台球桌上：“你们怎么又跑出来玩了？” 小爱吐了吐舌头，走过来拉我胳膊：“太无聊了，主要是陪小柔散散心。” 我无奈摇摇头，认真问：“说正经的，昨天那老外的事，后来没再找你们麻烦吧？” 小美拿出一杯奶茶：“能有什么影响？那种人我们见多了。” “倒是陈哥你昨天那一下太帅了，直接把他撞飞了。” 我笑了笑，目光不经意间看见小柔。她安静坐在角落。 “小柔！你真的没事吗？”我喊了一声。 她抬起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真的没事，陈哥你别担心。” 我拿起一杯奶茶递给她：“你的事有没有告诉张光天？” 小美插话进来：“别提那个烂人了，关键时刻就掉链子，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又聊了一会，发现三个女生内心要比我想象的强大，见她们没事，我就继续去跑外卖。 到了晚上，小爱把我叫了过去。 我以为又有什么事情，匆匆赶到台球室，谁知只有她一个人等在那。 “以后没事就别开这种玩笑了！”我冷着脸说。 “带我去玩嘛，就一次，你别生气了。”小爱拉着我的胳膊轻声撒娇。 “她们两个呢？”我朝她身后望了望，指的是小美和小柔。 “她们玩累了，已经回宿舍了。”小爱解释说。 小爱的确和沈柔有几分相像。明知道把她当替身不太妥当，可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很难拒绝第二次。 最终，我还是心软答应了她的要求。 ------------ 第33章 硬刚到底 我本来还以为小太妹不会粘人，没想到相处久了，都一样。 “你现在应该好好读书，把技术学好！”我故意板着脸说。 小爱却笑嘻嘻趴到我后背上：“今天在学校学了个按头的手法，让我练练手～” 我还没来得及拒绝，小爱的手指就已经在我太阳穴上揉按起来。 “感觉怎么样？”她凑在我耳边问。 “还行，就是力道小了点。”心想这丫头瘦瘦小小的，手腕还没我一半粗，能有多大劲。 小爱不服气哼了一声，突然用指关节抵住我后脑勺的穴位：“这样够力了吗？” 我闭着眼享受着她的按摩，突然想到件事：“对了，你回去劝劝小柔，让那丫头去告那个老外。” 能感觉到小爱的手上的力道停顿了一下：“可是，小柔好像不太想把事情闹大！” “我知道。”我睁开眼，转头看向她。 “但这种事有一就有二。就算不为别的，也得让那浑蛋付出代价。” 我承认其中也有我的私心，要让那个浑蛋老外必须付出代价。 “你让小柔别担心，我会找最好的律师，她连法庭都不用去。”这种事，交给专业人士处理就够了。 小爱轻声回应：“嗯！我回去就跟她说！” 我笑着将她搂回怀里：“现在，我们是不是该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了？” 在我的潜意识中，还是会把小爱当成沈柔，心中一直有股气，没处宣泄。 次日，我正在送外卖时，手机突然响起。是刘队打来的电话。 “派出所这边已经把这起事件定性为普通交通事故，”刘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案子已经移交给交警队处理了。” 我长舒一口气，这意味着我可以免除拘留了。 刘队话锋一转：“不过，对方的医药费你还是得赔偿的。” “我明白了，谢谢刘队长！”我诚恳道谢后挂断了电话。 下午，手机突然响起。 我以为是外卖平台的客服电话，顺手就接了起来：“您好，请问……” “你个下贱的臭送外卖的！”电话那头传来李欣尖锐的咒骂声。 “我跟你没完！不把你弄进去坐牢，我跟你姓！” “好啊，我等着。”我冷笑一声，跟这种疯女人讲道理纯粹是浪费时间。 李欣的骂声越来越不堪入耳，脏话连珠炮似地往外蹦。 我把手机拿远了些，任由那头的咒骂，直到听筒里的声音开始嘶哑，我才按下挂断键。 现在不是李欣不肯放过我，是我不打算放过那对狗男女。 趁着送餐高峰过去，我拐进之前送过外卖的一家律师事务所。 前台小姐抬头看见我的外卖制服，以为是同事点了外卖：“小哥，把外卖放在这里就可以了。” “您好，我不是来送外卖的。我想咨询个民事纠纷的案子。”我说明来意。 前台小姐姐打了个电话，随后微笑着引我上二楼：“请跟我来。” 接待我的是位三十出头的女律师，名叫丁兰。 她穿着利落的职业套装，举手投足间透着知性气质。 “你是说，想告那个外国人？”丁兰听完我的陈述后询问道。 “是的，那个女孩是我朋友。”我也了解了，这个案子最大的难点在取证环节。 丁兰推了推眼镜：“这个案子我们接了。最好能让当事人亲自来一趟，有些细节需要当面确认。” 她从名片夹里抽出一张烫金名片递给我：“这是我的联系方式，让你朋友随时可以约时间。” 离开律师事务所后，我又去了台球室。找到三个翘课的小太妹，此时正在角落的球桌旁抽烟。 在我的劝说下，小柔终于松口答应打这场官司。 “只要官司赢了，我包你们仨一年的夜宵。”我给了一个承诺。 小柔抽了一口烟：“能不能把夜宵换成烟啊？” 我弹了下她的脑门：“小姑娘家家的，少抽点烟。” 说着掏出兜里的戒烟糖，给她们看：“我都戒了。” 三个丫头片子顿时笑作一团，小柔打趣说：“大叔，你这样子好像我们老爸哦～”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情已经定下来了，我也带三个女孩去见过丁兰。 “你们这个案子，就算是打赢了，那个老外最多拘留5到10天，女孩最多能拿到5000块精神补偿。”丁兰专业分析着。 我突然想到一件事：“如果是多次聚众呢？这个会怎么判？” “组织者判5到7年，参与者判1到3年！你手上有证据吗？”丁兰追问。 我摇了摇头。上次送外卖时撞见过一次，但手上没留下证据，而且还会把沈柔也牵扯进去。 虽然打这场官司要耗费很大精力，有些人就是怕麻烦，不敢站出来。 别人不敢做的事，我来做。 我要让那个鬼佬知道，在华夏大地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接下来几天，丁兰按流程向法院提交了诉讼材料。 一个星期后，法院受理了这个案件，我收到了受理通知书。 同时收到的还有一张传票，那个李欣委托律师，以故意伤害罪把我给告了。 除此之外，上次给李欣送的外卖，都过去这么久了，还是被投诉了。 “这个臭娘们，老子跟你杠到底！”我暗下决心。 我把这件事告诉了丁兰，她回复道：“你这案子看似复杂，只要把老外的猥亵行为坐实，你后面撞人的事就能免于处罚。” 听完这句话，我心里顿时踏实了许多。 这天傍晚，我正在外卖站点休息，一辆黑色轿车突然出现我旁边。 “这不是我们的正义使者吗？”李欣从车上下来。 故意在我面前来回踱步，“听说你要告我们？” 那个鬼佬也下车叼着烟，故意把烟灰弹在我的外卖箱里，用蹩脚的中文说：“你们中国法律，没用。” 他说着突然抬脚，狠狠踹向我的电动车，“我还要把你告得倾家荡产！” 李欣捂着嘴夸张笑起来：“要不要我赔你钱啊？” 她从钱包里抽出两张钞票，轻蔑甩在我脸上，“够不够？不够我再施舍你点？” ------------ 第34章 事情反转了 张光天走过来问我：“你小子怎么招惹上这老外的？” 我解释说：“前阵子这鬼佬当街非礼小柔，我看不过眼，直接用车撞了他！”这事我一直瞒着张光天。 “操！你他妈怎么不早说？”张光天当场就炸了。 虽说他跟小柔也就是玩玩，但这人最讲究兄弟义气。 “臭送外卖的，看什么看？”李欣冲着张光天破口大骂。 张光天可不惯着她：“你个臭三八，傍上个老外就以为自己镶金边了？就你这种丑八怪，脱光了躺床上老子都硬不起来！” 这句话直接戳中了李欣的痛处，她瞬间破防，尖声咒骂：“你**！我**！***！” 张光天同样回骂过去：“操**，大**，***，滚远点！” 李欣咬牙切齿放狠话：“好，很好！咱们走着瞧，不把你们整得丢了饭碗，我李欣两个字倒着写！” “亲爱的，我们走！”她拽着老外的手钻进了车里。 那个鬼佬临走前还挑衅冲我们竖起中指。 张光天就要冲上去揍他，我一把拉住他：“动手解决不了问题。” “老子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张光天朝车开走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我冷静跟他说：“我已经委托律师起诉他们了，今天这出就是专门来给我下马威的。” 没过多久，站长就找我：“小陈，这几天你先别送外卖了，暂时休息几天。” 我这才知道，原来李欣已经把我投诉到总公司去了。 “行，我接受公司的安排！” 但我可没打算就这么算了：就你会投诉？老子陪你玩到底！ 通过外卖群，问了群里的人，还让我查到那个李欣居然还是某上市公司的员工。 只是现在手上没有证据，没办法搞她。 被停职的这几天，为了不让小雨担心，我依旧早出晚归，假装去送外卖。 小雨完全没察觉异样，倒是苏妍看出了些端倪：“小豪，你最近怎么回来得比平时早了？” “最近订单少，我就早点回来给你们做饭。”我随口编了个理由。 “真的吗？”苏妍将信将疑打量着我。 这几天我一直蹲着盯李欣的梢，就想抓她点把柄。 可除了瞧见那鬼佬天天往她租的屋里钻，别的啥也没捞着。 就在法院快开庭的前几天，李欣先是跟那个鬼佬回到出租屋。 没过多久，又有两个女孩也进去了，没过多久，来了个外卖小哥送外卖。 看外面小哥出来，我就上前询问：“兄弟，你刚才往里面送的是什么。” 这个外卖小哥也认识我，就如实说：“还能是什么，都是一些情趣用品。” 我猜测跟我那天送的东西差不多。 这个外卖小哥又吐槽了一句：“真搞不懂，那个老外又老又丑，还是有女人往上贴。” 我多疑问了一句：“你怎么知道的？” “里面三个女人衣衫不整的跟那个老外开派对，做什么事情还用说？” 我给那小哥递了支烟，他接过去就匆匆跑单去了。 果然狗改不了吃屎。我直接拨通了刘队长的电话。 “刘队长吗？我是陈豪，送外卖那个。” 电话那头传来刘队长熟悉的声音：“陈豪啊，给我打电话是什么事？” “我要举报，有人在聚众搞违禁派对。” “还有这种事？具体在哪儿？”刘队语气立刻严肃起来。 我报上李欣的住址后，刘队长沉声道：“你在附近盯着，我马上带人过来。” 挂断电话，我盯着那栋亮着灯的出租屋：这回要是人赃俱获，可就不是拘留几天那么简单了。 没过二十分钟，两辆警车停在了巷子口。 刘队长带着三四个民警快步朝我走来。“现在是什么情况？”刘队问我。 “里面大概有四个人，至于在做什么，我就不多说了。”我简单描述。 吃到这里，他立即对身后的人打了个手势：“行动！注意取证！” 民警们鱼贯而入。我听见楼上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接着是李欣尖锐的叫骂：“你们干什么？” 刘队长冷喝：“都给我老实点！” 他转头对民警下令：“把桌上那些东西都取样，一个都别放过！” 我站在巷口的阴影里，冷眼看着那三女一男衣衫凌乱被押上警车。 那个鬼佬更是狼狈，裤子都没来得及系好。 我立刻掏出手机打给丁兰，将这件事情告诉了她。 “太好了，我还开庭时证据不足。”丁兰的声音传来。 之前只是告那个鬼佬猥琐罪，很难取证，这回加上聚众罪，那罪名就大了。 第二天一大早，那鬼佬的律师就堵在我家门口。 那家伙梳着油光水滑的大背头，西装革履的，一开口就假惺惺笑："陈先生，我当事人愿意赔偿两万，咱们把这个案子撤了怎么样？" 我慢悠悠点了根烟：“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告诉那个女人，这事还没完。” 油头律师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硬气。他扶了扶金丝眼镜，还想再劝：“陈先生，年轻人火气不要那么大。” 两万块不少了，对你一个送外卖的来说，顶几个月工资了吧？” “滚蛋！这个案子我不可能撤销的。” 见我态度强硬，那律师吓得连退几步，夹着公文包，几乎是落荒而逃。 我眯着眼吐出一口烟圈，“等法院那边一锤定音，公司那边自然地给说法。李欣现在自身难保，她那投诉就是个屁。”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站长打来的。 “小陈啊，”站长的声音有点讪讪的，“那个，公司调查清楚了，之前对你的投诉是恶意中伤！误会，都是误会！你明天就能回来上班了！工资照发，停职这几天的补贴也给你补上！你看…这事儿闹的！” “知道了，站长。”我语气平淡挂了电话。 回来上班只是第一步，我掐灭烟头，眼神冷了下来， “李欣在上市公司的工作，不是挺体面么？聚众被刑拘的案底，不知道他们HR收不收？” 她让我停职，老子请她吃牢饭。 ------------ 第35章 出发去魔都 现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大好时机，我怎么可能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早就精心整理好了李欣和老外开派对的全部罪证，亲自送到了她公司的前台。 “这是谁的外卖？”前台小姐姐疑惑看着文件袋。 “给你们老总的。”我丢下一句就走了。 至于那家公司老总会不会看，我就不关心了。 反正李欣现在已经被刑拘，想瞒也瞒不住了。 办完这事，心里那叫一个痛快，连送外卖都脚下生风。 可这天，沈柔突然一个电话打过来：“陈豪，李欣的事是不是你举报的？” 虽然就是我干的，但我怎么可能认。 看来李欣这贱人把沈柔也供出来了。 我故作茫然：“举报她什么？” “就是派对的事！现在警方要我去配合调查！”沈柔的声音明显慌了。 “那你就配合一下，把事情交代清楚就好了。”我语气平淡，心里却暗自发笑，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就算我不举报李欣，就凭她那副德行，迟早也得栽跟头。 “唉！你能陪我去趟警局吗？”沈柔突然放软了语气，装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最近太忙，恐怕抽不开身。”我干脆回绝，早就下定决心不再当她的舔狗。 要不是念在往日情分上，我上次就该举报她了。 这回更过分，那个鬼佬居然想调戏三个小姑娘。 要不是我及时出现，小爱和小美肯定也难逃魔爪。 沈柔的声音突然低落下来：“陈豪，你变了。以前不管我有什么事，你都会帮我的。” “人都是会变的。”我冷冷回应。 挂断电话，我长舒一口气。沈柔这个人，从此在我心里彻底翻篇了。 现在的我有了新的目标，新的生活。过去那些破事，早该扔进垃圾桶。 周末的夜晚，我照例给王秋雅当司机。 送她去会所的路上，我开口说：“下周我得去趟魔都，可能没法接送你了。” “你一个送快递的也要出差？”王秋雅正对着化妆镜补口红。 “我妹妹要去魔都参加国际比赛，我得陪她去。”我把韩梦瑶说成是我妹妹。 坐在副驾的王秋雅看向我：“没听说你还有个妹妹啊。” “你也没问过啊。”我轻描淡写地回道。跟王秋雅之间，我们向来很少谈及私事。 王秋雅没再追问，反倒从包里取出一把钥匙：“正好我在魔都有套房子，你可以住那。” “不用麻烦了，学校那边都安排好了。”我婉拒道。 这次是学校组织的行程，住宿不用我操心。 “就当帮我照看几天房子。”王秋雅不由分说把钥匙塞进我手里。 还没等我再推辞，她已经推开车门，踩着高跟鞋走进了会所。 我看着钥匙，自嘲笑了笑：“在有钱人眼里，一套房子大概就跟个包包差不多吧。” 第二天清晨，黄莉早早就开车到我租住的地方，接我和韩梦瑶去机场。 “行李都收拾好了吗？”黄莉一边帮我们搬行李，一边问道。 我没什么好带的，就简单收拾了几件换洗衣物和日常用品，一个背包就搞定了。 韩梦瑶可就大不一样了，一个超大号的行李箱，都塞得满满当当的。 我帮韩梦瑶把行李装上车后，又折返回屋里跟林小雨和苏妍告别。 这还是我第一次出远门：“这几天我不在，你要照顾好自己。”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林小雨的话虽然冰冷，但可以看得出来，她心里是担心我的。 她总是这样理智，推着我往前走，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她心里比我有数得多。 “那我先走了！”我心里涌起一阵暖流。 站在一旁的苏妍实在看不下去我们腻歪的样子，故意阴阳怪气说：“我奉劝某人在外面可别乱来。” 她眯着眼睛，做了个剪刀的手势，“否则，我就替小雨把他给阉了。” 我知道苏妍这话纯属玩笑，真要论起来，她才是那个监守自盗的人。 有些话不好当面说，我走出门口后，就给苏妍发信息。 “我不在的这几天，帮我看着小雨，别让其他男人靠近。” “那要是有人靠近我，你不关心吗？”从苏妍回复的信息看，我知道她有些吃醋了。 “当然关心了，不过我想你会保护好自己的。”我现在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俗话说日久生情，跟苏妍相处也有一段日子了。 要是哪天林小雨突然回来找我复合，可苏妍又该怎么办？ 一开始，我只当苏妍是填补跟小雨分手后的那片空白。 苏妍闯进我的生活之后，给我带来跟小雨不一样的情感。 现在整个像是被撕成了两半，一半还在小雨身上，另一半却早已被苏妍的眉眼牵动。 在去机场的路上，耳边是黄莉一直在后排安抚韩梦瑶的声音：“比赛时别紧张，就当平时训练一样发挥。” 我握紧韩梦瑶冰凉的小手，能清晰感受到她的紧张，现在只能暂时不去想小雨跟苏妍的事情。 “我知道了，黄老师！”韩梦瑶乖巧应了一声。 我这才了解到，韩梦瑶这次代表医科大学参加的是世界大学生未来科技创新挑战赛。 她报的是生物化学项目，同行的还有两个男生。 听黄莉介绍，那两位也都是天才型选手，智商高得吓人。 性格嘛，跟韩梦瑶差不多，都不太像正常人。 我暗自摇头，心想这趟魔都之行，怕是要跟一群怪胎打交道了。 接下来的行程相对顺利，我们准时到达机场，登机手续也办得很快。 飞机起飞后，我终于明白黄莉为什么要特意叫上我了。 韩梦瑶全程都紧张得坐立不安，我不得不一直轻声安抚她，而黄莉则忙着照顾另外两个怪胎。 如果没有我分担一个，黄莉肯定要焦头烂额。 飞机准时降落在魔都国际机场，下飞机后，我就被眼前的景象震住了。 巨大的玻璃幕墙外，林立的高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电子显示屏上滚动着各国文字，耳边此起彼伏的是不同语言的广播声。 跟我们那个三线小城比起来，这里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快节奏、国际化，处处透着现代化的气息。 ------------ 第36章 入住大别墅 我还感叹这一路都很正常的时候，入住酒店时还是出状况了。 酒店把黄莉预订的房间让给了外国人。 “你们怎么把我们的房间让给别人？”黄莉找客服理论。 前台客服冷漠回应：“我们以为你们不来了。” “我们可是付了钱的，来不来你们都不该把房间让给别人！”黄莉气得不行。 “总之现在没房间了，你们只能申请退款。”客服淡回应，好像错的是我们。 我也真是服了，怎么到处都有这种崇洋媚外的嘴脸。 更让黄莉气愤的是，退款居然还要被扣手续费。 我留了个心眼，打开手机录音，重新问了一遍刚才的问题。 得到同样的回复后，我当着客服的面，直接拨打了12315。 可两个客服表现得十分淡定，似乎根本不怕举报。 不管怎么样，她们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她们好过。 从酒店出来，黄莉忧心忡忡问我：“现在怎么办？订不到酒店了！” 我想起王秋雅给过我一把钥匙：“黄老师，别担心，我有个朋友在魔都有套房子，我们可以住她那儿。” “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人家了？”黄莉有些犹豫。 “不会的，她现在人不在魔都，房子空着也是空着。” 随后，我按照王秋雅给的地址，来到了她说的那套房子。 我本以为只是套普通公寓，没想到竟是栋大别墅。 黄莉推开别墅大门时，忍不住惊呼：“你那朋友是做什么的？这套别墅在这个地段，至少要几千万吧？” 我没想到王秋雅这么有钱，也从来没问过她是做什么的。 “她家是做房地产的，”我随口编了个理由。 除了房地产，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行业能这么赚钱。 推开厚重的实木大门，映入眼帘的是挑高近六米的奢华客厅。 右手边的开放式厨房里，全套进口厨具。 客厅正中央，一张价值不菲的手工波斯地毯铺展开来。 “看样子有专人负责这里的日常打扫，一点灰尘都没有。”我摸了一下真皮沙发。 最令我咋舌的是后院还有个泳池，如果不是王秋雅，我是不可能接触到这么豪华的别墅。 “黄老师，你们随便挑房间先！”我热情地说道。 “真是太感谢你了，我先安排两个男生住下！”黄莉感激回应。 我转身带着韩梦瑶来到主卧：“你就住这间吧。” 韩梦瑶看向我：“那你呢？” “我住你隔壁那间。”我笑着指了指旁边的房间。 安顿好行李后，我瘫在真皮沙发上，掏出手机准备点外卖。 一边划开外卖APP，一边暗自期待："魔都的外卖应该比我们那小地方丰富多了吧？" 可刚点开页面，我的手指就僵在了半空："这价格是认真的吗？" 我瞪大眼睛，看着动辄七八十的普通套餐。 一份平平无奇的黄焖鸡米饭居然要68元，在我们那儿都够吃三顿了！更夸张的是，连配送费都要15块起步。 我不死心地往下划拉，结果越看越心惊。 随随便便点个像样的外卖，几百块就没了。 最后只能默默点开价格从低到高排序，边看边摇头感叹：“魔都果然不一样，连外卖都在提醒我是个穷鬼。” 在这边送外卖应该能赚不少吧？”我盯着手机上屏幕出神，要不是舍不得小雨，我都想来大城市闯荡闯荡了。 正胡思乱想着，楼梯上传来脚步声。 “小陈，忙什么呢？”黄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慌忙锁上手机屏幕：“飞了这么久，我点了些吃的垫垫肚子。” “这怎么好意思。"黄莉朝我走了过来。 “多少钱我转给你，学校可以报销的。”她身上飘来淡淡的沐浴露香气，我这才注意到她已经换了身暗金色的睡裙。 V领的设计被我都不好意思看她，低头又看到只到膝盖的裙摆，那双腿也是相当的白。 “不用不用，就当…”我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差点说出就当孝敬老师了，赶紧改口道：“就当是我请你们吧。” "那怎么好意思！"黄莉说着，就坐到我身边，伸手就要抢我的手机。 “让我看看，你都点了什么外卖。” “黄老师您别。”我把手机举高，她却整个人倾身过来。 我感觉一具柔软的身体倒在我怀里，这种感觉是身边那几个年轻女孩身上休会不到的。 黄莉给我感觉，是那种成熟又知性的那种。 “你帮我解决住的问题，我还没感谢你。”黄莉也不顾自己平常大学老师的身份，几乎是趴在我身上跟我争抢手机。 “真不用！”我侧身躲闪，却不小心碰到她伸来的手。 我们两人就这么在沙发上你争我抢，活像两个在打闹的情侣。 最后我只好投降：“好好好，给您看！”说着把手机递过去。 刚才争抢的时候我感觉占了不少便宜，只是黄莉似乎不是很在意。 黄莉接过手机，随意地划了两下屏幕：“这家本帮菜我以前读书时常吃，没想到现在还开着。” “黄老师也在魔都读过书？”我好奇地问道，顺手整理着刚才弄乱的衣服。 她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坐姿：“是啊，十年前在魔都大学读研的时候。” 趁着黄莉点外卖的工夫，我偷偷瞄了几眼她的V领。 明知道这样很不礼貌，可就是忍不住，这种机会实在太难得了。 如果不是这次比赛，我哪有机会跟黄莉这么近距离接触。 “凑够800块钱，一会我一起转给你！”黄莉把手机递回来，示意我付款。 就在这时，小雨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我接起电话，小雨的声音立刻传来：“你到魔都了吗？” “刚到，刚才入住酒店时出了点状况，没来得及第一时间打给你。”我解释说。 跟小雨聊了几句，报了平安，就挂了电话，我重新到外卖平台付款界面付款。 旁边的黄莉突然开口：“看不出来，你一个送外卖的能找到那么好看的女朋友，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半开玩笑说：“当然是用一技之长了。” ------------ 第37章 都是为了科研 黄莉的目光不自觉往我腰间扫了一眼，显然误会了什么。 我连忙解释：“我是说，靠送外卖认识她的。” 黄莉指了指客厅，“我对你们年轻人的事情挺感兴趣的，坐下来聊会？” 我跟着她在沙发上坐下，“黄老师，你想聊什么？” “就是男人跟女人那方面的事情。”黄莉说着说着脸都红了。 “您不会是还没谈过男朋友吧？”我有点惊讶。 黄莉点了点头：“年轻的时候一心为了学业，拒绝了不少男生的好意，后面觉得女人不需要男人也可以过的很好。” “那今天怎么突然想聊起这个？”我有些疑惑。 “还不都是为科研碰到了瓶颈，我一直找不出问题的所在，随便聊聊，说不定有什么发现。”黄莉这个解释有理有据。 没过多久，外卖陆续送到。因为点的太多，来了两三个外卖小哥。 出门取餐时，那几个小哥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 不过这种感觉倒挺爽是，他们大概率把我当成什么挥金如土的土豪了。 平常给别人送外卖时，我也常常用这种羡慕的眼神看着那些有钱人。 没想到有一天我也能体检一回，虽然很短暂，但也够了。 把外卖拿进屋里后，黄莉拿了两份去给那两个男学生。 韩梦瑶穿着件可爱的睡衣走下楼来，和我们一起享用这顿美食。 “魔都的美食还行，就是贵了一点，比十年前贵了一倍多。”黄莉边吃边吐槽道。 她突然给我夹了一块黄酒蒸河鳗：“尝尝这家店的招牌菜，特别补肾！” 我暗自苦笑，补什么肾啊，会补出问题的。 为了缓解尴尬，我赶紧转移话题：“对了黄老师，听梦瑶说你们在研究男性保健类药物？” “现在亚健康人群越来越多，工作压力大，大部分男人都需要靠药物。” 黄莉放下筷子，认真分析道，“这个市场前景相当不错。” 我深有同感点点头，平时送外卖时，药店的单子确实不少。 没想到黄莉突然话锋一转：“你跟女朋友那方面还和谐吗？” 这问题来得太直接，我一时语塞。要是只有黄莉在场还好，可韩梦瑶还在旁边呢。 黄莉看我不自在，又补充道：“别不好意思，我们就是专门研究这个课题的。” 我还没开口，韩梦瑶就抢先说：“陈豪哥的平均数据……” 韩梦瑶的话让我大吃一惊，合着我的隐私，她不仅听到了，还详细记录下来了？ 黄莉立刻专业分析起来：“前两次数据还算正常，但你这么年轻，不应该啊？” “黄老师，我每天都要早起送外卖，所以控制在两次以内。”我硬着头皮解释。 说实话，真要来三次，第二天肯定没精神干活了，我觉得自己已经很合格了。 “没关系，等我们的生物药研究成功后，可以给你一些试用。”黄莉大方说道。 可我总觉得，男人要是沦落到需要用药的地步，那也太没面子了。 正吃着饭，苏妍突然发来视频通话请求。 “你们先吃，我去接个电话。”我拿起手机，走到一旁。 电话接通后，传来苏妍不满的声音：“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 苏妍的背景看起来像是在医院更衣室。 我赶紧解释：“我的大小姐，这已经够快了好吗？” 苏妍敏注意到我身后的背景：“你这是在哪？” “在酒店啊！”我有些心虚回答。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想你了！”苏妍撒娇道。 “我今天才刚到魔都，得过几天才能回去。”我无奈回答。 苏妍神秘兮兮说：“真可惜，我刚学了个新舞蹈，还想跳给你看。” 这就是我最喜欢苏妍的地方，她总能三天两头就变出些新花样来。 “等我回去了，你一定要跳给我看！”我连忙说。 “到时候再说吧，说不定我就不想跳了！”苏妍总是变化无常。 我刚要感叹没眼福，苏妍又挑逗说：“想不想在医院的更衣室…？” 面对这么直白的邀请，我根本把持不住：“当然想啊！” “还是算了吧，太危险了。”苏妍突然又自己否定了这个提议。 以前跟小雨不敢尝试的，现在都能和苏妍实现。 不过现在我总觉得她是故意的，明知道我不在，还故意说这些撩人的话。 “你这是在耍我吧？”我半开玩笑说。 苏妍轻咬手指，露出妩媚的笑容：“要是真想耍你，就不会只在电话里说了，而是……” “等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我故作凶狠威胁她。 苏妍扭了扭腰肢，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哎呀，人家好怕怕哦～” “真是个磨人的小妖精。”我无奈地摇头，现在隔着屏幕，确实拿她没办法。 苏妍见我不高兴的样子，就妥协了：“好啦，不逗你啦，先给你跳一段解解馋！” 看着她把手机固定好，我不由得期待起来。 很快，苏妍就在镜头前跳起了最近流行的扫腿舞。 虽然没有音乐伴奏，也没有专业舞台，但光是那身材就足够让人心跳加速了。 就在苏妍跳得正起劲时，更衣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又一位护士走了进来。 “苏妍，你在这儿啊？”护士长语气严肃。 “工作时间在这里偷懒？” 苏妍慌忙停下动作，有些尴尬回应：“护士长，我就小小的休息几分钟。” 护士长走近几步：“院里马上就要评选年度优秀护士了，这个节骨眼上更要注意表现。” 苏妍连连点头：“我知道错了，护士长。” “优秀护士不仅要业务能力强，工作态度也很重要。”护士长继续说道。 “谢谢护士长提醒，我会注意的。”苏妍乖巧地应答。 护士长看了看表：“快去忙吧，记得把三号病房的输液换了。” “好的，马上就去。”苏妍赶紧应道。 护士长离开后，苏妍重新拿起手机，吐了吐舌头：“差点被逮个正着！” 我忍不住笑出来：“看来某人的小算盘被打断啦？” 苏妍瞪了我一眼，“算了算了，优秀护士更重要！等我评上了再跳给你庆祝！” ------------ 第38章 被当成实验品 “你刚才真的没看到什么？”苏妍不依不饶追问。 我才没那么傻，当着苏妍的面夸别的女人好看：“真的没有。” “她都单身好几年了！我看她最近内分泌都有点失调了，脾气躁得吓人。”苏妍语出惊人 这番虎狼之词吓得我手一抖，手机差点脱手飞出去：“别开玩笑了，没事我先挂了。” 这丫头口无遮拦的功力又见长了，再说下去，指不定还能冒出什么更骇人听闻的话来。 “等你回来，我有惊喜给你…”苏妍一脸坏笑。 我朝苏妍摆了摆手，“打住打住！姑奶奶，我真服了你了。挂了啊！” 说完，不等她回应，我果断按下了结束通话键。说实话，她这个提议确实让我心头一热。 那个护士长，我送外卖去医院时确实见过几次。 她身姿挺拔，气质清冷中带着一种成熟的风韵，长相确实极为出众，在人群中很扎眼。 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可能真的砸到我头上？ 我苦笑着摇摇头，压下心头那点不切实际的躁动，转身回到客厅。 客厅里，韩梦瑶已经吃完东西上楼休息去了，只剩下黄莉还坐在沙发上翻着一本杂志。 黄莉似笑非笑看着我：“才刚到魔都就打这么久电话？” “互相关心很正常，都这样！”我含糊其辞地应付着。 黄莉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我去换身衣服，待会你陪我去比赛场地交资料。” 虽然这次生物医学创新赛跟我没什么直接关系，但黄莉既然开口了，我也就点头答应下来：“好的，黄老师。” 去的路上，我忍不住好奇：“黄老师，这次比赛有奖金吗？” “当然有。而且不算少。每个项目的冠军团队奖金一百万，还能优先获得投资方的研发合作合同。” 一百万？！我心里小小惊呼一声，还没等我高兴，她又补充：“不过50万要上交学校，20万用作实验室经费。” 这么一算，每个学生到手连10万都不到。不过话说回来，能得奖总比没有强。 我默默在心里算了笔账，不过转念一想，能得奖本身就是极大的荣誉，总比颗粒无收强。 韩梦瑶还没毕业就能分到10万奖金，对她来说确实很不错了。 不一会儿，车停在了比赛指定的酒店。经过大堂时，发现这里正在举办漫展，不少年轻人穿着各种动漫角色的服装来回走动。 我随意扫了几眼，有些女孩子的装扮实在太过暴露。 虽然我不是二次元圈的，但也表示理解，毕竟这是他们的爱好。 到了指定的大厅后，黄莉便去提交参赛材料了。 我百无聊赖地找了个角落坐下，目光不经意间扫到几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孩。 她们看起来像是东欧或者北欧人，金发碧眼，皮肤白皙，身材高挑匀称。 尤其是那一双双修长的腿包裹在紧身牛仔裤里，格外引人注目。 她们笑着交谈，成为人群中一道亮丽的异国风景线。 我不由自主地多看了两眼，心里开始有些不着边际的想象：若是能……咳咳咳！ 我赶紧摇摇头，试图甩开这些不合时宜的胡思乱想。 这种级别的异国美女，距离我的现实生活太遥远了，恐怕也只能在梦里想想罢了。 黄莉办事效率很高，很快便提交完所有材料回来了：“手续都办妥了，我们可以回去了。” 我跟在她身旁走向电梯，随口问：“这次比赛我看外国选手好像不少啊？” “嗯，毕竟是国际性赛事，吸引了不少海外团队。”黄莉边走边耐心解释。 “除了欧美发达国家，还有不少来自东南亚和非洲的大学及研究机构参赛。去年的冠军就是被漂亮国一个大学的研究小组拿走的。” “那你们这次可要加油，为国争光啊！”我笑着给她打气。 虽然知道这种鼓励的话听起来很老套官方，但此刻我也真想不出更合适的话来表达支持。 回到住处后，黄莉明显露出疲态：“忙活一整天，我先回房休息了。” 我也感到一阵疲惫，在别墅里随便找了间空客房。 冲完热水澡后，一沾枕头就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窗外天色已暗。 迷迷糊糊间，突然感觉身上一沉，有什么重物压了上来。 我惊醒过来，看清了眼前的人，竟然是黄莉！ “黄、黄老师？你这是......”我顿时睡意全无。 黄莉抓住我开口说话的瞬间，将一粒蓝色药丸推了进来。 “这可是我调整了无数次配方后的最新研究成果，理论上能让你的体能突破极限！” 我还没反应过来，药丸已经顺着喉咙滑了下去。 黄莉用手摸了一下我的额头：“药效上来了吗？” 我立刻感觉浑身燥热难耐：“黄老师，这药……？” 她拿出一个笔记本，开始记录一些信息：“科研需要实践数据。” “你们搞科研的，是不是都有点疯狂？”我俯身看着黄莉。 黄莉没有躲，只面无表情回应：“这叫，严谨的实证精神。” 管她什么科研不科研的。此刻怀中温香软玉，哪还顾得上想那么多。 “所以黄老师每次研发新药，都会亲自找人试药？”我比较好奇。 “不，你是第一个。研究遇到瓶颈了。必须亲身体验，才能找到关键问题。” “那真是我的荣幸。”我再也按捺不住。 几个小时后，黄莉整理着凌乱的睡裙从床上起身，那个平板电脑，上面记录着我的各种数据。 “样本采集很成功。这些数据，很有研究价值。”她看到数据比看到我还兴奋。 我躺在床上，浑身肌肉酸软却又感到一种奇异的精力充沛。 这药的后续效果果然有点邪门，透支了那么多体力，我竟然没感到预期中的疲惫不堪，反而觉得还能再跑个马拉松。 ------------ 第39章 这药有负作用 临走前，黄莉回头看了我一眼：“休息好了随时找我，后续还需要更多对照实验。” 房门合上后，我望着门板有些出神。这究竟是一场露水情缘，还是单纯的科研实验？ 不过说实话，黄莉虽然已经四十出头，刚才却生涩得像个未经人事的少女。 想来这位女教授把青春都献给了科研，连最基本的男女之事都鲜少经历。 还在胡思乱想时，手机响了一下，我摸出手机，发现苏妍发来十几条未读消息。 我苦笑着划开手机屏幕，给苏妍回拨过去。 电话几乎是秒接通，那头立刻传来苏妍带着不满的质问声：“你怎么回事啊？一下午加一晚上消息不回，电话也不接！我还以为你被魔都的哪个富婆拐跑了！” “抱歉抱歉，太累了直接睡死过去了。”我靠在床头，目光扫过凌乱的床单，还有黄莉落下的一支笔，这谎话说得自己都心虚。 “真的？”苏妍狐疑追问。 我感觉再被她这么追问下去，很可能会露出马脚，赶紧转移话题：“真的就是太累了！你明天不是还要早起上早班吗？赶紧睡吧！等我这边忙完了回去，一定给你带礼物。” 哄完苏妍，我叹了口气：“这女人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过我还是很享受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感觉，躺在床上，眼皮渐渐沉重，不一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然后我做了一个极其奇怪又无比清晰的梦。 在梦里，我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冰冷的病床上，惨白的灯光让整个房间显得格外阴森。 我试图起身，却发现全身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了，护士长李雪茹走了进来。 她的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但那笑容却让我感到莫名的不安。 “护士长，我怎么会在这？”我直直盯着眼前这个美艳的有些不真实的护士长李雪茹。 “别说话，我是来给你看病的！”护士长伸出手指，按住我的嘴唇，让我瞬间失了言语的能力。 “生病？我生什么病了？”我并没有察觉自己生了什么病，身体并无半分不适感的感觉。 心里正疑惑的时候，护士长突然扬起手，狠狠给了我一巴掌：“别乱动！” 她的声音依然甜美，但眼神却变得凌厉。 我顿时有些无语，心里直犯嘀咕：这是给我看病？哪有人这样看病的？ “你都快死了，知不知道？”护士长说着，从推车上取出一支巨大的针筒。 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她用棉签在我手臂上消毒，冰凉的酒精让我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护士长，有必要用这么大的针吗？”我想反抗，但身体像是被无形的绳索捆绑在床上动弹不得。 “有必要！”她冷冰冰回答，将针头扎进我的血管。 我感到一阵刺痛，看着透明的液体缓缓注入我的体内。 正当我以为注射就要结束时，护士长的动作突然停下了。“怎么停下来了？” 我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 “你的医保卡里面的余额不足，得充钱。”护士长抽出针筒。 “那就充！”我虽然不知道护士长给我打的是什么药，但直觉告诉我不该中途停止治疗。 “充1万够不够？”我试探着问。 护士长冷着脸回应：“不够。” “那我得充多少？” 这时，她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100亿起充。” “100亿？我用冥币充？”我半开玩笑说，试图缓解这荒诞的局面。 护士长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没错，就是用冥币充值，因为你已经死了。” “我已经死了？”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可能，我还这么年轻……” 护士长的身体开始向后飘去，她的微笑变得模糊不清。 说出的话却像冰锥一样狠狠扎进我的心脏：“你死在了女人的肚皮上。” 我突然感到无法呼吸，眼前骤然陷入一片漆黑。 “我真的死了吗？”在无尽的黑暗中，我感到自己在不断下坠。 双手失控地四处乱抓，试图抓住什么来阻止这可怕的坠落。 我不甘心就这样死去，我还这么年轻，还有那么多未完成的事！ 就在这时，我猛抽了一口气，如同溺水之人终于冲破水面，整个人从床上弹坐起来！ 惊醒后，我大口大口喘着气，才发现手里紧紧抓着被子。 是梦……原来只是一场梦。 好诡异的梦，刚才的感受太过真实，仿佛自己真的死过一回。 盯着手中皱成一团的被子，我甩了甩头，索性不再多想。 起身去客厅冰箱拿了瓶水，灌了几口便回到床上继续睡。 直到第二天醒来，突然发觉身体有些不对劲。 全身的肌肉都感到酸痛，明明昨晚跟黄莉折腾了那么久，夜里还做了那种梦，按理说应该疲惫不堪才对。 这时我才想起黄莉给我吃的那颗药：“实验室里的药果然不能乱吃。” 我换了一条宽松的裤子，刚下楼就看见黄莉正带着三个学生围在笔记本电脑旁，做比赛前的准备。 黄莉抬头看见我，便打招呼说：“陈豪，再帮我们点个外卖，我不知道这里的地址。” 她今天又变回了那个严肃的导师模样，和昨晚判若两人。 “好的，黄老师！”我拿出手机点了几份早餐。 他们讨论的东西我都不懂，就找了个地方坐下等外卖。 这时韩梦瑶有些惊讶问道：“黄老师，你这些人体实验数据是哪里来的？” 虽然没看到他们的资料，但我心里清楚，那些数据就是黄莉从我身上采集的。 我不由自主往他们那边看了一眼，恰好对上黄莉投来的视线。 黄莉含糊其辞地回应道：“不该问的别多问！总之这些数据绝对真实可靠。” 我在心里暗骂：“能不真实吗！黄莉亲自拿我做实验，可把我害惨了。” 过了一会儿外卖送到，我趁着吃早餐的工夫，悄悄把黄莉拉到一旁：“黄老师，你给我吃的那种药，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 第40章 蓝色大力丸 “你身体不舒服？”黄莉压低声音问。 我默默点了点头。 “具体哪里不舒服？”黄莉立刻掏出一个小本子，像是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 我了眼不远处的韩梦瑶，确认她没往这边看，才压低声音说：“我有点胀痛！” 黄莉立刻会意，在客厅确实不方便检查，她把我拽进了一间空房间。 “我检查一下。”她对我说。 我心想反正跟黄莉也没什么隐私可言，便配合她检查：“黄老师，我这情况，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堆乱七八糟的念头：我还这么年轻，要是真废了，以后还怎么娶妻生子。 黄莉专注检查着：“别胡思乱想。这是正常反应，说明药物起效了。” 她说着，突然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看效果，比预期的还要强。” “没事就好！”我这才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黄莉看了眼手机：“该去比赛现场了。你的情况再观察观察，我们实验室有缓解的药……” 没等她说完，我连忙打断：“应该没事，现在感觉好多了。”听到药字我就发怵，可不敢再吃黄莉给的药了。 “行吧，我们先去比赛现场！”黄莉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 没过多久，我们一行人就来到了比赛场地，现场已经聚集了不少参赛者。 比赛现场被改造成了高规格的国际生物医药竞赛会场。 入口处悬两侧分别插着参赛国的国旗，有许多来自全球高校的参赛团队正在紧张准备。 评委席设在正前方的高台上，十几位来自国际知名药企和学术机构的专家正在翻阅资料。 最先上台的是MIT团队正在演示的纳米靶向给药系统。 我百无聊赖坐在观众席上，要不是为了陪韩梦瑶，才懒得来这种正经八百的学术场合。 环顾四周，确实有不少穿着正装的小姐姐，个个知性优雅。 可惜我现在这状况，连多看一眼都得掂量掂量。 “真是暴殄天物啊！”我刚小声嘀咕完，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低头一看，来电显示让我有些疑惑：“沈柔？她找我干嘛？” 我赶紧找了个安静角落接起电话：“喂？” “陈豪！你知道被你害得多惨吗？”电话那头传来沈柔带着哭腔的怒吼。 “什么叫我把你害惨了？”我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现在已经被公司开除了，你现在满意了吧？”沈柔的声音里带着指责。 我立刻明白过来，这是她跟老外开派对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你的事跟我没关系，”我有些无语。 我举报的是李欣，至于沈柔是李欣把她供出来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突然传来沈柔歇斯底里的吼声：“现在很多人都知道了，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办？” “你那些破事是我逼你做的？”我冷笑着反问。 “我可不欠你什么。”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真是个神经病，自己作死还要赖在我头上。 我烦躁地把手机塞回口袋，一抬头正好看到黄莉。 “没事吧？”她走过来小声问。 “没事，遇到个不讲理的。”正想多说几句，广播里突然响起比赛即将开始的通知。 “走吧，你得坐在台下，看不到你梦瑶会紧张的。”黄莉也是因为这事才过来找我的。 我点点头，跟黄莉回到观众席坐好。 台上的韩梦瑶紧张扫视着观众席，直到看见我坐下，她才如释重负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她的演讲。 “我们团队研发的这款药品叫蓝色大力丸，这项研究一旦成功，将成为广大男性患者的福音！” 韩梦瑶的讲解生动流畅，但评委们的反应却相当平淡。 毕竟市面上类似的药物有很多种了，这个选题确实缺乏新意。 我注意到有位评委甚至悄悄打了个哈欠。 韩梦瑶完成了十五分钟的展示，有些失落地走下台来。 黄莉立即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别灰心，这只是初赛，后面还有复赛。” “是啊，”我也凑过去安慰说。 “你们研究的这个药效，确实挺厉害的。”说到最后几个字时，我都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可不是嘛，我现在还隐隐作痛的感觉就是最好的证明。 这药效何止是厉害，简直强得有点过分了。 韩梦瑶勉强笑了笑：“谢谢。不过我看评委好像都不太感兴趣！” “别急着下结论，”黄莉倒是淡定很多。 望着陆续上台的其他参赛队伍，“如果这次比赛没有企业愿意投资，我们这个项目恐怕很难继续下去了。” 我这才意识到，原来这个研究对她们来说这么重要：“说不定待会儿就有药企代表主动来找你们谈合作？” 正说着，一个穿着深蓝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朝我们这边走来，胸前的名牌显示他是某国际制药公司的研发总监。 男人用带着口音的英语问：“你们就是蓝色大力丸的研究团队吗？我对你们的研究数据很感兴趣！” 黄莉显然没料到真会有药企找上门来。 但当她听到对方开出的条件时，眼中有些失望。 “一百万买断现有阶段的所有数据？”黄莉没想到会给出这样的方案。 “恕我直言，这个价格连我们前期投入的研发成本都不够。” 那位总监露出职业化的微笑：“黄教授，您要明白，这还只是个初步研究成果，后续开发风险很大！” 我在旁边听得直摇头。这些商人果然精明，看准了学生团队急需资金，就想低价捡漏。 黄莉的态度十分坚决：“不必了，我们的研究价值远不止这个数。如果贵公司没有诚意，那就到此为止吧。” 等那位总监走远后，黄莉才压低声音解释：“这项目有一半的产权属于学校，我根本没权力单独决定出售。” “不过也有好的一面，既然有企业感兴趣，说明我们的研究方向是对的。等回学校后，我会向科研处申请追加经费。” 直到下午，所有高校的第一轮展示终于结束。 回到别墅后，我忍了一整天的胀痛实在受不了了，只好硬着头皮去找黄莉。 我敲开她的房门：“黄老师，你之前说的缓解药，能不能给我一颗？” ------------ 第41章 参加漫展 黄莉露出一个的笑容：“终于撑不住了？” 她转身往屋里走，“药在我房间里，进来拿吧。” 我跟着她走进房间后，就迫不及待问：“黄老师，药在哪？” 谁知黄莉突然转身，整个人扑进我怀里：“别着急，我这就给你拿！” 只见她拿出一些电极片贴在我身上，合着我，又被当成实验品了。 过了一会，我有些担心地问：“黄老师，我这个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黄莉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轻声回应：“应该不会吧？” “什么叫应该啊？”我一下就急了。 “你别担心，我刚才给你检查过了，除了精力比较旺盛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问题！”黄莉解释说。 听黄莉这么说，我稍微放心些。可看着眼前害我变成这样的女人，我自然不会放过她。 “陈豪，等一下！”黄莉推了推我。 “怎么了？”我有些疑惑。 “把笔记本电脑拿给我，我要随时观察你的数据。”黄莉说道。 我对这种被研究的感觉很不爽，不过还是伸手拿过笔记本给她。 接下来黄莉的眼睛就没离开过电脑屏幕，而我的目光也没离开过黄莉。 过了一会，突然听到敲门声，外面传来韩梦瑶的声音：“黄老师，你睡了吗？” 我跟黄莉对视了一眼，没想到韩梦瑶会在这个时候来敲门。 韩梦瑶又接着喊：“黄老师，我突然有一个灵感，想跟你讨论一下。” 现在我跟黄莉这种情况自然不可能让韩梦瑶进来。 黄莉平复了一下气息：“有什么问题明天再讨论吧，我今天有点累！” “好吧，那您早点休息！”听得出来，韩梦瑶的声音里有些失望。 但现在黄莉正在给我做实验，也不好半途而废。 这一晚上，我在黄莉的房间里就没离开过。 黄莉只穿着一件清凉的睡衣，通宵达旦地处理着刚获得的数据。 我也懒得再动，就在黄莉的床上沉沉睡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我被韩梦瑶的敲门声给吵醒了。 黄莉也是从我的怀里惊醒：“你快点起来躲一下。” 我穿上裤衩后就躲到窗帘后面，黄莉这才去开门。 “黄老师，我可以进来吗？”韩梦瑶站在门口问道。 “进来吧！”黄莉侧身让韩梦瑶进来。 “你有没有看到陈豪哥？我刚才去他房间没看到他。”韩梦瑶一进来就问了个尴尬的问题。 “他可能去买早餐了吧！”黄莉替我圆了个谎。 我从窗帘的缝隙看到韩梦瑶用异样的眼神打量了一下房间。 “你这么早来找我是什么事啊？”一夜没睡好的黄莉打了个哈欠。 “我想到一个方法，可以解决实验的问题！”韩梦瑶这才说明来意。 黄莉没有立即跟韩梦瑶讨论，而是提议：“我们去客厅那里研究吧！”说着就拿着笔记本电脑，带着韩梦瑶下楼。 我知道这是黄莉在给我创造脱身的机会。 等两人离开后，我才从窗帘后面钻出来，抱着衣服蹑手蹑脚往自己房间走。 刚走到走廊，迎面就撞见了那两个书呆子学生。 “早啊！”我故作镇定冲他们打声招呼，很快就钻进自己房间。 “那两个呆子应该不会联想到我跟他们老师的关系吧？” 我也懒得再想那么多，掏出手机先点了份早餐，然后径直走进浴室冲了个热水澡。 今天总算有个好消息，身体恢复正了！这两天跟黄莉折腾了一晚上，要是再恢复正常就要人命。 更神奇的是，我发现自己肌肉线条明显变结实了，腹肌都开始若隐若现。 “没去健身房也能有腹肌？” 洗完澡，我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刚走到楼下，外卖正好送到。 拿着外卖来到餐厅，韩梦瑶有些疑惑地看了我一眼，但因为黄莉在场，她终究没问什么。 简单吃过早餐，黄莉开口：“今天没有我们的比赛，大家可以休息一天。” 说完，她抱着笔记本电脑转身上楼。 我知道她昨晚一夜没睡，这会肯定是去补觉了。 黄莉一走，韩梦瑶就迫不及待发问：“陈豪哥，你一大早是去了哪里？” “去买早餐了！”我顺着黄莉之前说的谎往下接。 “早餐不是外卖员送来的吗？”韩梦瑶一脸怀疑。 “别问那么多了！”我直起身子，正准备也去补个觉。 谁知韩梦瑶一把拉住我的手臂：“等等！” “你这是做什么？”我有些莫名其妙。 “今天难得休息，你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韩梦瑶满怀期待看着我。 “去哪啊？”说实在的，现在除了睡觉，我哪都不想去。 “你先答应我再说！”韩梦瑶执拗地不肯透露目的地。 在她的软磨硬泡下，我最终还是妥协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们站在了漫展中心的入口处。 韩梦瑶换上了一身猫耳娘的装扮，与她平日里冷若冰霜的模样判若两人。 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那一大箱行李里装的全是cosplay的服装和道具。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爱好。 幸好她没准备男角色的服装，让我逃过了被迫cos的命运。 来到漫展之后，韩梦瑶整个人都开朗了起来，完全看不出她不久前还是个重度抑郁症患者。 “陈豪哥，快帮我拍几张照片！”她兴奋的指挥着我，在各个展台前摆出可爱的姿势。 光是拍照还不够，她又拽着我的胳膊：“来嘛，我们一起合个影！” “累了吧？我去买瓶水给你喝！”我始终没能完全融入这里的二次元氛围。 可能是因为整天想着送外卖的事，平时也没什么业余爱好。 倒是张光天那小子偶尔会拉我开黑打排位。 走到自动贩卖机旁时，正好遇见一位外国女孩cos成蒂法，那还原度简直惊人。 她也在买水，我眼睛都看直了，脑海中下意幻想：不知道有没有机会为国争光。 韩梦瑶突然出现在我的视线中，正拿着手机跟那个外国妞要联系方式。 “我哥哥想要你的联系方式，能加个好友吗？”她说着还往我这边指了指。 我没想到韩梦瑶会替我去搭讪，这死丫头在搞什么飞机！ 那个蒂法朝我投来目光，还冲我笑了一下，没想到真的给了韩梦瑶号码。 ------------ 第42章 群欧 韩梦瑶走过来邀功似的说道：“陈豪哥，这趟不能让你白来，看上哪个妹子跟我说，我去帮你要联系方式。” “不用了！”我知道加了也没什么用，看得到又吃不到，白费力气。 我又想起苏妍警告的话：家里有，还出去偷吃？ 这天过得还算愉快，可刚回到住处，就听见黄莉正在电话里和人激烈争吵。 “校长，你怎么能不经过我同意就把项目卖掉？” 又争执了几句，黄莉气呼呼挂断电话。韩梦瑶凑上前问：“黄老师，发生什么事了？” 黄莉低头操作着手机订票：“我在订机票，你们都收拾一下，下午就回去！” 我也上前询问：“出什么事了？怎么走得这么急？后面的比赛怎么办？” “大力丸项目已经被学校卖掉了，再比下去也没有意义。”黄莉有些沮丧，这个变故来得太突然。 我知道黄莉为了这个项目熬过多少个通宵，付出多少心血。 现在突然被告知项目终止，这种打击可想而知。 下午我们匆匆赶到机场，提前结束了魔都之行。 我看着黄莉，想说些什么来安慰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返程的几个小时里，整个团队都沉默不语。 飞机降落后，我们回到了熟悉的城市。 在机场分别前，黄莉走过来对我说：“谢谢你，陈豪，这次比赛的食宿多亏有你帮忙。” “别客气，其实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我这话倒是不假。 黄莉直接打车回了学校，而我和韩梦瑶回到出租屋。 至于黄莉和学校谈得如何，我就不清楚了。 不过那大力丸确实厉害，只是药效太猛。 要是能再温和些，上市后准能让那些不行的男人抢破头。 我回到出租屋，本来还以为能好好休息一晚上，谁看到苏妍下班后就缠着要我交公粮。 好在存货还算充足，勉强把苏妍应付了过去。 为了不露馅，我掐着时间，等出租屋里的人都睡着后，我才溜进苏妍房里，跟她私通。 每次在走廊遇见韩梦瑶，她那眼睛总是似笑非笑打量我。 我总觉得，这丫头怕是早把我和苏妍的事看在眼里，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日子就这么风平浪静地过着，韩梦瑶守口如瓶，一切都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第二天清晨，我照常出门跑外卖。才送了几单，外卖群里突然热闹起来。 原来是个新入行的小哥在某个高档小区受了欺负。 他的电动车被保安强行锁住，不仅不放行，还逼着他下跪道歉。 最让人气愤的是，那小哥真的跪下了，可那保安得寸进尺，依然扣着车不放。 群里瞬间炸出一片骂声，有人拍了视频，画面里保安趾高气扬的样子看得人牙痒痒。 张光天的电话来得突然：“陈豪，赶紧过来！今天非得让那帮狗眼看人低的保安长长记性！” “马上到！”我应了一声就挂断电话。 心里明知道聚众闹事不妥，可这世道就是这样。 今天你不替兄弟出头，明天轮到你受欺负的时候，谁还会为你说话？ 等我赶到那个高档小区门口时，场面已经有些失控。 十几个穿着黄色制服的外卖骑手围在岗亭前，手机群里消息还在不断刷屏，至少还有二三十个兄弟正在赶来的路上。 保安那边也不甘示弱，五六个穿着制服的壮汉堵在入口处。 两边正用最直白的市井脏话对骂，空气里火药味浓得一点就着。 张光天站在人群最前面，破口大骂：“把那个欺负人的龟孙子交出来！今天不道歉这事没完！” 他身后十几个外卖小哥齐声高喊，声浪一阵高过一阵：“道歉！道歉！道歉！” 保安队长是个满脸横肉的中年汉子，不但没服软，反而恶狠狠威胁：“都给我闭嘴！警察马上就到，你们这群臭送外卖的再闹事试试看！” 张光天气凶道：“今天不给个说法，我们就在这不走了！” 说来讽刺，其实我们外卖小哥和保安都是最底层的打工人。 保安一个月拿着三四千的工资，跟我们风里来雨里去的收入也差不了多少。 可偏偏就是这些人，一旦穿上那身制服，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专挑更弱势的外卖员欺负。 我们这群人就像是被关在同一个笼子里的困兽，不想着怎么出去，反而互相撕咬得最凶。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时，突然一个矿泉水瓶从外卖小哥人群中飞出，砸在保安亭的玻璃上。 “是谁扔的？给我站出来。”保安队长瞬间暴怒，抄起橡胶警棍就冲了过来。 张光天首当其冲，被一棍子抡在肩膀上。 “打人了！” 这个刚声音落下。 十几个外卖小哥瞬间红了眼，有人抄起电动车锁，有人捡起路边的砖头，呼啦一下围了上去。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 拳头砸在肉体上的闷响、警棍挥舞的破空声、痛苦的叫骂声混成一片。 我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哪个保安敢靠近过来，我也是照打不误。 说来也奇怪，我感觉自己的力气大了不少，一个比我块头还大的保安，挨了我一拳后，痛得哇哇直叫。 另一边张光天正和保安队长扭打在一起，两人脸上都挂了彩。 远处已经传来警笛声，但打红眼的人群根本停不下来。 过了一会，三辆警车横在了马路中央，几个民警跳下车来，这场混战才勉强被制止。 等警察冲进人群强行分开双方时，胜负已经很明显了。 我们这边二十多个外卖骑手虽然也有人挨了几下，但仗着人多势众，基本没吃什么亏。 反倒是那几个保安，现在一个个狼狈不堪保安队长的制服被扯得稀烂，脸上还挂着几道血痕。 最嚣张的那个年轻保安正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上哼哼。 张光天倒是一脸兴奋：“看见没？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就是欠收拾！” 警察开始挨个登记身份证，我们这群参与斗殴的外卖骑手就被警察分批带上了警车。 ------------ 第43章 黄莉求安慰 我感觉最近真是流年不利，虽然桃花运是旺了不少，可这进局子的频率也未免太高了些。 这都第几回了？好在每次都能逢凶化吉。 录完口供，我们一帮人就被放了出来。 民警说得明白，这属于典型的互殴案件，真要较真起来两边都讨不着好。 那些挂了彩的，各自认倒霉；没受伤的，就当买个教训。 毕竟真要拘留人的话，外卖平台和物业公司都得跟着倒霉，他们可不想为了这点事闹上新闻。 走出派出所时，天都擦黑了。 张光天叼着烟：“真他娘的解气！早就想收拾那帮狗仗人势的玩意儿了。” “行了，赶紧跑单去吧，再磨蹭站长又该发飙了！”我话音刚落。 站长就在群里发了条怒吼的语音：“所有参与打架的，立刻给我滚回站点！” 一进办公室，站长就拍着桌子开骂：“你们这群兔崽子能不能消停点？一天天的净给我惹事！多跑几单多挣点钱不香吗？非要去跟人干架！” 我低着头假装认错，实则左耳进右耳出。 这破公司就知道让我们当牛做马，遇到事儿了从来不会替骑手撑腰。 上次有个兄弟被顾客无故投诉，公司二话不说就扣钱。 这回我们被保安欺负，公司反倒怪我们惹是生非。 不过那个高档小区算是彻底被我们拉黑了，现在那里的业主点外卖，愣是没人接单。听说有业主气得直跳脚，在平台上投诉，可咱们骑手都心照不宣——谁接他们的单谁就是叛徒！ 站长骂归骂，眼看晚高峰就要到了，也只能挥挥手放我们出去跑单。 我接了个单子，赶到店里却碰上了糟心的卡餐。 由于商家出餐速度过慢，让我无法及时取餐。 “老板，36号单还要多久？”我到柜台询问。 “很快，很快！”戴着口罩的服务员忙的快冒烟了。 我知道这商家常用的套路，照这样等下去，这单非得超时不可。 “小姐姐，您点的鱼香肉丝盖饭，有备选方案吗？”我赶紧给客户发了条信息。 客户：“没有，你赶紧给我送过来！” “要是没备选方案，只能建议您退单了，这家店取餐得排半小时以上。”我还顺手拍了张照片，店里好几个外卖小哥都在排队等餐。 客户：“那现在有什么可以选？” “只要你接受其他盖饭，我这就去帮你抢饭！” “不管是谁的饭，我先给你弄过来，今天一定让你吃上热乎的。”我的客户我来宠。 客户可能是真饿了，居然接受了我这个提议。 最后我给她挑了份最贵的牛腩盖饭送过去。 这一单果然拿了个五星好评。 跑完一天外卖，正准备收工回家，突然接到黄莉的电话。 “我心情不好，能不能过来陪我喝两杯？” 我猜应该是她负责的项目出了问题，没多想就答应了：“行，你在哪儿？” “在我家，位置发你，顺便带点酒过来。”黄莉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去买了些酒，按着地址来到一个小区门口，结果又被保安拦住了。 “我是来找朋友的，”我解释说。 “找谁都没用，”保安上下打量着我这身外卖员打扮。 “这小区不让外卖员进，业主都得刷卡。” 我只好掏出手机给黄莉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她沙哑的声音：“等着，我下来接你。” 五分钟后，黄莉裹着件宽松的毛衣出现在小区门口。 我赶紧把外卖服脱下来塞进背包，这才跟着她混了进去。 电梯里，借着昏暗的灯光，我注意到她眼睛肿得厉害，显然是哭过。 刚进黄莉家门，她终于控制不住情绪，一把抱住我哭了出来。 我放下手里的酒，拍着她的后背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学校以1000万的价格把整个项目卖掉了！”黄莉抽泣着说，声音里满是委屈。 随后我从黄莉的口中得知，这是买断价格，意味着从今往后，黄莉再也不能继续她的研究了。 “从100万涨到1000万，这不是很好吗？”我陪黄莉喝着酒。 在魔都，那个药厂负责人，出的价格是100万，才两天时间就涨到10倍。 “你不懂，这个项目的研究价值有多大。光是前期临床数根据显示，这款新药每年至少有上亿的市场潜力。”黄莉喝了一口闷酒。 这个数字对我一个外卖员来说已经超出了想象。 “不能跟这个药厂继续合作吗？”我觉得这个项目是黄莉负责的，她可以从学校实验室，换到药厂实验室，一样可以研究。 黄莉苦笑着摇头：“他们买断不是为了研发，而是要彻底封存这个项目。” “那些数据，那些研究，都要永远锁在保险柜里了。” 听到这里，我才真正看清这个社会的阴暗面。 学校把项目卖了一千万，黄莉只拿到十万块的象征性奖励。 而韩梦瑶和另外两个参与研究的学生更是一分钱都没分到。 好在学校给了他们保研名额，也算没白忙活一场。” 我看着她通红的眼眶，突然明白这所谓的奖励不过是校方用来堵住他们嘴的封口费罢了。 酒过三巡，黄莉让我先去洗个澡，我也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走进她家的浴室，空气中弥漫着女人的气息，淡淡的香水味混合着沐浴露的芬芳。 我能确定这里从来有男人来过的痕迹，我应该是第一个。 刚洗到一半，黄莉突然推开浴室门：“我家里没有男人的衣服，你先拿这个将就一下吧。”她递进来一件宽大的T恤。 我接过衣服随手放在一旁，冲完澡便直接走了出去。 “哎呀，你怎么不穿衣服啊？”黄莉惊呼一声，别过脸去。 我随口搪塞：“那衣服太小了，我穿不上。” 话音未落，便伸手要去搂她。 黄莉双手抵在我胸前：“别急，等我一会。” 她从我怀里挣脱，转身闪进浴室。 我望着关上的磨砂玻璃门，水声很快响起，雾气模糊了里面的身影。 转身走进她的卧室，淡紫色的床单平整地铺着，床头摆着几个毛绒玩偶。 ------------ 第44章 逃不出被实验研究 我毫不客气躺在她床上，仿佛这就是自己家一样。 柔软的床垫带着跟黄莉身上一样的味道，让我不自觉放松下来。 这时，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我下意识我了一眼，锁屏界面上跳出一条微信消息： 「王老师：黄老师，我正在你的小区门口，你能出来接一下我吗？保安不让进。」 我忍不住轻笑一声，第一次觉得小区保安这么尽职是件好事。 没过多久，屏幕再次亮起： 「王老师：你那个项目的事我听说了，知道你今天心情不好。我还买了你喜欢吃的...」 后面的内容被折叠了，但前面的信息已经证明这个姓王的是个舔狗。 如果黄莉真对他有意思，就不会打电话叫我过来了。 浴室里的水声依旧哗哗作响，但此刻听起来却莫名让我烦躁。 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忽明忽暗，又一条消息亮起： 「王老师：上次你说想吃的那家提拉米苏，我排了半小时队才买到」 屏幕刚暗下去，紧接着又亮了起来： 「王老师：保安在催了，你方便的话回个消息？」 浴室里的水声停了，传来吹风机的嗡鸣。 手机又震动起来： 「王老师：黄老师，你睡了吗？」 我盯着不断闪烁的手机屏幕，突然想起网上的段子，真想替黄莉回一句：“她已经睡了” 要是那个王老师看到，估计得气得跳脚吧。 不过最终我还是没碰手机，毕竟摸不清黄莉和这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反正今晚陪在她身边的人是我。 吹风机的声音停止了，听到浴室门把手转动的声音。 我知道这是黄莉洗完澡出来了，赶紧躺回原位。 黄莉推门而出，身上只套了件丝质吊带睡裙。 米白色的布料只遮住大腿根，两条白得晃眼的长腿就这样明晃晃露着。 “看什么呢？”她走近时，发现我的目光一直黏在她身上。 “黄老师，你真漂亮！”我脱口而出，这确实是真心话。 她身上那种浑然天成的气质，在我认识的人里，恐怕只有王秋雅能与之相比。 这件根本遮不住风景的睡裙，都让王秋雅的形象在我脑海中变得模糊起来。 黄莉听到我的夸奖，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露出职业性的微笑。 她正要靠进我怀里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再次响起。 黄莉伸手拿过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划了几下。不是回复，而是直接关了机。 “你男朋友啊？”我半开玩笑问。 她伸出食指在我胸口点了点：“我要是有男朋友，还会叫你来陪我吗？” 这话确实在理，本就是各取所需的事，再追问下去反倒显得不识趣了。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雨滴敲打着玻璃，衬得房间里愈发安静。 黄莉凑近过来：“这种时候，就别提无关的人了！” 我正要低头吻她，黄莉却突然伸手抵住我的胸膛。 她转身拉开床头抽屉，又取出几片冰凉的电极片，贴在我心口。 “我需要一组你没吃药时的基础数据。” 我无奈苦笑：得，绕了半天，我又成她的实验品了。 “放心，不会耽误正事的。”黄莉让我安心。 “项目不是已经卖了吗？怎么还要继续研究？”我有点不解。 黄莉回答：“实验数据我都备份了。虽然项目卖掉后这款药不能上市，但在实验室里，还是可以少量制备的。” 我的手在黄莉身上游走：“你现在给我贴的这些，到底是测什么用的？” “今晚我们收集的，可是最珍贵的一手数据。”开始主动亲吻她我。 没有借助任何药物，我全凭自然状态发挥。一个小时后，我才松开怀里的黄莉。 她翻身下床，光着脚走到电脑前查看数据：“你的身体素质已经超过了90%的成年男性。” 我听到这话心里确实有些得意。但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 “我得走了。”我起身开始穿衣服。 回去还不知道怎么跟两个女朋友交代。 黄莉继续敲打键盘：“嗯，数据已经采集得差不多了。下周这个时间，记得准时来。” 我系扣子的手停住了：“还要来？” “当然！对照组需要至少三个样本周期。” “你别不乐意，这药要是完善了，你可是唯一的受益者！”黄莉又补充了一句。 我这才回过味来，实验室里捣鼓出来的东西，没法上市流通。 不过转念一想，我现在才二十多个，这玩意儿暂时还真用不上。 “那我先走了。”穿好衣服后，我离开了黄莉家。 夜雨刚停，走到小区门口时，发现路边停着一辆黑色宝马。 透过半开的车窗，能看到驾驶座上的男人正烦躁地抽着烟。 西装革履，领带却扯得歪歪扭扭，副驾驶座上还放着个精致的蛋糕盒。 我放慢脚步，借着路灯多看了两眼。那人似乎察觉到视线，转头望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分明看到他眼里的警觉，随即又变成掩饰性的冷漠。 “这该不会就是那位王老师吧？”我在心里暗笑，故意吹着口哨从他车旁经过。 想到要是被他发现我是从黄莉家出来的，保不齐这哥们儿会直接油门一踩撞上来。 他求而不得的黄莉，却主动对我投怀送抱。 我骑上电瓶车，很快离开这里，还一边吐槽：开宝马很了不起吗？ 回去的路上，我特意绕到还在营业的夜宵摊，打包了三份炒粉。 虽然自己已经吃得够饱，但出租屋里那三个姑娘肯定还饿着肚子。 我早编好了说辞，要是她们问起来，就说跟小区保安起了冲突，被带去派出所录口供耽搁到现在。 这谎话编得七分真三分假，连我自己都快信了。 “怎么这么晚啊？”果然，刚推开门就撞见苏妍敷着面膜从卫生间出来。 我晃了晃手里的宵夜：“别提了，跟保安干了一架。” 小雨跟韩梦瑶闻着香味也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吃夜宵的时候，没人再追问细节。 我就先跑去洗了个澡，得把黄莉的味道洗刷掉。 ------------ 第45章 社牛张光天 我刚推开浴室门，差点迎面撞上韩梦瑶。 她身上只穿了件粉色小吊带，看得让人想犯罪。 韩梦瑶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看到是我又迎了上来。 我先说了声抱歉：“不好意思，没注意外面有人。” 韩梦瑶往我身上闻了闻：“你今天是不是去黄老师那里了？” 我心里一惊，都洗了好几遍了，韩梦瑶怎么还能闻得出来。 但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承认：“没有啊，我今天一直在送外卖。” “没有吗？你身上那个味道好像是黄老师家里的沐浴露！”韩梦瑶又凑过来闻了闻，嘴都快亲上我了。 “今天有家超市做活动，我给你们买了几瓶沐浴露。”我继续圆谎。 韩梦瑶将信将疑，我也趁机溜回房间。 躺在床上，回想韩梦瑶刚才的神态，似乎还不知道她跟黄莉做的项目已经被学校卖了。 我猜是黄莉为了保护韩梦瑶，还没跟她说，这样也好，她不知道反而更安全。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穿着睡衣的林小雨突然走进了我的房间。 我激动地从床上坐起身来：“小雨，你愿意跟我合好了吗？” “别整天想这些有的没的，今天找你是有件事要你帮忙。”小雨说着，在我床沿坐了下来。 我赶紧把身上的睡衣一脱：“我愿意为你效劳！” 心里暗想，小雨跟我分开也有些日子了，想我了也是正常的。 正得意时，小雨却给我泼了盆冷水：“不是让你帮那种忙。” “那是什么忙？”我有些不解。 “过段时间我要回老家一趟，你冒充一下我男朋友，家里催婚催得紧。”小雨说明了来意。 “干嘛要冒充，我本来就是好不好。”我厚着脸皮想去搂她。 小雨一把将我推开：“你要是这副德性，我可找别人冒充了。” “行行行，都听你的安排。”我还真怕小雨去找别人冒充，要真那样我非得把那小子揍一顿不可。 “那我帮你这个忙，总该有点奖励吧？”我趁机讨点好处。 虽说这段时间身边不缺女人，但我心里最惦记的还是林小雨。 “看你表现再说吧。”小雨说完便起身往门外走。 我摸着下巴琢磨她的话里的意思：“听起来，好像有戏？” 不过想想也挺悲剧的，原本是真男友，现在变成冒充的，这放谁身上都接受不了。 “这回一定好好表现，挣取来个假戏真做。” 不过想想也挺可悲的，原本堂堂正正的男朋友，现在反倒要冒充，这事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这次一定要好好表现，争取来个假戏真做。” 次日，我照常上班，可脑子里想着到林小雨家要怎么表现。 手机突然响起，客户不耐烦催单：“怎么还没到？都超时半小时了！” 我一边道歉，赶紧拧紧电动车油门赶过去。 等到了小区门口，就给客户打电话：“你的外卖到了，下来拿一下。” 我下车打开外卖箱的瞬间，我整个人都僵住了。 光顾着赶路，竟然忘了去店里取餐，我盯着空荡荡的外卖箱。 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怀疑是不是出现了幻觉。 我关上箱盖又快速打开，依然空空如也。 这时客户已经走了过来。幸好是个年轻女孩，要是个彪形大汉，今天怕是要挨揍。 “你现在饿吗？”我脑子飞快转着补救的办法。 女孩气得直翻白眼：“这不废话吗？不饿我点外卖干什么？” “实在对不起，这单我请客。我知道一家很不错的餐厅，现在就带您过去吃，您看行吗？” 她双手抱胸打量着我：“你不会是想打什么歪主意吧？” 我苦笑着打开外卖箱，露出空荡荡的隔层：“真不是，我就是，忘记取餐了。” 也许是饿得实在受不了，女孩最终勉强点头。 她坐进电动车后座，外卖箱占了大半位置，让她得贴紧我的后背。 “委屈您将就一下，前面拐弯就到。”我生怕被投诉，说话一直很客气。 过了一会，走进王燕的面馆，我熟门熟路喊道：“王姐，来两碗招牌牛肉面！” 转头问女孩：“吃辣吗？” 她环顾着这家略显陈旧的小店：“中辣，不要香菜。” 王燕端着茶水过来，打量着我们：“小陈带女朋友来啦？” 女孩冷哼一声：“他怎么可能配得上我？这位外卖小哥把我的餐弄丢了。” 我也解释：“王姐，这位是我的客户。” 说实在的，家里住着三个风格迥异的美女，眼前这个女孩在我眼里也就普普通通。 过了一会，王燕正好端着面过来。 女孩挑起一筷子尝了尝：“没想到这么不起眼的小店，味道还挺正宗。” 等女孩吃完面，我又骑车把她送回小区。 她下车时突然掏出手机：“小哥，加个微信呗！” “不好意思，我微信满了。”我下意识拒绝。 “想什么呢？我是让你下次带我去吃面！”她说完气鼓鼓地转身就走。 不管她是不是真对那家面馆感兴趣，反正我对她是半点想法都没有。 下午在送外卖的途中，我远远就看见张光天那显眼的身影。 一个水壶头盔，表情包头套，外加花棉袄，这不就是社牛套装吗？ “怎么样，哥今天帅不帅？”他嘚瑟展示新装备。 我憋着笑打量他：“你这身打扮，谁还敢靠近你？” “土鳖！这叫时尚！”张光天得意扬扬掏出手机。 在我眼前晃了晃，“看见没？就今天这身装备，已经加了五个妹子的微信。” 我看眼他的手机屏幕：“真的假的？该不会是你自己注册的小号吧？” “放屁！这个叫小甜甜的已经答应周末跟我吃饭了！不过这次可没你的份。” 我知道他还记恨上次我没把苏妍介绍给他的事。 “行行行，您慢慢约会。”我看了眼后台，有新的订单，就急着送外卖去了。 才刚走没多远，张光天就放着很大声的外放音乐开着小电驴过我了。 还是这家伙洒脱，女朋友经常换，但不结婚，用他的话说，还没玩够。 ------------ 第46章 高端局 这个周末，我又兼职给王秋雅当司机。 她一上车就发问：“不是说去魔都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事情提前办完了。”我轻描淡写带过，顺手发动了车子。 王秋雅没再追问，却突然话锋一转：“你酒量怎么样？” 我把车开出车库：“还行吧。” “还行是多少？白酒能喝多少？” 这下真把我问住了。平时跟张光天他们喝酒都是收着喝，还真没试过自己的极限。 我想了一下回应：“两斤白的。” “没想到你酒量这么好，今晚我跟姐妹有个酒局，你陪我去。” 我握着方向盘：“王总，我只是个兼职司机......” “五千。喝一杯加一千。”她漫不经心补着口红， 这一晚上都抵得上我一个月工资了，我就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了。 没过多久，车子驶入香莱会所的地下停车场。 王秋雅解开安全带，转头看了我一眼：“跟我一起进去。”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皱巴巴的衬衫，她从后座拎出个纸袋扔过来：“换上。” 躲在车里换好西装后，我对着后视镜看到自己人模狗样的，差点认不出自己。 王秋雅踩着高跟鞋走在前面，突然回头叮嘱：“待会儿别叫我王总。叫姐。” “这里不是男士之步吗？”我压低声音问了一句。 早就听说香莱会所是出了名的女士私人会所。 “那得看跟谁来。我每个月在这里消费七位数，她们敢拦我？” 前台小姐见到我们，立刻堆起职业笑容：“王小姐晚上好，这位是......” “我弟弟。把我存的那两瓶酒拿到888号包间。”王秋雅淡淡说。 前台小姐姐是看得出来我跟王秋雅是没有血缘关系，但都没说破。 跟在王秋雅身后，我忍不住咂舌。我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地方。 推开包间厚重的门，沙发上已经坐了五个人，三位女士，还有两个西装革履的年轻男人。 我还看到一个熟人，是经常让我接送她女儿上学的单亲妈妈白洁。 她今天化了浓妆，差点没认出来。知道她喜欢打麻将，没想到已经混进贵妇圈了。 “新来的少爷质量不错啊？”穿着豹纹裙的李太拿着红酒杯，目光像X光似的在我身上扫视。 王秋雅坐到沙发上：“李太说笑了，这是我表弟，不混那个圈。” 白洁突然呛了口酒，慌忙抽出纸巾擦了擦胸口。 她知道我是个送外卖的，我也知道她是个单亲妈妈，可我们都默契装作素不相识。 “这身段不当模特可惜了。腰臀比绝了，要不要来我们杂志拍组大片？”李太依旧不依不饶打量我。 王秋雅递来一瓶酒，顺势冲我使了个眼色：“还不给各位姐姐敬一杯？” 我接过酒瓶从容倒满：“还请各位姐姐多多关照。” 李太玩心大起：“光喝酒多没劲啊，咱们玩点刺激的？” 她突然从爱马仕包里抽出三叠钞票，拍在玻璃茶几上：“你们三个，每人十杯深水炸弹。谁先喝完，这钱就归谁。” 我都能闻到新钱的油墨味，这是一种能让人兴奋的味道。 正需要用钱，有这么好的机会，不就是喝酒吗？拼了。 这位李太怕是真把我当成了夜场男模，不过这已经没关系了。 另外两个模特也是第一次见我，显然不清楚我的真实身份。 但面对那叠厚厚的钞票，每个人都暗暗较上了劲。 其中一个已经开始往杯子里倒酒，半开玩笑说：“李太，您这是存心要我们几个躺着出去啊？” “玩得起就玩，玩不起就算了。”李太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压迫感。 在场的人，没人敢说不，王秋雅偷偷我了我一眼，估计是怕我喝多了。 说实话，我得谢谢她，要不是她带我来这种场合，我哪能碰上这种赚快钱的好事。 转眼间，三十杯深水炸弹已经整齐码在茶几上。 李太靠在沙发上，欣赏眼前的场景，像极了古罗马斗兽场上看戏的贵族。 有钱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看着我们为了那叠钞票争得面红耳赤。 我甚至能从她表情看出，这种看着别人为钱拼命的样子，比酒更让她上头。 “开始吧。”李太发出一个指令。 两个模特立刻仰头痛饮，我也不甘示弱，连喝了两杯。 第三杯下肚时，忍不住打了个酒嗝。 “小帅哥不行啊？”李太忽然用高跟鞋尖碰了碰我的小腿。 我当然行，刚才那个酒嗝反倒让我气顺了不少。 那两个模特已经喝到第五杯了，我赶紧跟上节奏。 第八杯时，其中一个模特突然踉跄着冲向洗手间。 呕吐声隔着门板传来，剩下的那个模特眼神涣散，领口沾满酒渍。 我依旧保持清醒，举着酒杯笑着示意：“李太，祝你越来越年轻。” 李太笑得很开心：“这嘴可真甜！刚才给你的建议，考虑得怎么样？” 我喝下最后一杯酒：“感谢李太厚爱，不过我姐已经给我安排工作了。” 李太看向王秋雅：“罢了，我就不夺人所爱了。” 会所经理很快进来，让人把那两个模特抬走：“李太，要不要再给您安排几个新人？” “算了，你们这儿换来换去也就那么几个。”李太显然兴致缺缺。 经理看了我这个生面孔一眼，没多说什么，默默退了出去。 这下包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面对四个女人继续喝酒。 王秋雅见我喝了不少，凑到我耳边低声道：“要是撑不住就别逞强。” 已经赚了三万块钱小费的我心情格外畅快：“我没事，还能继续。” 李太爽朗笑道：“秋雅，还是你这个小弟厉害，不知道在床上是不是也这么能干？” “李太，您说笑了。”王秋雅今晚显得格外拘谨。 “我才不信你们两个没睡过。”李太向来口无遮拦。 我端着酒杯坐到那位单亲妈妈白洁身边：“喝一杯？” “看不出来，你还出来做兼职？”她打趣说。 我确实是做兼职的，只不过兼职当司机，但既然被误会了，我也懒得解释。 “你女儿不会还饿着肚子吧？”我提醒了她一句。 她这才想起家里的女儿，立刻拿出手机点了个外卖。 ------------ 第47章 赚的都是辛苦钱 那两个模子哥被抬走后，就再没回来。 现在所有的压力都集中在我身上，几个富婆们轮番上阵，变着花样地灌我酒。 说来也怪，明明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会所，我却出奇地镇定。 或许是在送外卖的日子里，早就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人，从写字楼里光鲜亮丽的白领，到深夜买醉的都市男女。 王秋雅给我递来一杯酒：“你要是不行就装醉，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 没想到王秋叶还这么心我：“没事，我有分寸。” 李太凑近我摸着我的腿：“小帅哥，你比那些绣花枕头有意思多了。” “李太抬举了。”我笑着喝了口酒，眼睛却一直盯着茶几上越堆越高的钞票。 五万块，够我送大半年的外卖了，但想拿走还得继续陪她们玩下去。 包厢里的音乐突然换成了暧昧的蓝调，在酒精和起哄声中，不知谁推了我一把。 我一个踉跄，顺势将王秋雅搂进怀里。 她竟主动仰起脸，这个投诉过我的女人，此刻正温顺地闭着眼睛。 我听见李太在拍手大笑，其他富婆们也跟着鼓掌起哄：“秋雅终于开窍了！” “小帅哥好福气啊！”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松开王秋雅，再继续下去恐怕真要失控了。 转到白洁那边时，她已经醉眼朦胧。 白洁拿着酒杯靠在我身上，香水混着酒气直往我鼻子里钻：“小哥，我这没有赏钱给你...” 她故意挺了挺身子，“让你占点便宜也不是不行...” 包厢里的温度似乎突然升高了几度。我余光看见王秋雅正盯着这边。 我端起酒杯碰了碰白洁的杯子，巧妙往后避了避：“姐姐喝多了，这酒我替您喝。” 说实话，整个包厢里除了王秋雅，就数白洁还算有几分姿色。 她微醺时眼波流转的模样，确实让人心痒。 但王秋雅的眼神一直盯着我，我也只能规规矩矩喝酒，没敢伸手。 酒过三巡，王秋雅突然起身拉起我的手腕：“走了。” 我立刻顺势把茶几上那叠钞票用外套兜了起来。 她这话不知是对我说还是对其他人说。 在她们眼里，我不过是王秋雅新收的玩物，一个会来事的小白脸，跟着金主离开再正常不过。 我扶着王秋雅走进电梯，却没按下一楼，而是直接上了顶层。 走进了一间仿中世纪城堡的主题套房。 鎏金的烛台映着暗红色墙纸，四柱床上挂着天鹅绒帷幔，连空气里都飘着昂贵的檀香。 “还是有钱人会玩啊...”我在心里暗叹。 这哪是会所，分明就是个销金窟。 王秋雅已经甩开高跟鞋，整个人迷迷糊糊大字形躺在床上。 我转身进了卫生间，放水的声音哗哗作响。 镜子里的人脸色泛红，但眼睛异常清明。 明明今晚喝了很多酒，可脑子却异常清醒。 被四个女人轮番灌酒，按理说早该趴下了。可每次醉意上涌，只要来趟厕所，就像被刷新了状态似的。 而且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里涌动着一股陌生的力量。 “该不会是吃了黄莉给的那颗药丸惹的祸吧？”我突然意识到自从吞下那颗诡异的大力丸后，身体就开始不对劲了。 不仅酒量惊人，刚才抱起王秋雅时也轻得像拎起一袋外卖。 “明天必须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可千万别落下什么后遗症”我暗自盘算着。 从卫生间出来时，眼前的景象让我呼吸都变快了，王秋雅不知何时已经正慵懒躺在床上。 一股燥热瞬间窜了上来，我鬼使神差地爬上床铺。 这样风韵十足的少妇，平日里哪轮得到我这种普通男人染指？ 她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意图，呼吸微微急促，却依旧闭着眼睛，像是在等待什么。 既然她默许了，那我也不必再装什么正人君子。 一个多小时后，王秋雅浑身香汗淋漓，酒意也散去了几分。 她从我怀里挣开，裹着被单下了床，光着脚走进了浴室。 不一会儿，里面便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 我正望着浴室磨砂玻璃上朦胧的身影出神，突然，房门被敲响了。 这么晚了，会是谁？我刚要起身，就听见王秋雅在浴室里喊道：“去开一下门，是会所送衣服来的。” 我随手抓起一条裤衩套上，趿拉着拖鞋慢悠悠晃到门口。 门外果然站着会所的服务员，手里托着套熨烫的笔挺的衣物。 那女服务员抬头看见我这副光着膀子的模样，有点被吓到。 不过她很快调整好表情，双手捧着衣服往前一递：“先生，您要的衣物。” 我注意到托盘上是一套崭新的女士裙装。 水声停了片刻，王秋雅裹着浴巾出来，一边用毛巾擦拭着长发一边对我说：“我叫了代驾，你要是累了就在这休息到明早。” 我摇摇头，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衬衫：“不了，我得回去。” 放在旁边的手机屏幕正好亮起，小雨半小时前发来的消息还悬在锁屏上：“什么时候回来？给你留了宵夜。” 王秋雅穿上干净的衣服：“怎么？家里有人等？” “室友而已。”我把手机塞进裤兜。 “以后好好表现，我不会亏待你的。”王秋雅这话怎么感觉跟我们站长说的一模一样？ 看了一下时间，已经很晚，我不得不先告辞离开。 电梯下行时，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小雨的未接来电提醒。 推开出租屋的防盗门时，已经快凌晨一点。 客厅的暖光灯还亮着，小雨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听见动静立刻转过头来。 “回来啦？”她趿拉着毛绒拖鞋小跑进厨房，不一会端出一碗已经放坨了的面条。 “刚才打你电话怎么没接？” 我没过多解释，从口袋里拿出1万块钱：“给老板开车，他不喜欢吵，我就调成静音了。” 晚上一共赚了6万块钱，我没全拿出来，怕吓到小雨。 “你兼职当司机怎么有这么多钱？”林小雨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我给老板挡酒，最后老板谈成了几个亿的项目，一高兴赏我的。”我只能找了个借口。 ------------ 第48章 白洁的邀请 “你这个老板这么大方啊！”小雨看了一眼桌上的钱。 “嗯。”我含糊应了声，把那碗面给吃完了。 这笔钱的来路，我实在难以启齿，难道要说是陪富婆喝酒说笑赚来的？ “现在已经够买车的钱了，我打算先买辆车。” 我突然想起会所里那些挥金如土的女人，跟家里的这几个人完全不一样。 “那就买呗，不用跟我说。”小雨淡淡回应。 “买了车算不算是实现你一半的要求？”我走到小雨身边，忍不住想像以前那样搂住她的腰。 “这怎么能算，买车是最容易完全的，等你什么时候买房了再说。”小雨还是推开了我。 想想也是，现在国产车都很便宜，十来万左右，就能买一辆很不错的车。 但我想一步到位，买好一点的车。不仅是为了面子。 更是想向林小雨证明，我能给她更好的生活，哪怕她现在并不稀罕。 晚上躺在床上，翻了个身，会所里纸醉金迷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 那些女人随手甩出的钞票，抵得上我送半年外卖的收入。 要是这样的好事能多来几次...我的房子就有着落了。 先实现买车的目标，以后出门就不用骑电动车风吹日晒了。 次日一早，我刚要去上班，就接到第一个订单。 手机屏幕上跳出的不是外卖派单，而是一个熟悉的号码。 白洁给我打来的电话：“小哥，快来送我女儿去上学。” “好的，我马上到。”我猜她昨晚也喝多了，大概率又参加了哪个富婆局的第二场。 送她女儿去上学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次她要是通宵打麻将，就会叫帮送服务。 可到了她家时，给我开门的不是她女儿，而是白洁。 “你女儿呢？”我疑惑地问，下意识朝屋里望了望。 “上学去了！”白洁认真地回答。 “那你叫我过来做什么？你酒还没醒吗？”我也是无语了，没单子叫我过来干嘛。 “你先进来再说。”白洁侧身让了让。 本来我是不想进的，但看到白洁穿得那么清凉，就有些动摇。 想起昨晚在会所里，她坐在那群富婆中间显得格外显眼。比她们年轻，比她们漂亮。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走进了门。 白洁穿着双拖鞋，走路时身子微微摇晃，显然昨晚的宿醉还没完全缓过来。 她身上只套了件宽松的吊带睡裙，领口松松垮垮的，裙摆刚过大腿，随着她的走动，让我忍不住多瞄两眼。 “坐啊，愣着干嘛？”她歪倒在沙发上，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我这才注意到她连袜子都没穿，脚趾涂着鲜艳的红色指甲油。 坐在沙发上时，裙摆缩上去更多，让我不得不移开视线。 我坐下后就问道：“说吧，找我来是什么事？” 白洁突然往我身上靠了靠：“我也就直说了吧，只是希望你帮我保守秘密。” 原来她是怕我把她只是个单亲妈妈的事说出去。 在那些富婆圈子里，白洁一直维持着神秘阔太太的形象。 对外说老公常年在国外做生意，她独自带着女儿住在这高档小区里。 名牌加身、举止得体，哪像现在这样。 “就为了这事？我没那么无聊。”我站起身就要走，如果要说，昨晚就说出去了。 更何况，揭穿她对我没什么好处。 白洁急忙拉住我的手腕：“等等！” “还有事？”我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个角度刚好看到不该看的风景。 “我也不让你白帮忙，有好处给你。”白洁说得有点轻飘飘。 我突然觉得好笑，反问她：“你知道我陪那些富婆一个晚上多少钱吗？” 白洁昨晚也在场，亲眼看到那群太太们往桌上叠钱。 光是陪她们喝酒说笑，一晚上就赚了六万。 “我跟那些富婆不一样！”白洁有点着急。 我盯着眼前这个风韵犹存的少妇，有点心动。 当时碍于其他富婆在场，只能强忍着没下手。 没想到今天她居然主动约我来她家里。 我心想有便宜不占王八蛋，当即把白洁抱进卧室。 一个多小时后，我才从白洁家离开。她确实没骗人，让我第一次体会到了当帝王般的享受。 虽然这帝王待会还得赶去送外卖，走出小区时，手机已经显示迟到了。 “这个月的全勤奖算是泡汤了。”不过想到昨晚轻松入账的六万块，这几百块钱的损失倒也不算什么。 我骑上电动车，系统自动派了新单子，是个写字楼的咖啡订单。 等红灯时，我想起白洁最后在我耳边说的话：有空随时可以去找她。 我知道她是想混进那个富婆圈子。那些太太们随便从手指缝里漏出点钱，就够她母女潇洒好一阵子了。 这白洁有姿色，会来事，最重要的是，她比那些富婆年轻漂亮得多。 白洁也是想跟我合作，以后有什么要打掩护的事情也可以找她帮忙。 我想着这也没什么坏处，还有便宜占，就答应了。 下午，接到一个不错的单子，又接到了那个直播老板娘粉丝的订单。 这次那哥们还特意买了束红玫瑰，卡片上写着肉麻兮兮的情话：“你的笑容是我每天起床的动力，永远在背后挺你的斌哥”。 他微信转了我50块钱小费，嘱咐我一定要亲手交给老板娘，还得拍张她收花的照片。 “兄弟放心，保证完成任务。”我飞快收了转账，生怕他反悔 这种差使简直求之不得，既能白吃一顿，还能额外赚外快。 我推开餐厅玻璃门时，老板娘正在直播间里热舞。 今天她穿了件短裙，随着音乐扭动时，裙摆下的双腿晃得人眼花。 我悄悄点开她的直播间，在线人数已经飙到1万+。 弹幕疯狂滚动着，礼物特效刷个不停，火箭、跑车、嘉年华，看得人眼花缭乱。 “跳一天的收入应该超过开餐厅一个月的收入了吧。”我小声嘀咕着，找了个位置坐下。 选了一个角度刚好能避开直播镜头，却又能把老板娘看得一清二楚。 老板娘背对着我扭腰时，短裙根本遮不住什么。 “也不知道这个老板娘以后会便宜哪个榜一大哥。”我知道做直播这行水很深，特别是女孩子，很容易受到影响，最后迷失自己。 老板娘中场休息时，我赶紧抱着花走过去。 “老板娘，这是您直播间里一位叫斌哥的粉丝送的。”我递上那束玫瑰，顺手把花里的卡片翻过来。 “又是他啊。”她随手把花扔在旁边的空桌上。 “这月都送三次了，送花有什么用，又不能吃，连个嘉年华都舍不得刷。” ------------ 第49章 更衣室里的秘密 我拿出手机对餐馆老板娘说：“能拿着花让我拍张照吗？” “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给我加个粉丝灯牌。”老板娘提了两个要求。 为了拿到小费，我自然答应下来。反正粉丝灯牌也就一毛钱，不亏。 到了晚上，我接到苏妍的电话，她说今晚值夜班。 “小豪，我想吃城南那家甜品店的甜品。” 我提醒她说：“又点这么多甜的，小心长胖。” 她轻哼一声：“你不是嫌弃我瘦吗？我就多吃些甜的长点肉。” 其实苏妍一点都不瘦，匀称的身材恰到好处。 但不知怎么，我总觉得女孩子稍微圆润些更有感觉，抱在怀里软乎乎的。 没想到上次跟苏妍亲热时随口说的一句话，她竟然一直记在心里。 我特意去那家甜品打包了几种招牌甜点，就直奔市医院。 刚走到护士站，就看见苏妍正在整理病历。 她身边站着那位护士长，就是上次视频时不小心在更衣室出镜的那位。 那个画面突然在我脑海里回放，护士长突然抬头看向我：“听说你跟小雨分手了？” 我眼神有些闪躲，干笑着回应：“暂时的，我们都还太年轻，有点小摩擦是正常的。” 护士长冷哼一声：“是不是你小子太花心了，小雨才跟你分手的？” 正尴尬时，苏妍接过我手里的外卖袋：“护士长，这些是特意给您点的。” 苏妍把外卖放在护士台上，护士长的表情终于缓和了些。 我正准备离开，却看见苏妍手指在身后勾了勾。 跟着她穿过内部通道，来到护士更衣室。 “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我不解地问。 苏妍突然扑进我怀里：“想不想来点刺激的？” 我已经知道苏妍叫我来干什么了：“这里不太好吧？万一被人撞见......” 话虽这么说，可我的手已经不老实伸进她的护士服里。 在这般禁忌的环境里，莫名让人心跳加速。 苏妍的手也缓缓下滑，放到我的腰上：“她们都去开会了，你要是想的话，那就回去吧！” 自从与苏妍有了特殊关系后，她总能给我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和小雨那种平淡如水的生活完全不同。 既然苏妍说不会有人来，我也索性放开手脚，将她紧紧搂住，热情亲吻了上去。 换气的间隙，我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惑：“我好像没得罪过你们护士长吧？她看我的眼神，好像我跟她有深仇大恨似的。” 苏妍轻笑回应：“你们确实有仇！” 从她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我才知道事情原委。 原来那个医生刘海峰，当初就是通过护士长想追求林小雨的。 因为我先把林小雨追到手，刘海峰自然没了机会，难怪护士长每次见我都摆着一张臭脸。 不过眼下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与苏妍温存。 我掀起她护士服的裙摆，苏妍也热情配合着我。 缠绵时，苏妍突然在我耳边轻声说：“过段时间我们医院要评优秀护士，得请你帮个忙。” “我能帮上什么？”我有些疑惑。 等她细细说明计划后，我倒觉得这个主意可行。 “人情往来你在行，到时候请护士长来咱们家吃顿饭，这样显得比较有诚意。” 她打算准备一份礼物，在医院里直接送确实不太方便。 苏妍接着解释道：“这次评优对我跟小雨都很关键，关系到以后的晋升机会。” 想到这事关系到小雨和苏妍的前途。 我当即就答应下来：“就按你说的办！到时候我亲自下厨露一手。” 在更衣室里，我跟苏妍忘情地缠绵起来。 在这个特殊的环境下，我有点担心会有人来，时不时看向门口。 低头看着苏妍微闭着眼睛的模样，又有些说不出来的感觉。 跟苏妍在更衣室结束后，我还没来得及提起裤子。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护士长的声音：“苏妍，你在不在里面？” 听到这个声音，我们俩同时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越来越近，苏妍手忙脚乱往外走。 就在护士长推门的瞬间，苏妍抢先一步拉开了门。 我立刻会意这是苏妍在掩护我，慌忙提起裤子躲进角落。 耳边就传来门口对话声。 “叫你半天怎么不答应？”护士长开口就责骂起来。 苏妍小声回应：“我听见了！” “你脸怎么这么红？”护士长突然话锋一转。 “身体有点不舒服！”苏妍声发虚，刚才还生龙活虎，现在突然说身体不舒服。 好在护士长没再继续追问，而是对苏妍安排工作：“快去给38床的病人换药！” 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我才敢从更衣室溜出来。 刚才真是惊险，要是被护士长当场撞见，苏妍说不定会被医院开除。 “此地不宜久留，得赶紧离开。”我快步朝走廊另一端走去。 几天后，苏妍竟真的把护士长请到了出租屋。 我提前备好一桌酒菜，替小雨和苏妍向护士长示好，毕竟她们有很长时间要在她手底下工作。 令我意外的是，今天的护士长换了一身休闲装扮，与医院里那个冷若冰霜的模样判若两人。 苏妍恭敬给护士长倒了杯酒：“护士长，平时工作中我们年轻不懂事，多亏您一直耐心指导。” “你们年轻人以后要多看多学。”护士长说得头头是道。 我安静地坐在一旁，偶尔举杯陪她们小酌，也不知道苏妍给护士长准备了什么礼物。 “我平时对你们严格，那都是为你们好。”护士长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 “护士长说得对，我就以水代酒敬您一杯。”林小雨乖巧端起一杯可乐。 她不会喝酒，只能用饮料代替。 几轮喝工来，这位护士长果然吃软不吃硬，几句恭维话就能让她眉开眼笑。 我放低姿态，按照苏妍的计划频频劝酒：“我再敬您一杯。您平时管理科室这么辛苦，今天一定要尽兴。” 护士长显然很受用，接过酒杯时连假意推辞都省了。 可能是因为喝了酒，身上有些发热，她领口的扣子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两颗。 我忍不住偷瞄了一眼，有时候我真讨厌自己这副德性。 明明身边已经有两个漂亮姑娘了，可眼神还是忍不住往别人身上瞟。 果然，没得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在我们三个人的轮番敬酒下，护士长很快就醉了，趴在桌上不能再喝了。 “护士长，今晚你就在我们这休息吧。”有点醉意的苏妍说着就要去扶护士长。 ------------ 第50章 拜托了，护士长 苏妍一个人扶不动，我赶紧上前搭了把手。 她侧过脸来，朝我递了个眼神，那眼神里藏着说不清的意味，像是紧张，又像是某种暗示。 我们一左一右架着护士长，挪进那间平时没人住的客房。 房间里收拾得干净整洁，床头一盏暖黄色的台灯勉强能看清路。 她的身子软绵绵的，整个人都靠在我身上。 护士长似乎并未察觉，也不知是真醉还是装作不知。 这样反倒更好，省去了不少尴尬。日后若有人问起，大可推说当时喝醉了，什么都不记得。 将护士长扶到床上后，苏妍弯下腰帮她脱下外套，把高跟鞋和袜子一并褪了下来。 我站在一旁，目光不自觉看向躺在床上的女人。 她的身材虽然比不上小雨和苏妍，却另有一番成熟的风韵。 “要是能跟她发生点什么…”甩掉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我刚走出门口。 从后面跟出来的苏妍，压低声音说：“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我有些迟疑：“什么意思？” “你就是我送给护士长的礼物。”苏妍的话让我惊掉下巴。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可脑海中又不自觉回想躺在床上的女人。 “我们护士长离婚好几年了，身边一直没个男人，搞得阴阳失调，脾气也越来越差。” “这就是我和小雨老是挨骂的原因，所以现在，得靠你帮忙调理调理了。” 我觉得这事简直荒唐透顶，有个最关键的问题我必须问清楚：“等等！你们护士长，她知道这件事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当然知道！”苏妍回答得异常干脆。 “这主意还是她默许的。以前你跟小雨在一起，我们也不方便提。但现在你不是恢复单身了嘛，正好。”她的逻辑听起来无懈可击，却让我更加凌乱。 “那小雨她……”我本能担心前女友的感受，刚开口就被苏妍不耐烦地打断了。 “小雨那边交给我，你也不希望小雨评职称的时候，因为护士长心情不好而被穿小鞋吧？她的前途可就在你一念之间了哦。” 这句话似乎给了我一个合理的借口。 苏妍把事情交代清楚便回她自己的房间，我在空荡的客厅里呆立了片刻，内心挣扎无比。 我推开房门，护士长正仰面躺在床上。微弱的灯光下，我能看到她身体的轮廓。 站在床边，我开始想象她平常在医院科室怎么训那些小护士的，现在却毫无防备躺在我面前。 褪去了所有职业的铠甲，显露出作为女人的脆弱和柔软。 过了一个多小时，一切平息。护士长躺在我怀里：“你果然有点本事，难怪能把我们科室最漂亮的小雨勾引走。” 她的声音还带着情动，听起来格外撩人。 我犹豫了一下，趁机问出了憋在心里许久的问题：“护士长，在医院的时候，有没有男的追小雨啊？” 苏妍那疯丫头说话真真假假，不太靠谱，我只能找更知情的护士长再确认一下。 不然心里总像是被什么东西揪着，既怕知道，又怕不知道。 护士长看了我一眼：“怎么，分手了还关心这个？” “就是随便问问。”我故作轻松，心里却绷紧了。 “倒是有一个。”护士长缓缓开口。 “内科的刘海峰医生，最近经常往我们科室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那小雨她……”这跟苏妍说的差不多。 看来得找个机会，去会会那个姓刘的，警告他一下。 “紧张了？”护士长轻笑一声。 “放心，小雨没答应。不过啊，男人要懂得珍惜，这么好的姑娘别等丢了才后悔。”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将积压的郁闷倾吐出来：“不是我不懂珍惜，是小雨要求我必须先买车买房。” 这件事像块巨石压在我心里很久了，也是导致我们近期争吵分手的重要原因之一。 逼得我这段时间像疯了一样想办法快速赚钱，除了送外卖，还兼职做代驾。 甚至连那些陪富婆喝酒的兼职都接触过。 护士长语气平静，似乎并不意外：“这要求也没什么不对，女人想要个安稳的家是天经地义的事。没点根基，怎么过日子？” “那还请护士长以后在医院，多关照关照小雨了。”我顺势提出请求，试图为小雨争取一些好处。 “先把刚才没完成的事情先完成了再。”她果然没那么好应付。 “我们科室过段时间要评优秀护士，名额有限，竞争挺激烈的。小雨呢，资历还浅，但也不是没机会…你应该懂吧。”护士长对我暗示了一句。 这句话，我再傻也听的懂。 这时我才注意到护士长耳根泛红，虽然语气强硬，眼神却有些闪躲。 凌晨，从客房出来时，我心里暗自琢磨：“这应该算过关了吧？护士长这边，至少暂时不会为难小雨了。” 正要摸黑回自己房间，却看见客厅沙发上有道人影。 走近一看，是苏妍独自坐在黑暗里。 我走过去，挨着她坐下：“你这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 我压低声音，语气里半是埋怨半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回味。 苏妍回过神，白了我一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我们护士长条件也不差吧？多少男人想接近都没机会。” “特别是那个刘海峰，私底下想追求我们护士长，都被拒绝了。” 我知道刘海峰那小子，仗着家里有点背景，口碑并不好，只不过是想玩弄别人的感情。 虽然不知道护士长为什么会答应今晚的事情。 像护士长这样经历过婚姻的女人，举手投足间都带着几分收放自如的成熟风情。 见我没说话，苏妍挪了一下身子，我知道她想做什么，提醒苏妍：“早点休息吧！” ------------ 第51章 给钓鱼佬送外卖 我一把将苏妍拽到沙发上，动作有些粗暴。 她轻呼一声，却配合地搂住我的脖子，嘴角还挂着得逞的笑。 “以后可别再出这种鬼主意了！”我压低声音，抱她的力道加重了几分。 苏妍吃痛拧了我一把，却故意发出更大的声响。 “你小声点！”我赶紧捂住她的嘴。 就在这时，韩梦瑶的房门突然打开，脚步声由远及近。 我们瞬间僵住。苏妍的手还停在我的腰上。 冰箱门打开的冷光照亮了半个客厅，韩梦瑶慢悠悠拿了瓶水，全程没往沙发这边看一眼。 直到她的房门再次关上，我们才同时长舒一口气。 苏妍坏笑着挑逗我：“刺激吗？” 我心里却忍不住后怕。这要是哪一天被小雨撞见，以她那单纯的性子，怕是会当场哭出来。 可手臂却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把苏妍搂得更紧了。 她身上有股致命的诱惑，混合着刚才那场闹剧带来的肾上腺素，让人上瘾。 次日一早，出租屋里的几个女人陆续起床，昨晚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一切都很平静。 我跟往常一样去给她们买早餐，只不过今天每人都多买了一份。 在餐桌上，小雨问了一句：“护士长，你昨天晚上睡得还好吧？” 护士长先看了我一眼，才淡淡回应：“还好。” 苏妍低头吃着早餐，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只有她知道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从这次之后，护士长对小雨和苏妍的态度确实好了不少。 几个女人上班的上班，上学的上学，我也继续跑起外卖。 这次又接到一个奇葩订单，上面备注要“悄咪咪”送过去，还让我顺带捎包烟。 “又没给我转钱，带个屁啊！”我取餐后骂骂咧咧跟着导航走。 这次配送的地方有点远，骑了几公里后，费了好大劲才在一条河边找到客户。 我看到一个坐在河边钓鱼的人，压低声音问：“是你点的外卖吗？” 谁知那钓鱼佬当场就炸了：“我不是备注让你悄咪咪来吗？为什么喊这么大声？” “我总得确认是不是你点的吧。”我解释说。 “你这一嗓子，鱼全被你吓跑了！”钓鱼佬气得把鱼竿甩一边。 我看到他的水桶一条鱼都没有，自己技术不行怪我？ 我也不想再解释了，把外卖递过去：“那个，你的外卖！” 钓鱼佬没有去接外卖袋：“等了一上午的鱼口，全让你搅黄了。” “烟呢？”他突然抬头瞪着我。 “公司有规定，这个带不了！”我只想送完赶紧走。 “怎么带不了？我都已经备注了。”钓鱼佬不依不饶。 “那你也得先转钱给我，不然怎么给你带？”本来就不想带，还没给钱。 “快去再帮我买包烟来！”钓鱼佬吩咐说。 “我只是送外卖的！”我直接跟他吵了起来，跑腿是没问题，没钱还叫嚣。 钓鱼佬直接威胁：“我不管，你要是不去买烟，我就给你差评！” 听到这句威胁，我真想往河里扔块石头，干脆谁都别玩了。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突然出现：“李建国，这日子还过不过了？天天就知道钓鱼！” 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过来，黑色超短裙下那双长腿格外晃眼。 上身穿着件紧身V领T恤，领口低得能看到若隐若现。 我不由得多看了两眼，心想这钓鱼佬真是好福气，家里有这么个尤物还敢整天往外跑，也不怕出来钓鱼的时候被人偷家。 女人一骂骂咧咧：“你要是再敢出来钓鱼不回家，去民政局把离婚证办了以后你看怎么钓，没人管你。” 钓鱼佬收起鱼竿：“不钓了还不行吗？” 我趁机把外卖放在钓箱上，还没走远，身后就传来争吵的声音。 “那么漂亮的老婆不懂珍惜，自然有人替你珍惜。”我骑上电动车继续送我的外卖。 下午，我送了一单去台球室，正是那三个小太妹点的。 “这单我请你们吧！”我大方地说。 小爱很高兴接过外卖：“谢谢豪哥！” 我注意到小柔脸色不对，便问：“她怎么了？” 小美插话：“还能怎么，就那个老外的律师，三天两头跑学校施压，非要小柔撤诉。” “再坚持坚持，这案子快开庭了。那老外身上背的可不止这一桩官司。”我透露出一些信息。 除了骚扰小柔这事，最要命的是他组织派对那档子事，还是多人多次的那种。 这下够那老外喝一壶的，少说也得判个一两年，完了还得被驱逐出境。 小爱咬着奶茶吸管：“豪哥，什么时候请我们吃饭呀？” 我哪能不明白她的意思，这丫头想的可不只是吃顿饭那么简单。 正巧穿着花里胡哨社牛装的张光天拎着外卖推门进来：“哟，都在呢？” 他送完外卖，我刚要出门接单，就被张光天一把拽住：“陈豪，敢不敢来一局台球？输得请客！” “你单子不送了？”我没急着应战。 “就一局，速战速决，来不来？”张光天扭着身子跳起了挑衅的舞步。 小美见状立刻起哄：“带我们三个一起吃饭行不行？” “那必须的！”张光天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气氛都烘托到这份上了，我要是不应战，也太扫兴了。”我笑着挑了根趁手的台球杆。 “够爽快！”张光天熟练摆好球，看来平常没少来。 我们玩的是9球规则，1到9号球要按顺序击打，谁先把9号球打进袋谁就赢。 这玩法三分靠技术，七分看运气，有时候一个运气球就能扭转局面。 剪刀石头布！我赢了开球权，抢得先手优势。 张光天还在跟三个小太妹闲扯：“想好吃啥了没？今天非得让这小子大出血不可！” 他话音未落，我已然俯身架杆，一记势大力沉的开球，白球撞散了一堆彩球。 开局就来了个开门红，1号和6号球应声入袋。 9号球被撞得在台面上弹了几下，最后直接滚进了底袋，一杆直接拿下比赛。 小柔捂着嘴偷笑：“张哥，我们要吃海底捞～” “这...这也太快了吧！不算不算，这局是运气球！”张光天死活不肯认账。 ------------ 第52章 修罗场 我把球杆往台球桌上一放：“先送外卖去了，晚上海底捞见。” 张光天见赖不掉，却也只能认栽。 送完最后一单，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自从和王秋雅搭上线，经济压力小了不少，我现在每天接的单量也减了大半。 果然是应了那句话，富婆是真的香。 要是这样发展下去，过段时间，买房的事情都能提上日程了。 这年头钱是赚不完的，要是真把自己累垮了，那才叫亏大了。 和张光天带着三个小太妹刚到海底捞，他把我拉到角落：“帮我把何诗雨约出来呗。” 我甩开他的手：“你脑子进水了？让我去约何诗雨？” 张光天死皮赖脸勾住我肩膀：“是不是兄弟？帮个忙嘛！” “你自己怎么不约？”我反问他。 “我要是能约出来，还用找你帮忙？”张光天的样子，看来之前没少碰钉子。 见我不松口，他干脆掏出手机直接拨了过去：“诗雨，忙完了吗？出来吃个饭啊！” 电话那头传来何诗雨的声音：“今天太累了，改天吧。” “别啊，陈豪也在这呢！”张光天急忙补了一句。 我瞪了张光天一眼，觉得他把我当幌子实在不地道。 本以为何诗雨会直接拒绝，没想到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后，传来她轻柔的声音：“那你把位置发我吧，我得先洗个澡，可能要晚些到。” “没问题，我们等你！”张光天喜出望外。 挂掉电话后冲我得意地挑了挑眉，那副嘚瑟劲儿简直让人想给他一拳。 回到座位上，张光天立刻压低声音对三个姑娘说：“三位小姑奶奶，待会我有个女同事要来，你们可千万管住嘴啊。” 三个丫头对视一眼，谁不知道小柔以前跟张光天有过一段。 虽说两人都没当真，可当着前女友的面约会新欢，这事儿怎么想都不地道。 小爱和小美倒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唯独小柔抿的脸色明显沉了下来。 小美趁机要挟：“想让我们当哑巴也行，每天一杯奶茶，连送一星期！” 难得能把何诗雨约出来，张光天也爽快答应了这条不平等条约。 我刚要开口揶揄张光天，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苏妍”，让我接听了电话。 “小豪，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苏妍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 桌上几人齐刷刷看向我：“今天跟同事聚餐，可能要晚点回去。” “在哪儿吃呀？我也想去！”苏妍提出也要来。 张光天在一旁拼命摆手使眼色，不想让苏妍过来。 之前张光天曾想追求苏妍，可惜被拒绝了，于是他换了目标，转向了现在的何诗雨。 半个多小时后，尴尬的一幕出现了，苏妍和何诗雨竟然同时出现在海底捞。 这下张光天有点头大，以前一个都约不出来，今天倒好，两个全来了。 “抱歉，让你们久等了。”何诗雨这句话像是冲着我说的。 张光天挪了挪身子，让出一个位置：“不晚不晚，我们刚点完菜。” 他干笑着介绍：“这是我同事何诗雨，这三位是我表妹和她的同学。” 苏妍直接坐到我旁边，落落大方自我介绍：“我是陈豪的合租室友。” 这一桌的人际关系顿时变得微妙起来，光是互相介绍就费了好一番功夫。 不管怎么说，今晚毕竟是张光天组的局，我也没喧宾夺主，只是低头默默涮着火锅。 张光天完全没了刚才那么话多，只能硬着头皮给在座的女生们夹菜。 这次宵夜在尴尬的气氛中草草结束。 回去的路上，苏妍坐在电动车后座突然开口：“我看得出来，你那个同事何诗雨对你有意思！” “你别瞎说，没看见张光天正追她吗？”我漫不经心回道，心里确实没当回事。 毕竟和何诗雨除了工作往来，真没什么特别交情。 苏妍在后座哼了一声：“我看人很准，他们两人没戏。” “缘分这种事，谁说得准。”我避开了对张光天和何诗雨感情的评价。 说实话，我觉得张光天这人太不靠谱，根本配不上何诗雨。 正想着，苏妍突然捶了我一拳：“那三个打扮得花里胡哨的小姑娘又是怎么回事？” “都是张光天叫来的。”我把锅甩了出去。 幸好那三个小姑娘对谁都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倒是没让苏妍看出什么端倪。 看来以后还是少带苏妍出来吃饭为妙，这丫头眼睛太毒，什么都瞒不过她。 回到出租屋，我警告苏妍：“回去后可别乱说话。” “知道了，不过你得给我点好处。”苏妍古灵精怪的回应。 “想要什么好处？”我顺着她的话往下问。 “暂时还没想好，等想到了再告诉你。”苏妍说完就先进屋了。 小雨正在客厅里追剧，看到我回来也不冷不热，什么都没问。 我去冲完澡，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就无意识的去想，每次夜深人静，就老想着悄悄溜进苏妍的房间和她缠绵。 刚想关灯休息，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沈柔“两个字。 我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几秒，最终还是任由铃声响到自动挂断。 这个点打电话来，谁知道那个女人又在打什么主意。 虽然是我以前的暗恋对象没错，可我已经不当舔狗了。 沈柔又给我发了条信息：“在忙吗？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啊？” 我看了一眼，没有回答。 沈柔继续发信息：“能不能再借我点钱，我刚从拘留所出来，工作也丢了，实在是没地方去。” 看似很可怜，这些都是她自己找的，只是没想到她只是被拘留。 大概只有一个可能，她是初犯，也不是组织者，被定了扰乱公共场所秩序，拘留5到10天就会放出来。 我算了算时间，确实差不多放出来了。 “你不肯借我钱，我能不能去你那住一晚？”沈柔继续发信息。 我绝不可能让这个女人闯进我的生活圈，扰乱我的生活，后面的信息我也懒得看了，直接关了机。 ------------ 第53章 一审被判有罪 几天后，那个老外的案件开庭审理，我也作为旁听去了法院。 在那里意外碰到了沈柔，她比上次见面憔悴了许多。 她一眼就看见了我，冲过来质问：“我已经被你毁了，你现在开心了吧？” “你要搞清楚，不是我毁的你！”有些事我不想说得太透。 事情是她自己做的，也是李欣把她供出来的，真要怪也怪不到我头上。 我只是想要那个洋人死。 “那为什么不肯帮我？电话不接，信息不回！”沈柔理直气壮继续质问。 “我已经有女朋友了，管得严。”我移开视线，随口编了个理由。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我真是对你太失望了。”沈柔不依不饶。 我真是谢谢她对我失望。 正想反驳，法院的安保人员已经走了过来：“马上开庭了，要吵架请到外面去。” 沈柔狠狠瞪了我一眼之后转身就走了。我也转身走向旁听席。 法官法槌刚落，法庭瞬间剑拔弩张。控辩双方律师唇枪舌战，空气里都是火药味。 那老外果然有门道，居然请动了京城来的金牌律师。 那人梳着一丝不苟的背头，金丝眼镜后的眼神像刀子般锋利。 “根据我方当事人陈述，本案主要责任在于李欣......”律师的京腔在法庭里格外刺耳。 我看向被告席，那个老外居然一副轻松自在的样子，还对我挑衅。 幸好丁律师早有准备。她甩出一叠材料，冷笑一声：“请对方律师看看这份银行流水，您的当事人和李欣的不正当关系，似乎不像您说的那么简单吧？” “原来打官司这么麻烦。”我看了半天也摸不清这老外最终会判几年。 丁兰之前跟我说过，老外最高能判三年，但现在对方在做无罪辩护。 另一边，法院指派的辩护律师正机械地念着稿子。李欣缩在被告席上，脸色惨白。 我越看越窝火，这女人怎么就这么蠢？被人卖了还乐呵呵帮着数钱。 最可气的是沈柔。她作为证人出庭时，所有证词都往李欣身上引，对那老外却只字不提。 没想到李欣居然当庭认罪了，把大部分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 这完全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好在丁兰够犀利，她抓住老外聚众的核心问题穷追猛打：“被告人参与此类活动已非首次，而是多次。即便没有金钱交易，也已经严重违反我国法律。” “更何况他还当街对我国女性公民实施猥亵！” 丁兰乘胜追击，甩出一叠照片：“这是案发当天的监控截图，可以清楚看到被告人的违法行为！” 法官低头翻看证据，法槌重重一敲：“辩护律师，请对这份新证据进行质证。”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激烈辩论，法官敲响法槌的那一刻，我都紧张起来：“千万要判有罪”。 只要犯罪了，这个老外就会被驱逐出境，这就是我想要的。 “经审理查明，被告人李欣组织聚众淫乱活动5次，涉及15人，事实清楚，证据确凿。依照《刑法》第三百零一条，判处有期徒刑四年。” 李欣瘫坐在被告席上，似乎早有预料。 “被告人杰克·威尔逊，外籍人士，犯猥亵罪，判处行政拘留十日。多次参与聚众淫乱活动，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刑满后立即驱逐出境，十年内不得入境。” 那个老外站起来，用蹩脚的中文大喊：“这不公平！我要上诉！”法警立即上前按住他的肩膀。 我长舒一口气，这个结果还算满意，差点就想给法官竖个大拇指。 刚走出法庭，丁兰就跟我说：“别高兴太早，那老外已经提出上诉了，这官司还得接着打。” 我随即苦笑道：“辛苦你了丁律师，这场硬仗还得靠你。” 丁兰推了推眼镜：“放心，他逃不掉的。上诉只是正常流程，大概率会被驳回。” 我本来想请丁兰吃顿饭表示感谢，但她急着赶下一个案子，匆匆开车走了。 掏出手机，我给小柔发了条信息：“那个老外一审被判了两年！” 小柔很快就回复：“我知道了，陈哥！” 看着屏幕，我有些愧疚。要不是我，小柔也不会卷进这件事。 那个京城来的律师肯定不会轻易罢休，说不定还会去找她麻烦。 “要是还有人找你，就让他直接联系丁律师。”我又补发了一条。 我正要离开法院，突然看见沈柔钻进一辆黑色奔驰。 车窗摇下的瞬间，我看见驾驶座是个梳着油头的中年男人。 她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故意放慢动作撩了撩头发，那个曾经让我神魂颠倒的侧脸，现在只觉得可笑。 我面无表情转身走向地铁站，这种女人，早就不值得我多看一眼了。 生活重新回到正轨，我又干起了老本行，送外卖。 今天运气特别背，接了个肯德基的单子。 骑车经过那段坑坑洼洼的老路时，车把一颠。 我暗叫不好，赶紧刹住车，可还是晚了塑料袋里的可乐早就洒了一半，褐色的液体正顺着包装袋往下滴。 “操！”我骂了句脏话。 看了眼订单备注：“可乐要加冰，谢谢。” 这下完蛋了，不仅洒了，冰块估计也化得差不多了。 我掏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自掏腰包回去给客户重新买一杯。 正想着，就看到不远处有个小卖部，灵机一动走过去，花三块钱买了瓶冰可乐。 往纸杯里重新倒可乐时，女客户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我的外卖什么时候到？” “快到了，快到了！”我看着快倒满的纸杯，连忙回应。 女客户还好心提醒：“我这边有段路不好走，你过来的时候小心点，别把我的可乐弄撒了！” “你放心，我开车稳得很，保证一滴都不会洒。”我脸不红心不跳扯着谎。 重新装好可乐后，我赶紧给客户送了过去，临走时还厚着脸皮找她要了个五星好评。 客户没发现什么异常，半小时后还真给了我一个好评。 有时候遇到突发状况，就得学会随机应变。 ------------ 第54章 差一点 接着跑起外卖，这一单是杯杨枝甘露。 一看这玩意儿我就知道大概率是个女顾客点的，一般大老爷们谁喝这个？ 甜不拉几不说，还飘着西柚粒，嚼着怪别扭的，像嚼了一嘴没熟的果肉，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我把外卖放进保温箱，特意在两侧用毛巾垫了垫，就怕路上颠簸把漂亮的分层给晃没了。 这玩意儿看着精致，其实娇贵得很，稍微一晃就和稀泥似的。 要是送到的时候变成一杯浑浊的果汁泥，客人一拍照，反手一个投诉，我这一天又白干。 刚骑出不到两百米，手机就响了。 下单的顾客打过来的：“小哥，能快点吗？我这边冰化了就不好喝了！” “马上马上，已经在路上了！”我嘴上应得勤快。 心里却忍不住嘀咕：这些小姑娘喝个饮料也这么较真，冰化了不也还是那口甜水么？ 但说来也怪，这声音我越听越觉得耳熟，就像前几天在哪儿听过似的。 嗓音有点尖，语气急吼吼的，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算了，送到就知道了。 目的地是个老小区，楼道窄得可怜，还没电梯。 我刚停好车，天上突然哗啦啦下起大雨。“真是日了狗，今天怎么净是些奇葩订单。” 我骂骂咧咧把外套罩在外卖上，一口气冲上七楼。雨 敲开门，一个穿着吊带和超短裙的女人站在门口，妆化得挺浓，眼线都快飞到太阳穴了。 我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不是前几天在河北那边跟一个钓鱼佬吵着要离婚那女吗？ 当时我送餐到河边，他俩正吵得激烈，女的骂男的“钓一辈子鱼也别碰我”。 男的低头弄鱼线一声不吭，结果我吃了个莫名其妙的差评。 她见我愣神，凶巴巴问：“看什么看？奶茶没洒吧？” 我赶紧解释：“没洒，就是外包装被雨淋湿了一点。”心里却想：你这妆比奶茶包装花多了。 她接过袋子，翻来覆去仔细检查，指甲做的闪亮亮片差点刮到我。 确认没问题后才脸色稍缓，我却注意到她手腕上有几道浅浅的红印，不知道是吵架扯出来的，还是别的什么。 我递上外卖后，转身想走，她却突然叫住我：“等等！” 我回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她上下打量我，像认出了什么：“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我心里咯噔一下，都过去这么多天了，还翻旧账？只好硬着头皮回：“这位女士，应该没啥问题吧？” 那个钓鱼佬因为我没给他顺路带烟，反手就赏了我个差评。 不过现在我也想开了，这年头送外卖，谁还没收过几个差评？反正这个月绩效早就泡汤了。 她却没放过我，接着问：“那天你给他送外卖的时候，我看到你们在争吵什么？” 我如实答：“他让我帮忙带包烟，我没答应，转头就给了我个差评。为包烟给差评，至于么？” 没想到她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带着点怂恿的味道：“那你想不想报复他？” 说话时那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扫，像在菜市场挑猪肉似的。 报复？我下意识摸了摸头盔带子。 要说没怨气是假的，但为个差评搞事情？我摇摇头：“算了，就一个差评而已，犯不上。” “真不想？我给你个机会。”她身上的香水味冲得我头晕。 我后退一步，战术性咳嗽两声：“那什么，我还有下一单要送，超时要扣钱的。” 谁知她一把拉住我的手腕：“小哥，别走啊！我已经跟老公离婚了，现在寂寞得很。” 我心里一跳，忍不住想：这少妇要是真单身，跟她有点什么也不是不行，但马上又清醒过来。 她见我没挣脱，更来劲了：“你要是不信，跟我进来，我拿离婚证给你看！” 说着就使劲把我往屋里拽。我连忙用脚抵住门框：“你先冷静。” “我冷静不了一点！”她几乎整个人贴上来，吊带滑下一根，露出大半个肩膀。 我想分散她的注意力，问了个很白痴的问题：“你为啥要跟你老公离婚？” 她白了我一眼，幽怨说：“那还用问？他整天只知道钓鱼，让我独守空房，我跟守活寡有啥区别？” 正说着，她手机响了。她看了一眼，没好气接起来：“还打电话干嘛？你死河边最好！” 电话那头是个男声，乐呵呵地说：“丽丽，我今天运气好钓了条大鱼，我拿过去给你吃！” 她嘴上骂骂咧咧，但语气明显软了一些，随便应付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趁机抽出手，快步下楼，男人出门在外，果然要保护好自己。 心跳得像刚爬完二十层楼，一半是吓的一半是荒唐。 刚出小区大门，迎面就撞见那个钓鱼佬，他左手提着条大草鱼，右手拎着钓具包。 他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但我戴着头盔，他估计没认出来。 可我看清了他晒得黝黑的脸上那副憨滋滋的得意表情。 心里忍不住嗤笑：这傻男人，根本不知道楼上等着他的是什么。鱼再大又怎样，家都快没了还乐呢。 好在刚才没跟那个女人进屋，不然现在很可能就被捉奸在床了，到时免不了起冲突。 我跨上电动车时，听见他在身后哼着小调：“今天是个好日子～”调子欢快得很。 雨已经停了，我拐出小区前回头看了眼七楼窗户，那个女人正趴在窗台上。 手里还端着那杯早就化完冰的杨枝甘露，眼神不知道望向哪里。 “现在的女人真随便。”我一边骂着，一边又觉得这种女人多点也好，跟王秋雅不就是这样搭上线的吗？ 回到外卖站点，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习惯把事都闷在心里，不像张光天，屁大点事都能吹成传奇。 站长一眼瞥见我，没好气训起来：“陈豪，你小子怎么回事，完成派送的订单少了那么多？” 我低头嗯了一声，没解释。有些事，越描越黑，越说越乱。 还不如闭嘴，继续送我的外卖。 ------------ 第55章 新店员罗英 “最近事情比较多。“我随便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 其实是不想为了多赚那一两千块钱，把自己累得像条狗似的。 “你这思想不行啊！“站长把烟头往地上一扔。 “房子买了吗？车子买了吗？不多跑点外卖，以后怎么娶老婆？“他那张被太阳晒得黝黑的脸，不知哪来的优越感。 我懒得跟他争：“站长说得对，我尽量多跑点单。“这话说得连我自己都觉得假。 说完，我一拧电门就窜了出去，几个拐弯后，熟悉的王姐面馆招牌映入眼帘。 “王姐，老规矩，来碗肥肠面！“我推开玻璃门，声音比人先到。 王燕正在厨房里忙：“小陈你要等哈，这阵正忙得很！“ “没事，不急！“我熟门熟路找了个空位上一坐。 桌上还堆着上桌客人留下的碗筷，看来今天生意够好的。 这时王燕突然扯着嗓子喊：“罗英，赶紧把桌子收拾一下！死丫头又跑哪儿偷懒去了？“ 后厨布帘一掀，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慌慌张张跑出来。她手里拿着的抹布还在滴水，白净的脸蛋涨得通红。 “王姐，这是新招的员工？“我打量着这个生面孔。 “是我表妹家的闺女，书也不读，闹着要出来打工，说是要见见世面。“王燕边忙边跟我聊起家常。 我仔细打量了一下，这姑娘估计不到一米六。 那双擦桌子的手倒是利索，典型的川妹子，辣中带甜，甜里藏倔。 女孩低头忙活时，我无意间看了一眼，没想到还挺有料，真不是故意的，靠太近了，想不看都难。 她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收拾完桌子便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我点的面端了上来，王燕在厨房里喊了声：“罗英，给小陈多拿瓶可乐。“ 往常王燕总会给我加个蛋，今天生意太忙，索性换了可乐。 “王姐，你家面馆生意是越来越好了。“我边吃面条边说。 “看着是挺忙，可扣完房租水电，再算上杂七杂八的开销，还不如在工厂打工赚得多。“ 王燕叹了口气：“干餐饮这一行啊，起早贪黑不说，赚的都是辛苦钱。“ 我知道王燕是在开玩笑。她这家面馆我算过，一年下来能剩个十几万，累是累了点，但比打工强多了。 我每天不要命地送外卖，拼死拼活地跑，月收入都没破过万。 吃碗面的功夫，刚好接到一单王燕店里的订单。 在等王燕出餐的时候，我跟罗英闲聊起来：“你怎么不读书啊？“ “不想读就不读了！“她手里的抹布在桌面上来回擦着。 我正想再问，她却突然抬头瞪了我一眼：“读书有啥用？我一个表姐大学毕业，现在不也在商场卖衣服？“ “说的也是，我大学毕业，现在不也照样送外卖。“我苦笑着摇摇头。 罗英打量了我一下，有点不相信：“你？大学生？“ “如假包换。“我掏出手机，翻出毕业照给她看。“ 她凑过来瞄了一眼，突然笑出声：“那你多读几年书现在送外卖，岂不是更亏？“ “有时候，也不能这么算。“我很清楚如果没有文凭，就没那么轻松追到林小雨了。 这时厨房里传来王燕的吆喝：“小陈，你的订单好了！“ 我拎起外卖袋转身就走，那个叫罗英的丫头，倒是有几分意思。 电动车刚刹在一栋写字楼前，保安就横着胳膊拦了过来：“外卖不准进！放门卫室就行。“ 要说这行最招人烦的，保安绝对数一数二。 我把餐盒放在门卫室窗台上，摸出手机准备通知客户。 保安叼着烟，斜眼看着我：“怎么？不用你送上楼还不乐意了？“ 不用送上去，我自然乐意，但有时候没送到，客户会给差评。 电话接通后，我对客户解释：“您的外卖到了，保安不让进……“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客户打断：“不用管他，把外卖送到办公室来。” 我冲保安说：“你们经理让送上去。“ 保安一脸不耐烦：“谁都不好使，说了不准进就是不准进，你们这些送外卖的怎么这么烦人？“ 我正想争辩，电话那头客户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你把电话给保安，我跟他说。“ “怎么了经理？“这保安硬气得让我吃惊。 电话那头经理的声音传出：“你脑子能不能转个弯？不知道这是我的外卖吗？“ 我心想这下保安总该服软了吧。 谁知保安硬气怼了回去：“我也是按规矩办事，不是你定的外卖不准进大楼吗？“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单给我放进来！“经理在电话里已经吼起来了。 “那不行，我要是破例放进去，回头你罚我款怎么办？“保安寸步不让。 我站在旁边听得直咂舌，这保安怕不是个愣头青，连顶头上司都敢怼。 我接过电话对那头说：“实在不好意思，你看能不能下来取一下？“ 刚挂断，保安还在那愤愤不平：“我今天还就非要较这个真了！“ “兄弟，消消气，你这火气咋这么大？“我递了根烟过去 保安接过烟，大倒苦水：“上个月我心软放了个外卖员进去，结果被罚了100块。“ “我一个月才挣3000，这一罚就是一天白干。“ “都不容易啊。“我跟保安有一搭没一搭聊着。 “我们送外卖的，吃个差评还好，要是被投诉，一次就罚500。“ 说到这儿，我想起第一次见王秋雅的情景。 不过那500块的罚款，我早从她身上加倍赚回来了。 保安瞪大眼睛：“多少？500？那你一个月能挣多少啊，经得起这么罚？“ “好的时候能拿八九千。“我这个月跑得少，估计也就六七千。 保安眼睛都直了：“这么多？你干一个月都快抵我三个月工资了！“ 他突然给我派了支烟：“兄弟，要不你带我送外卖吧？“ 我打量着他微微发福的肚子：“送外卖不用学，只要肯吃苦、不怕挨骂就行。“ 看他的样子，估计也就比我大个两三岁。 真要能吃得了这份苦，当初就不会来当保安了。 ------------ 第56章 林以欣 “你这单送的啥？闻着挺香，我都饿了。”保安伸长脖子瞅了瞅外卖袋。 “牛肉面，王姐面馆的。”我解释说。 保安吐槽：“当经理的工资那么高，就吃这个？” “你可别小看这碗面，这家面馆我天天吃，面条都是手工现拉的...”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跟个保安较什么劲。 “这一份卖多少钱啊？”保安又追问了一句。 “18！” 我在店里吃才15，给的肉还多。这外卖平台一单就要抽走六七块，王姐也只能涨价。 “要不这样，你这单让给我的了，让我们经理把订单退了！” 我看了一眼手机，客户已经超时十分钟没下来取餐了。“行吧，你直接在平台下一单，这碗面就归你了。” 保安掏出手机，我帮着他操作完下单流程。 临走时，这个保安已经在拆外面包装了：“谢了啊兄弟！” 我走出写字楼，管他待会儿经理下来怎么发火，看那保安的架势，应该是个老油条。 现在得先通知一下王燕，我掏出手机给王燕拨了过去：“王姐，刚那个到中心写字楼的订单不用做了。” “啊？怎么回事？” “外卖让门卫截胡了。”我简短解释了几句。 王燕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晓得了，开店这么多年还是头回遇见这种事。” 我刚挂断电话，突然听见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 抬眼望去，一辆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停在写字楼前。 车门打开，一个浑身珠光宝气的贵妇人走下车。 我认出了这个女人，正是香莱会所常客李太。 我下意识拧动油门想躲开，却已经听见她尖细的嗓音：“这不是小陈吗？” 她朝我走过来了，摘下墨镜：“怎么，不在会所端酒，改行送外卖啦？” “送外卖才是我的本职工作。”我扯了扯制服下，上回是跟王总去的会所，我也不知道她们玩得那么开。 李太太把玩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笑得意味深长：“王秋雅没给你安排个像样的差使？” 在她刻意的停顿里，我读出了潜台词，在她眼里，我不过是王秋雅养的小白脸。 “现在送外卖挺好的。”我拍了拍电瓶车 她突然凑近两步：“要不要来给我开车？” 说着把一张烫金名片塞进我外卖服口袋，“考虑好了随时找我。” 我强撑着笑脸回道：“李太客气了，我现在已经兼职给王总开车了。” “她的车是开，我的车也是开。”李太的红唇勾起一抹暧昧的笑“她给你多少，我出双倍。” 我后背沁出一层冷汗，会所里那两个男模被抬出去的样子我还记得，被灌酒喝到胃出血。 “我会…认真考虑的。”我装作受宠若惊点头，手指已经按下了电瓶车的启动键。 李太太满意地拍了拍我的脸颊，转身扭着腰肢朝劳斯莱斯走去。 这时写字楼玻璃门突然打开，一个两鬓斑白、西装笔挺的老男人快步走了出来。 他走过去想拉李太的手。 李太太不耐烦甩开他的手：“磨蹭什么？我约你做脸都迟到了！” 看着劳斯莱斯扬长而去，我觉得这个男人有点可怜，不知道李太在会所玩得有多花。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老头说不定玩得更花。 三天后的雨夜，我又被王秋雅叫到了香莱会所。 推开888包厢的门时，李太太正搂着个染银发的小男生在唱《广岛之恋》。 白洁端着红酒杯坐在沙发角落，身边多了个穿藏青色旗袍的陌生女人，长得很漂亮。 “王秋雅你迟到了，先自罚三杯。”李太拿着话筒喊话。 “不就是三杯酒吗？小意思！”王秋雅刚放下包，白洁就笑着在桌上倒了三杯酒。 王秋雅爽快拿起酒杯，直接干了。 喝到第三杯时，她突然抱住我，将含在嘴里的酒喂了过来。 “王秋雅，你这样可不行啊，是在作弊！”李太急了。 王秋雅用手指擦了下嘴角的酒渍，笑得漫不经心。 李太一脸不乐意：“这些新来的小弟，都不太行，还是你家外卖小哥好。” “你怎么知道他好？”王秋雅疑惑地问。 我听到这话简直冤枉，李太这话说得好像我跟她真有什么似的。 “看你最近的气色就能看出来，以前你的皮肤干得厉害，现在润得都能掐出水来。”李太意有所指笑道。 几句玩笑过后，李太向王秋雅介绍：“这位是林以欣，她老公做物流的。” “我老公只是个小公司的经理。”林以欣说话很客气。 从她们的交谈中，我才知道王秋雅的前夫是一家头部快递公司的股东。 而林以欣嘴里的老公，不是真的老公，只是情人关系，但在外面这样叫比较有排面，谁会自己是小三。 “我敬王姐一杯！”林以欣拿起酒杯。 几杯酒下肚后，李太叫来了会所的经理。 “把你们这儿最好的少爷都叫来，那些歪瓜裂枣的就别往这送了。” 过了一会，包间的门被推开，会所经理领着十来个年轻男子鱼贯而入。 “各位姐姐久等了，这些都是我们会所最顶级的少爷，个个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她走到第一个高挑的男孩身边：“这是Alex，刚从外国留学回来，最擅长陪客人品红酒。” 接着转向旁边小麦肤色的健壮男生：“这位是Kevin，健身教练出身，按摩手法一流，特别会照顾人。” 经理走到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斯文男生面前，“小宇，985高才生，谈吐风趣，陪聊解闷最在行。” 李太打量了一圈：“看着是比上次的强点。” 她转头看向林以欣，“你先挑？” 林以欣还是第一次出来玩，显得有些拘谨。 “还是李太先选吧！”她红着脸推辞。 李太看了眼王秋雅身边已经有我陪伴了。 她转而把目光投向白洁：“要不你挑一个？每次出来玩你都推三阻四的，这次再不选，下次可不带你玩了。” 我心里清楚白洁为什么总是推脱，其他三位是货真价实的富婆，唯独她是个单亲妈妈。 点个少爷至少要花几千块钱，她有点舍不得。 ------------ 第57章 二十个深蹲 白洁扭着身子，挤到我身边坐下。 她厚着脸皮挽住我的胳膊，冲王秋雅眨了眨眼：“我就蹭蹭秋雅妹妹这个好啦～” 说完还不忘装模作样问了句：“秋雅，你不会生气吧？” 王秋雅淡淡开口：“想蹭可以，先自罚三杯。” 白洁觉得三杯酒就能省下几千块，这买卖划算。她二话不说就给自己满上三杯。 李太嫌弃甩了甩手，转头对林以欣说：“白洁不要就算了，你点两个。别心疼钱，出来玩最重要的就是开心！” 林以欣腼腆笑了笑，最后还是只选了那个戴眼镜的高才生小宇。 随着嘈杂的音乐声，喝了几轮酒过后，终于到了我最期待的游戏环节。 虽然这个李太玩得有点狠，但出手确实大方。 只见她从爱马仕包里抽出一叠钞票，拍在玻璃茶几上：“你们三个比俯卧撑，谁赢这钱就归谁。” 我暗自好笑，李太果然喜欢看男人为她争风吃醋。 不过这正合我意，今晚就是冲着这个来的，如果赢了，买车的首付就有着落了。 现在场上就剩我和两个模子哥竞争。虽然他们身材不错，但我胜算还是很大。 毕竟这几年送外卖不是送的，体力还是很有自信的。 我们三个男人站成一排，正准备俯身开始比赛，李太突然抬手喊停。 “等一下，先把上衣脱了。” 包间里的灯光暧昧打在我们身上，两个模子哥二话不说就脱掉了上衣，露出精壮的腹肌。 我犹豫了一瞬，看见王秋雅正似笑非笑看着我，只好也跟着解开纽扣。 “这才对嘛～”李太满意拍手。 转头对王秋雅说，“秋雅你看，现在是不是养眼多了？” 林以欣的脸比喝酒后还红，估计是第一次见这种场面。 我虽然没去过健身房，但吃过黄莉的大力丸之后，突然就有了一身结实的肌肉，食量也变大了。 八块腹肌线条分明，黝黑的皮肤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比起那两个白净纤瘦的模特小哥，显得格外有爆发力。 李太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游移：“秋雅，没想到你吃得这么好啊！” “李太过奖了。他也就是有点蛮力，哪比得上李太身边的小哥有魅力。”王秋雅说着客套话，眼神也在我背上多停留了几秒。 两个模特小哥闻言，不约而同地挺直了腰板，想要展现自己的优势。 “那就开始吧，可别是花架子！”李太一声令下。 我们三人同时俯身，手臂肌肉瞬间绷紧。 起初节奏整齐划一，两个模特小哥还挺动作标准的，每次下沉时胸肌都会刻意绷出肌肉线条。 但做了二十个过后，他们的呼吸声越来越重。 左边那个甚至偷偷甩了甩发抖的手臂。我依旧保持着稳定的节奏。 “三十七、三十八...”白洁走到我身旁，故意提高音量为我计数。 李太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我们面前，高跟鞋都快踩到我的手指。 王秋雅忽然轻笑出声：“李太，你这是要干扰比赛？” 话音未落，李太突然抬脚踹向那个银灰色头发的模特小哥：“没用的东西，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小哥闷哼一声歪倒在地，不敢有半句怨言。 包间里只剩下我和那个戴金丝眼镜的高才生还在坚持。 他的动作已经变得迟缓，而我依旧保持着稳定的节奏，呼吸甚至都没乱。 “九十八、九十九...”白洁计数的声音都变得奇怪起来。 就在我做到第一百个时，那个高才生早在六十几个的时候就趴倒在地了。 我顺势多做了五个才起身，李太太突然又拿出一万块钱：“再上点难度，要是能做到，这两万块钱都归你。” 我就知道这钱不好赚，不过还是问：“加什么难度？” 李太看向王秋雅：“你抱着秋雅做二十个深蹲！” 这确实有难度。王秋雅个子高，体重约莫一百一十斤。 普通人最多能做十个，可李太太非要二十个，实在有些强人所难。 没想到王秋雅竟替我说话，只是话说得直白露骨：“李太太，你可别把他玩坏了，我晚上还要用。” 常理，在包间喝完酒，就该去顶层开房了。 “这么快就心疼啦？”李太太不依不饶。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个比较称心的。”王秋雅给李太太倒了杯酒。 李太太又加了一叠：“这个游戏做不做，你自己选！” 已经三万块钱了，我自然想试一下，但又不想得罪王秋雅，便看了她一眼。 “你要是有把握就玩吧，抱我就算了，换抱白洁吧！”王秋雅往沙发上一靠，显然还想让我赢钱。 毕竟白洁大概只有一百斤左右，比王秋雅轻不少。 白洁一听就跃跃欲试站到我面前，等着我抱她，要是之前她可能还会犹豫，但自从我去过她家后，我们的关系就不一样了。 我没有伸手去抱白洁，而是提出一个要求：“我能不能换抱林女士？” 林以欣看起来只有九十多斤，是四个女人中最轻的，赢的机会更大些。 李太太看我接下挑战，转头对林以欣说：“以欣，你就配合一下。” “我吗？”原本还在看戏的林以欣，被李太太突然点名有些意外。 “都跟你说过好几次了，正好让你体验一下。这小子挺不错的，要不是秋雅看得紧，我都想让他抱我。”李太太劝说。 “那好吧。”没想到林以欣竟然答应了。 我走到林以欣身旁，伸手做出邀请的姿势。 她将手搭在我掌心，我顺势将她从沙发拉起。 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紧张，掌心里都是汗。 “别怕，我不会让你摔着的。”我低声安抚。 我一把抄起林以欣的腿弯，她被吓到惊叫出声，整个人腾空时手忙脚乱搂住我脖子。 “你能不能温柔点！”她涨红着脸捶我肩膀。 “不好意思，你先别乱动！”我故意松了松手，她立刻吓得死死缠住我的腰。 包间里顿时响起其白洁的起哄声：“以欣你叫得跟小姑娘似的！” 她的身子比想象中还要轻，腰肢柔软得不可思议。 隔着薄薄的衣料能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身上还带着一股很好闻的香水味。 ------------ 第58章 把我当什么了？ “抱稳了。”我的手臂肌肉绷紧，开始做第一个深蹲。 林以欣下意识搂紧我的脖子，随着下蹲的动作，她的重量完全压进我怀里。 做到第十个时，她的身体放松了些，甚至在我发力时配合地往我肩头靠了靠。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细微变化，但满脑子只想着钱，继续闷头做着深蹲。 当做到第十五个时，突然嘴唇一热，林以欣竟然飞快地在我脸上亲了一口。 “你......”我动作一顿，差点没抱住她。 王秋雅有些醋意：“林以欣，你这不太厚道！” “不好意思啊，秋雅，我还没见过这么强壮的男人，有点情不自禁。”林以欣解释说。 我没想到还会发生这种事情事，不过还是咬牙坚持做满二十个深蹲。 李太太白了眼那两个模子哥：“你们都学着点，这才叫男人！” 两个模子哥一直点头称是，也自罚了几杯酒，李太才放过他们。 我做完最后一组深蹲，就将林以欣放回地面。 可她的手臂却依然环着我的脖子，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林女士，游戏已经结束了。”我提醒道。 “这么快？”她语气里明显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 “你们两个这么如胶似漆，不如当场把事情办了。”李太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 这句话像让林以欣反应过来，包间里还这么多人看着。 她慌忙走到王秋雅身边坐下：“李姐，你说笑了。” 一边说一边像抓小鸡似的搂住那个银灰色头发的模特小哥，“姐给你介绍个更有钱的，保证比你家那位更体贴！” 她这话说得豪气干云，婚姻在她眼里不过是场随时可以重新洗牌的牌局。 模特小哥被她箍得动弹不得，只能尴尬陪着笑。 我站在原地没说话，刚才这一运动，身上流了不少汗。 这时白洁忽然凑了过来，拿着纸巾擦拭我胸口的汗珠。 “以前没看出来，你这么强......”她贴在我耳边稍稍说：“过两天去我家，送我女儿上学。”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弦外之音。这哪是要我去送她女儿？分明是在给我递暗号。 “你给我等着！”我调戏了白洁一句后，就主动坐到王秋雅身边。 可不能让她看出我跟白洁有什么端倪，毕竟她才是我的金主。 虽然那个李太出手阔绰，但那些变态的小癖好实在让人招架不住，能躲远点还是躲远点好。 “王姐，我敬您一杯。”我端起酒杯，故意把姿态放得很低。 王秋雅一饮而尽，突然放下酒杯说道：“我要先回去了，今晚你陪林以欣。” 我下意识看向不远处的林以欣，她也看了我一眼，就这样对上了。 林以欣的脸，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听到了王秋雅的话才羞红的。 我张了张嘴，突然意识到什么。 王秋雅这语气，分明是把我当成可以随意转手的商品了。 “怎么？有意见？”王秋雅的手放在我腿上捏了一下。 “没意见！”我能有什么意见？ 只要不是李太那种变态都行，林以欣还是挺养眼的，比白洁更有气质。 不管怎么说白洁已经生过一个女儿了，皮肤要松弛一些。 包厢里的雷射灯忽明忽暗，映得每个人表情都暧昧不清。 没过多久，李太就左拥右抱带着那两个模特小哥离开了。 看着他们踉踉跄跄的背影，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两个倒霉蛋今晚怕是凶多吉少了。 王秋雅拎起她的包，起身准备离开，她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还赖在沙发上的白洁：“怎么？你想留下来跟他们一起？” “不是不是！我跟你一起走。”白洁手忙脚乱抓起自己的外套。 她偷偷朝我抛来一个遗憾的眼神，快步跟上了王秋雅。 随着包厢门关上，房间里顿时只剩下我和林以欣两个人。 “要再喝一杯吗？”我试探性开口。 她终于抬起头：“好啊。” 我给她倒了半杯红酒，碰了一下杯子。 “这里太闷了，要不要，去顶层透透气？”我继续引导她，估计林以欣还不懂接下来要走什么流程。 虽然来会所才两次，但比第一次来的林以欣要有经验。 电梯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密闭的空间让彼此的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过了一会，在刷卡进门时，林以欣的手有些发抖，试了三次还没把房卡插对位置。 “我来吧。”我接过房卡，轻轻一刷，房门应声而开。 走进房间，林以欣立刻说：“我先去洗澡！” 我笑着逗她：“要不一起？” “不用不用！”她慌忙摇头，还是那么害羞。 浴室里很快传来淅淅沥沥的水声。磨砂玻璃上隐约映出她纤细的身影。 还能看到林以欣揉搓自己身体的画面。 我靠在床头，心不在焉按着遥控器，电视画面在眼前闪烁，心里想着乱七八糟的。 终于，水声停了。磨砂玻璃门被推开，林以欣身上那条浴巾裹得仓促，堪堪遮住关键部位。 她抓着浴巾边缘，抬头时正撞上我直勾勾的视线。 “你别看了！快去洗澡......”林以欣声音越来越小。 我刚做了大量运动，一身的汗，确实该冲个凉。 经过她身边时，突然恶作剧想扯开她的浴巾。 林以欣惊叫把浴巾捂住：“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坏！” 我大笑着躲进浴室：“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当我正在浴室里洗澡时，忽然听到外面的电视声消失了。 然后是林以欣在讲电话的声音： “嗯......对，今晚不回去了！” “在闺蜜家，你别担心！” 我关掉花洒，她说话的声音听得更清晰。 “真的只是女生聚会啦，明天一早就回！”林以欣看到我从浴室里走出来，就匆匆挂了电话。 “先不说了，她们催我喝酒！” ------------ 第59章 给林以欣过生日 我走出浴室时，林以欣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 她手里无意识地捏着手机，屏幕还停留在未接来电的界面。 林以欣感觉到我的目光，侧头看向我，迅速按熄了屏幕：“你的力气怎么这么大？平常练的？” 我走近她，找了个借口：“干粗活练出来的。” 这还得感谢黄莉给的那颗所谓增强体质的大力丸，虽然有点小小的副作用，目前来看问题不大。 黄莉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这次倒是帮了大忙。 “真的假的？”她似乎想转移注意力，伸手捏了捏我的二头肌。 “当然是真的！”我刻意让语气轻快起来，摆出几个夸张的健美姿势。 逗得林以欣惊呼连连，也忍不住伸手轻抚我的腹肌，开玩笑道：“我听说肌肉发达的男人，耐久不太行！” 听到被怀疑不行，我立刻反驳：“我又不是那种在健身房吃蛋白粉练出来的死肌肉。行不行，一会你就知道了。” “那我很期待。”林以欣放松了不少，什么话都敢聊。 但那份强撑的活泼底下，依旧有什么东西沉沉着。 我突然问了一个盘旋在心里的问题：“你长得这么漂亮，你家里人也放心让你夜不归宿？” 她看起来不像是经常流连夜店的人。 “总不能拿铁链把我锁起来吧？”她笑了笑。 听林以欣的解释，我也觉得有几分道理。成年人总有成年人的身不由己。 沉默几秒后，她忽然笑了：“你知道吗？今天是我生日。” “你是我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难怪她今天玩得这么疯，言行举止跟她的长相气质完全不符。像是一种压抑后的爆发。 “你早说啊，刚才都没点蛋糕！”我顺着她的情绪回应。 我拿起手机就给相熟的蛋糕店拨了过去：“老板娘，现在有现成的蛋糕吗？急用！对，不用太大。” 最后订了个六寸的奶油蛋糕，借着挑选款式的机会，我无意间得知林以欣今年三十一岁。 林以欣刚开始嘴上说不用破费，等我真买了，她看着手机上传来的蛋糕图片，眼里还是漾开了真实的开心：“没想到你本事这么大，点蛋糕不用预定？” “有钱能使鬼推磨，加点钱就行。”其实是我平常送外卖，跟这片区蛋糕店老板比较熟，人家愿意帮我这个忙。 林以欣笑了笑：“你这人，还挺有意思的。” 我顺势就把她搂进怀里：“有意思的地方还多着。” 林以欣没躲：“比如？” 我没说话，低头凑近她，在距离她嘴唇一寸的地方停住，能感受到她温热的呼吸。 突然侧头在她耳边轻声说：“比如，我知道怎么让寿星更开心。” 她侧头躲开我带着进攻意味的吻：“别急，至少等吃过蛋糕再说。” 没想到林以欣会突然这么害羞，我就先放过她：“好，今晚寿星最大，都听你的。” 过了一会，房间的内线电话突然响起。 我知道这是送餐机器人打的电话。这种高档会所，隐私性极强，外卖员是进不了大门的，全靠机器人服务。 我去开门，从冰冷的金属机器人手里接过蛋糕盒子。 打开一看，蛋糕边缘塌陷了一块，有些白奶油蹭在透明盒壁上。 “配送磕着了，要不要退回去？”我把蛋糕转给林以欣看。 这种情况一般都是骑手赔，以前我刚开始送外卖那会，每次不小心摔了生日蛋糕，最后往往只能自己吃掉那份狼藉。 林以欣赤着脚从床上蹦下来，浴巾随着动作滑落半截，她慌忙拽住边缘往上提了提：“就蹭到一点点边角，没关系，不用退了。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行，那就不退了。”我没想到林以欣会这么通情达理，心里松了口气。 我把蛋糕放在窗边的小圆桌上，关掉房间裡所有的主光源，只留一盏昏暗的壁灯。 点燃蛋糕上那根细细的蜡烛。小小的火苗跳跃着，映着她的脸。 “许个愿吧！”我轻声说。 林以欣没说话，只是盯着那小小的火苗。 不知道许了什么愿之后，就被她一口吹灭了。 “许完了？”我打破沉默，感觉那愿望似乎格外沉重。 “嗯” 我趁机用手指沾了点边缘蹭出的奶油，飞快往林以欣脸上抹了一把，想活跃下气氛。 林以欣先很快反应过来，佯怒道：“你找死啊？” 她反应极快，反手就抓了一小团奶油，直接朝我脸上糊过来。 我大笑着偏头躲开，结果她另一只手又抄起更大的一块，精准地按在我脖子上，冰凉的触感激得我一哆嗦。 “报复心这么重啊寿星！” “让你偷袭我！” 没过一会，我们身上、脸上都沾了不少甜腻的奶油，打闹声冲散了刚才的沉寂。 一个多小时后，林以欣躺在我怀里：“谢谢你，我今晚很开心。” 这种夸奖，我也不好回应什么，又陪了她一次后，确认她已经睡着，我才起身下床。离开了会所。 回到租住的小区，楼道里的声控灯忽明忽灭。 推开房门，客厅里还亮着一盏小灯，苏妍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屏幕上闪着午夜档的购物广告，音量调得很低。 “回来了？”她没回头，声音淡淡的。 “嗯。”我换鞋，尽量让动作显得自然。 “你是不是去鬼混了？”她这才转过头，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带着审视。 “瞎说什么？我怎么可能去鬼混，跑单跑晚了。”这种事情是绝对不能承认的。 我下意识拉了拉衣领，那里可能还沾着一点没擦净的奶油渍。 苏妍站起身，走近我，像只警觉的小动物那样嗅了嗅：“身上有香水味，还是女款的。” 我低头闻了闻袖子，确实沾了点林以欣身上那种清冷的淡香，和会所沐浴露的味道混在一起。 但嘴上还是硬撑：“送外卖沾上的，今天跑了几单高档餐厅和酒店，估计是进出电梯蹭上的。” 苏妍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得像刀子：“餐厅？酒店大堂？会用这种香水？” ------------ 第60章 差点被抓包 折腾了大半夜，我不知不觉地在苏妍的床上沉沉睡去。 次日一早，我醒过来时，才发现还搂着苏妍。 估摸着快到小雨平时起床的时候，我小心挪开苏妍搭在我腰上的手臂。 赶紧下床去找着散落一地的衣物，要是被林小雨发现，我在苏妍房间里过夜就完蛋了。 就在我手忙脚乱套上裤子，正拎起T恤时。 没想到这个时候突然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林小雨的声音传来：“苏妍？你醒了吗？我好像听见你屋里有动静？” 我穿衣服的动作都僵住了，如果被林小雨抓现场，我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目光扫向床上，苏妍也被惊醒了，看到我还在她的房间里，十分震惊，但随即被她强压下去。 苏妍清了清嗓子：“我刚醒怎么了？” “哦，没事，听见有声音，以为你起来了。” “对了，你有没有看到陈豪，他昨晚好像没回来。”林小雨念念叨叨。 “我不知道啊，一会打个电话问问他。”苏妍帮我圆着谎。 “我先洗漱，一会再问。”林小雨说着朝卫生间走去。 危机暂时解除，但警报远未结束！我必须立刻离开这间屋子，赶在小雨洗漱完出来之前！ 我以最快的速度胡乱套上T恤，甚至顾不上穿袜子，一把抓起地上的鞋子。 就拧开门锁，探出头左右张望，走廊空无一人，确认小雨在还卫生间里洗漱。 就是现在！我赶紧溜了出去，又去街上买了些早餐，假装刚从外面回来。 三女都在客厅等着，我故作自然晃了晃手中的塑料袋：“吃早餐吧。” “陈豪，你昨晚是不是没回来？”林小雨突然发难。 “我回来得晚，你睡着了。今早特意早起给你们买早餐。”我面不改色说了个谎。 “真的？”林小雨怀疑的看着我。 我信誓旦旦：“当然是真的！昨晚回来时还碰到苏妍了，她可以作证。” 林小雨转向苏妍求证，后者淡定点头：“我起夜时确实看见他了。” 现在苏妍跟我穿一条裤子，自然是帮我说话。 “可能是我睡太死了，没发现你回来！”林小雨嘀咕着。 我暗自松了口气，却看见韩梦瑶仍用探究的目光打量我。 赶紧转移话题：“小雨，周末我们去看看车吧？” 经过昨晚的努力，首付的钱总算凑够了。 林小雨十分惊喜，果然把注意力放到车上：“真的？你终于存够钱买车了？” 苏妍突然插话：“我也去，顺便帮小雨提提意见。” “那就一起去吧。”我只能答应下来，谁让两个都是我‘女朋友’。 送走三女离开出租屋后，我骑着电瓶车赶到站点报到，开始新一天的送外卖工作。 张光天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我：“陈豪，你这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昨晚去偷人了？” “滚蛋，送外卖累的。”虽然被猜中，但还是否认了。 “得了吧！我送外卖这么多年，还没累出过这种肾虚相。”张光天继续调侃。 我没搭理他，低头检查电瓶车电量后就往外走：“管好你自己吧！” 刚拐出站点没多远，手机就响起了新订单，锦江公寓18楼，备注还写着“麻烦快点”。 我从商家那里取到外卖后，火急火燎赶到公寓楼下，却被保安拦住了：“外卖员走楼梯，现在电梯在维修。” “可客人说很急！”我试图解释。 “都说了电梯在维修，坐不了！”保安不耐烦挥了挥手。 我暗骂一声：“18层的楼梯，真是日了狗。” 可外卖还是得送，我拎着袋子就往楼梯间冲。 费了很大力气，我才爬上18楼，客户接过外卖时非但没说谢谢，反而抱怨：“怎么这么慢？” “你们这栋楼的电梯在维修。”我强压着怒气解释。 这客户估计也是不想爬楼梯才点的外卖，听我这么一说，直接冷冷甩上了门。 “算了，反正也习惯了。”我自嘲嘀咕了一句。 我刚下到一楼，手机后台就弹出条差评：外卖小哥服务态度差，送餐慢吞吞，收到的外卖都凉透了。 盯着手机屏幕，突然觉得这十八层楼梯白爬了。 “冷静，冷静！”我深吸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的心理素质比以前强多了。 这要是在以前，我非得冲上去跟他理论个明白不可。 午饭时间，我又来到王姐面馆。照例点了一碗肥肠面，顺便逗了逗新来的服务员罗英。 这丫头脸皮薄，随便说两句就脸红，倒是给憋屈了一上午的我，添了点乐子。 几天后，我接到一单送去医院外卖订单，又是那个吃货苏妍点的。 送去医院前，苏妍给我发了条信息：“记得给护士长带份水果啊。” 我摇摇头笑了，这苏妍点个外卖都能搞出人情世故来。 去水果摊挑了些新鲜水果，谁让我那天把护士长给吃了。 改天得让苏妍帮忙再约她出来喝酒，再续前缘。 拎着外卖和水果来到护士站，苏妍正低头写着什么。 我把东西往柜台一放：“你的外卖到了，记得分些水果给小雨。” 林小雨最近被调去了档案室，那地方我可进不去，只能拜托苏妍转交了。 “知道啦！”苏妍淡淡应了一声。 我刚要转身离开，却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她戴着口罩，但那双眼尾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还有锁骨处那颗淡褐色的小痣，我记得太清楚了。 这个女人就是林以欣。 那天晚上在会所的大床上，我还吻过那颗痣，想到她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林以欣看到身穿外卖服的我时，脚步都变慌乱了。 随即低头装作不认识，跟着主任医师快步走开。 我转身问苏妍：“刚才那个高个子女医生是新来的？” 苏妍扫了眼林以欣的背影：“你说她啊，刚来的实习医生。” “怎么？你对她有想法？要不要给你牵线搭桥啊？”苏妍明显是调侃的语气。 “没想法，就是觉得面生。”我哪需要苏妍介绍，早跟林以欣好上了。 又简单聊了两句，我就离开了医院。 再待下去很可能撞见那个讨人厌的刘海峰，到时候又得扯皮。 ------------ 第61章 更会来事的 刚走出医院大门，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林以欣的电话。 “你怎么没告诉我是送外卖的？”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几分质问。 “你不也没说过自己是医生吗？”我站在医院门前的台阶上，回应说。 那种地方，根本就不会打听对方的事，没想到今天会这么巧碰上了。 “我们的事，你必须保密。”林以欣语气严肃提醒我。 “放心，我懂规矩。”我对着电话向她保证。 如果这事传出去，事情可大可小。往大了说，她可能得跟那个有钱的老总说拜拜，医院的工作估计也要丢。 挂了电话，我又继续送起外卖，很快接到了一个熟悉的地址。 送到河边，订单备注照例写着带包烟，我立刻猜到了客户是谁，又是那个钓鱼佬。 “看在你前妻那么润的份上，勉强给你带包烟吧！”我嘀咕着，骑上电动车取餐去了。 还顺路买了包二十块的煊赫门，送到河边时，远远就看见那个钓鱼佬正全神贯注盯着浮漂。 我轻手轻脚走到他身后，压低声音：“你的外卖到了。” “哎哟我操！”他整个人一激灵，直接从钓箱上栽了下来，差点滚进河里。 “你走路怎么跟鬼似的！人吓人吓死人知道不？”他狼狈爬起来，拍着胸口直喘。 “不是你备注要悄悄过来吗？上回喊了一嗓子，你不是怪我把鱼吓跑了？”我无奈回应。 “那也不能跟做贼似的啊！” 他接过外卖后，继续问：“这回烟带了吗？” 我把那包煊赫门递过去：“20！” “这么贵？下回给我带包十块钱的黄金叶就行。” 我强压着火气：“那你现在还要不要？” 白送是不可能的，太反常反而惹人怀疑。 他掏出皱巴巴的十块钱：“这样，你给我留半包。” 我差点气笑，这么抠门，难怪他老婆要跟他离婚。 最后还是把那包烟留给他了，反正下回从他前妻身上找补回来就是了。 过了送餐高峰期，我回站点休息。刚坐下没多久，张光天也骑着电瓶车回来了。 这小子一看到我就凑过来，神秘兮兮地说：“兄弟，我跟你说，前段时间我碰到个极品少妇，差点就得手了，结果不知道被哪个王八蛋捷足先登了。” 我喝了口水，装作好奇地问：“怎么回事？” 这小子总爱吹嘘自己的艳遇，平时没少听他胡侃。 张光天就开始了他的演讲：“那少妇的老公是个钓鱼佬，我加了她微信聊了小半个月！” “本来都说好了，等她老公出去钓鱼就让我上门，结果前几天突然就把我拉黑了。” 我心里猜测，这不就是刚才那个钓鱼佬的前妻吗？ 强忍着笑意继续套话：“那你怎么确定是被人截胡了？” “我今天特意接了她家的外卖单，当面问出来的！她说最近找了个‘更会来事的’。” 我差点被水呛到，这傻小子要是知道那个"更会来事的"就在他面前，估计得把我的电瓶车砸了。 “没事，你相好的不是挺多吗？”我拍了拍他肩膀安慰。 “什么叫相好的！”张光天突然激动起来。 “别说得这么难听，每一段都是真爱懂不懂？我对待感情很认真的！” 他捂着胸口作痛心状：“这次是真的被伤到了，从来没人能这样玩弄我的感情！” 我憋笑憋得肚子疼，心想就他这见一个爱一个的德行，还好意思说别人玩弄感情。 不过看他那副如丧考妣的模样，还是决定给他留点面子：“对对对，都是真爱！” 正说着，何诗雨拎着头盔走了过来：“你俩聊什么呢这么起劲？” 张光天瞬间变脸，用谄媚的笑容回应：“我们在讨论哪家新开的馆子最好吃呢！” 何诗雨将信将疑打量着我们：“少来，肯定又在聊什么不正经的。” 她甩了甩马尾辫，“站长说晚上有暴雨预警，让我通知你们一声。” 等何诗雨走远，张光天立刻又垮下脸来：“刚才说到哪了？对了，你说的那个更好的？” 我赶紧打断他：“趁现在雨还没下大，赶紧多跑几单，晚上估计是跑不成了。” 到了傍晚，天色骤暗，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了下来。我关掉接单后台，决定提前收工回家。 推开出租屋的门，今晚三个女也都在。 客厅里，苏妍正窝在沙发上看韩剧，听见开门就跟我打了声招呼：“回来啦。” 卫生间传来吹风机的声音，估计是韩梦瑶在吹头发。 厨房里，林小雨系着围裙正在煮着一锅家庭版麻辣烫。 我走过去自然接过她手中的锅铲：“我来看着火候，你去休息会儿。” 林小雨解下围裙，顺手挂在我脖子上：“调料我都放好了，再煮三分钟就能起锅。” 没过多久，我把做好的麻辣烫端上桌。 苏妍像只闻到鱼腥的猫似的，第一个跑到餐桌前。 “刚才帮忙的时候不见人影，吃饭倒是第一名。”我故意揶揄她。 苏妍已经夹起一块藕片：“还不是小雨说我上次煮得像洗碗水！” 她还辩解，“我明明是按抖音教程做的！” 林小雨端着碗走过来：“你那叫创意料理，我们凡夫俗子欣赏不来。” 这时穿着清凉睡衣的，韩梦瑶从浴室出来。 “梦瑶，要不要一起吃点？”我朝她喊了一声。 “不了，我吃不了辣。”说完就转身回了房间。 过了一会，等吃完东西，小雨跟苏妍都回房间后。 我又去做了一份比较清淡的蔬菜鸡蛋汤夜宵端到韩梦瑶的房间。 既然黄莉把她交代给我，平常自然要多关心一下，免得韩梦瑶再有不好的念头。 走进韩梦瑶的闺房，她正半躺在床上看书。 “做了点夜宵，不辣的。”我把碗端到书桌上。 “谢谢！”韩梦瑶放下书，下床走了过来。 “趁热喝。”我站在原地看着她。 韩梦瑶喝了两口便夸奖：“没想到，陈豪哥的厨艺这么好。” 这也是只是普通的家常菜谱，并没有多美味。 也可能是最普通的东西，反而能更打动人。 ------------ 第62章 准备买车 我刚回到自己房间，苏妍突然给拉了一个微信小群，发消息聊起八卦：“最近科室来了个美女实习医生，引得别的科室的男医生都往我们这跑。” “她......”我差点回答错了，幸好及时刹住了车。 “她有那么受欢迎？” “呵，今天你送外卖来的时候，不也偷偷多看了她两眼？”苏妍直接拆穿了我的小心思。 我那是因为认出了林以欣才会多问那一句，可这件事情又不能明说。 果然，林小雨立刻回复：“看来某人送个外卖都不老实。” 我赶紧转移话题，把最近要买车的事情搬了出来：“小雨，你喜欢电车还是油车？” “是你买车，又不是我买！我也不太懂，不过电车可以充电，算下来比较省钱！”林小雨回应。 “电车在城里开确实方便，就是回老家跑长途可能会麻烦点。”我多少懂一点。 苏妍突然抛出一个问题：“陈豪，你老实交代，现在存了多少私房钱？” 我这些年跑外卖攒了十五万左右，不过自从认识王秋雅之后，她又让我多赚了十万。 “差不多二十五万吧。”我老实回答。 “没想到跑外卖这么赚钱？”苏妍有点惊讶。 林小雨继续回复：“我这还有五万存款，选辆三十万以内的车就行。” 我心里暗爽，这丫头心里果然还有我。 “不如再添点钱，看看奔驰E级或者宝马5系？”苏妍说的这两款车起码要五十万往上。 “我哪来那么多钱？把你卖了都不够。”我也想买更好的车，可现在没那个实力。 林小雨反驳苏妍的观点：“别听她的，咱们又不是做生意的，还是实际点好，没必要开那么好的车。” 我也是这样想的，三十万左右的车正好，全款拿下不用背贷款。以后买房子的时候，压力也能小一些。 正聊着车的事，另一个群信息弹个不停不停。我点开来一看，外卖群里已经炸开了锅。 有人在群里发了张照片：一个外卖小哥正冒着倾盆大雨送餐。 “这哥们谁啊？这么拼？” 底下的讨论消息不断刷屏。 我还看到了张光天的信息：“我原以为自己送外卖够勤快了，跟这位兄弟一比，真是自愧不如啊。” 这时群里突然有人发了一句：“就这么勤快的外卖小哥，今天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我忍不住追问。 “他刚冒着大雨送完餐，结果那客户把外卖都吃完了，转头就在平台上投诉说没收到。” 群里顿时炸开了锅：“这种人实在太恶心了！” 张光天直接发话：“是哪个小区的？把地址发出来，咱们一起抵制他。” “不用了，这个小哥自己报仇了，他回去跟客户理论的时候，有点激动，拿刀把那个客户捅了。” 群里的信息瞬间又炸开了锅： “卧槽！那小哥现在怎么样了？” “那个缺德客户死了没？” 张光天立刻发了个震惊的表情：“这也太冲动了！为了个差评不值得啊！” “那个客户送医院了，情况还不知道，外卖小哥也被警察带走了。” 我看着群里不断跳动的消息，胸口堵得慌。 那个客户死不足惜，可那个外卖小哥这辈子算是毁了。 “陈豪，你怎么了？”苏妍察觉到我半天没回复。 半开玩笑说，“该不会因为让你买好点的车就生气了吧？” 我没有回答，把群里的聊天记录转发给她们看。 “天啊......这也太......”苏妍看完后，同样有感触。 林小雨看完后：“怎么还有这种人？” 苏妍问：“你是不是认识这个外卖小哥？” 我简单回应：“不认识。但这种事在我们这行太常见了，今天是他，明天可能就是我。” 苏妍立刻劝说：“你要是遇到这种事，千万别犯傻，多想想小雨。” “放心吧，我就是随口一说。现在这世道，什么奇葩客户没见过？早就练出来了。” 我赶紧又补充道：“再说了，我现在成熟不少了，哪能那么冲动？” 这件事对我心里的打击不小。有时候压垮一个人，可能就是因为一件很小的事。 好在我运气还算不错，虽然跟女朋友暂时分手，但至少对未来还有奔头，不至于做出什么偏激的事。 这个周末，我带着林小雨和苏妍一起去4S店看车。 先把车买了，让小雨改变对我的看法再说。 我们先看了几款燃油车，价格还算合适，但内饰简陋得像毛坯房似的。 苏妍有些嫌弃：“这也太寒酸了吧？” “不如我们去看看小米？”苏妍突然提议。 小米SU7刚上市不久，价格正好卡在三十万预算内。 要是在以前，我肯定二话不说就选这辆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下意识开始认真考虑起安全性能和家庭实用性来。 不过苏妍想看，我也没扫她的兴，又来到小米的4St店。 “外观是挺帅的，不过后排空间是不是有点小？以后装儿童安全座椅方便吗？” 销售员赶紧凑过来介绍：“先生您考虑得很周到，我们这款车确实更偏向年轻消费群体......” 林小雨淡淡说：“我们再考虑考虑吧。” 她这句话我和苏妍都听懂了言外之意，这辆车不合适。 销售员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还想再争取：“其实我们这款车...” “谢谢介绍，我们再去别家看看。”我礼貌打断他，带着两个女人转身往门外走去。 走出小米展厅，苏妍翻着手机突然说：“要不我们去看看华为系的，安全性据说很不错。” 林小雨看了看图片：“这车看着挺稳重的，空间好像也够大。” 我们来到华为合作的4S店，销售经理热情招待：“欢迎光临，想看什么车型？我们问界全系都有现车可以体验。” “想看看适合家用的车型。”我说着，目光已经被展厅中央那台问界M9吸引。 销售经理会意地引我们走向另一侧：“这款M9是我们的旗舰车型！” 看了各方面都挺好，只是落地价要近60万，超预算了。 销售经理又引我们走向另一侧，“这边M8会更符合您的需求，空间和配置都很出色。” ------------ 第63章 壮阳的药 问界M8的智能驾驶体验完全不输百万豪车。 “这个自动泊车也太精准了吧？”苏妍看着车辆稳稳倒入车位，忍不住赞叹。 林小雨则对AR导航情有独钟：“这个实景箭头指引比手机导航直观多了，连路口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试驾结束后，熄火时中控屏自动跳出了本次行程的能耗报告。 销售适时介绍道：“满电满油综合续航能达到1200公里，跑长途完全不用担心电量问题。” 看完车时天色已晚。M8确实让我心动，但银行卡里的数字还差那么几万才能全款拿下。 “今天先这样吧，我们再考虑考虑。”我对销售说完，便带着两女离开了4S店。 回程的出租车上，林小雨细算着账：“你要是真喜欢，贷款也行，买房子的事可以再往后延一延。” 我听到小雨这么说，觉得她已经开始松动了，说不定买下车，就能跟她和好。 “过几天再来看看！” 望着这个生活了多年的城市，我突然感到一阵踏实。 有触手可及的小目标，这样的生活，真好。 这让我重新燃起了上班的动力。接下来的几天，我又开始拼命送外卖。 张光天看到我时忍不住打趣：“你小子这几天是怎么了？跟打了鸡血似的。” “我想买辆车，还差点钱，想多赚点钱！”我给电瓶车插上充电器。 张光天很大方地说：“你这破电驴是该换了！实在不行，我借你500够不够？” 我笑着摇摇头，知道他是会错意，以为我是想换辆送外卖的电瓶车。 “你别得寸进尺啊，600，不能再多了！”没想到张光天这个月光族还挺讲义气。 “真不用，你还是多存点钱找个媳妇吧。”我知道他把工资都花在了女人身上了。 “过几年再说，还没玩够！”张光天还是那句老话。 张光天突然话锋一转：“市医院最近来了不少漂亮的实习护士，你能不能让林小雨给我介绍一个？” 他想找护士女友的念头一直没打消，之前就对苏妍死缠烂打过。 “你泡妞的本事那么大，还用得着我介绍吗？”我知道张光天不是冲着结婚去的，直接回绝了他。 张光天一听就急了：“不帮我是吧？行！今天开始咱俩绝交，再跟你说话我就是你孙子！” 说完一拧电门，骑着那辆破电驴气冲冲送外卖去了。 我望着他远去的背影，这家伙每次说要绝交，不出三天准会找借口来搭话。 上次打赌的事，他还不是赌咒发誓说再理我就是小狗？结果第二天就舔着脸来要烟抽。 给电驴好充电后，我就接到个送市医院的单子，这回不是苏妍那个科室点的外卖。 我正低头核对订单，突然听见有人喊我名字。 我抬头就看见张光天那小子不知从哪冒出来，正冲我挤眉弄眼。 “孙子。”我冷笑一声，直接从他身边走过。 “哎别别别！”他一把拽住我的外卖袋。 “哥你看那边那个扎马尾的，多正点！帮我问问微信？” 我甩开他的手：“要问自己问去。” “刚才去问过了，人家没给，你长得帅，肯定能要来！” 张光天今天又是穿着那身社牛装，并不是每个人都他喜欢这种，要不来也正常。 我停下脚步：“要我帮忙也行，先喊一声爷爷！” “你要是帮我要来，我就喊！”张光天梗着脖子，一副不肯吃亏的架势。 我转身就要走懒得理他。 张光天赶紧拉住我：“行行行！爷爷！爷爷行了吧！” “没想到你还真够不要脸的，看爷爷给你表演。”我自信满满放下狠话，朝护士站走去。 马尾辫护士正伏在前台认真写着笔记。 “您好，这是12床的外卖。”我提醒了一声。 她抬起头，礼貌回应：“放这里就行。” “我朋友觉得您很可爱，能加个微信吗？”我厚着脸皮问。 她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拒绝：“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 “理解理解。”我笑着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走到柱子后面，我拍了拍躲在那的张光天：“人家有男朋友了，你没戏。” 张光天叹了口气：“怎么好白菜都让猪拱了，像我这么英俊潇洒的男人，却连个护士女朋友都没有！” 我和张光天一起往医院外走，他还在絮絮叨叨：“有男朋友怎么了？就算有老公也可以离，只要锄头挥得好......” “得了吧你，”我忍不住打断他， “人家都明确拒绝了，你还在这儿做白日梦？” 张光天还是不肯放弃：“你说，我要是天天来送外卖，会不会有机会？” “你还是别干这种傻事了，小心人家告你性骚扰。”我给他泼了盆冷水。 “你这人真没劲！”张光天被我怼得哑口无言，气呼呼转身就走。 我这还真不是危言耸听，最近就看过一个新闻，说是有个大学生在图书馆里，就因为身上痒挠了一下，就被旁边女生给举报了。 像张光天这样直来直去的性格，搞不好真会把人家小姑娘吓到。 这年头，追求女生也得讲究方式方法，太莽撞了反而容易适得其反。 我继续送起外卖，下一单是家中药房。 一推开门，浓郁的中药味就扑面而来。 “你好，外卖取药！”我站在柜台前喊了一声。 “稍等，马上好！”里间传来一个温婉的女声。 循声望去，只见一位戴着口罩，身穿白大褂的女医师正在操作台前忙碌。 她将煎好的中药倒入密封袋，递给我之后还吩咐：“送到后让客人趁热喝，药效才好。” 我忍不住好奇：“这是什么方子啊？” 女医师打量了我一下，冲我笑着说：“补肾壮阳的，小哥要不要也来几副？看着脸色不好，很需要补补的！” “不用了，我身体好得很。”我自从吃了黄莉的大力丸，现在听到壮阳药都有阴影，赶紧拎着药袋落荒而逃。 身后还传来女医师爽朗的笑声：“年轻人别害羞嘛，身体要紧！” 走出药房，我低头看了眼订单备注：放门口就行，千万别敲门。 ------------ 第64章 街头火拼 我刚要掏出手机通知客户，门突然开了。 一个面色发青的中年男人探出头来，屋里还传来女人不满的喊声：“你要干嘛去？” “我到外面抽根烟！”男人不耐烦回应，转头正好和我四目相对。 “你身体都虚成什么样了还抽！”女人的声音更大了。 “你别管！”男人慌慌张张地把门关上，却又马上拉开一条缝。 “兄弟，你的药！”我赶紧把外卖袋递过去。 男人一把抢过药袋，动作太急，密封袋差点被扯破。 还没等我开口提醒，他就急不可耐撕开药包，直接灌了下去。 临走时，我还听见他在门后咬牙切齿地给自己打气：“等着瞧，看我晚上怎么收拾你！”那语气活像是要上战场似的。 我心想这家中药房的补肾方子要是没效果，今晚怕是要出人命。 送外卖这么久，平常都是送些伟哥之类的西药，还是头一回送中药。 说到药，不得不佩服黄莉研发的那颗大力丸。 上次我试了一颗，好家伙，那效果简直了，整整一天一夜都跟打了鸡血似的，浑身有使不完的劲。 要是以后真能上市，我一定推荐给刚才那个懦夫兄弟。 送完一天外卖，我回到出租屋，推开门却愣住了，黄莉正坐在客厅里。 见到我回来，她眼睛一亮，随即像是解释般说：“我今天过来看看梦瑶在你这边过得怎么样。” 这话明显是说给屋里其他三个女人听的。 韩梦瑶乖巧接话：“黄老师，我在这里挺好的。” 这丫头住进来有段时间了，除了话少了点，平时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 这时，林小雨突然开口：“难得黄老师来做客，你去弄点吃的。” 她又转头对黄莉笑道：“我刚好有几个医学问题想请教黄老师！” “你们先聊，我再去买点菜回来。”我识趣转身准备出门。 林小雨和苏妍已经坐到黄莉身边：“黄老师，您上次说的那个神经抑制剂的方法……” “我也是因为韩梦瑶的病情才注意到这一方面的。”黄莉的声音突然严肃起来。 后面的谈话内容我没再听清，走向街上，找了家还在营业的大排档，让老板现炒几个拿手菜。 我坐在塑料凳上等菜，老板颠勺的声响和食客的喧闹在耳边嗡嗡作响。 可我的思绪却飘回出租屋屋里，黄莉今晚突然到访，真的只是来关心韩梦瑶的吗？ 正想着，旁边突然窜出个醉醺醺的纹身青年，晃到隔壁桌：“美女，要不要一起拼桌？” “不好意思，我们等人！”其中一个短发女生回绝了，手指继续在手机屏幕上快速滑动。 我看了眼那桌，两个年轻女孩都绷着脸，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纹身青年却不依不饶，伸手就要去搭对方的肩膀：“别这么冷淡嘛，交个朋友……” 话音未落，大排档的塑料帘子突然被掀开。 一个穿黑色皮衣的高个男人冲了进来，二话不说抄起桌上的啤酒瓶就朝纹身青年头上抡去。 “老子的女人你也敢碰？！”皮衣男揪住对方的衣领，照着脸就是一拳。 纹身青年踉跄着撞翻了两张桌子，大排档顿时乱作一团，女人的尖叫声、老板的喝骂声和拳脚到肉的闷响混在一起。 这种街头斗殴在城郊接合部太常见了，我可不想蹚这浑水。 “老板，我的菜不要了！”我朝正在拉架的老板喊了一声。 刚起身要走，那纹身青年突然被皮衣男一个过肩摔，重重砸在我刚才坐的塑料凳上。 我加快脚步往门口走去，身后传来老板带着喊声：“要打出去打啊！我这小本生意经不起……” 我走到几十米外的一家川菜馆，重新点了几个菜：“口水鸡、夫妻肺片，再加份麻辣小龙虾。” 我刚点完菜没多久，外面就来了不少人。 十几个拎着钢管、棒球棍的壮汉气势汹汹地冲向刚才的大排档。 川菜馆的老板娘慌忙拉下店铺的卷帘门：“要死咯……这些瓜娃子，整天就知道打架。” 门虽然关上了，但外面喊打喊杀的声音依然清晰可闻。 我吐槽了一句：“这帮小年轻，吃饱了撑的，有这力气不如去工地搬砖，还能赚点钱。” 川菜馆老板娘回到厨房：“小哥你别急，你的菜我照做，马上就好！” 我坐在店里，倒也没什么好担心的，索性刷着抖音慢慢等。 老板娘刚做到第二道菜，外头就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看来是有人报了警，这警察来得倒是挺快。 混乱中听见外头有人喊：“警察来了！快撤！” 我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警笛声越来越近，最后一声急刹在街口。 紧接着就是杂乱的脚步声，有警察在发出警告：“站住！别跑！” 接着就有钢管掉在地上的哐当声，估计是那些混混慌不择路把家伙扔了。 远处传来几声闷响，像是有人被按倒在地，伴随着骂骂咧咧的脏话。 老板娘把最后一道菜装盒，我扫码付完钱，就拎着打包袋走出餐馆。 外头早就没了那群混混的踪影，只剩下几个警察在疏散围观群众。 警车的红蓝灯还在转，照得路面一闪一闪的。 “别看热闹了？赶紧回家。”一个警察冲我摆摆手。 我识相地点点头，拎着饭菜快步离开，身后突然传来救护车的鸣笛声。看来是有人受伤了，这些小年轻下手真没个轻重。 回到出租屋，苏妍一见到我就抱怨道：“怎么才回来啊，我都快饿死了。” “川菜馆爆满，排队等了好久。”我边说边把打包盒摆上餐桌。 黄莉走到餐桌旁：“我刚才好像听见警笛声了，外头出啥事了？” 我轻描淡写说：“就几个毛头小子在大排档那边干架，警察来了就都散了。” 这事儿估计瞒不住，搞不好这件事情明天还会上新闻头条 不过还得看警察最后怎么定性，要是按寻衅滋事处理，那帮小子可就惨喽。 ------------ 第65章 黄莉不为人知的一面 在餐桌上，苏妍突然八卦了一句：“现在男人的钱最好赚！”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商业机密。 “不应该是女人的钱好赚吗？”我忍不住反驳。 女人各种包包、化妆品买买买，光是口红就能集齐一个调色盘。 护肤品要买全套，衣服要分季节换新，还有首饰、鞋子、包包……“男的才花几个钱啊？最多抽点烟，喝点酒。” 苏妍听后就不乐意了：“我说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我追问。 “是你们男人花在下半身的钱。”她还往我身上扫了一眼。 黄莉接过话题，推一副专业人士的模样：“苏妍说得没错，我做过市场调查，未来几年男性保健品的市场规模就会突破千亿级别！” 这个我不得不承认，男人在这块的消费确实惊人，每天都能接到送壮阳药的订单。 有时候一天能送好几单，地址还都是高档小区或者写字楼。 “光是伟哥这一种药，年销售额就要突破两百亿了。” 黄莉有点羡慕：“要是我们能分一杯羹就好了。” 如果大力丸的项目没被收购，说不定真可以打入这个市场。 “有那么多男人不行啊？”苏妍说着，眼神不自觉往我这边瞟，似乎在观察我的反应。 黄莉叹了口气，语气有些遗憾：“大力丸那个项目确实可惜了。” 自从被收购后就再也没了消息。 那药效实在太猛，要是真能研发成功，黄莉早就财富自由了，身价至少百亿起步。 “黄老师，你们有没有考虑过研究中药汤剂？最近不少中药房都在推广这个。”我今天就送了一单。 那一小袋药汤就要300块钱，还得连续喝上一个星期。 客户还是个穿着体面的中年男士，取货时神色匆匆，好像生怕被人看见。 “是什么样的汤剂？”黄莉来了兴趣。 我就简单描述了下在中药房看到的：“包装上写着补肾壮阳汤，里面都是些人参、鹿茸之类的名贵药材。” “那种是传统的药方，有点效果。”黄莉大概是听明白了。 “但见效慢，而且价格偏高，不适合大众市场。” 这时苏妍突然插话，坏笑着看我：“陈豪，你是不是偷偷买过？” “我不需要那玩意！”心里暗骂这个苏妍，下回得好好教育她一下，我什么能力，她还不清楚吗？ 不过话说回来，最近确实有点力不从心，可能是跑外卖太累了。 “算了，不说这个了，你们慢慢吃，我先回去了。”黄莉起身要走。 “这么晚了，黄老师今晚就留下来吧，我有很多话想跟黄老师说。”韩梦瑶挽留道，拉着黄莉的手不放。 “也好，我还有些话要跟你说。”黄莉说完又坐下来继续吃宵夜，但我怎么觉得黄莉根本就不想回去。 餐桌上虽然是闲聊，却在我心里埋下了一颗种子。 等哪天不跑外卖了，我就去卖保健品。不过我也清楚，这行竞争很大。 吃完夜宵，我们各自回房休息。 苏妍偷偷给我递了个眼色，嘴唇无声地说了句不锁门，然后扭着腰肢回了房间。 我躺在床上犹豫不决，黄莉今晚特意留下，肯定是有重要的事要谈。 可她偏偏和韩梦瑶住一间，现在过去实在不方便。 苏妍的暗示很诱人，但黄莉的事显然更重要。 我摸出手机，决定先给黄莉发个信息试探下。 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半天，写了又删，最后还是锁上了屏幕。算了，今晚还是安分点好。 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我拿起手机看了一眼，屏幕上是黄莉发来的消息：“我在客厅等你，有话跟你说。” 这个时间点，她所谓的有话要说，我心知肚明。 正当我犹豫时，手机又震动了一下。苏妍的消息跳了出来：“你怎么还不来啊？我都等困了。”后面还加了个撒娇的表情。 我盯着两条消息，内心天人交战。 最后我回复苏妍：“今晚先睡吧，明天再说。” 轻手轻脚下了床，开门走向客厅。 苏妍以后有的是时间陪，今晚就先会会黄莉吧。 客厅里，我看到黄莉的身影独自坐在沙发上。 “黄老师，这么晚找我什么事？”我故意装傻，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黄莉这个在实验室里雷厉风行的女教授，此刻却像个闹别扭的小姑娘：“你最近是不是在躲着我？” “最近接的单子多，确实挺忙的。”我摸了摸鼻子。 其实真正的原因是，自从上次黄莉拿我试她新研制的大力丸后，我有点吃不消。 那个药效实在太猛，让我一晚上都没睡着。 这个疯狂的女研究员，总把我当成她的实验小白鼠。 “真的吗？”黄莉说话的时候已经把手伸过来了。 这女人一旦耍起流氓来，就没男人什么事。 “黄老师。” “怎么，被我吓出阴影了？今天不给你吃任何药，我保证。”黄莉说话的时候直接坐到我的大腿上。 “不过，你要是表现好的话，我倒是可以当你的研究对象！”这女人一旦撩起人来，简直要命。 我本来就不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在黄莉的撩拨下，很快就败下阵来。 “你是想靠卖壮阳药赚钱，我可以帮你。”黄莉主动解开外套。 “我手头有几个还在研发阶段的配方，效果比市面上的好很多，而且副作用小。” “我现在只是有那个想法，怎么操作还没有头绪。”想创业，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但相比别人，我还是有点小优势，微信上就有不少潜在客户。 再加上黄莉这个医学教授的帮忙，说不定这事真能成。 黄莉轻笑着说：“我有技术，你有渠道，我们这不是天作之合吗？”“ ------------ 第66章 出人命了 在想什么呢？“她不满掐了掐我的腰，指甲陷入皮肤的刺痛让我回过神来。 “在想，您上课时训学生的样子。” 我坏笑着凑近她耳边，“要是让您的学生知道他们的黄教授现在...” 话没说完就被她用一个热烈的吻堵了回去。 “你们男人不就是喜欢这样吗？”黄莉的话让我无法反驳。 这个在外人面前端庄知性的女教授，此刻完全颠覆了我对她的认知。 我搂着黄莉，时不时还要警惕有人会起来去卫生间。 要是被任何一个女人发现，我都要完蛋。 一个多小时后，轻手轻脚回到自己房间。 明明每次都告诫自己到此为止，可每次诱惑来临，还是控制不住地往火坑里跳。 等激情退去，又陷入无尽的自责。这样的恶性循环，我已经记不清重复了多少次。 “能瞒一天是一天吧。”我自嘲地笑了笑，这种鸵鸟心态说到底还是因为自己能力不足。 那些真正的有钱人，哪个不是身边围着好几个女人？人家玩得起，也摆得平。 说到底就是我运气太好，突然被这么多女人围着转，一时半会还没适应过来。 从送外卖的穷小子到现在这局面，这转变来得太突然，我连心态都没调整好。 想到林小雨的脸，我又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 可骂归骂，下次遇到黄莉或者苏妍的诱惑，估计还是会把持不住。 这种矛盾的心理，就像毒瘾一样难以戒除。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急促的敲门声就把我惊醒了。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去开门，门外站着两名身穿制服的民警。 “您好，我们是辖区派出所的。”其中一位民警亮了下证件。 “有几个情况需要向您核实。” 这一大早就有警察找上门，我睡意顿时消散：“请问，是什么事？” “昨晚十点左右，你是不是去过老街的‘阿强排档’？”民警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我从民警口中得知，昨晚那家大排档出了命案，有人被活活打死了。 更糟的是，我昨晚确实去那里买过宵夜，还被监控拍了个正着。 “监控显示你有在大排档出现。能说说当时的情况吗？”民警一直盯着我。 我也是如实回应：“我就是去买个宵夜，结果碰上两桌客人喝多了吵起来。我看场面要失控，连点的菜都没要就走了。” 说着我掏出手机：“后来我去附近的‘老四川’重新点的菜，老板娘可以作证。这是当时的付款记录。” 民警仔细核对着记录，我后背已经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被卷进这种命案，下半辈子就废了。 “别紧张，我们就是例行走访，毕竟出了这么大的案子。”民警合上记录本，总算是放过了我。 看着警车开远，我长舒一口气。还好没被带回去做笔录，上次因为跟保安打架进派出所的经历，我可不想再来一次。 “陈豪，刚才谁来啦？”黄莉最先走过来。 她这副慵懒模样，完全是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是警察。昨晚老街大排档出人命了！” 话音刚落，韩梦瑶和苏妍也陆续从房间出来。 “出人命了？”黄莉重复了一遍，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韩梦瑶和苏妍也愣在原地，睡意全无，人的本能，对死亡是下意识恐惧的。 “你们先洗漱，我去买早餐。”我抓起外套就往门外走。 街道上比往常冷清许多，昨晚的命案显然让这片街区的人都心有余悸。 几个早点摊的老板凑在一起窃窃私语：“听说昨晚死的那个才二十出头，多可惜啊。” “可不是嘛，”卖煎饼的大爷摇摇头，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小事就动手，太沉不住气了。” 卖包子的老板娘把装好的早餐递给我：“小伙子，你的包子！” 我匆匆付完钱，就离开了早点摊。回去的路上，我庆幸没有留下来看戏。 昨晚要是再多待几分钟，说不定现在被带去问话的就是我了。 吃过早餐，我照常开始新一天的跑单工作。 不过今天特意留了个心眼，把那些购买壮阳药的客户信息都悄悄记在了手机备忘录里。 这些可都是精准客户资源啊。等哪天改行做保健品生意，这些人的联系方式就是现成的客户群。 我一边骑车一边盘算着：“哪怕是干点副业，也能多些收入。” 当然，这事的做的隐蔽点。要是让平台知道我在私下收集客户信息，怕是连外卖都没得送了。 我锁上手机屏幕，决定等有空了再好好整理这些资料，说不定，这就是我翻身的机会。 下午在配送站换电池时，张光天跑过来问我：“听说你住的那条街昨晚出事了？死人了？” 没想到消息传得这么快，连外卖同行都知道了。 “嗯，是死了个人。”我简单回应。 张光天还想追问，我赶紧打断他：“别打听了，晦气。赶紧送你的单去。” 说完跨上电驴就开溜，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好聊的。 下午送单时，碰巧和何诗雨接到了同一栋楼的订单。 我停好电瓶车，看到她正从保温箱里取餐：“你也是送到五楼的吗？” “是啊！”何诗雨冲我笑了笑。 “那给我吧，我帮你带上去。我也是送给那个吃货的。”我伸手要去接她的餐盒。 何诗雨却拒绝了：“不用啦，今天我帮你送。平时都是你照顾我，也该我帮你一次了。” 她说着就把我手里的外卖抢了过去，我站在原地，看着她娇小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门后。 在这个尔虞我诈的世界里，还能遇到这么单纯的姑娘，真是难得。 何诗雨这个同事吧，怎么说呢，就是完全戳不中我的点。 每次见到她，心里完全没有那种冲动，对她没有邪念。 张光天还整天死皮赖脸地缠着她。 可我就是提不起劲儿，连多看她两眼都觉得多余。 她跟我说话时，我满脑子都是黄莉的体香，苏妍的细腰…… 这单她帮我送了，等下回我再帮她吧，总之我不想欠人情。 ------------ 第67章 新邻居 送了一天外卖回来，发现出租屋的门是开着的。 我正感到奇怪的时候，林小雨和苏妍从隔壁那套房子走出来。 后面还有三个女孩在跟她们道别。我认出其中一个，正是今天去要微信没要到的那个马尾辫实习护士。 苏妍走过来拉了拉我：“别看了，快回去！” 我看向林小雨，怕她看到我跟苏妍这么亲近会吃醋。 没想到她跟没事人一样，跟着回了出租屋。 为了缓解尴尬，我找了个话题：“是你们同事搬到隔壁吗？” 林小雨这才有些醋意地举起粉拳警告道：“是啊，你可别打她们的主意。” “什么跟什么啊？”我真不是那个意思。 苏妍插话说：“三个人合租也挺划算的。” 我看向苏妍，伸出手：“那你是不是应该把房租付一下？” 现在这套出租屋的房租都是我付的，这话只是打趣说的。 苏妍都把人都给我了，不可能真的找她要钱，韩梦瑶之前说要给，我也没要。 “要钱没有，要不我晚上陪你睡一觉当房租吧！”苏妍当着林小雨的面，说出这么露骨的话。 这话我真的没办法接，好在林小雨没生气：“你们两个别闹了，我先去洗澡了！”说着就往浴室走去。 苏妍见林小雨进了浴室，立刻压低声音质问我：“昨晚为什么不来找我？” “不是来了外人嘛，我怕被发现。”我赶紧拿黄莉当挡箭牌。 昨晚是跟黄莉约会了，就没去找苏妍。 “那今晚你可没借口了吧？要是再不过来找我，我就直接去你房间。”苏妍不依不饶。 我顿时一个头两个大，这事苏妍还真干得出来。 “晚上洗干净等我。”我伸手在苏妍腰上轻拍了一下，先把她安抚好，不要爆雷。 正和苏妍调情时，浴室里突然传来林小雨的喊声：“小豪，我忘拿睡衣了，帮我拿一件过来！” “就来了！”我应了一声，转身去房间给她拿睡衣。 林小雨心也是真大，对外人防得死死的，偏偏不防苏妍这个闺蜜。 我能和苏妍鬼混在一起，跟林小雨的纵容脱不了干系。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林小雨就是故意在给我和苏妍创造独处的机会。 我拉开衣柜，一眼就看到了那件紫色吊带睡裙，林小雨最爱穿这件。 说来也巧，苏妍上次来借宿时也穿过这件，只是穿在她身上又是另一番风情。 浴室里的水声突然停了。“找到了吗？”林小雨的声音从门缝里飘出来。 我赶紧把睡裙从衣架上取下来。走到浴室门前，透过磨砂玻璃隐约能看到她窈窕的轮廓。 “又不是没看过，可以光明正大地看，干嘛还要有偷窥感！”我暗骂了自己一句，就推开浴室的门。 林小雨背对着我站在花洒下，细腻的泡沫覆盖着她身上白皙的肌肤。 “睡衣给你挂这了。”我把那件紫色睡裙挂在门后的挂钩上。 “知道了，你快出去啦！”林小雨的声音带着几分羞涩，始终没有转身。 我带上门，不禁想起要是苏妍，这会怕是早就拽着我的手腕把我拉进浴缸了。 这两个女人，一个像含蓄的栀子，一个似热烈的玫瑰，倒是让我都尝尽了滋味。 过了一会，浴室里传来林小雨的声音：“小豪，帮我点个外卖吧，我肚子有点饿了。” “要不我给你做吧？总吃外卖对身体不好。”虽然累了一天，但该表现的关心还是得表现到位。 “我不是怕你太辛苦嘛，送了一天外卖，回来还要给我做饭。” “没事，给你做饭我乐意！”我边说边往厨房走，顺手拉开了冰箱门。 冰箱里的食材还很充足，既然都动手了，自然连苏妍和韩梦瑶的份也一块做了。 正忙着备菜，身后突然传来苏妍的声音：“是准备做麻辣香锅吗？这可是我的最爱！” 我笑着把食材一样样往外拿：“有你不喜欢吃的吗？” “有啊，我不喜欢吃亏！”苏妍顺手系上围裙走过来帮忙。 经过一阵忙活，厨房很快飘出阵阵香气。 此时的厨房安静得出奇，只有锅里咕噜咕噜的炖煮声。 苏妍突然没了声响，是因为我们不知怎么就在厨房里相拥而吻。 她的唇瓣柔软温热，被我轻轻含住，所有话语都化作了缠绵的呼吸。 就在这时，客厅方向传来拖鞋的啪嗒声，我知道是林小雨洗完澡出来了。 我连忙松开苏妍，下意识擦了擦嘴角。苏妍也慌乱整理着微微凌乱的衣服。 林小雨的声音先一步飘进厨房：“小豪，晚上别放太辣，这几天我有点上火。” “好的，我少放点辣椒！”我故作镇定掀开锅盖。 翻炒着锅里的食材，努力让动作看起来自然些。 苏妍在一旁打趣：“小雨既然陈豪你不要了，把他让给我怎么了？又会赚钱又会做饭…” 林小雨笑着回应：“你要是喜欢，分一半给你好了！” 这两人向来口无遮拦，现在倒真被苏妍分走了一半。 “这可是你说的，今晚就让小豪来我房间睡，你不会吃醋吧？”苏妍已经是明着说了。 林小雨似笑非笑：“不介意啊。” 两人的对话越来越露骨，我低着头专心翻炒锅里的菜，假装没听见。 锅铲与铁锅碰撞的声响，此刻成了最好的掩护。 菜刚出锅，我就朝卧室方向喊了声：“梦瑶，吃饭了！” 没等她们回应，我转身就钻进了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刷而下，我仰头闭着眼长舒一口气，试图让加速的心跳平复下来。 “她们都不怕，我怕什么！”我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突然觉得要是真能说开了反而痛快。 以前总提心吊胆怕被小雨发现，现在看着她们心照不宣的样子，倒像是我自己多虑了。 我站在浴室里，隐约听见餐厅传来三女交谈的声音。 苏妍的声音突然传来：“梦瑶，你跟你们黄教授那个新药项目进展如何？” 韩梦瑶叹了口气：“大力丸项目被收购后，就没有项目做了。” ------------ 第68章 视频刷到熟人 林小雨接话：“是挺可惜的，我还想等你们研发成功，找黄教授要几颗给小豪试试。” 我脚底一滑，差点摔倒。黄莉那疯婆娘的大力丸吃多了可是会出人命的！ 本以为话题到此为止，谁知韩梦瑶语出惊人：“最近有人在非洲新发现一种变大草，如果能提取有效成分，那男人就有福音了。” “是哪种？”苏妍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想的那种！”韩梦瑶很认真地回应。 “那有没有什么丰胸的？”苏妍继续问。 “苏妍姐，你现在已经够大了，再大就成负担了！”韩梦瑶打趣说。 这时我从浴室里出来，三女才停止那个话题的交谈。 只是她们都不约而同地往我身上看，时不时还发出几声窃笑。 “你们都看着我做什么？”我明知故问。 林小雨瞪了我一眼：“小豪，你怎么只穿着裤衩就出来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一时忘了场合，下意识里既没把苏妍当外人，也没把韩梦瑶当女人。 “不好意思，我忘了。”说完我就跑回房间，身后传来三女爆发的笑声。 客厅是不想再去了，去了也是被三女拿来开涮，直接往床上一躺，准备刷会儿抖音就睡觉。 手指一划，先刷到了那家餐馆的老板娘。 她她正在店里跳舞，因为互相关注，所以很容易刷到她的视频。 直播间里很热闹，弹幕飞快滚动： “老板娘今天跳得真带劲！” “这身材绝了，请问是吃什么长大的？” “老板娘给个地址！我去吃饭！” “不得不说，这老板娘的身材是真的顶。”我去餐馆取餐时现场看过几次，那身段，那脸蛋，简直就是老天爷赏饭吃。 特别是那腰臀比，完美得不科学。 “想不火都难。”我嘀咕着，给她刷了个小心心。 直播间里人太多，那一毛钱的礼物特效刚冒头，瞬间就被土豪大哥的跑车礼物淹没了。 老板娘显然没注意到我的小心心，还在热情地与那些刷贵重礼物的观众互动。 我继续往下刷视频，心里直犯嘀咕：“奇怪，最近怎么平台老是给我推美女？” 算法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我明明更爱看游戏和美食视频的。 我加快刷新速度，想找几个轻松点的视频看。 这时有条视频不到一秒钟就被我刷过去了，但总觉得有点眼熟，于是又划了回去。 直播间标题写着：“新人主播，求关注求支持！” 屏幕上，一个身穿粉色护士装、扎着马尾辫的女孩正在跳着性感舞蹈。 虽然戴着口罩，我还是认出来了，这不就是那个实习护士夏琳吗？ 前几天刚搬过来不久，显示跟主播的距离是0，更印证了我的猜测，因为这个女孩就在隔壁。 “没想到白天是护士，晚上当擦边主播！”我心里嘀咕着，手指却鬼使神差点了关注。 “谢谢豪哥的关注！能不能再加个粉丝灯牌！”夏琳还比了个心，眼睛弯成月牙状。 仔细一看直播间，观看人数只有个位数。 我也是做好事，再花了一毛钱，加了一个粉丝灯牌。 作为新人主播，她的直播界面简陋得可怜，连个像样的背景板都没有，就靠着卧室的白墙当背景。 墙角堆着几个毛绒玩具，衣架上挂着护士服和几件日常衣服，显得格外真实。 我犹豫着要不要发条弹幕，最后只打了个：“跳得不错。” 夏琳看到弹幕，立刻热情回应：“豪哥喜欢看什么舞？我最近刚学了段热舞。” 她的声音透过耳机传来，比平时在医院里听到的更加软糯。 “那你就随便跳一段吧？”我没想到花一毛钱就能让夏琳为我跳舞。 要是张光天要是知道，他心心念念想追的女孩还是个擦边女主播，会作何感想。 那家伙为了追夏琳，天天往医院跑，美其名曰检查身体，实际上连感冒都没有。 刚开始觉得她跳得有点一般，毕竟不是专业的，动作看起来有些生硬。 要不是她身上那套护士装加分，我早就划走了。 就在这时，直播间突然黑屏了，显示“直播间已被封禁”。 没想到被封的原因，倒不是夏琳跳的舞太擦边。 而是她的室友只穿了件清凉的吊带睡衣，不小心入镜了，端着水杯从背后一晃而过。 “新人没直播经验，播久了就好！”我在心里默默点评。 同时庆幸自己刚才没刷太多礼物，不然就亏大了。 这时，林小雨给我发来信息：“你刚才怎么不一起去吃？还剩了好多。” “今天不饿，你们吃就好。”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倒不是不想吃，而是怕被她们三个女人给生吞活剥了。 半夜，我又去找苏妍了。 苏妍被我的吻唤醒，迷迷糊糊间认出是我，便自然回应起来。 “你们今天都聊我什么了？”我在她耳边轻声问道。 “还能聊什么，当然是夸你好啊。”苏妍轻笑着回答。 “说你能干，又体贴，就是有时候反应太迟钝。” 我自认不是反应迟钝，而是她们的思维太跳脱了，想一出是一出，我才跟不上节奏。 现在只能将错就错，如果哪一个结婚对象是苏妍，也不是不能接受。 只是要看得更紧一些，不能过多地让她过多地跟别的男人接触。 一个多小时后，内心的恶魔褪去，理智渐渐占了上风。 想到这里，我推开已经睡着的苏妍：“今晚，我还是得回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清晨，我睁开眼时发现一切如常。 起床后，我第一件事就是打算去买早餐，顺便透透气，理清思绪。 刚推开门，就撞见了同样准备出门吃早餐的夏琳。 她穿着件宽松的T恤，上面印着英文字母，头发随意扎着，几缕碎发垂在额前，看起来比直播时多了几分邻家女孩的清爽。 “没想到跟你成邻居了！”夏琳认出我来了。 更尴尬的是，前几天我在张光天的怂恿之下还去找她要过微信，结果还没要到。 现在想起来，当时的举动真是蠢透了。 ------------ 第69章 王秋雅的条件 “没错！”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你这是要去给女朋友买早餐吗？”夏琳似乎不像在医院那么冰冷。 “是啊，你男朋友没帮你买？”我随口问了一句。 “我哪来的男朋友，之前是骗你的！”夏琳噗嗤一笑。 我们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夏琳还跟着我来到常去的包子铺。 付款时，我顺手把她的早餐钱也结了。 “谢谢你请客！”夏琳拿着热乎乎的包子。 “小钱而已，别客气。”我故作轻松笑了笑，其实是想化解之前帮张光天搭讪她的尴尬。 夏琳突然掏出手机：“今天要加我微信吗？” 见夏琳这么主动，我也不好推辞，掏出手机扫了她的二维码。 加上好友后，我顺手把手机揣回兜里，心想就当多个邻居联络方便。 “以后有事随时联系。”我拎着给小雨买的豆浆包子转身往出租屋走去。 吃完早餐，我又开始了新一天的牛马工作，送外卖。 这活干久了，什么奇葩事都能遇上：有让帮忙带烟的，有要求唱歌才给好评的，还有穿着睡衣取餐结果被锁门外的。 不过这些我都已经见怪不怪了，权当给枯燥的工作添点乐子。 周末，我又去给王秋雅当兼职司机赚外快。不过今天没有酒局，只是送她去私人会所打牌。 在停车场等待时，我百无聊赖刷着手机，在各个汽车论坛和购车APP上来回切换。 这些参数我都快背下来了，看中的车型钱又不够，便宜的车又看不上。 我正翻看着二手车平台，突然副驾车门被拉开，王秋雅带着一身淡淡的香水味坐了进来。 “看这么认真，想换车了？”她随手把名牌包往后座一扔。 “嗯，得买车辆车才能讨到老婆。”我慌忙退出页面，没想到她今天提前结束了牌局。 “你还这么年轻，就想着结婚？”王秋雅平淡地说。 我俯身过去帮她系安全带：“家里催的紧。” 过段时间就是我爸过50岁，还准备把小雨带回去，现在看有点难度。 王秋雅顺势在我耳边说：“我把这辆奔驰卖给你吧！” “我哪买得起啊？”我苦笑发动车子，想都不敢想。 她这辆奔驰S450商务版，新车落地要一百多万。 只跑了两万公里，二手价也得八九十万。 “我可以给你个友情价，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王秋雅很认真地说。 “什么条件？”要是能让我开上这车，别说一个条件，就是十个我也答应。” “先送我回去再说！”王秋雅故意卖了个关子。 把王秋雅送回别墅后，我跟着她进了卧室。 我没急着追问条件的事，而是先把她伺候好。 我心里盘算着：王秋雅的条件该不会是让我免费陪她吧？要真是这样，那也值了，按我的工资，得给她开十年车才买得起那辆奔驰。 一个多小时后，王秋雅香汗淋漓靠在我胸口：“我的条件很简单…” 我没想到电影里的桥段居然让我碰上了。 她补充道：“不过要签一份协议，你不能跟未来的孩子相认。” 我明白这是合理的要求。毕竟王秋雅家底丰厚，那笔惊人的财产，确实需要提前说清楚。 “你不想再找个老公吗？”我试探着问。 “找老公做什么？分走我一半财产吗？”王秋雅没好气回了一句。 我想想也是，难怪要跟我签协议，这段时间来王秋雅家，她总是格外大胆。 有时候兴致来了，甚至直接在客厅就缠着我亲热起来。 一辆一百多万的豪车，这种好事落在我头上，我自然满口答应：“都听你的，我一定全力配合。” “你也别高兴太早，明天去医院做全面体检，各项指标都要达标，特别是精子活跃度。”王秋雅的要求还是很高的。 “行，明天就去检查！”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有信心。 自从吃了黄莉给的那颗大力丸后，总觉得身体发生了些变化，正好借这个机会做个全面体检。 虽然协议还没正式签，但王秋雅已经爽快把车钥匙交给了我，现在这辆奔驰，我想开就开。 驶离别墅区时，我握着质感细腻的真皮方向盘，感受着引擎沉稳的震动，心里有种满足感。 毕竟很快，这辆车就要真正属于我了。 车灯刚照到小区门口，就看见三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刚搬来隔壁的那三个小护士。 她们下意识往路边避让，我也没按喇叭，缓缓从她们身边驶过。 停好车刚下来，就听见夏琳惊讶的声音：“陈豪哥，原来你开这么好的车啊？” 路灯下，三个小姑娘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辆奔驰。 “不是我的车，我兼职给人当司机，这是老板的车。”我解释说。 “现在时间还早，不如载我们去兜一圈？我还没坐过这么好的车！”夏琳伸手摸了摸车标，根本不听我解释。 我刚想婉拒，夏琳就拽着我的胳膊撒娇：“就到小区外面转一圈～大不了，我让你亲一下。” 这话听得我哭笑不得。 谁知她接下来的话更劲爆：“实在不行，我们三个都给你亲一下。” 另两个女孩听夏琳这么说，也没拒绝，只是捂嘴窃笑。 现在的姑娘都这么放得开？还是豪车的魅力太大？ 我想肯定是后者，之前穿着外卖服找她要微信被拒，今晚开着豪车，待遇就天差地别。 “带你们兜一圈可以，亲就免了。”我话还没说完，三个姑娘已经嬉笑着钻进了车里。 夏琳抢着坐进副驾，另外两个护士也挤进了后排。 车门还没关稳，就听见她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真皮座椅的触感。 “系好安全带。”我无奈摇摇头，拧动钥匙发动了车子。 “哇，这车坐起来真稳！比平时打的滴滴舒服多了！”夏琳兴奋看着前方。 ------------ 第70章 三个实习小护士 我握着方向盘，心里暗叹现在的小姑娘真是够现实的。 “陈豪哥，你有没有在这辆车上跟小雨学姐玩过什么刺激的游戏啊？”夏琳说的话，一句比一句生猛。 这话惊得我方向盘都打滑了一下。我赶紧稳住车身：“别瞎说，这车我今天才开回来，她连坐都还没坐过。” 后座立刻爆发出一阵暧昧的哄笑，夏琳还不依不饶：“那要不要我们帮你开个光啊？比如，玩个真心话大冒险？” 看到前面有个烧烤摊，我赶紧打方向靠边停车：“我请你们吃烧烤，以后可别开这种玩笑了。” 三个姑娘嬉笑着下了车，夏琳还故意走近：“怎么，陈豪哥害羞啦？该不会是玩不起吧？” “你们想吃什么自己点！”我实在是有点招架不住，想用吃的堵住她们的嘴。 烧烤摊老板老李见到我就打趣说：“小陈这是哪里发财了？车换了，连女朋友都换新啦？” “李叔您就别取笑我了，这车是老板的，这几位是新搬来的邻居。”我无奈地解释。 突然意识到，这辆豪车和我的外卖员身份实在不搭。 才第一天开回来，就惹出这么多麻烦事。 改天让小雨也试试，我暗自琢磨，要是她觉得不合适，这车还是别要了。 匆匆吃完烧烤，我赶紧把这三位活菩萨往车上请，生怕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车停稳后，我解开安全带：“到了！” 谁知三个姑娘纹丝不动坐着，没有要下车的意思。 “又怎么了？”我不解地问。 “陈豪哥，你开车带我们兜风，还请我们吃烧烤，你这么大方，我们也不是小气的人。” 夏琳不打算就这么算了：“刚才说好的真心话大冒险。” “你想怎么玩？”我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夏琳从包里掏出一个空饮料瓶：“很简单，瓶子转到谁，谁就要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不玩的要请客下周的奶茶！” 我看着三个小姑娘跃跃欲试的样子，知道今天是逃不掉了。“行吧，就玩一轮啊。” 第一次瓶子转到了扎双马尾的女孩后来我知道她叫林晓晓。 “我选大冒险！”她毫不犹豫说。 夏琳眼睛一亮：“那就给你通讯录里第七个人打电话，说我昨天梦到你了！” 林晓晓紧张地翻开通讯录，数到第七个联系人时，脸色突然变了：“这是我爸。” 在全场的哄笑声中，她硬着头皮拨通了电话，按了免提。 “喂，晓晓啊，这么晚什么事？” “爸，那什么，我昨天梦到你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是不是又没钱了？” 我们忍俊不禁，晓晓慌忙解释了几句就挂了电话，脸红得像苹果：“夏琳你等着！” 第二轮，瓶子指向了夏琳自己。“真心话！”她喊道。 晓晓立刻报复：“说一件你最近做过的坏事！” 夏琳歪着头想了想，突然坏笑：“我刚才偷偷把陈豪哥的手机号码存下来了，还没告诉他。” 我下意识摸出手机，果然有个未接来电。 第三轮，瓶子不偏不倚地对准了最害羞的那个女孩。“婉清，选一个吧！” 夏琳催促道。叶婉清咬着嘴唇，声音细若蚊吟：“真心话吧。” 晓晓抢先问道：“初吻还在吗？” 婉清的脸顿时红透了，轻轻点了点头。车内响起一阵善意的起哄声。 第四轮，瓶子转向了我。“大冒险！” 我果断选择，生怕这些丫头问出什么劲爆的真心话。 三个女孩交头接耳了一会儿，夏琳作为代表发话：“给你微信最近联系过的异性发一条消息：其实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然后看对方回复！” 我顿时后悔了。最近联系过的异性比较多，这简直是送命题。 在她们的监督下，我打开微信，最近联系人是小雨。 我硬着头皮发出那句话，心里默念千万别回复什么。 可惜天不遂人愿，小雨几乎秒回：“可我不想听你说。” 游戏继续进行，几轮下来，大家都渐渐放开了。 婉清被要求模仿抖音热门舞蹈，晓晓被迫讲述自己最尴尬的经历。 而我则不得不承认曾经把外卖送错地址却谎称客户没接电话。 “最后一轮！”当我再次被瓶子指到时，宣布道。 “大冒险！”我已经豁出去了。三个女孩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最后夏琳宣布了判决：“你要从我们三个人中选一个，与她深情对视一分钟，不许笑场！” 我看了看三个姑娘，最终目光落在叶婉清身上：“那就婉清吧。” 夏琳和晓晓起哄着，婉清的脸又红了，但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转过身，面对面坐在车厢里。夏琳拿出手机计时：“开始！” 最初几秒，我们都忍不住想笑。但渐渐地，气氛变得微妙起来。 婉清的眼睛很大，她的目光开始有些躲闪，但在我的注视下，渐渐变得勇敢起来。 “时间到！”夏琳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我们都长舒一口气，仿佛刚从什么魔法中解脱出来。婉清率先移开视线。 “哇，刚才的气氛好暧昧啊！”晓晓夸张地抱着手臂搓了搓。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夏琳看着我和婉清：“你们俩刚才是不是差点亲上了？” “别瞎说！”我和婉清异口同声地反驳，然后对视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 车内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又有些甜蜜。 最后还是我率先打破沉默：“好了好了，游戏结束了，你们该下车了吧？” 这次三个姑娘没再纠缠，乖乖地下了车。 夏琳临关门前还冲我眨眨眼：“陈豪哥，下次继续啊！” 看着三个女孩嬉笑着走进小区，我长舒一口气，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竟然有些出汗。 发动汽车时，看见副驾驶座上落着一个小发卡，应该是婉清的。 我捡起发卡，脑海中不禁浮现出那双清澈的眼睛和那个漫长的一分钟对视。 摇摇头，我把发卡收好，提醒自己下次记得还给她。 心里却不得不承认，这个晚上的游戏，比预期中要有趣得多。 ------------ 第71章 医院体检 三个女孩闹够了，陆续下车往楼上走去。 我刻意在车里多待了一会儿，和她们错开时间，要是被林小雨撞见可就说不清了。 脑海中还回味着刚才的画面，特别是叶婉清那令人心跳加速的身材，光是想象就让人难以忘怀。 “下次，一定要好好把握机会。” 在车里又待了几分钟，等确定她们都回房了，才不紧不慢上楼。 推开门时，屋里已经安静下来，林小雨她们似乎都休息了。 我直接走进浴室，打开花洒，让温热的水流冲走身上残留的香水味。 从浴室出来，突然感觉有点渴。刚才的烧烤太咸了，我拉开冰箱门随手拿了瓶冰水。 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壁灯，我独自坐在沙发上，喝了口冰凉的矿泉水。 手指无意识滑动着手机屏幕，抖音里一个个短视频划过去，却什么也没看进去。 这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突然刷到一个熟悉的账号，夏琳居然开直播了。 画面里的她穿着宽松的睡裙，显然也刚洗完澡不久。 夏琳对着镜头说着什么，睡衣领口若隐若现，比刚才时随意许多。 我下意识把手机音量调低，往卧室方向瞄了一眼，这才点进夏琳的直播间。 屏幕里的夏琳突然凑近镜头：“这不是豪哥嘛，这么晚还不睡？偷偷看我直播？” “我这是光明正大地看，怎么能叫偷偷的？”我在公屏上飞快打字回复。 又随意聊了几句，我顺手给夏琳刷了个9块9的墨镜礼物，就准备回房间休息了。 屏幕那头的她笑着感谢：“谢谢豪哥的墨镜～” 我盯着屏幕发了会呆，今天要不是夏琳神助攻，我怎么可能拿走叶婉清的初吻。 “豪哥，再给我刷个跑车呗，下次给你特别奖励～”夏琳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什么奖励？” 一辆跑车要120块，我这得送多少单外卖才赚得回来。 “你先刷嘛，保证不让你吃亏就是了～”夏琳对着镜头眨眨眼，睡衣领口随着她前倾的动作微微晃动。 想到还要靠她接近叶婉清，我咬了咬牙：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充值成功的提示音响起，下一秒，眩目的跑车特效在直播间呼啸而过。 夏琳惊喜捂住嘴：“哇！谢谢豪哥的跑车！” 她凑近镜头，神秘一笑：“我先下播了，下次见面有惊喜哦～” 屏幕瞬间黑了下来。 我锁上手机，回房躺下，脑子里还在琢磨：夏琳说的惊喜，会是什么？ 都这种时候了，我居然还在想着别的女人，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浑蛋。 次日，为了弥补昨晚勾搭别的女人的负罪感，我决定给她们一个惊喜。 “今天你们俩不用骑电瓶车上班了，我送你们！” 苏妍慢悠悠喝了口豆浆：“你送小雨不还是电瓶车？有什么区别？” “一会儿你们就知道了！”我故意卖了个关子。 吃完早餐后，我带着小雨和苏妍来到停车位。 站在那辆奔驰前，我得意道：“今天用这辆车送你们去上班，够不够排面？” 苏妍惊讶望着车：“你哪来的豪车？” 我自然搬出早就想好的借口：“找老板借的。” 缓缓将车驶出小区，我侧头问副驾驶的小雨：“坐这种车还习惯吗？” 苏妍在后座探过身子插话：“一百多万的车，让我天天坐都不会腻！” “还行吧。”林小雨不咸不淡应了一句。 我握着方向盘，现在最头疼的是还没想好怎么跟她们解释这辆车的来历。 就我那点存款，小雨心里有数，根本不够买这辆车，即便是二手的。 不过现在只是试驾，还得过体检这一关，才能获得这辆车。 到了医院，我刚把车停稳，小雨和苏妍刚下车，就碰见了刘海峰。 他盯着从奔驰上下来的两人，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随即阴阳怪气说：“林小雨，我就知道你不是能吃苦的人，怎么，终于把那个送外卖的甩了？” 小雨的脸色顿时冷了下来，苏妍则直接翻了个白眼。 我见状立刻推门下车，故意提高声音对小雨说：“晚上下班我准时来接你们，还是这辆车。” 说完还特意看了刘海峰一眼，看着他瞬间僵住的表情，我心里暗爽。 这小子不是总瞧不起我这个送外卖的吗？今天就让他看看，什么叫人不可貌相。 小雨轻嗯了一声。 刘海峰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却一个字也没憋出来，只能灰溜溜地转身就走。 苏妍轻笑：“看把他给气的，估计今晚都睡不着觉了。” 等两女走进医院上班后，我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转身进了门诊楼。 今天还有件重要的事要做，就是做个全身体检。 但这件事，暂时还不能让小雨知道。 早上八点，医院体检中心刚开门。 我在挂号窗口出示身份证，护士递给我一张体检表：“基础套餐包括血常规、尿常规、肝功能、肾功能……一共3200元。” 缴费后，我心里吐槽：“做个体检要这么多钱？” 在抽血室排队，护士熟练绑上压脉带，消毒后扎针，抽了五管血。“按压五分钟。” 她贴上胶布，指了指走廊尽头，“尿检在那边取样。” 心电图室门口排着三四个人，轮到我时，医生指了指检查床：“躺下，把上衣拉起来。” 冰凉的电极片贴在胸口和四肢，机器很快打印出一条波浪形的报告单。 花了两个多小时，才做完全身检查，有些报告下午就能拿，有的要隔天。 现在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项目没做，就是精子活跃度。 走到泌尿外科诊室时，坐诊的主任医师听完诉求，就开口问：“禁欲3-7天了？” “没有禁欲能不能检测？”我就算想禁也禁不了。 王秋雅那里，每个周末都要应付，还有苏妍时不时勾引我。 医生继续写着病历：“没禁欲会影响检测结果。一些指标都会不准。” “你要是急着今天查，数据可能只有参考价值，建议按规范重新检测。” 我肯定还得测：“能检测个大概就行。” 得到肯定答复后，他打印出检查单：“取精室在走廊尽头，取完整样本，半小时内送检验科。” ------------ 第72章 特殊的体检 就在我拿着体检表格走在医院明亮的走廊上时，一个熟悉的身影让我停下了脚步。 “陈豪哥？”夏琳穿着一身合体的浅粉色护士服。 “真巧啊，你怎么来我们医院了？” 我晃了手中的表格：“来做个体检。” “都检查什么项目？给我看看。”没等我同意，她就自然接过表格浏览起来。 “心电图、血压、血常规、视力…项目还挺全的嘛。陈豪哥最近有什么不舒服吗？”她关切问。 我摇摇头：“常规检查而已，走个流程。” “这样啊，”她将表格还给我。 “这几个科室现在人都挺多的，要等很久。”她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 我叹了口气：“没办法，来都来了，等等吧。” 夏琳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对了！我们科室最近正好新进了一批便携式的检查设备，带教老师让我多练习操作。”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血常规、心电图、血压这些基础项目我都可以先帮你做了，就当是帮个忙，也让我练练手？最后你把单子拿到科室给医生盖章就行，能省不少排队时间呢！” “你？一个实习生？”我表示怀疑。 夏琳不服气挺直腰板：“我可是以优秀成绩通过全部理论考试的，实操也很有天赋！” “相信我嘛，陈豪哥！” 与在几个科室门外干等一两个小时相比，有个熟人帮忙确实更有吸引力。 “不会给你添麻烦吧？或者违反你们的规定？” “怎么会！这都是在我权限范围内可以进行的操作，也是我的练习任务之一。来吧，检查室就在这边，现在正好空着。” 她领着我穿过走廊，护士服贴合着她年轻的身形，我不自觉多看了几眼。 检查室不大，但整洁明亮。中央摆放着一张诊疗床，旁边是各种闪着指示灯或带着屏幕的医疗设备。 “我们先从简单的开始吧，”夏琳指了指床沿，“你先坐下，先测量血压。” 我依言坐下，挽起左臂的袖子。 夏琳拿出血压计，将袖带绕在我的上臂，绑得松紧适中。 “放松，不要说话。”她轻声说，然后将听诊器放在我的肘窝处。 这一刻的夏琳与平时活泼开朗的她判若两人，专注的神情里多了几分专业的魅力。 “收缩压128，舒张压85，完全正常。”她一边记录一边说。 “接下来抽血做个血常规看看，”她转身准备器械 “放心，我技术很好的。”她自信地笑了笑。 她在我肘窝处找到血管，然后精准地进针。 暗红色的血液迅速流入采血管中。然而，就在快要装满一管。 “奇怪。”她小声嘀咕，迅速换上了一支新的采血管接着收集。 “这血流速度，好像比一般人快不少？是真空管压力问题吗？”她看了看采血管，又看了看我。 似乎有些困惑，但随即摇了摇头，自语道，“肯定是这批新管子的负压没调好，回头得跟设备科反应一下。” 那异常活跃的造血功能和澎湃的血液循环，正是那颗神秘药丸带来的最初改变。 “好了，压住棉签五分钟哦。” “接下来是视力检查。”她指着墙上的标准视力表。 我按照指示站好距离。夏琳拿着指示棒，从上到下指点着E字开口。 “最上面一行，看得清吗？” “很清楚。” “下一行，再下一行。” 我一直准确无误应答到了视力表最下面、最小的那一行，甚至超出了标准视力表的设计范围。 夏琳惊讶地眨了眨眼：“陈豪哥，你视力这么好的吗？2.0都看得清？” 她在检查表上记下了“视力：大于等于2.0”，并没有深究这远超常人的视觉从何而来。 最后是重头戏心电图检查。夏琳打开一台崭新的便携式心电图仪，接上各种颜色的导线。 她公事公办说：“需要请你脱掉上衣，躺在检查床上。” 我照做了，初秋的空气接触皮肤，让我有些不自在躺在冰冷的检查床上。 夏琳将几个电极贴片粘在我胸前的几个特定位置。 当所有电极都就位后，她开始操作仪器。“请放松，不要动，保持平静呼吸，我们要开始记录了。” 仪器发出轻微均匀的走纸声，热敏纸上缓缓划出代表我心跳的、起伏的波形曲线。 “奇怪…”她再次喃喃自语。 “你的心率，好慢啊，平均才45次/分？不会是这台新仪器又出问题了吧？”夏琳显然对这台新设备的质量产生了怀疑。 “这是好还是坏？”我不解地问，心里隐约知道这可能和那颗药丸有关。 “单从慢来说，通常是好的表现，” “一颗强壮的心脏，比如运动员的心脏，每次搏动可以泵出更多的血液，因此不需要跳得太频繁就能满足身体的需求。” “只是这个强度，可能仪器校准得不太对。”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和同事呼唤她名字的谈话声。 夏琳下意识地扭头看向门口，手中的导线不小心被手臂带动，拉扯了一下。 “哎呀！”她轻呼一声，因为惯性身体向前倾去，为了保持平衡，一只手慌忙撑在了我头侧的床垫上，险些直接跌到我身上。 我们之间的距离瞬间缩短到几乎能感受到对方呼吸的程度。 门外的人声渐渐远去，但我们仍保持着这个突如其来、略显暧昧的姿势。 最后是夏琳先回过神来，急忙直起身子，手忙脚乱整理并不凌乱的护士服下摆。 她结巴着说：“对不起！我没站稳！” 我也试图驱散异样的氛围：“没关系，没摔着就好。继续检查吧。” “好的…”夏琳很多回到工作状态，重新检查电极接触。 然而，当她再次看向心电图显示屏时，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奇怪！怎么、怎么又突然变得这么快了？这跳得也！” 她看着屏幕上突然飙升到接近100次/分的心率，以及那因情绪波动而略显紊乱的波形，彻底糊涂了，完全搞不清这仪器到底怎么了。 我看着她困扰的样子，忍不住轻声提醒：“有没有可能，刚才那段，记录到的是你自己的心跳？” 夏琳瞬间明白过来：“啊？” 接下来的记录过程在都很微妙。夏琳全程避免与我有任何眼神交流。 只有当心电图检查全部完成，热敏纸停止走动后，她才暗自松了一口气，小心取下我胸前的电极贴片。 “好了，根据记录结果，除了心率偏慢考虑可能是生理性或仪器误差。” “其他方面显示，心脏功能，很健康。”她快速说着。 ------------ 第73章 护士长相亲 开着车离开医院，被抽走几管血的胳膊还微微有些发酸，加上之前在取精室里耗费的大量心神。 现在身体急需补充能量，我拐向一条熟悉的街道，那家老字号福满楼中餐馆的滋补汤是一绝。 我随意找了个空位置坐下，点完一份当归炖老母鸡和干锅牛鞭几样硬菜。 在等上菜时，无意中看到一个熟人，医院的护士长李雪茹。 她正坐在几米外的一个卡座里，三十岁的年纪显得几分成熟的风韵。 更让我在意的是，她对面坐着一个穿着笔挺但气质略显油腻的男人，梳着锃亮的油头，正唾沫横飞说着什么。 而护士长李雪茹则显得心不在焉，眼神时不时飘向旁边摆弄一只塑料小勺子的两三岁小男孩。 “一家三口？苏妍不是说她没结婚吗？”我有些疑惑。 那孩子眉眼酷似她，安安静静的，倒是可爱。 是李雪茹的孩子应该错不了，上次在出租屋疯狂迷乱的一夜后。 我们默契保持着距离，没再联系过，没想到她还是个单亲妈妈。 为了听清楚他们在聊什么，我特意换了一个位置，稍稍坐到李雪茹身后。 相亲男似乎有些不满：“我还是第一次碰到带孩子相亲的。你看，咱们聊点深入的话题，小家伙也听不懂，闹腾的还吵人。” 李雪茹弯腰去捡起掉在地上的勺子：“王先生，在来之前我已经说过，我有带一个孩子，你要是不能接受，现在就可以离开。” 听到这里，我才知道，原来李雪茹是在相亲，可带着一个孩子确实有点不好再找对象。 “李小姐，恕我直言，”自称王先生的男人向后靠在卡座椅背上。 “以你的条件，工作是不错，护士长，稳定。但三十了，还带个拖油瓶，” “这在相亲市场上，真的很减分。我这人说话直，你别介意。我是奔着结婚去的，得考虑实际。” 李雪茹的语气冷了下来：“王先生，我带孩子来是提前告知过你的。你当时可没说介意。” 这时我点的菜陆续上桌，我一边吃一边听着他们相亲的对话。 从谈话内容来看，这两人估计是没戏了。 那相亲男多半是看上李雪茹的美貌，却又不愿意接受她带着孩子。 相亲男开始大放厥词：“我年薪二十多万，有房有车，找个条件相当的未婚姑娘不好吗？要不是看你长得还行，我根本不会来！带孩子就算了，还是个男孩...” 李雪茹似乎已经失去了耐心，起身对她儿子说：“轩轩，我们走！” 相亲男也跟着站起来，拦住李雪茹：“别急着走，这顿饭该AA。” “没见过这么抠门的人，服务员买单！”李雪茹显然不想欠他的，爽快同意了AA。 就在这时，我也站了起来，微笑着说：“李小姐你好，我是刘医生介绍来跟你相亲的，你们谈完了吗？” 我随口编了个谎，就是要让那个自以为是的相亲男难堪。 “陈豪，你…！”李雪茹看到我有点意外。 我顺手抱起那个小男孩：“你儿子啊？长得真可爱。”小孩也不认生，冲我咯咯直笑。 相亲男脸色铁青，结结巴巴憋出一句：“你们...你们认识？” “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买完单赶紧滚！”我毫不客气怼了回去。 转头对李雪茹露出温和的笑容：“李小姐，我刚点了几个菜，要不坐我这边吧？” 我故意提高音量，“我对你挺满意的，咱们可以直接聊聊结婚的事。” 相亲男气的浑身直哆嗦，但瞄了眼我结实的身板，明显掂量出自己不是对手。 他咬牙切齿买了单，临走时还差点被椅子绊了个踉跄，狼狈逃出了餐厅。 李雪茹在我对面坐下：“刚才真是谢谢你帮我解围。” 她显然明白我说的结婚只是在气那个男人。 “举手之劳而已，总不能看着你被人欺负。”一日夫妻百日恩，我跟她也算是跟她有过肌肤之亲。 小男孩轩轩好奇扒着餐桌边沿，眨着大眼睛看我。 李雪茹温柔摸了摸他的头，对我露出一个真诚的微笑：“不管怎么说，真的很感谢你。” “刚才没吃饱吧？一起再吃点！”我热情招呼着李雪茹，很识相没问她为什么来相亲这种尴尬问题。 见她迟迟不动筷子，我又补了一句：“这顿我请，不用AA。” 李雪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终于不再推辞，夹了一筷子面前的菜。 尝过后眼睛一亮：“这道是什么菜？味道真不错。” “是餐厅的招牌菜！”我含糊其辞地回应，没好意思告诉她那道其实是干锅牛鞭。 接下来的聊天相对愉快。结账时，李雪茹执意要分担一半，但我抢先付了款。 走出餐厅，我主动提出送他们母子回家。 当她看到停在路边的奔驰时，果然露出了诧异的表情。 还没等她开口，我就笑着解释：“我平时兼职做代驾，这是老板的车。” 李雪茹将信将疑点点头，抱着孩子坐进后座。 把她送到小区门口，这里离我住的地方大概一两公里，不算太远。 下车前，李雪茹对我道了声谢：“今天谢谢你，要不要上去坐会？” 看她带着个小孩，我知道上去也没机会跟李雪茹亲热，就找了个理由：“改天吧，我还得送外卖去。” 我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个小区的位置，要是改天有机会，自然希望以后有机会能到李雪茹家里，跟她再续前缘。 次日，我本想去医院拿体检报告，想弄清楚自己的状况，没想到夏琳突然发了条信息过来。 “体检报告我帮你拿了，晚上来出租屋找我拿！” 既然有人帮我取了报告，我也就不用特意跑一趟医院，骑上电瓶车就继续送外卖去了。 今天又遇到一单奇葩的。送到时，门口已经堆了十几个外卖袋。 我心里直犯嘀咕：这客户也太能吃了吧？ 没想到开门的竟是个美女，只是满脸不耐烦：“怎么又是外卖？你这送的什么？” ------------ 第74章 新来的邻居 我看了一眼外卖小票：“皮蛋瘦肉粥加红糖馒头。” 订单备注上写着：“女神生理期麻烦快点送！”典型的舔狗操作。 美女把外卖袋往我手里一塞：“这单我不要了，你拿走吧。” “确定不要了？”我又确认了一遍。这种事我见得多了，早见怪不怪。 屋里突然传来男人的声音：“谁啊？” 美女神色一慌，回头看了眼屋内，转过来就急着挥手：“赶紧走！” 我暗自好笑，估计是正牌男友在家。 刚转身要走，她又叫住我：“等等！门口这些外卖都送你了，帮我处理掉。” 话音刚落，门砰地关上了。 地上散落着奶茶、蛋糕……少说五六份。我蹲下来翻看标签，全是不同男人点的。 “今天运气不错，捡了个大便宜，就当是加餐了。”我把袋子挨个拎起，全部带走了。 这么多东西我也吃不完，就带回了站点。 给何诗雨发了条信息：“快来站点，有好东西！” 刚把五颜六色的外卖袋摆在桌上，何诗雨就风风火火冲了进来：“火急火燎叫我，捡钱啦？” 我指着那堆战利品：“比钱实在，管饱。” “你不给客户送过去，都拿来吃？”何诗雨以为我偷外卖。 “光明正大，某位女神家门口的贡品，便宜我们了。”我简单解释了一下。 何诗雨听到这，抓起一瓶奶茶：“你这运气这么好，我怎么碰不到这种好事！” “等你送久了，什么奇葩事都能碰到！”我手刀劈开一个哈密瓜。 跑完一天的外卖，回到小区才想起我的体检报告还在夏琳那，不得不硬着头皮去隔壁敲门。 门开了条缝，夏琳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随意挽着，看到是我：“是你啊？这么晚！” “打扰了，我的体检报告是不是还在你这？”我说明来意。 “体检报告？是在我这里。”夏琳那双带着慵懒的眼睛在我脸上扫了扫。 “你先进来，我去找找。” 我觉得一个男人进女生宿舍不太合适，但想到报告还在她手里，只好跟了进去。 客厅不大，沙发上搭着几件女生的贴身衣物，让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件尺码最大的，多半是叶婉清的。 墙边立着简易衣架，挂着几件护士服和常服。 灯光下，除了夏琳，客厅里还有一个人。 叶婉清半躺在懒人沙发上，低头翻着一本厚厚的医学书。 她穿着浅蓝色纯棉睡衣，上面印着小小的白云图案，长发柔顺地披在肩上，完全是我喜欢的类型。 可能看得太专注，叶婉清没注意到我进来。 她动了动腿，裙角微微掀起，看得我有些燥热。 “随便坐，报告一时想不起来放哪儿了，得找找。”夏琳语气随意。 叶婉清闻声抬头，发现我正盯着她看，慌忙拉了拉裙摆。 我本能地别过脸：“不用麻烦了，要不明天再给我也行。” “找到了！”夏琳晃了晃牛皮纸袋。 “不过我现在有点无聊，陪我玩牌？赢了就给你。” 玩牌？赢了才给？这转折让我有点懵。 夏琳转头：“婉清，你也一起来玩吧！” “你们玩吧，我就不了。”叶婉清轻声拒绝。 “哎呀，别这么扫兴～”夏琳直接走过去拽叶婉清的胳膊。 “整天看书多没意思，偶尔放松一下。” 叶婉清合上书本，无奈看了她一眼：“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夏琳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你看陈豪第一次来做客，给个面子！” “三缺一多没劲，就玩一会！”夏琳不依不饶，晃着她的手臂。 “他要是输了的人明天得请我们喝奶茶！” 叶婉清叹了口气，终于妥协：“就一局。” “这才对嘛！”夏琳得意地转身去拿扑克牌。 叶婉清整理了下睡衣下摆，慢吞吞地从懒人沙发上起身。 经过我身边时，她身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飘了过来，让我心跳不自觉加快。 我站在原地，理智和冲动在脑子里拉扯。 “发什么呆？坐啊！”夏琳已经拿着扑克牌回来，顺手推了我一把。 我在茶几旁坐下，叶婉清坐在我对面，我的视线时不时往她身上看。 夏琳坏笑着洗牌，纸牌在她手里发出清脆的声响：“输的人可要接受惩罚！” “不是说好请奶茶吗？”叶婉清有点慌乱。 “临时改规则啦！放心，不会太过分的。”夏琳冲我使了个眼色。 我真心想好好感谢夏琳，有她的神助攻，拿下叶婉清指日可待。 叶婉清的睡衣领口随着她抽牌的动作微微晃动。 明知道该找借口离开，可身体却像钉在了椅子上。 “先说好，太过分的惩罚我可不接受。”叶婉清突然开口，声音轻却坚定 夏琳夸张叹气：“知道啦知道啦，我们婉清最保守了！” 我还没看牌，就已经在琢磨赢了之后该怎么惩罚叶婉清。 可第一把运气不佳，居然输给了夏琳。 “我赢了！”夏琳兴奋地拍着手，眼睛在我身上来回打量，“惩罚嘛......”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就罚你把上衣脱掉！” 我顿时无语。现在身上就一件短袖T恤，脱了岂不是要光膀子？ “这不太好吧？”我主要是担心叶婉清会不好意思。 “快点，别磨蹭！”夏琳不耐烦催促。 “让我脱也行，你要是输了也得脱一件！”我看了眼夏琳身上单薄的睡衣，又瞄向叶婉清。 这个惩罚明摆着是冲着叶婉清去的，要是待会她输了的话...... “没问题！”夏琳毫不犹豫应战。 叶婉清突然轻声打断：“要是玩这种惩罚，我就不参与了。” 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这种游戏怎么看都是我占便宜，两个姑娘反而更吃亏。 夏琳眼珠一转，突然凑到叶婉清耳边低语了几句。 只见叶婉清脸颊微红，咬着嘴唇犹豫了片刻。 叶婉清小声提议：“那，换个惩罚方式吧，我们就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夏琳立刻拍手赞同：“这个好！我没问题！” 我顿时有种不妙的预感，但看着两个女孩达成共识的样子，只好硬着头皮点头：“行，那就这么玩。” ------------ 第75章 真心话大冒险 行，那就玩真心话大冒险。”我应下了，也不知道这个夏琳要玩什么把戏。 第一局，我输给了夏琳，选择了真心话。 她问了个尖锐的问题：“陈豪跟几个女人上过床？” “这……”我一时语塞。 初恋女友是林小雨，可后来还有苏妍、王秋雅，包括眼前的夏琳，昨天在取样室也来了一段露水情缘。 再算上小美、小爱、黄莉、护士长、白洁、林以欣、钓鱼佬的前妻……这一数就超过十位数了，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雨夜和苏妍的那一次，就像打开了潘多拉魔盒，让我在这个旋涡里越陷越深。 “很难回答吗？”夏琳继续追问。 “三个！”我选择了一个万能的答案，肯定不能如实说。 “切！耍赖！”夏琳对我这个回答好像有点不满。 第二局，叶婉清赢了夏琳。 叶婉清的声音很轻，问了夏琳一个真心话：“你最喜欢吃什么？” 这个问题几乎是送分题，夏琳大概觉得这个太简单。 她想都没想：“那还用问？当然是……” 话刚出口半截，她突然往我身上看了一眼。 “…贵的。”她最终吐出两个字，语气硬邦邦的。 叶婉清没有追问这个模糊的答案，就让夏琳过关了。 第三局我运气不错，赢了夏琳，没想到她选了大冒险。 “先说好，你可别选太过分的游戏。”夏琳不忘提醒我一句。 “放心，我不会为难你！”我提了个比较简单的惩罚。 “你就跟平常直播一样，穿护士装给我跳一段。”我想看她现场跳，看跟直播间有什么区别。 “不换衣服行不行？我就穿着睡衣跳一段给你看吧。”夏琳接受了惩罚，但没同意换衣服。 “也行吧！”我对她不去换衣服有点失望。 不过来日方长，早晚会让夏琳穿上护士装跳舞给我看。 夏琳慵懒撩了撩头发，睡衣的领口随着她的动作微微敞开。 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随着并不存在的音乐节奏轻轻扭动腰肢。 “看好了哦～”她突然转身背对着我，双手扶着沙发靠背，睡衣下摆随着她摇摆的动作时起时落，露出一截白皙的大腿。 我下意识屏住呼吸，看着她慢慢转过身来，食指从脖子一路滑到腰间，最后冲我眨了眨眼：“怎么样？这段我新学的还行吧？” “还不错！”我笑着称赞道，“现场看比在直播间有感觉多了。” “夏琳，你这舞姿得迷死多少男人啊。”叶婉清看得脸颊泛红，小声嘀咕着。 夏琳坐回位置：“眼前这个不是还没被迷倒吗？” 要是在昨天之前，我可能真会被她撩得神魂颠倒。 可惜昨天已经得手了，现在这诱惑力倒是打了折扣。 “快点继续，我要赢回来！”夏琳兴致勃勃催促。 新一局游戏开始，这次夏琳果然赢了，不过对手不是我而是叶婉清。 “婉清，老实交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夏琳一如既往地抛出犀利问题。 叶婉清的目光飞快扫过我，随即低下头：“我...我选大冒险。” “大冒险是吧？那你就跟陈豪抱在一起30秒！” “能不能，换一个？”叶婉清的这个任务有点难为情。 我在心里给夏琳竖起了大拇指，这妹子真会来事，明摆着在给我创造机会。 “愿赌服输，你已经换过一次了，不能反悔！”夏琳拒绝了。 叶婉清咬着下唇，慢慢站起身朝我走来。 我张开双臂时，能明显感觉到她整个人有点紧张。 当温软的身体贴上来时，一股淡淡的清香钻进鼻子。 她的额头刚好抵在我下巴的位置，我已经在幻想什么时候拿下叶婉清这个纯情小护士。 当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叶婉清现在就住在隔壁，我有很多机会。 夏琳在旁边坏笑着开始计时：“1、2、3...” 叶婉清似乎想逃，我故意收紧手臂，把她往怀里带了带。 她突然低语了一声，我赶紧把手臂松开了些。 “时间到！不过看你们抱得这么投入，要不要再加30秒？”作为裁判的夏琳看得津津有味。 “不、不用了！”叶婉清像受惊的兔子般松开我，跌坐回沙发。 游戏继续，接下来的几轮有输有赢，我也没能幸免。 夏琳这古灵精怪的丫头可让我吃尽了苦头。 不过倒也没白受罪，好歹从她身上占了不少便宜。 最让我心跳加速的是，最后一局终于让我得逞，完成了那天在车上没做成的事，如愿摸到了叶婉清。 我拿着体检报告离开时，夏琳还在背后偷笑。 叶婉清埋怨说：“都怪你，这下可把我害惨了。” 后面她们在说什么我就没听清了，低头翻看着手里的体检报告。 不是学医的，那些专业术语看得我云里雾里：“刚才忘了让夏琳解释一下了！” 转念一想：“等晚上问问苏妍也行。”于是把报告折好收了起来。 从隔壁回来后，我第一件事就是冲进浴室，想把身上沾染的香水味彻底冲洗干净。 晚上，躺在床上，林小雨翻了个身面对我：“过几天你跟我回趟老家！” “知道了，咱爸咱妈都喜欢什么？”我琢磨着，既然都跟林小雨谈婚论嫁了，是该去她家一趟，顺便商量彩礼的事。 “你人来就行了。”林小雨不想让我乱花钱。 我心想还是得准备些礼物，第一次去她家，总不能空着手。 等林小雨睡着后，我揣着体检报告悄悄溜进了苏妍的房间。想让她帮我看看。 她一见到我，就扑进我怀里，我们忘情热吻起来。 几分钟后，苏妍的睡衣不知何时已经滑落。 我感受到她想更进一步，连忙拦住她：“等等，先帮我看看这个。”说着，我把体检报告递过去。 “这是什么？”苏妍疑惑接过报告。 “我的体检结果。”我如实说道。 “你身体出什么问题了？”苏妍拆开文件袋。 “没什么问题，这不是要结婚了嘛，做个婚前检查。”我找了个说得过去的借口。 ------------ 第76章 身体异于常人 苏妍拆开文件袋，没有在意地上那件睡衣。 她的目光落在报告单上的瞬间，脸上的表情便凝固了。 “这……”苏妍下意识低呼出声。 我看到她专震惊的侧脸，心里也莫名有点打鼓：“怎么了？有问题？” 苏妍没有立刻回答，她抬起头，眼神复杂看向我。 “陈豪，你的基础代谢率、细胞活性、肌肉纤维密度、神经反应速度…这些指标，太惊人了！” 她指着其中一项：“你知道这项组织修复潜力评估的数值意味着什么吗？” 最近我的身体倒没什么不适，就是精力太过旺盛，脑子里总忍不住想着女人的事。 “这远超出了正常人类生理极限的认知范围！还有你的免疫系统参数，简直像开了挂一样！” 苏妍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你确定这是你的报告？没拿错？” 体检报告是夏琳帮我拿的，她应该不会那么无聊，拿一份假的体检报告耍我吧？ “难怪晚上夏琳要拉着我玩游戏！”我现在回想起来，夏琳在跟我玩游戏的时候其实是在对我复查身体情况。 我尽量表现得轻松：“看来我天赋异禀？这不是好事吗？说明你男人身体棒得很，以后……” 我故意用暧昧的眼神扫过她光滑的肩膀。 苏妍却没被我带偏：“好事？陈豪，你听我说！这种情况太反常了！” 我大概知道身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就是吃了黄莉那颗大力丸。 “估计黄莉什么都知道，只是没告诉我。”看来得找个时间跟黄莉好好聊聊了。 “陈豪，你接触过什么不寻常的东西？”苏妍似乎想从我的表情中找出蛛丝马迹。 这件事我暂时不想公开，毕竟马上就要和林小雨结婚了，要是传出去，说不定真会被人抓去做研究。 我强笑着伸手想把她重新搂进怀里：“别想那么复杂，可能就是基因突变？” “还有一种可能是基因突变，但每一项指标都远超常人，这就不是偶然了，特别是你的精子活跃度是常人的三倍。”苏妍越说越惊讶。 听到这里，我心里暗喜，这下应该能过王秋雅那关了。 “是吗？那晚上我岂不是得戴双层避孕套？”我半开玩笑。 心里却真的开始担心安全问题，现在绝对不能让苏妍怀孕，要是她的肚子大出来就麻烦了。 一个多小时后，我松开苏妍，随手把用过的两个避孕套扔进垃圾桶，顺手将那份体检报告收了起来。 明天就拿去给王秋雅看，那辆奔驰必须得搞到手。 过几天去林小雨家，好歹能撑撑场面。 第二天吃早餐时，我对着林小雨和苏妍说：“老板临时要用车，今天没法送你们上班了。” “才享受了一天豪车接送就没了？”苏妍一脸不情愿。 “等我买了车，天天接送你们。”我对两女保证。 半小时后，我站在王秋雅的别墅门前按响了门铃。 王秋雅显然对我这么早吵醒她很不满。 她裹着一件松松垮垮的睡袍来开门，连腰带都没系紧：“什么事这么急？” “我的体检报告出来了！”我把文件袋递给她。 王秋雅接过文件袋，睡袍的领口随着她的动作又滑开几分。 她也看不懂体检报告上的数值，我在一旁向她解释：“简单地说，我的体质各方面都优于普通人！” “真的假的？”王秋雅听后来了几分兴致。 “当然是真的，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医院再做一次体检。”我对身自己的身体还是很有信心的。 王秋雅突然抬头，转身时睡袍彻底散开在腰间堪堪挂住。 “愣着干什么？不是想要那辆奔驰吗？”她走到楼梯看向我。 为了那辆车，我也没多想，就跟着她上楼。 来到王秋雅的房间，她斜倚在真皮沙发上，随手从茶几抽屉里抽出一份合同。 “签了它，那辆车就是你的。” 我接过合同，简单扫了一眼，大概内容就是让王秋雅成功怀孕。 那辆奔驰以1块钱的价格卖给我，当然还有一些附加条件。 这时，王秋雅已经走到我身后：“精子三倍活性的男人，该表现一下了！” 我觉得这件事情来说，太简单了。 “还有什么条件吗？”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要问清楚一点。 王秋雅突然收起笑容：“我突然想起来一条，让我怀孕之前，你不准跟别的女人结婚。” 听到这句话，我恨不得抽王秋雅一巴掌。 她要是一辈子怀不上，那我不是一辈子都不能结婚？ “这不可能！”我直接拒绝了。 “陈豪，你是我的，还是不太想让你跟别的女人结婚生孩子。”王秋雅的野心暴露出来了。 “我不干了，你还是找别人去吧！”我没跟她争论，这种感觉让我很不喜欢，就转身离开了。 王秋雅尖锐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出了这个门，你就继续送你的外卖去吧。重新过你的苦日子。" 我没有回头，但听见她又放狠话：“我能让你连外卖都送不成。” 为了我自己的未来，我没有接受王秋雅的条件。 走出别墅，我知道所有不属于我的虚荣都将离我而去，也不知道王秋雅疯起来会做出什么事情。 我给黄莉打了个电话：“我有事想见你。” 身体的异常，或许能从黄莉那里找到答案，先把起因搞清楚再说。 电话那头，黄莉刻意压低声音：“我还在上课，晚上再来我家。” 我知道她误会了，以为我想跟她亲热。 “黄老师，我身体出了些问题，你能帮我看看是怎么回事吗？”电话里说不清楚，我和黄莉约在学校附近的咖啡厅见面。 她翻看我的体检报告时，神色异常平静。 “看来是给你吃的那颗大力丸后基因发生了突变。”黄莉做出初步评论。 “有没有副作用？”我更关心这个问题。 别到时变强没几天就会快速萎靡下去。 黄莉露出一个微笑："目前看来，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这种药丸的研究方向，原本是给特种部队研发的生物增强丸！" "所以我现在算是超级战士？"我有些惊讶。 ------------ 第77章 到林家做客 黄莉摇了摇头：“还算不上，只是比普通人强一些而已。” “其他实验室的研究都失败了，没想到会出现你这样的特例！” 从黄莉口中，我大致了解了自己的身体情况，有点像基因突变了。 值得庆幸的是，目前看来还没有出现任何副作用。 “可惜学校现在不批资金了，研究没法继续下去。要是能成功的话，你说不定真能成为超级战士。”黄莉抿了一口咖啡，有些遗憾。 整件事的来龙去脉我都清楚，说到底还是资金问题。 “黄老师，我手头有个赚钱的项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跟王秋雅闹翻了，我得想别的办法赚钱。 “什么项目？说来听听！”黄莉顿时来了兴趣。 我掏出手机，向她展示最近收集的信息：“最近有几家连锁中药店推出了一种壮阳汤剂，卖得特别火。” 上次跟黄莉提过这事，现在每天都能接到药店的外卖订单。赶上节假日，一天能接十几单。 每单定价500块，一个疗程要喝一个月，三天一次。 算下来，那些男人在这方面的花费至少5000起步。 “这不过是普通药方，能卖这么贵？”黄莉听完我的介绍，一脸诧异。 我明白黄莉一直想走高端路线，要是她的大力丸研究成功，一颗说不定能卖到五位数。 “黄老师，我的想法是咱们先研究些普通的壮阳药方，把第一桶金赚到手。” “等资金到位了，再继续研究你的大力丸也不迟。” “你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黄莉若有所思点点头，显然已经被我说动了。 要是她真同意这个方案，我也就不用去加盟那些连锁药店了。 眼下创业的事只能先放一放，跟王秋雅闹翻，就没有那么多钱创业了。 和黄莉分开后，我又骑着电动车穿梭在大街小巷送外卖，直到深夜才回到出租屋。 洗完澡刚躺到床上，林小雨就来到我的房间，坐在床边问我：“前段时间跟你说的事情还记得吗？” “当然记得了，能不能别假装，我们就来真的不行吗？”她想让我假装男朋友，应付家里催婚的事情。 “等你买房后，我会给你机会的。”林小雨说完就离开了。 几天后，趁着林小雨调休的空档，我们踏上了前往她老家的动车。 “委屈你跟我挤动车了。”我有些愧疚地说。 原本计划是开着王秋雅那辆奔驰回去的，但现在跟她闹僵了，自然不可能再去借车。“没事啊，动车又快又稳，还不用你开长途那么累。”林小雨倒不是很在意。 动车到站后，我们又转乘滴滴，又颠簸了二十多公里，终于抵达林小雨的老家。 远远就看见林父林母站在院门口张望，两位老人穿着朴素，典型的农村人打扮。 车子刚在院门前停稳，林父林母就快步迎了上来。 我和林小雨刚下车，她就挽着我的胳膊介绍：“爸妈，这就是我跟你们说过的陈豪！” “伯父伯母好！”我连忙欠身问好，双手奉上精心准备的礼物。 两条中华烟、两瓶茅台，还有从城里带来的高档礼盒。 林母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却迟迟没有伸手接礼。 我这才想起小雨提过，他们这儿有个老规矩：收了男方的提亲礼，就等于是认下了这门亲事。 正当我举着礼物进退两难时，小雨一把接过礼袋：“先进屋再说吧！” 她朝我使了个眼色，我注意到她父母对视一眼，终究没有为难我。 刚在客厅的木沙发上坐定，林母就去了厨房。 林父摸出烟，开始问起我的工作：“你在城里做哪行的？” “送外卖的。”我实话实说，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丢脸。 “送外卖？”林父吐出一口烟。 “那一个月能挣多少？” “正常八九千，好的时候能过万。”我老老实实回答。 “送外卖工资这么高？”这个收入出乎林父的预料。 我知道林小雨在市医院当护士，每月到手四千出头。 虽说工资没我高，但人家五险一金齐全，工作体面又稳定。 我解释说：“要跑得快才行，跑得多赚得多。” 林父的烟快抽完了，正想接着打听车房的事，林小雨抢先开了口：“爸，您就别刨根问底了。我们在城里有房子，车也打算买了。” 她这一句话替我解了围。买车倒不是什么难事，但要想在城里安家，恐怕还得再拼上几年。 正说着话，林小雨家的亲戚邻居陆续来串门。 我挨个递烟打招呼，心里明白，这些人多半是冲着，想看林小雨的“男朋友”来的。 好不容易熬到饭点，未来丈母娘厨艺很好，做了一桌子菜。 为了招待我，她特意杀了只自家养的鸭子，都是下酒好菜，这阵仗让我有些受宠若惊。 林母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朝门外张望了几眼：“小雨，给你妹打个电话问问，这丫头怎么还没到家？” 林父已经拿起筷子：“别等了，咱们先吃吧。” 林小雨刚掏出手机，就听见院门被人打开的响声。 林小晴拎着外卖袋子走了了进来：“姐！我回来啦！顺便带了点卤味加菜。” 我打量着这个和林小雨有八九分相似的姑娘。 林小晴倒是自来熟，大大咧咧冲我笑：“你就是我未来姐夫吧？” 她上下扫了我两眼：“长得还行嘛！” 林母轻声责骂：“没大没小的，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林小雨取出我带来的酒，拆开包装盒：“爸，陈豪知道你喜欢喝酒，特地给你买的。” “这酒挺贵的吧！”林父看到是茅台，随口问了一句，但没拦着女儿拆包装。 “不算贵，买来就是给您老喝的。”这酒一瓶要两千多，为了小雨，我一咬牙买了两瓶。 我接过林小雨手里的酒，给林父倒上：“您先尝尝，要是喝得惯，下回我再给您多带几瓶来。” 这话说得我自己都心虚，这是打肿脸充胖子，两瓶酒就花了半个月工资。 ------------ 第78章 下地帮忙干活 林父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放下酒杯开始点评。 “嗯，这酒香醇！比我平时喝的那些强多了！” 这顿饭吃得还算融洽，怎么说我跟林小雨有真正交往过，没有人怀疑我现在是假的。 林父酒量似乎不太好，才三小杯下肚，说话就开始大舌头。 “小、小陈啊......年轻人要有、有担当......”话没说完，就被林母一把按住了酒杯。 “行了老头子，再喝该说胡话了。”林母瞪了他一眼。 转头对我笑道：“小陈别介意，他就这样，一喝多就爱教育人。” 我笑着点头，没有接话。 这时，林小晴突然转向林小雨：“姐，我准备报考你那个城市的医科大学，你觉得怎么样？” “那所学校挺不错的，陈豪还认识一个那的老师！”林小雨说的那个人正是黄莉。 医科大学？那不正是韩梦瑶就读的学校吗？ “那我就报考那所学校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考上！”林小晴还有些担忧。 饭后，我跟林小雨来到她的房间。 这原本是姐妹俩的卧室，因为我的到来，林小晴只能去邻居家借宿了。 “晚上我们睡一张床？”我觉得机会来了。 “你要给我老实点，别越界了。”林小雨冷冷的回应。 “放心，我不会乱来的。”我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想着，到了晚上，就由不得林小雨了。 “你别乱跑，我去找我妈聊会天！”林小雨说完便转身出了房间。 我在浴室冲了个澡，刚躺上床正想着晚上能不能跟林小雨发生点什么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了。 我还以为是林小雨和她母亲聊完天完回来了，转头一看，进来的却是林小晴。 她站在门口，有些尴尬：“我是来拿睡衣的。” 说着林小晴就走进房间，从衣柜里取出一件印着卡通图案的睡衣。 我此刻满脑子都是和林小雨的事，也没太在意这些。 这么想着，没等到林小雨回来，我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第二天，再醒来时，发现林小雨已经躺在我身边，正睡得香甜。 这时林小雨也醒了过来，我急忙问：“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林小雨窃笑：“是不是某人的计划落空了感到失望？” “我是那种人吗？”我没想到小心思被林小雨看穿了。 “知道你不是，可以起床了，我爸妈最不喜欢睡懒觉的人了。再不起来，我妈该来敲门了。”林小雨说着就拍了我一下。 我翻身下床，在洗漱的时候，心里嘀咕着：昨晚怎么能睡着了？错过了能跟林小雨亲热的好机会。 不过还有机会，今天好好表现，晚上我就不信拿不下林小雨。 下楼时，林母正在灶台前煎鸡蛋，林父坐在门口整理着农具，见我们下来，点头算是打招呼。 “伯父，您这是准备下地里干活？有什么要忙的？”我有力气。"我主动请缨。 林父还没说话，林母先笑了：“正好，后山的人参地该除草了，让你叔带你去见识见识。” “人参？”我有点惊讶，这可是好东西。 “是啊，我们这片山地跟气候最适合种参了。”林父终于开口。 “五年以下的参苗最娇贵，除草都不能用锄头，得用手一棵棵地拔。” 饭后我跟着林父骑着摩托车沿着山路往后山走。 花了半个多小时才来到药田，几个棚架遮着黑色遮阳网。 走进去后，我愣住了，整片山坡都是绿茵茵的人参苗。 “这叫林下参。”林父蹲在地头，拨开一丛草。 “比大棚里的值钱，但也难伺候。你看，杂草都得这样拔……” 我学着他的样子蹲下，拔着杂草，心里暗想：以后要是创业，说不定林小雨家的人参还能派上用场。 不过现在还早，这些人参得过好几年才能成材，我就没提这事。 林父递来个小马扎，跟我聊起了家常：“小雨小时候最怕拔草，老是偷溜去摘山莓。” “她现在倒是挺喜欢吃辣的。”我流畅接话。 “前面田头有棵野生的小米椒，你去摘些回去。”林父站起来，指了指方向。 我应声往田头走去，心里暗笑：“没想到林小雨小时候还有这么多糗事，晚上调侃她的筹码又多了一样。” 没走多远，就看见前方真有一棵一米多高的辣椒树，枝头挂满了红红绿绿的小米椒。 走近时，惊起几只正在啄食的鸟儿，扑棱着翅膀从辣椒丛中飞走。 这种野生的小米椒，本就是靠鸟类来传播种子的。 我很多就摘了一两斤：“这些应该够了吧？” 正想着，就看见对面山坡上长着野草莓。 “摘些野草莓回去，小雨一定会喜欢。” 野草莓比想象中难找，得拨开叶子才能看见。 我蹲在地上摘着野草莓，忽然听见一阵窸窣声响。 侧头看去的瞬间，全身血液都冻住了，三步开外的草丛里，一条手腕粗的蛇正昂起头来。 它颈背膨扁成骇人的扇形，腹部黑白相间的环纹闪烁着危险的信号。 这是一条三米多长的过山峰，剧毒无比。 小时候我们村里有个捕蛇人，就是被过山峰咬了一口。 最后的结果是全村人一起吃了席。 “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这种蛇！”我脑子里飞速盘算着对策。 我还这么年轻，绝不能死在这里。 它动了！昂起的蛇头朝我袭来。 面对死亡威胁，我反应极快地往后急退几步。 在这种极度刺激下，我整个人变得异常亢奋，瞪圆了眼睛死死盯住这条过山峰。 “听说吃过山峰的蛇肉是大补。”现在这条蛇想要我的命，而我也想要它的命。 捕蛇人为了把蛇卖出好价钱，通常都会选择活捉。 但这么做风险极大，万一不小心被咬上一口，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 这荒山野岭离大医院太远，等送过去，人早就凉透了。 我只是想吃蛇肉，弄死它更简单。 想到这里，我当即就地取材，从脚边捡起两块拳头大的石头。 我用力砸出第一块石头，那蛇灵敏一缩头，石块擦着它的鳞片飞入草丛。 不等它再次蓄势，第二块石头已脱手而出。 ------------ 第79章 眼镜王蛇 这一击又准又狠，正中蛇头！过山峰吃痛的剧烈扭动，扁颈怒张，发出令人心悸的嘶声。 我趁机又搬起一块更大的石头，咬牙骂了一句：“我草泥马的，叫你想咬我！” 骂完就用尽全身力气砸下去。 石头重重砸在蛇头上，竟被砸得裂了开来。 蛇身顿时更加疯狂地翻滚扭动，我知道这不过是垂死挣扎。 没急着去翻动石头，先转身去叫林父。 “伯父，山坡那边有条过山峰！” 林父听后，脸色变得铁青：“过山峰？不要命了？千万别去惹这种种蛇，这玩意一口能送走一头牛！” “已经被我用石头砸死了。”我有些后怕地说。 随后，跟林父再次来到山坡，他查看蛇头确实被我砸碎了，才长舒一口气：“你胆子倒不小，可惜了，这蛇蜕能入药呢。” 我这才想起什么，慌忙爬过去捡起散落的野草莓，还好，还剩小半捧完整的。 林父看看我手里的草莓，又看看那边还在抽搐的蛇尸：“给小雨的？” 我尴尬地点头。 他忽然笑出声：“我很看好你！走，扛回去，晚上吃蛇羹，泡酒！蛇胆给你叔留着下酒！” 回程时我驾驶着摩托车，林父拎着那条十几斤重的过山峰。 到院门口的小雨看见我们回来，原本挺高兴的，但看到林父手里的蛇时，吓得捂住了嘴。 “老婆子，把家里的那只老母鸡杀了。”林父远远地就喊。 我停好车，走进院子，边跟小雨说当时的情况，边从口袋里掏出小米椒跟野草莓。 “你傻啊，为几个野草莓去惹那东西？”林小雨听后很担心。 我把野草莓递过去，“是它招惹我的。” 林母闻声出来，惊叫一声便忙着去找酒泡蛇胆。 那天晚上我们真的喝了蛇羹。汤很鲜，最后蛇胆也被地就着酒喝了下去。 林父坐在一旁介绍：“好东西啊！过山峰的胆，越毒的蛇胆越补，这玩意清火明目，祛风除湿，可是千金难求！” 那蛇胆约莫拇指大小，在林父的注视下，我眼一闭，心一横，将它混着辛辣的酒液一口吞下。 都是酒味，也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只觉得有一股奇异的回甘涌上喉咙，一股暖流顺着食道滑入胃中。 饭桌上，林父又端起酒杯，这次林母没拦着，只是轻声叮嘱他少喝点。 林小晴扒着饭，突然抬头说：“姐，我刚才查了医科大学的分数线，好像有点悬！你们在城里有没有认识的人？” 林小雨下意识看向我，在她眼里我至少还跟黄莉有些交情。 “我先问问人家愿不愿意帮这个忙。”我没有马上答应，心里也没底黄莉肯不肯帮忙。 “那先谢谢姐夫啦！”林小晴冲我笑了笑。 林父放下酒杯，心事重重：“考不上就在家跟我种药材。你姐嫁出去了，你得给我招个上门女婿！” 小雨只有一个妹妹，家里没男丁。林父的心思我懂，他不想两个女儿都嫁出去。 其实最初他也想让我当上门女婿，可我是独生子，这事没法答应。 林小晴不敢反驳林父的话，但我从她的表情可以看出，她不喜欢父亲的这个决定。 林父话锋一转：“对了小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回城里？” 我看向林小雨，她正低头拨弄着碗里的米饭，便回应说：“明天就得回去了！” 小雨只请了三天假，而我基本是没假期，请一天假，就一天没收入。 林父点了点头，沉默不语，又给自己斟了杯酒。 林小雨轻声问道：“车票订好了吗？” “订了，明天早上的动车。”这边的事办妥了，我们还得赶回市里。 我送外卖倒是不打紧，可林小雨没那么多假期。 吃完饭，正要回房间收拾行李，林小晴突然来了兴致：“姐，好不容易来回来一趟，我陪你去逛逛街？” “是你想逛，非要拉上我吧？”林小雨一眼看穿妹妹的小心思。 我只好跟着她们一起去县城逛街，老老实实在后面付钱。 姐妹俩买了些小吃，林小雨还特意挑了几盒特产：“苏妍最爱吃这个，多带两盒给她。” 我真是哭笑不得，林小雨还惦记着给苏妍带好吃的，可人家苏妍惦记的却是她前男友。 林小雨难得回趟老家，林小晴还在读书没有收入，姐妹俩便去女装店逛了逛，给林小晴添置了几套新衣裳。 这钱自然还是我来付了。 林小晴抱着新衣服眉开眼笑：“姐夫，你好人做到底，我能不能上医科大学可就全靠你啦。” “这事我可不敢打包票，你先把自己高考成绩和个人资料发给我。”我还得拿给黄莉看看能不能帮这个忙。 “姐夫肯定行的，你可是我在这城里唯一的人脉！” 我哪会不明白她的心思。这丫头是铁了心不想被林父留在村里种地，更不愿随便招个上门女婿将就一辈子。 从县城回来已是晚上七八点钟，我赶忙冲进浴室洗漱。 热水冲刷着身体，我心里暗自琢磨：“今天又帮忙干活，又给她妹妹买衣服，还托人卖了人情，今晚小雨总该愿意跟我亲热了吧？” 和小雨分手这一个多月来，我用尽办法都没能挽回。 但今晚，我有一种势在必得的预感。 谁知刚擦干身子走出浴室，我就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我揉了揉发痒的鼻子，心里一沉：“好久都没感冒了，偏偏赶在这个时候？可千万别坏事。” 然而事与愿违，刚一躺到床上，我就忍不住打起寒颤，浑身直发抖。 “这不像是感冒啊？”我心里直犯嘀咕，感冒不该是这种感觉。 林小雨穿着清凉的睡衣回到房间，看见我在被窝里抖得厉害。 还以为我在做什么不雅的事，没好气抱怨：“明天就回市里了，你就不能忍一忍？” “我是真的冷！”我牙齿打着颤解释。 “冷？”身为护士的林小雨，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感冒应该是发高烧才对，你这浑身发冷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我声音打着颤，心里隐隐怀疑是傍晚吞下的那颗蛇胆在作祟。 ------------ 第80章 让人无语的苏妍 “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林小雨关心地问。 “不用那么麻烦，给我吃点感冒药就好。”其实我也不确定是什么问题，但吃药至少能让她安心些。 林小雨常年备着一个小药箱，里面感冒药倒是齐全。 她倒了杯温水，看着我服下两粒药片。药效很快发作，身上的寒意渐渐退去。 “难道真是感冒了？”我暗自嘀咕。 可没过一会儿，体内突然涌起一股燥热。 林小雨看到我突然冒冷汗：“真的不用送你去医院吗？” “不用，出汗就好了。”我觉得是扛得住的。 结果一整晚，我一会热，一会凉，体验了一会冰火两重天。 直到第二天，我又变得生龙活虎，跟林小雨坐动车回到市里的出租屋。 只是又错失了一个跟林小雨亲热的好机会。 刚进门，苏妍就迫不及待蹲下来翻起林小雨的行李箱：“给我带好吃的没？” 其实她原本想跟着回老家的，林小雨家里太小确实住不下，就没带她 我站在一旁，恰好能看到苏妍领口若隐若现的风光。 虽然和她早已有过亲密关系，但这若隐若现的景致还是让我心头一热。 想起苏妍说过要穿护士装来参加我的婚礼，要不是小雨还在屋里，我恨不得立刻把她按在沙发上。 “累死了，我先去休息，吃的都在下面你自己拿。”林小雨说着便朝卧室走去。 “还约了4S店看车！你不去了？”我提醒道。 “让苏妍陪你去吧，我脚都走不动了。”林小雨说完就进屋躺下了。 买车这事耽误不得，要是有辆车，这次跟小雨回老家，也更有面子。 苏妍跟我来到比亚迪4S店，疑惑地问：“不是说好买问界M8吗？怎么换成比亚迪了？” “我也想买问界，可钱包不允许啊。” 以前有王秋雅那个富婆在，咬咬牙还能买辆问界。 如今没了额外收入，只能退而求其次，把钱省下来创业用。 最后我们定了一辆比亚迪宋混动版，落地价十五万左右。 作为人生第一辆代步车，我已经很知足了。 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换上更好的车，住进更大的房子。 试驾后，苏妍在我耳边小声嘀咕：“这车是不错，就是车内空间小了点，要是在车里跟你亲热，怕是施展不开。” “这车空间够用了，你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呢？”我无奈摇头。 “难道你不想试试？等提到车，我第一个就要在车里跟你亲热” 我连忙打断她，虽然心里也有同样的念头，但总不好这么直白地说出来。 办完手续交了定金，销售说这款车有现车，一周左右就能提车。这也是我最终选择它的原因之一。 销售经理笑容满面递过收据：“恭喜二位喜提爱车！这款车型现在特别抢手，很多客户都要等上一个月。你们运气真好，刚好赶上这批现车。” 苏妍突然亲昵挽住我的胳膊，在我脸上飞快啄了一下：“姐夫你最好啦！居然真的给我买这辆车！” 我顿时头皮发麻，这丫头又在公众场合胡说八道。 果然，销售的眼神立刻变得微妙起来，脸上若有若无的笑意。 “别闹...”我压低声音警告她。 却换来她更夸张的撒娇：“人家就是太开心了嘛～姐夫最疼我了！” 销售干咳两声，假装整理文件，但我分明看到他耳朵都竖起来了。 这死丫头，回去非得好好收拾她不可。 走出4S店，我一把拽住苏妍的手腕：“你刚才发什么疯？” 苏妍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怎么了嘛？人家就是太高兴了。” “你管我叫姐夫，人家还以为我们真是了。”平常在出租屋里，开开玩笑倒没什么，可今天是在公共场合。 苏妍并不在意：“你不想我叫你姐夫，那叫什么？哥哥，爸爸？” 我有些推开她：“胡闹！” 苏妍又贴了上来：“别装了，你明明就很喜欢，那天晚上在我房间，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那天晚上的记忆异常清晰，苏妍穿着护士装慵懒地躺在床上的画面，现在想起来都让我口干舌燥。 “那晚的事不准再提。”我警告她，至少要在跟小雨结婚前保持一定距离。 “明白～不过姐夫，晚上你千万不要来我房间！”苏妍又玩起了欲擒故纵。 我恼羞成怒地抓住她的手腕，她却顺势倒进我怀里。路过的行人投来暧昧的目光，我只好半搂着她。 在外人的眼里，我们就像一对情侣，可苏妍的真实身份前女友的闺蜜，如果小雨知道我和她闺蜜的事！我不敢再往下想。 “走吧，我们先回去！”我叫了辆滴滴。 苏妍这次倒是老老实实坐在我身边，没再作妖。但我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回到家时，小雨已经醒了，正在厨房煮面：“回来啦？车看得怎么样？” 我正要回答，苏妍已经抢先开口：“定好啦！陈豪给你买了辆比亚迪宋。” “挺好的，能代步就行，我们只是普通老百姓，不用买太好的车。”林小雨一直很理智。 晚饭后，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小雨就给我发消息：“我总觉得苏妍最近怪怪的。” “怎么怪了？”我心中暗惊，不会是被小雨看出什么了吧？ “说不上来，就是感觉她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 我强作镇定回复：“你想多了吧？她一直这样疯疯癫癫的。” “可能吧！”小雨没再继续问 “对了，小晴的事你问黄老师了吗？”她还关心着妹妹的事。 “还没，明天上班就问。”当晚，我辗转难眠。 苏妍今天的种种表现，明显是在玩火。 更可怕的是，我发现自己竟然在期待她的下一步动作。 这时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微信，苏妍发来一张照片，她穿着护士装，摆出撩人的姿势。 “姐夫，记得我们的约定哦！提车那天，我要做第一个坐在副驾驶的人！” 我盯着照片看了几秒，很快就删掉了，把手机扔到一边，但那张照片，却在我脑海中挥之不去。 ------------ 第81章 坏女人 半夜，我又偷偷溜进了苏妍的房间。 她的房门现在总是不锁，像是专门为我留的。 我推门而入，看到她正窝在靠窗的单人沙发上，已经换上了舒适的居家服，手里捧着一杯热牛奶。 “看你晚上饭都没好好吃，”我拿了把椅子坐到她身边。 本来是想找她打听林小雨最近在医院怎么样？ 她对我不冷不热，只能从苏妍这里了解。 苏妍没有说小雨的事，而是说起医院里的八卦：“你还记得刘海峰吗？” “有点印象，看起来挺斯文的那个？”我当然记得，那小子一直想打小雨主意。 “斯文？”苏妍哼了一声。 “那是表象。他又盯上新来的实习护士了，天天送温暖，搞得小姑娘晕头转向的。” “新来的？是住我们隔壁的那三个其中一个？”我对隔壁那三个印象还不错，可别让刘海峰给霍霍了。 她坐直了些：“不是，是另一个个，你可能没见过。” “我好心提醒她，刘海峰同时和好几个人暧昧。结果你猜怎么着？她说他们很快要结婚了！” “应该是喝了刘海峰的迷魂汤了吧！”我也很清楚刘海峰的手段。 无非就是那几招，先是口头承诺，只爱她一个人，买些小礼物，利用医生身份。 “可不是嘛！”苏妍无奈说。 “还说我嫉妒她。明明知道前面是个火坑，却拉不住非要跳进去的人。” “我敢打赌，不出一个月，有她哭的时候。刘海峰的前女友也是我们科的，当初也是这样被哄得团团转，最后发现他同时聊骚三四个。” “也许这次会不一样？”我试探着问。 苏妍摇摇头：“狗改不了吃屎。就上周，我还看见他和妇科的一个护士一起吃晚饭，举止亲密得很。” “你一定要帮我看好小雨，有什么状况，记得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说出来找苏妍的目的。 “放心吧，已经答应过你的事，我会做好的。”苏妍回应。 第二天早上，大家吃完早餐正准备出门上班时。 苏妍不小心把包拿反了，里面的化妆品哗啦啦掉了一地，几个避孕套也跟着掉了出来。 林小雨惊讶睁大眼睛：“苏妍，你交男朋友了？” “没有啊！”苏妍一边蹲下去捡东西。 一边笑着打趣：“有备无患嘛，万一哪天遇到个合眼缘的帅哥，就用得上了！” 我摸了摸鼻子，莫名有些心虚，我知道，那些避孕套其实是给我准备的。 看着苏妍强装镇定的模样，我既觉得好笑又有些愧疚。 我们之间的关系始终处在一种模糊地带，比朋友多，却又算不上恋人。 “我先去上班了！”我抓起头盔，逃也似的冲出门去送外卖。 今天还得抽空去找黄莉一趟。 我一边骑车一边给她打电话：“黄老师，林小雨的妹妹报了你们医科大学，还差两分，您看有没有办法...”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黄莉带着睡意的声音：“这事不太好办，这样吧，晚上来我家，具体得看你的表现了。” 没等我回话，电话就挂断了。 我叹了口气，心中自语：“林小晴啊，你以后可得记着我啊。你那张录取通知书，可是我拿身子换来的。” 时间还早，我决定先跑几单外卖。这段时间光顾着周旋在几个女人之间，送的单量比上个月少了一大截。 算算这个月最多只能挣个四五千，站长已经训了我好几次，说我再这样下去就要扣绩效了。 我跨上电驴一头扎进车流，想着能抢几单是几单，好歹外冲点业绩。 只有在这种时候，我才能暂时忘记生活中的种种烦恼。 刚接了个单，地址导航到市中心一处高档公寓楼。 电梯直上顶层，一个妆容浓艳的女人开的门，卷发略显凌乱，身上松松垮垮套着件真丝吊带睡裙。 我从她这身打扮，跟她的眼神迷离判断，显然刚下班回来不久的样子。 “您点的粥和虾饺。”我把袋子递过去。 她打了个小小的哈欠，没接外卖：“小哥，你这速度不行啊，粥是不是都凉透了？” “姐，你这楼是快，但单子派得急，我一路紧赶慢赶！”我陪着笑解释，心里却已经开始不耐烦。 这种住在高档公寓的客人往往最难伺候，我已经遇到过太多次。 她不耐烦地摆摆手，打断了我的话：“凉了还怎么吃？没胃口了。” “你家有没有微波炉，热一下就可以了。”这粥并没有太凉，我觉得这个女人是故意找茬的。 我看了一眼手机，下一单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你猜我为什么要点外卖？”女人撩了一下头发。 这个我当然知道，因为懒，不想自己做，但我自然不能说出口。 我只能继续解释，希望这个客户能有点良知。 谁知道她变本加厉，突然侧身，指了指玄关角落里趴着的一只无精打采的贵宾犬。 “这样吧，看你人挺精神，帮我把这碗粥热热。” “再给我家贝贝也弄点温水泡软狗粮。弄好了，姐姐给你五星好评，外加小费。” 我看看手机，下一单的倒计时已经开始闪烁红光：“姐，真不行，我后面单子马上超时了，平台罚得狠。” 我几乎能想象到下一单客人焦急等待的样子，以及一个差评对我本就岌岌可危的评分造成的打击。 “不帮？那我直接投诉你态度差！”女人威胁道。 “别别别！我这就帮您热！”取消订单加投诉，五百块就没了，上次王秋雅就这么整过我。 想到那个月的收入已经大打折扣，我只能选择妥协。 我硬着头皮进厨房给她热粥。幸好有微波炉，把塑料外卖盒换成瓷碗重新装好。 在热粥的时候，我又帮她喂狗，女人则是慵懒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忙前忙后，脸上带着享受这种服务的表情。 五分钟后，我把热好的粥端上餐桌。“粥热好了，狗也喂了，记得给个好评。” 我懒得跟她多废话，更不指望小费，只想赶紧摆脱这个女人。 ------------ 第82章 帮林小晴托关系 “你从进门到现在，连正眼都没看过我，是我长得太丑吗？”女人不依不饶追问。 “姐，您这么漂亮，我要是盯着看才叫冒犯！”我嘴上奉承着，心里却想着我见过的美女太多，有点审美疲劳了。 “算了，看你还算老实！”她突然抽出一张百元大钞递了过来。 “给你的小费！” “谢谢姐！”我接过钞票转身就走。 这钱不要白不要，我太清楚这种女人的脾气了。 要是推辞，她准会觉得我看不起她，指不定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中午吃饭时，我照例来到王姐面馆，还没进门就闻到骨汤香味。 “小陈，还是老样子？”王燕见我进来，就主动打招呼。 “嗯，肥肠面，多加点香菜。”我找了个空位坐下。 王燕一边下面条一边随口问：“小陈，这几天怎么没见你来吃饭啊？” “陪女朋友回了趟老家。”我简单回应。 正在擦桌子的服务员罗英轻笑了一声：“就你这穷酸样还能找到女朋友？” 她才十八岁，年纪不大，但嘴比辣椒还呛。 “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回怼了一句。 你们怎么会懂，王秋雅、林以欣那样的富婆，还经常倒贴我钱。 这世道，有时候皮相和恰到好处的暧味比学历更重要。 王燕把面条下锅，替我说话：“你这丫头别乱说话，现在送外卖的收入可不低！” 她转头问我，“小陈，你现在每个月收入得有1万了吧？” 面很快就端了上来，我拿了双筷子：“哪有那么容易，月入过万的都是少数。我这水平还差得远。” 这话不假，虽然偶尔有额外收入，但送外卖的本职确实挣的都是辛苦钱。 吃饭的时候，心里想着：要不跟林以欣走近一些，这个女人也有钱，更重要的是个医生。 以后真的创业了，说不定她还能帮上忙。 吃完饭，我又跑了一下午外卖，直到傍晚，我按约定来到黄莉住的小区。 刚到大门口，又看见那辆熟悉的宝马，黄莉那个舔狗的车又停在这里。 我把电动车停在不显眼的角落，脱掉外卖的外套：这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天天来献殷勤。 来到保安室，说明是来找业主的，保安打电话跟黄莉确认后，打开侧门放我进去了。 看了一眼那辆宝马车，幸好车里的人不认识我，也不知道我是来找黄莉的，不然非得闹出点动静不可。 来到楼下，刚要按电梯，电梯门却突然打开了，韩梦瑶从里面走了出来。 “陈豪哥，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送外卖的！”我随口编了个理由。 可手里既没拎着外卖，身上也没穿制服，这谎话实在经不起推敲。 “你该不会是来找黄老师的吧？”韩梦瑶一语道破，直接猜中了我的来意。 “黄老师住这吗？我都不知道呢！”我硬着头皮继续圆谎。 晚上的独自来找黄莉，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其中肯定有问题。 “这不是帮这是帮跑腿，上门取件！穿外卖衣服保安不让进！”我这回把刚才的谎给圆回来了。 她没再追问：“那快去吧，别让客户等急了。” 等韩梦瑶走远，我才闪身进了电梯。为保险起见，我故意多按了两层，没直接到黄莉家那层。 电梯到达后，我顺着消防通道往下走了两层，确认走廊没人，这才来到黄莉门前。 “怎么这么久？”黄莉有些不悦。 “差点被韩梦瑶撞见了！”我侧身挤进门。 她锁上门，摇头笑：“你怎么跟做贼似的。” 无论如何，在韩梦瑶面前总得装装样子。 即便她心知肚明，但只要这层窗户纸没捅破，大家就能维持表面上的平静。 我跟黄莉正聊着，她的手机电突然响了。 “喂，梦瑶？”黄莉接起电话。 “黄老师，小区门口有位王老师说要见您，挺着急的样子。”韩梦瑶的声音传出。 “现在？麻烦你转告他，太晚了不方便，改天提前约吧。” 电话那头静默两秒。“他说有教学资料要当面给您...” “放门卫室就好。”黄莉截断话头，说完就挂断电话。 黄莉把手机丢到在沙发上：“说吧，找我什么事？” “还是小雨的妹妹那件事情，你看...” 话没说完，黄莉突然笑出声：“现在送外卖的都开始帮人跑关系了？” “这件事情有点让我为难。”她又淡淡开口。 我献殷勤给她捶腿：“所以才来求你帮忙！” 黄莉享受了一会才开口：“我只能帮你试试。” “明白！”我连连点头。 这种打点的门道我懂，这钱当然得我来掏。 虽然肉疼，但为了未来女友，这钱必须得花。 黄莉带我到一个房间：“你来都来了，随便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我配合地做着各种测试，举重、跑步机、反应速度测验... 黄莉在一旁记录着数据，时不时露出满意的表情。 “太惊人了，才不到一个月，你的肌肉强度又提升了7%，这效果远超预期。” “所以今天的数据怎么样？”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非常好，超出预期。”她整理着检测报告。 正当我们讨论下次检测时间时，突然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我们同时停下，门外传来韩梦瑶清亮的声音：“黄老师！” 黄莉烦躁地捋了捋头发：“你先去书房坐会！” 我迅速拿起自己衣服闪进书房，刚把门掩上，就听见外面传来开门声。 紧接着是一个男人激动的声音：“莉莉，总算见到你了！” 透过门缝，我看见那个宝马男捧着一大束玫瑰站在门口，而韩梦瑶正站在他身后，一脸尴尬。 “王老师，我说过很多次了，不要突然来访。”黄莉语气冷硬。 “但我只是想...” “没有什么但是，现在请回吧。”黄莉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我还有工作要忙。” 关门声后，我听到黄莉长舒一口气：“出来吧，人走了。” “追求者太多也是烦恼啊。”我开玩笑说。 她瞪我一眼：“少贫嘴。下周五记得准时来，我要测试你的极限承重能力。” 我点头应下，心里却忍不住想：这大力丸的效果，究竟能把我变得多强？ ------------ 第83章 男人的话不能信 “谁让你上来的？”黄莉显然不想见这个宝马男。 我猜肯定是韩梦瑶好心办坏事，下次得教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不该卷入大人的修罗场。 “莉莉，是我让韩同学带我上来的，我对你是真心的，特意买了花……”宝马男献殷勤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我对花粉过敏，拿着你的花，立刻！马上！给我走！”黄莉直接下了逐客令。 “莉莉，你别这样，我……” “走！”一声近乎咆哮的怒喝打断了宝马男的辩解。 走廊里传来皮鞋声渐渐远去，看来那家伙终于走了。 黄莉的声音再次响起：“韩梦瑶！” “黄、黄老师……”韩梦瑶明显慌了。 “以后没我的允许，不准随便带人来我家！”黄莉厉声训斥。 “王老师坚持要上来，说事情很急，我怕耽误您的事！”韩梦瑶的声音越来越小，辩解得毫无底气。 “老师再教你一课，别轻易相信男人说的话。” 几秒沉默后，传来韩梦瑶的回应：“知道了，黄老师。” “陈豪哥的话也不能信吗？他救过我的命。”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暖：这傻丫头，最不该信的就是我的话。刚才在电梯口就骗了她，虽然是个善意的谎言。 “他的话，更不能信！”黄莉也是实话实说。 “哦，那我先回去了！”韩梦瑶的运动鞋脚步声渐渐远去。 随着关门声响起，屋内瞬间归于寂静。 我无声地松了口气，怎么有种偷情的错觉。 “他们走了，可以出来了。”黄莉的声音从客厅传来。 我推开卧室门，看见黄莉独坐在沙发上，神色复杂。 “碍事的都走了？”我走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你也回去吧，今晚没心情了。”黄莉语气淡淡的。 我倒无所谓，临走前还是替韩梦瑶说了句话：“梦瑶那丫头不懂这些弯弯绕绕，你别往心里去。” “嗯！你上次提的那个壮阳项目可以做，回去后做个详细方案，我会找些古方给你参考。”黄莉突然话锋一转。 “行，我回去好好研究。”比起跟黄莉上床，我更乐意跟她讨论怎么赚钱，现在我最缺的就是钱。 我刚从黄莉家出来，脑子里还盘算着创业的事，一抬头就看见韩梦瑶正要上那宝马男的车。 “梦瑶！”我赶紧喊住她。 “陈豪哥！”韩梦瑶直起身子朝我挥手。 我快步走过去：“这么晚了要去哪？” 说话时往车里看了一眼，那家伙穿着笔挺西装，戴着金丝眼镜，人模狗样的，可那双眼睛怎么看都不像好人。 “王老师说要送我回家。”韩梦瑶天真回答。 “坐我车吧，我正好要回去。”我不管宝马男是不是好心，让这丫头离这种人远点准没错。 “韩同学，这位是？”宝马男推了推金丝眼镜，语气彬彬有礼。 “我跟梦瑶住一起的，你说我是谁？”我抢先一步回答。 这话倒也没说错，只是合租，不是同居，但也是要让这个宝马男知难而退。 韩梦瑶小跑过来，自然挽住我的胳膊：“王老师，不麻烦您了，我跟陈豪哥一起回去。” 宝马男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好，那你注意安全。” 当韩梦瑶坐上我的电瓶车后座时，我看见那宝马男正咬着牙根。 我心里暗笑：“有些事，还真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 虽然现在兜里没几个钱，但胜在年轻力壮。 这些女人都愿意往我身边凑，就连宝马男苦追不得的黄莉也不例外。 夜风迎面吹来，韩梦瑶从后面搂住我的腰，整个人都贴了上来，这个姿势实在有些亲密。 “陈豪哥，我刚才被黄老师训了。” 我明知故问：“她说什么了？” “她说，让我不要相信男人的话。”她收紧手臂，我能感觉到她鼻尖蹭在我后背。 “黄老师说得对。”我握紧车把。 要不是我及时出现，这傻丫头现在说不定已经被那个宝马男带去哪个酒店了。 以我对男人的了解，那家伙肯定会先假装绅士说要送她回家。 路上再找借口说要不要去喝杯奶茶，然后一步步把韩梦瑶骗上床。 “可是，陈豪哥也是男人啊。” “我的话，你更不能信！”我自己什么德性，心很清楚。 有好几次半夜醒来，看着韩梦瑶虚掩的房门，差点就控制不住自己摸进去。 幸亏还有苏妍陪着，不然真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来。 电瓶车在夜色中穿行，韩梦瑶的手在我腰间收紧，像是无声的信任。 这让我心里更不是滋味，她越是这样毫无防备，我就越觉得自己像个畜生。 电瓶车刚拐进小区，就撞见林小雨和苏妍在楼下散步。 韩梦瑶一下子松开了搂着我的手。 “你们俩怎么一块儿回来了？” 我知道这是苏妍替林小雨质问的。 我面不改色回应：“路上正好碰见的。” 林小雨的目光在我和韩梦瑶之间来回扫了两圈，最终什么也没说。 韩梦瑶跳下车，轻声说：“我先上去了！” 苏妍盯着她仓皇的背影，突然一个箭步冲过来揪住我的衣领：“老实交代，你跟那丫头是不是有一腿？” 她这话问得我心头一跳，到底是替林小雨问的，还是她自己想知道？ 我拍开她的手：“瞎说什么！我一直把梦瑶当妹妹看。” 苏妍冷笑一声：“那你最好记住今天说的话。” “要是让我发现你偷吃，我就替小雨把你阉了！”她威胁的意味已经很明显了。 这要是论偷吃，我跟苏妍已经偷吃好几回了。 “妍妍，别乱说了，我相信陈豪不是那种人。” 林小雨突然开口替我解围，这反倒让我心里更不是滋味。 毕竟真要论偷吃，我跟苏妍早就...... “我请你们吃宵夜吧，正好聊聊你妹妹的事。”我赶紧转移话题 林小雨被这个话题吸引住：“我妹妹真能上医科大学？” 我们来到小区旁边沙县小吃，这里口味清淡，最适合现在的林小雨。 “老板，来份蒸、小笼包，再个猪肚汤。”我特意点了些滋补的菜品。 转头问林小雨：“还想吃什么？” 林小雨温柔摇摇头：“这些就够了，最近胃口不太好。” ------------ 第84章 风尖女柳凤霞 在等上菜时，我也说起了正事：“我已经托黄老师帮忙找关系，让小晴进医科大学读书，问题不大。” “真的吗？”林小雨有些惊喜。 “真的，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告诉小晴。”我淡淡回应。 林小雨激动地拿起手机就去打电话。 坐在一旁的苏妍看向我：“你给了黄老师什么好处，她才肯这么帮忙？” “黄老师没要好处，不过有些需要打点的地方，我出了两万块钱。这些你别跟小雨提。”我喝了一口水。 “你对小雨可真够好的。”苏妍语气里有点酸。 “难道我对你不好吗？”我问了一句。 “你说呢？”苏妍反问。 我回想了一下，之前只送给她一辆电瓶车，买了几套内衣，结果还拿错送给韩梦瑶了。 “我后面补偿你。”我只能先安抚苏妍。 谁知道苏妍来了一句：“原来你喜欢后面啊，我下次会好好配合的。” 苏妍这也能开车，我差点把嘴里的水喷出来。 林小雨打完电话回来，我跟苏妍也就停止了这个话题。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谁知道林小雨坐下来就问起。 “没什么，就是在聊这家饭店的菜还不错。”我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是吗？我尝尝。”林小雨吃了几口菜。 吃完饭回到出租屋，我刚躺到自己的床上，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又忽冷忽热。 “完蛋，我这身体不会是出什么毛病了吧？” 想到这里我赶紧给黄莉打电话，她对我的身体最为了解。 黄莉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是不是想我了？” 我的牙齿忍不住打颤：“黄老师，我、我的身体不舒服…忽冷忽热的…” “具体什么感觉？”黄莉的语气认真起来。 “一会儿像在冰窖里，一会儿又像被火烧...”我说着，又是一阵寒意袭来，让我打了个寒战。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你等着，我马上过来！” 大约二十分钟后，我听到了敲门声。 勉强撑起身子去开门，看到黄莉站在门口，手里拎着一个看起来相当专业的医疗箱。 我侧身让她进来，黄莉走进我的小出租屋，“躺下，我给你检查一下。” 我乖乖照做，看着她取出一些我根本不认识的设备。 黄莉的到来也惊动屋里的三女，小雨昨天见过我这种情况，比较淡定。 倒是苏妍被吓到了：“陈豪你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一会就好了。”我不想让她们担心。 “黄老师，需要我帮忙吗？”韩梦瑶走到黄莉身边问道。 黄莉盯着仪器屏幕：“不用，陈豪除了体温异常之外，其他指标都正常。” 她转过头来，继续追问：“你这几天都吃过什么特别的东西？” 我把昨天在林小雨家生吞了一颗过山峰蛇胆的事简单说了。 “蛇胆？按理说不会引起这种反应！” 她似乎一时也难以理清头绪：“目前看你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我需要抽一点血带回实验室分析，才能找出确切原因。” 抽完几小瓶血后，黄莉便先行离开了。 三个女人在我房间里守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见我完全恢复如常，才总算放下心来。 这几天，我没有再发生什身的不适，继续送着外卖，手机跳出来一个新订单，某家药店的配送单。 我扫了眼商品详情，差点笑出声：两盒“雄风牌”壮阳胶囊。” “现在的男人都太没用了，连这玩意都成热销货。”我调转车头往药店开去。 取货时，药店大姐冲我吩咐：“小伙子，送这个可得小心点，别弄丢了。” “放心，丢不了！”我知道这玩意挺贵的。 到了公寓楼下，手话里传来个结结巴巴的男声：“那、那个...放门口就行...谢谢啊...” 我刚要走，隐约听见门里传来小声嘀咕：“都怪你！非要网上买，让人外卖小哥怎么想？” “你懂什么！现在谁还去药店买这个？多难为情。” 我脚步突然停住了：对啊，现在的人连买盒避孕药都要网购，更别说这种更难启齿的东西了。 正琢磨着这个突如其来的创业念头，手机又响了。 低头一看，居然又是一单壮阳药，这次是城南的“碧水湾”小区。 送货路上，我鬼使神差给客户发了条消息：“先生您好，方便问下您之前用过这个牌子吗？效果怎么样？” 发完我就后悔了，这也太冒失了！正准备撤回，对方居然秒回：“用过两次，起效快但持续时间短。你问这个干嘛？” 我急中生智：“我是新来的配送员，老板让我收集用户反馈。” “哦！那建议你们换个牌子，这个性价比不高。对了，你们能开发票吗？要办公用品那种。” 我盯着这条消息看了好久，突然笑出了声。 原来这背后藏着这么多门道用户需要隐私配送。 我的思路越来越清晰，这些见不得光的需求，或许恰恰是最光明的商机。我的“跑腿帮”绝对有搞头。 只是单靠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 我试了一段时间，只能从熟悉的客户那里，零零散散接到几个跑腿的订单。 “想创业果然没那么容易。”像我这样没有资金投入，只能纯靠人肉去跑，收入实在微薄。 傍晚，我又接了一单。取货时发现还是同样的壮阳药，地址和名字就是上次让我喂狗的那个女人。 “她买壮阳药，难道是给客户用的？”我嘀咕着，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门道，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通。 这次只希望那个女人别再提什么奇怪的要求了。 送到柳凤霞家门口时，我特意戴上了头盔，不想被她认出来。 我把外卖袋子递给她后，转身就想走。 “别急着走，你来得正好，帮我喂一下贝贝。不然投诉你！”柳凤霞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我都捂这么严实了，你还能认出我？”我有些无语。 “就凭你那色眯眯的眼神，我一眼就认出是你。”柳凤霞一脸得意。 我真是冤枉，明明连看都没看她一眼，哪来的色眯眯的眼神？ ------------ 第85章 王秋雅喝醉了 本来我想转头就走，投诉就投诉，可转念一想，这类人接触的男人也多，说不定以后还是我的大客户。 不就是喂个狗吗？我忍了。进屋后，我轻车熟路找出狗粮，蹲下来帮她喂狗。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帮我喂贝贝吗？”柳凤霞光着脚走到我身边。 “不知道！”我真搞不懂这女人脑子里在想什么。 “过几天我要出门一趟，我家贝贝没人照顾……” 她话还没说完，我就打断了她：“不会是想让我帮你养狗吧？” “猜对了。说来也奇怪，我找了好几个外卖小哥，可我家贝贝只吃你喂的！”柳凤霞笑着说。 “帮你喂也不是不行，报酬先说好！”我直起身子，跟她讨价还价。 这种奇葩要求我见得多了。 “谈钱多伤感情啊！”柳凤霞摆出一个妩媚的姿势。 “没钱免谈！”我懒得废话，转身就要走。 “小哥！别走啊！”柳凤霞一把拽住我的衣角。 “你帮我喂三天贝贝，我陪你睡一觉，怎么样？” 我扭头扫了她一眼。三十出头的身段确实匀称，可那层浓妆厚得能刮下来，实在不对我胃口。 “还是折现吧，我对钱比较感兴趣。”我语气冷淡。 “我还是第一次见男人对女人不感兴趣的。”柳凤霞说着就往我身上蹭。 她这话倒是不假，可我身边不缺条件好的，还都是正经人家的姑娘，想偷腥也偷不到她身上。 “这位女士，您还是另请高明吧！”我后退几步，转身就走，懒得再跟她掰扯。 离开后，我本以为柳凤霞会投诉我，没想到她反而给了个好评。 外卖后台突然弹出她的消息：“帮我喂三天贝贝，给你三百块小费！” “成交！”有钱好办事，我立刻回复。 “你知不知道，想睡老娘的男人至少得出一千块，给你便宜都不占。”她又发来一条。 “我很需要钱！”虽然不是假话，但这会也只能这么搪塞她。 “真是掉钱眼里去了！”柳凤霞白了我一眼。 钱可是好东西，除了那个姓马的，我觉得没有人会不喜欢钱吧？ 手机再没响起提示音，我也没在意，骑上电动车继续跑单去了。 几天后，我刚送完最后一单外卖，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来电显示是王秋雅。 “她还不死心？”我心里嘀咕着，犹豫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 “过...过来接我...”电话那头传来她含糊不清的声音，还没等我回答，通话就被挂断了。 听她那大舌头的腔调，估计是喝高了。 手机紧接着弹出一条微信定位，金鼎会所。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定位，回想上次她趾高气扬命令我不能结婚的样子。 还历历在目，那副高高在上的嘴脸让我恨不得把手机摔了。 可她的声音，明显醉得不轻，金鼎会所那地方鱼龙混杂。 她一个喝得烂醉的女人，不用往下想都知道很容易出事。 我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上个月要不是给王秋雅当司机。 我也赚不到那笔近十万块钱的外快，相当送了我一辆车。 “妈的！”我狠狠踹了一脚电动车支架，拧动油门冲进了夜色中。 就当还她最后一个人情，我对自己说。 没过多久，我就来到金鼎会所，在外面的停车场，我就看到了王秋雅的那辆奔驰车。 那辆车还差点归我了，只是王秋雅的条信，我实在不能接受。 在进去之前，我还把外卖的外套脱了，这种场所是不给外卖员进的。 根据短信的信息，我来到一个VIP包间，一眼就看王秋雅正歪在沙发上，外套滑落半边，露出吊带裙的细肩带。 包间里还有男男女女不少人，我只认识坐在正中的李太。 她身边围着两个身材健硕的年轻男人，其中一个正殷勤地给她捏着肩膀。 这场景眼熟得很，上个月在香莱会所见过的那批模特，看来是被李太玩腻了，又换了一批新的。 “陈豪，你迟到了，先罚酒三杯！”李太朝身旁的模特使了个眼色。 其中一个立刻起身，倒了满满三杯威士忌推到我面前。 我盯着琥珀色的酒液：“李太，我是来接秋雅姐的，一会还得开车。” “怎么？我的面子都不给？”李太依旧那么强势。 包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几个男模都停下动作望着我。 王秋雅在我怀里不安分扭动，醉醺醺嘟囔：“喝...陪我喝...” 我正奇怪王秋雅今天怎么会醉成这样，李太就给出了答案： “也不知道王秋雅怎么看上你这个穷小子，现在来会所，连男模都不点了，自己一个人喝闷酒！” 没想到王秋雅竟是为我喝醉的。我盯着茶几上三杯琥珀色的液体，突然抓起最满的那杯一饮而尽。 “李太的酒，我哪敢不喝。” 我又端起第二杯：“不过秋雅姐醉成这样，总得有人保持清醒送她回家。” 第三杯酒我朝李太举杯示意，仰头灌了下去。 李太看我连干三杯，拍手笑道：“有意思！果然和会所里这些男模不一样！” “现在，我能带秋雅姐走了吗？”我扶起摇摇欲坠的王秋雅。 “谁说不让你走了？就是想跟你多喝几杯。” “放心，不会耽误你们的好事。”她突然暧昧地笑起来。 从鳄鱼皮包里夹出一张房卡：“房间都给你们准备好了，就在楼上。” “先谢过李太了！”我接过房卡，索性坐了下来。 既然已经喝了酒，倒也不急着走了。 眼下王秋雅虽然醉得不轻，但应该没什么危险。 反倒是这个李太连王秋雅平时都得巴结她。 要是能跟她搞好关系，说不定将来创业还能拉点投资。 我端起酒杯，笑着看向李太：“李太这么照顾我们，这杯我干了，您随意。” 说完仰头一饮而尽，火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下去，却让我脑子愈发清醒。 李太笑得很爽朗：“还是你小子爽快，你们几个多学着点！” 她对包间里的模子哥训话说：“你们几个多学着点！” ------------ 第86章 体质特殊 其中一个黄头发男模听后似乎不太服气，又连倒了三杯酒："这位兄弟，我陪你喝一轮！" "不必了。"我跟李太喝酒是有目的的，跟这些模特喝了也是白喝。 他还笑嘻嘻想要往我面前的空杯倒酒。 "怎么，听不懂人话？"我脸色一沉。 模特小哥没想到我会直接变脸，手上的动作顿时停住了。 "你小子有意思，我越看越喜欢，过来给我开车怎么样？"李太又旧事重提。 "李太，你也知道，我已经给秋雅姐开车了，实在是抽不开身！"虽然早就和王秋雅闹翻了，但场面话还是得说。 黄毛男模插嘴："李太，开车我也会，我去给你当司机！" 谁知李太抬手就把酒泼在他脸上："你也配？" 黄毛男模伸手抹去脸上的酒迹，还赔着笑说："李太说得对！" 我冷眼看着这几个模特，懒得评价他们的做派。 包间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固，音响里的音乐还在不知趣响着。 李太突然笑出声来，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就喜欢你这种有骨气的。”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那几个男模，"给点钱就能摇尾巴，腰太软了。" 黄毛脸上挂不住，却还是强撑着笑脸："李太教训得是，我这就自罚三杯。"说着就把刚才自己倒的三杯酒喝掉。 又陪着李太喝了几杯酒，我就扶起王秋雅起身离开了。 我扶着已经微醺的王秋雅起身，她半个身子都靠在我肩膀上。 李太搂着另一个男模的腰，朝我们举杯："你们两个，要玩得开心点啊～" 我扶着王秋雅走出包间时，身后就传来李太的责骂声："都给我滚出去！" 这些人就是赚挨骂的钱，我也没同情他们。 我扶着王秋雅刚拐过转角，迎面就撞上了柳凤霞。 她今天化了浓妆，脸颊泛着不自然的酡红，黑色亮片短裙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身后跟着几个同样穿着暴露的年轻女孩，一看就是刚下台的样子。 她目光在我和王秋雅身上扫了一圈，然后很不屑的笑了一声。 那眼神分明在说：装什么正人君子，还不是出来偷人了。 我下意识想把搭在王秋雅腰上的手收回来，转念一想又觉得可笑。 柳凤霞已经带着那群姑娘擦肩而过，身后传来她刻意提高的声音："姐妹们记住了，来这儿的男人啊，都一个德行！" 王秋雅迷迷糊糊往我怀里蹭了蹭，我并不在意那个柳凤霞怎么看我，撞见就撞见了。 过了一会，我用李太给的房卡刷开了酒店的房间。 我半扶半抱把王秋雅弄进房间。她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重重跌进沙发里，高跟鞋甩出去老远。 "你...你别走..."她突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还没等我反应，她眼圈一红，眼泪就涌了出来，"凭什么...凭什么这么对我..." 我正想抽手，她却猛地扑上来抱住我的腰。 王秋雅的抽泣声断断续续："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说啊...你说啊..." 我认为她醉得厉害，意识混乱，当务之急是让她躺下休息，避免她伤着自己。 “好，知道了，你先躺下。”我耐着性子，试图把她抱到床上去。 "放开我！"她在我怀里拼命挣扎。 "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吼完这句，王秋雅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似的瘫软下来。 开始小声啜泣，"可是...可是我还是好想你..." 真搞不懂女人总是变化无常，我想把她搂在我脖子上的手拿开。 又听到王秋雅破口大骂：“陈豪你这这个王八蛋…” 怎么喝醉酒的女人力气这么大，我正要抽身的时候王秋雅用带着酒气的嘴唇吻了上来。 她的吻毫无章法，更像是发泄情绪。 "秋雅，你喝多了！"我提醒了一句。 王秋雅却突然笑了，手指抚上我的喉结："装什么正经，你们男人不都这样！" 说着又要凑上来，我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想阻止她发疯。 她吃痛皱眉，却还是固执仰着脸，红唇微张：“留下来陪我！” 之前王秋雅越强势，我越反感，但现在突然开口求我，心反而软了。 我一把扣住王秋雅的后颈，将她按在床上，决定留下来。 她醉眼迷蒙，黑色连衣裙的肩带不知道什么时候滑落的 "陈豪..."她轻声呼唤我的名字。 我没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低头咬住她的唇，她闷哼一声，配合我这个吻。 我加重力道，手掌顺着她的光滑的腿往上… 有段时间没跟王秋雅亲热，心里还怪想，我以前想都不敢想能跟王秋雅这种女人亲热。 我趁机吻得更深，另一只手扯开她的衣领，在她锁骨上狠狠亲了一口。 王秋雅却仰起脖子，像是无声的邀请。 她咬着唇不说话，眼眶泛红，可身体却诚实往我怀里贴。 王秋雅发出一声低语，我满意地低头，再次封住她的唇。 她的吻带着酒精的灼热，我扣住她的手腕，她仰头看我，眼里雾气蒙蒙，分不清是醉意还是情动。 “下回让让我好吗？别丢下我不管。”王秋雅似乎在对我服软。 我没应声，低头继续亲吻她，只要她不提林小雨，就好说。 事后，她瘫软在凌乱的床单上，长发汗湿地贴在颈侧。 我起身穿好衣服，回头看了一眼。王秋雅侧卧在床上，凌乱的长发遮住了半边脸，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我走了。"我低声说。 她只是含糊"嗯"了一声，把被子往上拽了拽。 刚走到门口，身后突然传来王秋雅的声音："车钥匙，在我包里，你可以拿去开..." 我顿了顿，眼前浮现出她那辆奔驰。以前每次开那辆车，总会收到各种意味深长的目光。 "不用了。"我轻轻带上门。 以我现在的实力，比亚迪更适合我。至于豪车，等以后有实力了再换也不迟。 走出酒店，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刚才太着急了，忘了戴套了。 “她说过是不怀体质，应该不会那么巧吧？” ------------ 第87章 圆形创可贴 现在想这些也没用，回到出租屋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可不能让王秋雅的香水味留在身上。 洗完澡后，我照了照镜子，发现身上的肌肉线条又明显了些。 “该不会是基因突变了吧？”我摆了一个健美的造型。 可黄莉说过只是增强，还没到基因突变的程度。 这时我突然发现脖子上有三道抓痕：“这王秋雅也真是的，下手这么狠！” 我摸了摸伤口，还好不算太深。 “得找东西遮住，不然明天该露馅了！” 正要去拿创可贴，抬眼看见架子上摆着两片圆形创可贴。 我取了一片比划着，刚好能盖住那几道红痕。 “浴室里怎么会有圆形的创可贴？是谁受伤了？”我一边贴着抓痕，一边暗自担心该不会是小雨受伤了吧。 回到房间，看见小雨睡得正香，不像有事的样子。我这才放下心来，便躺到床上休息了。 次日早餐时，苏妍突然盯着我的脖子：“陈豪，你脖子上贴的什么？” “不小心划伤了，就贴了个创可贴。”我解释说。 苏妍憋着笑：“你见过圆形的创可贴？” 我咬了口包子：“正想问你们，谁买的这么特别的创可贴？是有人受伤了？” 话音刚落，苏妍突然噗嗤笑出声，差点把豆浆喷出来。 “有这么好笑吗？”我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们。 小雨咬着嘴唇瞪我，韩梦瑶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这更让我摸不着头脑了。 “所以这创可贴到底......”我话还没说完，小雨突然把半个包子塞进我嘴里：“我们去上班了！” 我嚼着包子，看着三个姑娘各异的神色，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问了个不得了的问题。 吃完早餐，我顺路骑电动车送韩梦瑶去学校。 途中，后座的韩梦瑶突然轻声说：“陈豪哥，你贴那个创可贴是我的。” 我猛地捏住刹车，轮胎在马路上擦出细微的声响。 因为惯性，韩梦瑶身体撞了一下我的后背。转头看她时，发现她耳尖都红透了。 “你受伤了？伤在哪？”我着急地问，目光不自觉地在她身上搜寻。 韩梦瑶低着头：“不是...那个其实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是什么？你倒是说清楚啊！”我最讨厌话说一半。 韩梦瑶这才说出实情：“那个...不是创可贴，是我的乳贴...这几天学校有体育课...” “啊？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是你的！”这下误会大了。 “没...没关系...你...你记得去换真正的创可贴...那个我用过了...”韩梦瑶提醒了我一句。 这下我总算明白刚才苏妍为什么笑得那么夸张了。 过了一会，电动车停在医科大学门口，韩梦瑶刚要下车，一辆熟悉的宝马突然从侧面驶来，不偏不倚停在我们面前。 车窗降下，露出王老师那张戴着金丝眼镜的脸。 那用异样的眼光扫视着的，而我直接嚣张地用下巴对着他。 宝马男冷哼一声就把车开走了。 我侧身对韩梦瑶低声说：“这人就是个衣冠禽兽。他要是敢骚扰你，第一时间告诉我。” 韩梦瑶用力点了点头：“嗯！我会小心的。” 她又小声补充一句：“陈豪哥...你刚才的样子，很帅。”说完就红着脸快步跑进了校门。 “这丫头！”我摇头笑了笑，调转车头准备去买创可贴。 可别让同事看见脖子上贴着这么个玩意儿，非得被笑话死不可。 在药店门口停好车，我伸手去揭脖子上的“创可贴”。 奇怪的是，撕下来时居然一点都不疼。我对着后视镜仔细照了照，那三道抓痕竟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见鬼了？”我使劲揉了揉脖子，皮肤光滑如初，连个红印子都没留下。 昨晚上明明被王秋雅给抓伤了，现在却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我捏着那片还带着体温的圆形贴片：“难道我的愈合能力也变强了？” 将创可贴丢进旁边的垃圾桶后，我像往常一样去送外卖了。 这个发现暂时不打算告诉黄莉，免得又被她抓去做实验。 跑了一上午单子，还算顺利。临近中午时，我意外接到了王秋雅的电话。 “昨晚是你送我到酒店的？” “是我，你不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我反问。 “隐约记得你出现过，现在确认是你就好。挂了！”王秋雅说完就要挂断电话。 “等等，我有件事要跟你说！”我急忙叫住她。 “什么事？”王秋雅冷冷问。 “昨晚，我们亲热的时候，我忘了戴套。” “知道了。”王秋雅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看着变暗的屏幕：“这女人到底什么意思？” 我实在猜不透王秋雅的想法。不过她之前说过想要个孩子，就算真怀孕了，正好合了她的意。 只是之前谈的合约还没签，这么算下来，我反倒亏了！ 突然感觉肚子有点饿，正准备去王姐面馆吃碗面，骑手后台突然跳出一个新订单。 我扫了一眼：“又是那个舔狗给那个做直播老板娘点的。” 这下又能蹭顿免费午餐了。 来到餐馆，发现店里冷冷清清的没几个客人。 老板娘小玉在餐厅中央的手机支架前扭着腰直播跳舞。 在等餐的时候，我随手点进她的直播间，发现居然有1万多人在线。 “人气这么旺？”记得之前才一两千观众，现在都成大网红了。 我望着老板娘小玉迷人的背影，暗自嘀咕：“能火也不是没道理。” 人长得漂亮不说，再加上餐馆老板娘的身份加持，把那些LSP迷得不要不要的。 才看了几分钟，直播间里就有不少大哥在疯狂刷礼物了。 现在这家餐馆倒更像是她的直播场地，生意反倒成了副业。 小玉对着镜头扭动腰肢，时不时还跟观众互动几句，完全顾不上招呼真正的食客。 我坐在角落里，看着这场现实的表演：“现在这个社会，不管什么行业，只要能抓住机遇，就能赚到大钱。” ------------ 第88章 新车的功能 我一边吃着本该是客户点的外卖，一边看着小玉在镜头前搔首弄姿。 老板娘的身材真是没的说，难怪那舔狗天天点。 吃完最后一口面，我擦了擦嘴，慢悠悠朝小玉走去。 她正对着镜头飞吻，完全没注意到我靠近。 “老板娘，你直播间那位‘孤独的狼’大哥让我带句话。”我走到镜头后面。 小玉脸上的笑容瞬间冷了几分：“又是他啊？” 她对着镜头说了句“家人们稍等”，然后快步把我拉到角落。 近得我都能闻到她身上香水味，这种香味我不是很喜欢。 “他说什么了？”小玉不耐烦地摆弄着头发。 我清了清嗓子：“原话是‘小玉宝贝，晚上记得穿那件紫色旗袍开播，哥哥给你刷火箭’。” 小玉翻了个白眼：“烦死了，天天点外卖就为了传这些话。” “我只是帮忙带话，毕竟吃了人家的外卖！”我也有点为难，感觉被夹在中间。 小玉突然眼睛一亮：“你帮我个忙。下次他再点外卖，你就说我看不上他那点歪瓜裂枣。想看我穿紫色旗袍，至少得刷个嘉年华，让他死了这条心。” “好吧，但下次不一定是我接到他的订单！”外卖平台都是随机派单的。 “我知道了！”小玉说着就要转身继续直播。 我赶紧喊住她：“老板娘，能配合我拍张照吗？” “那你快点！”小玉急着要走。 我掏出手机迅速拍了几张，好歹能给客户交差了。 “我这么配合你，记得到直播间给我刷个礼物！”小玉冲我妩媚一笑。 难怪那些大哥刷礼物，就冲这眼神，谁扛得住啊。 “老板娘，我吃他外卖就值二十几块，这点小钱你也看得上？” “算了，开玩笑的，不跟你计较了。”小玉说完就转身继续直播去了。 我掏出手机，给她刷了两个墨镜，权当是把饭钱还给她了。 “感谢豪哥的两个墨镜，豪哥大气，爱你么么哒！”小玉对着镜头甜甜道谢。 我在旁边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送完礼物，我在老板娘直播间的粉丝灯牌也升到了2级。 退出直播间后，我打开外卖后台找到客户对话框：“兄弟，你的话已经帮你转告老板娘了”顺手把刚拍的几张照片发了过去。 没过几秒，对方就发来一串语音，点开一听是个粗犷的男声：“兄弟可以啊！这角度找得真不错！” 我回复：“下次这种活别找我了，差点被老板娘当成变态。” “嘿嘿，辛苦辛苦，红包给你发过去了。”手机一震，屏幕上跳出一个5元的转账。 我盯着那个5元的转账愣了两秒，差点气笑出声，这么抠门还想泡妞？ “老板大气，给个五星好评吧！”我飞快回复，生怕他反手给我个差评。 对方秒回：“必须五星！兄弟帮大忙了！”后面还跟着三个龇牙笑的表情。 退出聊天界面，我摇摇头把手机揣回兜里。 这单生意做得，还不如多送几单外卖赚得多。 几天后，4S店打来电话通知我可以提车了。 我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林小雨。 “真的吗？太好了！”她在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雀跃起来。 “那周末我陪你去提车？”我试探着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到时再说吧！” 林小雨的声音明显淡了下来。自从分手后，她的情绪总是时好时坏，我也就顺着她的意思没再多说。 到了周末，林小雨果然说身体不太舒服，让苏妍陪我去提车。 “这不正合苏妍的意了？”我苦笑着摇摇头。 那丫头之前可没少嚷嚷，说要第一个坐新车的副驾驶。 周末一早，苏妍特意打扮过，穿了条浅蓝色的连衣裙，头发也精心卷过，看起来比平时更明艳几分。 “走啦走啦！我都等不及要看新车了！”她一进门就拽着我的胳膊往外拖。 到了4S店，销售经理热情迎上来：“两位是来提车的吧？恭喜啊！” 他看了看苏妍，又看看我：“新车配佳人，先生好福气啊。” 我刚要开口解释，苏妍已经自然挽住我的手臂，甜甜地说：“谢谢，我们都很期待。” 销售经理带着我们做了简单的交车仪式，还特意准备了一束鲜花：“这是我们送给二位的交车礼，祝两位爱情甜蜜，行车平安！” 苏妍开心接过花束，全程都笑眯眯的，完全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无奈摇摇头，心想这丫头玩得还挺投入。 “来，给我们拍张照留念吧！”苏妍把手机递给销售经理，然后很自然靠在我肩膀上。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我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恍惚间竟有种错觉，好像我们真的是一对来提车的新婚夫妇。 过了一会，我转动钥匙发动引擎，心情有点激动。 也算是有车一族了，虽然不是什么豪车，但是通过自己努力买下来的，特别有成就感。 苏妍在副驾上不停调整着座椅角度，把靠背往后放了下去。 “还挺舒服的，空间比我想象中要大一些。”她侧过脸对我说，手指还在不停地点着座椅记忆功能的按钮。 我看了眼她几乎要躺平的姿势：“你这是要把我新车当床睡啊？” “就是要当床！”苏妍理直气壮回答。 车厢里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出风口细微的风声。 她忽然开口“把车开到没人的地方，我想试试新车的减震功能。”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方向盘一转，车子拐上了一条通往山林的僻静小路。 半小时后，车停在了半山腰。 “这里够安静了吧？”我熄了火，转头看她。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车内洒下斑驳的光影。 苏妍侧过脸，很认真地说：“你不想试试新车的功能吗？” 我无奈回应：“你说呢？要是不陪你试，你能放过我？” 苏妍往车外张望了一下：“这里，会不会有人过来啊？” “这我哪知道，要不咱回去？”我想着在出租屋里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 ------------ 第89章 测试新车减震器 正说着，远处出现一个人影，一个老伯骑着一辆老旧电瓶车，朝我们这边靠近。 “有人！”苏妍突然慌张喊了一声，整个人迅速趴下，正好压在我的腿上。 我能感觉到她温热的呼吸透过布料，传到我的腿上。 车窗外，电瓶车缓缓驶近，老伯的身影从我们旁边经过。 “那人走了吗？”苏妍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做贼心虚般的紧张。 “早走了，你慌什么？这里又没人认识我们。”我低头看着她，苏妍整个人还保持着趴在我腿上的姿势。 苏妍这才回过神来，抬手轻拍了下我的大腿：“对啊，我怕什么？” 我笑了笑没说话。这分明是苏妍心虚的表现，但我没打算拆穿她。 车厢里陷入一阵令人心跳加速的寂静。 浅紫色的连衣裙随着苏妍的呼吸又往上卷了几分。 那份若隐若现的诱惑，几乎要将车内狭小的空间点燃。 苏妍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伸手去够座椅侧面的调节按钮。“太低了不舒服，你这边调一下。” 她边说边倾身过来，柔软的身侧不经意擦过我的胳膊肘，那短暂的触感让我呼吸一窒。 苏妍的目标是电动调节按钮，可手臂划过椅背的动作幅度太大，几缕垂落的发丝突然卡进了座椅肩部调节的缝隙里。 “哎呀！我的头发被卡住了！”苏妍吃痛轻呼。 “别动！我看看！”我赶紧伸手扶住她的肩膀，俯身凑近查看。 这个姿势让我几乎半个身子都压在了放倒的座椅上方，将她笼罩在身下，我们两人的脸相距不到十公分。 “你低下来点，我不好使劲。”我的手指小心摸索着被夹住的发丝。 “嗯，你买的是什么破车啊？”苏妍嘴上抱怨，但还是配合往下缩了缩身子。 “是你自己乱操作的好不好！”我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快好了吗？”她的声音带着若有似无的委屈，几乎让人忍不住想直接吻上去。 “别急，再忍忍。”我低声安抚。 过了一会儿，终于将她那撮头发解救出来。 “好了！”我稍稍后退，但并未完全坐回驾驶座，而是保持着近距离与她四目相对。 苏妍活动了下脖子，揉了揉刚才被夹的地方，不自觉咬了咬下唇：“前排太挤了，试试后排空间够不够？” 短裙包裹下的柔软身躯在后排放倒的座椅上挪动，寻找着舒适的姿势。 “我这条裙子好看吗？”苏妍故意扯了扯裙摆，让布料又往上缩了几分。 “还行吧。”我含糊回应。要是林小雨，我绝不会让她穿这么低领的短裙子出门。 “今天是特意为你穿的，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就不穿了。” 苏妍的话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我心里是喜欢的，可又不想苏妍的身材被人看了去。 我已经潜意识把她当成我的女人了。 苏妍淡笑着了一声，像是在说我虚伪，用手扇了扇风，“车里好热啊，你把空调调低点。” 她边说边调整坐姿，裙角随着动作微微掀起，露出更多白皙的肌肤。 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伸手去拧空调旋钮，把温度又调低了几度。 “把天窗打开一点！”苏妍提醒道。 我回到后座搂着她：“打开天窗做什么？” “我看过新闻，有个男的和别人的老婆在车里开空调，结果一氧化碳中毒，两个人光着身子死在车里了，我可不想上新闻。”苏妍说得很认真。 我的手已经忍不住放在她光滑的腿上了：“傻瓜，这车是混电的，用电的情况下不会产生一氧化碳！” “讨厌，我又不像你们男的那么懂车！”苏妍的粉拳带着点撒娇力道就冲着我的肩膀挥了过来。 我轻易就捉住了她的手腕，苏妍挣扎着想抽回去。 “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啊？”我故意带了点痞气，另一只手紧抱住她的腰。 “小雨才是你老婆，我可不是！”苏妍在我怀里不安分扭动，另一只手推搡着我的胸膛。 “那你是我什么人？”我凝视着她的眼睛，这个困扰我许久的问题终于问出口。 她的动作突然僵住，整个人因惯性扑进我怀里：“不就是你的小三么，还能是什么人？” 这个回答让我猝不及防，一时分不清她是认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我垂下眼。 她也刚好抬起眼帘望向我。 四目相对。 “你认真的？”我低声问。 苏妍露出个微笑：“你猜？” 就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刚才的打闹嬉笑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 苏妍的脸颊还泛着挣扎后的红晕，嘴唇微微张着。 我的视线不由自主停在她微张的唇瓣上。 那一瞬，仿佛大脑所有的弦都崩断了，不再去想到那些有的没的。 我握着她的那只手无意识收紧了力道，低下头，目标明确朝着那近在咫尺的嘴唇，吻了下去。 这个吻不是狂风暴雨，更像是一种确认，把我跟苏妍的关系变得更复杂了。 在亲吻的间隙，苏妍从包里摸出一个避孕套。 “安全意识还挺强的！”我接了过来。 “我要是怕肚子大起来，不好跟小雨交代。”苏妍轻声说，仿佛现在这个行为就能跟小雨交代似的。 半小时后，放在中控台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我偏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竟然是小雨的名字。 示意苏妍别出声后，我接起了电话。 “小豪，你们提车怎么还不回来？我还等着看新车呢！”林小雨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新车还有几个功能要检测一下，马上就回去了。”我硬着头皮撒着谎。 电话那头林小雨还在说着什么，苏妍突然凑过来，用温热的嘴唇咬住我的下巴。 “怎么了？”林小雨敏锐察觉到异样。 “没、没事，”我慌忙按住苏妍不安分的手，“刚才被安全带卡了一下。” 苏妍得逞似的轻笑 “那你快点啊，我都等不及了。”林小雨催促。 “好，很快...”我话音未落，苏妍突然在我胸口咬了一下。 “小豪？你那边怎么有奇怪的声音？” “是销售在检测音响系统！”我狠狠瞪了苏妍一眼，她却眨着无辜的眼睛。 ------------ 第90章 送外卖的隐形好处 刚松了口气，电话那头林小雨突然问：“苏妍在不在旁边？把电话给她一下！” 我下意识看向苏妍，她伸手就要接电话。 我慌忙捂住话筒，压低声音：“别闹！” 她用手指掰开我的手腕，故意用甜腻的声线对着电话说：“小雨～怎么啦？” 我屏住呼吸，生怕被林小雨听出什么端倪。 买车就是为跟小雨和好，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闹矛盾就完了。 苏妍一边听着电话，一边轻抚摸着我的胸口。 “嗯，我们还在4S店呢......”她拖长音调，突然掐了我一下。 “对呀，小豪可认真了，把每个功能都试了个遍，特别是减震功能，很平稳！” “嗯，我们一会就回去了......”苏妍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接过有些发烫的手机，总算松了口气。 “你还挺在意小雨的，算我没看错你！”苏妍妩媚说着。 这叫什么话？要是真当小雨的好闺蜜，当初就不该来勾引我。 可现在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也不知道以后该怎么收场了。 又过了半个多小时，苏妍把扯坏的内裤塞进包里：“都怪你，弄坏了，得赔我件新的！” 我拿着纸巾，擦掉车窗上的脚印：“还是买同款吗？” “随便呀，只要你挑的，我都爱穿。”苏妍重新扎起头发。 我正忙着把车里恢复成原样，就像刚出厂时那样干净。 这时，刚才那个骑电动车的老伯又经过这里：“小伙子，这儿不让停车！” “我们这就走。”我注意到老伯的眼神有些古怪。 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刚才我和苏妍在车里亲热的事。 几分钟后，我开着新车往回走。苏妍对着化妆镜补妆，神色如常，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回到出租屋的小区，我立刻给小雨打电话，让她下楼来看新车。 “小雨，我们到了，你来小区的停车场”电话挂断没多久。 林小雨就从楼道里跑了出来。 她穿着简单的宽松吊带裙，马尾辫随着步伐一晃一晃的。 林小雨像发现宝藏似的绕着新车转了一圈：“这个颜色太好看了！比图片上还要漂亮！你总算有一辆自己的车了，真替你感到高兴。” “什么你的我的，这辆车以后可以当咱们的婚车。”我笑着说。 可林小雨没有接话，往车窗往里张望：“里面也好宽敞！” 苏妍从车上下来：“小雨，这车我替你试过了，坐起来很舒服。” “辛苦你了妍妍。”小雨甜甜道谢。 “应该的，谁让我们是好闺蜜呢。”苏妍说着，目光不经意往我这边瞟了一眼。 这时，林小雨突然指着车轮：“咦？新车怎么会有泥土？” 我连忙解释：“试减震性能，特意跑了段山路。” “小雨，上车吧，我带你转一圈，顺便去吃顿好吃的，当做是庆祝买新车。”我赶紧叉开话题。 “好呀！有段时间没下馆子了。”小雨开心拉开车门。 转头看向苏妍，“妍妍，快上车！咱们三个一起去！” 苏妍拉了拉裙子回应：“你们等我一下，我上去换身衣服！” “你这身衣服不是挺好的吗？”小雨没看出什么问题。 “陈豪嫌弃我这身裙子太短了！”苏妍白了我一眼。 我自然知道苏妍为什么要去换衣服，但这时候最好别说话。 “是有点短了。”林小雨说着就要去掀苏妍的裙子。 本来只是想开个玩笑，谁知苏妍反应有点大，慌忙挡了一下。 这裙子要是被林小雨掀开，可就露馅了。 “那你快去快回。”小雨说完就先上车坐到副驾上等。 我也跟着坐进车里陪着他。 小雨来回调整着座椅：“以后副驾不能让别的女人坐，知道吗？” “要是苏妍想坐怎么办？”我随口问。 “她可以坐！”小雨对苏妍倒是毫不设防。 等了十几分钟，苏妍总算换好衣服下楼了。 她换了条浅蓝色的牛仔短裤，搭配一件宽松的白色T恤，衣摆随意扎在腰间，显得清爽又随性。 脚上踩着一双小白鞋，整个人看起来很有青春气。 “这下够保守了吧？”苏妍拉开车门时故意冲我说了一句。 小雨转过头由衷赞叹，“这身比刚才那身还显腿长。” 苏妍笑着系上安全带：“我可是特意为陈豪的眼光换的。” “他哪懂什么审美。”小雨吐槽了一句。 我笑了笑没接话，缓缓将车驶出小区：“你们两个，想吃什么？” “都行。”两人异口同声回答。 林小雨笑着往后座靠了靠：“你拿主意吧，哪家店好吃，你应该比我们清楚。” “我知道有家新开的韩式烤肉挺不错的。他们家的雪花牛肉是招牌，听说肉质特别嫩。”最近送外卖，这家店挺火的。 “那就去这家！”小雨做了决定。 一个小时后，我们三个人吃完烤肉回来。 “这家的泡菜也太咸了吧，”苏妍坐在后座揉着肚子抱怨。 “还有那个服务员，全程板着张脸，好像我们欠他钱似的。” 小雨噗嗤笑出声：“谁让你非要让人家换三次烤盘的？我看那小哥哥都快哭了。” “那能怪我吗？第一次烤糊了，第二次有焦黑，第三次，反正，这店我下次是不来了。”苏妍似乎不是很满意。 “怪我，没调查清楚。”我自然接过话茬。 “平常看这家店门口总是排长队，还以为味道肯定不错。” 估计是请的托，不少餐馆都会这种操作。 林小雨插话说：“现在网红店都这样啦，营销做得飞起，实际体验就做不到位。” “人一多服务就跟不上了，”我继续分析道，像这种店我见多了。 前期做促销，可以火一阵子。可几个月后，就冷冷清清的，有的直接就倒闭了。 所以现在我想创业，第一个排除的就是餐饮业。累死累活，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 这也是跑外卖的一个好处，相当于做了详细的市场调研。 知道什么样的店能做，什么样的店不能碰。 ------------ 第91章 兼职当司机 回到出租屋，苏妍不知是玩累了还是吃累了，懒洋洋地说：“累死了，我先去休息了。”说完便走进自己房间，再没出来。 “小雨，我们总算有自己的车了，我们是不是该和好了？”我看着林小雨换好拖鞋，习惯性想抱她。 “还不行，等你有了房子再说。”林小雨再次拒绝我的提议。 她走到客厅坐到沙发上：“赶紧休息吧，别整天想这些。” 我不想这些，这么努力赚钱做什么？ “跟你和好是我最大的动力！”坐到小雨旁边，心里暗暗发誓要更努力赚钱。 林小雨随手打看了电视：“刚才在车上你说想创业，心里有具体想法了吗？” “嗯，有点想法了，跑外卖这几年，多少摸清了哪些生意能做，哪些不能做。” “那你想做什么生意？”她思索着问。 “我想开一家药店，主要卖男性保健品。”我说出自己的想法。 “药店？药品经营许可证很难办的。”身为护士的林小雨，对这方面多少有些了解。 “现在还只是个想法，我总不能一辈子送外卖。”这份工作只能解决温饱，想要住大房子必须看得更长远些。 “我是护理岗位，考不了执业药师，好像什么忙都帮不上你。”林小雨有心无力。 我简单了解过，开药店必须有一位执业药师注册在店，而且法人代表也需要具备药师资格。 目前我和林小雨都不符合法人要求。 “这个问题我会自己想办法！”我安慰说。 最容易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就是找一个药师合伙。 是只我身边都是护士，没有认识的药师。 “现在只是开始计划，并不是马上就要把药店开起来。” “可是......”她似乎还想说什么。 我打断了林小雨的话，创业的事我自己扛就行，不想让小雨操心。 跟林小雨交流了一会，我知道她心里还有我，只是想不通她为什么不跟我和好。 不过有这点就够了，我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人生目标，就是给小雨一个家，再生个孩子。 次日清晨，厨房里飘出淡淡的早餐香气。 吃过早餐后，我拿起车钥匙：“走吧，两位美女，送你们去上班。” “终于不用骑小电驴了，以后可以风雨无阻。”苏研坐在后座感慨说。 林小雨坐在副驾上系好安全带：“可以走了！” “小豪，昨晚说的开药店的事，别给自己太大压力。”林小雨轻声开口。 “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将车缓缓开出小区。 “一大早就这么腻歪，考虑下单身狗的感受好吗？”苏妍故意破坏气氛。 车子很快驶到了林小雨和苏妍工作的医院门口。 “到了，慢点下。”我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去帮林小雨开门。 “不用啦，我自己可以。”林小雨说着，已经自己推开了车门。 “你以后就是我们的专属司机了，晚上下班记得来接我们！”苏妍说完就直接下车，根本不给商量的余地。 我摇了摇头，这两个都是我的女人，只能宠着。 掉头离开时，我在车上琢磨：“去哪找个执业药师当法人？” 认识的都是些小护士，没一个符合条件。 正想着创业的事，手机突然响了，是柳凤霞打来的： “来我家一趟，我今天就要出门了，我家贝贝就交给你照顾了。” 本以为这事已经翻篇了，没想到柳凤霞还是让我帮她喂狗。 十几分钟后，我来到柳凤霞租公寓。 推门进去时，她正弯腰在卧室里收拾行李，身上只穿了件低领吊带衫和热裤，领口的风光被我看得一清二楚。 我看着她往行李箱里塞进五颜六色的比基尼：“你这是要去海边出差？” 柳凤霞随手又扔进去一套泳衣：“是啊，跟几个姐妹准备在海上玩几天。” 她毫不在乎直起身，丝毫不在意我打量的目光。 一听说要出海，我眼前立刻浮现出那些富豪在游艇上纸醉金迷的画面，忍不住在心里啐了一口：“真他妈会享受！” “钥匙给你保管，可别饿瘦了我家贝贝。”柳凤霞说着把钥匙拍在我手心，手还故意在我掌心挠了一下。 这女人真是无时无刻都在勾引人。 “知道了。”我淡淡应了一句，不就是喂几天狗，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柳凤霞却突然凑近一步：“那天在会所，你跟那个富婆什么关系？” 我知道她指的是王秋雅，面不改色：“就是兼职给她开车。” “业务范围挺广啊，包括暖床服务吗？”她意味深长地打量我。 我故作茫然：“什么暖床？” “装什么傻！我亲眼看见你跟那富婆去开房的！”柳凤霞冷笑一声。 “她喝多了，坐不了车只能先扶她休息。”那种事我是不会承认的。 “看来你也是有一技之长的人，不然富婆也不会看上你。”柳凤霞继续调侃。 她说得没错，我自认体力还算不错，比那些专业做男模的人还要强上一些。 这一点，我早已在王秋雅身上验证过了。 要是不能让她满意，她怎么可能还会一次次来找我？ 正想得出神，柳凤霞突然伸出手，朝我的裤腰带探来：“让我检查检查，你究竟藏了什么秘密！” 柳凤霞还想说什么时，手机突然响起。 她朝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接起电话时声音立刻变了个调：“张总！” 电话那头传来中年男人不耐烦的吼声：“都几点了？赶紧的！” 柳凤霞一边朝我使眼色，一边娇声应付：“马上，马上就到了！” 她刚挂断电话，看向我：“你不是兼职当司机吗？送我去机场！” “去机场来回可是要一百多公里。”我的意思很明显，看给多少钱。 柳凤霞翻了个白眼，从钱包里抽出三张红票子甩在我胸口：“够不够？赶紧的！” “这价码跑机场，有点不太够。”我算了一下，赚的并不多。 “再加两百！”柳凤霞又抽出两张钞票。 “别太黑了，我打出租车都不用这么多。”柳凤霞不满地瞪着我。 ------------ 第92章 意外接了个大小姐 “成交。”我盘算着，扣除油费和高速费，还能净赚三百。 这钱够我一天送外卖跑断腿的收入了，既然钱到位，服务自然到位。 下楼时顺手替柳凤霞拎起行李箱。 她抓着小挎包跟在后头，嘴里碎碎念：“从别的男人兜里掏的钱，最后全流进你口袋了。” 我没搭腔，她这话太夸张，送机加帮忙喂狗，统共也就收她八百。 以柳凤霞的身段，在会所一晚上少说挣四位数。 停车场里，她扫了眼我的车：“新买的？” “嗯，昨天刚提。”我打开后备箱塞进行李箱。 “这么说，我是你这辆车拉的第一个客人了？”柳凤霞似乎对这个第一格外在意。 我扣下后备箱：“算是吧。” 柳凤霞嘴角一翘，伸手就要去拉副驾的门。 “坐后面！”我赶紧喊住她。 这车是小雨的嫁妆，答应过她不让别的女人坐副驾的。 “这么小气？”柳凤霞不情不愿地坐到了后面。 “开快点！真误了飞机，这次出海就黄了！”车子刚启动，柳凤霞就在后座催促。 我瞄了眼后视镜，她正手忙脚乱把挎包里的东西倒腾出来，似乎在找什么。 车子汇入早高峰的车流，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来不及了！”柳凤霞低骂一声，随即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我的视线不自觉看向后视镜。 镜中，柳凤霞正脱掉身上那件低领吊带衫，动作又快又急。 “你在干什么？” 她在后座的身材格外晃眼，紧接着她又褪下那条短短的热裤，两条修长白皙的腿瞬间占据了后视镜大半视野。 “换衣服啊，这都看不出来？”柳凤霞回应的时候动作没停。 我赶紧收回目光，看向住前方路面。这女人，是真没把我当外人。 很快，一阵更加柔滑的布料摩擦声响起。 我强忍着再次看向后视镜的冲动，只用眼角余光留意着。 镜中影像模糊映出她正套上一件带着花边的……似乎是连身裙的上半身？ 柳凤霞毫不掩饰，拉了拉肩带，调整着身上的布料。 像是在自己的房间一个样，而不是在一个男人的车里。 “看够没？”柳凤霞的目光捕捉到我还没来得及完全收回的视线。 我干咳一声掩饰尴尬：“谁看你了。换好了就坐好，前面有交警。” “真搞不懂你，上回让你睡，你又拒绝，现在倒偷看起来了！”柳凤霞换好衣服，开始对着镜子补妆。 “你动静那么大，我是怕你出什么意外才看的。”我自己都觉得这解释站不住脚。 虽然没打算真跟柳凤霞发生什么，但欣赏美景这种事，谁又能拒绝？ 近一个小时后，我们总算赶到了机场。 柳凤霞急匆匆推开车门：“三天后，记得准时来接我。” “你确定好时间再打电话。”我可不想在机场干等着。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自动门后，我才发现后座上还留着那件换下来的吊带衫。 “这女人。”我捏着那件单薄的布料，想起还得去她家喂狗，就帮忙带回去吧。 正要上车离开时，前面突然传来争吵声。 我抬头望去，发现是个漂亮姑娘正和出租车司机争执。 我没太在意，刚坐进驾驶座准备发动车子。 谁知那姑娘却拉开车门钻了进来：“去市医院！” “抱歉，我不是网约车司机。”我说明情况。 车门刚关上，车窗就被人用手指敲了两下。 我降下车窗，一张黝黑的脸探过来，是刚才跟姑娘吵架的出租车司机。 他歪着嘴：“哥们，懂不懂规矩？这我客人！” 后座的姑娘立刻往前倾身：“谁是你客人？你拒载还有理了！” 司机压根不看她，冲我冷笑：“怎么，现在私家车也敢抢活了？” 他故意提高嗓门，“信不信我举报你非法营运？” 我忽然笑了：“行啊，你现在打举报电话。” 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仗势欺人的家伙，我直接升起车窗，一脚油门将车往前开去。 “姑娘！看你气色也不像有病，去市医院做什么？”我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 “好好开你的车，别问那么多。”她双臂环抱，摆出一副大小姐的架势。 车子刚驶出几百米，前方路口红灯亮起。 我遵守交通规则，将车停在白线前。目光习惯性扫向后视镜。 后座那姑娘正刷着手机，大概二十四五岁左右。 穿了一件剪裁米色风衣，耳垂上挂着两枚小巧的珍珠耳钉，一看就不是便宜货。 我收回目光，准备等绿灯后，继续往前开。 就在这时，一辆警用摩托车停在了我的驾驶座旁。 “妈的，估计是被举报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一会别乱说话。”我想跟她套个话。 “金婉莹！”她刚说完。 一位年轻的交警挥手示意：“您好，请靠边停车！” 我也是老老实实把车开过十字路口，停到路边：“我叫陈豪，你记住了！” “您好，请出示您的驾驶证和行驶证。”交警走到车窗前敬了个礼。 我依言递出证件：“警官，什么事？”交警接过证件。 目光扫过我和后座的姑娘：“接到举报，怀疑您涉嫌非法营运。” 我找了个理由：“警官，误会了。这是我女朋友，我正要接她回去！” 交警不为所动：“女士，是这样吗？你们认识吗？” 金婉莹双手环抱，并没有替我辩解。 交警接过证件，露出公事公办的表情。 “非法营运可不是小事，根据条例，未取得许可擅自载客营利，最低罚款3万，最高10万。” 我心头一跳，3万？这我得跑三四个月的外卖才能赚回来。 交警继续说：“车辆暂扣，等处理完才能领回。” 这下的真的急了：“金婉莹，你倒是说话啊！” 金婉莹不太乐意：“你对我吼什么啊？” “我的车都快被扣了，你还无动于衷？”我真服了，怎么就碰到这样的大小姐。 “我是他女朋友。”金婉莹不情不愿说了一句。 交警异常认真：“女士，请出示您的身份证。执法不是儿戏，不能光听片面之词。” ------------ 第93章 有权有势 金婉莹那股被出租车拒载压下去的怒火又窜了上来。 她没掏身份证，反而扬起下巴：“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查我？” “我说了是他女朋友就是！你听不懂人话？耽误了我的事，你担待得起吗？” 年轻交警显然见惯了撒泼的，脸色更冷：“女士，请注意你的言辞！配合执法是公民义务，请你出示身份证件，否则…” “否则什么？”金婉莹冷笑打断。 “否则将以妨碍公务依法拘留！”交警铁面无私。 我见这大小姐跟交警杠上了，赶紧推门下车。 心里暗骂：这姑奶奶真能坏事！ “交警同志，我女朋友性子急，您多包涵！”我陪着笑脸，顺手摸出一沓钞票就往交警兜里塞。 本想破财免灾，哪知这交警油盐不进，一把挡开：“你这是干什么？” “就一点心意！”我不死心还想硬塞。 这车要真被扣了，回头我这婚事怕是也得黄。 我正跟交警争执的时候，金婉莹的声音传来：“你们还有完没完？那个谁快点开车！” 真是被这个姑奶奶打账，她还以为是过家家。 “今天你们怕是走不了了。”交警冷冷地说。 “那就看你这个小交警有没有那个本事！”她不再废话，直接拿起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李叔叔吗？是我，婉莹！”她的声音瞬间切换，和刚才判若两人。 “哎呀，别提了！在路上碰到个不开眼的交警，非说送我朋友的车是非法营运，还要扣车查我身份证！烦死了！我现在就在机场路这个路口，赶时间呢！……嗯嗯，好，你跟他说！” 金婉莹根本没等对方回话，直接把手机屏幕往交警眼前一杵：“喏，接电话！找你的！” 交警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了手机。 “喂？……是！……啊！是！是！……明白！……误会，确实是误会！……好的，您放心！……好的！” 我心想：难道这妞真的大有来头？ 交警挂了电话，刚才那层公事公办样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把手机双手递还给金婉莹，语气一百八十度大转弯：“金小姐，不好意思，误会，都是误会！您请便！路上注意安全！” 他看都没再看我一眼，转身就走向了自己的摩托车。 金婉莹冷哼一声，冲我喊道：“还傻站着干什么？赶紧开车，我赶时间！” 我他妈简直不敢相信，就一个电话，三言两语，刚才还铁面无私要扣车罚款的场面，居然就这么轻松摆平了？ 重新上路后，我忍不住从后视镜打量这个叫金婉莹的女人，她比王秋雅还要让人看不透。 如果说王秋雅是那种有钱的主儿，那这个金婉莹，绝对是个有势的主。 一个小时后，车停在市医院门口。我以为这件事到这就结束了。 谁知金婉莹却在下车前甩过来一句：“在这等着！” “还有什么事？”我忍不住问。 “让你等就等！”她甩上车门，根本没给我再问的机会。 我本可以一脚油门直接走人，但心里有点私心，想跟金婉莹多接触，说不定以后创业能帮上我的忙。 透过车窗，我盯着金婉莹的背影，突然看见刘海峰从医院大厅急匆匆跑出来。 那小子凑到金婉莹跟前，活脱脱一副舔狗模样。 可金婉莹的反应明显带着嫌弃，连正眼都没给他一个。 我坐在驾驶座上，等金婉莹回来有些无聊。 医院门口人来人往，我盯着手机屏幕，鬼使神差下载了网约车平台的注册软件。 “要不干脆注册个网约车司机算了！”我翻看着注册要求。 心里盘算着，“至少下次不用再担心被查车。” 我刚填到一半，后车门突然被拉开。抬眼从后视镜里看见金婉莹冷着脸坐进来。 “开车！” 引擎刚发动，车窗被拍得啪啪作响。我转头就看见刘海峰那张脸贴在玻璃上，嘴巴一张一合不知道在喊什么。 金婉莹冷冷地说：“别管他，走。” “去哪里啊？” “去碧水湾。”金婉莹报了个地址。 那可是市里有名的富豪区，一平米够我挣半年的。 过了一会儿，车子停在碧水湾气派的门禁前。 金婉莹推开车门，头也不回走了进去。 连句“谢谢”都没有，把我给气笑了，虽然被交警扣车的事是她解决的。 可要不是因为她，我也不会被人举报，更不会被交警查车。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有些可笑。这些养尊处优的富家女，什么时候把别人放在眼里过？ 我心里自嘲摇摇头，调转车头往回走：“有些东西，终究是强求不来的。” 因为碰被交警拦下的烦心事，下午我也没心情继续跑快递，反正今天已经赚了三百多块。 想着去给柳凤霞喂完狗就回出租屋休息。 可当我推开柳凤霞公寓的门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愣在原地，一个只穿着内衣的女人，正站在客厅中央。 她看到我，丝毫没有被撞破的慌乱。 反倒是我的视线不知道该往哪放，只能盯着她脚边的宠物狗。 “你是谁？怎么会有这里的钥匙？” “我是来给柳凤霞喂狗的。”我解释说。 她轻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我，“你是柳姐养的小白脸？” “不是！”我知道被误会了，但懒得解释，走向储物柜拿狗粮，只想赶紧喂完离开。 “真的不是吗？柳姐的房子，可从来没让男人进来过。” “我是送外卖的，她是在平台上下的单。”我想跟柳凤霞撇清关系。 给狗盆倒满狗粮后，我正要离开，却被那个女人拦住了。 “小哥，别急着走啊，留下来陪我解解闷如何？”她说着就要解开内衣的系带。 “点我的服务很贵的。”我直接反客为主。 因为我知道跟柳凤霞混一起的，不用猜眼前这女人肯定也在会所上班的。 她很快反应过来，露出妩媚的笑容：“那你说说，有多贵？” “看你要什么服务了。送餐有送餐的价，其他有其他的价。”我一本正经地说。 “从来只有我赚男人的钱，没想到还有男人想赚我的钱。” ------------ 第94章 家里催婚 她的身体又靠近我一步，几乎快撞上来了。 身上的香水味就飘进了我的鼻子。 “行有行规，明码标价，童叟无欺，想要我服务，起码得这个数！”我说着伸出五根手指。 “五百？” 我没说话，手指依旧悬在空中。 她笑意更深：“难不成是五千？” 我收回手，淡淡吐出两个字：“五万。” 她脸上妩媚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一声笑了出来：“噗……哈哈！小哥，就你值五万？”她显然不相信我说的话。 “信不信随你！”我在王秋雅身上就赚到过五，严格来说，我并没有说谎。 她似乎觉得有点索然无味了：“算了算了，没劲。你这人，看着挺顺眼，结果是个木头疙瘩，还是个想钱想疯了的木头疙瘩。” 我没有继续跟她讨论这个话题，喂完狗就开溜了。 她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我已经走了出去，还反手带上门。 下楼的时候，冷风一吹，脑子清醒不少。 刚才那女人内衣都脱了，换作别的男人，说不定真就半推半就陷进去了。 但我太了解柳凤霞那帮人的路数，她们的世界里，从来没有白捡的便宜。 每一个笑容背后都标着价码，每一次靠近都藏着算计。 真要一时上头，指不定后面等着我的是什么麻烦。 回到出租屋，我随手把钥匙丢在桌上，瘫进沙发里。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柳凤霞发来的消息：“贝贝帮我喂了吗？” 我回了个“喂了”，想了想，又补一句：“你朋友在你家？” 等了几分钟，她没再回复。 我也没把刚才的事放心上。 那女人除了年轻一些，身材还没柳凤霞好。我连柳凤霞都没碰，更何况是她？ 接连三天，每当我去给柳凤霞喂狗的时候，总能碰上这个女人。 从柳凤霞那里得知，这个女人名字叫小曼，今年才20岁，其他事情我就没再问了。 第二天，她穿着件半透明的丝吊带裙，真是要命。 “小哥哥，快过来抱着我，我现在需要一个强壮的男人…” 第三天，小曼干脆只裹了条浴巾，故意在我面前晃悠：“小哥哥，看这里！” 她说着就把浴巾给松开了。 我终于没忍住：“你在家怎么不穿衣服啊？” 小曼一脸理所当然：“谁在家还穿衣服啊？” 我叹了口气，蹲下来专心倒狗粮，尽量让自己的视线固定在狗碗上。 小曼的美女计又失败了：“哎，木头疙瘩。你是不是，不喜欢女人啊？” “我有喜欢的人。”我淡淡回了一句。 “原来是怕被老婆知道啊，真没种，我还以为你是个懦夫，那方面不行。” 我知道这是女人的，激将法，并没有上她的当。 有些事情不需证明，身边那些女人知道就行。 小曼盯着我看了几秒：“行吧行吧，不逗你了。” “我去洗澡，千万可别偷看。”她故意提醒，像等着我去看。 我没接话，低头继续收拾狗粮袋子，假装没听见。 浴室门关上没过几秒，一条浴巾从门缝里被丢了出来，落在地板上。 我盯着那件衣服看了两秒，已经补脑出浴室中小曼的样子。 “得赶紧离开！”喂完狗，我直接就走了，怕等一下，会控制不住自己，冲进浴室。 三天后，柳凤霞出海玩回来了。我去机场接了她，又赚了她三百块。 在车上柳凤霞关心地问：“我家的贝贝，你有没有好好喂？” 我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一天两顿，狗粮按你说的量喂的，水也每天换。” 柳凤霞靠在座椅上：“小曼说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我握着方向盘，语气平静：“她挺热情的。” 柳凤霞突然笑出声，“那丫头可是出了名的难搞，看来对你挺特别啊。怎么？没跟她发生点什么？” “要发生，也是跟你发生。”我半开玩笑说。 “你把车停路边，现在就是来！”柳凤霞说着就开始脱外套。 “我开玩笑！”我知道柳凤霞来真的，先认怂了 车厢里沉默了几秒，柳凤霞爆发出一阵大笑… 接下来几天，回归正常，这天下午，我在送外卖的空隙，给家里打了个电话。 “喂？妈。”电话接通，我就喊了一句。 “小豪啊？这个点怎么有空打电话？”母亲的声音有点想念，又有些担忧。 “现在没单子，抽空问个事。妈，过几天不就我爸五十岁生日了吗？家里怎么安排的？你跟爸商量没？” “有啥好商量的，五十又不是七老八十。我跟你爸说了，杀只鸡，炒几个菜，自家人吃顿饭就行了。”母亲说得轻描淡写，典型的她那一辈人的节俭。 我心里却不是滋味，父亲辛苦半辈子，五十大寿，就杀只鸡？ 我脑海里浮现出老家那些亲戚家办寿宴的热闹场面。 “那怎么行！爸五十了，一辈子就这一次。杀只鸡太简单了。我看，买头猪！热闹一下，把叔伯舅舅他们都请来，好好办几桌。”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然后是母亲不太赞同的语气：“买猪？那得花多少钱？请客还得张罗，麻烦得很。你爸肯定也不乐意这么铺张。” “钱的事你别操心，我出。爸辛苦一辈子，该热闹热闹。就这么说定了，猪我来联系，钱我转给你。” 母亲叹了口气，像是妥协了，但立刻，她话锋一转：“行行行，你出息了，你说了算。杀猪还是杀鸡，这都是次要的。” “最主要的是，你什么时候能带个女朋友回来？这才是给你爸最好的寿礼！你爸嘴上不说，心里可着急了。隔壁老王家孙子都会打酱油了。” 来了，果然还是绕回到这个话题。催婚，是我和家里每次通话永恒的终点站。 “听见没？这次说什么也得带回来让妈看看！有合适的没？要求别太高，人好、踏实就行。”母亲显然比我父还操心。 “知道啦！妈！放心！女朋友正谈着呢！这次爸过生日，我肯定带回去！保证让你们见着！” “真的？哎呦！那可太好了！姑娘哪的人啊？做什么工作的？”母亲的声音都变得喜悦起来。 “我这又来单了，先挂了啊！回头再跟你说！”我挂断了母亲后续无穷无尽的盘问。 【通知】 为了不被封书做了以下修改： 主角陈豪（恢复单身） 女主林小雨（修改为前女友，未婚未育） 其它微改（不影响剧情） 因为平台不让写主角婚内出轨，要正能量，正能量，正能量。 （对9月4号之前，看了本书的兄弟说抱歉） （可回看开头前3章，就知道修改了什么） （第95章-105章，这10章剧情重构） ------------ 第95章 回老家 到了晚上，送完一天外卖，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我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如果没有跟林小雨分手，现在应该谈婚论嫁了，说不定孩子都怀上了。” 只可惜我尝试了几次，连车都买了，她还是不愿意跟我和好。 回到出租屋，室友们都已经休息了。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翻了一下通讯录，拨通了一个小学钳子同学的电话。 “陈豪，你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电话那边传来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我这不是看到你朋友圈在卖猪吗？照顾一下你的生意。”我直奔主题。 “买猪？你不是在城里混吗？”钳子有些不解。 “过几天是我爸五十大寿，我想买头猪跟亲戚热闹一下。”我说出自己的想法。 “行啊，这事包在我身上。”钳子爽快地答应下来。 又聊了几句，最后我问了一下：“现在买一头猪多少钱？” “要看猪的大小，两百多斤左右，不会超过两千。钱的事不急，到时候再说。”钳子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看着手机屏幕，想着等回老家再跟他当面结账也是一样。 去洗了个澡，我就来到林小雨的房间。回老家还得解释女朋友的事，心里正发愁。 我一进来林小雨就醒了，本想偷偷抱她一下的计划也落空了。 “你刚才在跟谁打电话？”林小雨迷迷糊糊问了一句。 “给家里人打的。”我说着就坐到她床边。 “这么晚了，你不睡觉，来我房间做什么？”小雨揉了揉眼睛。 “前阵子我冒充你男朋友，帮你应付家里人，现在我也需要你冒充一下我女朋友，应付我家里人。”我赶紧说明来意，生怕被小雨赶出去。 随后我把父亲要过五十大寿的事情简单跟林小雨说了一下。 林小雨沉默了一会，便答应了：“好吧，就当还你人情。” 她答应得比想象中干脆，我心里反而更不是滋味。 我几乎要忍不住开口问她我们还有没有可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知道她会怎么回答，不想自讨没趣。 “那就这么说定了。晚安！”我站起身，不敢再多看她一眼。 带上门时，我听见她很轻地说了一句：“早点休息。” 我一转身差点撞上穿着清凉睡衣的韩梦瑶。 她显然刚醒，睡衣的吊带滑落至臂弯，见我从林小雨房间出来，有些好奇。 “你们…和好了？” 我否认回应：“别误会，只是找她帮个忙。” 韩梦瑶若有所思地点头：“这样啊。” 她像是明白了什么又像是看破不说破，“那我回去睡觉了。” 第二天一早。 我感觉身上被人压着，就醒了过来，看到是苏妍，给我整无语了：“能不能先从我身上下来？” 苏妍直接趴在我身上质问：“听说你要带小雨回老家见父母？” “我是跟她回去应付我父亲催婚。”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我不管！我也要去！乡下肯定很好玩！”苏妍耍起小脾气。 “别闹了，又不是去旅游。”我不太想带苏妍一起去。 “那我可以当小雨的闺蜜啊！就说我是陪她一起去的！”她越说越兴奋。 我实在有些受不了。早上正是男人火气最旺的时候，苏妍还在我身上蹭来蹭去。 她显然已经感觉到我的异常，却仍一脸坏笑看着我，不肯下来。 迫于无奈，我只能答应：“行行行，带你一起！” “这还差不多！”苏妍阴谋得逞，这才心满意足下了床。 吃过早餐，我来到外卖站点找站长请假，说要回老家一趟。 果然，前阵子刚陪林小雨回过她老家，现在又请，站长把我骂得狗血淋头。 但磨了半天，他最后还是批了假。 刚走出办公室，正好撞见同事何诗雨。 她似乎听见了我请假的事，轻声问：“又要回老家啊？” 没等我回答，何诗雨又小声补充：“这次，是回去相亲吗？” 我模糊回应：“有段时间没回去了，想家了。” “这样啊，那是该回去看看！”何诗雨含蓄地说。 请好假，收拾妥当，我们三人便准备出发。 我开着自己那辆新买的比亚迪，载着她们驶出了市区。 苏妍一上车就兴奋霸占了副驾驶，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一会儿调音乐，一会儿对着窗外的景色拍照。 林小雨则安静地坐在后座，偶尔看看窗外，偶尔低头看看手机。 大约开了一个多小时，最初的兴奋劲过去，车内稍微安静了一些。 苏妍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哭丧着脸转向我：“完了完了！光顾着高兴，我忘了给你家里人买礼物了！这第一次上门，空着手多不好啊！” 我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林小雨，她似乎想看我怎么回答。 “早就跟你说了不用买。就是回去看看，没那么讲究。我爸妈不在意这些虚礼。” 苏妍显得有些懊恼：“那怎么行！印象分很重要的！等下到了服务区，我得下去看看有什么能买的。” 我打断她，“高速服务区的东西又贵又没什么特色，我爸妈看了反而觉得你乱花钱。” 就在这时，后座一直安静的林小雨轻声开口了：“我准备了一些小礼物，不知道合不合适。” “我给阿姨买了一条厨房用的围裙，跟电饭锅。给叔叔带了两盒本地的特色茶叶……都放在后备箱了，抽烟对身体不好，我就没送了。” 我看着后视镜里她那双带着些许忐忑又真诚的眼睛，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 她总是这样，安静，细心，体贴入微，把事情都想得那么周到。 那一刻，一个念头不受控制冒了出来：如果她真的是我女朋友，该多好。 这次回家，要是没有苏妍在旁边咋咋呼呼，而是我和她，像一对真正的情侣那样，带着她精心准备的礼物，一起回去见我爸妈…… “哇！小雨你也太贴心了吧！”苏妍的惊呼打破了车里的沉默。 我收回目光，心里想着：“加把劲，让林小雨变成真正的女朋友。” ------------ 第96章 准备寿宴 车子在下一个服务区停下，我们三人下车稍作休息。 苏妍拉着林小雨直奔洗手间，我则去旁边的便利店买了几瓶水。 站在车边等她们的时候，我看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心情有些复杂。 这次回家，带着两个姑娘，真不知道家里会怎么想。 正出神间，苏妍朝我走了过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胳膊。 “小雨呢……”我的话还没问出口。 苏妍就在我嘴唇上亲了一下，整个人软绵绵地靠在我身上。 我不得不伸手去扶住她的腰，我们两人吻了几秒钟之后。 苏妍总算是松开我，露出一个得逞又神秘的微笑：“被吓到了？” 我下意识舔了下嘴唇，往洗手间看了一眼：“你胆子也太大了，被小雨看到怎么办？” “看到就看到呗，这只是个小提示。”她毫不在意。 她在我耳边，用诱惑的声音说：“这一趟，我可是给你准备了惊喜的。很大的惊喜。” 说完，她不等我反应，就笑着松开了手，正好这时，林小雨也从洗手间的方向走了过来。 苏妍立刻换上再自然不过的笑容，迎上去挽住林小雨的胳膊：“小雨，好慢呀！我们快走吧！” 我站在原地，心里被她那句很大的惊喜搅得七上八下。 完全猜不透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到底要搞出什么幺蛾子。 已经到半路了，我也没办法给她送回去。 临近中午的时候，车子驶入我熟悉的乡间小路，最终在一栋两层的红砖小洋楼前停下。 母亲正在院子里打扫被风吹进来的落叶，听到车声，她放下扫帚，疑惑望过来。 我刚下车，正打开后备箱拿行李，林小雨已经先一步下了车。 她露出一个温婉的笑容，朝着我母亲喊了一声：“阿姨好！” 母亲显然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这个突然出现的漂亮姑娘，脸上露出个笑容：“哎，好好好！一路上累……” 她的话还没说完，另一侧的车门也打开了，苏妍蹦跳着下来，也跟着喊：“阿姨好！” 两个？! 母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目光在两个姑娘之间来回扫视。 最后用疑惑的目光投向我：“这……？” 我赶紧抱起后备箱里的礼品盒，掩饰着尴尬，低头就往屋里走：“妈，先进去再说，进去再说。” 母亲反应过来，热情招呼林小雨和苏妍在客厅坐下。 又是倒茶又是拿水果，眼神却时不时地在她俩身上看。 趁着两女低头喝茶的间隙，母亲一把将我拉进了旁边的厨房：“臭小子，你跟我老实交代，这两个姑娘，到底哪个才是我未来儿媳妇？” 我看着母亲着急的样子，反而起了玩心，笑着反问：“您老人家火眼金睛，您猜猜看？” 母亲瞪了我一眼，一本正经地分析起来：“我猜是那个高一点、瘦一点的，叫小雨的那个？” “哦？为什么？”我有些意外，我以为她会更喜欢活泼的苏妍。 “哼，为什么？你看她看我的眼神，一点都不怯场，这以后肯定是当家的主，我看她就像来克我的！”她虽然这么说，但语气里并没有多少反感，反而有点认命般的调侃。 没等我说话，她又话锋一转：“不过旁边那个叫苏妍的姑娘也好！你看那笑脸，多喜兴！” “一看就好生养，屁股大，以后准能生儿子！而且以后奶水就足，肯定不会饿着我大孙子！” 我被整得哭笑不得：“妈，您这都哪跟哪啊？还挑上了？” 母亲理直气壮瞪我，“怎么不能挑？我儿子这么有本事，一次带回来两个这么好的姑娘，我还不能分析分析了？” 我看着她那认真计较的模样，决定不再逗她：“行了妈，别瞎猜了。只能有一个儿媳妇，就是林小雨。您可别在苏妍面前说漏了嘴，人家就是跟着来玩的。” 母亲用力拍了我胳膊一下：“你这孩子，不早说！害我瞎琢磨！” “我爸去哪了？怎么没在家？”我这次回来，父亲才是主角。 “你不是说要杀头猪请亲戚吗？他去找你姑父借桌椅了。”母亲说完就匆匆上二楼，不知道要忙什么。 中午时分，父亲骑着那辆旧三轮摩托回来了，车斗里拉着从邻居家借来的大圆桌和几把椅子。 我赶紧迎出去帮忙搬。父亲看到我，只简单说了句：“回来了。” 我“嗯”了一声，接过他递来的椅子。 我们父子之间向来话不多，所有的牵挂都藏在这些简短的话语里。 因为我的回来，家里顿时热闹了不少。母亲张罗了一桌简单的家常菜。 吃饭的时候，母亲的目光大多落在林小雨身上。 苏妍倒是自来熟，嘴巴甜，把我爸妈哄的笑声不断。 吃完饭，我提起要去同学家买猪的事。 林小雨坐了半天的车，又刚吃完饭：“我就不去了，有点累。” “我跟你去！我还没见过怎么买猪！”苏妍倒是很感兴趣。 我先给小学同学钳子打了电话。 “钳子，现在家吗？我过去看猪方不方便？” “你回老家了？方便，我刚卖完猪肉回来，正闲着。”钳子熟悉的大嗓门从电话那头传来。 “行，我现在就过去！”跟他约好时间，我便挂了电话。 干养猪杀猪这一行虽然又脏又累，但钱可一点没少赚。 钳子靠着这个，早在村里盖起了三层的自建别墅，至少比我风里来雨里去跑外卖要强得多。 十几分钟后，我们到了同学家的养猪场。规模不大，大概只能养几十头猪。 我把车停在路边，带着苏妍往里走。这时，一只白色的小泰迪突然跑了过来。 “好可爱啊！”苏妍蹲下身，逗着小狗。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两声低沉的狗吠。 紧接着，一只百来斤重的德牧从养猪场里猛冲出来。 苏妍一见这么大的狗，顿时吓得花容失色，紧紧抱住我的手臂惊叫不止。 “啊…啊…” 眼看那只德牧就要扑到跟前，这要是被咬上一口，非得掉块肉不可！ ------------ 第97章 去见黄莉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我瞪圆了眼睛。 一股熟悉的凉意自小腹窜起，那是吞食蛇胆后才出现的异样感。 我几乎是本能地发出一声低沉怒吼： “站住！” 声音出口后，没想到奇迹发生了，那只来势汹汹的德牧，四肢突然刹住。 它耳朵瞬间耷拉下来，刚刚还凶光毕露的双眼此刻变成了恐惧。 德牧整个身子伏低，尾巴紧紧夹在后腿间，开始不受控制发抖，连抬头看我的勇气都没有了。 就在这时，养猪场里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 “金刚！你瞎叫唤什么，回去！” 一个穿着沾着些许污渍工装裤，的男人小跑着出来，冲着德牧吼了一嗓子。 那德牧如蒙大赦，夹着尾巴，一溜烟跑没影了。 钳子这才转过头：“真不好意思，这畜生今天没拴结实，让它跑出来了，没吓到你们吧？” “没事。”我淡淡回应。 身旁的苏妍明显还心有余悸，双臂依然紧紧抱着我的胳膊，柔软的身体靠着我的手臂。 钳子的目光自然落到了苏妍身上，上下打量了一下：“陈豪，你可以啊！女朋友这么漂亮？”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简单地介绍了一句：“苏妍，跟我回来乡下玩玩。” “先进去喝杯茶。”钳子热情招呼我们往里走。 跟着钳子进了屋，喝了杯茶，简单聊了聊近况。 他主要还是操心着养猪场的事，抱怨几句饲料涨价，但言语间倒是对这生活透着满足。 坐了一会儿，钳子直接带我去了猪圈，我挑了一头足有两百多斤的大黑猪，付完钱，我们便告辞离开了。 车子驶离养猪场，行驶在乡间小路上。 副驾驶上的苏妍似乎才从刚才的惊吓中完全回过神：“刚才真是吓死我了，那只德牧，好像特别怕你的样子？你一吼它就趴下了。” 我也很纳闷。正常情况下，就算我吼再大声，也不该把它吓成那样。 这异常的反应，恐怕真和吞下去的那颗蛇胆脱不了干系。 回到家里，院子外头停了好几辆电瓶车，屋里头传出热闹的谈笑声。 一进门，果然看见几位附近的亲戚正坐在堂屋里喝茶聊天。 肯定是我妈那大嗓门，迫不及待跟亲戚们吹嘘我带女朋友回来了。 林小雨倒是十分大方得体，不时给长辈们添茶倒水，递上水果，俨然一副贤惠体贴的模样，给足了我面子。 我进屋后，趁机向几位长辈发出邀请：“明天中午我家宰猪设宴，大家都记得过来吃菜猪菜，好好喝两杯！” 姑父打趣的目光在我和林小雨之间转了转：“好啊！不过这猪肉再香，也比不上喜酒啊。小豪，你倒是给姑父透个底，什么时候能喝上你的正席喜酒啊？” “快了。”我只能含糊回应。 正当我陪着亲戚们说笑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黄莉的名字，我走到院子角落接通了电话。 “陈豪，“你现在在哪？”黄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听不出什么情绪。 “在老家，有什么事吗？”我以为黄莉又想我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我正要问的时候。 “你的血液化验结果出来了。”黄莉开口了。 “是什么样的结果？”听到这句话，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把家里的位置发给我吧，我过来一趟，当面跟你说。”她没有给我任何追问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我盯着暗下去的屏幕，心头那根弦绷得更紧了。 各种不好的猜测瞬间涌入脑海，是那蛇胆有什么问题？ 还是我的身体真的出了什么无法预料的变故？ 沉默了几秒，我点开微信，将老家的导航位置给她发了过去。 送走亲戚后，我拎起斧子走到柴堆前，明天一早杀猪需要不少柴火。 我一下一下挥着斧子，木屑飞溅，柴火垛渐渐堆高。 “也没感觉身体哪里不对劲？”我并没有感觉到不适，反而有使不完的劲。 这时林小雨和苏妍挽着手走到我身旁。 林小雨主动开口问：“有什么我们能帮忙的吗？” “你们是客人，等着吃饭就行。”我立好一根木头回应着。 “那阿姨会不会嫌我们好吃懒做呀？”苏妍半开玩笑说。 我劈开一块木柴，笑着回应：“我妈现在早就乐开花了，怎么可能说你们。” 时间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傍晚。 我妈做了一桌子菜，热情招呼林小雨和苏妍坐下。 “这些都是我们这边的特色菜，不知道你们吃不吃得惯？”我妈说着，又端上一盘丝瓜炒肉。 苏妍本就是个吃货，许多菜都是第一次尝到，她忍不住赞叹：“阿姨，您烧的菜太好吃了！要是去城里开家餐馆，一定能火。” “这些菜之所以好吃，大多是因为农家自己种的，成本比开餐馆高出两三倍，真要开店非赔死不可。”我这几年外卖可不是白送的，还能不清楚？ 现在的餐馆大都讲究利润，不是做不出好吃的，而是实在没什么利可图。 这也就是桌上随口聊聊，并不是真打算去开餐馆。 “你们也忙了一天了，吃完饭就早点休息吧，房间都帮你们收拾好了。”我妈在一旁唠叨着。 饭后一切顺利，林小雨被安排到我的房间和我一起住，苏妍则住进了客房。 房间里，林小雨已经换好了睡衣，一脸认真地跟我约法三章：“先说好了，晚上你可不准越线啊。” 我点头应道：“放心吧，只要你不同意，我绝不会硬来。” 今天林小雨已经给足了我面子，我也相信有一天，她会重新接纳我的。 就在这时，我接到一个电话。 “好，我一会儿就到！”说完我便挂了电话。 林小雨顺口问：“谁找你啊？” “小时候的玩伴，知道我回来了，叫我去坐坐。你要一起去吗？” “都不认识，还是你去吧。”林小雨摇了摇头。 早就料到林小雨不会跟去，我这才开口问得。要是换了苏妍，多半会爽快答应。 “我去就回。”说完，我便开车直奔酒店，去见黄莉。 ------------ 第98章 同床异梦 来到县城的一家酒店，我就敲开黄莉的房间。 还穿着正装的黄莉开门后，就侧身让开通道。 走进房间时，我的胳膊不经意擦过她的身体，她一点也不在意。 “黄老师，到底我的身体出现什么情况了？”我刚在沙发坐下就迫不及待问。 黄莉反锁上门，转身时却突然坐到我腿上，双臂搂住我的脖颈：“急什么呀？漫漫长夜，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 “你不跟我说实话，我哪有心思往下聊。”我嘴上虽然这么说着。 黄莉总算说出我的血液检查结果：“你现在属于体温失控症的初期状态。” “这是什么病？”我听得云里雾里。 “大力丸属阳，蛇胆属阴，你同时吃了这两样东西，阴阳二气会把你撑爆，不过你不要太担心，潜伏期还很长。”黄莉说得很专业我听不太懂。 “简单说，你的体温调节中枢正在被两股极端能量影响，一会极热、一会极寒，就像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打架。” “我只想知道有没有得治？”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近日来的反常状况却不由得我不信，有时候半夜会热得踢掉所有被子，清晨又冷得牙齿打战。 黄莉淡淡开口：“我在一本古籍里查到个古药子，叫龙虎丹。” 她伸手拿出一份资料，翻到某一页递给我看。 纸上写的都是繁体字，还画着几味奇怪的草药图形。 “龙虎丹？光听名字就够猛的。”我嘴上回应着，眼睛却看在黄莉的领口上。 “传说男人服下龙虎丹后，能固本培元，龙精虎猛，不仅延年益寿。”黄莉的治疗方法就是让我的身体变得更强壮，收服体内的这两股力量。 “这靠谱吗？”我对黄莉的研究还不是很放心。 要不是她给我吃下那颗什么大力丸，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 “我怎么可能害你，到了那时你的体能就会达到人类的极限，而且对你好处多多。” 她贴到我耳边：“那效果，能让人体力充沛疲，三天三夜不睡觉都可以。” “握草，这要是真能做出来，那我就能应付得过来了。”我太清楚拥有强壮的体魄的好处了。 “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黄莉给我泼了盆冷水。 “有两味主药极其难找，还有一味，根本只是个传说。”她轻叹一声。 我想想也是真这么容易，前人早就把龙虎丹做出来了，哪还轮得到我们？ “到底是什么稀罕物？”我急切追问。 满脑子都是钞票飞舞的景象，“再难搞我也得给它弄来！快说，究竟要什么？” “等会儿再细说！”黄莉不知是不是被我撩拨的，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 她解开衬衫上面的一颗扣子，眼眸情意绵绵望着我：“我能感觉到你的体温在上升，需要及时治疗一下。” “怎么治疗？”我问了一个比较白痴的问题。 黄莉打开一个带恒温的小箱子，从里面拿出一针药剂。 我立刻会意，此刻任何言语都是多余。 随着药剂注入我的体内，怎么感觉跟那天做的梦一样？ 我保持着得体笑容，脑子里却在思考着黄莉刚才说的那三味药。 第一味是什么锁阳草，我连听都没听说过。 第二味倒是如雷贯耳，老虎鞭，可这年头去哪弄这种违禁品。 最离谱的是第三味，居然要什么龙骨，黄莉该不是从哪本玄幻小说里抄来的方子吧？ 现在只要找到锁阳草，就能压制失控的体温。 “不管那么多了，我现在会变成这样，黄莉得负全责。”我现在也是把自己的小命都效到黄莉的手上了。 在酒店里，我跟黄又聊了会，药剂很快就有效果，异常升高的体温总算是恢复正常了。 我又问黄莉：“万一我的体温下降，怎么治疗？” 黄莉伸手给我拿了一瓶蓝色小药丸：“要是体温降温，就吃这个，同时要禁欲！” “低温比高温更危险，说明阴气压过了阳气，必须立即补充阳气…” 我接过那瓶伟哥：“黄老师，你这是害苦我了。” “我会尽快帮你找到有关锁阳草的信息，到时你感谢我还来不及。” 黄莉笑着说，整理着我的衣领，“我已经联系了几个药材商，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如果真能达到黄莉所说的那种效果，我确实得好好感谢她。 离开酒店，在回去的路上，我越想越觉得黄莉这女人为了实验，还挺疯狂的。 开车两百多公里，就为了专程给我送药。 回到家，所有房间都关灯了，只有客房的灯还亮着，不至于整栋房子陷入黑暗。 来到二楼，我看看门还留着一条缝，心里想着，这苏妍还没睡吗？ 我走过去，开门的一瞬间，苏妍穿着那件紫色睡衣正要往外走，我吓得心头一跳。 “这么晚了，不睡觉，还穿成这样，要去哪里？”我压低声音问，生怕吵醒其他睡着的人。 苏妍直接把我拉进房间：“当然是去找你了，没想到你却过来了。” “我听到车声就知道你回来了。”说着就扑进了我的怀里，闻着怀中苏妍的体香。 这就是苏妍说给我的那个大惊喜吗？跟我猜的不太一样。 她甚至还穿着那身紫色睡衣，简直将我的喜好拿捏得死死的。 好在刚才身体没有出现什么异常。 “得赶紧找到那味锁阳草，就不用再这样提心吊胆了。”我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无论是为了健康，还是为了能安心享受这样的夜晚。 一个多小时后，我从苏妍的房间离开。 她就给我发了条信息：“送给你的惊喜，还喜欢吗？” “喜欢是喜欢，只是…”我打字回复，有些事情又不好明说。 “别想太多，我懂的。”苏妍很快就回了信息过来，加上一个俏皮的表情符号。 她的气息还残留在我的身上，成了今夜无法擦除的证据。 “我以后也会对你好的！”这是我此刻唯一能想到的承诺。 对于苏妍，我总是有种复杂的情绪，既被吸引又害怕陷入太深。 屏幕那端沉默了片刻，才弹出她的回复：“傻瓜，我又不需要你对我承诺什么。” 苏妍虽然从未对我索要过什么，但我不能真的心安理得什么都不给予。 想着这些，我又这才怀着复杂的心绪沉沉睡去。 ------------ 第99章 苏妍喝多了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院外就传来皮卡车的引擎声的声音。 我披上衣服走出去，正好看到钳子从那辆旧皮卡上跳下来。 车斗里躺着那头二百多斤的黑猪，正不安地拱着栏杆。 母亲早已起身，灶房里的大锅冒着腾腾热气，水已经烧滚了。 “来得够早啊，钳子。”我走上前打招呼。 “趁早凉快，活儿好干。”钳子套上沾着油污的工装裤和高筒水鞋，从工具箱里拎出那把磨得锃亮的狭长杀猪刀。 他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眉头很快皱了起来。 “喂？到哪儿了？啥？爬不起来了？”钳子没好气挂断电话。 啐了一口：“这成事不足的家伙，昨晚喝瘫了，指望不上了。” 他看了看那头躁动的猪，有些为难：“这玩意儿劲大，没个帮手按着，怕是不好弄。” “我来吧。”我走上前去。 钳子愣了一下，打量了我一眼：“你？哥们儿，这可不是光凭胆子就行的，这畜生力量大得很。” “试试看。”我没多解释，直接翻进了车斗。 那黑猪似乎预感到了危险，发出刺耳的嚎叫，浑身蛮力爆发，差点把车斗都掀晃。钳子见状赶紧上前想搭把手。 我们两人，将猪赶到木凳子旁边。 “要不把叔叔叫过来帮忙按猪？”钳子提议。 “不用！”我淡淡回应。 下一刻，他愣住了。 我双手抱住猪头，一个抱摔，直接把把两百多斤的猪，死死按在木凳上，没有技巧，全靠力量压制。 钳子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头几乎被我单手就按捺住的大猪。 半天才蹦出一句：“我操，你这力气，也太吓人了！” “别愣着了，快动手。”我催促了一声。 钳子见状也不再多话，立刻上前配合，手法极其老练，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放血、浇烫、刮毛，一气呵成。 接着，他将处理干净的猪吊起来，开膛破肚，分解切割… 在收拾工具时，父亲拿出两百块钱塞给钳子：“辛苦了一早上，拿着，买包烟抽。” 钳子连忙摆手：“叔，您这就见外了！我跟小豪多少年的交情了，帮这点忙哪能要钱！使不得使不得！” 父亲拗不过他，只好让母亲赶紧叫他去吃早餐。 钳子也没多客气，坐下来匆匆扒了几口，抹了抹嘴便站起身：“叔，婶，小豪，你们慢慢忙，我还得赶去下一家，约好了时间，耽误不得！” 说完，他跳上那辆皮卡，便驶离了我家院子。 天色大亮时，林小雨和苏妍才相继下楼。 苏妍揉着眼睛，一看到檐下挂着的猪肉就嘟起了嘴：“杀猪怎么都不喊我起来看啊！” 林小雨正挽着袖子准备帮忙：“得了吧你，就你这胆子，真看见血淋淋的场面，还不得吓得往人身后钻？还敢看杀猪？” 苏妍不服气：“谁说的！我站远一点看不行嘛！” 说笑间，两女倒是半点不娇气，很自然地就融入了忙碌的氛围。 林小雨主动接过母亲手里的菜篮，熟练地择洗起来。 苏妍则好奇围着大灶台转，试着往灶膛里添柴火，被烟呛得轻咳两声也不在意，反而觉得新鲜有趣。 母亲看着两个漂亮姑娘在院子里忙前忙后，脸上笑开了花，连声夸赞：“真是两个好闺女，又漂亮又能干！” 我站在一旁听着，目光扫过林小雨利落的背影和苏妍略显笨拙的侧脸。 心里莫名闪过一个念头，我妈这会儿心里怕是在琢磨。要是这两个都能娶回家当儿媳妇，那该多好。 这想法一闪而过，我自己都觉得有点荒唐。 接近中午的时候，亲戚们陆续提着贺礼登门，小院里很快坐得满满当当。 露天支起的几张大圆桌上，一道道硬菜陆续端上。 这场寿宴吃得格外热闹成功，笑闹谈天声几乎没断过。 几杯酒下肚，席间的长辈们自然又把话题绕到了我身上。 三姑笑着用筷子指指我：“小豪可是有出息了，带这么俊的姑娘回来，还一带就是俩！”引得满桌大笑。 六婶眯着眼，目光在林小雨和苏妍之间来回扫视：“这两个闺女都好，又勤快又水灵，小豪，你跟婶透个底，到底哪个是正经谈对象的？” 姑父也趁着酒意附和：“就是，我们都看花眼了，分不清，分不清啊！小豪你好福气！” 林小雨只是低头吃饭，落落大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苏妍则脸颊微红，眼神飘忽看了我一眼，干脆端起酒，跟我的长辈喝了起来。 宴席终了，宾客尽欢。 母亲笑着将早已分装好的猪肉一份份塞到亲戚们手里，不停念叨着：“拿着拿着，多着呢！” 亲戚们推辞一番，最后还是乐呵呵拎着肉陆续散去。 苏妍显然被热闹的气氛感染，席间跟着喝了不少自家酿的米酒，此刻脸颊绯红，眼神迷离，走路都有些摇摇晃晃。 我见她扶着门框站不稳当，只得上前揽住她的肩膀：“不能喝还喝这么多。” 她软软地靠在我身上，含糊嘟囔着：“高兴嘛，那酒甜甜的……” 我半扶半抱将她搀到二楼的客房，刚把她放到床上，她嘟囔了几句听不清的梦话。 然后就直接睡过去了。我拉过被子给她盖好，站在门口看了看，才带上门。 回到院子，林小雨正帮着母亲收拾碗筷，我也过去搭了把手。 母亲顺口问了一句：“你们什么时候回城里？” 我原本打算今晚就走，但苏妍喝多了，便改了行程：“明天！” “哦。”母亲只是简单回应，我知道她有万般不舍。 但我跟两女在城里都有工作，不能请假太久。 夜幕渐渐落下，院子里点起了灯。农村的生活，就是这样简单而肆意。 我原本还打算带着林小雨去附近几位长辈家里坐坐。 手机却在这个时候突兀响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钳子打来的。 钳子的大嗓门几乎是在吼，“在哪儿呢？快！到祥隆饭店这喝酒！哥几个都到了，就等你了！” 我下意识看向身旁的林小雨，正想开口回绝。 钳子的声音又传来：“你别说你不来啊！那可太不够意思了！都是老熟人，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必须得来！” ------------ 第100章 去了就知道 林小雨显然听到了听筒里漏出的声音，十分通情达理：“没事，你去吧。我自己在家附近转转就好，不用管我。” 见她这么说，我也不再推辞，对着电话应下：“行，等着，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我跟家里打了声招呼，便开车前往钳子说的饭店。 路上，我脑子里却反复回响着林小雨刚才那体贴懂事的模样。 她这种性子，不吵不闹，识大体，懂得给人空间，又能在长辈面前应付得体，确实是那种最适合娶回家当老婆的女人。 想到我们之前的分开，心里的目标更为明确。 我暗自下定决心：“看来真要加油了，得尽快多挣点钱，早点把房子买了，得想办法把她重新追回来。” 车子很快开到祥隆饭店。推开包间门，圆桌旁坐着三四个人，果然都是熟悉的面孔。 钳子坐在主位，已经喝得满面红光，正唾沫横飞说着什么。 旁边坐着的是陈志鹏，隔壁村的，小时候一起摸鱼掏鸟窝的玩伴。 他见到我咧嘴一笑，露出熟悉的憨厚表情。 另一个皮肤黝黑的壮实汉子是黑猪仔，比我大一届，一个村长大的，他那绰号从小叫到大。 他旁边还坐着个看起来挺文静的女人，我不认识，猜想应该是黑猪仔带来的女朋友或者老婆。 “哎哟！可算来了！”钳子第一个看见我，咋咋呼呼地站起来：“嗯？就你一个？你那个漂亮女朋友呢？我还跟他们吹了半天，说你小子带了个天仙回来，非要叫来让他们开开眼呢！怎么没带来？” 我笑着走进去，拉开空椅坐下，自己拿了瓶啤酒倒上：“家里今天不是办杀猪饭嘛，来了不少亲戚，她陪着喝多了点，实在来不了，已经歇下了。” “嗨！真是可惜了！”钳子有些遗憾。 但马上又举起杯，“算了算了，来了就行！自己喝三杯，迟到罚酒，老规矩！” 陈志鹏和黑猪仔也跟着起哄。 我笑着连干了三杯，冰凉的啤酒下肚，那些熟悉的记忆又回来了。 我放下空杯，看着桌上这几个熟悉的面孔，心里突然涌起一种久违的松弛感。 还是这种气氛舒服。没有虚头巴脑的吹捧，更不用时刻揣度哪句话背后藏着别的意思。 接下来，我们就喝开了，陈志鹏憨笑着仰头就灌，黑猪仔则直接拎着瓶子对嘴吹。 这种纯粹，是你在城里那些酒桌上根本找不到的。 尤其是跟张光天那种人喝酒，那家伙，嗓门永远最大，场面话一套一套的，拍着胸脯称兄道弟，好像比谁都热络。 可真到喝酒的时候，不是捂着杯子说胃不行，就是趁人不注意把酒倒进茶水杯里。 要么干脆耍滑头养鱼。喝的不是酒，是心眼，是算计，累得慌。 我打完一圈，轮到黑猪仔身边那位文静的女人。 我给她倒上一杯，自己重新满上一杯啤酒，举杯对她示意：“嫂子，我干了，你随意就好。” 那女人闻言，只是笑了笑，依旧没说话，却出乎意料端起了面前那杯刚满上的啤酒，竟也爽快地干完了。 “可以啊！嫂子海量！”我也是刮目相看。 酒过三巡，钳子在那嚷嚷着：“陈豪，说说你是怎么追到那么漂亮的女朋友的？” “你都娶了老婆了，还问这些做什么？”以前我还挺羡慕钳子，人长得不咋的，却把我们小学的班花娶到了手。 原因无他，就是家里有钱，有车有房。 现在我也开始理解林小雨为什么非要我买车买房了，女人更看重的，终究是一份安稳的保障。 钳子拍了拍旁边的陈志鹏：“他还单着呢，想找你取取经。” 我想起当初追林小雨那会儿，说白了就是脸皮够厚、死缠烂打。 她值班的时候，我天天变着花样给她送好吃的，就这样一来二去就走到了一起 可这些招数又不能教给陈志鹏，跟他的性格完全不合。 我夹了一口菜，淡淡回应：“想追到女朋友，就得广撒网。看到有点好感的，就主动上去聊，总有一个会被你打动的。” “可我这份工作，根本接触不到几个女的。”陈志鹏的工作是开车给乡镇快递驿站送货。 每天就是把货拉到站点，基本不需要跟人打交道。 这时黑猪仔接了个电话，随即举起酒杯说：“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我们喝光了杯里的酒，钳子还十分热情将黑猪仔送了出去。 看到这一幕，我觉得这已经超出了朋友间的客气。 从钳子身上，我竟看出几分张光天那种阿谀奉承的劲。 我猜这两人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利益关系。 转头望向窗外，黑猪仔正跨上一辆路虎揽胜，而一个代驾正在旁边折叠他的电瓶车。 过了一会儿，钳子从外面回来。 我忍不住好奇：“黑猪仔现在是做什么的？连路虎都开上了。” “我们县城的猪仔，全是他的公司供应的，你说他是做什么的。”钳子边说边坐回自己的位置。 原来是做种猪生意的，难怪钳子对他那么客气。 “我刚才没说错话吧？他老婆怎么不爱搭理人啊？”我想起喝酒时那女人一直不怎么开口。 钳子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你这话可说错了。” 我刚想问哪里不对，钳子就接着说了下去。 “那女的根本不是他老婆，是他在外面养的情人，还是个女大学生，真叫人羡慕啊。” 我心里也有些感慨，男人一旦有了钱，不都这样吗？家里一个，外面一个。 这不禁让我想起了林小雨和苏妍这两个小护士。 林小雨适合安顿在家里，而苏妍则更适合带出去应酬。 但我心里很清楚，这样的生活终究需要金钱来支撑。 眼下虽然还没出什么问题，可时间一长，各种矛盾难免会浮出水面。 说到底，我还是得加把劲努力赚钱才行。 这时，钳子突然提议：“陈豪，别喝了，我带你们去下一场。” “去哪啊？”我没想到他居然还安排了别的局。 “去了你就知道了。”钳子说着站起身来，主动买了单。 ------------ 第101章 误会闹大了 三人从饭店出来，也不知道钳子要带我们去哪里。 我掏出手机：“我们都喝酒了，得叫个代驾。” 正要下单，钳子一把按住我的手腕：“叫啥代驾，就在对面！” 他抬手一指，马路对面亮着碧涛阁三个字的洗脚城霓虹闪烁。 “带你们放松放松，”钳子率先朝马路对面走去。 这种场所的猫腻我心里清楚，可钳子已经回头嚷起来：“今晚是给志鹏壮胆的，谁都不准溜啊！” 陈志鹏干笑着跟上，我也只好迎着霓虹灯走了进去。 很快就在服务员迎了上来，我们三人随着引路的服务员穿过灯光暧昧的走廊。 钳子显然对这里极为熟悉，迎面走来一位穿着旗袍的中年妇女，他立刻熟络抬手招呼：“王姐，老规矩，给我兄弟们安排点好的！” 王经理堆起职业化的笑容，连连点头：“钳子哥放心，绝对安排到位！” 说着便将我们引至一个灯光昏沉的大包间。 没多久，王经理领着七八个姑娘鱼贯而入。 她们穿着统一的紧身短裙，在昏暗的灯光下站成一排。 “来来来，志鹏先选！”钳子今晚像是铁了心。 陈志鹏有些局促地推了推眼镜，目光游移了半天，才指着一个看起来最文静的姑娘。 钳子却直接皱起眉头：“哎不行不行，这个太放不开了！换一个，换个会来事儿的！” 他转向王经理：“把那个叫小薇的换过来，对，就笑起来有酒窝那个！” 王经理连忙点头哈腰，迅速调换了姑娘。 我靠在沙发里，看着这一幕，心里愈发烦躁。 小雨跟苏妍的身影在我脑子里晃，她们还都在家里等着我。 在这种地方耗着，既浪费钱又浪费时间，还容易惹一身麻烦。 我打定主意，先应付着，找个机会就溜。 打定主意后，当钳子的目光转向我时，我随意抬手指了指站在边上一个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的姑娘。“就她吧。” 包间里三个木桶冒着白雾，我们都把脚泡在热水里。 没过多久，技师们端着工具篮进来，开始服务。 先是用毛巾热敷，接着手法熟练地揉捏起肩膀和后背。 给我按背的姑娘指尖按了几下后，有些惊讶：“帅哥，你这身肌肉可以啊，是专门练过的吧？这么结实。”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旁边的钳子就抢过话头：“练？他这可不是健身房练出来的花架子！今天早上我亲眼所见，好家伙，” “一头两百多斤的猪，他上去一个抱摔，就给撂长凳上了！” 给我按摩的姑娘和其他人一起咯咯笑起来，只当钳子又在吹牛搞气氛。 她们见过的客人多了，各种夸张的吹嘘早已司空见惯。 钳子见她们不信，还想比划着详细描述。 姑娘笑着说：“钳子哥你就吹吧~哪有人摔猪的呀！” 给我按背的姑娘的力道渐渐变了味道，不再是规整的揉捏，带上了几分暧昧的游移。 她忽然靠近，贴上我的耳边低声问：“帅哥，等会儿，要不要上三楼看看？有更好玩的。” 我知道这三楼意味着什么，明确地拒绝了：“不了，家里有人等着。” 这话虽轻，却没能逃过钳子的耳朵。 他立刻在旁边怪叫起来：“陈豪，这就没意思了啊！出来玩就放开了玩，老惦记家里那点事儿干嘛？” 他身边的姑娘也跟着吃吃地笑，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我没接钳子的话茬，反而顺势从旁边椅子上摸过手机。 佯装看了一眼：“真不行了，电话催了。” 说着，我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划动，根本不是什么女朋友的来电界面，而是直接点开了代驾软件，下了个订单。 过了一会，有电话打进来了，不是家里的，而是代驾。 给我按背的姑娘，把手从我后背缩了回去。 我站起身，对钳子和陈志鹏晃了晃手机：“你们慢慢玩，真的走了。” 不顾钳子在身后不停地挽留。 我还来到前台，把自己买的钟给结了，至于他们两个的自己买单，这种事情不好请客。 刚走出洗脚城，手机又在口袋里震动起来，还是那个代驾号码，我接了起来。 “老板，我到了，您多久出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声。 “马上就到，已经在门口了。”我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加快脚步。 就在这时，我已经走到了路边，一个穿着代驾制服。 扎着马尾的身影骑在一辆可折叠的电动车上，手里还拿着手机贴在耳边。 我们的目光在空中撞了个正着。 她从我脸上移开，下意识扫了一眼我身后那家灯光暖昧的洗脚城。 我头皮有些发麻。怎么会是她？郑艳玲，我小学时的同桌。 那个总是梳着羊角辫、因为被我拽了辫子而追着我打了半个操场的泼辣丫头。 虽然女大十八变，但那双瞪人时格外圆的眼睛，几乎没怎么变。 郑艳玲也认出了我，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其复杂：“叫的代驾？” “是我。”我收起手机。 “没想到你也学坏了，居然来这种地方找小妹。”郑艳玲说着，看了一眼对面的洗脚城。 我知道她误会了，但这也没什么好解释的。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干起代驾了？”我直接转移了话题。 “兼职，谁说女孩子不能做代驾？”郑艳玲说着，把折叠电动车放进后备箱。 我坐到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郑艳玲也坐进驾驶位。 “这车新买的吧？才跑了几百公里。”她边系安全带边说。 “对，刚买没多久。”我如实回应。 郑艳玲发动车子开始调头：“现在在哪儿发财呢？混得不错啊，车都买了。” “在市里送外卖，攒了好几年才买的车。”我没打算吹嘘，干什么就是干什么。 “你不是考上大学了吗？毕业就去送外卖了？”郑艳玲调好头，朝着我家的方向开去。 “现在的就业环境，你也懂的。找不到专业对口的，只能去送外卖了。”我上学的成绩也只是中等，不是出类拔萃，就比较难找工作。 ------------ 第102章 联谊活动 “说的也是，我在一家电商公司做客服，工资低得离谱。”郑艳玲抱怨道。 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往事，车子缓缓前行。 经过村里的小学时，郑艳玲突然打转向灯，将车停在路边。 她透过车窗望向校园感叹：“时间过得真快，一晃都十几年了。” “是啊，那会儿你还追着我满教室跑呢。”我回忆起童年的趣事。 “你还好意思说，那时候净知道欺负我。”郑艳玲笑着瞪了我一眼。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事。”我确实记得自己小时候有些调皮。 “有一次你都把我弄哭了，还记得吗？”郑艳玲翻起了旧账。 “记得，不小心扯掉了你的裤子，还记得你大腿内侧有颗痣。”话一出口才意识到说得太直白了。 现在们都长大了，再提这事不点不合适。 郑艳玲的脸唰一下就红了：“这回我可要报仇了。” 说着就伸手要来解我的裤腰带。 “我错了我错了！”我赶紧求饶，紧紧捏住裤腰带。 嬉闹的时候难免有技体接触，加上我又是正常的男人。 郑艳玲突然脸更红的收回手：“到你家后，我要跟你妈说你去找小妹。” “都是误会，我真没找，晚上是钳子请吃饭我才出来的。”我只能把钳子给卖了。 “刚才也没看到钳子啊？”郑艳玲 “他还在里面，你当然看不到了。”我继续解释。 正说着，郑艳玲接到一个客户的电话：“等一会，马上到。” 她挂了电话之后，重新发动车子，过了一会，把我送到家门口。 郑艳玲下车前，突然说：“你要是还没女朋友，咱俩可以试试，以后别再去找小妹了。” 还没等我回应，郑艳玲就下车，骑着电动车走了。 “唉，没想到被误会了，真是没吃到羊肉，还惹的一身骚。” 我还在回想郑艳玲的话，可惜她这句话说晚了，我已经喜欢上林小雨。 不然还真可以跟她试试，郑艳玲小时候来我家玩，我妈就喜欢的紧，也不会有紧张的婆媳矛盾。 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甩掉后，我便下车上楼。 到了二楼，我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客房门上。 犹豫片刻，我轻手轻脚溜进客房。苏妍正躺在床上熟睡。 想起昨晚她的挑逗，我决定今天主动一回。 悄悄钻进她的被窝，我的手开始不安分地游走。 苏妍很快被我吵醒，她抓着我的头发：“一身酒味，也不知道先去洗个澡。” “我想你，等不及。”主要是去洗个澡，怕把家里人给吵醒。 苏妍只是抱怨了一句，并没有拒绝我。 不管什么时候，她总是这样配合，我都已经迷恋上她了，要不今晚也不会过来。 在自己的家里，跟苏妍亲热，这种感觉很特别。 想着要是有苏妍这个的老婆也挺好的，当然交公粮的次数会多一些，跟外面的莺莺燕燕接触就会少一些。 在苏妍的房间，待了一个多小时，看她已经累的睡着了，我才离开。 次日，我们吃完早餐，就要起程回城里工作。 离开的时候，我妈给林小雨跟苏妍都包了一个红包。 让我哭笑不得的是，林小雨跟苏妍都收下了，我开着车，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情。 “陈豪，你的老家也没什么好玩的啊。”坐在后座的苏妍抱怨说。 “我回来是给我爸过寿的，哪有时间带你们去玩？”这次回来的急，走的也急。 “不过阿姨烧的菜，真的是太好吃了，小雨，你以后有口福了。”苏妍说个不停。 “你要是那么喜欢吃，你嫁过来好了。”小雨淡淡的说，也不知道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 “我怎么可能抢你男朋友。”苏妍笑着回应。 回到市区，我立刻投入工作，马不停蹄送起外卖。 我的目标只有两个字：搞钱。 这些天，林小雨对我依旧不冷不热。苏妍又揣着明白装糊涂。 就这样对过了几天，在大榕树餐厅的包间里很热闹。 两张圆桌坐满了人，一桌是小雨的护士同事们，另一桌则都是我送外卖时的骑手兄弟。 张光天端起酒杯站起来：“今天是我们外卖骑手跟医院的护士们第一次联谊聚餐。” “今天各位能来的都是真交情，话不多说，我先干了。” 这场聚餐张光天预谋已久，一直让我牵桥搭线，并给了我一千块钱红包，也真是够下血本的。 我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了护士长一嘴，没想到她居然同意这次聚餐。 让我感到意外的是，之前的同事李明华也回来上班了，还带着一位很漂亮的女朋友一起回来送外卖。 平时见过的美女也不算少，可李明华的女朋友还是让我眼前一亮。 我怎么也想不通，李明华这又瘦又黑的形象，是怎么找到一个肤白貌美的女朋友。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的时候，我转头又朝小雨那桌举杯：“护士姐妹们平时多照顾我家小雨，这杯敬大家一杯！” “才一杯太小气了，怎么也得连喝三杯。”苏妍知道我的酒量，不肯轻易放过我。 “三杯就三杯！”我也不推脱。 倒是小雨有些担忧：“这才刚开始，你悠着点喝！” “没事！”我喝完三杯后，刚想放下。 护士长李雪茹开口：“陈豪，你把我们护士站最漂亮的挖走，是不是再表示一下？” “应该的！”我又举起酒杯，跟李雪茹喝了一杯。 过了一会，张光天就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他绕过正夹菜的老李，走到护士那桌，目标明确停在夏琳旁边。 “夏护士你好，我叫张光天，很想跟你认识一下！” 他追求苏妍失败了，现在转移目标，又想追求夏琳这个实习小护士。 谁知道夏琳一点面子都不给：“不好意思，我不想跟你认识！” 我知道夏琳属于那种比较物质的女孩，张光天根本驾驭不住。 之前夏琳主动接近我，是看到我开着王秋雅那辆奔驰，把我当成富二代了。 结果白让我占了便宜，好在我给她的印象还不错，跟她的关系也就这么保持着。 ------------ 第103章 桌底下的暗示 这种情况我都替张光天感到尴尬，可这小子脸皮真够厚的。 “没事，我干了，你随意！” 张光天一口喝完杯里的酒，转身就回了自己的座位。 “看来我也得努力赚钱，争取明年跟女朋友结婚。”李明华说。 “你别哭穷了，你们父子齐上阵，再加上女朋友，三个人都有收入，足够办婚礼了。”我打趣怼他。 李明华扭头看向他的女朋友杨丽娟：“我女朋友说了，得先让我在市里买房才肯嫁给我。” 杨丽娟立刻反驳：“这可不是我说的，是你自己提出来的。” 我也觉得这个要求很合情理，要是李明华连这点诚意都拿不出来，谁愿意跟着他过日子？ 这时，几杯酒下肚的张光天凑过来调侃李明华：“你小子黑得跟非洲人似的，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就该知足啦！” 我还记得我们仨以前一块喝酒的时候，张光天还提醒过李明华，叫他别找太漂亮的媳妇，说太扎眼了容易叫人惦记。 可眼前这个杨丽娟，确实生得明艳动人，一笑起来自带三分娇媚。 尤其是那一身冷白皮，站在皮肤黝黑的李明华旁边，简直像株白茶花落在了煤堆上。 我还真为李明华担忧，保不齐哪天，这个俏女友会被人撬走。 李明华沉着脸说：“你懂个屁！丽娟跟那些光看脸的女人能一样吗？” 从李明华的话里，我听出了大概。杨丽娟和他是一个村的老乡。 今年才十八岁，家里条件不太好，书也没继续念下去。 要是没跟着李明华出来送外卖，这会怕是已经在乡下种地了。 “李明华，等你结婚的时候，可得请我当伴郎啊！”张光天举着酒杯嚷嚷。 “你小子可不行，陈豪还差不多。”李明华笑着摇头，显然觉得张光天不太靠谱。 “陈豪太帅了，到时候肯定抢你风头！我这样的才合适嘛！”张光天不服气反驳。 无意间我跟杨丽娟对视了一眼，感觉她看我的眼神有些深情。 我赶紧排除杂念：她是自带桃花眼，看狗都深情。 但我真为李明华捏把汗，在乡下没那么多居心叵测的人。 可在市里就不一样了，李明华很可能守不住这如花似玉的女朋友。 就在这时，我们外卖站的站长姗姗来迟：“不好意思啊陈豪，来晚了…” “没事，您可是大忙人。”我知道站长每天都有各种酒局。 有时我也搞不懂，他一个站长有必要跟那些大老板走那么近吗？那些人动不动就去商K。 外卖站也没什么业务需要跟那些老板合作的。 站长一来就摆出很商务的架势，先跟我和小雨喝了一杯，又跟外卖站的骑手们共饮一杯。 最后还不忘到护士那一桌敬了酒。 “陈豪，你们慢慢喝…一定要招呼好大家…今晚这两桌算我的…”站长已经喝得有点飘了。 “不用，今天是聚餐，怎么能让你破费？”我都无语了。 “酒吧那边还有…两个老板等着我，你们吃好喝好…”站长说完，摆了摆手就往外走。 我送站长到餐馆外面，已经有代驾在那等着了，这是要赶着去下一场。 站长看起来挺忙的，但都是在瞎忙，对外卖站的发展没有一点用处。 我回到包间，发现气氛已经热闹了许多。 几杯酒下肚，大家的话匣子都打开了，笑声和碰杯声此起彼伏。 小雨正和护士们聊得开心，脸上泛着红晕。 杨丽娟坐在李明华身边，低头看着手机。 李明华冲我招了招手：“刚才站长把单买了？” “没有，我怎么可能让他买单。”我知道站长要是第二天酒醒了，一定会后悔。 吃得差不多时，小雨碰了碰我的胳膊：“我有点累了，想跟妍妍先回去，你帮我招呼好同事们吧！” “好……”我刚要应声，却被苏妍打断了。 “小雨，我还没喝够呢，你自己先回去吧！” “妍妍，你真的不能再喝了。”小雨变严肃起。 苏妍不情不愿放下酒杯：“好啦好啦，不喝了总行了吧。” 等小雨和苏妍离开后，又陆续有几个同事起身告辞。 我们骑手这桌干脆和护士那桌拼成了一桌，最开心的自然是张光天了。 他终于能和夏琳坐在同一张桌上，虽然中间还隔着好几个位置，但已经够他偷着乐了。 张光天开始吹牛：“各位护士妹妹，以后你们要是点外卖，谁要是送得慢，你们就跟我说，看我不骂死他！” 何诗雨立刻呛声：“得了吧，咱们这些人里送得最慢的不就是你吗？” “我怎么可能最慢？”张光天立刻反驳。 其实倒不是他送得慢，只是张光天总喜欢在路上嘚瑟。 要是碰到漂亮姑娘，还得停下来跟人搭讪几句才肯走。 我正看着两人互相吐槽，突然感觉有人轻轻碰了碰我的右腿。 侧头看去，只见夏琳举着酒杯，桌底下却用脚尖若有似无蹭着我。 “陈豪，我跟你喝一杯！”她脚上的动作却丝毫未停。 “好！”我笑着跟她碰了碰杯。 夏琳主动跟我喝酒，这个举动无形中，让我得罪了张光天。 他今天下血本，就是为了能勾搭上一个小护士，谁知道没人理他。 倒是我人缘比较好，左右逢源，主要是我跟她们私已经有过亲密，自然是不一样的。 张光天看到夏琳对我眉目传情，眼睛都要冒火了。 不想自己一个人喝闷酒，便跟李明华一直碰杯。 而杨丽娟还在看手机信息，李明华喝多喝少，她一点也不关心，这种感情最容易出问题。 我知道夏琳是因为现场人多才这么收敛，要是没人在场，她可比现在放得开多了。 这时我感觉左腿也被人蹭了一下，我侧过身，看见护士长李雪茹已经喝得双颊泛红，眼里带着几分迷离的醉意。 两个护士左右夹击，让我有些招架不住：“护士长，你是不是喝多了？要不我给你叫辆车？” “我没喝多，今晚高兴……”她摆了摆手。 ------------ 第104章 李雪茹家的沙发 说没喝多的人往往已经喝得差不多了。护士长既然表示还想喝，我自然没有赶人走的道理。 倒是李明华先站起身，带着女朋友告辞离开了。 谁知过了一会儿，我的微信突然收到一条好友申请。点开一看，没想到是杨丽娟从骑手群里发来的申请。 “她加我做什么？”正犹豫时。 杨丽娟又连续发来两条申请，备注：“陈哥，通过一下，以后送外卖遇到问题好请教你！” 不去找李明华请教，偏偏来找我？这理由实在有些牵强。 我还是点了通过，就当是同事之间互相行个方便。 现在包间里只剩下护士长、夏琳、张光天和我四个人。 手机突然震动，夏琳发来一条消息：“快让他们两个走，我想跟你去开房。” 我读完随手删了信息，没想到夏琳会这么直接。 张光天拿起果盘，走到夏琳旁边：“夏护士，尝尝这个瓜，甜得像你笑起来一样！” 夏琳板着脸推开果盘：“你走开，说了我不喜欢你！” 她果然是爱恨分明的性子。 张光天依旧厚着脸皮，说着土味情话：“你知道吗？我每天送餐都算着时间，就盼着能多看你两眼！” “受不了，你真恶心！”夏琳抓起手机扭头就走。 “我真有这么恶心吗？”张光天转头望向我。 “确实有点。”我实话实说。 “行，这兄弟没得做了！”他又把目光投向醉眼朦胧的护士长。 果然又动了歪心思。他当着我的面，给我发了条消息：“要是还当我是兄弟的话，你先回去，护士长交给我来送。” 我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张光天又发来一个500元的红包：“就当兄弟求你了！” 我自然没有点开那个红包，正要打字回复时。 护士长突然撑着桌子摇摇晃晃站起来：“怎么人都不见了？他们都去哪了？” 我伸手扶住她：“他们都回去了，我也送您回去吧。” 张光天恶狠狠瞪了我一眼，我没再理会他，搀着护士长朝外走去。 护士长整个人软绵绵靠在我身上，几乎全靠我搀扶着才没瘫软下去。 这种情况下要是把她交给张光天，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到了餐馆外，我掏出手机叫了辆网约车。 护士长似乎清醒了些，含糊地报出个小区名字便又靠在我肩上昏昏欲睡。 网约车到时，我小心将她扶进后座，跟司机确认了地址就离开了。 透过车窗，我看到张光天站在餐馆门口的身影，他双手插兜，满脸不甘。 我在心里轻笑：“兄弟，我怎么可能把自己的女人交到你手上。”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我掏出来一看，是夏琳发来的消息： “我已经到家了，改天再约吧。今晚真是被你同事恶心到了。” 收起手机，这样正好，省得还要纠结该去陪夏琳还是照顾护士长。 不一会，我搀着护士长来到她家门口，从她包里摸出钥匙开了门。 刚把护士长扶到沙发上，里屋突然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一个揉着眼睛的小男孩抱着玩具熊站在房门口：“妈妈我饿……” 护士长迷迷糊糊伸手：“轩轩怎么醒了？” 小男孩继续嘟囔：“我饿！” “陈豪…你帮我冲个奶粉…奶粉罐在消毒柜旁边！”她声音含糊指了指厨房方向。 我走进厨房，打开消毒柜旁的奶粉罐。 仔细按刻度兑好温水。摇晃奶瓶时，客厅传来孩子细碎的哼唧声和护士长温柔的安抚。 当我把温热的奶瓶递过去时，小男孩立即双手捧住，蜷在妈妈怀里啜吮起来。 小孩喝了奶粉后，很快就在妈妈怀里睡着了。 “再帮我把儿子抱进房间吧。”护士长轻声说。 我没多说什么，从她怀里接过熟睡的小孩。 把他放进儿童床，盖好印着小恐龙的被子。 我从房间出来时，看见护士长已经脱掉外套斜躺在沙发上。 “护士长，要不要扶你回房间？”我试探着问了一句。 “别装了，我只是喝得有点多，但没有喝醉！” 这一点从她刚才看到儿子后的表现就能看出，护士长确实没喝醉。 “我不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明知故问 “上回在你的出租屋，你不是串通苏妍，一起设计睡了我吗？”护士长冷冷看着我。 “那次真的是个误会。”我低声辩解。 “那就再误会一次吧！”这次护士长把话挑得明明白白。 我等的就是这句话，顺势坐到她身边：“要怪就怪护士长你太迷人。”手也跟着不老实起来。 她突然凑近，温热的唇猝不及防贴了上来。 我只觉得她带着酒香的呼吸轻轻拂过我的脸颊。 “小浑蛋……”她在换气的间隙含糊地低语。 “每次见到你……我都控制不住自己……” 我顺势将她搂得更紧：“我也一样，我每次送外卖看到你在值班，恨不得在护士站就跟你亲热！” “这个主意不错，下回可以试试！”护士长不知道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那岂不是让整个护士站的人都发现了我们的秘密？” 她忽然轻笑起来：“发现就发现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苏妍也有一腿，我们的护士站都快成了你的后花园。” “你是怎么知道的？”这一点我倒不是很惊讶。 “除了小雨蒙在鼓里，别人谁看不出来？苏妍平常看你的眼神就不对劲！”护士长轻哼一声。 我本来还以为自己的保密工作做得天衣无缝，没想到早就破绽百出。 等等！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既然连护士长都能看出我和苏妍的关系。 那小雨呢？她是不是也早就察觉到了什么？ 既然这层窗户纸还没捅破，那就继续维持现状。 我低头靠在她耳边：“既然你知道我和苏妍的事，也该明白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不如好好配合，对大家都好。” 护士长轻哼一声：“你倒是会抓人把柄。” “彼此彼此。”我笑着吻了吻她的脸颊。 “你保守我的秘密，我自然也会好好对你。” ------------ 第105章 计划创业 “你真是让人又爱又恨…”护士长含糊低语着。 护士长的手臂缠上我的脖颈，带着醉意的沉重，我的手下意识抚上她裙下光滑的大腿。 她的眼神再次变得迷离起来：“我知道一个关于小雨跟苏妍的秘密，你想不想知道？” 我的手在她大腿上停住，但脸上仍保持着轻松的笑容：“哦？小雨和苏妍能有什么秘密？” 护士长轻笑起来：“你不懂，女人的秘密才多！” 我手上的力道不自觉加重了半分：“这么吊着我胃口？你倒是说啊！” “这样才能让你一直想着我啊。总得给自己留张牌，不是吗？”护士长并没有把秘密告诉我。 但不知为什么，我忽然觉得，我并不急于知道。 护士长见我没上钩，又补了一句：“小心点，你的小护士苏妍，可比你想象的更危险。” 我微微一笑，没有接话，只是不动声色将她的手从领口移开。 当我正在跟护士长忘情缠绵的时候，背后突然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砸了一下。 我回头一看，只见一个四五岁的小男孩正站在卧室门口，眼眶通红瞪着我，脚边还躺着一只毛绒小熊。 “别打我妈妈…”小孩边哭边说。 护士长瞬间清醒过来，慌忙扯过一件衣服掩住身体：“轩轩！你怎么醒了？妈妈没事，真的没事！” 我松开手，护士长匆忙跳下沙发，光着脚跑到儿子身边。 她蹲下身轻声安抚着孩子，一边捡起地上的小熊塞回他怀里，一边抱着他走向隔壁卧室。 过了一会儿，卧室门再次打开。护士长整理着微乱的睡袍走出来：“你先回去吧，改天，再陪你。” 这种情况确实不好再留。我点点头，默默穿好裤子，拿起沙发上的外套。 经过她身边时，我忍不住亲了她一下：“说好了，下回要在护士站陪我。” 护士长脸颊一红，推了我一下：“不行的，那里有监控！” 见她认真认真思索起可能性的模样，我忍不住轻笑出声。 原本只是句玩笑话，没想到她竟真的在考虑。 护士长催促道：“快走吧，别让轩轩又醒了。” 从护士长家出来，我拦了辆出租车，回到出租屋。 刚推开门，就看见苏妍正从我的卧室里走出来。 她脸上有些慌乱，但很快恢复如常：“你怎么才回来？” “你们护士长喝多了，我送她回去。”我说着换了双拖鞋。 “这样啊，你也喝了不少酒吧？渴不渴？我给你倒杯水！” 我觉得苏妍今天有点反常，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不渴，我先去洗个澡！” 每次回来，我都要先去洗澡，把别的女人的味道彻底洗掉。 从浴室出来时，苏妍已经回自己房间了。 本来还想溜进去跟她亲热一番再睡觉，可想想了一下还是算了，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次日，一切如常。吃完早餐，我便匆匆出门送外卖去了。 早上的订单相对顺利，我骑着电瓶车拐进一条平时很少经过的老街。 这条巷子位于主干道后面的城中村，里面藏着不少按摩店。 现在是早上，那些按摩店还没开门，一到晚上，这里又是另一番景象。 就在准备加速穿过巷子时，突然看到一张招租启事。 那是一家临街的小铺面，卷帘门半开着，露出里面积灰的水泥地。 “以前好像是家小吃店，关门了？”店铺门头的小吃招牌还没来得及拆。 铺面很小，大概只有十来个平方。 “总不能一辈子送外卖吧？”我心里一直有创业的念头。 不可能一辈子送外卖，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手头没什么本钱，打算先开间小店试试水，就算亏了，也只当是学个经验。 我照着招租启事上的号码拨了过去，接电话的是个女人。 “喂？”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像是刚被电话铃声吵醒。 “您好，请问老街这边是有铺面出租吗？”我打算先探探情况。 “对，你想做什么生意？”女房东问得很直接。 “具体还没想好，可能做点小吃之类的。”其实我早就打算开一家成人用品店，只是怕房东一听就乱抬价。 “那挺合适，这儿以前就是开面馆的，水电都齐全。”女房东接着说。 “租金怎么算？”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月租一千八，押二付一。这地段可不愁租，早上刚贴的启事，你是第一个打来的。” “这么贵？你这店铺不大啊！”我朝里面望了望。 “不小了，里面还带一间厨房和卫生间，设施都齐全。”女房东继续介绍。 我一想也是，如果只有一小间，以前做小吃也施展不开。 “我再考虑考虑，决定好了再给你打电话。”我没有马上定下来，打算多对比几家店铺。 看中这里主要是因为进城中村就得经过这，离主干道也就几十米，做外卖平台的生意会很方便。 “神经病，浪费我的时间！”女房东骂骂咧咧地挂了电话。 我没往心里去。这年头，手头有点钱的人，脾气总是格外古怪。 挂了电话，我继续送起外卖。刚接完一单奶茶订单，手机又震了起来。 “杨丽娟？她打电话给我做什么？”我有点不解。 “喂？”我还是接起了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杨丽娟的声音：“陈哥，我好像迷路了。” “你打给李明华啊！”不打给她男朋友，找我做什么。 “我打了，他没接，你能过来帮帮我吗？”杨丽娟的声音越说越小。 “你现在在哪？”我叹了口气，看了眼时间 “我也不知道，周围都是树，好像是在城东那个新开发的公园附近。” “发个定位给我，别乱走。”我调转车头。 “谢谢陈哥！”电话那头传来道谢声。 过了十分钟左右，我找到了迷路的杨丽娟：“找不到路就重新定个位，这边是新开发的，有些路线导航不准。” “我第一天上班，哪知道这些啊。”杨丽娟说得有些委屈。 ------------ 第106章 赵婧的好意 “不知道就让李明华教你！”我没好气地说。 杨丽娟含情脉脉看着我：“不如你教我好不好？” “这怎么行，李明华那人很小气，要是知道我跟你走这么近，不得揍我啊？” 再怎么说杨丽娟也是李明华的女朋友，我可不能夺人所爱。 “他就跟块木头一样，几句话都说不清楚。”杨丽娟有点不乐意，眼神却依然黏在我脸上。 我下意识后退半步，刻意拉开距离：“你可以去问何诗雨，她业务熟练。总之别来找我！” 何诗雨可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她是单身，我教她就没有那层顾忌。 这杨丽娟毕竟是同事的女朋友，这关系不太好处理，只能甩给何诗雨了。 几天后，我还是把那间店铺给租下来了。 不租不行，没有实体店铺地址，根本办不下来营业执照。 跟女房东赵婧约好在店铺见面，她穿着一件叉开得很高的旗袍。 我走进来都忍不住多看了赵婧两眼。 赵婧转过身来，在我身上扫了一眼：“你就是想租房子的陈先生？怎么是个送外卖的？” “难道老板不想租给送外卖的？”我打量着眼前这个女人，感觉她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我也说不上来。 “当然不是，谁租我都欢迎。送外卖的当然能当老板。”赵婧淡淡开口。 可能是因为我就站在她跟前，赵婧少了些在电话里的气势。 “租金就按电话里说的是吧？”这个店铺里面也没什么可看的，我准备就这样敲定下来。 女房东赵婧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干脆：“没错，你也可以考虑长租，看你是个小帅哥，一年免你一个月房租。” “行，那我就先租两年。”我也想租长久一点。 免得到时候生意好时突然涨租，我送外卖这几年可是见过很多这样的案例。 赵婧这才露出一个微笑：“两年？小伙子很有魄力！” 她从手提包里拿出合同递给我，我仔细翻阅着条款。 两年租期，年付优惠一个月租金，违约金条款也写得清清楚楚。 签完合同，她将钥匙递给我时忽然问道：“要不要去我茶室坐坐？正好给你些开店建议。” “不用了，我还有事要忙！”拿到租房合同，我还得赶去会计所，请人帮我申请营业执照。 一直忙到晚上回家，连睡觉时都在想着那家店要怎么开起来。 在客厅的小雨关心问：“你店铺的事情怎么样了？” “今天刚交了租金，离正式营业还有段时间。”我脱下外套 “开店的事情，我帮到你什么，总之你要控制风险。”小雨轻声说。 “我知道了！” 小雨柔说完就回房间去了。 有了她这句话，我心里更有了放手去闯的底气。 当然，外卖员的工作还得先稳住，创业的路，总要一步步踏实走。 第二天，我又骑上电动车，去送外卖了。 穿行在早高峰的车流中，我心里却不像从前那样只顾着抢时间。 经过成人用品店时，总会忍不住放慢车速，多看两眼，想从他们的装修风格上多找一些灵感。 我送完上午最后一单，电动车一拐，熟门熟路溜进了王姐面馆那条小巷。 还没到正午，店里已经坐了不少人，热。 “王姐，老规矩！”我冲着王燕喊了声，就去找空位。 “陈哥，这里有空位。”杨丽娟的声音传来 我抬头一看，杨丽娟正朝我招手。她对面还坐着何诗雨，两人面前各放着一碗还没动筷的面。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毕竟这是公共场合，太过刻意地回避反而显得奇怪。 “陈哥，听说你租了店铺要自己当老板了？”我刚坐下，何诗雨就开口问。 “你是听张光天说的？”这件事我只跟张光天提过。 杨丽娟插话问：“陈哥，你要是开店了，是不是就不送外卖了？” 我接过罗英递来的牛肉面：“慢慢过渡吧，店开起来之前还得靠这份工作。” “陈哥，你打算开什么店？到时候我去给你看店怎么样？”杨丽娟试探着问。 我认真对她说：“我的店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开起来，就算开了，也不太适合你。” 成人用品卖的都是避孕套之类的，杨丽娟一个女孩子，确实不太合适。 “你说说看嘛，只要我愿意学，有什么不行的！”杨丽娟却坚持。 “等真开起来再说吧！”我找了个理由推脱。 杨丽娟意外地没再说话。我正感到奇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李明华正从外面走进来。 杨丽娟有些不自然地说道：“我吃饱了。” 说着她便站起身，朝李明华那边走去：“我的牛肉面还没付钱，你一会儿一起付了。” 李明华应了下来：“我知道了！” “王姐，给我来碗牛肉面，加多点香菜，我女朋友那碗我一起付。” 王燕边忙边夸赞道：“真不知道你走的什么运，找到这么漂亮的女朋友！” “难道我很差吗？怎么你们个个都这么说？”李明华有些不服气。 这会儿我也没有出声打击他，只是低头默默吃着面，生怕被他发现刚才和杨丽娟一起吃饭的事。 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是女房东赵婧的电话。 “陈豪，不好意思打扰你。我突然想起有个重要的事要提醒你，” “你这个行业的营业执照需要特别注意卫生许可证，最好先去疾控中心备案，不然会很麻烦。” “谢谢提醒，我正要去办这些手续。”我有些惊讶于她的热心。 “我有个朋友在市场监管部门工作，需要的话可以帮你引荐一下，省得你跑冤枉路。”赵婧继续说。 “这样好吗？”我知道有些事情需要托关系，只是实在不愿欠赵婧人情。 “你租的是我的店铺，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可是要跟着受牵连的。” 她说得确实在理，看来这个人情我是非欠不可了。 这些天我自己也跑了好几个部门，结果一件事都没办成，最后都是花点钱托人帮忙才解决的。 ------------ 第107章 认了个干姐姐 挂了电话，我抽空去了一趟赵婧开的茶室。 这间茶室就在主干道的商业街上，三间铺面打通连在一起，看上去差不多有两百平。 一走进去，最先映入眼帘的是博古架，上面摆满了各式茶饼，还夹杂着几件稀奇古怪的老物件。 我正暗自琢磨：“这地段、这面积，要是租出去，一个月租金少说也得几万块。” 没等多想，赵婧已经看见了我，热情地招呼：“喝点什么茶？我朋友一会儿就到。” “随便吧，白开水也行。”说实话，我压根不会品茶。 几十块钱的茶和几万一斤的茶，到我嘴里，大概也没什么分别。 赵婧没再多问，取出一块看起来有些年头的茶饼，外包装已微微泛黄。 茶刚冲好，香气还未散开，就有个穿制服的人走了进来。 其中一人开口便问：“赵总，急着叫我们过来，是有什么大项目要谈？” “刘队，先别急，喝杯茶慢慢聊。”赵婧笑着接过话，顺手为他们倒上刚泡好的茶。 这个叫刘队的人端起茶杯先观其汤色，又凑近细闻香气，随后小抿一口，在口中稍作停留，缓缓咽下。 “这茶陈香显著，入口醇滑饱满，回甘持久，如果我没猜错，这应该是五十年代的大红印，现在市场价恐怕一饼难求了吧？” “刘队果然懂茶，这都能品出来！”赵婧微笑回应。 刘队放下茶杯，目光转向我：“这位是？” 我正想着该如何自我介绍，赵婧却抢先一步开口：“这位是我刚认的干弟弟，陈豪。” “干弟弟？”我心里一愣，什么时候认了这么个干姐姐？面上却只能保持微笑。 赵婧仿佛没看到我的反应，继续对刘队解释：“是这样的，我这个弟弟打算在老街那边开家店，目前有些手续还没办下来，正需要您这边帮忙看看。” “是打算开什么店？老街那边平时人流可不算太旺。”刘队语气平常，显然对那片区域很是了解。 “我准备开一家成人用品店。”我直接说出了实情。 反正两年合同已经签了，也不担心赵婧临时变卦。 刘队和赵婧听到成人用品店几个字，几乎同时愣了一下，脸上都露出些许意外的神色。 我接着解释：“我主要做线上外卖平台，所以对店铺位置要求并不高，老街的租金更合适。” 经过几分钟的介绍，刘队大致明白了我的经营模式。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缓缓说道： “按理说这种小事我不太插手，不过既然是赵总开口了，” 他看向赵婧：“你那些手续方面的问题，我可以帮忙协调解决。” “那就先谢过刘队了。”我没想到赵婧请来的人真能解决手续问题。 “别急着谢，”刘队说得十分直白，“有些环节还是需要打点打点的……” 我立刻会意：“这是应该的，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 心里正琢磨着打点费用的数目，只见刘队缓缓伸出一根食指。 我还在猜测是一千还是一万时，赵婧已经笑着接话：“陈豪，你就准备一万的茶水费吧。” 一万块钱，这有点有点黑。但为了店铺能早点开张，我还是咬咬牙：“那我微信转给您？” 刘队轻咳了两声，没有接话。 赵婧连忙打圆场：“不好意思刘队，我这弟弟年轻，不太懂规矩。” 她转头对我使了个眼色，“陈豪，你去银行取现金吧，记得用新信封装好。”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种打点，根本见不得光，怎么可能留下转账记录。 我点头应下，起身便往外走。银行离得不远，几分钟就到了。 取了钱之后，又找了文具店买了个牛皮纸袋。 回到茶室时，我将信封推到刘队面前，他随即自然收进公文包内，脸上露出淡淡的笑意：“年轻人办事利落，过几天会有人跟你对接。” 刘队又和赵婧寒暄了几句，便拎着公文包告辞了。 望着他消失在街角的背影，我心里忽然有些没底，连个联系方式都没留，这钱给出去了，却连个凭证都没有。 “赵姐，这事真的靠谱吗？”我忍不住问。 赵婧轻笑一声，端起茶壶替我续上半杯温茶：“傻弟弟，你都喊我姐了，我还能坑你不成？” 我才想起来这事：“赵姐，我什么时候成你弟弟了？” 赵婧眼里带着笑：“你能租到我的房子，说明咱们有缘。我这人，最信的就是缘分。” “你喊我一声姐，我保证不让你吃亏。”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我真是被赵婧给整不会了。 在家里，我在同辈里是最大的，从来只有别人叫我哥。 这突然冒出来一个想当我姐的，还真有点不习惯。 不过现在也只能先应付着，托人办手续的钱都已经给了，总不能现在翻脸吧。 从赵婧那儿出来，我跨上电瓶车，继续接单送外卖。 送完几单后，我接到了一个药店的订单。 本以为又是壮阳药的单子，谁知刚取到药走出药店，就接到了客户的电话。 “兄弟，药送到哪儿了？”客户的声音听起来很急促。 “刚取到，大概十几分钟就能到。”我扫了一眼导航。 “能不能快点？急着救命啊！”客户喊道。 订单送达地点直接定位在河道第三个泄洪闸边上：“先忍忍，马上就到了” 这是要打野战？我心里正嘀咕的时候，客户的声音传来：“忍不了，我被蛇咬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这单送的是解毒的药：“我尽量，先挂了。” 骑上电瓶车后，我油门拧到了底，十几分钟的路，我用七八分钟找到。 远远看见一个人影瘫坐在水边，一只手死死捏着自己的小腿肚。 我刹停车子，抓起药包跳了下去。 “是你点的药吗？”我冲过去发现这个钓鱼佬是熟人，之前还睡了他老婆。 钓鱼佬哆嗦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对…” “你忍住！”我帮忙撕开药盒，按照说明挤出药膏，迅速涂抹在伤口周围。 “这药膏不一定管用，得赶紧去医院！”我提醒说。 “哥们谢了，我已经打过120了。”他靠在背后的石头上，声音有点虚弱。 ------------ 第108章 临死前想看一眼 这钓鱼佬急救意识还是有的，没有坐以待毙，看伤口已经简单处理过。 见他这副虚弱却强撑的模样，我说了一句：“兄弟，你得撑住啊！不然你漂亮老婆可就是别人的了！” 他喘着气反问：“你…你怎么知道我老婆漂亮？” 我急中生智：“忘了？有一回我去河边给你送外卖，你老婆不也在嘛！”总算把话圆了回来。 没等几分钟120救护车赶到了现场。 医护人员动作利落检查伤口、加压包扎、将他固定在担架上。 钓鱼佬被抬上救护车时，忽然挣扎着侧过头，落在我身上。 “哥们，好事做到底，帮、帮我把这些钓鱼的装备收一收。” 他声音断断续续，“这些…装备比我的命还重要。” “放心，我这就帮你收好。”我点头应下。 望着远去的救护车，我忍不住摇头嘀咕：“这钓鱼佬，鱼具比命还重要？难道比老婆还重要？” 我走到水边，伸手去捞那根半浸在水里的鱼竿。 刚想拿起来，一股沉重的力道从水下传来，鱼线瞬间绷得笔直！ “靠，没想到还中了一条鱼？” 我赶紧往上提竿，几分钟后，一条大草鱼浮出水面，吐了几口水。 这鱼并不肯乖乖就范，仍在拼命挣扎，浑身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谁能想到，只是帮人收个鱼竿，竟还能撞上这样的意外收获。 正要拿抄网去捞，那鱼猛一甩尾，又扎回深水之中。 要是不怕鱼线断了，我早就一下提起来。 十几分钟后，我总算是把这条鱼给钓了起来：“这条鱼至少有十几斤重吧？” 我看着这条意外收获的大鱼，这下是真的有点发愁了：“该怎么处理？” 想了一下，我掏出手机，给客户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喂！”钓鱼佬的声音比刚才更虚弱了些。 “兄弟，怎么样？我、我那竿子收起来了吗？” “竿子没事，都收好了。”我看了眼脚边还在扑腾的大鱼，对着电话说。 “收竿的时候，顺手从河里带了条大鱼上来。” “什么……什么意思？”电话那头的钓鱼佬显然没反应过来。 “一条鱼，我看少说也得有十几斤的大草鱼。”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紧接着是几乎破音的喊声：“什嘛？十…十几斤？真的假的？” “真的，我骗你做什么？”我刚想说拍张照片给他看。 “兄弟！兄弟！”钓鱼佬的声音很激动。 “送来！赶紧给我送到医院来！” “哥们你冷静点！”我甚至能想象出他激动的模样。 “求你了！这辈子没钓过这么大的！快！真有十几斤，我给你五百块钱小费。” 电话在一片嘈杂和他激动的催促声中被匆忙挂断。 我放下手机，盯着地上那条大草鱼。 “算了，就当是做回好事。”我心里嘀咕了一句，谁让我睡了人家的老婆。 我将那条大草鱼塞进外卖箱，可它实在太大，半截尾巴还露在外面翘着。 去医院的路上，这辆驮着巨型草鱼的电瓶车，成了街上最惹眼的风景。 等红绿灯的时候，旁边车道私家车里的小孩整张脸都贴在了玻璃上，兴奋大叫：“妈妈快看！外卖员叔叔带着一条大鱼！” 不少路人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甚至有人下意识举起手机，拍下我拉鱼的景象。 我总算是有点理解钓鱼佬为什么喜欢钓鱼了，钓到大鱼后，会有一种成就感。 这种感觉，我以前只在女人身上获得过。 刚来到医院门口，一个穿着制服的保安就冲了出来，手臂一横，直接拦在我和我的电瓶车前。 “哎哎哎！停停停！你这拖的是个什么东西？” 我刹住车：“师傅！通融一下！这里面有病人等着这条鱼救！” 保安显然被这个说法搞蒙了：“救命那是医生的事，一条鱼能救什么命？” “有个钓鱼佬被蛇咬了，人都快不行了！临死前最后的心愿，就是亲眼看看这条大的鱼！” 保安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我不管是什么东西咬了，医院有规定，不能带活物进去。” “这不是活物，已经死了！”刚才还是活的，只不过从河边拉到医院，已经快死了。 “总之就是不行，放你进去，我是要被扣工资的。”保安态度坚决，依旧不肯放行。 我也明白，平时送个外卖都得跟保安磨半天嘴皮子，更别说这次还拖着这么一大条鱼。 实在没辙，我只好掏出手机给客户打电话说明情况。 “兄弟，真对不住，医院这边不让进啊！”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下，传来一声叹息：“算了，看来我跟这条鱼没缘分。” “那这条鱼怎么处理？”我又追问了一句。 “鱼是你钓的，你自己看着办吧。”钓鱼佬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拿着手机，给鱼拍了张图片，发到骑手群里：“今晚聚餐，有没有人参加？” 我掏出手机，对着鱼拍了张照片发到骑手群里：“今晚聚餐，有没有人要来？” 杨丽娟第一个回应：“这么大的鱼！肯定鲜得很！” 紧接着张光天也冒泡：“你小子从哪搞来的？” “河里顺手钓的，没人来我可就送人了啊。”我嫌麻烦。 最后群里凑了七八个人，说好AA制聚餐。我出了鱼也就不用再掏钱了。 正准备去找家餐馆帮忙加工这条鱼，却看见一个熟悉的女人从医院门口快步走来，正是那个钓鱼佬的前妻。 这女人今天穿着一件米白色V领上衣，像是生怕别人注意不到她的身材。 虽然她没穿衣服的样子我也见过，但这种若隐若现的感觉反而更诱人。 “钓鱼佬的心真大，这么妖娆的老婆果然守不住”我心里嘀咕了一句。 她一眼就认出了前夫的渔具，径直朝我走来：“那死鬼的渔具，怎么会在你这儿？” “刚才给他送药来着。”我简单解释了一句。 “给他送药做什么？死了最好！”女人骂骂咧咧。 这种事情我也不好评价，正琢磨着，女人却又开口：“今晚来我家，跟那死鬼离婚后，闷的慌。” ------------ 第109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我没想到她会说得这么直白，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 她还故意装热拉了拉V领，我心里那点阴暗的念头被她一句话照得雪亮。 去，还是不去？这问题根本不需要问第二遍。 “这，不合适吧？”我虚伪的客套脱口而出。 “有什么不合适？家里的灯泡坏了，正缺个男人帮忙。”她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到我身上。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再装正经就没意思了。 我笑了笑：“嫂子开口了，这忙我得帮，但得晚一点！” 她露出个微笑：“没事，多晚我都等你。” 我跟这个女人聊是火热的时候，那保安一脸不耐烦瞪着我。 显然把我当成了赖着不走的闲杂人等：“送外卖的，怎么还不走，别把车挡在门口。” “这就走！”我只好先应一声，拧动电门骑上电瓶车离开。 眼下得赶紧找家餐馆，把手里这条十几斤的大草鱼给加工了。 我骑着电瓶车沿着街慢慢溜着，眼睛在两旁的店铺间来回扫荡。 最后，我还是来到了大榕树餐馆，现在不是饭点，店里比较冷清。 柜台后面站着个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正低在那算账。 “老板，请问咱这能给加工鱼吗？”我走过去问了一句。 他停下手里的动作："什么鱼？" "我自己钓的草鱼，想请师傅帮忙做一下。” 老板打量了我一眼，忽然笑了："是老主顾啊。行，可以给你加工。" "太感谢了！"我前几天刚在这请同事吃了两桌，没想到他还记得。 "鱼呢？" "在外头车上，我这就去拿。"我转身就去拿鱼。 等我把鱼给拎来时，老板十分惊讶："好家伙！这草鱼得有十几斤吧？" "你看着安排做法，今晚七八个人吃。"我直接把鱼拎到后厨去。 总算是把这鱼给安排妥了，跟老板说好晚上八九点左右过来吃饭。 离开餐馆，我就骑车回到外卖站点，先把钓鱼佬的装备放在那。 随便冲洗了一下车和外卖箱，心里忍不住骂了一句：“真他妈倒霉，怎么就接到个钓鱼佬的单子。” 电瓶车上被鱼搞得全是泥巴，一股子鱼腥味，散都散不掉。 “晚上怎么也得从钓鱼佬的老婆那找补回来。”我心里嘀咕着。 把电池拆下来后，正冲洗着车，有辆轿车停在了站点门口。 车上下来一男一女，打扮得整整齐齐，一看就是商务人士。 “这两人来干嘛的？”我正琢磨着，就见站长从里头快步迎了出来。 站长脸上堆满了笑容，老远就伸出手迎上去：“哎呀，张总，李经理，欢迎欢迎！这么热的天还专门跑一趟，快请里面坐，空调开着凉快！” 他一边说着，一边侧身引路，顺手还把玻璃门推得更开些，姿态放得极低。 那两人客气点点头，也没多话，跟着站长就进了里屋办公室。 我手里给电瓶车搓着泡沫，心里却犯嘀咕：“这破站点还能有什么大动作？” 又冲洗了一遍后，那股腥味总算淡了些。 过了一会，站长办公室的门就开了。 刚才那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来，脸上没什么表情，倒是站长依旧陪着笑脸，一路送到门口。 “二位放心，流程我们都清楚，保证配合到位……”站长话说得格外热络。 直到那辆轿车驶出巷口，他脸上的笑容才倏收了起来。 站长扭头看见我，脸色一沉，指着水管就开骂：“洗洗洗！就知道洗！你当公司水费不要钱啊？一车破泥巴冲两下得了，没完没了的！” 我没有接话，确实是为了省钱才到站点这里洗。 “愣着干什么？赶紧滚去接单！这个月就你接的单最少了，连何诗雨都超过你了！” 我憋着火关上水龙头：“站长，我这个月请了假…”话没说完就被他挥手打断。 “请假了不起啊？公司看你假条发钱吗？单量不够照样扣钱！人家诗雨怎么没掉队？就你特殊！”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去接单！下班前跑不够订单，你这个月全勤也别想要了！” 也不知道站长今天吃错了什么药，我也懒得跟他吵。把电瓶车擦干之后，就直接往外骑。 倒也不是去接单，而是先回出租屋洗个澡、换身衣服。 要是带着这一身鱼腥味去送外卖，搞不好真要挨差评。 我洗了个澡出来，拿起手机一看，骑手群里正吵得火热。 张光天发了一条：“我得到小道消息，站长准备把外卖站点转让了！” 群里一下子炸开了锅，消息刷得飞快。 李明华紧跟着回：“真的假的？别吓人啊！这要是换了老板，咱们会不会直接失业？” “上个月工资还发，真要转让了，找谁要去？” “先别自己吓自己。不过站长干得好好的，为啥突然要转？前段时间不是还说准备扩招人手吗？” 底下顿时七嘴八舌议论开来，有人抱怨活越来越难干。 也有人猜测站长是不是欠了债，甚至还有人开玩笑说：“说不定是中彩票了，跑路了！” 我盯着屏幕，没有参与讨论，心里也跟着沉了一下：“刚才看到那两个人，不会是准备来接手站点的吧？” 那两人一身西装笔挺，怎么看都不像是干我们这行的。 能干站长的，多半都是从送外卖一路熬上来的，可那两位，倒像是刚从办公室里走出来的。 “既来之，则安之！”我倒不是很担心失业。 毕竟自己创业开店的事情已经在推进了，只是原以为能更从容些，没想到变化总比计划来得更快。 这时张光天的电话打了进来：“陈豪，群里的信息你看到了吗？” “刚看到。”我简短回应。 “那你有什么打算没有？” “我能有什么打算？现在消息都还没确定，急什么。”我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说道。 “再说了，就算真要转让，也得看新老板靠不靠谱。” “说的也是。我最近认识了别的平台一个站长，关系处得还行。要不，咱们干脆跳槽去别的平台？”张光天说出他的计划。 “反正到哪都是送，换个地方说不定单价还高些。” ------------ 第110章 修水管 我也看到新闻了，那家老牌电商巨头确实说要进军外卖行业。 “晚上聚餐的时候再细聊吧。”其实我心里并没有跳槽的打算。 晚上八点多，几个骑手同事陆续到了大榕树餐馆。 刚坐下，杨丽娟就好奇地问：“哎，陈豪，你白天那条大鱼到底哪来的？也太大了吧！” 张光天一边倒啤酒一边插话：“对啊，你小子该不会改行卖鱼了吧？” 我就把给钓鱼佬送药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众人听后顿时哄笑起来，张光天笑着说：“可以啊陈豪！你小子向来运气比较好！” 餐馆服务员陆续把菜端了上来，那条十几斤的大草鱼被老板安排得明明白白。 鱼头炖了豆腐汤，鱼身做了酸菜鱼片、椒盐鱼骨、香煎鱼排，连鱼尾都红烧得浓油赤酱，足足摆了八大盘。 张光天夹起一筷子酸菜鱼，忍不住夸：“这鱼肉嫩得跟豆腐似的，一点土腥味都没有！” 杨丽娟舀了碗鱼汤：“真鲜！我还是第一次喝到这么好喝的鱼汤。” “这鱼是纯野生的，一般的餐馆吃不到。加上这条鱼够大，鱼越大，炖出来的汤越鲜美。”我介绍说。 何诗雨举起酒杯：“敬你一杯，要不是你，我们也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鱼。” 酒过三巡，张光天又提起站长转让站点的事。 他红着脸拍了拍胸脯：“兄弟们要是信得过我，真想跳槽的只管开口！” 何诗雨夹了块香煎鱼排，犹豫着问：“但新平台单量能跟上吗？别折腾半天还不如现在。” “我倒是听说那家电商公司砸了不少钱补贴，前期单价肯定高！”李明华喝了口啤酒。 “不过估计又是价格战，等市场抢完了就该压榨骑手了。” 张光天赶忙接话：“所以得趁早占坑啊！等人家队伍拉起来了谁还要咱们？” 李明华有点兴趣：“新平台补贴能有多高？要是真比现在多两块一单，我倒真想试试！” 他说着掏出手机开始翻计算器，“一天多跑二十单的话，一个月能多赚不少。” 张光天立刻来了精神，搂住李明华肩膀热络介绍起来。 何诗雨看向我：“陈豪，你怎么光吃不说话？我看就数你最沉得住气。” 我夹起一筷子鱼肉：“我啊？还是再观望观望。电商平台搞外卖又不是头一遭，去年有一家闹得轰轰烈烈，结果三个月就黄了，欠了骑手十几万工资没结。” 桌上突然安静下来，连张光天都停下了比划的手。 “你说得在理，那我也先观望观望吧。”何诗雨说顺势夹了块鱼排。 “今天不说这些了，大家多吃点，这么好的菜可不能浪费。”我不想再讨论这个话题。 张光天见状也缓和了语气，举杯笑道：“行行行，工作的事以后再说！今晚这顿可是托陈豪的福，来来来，走一个！” 正聊得热闹，我的手机突然在桌上震动起来。 屏幕亮起钓鱼佬前妻的号码，张光天眼看见后笑着说：“都安静！陈豪的女朋友查岗了！” 包厢里瞬间鸦雀无声，我走到一旁接起电话，那少妇的声音传来：“现在肚子饿了，帮我送份外卖过来。” “你要是再不来，我明天就去你们站点那你闹，说你玩弄我的感情。” “别，我马上就给你送过去。”我先安抚这个疯女人。 “那你早点过来，我都等不及了。”少妇又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我到后厨点了一个菜后，回到包间，心里盘算着找个借口离开。 过了几分钟，我端着酒杯站起身：“你们慢慢喝，我得先回去了。” 张光天嘟囔了一句：“真是扫兴，不能像以前那样喝到天亮了。” 其他人没再挽留，共同喝了一杯就放我离开了。 我走出餐馆，招手拦了辆出租车。 司机按下空车灯，我拉开车门坐进后排，报出的却不是自家地址，而是城西那个钓鱼佬住的小区名。 过了一会，我敲开小区某户人家的门。 穿着清凉睡衣的钓鱼佬前妻打开门，慵懒地倚在门框上：“你怎么才来？” 我把外卖递了过去：“有点事耽搁了。” “先进来吧，有点事需要你帮忙。”她迈着长腿走到客厅，睡衣的丝质面料随着步伐轻轻晃动。 我只能跟了进去，目光扫过空荡的客厅：“你前夫被蛇咬了，没事吧？” 她叹了口气坐到沙发上，故意让睡裙的下摆往上滑了几分：“死是死不了，估计得躺几天。” “你们都离婚了，你怎么还去看他？”我不解地问。 “他把房子给了我，我也得讲点良心。”少妇回应着，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坐这儿吧，站那么远干嘛？我家的水管坏了，需要你帮忙修一下。” 我刻意选了单人沙发坐下：“具体是什么情况？” 她轻笑一声，起身走到我面前：“坏的不是水管，是浴室的花洒。水阀拧到最左边就会发出奇怪的响声，吵得人心慌。” “那带我去看看。”我站起身，保持着一臂的距离。 她引着我来到浴室，我跟着走进去，里面有个大水桶，正打着氧气，水桶里还游着几条鲫鱼。 “看这些东西，那钓鱼佬还经常回来？”我心里暗猜。 我弯腰检查时，她忽然从身后贴近：“其实没真坏，就想试试你会不会来。” 我立即直起身退后半步：“既然没坏，那我就先回去了。” 她却挡住去路，眼神暧昧：“来都来了，这么着急走做什么？” 我侧身避开她的触碰：“我是来送外卖的，既然没问题就不多打扰了。” 她咬了下嘴唇，语气带着几分挑逗：“你真是来修水管的？就不想修点别的？” 我深吸一口气，果断走向门口：“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 她在身后叫住我，“你就这么走了？” 我没有回头，只是找了个借口：“我女朋友在家等着我。” 从小区出来，让我清醒了不少。这种暧昧游戏，还是不要开始为好。 ------------ 第111章 她放的很开 我的手抚过她滑落的肩带：“占便宜？这种事哪有算得清的。” “那你是承认在占我便宜了？”女人一直在挑逗我。 “彼此彼此，你不也钓我钓得挺开心？”我知道自己也是有优势的地方。 “那你说说我跟你女朋友，谁更会钓？” 我没想到她会问出这种问题，比林小雨肯定是比不了，林小雨是可以娶回家当媳妇，让人很放心的那种。 苏妍是粘人，可不是像这离异少妇纯是发骚。 有的时候是不能说实话的：“她啊，太像玻璃杯，得捧着。而你是烈酒，得咬着杯沿喝。” 她笑出声，仰头咬上我的下巴：“那你还等什么？还不尝尝？” 我将她拉近，在她的耳边细语了几句：“正好，我们来试试有趣的…” 她轻锤了我一下，并没有反对，而是反问：“就在这？” “这里不挺好的！”我的手已经不老实起来。 她笑骂着掐我，却也没推开：“变态，怪不得你女朋友不跟你玩。” 我低头吻了吻她的脖子：“我保证过了今晚，你会忘不了我！” 两个小时后，我提上裤子。她有气无力的斜倚在浴室门边，睡袍松垮挂着。 “下次，我想吃外卖，你得亲自给我送。”她递过我的外套，脸上残留着些许潮红。 我接过衣服：“那得看，你还有什么没坏的东西能让我修。” 打车回去的路上，我感叹，这女人也是够大胆的。 但新鲜感这玩意，说到底不过是换个人重复那些旧把戏。 我打了辆网约车回到出租屋楼下，上车前我抬头望向五楼，那扇熟悉的窗户还透着暖黄色的光。 “她们还没睡？”我低声自语，却不知道那亮着灯的客厅里，究竟是谁。 推开出租屋的门，林小雨正靠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听到动静，她立刻起身走了过来。 她接过我手里的外套，鼻子轻轻动了动，却什么也没多问，只是柔声说：“喝多了吧？” “没喝多少。”晚上和同事喝的那点酒，早在跟那个女人纠缠的时候，随着汗水蒸发干净了。 过了一会儿，小雨体贴从厨房拿来一杯热好的牛奶：“热牛奶能解酒，对胃也好。” “你还是这么关心我！”我伸手接过牛奶的同时，想伸手去搂她。 “德行，我是怕你死了没人交房租。”林小雨白了我一眼，躲开了我的搂包。 我知道这是有和好的迹象，只要努力赚钱买房，一定可以抱的美人归。 “快把牛奶喝了，胃会舒服些，我去睡了。”林小雨说完便转身先回了房间。 “好。”我将温热的牛奶一饮而尽。 望着小雨关门离去的身影，那杯牛奶的暖意反而让我心头涌起一阵难以言说的愧疚。 我走进浴室冲了个澡，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可思绪却不受控制，又想到刚才跟那个少妇亲热的过程，她让我体验到不同的感觉，就好比不用担心保养车的问题，油门可以踩到底。 我冲完澡后并没有回卧室，而是鬼使神差摸进了苏妍的房间。 她穿着丝质吊带睡裙侧卧在床，随着呼吸轻轻起伏，睡得正沉，全然不知我的到来。 “苏妍，醒醒……”我轻轻推了推她的肩膀，试图唤醒她。 苏妍迷迷糊糊睁开眼，看清是我后含糊地问：“现在几点了？” “十二点多了。”我刚要继续开口，她却打了个哈欠。 “这么晚啦？那你快点，我实在困得厉害。”她说着就下意识把睡裙下摆往上撩。 我立刻按住她的手腕：“今晚过来是有事想问你。” “什么事啊？”苏妍闭着眼睛回应。 “最近在医院，没有什么男的接近小雨吧？”我问出心里想问的问题。 苏妍闭着眼睛往被窝里缩了缩：“你大半夜跑来就为这个？小雨有我帮你看着，一只公蚊子都近不了身。” “那个叫刘海峰的，没再去骚扰小雨吧？”我还是不放心，又接着问。 苏妍睡意朦胧盯着我：“你今晚怎么老是疑神疑鬼的？” “该不会是你自己在外头做了什么亏心事吧？” 我连忙否认：“你别瞎猜，我就是关心小雨。” 苏妍将信将疑看了我一眼：“算你还有点良心，那今晚还要不要我陪？” “改天吧，看你这么累。”其实我是想回去陪着小雨。 “好吧，刚好今天确实挺累的。”苏妍说着打了个哈欠。 “嗯，你好好休息。”我起身准备离开。 “陈豪！”她突然叫住我。 “怎么了？”我停下脚步。 “别让我发现你在外面偷吃，不然我就替小雨阉了你。”她眯着眼睛比了个剪刀手势。 我扯了扯嘴角权当回应，只当她是睡迷糊了说胡话。 回到主卧，发现小雨已经睡熟了，我站在床边看了许久，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我赶到外卖站点时，正好撞见张光天和站长在晨会上争执。 张光天把头盔重重摔在调度台上："天天扣超时罚单，系统派单都不看路线合理性，这活谁爱干谁干！" 站长冷着脸撕考勤表："嫌累就滚，多的是人抢着干。" 张光天当场扯下工牌砸过去，转身时和我对上视线："陈豪哥们走了，有事微信联系。" "好！"我应了一声。 其实早知道张光天找好了下家，但当着这么多同事的面不便多问。 周围骑手们都低头整理装备，他们都知道张光天想跳槽。 昨晚聚餐时这小子喝高了，把站点克扣补贴的暗账和站长小姨子吃空饷的事全抖了出来。 现在想来，怕是有人打了小报告，站长才会发这么大的火。 站长扯着嗓子吼：“都杵着当电线杆啊？车贷还了吗？房贷还了吗？孩子补习费交了吗？还不滚去送单！” 骑手们都散开去送外卖了，我也没去顶撞站长。这些事跟我又没什么关系。 何诗雨骑着电瓶车跟在我后面，她加快速度与我并行。 “陈豪，看来张光天昨晚说的都是真的。” 我握紧车把没有回头：“跳槽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 第112章 送外卖不好做 路口红灯亮起，我单脚撑地停下。 何诗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他们去的都是对面新开的那家站点。” “去哪儿都一样，还不是得继续跑外卖。”我持观望态度。 新公司的外卖布局虽然来势汹汹，但现在这家相对比较稳定。 “新平台烧钱补贴当然好看，等价格战打完，还不知是什么光景。” 我说完，刚好接到一个订单，就对何诗雨说：“我有单子，先走了。” 根据订单导航，我来到一家新开的煲仔饭门店。 店门口聚着几个骑手，除了蓝的黄的外卖服，今天又多了一个穿橙色外卖服的骑手。 “那家公司的动作好快啊？”我有点惊讶。 那橙衣骑手正低头核对订单，崭新的保温箱斜挎在肩上，logo新得反光。 旁边两个蓝衣老骑手交换了个眼神，其中一人开口：“连地图都没跑熟就敢接单？” 前台的小妹对着取餐台喊：“57号！再不出餐要超时了！” 后厨传来哐当一声摔锅的动静：“催什么催！橙平台的单子加钱插队都没做明白！” 穿金链子的老板突然从后厨出来，一把将橙平台的餐盒推到最前：“快快！先给橙骑手装车！” 他转身时正好撞见我的视线：“兄弟，新平台加价单，理解一下哈。” 我没有跟商家争辩，只是心里清楚，这样下去，今天的收入怕是又要少一截。 送完一上午的单，我粗略算了算，比平时起码少挣了三五个订单。 今天不是周末，有几个订单的浮动也很正常。 我看了一眼新订单的配送信息，电话尾数再熟悉不过，这不就是那个钓鱼佬点的外卖吗？ 医院的订单从来都不轻松，不光得跟保安斗智斗勇，住院部大楼也绕得人头晕眼花。 好不容易找到钓鱼佬的病房，他那只被蛇咬伤的腿上涂满了黑色药膏，他老婆正站在床边不停数落他。 她越说越激动：“嫁给你之后，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你整天就知道去钓鱼，家里的事一点也不管。现在倒好，被蛇咬成这样，我看你下回还敢不敢去！” 我想到昨晚和她的荒唐事，只能硬着头皮把外卖递过去。 “您的外卖到了。”我故作镇定地递给钓鱼佬的老婆。 她显然没料到会是我来送餐，看我的眼神带着几分惊讶。 这种情形下，我也不便和她多说什么，正要转身离开，钓鱼佬却突然叫住了我：“兄弟，等一下。” 我还以为哪里露了破绽被他察觉，连他妻子也跟着神色一紧。 “有事？” “昨天那条大草鱼，你怎么处理的？”原来钓鱼佬心心念念的，还是他的鱼。 “跟七八个同事一起吃了。”我如实说。 钓鱼佬笑了起来：“野生的大草鱼好吃吧？等我出院，就教你怎么钓鱼。” 我心里暗暗吐槽：“就我这钓技还用他教？别说鱼了，我连他前妻都一起钓到手了。” “不用了，我还得送外卖养家。”说话时，我顺势看了他老婆一眼。 他老婆立刻借题发挥：“你看看人家，多知道赚钱养家。你再看看你，整天就知道钓鱼，连家都不顾了。” 我赶忙告辞，转身快步走向楼梯间。 身后还隐约传来那女人埋怨的声音，伴随着钓鱼佬嘟囔“你懂什么” 从住院部出来时，我迎面撞见刘海峰正围着金婉莹大献殷勤。 金婉莹一身白大褂，神色冷淡翻着病历本。 我倒没想到，这位大小姐居然真是这里的医生。 刘海峰一见我立刻拔高嗓门：“又是你这个送外卖的！跟你强调多少回了，医院禁止随意进出！” 他故意侧身挡在金婉莹身前，像防贼似的瞪着我。金 金婉莹闻言抬起头，目光在我脸上短暂停留。 我懒得跟她争执，正要转身离开，金婉莹却忽然开口：“你不是开网约车的吗？怎么又送起外卖了？” “我跟你不一样，想要生活过得好一点，就得拼命工作。”我冷冷回应。 “你对我那么凶干嘛？不就是坐你车没给钱吗？”金婉莹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刘海峰愣了一下，目光在我们之间来回扫视：“你们认识？”像是发现了什么重要的线索。 “不认识！”我说完就想离开，外卖都快超时了，哪有闲工夫跟他们耗。 谁知刘海峰一把拦住我，声音沉了下来：“今天要是不把话说清楚，就别想走。” “你他妈有病是吧？”我真是服了，女的不付车钱，男的不讲道理，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刘海峰一听更来劲了，掏出手机指着我：“你给我等着，今天没完！” 我扭头看向金婉莹：“你不解释解释？” “解释什么？”金婉莹一脸无辜装糊涂。 “真是有病！”我忍不住骂了一句。 刘海峰一把揪住我的衣领：“你刚才骂谁有病？再骂一句试试！” 我用力推开他，他也踉跄着后退两步，眼神更加凶狠。 金婉莹这时还火上浇油，拽着刘海峰的胳膊说：“刘海峰，你怎么能这样对我男朋友？” 刘海峰干笑了两声：“莹莹，你别闹了。要是说别人我还能相信，可这小子明明有老婆，娶的就是我们医院的护士。” 金婉莹故作惊讶地睁大眼睛：“原来你说要娶我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艹，我哪敢骗莹莹啊？”刘海峰一听这话顿时急了，以为我和金婉莹真有什么特殊关系。 刘海峰猛地一拳挥过来，我侧身躲开，拳头擦着耳边掠过。 “你他妈敢碰我女朋友！”他怒吼着又扑上来。 我再次侧身躲过：“你搞清楚了，我根本不认识她！” 金婉莹在一旁假惺惺地尖叫：“别打了！求你们别打了！” 她越是这么喊，刘海峰反而越来劲，拳头像雨点般砸过来。 我轻松格挡开他的攻击，反手一推就让他踉跄着倒退好几步。 “就这点本事？再敢蛮缠，把怪我下狠手。”我冷笑一声，警告刘海峰。 刘海峰喘着粗气，眼睛瞪得通红，却不敢再贸然上前。 ------------ 第113章 新仇旧恨一起算 就在我们推搡之际，医院保安闻声赶来，四五个人迅速插到我们中间将双方隔开。 为首的保安队长认得刘海峰，连忙赔着笑脸：“刘医生，这是怎么回事？” 刘海峰整理着被抓皱的白大褂，指着我对保安说：“这个送外卖的，以后不准放进医院！” 那保安得到命令后，粗鲁推了我的一把，一脸不耐烦冲我吼道：“又是你这个送外卖的！没听见刘医生的话？赶紧走！别在这碍事！” 我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只冷笑一声，掏出手机直接按下110。 “你好，我要报案。” “在市医院，有人动手打人。” 刚才我忍着没还手，等的就是这一刻。 要是刚才一时冲动动了手，打了刘海峰，局面就完全不同了。 像他那种小人，绝不会轻易罢休。但现在，是我不肯放过他。 刘海峰还在那叫嚣：“别以为我会怕了你！快把他给我轰出去！” 保安队长推我那一下没推动，眼神微微一变，大概猜到我是练过的，语气顿时软了几分：“这位先生，别让我们难做。” 我没打算为难这些保安，顺势转身走出医院大门，在门口的花坛边坐下。 “很好，刘海峰，我们就在这儿等着警察来，看谁更输得起。” 以前这个刘海峰对林小雨还有过想法，现在刚好新仇旧恨一起报。 过了十几分钟，就见一辆警车闪着灯停在了医院门口。 车上下来两位民警，我抬眼一看，居然是老熟人，上回给我颁发见义勇为奖章的刘队长和他的搭档。 李队长大步朝我走来：“小陈，是你报的警？” “是我！”我站起身来。 “说说具体情况。”李队长掏出记录本。 我简单说明了冲突经过，重点提到刘海峰先动手和保安推搡的情节。 李队长转头对搭档示意：“小张，去调一下医院的监控。” 他转回身打量我：“身上有受伤吗？” “没什么明显外伤。”我扯了扯衣领，手臂上因为格挡刘海峰的拳头，有几处红印。 我们正说着，小张拿着执法记录仪回来了，屏幕上正好播到刘海峰揪住我衣领的那一幕。 “他为什么对你动手？”李队看完视频，表情有些疑惑。 “他怀疑我跟他女朋友有一腿。”我如实回答。 李队有点八卦问：“真有这事？” 虽然我确实和不少女人关系暧昧，但和金婉莹绝对是清白的：“当然没有，纯属他发神经。” “那你现在什么打算？”李队合上记录本。 “是要立案还是调解？” “我要立案。”我很明确，这次要让那小子喝一壶。 李队张了张嘴像是要劝，最终只是叹了口气：“那你先去验个伤吧。有伤情鉴定报告，我们才好正式立案处理。” 我抬脚就要往医院走，刚才那个保安立刻横跨一步挡住去路：“刘医生交代过，你不能进去！” “我要进去验伤看病，也不让进？”我冷冷盯着他。 “医院什么时候成了姓刘私开的？” 保安被我问得一愣，拿着对讲机支支吾吾。 这时李队大步走过来：“警方正在执行公务，需要带当事人验伤。要拦？” 保安看了眼李队长臂章上的警号，侧身让开了通道。 我径直走进医院大厅，在挂号窗口挂了外科。 诊室里坐着个中年医生：“哪不舒服？” 我卷起袖子露出手臂上的红印：“被人打了，要验伤。” 他看了一眼，语气平淡：“你这连皮都没破，算不上伤。” 我把胳膊往诊桌上一放：“能不能验？民警办案需要证据，你只管出报告就行。” 医生推了推眼镜，终于拿起笔开始填写病历。 他示意护士带我去拍X光片，虽然我们都清楚根本查不出什么结果。 半小时后我拿着打印的片子回到诊室，医生对着观片灯仔细查看。 医生提笔在验伤报告上写下：“右前臂外侧中段见片状红色印痕，边界清晰，符合外力作用特征，评定为轻微伤。” 我拿着报告刚转身，就见刘海峰堵在诊室门口：“你还敢进来？” “托你的福，刚在你们医院做完验伤报告。”我冷冷地说道。 刘海峰一看到我手里的验伤报告，伸手就想抢，嘴里还不停咒骂。 “你倒是撕啊！”我根本不怕他把验伤报告撕了，大不了再回去补一份。 “刘医生，你冷静一点！破坏证据，性质可就完全不同了。”旁边的中年医生急忙提醒。 “不敢撕就还给我，我可没空陪你在这儿耗。”我现在一心只想走法律程序，彻底让他付出代价。 我一把夺回验伤报告，头也不回大步走出医院。 李队的警车还停在医院门口，没有离开。我将验伤报告递给他。 他扫了一眼，立即对身边的搭档说：“准备抓人。” 随后，李队转身对我说：“你也得跟我们一起去指认。” “好。” 我们朝里走去时，李队拨通了一个电话：“是金院长吗？我是派出所的李涛。” “今天要来你们医院办个案子，先跟您打声招呼。” 我跟着李队快步走向刘海峰所在的科室。 他正在护士站对小雨说着什么，脸色阴沉。 一抬头看见我们，尤其是身着警服的李队，他整个人有点紧张。 “是他吗？”李队侧过头低声问我。 我了点了点头。 李队朝小张示意：“铐上。” 冰凉的手铐锁住刘海峰手腕时，他彻底慌了神：“你们这是干什么？凭什么抓我！” 刘队提醒：“你要是不想闹得整个医院的人都知道，就好好配合” 刘海峰挣扎的动作瞬间停滞，脸色由愤怒转为惨白。 几个闻声探头的同事又迅速缩了回去。 他垂头丧气：“好，我跟你们走。但能不能把手拷摘了？” 李队将一件外套搭在刘海峰被铐住的手腕上：“规矩不能破，衣服遮着点，给你留份体面。” 刘海峰最终没再争辩，颓然低下头，任由小张带着他朝外面走去。 ------------ 第114章 不和解 林小雨快步从护士站追出来，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你没事吧？到底发生什么什么事了？” 我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别担心，我没事。” 她仍不放心：“可是警察都来了，真的和你没关系吗？” “真的没事，只是配合李队他们做个笔录。”我继续安慰。 你先回科室忙，我做完笔录就来接你下班。” 她眼中的担忧稍稍褪去，点了点头：“那你要小心些。” 目送她转身离开后，我这才转身也去了派出所。 李队给我来一份表格：“先把基本信息填一下，等会详细说说情况。” 费了些时间，我才做完笔录，在警局等了一会。 李队办案效率很高，他拿着刘海峰的笔录走过来：“情况和你说的一致。你考虑好怎么处理了吗？” “他这样的能受到什么处罚？” “根据现有情况，由于你伤势较轻，若你坚持追究，他将承担你的验伤费用和今日误工费，并处十五日拘留。” 李队将笔录放在桌上，补充道，“当然，你们也可以选择协商解决。” 我摇了摇头，语气坚决：“不协商。该承担什么责任，就按规矩办。” 李队点点头，合上笔录本：“明白了。那接下来就走程序，拘留通知书会及时送达。你放心，这件事我们会依法处理。” 我看了眼时间，回去开车朝医院驶去。到达时正好赶上交接班，林小雨和苏妍并肩从门诊大楼走出来。 苏妍拉开车门笑道：“今天专车接送啊？” 我接过小雨的包：“顺路的事。今天都累了吧？送你们回去好好休息。” 在车上苏妍忍不住探头问：“今天派出所那边，刘海峰的事处理得怎么样了？” 我握着方向盘的手稍稍收紧：“走了程序，拘留十五天，赔偿验伤和误工费用。” 林小雨轻轻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会做出打人这种事！” 苏妍冷哼一声：“要我说就是活该！平时在科室里就爱摆架子，这下总算吃到苦头了。” 我透过后视镜看到小雨，温声安慰：“别多想，这件事已经过去了。” 回到出租屋，苏妍踢掉高跟鞋瘫在沙发上：“饿死了，今天必须点那家小龙虾！” 林小雨笑着掏出手机：“知道啦，麻辣蒜香各一份对吧？” 她转头看我，“你要不要加份炒饭？” “再来几瓶啤酒。”我今天有种说不出来的痛快。 外卖到时，我去开门，没想到送餐的是杨丽娟。 “陈豪，原来你住这里啊！” “嗯！”我不冷不热回了一句，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是很危险。 “谁呀？”林小雨走到门口看了一眼。 杨丽娟看到林小雨就笑着说，：“祝你们用餐愉快，记得给我好评。” 吃饭时，手机突然在玻璃桌上嗡嗡震动。屏幕上跳出一串本地号码。 接通瞬间，金院长的声音：“今天的事我都听说了，首先我代表医院向你郑重道歉，确实是我们管理不到位。”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细响，“刘海峰主任虽然脾气急，但确实是科室骨干，你看，能不能给他个改过的机会？医院愿意承担双倍赔偿。” 我摘下一次性手套：“金院长，这不是钱的问题。” “三倍。”对方立即接话，声音急促了些。 “另外全年免费体检套餐，我亲自安排专家号……” “您可能没明白，当他动手那一刻，这件事就已经不在医患纠纷的范畴了。” “现在该谈规矩的不是我们，是法律。” 电话那端陷入长久的沉默，最后传来一声被压抑的叹息：“我明白了……打扰你休息了。” 苏妍看向我：“陈豪，你一定不能和解，给那家伙长长记性。” “放心，我不会和解的。”我喝了一口啤酒。 手机再次响起，这次是小雨的手机，小雨正在拆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金院长，三个字，按下免提键。 “小林啊，”院长的声音比刚才更温和。 “档案室管理员有个的位置下个月空出来，你这些年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 小雨突然打断：“院长，我能力不足，不能胜任，那个职位。” 金院长又开出了不少优厚的条件，但林小雨为了我，全都拒绝了。 “这个金院长，该不会是想把刘海峰当未来女婿培养吧？下这么大血本？”苏妍一边舔着手指，一边说道。 “也许吧。”林小雨突然想起什么，转过头问我，“小豪，你怎么会跟我们院长的女儿扯上关系的？” 我简单说了下开网约车赚外快，偶然载到了那位大小姐，结果她坐车还没付钱的事。当然，我略过了差点被交警扣车的那段。 “原来你还用新车去跑外快？快，私房钱统统上交给小雨！”苏妍立刻起哄，替小雨讨账。 我正琢磨该怎么推脱，屋里的手机第三次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的，是金婉莹的名字。 刚接起电话，那头就传来一道冷冷的声音：“明天九点之前撤诉，赔偿金额你随便填。否则……” “你女朋友的优秀护士评级，这辈子都别想评上。” 小雨一听就有些激动，凑近话筒说：“金小姐，你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一声轻蔑的冷笑：“过分？我觉得一点都不过分。” 我正要开口答应她，不想因为我的事，让小雨在医院里难做。 林小雨却抢先一步，直接帮我挂断了电话：“这些人实在太过分了。小豪，哪怕我丢了工作，也绝不跟他们妥协。” “可是小雨，你以后在医院，就很难升职了。”我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既感动又愧疚。 林小雨很冷静地开口：“这不是自私。我们是一体的，既然选择了彼此，就要共同面对一切。” “金家以为用权势就能逼迫我们低头，但我偏要让他们知道，这世上有些东西，是任何条件都换不来的。” “更何况，这件事错不在你。若是这次妥协了，往后他们只会变本加厉。优秀护士固然重要，我们的尊严一样重要。” ------------ 第115章 罗英失踪了 林小雨的话让我很感动，我知道她和苏妍都顶着巨大的压力。 我更不能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餐后，我对林小雨和苏妍说：“在医院要是有人为难你们，随时打电话给我。” 我自己倒是什么都不怕，唯一担心的，就是医院方面会为难她们。 “放心吧，有我在，我会保护好小雨的。”苏妍大大咧咧地回应。 目送她们去上班后，我也骑上电瓶车去送外卖了。 快到站点的时候，突然有一辆红色的玛莎拉蒂别到我前面，硬生生把我逼停了。 车门一开，下来个三十多左右女人，一身名牌，妆容很精致，一看就是个有钱的主。 她几步走到我面前，下巴微扬：“你就是被我弟弟打的那个人？” 我没接话，只静静看着她，没想到刘海峰还有一个这么有姿色的女人。 似乎被我的沉默惹得更恼，语气又冲又急：“我是她姐姐刘海燕，你就说个数吧，要多少才肯和解？” 我摇了摇头：“不是钱的事。” “别给脸不要脸，你一个送外卖的，装什么清高？不就是想多讹点吗？”刘海燕觉得的我是想漫天要价。 既然她这么想，我就顺着她的话说：“行啊，你不是想用钱摆平吗？给我1个亿，这事就过去了。” “你……你耍我？”刘海燕被我气得不行。 “不是你要用钱解决么？就这个数，少一分都不行。”我就是想让他们都知道，有几个臭钱，没什么了不起。 “很好！你给我等着！一个送外卖的穷鬼，我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她扔下这句话，就开着那辆惹眼的玛莎拉蒂离开了。 我也没把她当回事，从昨天发生事情后，刘海峰的各种关系都找来了。 反正我是铁了心跟他斗到底。刚才和刘海燕的那点不痛快，很快就被我抛到脑后。 订单提示音叮咚响着，催促着下一段路程。 车子刚拐进一条辅路，前轮突然往下一沉，整个人跟着剧烈颠簸了一下！我急忙捏紧刹车，车身歪斜着滑出半米才停住。 回头一看，沥青路面上裂开一个不小的坑洞，边缘参差不齐，像是被什么重物砸过又被雨水冲刷扩大。 “这要晚上或者下雨天，谁没留意冲过去，准得摔个结实。” 我看了一眼手机上的送餐倒计时，还有点时间。 就是把车支到路边，走到那个坑洞旁边。 四下看了看，路边堆放着一些市政更换下来的旧路障柱，大概是工人暂时放着还没来得及收走。 我拖过来三个最醒目的红色路障，围成一个简单的三角警示区。 虽然订单铁定要超时了，但心里却莫名踏实了一点。 我加快速度赶到送餐地点，还是迟了两三分钟。 敲开门，一位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站在门口，脸色有些着急。 “实在对不起！送餐超时了，非常抱歉！”我抢先开口，摘下头盔。 “这单我这边来赔偿，餐费我会直接退给您，您看这样可以吗？” 她看了眼怀里有点闹腾的孩子，再重新看向我：“没事没事，孩子也是刚闹，不用赔了，都不容易。” “谢谢理解，那就祝你用餐愉快。”我又继续去送外卖了，这个世上还是有好心人的。 不像刘海峰那种，说不定工资还没我高，就摆起臭架子。 过了午高峰，单子稀疏下来，肚子也开始咕咕叫。 我习惯性把车拐进了王姐面馆那条熟悉的小巷。 现在店里只有两三桌客人，王姐正拿着抹布擦柜台，看见是我就招呼说：“来啦？老样子？” “嗯，一碗肥肠面。”我找了个空位坐下，随口问了句，“今天怎么没看见罗英那丫头？回老家了？” 王燕叹了口气：“那是回老家，唉，那孩子，嫌在我这儿端盘子抹桌太累，钱又少。” “我说了她两句，说年轻人吃点苦怎么了？她倒好，跟我顶嘴，昨天下午摔了抹布就跑出去了，到现在电话也打不通，人也不知道野哪儿去了。” 她语气里带着埋怨，更多的却是藏不住的担心。 我也不好评价，平常来吃饭都是急匆匆，很少跟罗英交流。 过了一会，王燕端面上来的时候，碗边却多放了一只卤鸡腿。 王姐把面放在我面前：“小陈，姐知道你整天在街上跑，见的人多。” “要是碰巧看见英子那丫头，帮姐劝两句，把她带回来成不？就说姨知道话说重了，不怪她，一个女孩子家，在外面我不放心。” “你放心，我要是见到她，一定帮你把她带回来。”这事我答应了下来。 “这鸡腿你吃了吧，就当姐谢谢你了。”王燕把碗朝我这边推了推。 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俗话说拿人手短、吃人嘴软，虽然只是一个鸡腿，但是算是拿了王燕的好处。 我三两口吃完面条，便站起身：“王姐，你也别太着急，我这就去帮你找找看。” 王燕连连点头，声音有些哽咽：“真是麻烦你了！” 我大步往外走，心里直发愁：这市区这么大，该上哪去找罗英？ 想了一下，掏出手机，先在骑手群里发了条消息：“兄弟们帮忙留意下，有没有人见过王姐面馆的服务员罗英？” 何诗雨很快就回复：“罗英怎么了？” “她跟王姐吵架了，不知跑哪去了，你们谁要是看到她，就通知我一下。” 消息刚发出去没一会儿，屏幕就接连亮起。 “收到，这边跑单帮你看看！”“老城片区我盯着，别急。”“刚才好像在西街路口见过一个像的，我绕回去确认下！” 好几个骑手都回应了。我们这群人常去王燕那儿吃饭，主要是她家干净卫生，量大管饱，大家都乐意帮这个忙。 一时半会儿也没别的头绪，我只能一边接着送手上的单，一边沿路留意罗英的踪影。 我骑着电瓶车电瓶车在大街小巷穿行，忽然，看到前方巷口一个扎着马尾的女孩，很像是罗英。 “罗英！”我追上去喊了一声。 那女孩闻声回头，却露出一张完全陌生的脸。 “不好意思，我认错人了！” ------------ 第116章 兄弟没的做 我正失望地调转车头，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正是刚才在群里问话的何诗雨。 我赶紧接起电话：“喂，诗雨？有消息了？” 电话那头何诗雨的声音传来：“陈哥，我刚送完一单，在万达广场这边，我好像看到罗英了！” 我心里一紧，立刻追问：“在哪？确定是她吗？她一个人？” “就在金街入口那块，看着像。但是……”何诗雨语气变得有些疑惑和严肃， “但她不是一个人。陈哥，你猜我看到她跟谁在一起？” “谁？快说！”我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张光天！”何诗雨语速加快。 张光天？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人我太知道了，以前一起跑单时就有点滑头，爱占小便宜，嘴上功夫厉害，实际不太靠谱。 他跳槽后听说混得不错，但风评似乎一般，有传言说他私下里会挖老同事墙角，用高一点的价格忽悠骑手帮他干点私活或者转平台。 罗英一个面馆小服务员，怎么会跟这个人搅和在一起？张光天可不是什么善茬。 “诗雨，你看清楚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我急忙问，车子朝着万达广场方向驶去。 我一路疾驰赶到万达广场，绕着金街和停车场出入口转了好几圈，却根本没见着两人。 打罗英电话依旧关机，张光天的号码我早就删了。心里那股不安感越来越重。 正当我像无头苍蝇一样乱转时，忽然想起何诗雨说张光天现在在当了站长。 我立刻调转车头，拐进后面那条相对冷清的街道。 没骑多远，就看到一个崭新的、红底白字的站点招牌。 铺面玻璃门敞开着，里面似乎刚装修完，几个穿着红色外卖制服的人正在整理东西。 而就在门口，那个扎着马尾、穿着蓝色外套的熟悉身影，不是罗英是谁？ 她正和一个头发抹得油亮的男人说着什么，那人边说边比划，脸上挂着志得意满的笑容，正是张光天。 我心里一股火蹭就上来了。把电瓶车往路边一停，大步走了过去。 张光天眼尖，先看到了我，愣了一下，随即那招牌式的打招呼：“这不是陈豪吗？老同事！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了？真是稀客啊！” 他走上前，似乎想拍拍我的肩膀，被我侧身躲开了。 “我说陈豪，以你的能力，在老美团那边跑单太屈才了！瞧我这新站点，正缺人手！跳过来跟我干？待遇绝对比你现在强，都是老兄弟了，我还能亏待你？”张光天话语里充满了炫耀和拉拢的味道。 我没理会他的聒噪，目光直接越过他，落在有些局促不安、下意识往后缩了缩的罗英身上。 我的声音显得有点冷，“王姐在找你，很担心你。电话也不接，像什么话？快跟我回去。” 罗英听到王姐，眼神闪烁了一下，但随即又被一种倔强取代。 她抬起头，非但没答应，反而往张光天身边靠了半步：“我不回去。” 张光天见状，立刻打起了圆场：“哎哎，陈豪，你看你，别吓着人家小姑娘嘛。” “罗英现在是我请来的员工了，在我们这儿做前台客服，风吹不着雨淋不着，比在面馆端盘子强多了！” “人往高处走，对不对？王姐那边……嗨，回头让罗英自己去说清楚就行了嘛。” 员工？前台客服？张光天这空头支票开得倒是轻巧。 我看着罗英那副找到了好去处的表情，又看看张光天那副得意的嘴脸，知道简单几句话是带不走人了。 张光天这番话像火星子，瞬间点炸了我心里憋着的那股火。 还兄弟？带着发财？他挖墙脚、撬行当的那些破事真当别人不知道？ 我往前一步，几乎撞到他身上，死死盯着他那张还在假笑的脸：“张光天，你少他妈在这儿装好人！你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谁不清楚？” “罗英一个刚从老家出来的小姑娘，什么都不懂，你忽悠她来你这破站点？还前台客服？你这刚开张的地方需要个屁的客服！你骗鬼呢！” 张光天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变得有些难看。 他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撕破脸，尤其是在他的新地盘上。 “陈豪！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我这儿正规招聘，怎么就叫忽悠了？你情我愿的事！轮得到你指手画脚？” “我指手画脚？王姐对她怎么样你不知道？人家家里人着急上火，罗英要是出点什么事，你担得起吗？” “豪哥，张站长…”旁边的罗英似乎想帮张光天辩解两句。 我根本没理她，现在不是跟她计较的时候。所有的火气都冲着张光天去了。 张光天大概觉得在手下和新员工面前丢了面子。 也彻底撕破了伪装，指着我的鼻子骂：“操！给你脸不要脸是吧？真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 老子就是看她可怜，给她口轻松饭吃，怎么了？王燕那个老抠逼的面馆有什么好待的？累死累活能挣几个钱？在我这儿就是比在她那儿强！” “你他妈再说一遍！”听到他侮辱王姐。 我想都没想，一拳就照着他那张令人作呕的脸砸了过去！ 张光天猝不及防，被我结结实实一拳打在腮帮子上，哎呦一声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打人了！站长！” “我靠！怎么回事！” 站点里那几个骑手见状，立刻扔下手里的东西冲了过来。 两个人赶紧去扶骂骂咧咧、嘴角见血的张光天，另外三四个则赶紧拦在我面前，生怕我再冲上去。 “哥们儿哥们儿！冷静点！别动手！” “有话好说！别在站点里打啊！” 我被几个人拦着，指着被扶起来的张光天骂道：“姓张的！你以后再敢打这些歪主意，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张光天甩开扶他的人，眼神阴沉死死瞪着我，那点虚伪的兄弟情谊此刻荡然无存。 张光天摸了摸迅速肿起来的腮帮子，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陈豪！行！你真行！我他妈当你是兄弟，想带你一起发财，你不领情就算了，还敢在老子的地盘动手打人！” “好！以后兄弟没得做！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给老子滚！” ------------ 第117章 骂醒罗英 我被那几个骑手半推半请出了站点门口，但我的目光始终钉在罗英身上。 她显然被刚才的冲突吓到了，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看看一脸阴沉的张光天，又看看我。 我隔着几步远，喊了她一声：“罗英，跟我走！” 张光天阴阳怪气添油加醋：“哼，人家可是有大本事的，瞧不上我们这小庙。罗英，你自己想清楚，是回去端盘子还是留在这坐办公室。” 罗英咬着嘴唇，看起来心里有些挣扎。 但或许是刚才我动手的样子吓到了她，也或许是她心底对王姐还有一丝愧疚，她最终没再看张光天，低着头，一步步挪到了我身边。 我没再多看张光天一眼，推起电瓶车，对罗英甩下一句：“上车。”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坐上了后座。 一路无话，离开了那条街，我才把车速放慢下来。 在等一个红绿灯的时候，身后的罗英突然开口了：“陈豪哥，你刚才为什么那样说张站长？他也是好心给我介绍工作。” 我差点气笑：“好心？张光天那叫好心？他那点套路我还不清楚？” “可是他说了，让我去做前台客服，就接接电话，登记一下单子，不用风吹日晒，一个月底薪就比在王姨那儿多好几百，还有提成！”罗英越说声音越大。 似乎想证明自己的选择是对的，“在王姨那儿，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洗碗端盘子还要挨骂，一个月才那么点钱，我就想找个轻松点、钱多一点的工作，有错吗？” 绿灯亮了，我拧动电门穿过路口，找到个路边临时停车点把车停下。我得把话说清楚。 我转过身，看着她因为激动而发红的脸：“罗英，你动动脑子！张光天那新站点刚开张，他自己人手都未必凑得齐，有什么电话需要你接？” “有什么单子需要你专门登记？他那地方就是个骑手周转点，需要设个前台客服？他骗你的话你也信？” “他说刚开始可能没事，让我先学着，以后业务多了就！”罗英辩解着，但语气已经没那么坚定了。 “画饼！谁不会画？”我打断她。 “等他把你骗过去了，随便找个借口，让你去干别的，甚至让你跟他去跟客户应酬喝酒，你去不去？” 我看着她，语气沉重：“是，面馆工作是累，钱是不多。但王姐那人刀子嘴豆腐心，她管你吃管你住。” “是真心把你当自家晚辈看！怕你吃亏怕你受委屈！那张光天会管你这些？他只看你有没有利用价值！” 罗英眼圈慢慢红了起来，嘴上还是倔强小声嘟囔：“反正你就是看不得我好，觉得我就只配在面馆端一辈子盘子。” 原本有些事情我是不想说的，但现在有必要让罗英知道社会的险恶：“张光天用高福利的待遇把你骗过去，最终的目的是想睡你，懂吗？” 我以为这话能点醒她，谁知罗英带着一种破罐破破摔的心态冲我喊：“那你呢？你无缘无故对我好，不也是想睡我？你们男人不都一个德行！装什么好人！你们都一样！” 罗英扯了一下自己的衣领：“行啊，你不是也想要睡我吗？我成全你，走，现在就去开房！” “啪！” 我几乎是下意识的，扬手就给了她一耳光。 清脆的响声过后，罗英捂着脸，难以置信看着我，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我指着她，声音冷得像冰：“这一巴掌，是替王姐打的！打你不懂事，打你不自爱！” “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下车，滚回去找张光天！你看他是不是给你准备了个镶金的前台岗位！” 我看着她捂着脸哭泣的样子，并没有因此心软，说出更残酷的事实：“我可以跟你打赌。就赌张光天把你骗上床之后，最多不出一个月。” “他就会找各种理由，把你开除掉。到时候，你人被他玩了，工资也拿不到，人财两空，就是你想要的好工作？” 我说完，不再看她，重新发动了车子：“现在，给我坐好。我答应王姐，要把你带回去。” 罗英没有再反驳，也没有再哭闹。她坐在电瓶车后座捂着脸一路沉默。 回到王姐面馆时，王燕看到我车后座上的罗英，先是松了一口气。 随即又看到罗英红肿的脸颊和哭过的眼睛，脸色顿时变了。 “英子！你这脸怎么了？”王燕快步上前，一把拉过罗英，心疼地查看。 我停好车，走到王燕面前：“王姐，对不住。人我给你带回来了。但我没忍住，打了她一巴掌。” 王燕看看我，又看看低头不语的罗英。 我我把张光天的事情简单解释了一下：“刚才我气头上没收住手。王姐，你要怪就怪我。” 王燕听着，脸色变了又变，最终长长叹了口气，一把将抽泣起来的罗英搂进怀里：“唉！你这傻孩子！怎么敢跟那种人打交道啊！幸亏小陈把你找回来了。” “打得好！该打！不打醒你，你还不知道要闯多大的祸！” 王燕拍着罗英的背：“人回来就好，姨不怪你，也不怪小陈。” “要是觉得工资少，我给你加工资就是了。” 见没什么事，我便骑上电瓶车离开了。有时我也会问自己，到底算是个什么样的人。 “大概，就只能算是个还有点基本良知的烂好人吧。” 晚上下班回去的路上，那辆玛莎拉蒂又一次将我拦了下来。 刘海燕从车上下来，早已没了早上那股嚣张的气焰。 她心里清楚，刘海峰虽然只被拘留几天，可这种事对他这个事业单位的医生来说，打击是致命的。 过了片刻，刘海燕才走上前几步： “我替我弟弟，跟你道歉。” “不需要跟我道歉，他已经受到应有的惩罚了。”我冷冷回应。 “他打人是他不对，我也……对不起，之前我态度太差了。”刘海燕继续道歉。 “说完了吗？”我的目的又不是让他道歉。 刘海燕从包里取出一只信封，递过来：“这是医药费和补偿，我们能和解吗？” ------------ 第118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见我没说话，刘海燕又继续说：“如果你不要钱的话，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份好工作。” “不必了，我现在挺喜欢送外卖这份工作的。”我说了句违心的话，要是有别的出路，谁还送外卖。 “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和解？”刘海燕手段用尽了，见我还是没有松口，便给了我提条件的机会。 我故意用轻佻的眼神将她从头到脚扫了一遍。 刘海燕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小西装，衬得身形挺拔利落。 不得不说，她还是有几分姿色，气质不输王秋雅。 只是刘海燕的像是刻意装出来的，而王秋雅的气质却是浑然天成。 "想和解？也行啊。今晚陪我睡一晚，这事就算了。“ 刘海燕听后又气又怒，却还是咬着牙应了下来：”好。只要你肯和解。“ 我顿时笑出了声，那笑声里尽是讽刺：”跟你开玩笑的。就你？也配？" "从头到尾，我就没想过和解。刚才不过是耍你玩罢了。" 刘海燕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好，很好。” “但你给我听好了，”她压低了声音，不再是刚才那个低声下气求和的女人，变回了那个惯于发号施令的狠角色。 “今天我给你脸，你别真以为我怕了你。” “我不是在求你。我是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拿钱走人。十万，现在到账，两清。否则……”她没说完，但威胁意味十足。 我看着她明显紧张起来的表情，“留着给你自己买点降压药吧，你脸色不太好。” 说完我便拐了个弯，骑着电瓶车扬长而去。 “没想到刘海峰还有这么好的姐姐，甚至愿意陪我睡觉换和解。” 要不是这件事牵扯到小雨跟苏妍，我还真有可能答应这个条件。 睡了仇人的姐姐，倒也不失为一种痛快的报复。 回到出租屋，在客厅的林小雨没像往常一样跟我打招呼。 苏妍坐在那布艺沙发上，抱着一个靠垫，盯着电视屏幕，但眼神发直，明显没在看。 这气氛有点不对。 我走进来后便开口问：“你们两个，今天是怎么了？” “怎么了？你还好意思问怎么了？”苏妍压抑不住的火气。 “刘海峰的家人是不是又去找你了？你是不是还是死活不肯和解？”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 “陈豪！你知不知道医院领导今天找我们谈话了！”苏妍一下子站了起来。 “说我们给医院带来了极大的负面舆论压力！说我们交友不慎！暗示如果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影响我们接下来的职称评定，甚至，甚至让我们暂时停职反省！” 林小雨拉了拉苏妍的胳膊，想让她冷静点：“今天医务科和副院长都找我们了。话说得很重。这件事的影响，比我们想的要大很多。” 我知道刘海燕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想到她的动作这么快，手段这么直接，精准地打在了我最在意的地方。 我可以不在乎刘海燕的威胁，但我不能不在乎因为帮我而受到牵连的小雨和苏妍。 “他们不敢真的把你们怎么样的，没有正当理由。”我想冷静分析。 “不敢？他们有什么不敢的？”苏妍打断我的话。 “他们不需要真的把我们开除，只需要卡着我们的晋升，给我们排最差的班，处处刁难，我们就根本待不下去！” 我心里叹了口气，早知道刚才就该答应刘海燕的要求，还能白睡她一晚。 现在倒好，我不得不重新考虑要不要和解：“我不想让你们为难，明天我就去同意和解。” 林小雨仍有些担忧：“刘海峰是什么人我们最清楚，这次放过他，下次他只会变本加厉。” “先过了眼下这关再说吧。”我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刘海峰要是还不老实，到时候再收拾他也不迟。 第二天一早，我就醒了，或者说，我压根就没怎么睡着。 等小雨跟苏妍去上班后，我独自来到警察局，想把这件事情做个了段 我刚走到大门口，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说和解那句话。 一个女人的抽泣声传到我的耳朵里，那是一个女孩在报案。 声音带着哭腔：“刘海峰以为事情过去半年就没事了吗？我每一天都记得！” 我下意识循着声音看去，调解室的门半开着，能看到里面坐着几个人。 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孩正低着头，旁边一位年长些的女人搂着她的肩，正对着一位做记录的警察激动说着。 “我妹妹才二十二岁！刚参加工作！那次科室聚餐，刘海峰那畜生假装好心送她回家，结果在车上就……” 年长女人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充满了愤怒，“孩子吓坏了，回来哭了整整一夜，之后大半年都不敢跟男同事单独相处！我们劝她报警，她怕啊，怕丢了工作，怕被报复！” “又是刘海峰干的好事？”我已经听出个大概。 那护士姑娘抬起头：“我一直不敢说，直到昨天，我看到他因为打外卖员被抓起来。” “如果我再不说，以后可能还有别的女孩受害。” 听到这些，我所有想要妥协的念头，在这一刻被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冲得七零八落！ 这个衣冠禽兽，早就劣迹斑斑！我还听苏妍说过，刘海峰还让一个女护士怀孕，那个女孩的沉默。 成了他继续肆无忌惮的底气！如果不是这次他被抓，她的冤屈可能永远石沉大海！ “去他妈的和解。”这一次，我要刘海峰为自己所有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走出警察局，我立刻给苏妍打了个电话：“不好意思，这次可能连累到你跟小雨了。” “你不是去和解了吗？”苏妍在电话那头问道。 “已经没法和解了。”我简单跟她说了情况，刘海峰牵扯进了另一个案子里。 “我知道了，这也算他恶有恶报吧。”苏妍倒是看开了。 这次刘海峰彻底完了。如果只是打架被拘留，医院那边或许还会想办法保他。 但现在这个新罪名一旦成立，起码是三年起步。 ------------ 第119章 要开学了 自从这件事情被爆出来后，就再也没有人来找我谈和解的事了。 后来我才知道，去报案的女孩不止我一个。 刘海峰终于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了代价。 这天，我突然接到小爱打来的电话。 “豪哥，能不能到车站来接一下我们？”电话那头传来小爱的声音。 “你和谁一起？”我问了一下。 “就我和小美两个人。”小爱如实回应。 了解情况后，我就刚买不久的那辆比亚迪去接她们。 这几个小太妹消失了一段时间，原来是放暑假回农村去了。 转眼就到了九月开学季。 我在去的路上忽然想起一件事：“时间过得真快，小雨的妹妹，也要来市区上大学了。” 赶到动车站时，远远就看见小爱和小美蹲在出站口的阴凉处玩手机。 两人都晒黑了不少，穿着吊带和短裤，脚边扔着两个行李箱。 小爱先看见我，就提醒了小美，两人站起来向我挥手。 我刚降下车窗，小爱就凑过来伸出两根手指：“豪哥，来根烟，憋死我了。” 我扔了根烟给她，小美立马也伸手：“我的呢？” “女孩子少抽点。”我虽然这么说，还是把整包烟都丢了过去。 她们在抽烟的时候，我下车帮她们把行李塞进后备箱。 我随口问：“怎么没看见小柔？她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小爱吐了个口烟：“她啊，回不来了。她爸给她说了门亲事，不让她继续上学了。” “嫁人？她才多大？”我有点吃惊， “十九？二十？” “虚岁二十。”小美接话。 “说是隔壁村包工头的儿子，出了二十万彩礼，一岁一万。" 我想了一下，嫁人也好，来市里跟张光天也混不出什么名堂出来。 这也是别人的家事，我和小柔也不过是几面之缘，不算熟。 “先上车吧，外面太热了。” 她们扔掉烟头后，就坐上我的车。 “总算是回到市区了，”小爱瘫在座椅上长舒一口气。 “在乡下天天干农活，看我这胳膊晒得都快赶上酱油色了。” 小美凑在空调出风口前仰着脸吹风：“可不是嘛，连个像样的奶茶店都没有。豪哥，直接带我们去小吃街呗。” 小爱突然歪着身子凑到驾驶座旁：“就是啊豪哥，你要是让我们吃爽了，晚上我们也让你爽爽？” 我一分神，差点摔到路边的花坛，还好刹车及时。后座的小爱猝不及防撞在前座椅背上。 “操！”小爱揉着额头骂了一句。 “这种玩笑别乱开，我现在送你们回学校宿舍。”我重新上路。 小爱坐回原位，小声嘀咕：“难道你不想我们吗？” 我叹了口气，最终还是把车开到了小吃街口。 从钱包里抽出两张百元钞票递过去：“去吧，想吃什么自己买。” 小爱捏着钞票愣了一下：“豪哥，这也太多了，吃不完啊。” “吃不完就留着买点别的。”我淡淡回应。 她们对笑嘻嘻跳下车。小爱突然转身扒着车窗：“豪哥最好啦！” 说完个女孩，就手牵着手跑进小吃街，在不同的小吃滩位前游走。 我在驾驶座上看着两女的背影，她们其实单纯得像张白纸。 虽然染了头发穿着破洞裤，但会因为省下十块钱高兴半天，拿到一百块就觉得是大额的数目。 比起那些开口就要买名牌包的姑娘，这两个小太妹反倒简单得让人心疼。 过了半个多小时，才看见两人从小吃街里走出来。 小爱手里拎着烤串和臭豆腐，小美则抱着一袋糖炒栗子，令人意外的是她们居然没买奶茶，而是拿着两罐啤酒。 小爱拉开副驾车门就钻了进来：“找个地方坐着吃呗。” 我想到了那个半山公园，那里晚上特别凉快。 以前和小雨约会的时候经常去，只不过都是骑小电驴，上坡还挺费劲的。 到了公园，我们找到一处没人的小凉亭。 两女一下车，就赶紧把位置给占住了。这里通常是情侣约会的地方，一般看到有人，就不会再有别人过来。 “豪哥，这的风景真不错！”小爱已经等不及，拉开了啤酒罐。 “一会垃圾可别乱扔。”我提醒了一句。 小美已经啃起了烤串，顺手递给我两串。 小爱也把酒递了过来。 “一会还得开车送你们回去。”我没伸手接。 小爱仰头灌了一大口啤酒，满足哈了口气：“还是城里爽！哪像在乡下晚上七八点全村就黑灯瞎火的。” 小美正咬着肉串含糊接话：“要是能天天这么玩，不用上学就好了！” “学还是得上。难道你们想像路边摊的老板娘一样，三伏天守着烤炉挣辛苦钱？”我引导说。 “豪哥你说话怎么跟我爸似的！”小爱嘀咕着。 “你爸会半夜带你们来山顶吃烤串？” “读技校好歹能学门手艺。将来做化妆师不比站流水线强？”我继续开导。 小美突然安静下来，盯着自己掉色的美甲出神。 “小柔要是能来继续学美甲就好了，她说过想在市区开一家最大的美甲店。” 小爱又喝了口啤酒：“别提她了！反正…反正人各有命！” 她转身扒着栏杆朝山下大喊，“我要当最牛逼的化妆师！” 小美突然噗嗤笑出来，也跟着喊：“我要开连锁美甲店！” 我看着两个发疯的姑娘，也思考自己的目标又是什么？买车买房，然后呢？ 或许每个人都需要这样一个夜晚，在星光与灯火之间，笨拙寻找属于自己的方向。 过了一会，两个女孩用手臂轻轻碰了碰对方，像是在互相推诿着什么。 “你们这是怎么了？”我忍不住问。 小美抿嘴笑了笑，用手肘推了小爱一下。 小爱望着我小声说：“豪哥，我们刚商量了个事......” “车上说。”我看出她们商量了什么事，不再压抑自己，牵起小爱的手就往车边走。 来之前不就是为了跟她们好好叙旧吗？将小爱很乖巧地跟我上了车。 在车后座里，我抱住小爱就亲了起来。 以前我把总她当成沈柔的替身，现在小爱就是小爱，不是任何人。 我撑着椅背将她压下去，她呢喃着：“豪哥，你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 ------------ 第120章 都打点好了 又过了一会，我看了看时间，还挺早的。 “说起来，附近有家业内很有名的美发沙龙，想不想去见识一下？”我忽然提议。 小爱拨弄着自己简单扎起的马尾：“真的吗？可是…那种地方很贵吧？” 我看着她们好奇又犹豫的神情。 这段时间我的生活确实有些混乱，先是女朋友提出分手。 接着创业的事要筹备，还要应付和刘海棠的官司。 每件事都像沉重的枷锁，让我喘不过气，不想把这些负面情绪带给她们。 我知道小爱需要的只是一个简单的解释。“是我考虑不周，不是不想联系你们，最近确实有很多事要处理。” 望着山下的城市灯火，“今天就当带你们去开开眼界，看看真正顶尖的发廊是什么样的。” “我倒要去看看跟学校教有什么不一样！”小爱似乎想试着理解我的世界。 下山路上，两个女孩，讨论着学校教的内容和实际操作的差距。 小美尤其兴奋：“老师说真正顶尖的沙龙会用德国和日本的工具，不知道能不能亲眼看到。” 那家沙龙位于一个高端商场的一层，落地玻璃窗内是极简的装修风格。 推开玻璃门，前台穿着黑色制服的工作人员微笑着迎上来：“您好，有预约吗？” “没有，两位女士简单修剪一下。”我侧身让两个女孩进来。 “好的，我为您安排两位设计师。” 等待时，小美和小爱有些拘谨地坐在皮质沙发上，打量着环境。 小爱小声嘀咕：“这里剪个头发得多少钱啊…” 我笑了笑：“别担心，今天主要是带你们来学习观摩的。” 设计师过来后，我示意他简单修剪一下就好。 小美在一旁兴奋观察着店内的设备工具，小声对我说：“看！那是羽毛剪刀，一套要几万块钱！我们在学校老师介绍过！” 修剪过程中，我站在她们身后，透过镜子看到设计师娴熟的手法。 我轻声对她说，“这些技术细节，你们在学校都要打好基础。” 一个多小时后，简单的修剪完成了。 结账时，前台微笑着递来账单：“两位一共消费760元。另外，我们最近有会员活动，充值5000可以享受八折优惠，先生需要了解一下吗？” 我看见两个女孩听到价格后惊讶的表情，平静地摇头：“不用了，谢谢。” 今天主要是带她们来体验一下。 但看到柜台展示的护发精油，我想到什么：“这个拿两瓶吧。” 店员熟练地包装产品，小美连忙摆手：“豪哥，这太贵了.！” 我已经扫码付款：“在学校好好练习，下次看看你们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离开沙龙，两个女孩还沉浸在刚才的经历中。“就这么修剪一下，就要这么多钱啊？”小美忍不住再次感叹。 我平静地说：“现在明白为什么让你们在学校好好学了吗？只有把技术学扎实，将来才能在这种级别的沙龙工作，为客人提供值得起这个价的服务。” 只要能把服务做好，这个行业还是相当赚钱的，不会比跑外卖差。 小美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豪哥，我懂，原来你特意带我们来是为了这个。” 回学校的路上，小爱轻声说：“我们在学校确实还有很多要学的地方，今天看到这里设计师的操作，才发现自己差得远呢。” “只要你们肯用心学，将来也有机会在这样的环境工作。”我鼓励她们。 将两个女孩送到校门口时，已经快到关门时间。 我帮她们拿着新买的护发精油，却被保安拦在了门外。 “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我简单解释了一句。 小爱进校门前，认真地对我说：“谢谢豪哥今天带我们去见识，我们一定会好好学习的。等我们技术好了，第一个给你做头发！” 我点点头，看着两个女孩走进校园，希望今天的经历能成为她们学习的动力。 回到出租屋，苏妍和小雨正依偎在沙发上看剧。 看着她们亲密的样子，我不禁想起小爱小美在沙龙里认真观摩的模样。 “回来啦？”小雨的问话打断了我的思绪。 “嗯。”我装作工作后疲惫的样子，含糊应了一声。 “我有事跟你商量。”小雨接着说。 “一会再说，我一身汗，先去洗个澡！”我需要冲掉身上可能残留的发胶和香水味。 反锁浴室门后，我打开花洒让水声掩盖所有动静。 仔细检查了衬衫，又抬起手臂闻了闻，确保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打上两遍沐浴露，要把今晚的一切都冲洗干净。 关水时特意听了听门外，电视剧的对白还在继续。 我拍了拍脸颊，换上居家服，准备面对接下来的考验。 从浴室出来，我习惯性去冰箱拿了瓶啤酒。 走到客厅，我问小雨：“刚才要说什么事？” “过两天我妹妹要来市里读书了，我们不是还空着一个房间吗？我想让她住这里。”小雨说出计划。 “我当然没意见，只要和学校那边沟通好就行。”这个问题我也不好反对。 “那过两天你陪我回趟老家接她吧，她从来没出过远门。”小雨继续说。 “好！”我答应下来，心想林小雨一家人把林小晴保护得真好。想起我上学时都是独自一人报到。 这时，苏妍突然向我伸手：“啤酒给我喝一口！” 我愣了一下，这可是当着小雨的面。 “我去冰箱给你拿一罐吧。”我放下啤酒准备去拿。 苏妍却直接拿起我刚放下的啤酒喝了一口：“不用了，就尝一口，多了喝不完。” 这相当于间接接吻，我观察小雨，她表情平静，似乎觉得这再正常不过。 “黄老师那边…”小雨还是有点担心。 “放心，都已经安排好了。”我打断她的话。 为了让林小晴能来市里上学，我悄悄花了两万元打点，这件事连林小雨都不知道。 ------------ 第121章 偶遇林以欣 次日一早，我像往常一样提前十分钟抵达了站点。 几个同事已经在了，何诗雨穿着明显大了一号的骑手服，见到我进来就过来跟我打招呼：“陈豪，今天站长感觉有点反常。”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站长正站在平时开早会的小黑板前。 低着头不停按着手机，不像平时那样会笑着跟我们每个进来的人打招呼。 “谁知道呢。”我低声回了一句，心里也泛起了嘀咕。 站长这人，平时乐呵呵的，但一旦他严肃起来，准没小事。 老李和他的儿子李明华，以及李明华的未婚妻杨丽娟也陆续到了。 老李依旧是那副半睡不醒的模样，揣着个泡满枸杞的保温杯，仿佛天塌下来也得先喝口热水。 杨丽娟跟在李明华的身后，但眼睛却往我这边看。 “都到齐了吧？”站长终于收起了手机，清了清嗓子。 他的目光在我们脸上逐一扫过，眼神不像平时那般利落。 “老李，咱们站点的元老了，五六年了吧？风里来雨里去，从来没掉过链子。”站长沉声开口。 老李打哈哈：“混口饭吃。” “明华，子承父业，也干了三年了，踏实。”站长又看向李明华，李明华只是点了点头。 “丽娟，刚来，好好干，跟着明华，错不了。” 杨丽娟小声应了句：“谢谢站长。” 接着，他看向我：“陈豪，三年了…” 站长似乎是想评价我，又想不出来什么词。 我笑了笑，没接话，心里嘀咕：“这站长果然有点反常，平常早会都是把每个人骂得狗血淋头。” 最后，站长看向何诗雨：“小何，新人，一个多月，很努力，我看得到。咱们这行不容易，坚持住。” 何诗雨像是上课被老师点名一样，挺直了背：“我会的，站长！” “兄弟们，姐妹们，”站长用了很少用的称呼。 “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个事要跟大家说。” “这个站点，我跟了这么多年，说没感情是假的。看着大家每天进进出出，抢单、送餐，为了生活拼尽全力，我心里…唉。” “但是呢，人生嘛，总有分开的时候。我因为一些个人的原因，这个站点，我已经转让出去了。” 我的心头也是一沉，果然。 “今天，就是我跟大家最后一次开早会了。”站长努力想挤出一个轻松的笑容。 “以后，就由接手站点的黄经理来带领大家。黄经理是迅达外包公司指派的，管理经验非常丰富，相信在他的带领下，站点会越来越好。”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穿着熨帖的浅蓝色衬衫、西裤皮鞋，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中年男人就从站长的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脸上带着标准的、职业化的微笑，和周围穿着骑手服的我们格格不入。 “大家好，我是黄志强，以后就是这个站点的负责人了。” “首先感谢前站长这些年的辛勤付出，打下了良好的基础。我们迅达公司有着成熟的管理体系和高效的运营模式。” “接下来，我会逐步引入一些新的管理方法和考核标准……当然，最终也是为了保障各位的收入能更上一层楼……” 我看着还在努力维持着笑容的前站长，又看了看眼前这位意气风发的新经理，心里想着：“这外卖市场要变天了吗？” 黄经理的最后几句话飘进耳朵：“……好了，早会结束，大家准备开工！” 没有人动。 前站长像是完成了最后一个任务：“都听黄经理的！散了，干活去吧！” 我们也陆续沉默地散开。 何诗雨跟在我身边，忧心忡忡问：“突然换老板了，会不会影响我们的收入啊？” 我也是一头雾水，搞不清状况：“先跑单吧，走一步看一步。” 最近东哥外卖也是动作频频，原本只做电商的东哥突然杀入外卖行业。 让我隐隐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不过这些事情，也不是我一个小小外卖骑手能决定的。 我日常送起了外卖，送了几单之后，接到一单鲜花店的订单。 送到一家健身房，看到订单上的名字，我嘀咕了一句：“林以欣？是我认识的那个林以欣吗？” 应该只是同名吧，林以欣是在市医院上班，怎么会在健身房？ 我抱着这个心态，把那束玫瑰花送到健身房的前台后，就要离开。 一个略带惊讶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陈豪？” 我转头，看见林以欣正从一台跑步机上下来。 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紧身瑜伽服，将身材曲线完美地展示出来。 相比这身打扮，我更喜欢林以欣什么都没穿的样子。 林以欣笑着走过来：“没想到会在这看到你。” “我也这么想。”我稍微有点意外，但不算太尴尬。 “你不是在市医院工作，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我往里看了一眼，这健身房规模还不小。 “业余时间跟朋友合伙弄的，算是副业吧，打发时间。”她轻描淡写地说。 “辛苦你了，还专门跑一趟。”林以欣看了眼那束鲜艳的红玫瑰，又看向我 “本职工作，应该的。”我收起手机，订单完成。 “既然来了，就别急着走，正好带你参观一下？看看我这副业搞得怎么样。”林以欣热情邀请。 我下意识想拒绝，毕竟手上还有几个待送的订单在计时。 但看着她热情的眼神，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行啊，正好歇几分钟。你这地方看起来挺不错。” 健身房很新，器械齐全，显然是刚开不久。 这个时间点人不多，只有几个穿着运动背心的男女在撸铁。 林以欣边走边给我介绍各个区域，她的确很懂行，不是那种只投钱不管事的老板。 正当我们走到自由力量区时，一个肌肉虬结的男人走了过来。 他大概一米八五左右，胸肌鼓胀得几乎要把衣服撑破，眼神在我身上扫过。 带着一种职业性的轻蔑，我这一身外卖骑手服，在这里确实显得格格不入。 “林姐，朋友？”他笑着跟林以欣打招呼，目光却落在我身上。 “嗯，老朋友了，陈豪。”林以欣介绍 ------------ 第122章 王秋雅的布局 “这位是我们这的王牌教练，刘教练。” 听到姓刘，我就猜到刚才那花是他送给林以欣的，不过我没点破。 刘教练伸出手，看似随意要跟我握手，但我能感觉到他手上瞬间加上的力道。 我面色不变，用力反握了回去，得益于黄莉那颗大力丸。 让我的力量远超常人，但平时送外卖根本用不上。 刘教练眼中有些惊讶，很快松开了手，笑容淡了些：“陈先生做什么工作的？看身形，平时不太锻炼吧？” “送外卖的，时间赶，没什么空练。”我实话实说。 “哦，外卖小哥啊，”他那种优越感更明显了。 “那可惜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再忙也得抽空练练，现在亚健康多严重……” 林以欣似乎想打断他。 刘教练却像是来了劲，可能是想在我这个外人和林以欣面前展示一下权威。 他指着旁边的杠铃架说：“像这个硬拉，最能体现综合力量了。陈先生要不要试试？我帮你上个空杆找找感觉？” 这话就有点挑衅和羞辱的味道了。空杆20公斤，他明显是觉得我连这个都吃力。 旁边几个锻炼的人也被吸引，看了过来，似乎是准备看热闹。 林以欣开口：“刘教练，陈豪还有工作。” 我却突然笑了笑。被这肌肉棒子看扁，心里那点邪火有点压不住。 而且，我也确实想试试那大力丸的效果，到底有多离谱。 “行啊，试试就试试。”我打断林以欣的话。 脱掉了外卖外套，露出里面普通的T恤：“空杆就不用了，直接上点重量吧，别浪费时间。” 刘教练大概没想到我这么硬气：“可以啊。你想加多少？先说好，动作要规范，别伤着腰，我们这不赔的。” “先来个100公斤热热身？”我语气平淡。 周围瞬间安静了一下。 100公斤硬拉，对于不常锻炼的普通人来说，几乎是不可想象的重量，就算对于普通健身爱好者，也算是不错的水平。 刘教练脸色变了一下，觉得我在吹牛或者说大话挑衅他：“100公斤？这可不是送外卖，重量是实打实的。” 话没说完，我已经走到杠铃前。 他刚才自己练完还没卸片，一边各挂了两个20公斤的大片，加上杠铃杆本身20公斤，正好100公斤。 我没做什么花哨的热身，弯腰，双手正握握住杠铃杆，核心收紧，背部打直。 在刘教练不屑的目光、林以欣惊讶的眼神以及周围几人好奇的注视下。 我才一发力，预想中的艰难完全没有出现。 那100公斤的杠铃，被我轻松拉了起来！ 动作标准，一气呵成，甚至连脸都没红一下。 整个自由力量区鸦雀无声。 刘教练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嘴巴微张，像是见了鬼一样，刚才的嘲讽彻底僵在脸上。 这个结果似乎是在林以欣的预料之中，上次在会所，我给她露过一手，不过当时扛的不是杠铃，而是把林以欣扛了起来。 我将杠铃放回地面，然后像是没事人一样拍了拍手：“嗯，这重量热身确实还行。你们这最大多少公斤？要不我们直接上点有挑战的？” 刘教练看着我那轻松自如的样子，再对比自己刚才的言行，简直无地自容。 林以欣率先反应过来，对刘教练说：“刘教练，你去忙你的吧。” 刘教练如蒙大赦，灰头土脸地赶紧溜了。 我对着电话说了一句，然后对林以欣笑了笑：“参观完了，挺不错的。我得去跑单了，超时要扣钱。” 林以欣看着我：“陈豪，你别送外卖了，来我这当教练如何？” “看情况吧。”我没有马上答应，又跟林以欣聊了几句，便离开了健身房。 我没把话说死，想先看看外卖站点换老板之后是什么情况。 不送外卖，转行做健身教练也不错，最重要的是，还有一位外表清纯、内心风骚的老板娘。 今天还算顺利，除了意外碰到林以欣之外，没遇到什么奇葩的事。 可就在我以为这一天能平静结束的时候，突然接到了王秋雅的电话。 “来城东新区商业街找我。” 她说完就直接挂断，连拒绝的机会都没给我。 我盯着手机导航，心里嘀咕：“这女人叫我去那儿干什么？” 城东新区是刚开发不久的区域，那边的住户和商家都还不多。 按照导航骑手电瓶车拐进商业街，远远的，我就看见了一辆车牌好几个8的黑色奔驰S级停在路边。 视线扫过，果然在临街一家崭新的店铺门口看到了她。 王秋雅穿着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装套裙，正和几个穿着西装像是下属的人指着店铺内部说着什么。 那家店铺的装修风格很现代，崭新的招牌上印着三个大字“淘闪购”。 我把电瓶车靠在路边，熄火，拔下钥匙，便走了过去。 王秋雅似乎早就料到我会来，我刚走近，她就结束了和下属的谈话，那几个人恭敬地点点头便离开了。 她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我身上，从上到下扫了一眼我的骑手服，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王总。你叫我来这里，是有什么东西需要我送？”我率先开口，语气尽量公事公办。 王秋雅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用下巴点了点身后崭新的店铺：“看看，怎么样？”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店铺不大，大概五六十平，但窗明几净，货架整齐，灯光明亮，有几个员工正在里面做最后的整理和设备调试。 看起来像是个小型便利店，但又多了很多快递货架和电子屏。 “新店开业？挺不错的。”我客观评价道，心里却更加疑惑。 “从今天起，它是你的了。”王秋雅的声音平淡无波。 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我的？王总，你开玩笑吧？” “我像在开玩笑吗？这家‘淘闪购’网点，以后由你负责运营。你是站长。”王秋雅从来都是直接决定。 这消息太突然，我突然被塞了一家店？而且还是她王秋雅给的？ 我完全无法理解：“你过亿的身家，怎么会做这种，社区小网点生意？” ------------ 第123章 五百亿补贴 这和她庞大的商业版图比起来，简直是九牛一毛，甚至有点掉价。 王秋雅似乎早就料到我会这么问，对我说了一个消息：“你觉得这只是一个小网点？” “淘闪购的母公司，下个月开始，会启动一个名为闪电扩张的计划。第一阶段，初步投入500亿。” “五百……亿？”这个数字对我这种普通人来说，完全没有概念。 “对，五百亿。全部用于市场补贴、用户拉新和渠道建设。”王秋雅的目光扫过整条商业街。 像是在看一片未来的战场，“目的很简单，用最快的速度，最高的强度，从现有巨头手里，硬生生抢下一块外卖和即时零售的市场蛋糕。” 她转回头，目光重新聚焦在我身上：“现在，你还觉得它小吗？” 我彻底明白了。这不是小打小闹，这是一场即将用巨额资金点燃的商业战争的前奏。 而她，选择把我这个外卖骑手，推到了最前沿的一个阵地上。 狂风暴雨即将来临，而我，似乎别无选择，已经被卷入了风暴的中心。 王秋雅朝店铺内招了招手：“小张，过来一下。” 应声从店里小跑出来一个年轻女人。 她约莫二十七八岁，穿着合身的浅灰色职业套裙，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 脸颊有些圆润，身材微胖，但行动间却有种利落感。 最引人注意的是她左边嘴角上方那颗不大不小的黑痣，让她原本略显严肃的脸上多了点独特的辨识度。 她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快步走到王秋雅身边，微微颔首：“王总。” “这位是陈豪，这家网点以后的负责人，陈站长。”王秋雅向我这边示意了一下。 “这位是张薇，公司派来的财务，以后负责这个网点所有的账目、资金流水和系统对接。” 张薇立刻转向我，伸出手，脸上是标准的职业微笑：“陈站长，你好。以后请多指教。发薪日、奖金核算、日常报销，或者系统后台任何和资金有关的问题，都可以找我。” “你好，张会计。”我点点头。心里明白，这既是支持，也是一种制约。 王秋雅不可能真的把一个小金库完全丢给我。 “系统权限和初始资金我已经安排好了，下午技术部的人会过来帮你做最终调试和培训。”王秋雅对张薇交代了一句。 然后才又看向我，“具体的运营细节、骑手招聘和管理，你自己把握。我只看结果。” 王秋雅离开时经过我身边时，低声说：“如果你能把这个网点打理好，未来有更多机会等着你。” 我侧过头，下意识问了一句：“你这是在考验我？” 王秋雅没有停下脚步，也没有正面回答。 只是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已然是默认。 机遇？毫无疑问。王秋雅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资源，都足够普通人少奋斗十年。 掌控一个网点，哪怕最初级，也意味着收入、地位、视野的彻底改变，远非风里来雨里去的骑手可比。 挑战？更是巨大。我毫无管理经验，那五百亿的补贴大战听着热血沸腾。 但身处最前沿的网点，压力可想而知。 “虽然王秋雅给了我一个施展的舞台，但我自己的小药店也一定要开起来。”我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 那家小药店虽然还没正式营业，但我已经投入了大量心血和资金。 “陈站长？”张薇的声音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回过神来，重新打量眼前这个女人。她样貌虽不出众，但领口那几公分的V形设计，倒是格外引人注目。 “有什么事吗？” “先加个联系方式吧！”张薇说着便拿出手机。 确实地加上她，毕竟财务大权都握在张薇手里。 添加完联系方式后，我走进店铺和装修师傅沟通进度，得知大概还需要两三天才能全部完工。 正好能抽出时间处理辞职的手续。 我转身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张薇却开口叫住了我：“陈站长，方不方便送我一段？这边是新开发区，公交线路少，这个时间点好像也不太方便打车。” 我那辆电动车，后座上绑着那个印着醒目袋鼠图标的黄色外卖箱，几乎占据了整个后座，只留下一点狭窄的可怜的位置。 “我的车可能有点挤，不太适合坐人。” 张薇抬头看了看越来越暗、乌云开始汇聚的天空，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挤就挤点吧，总比等下淋雨好。我看这天，怕是快要下了。” 她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拒绝。毕竟以后算是同事。 我把外卖箱往前挪了挪，勉强在后座腾出半个屁股的位置。“你试试看能不能坐？” 张薇看了看那狭小的座位，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侧身小心坐下，一手压住套裙下摆。 我载着这位新同事驶出商业街，没想到加速时的推背感比苏妍还强烈，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人不可貌相。 “陈站长，你现在还在袋鼠外卖上班？这可是我们淘闪购的竞争对手。”张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也是今天才接到王总的任命，明天就去办离职手续。” 王秋雅这一手确实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你和王总是什么关系呀？看她好像特别器重你。”张薇继续试探着问。 “以前给王总当过司机。”我总不能说自己是王秋雅养的小白脸吧。 没过多久，让我意外的是，张薇竟然和黄莉住在同一个小区。 车刚停在小区门口，张薇便跳下车，转身向我道谢：“谢谢陈站长，明天网点见。” 目送张薇的身影消失在小区里，我心想既然都到这了，不如顺道去看看黄莉，正好再问问小晴上学的事。 摘下外卖头盔和外套，跟着走进小区。敲响黄莉的家门。 黄莉穿着一身居家的休闲服，脸上还贴着面膜。 见到我站在门外，露在面膜外面的眼睛里瞬间露出几分惊讶：“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刚好经过这里就进来看看你…” 我的话还没说完，黄莉就用双手勾住我的脖子，吻了上来。 ------------ 第124章 老子今天不上班 怎么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我反脚一带，把门轻轻关上。 刚进屋，黄莉就指了指一旁的检查床：“来得正好，我帮你做个简单的身体检查。” “黄老师，我今天来就是想请您帮我看看最近的身体状况！”我配合地坐下。 “放松，我先量一下你的血压和心率。”黄莉说着便拿出血压计，将袖带缠在我的上臂。 测量过程中，我低声问了一句：“那林小晴的入学手续……” 她看着血压计显示屏：“你交代的事，我怎么可能不办？已经都安排好了。” 我刚想开口，感觉到听诊器冰凉的触感贴在胸口。 “心跳有点快，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她一本正经宣布检查结果。 “确实有点。”我如实回答，最近创业和官司的事让我经常熬夜。 一个多小时后，黄莉完成了各项基础检查：“整体状况还不错，就是有些过度疲劳。需要注意休息，保证睡眠。” “等忙过这阵子会好好调整的。”我整理好衣服回应。 黄莉开始记录检查结果：“上次跟你提到的龙虎丸配方，其他药材都齐备了。” “现在卡就卡在最后那一味锁阳草。这草药太偏门，年份要求又高，市面上一株难求。” “一点线索都没有？”我关切地问道。 黄莉从抽屉里取出一本古籍：“我翻了好多资料，最后在一本残破的游记里查到点东西。” “上面说，锁阳草性极阳，喜阴寒，生长条件苛刻，但隐约提到，汉阳山脉深处人迹罕至的背阴山谷里，或许还有残留。” “汉阳山脉？”那不就是林小雨家所在的那一带吗？ 黄莉察觉到我的反应：“怎么了？这地方有什么问题？” “我只是根据古籍推测，不能百分百确定，但这是目前最有可能的线索了。” 我回过神来：“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是那个地方。” 黄莉试探着问：“所以，你去过？有印象吗？” “嗯，算是吧，就是林小雨的老家那一带。”我淡淡应着，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 看来，这趟汉阳山是非去不可了。不过得等新站点稳定下来再说。 我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多，该告辞了。 我从黄莉家离开的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九点了。 脑子里还还想着汉阳山脉四个字，这趟汉阳山，看来是非去不可了。 而在此之前，有些拖泥带水的事情，也该了结了。 我已经下定决心把袋鼠外卖的工作给辞了。 第二天，我踩着点到了站点。早会刚散，骑手们正准备出发接单。 我没像往常一样去抢系统派的好单，径直走向站长办公室。 新任的黄经理正对着电脑屏幕皱眉头，大概又在为什么数据发愁。 见我进来，他努力挤出一个笑容：“赶紧的，早高峰要开始了，好几个区域单子都爆了。” 我没接他的话茬，而是说明来意：“黄经理，有点事找你。” “什么事？说吧。”黄经理淡淡地问。 “我要辞职。” 黄经理仔细打量了我几秒，似乎想从我脸上找出开玩笑的痕迹。 发现我是认真的之后，他立刻身体坐正，换上了一副苦口婆心的面孔。 “辞职？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辞职？” “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公司最近政策好，单量补贴都上来了，努努力，月入过万轻轻松松！” 见我没什么反应黄经理又继续说：“我跟你透个底，公司上面已经在研究了，再过段时间，可能就给你们这批老骑手交社保了！” 可惜，我这饼，吃不下了：“谢了，黄经理。不过我已经决定好了。” 黄经理沉默了几秒，身体向后靠近椅背：“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有更好的发展，我按理说不该拦着你。” 他话锋一转：“但是！公司有规定，提前离职，上个月的奖金，可就一律不予发放了！”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笑。这点钱，比起我要干的事情，简直轻如鸿毛。 更何况，上个月因为一些私事请了不少假。 “黄经理，我上个月出勤多少天，我自己心里有数。那点钱，就当请站点兄弟们喝奶茶了。” 黄经理彻底没辙了：“行！你牛逼！手续拿来我签！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老东家！” “当然不会。”我拿起他签好字的离职申请表，转身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出站点的那一刻，感觉身体莫名地轻了一下，像是卸下了一个背了很久却并不喜欢的包袱。 但这份轻松只持续了很短的一瞬，因为还有更大的挑战等着我。 我拿出手机在骑手群里发了一条信息：“各位兄弟姐妹，我今天辞职了，以后有缘再见！” 几乎瞬间，手机就嗡嗡嗡接连震动起来，屏幕被各种回复快速刷屏。 “卧槽？猛男你跑了？” “恭喜脱离苦海！” “去哪发财了？带带兄弟！” “晚上组个散伙饭啊！必须灌趴你！” “是不是被那个新来的黄经理气走的？哥们儿挺你！” 何诗雨直接打来电话：“你怎么突然辞职了？” “我有更好的去处。”我离开这里，过几天就是淘闪购的站长了。 “去哪里？能不能带我一起？”何诗雨追问。 “另一家外卖公司，淘闪购！”我回复说。 “那家公司的待遇怎么样？”她问得很仔细，似乎也想跟我跳槽。 “还不清楚，你先好好上班，等我先去探探情况。” 这次完全是出于对王秋雅的信任，我连工资待遇都没谈就直接辞职过去了。 成为新站长后的第一步就是招兵买马。 何诗雨自然在我的名单之中，毕竟是我带出来的人。 还有李家父子，两个都是跑单王。 只是招了他们两人，就不得不捎上杨丽娟这个拖后腿的。 ------------ 第125章 正能量正能量 考虑再三，我还是决定不挖以前的老同事了。 那样的话，我跟张光天又有什么区别？ 想到张光天现在正在东哥外卖当站长， 我不禁感慨：“没想到命运弄人，老同事转眼就成了对手。” 只是现淘闪购的网点还要几天才能装修好，我骑着电动车到新网点转了一圈。 我正想着要不去跑几天网约车，突然没事情做还有点不习惯。 这时微信收到一条信息，是我之前通过跑腿帮加我的一位网名叫漫漫的女客户。 头像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本人，还挺好看的。 “小哥，不好意思又要麻烦你了。我现在人在外地上班，实在抽不开身。能不能帮我送点生活物资到我爷爷家？”漫漫的消息跳出来。 我立刻回了过去：“没问题，都要买什么？” 反正网点没装修好，闲着也是闲着。 漫漫很快发来清单：“买一袋二十斤的米，一桶食用油，再买点容易存放的水果比如苹果橙子什么的就好。真是太感谢了！” “行，你把地址发给我吧，我现在就去超市。”我爽快地应下。 地址很快发了过来，我正要启动车子。 漫漫又发来一条：“小哥，不知道方不方便再帮个小忙？”后面跟了个不好意思的表情包。 “你说。”我回复过去。 “我爷爷不会调电视频道，你要是方便的话，能不能帮忙看一下？我可以加钱的！” 我没想到这姑娘还挺客气：“调个电视而已，小事情就不用加钱了。” “那就先谢谢你了！回来请你喝奶茶！”她回了个开心的表情。 我收起手机，先去超市按清单采购了物资，然后根据地址找到了客户的家。 这是个有些年岁的小区，我敲响客户的房门，。 是一位七八十岁的老人给我开的门，他扶着门框，有些疑惑地望着我。 “大爷，您好。您孙女让我给您送点东西来，我给您搬厨房去。”我说明来意。 “是漫漫让你来的啊！快请进，快请进。”大爷侧身让开通道，我注意到他走路时右腿有些不便，每一步都微微拖着。 进去后，看到屋里收拾得十分整洁，虽然家具老旧，但都擦得一尘不染。 跟着老人走进厨房，发现灶台上干干净净。 我把米面油依次放在指定的位置，老人一直跟在我身后，不住道谢。 “大爷，您孙女说电视有点问题，要我帮您调一下。您老想看哪一台？”我把东西放好后问。 老人缓缓开口：“能看中央台吗？今天有阅兵重播，昨天没看到。” 我扶着他来到客厅，找到遥控器，现在的电视都是智能的，功能太多，老一辈都不会用也正常。 几下调试后，屏幕出现了央视的画面。 老人看着屏幕上整齐的方阵，腰杆也不自觉挺直了些。 我正要告辞，他却拉住我的手：“小伙子，坐下陪我看会儿吧。漫漫不在家，好久没人陪我看电视了。” 今天也没什么急事，我便点头应了下来：“行，那我陪您看会儿。” 大爷顿时眉开眼笑，连忙指着桌上的水果篮：“好好好！你别客气，吃水果，随便吃！” 说着便起身往卧室走，“你坐会儿，我换身衣服。” 电视上正在回放昨天的国庆阅兵，整齐的方阵踏着铿锵的步伐走过长安街。 我看着不由得想起父亲，他也是个退伍老兵，小时候总爱把我抱在腿上，讲他在部队的故事。 受他的影响，我对军事一直颇有关注。 正出神间，卧室门轻轻打开。 大爷重新走了出来，他换上了一身洗得发白的老式军装。 胸前别着五枚已经氧化变暗的军功章，走路时虽然右腿还是微跛，但身板却挺得笔直。 他有些不好意思笑了笑：“只是觉得看这个，得穿得正式点。” “您这是……”我忍不住开口。 “七九年，西南边境。”大爷简洁地说。 我上前将他扶到客厅中间，当电视里响起军歌时，我注意到老人的嘴唇在轻轻跟着哼唱。 老人的眼睛紧紧盯着屏幕，画面中一排造型犀利的导弹车正缓缓驶过广场。 他眯起眼看了好久：“这是，什么装备？我当兵那会，从来没见过这样的。”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那是一排最新型的防空导弹系统。 作为半个军迷，我平时也算关注军事新闻，可此刻竟也叫不出它的具体型号。 我们的军事装备更新换代太快了，快到我这个年轻人都跟不上脚步。 “这是打飞机用的，大爷。” “您看那个，是专门打坦克的，后面那些像货车的是无人作战体系，排雷排爆…” 良久，一滴泪顺着他布满皱纹的脸颊滑落，滴军装上。 “好……好啊……”他终于哽咽着说出话来。 “当年我们要是有这些，排长就不会为了炸坦克扑上去。小山东也不会踩到地雷被炸死了。” “他们要是能看见这些，该多好……” 画面切换到整齐的步兵方阵，战士们手握最新式突击步枪，步伐铿锵有力。 老人忽然挣扎着站起身，挺直佝偻的腰板，举起右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泪水在他脸上纵横，但他依然保持着敬礼的姿势，一动不动。 透过朦胧的泪眼，我仿佛看见年轻时的他，那个曾经保家卫国的战士，正穿过时光的迷雾，与屏幕里的后辈们相互致意。 “班长，咱们的武器，终于不比别人差了。” 那一刻，我终于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任由泪水夺眶而出。 想起父亲，昨天也是这样在家里看阅兵吧？ 我抬手抹了把脸，指着屏幕上正在接受检阅的新型装备：“大爷您看，这是咱们最新的激光防御系统，专门用来拦截导弹的，跟无人机的。” 屏幕上一排造型流畅的车辆正在通过广场。 “激光？” 大爷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就是电影里那种，一闪就能打中目标的光？” “对，就是那种，现在不用炮弹了，只要有电，用光速就能拦截敌人的导弹。咱们这项技术，全世界数一数二。” ------------ 第126章 有趣的老头 画面切换到无人机方阵，我继续介绍，这些也都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无人机。 “这些，这些都是无人驾驶的？”大爷显然无法消化这些信息。 我继续说：“是的，现在战争模式已经变了，不需要飞行员冒险了。只要在地面控制，就能执行任务。” 当最新型的高超音速导弹出现在屏幕上时，解说员正自豪地介绍着它的性能。 老人忽然站起身，踉跄着走到电视机前，苍老的手轻抚过屏幕。 “当年我们用竹竿做训练，用木枪练瞄准，现在都这么先进了？”大爷不敢相信。 “是的大爷，我们的导弹，现在随随便都能打几千公里。”我也感觉到现在国家确实变强大了。 画面切换到战略导弹方阵，庞大的发射车缓缓驶来。 我激动指着屏幕：“大爷您看，这就是咱们的东风快递，只要几枚就能让一个中等国家从地图上消失。” 老人往前走了两步，像是要更清楚看清每一个细节。 大爷忽然握紧拳头，“可惜这按钮没在我手上。要是能让我按，我非得往那个欺负过我们的国家扔几个不可！” 我的想法也差不多：“现在国家提倡和平发展。不过您放心，” “要是那些宵小之辈真敢蹦跶，我相信国家该出手时一定会出手的。” 最后压轴的是最新型潜射导弹，解说员正激动介绍其射程可覆盖全球任何角落。 老人忽然安静下来，久久凝视着屏幕。 他抬起右手，又一次敬了个军礼。这一次的动作很慢，却格外庄重。 像是终于放下了什么重担，“有这些，就够了。” 阅兵仪式在雄壮的军乐声中结束，屏幕上的画面切换成了放飞和平鸽跟气球。 大爷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中，我起身给他倒了杯水。 “现在的国家，真不一样了。” 忽然大爷转向我：“小伙子，今天真是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这老头子一个人看，哪能懂得这些新式家伙。” “您别客气，陪您看阅兵是我的荣幸。”想起刚才的场景， 我忍不住多说了一句：“其实我父亲也当过兵，是所以看到这些，我也特别有感触。” 大爷来了兴趣：“哦？你父亲也是当兵的？哪个部队的？什么时候当的兵？” 我回应说：“他是九十年代当的兵，在汽车团，开了整整五年的运输车。” “汽车兵啊！那可是技术兵种！我们那时候要有个汽车兵战友，整个班都跟着沾光。”大爷显得格外亲切。 大爷越说越起劲，聊了一些家常后，我就准备离开。 “小伙子，你这么懂军事，人又实在，有没有对象啊？”大爷突然开口。 我没想到话题转得这么快，简单回应：“有了。” “可惜了可惜了！我孙女漫漫也是单身，在另一个城市做设计师。”大爷掏出手机给我看了一眼他孙女的照片。 姑娘长得确实清秀，我便客套回应：“您孙女这么优秀，哪看得上我这种跑腿的。” 这独居老人估计是很久没跟人说话，一直拉着我：“你要是成了我孙女婿，我就能天天跟你聊这些飞机大炮了！那丫头一听我说军事就打哈欠，还说不如去逛淘宝，” 这大爷为了找个军事同好，连亲孙女都要出卖。 看他那认真的样子，我只好安慰道：“您要是想聊军事，我随时都能来陪您。您孙女还是留着自己挑喜欢的人吧。” 大爷摇摇头，一副你不懂的表情：“你们年轻人啊。” 最后我还是起身告辞了，刚走出小区没多远，手机就震动起来。 打开一看，是那个叫漫漫的姑娘发来的微信： “你给我爷爷灌什么迷魂汤了？老爷子刚打电话催我相亲。” 我回复：“冤枉啊，我就陪老爷子看了会儿阅兵。是他自己突发奇想，我真没多说别的。” 那边正在输入了好久：“好吧好吧，我信你了。他以前也这样，看到顺眼的就想往家里捞。” 看来老爷子这是惯犯了。 正要回复，她又发来一条消息：“对了，买东西和跑腿的钱我转你，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 屏幕上跳出一个转账通知，金额比实际花费多出不少。 我点了退还：“真不用，顺手的事。老爷子人很好，陪他看阅兵我也很开心。” 漫漫很快回复：“那怎么行！你忙前忙后的。” 我打断她：“这样吧，下次我再来给老爷子修电视时，你请我喝杯奶茶就行。” 聊天窗口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了好久，最后发来一个笑脸：“好呀，那就说定了。” 回到出租屋时，我想到那大爷挺有趣的，是个直性子。 苏妍正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看见我面带微笑，随即打趣道：“今天这么高兴？捡到钱了？” “现在都用手机支付，哪还有钱可捡。”我把钥匙扔在鞋柜上。 “那就是碰上美女了？看你这一脸春心荡漾的。”苏妍继续猜。 “想哪去了，是碰上个特别有趣的老爷子，陪他看了场阅兵。”我如实回应。 “老爷子？哪来的老爷子？”苏妍有些不解。 我简单讲了讲今天的经历，说到那个大爷是个独居老人。 苏妍也有些感触：“现在愿意陪老人说话的年轻人不多了。” 我在冰箱找水喝的时候。 苏妍刷着手机，顺口说起一个新闻：“市里下个月要办全民马拉松了，报名下周截止。你说咱们参不参加？” 我从冰箱里拿了一瓶可乐出来：“不去，影响我跑单赚钱。” “有奖金啊！第一名十万，前十都有奖。”苏妍接着说。 我正要继续拒绝，一听奖金还不少：“帮我报个名。” “你刚才不是说不去吗？”苏妍白了我一眼。 “刚才你没说有奖金啊。” 我心里想着，以我现在的体能，拿个冠军还不是轻轻松松。 那十万奖金，我要定了。 十万块钱，我得跑多少单外卖才能赚到。 现在只要跑42公里就能拿到，这简直是为我量身定做的机会。 ------------ 第127章 何诗雨的困境 整顿结束，回归正常。 这天，我开着刚买没多久比亚迪出去跑网约车，想试试看跑一天下来，能不能比送外卖赚得多。 打开网约车后台，开始接单，心里还有点新鲜感。 我在小区外等了几分钟，就接到了第一个订单。 但买这台车后，第一单生意是从柳凤霞那里赚600块。 只是那时是私下接单，没开通网约车，还差点被交警扣车。 目的地是一公多里外的小区，离我不远。 开到小区门口等了快十分钟，才看见一个年轻女人匆匆跑出来。 她拉开车门坐进后排“不好意思啊师傅，化妆误了时间。” “没事。”我从后视镜里看到她正对着手机整理头发，身材还不错，至于样貌不好评价。 之前送外卖一般是送到客户家里，大都没化妆，都比较真实，不像坐网约车的客户，出门都化妆。 去商场的路很顺，没遇到什么红灯。 十几分钟后，第一单就这样平淡结束了，没有五颗星也没有差评。 我把车靠边停下，看了眼手机上的收入。 “扣除平台抽成，这单才赚了十八块五。” 又算了算时间，从接单到结束差不多用了近半小时。 心里默默对比了一下，以前送外卖，同样是半小时。 我跑了三家店取了五个订单，沿着同一条路线送完，赚了三十多。 网约车一次只能接一单，空跑的时间还不少。 “看来这活没那么简单，再跑几单看看。” 接下来，跑了一上午，总共150多的流水，如果再扣掉车的一些费用，这收入不算高，相比送外卖要轻松一段。 跑外卖过是体活，时不时地爬楼梯。 时间来到晚上，实打实跑了一天网约车，我熄了火，坐在静下来的车里。 打开接单后台，今天的流水：三百七十二块。平台抽走一部分，油钱烧掉一部分，再算上车辆损耗……最后落在口袋里的，二百八十四块五毛。 我盯着这个数字看了很久。早上六点出门，现在晚上八点多。 车窗外的写字楼还亮着不少灯，街上都是刚下班的人。 有人抬手拦车，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下线的按钮按了下去。 明天还跑不跑？我对这个收入不是很满意，这还是占了我跑外卖对道路熟悉才 正在思考问题的时候，何诗雨的电话打了进来，铃声打断了我的思绪。 “陈哥，你在忙吗？”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刚忙完，怎么？”我问了一句。 “想请你吃个饭，有事跟你商量。方便吗？”何诗雨问得很小心。 “你都这样说了，不方便也得方便。”我挂了电话。 导航把我带到一个不算新的小区。按照她发的楼栋号找上去，敲门后看到她系着围裙来开门。 “进来吧，正好最后一个菜出锅。”她笑着让开门。 是间不大的单身公寓，但收拾得干净利落。小餐桌上已经摆了两菜一汤。 我有些意外，“你搬家了？怎么不租站点宿舍？那边便宜不少。” 何诗雨有些为难的表情回应：“住那里不方便。” 她没多说，我也没再问。只是隐约觉得，说得不方便可能不只是钱的问题。 过了一会，何诗雨把最后一道清炒时蔬端上桌，“坐吧，陈哥。” 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我坐下后夹了一筷子青椒肉丝，“手艺可以啊。” 何诗雨笑了笑，拿起旁边的啤酒给我倒满。“随便做做。” 酒过三巡，我放下杯子。“说吧，今天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何诗雨看似很随意地问：“也没什么，想了解一下，你离开站点后，在忙什么？” “刚跑了一天网约车。但只临时的，过两天去淘闪购的网点报到，还是干配送。”我如实说。 何诗雨眼睛一亮：“那边的待遇，怎么样？” 我随即明白过来她这是有跳槽的打算。 但这个问题确实难住我了，去淘闪购完全是冲着王秋雅的关系，具体细节根本没细问。 “还真不清楚，应该跟袋鼠外卖差不多吧。” 何诗雨又给我满上一杯：“那边要是待遇好，你可别忘了我啊。” 新站点确实需要人手，但这事我也不敢打包票。“如果工资什么的还可以的话，我就跟你说。” “那就先谢谢陈哥了。”她弯起眼睛笑了笑。 我喝了口酒，随口问：“你在袋鼠那不是干得挺好的吗？” 这话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何诗雨放下筷子叹了口气：“你不知道，你离开后，这两天站点变动有点大。” “李家父子都被张光天挖走了，杨丽娟也跟着过去了。现在站里人心惶惶的，新来的压不住场子。” “没想到张光天那小子动作那么快。”我心里嘀咕着，看来以后张光天会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何诗雨又继续说：“新来的黄经理，有点那个意思。” “今天下班时，他把我单独叫到办公室，说要看上个月的配送数据。结果说着说着就往我这边靠，手也不老实……” “还有这种事情？”我本想叫何诗雨报警，可这种事情哪里说得清，告了他又能如何？ “嗯。我借口说男朋友过来接我，赶紧跑出来了。” 何诗雨有些的哽咽：“我现在每天去站点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他又找借口把我单独留下……” 她眼圈泛红：“要是你还在站点就好了。” 我放下酒杯，抽了张纸巾递过去：“别怕，他不敢真的怎么样。” “可你都不在站点了。我现在连个能帮忙说话的人都没有。”话还没说完，何诗雨的肩膀已经开始发抖。 当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的时候。何诗雨突然把脸埋进我腰间，小声哭泣起来。 “实在不行，你先请两天假。等我消息。” 淘闪购那边最快也要两三天才能运作，现在也只能等。 何诗雨缓缓开口：“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个。”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你想要什么？” 话音未落，何诗雨突然仰起脸，温软的触感落在我的唇上，还带着咸涩泪水的味道。 ------------ 第128章 夜跑很危险 我没想到何诗雨会突然提起工作上的烦恼，她这是怎么了？ 她语气有些沮丧：“袋鼠外卖又降单价了，这样下去真的没法干了。” 这个情况我也知道，现在的单价跟三年前对比，差不多每年每单会下降1块钱。 何诗雨叹了口气，把手机递给我看平台新政策：“你看，远距离订单每单又降了块，而且补贴条件更苛刻了。” “这样一个月下来，至少少赚一千多。”她越说越激动。 “我们天天风吹日晒的，平台却一再压榨骑手！” 我的手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最后只是拍了拍她的肩：“每个平台都会经历这个阶段，先靠补贴抢占市场，然后再慢慢压榨骑手和商家的利润。” “至于帮你的那些事，都是同事之间互相帮忙罢了。”我并没有想着让何诗雨回报我什么。 我这个人，最基本的良心还是有的，碰到别人有困难，都会伸出援手。 要不然也不会在三年前帮一个不认识的女人，被人捅了一刀。 何诗雨突然抬头看我：“豪哥，你的新站点什么时候能运营？我能过来吗？” 说实在的，她是那种做事很认真的女孩，是真正能踏实干活的人。 可我现在自己的新站点还没起步，更不愿意给她空头承诺：“淘闪购的站点还要一段时间才能正式运营，我现在也是摸着石头过河。” “我不怕，我相信你的能力。”何诗雨完全信任我。 我心里暗暗叹气，却又不能给她不切实际的期望。 “现在站点还在筹备阶段，连具体待遇都没定下来。”如今只能如实相告，希望她理解。 谁知道何诗雨的理解跟我想的完全不一样：“待遇低点也没关系，只要公平合理就行。在袋鼠外卖，明明我送的单子最多，却总被关系户抢走好单子。” “你看，我这个月已经跑了将近八百单，但还是挣不到钱。” 我一直觉得何诗雨是那种吃苦耐劳的女孩，她自己也常常因此感到不公平。 手机屏幕上，她的接单率高达99%，好评率98%，但那点微薄的收入与付出完全不成正比。 我原本准备好的所有说辞，那些关于新站点不确定性的提醒。 之前坚定不能轻易承诺的念头还在，却突然被另一种责任感所取代。 该死的，我内心竟然开始认真考虑尽快把站点做起来了。 “诗雨，你先别急着做决定。”这话说得连自己都觉得不够有力。 “我不是冲动，我已经考虑很久了。袋鼠外卖再这样下去，我真的干不下去了。”人的想法一旦改变，就会不管不顾。 “大部分骑手都在抱怨，但有什么用？平台根本不听我们的！”何诗雨有些激动起来。 “别急！这事我得好好规划，不能贸然行动。”新站点必须要有不一样的运营模式。 找王秋雅商量肯定是对的，其实解决方法也许就在如何创新运营模式上。 我突然对她说：“这样，等我站点筹备得差不多了，第一个通知你。” 何诗雨被这突如其来的承诺感动了：“谢谢豪哥！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接下来，我们就新站点的运营模式聊了很多，打破了同事之间那种浅尝辄止的关系。 一个多小时后，谈话渐入尾声，思路也清晰起来。 我看着对面的何诗雨。 “谢谢你的信任，” “我不知道你这么看好我！” 她脸上还带着期待的表情：“我一直相信你的能力，你为什么不早点自己创业呢？” 这个问题，我也不太好回答，只能保持沉默了。 等何诗雨休息后，我便悄悄离开了。 回到自己的车上，便给王秋雅打了个电话：“王总，今天我和几个骑手聊了聊，对站点运营有些新想法。” 王秋雅的声音立刻感兴趣起来：“是关于骑手管理还是市场推广？” “两方面都有，袋鼠外卖又在降单价，很多骑手都想跳槽。” “那你怎么不早点跟我说？”王秋雅的语气有些埋怨。 “刚才了解到最新情况。”我找了个借口，其实早就该深入了解骑手们的困境了。 “没想到袋鼠外卖这么过分，我们的站点得加快进度了，记得把调研数据整理好。”王秋雅叮嘱道。 “知道了。供应商那边，还没有最后确认吗？”除了向王秋雅汇报进展之外，这才是我真正关心的事。 “还没有。实在不行的话，等我处理完总部的事，我亲自去一趟。”王秋雅在电话里说。 “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毕竟这事关我自己的创业项目。 要不是不清楚具体流程，我早就亲自去催了。 回到出租屋，看见林小雨和苏妍换了一身运动服，正在客厅聊着什么。 一见我进门，苏妍先开了口：“陈豪，你回来得正好，陪我们去夜跑吧。” “你们怎么突然想起夜跑了？”我有些意外。 “忘啦？前两天刚跟你说过，市里要办马拉松比赛，我们报了五公里的慈善跑。”苏妍解释。 “可我没运动服啊。”我也想起这回事，冠军还有十万块钱奖金呢。 林小雨拿出一套运动装：“我已经在网上帮你买了一套。” 我接过来，本想跟她说声谢谢，又觉得那样显得生分，便改口说：“我去换一下。” 既然想拿冠军，也得先试试自己能跑多快，我现在很需要钱。 没过多久，我们三人就出门了。 林小雨给我买的运动服很合身，她还很贴心地连运动手表都帮我配好了。 我们沿着人行道慢跑，可才跑了不到十分钟，经过一个街口时，路边烧烤摊的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苏妍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彻底停在原地，“要不，我们先补充点能量？” “你这是出来夜跑还是出来吃夜宵的？”我忍不住笑她。 “要不是医院强制报名，我才不参加什么马拉松呢。”苏妍理直气壮说着。 人已经走到烧烤摊前，“老板，给我来十串羊肉串，还有这个、这个……” 苏妍手指飞快在盘子上点着，完全忘了刚才说要跑步的事。 ------------ 第129章 王秋雅买工装。 “那你们慢慢吃，我先去跑一会儿。” 我对她俩说道，心里惦记着测试自己如今的体能极限。 转身便沿着街道加速奔跑起来，我将速度逐渐提升，感受着身体里涌动的不寻常力，这绝非正常人该有的爆发力。 正全力奔跑时，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身旁掠过。 我原本已越过对方数米，却忽然听见后方传来一声呼喊：“陈豪！” 我放缓脚步，回头看见林以欣追上来：“果然是你。刚才看你跑过去的身影就觉得眼熟，你怎么跑得这么快？” 我保持着均匀的配速跟林以欣并肩奔跑：“最近在加紧训练，准备参加下个月的马拉松。” 林以欣惊喜转过头：“好巧啊，我也报名了，不过是女子组。” “看来这次比赛的规模不小。你也是冲着奖金去吗？”我闲聊般问 “我报的是半马，只是凑个热闹，可没那个实力拿冠军。”林以欣边跑边说。 她话锋一转，很自然接上先前的话题：“说到这个，到我健身房当教练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我脚步并未放缓：“实在抱歉，最近刚接了份司机的工作，时间上可能抽不开身。” 林以欣倒是爽快：“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再合作。” 经过一家亮着灯的小卖部时，我们默契地停下脚步，我买了两瓶矿泉水，递给她一瓶。 林以欣拧开瓶盖喝了一口：“你的配速实在太快了，我跟到后面差点喘不过气。” “这配速很快吗？我平常送外卖都是这个速度。”我下意识反问。 “已经很快了。要是你能保持这个速度，很有希望拿冠军。” “不过嘛……”林以欣说着，捏了捏我的二头肌。 “你的爆发力还差了点。有空来我的健身房，我单独陪你练练爆发力。”她再次发出邀请。 这话听起来总觉得有点怪，她到底是要跟我练哪种爆发力？ “我也就是随便跑跑。”我故作无所谓。 喝过水，我们又跑了一段路，林以欣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脚步也越来越慢。 她终于停了下来，双手撑着膝盖。 “不行了……”她喘着气说道， “只能陪你跑这么远了，我今天的运动量已经严重超标。” 我放慢脚步，回头看她：“那行，今天就跑到这吧。” 我们并肩走在安静的小道上，不知不觉停在一棵梧桐树下。 林以欣忽然转过身来，站在我跟前，我们都没有说话，从她的眼神中我知道她想要什么。 我顺势将她搂入怀中，低头吻住她的唇，这个吻带着些许汗水的咸味，格外的特别。 几分钟后，喘不过气的林以欣才推开我：“这下真是彻底没力气了，改天健身房见。” “好，改天见。”我回了一句。 跟林以欣分开后，我看了一眼运动手表。 今晚跑了六公里多一点，平均配速并不算高。一路上有说有笑，到底还是影响了节奏。 看来改天还得再单独跑一次，测试出真实的配速。 回到出租屋，苏妍正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有气无力拍着肚皮：“这夜跑实在是太累了。” “我看你是吃累的吧。”我忍不住调侃了一句。 她丢来个白眼，顺手把空包装袋扫进垃圾桶。 我没再接话，脱下汗湿的运动背心搭在椅背上，直接钻进浴室。 第二天，我没有出车，特意去了趟城东新区的网点查看装修进度。 没想到王秋雅和会计张薇也在现场，看来她对这处新站点确实格外重视。 “陈站长，你迟到了。”张薇扶了扶眼镜，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我还没正式入职，哪来的迟到？”我回怼了一句。 张薇顿时哑口无言，只能低头翻动手里的报表。 王秋雅转过身来，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你来得正好，一会儿有件事要跟你谈谈。” 我心里暗自嘀咕，这可不像是王秋雅一贯的风格。 按照往常，她早就直接替我做了决定，哪里还会特意提前打招呼。 但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简单回应：“好的王总。” “张薇，你留下来监工。”王秋雅对她吩咐道。 说完，她便示意我跟着她离开。 我开着她那辆奔驰调了个头：“王总，我们去哪？” 本以为她叫我来是为了替她开车。 “去商场。”王秋雅淡淡开口。 过了半个小时，我和王秋雅已经站在商城三层的品牌男装专卖店里。 王秋雅径直走向陈列区：“给你挑两件工作服。” 我随意看了眼价签，最便宜的也要四位数：“我平常就送外卖，用不着穿这些。” “不是让你送外卖穿的。”王秋雅拎起一件深灰色西服在我胸前比了比，又换了一件藏蓝色的。 “新城区的商务接待少不了。你总不能穿着冲锋衣跟投资人喝茶。” 她示意店员取下一套定制款：“站点代表公司形象，你这个站长更不能掉价。” 我不得不承认王秋雅说得在理。 旁边的服装店员时不时捂嘴偷笑。 当她转身取皮尺时，我从镜子里我见她眼底一闪而过的窃喜。 这姑娘到底在高兴什么？难道觉得遇上冤大头了？ 王秋雅突然伸手捏了捏我的肩胛骨，对店员说：“右边需要收一公分。” 店员连忙点头记录，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又浮现出来。 直到看见王秋雅自然地掏出黑卡放在收银台上，我才突然意识到。 在旁人眼里，我们大概像极了被包养的小白脸与金主在报复性消费。 过了一会，我换好整套西装从试衣间走出来。 剪裁合体的面料束缚着肩膀，让我下意识想松领带。 正想问王秋雅这套西装如何时，跟王秋雅对视了一眼。 她发上，眼神像是穿过晨雾的探照灯，把我从头到脚细细扫过。 那种毫不掩饰的打量让我突然想起张光天， 就是每次看到美女，都会露出这种评估商品般的眼神。 “转一圈。”王秋雅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 我转身时，听见她极轻笑了一声：“果然人靠衣装。” ------------ 第130章 梦开始的地方 “刚才他试过的那几套，都包起来。”王秋雅直接决定。 店员脸上的职业微笑忽然生动起来：“女士您眼光真好，这几套特别显气质…” “三套西装加上配饰，原价是22500，给您打八折，刚好是18000。”店员拿着计算器将价格展示给王秋雅看。 我听到价格吓了一跳：这得跑断腿送两个月外卖，还要不吃不喝才挣得到这么多。怎么莫名有种被富婆包养的错觉？ 王秋雅却也没讨价还价，拿出手机直接扫码付了款。 过了一会，我提着新买的衣服跟在王秋雅身后走出专卖店：“现在送外卖都要穿这么体面去开拓市场了吗？” “让你穿你就穿，哪来这么多话？”王秋雅有点不耐烦。 王秋雅正打算带我去旁边的鞋店，迎面就撞见了一位熟人。 李太一身金光闪闪的打扮，珍珠项链叠戴了两三条。 手腕上叮当作响的镯子更是晃得人眼花，浑身上下都写着不差钱三个字。 “秋雅，真巧呀！”李太声音扬高。 亲热地拉住王秋雅的手臂，“最近约你喝酒你都不出来，是不是成了大忙人，就把我们这些老姐妹给忘啦？” 她说话时，眼神却不住往我这我，从上到下，毫不掩饰好奇。 王秋雅笑了笑：“怎么会呢李太，确实是最近有个要紧的项目在跟进，抽不开身。” 我一直有些想不通，以王秋雅的身份，根本没必要对这个李太这么客气。 “商人无利不起早，除非李太手里有王秋雅想要的项目？”我暗自猜测。 正想着，李太又笑着开口：“今晚你可一定得赏个脸，我那家《半醒酒吧》重新开业，你可不能不来啊。” 听到这个名字，我下意识看向李太：原来那家酒吧是她的？ 三年前，我就是在那家酒吧门口被人捅了一刀，差点连命都丢了。 王秋雅语气平淡问了一句：“消防已经合格了？” 李太顿时面露不快：“别提了，硬是让我停业整改一个多月，少赚了好几百万！真是真死我了。” 王秋雅回来应：“李太的场，我一定捧。” 李太又拉着她寒暄了几句，这才心满意足离开了。 她人一走远，王秋雅便转过身来，目光在我身上短暂停留：“今晚十点，来我家接我。” “好的王总。”作为专职司机，我立即点头应下。 她们这群富太太常有深夜牌局，我早就习惯了这种临时安排。 当初要不是因为接送王秋雅打麻将，我也不会踏进那个纸醉金迷的圈子。 又添购了三双单价三千多的皮鞋后，王秋雅看了眼手机便匆匆离去。 我提着购物袋站在商场门口，这些加起来够我跑半年网约车的收入。 忽然想起林小雨：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肯跟我和好。 拦了辆网约车回城东新区取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了我放在后座的袋子：“哥们儿混得可以啊！是做什么的？” 我半开玩笑对司机说：“给富婆当小白脸，是个技术活。” 司机从后视镜里又看了我一眼，语气里掺着酸溜溜的羡慕：“拉倒吧！就你这晒得跟炭似的脸，富婆能看得上你？” 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你不懂，有的富婆就喜欢我这样的。” 车停在网点门口，我拎着大包小包下车时，听见他在车里喃喃自语：“现在富婆的口味真是越来越邪乎了……” 网约车的尾灯刚消失在路口，我就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回头，看见张薇从网点里小跑出来，因为身材的原因，跑起来有点不协调。 “你总算回来了，刚好送我一程。”她轻喘着气。 “刚才有辆网约车你不拦？”我有点无语。 “打网约车要钱啊。”她理直气壮，已经自顾自拉开副驾驶车门坐了进去。 没办法，只能开车先送她回去。 到了晚上，我如约来到王秋雅的别墅接她去酒吧。 王秋雅已经换了身装扮，一袭黑色吊带长裙衬出迷人的身材，还真是得带个保镖。 白日里干练的精英，此刻竟成了摄人心魄的夜场女王。 我将黑色奔驰停在酒吧门口，王秋雅淡淡开口：“一起进去。” 也不是第一次陪她来这种场合，我便跟着她下了车。 王秋雅突然在霓虹招牌下停住脚步：“你还记得这里吗？” 我抬头看了眼炫目的招牌：“半醒酒吧啊。以前送外卖经常路过，总看见代驾在路边等活。” 她似乎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摆了摆手：“算了，进去吧。” 我们一前一后走进酒吧。这种地方和私人会所不一样，热闹得多，也吵得多。 有的人在这种环境里喝酒会特别嗨，但我没什么感觉。 低音炮震得人全身发麻，蓝色激光束在舞台区来回扫射。 散座区挤满了晃动的酒杯和穿着奇装异服的人群。 我们穿过拥挤的过道，卡座区明显人少了一些。 因为酒吧里光线昏暗，王秋雅穿着高跟鞋，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我赶忙上前扶住了她。 就在这时，李太正好走过来，笑着说：“你们俩现在真是形影不离啊。” 王秋雅站稳后，提高音量：“李太，你这酒吧今晚生意真不错啊！” 李太并不是很高兴：“毕竟是重新开业，做了优惠活动，人是多了点。” “但比起从前最热闹的时候，还是差得远。” 她抬手招来附近的服务生：“你们先坐会儿，我那边还有几位重要客户要招呼。” 话音未落，太已经转身走入人群。 不一会儿，服务生便端来一支冰镇好的白葡萄酒，放在我们卡座的桌面上。 我主动帮王秋雅倒酒，她则望着酒吧中央的舞台出神。几个女舞者正在跳着热辣的舞蹈助兴。 “你觉得这个酒吧怎么样？”她忽然问道。 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以前送外卖时听张光天说过，这种酒吧消费可不低，一晚上最少要几千块。 “还好，就是太吵了。”如果不是陪王秋雅，我是不会来这种地方。 ------------ 第131章 王秋雅的意图 王秋雅没有说话，一杯酒下肚后，似乎在想着什么。 我没多问，只是继续为她倒酒。 她却一杯接一杯喝着，今晚像是特地来买醉的。 我倒到第五六杯时便停下手，没再继续。 王秋雅捋了一下头发：“我没事，继续倒吧。只不过是想起一些以前的事。” 她又喝了一杯之后自问自答：“你知道我以前是什么的吗？” 指了指舞台上的舞者，“跟她们一样，是在酒吧跳舞的。” 我也没想到王秋雅还有这样的过往，一个从霓虹灯影中挣扎出来的女人，才能把舞女的过去熬成今天的传奇。 王秋雅站起身，走向主舞台旁那个略显昏暗的小舞台。我立即跟上，生怕她出什么状况。 音乐正好切换成新的舞曲，她转身朝我露出个浅淡的笑：“送你段舞蹈。” 不等我回应，她便迈上了舞台。 王秋雅的动作起初有些生涩，但很快便跟上了节奏。 她身上有种独特的气质，哪怕不在主舞台，也依然成了全场的焦点。 过了一会儿，台下响起几声零落的掌声。 王秋雅跳完舞，正要走下舞台，我赶忙上前想要扶她。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抢先一步，堵在了小舞台前。 “新来的？”花衬衫男人叼着烟，目光毫不客气在王秋雅身上打转。 “跳得不错，陪我们哥几个喝几杯，价钱好说。” 他说着，竟伸手要去拉王秋雅的手腕。 王秋雅脸色一冷，迅速将手背到身后，表情有些不悦。 我立刻上前，挡在她身前，警告说：“你认错人了。” 花衬衫男人上下打量我，嗤笑一声：“哪来的愣头青？滚开，别碍着老子找乐子。” 他身后四个壮汉立刻围拢过来，舞池周围的人群察觉不对，纷纷退开。 “该滚的是你。”我话音未落，左手已格开他再次伸出的手，右手握拳毫无征兆地砸在他鼻梁上！ “嗷！”他惨叫一声，踉跄着后退。 “妈的！给我废了他！”他捂着鼻子含糊不清地嘶吼。 四个壮汉同时扑上。最先冲来的挥拳直取我面门，我抓住他手腕顺势一拽，膝盖狠狠顶在他腹部，便倒地不起。 第二个一脚踢来，我没有避开，直接一记边腿硬碰硬迎上。 现场都可以听到骨折的声音，不是我的，只能是他的。 第三个人抄起旁边桌上的酒瓶砸来，我抢上前去，在他挥下酒瓶的瞬间扣住他的手腕，反向一扭。 伴着一声惨叫，酒瓶脱手摔在地板上，我顺势一拳将他掼倒在地。 最后一人见状，虽然有些迟疑，还是吼叫着冲过来。 我直接一脚正蹬踹在他胸口，他倒飞出去，撞翻了一张桌子。 转眼之间，五个家伙全躺在地上呻吟。 我甩了甩手，走到那个花衬衫男人面前，他捂着还在流血的鼻子，眼神惊惧。 “还嚣张吗？”我蹲下身，拍了拍他油腻的脸。 “你知道我是谁吗？”花衬衫男人并不服气，恶狠狠瞪着我。 “我管你是谁。她不是你能碰的人，懂吗？”我冷冷地看着他。 他咬着牙还想说什么，我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要是听不进去，我不介意打到服为止。 就在这时，李太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怎么就打起来了？” 我知道自己打人不对，但刚才一时没忍住。 没想到我现在的力量和速度面对五个小混混还能不吃亏。 王秋雅先开口回应：“不好意思，李太，如果有损坏的东西我来赔。” 李太扫了一眼地上呻吟的几个人，目光最后落在我身上，“小陈，在我的地方动手，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 我正要开口，却被王秋雅往后拉了一下。 “李太，这些人手脚不干净，陈豪是为了保护我才出的手。” 李太忽然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是惹事的人。” 她转向花衬衫男人，语气冷了几分：“张老三，我说过别在我这里闹事吧？” 那张老三顿时没了刚才的嚣张气焰，捂着鼻子支支吾吾不敢回话。 “都散了吧。”李太对周围人说。 随即吩咐身后的服务生：“叫辆车，送张老板和他的人去诊所。” 李太看向我：“你练过？” “算是吧。”我模糊回应。如果说没有肯定不会有人信。 我刚才也只是靠本能的力量把花衬衫一伙打倒。 这么一闹，我跟王秋雅便没有继续在酒吧待下去。 叫了个代驾，我们很快离开了酒吧。 车厢里，王秋雅忽然轻声惊呼：“你流血了？” 我抬起手，随意握了下拳，然后擦去上面的血迹：“不是我的血。” “吓死我了，你还是像当时那么鲁莽！” “当时？什么时候？”我没听懂王秋雅的话。 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 近两个小时后，我躺在王秋雅别墅卧室的床上。 怀里的王秋雅又往我身上靠了靠：“最近我在跟李太谈收购那家酒吧的事情。” “你想要那家酒吧？”我恍然道怪不得王秋雅会接触李太，原来是有这个打算。 “那家酒吧对我来说有特殊的意义。”王秋雅说完之后就没有继续说。 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跟我说这些：“我除了能帮你开车之外，好像帮不上你什么忙。” “这样就够了。有些路，有人陪着走就很好。”王秋雅说得轻描淡写。 “只是现在李太还不打算把酒吧卖了。”她又补充了一句。 我虽然不是很懂生意上的事，但从今晚的客流量来看，那家酒吧确实是赚钱的。 谁会轻易卖掉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 我思索着这件事：“李太不卖酒吧，可能不只是钱的问题。” 王秋雅在我怀里动了动，安静地听着。 “今晚闹这么一出，李太应该看出你收购的意图别有深意。” 王秋雅并没有听到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因为她已经睡着了。 我也翻身下床离开了王秋雅的家，回到出租屋。 因为已经凌晨十二点多了，三女已经睡觉，出租屋里静悄悄的。 ------------ 第132章 我很能吃 几天后，站点刚装修好就投入了使用。 我一早就赶过去，把装修工人没清理干净的垃圾打扫干净。 整个站点不到三十平，被隔成里外两间：里面用于办公，外面则是让外卖员平时有个落脚休息、喝水的地方，同时也能当作会客区。 清理完最后一袋垃圾，看着还空无一物的站点，心中默想：这里以后就是我奋斗的地方了。 以前我只是个外卖员，每个月跑断腿，顶多也只能拿到一万出头的工资。 但干站长就不同了，不仅有上升空间，更看重领导能力。 只要把一个站点做好，就有机会管理更多站点，甚至升职到区域经理。 以前我根本不敢这么想，但现在有王秋雅这棵大树，有机会拼一把。 这时，站点的会计张薇打了一辆网约车来到站点。 她从外面走进来，我打趣说：“你天天打车上班，赚的工资够付车费吗？” 张薇还真低头算了一下：“确实，每天来回打车，一个月光车费就得一千多。” 她突然看向我：“这样吧，以后你上班的时候，顺路捎上我。” 我忍不住笑了：“我跟你不顺路好吗？” 张薇一脸理所当然：“别那么小气嘛，就多拐个弯的事。” 我简直哭笑不得，那哪是拐个弯啊，得多开好几公里。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张薇完全无视我的抗议。 转头望向刚装修好的站点，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接下来我们要做什么？” 我早已有了规划：“先去置办办公桌椅，再配几台电脑。” 把这些基本配置搞定后，剩下的就是招聘外卖骑手了。 我开车载着张薇来到家具城，随意走进一家店铺开始挑选办公桌椅。 老板是个精明人，一听我们要开站点，立刻热情地推荐起几款实木办公桌。 张薇抚摸着光亮的桌面：“你觉得这套怎么样？我看很多老板用的就是这种款式。” 我摇了摇头：“面子工程不重要，我们初创阶段要讲究实用。” 这款办公桌虽然气派，但价格太贵了，我转向老板问道：“有没有更实惠些的款式？” 老板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但还是领我们走到展厅另一侧，指了指几套人造板材质的办公桌：“这些性价比很高，虽然不如实木的档次，但质量绝对可靠。” 我仔细检查了桌面的封边工艺：“三套办公桌椅，再加一套接待用的茶桌，您给个实在价？” 老板拿着计算器按着，最后把屏幕转向我们：“办公桌椅带文件柜，一套算您620，茶桌配五把椅子2680。这都是最低价了。” 张薇插话问：“这么便宜，能耐用吗？” 我发觉她虽然做会计，但对买东西似乎并不在行，问的问题总抓不住重点。 老板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不太好看：“我们开这么大一家店，还能卖次品给你？” 我大致摸清市场行情后，并不急着下单，借口说：“我们还有点事，待会儿再过来订。”说完，便带着张薇离开了这家店。 回到车上，张薇有些不解：“不是谈得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走了？” “货比三家，懂不懂？”我一边发动车子，一边回答。 刚才我仔细看了那些办公桌的做工，便宜是便宜，但质量确实一般。 我也明白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还是多看看再说吧。 随后我，车开到了二手市场附近，我正要找地方停车，忽然看见一辆小四轮拉着满满一车实木办公桌椅从旁边拐了进去。 我立刻打起方向盘，顺势跟了上去。 “我们这是要去哪啊？”张薇还没搞清状况。 跟着小四轮在市场里七拐八绕，最后在一个角落的摊位前停下。 刚下车，就听见摊主正跟开车的人聊天：“电商不好做啊，撑不下去就只能清了。” 我走上前看了看，桌椅大多是简约风格，只有些极轻微的使用痕迹。 老板见我感兴趣，主动过来搭话：“看看吧，都是好货。那家公司在园区里挺有名的，可惜没撑住，用了不到两个月，跟新的没两样。” 我和老板谈了谈价格，比之前那家全新人造板的只贵了几百块，却实实在在是纯实木的。 “行，这车木头我全要了。”我当即拍板。 随后转向张薇：“张会计，付钱吧。” 算下来，这笔买卖比买全新的实木办公桌省了一千多块。 搬最后那张宽大的办公桌时，我朝张薇喊了句：“搭把手，扶这头！” 她应声过来，可实木的重量却让她踉跄了一下都没抬起来。 “你倒是用点力啊。”我有点无语。 “我已经……很用力了……”她气息随着喘息急促起伏，使出了吃奶的劲。 最终大半分量还是落在我这边。才把桌子抬到规划好的位置。 而她扶着腰直喘气，衬衫上的一颗纽扣不知何时绷开了线头。 一直忙到中午，才把站点的办公桌椅全部摆放整齐。 张薇擦了擦额角的汗，长舒一口气：“真是累死我了，中午你得请我吃饭。” 我转头看向她，恰好有一滴汗珠从她的下巴滑落，那滴汗在胸口就被挡住了，没有落在地上。 她从包里拿出纸巾在那擦汗，看得我都有点口干舌燥。 “真搞不懂王秋雅为什么派这么一位女会计来站点，难道她不知道我的自控力有点差吗？”我心里暗暗嘀咕。 “现在站点还没开始招人，只能先辛苦你了。”我解释了一句，便带着张薇往外走。 “想吃什么？”我开着车，随口问了一句。 “就这家吧。”张薇指了指路边的肯德基。 我平时习惯在面馆解决，一碗牛肉面加个蛋十五块，吃得又饱又满足。 这种地方，随便点个套餐就要三四十，真想吃饱恐怕得五六十块。 但话已出口，只好跟着她走了进去。 张薇点单很熟练，直接要了一个全家桶，外加一整只手扒鸡。 我听着价格，心里默默盘算：这都够我吃好几天面馆了。 等她点完，我才对服务员补充道：“再加一个汉堡，谢谢。” 张薇有些惊讶看向我：“点这么多，能吃完吗？” 她大概还不清楚，干体力活的人，到底有多能吃。 ------------ 第133章 事业启航 餐点很快上齐，张薇拆开一次性手套，却没急着吃，反而压低声音问：“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王总家亲戚啊？” 我正拿起一个汉堡：“不是。” “那可真奇了怪了，”她先吃了根薯条。 “王总对你可真不一般。你这么年轻就当上站长。” 我含糊笑了笑：“想那么多干嘛，可能就是我比较努力吧。” 这话说得我自己都有点心虚。哪是什么工作上努力，只不过是在王秋雅的床上比较努力。但这些事，怎么可能跟张薇说。 我岔开话题：“赶紧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张薇显然不太信，她撕下一个鸡腿，突然笑着递到我嘴边：“平时总麻烦你接送我，这个慰劳你一下！” 我伸手想去接：“不用这么客气，我自己来就行。” 话音未落，一个带着怒意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薇薇！你……你们这是？” 我抬头，看见一个穿着衬衫西裤、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年轻男人站在桌旁，脸色难看盯着我们。 张薇明显愣了一下，然后把鸡腿递到我的嘴边：“没看见吗？这是我男朋友。李哲，你别再跟着我了。” 叫李哲的男人像是被当头打了一棒，难以置信看看她，又看看我。 我立刻明白了状况，心里有些无奈，却也没拆穿。当挡箭牌这业务，我也算熟练工了。 李哲不愿相信：“薇薇，别闹了，他怎么可能是你男朋友？你一定是骗我的，对不对？” 他话音未落，张薇忽然站起身，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然后挑衅看着李哲：“现在信了？” 李哲像是被定格了一样，脸色瞬间惨白。 他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你们……到底到哪一步了？我还有没有机会？” 张薇冷哼一声，轻描淡写回应：“昨晚我们就是一起度过的。你觉得呢？” “不可能！”李哲猛地摇头。 他像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突然转向我：“你们认识多久了？你说！” 我看了看张薇，算了算她来站里报到的时间，如实回答：“满打满算，不到一个星期。” 这句话像是一记重锤，彻底击垮了李哲。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撕心裂肺地喊道：“薇薇！我追了你三年！三年！你连手都没让我碰过！现在你跟一个认识不到一个星期的男人就……就上床了？” “我乐意，你管不着！”张薇扬没有半分犹豫。 李哲死死盯着我们几十秒后，最终什么也没说，便转身跌跌撞撞冲出了餐厅。 看着他狼狈消失的背影，转头对张薇说：“你这样，会不会有点太残忍了？” 张薇拿起一根薯条，语气没什么波澜：“残忍什么呀？我早就明确拒绝过他很多次了，是他自己非要自作多情，缠着不放。” 她朝我露出一个带着歉意的笑，“今天真的谢谢你，又帮我解了次围。不然还不知道要被他烦多久。” 我们两个很默契地都没提刚才那个吻的事情。 下午我们又去了电脑城，这次直接配了三台新电脑，一台打印机。 我没再考虑二手，主要是看中了店家承诺的售后服务。 毕竟办公用的机器，稳定省心最重要。 老板拍着胸脯保证：以后电脑出了任何问题，只要一个电话，我们就随时上门解决。” 这种服务，买二手的可绝对没有，虽然价格贵了些，但图个长远放心。 坐在副驾的张薇开口说：“再去超市买台饮水机，跟办公用品，就齐活了。” 到了超市，我推着购物车，挑选着办公用品。 张薇忽然停下脚步，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李哲正站在几排货架外，看着我们。 张薇几乎是下意识地挽住了我的手臂，身体微微靠向我，动作比在快餐店里更自然了些。 李哲推着空荡荡的车子慢慢走过来，目光在我们挽着的手臂上停留了几秒，脸上没什么表情。 他停了几秒后，留下一句话：“薇薇，祝你们幸福。” 说完，他没等任何回应，推着车转身就走了。 张薇这才松开手，轻轻呼了口气。 我看了眼李哲消失的方向，摇了摇头：“这下他应该是真信了。” 买完东西回到站点，我们陆续把采购的东西搬进屋里。 看着站点里的东西越来越真，总算有点办公的样子了。 “把这些归置一下，明天你把平台后台对接下来，咱们这儿就能先运作起来了。”我拍了拍手上的灰，对张薇吩咐。 “骑手都还没招呢，没人送单怎么办？”张薇提醒我。 “事得一件一件办，”我拧开新买的矿泉水喝了一口。 “先把平台接通，让订单能进来。骑手慢慢招，总会有的。” 看她还是不太放心，我补了一句：“放心吧，实在没骑手，还有我呢，大不了我亲自上阵送几天。” 傍晚，我把张薇送到她住的小区门口。车停稳后，张薇却没有立刻解开安全带。 她沉默了几秒，忽然转过头来问：“今天的事，你不会当真了吧？”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反问：“什么当真？” 张薇看着我，好像对我这个回答有点失望：“没什么，我走了。” 她飞快地解开安全带，拎起包推门下车，关门前又补了一句：“明天记得来接我。” 我看着她进小区的背影，无奈摇了摇头。以前对小雨，好像都没这么准时接送过。 心里莫名有点烦躁，我没急着点火离开，而是掏出手机，在通讯录里翻找着，最后拨通了何诗雨的号码。 电话响了几声才被接起，那边传来她的声音：“今天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直接切入正题：“你之前不是一直念叨着想跳槽吗？明天有空的话，来城东新区找我。” 何诗雨答得干脆：“行啊！那我明天先过去看看情况，合适的话再跟这边提辞职。” “好，明天见。”我挂断电话，发动了车子。 在往回开的路上，我信心满满，觉得自己一定能把新站点运作好。 ------------ 第134章 外卖大战 忙完站点的事情，车子开回熟悉的小区，我推开出租屋的门，正好看见合租的苏妍端着水杯从厨房出来。 “小雨今天值夜班？”我随口问了一句。 苏妍有些奇怪地看我：“是啊，她没跟你说？” 说完她才像是想起什么，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你们都分手了，变得有点生疏了？” 苏妍很快转移了话题，打量了我一眼：“今天回来这么早？不用跑晚高峰了？” 我换着鞋，含糊地应了一声，“换新站点了，这几天主要在对接新平台，忙别的。” 我没提当站长的事，简单带过就要走向自己房间。 苏妍一听，立刻把我挡住：“跳槽了？工资涨了多少？” 王秋雅还没跟我细谈薪资的事，我含糊应付：“没涨多少，跟之前差不多。” “我不管，”她笑嘻嘻地凑近两步，一副吃定我的样子。 “新工作新气象，今晚这顿你必须请客！” 正好我也没吃饭，懒得再跟她拉扯：“那你点外卖吧，我买单。” 外卖也没那么快到。我说完便拿了换洗衣物，转身进了浴室。 热水冲淋下来，紧绷了一天的神经才稍稍放松。 脑子里胡乱想着站点的事，第一次当站长，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管住人。 我可知道那些外卖小哥，特别是单身的，只要说他两句，说不干就不干。 最稳定的就是像李家父子那种，有目标，想买房娶媳妇的，就会好好干 关掉水龙头时，隐约听见外面似乎有门铃响。 等我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只见苏妍已经盘腿坐在茶几前，拆着好几个外卖。 “洗完啦？快来，刚送到。” 我走过去，看着几乎铺满茶几的丰盛外卖，忍不住问：“你这是点了多少？就我们两个人。” “吃不完放冰箱又不会坏。”苏妍已经拿起一块椒盐排骨放进嘴里。 含糊不清地嘟囔着，手上还忙着拆另一个餐盒的包装。 我看着她那架势，想想也算了。最近不知怎么的，胃口确实大了不少，这一桌看着丰盛，说不定还真不够我们俩吃的。 转身走到冰箱前，从里面拿出了一瓶冰镇的啤酒。 “给我也拿一瓶！”苏妍立刻举着手喊道。 我回头看她：“你今晚能喝冰的？”记得她前几天还提过不太舒服。 “可以啦，没事！”苏妍似乎在跟我暗示。 我们边吃边聊，苏妍夹起一块水煮鱼片：“你猜我点了这么一桌，花了多少钱？” 我停下筷子，凭借这些年送外卖的经验，快速扫了一眼桌上的菜：一份水煮鱼，一份椒盐排骨，还有两三个炒菜和米饭。 心里粗略估了个价：“得一百七八十吧？” “错！才一百五十六！厉害吧？”苏妍很是得意地说出实际价格。 “这么便宜？”我确实有些惊讶，这个价格远低于我的预估。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最近东哥外卖平台在搞大活动，百亿补贴！我手快抢到了一张三十块的现金券，直接抵扣了。不然哪能这么划算。” 东哥外卖？百亿补贴？这不就是张光天在的那个平台吗？ 好大的手笔，明摆着是来抢地盘砸场子的。 我夹了块排骨，心里盘算着。“看来，不单单是淘闪购有百亿补贴，别的平台也舍得下血本了。” 一场外卖大战的硝烟味，已经隐隐约约飘了过来。 “不过对顾客倒是好事，能买到更便宜的东西。”我想起王秋雅之前提过，这类补贴活动短期内能让顾客和骑手都得到实惠。 苏妍满足地喝了一大口啤酒：“就是！真希望这样的活动能一直搞下去，天天吃香喝辣还省钱！” 我看着桌上丰盛的菜肴，又想到张光天那边来势汹汹的补贴攻势。 心里清楚：这顿便宜饭菜背后，是一场谁都不能独善其身的价格血战。 但对我也未必全是坏事。淘闪购这次准备了五百亿要打这场仗。 最后能有多少真金白银流到我这个新站长的口袋里，现在还真说不准。 我默默盘算着，要是这笔钱能到位，站点就能快速扩张，说不定还能多抢些市场份额。 过了一会儿，苏妍吃饱喝足，懒洋洋地站起身。 她经过我身边时，手指在我肩上轻轻一点：“我先回屋了，门没锁。” 我没接话，看着她走进房间，自己则继续坐着，打算把桌上剩的菜清扫干净。 刚扒拉两口，手机就响了，屏幕亮起“王秋雅”的名字。 我咽下嘴里的食物，清了清嗓子才接通。 “站点弄得怎么样了？”她那边背景音有点嘈杂，像是在酒吧。 “今天刚把桌椅电脑都弄好了，收拾得差不多。明天对接着平台系统，就可以开始招骑手，准备开工了。” “动作再快点，我刚得到消息，别的平台补贴战已经打响了，他们现在不光抢客户，更在疯抢骑手。你那边，尽快把人手凑齐。” “明白。”我又跟王秋雅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就把电话挂了。 次日一早，我从苏妍的房间出来，一边整理着衣领。 苏妍还裹着被子，在床上睡觉。 “早餐你自己搞定，我今天事多，得先走了。”我也不知道苏妍有没有听到。 说完便匆匆拉开房门。刚走到客厅，却正好撞见值完夜班回来的林小雨。 “早。”我略显尴尬打了声招呼。 “……早。”她侧身让开了路。 我没多停留，快步下楼，发动车子径直朝着张薇家的小区开去。 在路上，我拨打了张薇的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 那头传来她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喂……大哥，现在才几点啊？” 我看了眼时间不到七点：“赶紧起床，十分钟后我到小区门口。” “哪有这么早上班的啊？”她哀嚎一声，听起来像是把脸埋进了枕头里。 “现在是为我们自己做事，别跟我扯上班时间。” “这两天辛苦点，把最重要的平台系统对接好。等一切走上正轨，你以后想几点来我都随你。”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像是认命的回应：“知道了知道了。” 她打了个巨大的哈欠，“唉，真是上了你的贼船。” 眼下开拓市场要紧，对接外卖系统全靠她了，等初期忙完，她确实也就清闲了。 ------------ 第135章 福利多多 车子在小区门口等了将近十分钟，才看见张薇小跑着出来。 她拉开车门钻进副驾，显然起得匆忙，长发随意地在脑后扎了个松散的马尾。 身上套了件简单的针织开衫，里面像是件睡裙，脚下还踩着一双软底的拖鞋。 “我都没化妆！”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嘟囔，起床气有点重。 我往网点的方向开：“没事，又不是让你去相亲，是去干活。” 车子经过一家包子铺，我靠边停下。“等着，买点早餐。” 几分钟后，我拎着三份豆浆和一大袋包子回到车上。 张薇看着我提着三份早餐回来：“还有谁要过来？买这么多。” “没别人，”我系上安全带，重新发动车子。 “我干的体力活多，胃口大，这些还不一定够吃。”我怀疑是体能变强了，胃口也变大了。 到了站点，我立刻给张薇安排了任务：“你先把外卖平台的系统对接上。” 说完我打开招聘网站，注册账号，填着招聘骑手的信息。 忙到八点多，门口来了辆电瓶车，我抬头望去，看见何诗雨正站在门口，探着头往里打量。 “新地方挺亮堂啊，”她看到我后才走了进来。 我从里面走出来：“你来啦，吃过早餐没有？” “已经吃过了，你们站长呢？还没到？”何诗雨只看到我跟张薇两个人在。 “我就是站长。”我淡开口。 何诗雨上下扫了我两眼，像是要重新确认一遍：“你？站长？真的假的？你跳槽过来直接当站长了？” “不然呢？怎么样，你还跳不跳过来？”我看着她惊讶的样子，也是预料之中。 何诗雨很爽快地答应：“可以啊你！深藏不露！那我更得来了！” 我给她倒了杯热茶：“现在新人过来，平台给的福利确实不错。单子多，单价也稳。” “而且，只要你办入职，我额外私人奖励你一千块现金。” 何诗雨听到这话，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真的假的？还有这种好事？你这站长当得可以啊！” “这该不会是你自己贴的吧？对我这么好啊？” 我没直接回答，只是笑了笑。 这一千块，其实是平台给站长的拉新奖励。但我和她之间，有些账，没必要算那么清。 “你可以先看看条件。”我递给她一份打印好的待遇表格。 上面清晰列着每单的基础价格、距离补贴、高峰时段奖励，还有那些需要达到一定单量或好评率才能拿到的专项奖金。 何诗雨接过表格，手指顺着条目仔细往下看。 尤其是看到那几个完成周单量目标就能额外领取的大额奖励时，她明显心动了。 “这条件，确实比我现在那边好不少。不用考虑了，我这就回去跟那边说辞职。” “不用完全辞掉，”我打断她。 给了个更灵活的建议：“你直接把那边的专职转成众包模式就行。这样两边平台的单你都能接。” “啊？这样合适吗？”何诗雨有些犹豫。 “同时跑两个平台的单，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合适的。”我语气很肯定。 “骑手跑众包的多的是。哪家单多、单价高，你就跑哪家的。这样灵活点，你反而能多赚些。” “我跑过外卖，很清楚，很多时候都是在等单，闲着也是闲着。” 她很快明白过来其中的好处，“你说得对！好，就听你的，我回去就转众包！” 何诗雨离开后没多久，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开始断断续续响起来。 都是通过招聘网站看到信息打来咨询的。 问题都差不多：“单价多少？” “一天能跑多少单？” “车子有要求吗？” “有没有保底？” 我拿着话筒，一遍遍重复着待遇。 电话那头的人，听着兴趣挺大，但一听到具体站点位置。 或者要求他们过来填个表、当面聊聊，热情就明显冷了下去。 “城东新区啊，有点远，我考虑考虑。” “今天没空啊，改天吧，改天一定过去看看。” 挂了电话，我心里嘀咕：“这站长没那么当啊。” 挂了一个又一个考虑考虑的电话，问的人不少，但真愿意挪步过来看看的，一个都没有。 接近中午张薇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瘫在办公椅里，用力伸了个懒腰，“总算搞定了！系统对接完毕，数据都传上去了，就等平台那边最后激活确认一下。” 我已经等不及了。这种走流程等审批的事，拖个半天一天都正常，但我没那个耐心干等。 我直接抄起手机，翻出王秋雅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什么事？”王秋雅的声音传来。 “站点这边的系统已经全部对接调试好了，你让平台那边赶紧给我们审核确认一下，激活权限。” 她随即回应：“行，我马上打电话催一下平台。” 我挂了电话，看向张薇，“等一会应该就可以用了。” 张薇整个人变精神了：“你刚才是，直接打给王总？” 对啊。”我放下手机，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她一脸不可思议，继续问：“你平常跟王总汇报工作，就是这么说话的？” 我仔细回想刚才的对话：“不然该怎么说话？事情说清楚不就行了？” 张薇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扶着额头深吸一口气：“那可是王总啊！你刚才那语气，也太直接了吧？” 听到这话，刚才那的语气哪里像是在对上级说话。 分明是带着点理所当然的亲昵，甚至像是用着王秋雅男人的姿态在发号施令。 我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差点被我自己这不过脑子的习惯给捅穿了。 我试图找补：“主要是，事情紧急，对吧？” 我也没干等着，主动出击，给老乡陈志鹏打了一个电话。 “喂？豪哥！咋想起给我打电话了？最近在哪发财呢？” “发什么财，混口饭吃，你最近怎么样？还窝在老地方？”我试探问。 “可不嘛！还能去哪瞎混！”他那边传来打火机点烟的声响。 我切入正题：“跟你说个正事，我这边搞了个新站点，缺人手，跑外卖，单价不错，来不来？” ------------ 第136章 站长不好当 陈志鹏叹了口气，“天天被家里催命似的，张罗着相亲，非要我赶紧找媳妇生孩子。” “我这天天开着三轮车在镇上转悠，认识的不是大妈就是小卖部老板娘，上哪找合适的去？愁都愁死了！” “所以更得来市里啊！机会多多！年轻姑娘到处都是，说不定送个餐的功夫就能遇上合适的。”我这话也不假，但找对象这种事情就要胆大心细。 他那边沉默了一下，“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啊，在村里确实没啥盼头！” 我趁热打铁，“来我这儿干，见的人多了，比你在家天天挨催强吧？” 我直接甩出条件，“先干着，赚到钱再说，等有车有房，还怕找不到媳妇？” 这句话也像是说给我们自己听的。 “行！为了媳妇！我几天就过去投奔你！到时候可得帮我介绍介绍啊！”陈志鹏应了下来。 “赶紧滚过来再说！”我笑着挂了电话。 当媒人牵红线这种事，我可真不敢随便应承。 撮合好了未必落着好，万一以后两人闹点矛盾，我倒里外不是人。 还是让他先安心跑单挣钱要紧。 忙活了一天，看着本子上零星的名字和电话，我心中自语：“这样可不行啊。” 一个何诗雨算是确定了，陈志鹏顶多算半个，人还没到，变数就还在。 这点人手，连撑起站点最基本的运转都够呛。 一个能良性循环的站点，起码得有个五六十号骑手常驻跑单。 人太少，订单覆盖不了，站点根本不赚钱。 人要是太多了也不行，单子一分摊，每个骑手又赚不到什么钱，留不住人。 第二天，站点里总算不像前一天那样冷清，陆陆续续来了几个看到招聘信息过来面试的人。 一个看着快五十岁的大叔，皮肤黝黑，笑容憨厚。 但骑电瓶车送外卖毕竟是个争分夺秒的体力活。 我实在担心他身体吃不消，只能委婉告诉他：“大叔，我觉得干保安更适合你。” 接着是个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说话有点腼腆，反复问：“是不是一定要熟悉全城的路线。” 我心里叹了口气，这行最怕路不熟，效率低下不说，还容易出错投诉。 主要是觉得这年轻人的性格不太适合，要是碰到素质差的客户估计得被骂崩溃。 “我认识一家餐馆的老板，你可以去应聘服务员试试看…”我给了他一个号码。 还有一个倒是年轻力壮，但开口就打听：“一天具体能跑几个小时，再三强调不能太累，最好别接远单。” 我听着就明白了，这想赚轻松钱的念头太明显，根本熬不住这行的辛苦。 面谈了几个，总因为各种原因，年龄、体力、心态、吃不了苦，都没能谈拢。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我也是发愁。招几个能踏实干活的人，真不是件容易事。 这时站点又来了一个人应聘，居然是张薇的舔狗李哲。 他今天没穿衬衫西裤，换了身普通的运动服，但头发还是梳得一丝不苟。 “你们这是招骑手吗？”他眼神先是在屋里扫了一圈，看到坐在里面的张薇时停了一下，才转向我。 我放下手里的东西，有点哭笑不得：“是招人。但这活儿你真干不了，风吹日晒雨淋的，还得抢时间。回去坐你的办公室吧。” “我干的了。”李哲带着一股执拗。 这时，张薇听到动静也从里间走了出来：“李哲？你来干什么？别在这儿捣乱行不行？” 李哲看到她，脸上的表情马上就变了：“我不是来捣乱的。张薇，我是真的想来应聘，想找份工作好好干。” 李哲像是铁了心：“我知道你们不信我。这样，我跟你们对赌。” “一个月，三十天内，我要是跑不到一千单，我一分钱工资不要，自己走人！” 一个月一千单，平均一天得三十多单，对一个老手来说不算难。 但对一个纯新手，尤其是在还不熟悉路线和商圈的情况下，简直是地狱难度。 我当年跑外卖，也是摸爬滚打了好几个月之后才能稳定在这个数以上。 说实话，我心里反而有点欣赏他这股豁出去的狠劲了。 跑外卖这行，有时候就得有点偏执和不服输的愣劲才能撑下来。 但我还没开口，张薇就急了：“李哲你疯了吧？你以为这是过家家吗？不行！绝对不行！” 她转向我，“站长，你别听他的，他根本坚持不下来，就是一时冲动来捣乱的！” 站点刚起步，确实经不起太多折腾，留下这个李哲也会带来更多的问题。 我冲李哲摆摆手，“今天先这样吧。你回去再想想。” 李哲盯着张薇看了几秒钟后，便转身往外走。 到门口时，他停住脚步，只扔下一句：“我明天还会再来。” 我看着李哲消失在门口，转头对还在生闷气的张薇笑了笑：“说真的，这人对你算是一片痴心了。长得也不赖，工作看起来也体面，你怎么就对他意见那么大？” 张薇没好气白了我一眼：“你不懂。我不喜欢他，那他所有的好就都变成了不好。体贴是粘人，执着是烦人，就连他呼吸，我都觉得吵。” 她这话说得又绝又冷，直接把天聊到了底。 我识趣没再往下接，感情这种事，果然没什么道理可讲。 好在下午情况稍有好转，来了两个小伙子面试。 都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一看就是纯新手。 “没跑过外卖？”我看了看他们空白的简历。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其中稍高一点的挠挠头，老实回答：“没跑过，但我们能学，肯定能吃苦！” 我点点头：“行。不怕你们不懂，就怕你们不肯学。这样，你们俩先跟着跑几天试试，熟悉一下路线和接单流程。” “要是觉得吃不了这苦，坚持不住，随时跟我说，马上给你们结清工资，不拖不欠。” 两人连忙点头，认真填好登记表，又仔细问了明天的报到时间，这才离开。 办公室里暂时安静下来。张薇看着我桌上那寥寥几份简历：“忙活两天了，这才招到几个？” ------------ 第137章 新人入行 “现在各个平台都在抢人，有经验的老骑手要么被高单价拴着，要么被补贴绑着，挖过来代价太大。” “我们这种新站点，只能从新人开始培养。”我分析着现在的行业情况。 张薇浏览着招聘网站上的信息：“我听说，东哥外卖那边，好像给骑手交五险一金？真有这种好事？” “是有这说法，”这事我也留意到了。 “但他们那是有条件的，得是转正后的专职骑手，而且每个月跑单量要达到他们设定的一个挺高的标准才行。” “大部分众包骑手，或者跑单量不稳定的，根本享受不到。说白了，就是个吸引人的噱头，真能拿到的没几个。” 正聊着，站点门口两个熟悉的身影，林小雨和苏妍并排站在门口，正探头朝里面张望。 我站起身：“你们俩，怎么找到这儿来了？” 苏妍率先走进来，眼神飞快扫过整个站点，最后落在我身上：“刚好在附近办点事，顺路就过来看看你这新据点搞得怎么样了。” 我看了眼她们来的方向，又看看这僻静的街角，心里很清楚，这地方压根不顺任何一条常走的路。 林小雨跟在她身后，目光落在电脑前的张薇身上。 “还挺会顺路的。地方有点乱，刚弄好，随便看。”我邀请她们坐下来喝茶。 张薇放下手里的工作也走了出来，她今天穿了件略显贴身的裙子。 加上刚忙完一阵的慵懒神态，确实容易让人产生不必要的联想。 在这只有我们两人的站点里，这情形看着是有点说不清。 张薇好奇打量着两位不速之客，目光在苏妍和林小雨之间转了转：“站长，这两位是？” 我顿时有点卡壳。前女友？合租室友？哪个身份在此刻说出来都显得格外微妙且容易引发更大的误会。 我试图轻描淡写：“是我合租的室友，刚好路过。” 苏妍像是没察觉到任何尴尬，反而笑着往前走了两步，眼神在张薇身上多停留了一秒：“是啊，听说他弄了新站点，顺道来看看。没打扰你们工作吧？” 林小雨则一直没怎么说话，心里似乎在想着什么。 张薇像是明白了什么，没有再问，重新坐回电脑后，但敲键盘的声音明显轻快了不少。 我看着眼前这三位神色各异的女人。 一个前女友，一个暧昧对象，再加一个打扮惹眼的同事。 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张力让我头皮发麻。 这组合再多待一会，指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 我赶紧打断这沉默：“难得这么巧碰上，我请客，一起去喝杯奶茶吧？” 张薇一点没客气：“站长，给我带一杯就行，多加冰！” 刚到奶茶店，苏妍就警告我：“行啊陈豪，真没看出来。这才几天，就学会金屋藏娇了？还是个那么漂亮的会计？” 我头皮一紧，解释说：“你别瞎想！我跟张薇真什么都没，纯粹同事关系。” “她是公司总部直接派下来的会计，负责站点财务的，我也没办法拒绝。你以为我愿意天天被人盯着干活？” 林小雨清冷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你们俩能不能别吵了？再这样我现在就回去。” 我连忙转向她：“小雨你得相信我，我跟那张薇真的……” “我相信你什么？我相不相信，对你来说，很重要吗？”林小雨的话依旧冰冷。 我知道今天她是特意过来看看的，没想到还闹误会了。 今天林小雨是特意过来看看我新站点的状况，没想到撞上张薇，还闹出这么一场误会。 没坐多久，林小雨就放下只喝了几口的奶茶，对苏妍轻声说：“我们回去吧。” 苏妍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看你干的好事，随即挽住林小雨的胳膊：“行，走吧，这也没啥意思了。” 两人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奶茶店。 我拎着给张薇的那杯加冰奶茶回到站点，心里的疙瘩一时半会儿也解不开，只能等以后找机会再慢慢解释。 把奶茶递给张薇，她接过去吸了一大口。 然后就开始八卦：“刚才那两个美女，哪个是你女朋友啊？都挺漂亮的嘛。” 我坐回椅子，没什么情绪回了一句：“都不是。” 张薇明显不信：“真的假的？你可别骗我看人家那态度，可不像都不是的样子哦。” 我却发现那些纠缠的关系根本无从说起，就没再往下聊。 第二天一早，我刚把站点卷帘门推上去，就听见一阵电动车的喇叭声。 回头一看，李哲居然真的来了，不光人来了，还搞来一辆崭新的电瓶车。 车上装着外卖箱，身上套着某平台的骑手服，头盔夹在胳膊底下，一副有模有样的架势。 他停好车，走到我面前，表情异常认真：“站长，我来了。车和装备都备齐了，随时能跑单。” 我看着他这全套行头，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小子看来是铁了心要较这个劲。 还没等我开口，昨天约好的那两个年轻小伙也一前一后到了。 我看了看眼前这三个人，一脸执拗的李哲和两个略显局促的年轻人，正准备开口。 何诗雨风风火火骑着电瓶车赶了过来。 “没来晚吧？”她身上还穿着袋鼠外卖黄色的外卖服。 这下齐了，我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这各不相同的四个人。 “都听好了，干外卖这行，规矩不多，但条条都要命。” “安全最大！电车不是坦克，别闯红灯别抢道，宁停三分不抢一秒。摔了车，疼的是你自己，耽误的是赚钱。” “眼睛放亮，脑子记路。APP导航不是万能的，找不到就赶紧打电话问我，别闷头瞎转。” “嘴上勤快点，多说一句好听的话，说不定就能少个差评，甚至多赚点打赏。” “最后说一句，赚的是辛苦钱。风吹日晒雨淋是常态，饭点颠倒是常规。” “能咬牙扛住的，我保证你们收入不会差，觉得受不了的，现在转身，不丢人。” ------------ 第138章 全是预制菜 我看着他们紧张的脸，心里忽然有点恍惚。 这些条条框框，这些叮嘱，一字不差，几乎都是当年我第一天跑外卖时。 那个吝啬的站长叉着腰，唾沫横飞吼给我们这群新人听的。 没想到有一天，这些曾经左耳进右耳出的话，会从我嘴里原封不动蹦出来，用来教育另一批新人，真是风水轮流转。 “行了，都清楚了吧？自己先跑起来试试，路上注意安全。遇到处理不了的问题，随时打我电话。” 解散了几人，看着他们各自忙碌起来，我刚喘口气，手机就响了。一看是陈志鹏。 “陈豪！我到了！市客运站，南出口这！” “别乱跑，我这就去接你。”我挂了电话，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如果陈志鹏能留下，站点就再多一位骑手。 半个小时后，我接到了陈志鹏，他坐在副驾上，脑袋几乎要伸出窗外。 “好家伙，市里人也太多了吧！这要是找个媳妇，选择面可比镇上宽多了！” “陈豪，说正经的，你那站点有女的没？”他来市里要是冲着讨媳妇来的。 我握着方向盘，淡淡回了一句：“有是有。” “真的？啥样的？好相处不？”陈志鹏一下就来了兴趣。 “但你，把握不住。”我也是实是求事。 “瞧你说的！咋就把握不住了？我条件也没那么差吧？”陈志鹏有点不服气。 “站点现在就两个女的。”我干脆把话挑明。 “一个叫何诗雨，是个骑手，刚入行几个月，性子辣得很。”而且跟我已经暗度陈仓了，这话我没说。 “另一个是张薇，站点的会计，人长得是漂亮，但眼光也高。之前追她的一个公司白领，有房有车的，她都看不上眼。你觉得你行？” 陈志鹏小声嘀咕：“那还是先跑单挣钱吧。我就不信碰不着合适的。” 过了一会，车子停在站点门口，陈志鹏一下先是看了一眼站点。 “这站点可以啊，比我乡下的快递驿站强不少。” 张薇从里面走出来：“站长，刚才有人来面试。” 陈志鹏看到张薇，目光就一直在她身上。 我对张薇吩咐：“新来的，给他登记一下信息。” 陈志鹏立刻屁颠屁颠走到办公桌前：“你好，我叫陈志鹏，是陈豪的老乡，我今年二十八，家里就我一个儿子，在镇上还有两间门面房，我现在是单身！” 张薇冷冷的递过去一张表格：“填表。姓名，电话，身份证号。其他信息不用写。” 我在一旁补充：“你先安心跑单，后面我还会招更多女骑手进来，机会多的是。” 这话倒不全是为了安抚他，我确实计划着扩大招聘，至少得招上百人。 至于陈志鹏能不能找到女朋友，全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我把他拉到堆放物资的角落，翻出两套崭新的外卖服塞到他怀里：“拿着，站里福利，算我给你接风。” “电瓶车怎么打算？是准备先租一辆凑合着，还是直接自己买一辆？” 想跑外卖，电瓶车是必不可少的。 陈志鹏想了一下：“租车太麻烦，我想直接买一辆。” “那就买，也花不了多少钱，大概就两千块钱左右。” 我带他去了相熟的车行，老板果然给面子，推荐了辆续航足电瓶车，又额外送了两个头盔和一把大锁。 我拍拍他肩膀：“车有了，我带你去看看住的地方。” 站点后面有租了几间集体宿舍，每间能住五六个人。 我载着他拐到站点后巷的一栋居民楼：“被子枕头都是新的，WiFi自己连，缺什么日常用的，附近超市都能买。” 陈志鹏把行李包往上一放：“有没有单间，万一我找到女朋友，就不方便了。” “这里先住着，到时你自己再去外面租房子。”我以前也是住这种员工宿舍，后来认识林小雨，才去租房子住。 陈志鹏揉着肚子：“这都忙活一上午了，肚子里早就唱空城计了，你看……” 我正要开口带他去吃饭，手机就响了。 接起电话，张薇的声音传来：“你们是不是要去吃饭了？带我一个呗，我也饿了。” 没等我回答，她又自顾自接了下去，“我看附近有家新开的餐厅，评价好像不错，就去那吧？我把地址发你。” 我挂了电话，便又陈志鹏说：“走吧，张薇也去，地方她都定好了。” 陈志鹏听到有美女一起，咧着嘴笑：“好！” 没过多久，我们三人走进一家装潢带着浓厚西北风情的餐厅，氛围倒是挺热闹。 刚落座点了几个招牌菜，没聊上几句，穿着民俗布褂的服务员就开始上莱了。 草原嫩烤羊排、葱香烤鱼等菜品几乎瞬间上桌。 我又了眼旁边那碟色泽均匀的黄米凉糕，心里忍不住嘀咕：“这速度，这家餐厅八成都是中央厨房配送的预制菜，加热一下就端上来了。” 张薇却完全没在意，早就拿起手机，对着几盘菜找起角度。 调整着滤镜，嘴里还念叨着：“这个光线好，哎你们先别动筷子，我拍个短视频！” 陈志鹏显然搞不懂啥叫预制菜：“闻着可真香！管它咋做的，好吃就行！” 我们三人动起筷子尝了几口，彼此交换了个眼神，都没说话。 陈志鹏最憋不住，嚼着嘴里那块炖得过分软烂的牛肉。 “咋没啥味儿啊，这还没我们镇口那家快餐店做的菜好吃。” 他说着又舀了勺炖的金黄的鸡汤，品了品，“这鸡汤，怎么没有鸡肉啊？” “估计是用料理包调的。”我送外时，也是不少商家是做预制菜的。 一份盖饭，十几块钱，几分钟就能出餐，是怎么做的，大家心里都有数。 张薇放下手机，尝了口菜：“卖相是挺好，但味道确实，挺一般的。估计心思都花在营销和快速出餐上了。” 我嚼着那口滋味平淡的羊肉，心里印证了之前的猜测：“预制菜就这样，标准化过头，少了点锅气。吃个新鲜环境罢了。” ------------ 第139章 难吃又贵 我发现这家店虽然味道平平，但生意却出乎意料地不错。 翻台率很高，几乎每桌都坐满了人，大多数还是带小孩来吃的。 “看来快速出餐和网红装修确实抓住了不少顾客。” 正想着，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蓝色骑手服快步走了进来，是何诗雨。 她一眼就看到了我们，随即朝我挥挥手：“站长，这么有闲情来探店啊？” “这不中午了，过来吃个饭，你吃了没有？”我关心问了一句。 “我已经解决了，你们吃吧。”何诗雨回应。 我刚要回话，后厨就传来一声响亮的：“订单号75好了！” “来了！”何诗雨应了一声，匆匆对我们摆摆手。 “不说了，取餐了，这单快超时了！” 她小跑到出餐口，接过一个大纸袋，转身就小跑着冲出了门。 没过几分钟，餐厅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竟是李哲，同样是一身骑手打扮。 他走向取餐台，目光扫过等候区时，定格在我们这一桌，准确说，是定格在张薇身上。 李哲也顾不上取餐了，转身就朝我们走来：“这么巧啊张薇，你也在这儿吃饭？” 说着就要掏出手机，“这顿我来请吧，就当…” “不用，我自己付得起。””张薇没等他说完就冷冰冰地打断。 李哲但还是试图讨好：“别这么客气嘛，就是一顿饭。” “我说了不用。”张薇态度的坚决。 这时，后厨恰好喊起了李哲的订单号。 他最终还收起手机：“那你慢慢吃。”说完便匆匆转身跑去取餐。 我心里暗叹：这李哲，还真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吃完饭，一个服务员就拿着打印好的小票走了过来：“三位用餐结束了是吗？一共是八百三十元，请问怎么支付？” “多少？就这点东西，八百三？抢钱啊！”陈志鹏差点跳起来。 张薇接过小票仔细看了看：“这价格，确实有点离谱了。人均快小三百，味道还这么普通。” 我看着小票上那些单价不菲的菜码，心里也是无语。 这价位，都快赶上一些高端酒楼了，结果吃的却是加热的预制菜。 网红店的溢价，果然都体现在装修和营销上了。 张薇道歉说：“对不起啊，我真不知道这家店这么贵，光看网上推荐就乱选了。” “没事。”我打断她的自责，虽然肉痛，但还是掏出手机，扫了码。 就当是长记性，抱怨也没用，点击了确认支付，支付成功的界面跳了出来。 “走吧，回去还得忙。” 回去的路上，张薇一直低着头看手机：“不行，这钱花得太冤了！味道不怎么样，还敢卖这么贵，用的还是预制菜，我得写个详细的点评，非得给大家避避雷不可！” 她越说越激动，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打字：“店名、价格、菜品实拍都得挂上去。” 我开着车，没阻止她，虽然觉得这种曝光未必能改变什么。 但让她发泄一下也好，毕竟那顿饭确实性价比极低。 “随你吧，记得客观一点，别光骂。”我淡淡回应。 “放心，我绝对实事求是，有一说一，这种店就不能惯着！” 张薇那条带着实拍图和详细点评的视频，很快就发到小红书上。 起初只是零星几个点赞和深有同感的评论。但很快，这条视频就开始扩散开来。 先是几个本地美食博主转发了她的视频，配文网红餐厅滤镜碎了？ 接着越来越多在这家连锁店踩过雷的网友涌进评论区： “我去过！人均两百多还没吃饱，味道真的一般！” “支持博主！全是预制菜加热，还不如吃快餐店！” “图片看着诱人，实际味道配不上价格，不会再去第二次。” “原来不止我觉得难吃。” 相关话题下聚集了大量吐槽，有人甚至晒出更离谱的消费小票和菜品翻车照。 短短半天，“西北风餐厅性价比”居然真挤上了本地热搜榜的尾巴。 还没正式上班的陈志鹏刷着手机，啧啧称奇：“张会计，你这要成网红了啊！这么多人骂，看那店还怎么忽悠人！” 张薇看着不断跳出的通知，倒是稍微解了气，但也没太得意：“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更多人被骗吧。” 我翻着那些激增的评论，心里清楚，这种舆论风波最多让那家店暂时难受几天。 等风头过去，大概率还是会有一波波被网红营销吸引来的新顾客。 但能让店家有所收敛，让部分人避坑，也算没白花那八百多块钱了。 第二天，张薇正盯着电脑核对站点流水，一个陌生号码打了进来。 她随手接起：“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压抑着怒气的男声：“是张薇女士吗？我是西北风餐厅的经理。” “你在网上发的那些不实言论，已经严重损害了我们店的声誉和正常经营！我警告你，立刻删除所有相关视频和评论，并公开道歉！否则……” 张薇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按下录音键，然后跑过来跟我说明情况。 我立刻放下手里的东西，示意她把手机给我。 张薇把手机递过来，我直接开了免提：“喂，我是她领导。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跟我谈。” 对方显然没料到这一出，顿了几秒，语气更加不善：“你是她领导？正好！管好你的员工！让她立刻在网上澄清道歉，删除所有不实信息！” “难道我们说的不是实话？”我打断他。 “我们这么大的餐厅，怎么可能卖预制菜？视频上说我们卖预制菜，根本就是不实信息！”对方还在强词夺理。 “你们那些菜品还不叫预制菜？”我都无语了，他对预制菜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按国家的规定，我们的菜是中央厨房做的，不算预制菜。” 我也懒得再跟他争了，直接挂了电，是不知预制菜，我相信自有公论。 张薇有些后怕看着我：“那人还说要告我。要不要把视频删了？” “随你吧。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下次再打来，直接录下来告诉我。”我把手机还给她。 ------------ 第140章 今天不方便 傍晚下班时，突然下起了小雨，我开车把张薇送到小区门口。 她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刻下车，反而侧过身看着我。 “要不，上去坐坐？喝杯热茶，等雨小点再走？” 这种上去坐坐的邀请，在这种雨夜，从一个女人的嘴里说出来，意味太过明显。 我几乎能预见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那绝不是一杯茶能打住的。 我淡淡回应：“下次吧，明天一早还得去盯着骑手早会，一堆事。” 张薇看着我几秒后，拉开车门：“那行吧，你开车小心点。明天见。” “明天见。”我看着她的身影走进小区门禁。 直到张薇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单元门后，我却没有立刻离开。 心里某个角落被勾动了一下，有好几天没去见黄莉了。 也该去看看她，顺便检查一下身体。 我熟门熟路地走向黄莉住的那栋楼，电梯上行，停在熟悉的楼层。 按下门铃，在等待的几秒钟里，我脑子里闪过黄莉可能出现的各种神情。 然而，门打开后，站在门后的却是扎着马尾、穿着居家服的韩梦瑶。 她看到我，有些惊喜：“陈豪哥？怎么是你啊？” 我顺势提起手里的那袋橙子：“我给黄老师送点水果过来，跑腿嘛。” 就在这时，黄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梦瑶，谁啊？” 接着，她走到门口，看到我的一刹那，眼神里同样是惊讶，不过很快恢复正常。 她非常自然对着韩梦瑶说：“是我点的外卖到了。” 黄莉这才看向我：“进来吧，外卖员先生，你这订单送得可有点迟了。” 我跟着黄莉走进客厅，很随意地在沙发上坐下。 韩梦瑶端着杯水走过来递给我：“陈豪哥，喝水。” 我接过水杯，顺势问道，“你怎么住在黄老师这儿了？” 韩梦瑶指了指书房方向：“黄老师这几天在查一些资料，我就干脆住过来方便讨论。” “就是在帮你查那个，锁阳草的信息。” 我放下水杯，看向黄莉：“有确切消息了吗？” 黄莉在我旁边坐下，轻轻叹了口气：“这东西比想象中还要冷门。我托了好几个医药界的朋友打听，也翻了不少古籍数据库。” “目前还没有非常准确的货源消息。只知道这东西早年可能生长在西北某些极端干旱的深山里，现在几乎绝迹了。” “不过，范围确实缩小了不少。至少确定了几个最有可能出现过这东西的地区，也排除掉了大量错误信息。再给我点时间，应该能有更具体的线索。” 韩梦瑶在一旁补充：“黄老师这几天为了这个都没怎么休息。” 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辛苦你了，黄老师。” “放心吧，答应你的事，我总会放在心上。”黄莉很快转移了话题。 我也准备找个合适的时间，亲自进山找找看，这可是关乎我的小命。 接下来，黄莉将我带进里间的小书房，这里更像是她的私人诊疗室，她拉上窗帘，示意我脱下上衣。 我脱下衣服，露出精悍的上身，皮肤上已经贴好了几片冰凉的电极片。 连接着一台监测设备。仪器屏幕上的曲线平稳地跳动着。 黄莉的手按压我胸腹几个穴位：“最近体温控制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出现那种突然发冷或者滚烫的情况？” 我感受着电极片传来的轻微麻痒，“这几天出奇平稳，跟正常人没两样。” 她仔细查看了我好一会儿，记录下一组数据：“看来暂时是稳定住了。但锁阳草的线索一天没确定，你这身体就像个定时炸弹，千万别掉以轻心。” 黄莉的手还停留在我胸前的电极片上，书房门外传来韩梦瑶翻找东西的细微响动。 她忽然凑近了些，带着若有若无的撩拨：“梦瑶今晚住这，一会儿还得跟她讨论数据。” “今天实在不方便好好陪你了。” 我立刻领会了她的言外之意，毕竟为人师表，在学生面前总得维持该有的体面。 我也压低声音，“等你方便的时候再说。” “数据记录得差不多了，暂时没什么问题。”黄莉一边说着，一边帮我取下身上的电极片。 我正拿起T恤往头上套，视线被衣物短暂遮蔽的瞬间。 忽然感到脸颊上落下一個轻柔的触感，是黄莉趁着我穿衣服的盲区，偷亲了一下。 我刚把脑袋从领口钻出来，还没来得及开口。 房门就被推开了，韩梦瑶抱着一叠文件站在门口：“黄老师，那份西北植被分布的年鉴我找到了。” 她话说到一半，目光落在正慌忙直起身子的黄莉身上，又看了看表情略显不自然的我。 黄莉的反应极快，立刻转身假装整理桌上的仪器：“放桌上就行。我正帮陈豪把监测设备取下来。” 韩梦瑶把文件放在书桌一角：“那你们先忙。”她说着，转身带上了门。 门一关上，黄莉明显松了口气：“差点被发现！” 在黄莉家里又待了一会，我便离开回去了。 回到出租屋，刚推开门，就看见苏妍歪在客厅沙发上，刷视频。 一听到动静，她立刻坐直了身子，把手机屏幕怼向我。 脸上摆出兴师问罪的架势：“陈豪！你老实交代！以前有没有偷偷买过那种预制菜加热了糊弄我？” 我被她问得一愣，“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跳下沙发，光着脚丫踩过来，指着屏幕上一条爆火的视频。 正是张薇拍的那家餐厅测评，点赞评论数高得吓人：“你看！现在全网都在骂预制菜！说什么科技与狠活、全是调料包！你以前老给我带那家店的卤肉饭，那么快就好，该不会也是？” 我这才反应过来，有点哭笑不得：“想什么呢！我给你带的那家是现炒的夫妻店，跟这种网红店不是一回事。” 她将信将疑看着我：“真的？你没骗我？” “骗你干嘛？”我绕过她，去厨房冰箱拿啤酒。 苏妍跟过来：“反正你以后给我带饭注意点！我现在可是知道了，出餐太快的都得警惕！现在全网都在讨论这个。” ------------ 第141章 两年前的菜 我看着一脸认真的苏妍：“放心吧。以前给你，还有给小雨带的外卖，绝对都是街边小店现炒的。” 我跑那么久外卖，哪家是预制菜加热，哪家是猛火快炒，闻着味儿都知道。 苏妍才放过我：“这还差不多。” 干这行久了，餐饮那点门道清楚得很。 “顾客自己下单点的，我管不了后厨用什么，只能尽快送达。但我自己掏钱买的、带给你们的，绝对都是挑良心店家，必须是新鲜现做的。” 我常去的王姐面馆，她家的面都是现做的。 苏妍终于彻底放下心，又窝回沙发刷手机去了：“算你还有良心。” 半夜，我又摸进苏妍的房间，跟她探讨了人生，直到天亮我才回到自己房间。 第二天清早，我一早就来到站点。 “早会简单说两句。这位是新来的陈志鹏，我老乡，以后大家一起跑单，互相照应着点。”开始介绍新人。 陈志鹏赶紧上前一步，憨笑着朝众人点头。 我拿起打印好的昨日跑单数据：“何诗雨跑了41单，这个月的单王，没悬念。” 能跑出这个单量，有几方面原因，新区骑手少，加上城东新区装修工人多，这可是外卖的主力军。 但我看到下一行数据时，确实有点意外：“李哲跑了35单，排第二。可以啊。” 最后是两个新人，数据确实不太起眼。 我走到他们面前，拍了拍其中一人的肩膀。 “头一天跑，能完成基础单量就行。别跟老手比，坚持住，单量自然会上去。” “散会！准备接单！”我一声令下。 早会散去，骑手们急匆匆骑上车准备出发。 李哲却磨蹭着没动，终于还是没忍住，走到我身边低声问：“陈站长，张薇她，今天还没来？” “她这几天连轴转，累坏了，我给她放了假，让她好好休息两天。”毕竟从站点筹备到开业，张薇几乎没停过。 再加上预制菜风波闹得她也没睡好。 李哲听后似乎有点失望，还想再问什么时。 我打断他的胡思乱想：“赶紧跑单去，”我打断他的胡思乱想。 等骑手走后，我浏览几个招聘网站，想多招点骑手。 一条推送突然蹦了出来【记者杨舒雅直击网红餐厅后厨，现场追问预制菜风波！】 我点开视频，画面里杨舒雅举着话筒，堵在了那家餐厅门口。 “网上传出你们餐厅，用的都是预制菜，对此有什么回应？” 贾经理一开始还很自信地解释：“我们始终坚持品质，按照国家的标准，我们餐厅没有一道是预制菜。” 杨舒雅的问题却很犀利：“所以贵店主打菜式，全部都是现做的吗？” 那经理大概是想给自己贴金，顺着说了下去：“没错！我们采用的都是中央厨房做好，再送到每家分店，这样能保持每道菜的品质！” 杨舒雅紧接着追问：“既然您对贵店的供应链如此自信，能否让我们现场参观一下后厨，让消费者更直观地了解你们是怎么做菜的？” 在众目睽睽之下，贾经理只能硬着头皮回应：“当然可以！我们后厨绝对经得起检验！” 镜头跟着杨舒雅和摄像师切换到了后厨。 起初看起来还算整洁，但细节很快暴露了一切。 杨舒雅径直走向冷库，镜头对准了一箱箱冻得硬邦邦的食材。 她随手拿起一包真空包装的羊腿，特写镜头清晰聚焦在包装标签的日期上，生产日期赫然是将近一年前。 “这是？”杨舒雅看向经理。 经理额头冒汗：“这是正常冷冻库存，保质期内没问题。” 话音未落，杨舒雅又从一个角落的筐里拎出一袋西兰花。 包装上的日期更是触目惊心，几乎是两年前生产的。 “这也是顶级供应商提供的？”杨舒雅的声音冷了下来。 最后，杨舒雅走到一个正在加热的汤桶前，舀起一勺浑浊的汤：“请问这是什么汤？” “本店招牌养生鸡汤。”经理的声音已经没了底气。 “那鸡肉呢？”杨舒雅对着镜头展示着几乎看不到肉渣的汤勺。 正在旁边操作的一个小工下意识回应了一句：“我们早上现做的，都是现做的。” 贾经理：“我必须严肃纠正你的说法！我们餐厅严格遵守国家食品安全法规和标准。” “至于那位在网上发布大量不实信息、恶意诋毁我们商誉的人，我们已经收集并了所有证据！” “我们的法务部正在起草律师函，必将追究其法律责任！” 杨舒雅看着这位突然理直气壮起来的经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杨舒雅：“我想知道，你们厨房里的生肉在哪里？” “生肉？我们回来全用了。”贾经理强行解释。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那个经理强词夺理最后却哑口无言的画面，简直气笑了。 “这经理脑子里灌的都是预制汤吧？本来悄悄认个错，还能糊弄过去，现在全曝光了，很难收场。” 我关掉视频，心里暗想：这种把消费者当傻子的店，真要是倒闭关门了，那也是活该，一点不值得同情。 “现在最要紧的，还是要多招些骑手。” 正想着，站点门口停下一辆车。我抬头望去，是一辆印着电视台标志的商务车。 从车上下来的人我倒也认识，正是电视台那位女主持人，杨舒雅。 她今天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职业小西装。 衬得那双大长腿格外显眼，着实加分。 杨舒雅拿着话筒，带着摄影师朝站点走来。 “请问，张薇女士是在这里上班吗？” 我迎上前去：“她是在这上班，不过今天刚好休息。” “这样啊！”杨舒雅打量着我。 不太确定的问，“我是不是，之前采访过你？” “之前我救过一个落水女孩，你确实采访过我。”我笑着回应。 “我想起来了，你是陈豪。” 杨舒雅随即露出惊讶的神色，“没想到才一个多月不见，你变化这么大？” 因为现在不用亲自跑外卖，我穿的比较休闲。 买了车之后，不用风吹日晒的，肤色也变白了些，确实有不小的变化。 ------------ 第142章 王燕的困境 我避开杨舒雅的问题，转而问道：“你今天来这是？” “原本是想采访张薇女士，最近预制菜的话题热度很高。”杨舒雅说明来意。 “让你白跑一趟了。张薇也被这事折腾得够呛，我就让她先休息了。”我也没想到她发的那个视频会那么火。 “张薇是你女朋友？”杨舒雅顺口问了一句。 “只是普通同事，我们都在站点上班。”我注意到摄影师已经将镜头对准了我，可不敢乱说话。这些做新闻的最擅长抓重点了。 “我记得你是个外卖骑手，应该知道不少餐饮行业的内幕吧？”杨舒雅像是打定主意不白跑这一趟。 我看到已经亮起红点的摄像机，知道这会儿再推脱反倒显得可疑。 既然躲不过，只能说点场面话。 “其实餐饮行业大家都不容易，现在食材成本涨得厉害，店家既要保证口味又要控制价格。” 杨舒雅追问：“但最近很多消费者反映预制菜的口感问题，你怎么看？” “餐饮业态本来就在不断升级，不管是现炒还是预制，关键还是要看商家有没有把顾客体验放在第一位。”我还想在这个行业混，不想把所有餐厅老板得罪死。 现在的顾客都不是傻子，第一次上当了，绝对不会再去吃第二次。 过了一会，采访结束，杨舒雅示意摄影师关机，收起话筒时忽然轻笑：“你刚才看起来怎么很紧张啊？” “我不太喜欢上电视。”我含糊回应。 心里却再清楚不过，如今的舆论力量太过可怕，说错一句话就可能被卷入漩涡，甚至遭遇网暴。 杨舒雅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追问下去，而是换了一个话题：“问你个私人的问题，你们这些骑手走街串巷，应该知道哪家店既干净卫生又好吃吧？” “刚好到了午饭时间，走吧，带你去个地方。”我说着往外走。 二十几钟后，我们停在王姐面馆的小店门前。 “要说送外卖这几年，我吃得最多的还数这家面馆了。”我边说边推开玻璃门，让杨舒雅进来。 系着围裙的王燕，抬头看见我顿时笑开了：“小陈！可有日子没见你了，” 她朝我走过来：“最近忙啥呢？都不见你来吃饭。” “工作点搬到城东新区了，过来一趟得绕大半个城呢。”我笑着指了指身后。 “今天带个朋友来尝尝您的手艺。” 杨舒雅的目光被后厨吸引：“能看看您怎么做面的吗？” 王燕爽快回应：“看呗！我们这干干净净的，从来不怕人看！” “王姐，做两碗你最拿手的面条给他们尝尝。”我跟平常一样点餐。 杨舒雅饶有兴致站在灶台旁，看王燕抻面下面。 面馆里的服务员罗英正低头收拾碗筷。 “还记仇呢？”我跟她打了声招呼。 “我哪敢啊。”罗英显然心里的气还没消。 过了一会，罗英端着托盘把做好的面条放在餐桌上。 杨舒雅正要动筷，忽然停住动作：“为什么点了两碗一样的面，你这碗却多了两个煎蛋？” 我简单介绍原因是救了落水的韩梦瑶：“后来王姐看了你的采访视频，每次我来都要多加两个蛋，怎么说都拦不住。” 杨舒雅很不客气地夹走一个蛋：“这里面也有我的一份功劳，你可不能独吞。” 这似乎很合理，如果不是杨舒雅对那件事情进行采访，王燕也不会知道那件事情。 杨舒雅吃了一口面条，忍不住赞叹：“这面条确实筋道，汤头也鲜，就是地方偏了些，不然生意肯定更红火。”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王燕解下围裙走过来：“小陈啊，你刚说搬去城东新区了？那边热闹不？” “王姐是想搬过去？新区现在发展得不错，写字楼多，住宅区也密集。”我认真分析给她听。 王燕叹了口气：“这儿的房东又要涨租了。” “不瞒你说，我确实有搬店的想法，就是不知道要搬到哪里好。” 做餐饮这行，店铺的位置确实很关键，之前我也跟王燕提过这事。 那时房租还没这么高，王燕面馆的生意也还不错，能维持下去，她就不想搬。难得今天她主动提起这件事。 “王姐，你也不用太着急，这几天我帮你留意一下店面。” 王燕要是能搬到新区去，对我来说也是件好事，至少能解决平时吃饭的问题。 我们正说着话，一个穿着挺括衬衫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 竟是以前一起送外卖的张光天，如今当上站长果然打扮得人模狗样。 他原本带着笑意的目光扫到我这桌，顿时沉下脸来。 因为罗英的引起的那档子事显然还没翻篇。 “王姐，老样子来碗牛肉面。”张光天刻意避开我的视线。 王燕对张光天的意见还挺大的，上个月这小子差点把刚满十八的罗英哄去当外卖站前台。 但来者是客，王燕也没发火，如常的给你张光天煮面。 张光天突然起身，走进后厨：“王姐，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 他们的交谈我是听得一清二楚。 张光天继续说：“可我今天是实打实来送钱的。平台现在有新店扶持政策，” “只要肯开通线上店铺，前三个月抽成减半，我还能给你挂首页推荐位。” 王燕有点心动，之前面馆开通过袋鼠外卖，但因为平台抽的太多，根本赚不到钱。 “抽成减半之后是多少？” “百分之十二！”张光天赶紧补充。 “而且我亲自给你运营，保证日均五十单起步。” 我实在是听不下去，便走过去，挡在王燕和张光天中间：“差不多的了，你赶紧滚。” 张光天一副很好心的样子：“我这是在帮王姐拓展生意！你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指手画脚？” 我说破了他是谎言：“百分之十二抽成是建立在商家自配骑手的前提下。要是用平台骑手，夜间附加费要抽百分之二十五对吧？” “还有所谓的活动补贴，商家满减多少平台就补贴多少？最后核算时服务费里藏着的加权系数怎么算？” ------------ 第143章 招不到骑手 张光天被我问得哑口无言，最后强辩道：“我这都是为了王姐好！难道我还能害她不成？” “这可不好说。”我依旧不想让张光天这小子接近王燕跟罗英，他准没憋好屁。 外卖平台坑多得很，所以我才没有推荐王燕加入。 “王姐，我打包带走，看到这小子就烦。”张光天选择了回避。 过了一会，他接过罗英打包好的面条，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王燕无奈地摇摇头：“你们俩啊，一见面就掐架，跟小孩似的。” “是他总想些歪门邪道。”我还是很了解张光天这个人的。 杨舒雅似乎不知道我们在说什么，吃完最后一口面，一脸满足：“面真不错，谢了啊。要不是你推荐，我今天又得随便凑合一顿了。” 我收回望向门口的目光，“合你口味就行。” 她拿起包：“走了，回头见。”说完就坐上电视台的车离开了。 等杨舒雅走后，王燕才小声问我：“刚才那个女娃，看着真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我提醒她：“你在电视上见过。” “哎哟！我想起来了！是那个电视台的主持人！叫杨…杨什么来着？瞧我这记性！” “比电视上看着还要俊俏，就是没想到会来咱这小店吃面。”王燕总算是想起来了。 从面馆离开，我回到站点，正为招骑手发愁的时候，昨天刚招的那两个小青年就互相推搡着走了过来，脸上都有些不太自在。 “站长！”其中一个开口，“我们不想干了。” 我一股火气直接冒了上来，但还是压着性子问：“才干一天就不干了？总得有个缘由吧。” 另一个青年像是豁出去了，说得挺直接：“东哥外卖那边，一单比这儿多给两块，还有全勤奖。我们也是要吃饭的嘛。” 东哥外卖？那不就是张光天捣鼓的那家破平台？ 我心里有点怀疑，是张光天这小子挖我墙角！ 我摆摆手，没再多说一句，还把当天工资给他们结了：“人各有志。” 我望着他俩匆匆离开的背影，心里堵得慌。 这才刚招到五个人，转眼就跑了两个人，真特么是雪上加霜。 我又往招聘网站充了值，把招聘广告顶到最显眼的位置。 后台数据显示曝光量确实上去了，可简历投递的提示音一下午都没响过。 电脑屏幕上，招聘广告的点击数字跳得很慢。 偶尔有几个浏览记录，却像风吹过水面似的，连个简历都没留下。 我刷新着后台，心里越来越沉，这年头，连找份工作的人都少了吗？ 晚上下班，我拖着疲惫的身子推开出租屋的门，客厅的灯还亮着。 林小雨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电视里放着吵吵闹闹的综艺节目。 “回来啦？”她扭头看了我一眼，又继续盯着电视。 “你今天换班了？”前几天林小雨都是值夜班。 “嗯，换白班了。”她盯着屏幕没有回头。 我心走到冰箱拿了一瓶可乐，然后坐到沙发上跟她一起看节目。 “对了，后天好像是我们认识一周年了吧？”我有意无意的提醒她。 想趁着这个特殊的日子，跟林小雨培养一下感情，最近觉得跟她好生疏。 林小雨按遥控器的手顿了顿，屏幕上的画面立刻静音了：“你居然还记得这个。” “当然记得，要不要，去看个电影？”我第一次约她也是去看电影。 我已经准备好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了。 没想到她却答应了：“行吧，那天我正好有空。” 我赶紧补了一句，“反正那天也没什么事，我先请你吃顿饭，再去看电影。” 林小雨把苹果核丢进垃圾桶：“你安排就好。” 听到林小雨答应下来，我心里很激动。 就在我琢磨着要不要问林小雨想吃什么夜宵时。 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张薇两个字。 “这么晚来电话？”我嘀咕着接起来，还没说完就被那头急促的声音打断。 张薇的声音传来：“站长，我可能惹麻烦了。” 我下意识站起身朝阳台走去：“别急，慢慢说，怎么回事？” “刚才有人打我电话，说让我别再乱曝光预制菜的事。”张薇有点紧张。 “他们还说什么了？”我关心的问。 “就说让我们都小心点，我真有点怕。”张薇都带着哭腔。 “你先把那条视频删了吧。”我知道前因后果都是那条视频引起的。 视频热度这么高，肯定是动了一些人的蛋糕。作为小老百姓，斗不过那些人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才传来轻轻一声：“嗯。” 挂断电话后，我回到客厅，换上轻松的表情。 林小雨问了一句：“工作上的电话？” “嗯，一点小事情，已经解决了。”我强迫自己露出一个微笑。 再次坐到林小雨身边，想伸手搂她，试探她愿不愿意让我抱。 谁知道林小雨突然起身：“我去洗澡了。” 我看着她转身钻进浴室，不由叹了口气。 还是想太多了，她依然不肯靠近，不肯和好。 我坐在沙发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只觉得房间异常空旷。 一夜无话。 第二天我来到站点的时候，没想到张薇竟然正常来上班了。 “不是让你多休息几天吗？”我之前明明答应给她假期的。 “我要是不来，这站点怕是真要黄了。” 昨天那两笔工资支出，做为会计的张薇自然清楚是有人辞职了。 看来预制菜的风波对她并没有造成太大影响。 “你今天打算怎么招聘骑手？”张薇问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招聘网站能发的都发了，还是没什么人来应聘。”我甚至考虑要不要用发传单这种传统的方式来招工。 “要不试试视频平台？”张薇提议道。 她昨天可是亲眼见识过视频平台的传播力，现在的年轻人几乎都在刷短视频。 “试试也行。”我叹了口气，眼下也只能把死马当活马医了。 我拿出手机，准备编辑一段招聘的文字发到网上。 张薇惊讶问：“你准备就这样发视频？” ------------ 第144章 一波未平 我随手从网上下载了几段骑手驰骋街头的帅气视频，又加上站点环境和待遇说明。 用手机软件简单拼接配上热血的背景音乐，就直接发到了小红书。 张薇几乎秒转，还多加了一个标题：“靠谱团队急招骑手兄弟，风雨同舟，绝不画饼！” “希望能有点效果吧。”我正打算继续翻看招聘网站的后台数据，手机却突然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是李哲。他对张薇的那点心思人尽皆知。 我和张薇因为工作关系走得近了些，他看我的眼神就总是带着刺。 “站长。”电话那头李哲的声音压抑着怒火。 “步行街那家味江湖搞我心态！我订单超时二十分钟了，他们出餐还没弄好，我说了两句，他们老板居然直接把我订单取消了！” 我站起身，顺手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具体怎么回事？你和他起冲突了？” “我就是催了催餐，那老板就说我态度差，指着鼻子让我滚蛋！” “这分明是故意刁难！这口气我不能忍，但你要是不管，我就自己解决！” 李哲所谓的自己解决恐怕不是什么好事。“你在那等着，别动手，也别吵，我马上到。” 挂了电话，我下意识看了张薇一眼：“有点事，我出去处理一下。” 过了一会，我赶到味江湖门口时，场面比我想象的还要紧张。 李哲的电动车歪倒在路边，他本人正脸红脖子粗和一个穿着厨师服、身材微胖的男人对峙着，周围有几个看热闹的路人。 那男人正是老板刘强，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李哲的鼻子骂骂咧咧。 “老子就不给你出餐怎么了？一个送外卖的横什么横？耽误我其他客人你赔得起吗？” “我横？你他妈看看时间！超时半小时了！平台扣我的钱你出啊？”李哲气得拳头紧握。 我知道这家店订单量不小，彻底闹翻对站点没好处。 “刘老板，骑手催单是工作，态度不好我可以批评教育。但您单方面取消已经接下的平台订单，违反的是平台规则。” “是我现在联系平台区域经理来处理，还是我们各退一步？”我刻意点出平台规则和区域经理。 刘强当然知道自己理亏，冷哼一声，但气势明显弱了许多。 最后，这个订单以餐馆老板赔钱告终。 我转头对李哲说：“行了，你去送其他单吧。” 李哲并不是为了挣钱才来送外卖的，他是为了接近张薇，才特意加入我这个站点的。 处理完李哲的纠纷，我重新返回站点。作为站长，替骑手扛事本就是我的职责。 如果今天我没有及时出现，事情恐怕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回到站点时，我看见张薇正站在门口，和一对看起来三十岁出头的男女说着话。 那男人穿着略显拘谨的 Polo衫，女人则拉着一个旧帆布包。 张薇看见我，像是看到了救星：“站长，你回来得正好。这两位是王大哥和李姐，是一对夫妻，想来问问骑手的工作。” 我走过去打招呼：“欢迎欢迎。” 简单了解一下情况后，我开口说“没跑过外卖没关系，只要肯学，能吃苦，这活就能干。” 那男人叫王勇：“我们不怕吃苦，什么苦都能吃。就是想问问，外面都说跑这个能月入过万，是真的吗？” 我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王大哥，李姐，你们以前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在厂里打工，她在餐馆帮过忙。”王大哥回答得有些含糊。 “跑外卖这一行，收入是看单量的。说得直白点，就是拼时间、拼体力、拼熟悉路线。”我语气坦诚。 “肯跑的，一个月万八千的，有。但刚开始跑，路线不熟，平台规则不懂，效率低，可能也就挣个四五千，这工资是看个人能力。” 王勇和老婆对视了一眼，低声交流了几句，他转回头对我说：“我们先回去考虑考虑。” “行，要是考虑好了随时联系我。”我也没有强求。 晚上下班，我开着车送张薇回去。 “下午，你去处理李哲那事，到底怎么样了？”张薇的声音突然传来。 “一点小事，已经解决了。”我不想再多谈那个矛盾。 “是不是李哲又闯祸了？要我说，干脆找个理由把他开除了，看到他就心烦。”张薇对李哲有点厌恶。 “这事，真不怪李哲。是商家先做得过分。”我没有听从张薇的意见。 我们正聊着，前方一辆无牌的黑色轿车毫无征兆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好在我反应快，才没追尾。 前车下来几个身材壮硕的男人，面色不善，径直围了过来。 领头的那个用力敲了敲我的驾驶座车窗：“小子，下车！” 我低声对张薇说：“锁好车门。我下去看看。” “他们是什么人？要不要报警？”张薇的手已经摸向了手机。 “先别急，我看看情况。”我降下车窗一条缝。 “几位，什么意思？拦路有事？” 领头的男人隔着车窗缝隙盯着我，又扫了一眼副驾的张薇，冷笑一声：“装什么糊涂？网上那视频，谁让你们发的？胆子不小啊，敢断人财路。” 果然是那家预制菜餐厅的事，我淡淡回应：“我们后来已经把视频删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删了就完了？”领头的人啐了一口。 “造成的损失谁赔？老板说了，得给你们长长记性！”他猛地一挥手。 “兄弟们，给我砸！” “你们敢！”我想阻止，但已经晚了。 沉重的击打声瞬间爆响！棍棒狠狠砸在引擎盖和车窗上。 我迅速侧过身，一把将副驾上惊惶的张薇拉向自己，用身体和手臂护住她的头。 “低头！别怕！”我用自己的后背对着车窗。 那几个人似乎目的明确，不到一分钟，车窗玻璃全碎，车身遍布凹痕和划痕。 领头的男人拍了拍手，走到驾驶座旁，透过破碎的车窗，用手指狠狠指着我。 “小子，记清楚了，管好你自己，还有你的女人。别他妈再多管闲事！下次，就不光是砸车了！” 说完，他朝同伙使了个眼色，几人迅速上车，扬长而去。 我缓缓坐直身体，第一时间查看怀里的张薇：“你没事吧？” 张薇看着车内外的狼藉，又看向我，：“我没事，这些人太过份了！” ------------ 第145章 更多黑料 刚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我又要护着张薇，根本来不及下车阻止，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伙人肆意妄为。 原本以为预制菜餐厅那件事，随着视频删除就算过去了，顶多在线上隔空较劲。 没想到对方竟用这种最下作的方式报复回来。 “我跟他们没完。”我已经下定决心，跟那个餐厅经理斗一斗。 张薇看着几乎被毁掉的车：“真的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发的那个视频，害你的新车变成这样。” 我打断她，“这事跟你没关系，是那帮人无法无天。我们没做错什么。” “现在是法制社会，谁砸的车，谁就得赔。一个都跑不掉。” 我的话像是在对她说，也像是在对自己强调，试图用理性的判断拉回被暴力短暂冲散的秩序感。 我拿出手机，选择选报警，这段时间跟警察接触多了，也信得过民警。 警车很快到来，拍照、取证、拖车，然后我们跟着去警局做笔录。 过程繁琐，但办案民警看到行车记录仪拍摄的清晰画面和对方嚣张的行径时，态度十分明确：“性质很恶劣，这属于故意毁坏财物，而且有寻衅滋事的嫌疑，我们会立案侦查。” 做完一切，从警局出来时，已是深夜。 我侧过头，对身旁沉默不语的张薇说：“走吧，先打车送你回去。” 叫的滴滴很快到了。一路无话，没过多久，车便停在张薇租住的小区门口。 她推开车门，一只脚迈出去，却又迟疑地回过头。 “真的不上去坐坐吗？我一个人，有点害怕。” 我找了个还算得体的理由：“改天吧。今晚这事还没完。” 这并非完全是托辞，车被砸了，还有警方那边的跟进，一堆事确实悬在心头。 张薇有点失落，但很快掩饰过去：“那你回去小心点。到了发个信息。” “好。” 看着她走进小区门禁，身影消失在楼道的阴影里，我才对司机说了自家地址。 车子重新汇入夜晚稀疏的车流。中年司机透过后视镜看了我一眼：“小兄弟，刚才那姑娘，不是你女朋友吧？” 我摇摇头：“不是。” 司机似乎觉得有些可惜，“人家姑娘都那么主动邀请了，明显是对你有意思嘛，你怎么还拒绝了？” 我为什么拒绝？或许是因为她眼里的依赖太沉重，或许是因为今晚的混乱让我只想一个人静静，又或许…… 我半真半假地回应：“可能是怕背的情债太多，还不起吧。” 司机哈哈笑了两声，似乎觉得我在开玩笑。 我没再解释，心里却无声地补了一句：现在光是应付一个苏妍，就已经够我头疼的了，所以我不想再去招惹更多的女人。 回到住处，我直接走进浴室。热水冲刷着身体，却冲不散胸腔里那团压抑的火。 洗完澡，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我需要整理，需要思考，需要把今晚的愤怒转化为有用的东西。 警方那边立案了，但等待流程太被动。那家餐厅，还有背后那个嚣张的经理，必须为此付出更直接的代价。 我点开几个外卖骑手内部常用的群组，又翻出手机里一些平时懒得理会的聊天记录和图片。 跑外卖这几年，风里来雨里去，可不只是熟悉路线那么简单。 后厨的卫生、食材的周转、包装上的猫腻…… 那些光鲜亮丽餐厅背后不愿让人知的角落，我们这些穿梭其间的人，看得太多。 “既然你们想玩，”我盯着屏幕上搜集到的一些关于那家连锁预制菜餐厅的零碎信息。 眼神冷了下来，“就陪你们玩玩。” 我原本以为张薇删了视频，事情就告一段落。 对方却选择用最极端的方式报复。 起初我不理解为什么他们不肯息事宁人，反而要激化矛盾。 直到我点开微博，看到那个依旧挂在热搜榜中游的话题#预制菜风波背后的真相#。 点进去，最热门的一条是一个知名财经栏目对某位餐饮分析师的专访视频片段。 我认出来，那位妆容精致的记者，正是杨舒雅。 原本是想洗白的采访，但拍到那家餐厅太多不该拍到的东西。 这哪里是洗白报道？这简直是自杀式的揭底！ 张薇那个吐槽视频，顶多算是个小火苗。 但杨舒雅这个拥有广泛影响力的专业报道，才是真正点燃草原大火的狂风。 他们不敢，或者没法去找杨舒雅和大型媒体的麻烦。 所有无处发泄的怒火，就迁怒到了最初点燃那根小火苗的人身上。 想通了这一层，所有的关节都打通了。对方的疯狂，反而暴露了他们的软肋。 接下来我把那些以前跑单间隙无意中拍下的。 骑手群里吐槽流传的，甚至以前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而删掉的东西，都被我重新翻找出来。 剪辑，配文，选择最劲爆的切入点。 第一条视频：【揭秘！你花几十块吃的外卖，成本可能不到五块！】 对准了一家知名连锁餐厅后门堆积如山的预制菜包装箱，标签上的日期模糊不清。文案只写：猜猜这是哪家？ 第二条视频：【“新鲜现炒”？可能是微波炉的功劳！】 视频内容是某餐厅后厨员工同时用九个微波炉加热预制袋装菜的忙碌场景。 第三条视频：【看不见的添加剂，吃进去的科技！】 聚焦在几个被丢弃的预制料包袋上，成分表上一长串拗口的化学名词被我用红圈特意标出。 我没直接点名那家砸我车的餐厅，但这些前菜足以掀起一阵不小的波澜。 这只是开始。 我拿起手机，找到杨舒雅的微信。上次的对话还停留在她发来的那个专访链接。 “杨记者，我手里有些关于本地某几家知名连锁餐厅预制菜更实在的黑料，你敢深度报道吗？” 本以为杨舒雅已经睡了，没想到几秒钟后，屏幕亮起。 杨舒雅的回复简单直接：“什么东西？发来看看。” ------------ 第146章 斗争升级 我将那些精心筛选过的源头的照片和短视频片段，以及一些内部聊天记录的截图，分批发送给了杨舒雅。 发送完毕，我将手机扔在桌上，身体向后靠在椅背里，揉了揉发涩的眼睛。 屏幕很快再次亮起，杨舒雅的回复来了，不再是简单的文字，而是一段语音。 我点开播放，她那种特有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响起： “这些东西有点意思。比我想象的要具体。” “不过，光这些还不够炸。你需要给我更实在、更无法辩驳的东西，最好是能直接对得上我之前报道角度的。” 她的反应完全在意料之中，感兴趣，但谨慎。 渴望猛料，但更在乎自身的专业安全和报道的合法性。这是一个成熟记者该有的态度。 我正要回复，房间门被轻轻推开了。 苏妍穿着那件紫色睡裙走了进来：“这么晚了，还在忙？灯一直亮着。” 我下意识地将手机屏幕扣在桌上：“嗯，有点工作上的事要处理，马上就好。” 她却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很自然坐在我的床沿。 “什么工作能让我们站长忙到深更半夜？要注意休息啊，身体垮了，可就什么都做不成了。” 我暂时把预制菜的事情放到一边，现在得先应付苏妍。 走到床边，我还没来得及开口，苏妍已经自顾自地躺了下去。 她的眼眸在台灯昏黄的光线下显得深不见底，带着一种大胆的挑衅。 不等我动手，苏妍已经主动拉开一条睡衣上的系带。 这种时候，任何语言都显得多余，我俯下身，手掌撑在她身侧的床垫上。 我很快俯身吻住她的唇，苏妍的双手向上环住我的脖子。 这一夜，苏妍没有离开我的房间，直到我听到房间外的动静才醒过来。 看到还睡在旁边的苏妍，我心中暗道不好。 这要是被林小雨发现，我就真的完了。 就在这时，客厅里，传来响动。是冰箱门被打开又关上的声音，接着是烧水壶底座被按下的响声。 这个时间点会在客厅活动的，只可能是林小雨！她起来了！ 我只能祈祷她只是接杯水就回自己房间。 苏妍在睡梦中无意识翻了个身，背对着我，似乎完全没有醒来的迹象。 过了一会，听到林小雨的房门传来关闭声。 我的危机感丝毫未减。必须趁这个空档让苏妍离开！ 推了推身旁还在熟睡的苏妍：“苏妍，快醒醒！” 她睡得正沉，被我打扰，有些迷迷糊糊挥了一下手：“别闹……困……” “别睡了！”我加重了力道，又推了推她的肩膀。 “天亮了！你该回自己房间了！” 苏妍终于极不情愿半睁开眼，她似乎还没完全搞清状况。 看着我一脸焦急，反而慵懒舒展了一下身体：“干嘛呀！一大早就赶人？怕谁看见啊？” 她这副浑不在意的模样更是让我心急如焚。 我几乎能想象到林小雨随时可能再次开门出来的场景。 “你说怕谁看见？快点！趁现在！” 苏妍这才不情不愿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地板上。 她捡起散落的睡袍裹紧，遮掩住胸前的风光，走到门边时还回头抛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 苏妍先将门拉开一道细缝，警惕向外窥探。 随后侧身迅速溜了出去，身影一闪便消失在门缝之外。 我把门重新关紧，这才长长舒出一口气。 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一眼，屏幕显示刚刚早上七点。离站点正常上班时间还有一会。 然而经过这一番折腾，睡意早已荡然无存。 顺手点开了短视频平台。消息栏那里显示着惊人的红色99+提示。 我昨晚发的那三条关于预制菜内幕的视频，每一条的点赞数都突破了数千，评论也都有好几百条。数据还在持续增长。 点开评论区，几乎被汹涌的吐槽淹没： 卧槽！原来我每天吃的就是这玩意？ 曝光得好！支持博主！还有没有更多料？ 这成本……利润也太黑了吧！把我们当韭菜割？ 舆论几乎是一边倒抨击预制菜行业存在的问题，我的视频显然戳中了许多消费者的痛点。 正当我翻看评论时，一条新的私信弹了出来。 来自一个陌生的账号，头像是空的，名字是一串乱码。点开内容，只有简短的一句话： “删视频，到此为止。不然下次砸的，就不止是车了。” 都到这一步了，退缩和妥协毫无意义，只会让对方觉得我好欺负。 我冷眼看着那条威胁的私信，直接选择了彻底无视。 想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吓住我？未免太天真了。 洗漱完毕，我穿上外套，像往常一样出门给两位合租的女士买早餐。 等吃完早餐，我故意拖延了几分钟，让苏妍跟小雨先去上班。 不然没办法解释车去哪里了，我不想让她们知道我的车被砸了。 新的一天开始，我有不少事情要处理。 第一件事，也是最迫切的，把昨晚砸我车的那几个杂碎送进去。 我再次联系了负责案件的警官，对方回复砸车的人已经抓到了，现在要等车辆定损。 挂了电话，我心中自语：“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那些人也是够蠢的。” 第二件事，维系站点运转的根本，要加大力度招人。 昨天的那对夫妻搭档已经回复要过来试试看，我也表示欢迎。 第三件事，也是最核心的，跟西北风餐厅斗到底。 杨舒雅那边还没有新的回复，显然她在评估我提供的料的风险。 我不能把宝全押在她身上，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接近中午，我刷新了一下短视频平台的后台数据。 那三条凌晨发布的视频，总播放量已经突破了五十万，点赞和评论数还在疯狂上涨。 评论区彻底沦为了预制菜的吐槽大会和讨伐战场。 “看来很多人都苦预制菜很久了。”我低声自语。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 接起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一个熟悉又令人厌恶的声音，正是昨天那个嚣张的贾经理！ “陈豪是吧？” 他的口气依旧冲得厉害。 “你小子可以啊！在网上乱发什么东西？立刻把你发的那几条视频给我删干净了！不然……” ------------ 第147章 别不知好歹 没等他把后面的威胁说出口，我便打断了他的话：“删视频？你算老几？” 电话那头显然没料到我是这个反应，顿时暴怒：“你他妈别给脸不要脸！信不信我…” “我信你妈！”我彻底没了耐心。 “想让老子删视频？你——他——妈——的——先——去——吃——屎——吧！” 说完，根本不等他反应，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张薇听到我骂人，倒了一杯水走过来：“又是那些人打来的？” “嗯。”我喝了口水，接着说道，“没事，别担心。他们越是这样，越证明我戳到他们痛处了。” “这件事，我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们什么时候公开道歉、赔偿损失，什么时候才算完。” 下午，我习惯性刷新短视频平台，没想到后台接连弹出违规下架通知！ 我点开详情，那两条已经积累了近百万播放量、引发热烈讨论的核心视频，“因被多人投诉涉嫌不实信息，已下架处理” 不用猜，绝对是那个姓贾的搞的鬼！正面刚不过，就开始玩这种阴损的举报手段！ “你投诉几条，老子就重发几条！看是你投诉得快，还是我发得快！谁怕谁！” 我从外卖平台在西北风餐厅下了一个订单，地址填的是一处公园。 下完单，我就骑着小电驴去等外卖了。 没想到给我送外卖的是何诗雨：“陈豪，你点个外卖怎么跑这儿来？”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笑着接过外卖。 接下来的一幕让何诗雨看得目瞪口呆，我把西北风餐厅的外卖喂给流浪狗吃，狗都不吃。 “这家餐厅以后谁还敢去吃啊？”何诗雨感叹道。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还是会去的。”我一边说着，一边把刚才拍下来的视频快速编辑好。 这条新视频刚一发布，立刻就引发了热烈反响。 没过多久，手机再次响起，屏幕上跳动的果然又是那个熟悉的号码。 我按下接听键，那头传来贾经理的声音，语气竟比之前软了不少。 “能不能好好谈谈？你到底想怎么样？到底要怎样才肯删视频？” 我冷笑一声，“谈？现在知道要谈了？” “我不想怎么样。很简单，先把我的车赔了，然后，再来跟我谈。”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到了下班时间，我骑电动车送张薇回家。 她很自然搂住我的腰，这一幕要是被李哲看见，估计他得当场吐血三升。 “我那辆车估计还得再修几天。”我找了个话题。 张薇把头靠在我后背上：“你第一次送我回家，也是骑电动车。” 电瓶车拐进一条巷子，就在这时，几个身影从巷口晃了出来，挡在路中间，还是昨天那伙人，只是今天少了两个。 张薇搂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我刹住车，单脚撑地，将她护在身后。 “你们还敢来？“就不怕我报警送你们进去？”我冷声警告。 领头的黄毛往前走了两步，“进去又怎么样？老子上午进去，下午就出来。更何况这条巷子没监控，你能耐我何？”他身后的几个混混也跟着笑起来。 我从电瓶车上下来：“没监控你们还敢嚣张？” 黄毛啐了一口唾沫，刚想说话，但我已经动了。 大力丸三倍体能带来惊人的爆发力，我劈手夺过最前边那人挥来的钢管，反手一抡砸在他膝盖侧面，骨头错位的闷响和惨叫同时响起。 转身肘击另一人下颌，趁他踉跄后退时，我一脚踹中其腹部。那人整个人撞上巷墙，软软滑倒在地。 黄毛抄起匕首直刺而来，我侧身闪避，左手擒住他手腕反向猛拧。 清脆的骨裂声响起，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我夺过匕首，随手将其扎进黄毛大腿根部。 前后不过几分钟。五个人全倒在地上呻吟，断肢扭曲成不自然的角度。 我重新骑上电瓶车，冷声道：“回去告诉那个姓贾的，想怎么玩，我奉陪到底。”说罢，电动车径直从黄毛腿上碾过。 坐在后座的张薇惊魂未定：“你…你刚才有点吓人！” “不狠一点，现在倒在地上的就是我了。”我说的确是实话。 电动车停在张薇的小区门口，她下车时脚步还有些发软，回头看了眼我渗出血迹的袖口，忽然伸手拉住我的手腕。 “跟我上去吧，你伤口需要处理。” 我下意识想抽回手：“不用，小问题。” 可她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坚决。“就当是让我安心，” 我沉默片刻，终于点头，要是再拒绝张薇的好意，就有点不知好歹了。 楼道声控灯在身后熄灭，张薇摸索着打开房门。 随之映入我眼帘的是略显凌乱的客厅，一件米色睡裙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应该是张薇早上出门换下来的。 张薇慌忙抓起沙发上的衣物团成一团：“有点乱...你先坐，我去拿药箱。” 过了一会，她抱着一个小巧的白色药箱回来时。 看见我正将沾了血迹的上衣褪到腰间，呼吸几不可察顿了一瞬。 灯光下，刚才被遮掩的伤痕清晰起来。一道紫红的棍痕斜在肩胛。 手肘擦破了大片皮肉，渗着细密血珠，最显眼的是肋下一道寸长的刀口，虽不深却仍在慢慢往外渗血。 张薇跪坐在沙发边，打开药箱时手都有些抖。 “可能会有点疼。”她用消毒药水为我擦拭着伤口。 我故做轻松说：“那帮孙子下手真够狠的。” 张薇手中的棉签停在半空，一滴泪正好落在我的伤口上。 “都是因为我，要是不发那条曝光他们的视频，就没这么多事了…” 我笑着安慰：“该哭的是他们，那五个没休养几个月是下不了床的。” 话音未落，张薇突然抬起头。下一秒，她毫无预兆地倾身向前，温软的嘴唇带着咸涩的泪意，重重贴上了我的唇。 我的大脑在警告自己不要招惹她，可她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将我推倒在沙发上。 张薇已经脱下外套随手扔在一旁：“就当是补偿你为我受伤，别拒绝我…” 我知道她一直对我有感觉，这个理由估计也是个借口。 ------------ 第148章 容易喝醉的女人 事后，我低头看着怀中熟睡的张薇，我的手臂被她枕着，已经有些发麻，却不敢轻易抽走。 心里涌起一阵复杂的内疚。明明告诫过自己不要招惹她，怎么又......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突然在床头亮起，震动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突兀。 是王秋雅打给我的。 我下意识看了眼张薇，抽出手臂，走到窗边接起电话。 “过来送我去酒吧。”王秋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马上到！”我压低声音回应后，就挂了电话。 我回头望向床上。张薇依然睡得很沉，我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走到门口时，我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没过多久，我来到王秋雅所在的别墅区。 她今晚穿着一件黑色吊带长裙十分的性感。 王秋雅拉开车门坐进副驾，目光扫过我还缠着绷带的手肘，问了一句：“又跟人动手了？” “小事。”我转动方向盘驶入主路，没有多解释。 她沉默了片刻，忽然开口：“新站点你弄得怎么样了？” “场地和设备都搞定了，就是现在骑手比较难招。”到现在才五个骑手，离正常运作的人数还差得很远。 “需要我帮你联系几个劳务中介吗？”王秋雅开口问。 “暂时不用，我再想想办法。”我婉拒了她的提议。 关于跟西北风餐厅的矛盾我只字未提，毕竟那是我的私人恩怨，我自己能解决。 二十几分钟后，车停在半醒酒吧门口，我给王秋雅推门一起走了进去。 与往常不同，今晚的酒吧冷清得令人意外。 吧台只有零星几个客人，舞池空荡荡的，失去了往常那种能震动胸腔的力度。 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几条街外新开的那家大型夜店，正像一块磁石，吸走了大半的年轻潮人。 王秋雅是这里的熟客，服务员一见她便热情地引路，将她带往位置最佳的卡座。 我们刚坐下，酒水还没来得及送上来，一个身影便径直走了过来。 是李太，这家酒吧的大股东，她和王秋雅简短地打了个招呼。 目光在我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随即又回到王秋雅身上。 李太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秋雅，你上回跟我说想收购这家酒吧，现在还感不感兴趣？” 我早知道王秋雅对这家酒吧有意，但眼下这情形，接盘无疑是个烫手的山芋。 不过我只是个司机，这不是我该插嘴的事，便默默站在一旁。 王秋雅端起刚送来的红酒，晃了晃酒杯：“兴趣嘛自然是有的，只不过这价格……” 李太立刻接过话头：“要是真感兴趣，咱们约个时间细谈。价格方面，好说！” 我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默默盘算。 像半醒酒吧这样的规模，前期投入少说也得两千万上下。 这家店经营多年，本钱早就收回来了，前些年生意最红火的时候更是日进斗金。 只是这几年经济不景气，消费降级，愿意来这种高消费场所的人少了大半。 李太招手叫来服务员，低声嘱咐了几句。 不一会儿，服务生便端来一瓶酒。 李太笑着与王秋雅碰了碰杯：“你们慢慢玩，我先去招呼其他朋友。”说完便转身离开了卡座。 听到李太松口愿意转让，王秋雅的心情明显愉悦起来。 她接连喝了好几杯，当一首节奏感十足的舞曲响起时，王秋雅忽然抓住我的手腕。 “走，跳舞去！”不等我回应，她便拉着我走向空荡荡的舞池。 王秋雅随着节拍轻轻摇摆，很快就完全沉浸在了音乐里。 我有些惊讶发现，她一来到舞池就像换了个人，平日那个冷静果决的女霸总消失了。 直到凌晨两点，酒吧要打烊了，我才扶着王秋雅往外走“走吧，该回去了。” 她晚上喝的有点多，此刻已经醉意朦胧，原本清亮的眼神变得涣散。 王秋雅任由我搀扶着向外走去，整个人几乎挂在我的臂弯里。 我小心地扶她坐进副驾驶，为她系好安全带。 她闭着眼睛，嘴里还无意识地哼着刚才酒吧里的旋律。 “好在有我陪在她身边，一个女人喝成这样很容易被人捡尸。” 我看过新闻，有些不怀好意的人的会守在酒吧门口，碰到喝醉落单的女人，就会把她们带走。 回到别墅区时，我轻声唤她：“王总，我们到了！” 王秋雅软绵绵靠在座椅里，连解开安全带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只能下车绕到副驾那边打开车门，把王秋雅从车上抱出来。 她大概一百斤出头，这个重量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我抱着王秋雅走进卧室，将她放在宽大的床上。 她似乎被惊动了，迷迷糊糊睁开眼，手臂却像藤蔓一样缠了上来。 “别走……”她含糊呢喃着。 这一刻的诱惑几乎让我失去理智，我确实有机会留下来，她此刻毫无防备，甚至可以说是主动。 但我还是掰开了她的手，转身从衣柜里找出一件王秋雅常穿的睡衣，为她换上。 过程中王秋雅轻轻哼了几声，却没有真正醒来。 换好睡衣后，我拉过被子替她盖好，站在床边看了她片刻。 最终我还是转身离开，可能觉得在王秋雅喝醉的状态下，占她便宜不太好。 新的一天开始，我已经站在了站点门口。 虽然现在手下只有五个骑手，但该有的规矩一样不能少。 “今天不说废话，直接讲干货。” “第一，送餐高峰期别死盯着导航。” 我掏出手机示范，“比如世纪城那一片，导航会让你绕远路，实际上从小区后门穿过去能省五分钟…” 我看了看时间，最后补充了一句“安全第一，平台有个不闯红灯活动，连续一周不闯红灯，可以获得588块的奖励。” 这对新人来说是笔很不错的额外收入。 晨会散后，站点渐渐安静下来，正低头回复今天想来应聘骑手的信息。 张薇今天迟到了，她走到我身边轻声问：“昨晚你几点走的？” 我继续回复招聘网站的信息：“大概八九点吧。看你睡得很沉，就没吵醒你。” 张薇抿嘴笑了笑：“这样啊……昨晚是我睡得最好的一个晚上。” ------------ 第149章 重大发现 我抬头看向张薇，她今天气色格外好，脸颊透着自然的红润，眉眼间带着藏不住的明媚。 这可不是靠化妆能化出来的效果，分明是得到爱情的滋润。 我收回视线，将注意力拉回工作：“你准备几份表格，一会有几个人会过来面试。” 张薇点点头，正要转身去准备，站点门口突然传来一个突兀的声音。 “陈豪，你小子可以啊，也当上站长了。” 张光天从外卖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竞争对手平台的制服。 他目光在站点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我身上。 “听说你这儿挺缺人？要不要我从那边挖几个骑手过来帮帮你？” 张薇下意识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只是淡淡看着这位前同事：“不劳费心。倒是你，大老远跑过来就为了说这个？” 张光天笑了一声：“路过，顺便来看看老朋友。” 他的目光在我们两人之间转了转，“看来你这小日子过得挺滋润啊。” “还有别的事吗？”我这句话相当于直接下了逐客令。 张光天的笑容僵了一下：“怎么？现在当上站长了，架子都大了？” 我没接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张光天摸了摸鼻子：“行，不耽误陈大站长忙正事。” 转身时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补了一句，“对了，罗英最近还好吧？” 以前张光天搞些小动作，泡妞、抢单子挖墙脚，我都懒得理会。 但他把手伸向罗英，那个刚出社会不久的小姑娘，还想让王燕姐把面馆接入外卖平台，这事就做得太过了。 “管好你自己。”我冷冷回应。 张光天的电瓶车尾灯消失后，站点里重新恢复了平静。 这一早上，前前后后有七八个人来面试骑手。 大多都是二三十岁的年纪，我挨个和他们聊了聊，没画什么大饼，直接把每天的跑单量、单价、补贴和可能遇到的麻烦都摊开来讲。 最后有三个人明确表示想试试看，一个是从厂里刚出来的小年轻。 一个是想兼职赚点奶粉钱的大叔，还有个看着挺文静的女孩。 都是新手没关系，这行说白了就是多劳多得。 我愿意给他们一个机会，只要肯学，我都愿意带。 处理完站点的大小事务，送走最后一位面试者。 还有件棘手的事悬在心头，西北风餐厅经理派人砸车那笔账，该清算了。 那辆被砸得面目全非的车还停在修理厂。 犹豫片刻，我拨通了丁律师的电话。 “丁律师，是我，陈豪。有件事想咨询您，方便见面聊吗？” 半小时后，我坐在丁律师事务所的会客室里。 我尽量客观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从曝光餐厅黑料到车辆被砸，省略了动手的细节，只强调对方承认指使的事实。 丁律师安静地听完：“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走民事诉讼，主张财产损害赔偿；二是凭这份电话录音，追究对方故意毁坏财物罪的刑事责任。” “我个人建议先民事后刑事，毕竟你的主要目的是获得赔偿。” “如果走民事途径，最快多久能解决？”我问了一个核心问题。 如果车太久没开回去，小雨会起疑心的 “发律师函的话，三天内对方必须回应。否则我们就直接立案。”丁律师从抽屉里取出一份委托书。 “当然，这取决于你希望强硬到什么程度。” 我接过笔，在委托人签名处签下名字。 “越快越好，该强硬的时候，我一向不会手软。” 丁律师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实的微笑：“很好。那我们就从让贾经理收到律师函开始。” 从丁律师的事务所出来，关于那五个混混的事，我对丁律师只字未提，有些线头，不值得主动去扯。 他们不敢报警。我很清楚这一点。 那帮人身上背的事不少，真要把警察招来，最先倒霉的是他们自己。 更何况小巷里没有监控，就算查起来，我也是正当防卫。 下手是狠了点，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道，有时候就得比坏人更狠。 关于预制菜的风波，比我想象中发酵得更快。 我打开手机，各大社交平台都能看到相关讨论，甚至有几个美食博主开始做系列测评。 标题都带着“西北风餐厅”“预制菜”这些关键词。 我之前发的那几条直指核心的视频果然都不见了，平台给出的下架理由整齐划一：“被多人投诉涉嫌不实信息”。 唯独那条喂狗的视频还顽强挂着，画面里只有我的手，把预制菜倒在流浪狗面前的空地上。 狗凑上去嗅了嗅，嫌弃地扭头走开。 我自始至终没说一个字，没打一个标签，甚至没露脸。 这条无声的视频反而成了最锋利的刀，播放量逆势上涨，评论区挤满了心领神会的网友： “狗都不吃，你细品。”… 下午，我刚回到站点，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王秋雅三个字。 接通后，那边沉默了两秒，传来王秋雅的声音：“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 “嗯，你喝多了。”我简单回应，还能听到冲马桶的声音，王秋雅显然是刚起床。 又一阵沉默，她才开口：“我身上的睡裙，是你帮我换的？” “是。你原来的裙子沾了酒渍。”我们之前早就有了那层关系，帮她换身衣服不算过分。 “那你有没有，趁我喝醉，占我便宜？”除了这句话，我还听到开冰箱的声音。 “没有。”我如实回答。 出乎意料的是，电话那头传来一声的冷笑。 “没有？“陈豪，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我握紧手机，没有接话。 “这意味着，你对一个毫无防备的女人完全提不起兴趣。这是对我巨大的侮辱。” 电话被王秋雅挂断，忙音嘟嘟作响。 我当时只不过是想，等她清醒的时候再跟王秋雅亲热，没必要趁人之危：“这有什么不对吗？” 有时候真搞不懂王秋雅的脾气，可能越有钱的人脾气越怪吧。 这时张薇一脸惊喜地朝我跑过来：“陈豪，我有个重大发现，是关于西北风餐厅的。” ------------ 第150章 负重训练 我立刻追问：“什么发现？” “可以从西北风餐厅交的税入手去查。”张薇翻出手机里的资料。 “我特意问过在税务局工作的同学，现炒现做的餐厅属于餐饮服务，只要交6%的税。但如果是销售预制菜这种包装食品，就要按13%的税率来交。” 我这才反应过来：“所以贾经理死咬着不承认卖预制菜，不光是为了口碑，更是为了逃税？” “没错！如果他们按预制菜的标准交税，那么多加连锁店，每年至少要多交几千万。这根本就是系统性偷税漏税！”作为会计的张薇，对这里面的猫腻十分清楚。 我冷笑一声，终于明白贾经理为什么宁愿砸钱砸人也要死守这个秘密。 这已经不单单是商业欺诈，更是涉嫌违法犯罪了。 “这次不仅要他赔车，还要帮税务局送他一份大礼。” 我立刻把张薇的新发现打电话告诉了丁律师。 电话那头，丁律师的回应比较平淡：“这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但实际操作起来也是有难度的。” 她补充道，“税务稽查需要确凿证据，而且过程往往比较复杂。” 挂了电话，西北风餐厅能开这么多年，想必也有些自己的手段。这里的弯弯绕绕，我大概能想到。 现在我也只能先把这些材料交给丁律师，让她去周旋了。 这天，我正在站点招聘骑手，手机突然响起是赵婧打来的。 电话那头她的声音带着笑意，“我的好弟弟，你快过来一趟，有好事。” 我匆匆赶到赵婧的茶馆，她今天穿了件墨绿色旗袍，见我进来便笑着推过来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你的事情，我都给你办好了。” 我疑惑地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材料，营业执照、特殊经营许可证、卫生许可证……所有开办保健品店所需的证件一应俱全。 这些许可证的办理难度我心知肚明，没想到这么快就办好了，看来之前那些钱没白花。 “婧姐！这个真是帮上大忙了。”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 赵婧递过来一杯茶：“别说这些虚的。打算什么时候开张？” “尽快。”我脑子里已经飞快盘算起来。 现在正好有站点这个现成的资源。只要店开起来，立刻就能接入外卖平台。 我越想越觉得这路子通，连推广都能省下一大笔。 和赵婧又闲聊了一会，茶喝过半，我便起身告辞。 我骑着电瓶车回去的途中，心里却不断盘算着那个最现实的问题，那就是钱。 手续是齐了，但想把店真正开起来，装修、进货、押金、周转资金……哪一样都少不了用钱。 前段时间买那辆车几乎掏空了积蓄，现在口袋里剩的钱连付三个月租金都够呛。 电瓶车在红灯前停下。我盯着前面奔驰车的尾灯，突然想到王秋雅。 开口找她借的话，凭我们现在的交情，借个二三十万应该不难。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我按了回去，不想欠她人情，原因就是男人需要有点自尊。 回到出租屋，我坐在沙发上掏出手机，随手查了几个网贷平台。 因为信用记录不错，预估额度加起来能有个十几万，足够启动资金了。 但看着屏幕上那个可借金额，手指却迟迟点不下去。 “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碰网贷。”年化利率高得吓人，利滚利的坑见过太多人栽进去。 晚上，我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跑腿帮的业务停了有一阵子，但现在开店需要资金周转，是时候重新启动了。 这次我不打算再像以前那样全靠群聊接单，太散乱，也难管理。 我特意找了家靠谱的工作室，花了小几千，做了一个直接对接微信的小程序。 站点里那些骑手空闲时都能来接单，多份收入他们应该不会拒绝。 我正在研究怎么搞钱的时候，房间门突然被推开了。 苏妍穿着一身薄荷绿的瑜伽服站在门口，额头上还戴着条运动发带。 她屈指敲了敲门板：“陈豪，陪我去夜跑。” “你要是想吃烧烤，我可以直接点外卖，没必要找夜跑的借口。”上回她说要去夜跑，结果就是去吃了顿烧烤 她直接走进来拽我胳膊，“少废话，今晚是认真的。马拉松下个星期就开始了，现在得加练。” 我这才想起来城市马拉松每年这个时候举办，冠军奖金整整十万。 “冠军奖金，十万？”我任由她把我从椅子上拉起来，脑子里飞快地算着账。 苏妍已经把运动鞋踢到我脚边，“快点换鞋。” 十万说多不多，但要是真能拿到，刚好够把那家保健品小店撑起来。 进货押金、前期推广、甚至还能余下点周转资金。 苏妍已经把耳机挂到脖子上，“今晚先跑个十公里适应一下。” 我弯腰系着鞋带，随口问：“小雨去吗？” 心里盘算着要是林小雨也去，说不定能借跑步的机会多聊几句。 苏正调整着腕表的位置：“她身体不舒服，今天不去了。” 语气平淡，却像看穿什么似的补了一句，“怎么，我不配当你陪跑？” 我直起身：“哪能啊，就是随口一问。” 苏妍跟林小雨报名马拉松比赛是单位的任务，并不是冲着名次去的，我也没再多问。 下楼后，我们在小区空地上简单热身。 穿着紧身瑜伽服的苏妍在我跟前做了个高抬腿动作，搞得我有些想入非非。 苏妍率先迈开步子：“走吧。” 比赛临近，街道多了不少出来夜跑的。 今晚苏妍跑得很认真，一直紧跟着我的配速。 “看不出来你还挺能跑的。”我打趣道。 “这都是平常练出来的，”苏妍笑了笑。 其实这和她的护士工作有关。有时看她的朋友圈，每天都要走上两三万步。 跑了大概五公里左右，苏妍渐渐有些跟不上节奏。 她突然放缓脚步，双手撑住膝盖微微躬身，喘着气说：“我不行了…你自己跑吧！” 我回过头，看见她的运动内衣被汗水浸透，显然没能完全束缚住身材。她这简直像是在负重训练。 ------------ 第151章 林小雨有点反常 我看了眼时间，独自完成全马训练确实需要不少时间。 目光落在苏妍身上，突然冒出个念头：“要不你当我负重装备？” 说着半蹲下身，“上来，我背你跑完半马。” 苏妍惊得忘了喘气：“你疯了？这样会受伤的！”可我已经反手扣住她的大腿，将她托到背上。 苏妍惊呼着搂住我的脖子，“你慢点！” 我调整呼吸迈开步子，“这可是双倍训练效果。” “你行不行啊？”她在我耳边有点挑衅地说。 “男人不能说不行！”我故意颠了颠背上的她。 一口气背着苏妍跑了几公里，速度依旧没减。 “没看出来，你体力这么好？”苏妍有些惊讶，这已经超出正常人的范围了。 我苦笑没有回答。自从误服那颗不稳定的大力丸后，体能爆发性增长确实不假， 但也存在副作用，时不时会发作。 现在只能指望黄莉能早点找到锁阳草的信息，把这个隐患彻底解决。 我背着苏妍继续往前跑，却丝毫不觉得疲惫。 路过一家烧烤摊时，炭火混着孜然的味道飘散过来，苏妍突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指着烟雾缭绕的摊位：“等等！” 我自然知道她又馋了，笑了笑，背着她径直走向摊前。 苏妍在我背上探出身子，开始点单：“要五串羊肉…多加辣！” 一时竟都忘了苏妍还在我背上。烧烤摊老板抬头看了一眼。 视线在我们之间转了转，随后压低声音，带着几分惋惜嘀咕：“哎，这姑娘长得挺漂亮的，真是可惜了……腿不能走啊？” 他话音未落，苏妍顿时从我背上轻跳了下来：“你才瘫痪了呢！我腿好得很！” 老板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看你这被人背着，还以为……” 苏妍装成凶巴巴的样子：“哼，你得多给我烤几串，不然我真把你摊子给砸了！” 老板知道她是故意开玩笑，自己也觉得刚才失言理亏：“好好好，马上就好！一定给够分量！” 最后出炉时，他特意多塞了两串滋滋冒油的羊肉串递过来，“小本生意，多多包涵，这两串算我送的！” 买了烧烤，我再次半蹲下身，苏妍笑着熟练攀上我的背，一手还举着几串烧烤。 我重新迈开脚步，沿着夜色中的道路继续跑了起来。 “训练可不能半途而废，这才刚热完身。”上次就是因为苏妍跑去吃烧烤，训练量没达到。 苏妍在我背上咬了一口羊肉串，含糊不清地回应：“嗯嗯，你说得对……唔，这串真香！不过，你背着我还真能跑啊？” 我没有立刻回答。关于误服那枚大力丸的事，目前只有黄莉和韩梦瑶知道。 我背着苏妍，一路不停，总共跑了21公里，一个完整的半程马拉松，时间定格在一小时十五分钟。 苏妍从我背上跳下来，气息还有些不稳。 她低头看了眼运动手环上记录的成绩，眼睛瞬间睁大，一脸难以置信。 “一小时十五分，背着一个人！剔除掉买烧烤的时间，你真正跑步的用时大概在一小时左右，这成绩太恐怖了，真的有可能去争冠军了！” 我只是擦了擦额角的汗：“还好吧。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心里自然也想拿到这笔奖金，能缓解眼下的经济压力。 回去的路上，想起林小雨还在出租屋里，便顺路在一家还开着的小店给她买了份清淡的宵夜。 苏妍在一旁看着，语气里带着酸味：“对我们小雨还真是够痴情体贴的，跑完半马都不忘专门给她带吃的。” 我拎着打包盒：“你要是哪天身体不舒服，我一样给你端茶送水，跑腿买饭。” 苏妍哼了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我暗自提醒自己，在她面前，关于小雨的事，还是要再少提些为好。 回到出租屋，苏妍就钻进浴室：“我先洗个澡，跑了一身汗。你可不准偷看！” 我没理会她的玩笑，提着给林小雨买的宵夜，走到她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一条缝。林小雨站在门后，脸颊泛着异样的潮红，眼神有些躲闪。 “你身体好点了吗？”我看着她不太自然的神色。 把还温热的宵夜递过去，“给你带了点吃的，趁热吃点吧。” 林小雨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默默地接过袋子，低声说了句：“谢谢。” 话音刚落，没等我再说什么，她便将门关上了。 我也没多想，转身走进厨房，从冰箱里拿了瓶冰啤酒，解解渴。 过了一会儿，洗完澡的苏妍从浴室里走出来，身上只随意套了件吊带睡裙，清凉又惹火。 她走到我面前，很自然拿过我手里的啤酒瓶喝了一大口。 “今天跑得真是累散架了，晚上我得早点睡，好好恢复一下，你今晚就别来我房间捣乱了。” 她说完，留下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便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难得听到苏妍喊累，看来今天的负重训练确实不轻松。 随后我也冲了个澡，洗去一身汗水。 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脑子里却异常清醒，丝毫没有睡意。 许多事情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即将到来的马拉松和那份诱人的奖金，还有刚才小雨明显不对劲的神色……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房门忽然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林小雨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陈豪，你睡了吗？” 我睡意瞬间驱散大半，立刻撑起身子。“怎么了？” 下意识以为她身体又不舒服，“是哪里难受吗？” “我今天是不是没去夜跑？”林小雨站在门口，没头没脑地问了这么一句。 “啊？”我被这莫名其妙的问题问得一愣。 “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我完全没跟上她的思路。 “你要是喊我一声，我就去了！”她的语气忽然激动起来。 “我连运动服都早早换好了，结果你呢？直接就没影了！” 这个问题让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没等我组织好语言，林小雨又紧接着抱怨道：“然后你又给我带夜宵！我都没去跑步，吃了这些肯定要长胖的啊！你到底是关心我，还是诚心的？” ------------ 第152章 达成和解 “要不，明天我再陪你去夜跑？”我试着提议道，试图安抚她这突如其来的情绪。 林小雨却像是没听见，继续着她的抱怨：“我今天一整天都没运动！热量一点都没消耗掉，这样下去肯定会胖的。我一胖，衣柜里那些好看的衣服就全都穿不下了，全都白买了！” 我被这连环炮似的抱怨弄得有些头大，实在摸不透她究竟想怎样，只好无奈地问：“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 林小雨站在门口，沉默了片刻，最终带着点恨铁不成钢意味地叹了口气。 然后，她伸手抓住门把，从里面把门关上了。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发了通没来由的脾气，原来是在这儿等着我。 这一晚上林小雨异常的主动，终于让我迟钝地反应过来。 这几天，正是她每个月那几天特别的日子，是她的排卵期。 以前我们还没分手的时候，每到这个阶段，她总是特别黏人，需要我时时刻刻地陪伴。 算起来，自从分手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 我还以为经过昨晚，林小雨的态度有所软化，或许是愿意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可第二天清晨，她从我房间离开时，脸上又变回那种冰冷的神情。 仿佛昨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我看着她挺直的背影，最终也只是沉默收回目光，很识趣没有再提起半个字。 接下来的几天，站点里陆续新来了几个面孔，都是些找不到合适工作的大学生。 骑手队伍一下子扩充到了十五人，原本有些冷清的站点顿时热闹了不少。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入行才几个月的何诗雨，反倒隐隐成了主心骨。 她熟悉路线，清楚每个小区的门禁和捷径，处理超时和客诉也自有一套办法。 那些年轻的大学生骑手遇到麻烦，总是下意识先喊一声何姐。 何诗雨倒也爽快，分享经验毫不含糊，身上自然流露出一种让人信服的气场。 看着她利落地给新人们讲解注意事项，那模样还真有几分大姐头的派头。 这天，丁律师的电话打了过来：“陈先生，西北风餐厅那边松口了，主动表示愿意和解。你的意见是？” 我心里冷笑一声，自然清楚那个贾经理为什么突然服软。 不是什么良心发现，而是他们的餐厅眼看就要撑不下去，离倒闭不远了。 这些天我可没闲着，只要得空，就轮番给消防、卫生、市场监管甚至税务部门打电话，“热心市民”实名举报西北风餐厅存在的各种问题。 一套组合拳下来，够他们喝一壶的。 我对着电话回应：“告诉他们，想谈可以，拿出诚意来。当初他们怎么刁难我们的，现在就得怎么加倍还回来。” 想轻易过关？没那么容易。跟我玩，看谁先玩死谁。 丁律师那边效率很高，挂了电话没多久就联系了对方，很快便有了回音。 双方约在了一家环境安静的咖啡厅见面详谈。 赴约那天，我特意叫上了张薇一起。 她是整件事从头到尾的亲历者，也是直接的受害者，于情于理都该在场。 我们到的时候，丁律师已经在了，而对方，依旧是那个贾经理。 只是此刻他脸上早已没了当初的嚣张气焰，整个人显得有些萎靡不振。 身边还坐着一个穿着西装、像是法务顾问模样的男人。 看见我们进来，尤其是看到我身边的张薇时，贾经理的脸色明显又难看了几分，下意识避开了目光。 和解的条件谈得倒也顺利。修车的费用他们自然必须全额赔偿。 至于我那辆因此变成事故车的新车，折旧损失，还有误工费等等，我额外多要了两万块钱。 贾经理来之前显然咨询过旁边的法务顾问，听到我的要求后，虽然脸色铁青，但并没有过多纠缠。 只是咬着后槽牙点了点头：“行，这笔钱我们认。但是，你们必须把之前那些视频彻底删掉，并且保证不再发布任何损害我们餐厅声誉的内容。” 我抬手打断了他的话：“我的事，这样算是了了。但我同事，” “那天平白无故被你们叫来的人围堵恐吓，受到不小的惊吓。要五万精神损失费，不过分吧？” 贾经理立刻尖声道：“她？她人不是好端端坐在这儿吗？要什么精神损失费！你这是敲诈！” 我目光冷了下来：“贾经理，真的需要我把那天的事情，当着律师和这位法务先生的面，再仔仔细细、原原本本地复述一遍吗？” 第一次叫人，是来砸车的。第二次叫人，是想动手打人的，只不过没得逞，反而被我收拾了。 这第二回，倒是默契，谁都没再提，但我不打算就这么算了。 丁律师向我投来询问的眼神，因为我没跟她提及第二次未公开的冲突。 至少张薇，现在都听我的，只不过听到我开口帮她要五万精神损失费，她有些紧张地挽留了我的胳膊。 贾经理的脸色十分难看。 我十分清楚，自从预制菜的黑料爆出来，他们整个品牌的口碑一落千丈。 新闻里天天报道他们旗下所有连锁店日均亏损惊人。 他耗不起了，餐厅更耗不起了。每多拖一天，都是往无底洞里扔钱。 贾经理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我答应。” 随后，丁律师与对方的法务人员开始逐条拟定和解协议。 将赔偿金额、支付方式以及删除视频、不得再发布损害声誉内容等条款一一明确写入文件。 等到讨论赔偿金支付方式时，我直接开口：“现金。我要现金。” 贾经理似乎想反驳，但在对上我的视线后，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 他旁边的法务顾问倒是没什么意外，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可以安排。 我要现金也怕这个姓贾的日后翻旧账。 很快，对方派人取来了一个黑料塑料袋。我这才在和解协议上签下名字。 贾经理几乎是抢过那份属于他们的协议副本，一刻也不愿多待，带着人匆匆离开。 ------------ 第153章 讹了笔钱 送走了丁律师，我转身将那个装着五万块现金的袋子塞到张薇手里。 她连忙推拒：“这…这钱我不能要。事情是因我而起，最后还是你受了伤才解决的。这钱应该你拿着。”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我的语气不容置疑，直接将钱按进她掌心。 “哪来那么多废话。你那天受的惊吓是真的，这算是个补偿。” 看她还想说什么，我打断了她：“再说了，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总不能看着你被欺负。” 其实，我也是想用这种方式补偿她。毕竟因为我卷进这事，让她担惊受怕了一场，这钱她应得的。 张薇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钱收进了包里，没再推辞。 但她低着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似乎这笔钱在她手里有些烫手。 我看了她一眼，也没多问，有些事点破了反而不好。 后面抽了个空，我去修理厂把修好的车开了回来。 从外表看，钣金喷漆做得天衣无缝，光洁如新，甚至比之前还要亮堂几分。 坐进驾驶室，打着火，发动机运转平稳，似乎一切都恢复了原状。 可我心里清楚，这车终究是动过大手术的。 无论修得多么完美，它已经是一辆记录在案的事故车了。 握着方向盘，总觉得和以前有点说不出的差别。 第二天一早，我准时来到站点。 看着院子里明显多了不少的生面孔，等大家都聚拢后，我拍了拍手，开始开早会。 “最近咱们站点来了不少新人，挺好，队伍壮大了。” 我的目光在几个略显稚嫩的大学生脸上停留了片刻，“别的不多强调，我就提一点最基础的要求。” “从今天起，每个新人，每天最少跑够25单。别觉得多，这是平台规定的最低标准，是底线。连这个数都跑不到，别说赚钱，连留下来都难。” “路线不熟就多问，抢单慢就勤看着点手机，遇到麻烦及时在群里喊话。”我说话还算客气，不像以前的站长，动不动就骂人，拍桌子瞪眼睛的。 其实我心里清楚，骂人除了给骑手心里添堵。 带来一肚子负面情绪之外，根本解决不了任何实际问题。 开完早会，我回到办公室刚坐下，张薇就背着手，脚步轻快朝我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 她随即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致的方形盒子，递到我面前，“这个，送你的。” 我低头一看，盒子上印着熟悉的商标，是那款最新上市的三折叠屏手机，市场价接近两万块。 “你买这么贵的东西干什么？” 张薇却浑不在意：“那不义之财要尽快花掉嘛，我买了几套衣服、几双鞋，再加一个包，差不多就花得七七八八了。” “想了想，正好给你换个新手机。” 她说着，不由分说地把盒子塞进我手里：“拿着拿着，反正这钱等于是白捡的，花出去才踏实。” 我的手机确实用了两三年，边缘都磨得有些掉漆，运行起来也偶尔卡顿。 现在虽然不用亲自跑单抢时间，但对这老伙计倒也生出几分习惯，没太在意换新的事。 看着张薇不由分说塞过来的贵重礼物，我推脱了几次，她却态度坚决，甚至作势要直接帮我拆包装。 最后实在拗不过她的热情，我只能无奈将盒子收了下来。 我心里琢磨着，“说起来，以后出去跟那些商家老板谈合作，拿着这手机确实也能撑撑场面。” 张薇见我收下，立刻眉开眼笑，像是了却一桩大事：“这就对了嘛！” 这天，市里举办的马拉松比赛正式开幕。 我就开车载着林小雨和苏妍来到了现场。 她们报名的是女子组半程马拉松，而我参加的则是更具挑战的男子组全程马拉松。 正当我帮她们做着最后的热身准备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一个熟悉的身影，女记者杨舒雅也来了。 她正拿着录音设备在人群中进行赛前采访，一抬头，我们的视线恰好撞上。 随即心照不宣地点头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 之前预制菜那场风波，我们都很默契地不再提及。 她很快又投入到工作中，而我则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即将开始的比赛上。 现场人头攒动，各路跑者都在进行最后的热身。 我的目光扫过人群，很快注意到了几个格外显眼的身影，是几名黑人选手。 他们身材精瘦，四肢修长，正做着拉伸，神态自若，仿佛只是来参加一场寻常的训练。 我之前刷新闻时看到过报道，有些团队会专门从非洲聘请这些天赋异禀的长跑高手。 带着他们全国各地甚至全球赶场子般参加各种马拉松赛事。 目标极其明确，就是冲着一笔笔丰厚的冠军奖金来的。 他们的出现，意味着今天的竞争会比预想中激烈得多。 “看来，想拿下这笔奖金，没那么轻松了。”不过我还是不服输，认为自己的体能不会输给黑人。 为了防止在比赛时出现大力丸的副作用，昨晚我又溜进了苏妍的房间，把身体状态调整到最好。 比赛正式开始前，照例是领导上台讲话。 我站在起跑区域，活动着脚踝和手腕，心思完全没在那些冗长的发言上。 对我来说，那些话左耳进右耳出。 这次，我就是冲着奖金来的。别的都是虚的，只有冲过终点线，拿到那个名次，才是实实在在的。 苏妍笑挤过人群来到我身边：“陈豪，加油啊！我可是很看好你的，要是拿了冠军，必须得请客！” 我爽快地点头答应，“那当然，真拿了冠军，地方随你挑。” 说话时，我的目光不自觉看向不远处的林小雨。 她用手在额前搭了个小凉棚，遮挡着有些刺眼的阳光，似乎很怕被晒到。 如果请客，自然也是要喊上林小雨一起了。 过了一会发令枪响，好几百名参赛者瞬间填满了宽阔的跑道，场面颇为壮观。 其中大部分都是马拉松爱好者，节奏舒缓，显然更享受参与的过程。 我的目光锁定了前方那几道已经拉开一段距离的身影，正是那几个黑人选手。 ------------ 第154章 靠体能赚钱 赛道在两旁观众的呐喊声中不断向前延伸。 我死死跟住前方那几名黑人选手组成的领先集团。 最初的五公里，我并未急于超越，只是稳在他们身后约十米的位置，感受着他们的节奏。 这次参加马拉松，除了拿奖金之外，也想测试一下自己的体能极限。 之前只是感觉自己变强了，并不知道变强多少。 竞争在无声中骤然升级，十公里后，我跟三个黑人形成了一个新的第一梯队。 我很清楚，来参赛的大都是业余爱好者：“这几个黑人的速度明显达到了国际水准。不能轻敌！” 跑到二十公里，我调动起全身的力量，步伐陡然加大，硬生生从他身边超了过去！ “这具身体果然很强！”我越跑越兴奋。 我一路狂奔，直接把那三个黑人甩开几十米。 他们的策略是包揽前三，把奖金全部拿走，我偏偏不让他们如愿。 终点只剩下最后不到一百米的直道！我把那几个黑人不知道甩开多远。 正当离终点只有十几米时，我认为这个冠军十拿九稳的时候。 一名穿着志愿者荧光马甲的身影竟毫无征兆地从隔离栏外窜出，张开双臂，不由分说地直接拦在了我的正前方！ “停下！你违规了！不准冲线！” 违规？简直是放屁！这分明是赤裸裸的阻拦！是背后那些见不得光的黑手在搞鬼！ 他们怕了！怕我这匹突然杀出的黑马真的夺走冠军，断了他们的财路！ 这些黑人选手说到底不过是打工的，就算赢了。 奖金大半也得落入他们幕后老板的腰包，所以他们才如此不择手段！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阻拦，我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借着全力冲刺带来的巨大惯性，用肩膀对着那志愿者的胸膛狠狠撞了过去！ 那志愿者完全没料到我如此强硬，整个人被我撞得向后踉跄，一屁股摔倒在地。 若是换成普通人，被这么一拦，节奏早就彻底乱套，根本不可能再继续冲刺。 好在，我不是普通人！借着前冲的势头，第一个撞向了终点线！ 但就在撞线的刹那，我察觉到异常，两旁拉着终点带的工作人员竟死死拽着带子不放手，绷紧的彩带差点把我绊倒！ “妈的，为了让黑人拿冠军，这些人真是不择手段！”我暗骂一句，身体已经因惯性继续前冲。 那两名死死拽着终点带的工作人员竟被我一连拖出好几米远，才不得不松手！ 好在我领先优势足够大，这些卑劣的小伎俩终究没能得逞。 冠军，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冲过终点线后，我走到了休息区，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参加完半马的林小雨就已经快步跑到了我身边：“陈豪！你没事吧？刚才那个人怎么回事？有没有撞伤？” 紧接着，苏妍也怒气冲冲地跑了过来，还没站稳就开骂：“这什么破比赛！太黑了吧！光天化日之下居然直接派人拦路？” 她气得脸颊通红，比我自己还要激动。 这时，那三名黑人选手也先后冲过了终点。 黝黑的脸上确实看不出太多明显的表情，他们只是默默地走到一边放松肌肉，没有庆祝，也没有交谈。 显然，即使对他们而言，这样得来的名次也绝不会令人高兴。 我看着她们俩：“没事，一点小插曲。” 心里却清楚，这笔奖金，恐怕拿得不会太顺利。 很快，就有几名胸前挂着证件的工作人员径直朝我走来。 为首的一人表情严肃地表明身份：“我们是赛事兴奋剂检查官，根据规定，需要对您进行赛后尿检，请配合。” 这是大型比赛的常规流程，尤其是对可能获得名次的选手。 我镇定地点点头：“没问题，配合工作。” 跟着他们走向检测站的路上，我的心里却不由自主地打起了鼓。 “我吃的那颗大力丸，应该不算兴奋剂吧？”想到这里，原本赢得比赛的兴奋感被一股不确定的忐忑悄然取代。 配合着做完所有检测流程后，我重新回到终点区。 组委会临时组织了一个小型的庆祝活动，有工作人员引导着获奖选手合影。 我被请到中间的位置，有人将象征冠军的奖牌挂在我脖子上，又递过来一个写有10万奖金的模拟支票板。 我捧着支票板，对着镜头努力挤出笑容，但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些喧闹的仪式上。 “奖金，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吧。”我在心里默念了一句，希望能安全通过尿检吧。 庆祝活动刚告一段落，记者杨舒雅便拿着话筒，带着摄像师朝我走了过来。 “恭喜您，陈先生！”她将话筒递到我面前，镜头对准了我。 “我是市台的记者杨舒雅。首先恭喜您获得了本届马拉松的冠军，并且据了解，您的成绩非常惊人，已经打破了全国纪录！” “能分享一下您此刻的心情吗？另外，大家都非常好奇，您平时是从事什么职业的？是如何训练才能跑出这样惊人的速度的？” 我也配合地对着话筒说：“谢谢，心情当然很激动。至于工作，我就是个送外卖的。” 杨舒雅恰到好处地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原来是外卖小哥，难怪跑得这么快！” 采访完，杨舒雅还私下问：“什么时候有空带我去吃好吃的苍蝇馆子？” 我看出来杨舒雅也是个吃货：“随时都可以，得看你有没有时间了。” 比赛结束后，我带着林小雨和苏妍回到了熟悉的出租屋。 一进门，苏妍就踢掉鞋子，毫无形象地瘫倒在沙发上：“啊——累死了，感觉骨头都散架了！” 林小雨则显得安静许多，只轻声说了句“我去冲个凉”便拿着换洗衣物径直走进了卫生间。 苏妍在沙发上歪过头，看着正在换鞋的我：“陈豪，别想赖账啊！说好的，拿了冠军必须请客！” “当然记得。想吃什么？”我也爽快答应。 苏妍有气无力说：“根本不想动弹出门，要不就点外卖吧？” 她说着摸出手机，打开了外卖APP，“嘿嘿，今天非得狠狠宰你一顿不可！” ------------ 第155章 生蚝补肾 苏妍一点没跟我客气，很快就锁定目标：“就这个了！588的海鲜火锅套餐！我馋他家好久了，每次看到推送都流口水。”她说着，果断下了单。 那家店我知道，在本地确实很火爆，口碑不错，这个价位的套餐料应该很足。 正当我们等着外卖送达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是黄莉打给我的，我走到窗边接起电话。 “喂，黄老师！” 电话那头传来黄莉的声音：“我看到新闻了！你去跑马拉松了？还拿了冠军？你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反应？” 我淡淡回答：“今天比赛过程中倒没发现什么明显的异常。” “就是感觉体内的力量比以前更难控制了点，特别是最后被人拦那一下，力量有点收不住的感觉。” “你有空还是尽快过来一趟，我再给你详细检查一下，那股力量不稳定终究是个隐患。”黄莉一直担心我的身体出问题。 我们又简单聊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放下手机，发现苏妍不知何时也钻进浴室洗澡去了。 刚洗完澡的林小雨已经换上了一身清凉的睡裙。 在客厅里，她突然开口：“其实，你不用那么拼的。” 我没想到她会主动说这个，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不拼不行啊，我这不想着早点攒够钱，付个首付买套房嘛。” 这话说出口，客厅里又陷入一阵沉默，只有浴室传来的水声和苏妍隐约哼歌的声音。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应该是外卖到了。”我起身走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穿着袋鼠外卖制服的骑手，看面孔很生疏，应该是个新人，我并不认识。 他把手里外卖袋递给我：“你的外卖，请慢用。” 递过袋子的同时，他又补充了一句：“麻烦您给个五星好评！” 这句话如此熟悉。我曾经对着无数个顾客，说过无数次一模一样的话。 我接过外卖，点了点头：“好的，辛苦了。” 我刚把外卖盒里的汤底和食材一样样拿出来在餐桌上摆开，苏妍就从浴室出来了。 她一眼看到我正拆包装，立刻走过来：“行了行了，还是我来弄吧！你快去洗澡，一身汗味，臭都臭死了，别污染了我的海鲜火锅！” 今天跑了个全马，又经历了那些波折，身上确实早就被汗水浸透又风干了好几轮，味道不容乐观。 出租屋里只有一间浴室，现在才轮到我了。 我没跟她争，把位置让出来：“好吧，那你弄，我先去洗个澡。” 浴室里，我用热水冲刷着身体。模糊了狭小浴室里的镜子。 过了片刻，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睁开眼，下意识低头审视自己的身体。 胸膛、手臂、腹部的肌肉轮廓似乎比以往更加清晰，线条硬朗得不像话。 我抬手用力握拳，臂膀肌肉立刻虬结隆起，一股有些躁动的力量感随之涌动。 几乎要破体而出。这绝不是正常训练能达到的程度。 “有种力量没处发泄的感觉！” 看着这具变得熟悉又陌生的躯体，我心里没有多少喜悦。 黄莉的担忧没有错，这股力量确实在增长，但也越发像一头难以完全驯服的野兽，不知何时会彻底失控。 关掉水龙头，我用毛巾擦着身体，目光再次扫过镜子里那具堪称完美的躯体：“得尽快去找黄老师了。” 我从浴室出来，就闻到一股鲜香的海鲜锅底气味。 苏妍正拿着筷子放锅里放鱼片，看到我后就朝我招手：“陈豪，快过来！这家的海鲜真的可以。” 她旁边，林小雨也已经坐下了，戴着手套在拨一只皮皮虾。 我走过去，看着满桌的食材，“闻着是不错，看来这钱没白花。” 苏妍夹起一只生蚝，坏笑着特意放到我面前的碟子里：“专门给你点的，大补！” 说完还朝我挤眉弄眼，递过来一个你懂的眼神。 我顿时觉得头皮发麻，简直服了她这套。 林小雨就坐在旁边，她明明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微妙，还非要搞这种小动作。 生蚝这东西，谁不知道是补肾的。 “吃你的吧，这么多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我没好气地瞪了苏妍一眼，试图把话题拽回来。 苏妍一边涮着火锅，一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陈豪，你今天跑得也太吓人了，你没用什么乱七八糟的兴奋剂吧？” 我淡淡回答：“想什么呢？当然没有。纯属跑外卖练出来的硬实力。” “看来送外卖才是隐藏的体能训练营啊，”苏妍夸张地感叹了一句。 “那比赛的十万块冠军奖金，岂不是稳了？发财了呀！” 这时，旁边一直安静吃东西的林小雨忽然轻声插了一句：“扣完20%的偶然所得税，到手只有八万。” 我很快反应过来，夹起一只虾放进锅里：“八万也不错啊，知足了。” 我心里默默盘算了一下。这笔马拉松奖金，算是我今年赚到的第三笔意料之外的钱了。 今年运气是有点邪门。先是救了韩梦瑶拿了笔见义勇为的奖金。 后面阴差阳错陪几个富婆喝了几次酒，又赚了一笔。 再加上马上要到的这笔钱，算下来已经超过一年的工资了，即便如此，离买房还是有点距离。 过了一会，火锅的热气散去，苏妍满足地揉着肚子：“吃饱了就犯困，我先回去瘫着了。”第一个溜回了自己房间。 林小雨也默默站起身，将用过的纸巾丢进垃圾桶，“我也休息了” 我起身，简单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残局，将垃圾归拢到角落。 熄灭客厅的灯，我也回到了自己房间。 我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的比赛。 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如果这次兴奋剂检查能顺利通过，证明我的身体清白。 那是不是意味着以后我可以靠着这身突然获得的天赋，去参加更多的比赛？ 马拉松、越野跑、甚至其他竞技项目，那些丰厚的奖金，岂不是成了触手可及的稳定收入？ 但很快，另一层隐忧浮上心头，黄莉的警告，还有那力量失控的瞬间。 ------------ 第156章 体能失控 就在我意识快要沉入睡眠边缘时，一股毫无征兆的寒意从骨髓深处散发出来，迅速席卷全身。 我打了个寒颤，牙齿不受控制磕碰起来，仿佛瞬间被扔进了冰窖。 “糟了！”我心里暗叫一声，立刻意识到这是那该死的副作用又发作了，有时燥热难耐，有时又冷入骨髓。 我强忍着剧烈的颤抖，慌忙伸手在床头柜上胡乱摸索。 很快碰到一个小药瓶，是之前黄莉给我的那瓶伟哥，说关键时刻能暂时缓解这种症状。 我一把抓过药瓶，拧开盖子，倒出几粒药片在手心。 “完蛋，忘了问黄老师一次该吃几颗了。” 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我来不及打电话去问。 “不管了，先吃两颗顶过去再说！”我顾不得多想，仰头将两粒药片干咽下去。 药效很快发挥了作用，一股暖流勉强在冰冷的躯体里扩散开来。 但这次的冷意似乎格外顽固，两颗伟哥好像扛不住。 我凭着本能再次抓过药瓶，看也没看就又倒出三颗药片，胡乱塞进嘴里。 这一次，体内像是点燃了一个小火炉，僵硬的四肢渐渐回暖。 我长长舒了一口气，将药瓶随手丢回床头柜，身心俱疲地重新躺回床上。 怎么也没想到，人生第一次吃这玩意儿，竟然是在这种情况下，为了抵抗这种莫名其妙的副作用。 第二天一早，我先去站点简单安排了上午的工作，随后便开车直奔黄莉所在的小区。 很快就敲响了黄莉家的门。 没想到给我开门的是韩梦瑶，她头发有些乱蓬蓬的，穿着可爱的卡通睡衣，一副刚被吵醒的模样：“陈豪哥？你怎么这么早来啦？” 我把手里提着的两份早餐递过去：“给你们带了点吃的。黄老师呢？她起床了没有？” 韩梦瑶接过早餐，侧身让我进屋：“黄老师昨晚查资料查到后半夜，这会儿还没起。” 她说着，把早餐放到餐桌上，“你坐一下，我去叫她。” 我点点头，在客厅沙发上坐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桌上散落的几本厚厚的医学期刊和一些打印出来的文献资料。 没过多久，黄莉揉着惺忪的睡眼走了出来。 她身上只随意套着一件黑色吊带睡裙，完全没把我当外人。 看到我坐在客厅，黄莉只是含糊地打了个招呼：“这么早，等我洗把脸。” 过了一会儿，黄莉从卫生间出来，看上去清醒了不少。 她走到我对面的椅子坐下：“你这么早赶过来，是身体又出现什么状况了吗？” 我把昨晚的经历说了出来：“嗯。昨天半夜，那股寒气又毫无征兆发作了。我一共吃了五粒伟哥，才勉强缓过来。” 黄莉脸上的慵懒瞬间消失无踪，“你一次吃了五粒？才缓过来？” 她的神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跟我来！”说着便带我快步走向她那间摆满各种仪器的小实验室。 一进实验室，她立刻指挥道：“把上衣脱掉，躺到那边的检查床上去。” 我依言照做，黄莉和韩梦瑶迅速忙碌起来。 冰凉的导电膏，密密麻麻的电极片很快贴满了我的胸口和手臂，连接上旁边一台监测仪器。 韩梦瑶在一旁操作着电脑，调出数据界面。 黄莉紧盯着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波形和数值：“陈豪，你的静息心率，比上次检查时又降低了，现在已经低于40了。” 黄莉的目光没有离开屏幕上那些异常的数据：“每一次剧烈的副作用发作之后，你的各项指标都有不同程度的提升。换句话说，每次折磨过后，你的身体素质确实都在变得更强。” 我躺在检查床上，苦笑道：“但副作用发作起来，也一次比一次更狠。” “这正是我最担心的地方，”黄莉开始取下我身上的电极片。 重新回到客厅，黄莉将茶几上几本摊开的古籍复印件和笔记往我这边推了推。 “这几天我查了很多资料，在一本残破的《史记》杂篇补遗里，提到秦始皇派徐福东渡的同时，其实还秘密派遣过另一队方士，向西前往昆仑神山寻找不死药。” “记载里提到，那昆仑神山之上，除了传闻的不死药，还有一种至阳之草，描述的特性很像锁阳草。” 我精神一振：“昆仑山？就是我们都知道的那个昆仑山？” 黄莉摇摇头：“恐怕不是现在地图上的那个昆仑山脉。古籍里说的昆仑神山，更像是一个缥缈的传说之地。” “麻烦的是，我翻遍了能找到的所有典籍，都查不到这个昆仑神山具体在哪里，是否真实存在，都是个谜。” 我对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并不抱太大希望：“等我把手头的工作安排一下，还是先按原计划，去双阳山脉那边碰碰运气吧。” “目前看来，也只能这样了。”黄莉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些许无奈。 我想起另一件要紧事，接着问：“还有，黄老师，我最近总觉得体内的力量时不时会躁动，好像有点控制不住，这是怎么回事？” 黄莉沉分析说：“根据目前的观察，这很可能是因为你的身体在不断变强，积蓄的力量超出了你日常的消耗和掌控极限。就像不断注水却找不到出口的容器，压力自然越来越大。” 她继续解释：“之前，这种过于旺盛的精力或许还能通过与女性亲热这种方式得到一定程度的平衡。” “但现在，这种旧的平衡已经被彻底打破，普通的途径已经不足以疏导你体内过于庞大的能量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等着它彻底失控吧？”这才是我关心的问题。 黄莉沉思片刻：“当务之急，你必须开始进行极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或许能暂时缓解这种躁动。” “我会继续翻阅古籍，尽快找出更根本的解决方法。” 我正要再和黄莉讨论训练细节，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刚一接通，李哲带着哭腔说：“站长！救命啊站长！我闯大祸了！” ------------ 第157章 肥头大耳 “别着急，稳住现场，我马上过去！”我来不及细问原委，对着电话那头喊了一句，立刻挂断。 我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往门口冲，急忙对黄莉说：“黄老师，站点那边出了急事，我得立刻赶过去！训练的事我们下次再聊！” 话音未落，人已经冲到了玄关。 黄莉见状也立刻起身叮嘱：“你自己也小心点！有事随时联系！” “知道了！”我应了一声就离开了。 十几分钟后，我赶到了李哲电话里提到的那家餐馆门口。 还没下车，就看到店门前围着一小圈人。 拨开人群，只见李哲正被一个身材肥胖，情绪激动的女人死死拽着外卖服的衣领，脸都被抓花 女人声音尖厉地咆哮着：“道歉！必须给我道歉！” 我快步上前想调解：“不好意思，这位女士，我是他的站长。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好好商量，先别激动。” 旁边餐馆的女前台继续骂骂咧咧：“你们这些送外卖的，有点素质行不行？动不动就催，催命啊！” 我没理会已经不理智的前台，转头看向惊魂未定的李哲：“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着人家了？” 李哲有些无辜：“站长，真不怪我！这商家出餐太慢了！我手上好几个单全卡在这了。” 商家出餐慢确实是常事，我以前也经常遇到，但通常不至于闹到动手。 我正想开口，李哲又继续补充：“我就是抱怨了几句，说他们再这么慢单子要废了。那前台的就直接冲我，让我去死。” “我一时没忍住，就回了一句，你咋不去死，肥头大耳的死胖子。” 听到李哲的解释，我差点没憋住笑。好家伙，这实话实说的，真是精准踩雷，直接给人家搞破防了。 那胖女人一听李哲居然还敢当众复述“肥头大耳”这个词。 彻底炸了，拽着李哲衣领的手更用力了，声音拔高了八度：“你听听！你听听！他还敢说！站长是吧？你今天必须让他给我跪下道歉！” 道歉？看这女人蛮横的架势，就算低头她也未必肯罢休。 我正盘算着怎么应对，餐馆老板从外面走了进来，显然是有人通知他了。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别在门口吵啊，影响做生意！”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我们和那个还在气头上的胖服务员。 我直接看向老板：“老板，你来得正好。你看这事，是你们的人先动手辱骂我的骑手，还把他脸抓伤了。” 我指了指李哲脸上那几道明显的红痕，“这够得上轻微伤了。我们是现在报警处理，让警察来定责，该验伤验伤，该立案立案？还是咱们私下协商解决？你给个话。” 我太熟悉这套流程了，真闹起来，对方理亏在先。 老板一听报警、轻微伤，脸色顿时变了，显然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赶紧拉住还在叫嚣的女人：“两位小哥，不至于不至于！一点小误会，哪至于闹到报警那么严重！私了，咱们私了！” 最后，经过一番拉扯，我替李哲争取到了五百块钱的赔偿。 看那女人的衣着打扮，要再多估计她也掏不出来，逼急了反而可能赖账。 那餐厅老板显然分析了报警，会留下案底的利害关系。 那胖女人在老板的催促下，终究是不情不愿对李哲说了句：“刚才我话也说重了，对不住了啊。” 李哲接过那五张钞票，又听到这句勉强算道歉的话，也没继续计较这事。 事情勉强算是了结，回到站点，李哲一边摸着脸上那几道红痕，用佩服的语气说：“还是站长你厉害！三言两语就搞定了，还弄来五百块钱。” 正说着，听到动静的张薇从办公走了出来出头来，一眼就看到李哲脸上的战绩，有些惊讶：“李哲，你这脸怎么了？跟人打架了？” 我还没等李哲开口，就故意板着脸说：“别提了。这小子，胆儿肥了，跑去调戏人家餐厅前台，让人家姑娘给挠的。” 张薇上下打量着李哲，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和嫌弃的表情：“李哲？真没看出来啊！你居然是这种人？还敢调戏女孩子？活该你被挠！” 李哲顿时急了，慌忙解释：“不是！薇薇！你别听站长瞎说！没有的事！我是去催单！是那女的先骂人还动手的！站长！你快帮我解释清楚啊！” 我看着李哲急得跳脚的样子，和张薇那一脸的嫌弃表情，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李哲脸上还带着那几道红痕，却忽然对张薇说：“这钱虽然挨了几下，但也算我送外卖正经赚来的，我能不能请你吃顿饭？” “不用了！李哲，你自己留着买点药擦擦吧。我最近减肥，不吃晚饭。”张薇拒绝了。 李哲被张薇接连拒绝，脸上有些挂不住：“薇薇！你之前明明跟我打赌说的！只要我能靠送外卖自力更生，赚到钱了，你就答应跟我交往的！这钱就是我刚刚赚到的！你不能说话不算数啊！” 张薇脸上露出极其困惑的表情，轻声反问：“打赌？交往？我有说过这样的话吗？而且是挨打赚到的钱，不算。” 李哲彻底傻眼了，看着张薇那真诚的困惑，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手里的五百块钱仿佛成了个烫手的山芋，也成了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证据。 他求助似的看向我，我却只能移开目光，心里暗叹一口气。 张薇语气放软了些：“李哲，好好工作吧，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了。”说完，再次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李哲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心里有些担心。 这小子现在情绪极度不稳定，要是再让他顶着这副样子出去跑单，指不定又会惹出什么乱子。 我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李哲，今天下午你先别跑单了，回去休息半天，调整一下心情。脸上的伤也处理一下。” “站长，我没事！我能跑！我不需要休息！”李哲现在最怕的就是闲下来。 “这是安排，不是商量。”我的语气稍微强硬了一点。 ------------ 第158章 短视频招骑手 我想了想，转头对正在整理单据的张薇说：“从站点的备用金里，给李哲批两百块补贴，算工伤慰问。” 张薇抬头看我：“站长，这不符合规矩吧！” “按我说的做。”我对事不对人，这段时间李哲跑得还挺拼的。 李哲一听有钱拿，还是张薇经手，立刻像打了鸡血。 几步走到办公桌前，他把那张带着抓痕的脸往前伸了伸：“薇薇，你看，我这伤说到底也是为了能多跑单，才惹上的。” 张薇眼操作着电脑：“被个女人挠了几下，就别嚷嚷得跟光荣负伤似的。申请表填一下。” 李哲被还是继续讨好：“薇薇，其实我之所以跑来吃这个苦送外卖，都是为了你。” 张薇终打断他，“话可不能乱说。你跑外卖是你自己的选择，我可从来没要求过你什么。你随时觉得干不了，随时可以走，不用跟我汇报。”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把李哲那点好不容易重新燃起的小火苗彻底浇灭。 张薇不再看他，拿起一张补贴申请表拍在桌角：“要领钱就填表，不领就赶紧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耽误事。” 李哲看着那张表格，又看看冷漠的张薇，最终走到一边填去了。 等李哲填完表离开办公室，张薇明显松了口气。 她站起身，走到我的办公桌旁，竟自然而然侧身半坐在了我的腿上。 一只手顺势搂住我的脖子，带着点撒娇的抱怨口吻：“那个李哲真是烦死了，你找个由头把他开除了算了，看着就碍眼。” 我下意识伸手扶住她的腰，怕她滑下去：“人家又没犯什么大错，干活也算卖力，我没理由开除他？” 张薇显然对这个回答不满意，但也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她退而求其次，用带着点耍赖的语气说：“那不开除他也行。你请我喝杯奶茶，安抚一下我受惊吓的心灵，总可以吧？” 我只好点头：“行，一杯奶茶，我请。现在能起来了吧？这像什么样子。”我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 张薇这才得意笑了笑，从我腿上跳下来：“这还差不多！” 我拿出手机，打开外卖APP，找到张薇点名要的那家奶茶店。 页面一加载出来，满屏花里胡哨的优惠标签就晃得我眼花。 “新客立减15元” “分享红包折上折” “平台补贴10元”“店铺周年庆返现8元”…… 我挨个点选优惠券，看着结算页面的总价一路跳水，最后竟然定格在：￥1.00。 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靠，现在都卷成这样了？一杯奶茶搞这么多补贴，最后一块钱？这他娘的是在做慈善还是打仗啊？” 张薇凑过来看了一眼，也乐了：“厉害吧！快下单！这便宜不占白不占！” 我一边点击付款，一边摇头感慨：“平台这么烧钱抢用户，商家还得跟着赔本赚吆喝。再这么打下去，真不知道最后谁能撑得住。” 看着手机上那离谱的结算价格，我立刻意识到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平台之间这是杀红眼在打价格战，用近乎白送的方式疯狂抢占市场。 这种烧钱模式肯定不可持续，但短期内，巨大的优惠必然会刺激订单量暴增。 “订单一多，骑手跑单的收入确实能水涨船高，” 我对张薇说，“但这人手立马就不够用了。看来咱们站点还得继续招骑手，而且得抓紧。” 这种补贴大战就像一阵狂风，站点的运力必须得跟上，不然看着满屏的订单却没人送，那才叫煎熬。 得尽快多招一些骑手，不然这波红利可就吃不上了。 可传统的招聘网站效果实在不理想，我充了会员，花钱置顶了招聘信息。 前前后后也才招到寥寥几个人，远远跟不上需求的增长。 正当我一筹莫展，对着电脑屏幕上惨淡的简历投递量发愁时。 旁边办公桌传来张薇压抑不住的笑声。她正刷着小红书，看得津津有味。 “哈哈哈，这个也太逗了……”她一边笑一边把手机屏幕往我这边侧了侧。 我看了一眼她那花里胡哨的手机界面，忽然心里一动。 想起了之前曝光预制菜事件时，随手发的几个视频意外涨了好几万粉丝的经历。 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既然年轻人都在刷这些短视频平台，为什么不能把招聘信息放到那里去试试？ “别光顾着笑了，你说，咱们要是也拍点有意思的短视频，比如讲讲当骑手的趣事、收入什么的，放到抖音、小红书上招人，效果会不会比在这干等着强？” 张薇立刻来了兴致：“对哎！肯定比招聘网站那些死板的广告强！咱们可以拍点真实的，比如李哲那天被人挠花脸的事儿？多有话题性！” “打住！那个可不能拍！”我赶紧制止她天马行空的想法，但思路已经被打开。 “不过，你这主意方向是对的。看来，是得在这些新地方想想办法了。” 我脑子里第一个蹦出来的点子就是用现成的演员，张薇。 看向正翘着腿刷手机的张薇，“咱们第一个视频，就你来拍。” 张薇愣了一下，指着自己：“我？拍什么？” “假装外卖员啊！”我越想越觉得可行。 “你形象好，就拍几个你穿着骑手服、戴着头盔，抱着外卖箱匆匆忙忙送餐的镜头，再对着镜头笑一下，说句当骑手，时间自由，收入可观，快来加入我们！之类的。” 张薇又有点犹豫：“我没送过外卖啊，演得不像怎么办？” 我鼓励道，“太专业反而假。你就想象一下平时看李哲他们跑单的样子，模仿一下就行。” 我立刻开始规划：“道具都是现成的，骑手服、头盔、外卖箱，站点都有。就在门口角取几个景，快得很！” 张薇被我说动了：“行！那我试试！不过拍丑了可不能怪我！” 她说着，还下意识理了理头发。 “放心，肯定好看。”我笑着拿出手机，开始构思拍摄角度。 这法子说不定真能行，至少比干巴巴的招聘广告吸引人。 ------------ 第159章 枸杞排骨汤 我和张薇说干就干。 趁着下午单量稍少的空档，我们在站点附近找了几个看起光线好的角落。 张薇换上骑手服，戴上头盔，骑着电瓶车。 按照我的指点，来回走了几趟，又对着镜头露出几个灿烂的笑容。 虽然动作略显生涩，但反而有种真实的可爱。 我还抓拍了她骑着电驴出发和回来的几个背影镜头。 素材拍完，我们回到办公室，挤在电脑前。 我用简单的剪辑软件把片段拼接起来，加快节奏，配上动感的背景音乐，加上醒目的字幕 “时间自由！收入可观！外卖站点急招骑手！欢迎加入！”最后打上联系方式。 不到一个小时，一条虽然粗糙但充满活力的招聘短视频就诞生了。 张薇看着成片，有点兴奋又有点不好意思：“还真像那么回事儿！” 我点击了发布按钮，将视频同步到了站点的几个短视频平台账号上。“能不能成，就看这下了。” 视频发布后，起初没什么水花，点赞评论寥寥无几。 我心一横，充了一百块钱，准备投个同城推广，精准推给本地可能找工作的年轻人。 填写好推广信息，选择好投放人群和预算，我点击了“确认支付”，心里盘算着这下总能激起点浪花了吧。 没想到，刚过了几分钟，手机就收到一条系统通知： “您申请推广的视频因内容涉及明显的广告营销行为，不符合社区推广规范，审核未通过。款项已退回原账户。” 我忍不住低骂一声，“平台不给推，说广告嫌疑太重。” 张薇凑过来看了看，“那怎么办？这明摆着就是招聘广告啊，还能怎么弄？” 硬来的路子被堵死了，看来得换个更巧妙、更软性的办法了。 直接喊快来当骑手，有电话号码都不行。 这两天，我几乎把所有空闲时间都泡在了怎么拍视频上。 前前后后拍了十几条，有记录骑手日常的，有搞笑段子的，也有正经介绍收入的。 但播放量都惨不忍睹，点赞评论更是寥寥无几，搞得我都有点怀疑人生了。 这天下午，我正对着手机屏幕绞尽脑汁，构思下一条视频到底该怎么拍才能有点水花，桌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一个陌生的固定电话号码。 我顺手接起：“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公式化的男声：“您好，是陈豪先生吗？这里是市马拉松组委会兴奋剂检测中心。通知您，您于比赛次日提交的尿样检测结果已经出具。” 我下意识坐直了身体：“结果怎么样？” 那头的男声依旧公事公办：“检测结果为阴性，符合规定。恭喜您，您的冠军成绩正式获得确认。” 我心里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那股因大力丸而来的力量果然没在常规检测上露出马脚。 对方继续说，“关于冠军奖金的领取事宜，请您在本周五下午两点后，携带本人有效身份证件原件，前往市体育局财务处办理签收手续。奖金将在扣除个人所得税后，通过银行转账方式发放到您指定的本人账户。”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我挂了电话，长长舒了一口气，看来这笔钱，终于要落袋了。 张薇看见我嘴角压不住的笑意，好奇地问：“什么事这么开心？中彩票啦？” 我一时兴起，走过去飞快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没什么，就是马上要发了笔小财。” 张薇下意识地用手背擦了擦脸，“讨厌！没个正经！” 她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人注意，才又小声追问：“到底什么小财啊？神神秘秘的。”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我卖了个关子，心情大好地坐回椅子。 那笔即将到手的奖金带来的喜悦，很快被一股更深的忧虑压了下去。 这身突如其来的力气，确实是个赚钱的捷径。 但一想到昨晚那差点将我冻僵的寒意，心里就一阵发怵。 黄莉的警告言犹在耳，这次是靠超量服药硬扛过去的，下次呢？万一在赛场上突然发作，后果不堪设想。 更何况，这次尿检侥幸过关，下次还能这么幸运吗？这力量终究来路不正，像颗定时炸弹。 我叹了口气，心中告诫自己：“这偏财，怕是没那么好拿。” 张薇见我心情不错，开口邀请：“晚上去我那吧？我煲了一锅排骨汤，火候正好。” 我看向张薇，她眼神里流转的神情，显然不只是邀请我去品尝汤品那么简单。我自然清楚她话里的深意。 今天解决了奖金的心事，确实让人放松。 我没多犹豫便应了下来：“好啊。正好尝尝你的手艺。” 张薇带着点小得意：“那就说定了！”她说完，脚步轻快回到了自己的工位，等待下班时间的到来。 下班后不久，我便出现在了张薇租住的那套公寓门口。 一进门，一股浓郁鲜香的排骨汤味道立刻扑面而来。 “我先去厨房看看。”张薇放下包后，就直奔厨房。 我脱下外套，换上拖鞋，记得上次来，她家里还没有男式的拖鞋，心里想着，“没想到这张薇还挺细心的！” 过了一会，我和张薇对坐在她餐桌旁。 她双手托着下巴看着我喝汤， 我舀起一勺汤，看见汤里除了软烂的排骨和萝卜，还沉着几颗红色的枸杞。 半开玩笑说：“汤里还特意放这个，你这是看不起我？” 张薇非但没不好意思，反而理直气壮回应：“想什么呢！这是养生，对身体好。你天天东奔西跑的，多补补总没坏处。” 她继续补充：“再说了，某些人不是总吹嘘自己体力好吗？加点料，巩固一下实力嘛。” 我看着她那副“我都是为你好”的无辜表情下藏着的小得意，忍不住笑了。 我没再跟她争辩那枸杞的深意，三两下把排骨汤汤喝了个干净。 “借你浴室冲个凉。”我放下碗，对张薇说。 张薇点点头：“去吧，毛巾都是新的。” 等我洗完澡，发现浴室里挂着一件深蓝色的男式浴袍，尺寸也正合身。 ------------ 第160章 电池被人偷了 我没多想，穿上这件浴袍就走了出去。 张薇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听见动静转过头来，看到我穿着浴袍的样子，露出一个微笑：“合身吗？我网上买的！” 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浴袍：“挺合身的。” 电视里播放的综艺节目成了模糊的背景音，我很自然地坐到张薇身边。 她温顺地靠进我怀里，正当我们耳鬓厮磨，气氛渐浓时，我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响了起来。 看了一眼屏幕，是王秋雅。我一手仍搂着张薇，另一只手伸过去接起电话，按了接听键。 “喂，王总。” 王秋雅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站点最近怎么样？新骑手招了多少人了？” 张薇在我怀里不安分地动了动，似乎对被打扰有些不满。 我拍了拍张薇的背，对着手机回答：“正在努力，最近平台补贴大战，单量涨得厉害，人手确实紧张，正在想办法扩招。” “抓紧时间，”王秋雅的语气严肃了些。 “提前跟你说一声，过几天淘闪购的区域经理可能会突然到各个站点巡查，看看运力储备情况。你那边提前做好准备，别到时候出纰漏。” “明白，我会安排好的。”我很快回应。 “行，那就这样。”王秋雅说完就挂了电话。 电话一断，怀里张薇的身体似乎才稍稍放松下来：“你好像不怎么怕王总？” 我低头看她：“王总有什么好怕的？” 张薇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压低了些：“我可是见过王总在会议上发火的样子，训起人来毫不留情。” 我脑海里闪过一些私密画面，她也跟别的女人差不多。 想起王秋雅偶尔会提出的一些无伤大雅的小要求。 我只是觉得每个人习惯不同而已，并没有很在意。 接下来，我们没换地方，就在沙发上亲热了起来。 电视屏幕的光无声闪烁，节目里是什么剧情，我完全没留意。 偶尔有节目里的笑声传来，像是在喝彩。 一个多小时后，我起身换回自己的衣服。 张薇仍慵懒躺在沙发里，身上裹着条薄毯。 我系好衬衫扣子，转头对她说：“你炖的排骨汤，味道确实不错。” 张薇调整了下姿势，气息平稳后才懒懒回应：“你要是喜欢，我改天再给你炖。” 我弯腰捡起地上的皮带，“好，不过今晚我得先回去了。” 张薇闻言，抬眼看了看我，眼神有些失落，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只是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 不在外面过夜，这一直是我的底线。 第二天一早，我站在站点的门口，面前是三十多号骑手。 通过我各种手段招工，队伍规模已经壮大了不少。 “简单说两句！大家都看到了，最近平台补贴狠，单子多得跑不完，是好事！” “平台给的福利也上来了，从今天起，正式取消超时罚款！” 话音刚落，人群里就小声议论起来，我以前当骑手的时候，可没少被罚。 “取消罚款，不等于可以磨洋工！服务质量不能掉！谁要是因为没罚款了就瞎搞，引来客户投诉，别怪我按站规处理，那可比罚款狠多了。” “今天说的就这些，抓紧时间，能跑多少跑多少，明白了吗？” “明白了！”回应声比往常响亮不少。 早会结束，骑手们各自发动电驴，鱼贯而出。 我回到办公室，张薇正坐在休息区吃着手抓饼。 在站点里，我们都很有默契，绝口不提感情的事，一切都显得公事公办。 她咽下嘴里的食物，抬头看了我一眼：“看不出来啊，陈站长，你还挺能干的。短短几天，就把这么一个新站点拉扯起来，运转得挺像样。” 从站点开始装修，张薇就开始跟进，这段时间的变化她最清楚了。 我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水：“我以前吃过的苦，不比他们任何一个人少。” 正因为我是从最底层的骑手一步步爬上来的。 所以太清楚这些人心里在想什么，担心什么，最需要什么。 一个人能不能吃得了这碗饭，观察他几天就能看出个大概。 原本以为在取消了超时罚款后，今天能平稳度过午高峰。 我正盯着后台不断涌入的订单数据，协调着骑手们的派单，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何诗雨。 我有些意外，她一般很少在工作时间直接给我打电话。 刚一接起，听筒里就传来她带着明显哭腔的声音：“陈豪，怎么办……我的电瓶车，电池被人偷了！” 电池被偷对骑手来说简直是灾难，尤其是在单量最多的中午。“别着急，慢慢说。” “你现在人在哪里？把具体位置发给我。” “我在新街奶茶店这里……”何诗雨报了个地址。 “待在那里别动，我马上过来！”挂了电话。 我对办公室里的张薇交代了一句：“我出去一下，何诗雨那边出了点事，后台你盯着点！” 没等她回应，我已经冲出办公室，跨上自己的电瓶车，朝着何诗雨说的地址疾驰而去。 我赶到新街，远远就看到何诗雨蹲在马路牙子上，双手抱着膝盖。 听到刹车声，她眼睛红红的，看到我像是看到了救星：“陈豪！你可算来了。” “人没事就好。”我停好车，先仔细检查了一下她的电瓶车。 “还好，只是电池没了，车没问题。” 我转身从自己车的后备箱里搬出一块备用的共享电池。 一边接上备用电池，一边用轻松的口气安慰她：“多大点事，不就是块电池嘛。这年头，哪个老骑手没被偷过几回电池？就当破财消灾了。” 电池接好。我拍了拍手：“行了，先用着这块。回头我去跟平台报备一下，看看能不能走保险或者补贴点损失。” 何诗雨看着重新亮起指示灯的电瓶车：“谢谢，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中午这么多单该怎么办。” 我从她的外卖箱里拿了三单出来：“这几单我帮你送。” 她也知道情况紧急，没多说什么，赶紧骑上车把手单子先送完再说。 ------------ 第161章 再次被偷 我也没耽搁，看了一眼订单地址，规划好路线，朝着第一个送餐点驶去。 这突发状况打乱了我的午间安排，但作为站长，帮骑手处理这种麻烦，本就是分内之事。 送到第三单时，果然迟了些。 刚敲开门，门后的中年男人就沉着脸劈头盖脸一顿埋怨：“怎么搞的？超时快二十分钟了！饿着肚子等这么久，你们这效率也太差了！” 我将外卖袋递过去：“实在对不起，路上有点状况耽搁了。这是您的餐，祝您用餐愉快。” 他一把抓过袋子，嘴里依旧不满的骂，“等着被差评吧！” 我对着紧闭的房门，脸上的笑容瞬间收起，转身下楼时，心里毫无波澜。 送外卖这几年，早被骂麻了，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早就不干这行了。 好在我现在已经是站长了，何诗雨也是碰到突发状况，就算被差评，我也能帮她处理掉。 过了午高峰，何诗雨才回到站点，她拿起桌上的水杯先喝了口水。 我等她喘匀了气，才开口问：“电池被偷的事，你报警了没有？” 何诗雨用袖子擦了擦嘴：“刚才光顾着赶单子，还没报。” “那我帮你报吧。”我拿出手机，一边查找辖区派出所的电话一边说。 其实我心里清楚，这种小事报警挺麻烦的，要做笔录，大概率也找不回来。 但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不是为了这块已经丢了的电池，而是为了以后不再碰到丢电池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得让何诗雨，还有其他骑手知道，出了事站里会管，该维权的时候不能怕麻烦。 电话接通了，我对着那头说：“喂，你好，我要报案……” 报警后没过多久，一辆警车就停在了站点门口。 车上下来两位民警，走在前面的那位正是熟人刘队。 我赶紧迎了上去：“刘队，麻烦你们跑一趟。” 刘队跟我握了下手：“是你站里的骑手电瓶车电池被偷了？” 我侧身引他看向站在一旁的何诗雨，“是我们这的骑手，就中午的事，在新街建设路口那边。” 刘队点点头，走到何诗雨面前，让她把情况又详细说了一遍。 何诗雨虽然还有点紧张，但比刚才镇定多了。 了解完基本情况，刘队说：“走，带我们去现场看看。” 我陪着他们又回到了建设路口的案发地点。 刘队和另一位民警仔细查看了周围的环境，重点看了看何诗雨停车的位置。 勘查完现场，刘队对我们说：“情况我们了解了。最近这类偷电瓶车电池的案子确实有点多。” “你们放心，我们肯定会尽力侦破，争取早点抓到这帮人，给你们一个交代。” 电池被偷的小插曲过后，又过了几天。 我接到王秋雅的电话，那头传来她干练的声音：“陈豪，早会上你让骑手们先别急着出站，集合一下。区域经理大概半小时后到你们站点巡查，你准备准备。” “明白，王总，我马上安排。”挂了电话，我立刻让正在做出发前准备的骑手们暂时停下。 “大家稍微等几分钟再出发，一会儿区域经理过来看看情况。”我简单通知他们。 没过多久，一辆黑色轿车停在站外。王秋雅陪着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那应该就是区域经理。 我迎上前去，简单介绍了站点的基本运营情况和近期骑手扩招的成果。 区域经理话不多，偶尔问一两个关于单量峰值和骑手保障的问题。 我一一作答，心里清楚这种巡查重在观察整体面貌和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程度。 整个过程大约持续了十几分钟。 区域经理最后点了点头，对王秋雅说了句“还不错，继续保持”，便离开了。 我看的出王秋雅有话想跟我说，可能是人太多，她只是谈工作的事。 送走他们，我松了口气，对骑手们挥挥手：“行了，没事了，都出发吧，注意安全。” 人群散去，张薇走到我身边，低声笑道：“过关了？” “嗯，暂时吧。”我应了一句，这种巡查就像定期考试。 过了这一关，意味着日常的运营得到了认可，但也意味着接下来的压力只会更大。 谁知今天中午，手机又响了起来，一看，还是何诗雨。我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刚接起来，就听到她带着哭腔的声音：“陈豪电池又被人偷了！就在我送餐上楼的那几分钟！怎么偏偏就只偷我一个人的啊！” 她已经快要崩溃了，同一个骑手，在不算长的时间里。 电池连续被偷两次，这概率也太低了点，难怪她会觉得是被针对了。 我先安抚她：“你在哪儿？位置发我，我马上带电池过去。” 挂了电话，我总感觉这事有点蹊跷。 “是单纯的倒霉？还是真的被什么人盯上了？” 我沉着脸，从电池柜里又取出一块备用电池。 一次是偶然，两次针对同一个人，这就绝不是简单的偷窃了。 看来，不把这只暗处的老鼠揪出来，站里的骑手都不得安宁。 “这次不能就这么算了。”我心里开始盘算着用什么方法去抓小偷。 我再次赶到何诗雨所在的位置。她无助地站在路边，电瓶车的电池仓再次洞开。 “你先回站点，剩下的单子我安排别人送。”我但心情绪不稳的何诗雨会出事。 处理好何诗雨的事情，从第二天起，我调整了何诗雨的排班区域，故意让她继续在案发地附近送餐。 而我则提前蹲守在隐蔽处，远远盯着她的电瓶车，准备守株待兔。 结果我从早守到晚，除了路过的行人，并没有看到有可疑的人出现。 接下来。连续几天的蹲守都毫无收获，那小偷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可我清楚，小偷就在这一带活动，只是靠这样蹲守，抓到的几率有点小。 何诗雨都有些过意不去了：“陈豪，要不算了吧，可能就是我倒霉。” “再等等，不能让小偷再继续做案。”我心里那股劲却上来了。 越是抓不到，越说明这家伙狡猾。他一定在暗中观察，比我想象的更有耐心。 ------------ 第162章 小偷浮出水面 就在我一连几天蹲守一无所获，几乎要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时。 手机响了，是刘队打来的： “我们刑侦的同事这几天一直在调阅各路口监控，对电池盗窃的案子，算是有点进展了。” 我连忙追问：“是摸到线索了？抓到人了？” “具体细节还不方便透露，侦查需要时间。”刘队话没说死。 但紧接着，他随口提醒，“对了，最近这段时间，如果你们站点有骑手突然找你提出辞职，特别是干得好好的那种，你尽量先拖着，别急着批。” 我心里有了猜测！刘队这句看似不经意的提醒，像是解开了迷团。 办案人员不会无缘无故说这话，他们调监控，很可能不仅仅是查偷电池的人。 更可能是查到了偷电池之后的销赃链条！而刘队特意提醒我注意近期辞职的骑手？ 内部作案！很可能是内外勾结！有内鬼熟悉骑手的行车路线和停车规律。 所以何诗雨才会被连续盯上，因为她跑单规律，车也好认！ “我明白了，刘队。谢谢提醒，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压下心头的震惊，。 挂了电话，我站在站点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骑手。 之前的蹲守方向可能错了，老鼠，说不定就藏在身边。 我找到何诗雨，没提刘队的电话，只是提醒她一句：“电池的事有点眉目了，别太担心，应该快了。” 这几天，何诗雨郁闷死了，听到这个消息她将信将疑，但情绪总算稳定了些。 我立刻联系了安装师傅，在站点原本监控死角的位置，又加装了两个高清摄像头。 监控装好的当天，张薇就抱着手臂站在办公室门口，看着新加的摄像头，小声抱怨：“这下好了，我在站里走哪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了，一点隐私都没了。” 她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尤其是看向原本那两个拍不到的角落时，眼神更是幽怨。 以前我们偶尔还能在那里避开旁人，说几句悄悄话，或者有点小动作。 我正调试着监控画面：“安全第一。现在是非常时期，不能再出岔子。” 张薇哼了一声，没再争辩，我知道她的小心思，但眼下揪出内鬼，远比那点隐秘的温存重要。 晚上，我回到出租屋，客厅里，苏妍正垫着瑜伽垫，以一个高难度的下犬式姿势对着电视屏幕。 听到开门声，她气息有些不稳地问：“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一天到晚见不到人影。” 我最近确实忙得脚不沾地。 站点里电池被偷的案子悬而未决，还得盯着新骑手的培训。 再加上自己那家保健品小店正在紧锣密鼓地装修，事事都要操心。 但这些工作上的烦心事，我并不想带回到这个临时的避风港。 我只是脱下外套，含糊地应了一句：“嗯，是忙了点。” 说着走到厨房冰箱拿了瓶水。 苏妍慢慢收起动作，盘腿坐在垫子上：“神神秘秘的，该不会是偷偷摸摸谈恋爱去了吧？” 我喝了一口水：“想什么呢，就是工作上的事。” 最近确确实跟张薇走的有些近，在同一个站点上班，这也没办法的事情。 我目光无意间扫过她因为运动而冒出细汗的脖子，又迅速移开。“你练你的，我冲个凉。” 苏妍也没再追问，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到电视里的瑜伽教程上。 我走进浴室，关上门，隔绝了客厅的声音，才叹了口气。 有些压力，终究只能自己扛。 晚上，我正躺在床上迷迷糊糊快要睡着。 隐约听到门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和压低的对话声。 “……这么晚还不睡？”是林小雨清冷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 “有点渴，倒杯水喝。”苏妍的回应听起来有点不自然，像是被撞见了什么。 “刚洗完澡。”林小雨才刚下班不久。 门外沉默了几秒，我能想象出两人在昏暗走廊里对视的场景。 随后，我听到林小雨的房间传来关门的声音。 紧接着，是苏妍略显匆忙的脚步声，也消失在了另一个方向。 看来苏妍是想过来找我，结果被林小雨撞个正着，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我刚到站点没多久，正盯着后台数据，一个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这个人站里的骑手都叫他小王，这个月刚来的。 平时话很少，几乎不跟人扎堆，跑单量也一直是不温不火的中游水平。 从来没惹过麻烦，属于那种放在人堆里很容易被忽略的类型。 我主动问他：“小王，你是有什么事吗？” “站长！我想辞职。”小王说出来意。 要是放在平时，这种员工离职，我可能问都懒得细问，直接就走流程批了。 但昨天刘队那句提醒瞬间在我脑子里响了起来。 我压下心里的波动：“干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走？是找到更好的去处了，还是家里有什么事？” 王志强眼神有些闪烁，避开了我的注视，含糊地说：“没，就是觉得有点累，想休息一段时间。” “哦，这样啊。”我故作理解地点点头。 然后用非常为他着想的语气说，“你看，这都到月底了，就差最后这几天。你这个月全勤眼看着就要拿到了，再加上月底的各种补贴和奖金，算下来能多拿一千多块钱！现在走太亏了。” “”要不你再坚持两天，把这个月的钱稳稳拿到手再说？反正也不差这几天，对吧？” 我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 “一千多，是不少……”他显然被这个数字打动了。 “就是嘛，”我趁热打铁。 “就这么说定了，干完这个月。到时候你要是还想走，我绝对不拦着，该结的钱一分不少你的。” 小王最终接受了我的建议：“那行吧，谢谢站长。” 看着他转身离开的背影，我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 “这个小王的行为有点可疑。” 看来，刘队的判断很可能没错。我得盯紧他了。 本来还想问问别的骑手对这个小王有什么评价，但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忍了下来，没去问。 ------------ 第163章 小偷落网 果然，快到傍晚下班时，我的手机响了。 “陈豪，人抓到了。”刘队的声音传来。 “你带上丢电池的骑手何诗雨，来派出所一趟，做个笔录，走个流程。” 我心里已有预感，但还是确认道：“刘队，是我们站里的人？” 刘队回是回应，“过来再说。” 我立刻叫上何诗雨。她听说小偷落网，情绪复杂，既有愤慨也松了口气。 我们赶到派出所，刘队将我们引到一间询问室。 流程走得很快。刘队主要向何诗雨核实了两次电池被偷的具体时间、地点、电池型号等细节，何诗雨一一回答。 刘队提到嫌疑人已被刑事拘留，关在看守所，并未安排与我们碰面。 做完笔录，刘队合上本子，对我们说：“情况基本清楚了。电池已经被他迅速出手，转卖到了外地一家修车铺。” “我们已经联系了当地警方协助追赃，但这需要点时间，没那么快能追回来。” 他看向何诗雨：“放心，案子我们会办到底。损失的部分，后续可以根据判决结果提起附带民事诉讼要求赔偿。” 两块电池倒不值什么钱，就是碰上这种事情有点耽误事。 离开派出所，何诗雨缓缓开口：“没想到真的是他，平时看着挺老实的。” 我没接话，内鬼揪出，事情算是告一段落。 看来以后招人得多留几个心眼了，不能再像之前那样，是个人就来者不拒。 “这事说到底怪我。” 我对身旁的何诗雨说，“前阵子站点缺人缺得厉害，看到个能骑车的就恨不得赶紧拉上车干活，有些环节都放松了，这才让小王这种人混了进来。” 何诗雨有点委屈的意味说：“那你得请客！我这些天担惊受怕的，眼泪都掉好几回了！” 我看着她那样子，忍不住笑了笑，爽快应承下来：“行，没问题，该请！” 正好，过几天就是站点这个月发工资的日子。 我心里盘算着，不如就趁这个机会，搞个简单的聚餐，把大家都凑到一起。 一来算是给何诗雨压压惊，二来，最近这事闹得站里人心有点浮动。 也正好借这个机会拉拢一下人心，让大伙放松放松，凝聚点士气。 “等发了工资，咱们找个地方聚一下，我请客。”我对何诗雨说。 她这才露出点笑意：“这还差不多！” 站点总算恢复了正常运转，也到了该去领取马拉松冠军奖金的日子。 一想到这笔钱，我心里就踏实了不少。 这段时间又是站点扩张又是自己小店装修，开销像流水一样，手头确实拮据得很。 前两天甚至都开始琢磨要不要先用点网贷应应急了。这下好了，这笔奖金简直是及时雨。 按照通知的时间，我带着证件去了市体育局财务处。 流程走得挺顺，签字确认，扣除税款后，八万块钱当场就打进了我的银行卡。 看着手机银行弹出的到账短信，那串数字让我长长舒了口气。 这下，装修的尾款、进货款，甚至还能稍微宽松一点，心里那块悬着的石头总算落了地。 还好当时拼了一把，不然这会儿可真要为难了。 我抽空去了一趟已经装修好的保健品小店。 店里焕然一新，墙面刷得雪白，定制的货架和玻璃柜台也都安装到位，看着挺像回事。 装修师傅跟在我旁边，一边指着各处细节，一边介绍用的材料：“陈老板，你看这线路走的都是暗线…” 我仔细检查了边边角角，又试了试灯光开关和插座，没什么可挑剔的。 和师傅又聊了几句后期的保修事宜，便爽快地掏出手机，把谈好的装修尾款给他转了过去。 “合作愉快，陈老板！以后有什么需要再找我！”师傅收到钱，笑容满面地走了。 我独自站在店里，盘算着：“好事多磨，这家店总算要开始营业了，接下来，就该联系进货，请店员，准备开业了。” 这是我第一次创业，我在心里给自己打气：稳住，千万不能失败。 能不能攒够钱买房，能不能和林小雨重新开始，希望全都寄托在这家不起眼的小店上了。 我拿出手机，翻找通讯录，拨通了一个存为“黄经理-保健品供应商”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 “喂，黄经理吗？您好您好！我是之前给您那边送过外卖的小陈啊，还有印象吗？” 电话那头的黄经理的声音有点意外：“送外卖的小陈？有点印象。怎么，你找我有事？我们这儿药品可不散卖啊。” “不是不是，”我连忙解释。 “黄经理，我自自开了家小店，想卖男性保健品！就想找您这边谈谈，看能不能从您这儿长期拿货，价格方面好商量！” “你自己开店了？”黄经理的语气瞬间从不耐烦变成了惊讶。 随即透出生意人的热情，“哎哟，陈老板！可以啊！从骑手到自己当老板，厉害！你想拿什么货？我们这边种类齐全，绝对正品！你把地址发我，我明天带样品过去找你面谈！” “太好了！谢谢黄经理！我马上把地址发您！”挂了电话，我就给黄经理发了小店的地址。 接下来，小店就差最关键的一环，招聘一位驻店药师。 毕竟有些保健品属于药品范畴，按照规定，必须有执业药师在岗指导销售才行。 之前我还盘算着，看能不能从市医院找个药师过来兼职，省心又靠谱。 可一想到刘海峰那档子事，我直接把这条路给堵死了。 “看来只能从别的渠道想办法了。”我叹了口气，摸出手机。 开始在各种招聘网站和本地医药行业群里发布招聘信息。 要求写得清清楚楚：需要执业药师证，能坐堂，待遇面议。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手机就收到几条信息。 有刚毕业没多久、经验不足的药学生来问询，也有开口就要价太高。 想找个合适的还真得费点功夫。 “只能一步一步来，急不得。”我送外卖这几年看过太多倒闭的商店了，有的还没开起来就倒闭了。 ------------ 第164章 请你去试药 招聘药师的过程，果然没那么顺利。 我人主要还得盯在外卖站点，所以面试地点也只能定在站点的办公室。 这环境对来应聘的药师来说，确实有点违和。 一边是墙上贴着骑手排班表和区域地图。 另一边，坐着的却是穿着正式，带着执业资格证书前来应聘的专业人士。 第一位来的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姐，戴着眼镜，看起来很严谨。 我跟她聊了一会，最后她客气地表示再考虑考虑，之后就没了下文。 显然，她无法接受一个老板还在兼职送外卖，店面尚在雏形的不靠谱项目。 第二位是个刚考下证不久的年轻人，充满干劲。 他对在小店工作似乎不排斥，甚至觉得有挑战性。 担我对他提要求后，他马上就婉拒了：“陈老板，我的专业毕竟是药学，有些事情完全不了。”结果可想而知。 几天下来，见了三四个人，都因为各种原因没谈拢。 不是嫌小店没名气，待遇一般，就是对我这个外卖站长开药店的专业性表示怀疑。 看来，想找一个既靠谱又能理解我现阶段困难的药师，真不是件容易事。 小店开业的日子，恐怕还得往后推一推。 招聘药师的事，自然瞒不过同在站点办公的张薇。 她看着我接连面试了几个看起来明显不像外卖行业的人。 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问我：“你这几天神神秘秘的，一会儿打电话谈药品渠道，一会儿又见些生面孔，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也没打算继续瞒她，便如实相告：“我私下盘了家小店，打算做点保健品生意。有些货算是药品，按规定得配个有证的药师坐堂，这几天就是在忙这个。” 张薇听了，显得有些惊讶：“原来是这样。行啊你，都当上老板了！店在哪？有空带我去看看？” 小店刚弄完硬装，货架还没上全，到处空荡荡的，实在拿不出手。 我只能解释：“刚装修完，乱得很，等我都弄好了，正式开业前一定带你去指导指导！” 张薇只是似笑非笑地回了句：“反正你记着欠我一次参观啊。”说完，便转身忙自己的事去了。 这天，那位黄经理果然带着几大箱样品按约来了。 我直接在站点门口接上他，领着他去了我那间刚刚装修好的小店。 黄经理夹着个皮包，一进门就四处打量。 他走到的门口，朝外望了望不算热闹的街面，又回头看了看店里略显冷清的陈设。 “陈老板，你这地方，选的有点偏啊。这周边人流量看着不太行，以后生意可能不太好做。” 我心里明白他说的实话，但嘴上还是解释道：“刚起步，资金有限，先找个成本低点的地方练练手，把流程跑通再说。就像交个学费嘛。” 黄经理闻言，脸上露出一种“我懂，大家都这么过来”的表情。 拍了拍我的肩膀：“理解理解！创业嘛，开头都难。不过货品和质量你放心，我们这边绝对有优势！” 他说着，打开带来的样品箱，开始如数家珍地介绍起来。 其实不用他多介绍，这些瓶瓶罐罐我扫一眼就门清。 都是市面上热门的款式，什么玛咖精片、深海鱼油、维生素复合软糖，哪个平台都在推。 我没等他说完，直接打断：“黄经理，这些货我看行。初次合作，你报个实在价，这批样品连带我要的第一批铺货，一共多少钱？我现在转给你。” 黄经理脸上笑开了花，竖起大拇指：“陈老板痛快！我就喜欢跟你这样的爽快人做生意！” 他掏出手机噼里啪啦按了一阵，又假装肉疼地抹了个零头：“这样，初次合作，图个长远！这几箱样品算我支持你开业，铺货我给你按最低折扣，加起来一共两万八！保证是正品，后续补货一个价！” 这个数比我心里预估的还低点，看来他确实想拉住我这个新客户。 我没犹豫，点头道：“成交。”当场就用手机银行把钱转了过去。 两万八，换来了堆满小半个店面的货品。 看着那些包装精美的盒子，我心里清楚，这仅仅是开始。 黄经理收到钱，脸上露出一个心照不宣的坏笑：“陈老板，晚上有没有空？我知道个新开的洗浴中心，环境不错，一起去放松放松？顺便试试我带来的新‘样品’？” 我立刻明白他指的试药是什么意思，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黄经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真不行，我有女朋友了，那种地方不方便去。” 黄经理恍然大悟般，倒是没再强求。 他转而从随身皮包里掏出一个没有标签的深色玻璃瓶，硬塞到我手里： “明白明白！家有贤妻，是得注意！那这个，老弟我私人送你个小赠品，‘金刚一号’，绝对好东西！自己用的时候记住，一次千万别贪多，只要抹上薄薄一层……保证让你……嘿嘿” 我看着手里这瓶赠品，心里有些哭笑不得，但面上还是客气地接了过来：“黄经理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 “小意思！咱们合作长久着呢！”黄经理拍拍我的肩膀，一副都是男人我懂的表情，这才心满意足地告辞。 我把他送出门，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小药瓶，摇了摇头。 吃过大力丸的亏，这东西，我是绝对不会用的。 现在药师还没招到，我只能自己动手。 我把黄经理送来的几大箱货拖到店铺中央，拆开包装，里面是各式各样的瓶瓶罐罐、盒装保健品。 虽然没干过这行，但送外卖跑的地方多，药店、健康馆也没少去，大概的样子还是见过的。 我按功能大概分分类：补肾壮阳的放一排，维生素矿物质放一排，深海鱼油、蛋白粉这类营养补充的再放一排。 先把货架擦干净，然后开始一瓶一瓶、一盒一盒地往上摆。 偶尔拿起某个产品，看着上面夸张的宣传语，心里还会暗自嘀咕几句：“这玩意儿真这么神？” 忙活了大半天，空荡荡的货架总算被填满了七八成，看起来终于有点店铺的样子了。 ------------ 第165章 药师秦雪 我把最后几个空纸箱压扁，和之前拆下来的堆在一起，在店门口整理成一摞。 正琢磨着是找个收废品的来一趟，还是先塞到角落以后再说，就听见一阵吱嘎的刹车声。 抬头一看，一位头发花白、穿着旧外套的老人，骑着一辆装满杂物的三轮车停在了店门口。 他有些拘谨地指着那堆纸箱问：“老板，你这些纸箱，还要不要了？” 我看了看那堆纸板，卖废品最多也就换几块钱，还得专门跑一趟回收站，实在不值当。 我冲老人笑了笑：“不要了，您需要的话都拿走吧。” 老人脸上立刻露出感激的笑容，连连点头：“谢谢老板！谢谢老板！” 他跳下车，开始将纸箱捆扎到三轮车上。 看着他佝偻着身子忙碌，我又转身从店里拿了两个刚喝完的矿泉水瓶递给他：“这儿还有两个瓶子，一起拿去吧。” 老人接过瓶子，脸上的皱纹都笑开了花：“老板你真是好人！祝你生意兴隆，发大财！” 我笑了笑：“借您吉言。” 看着他蹬着三轮车离开的背影，我心里倒也轻松了些。 几块钱的纸箱，换来一句真诚的祝福，挺值。 小店还没开业，也算先讨了个好彩头。 我刚把卷帘门拉下一半，准备锁门离开，一个带着香风的身影突然走了过来。 侧身一看，原来是女房东赵婧。 她今天穿了条紧身连衣裙，挎着个白色小包，一进店来就笑眯眯四处打量。 “好弟弟，动作挺快嘛！”赵婧伸手拍了拍我的胳膊。 语气亲昵得让人起鸡皮疙瘩，“没想到你这么能干，一个人不声不响就把这店收拾得有模有样了。” 对这个强行认我当干弟弟的房东有点无语：“婧姐您可别夸我了。我这种小本买卖，也就是自己出力气，省点人工钱，勉强糊口。要是啥都请人干，那非得亏死不可。” 赵婧走到货架前，随手拿起一盒保健品看了看，又放回去：“话是这么说，可我看你这架势，不像只是糊口的样子呀。” 我笑着打哈哈：“瞧您说的，我能发达到哪去？还得靠婧姐您多多关照。” 赵婧打断我：“你是我弟弟，我还能亏待你？好好干，姐看好你！” 我陪着笑：“有婧姐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赵婧身子倚在柜台边，笑吟吟看着我：“还是我弟弟想着姐姐！给姐推荐推荐，有什么适合我用的？正好给你开个张，讨个好彩头。” 我转身从货架显眼处取下一盒包女士复合维生素片，递到她面前：“婧姐，您试试这个。” “很多像您这样注重保养的女士都在用，对气色和调节身体都挺好的。您先拿一盒回去试试，觉得好用再付钱。” 赵婧接过盒子，仔细端详着：“那姐可不跟你客气了哦？” “您跟我还客气什么，您用得好，比什么都强。”我笑着回应。 这赵婧也是混富婆圈的，到时多给我介绍几个客户就是赚回来了。 赵婧满意地将保健品收进她的白色小包，“那行，姐就替你试试效果。要是真不错，回头我多叫几个姐妹来关照你生意！走啦，好弟弟！” 我看着她远去后，也关上卷帘门，回到了站点。 回到站点，处理完几个骑手报备的路线问题，前台的内线电话又响了。 张薇接起后，捂住话筒对我说：“站长，又有人来应聘药师，现在方便吗？” “请她来吧。”我心里并没抱太大希望。 没过多久，办公室门被推开，一位看起来二十七八岁的女性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化着淡妆。 递上一份简历，声音清晰地说：“您好，陈老板。我叫秦雪，看到您的招聘信息，来应聘药师岗位。” 我请她坐下，快速浏览了一下简历。 正规医药学院毕业，有执业药师证，之前在连锁药店工作了三年，经验看起来没问题。 “秦药师，我的情况简历上也有写，小店刚起步，待遇可能比不上大药店。”我开门见山。 秦雪点点头，很坦诚：“我了解。我看重的是自己独立负责一个店面的机会。工资方面，您简历上写的范围我可以接受。” 她提出了一个关键条件，“不过，我有个要求，因为我刚搬来这个区，暂时还没找到合适的住处，您这边能不能提供住宿？” “住宿可以解决。”我点头应下，无非是多花点钱给她租个住的地方。 秦雪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那太好了！谢谢陈老板！” 我直接拿出手机，翻到女房东赵婧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起，那头传来赵婧的声音：“喂~好弟弟，怎么想起给姐姐打电话了？” 我尽量让语气平常：“婧姐，打扰您一下。我店里新招了位药师，需要就近租个房子，您那边还有空房吗？最好离我小店近点的。” “招到人了？还弟弟你这生意看来要红火呀！”赵婧好像比我还开心。 “空房当然有！我手头正好有套一室一厅，就在你店铺后面那个小区，走路过去不到五分钟，家具家电齐全，拎包就能住。” “婧姐，您也知道，我这刚起步，员工住宿预算有限。您看能不能给个优惠价？”我放低姿态，试着砍价。 赵婧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行吧，看在我好弟弟的面子上，算你优惠一些。” 我见好就收：“那就谢谢婧姐了！您看什么时候方便，我带人过去看看房？” “下午吧，下午三点，我在房子那儿等你们。”赵婧爽快定了时间。 我挂了电话，房子的问题算是敲定了。 抬头对坐在对面的秦雪说：“下午我先带你去店里熟悉一下环境，顺便把住的地方也看了，离得很近。” 秦雪脸上露出安心的神色：“好的，陈老板，麻烦您了。” “别叫我陈老板了，太见外，叫我小陈吧。”我第一次当老板，还有点不习惯。 ------------ 第166章 喜欢开车的赵婧 下午，我开车载上秦雪，准备先去小店，再去看住的地方。 没想到刚要出发，张薇就从站点里跑了出来，一把拉开车门，笑嘻嘻地坐进了副驾驶。 “站长，你这神神秘秘的，又要去哪？带上我！”她一边系安全带，一边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后座的秦雪。 我无奈地笑了笑：“去我私人开的小店那里。” 车子驶入街道，张薇到底没忍住，转过头问我：“陈豪，你倒底开的是什么店啊？问你几次都打马虎眼。” 我目视前方，专注地开着车：“急什么，到了你不就知道了。” 张薇嘀咕了一句“卖关子”，但也没再追问。 车子穿过几条街，离店铺越来越近。 张薇看到我把车开到市中心繁华的商业街附近，有些惊讶：“陈豪，你这么有实力？把店开在这种黄金地段？这店租一个月得多少钱啊！” 我没说话，只是方向盘一打，从车水马龙的主路拐进了一条略显狭窄的小巷。 又往前开了几十米，最后在一个城中村的入口处停了下来。 巷子两边是有些年头的自建楼，电线在空中杂乱地交织着。 “我们到了。”我熄了火，解开安全带。 张薇探头看了看窗外，脸上兴奋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变成了毫不掩饰的失望：“啊？就这儿？陈豪，你没搞错吧？你怎么把店开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 我率先下车，走到店铺门口，一边掏出钥匙拉起卷帘门：“这里租金便宜啊。市中心主街一个月的租金，够我在这里交大半年了。” 卷帘门升起，露出了里面略显紧凑的店面。 货架上已经整齐地摆满了各类保健品，在灯光的照射下，倒也有几分模样。 张薇跟着下车，打量着周围环境，依旧有些难以接受：“便宜是便宜，可这地方有人流量吗？谁会跑到这巷子里来买东西？” 我没理会她的质疑，转头对刚刚下车的秦雪说：“秦药师，这就是以后你工作的地方了，进来看看吧。虽然位置偏点，但里面都收拾好了。” 秦雪的脸上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她只是平静地点点头，便走了进来。 张薇见状，也只好跟着走了进来，嘴里还在小声嘀咕：“真是想不通！” 我边领着她们往里走，边介绍：“店面是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该有的都有。” 我推开通往里间的小门，“后面我还隔出了个小房间，可以当休息室，也能简单煮点东西。” 秦雪仔细地看了一圈，表示对店内设施是认可的。 但最终还是回到了那个核心问题上，她的看法和张薇不谋而合：“陈老板，店内规划和货品陈列都没什么问题，很专业。只是这个地理位置，确实太偏僻了，对于实体零售来说，客流量是最大的挑战。” 这样的话，我几乎对每个来过这里的人都要解释一遍。 我没有直接反驳，而是看着她们俩，抛出了一个问题：“你们是不是都忘了，我的老本行是做什么的了？” 张薇和秦雪都不明所以地看着我。 我走到门口，指着外面不算宽敞的巷子，揭晓了答案：“我是送外卖的，或者说，我是管着一群送外卖的。现在谁买东西还全靠两条腿逛？尤其是保健品这类东西，线上平台才是大头。” 我拿出手机，点开外卖APP，一边操作一边解释：“我把店铺信息做到几个主流的外卖平台上，设置好配送范围。只要平台有流量，有推广，顾客动动手指就能下单。我们这片区，骑手多得是，配送根本不是问题。” 我收起手机，看着她们：“所以，店开在哪里，重要吗？重要的是线上运营和产品本身。” “我这里租金省下来的钱，完全可以多投一点到平台推广上，效果可能比开在闹市区守株待兔强得多。” 张薇听完，恍然大悟：“对哦！我怎么把这茬忘了！你是站长，搞这个还不是近水楼台！” 秦雪并没搞明白：“我对外卖这行还不是很了解。” “没关系，你熟悉一段时间就会了。”这个看似劣势的位置，反而可能成为我以小博大的起点。 参观完小店，我立刻给房东赵婧打了电话，约她来看看给秦雪准备的住处。 没过多久，赵婧就挎着她那个标志性的白色小包，走了进来。 她一进店门，目光瞬间就被店里的张薇和秦雪吸引住了。 她眼神在我们三人之间溜了一圈，脸上立刻浮现出那种我十分熟悉的表情：“好弟弟，可以啊你！玩得挺花，一个不够，还一次带俩？姐姐以前还真小看你了。” 张薇显然听到了“弟弟”这个称呼和后面的话，一脸错愕地看向我。 我顿感头疼，赶紧解释：“婧姐，你误会了！这位是张薇，我站点的同事，过来看看。这位是秦雪，我刚聘的药师，是你要租房子给她的那位…” 赵婧打断了我：“行了行了，不用跟姐解释那么多，姐都懂~年轻人嘛，精力旺盛，正常！走吧，先去看房子，正事要紧！” 她说完，扭着腰肢带头往巷子里的出租屋走去。 张薇凑到我身边，低声问：“她谁啊？怎么叫你弟弟叫得那么亲热？”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房东，赵婧。人就这性格，喜欢开玩笑，别当真。” 秦雪依旧很平静，刚才的插曲并未影响她，只是默默跟在了后面。 来到不远处的一栋楼，赵婧掏出钥匙，打开了居民楼里一套单身公寓的门。 房间不算大，但收拾得干净整洁，基本的家具家电一应俱全。 她走进去，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扫过，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看看，这房子不错吧？” “这房子就适合一个人住，你们要是三个人，那可有点挤了，尤其是那张床…” 我立刻打断她越来越离谱的想象：“婧姐，你误会了。是秦雪一个人住这里，我和张薇不住这儿。” 赵婧闻言，脸上露出有点遗憾的表情：“就秦小姐一个人住啊？” 她走到床边，意有所指地拍了拍床垫，“那这床倒是够大了，就一个人睡，怪可惜的。” ------------ 第167章 豪爽药店 张薇在一旁听得直翻白眼，忍不住小声嘀咕：“这房东脑子里整天都想些什么！” 我没再接赵婧的话茬，转向秦雪，询问道：“秦药师，你觉得这房子怎么样？还满意吗？离店里很近，上下班方便。” 秦雪似乎完全没在意赵婧的调侃，她认真地检查了卫生间、厨房和窗户的情况：“赵女士，房子我看过了，基本符合要求。” 赵婧见秦雪如此公事公办，也收起了几分玩笑的神色，开始讨论起正事。 事情谈得很顺利，秦雪对房子基本满意，赵婧在租金上也没再多纠缠。 我当场和赵婧签了简单的租赁协议，付了押金和首月租金。 把钥匙交给秦雪时，我嘱咐道：“秦药师，你就先安心住下，缺什么日常用品附近小超市都能买到。工作上或者生活上有什么事，随时打我电话。” 秦雪接过钥匙：“谢谢陈老板，我会尽快安顿好。” 安顿好秦雪，我和张薇便驱车返回站点。 一路上，张薇还在调侃赵婧那个离谱的误会：“那个婧姐，想象力也太丰富了，我看她不去写小说真是可惜了。” 我无奈解释：“她就那样，嘴上没个把门的，习惯就好。” 回到站点办公室，我立刻打开电脑，着手办理小店的外卖平台入驻手续。 得益于我站长的身份和对平台规则的熟悉，整个流程走得非常快。 上传营业执照、店铺环境照片、商品信息……我轻车熟路。 忙活了个把小时，随着最后一步确认完成。 我的小店终于在外卖平台上成功挂牌营业了。 “搞定！”我靠在椅背上，长舒一口气。 虽然一个订单都还没有，但看着手机APP上显示的自家店铺页面，心里还是有种迈出关键一步的踏实感。 张薇走过来看着屏幕，整个人都快靠在我身上了：“陈老板，以后是不是得叫你陈总了？这下可是正儿八经的老板了！” 我心里清楚，这仅仅是个开始。线上店铺开起来容易，如何引流、如何运营、这才是真正的挑战。 不过，就像我跟她们说的，这才是我的主场。 刚坐下歇了没几分钟，手机就响了，是黄莉打来的。 “陈豪，秦雪有去找你吗？”黄莉的声音传来。 我随即反应过来：“黄老师，你认识秦雪？” “嗯，她是我以前带过的一个学生，专业能力很扎实。”黄莉解释。 “最近她个人感情上出了点问题，状态不太好，想彻底换个环境调整一下。我想到你那边正好在招药师，就推荐她过去试试。怎么样，她人到了吗？” 我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秦雪条件不错，却愿意来我这家刚起步的小店。 而且整个过程如此顺利，原来是黄莉在背后牵线搭桥。 “已经到了，下午刚见的面。我已经把她定下来了，刚帮她租好房子安顿下来。”我如实回答。 “那就好。”黄莉的语气轻松了些。 “她能力没问题，就是最近心情可能有些低落，你这边多包涵一下。让她忙起来，接触点新环境，对她有好处。” “明白，黄老师你放心，我会安排好的。这次真得谢谢你，帮了我个大忙。” 挂了电话，我心里更踏实了。 有黄莉这层知根知底的关系在，秦雪的可靠程度无疑又增加了几分。 忙完一天，我回到出租屋。 厨房亮着灯，林小雨正背对着我，用小锅热牛奶。 我换鞋的时候，心里琢磨着怎么开口。 这段时间，我们之间像隔了一层看不见的膜。 “小雨，你最近有没有回老家的打算？” 林小雨关掉火，端着牛奶杯转过身：“怎么突然问这个？” “上回你爸说腰腿有老毛病…”我找了个切入点。 当然，我真正的目的远不止于此，林小雨的老家就在双阳山脉脚下，她父亲本身就是个老药农，对山里熟悉。 黄莉提到的锁阳草，那片山脉是最有可能找到的地方。 这趟回去，既是想借机会和她缓和关系，也是为解决自己身体隐患寻找一线希望。 她拿着杯子里晃动牛奶：“我本来也打算抽空回去一趟看看。” 我抓住机会：“我也好久没去看看叔叔了。正好，我开车送你回去吧，路上有个照应，也能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上点忙。” 我没敢提要去双阳山找药草的事，怕她起疑。 过了会儿，林小雨才开口：“下周吧，我调个休。” 说完，她没再看我，端着牛奶径直走回了自己房间。 我心里松了口气，至少她没直接拒绝。 希望在双阳山脉，能找到缓解身体副作用的线索，也能找到修复我们之间关系的可能。 跟林小雨有了回老家的约定后，心里像是落下了一块石头，又像是点燃了一簇小火苗。 第二天在站点处理日常事务时，感觉效率都高了不少，连张薇都看出来我心情不错，调侃我是不是“捡到钱了”。 忙完站里的活，我便开车去了小店。今天有个重要的任务，把外卖接单的硬件设备搞定。 我从角落里搬出昨天刚到货的纸箱，里面是专门为外卖订单配备的蓝牙小票打印机和网络盒子。 我熟练用手机APP搜索并配对打印机，设置好网络参数，再将打印机和店铺后台账号绑定。 过了一会，蓝牙打印机指示灯由红变绿，代表连接成功。 我随手在后台下了个测试单，打印机立刻吐出一张的小票，上面印着测试商品信息和模拟订单号。 看着这小票成功打印出来，这就意味着，只要有顾客在网上下单，我这里立刻就能收到提示并打印出单据。 测试完毕，我正准备关掉后台的接单功能锁门离开。 电脑上突然“叮咚”一声脆响，紧接着，角落里的打印机运作起来，吐出了一张小票。 我以为是测试单没清干净，结果撕下来一看，这是一张真实的订单！ 小票上打印着： 【豪爽药店】 订单号：202510010001 商品：肾宝片* 1盒 实付金额：158.00元 顾客备注：尽快送达。 ------------ 第168章 吃货苏妍 我看着外卖平台的派单界面，订单产生没多久，就被一个附近的骑手接单了。 看了眼导航，骑手离小店还不到两公里，估计很快就能到店取货。 心里一阵激动，我赶紧从货柜里拿出一盒肾宝片，先用纸盒封装，这是保护客户的隐私。 这可是开张的第一单，意义非凡！ 整个过程，手甚至有点微微发颤，是一种亲手创造价值的兴奋感。 粗略算一下，这单刨去平台抽成和成本，能赚大几十块。 “以前跑外卖，得跑好几单才能赚这么多钱。” 我心里嘀咕着，感觉自己的身份发生了转变，从一个骑手变成了商家。 没过多久，店外传来电瓶车刹车的声音，一个穿着蓝色骑手服的身影小跑进来。 “好，来取单……” 她的话说到一半，在看清站在柜台后的人是我时，戛然而止： “陈豪，你怎么在这儿？” 我看着何诗雨一脸错愕的样子，笑着回应：“这是我开的店。” “你开的店？！”何诗雨难以置信地重复了一遍。 下意识摘下了头盔，目光在店里来回扫视，“你什么时候不声不响开了家店？还是药房？” “准确说，是保健品店。”我纠正你的话。同时将早已打包好的那个纸袋递给她。 何诗雨接过袋子，看了看上面的订单信息，又抬头看我：“可以啊站长！你这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我们都不知道！” “刚开始弄，还没正式宣传。”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巧，接单的是何诗雨。 但这也是必然，如果不是何诗雨，也可是站点其他骑手。 何诗雨接过打包袋，“那我可得赶紧给顾客送过去，这第一单必须完美送达！站长……不对，现在得叫陈老板了！恭喜开业啊！” 我看着何诗雨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心里正盘算着日后爆单的场景，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白洁”的名字。 有段时间没跟她联系了，她突然打电话来会有什么事？ 我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白洁的声音：“陈豪，忙不忙？姐……想求你个事。” “还好，刚忙完一阵。什么事？”我询问。 白洁在那边沉默了几秒，才重新开口时：“今天我女儿放学回来，哭得不行。说班里有个男生，一直骂她是没爸爸的野种。” 我心里一沉，能想象到那场景对一个孩子的伤害有多大。“这孩子怎么这样！那你需要我做什么？” 白洁说出要求：“明天下午放学，你能不能，冒充一下她爸爸，跟我一起去学校接她？我就想让我女儿知道，她不是没人撑腰的，也想让那个乱说话的小子看看！” 原来是这事。冒充家长，这忙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我几乎能想到明天站在小学门口可能会有的尴尬，但听着白洁语气里的无助，拒绝的话实在说不出口。 “行，没问题。”我一口答应下来。 白洁见我答应得爽快，语气立刻轻松了不少：“太好了！姐不会亏待你的！” 挂了电话，我看着手机，无奈地笑了笑。 还是第一次给人客串当爸爸。 晚上下班，我回到出租屋，一开门就看见苏妍又在客厅的瑜伽垫上摆弄姿势。 不过今天这姿势，确实有点惹火，她穿着贴身的瑜伽服，身体柔韧后弯成一个夸张的弧度，玲珑曲线尽显无遗。 听见我开门的声音，她保持着那个姿势，头艰难地后仰着看我，气息微喘地说：“陈豪你回来的正好，很久没请客了，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我今天解决了小店的开单问题，心情确实不错：“正好，趁着现在外卖平台大战，优惠力度大。想吃什么？我请。” 苏妍立刻恢复站姿，走到我身边拿过我的手机：“让我看看…” 她滑着屏幕：“这家韩式烤肉居然参加百亿补贴，原价258的套餐现在只要128，这么便宜？” 我看了眼配送范围：“用我这个站长账号点单，还能叠加满100减30的优惠券，算下来比去店里吃划算多了。” “那还等什么！今天就点这个套餐。” 下单后不到三十分钟，门铃就响了。 我开门接过外卖，就来到餐桌上，取出里面的食材。 苏妍看到我从外卖袋取出一个烤肉炉：“现在外卖也太卷了吧！这真的不会亏本吗？” 我自己知道里面的门道：“其实餐饮行业利润很高，只不过这样一搞，最后是平台赚钱，商家赚不到什么钱。” 这也是我选择卖保健品，而不是做餐饮的主要原因。 正说着，林小雨也下班了，开门走了进来。 “小雨，今晚吃烤肉，一起吧。”我主动招呼道。 过了一会，苏妍忙着拍照发朋友圈，林小雨则是在弄蘸料。 我翻动着烤盘上的肉片，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女人，气氛莫名有些微妙。 “来，这块烤好了。”我把第一块烤好的五花肉夹到林小雨碗里。 苏妍立刻把碗递过来：“我的呢？” 我又夹了一块给她：“都有份，急什么。” 三人围坐在餐桌前，烤肉的香味冲淡了现在的尴尬。 我找了个话题打破沉默：“对了，我们站点现在有三十多个骑手了，公司准备统一办健康证。你们在医院，知道体检科那边有没有团体优惠？” 林小雨正小口吃着生菜包肉：“我明天帮你问问体检科的王主任，三十多人应该能申请团体价。” “好，那你帮我问问看！”我也没跟林小雨客气。 骑手办了健康证，系统也会多派单，这件事情也得尽快落实。 我正在夹烤肉时，感觉到有脚尖在桌下轻轻碰了下我的小腿。 我抬眼正好撞上她含着笑意的目光，苏妍又若无其事夹起一片香菇。 “这家烤肉味道很不错，就是份量少了点，不知道晚上会不会饿…” 林小雨似乎没留意到我们的小动作。 我怼了苏妍一句：“你怎么那么能吃啊，你看小雨就吃的比你少很多。” 苏妍的脚尖又贴过来，顺着我的裤腿轻轻蹭了蹭：“你嫌弃我？” ------------ 第169章 苏妍的算计 吃完饭，林小雨帮忙将桌上的碗筷和外卖盒收拾干净。 系好垃圾袋放在门边，便拿着换洗衣物走进了浴室。 客厅里只剩下我和苏妍，气氛就变的有点暧昧。 苏妍靠到我身边，低声说：“二选一，今晚，是你来我房间，还是我去你房间？” 我知道这看似是选择，实则只有一个答案。 去谁的房间，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我有些认命笑了笑：“还是我去你房间吧。” 苏妍计谋得逞：“这还差不多。我先回去洗澡，等你。” 说完，便先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 我独自站在客厅里，听着林小雨在浴室洗澡的水声，今晚，看来是别想早睡了。 先回到自己房间，我靠在床上无聊地刷着抖音。 划着划着，一条官方新闻推送跳了出来：“（外卖大战）过度补贴引发恶性竞争，市监局约谈三大平台负责人。” 我点开视频，画面里是严肃的会议现场，主持人正强调要规范市场秩序，防止无序价格战。 我立刻从床上坐直了身子：“被约谈了？” 反复看着新闻简报，“这要是严控补贴，单量肯定会跌！” 最直接的影响就是骑手的收入。现在大家拼命跑单，就是因为平台烧钱补贴多，单价也水涨船高。 要是补贴缩水，单量减少，骑手一天跑下来收入起码得砍掉三成。 我下意识点开骑手端的APP，看着依然活跃的订单滚动屏，暂时还没什么变化。 但谁知道这阵风过后，会是什么光景？ 我立刻拨通了王秋雅的电话，响了两声后对面接了起来，背景音很安静。 “王总，新闻上说的平台被约谈的事，你看到了吗？”我开门见山。 “这事对咱们站点骑手的单量和收入，影响大不大？” 王秋雅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这件事情我知道。不用担心，你让站里的骑手们安心跑单就行。” 她随后透了一点口风：“我只能告诉你，这种规模的补贴，短期内不会停，而且还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上面有上面的考量，不是简单烧钱那么简单。” 挂了电话，我心里的石头并没完全落地。 后来，通过一些渠道和行业内的零碎消息，我才逐渐拼凑出完整的图景。 原来，淘闪购在外卖业务本身确实没赚到什么钱，每单甚至可能还在亏本。 但对其背后的母公司在战略上，这笔账算得极其精明。 通过强需求的外卖服务作为入口，成功为他们核心的网购平台吸引了超过一千万的日活跃新用户。 这一千多万的日活，带来的广告价值、交叉销售机会和生态粘性，远远超过了在外卖业务上的补贴投入。 这根本不是什么外卖大战，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 用外卖作为引流利器的超级营销。想通了这一层，我才真正明白王秋雅那句还会持续很久的底气所在。 只要背后的战略目的还没完全达到，或者只要竞争对手不退场，这补贴就还会继续烧下去。 这时，隔壁浴室的水声停了。 片刻后，林小雨的声音传来：“我洗好了。” 几乎就在她话音落下的同时，苏妍的声音在走廊响起：“到我了！” 我坐在房间里，能听到隔壁浴室门被关上的声音，以及很快再次响起的水声。 两个女人交替使用浴室，这本是合租生活中再平常不过的一幕。 此刻却因为苏妍之前那直白的邀约，让这寻常的声响里平添了几分难以言说的暧昧。 过了好一阵子，终于轮到我最后一个走进浴室。 推开门，一股混合着两种不同香气的蒸汽便扑面而来。 空气中弥漫着林小雨常用的那种清淡的茉莉花香氛。 又有苏妍偏爱的玫瑰甜香，我揉了一下鼻子，这两种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了。 角落里那台洗衣机正在嗡嗡作响，透过圆形的玻璃舱门，能隐约看到里面翻滚的，是她们刚才换下的贴身衣物。 我打开水龙头，冷水冲在脸上，试图驱复杂香气和心里那点莫名的躁动。 这间小小的浴室，充满了女性生活气息的余韵。 洗完澡，我走出浴室，看了眼林小雨紧闭的房门，底缝下还透着微弱的光亮，说明她还没睡。 现在这个时间点，肯定不能直接去敲苏妍的门。 我还是先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在心里盘算着，至少得等到林小雨睡熟了才能去找苏妍。 等待让时间变得格外漫长。我坐在床边，漫无目的划着手机，却什么也看不进去。 直到午夜十二点过后，我这才像夜行的猫一样，悄无声息溜出房间，拧开了苏妍的房门。 她果然还没睡，靠坐在床头，手机屏幕的光映着她的脸。 见我进来，她放下手机，钻进被窝里。 我刚躺下伸手搂住她，她就顺势偎进我怀里，有点抱怨：“你最近，有点不积极哦，也不主动过来找我” 我叹了口气，手臂紧了紧，“没办法，我也想的。但很多事情，不是我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 苏妍在我怀里动了动：“什么意思？说得云里雾里的。” 她显然误解了我的意思，以为我在为感情纠结。 我没有解释，因为碰到不可抗拒的事情，只是含糊应了一声，将她更紧搂住。 这一晚，我没有离开苏妍的房间，拥着她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去。 直到第二天，睡得正沉，一阵敲门声和林小雨的声音在门口传来：“苏妍，再不起床上班要迟到了。” 苏妍也在我怀里动了动，睡眼惺忪地揉着眼睛：“知道了！这就起！” 门外的脚步声这才渐渐远去，走向了厨房的方向。 我们俩同时松了口气，我松开苏妍，动作有些僵硬地坐起身。 苏妍理了理散乱的头发：“一会我先出去，等我和小雨都去上班了，你再找机会溜回自己房间。” 我有些惊讶看向她，没想到她已经把后续的步骤都盘算好了，连细节都考虑得如此周到。 苏妍又补充了一句：“免得被小雨撞见，大家都尴尬。” ------------ 第170章 白洁还人情 说完，她便翻身下床，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我听到她在走廊里用如常的语气和林小雨打招呼：“早啊小雨，昨晚追剧睡晚了，困死我了……” 我听着外面两个女人寻常的晨间对话，心里不得不承认，苏妍在处理这种突发状况上，确实比我老练得多。 等待的时间变得有些漫长，直到听到大门被关上的声音。 确认她们都已经离开，我这才松了口气。 今天是站点发薪的日子。 一大早，张薇就把办公室收拾了出来，桌上摆着打印出来的工资条。 骑手们已经兴奋等在门外，互相交头接耳，估算着这个月的收入。 我帮着张薇维持秩序，一个个叫名字进来领工资条确认。 看着他们拿到工资条后或惊喜或满足的表情，办公室里热闹得像菜市场。 忙活了好一阵，大部分骑手的工资都发放到位了。 这个月站点的单王自然便是何诗雨，她跑了1500多单，拿到1万多的工资，全站最高。 何诗雨走向我，“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我也拿不了这么多工资。” “这是你自己努力，跟我没关系。”我也没有邀功，跑外卖这纯靠自己努力。 我才想起自己的那份还没见到，便过去询问：“张薇，我的呢？” 张薇淡淡回应“骑手先发，你的等会儿，王总那边还没发过来。” 正说着，她电脑收到一封新邮件。 她点开看了一眼，表情有些激动，然后快速打印出了一张单独的工资条。 递给我时，看我的眼神就不对了：“你的，陈站长。” 我接过那张工资条，目光直接扫向末尾的实发金额：42000元。 这个数字比我预想的要高出一大截。 没想到王秋雅这个月给我开了这么高的工资。 旁边的张薇探过头来：“基础工资一万，拉新骑手奖励三万多！你这一个月光拉新奖励就抵我小半年工资了！真是让人羡慕嫉妒恨啊！” “只不过是这个月站点扩张，拉的骑手多一点，下个月可就没这种好事了。”我把工资条对折收好，心里虽然高兴，但也清楚这钱并不好赚。 “这些都是辛苦钱，每个新骑手都要培训很久，还得操心他们能不能留下来。” 正说着，李哲推门进来：“薇薇，我拿到工资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张薇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不用了，你自己留着用吧。晚上我还有事。” 李哲的热情肉眼可见地被浇灭了一半，但还是不死心：“那明天呢？” 张薇手在键盘上敲得噼啪作响：“明天也没空。” 碰了一鼻子灰的李哲垂着头快步离开了办公室。 看着这一幕，我对办公室里外还没散的骑手们说：“大家这个月都辛苦了！今天晚上我请客，站点搞个聚餐，地方你们定，算是庆祝咱们第一次发工资！能来的都来啊！” 这话一出，刚才因为李哲那点小插曲带来的微妙气氛瞬间被打破。 “真的假的？站长威武！”…… 人群顿时热闹起来，七嘴八舌地开始讨论去哪吃。 我看向坐在电脑后的张薇，“你也得来啊，别找借口。” 张薇停下打字看向我：“行吧，站长请客，不去白不去。” 在晚上请客聚餐之前，还有件要紧事得先办，那就是去给白洁的女儿撑场面。 下午我找到白洁家，敲了敲门。 门很快开了，白洁站在门口，她今天穿了件米黄色连衣裙，这件黄色战袍，男人看了没有不想入非非的。 “还没到放学时间，先进来坐会儿吧。”她侧身让我进屋。 我进屋后坐到客厅的沙发上，我们之前的关系，和现在要扮演的角色，实在有些复杂。 “麻烦你了，陈豪。”白洁给我倒了杯水。 “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不能让孩子在学校里抬不起头。” “没事，白姐，我能理解。”我接过水杯。 “一会儿接到孩子，我该怎么说？”我想着跟她先对一下台词。 “就跟老师说，你是婷婷的爸爸，平时工作忙，在外地跑，所以之前没怎么露面。”白洁显然已经想好了说辞。 白洁说完，便拉住我的手腕，将我带进了她的卧室，随后反手关上了门。 房间带着女性独有的气息：“你这次肯来帮我，给我女儿撑这个场面，这份人情我记在心里。” 她亲了我一口：“姐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不能让你白忙活…跟你事故一下” “白姐，人情世故不是就样用的，我帮你，没想过要什么回报。” 她又贴了上来：“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但这是我的心意，就当是谢谢你。更何况演夫妻，也要演的像一点，不是吗？” 在白洁的房间里，时间在某种心照不宣中悄然流逝。 一个多小时后，白洁捋了捋有些散乱的头发，像是从某种情绪中抽离出。 她穿好衣服后，又补了一下妆：“时间差不多了，走吧，接孩子去。” 白洁的语气恢复平静，刚才房间里那段微妙的插曲从未发生。 我也站起身穿衣服：“好。” 过了一会，我和白洁来到实验小学东门，门口已经聚了不少等着接孩子的家长。 有开着电动车匆匆赶来的，还有几个爷爷奶奶坐在自带的小马扎上。 就在这时，学校的电子铃声响了，原本有些嘈杂的门口瞬间更加喧闹起来。 白洁显得有些紧张，她不自觉靠近我：“就是那个穿蓝色球衣的胖小子，旁边那个烫着大波浪的是他妈妈。” 她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一个正拿咋咋呼呼的男孩。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男孩确实一脸调皮捣蛋的模样。 走了过去，我直接对那个男孩的妈妈说：“我是婷婷的爸爸，要是让我知道你儿子再欺负她…” 男孩的妈妈挺了挺胸：“你想怎样？小孩之间打闹是正常的…” 这么多人，我确实不能把她怎么样。 因为有我在，白洁也走过来把她臭骂了一顿。 她自知理亏，带着儿子就逃一般的溜走了。 没过多久，白洁朝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用力挥手：“婷婷！妈妈在这里！” 那个叫婷婷的小女孩看到白洁，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小跑着过来。 ------------ 第171章 多了个“女儿” 但她看到站在白洁身边的我时，脚步明显慢了下来。 白洁蹲下身，抱住女儿：“婷婷，看，爸爸今天特意抽空回来接你放学了！快叫爸爸。” 婷婷眨着大眼睛看着我，又抬头看看妈妈，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我尽量让自己的笑容平常一点：“婷婷，放学啦？走，爸爸和妈妈带你回家。” 我的出现，尤其是爸爸这个称呼，婷婷还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送外卖的吗？不是我爸爸！” 白洁拍了她一下：“他现在就是你爸爸，这样你在学校就不会被人欺负了，懂吗？” 婷婷看了看我伸出的手，又看了看妈妈，终于叫了一声：“……爸爸。” 这一声爸爸叫得我心头莫名一软。 白洁也站了起来，挽住我的另一只胳膊，真有点三口之家的味道。 “我们回家吧，孩子爸。” “好，回家。”我点点头，一手牵着“女儿”，一手被白洁挽着。 在周围一些家长好奇的目光中，朝着停车的方向走去。 从学校出来，手里的“女儿”婷婷似乎放松了些。 但依旧很少说话，只是偶尔偷偷抬眼瞄我。 白洁看出孩子的拘谨，便柔声提议：“婷婷，今天爸爸回来，我们一起去吃肯德基好不好？” 小女孩虽然没说话，但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行，那就去吃肯德基。”我笑着应和。 我们找了附近一家肯德基。走进去，里面满是带着孩子的家庭。 我让白洁带着婷婷找位置，自己则走到点餐台前。 点了份套餐，怕不够吃，又加了点其它的。 婷婷拿到那个附赠小玩具的套餐盒，终于露出了属于她这个年龄段的开心笑容。 白洁看着女儿的样子，很是欣慰，对我说了声谢谢！ 我示意她不用客气，突然喜当爹，感觉有点怪，但也占到便宜了。 这顿快餐，吃的是孩子的快乐，也是成年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无奈与感激。 “慢点吃，别噎着。”我抽了张纸巾，自然地递给婷婷。 她接过纸巾，抬头看了我一眼，小声说了句：“谢谢……爸爸。” 这一声爸爸，叫得比在校门口自然了些。 白洁的眼圈微微发红，赶紧低下头去喝可乐。 这顿临时起意的肯德基，似乎比预想中起到了更好。 从肯德基出来，天色已经有些暗了。我把白洁母女送到她们家楼下。 到了分别的事假，白洁有点不啥：“要不今晚就留在这？” “晚上我还有事！”就算是没事，我也不能留在白洁这里过夜。 白洁突然情不自禁的吻了我一下，这也是在她女儿面前，做实了我这个“爸爸的身份。” “我们回去了！”白洁说着就拉着女儿上楼。 看着她们母女俩转身上楼的背影，我松了口气，“我怎么感觉这事还远远没有结束。” 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离晚上和骑手们约好的聚餐已经到了。 我发动车子，一边往聚餐地点赶，一边在骑手微信群里发了条语音：“兄弟们，我这边忙完了，正往烧烤店赶，你们到了得先点起来，不用等我！” 群里立刻炸出一片欢呼和“站长威武”的刷屏。 等我赶到那家烟火气十足的烧烤大排档时。 远远就看到好几张桌子拼在一起，坐满了穿着外卖平台制服的骑手，桌上已经摆满了烤串和啤酒。 “站长来了！” “自罚三杯啊！” “就等你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起哄。 张薇和何诗雨坐在一桌，正笑着聊天。 李哲正殷勤地给旁边的张薇递烤串，又被她不咸不淡地挡了回去。 我笑着走过去，接过不知谁递来的一杯冰啤酒：“兄弟们，这个月辛苦了！今晚吃好喝好，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众人齐声响应。 我刚接过一杯冰啤酒，还没碰到嘴唇，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拿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着“王秋雅”的名字。 我走到稍微安静点的角落接起电话：“王总？” “陈豪，你在哪？”王秋雅的声音听起来和平常不太一样。 “方便的话，现在开车来接我一下，送我去半醒酒吧。” 我回头看了眼热闹的聚餐现场，兄弟们正喝得兴起。 “好，我马上过去！”我下意识地确认。 挂了电话，我走回桌边，把那杯没动的啤酒放下：“兄弟们，对不住啊，有急事，我得先撤了。” 我解释了一下，众人也表示理解。 张薇随即点头：“行，你去吧，这边有我。” 我匆匆离开烧烤摊，赶到王秋雅住的别墅区时。 她正站在门口打着电话。 “王总，我去停一下车。”原本我是想把我自己的比亚迪换成她那辆奔驰。 谁知道王秋雅直接拉开车门坐进副驾，一边拨电话一边坐下：“李太，我二十分钟后到半醒酒吧。” 我知道这是不用换车了，探身帮她系安全带时。 她正对着电话说：“希望今晚我们能达成共识，毕竟这对你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车驶向酒吧，王秋雅挂了电话才打量我这辆车，“你这车看起来不错啊，多少钱买的？” “哪里比的上你那辆豪车，这车才十几万买的。”其实豪车就是品牌效应。 过了一会，我们来到半醒酒吧，推门而入时，店内客人寥寥无几。 一位身着香奈儿套装的中年女子独自坐在卡位上。 “秋雅，你来了。”李太打了个招呼。 王秋雅在她身旁坐下，很快就进入主题：“李太，我们都是生意人。现在城南那家新开的酒吧抢走了大部分客流，您比我更清楚这里的经营状况。” 我自己去找了个位置，她们谈生意我也插不上话。 正要点酒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在身旁响起。 “帅哥一个人？” 抬头看见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孩站在桌边。 她穿着黑色吊带，外搭一件超短裙，耳垂上挂着两个银色几何耳环，太外向，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 “在等朋友。”我说的比较委婉。 ------------ 第172章 王秋雅怀孕了 女孩却自然地在我身旁坐下，香水味淡淡飘来：“看你一个人坐着挺无聊的。” 她掏出手机，“加个微信？” 我正犹豫着，突然一道身影快步走来。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王秋雅站在桌前，冷冷说了句话：“离我男人远一点。” 女孩回过神来，正要反驳，李太走过来打圆场：今天给我个面子 王秋雅看都没看那女孩，直接挽住我的胳膊：“我们走。” 她似乎也冷静了些，但语气依然强硬：“那种女人，不配跟你搭话。” 我被王秋雅拉着走出酒吧，我忍不住叹了口气："王总，你也不能这么挡我的桃花啊。" 她转身面对我。嘴角却带着几分讥诮："我这是在替你斩断烂桃花。" 她伸手替我理了理衣领，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势，"那种在酒吧随便搭讪男人的女人，你也看得上？" 我一时语塞。她说的这些细节我确实没注意到。 王秋雅转身走向停车场："别忘了你现在是我的司机兼保镖。要是被这种女人缠上，耽误正事怎么办？" 我跟上她的脚步，忽然觉得她这番举动与其说是霸道，不如说是在意？ 坐进驾驶座时，她突然轻声说："要认识女孩子，改天我给你介绍几个靠谱的。" 给我介绍女人？我是不太相信这句是真话。 没过多久，车子停在别墅门前，王秋雅解开安全带，却迟迟没有下车。 她侧头看向我："不进去坐坐？" 我想起她刚才在酒吧的举动，我点了点头："好。" 王秋雅径直走向开放式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瓶水。 我自己找了张椅子坐，看着她喝水，完全没有要进一步亲近的意思。 这让我有些困惑，既然不是那个意思，为什么要邀请我进来？ 王秋雅没让我多等，"叫你进来，是有两件喜事要说。" "什么事让你这么高兴？"我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 "第一件，我已经成功收购了半醒酒吧。" 我略感意外。虽然知道她一直在推进这个项目，但没想到这么快就尘埃落定。 "恭喜。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她轻轻晃动着手中的水杯："李太最后还是让步了。这个价格，比预期低了十五个百分点。" "那第二件喜事是？"我适时问道。 王秋雅放下水杯，目光终于完全落在我身上。 她放下水杯：“第二件事，我怀孕了，孩子是你的。” 我还没完全消化这个消息，她又继续说：“按照我们之前的协议，你有知情权，但不需要承担任何责任。” 没等我回过神来，她从手包里取出奔驰车钥匙，随意地抛到我面前。 “这辆车以后归你了。”王秋雅淡淡的说。 我看着那枚三叉星徽标志的钥匙，心情复杂。 这算是对我的肯定吗？还是说，在这份冷冰冰的协议之外，这是她表达认可的独特方式？ 我注视着那枚车钥匙，又将它推回到茶几中央。 "谢谢你的好意，但这辆车不适合我。"我拒绝了 我记得开过那辆奔驰，每次停在城中村都太显眼。 说到这，我不自觉地笑了笑，"对我现在的生活来说，它反而会带来不少麻烦。" 我继续说下去，"开着自己的车更自在。虽然只是辆普通的国产车，但每一道刮痕都记录着我和兄弟们一起打拼的日子。" 王秋雅将车钥匙收回手中："我尊重你的选择。" 我注视着她依然平坦的小腹，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刚才在酒吧里那些暧昧的念头，此刻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冲散了。 “你确定要留下这个孩子？” 王秋雅轻抚过自己的腹部，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心头一动。 “当然。我早就做好了独自抚养的准备。”她回答的很干脆。 我握住她的手，“既然你告诉了我，我就不可能置身事外。” “孩子的事与你无关，这早就写好了。”王秋雅不容置疑。 又聊了一会，我便离开了。 我发动车子，却迟迟没有踩下油门。 双手搭在方向盘上，内心很复杂。 “怀孕了。”这三个字在脑海里反复回响。 后视镜里，别墅二楼的灯光已经熄灭。 她睡了，或许也没睡。 就像此刻的我，明明该驱车离开，却只是坐在这里，望着那扇窗。 孩子。这个突如其来的词，让我有点措手不及。 可现在，这些画面都被一个事实重新着色，她怀着我的孩子。 我俯身从副驾驶座底下摸出半包烟，抖出一支叼在嘴里。 所以那些若即若离，那些突如其来的亲近又疏远，都有了另一种解释。 这不是什么职场暧昧，也不是什么霸道女总裁的游戏。 这是一个女人在面对意外怀孕时的...... 是什么？我甚至不知道她真正的态度。 她说按照协议，我无需负责。可若真如此，又何必特意告知？ 车子终于驶出别墅区，我开得很慢，比平时慢得多。 过了一会，我推开出租屋的门，苏妍正坐在瑜伽垫上，身体舒展成一个优雅的姿势。 “这么早回来了？”她维持着体式 “你不是说同事聚会吗？” 我弯腰换鞋，刻意放慢了动作。 “嗯，结束得比较早。” 苏妍缓缓收起动作，盘腿坐在垫子上打量我。 “聚会怎么样？” “就那样。没什么特别的。”我喝了口水。 她却没有移开视线：“你有点不对劲。” “平时聚会回来，你总会喝多，今天没喝酒。” 我勉强笑了笑：“可能就是累了。” 走向浴室时，我能感觉到她的目光依然停留在我的背上。 热水冲刷着身体，我却依然觉得王秋雅那句话在耳边回响。 “我怀孕了。” 我闭上眼，任由水流冲刷着疲惫的身躯。 走出浴室时，苏妍已经不在客厅了，我也没多想，回到自己的房间。 ------------ 第173章 接手酒吧 几天后的傍晚，我陪王秋雅走进半醒酒吧。 李太和律师已经等在老位置。 签约过程很顺利，王秋雅签下最后一个名字时，半醒酒吧就易主了。 “恭喜，秋雅，我以后来玩，你可要算我优惠些。”李太收起自己那份合同。 王秋雅只是淡淡一笑，跟李太又聊了一会。 等李太一行人离开，她依然坐在原处，。 “还好吗？”我低声问。 她轻轻按了按太阳穴：“有点累。” 这是她第一次在我面前示弱：“要不要回去休息？” 她摇摇头：“现在这里是我的了。” “走吧。带你去个地方。” 我跟着她走进酒吧后院的储藏室。她在墙边摸索片刻，推开一道暗门，里面竟是个隐蔽的小房间。 房间很简洁，只有一张沙发和保险柜。她在沙发上坐下，长舒一口气。 “这是李太告诉我的密室。以后累了可以来这里歇歇。” “你最近来得挺勤。”她突然说。 我一时语塞。 她却轻轻笑了：“是不是听说女人怀孕时会变得脆弱，所以才想着要来保护我？” 被说中心事，我也没反驳：“我只是做一个保镖该做的事。” “不用解释，其实感觉不坏。” 我们静静地坐在密室里，她突然将头靠在我肩上。 “借我靠一会儿。” 我僵着身子不敢动，直到听见她均匀的呼吸声。 这个总是强势的女人，此刻在我肩上安静地睡着了。 看着她熟睡的侧脸，我忽然明白，有些守护，不需要说出口。 王秋雅接手半醒酒吧一周后，我照常去接她下班。 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一个陌生男人站在她的办公桌旁，俯身和她一起看文件。 他穿着剪裁考究的深灰色西装，衬衫领口挺括。 听到开门声，他直起身，推了推金丝眼镜，用略带口音的中文开口： “这位是？” 王秋雅从文件中抬起头：“我的司机兼保镖。” 她转向我介绍，“这位是李在勋，刚从韩国回来的新经理。” 李在勋微微鞠躬的角度恰到好处：“幸会。经常听王总提起您。” “在勋之前在首尔酒店任职，我特意请他回来负责酒吧的转型升级。” 李在勋唇角微扬：“王总过奖了。不过我对半醒确实有些新的想法，比如引入韩式服务理念，打造差异化体验......” 他说话时，目光始终落在王秋雅身上，“毕竟在韩国，我们很注重专业化运营。” 我听出他话中的暗示，我这个“司机兼保镖”，显然不在他所谓的专业范畴内。 接下来的日子，李在勋的存在感越来越强。 他总能找到理由留在王秋雅身边，言谈间不时夹杂着韩语词汇。 我注意到他看王秋雅的眼神，不仅仅是下属对上司的尊敬，更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意味。 这天下午，我提前到酒吧接王秋雅。 看见李在勋正俯身指导王秋雅品鉴一款韩国清酒。 我推门而入，“王总，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能喝酒。”我故意在李在勋面前提起这件事。 李在勋目光转向王秋雅：“王总您身体哪里不舒服。” 王秋雅站起身，拿起外套：“工作明天再谈。” 去医院的路上，她突然开口：“你故意的？” 我握紧方向盘：“他不该靠那么近。” 她轻轻摇头，却没再说什么。 当晚送她回酒吧取文件时，我发现李在勋还在办公室。 他站在王秋雅的办公椅后，双手撑在桌沿，用韩语低声说着什么。 “这么晚了还在工作？”我站在门口，声音冷了下来。 李在勋直起身，从容不迫：“在和王总讨论VIP客户的接待方案。” “王总把这么重要的项目交给我，我自然要尽心尽力。” 王秋雅站起身：“今天先到这里吧。” 李在勋微微鞠躬：“好的。对了，王总，明天早上我去接您？正好路上可以聊聊济州岛进口酒水的方案。” “不用了。我会准时来接她。”我打断他的话。 李在勋似笑非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王秋雅欠身，转身离开。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们两人。王秋雅对我的行为感到有点不解：“你不必这样。” “怎样？” “和他针锋相对。他只是个经理。”王秋雅叹了口气。 “只是经理？你真的没看出来他对你的意图？”我提醒她。 王秋雅突然笑了：“怎么，你吃醋了？” 她拿起包从我身边走过：“放心，我聘请他是为了工作。至于其他的，我现在没心思考虑那些。” 但我能感觉到，李在勋的出现，让一切都变得复杂起来。 这个从韩国回来的男人，绝不仅仅满足于做一个经理。 而我也明白，这场暗中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自从李在勋接手酒吧管理后，他确实展现出了出色的专业能力。 短短半个月，酒吧的营业额就提升了二十个百分点。 但更让我在意的是，他出现在王秋雅身边的频率越来越高。 这天晚上，我照例来接王秋雅下班。 推开办公室的门，正看见李在勋将一份包装精美的礼盒放在王秋雅面前。 “这是从济州岛空运来的营养品！” 王秋雅正要推辞，李在勋又补充道：“在韩国，我们都很注重调理。王总现在需要好好照顾自己…” “王总，该走了。”我出声打断。 李在勋转身，对我露出一个标准的微笑。 在回去的路上，王秋雅忽然轻声开口：“你真的不用那么紧张。” 这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我们都知道她在指什么，指我对李在勋的戒备。 指我这些天过分的关注，指我几乎写在脸上的占有欲。 “好。”我简单回应。 这个简单的回应似乎让她有些意外。她侧头看了我一眼。 我目视前方：“我明白。” 确实明白。她王秋雅从来不是需要别人替她做决定的人。 既然她选择了解释，我就该懂得适可而止。 我换了个话题：“我要请几天假。” 王秋雅有点意外：“是有什么事？” “回趟老家。家里有点事要处理。”这里的话全是假的。 其实我是想去林小雨老家的双阳山找锁阳草。 之前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但因为王秋雅意外怀孕，把我的节奏打乱了，一直拖到现在。 ------------ 第174章 进山 我提前离开酒吧，径直去了黄莉的公寓。 她开门时穿着一身家居服，手里还捏着半截黄瓜：“稀客啊。”说着侧身让我进屋。 “明天我要去趟双阳山脉，找锁阳草。”我一进门就直入主题。 来找黄莉，就是想从她这获取些关于锁阳草的信息。 “你的副作用又发作了？”她转过身来，仔细端详我的脸色。 “不对啊，上次配的药应该还能撑半个月。” “总得未雨绸缪。总不能等发作了才临时抱佛脚。”我如实回答。 黄莉取出一份资料，在茶几上铺开。“锁阳草喜阴，常和断肠草伴生。这趟我跟你一起去。” “那太危险，别说毒蛇猛兽，光是那复杂的地形，连当地猎户都得绕道走。”我之前只是在外围就碰到十几斤的过山峰。 黄莉忽然起身跨坐在我腿上，双手自然环住我的脖颈：“不是有你保护我吗？” “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双阳山脉不是郊游的地方。”我也是冒险一试。 “所以你需要我。除了我，还有谁能从十几种相似的毒草里认出真正的锁阳草？”黄莉说出自己的优势。 我沉默了片刻，她说的没错，只有黄莉认识锁阳草长什么样。 “明天出发先去小雨的老家，你得给自己找个理由。”我的理由是回去探亲。 从黄莉的公寓出来，我便去市区的一家户外装备店。 “进山？”店老板是个皮肤黝黑的中年人。 一听我的来意，眼睛就亮了起来，“那可是个险地方。” 他不用我多说，便开始从货架上取东西：加固版的登山靴、能防刮刺的冲锋衣裤、一卷高强度的伞绳、还有一把厚实背齿的猎刀。 他把东西一件件放在柜台上，像是布置一场出征的仪式。“这个，戈博的牌子，刀刃硬，好使。 我默不作声地检查着每一样物品。 “就这些了。”我点齐所有装备，掏出手机。 老板扫码，“妥了，祝您顺利回来。” 他收了钱，把装备分门别类地塞进一个大号登山包里，递给我。 第二天凌晨，天还没亮透，我就开着那辆比亚迪到了黄莉楼下。 她已经在路边等着，身边放着一个登山包。 坐在副驾的林小雨有些惊讶，“您怎么来了？学校不是还没放假吗？” 黄莉找了个理由：“我休年假。早就听说你们这药材资源丰富，正好趁这个机会来找点样本，回去做研究。” 林小雨也是半信半疑，没再多问。 半天后，车刚在林小雨老家门口。 林母正在院里晒草药，看见我们进来，她连忙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迎上来。 “小雨回来啦？”她笑着拉住女儿的手。 目光却越过我们朝门口张望，“小晴呢？怎么没跟着一块儿回来？” 林小雨挽住母亲的手臂：“小晴刚上学不久，课业紧，得多用功读书才行。” 林母点点头，目光落到黄莉身上：“这位是……？” “妈，这位是黄莉老师。”林小雨连忙介绍。 “小晴能顺利进医科大学，多亏了黄老师帮忙。” 林母顿时热情起来，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原来是黄老师！快请屋里坐，我给你们倒茶。” 林母正要引我们进屋，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叹了口气：“瞧我这记性，光顾着高兴了。老头子这两天老毛病又犯了，腰疼得下不了地。” 黄莉闻言停下脚步：“您身体不舒服？我学过一些针灸，要不要让我看看？” 林母惊喜交加，连忙带着我们走进里屋。 林父正靠在床头，黄莉仔细问了症状，又从随身携带的布包里取出一个针盒。 “您放松，我先在腰阳关穴试试针。” 林父起初还皱着眉，不一会儿眉头就舒展开来：“这股酸胀感过去后，倒是松快多了。” 黄莉又陆续下了几针，大概过半小时后起针时，林父已经能自己坐起来了：“黄老师这手艺真神了！” 这次来林小雨老家主要是进山找锁阳草，帮林父治疗是顺带的事。 但今天已经接近傍晚，也没办法进山。 林母端来热茶，脸上满是感激：“黄老师，真不知该怎么谢您才好。” “举手之劳而已。”黄莉浅笑着收起针包。 “还要麻烦您跟我们说说进山的路。” 趁着她们说话的工夫，我独自走到院角的石磨旁。 林父这会儿已经能下地走动：“我们这儿别的没有，就是草药多。以前我爷爷那辈，还见过巴掌大的灵芝呢！” 林母的目光在我和小雨之间流转，轻声补充道：“看你们一块儿回来，真好。” 我下意识地看向小雨，伸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 “阿姨，这次回来也是想多陪陪小雨。”我说得自然，像是我们仍是亲密无间的情侣。 林母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好好好，不看不看。我去准备晚饭，你们好好歇着。” 待她转身进了厨房，我们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这场戏还得继续演下去。 晚饭时，林母特意将我安排在小雨旁边的座位。 黄莉坐在对面，安静地观察着我们之间每一个细微的互动。 “听说你们医学院课业很重？小晴在学校表现怎么样？”林父问黄莉，试图找个话题。 黄莉收回停留在我和小雨身上的目光，转向林父：“确实不轻松。不过小晴的妹妹很用功，一定能跟上。” 晚饭后，小雨帮母亲收拾碗筷，我和林父在院子里检查明天要带的装备。 “双阳山脉这几年变化很大。”林父蹲在一旁，看着我整理背包。 “以前的小路多半被植被覆盖了。要是没有熟悉的人带路，很容易迷路。” 我点点头，将绳索仔细卷好：“我们计划从东侧上山，听说那边还能找到一些老猎户留下的标记。” 林父欲言又止：“万事小心。” 夜幕降临，山里的气温降得很快。我和小雨被安排在同一间客房，这是林母的特意安排。 “我睡地板。”我从背包里取出户外用的睡袋。 小雨站在窗边：“我妈好像真的很高兴。等到合适的时机，我们再慢慢跟她解释吧。” 她转过身对我说：“谢谢你能配合我演戏。” 我们之间隔着一步之遥，却仿佛隔着一整条星河。 曾经亲密无间的关系，如今只剩下刻意的疏离和不得已的伪装。 深夜，我躺在地铺上，听见小雨在床上翻来覆去。 “睡不着？”我问了一句。 “要不，你到床上睡？”林小雨轻声开口。 … 第二天清晨，我们在林母欣慰的目光中告别。 黄莉已经背着专业的登山包，手里拿着地图。 “从这儿到山脚大约需要两小时。”她指着地图上一条蜿蜒的线路。 转身离开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林母还站在门口，朝我们挥手。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这场表演比我们预想的还要艰难。 因为我们不仅是在欺骗她的母亲，也在欺骗自己的心。 ------------ 第175章 双阳山脉 我们沿着山脚一条几近荒废的小路开始向上攀登。 土生土长的小雨自然地走到了最前面。 “往这边走，”她还不知道我们来这里的真正目的。 我和黄莉跟着她，越往里走，人类活动的痕迹就越少。 黄莉不时停下脚步，有时是蹲下身，用小巧的药锄挖起一株不起眼的草，抖掉根部的泥土，仔细端详后收进背后的标本袋。 “这是黄精，”她指着一株叶片呈轮生状的植物对我和小雨说，“年份不够，让它再长长。” 我拿着开山刀，一直在帮她们开道。 这里的寂静不同于城市，可能在任何一刻被某种危险的动静打破。 小雨提醒我：“这一带还好，大型野兽多在更深的山里。不过，蛇不少。”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话，没走多远，一条灰褐色的蛇就从我们前方不远处的石头上快速滑入草丛。 我正要把蛇砍死，但小雨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菜花蛇，没毒。” 随着海拔逐渐升高，路越来越难走。 有些地方需要借助绳索攀上湿滑的岩壁，有些地方则要踩着倒在溪流上的朽木通过。 每到这种时候，我总是先过去，确认稳固后，再伸手一个个将她们接过来。 在一次休息时，黄莉又发现了一株罕见的药材。 小雨望着黄莉的背影，轻声说：“黄老师懂得真多。” 就在这时，我眼角看见侧后方一棵树的枝桠不自然地晃动了一下。 几乎是本能反应，我一步跨到小雨身前，同时猎刀已出鞘半寸，死死盯住那个方向。 树丛后，一只不知名的鸟类扑棱着翅膀飞了出来，咕咕叫着消失在林深处。 我松了口气，转过身，正好对上小雨有些惊愕的眼神。 黄莉的声音打破了这短暂的寂静，她拿着刚挖好的草药走过来：“有保镖就是安心。继续走吧，按照这个速度，天黑前应该能到达第一个落脚点。” 小雨像是突然回过神来，迅速站起身，重新背好背包，脸上恢复了平静，再次走在了前面领路。 我握紧手中的开山刀，继续紧随其后。 日头开始偏西，林间的光线明显暗淡下来。 我们沿着一条溪流又走了一个多小时，在一片相对开阔的河滩边停下脚步。 “就这里吧。地势高，离水源近，而且地面平坦干燥。” 我立刻放下装备，开始按照保镖的本能评估这个营地。 背后是坚实的岩壁，减少了需要防御的方向。 前方视野开阔，溪流的声音既能掩盖我们的一些动静，也能干扰潜在野兽的判断。 最重要的是，这里避开了山洪通道和可能落石的坡地。 我们立刻分工行动。小雨负责清理地面上的碎石和断枝。 我则从背包里取出帐篷组件，将帐杆拼接起来。 我们依言调整，帐篷很快支了起来，一顶深绿色的双人帐，能很好地融入环境。 我清点完装备，有些为难地开口：“黄老师，只有一顶帐篷，我们三个晚上得挤一下。” 黄莉捡了一些柴火回来：“没事。”她的回答过于干脆，反而让气氛微妙。 林小雨正在整理背包的手顿了顿，没说话，似乎默认了。 晚饭很简单，吃的是速食食物，算不上美味，但能管饱。 我快速吃完，起身又往火堆里添了几根粗实的柴火，确保它能燃烧得久一些。 “下半夜我守夜，你们好好休息。”我坐回原位。 我将最后一点饼干吃完，略带遗憾地说：“白天那条菜花蛇，倒是有点可惜了。要不是急着赶路，抓来烤了，今晚还能加个餐。” 林小雨正用小树枝拨弄着火堆：“亏你想得出来。” “蛇肉细腻，烤好了味道其实不差，还能补充体力。”我觉得在野外，碰到什么就该吃什么，没必要讲究那么多。 这时，黄莉已经安静地吃完了自己那份食物。 然后从随身的标本袋里取出几个用油纸包好的植物样本，一一打开检视。 她用手指拨弄着一株开着淡紫色小花的植物：“这一天收获不小。双阳山的草药品种真丰富，好些在外面已经很难见到了。像这个，对跌打损伤有奇效，年份也足。” 我半开玩笑地问：“黄老师，你这儿有没有能丰胸的草药？” 黄莉正低头整理药材：“你要那草药做什么？” 我的目光不由自主看向林小雨，她正坐在帐篷口整理睡袋。 “我才不需要那东西。”她没好气地白了我一眼。 黄莉轻轻笑了一声，从药材堆里拣出一株叶片呈心形的草药：“这是七叶红参，确实有调理气血的功效。不过，对已经发育完全的，效果恐怕有限。” 我摸了摸鼻子：“黄老师，我只是开个玩笑。”林小雨的身材比例都挺好，但火辣程度自然比不上苏妍跟王秋雅。 “你真是不让人省心！”黄莉收起了今天收集到的样本，也走进了帐篷。 这次来双阳山，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找到锁阳草，把身上的副作用彻底解决。 只是之前黄莉说过，在双阳山想找到锁阳草有些难度。 ------------ 第176章 未知的野兽 黄莉和林小雨先后钻进了帐篷，细碎的交谈声随着拉链的合拢变得模糊。 我往火堆里添了根木柴，在野外的夜晚，这堆火不仅是取暖，更是驱赶野兽、保障安全的关键。 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这次进山预留了三天两夜，目标明确，就是找到能解决我身体问题的锁阳草。 然而，黄莉和林小雨的体能终究有限，我们无法冒险深入双阳山人迹罕至的核心区域。 这让我心头蒙上一层阴影，依照黄莉先前透露的信息，以及这类珍稀草药的习性，在外围区域找到锁阳草的希望，恐怕极为渺茫。 帐篷里隐约传来压低的对话声，听不太清楚，但能感觉到她们也还未入睡。 我起身，准备去附近找些柔软的树叶垫在睡袋下。 在火堆边将就一晚，总不能三个人挤在一顶小帐篷里。 借着火堆的光线，我走到营地边缘一棵乔木下，抽出开山刀，挑选着那些看起来叶子比较多的树枝。 就在我举起刀，准备砍向一杈树枝时。 前方不远处的灌木丛深处，两点幽绿的光正盯着我。 那绝不是昆虫的荧光，而是属于某种体型不小的野兽。 我握刀的手紧了紧，“到底是什么东西？感觉体型不小。” 林间的风似乎都停了，只剩下火堆偶尔传来的噼啪声。 我迅速回想查过的资料，双阳山脉有熊、野猪，甚至可能还有老虎。 这些都是在森林中称王称霸的大型野兽。 我们隔着昏暗的光线对峙着，那两点绿光一动不动，带着山林里原始的冰冷。 它藏在阴影里，看不清具体形态，我心里一沉：“千万别是老虎！” 野猪虽凶猛，熊虽力大，但比起丛林里真正的顶级猎手，总要容易对付些。 要是遇上老虎，那闪电般的扑击、致命的锁喉，在这黑暗林间几乎无法抵挡。 突然，那两点绿光动了一下，便隐入黑暗，再无踪迹。 我微微放松，却不敢完全松懈。 不管那是什么，它选择了退去，这无疑是最好的结果。 在深夜的山林里贸然追击未知野兽，是只有新手才会犯的错误。 守好眼前这片营地，才是重中之重。 我手下加快动作，砍下几根带着较多叶片的树枝。 将它们拖回火堆旁，取出睡袋铺在树叶上，我没有立刻钻进去。 而是先往火堆里又添了几根耐烧的木柴，让火焰重新旺盛起来。 做完这些，我才在睡袋边坐下，将开山刀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帐篷里，细微的交谈声已经停了，想来她们已经睡下。 我抬眼望向那片吞噬了绿光的黑暗，心中并无多少后怕，反而更加清醒。 这一夜，我始终半睡半醒，时刻保持着警惕。 好在，除了几声不知名的夜枭啼和小动物翻树叶的声音之外，再没有其他状况发生。 次日清晨，我终于彻底放松下来，长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夜，总算有惊无险过去了。 我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和肩膀，站起身，将睡袋卷好。 火堆已经熄灭，只余下一堆灰白的灰烬和几缕若有若无的青烟。 帐篷的拉链这时被拉开，黄莉探出身来，头发还有些蓬松。 她看到我已经收拾妥当站在外面，有些意外：“你起这么早？还是一直没睡？” “还好，有眯了一会儿。”我活动了下肩膀，并未感到多少困意。 我特殊的体能让我在短暂的休息，足以恢复精力。 黄莉走近几步，目光落在我肩上，很自然地伸出手。 拍掉沾在衣料上的树叶和泥土：“这衣服都弄脏了。” “在野外，这也是难免的。”我站着没动，对她的举动并未多想。 这时，林小雨也钻出了帐篷，她看起来休息得不错，眼神清亮。 黄莉的手几乎是立刻就停了下来，随即很自然地收回，转身走向一旁整理装备。 我忽然意识到，在外人看来，林小雨还是我女朋友的身份。 黄莉刚才那番举动，确实显得有些过于亲近了，她大概是想避嫌。 “我去溪边打点水，煮点泡面当早饭。”我拿起水壶朝溪流方向走去，刻意将林小雨的注意力从刚才那微妙的瞬间引开。 来到清澈的溪水旁，我蹲下身装满水壶，便返回营地，只字未提夜里的插曲。 黄莉已经架起了小锅，开始烧水。 过了一会，我们三人围坐在火堆旁，吃着简单的早餐。 “今天往哪个方向走？”我吃完最后一口面，看向小雨。 林小雨展开那张手绘地图，手指沿着溪流向上，最终落在一个被标记为“虎跳谷”的地方。 “我们今天最多只能走到虎跳谷边缘，不能再往里了。” “这是我们采药人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再往里，就不是采药的地方了。” 黄莉凝视着地图：“祖辈传下来的话，通常都有它的道理。” “老一辈的说法是，谷里有东西。”林小雨收起地图。 “不是野兽那么简单。反正，听话的人都能平安回来，不听话的就难说了。” 我注意到她话里的深意，在当地，这种代代相传的禁忌往往比任何地图标记都更值得重视。 “那就到虎跳谷边缘，搜索看看。”我背起行装。 我们沿着溪流向上游行进，不知道前面还会有什么危险等着我们。 黄莉一心搜寻草药，脚下没留神，踩上一块长满青苔的石头，身子一歪就要摔倒。 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胳膊。 “小心点，这地方滑。” 她借力站稳，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谢谢。” 林小雨走在前面，忽然停下脚步，蹲下身仔细查看岩缝间一株不起眼的植物。 它有着细长的叶片，叶背泛着独特的紫红色光泽。 “黄老师，您看这个。”她轻声喊道。 黄莉立刻忘了刚才的狼狈，快步上前，蹲在小雨身边。 她的语气难掩惊喜：“这是紫背龙鳞，很罕见。对治疗内伤有奇效，尤其能促进脏腑愈合。” 黄莉用工具采集了部分叶片和根茎，仔细包好收进标本袋。 “运气不错。这株药材，在外面已经很难找到了。” 短暂的喜悦过后，我们继续前行。 越往深处走，林木越发茂密，光线也渐渐昏暗下来。 ------------ 第177章 百年老山参 我们终于抵达了虎跳谷的边缘。 两侧山势陡然险峻，如同巨斧劈开，形成一道天然的隘口。 这一路上，黄莉的标本袋确实充实了不少，几种平日里难得一见的草药被她小心收入囊中。 然而，我最渴望找到的锁阳草，却连一丝踪迹也无。 林小雨在一块巨大的岩石旁停下脚步：“我们不能再往里走了。” “从这里开始，就是真正的虎跳谷。祖训说过，绝对不能越过这块界石。” 黄莉显然也明白，越是这样人迹罕至的险地，越可能孕育着稀有的药材。 我看着前方的谷口，锁阳草对我至关重要，但让她们两人。 陪我踏入连当地人都视为禁忌的危险之地，这绝不可能。 “走吧，我们回去！”我转过身，压下心头的失望。 黄莉看向我，我知道她在为我的身体但心。 我们沿着来路开始折返。 虽然没有找到此行的目标，但能平安撤出这片区域，本身也算是一种收获。 或许下次再来，说不定就有收获了。 我们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下山的路似乎比上山时更轻松一些。 黄莉试图在折返途中再有所发现。 就在她侧身试图观察一株长在斜坡上的奇特蕨类时，脚下踩着的碎石突然一松！ “啊～！”她短促惊叫一声，整个人瞬间失去平衡，沿着陡坡向下滑去！ “黄老师！”林小雨失声喊道。 我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 坡度很陡，黄莉下滑的速度极快，手徒劳抓着沿途的杂草，却根本无法止住势头。 “抓住！”我冲了下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 黄莉的身体悬在坡上，显然吓得不轻。 我手臂用力，一点点将她往上拉。林小雨也赶紧过来，从旁协助。 就在我将黄莉拉回安全地带，我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刚才黄莉滑落时的斜坡泥土。 在那被掀开的湿土和断根之间，一株植物的形态让我心里一惊。 它的茎秆纤直，顶端结着数颗鲜红欲滴的浆果。 “这是……？”我下意识松开了扶着黄莉的手，指向那株植物。 黄莉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脸上的惊恐瞬间被极度的震惊所取代。 她甚至忘了身上的擦伤，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回那个斜坡边缘。 “五叶……轮生……顶生红果……芦碗密集……还、还有这形体……” “这是人参！看这芦头和参体的形态，年份恐怕不下百年！” 林小雨也凑了过来，看到那株植物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她从小听到的传说里，这种成了形的老山参，几乎是与山精同等级别的灵物。 要是品相好，价格可是十分昂贵的。 我们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株意外现世的山参上。 林小雨从随身的小包里取出一段鲜艳的红绳，将红绳系在人参的茎秆上。 她低声念诵着当地代代相传的古老话语，仿佛在与山林间的灵性沟通，祈求山神的谅解与庇佑。 做完这一切，她才对我点点头：“可以挖了。” 黄莉也轻声吩咐：“小心，一定要小心。顺着根须的走向，慢慢清理泥土，千万不能弄断任何一根参须。这样的老参，一点损伤都是巨大的损失。” 我在山参旁单膝跪下。手中的药锄变得异常沉重，此刻我手下触碰的，是岁月孕育的精华。 “要是能卖个好价钱，也能缓解经济压力，买更专业的登山装备，说不定下次能更深入。”我心里也很激动。 黄莉在一旁，不时用极低的声音提示：“左边，左边泥土下面应该有须，慢一点，这里好像有个弯。” 随着泥土被清理，那株山参的完整形呈现在我们眼前。 它的主体部分饱满肥厚，形似一个敦实的小人。 黄莉看着棉布上的百年山参：“没想到，真没想到，这或许是这次进山，最大的机缘。” 她看了我一眼，好像有话要说，但还是忍住了。 我们带着那株百年山参，沿着来时的路开始下撤。 回程的脚步似乎比来时轻快了些，我走在最后，确保她们的安全。 这次进山，虽然未能如愿找到锁阳草，但这株意外得来的百年山参，也算没有白来。 第三天傍晚，我们三人背着登山包，终于安全回到林小雨家的小院子。。 听到动静，林母最先从屋里迎出来。 她目光在我们三人身上迅速扫过，见我们都全须全尾地站着，明显松了口气。 嘴里反复念叨着：“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没出事比什么都强。” 林父跟在后面，他沉稳得多，只是默默抽着烟。 林小雨放下背包，走到父亲面前：“爸，我们这次进山，挖到了个东西。”她说着，看向黄莉。 黄莉会意，从背包取出那个用棉布多层包裹的物件。 林父原本沉稳的表情看到那枚老山参时。 他盯着那株老参：“这……这是……” “这芦头，这皮色，还有这体态，宝贝，真正的山宝贝啊！” 我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林叔叔，依您看，这株老山参，大概能值多少钱？” 林父没有立刻回答。他再次俯下身，查看那株老参。 过了好一会，他摇了摇头：“这东西，不好说死。野山参的价，没个定数，主要得看买家的需要和眼缘。” 他似乎在回忆，然后看向我，语气沉了几分：“品相嘛，你这株绝对是上上之选，形体好，须毛也全，年份肯定不短。” “我记得前几年，我们村尾的老赵，在二道梁子那边撞大运，挖到一株，个头比你这株明显小一圈，。” 他伸出五根手指，在我面前晃了晃：“最后，听说被一个南边来的老板，这个数请走了。” “五十万？”我心头一跳。 林父肯定地点点头，目光落回那株老参上，“你这株，无论形体、年份还是品相，都在老赵那株之上。真要遇到识货的、又正好急需的主顾，价钱恐怕还得往上走。” 他话没说满，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 这株意外得来的老山参，价值远超我的预期。 它不仅是一株草药，更是一笔足以改变许多事情的巨额财富。 ------------ 第178章 假戏真做 林父看着老山参：“之前有个收药材的老板留过电话，说是只要有好货，价钱不是问题。要是想出手，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问问。” 我正想着问问行情也无妨，刚要点头，黄莉却忽然开口打断： “谢谢您的好意，那些走村串户的，多半是二道贩子，层层压价是常事。这株参品相难得，交给他们太可惜了。” “我们自己带回市里，直接找真正识货、也出得起价的大买家，价格也绝对比经几道手要高得多。” 林父也没强求：“黄老师说得在理。直接对上买主是最好，免得被中间人吃了差价。”他收起了打电话的念头。 我看了黄莉一眼，她的话句句在理，但我隐约感觉，她似乎并不仅仅是为了卖个更好的价钱。 这时，林母笑着走上前打圆场：“好了好了，生意上的事慢慢商量。你们几个在山里折腾了几天，肯定累坏了。快，都先进屋歇歇。” 林母特意杀了只自家散养的土鸡，炖了一锅金鸡汤，热情招待我和黄莉。 饭桌上，气氛起初还算融洽。 林父喝了一口自家酿的米酒，对黄莉客气地说：“黄老师，我们家小女儿小晴，也在你们学校读书，性子跳脱，不懂事，还请您在学校里多费心，帮忙关照一下。” 黄莉得体地回应：“您放心，小晴在学校表现挺好的，我们做老师的，自然会多留意。” 这时，林母夹了只鸡腿放到我碗里，话锋顺势一转：“陈豪啊，你看，你跟小雨处对象时间也不短了。你们俩的婚事，是不是该定下来了？总这么拖着，我们做父母的，心里也跟着不踏实。” 我嘴里含着米饭，还没来得及咽下，心里自然想定下来，但林小雨不同意啊。 林小雨语气有点抱怨：“妈，您又来了！不是跟您说了嘛，我们医院最近正在评优秀护士，考核特别严，我天天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想这个？” 我赶紧咽下饭菜，顺着她的话茬：“是啊，阿姨。我负责的站点刚起步，事情也多，最近正是关键时候，实在抽不开身。而且市里的房子还没看好，总不能委屈了小雨。” 林母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嘀咕着：“工作再忙，终身大事也不能总拖着啊！” 这顿饭让我吃的提心吊胆的，生怕说错什么话。 好在我跟林小雨有一定的感情基础到是没露出什么事破绽。 晚上，林小雨的房间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床头灯。 和前几一样，她默许我占据了床的另一侧，两人之间隔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她侧过身，面朝我，话题直接跳到了那株山参上：“陈豪，你说要是那株老山参真像黄老师说的，能找到大买家，卖上个好价钱，” “买房子首付的钱就差不多够了？” 我脑海里浮现的是黄莉白天的神情，她似乎另有隐情。 “钱确实是个问题，但这参，怎么处理，我觉得还得听听黄老师的意见。” 我没把话挑明，但林小雨显然听懂了我的弦外之音。 她沉默了几秒钟，“嗯，这个问题等回到市里在讨论吧。” 话题到此戛然而止。房间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各自想着心事。 先前关于山参的讨论带来的微妙张力。 我侧过身，看着她背对着我的身影，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搭在了她的腰上。 她的手便拍了过来，打在我的手背上，“你可别得寸进尺啊。” 我没有收回手，反而就着姿势将她往怀里搂了搂，低声在她耳边说：“可是我真的好想你。” 这句话半真半假，夹杂着此刻情境下的冲动，也带着连我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心绪。 她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推开我，这是默认了。 “让我父母听到不好！”林小雨有些顾虑。 “小声点就好了。”我还是坚持想跟林小雨亲热，因为机会难得，一旦回到城里，她又会对我不冷不热。 这一夜，假戏真做，终究是朝着真假难辨的方向，坠落下去。 次日清晨，院子里已经摆满了林母收拾好的各种土特产。几乎要把我那辆比亚迪的后备箱塞爆。 我看着还在不断往里添东西的林母，赶紧上前阻拦：“阿姨，够了够了，真不用这么多，市里什么都买得到。” 林母不由分说地把一袋干货进最后一点缝隙：“市里买的那能一样吗？这都是自家种的、养的，没打药，吃着放心！” 林小雨在一旁看着，也有些无奈：“妈，你弄这么多，我们哪吃得完啊？” “你以为都是给你的啊？小晴那丫头一个人在市区上学，嘴又刁，这些东西你给她捎过去一些，让她也尝尝家里的味道。” 她这么一说，我倒不好再坚决推辞了。 我好不容易才把后备箱盖子勉强压下。 转身对送到院门口的林父林母道别：“叔叔阿姨，那我们走了，这次真是麻烦你们了。” “路上开车慢点，有空常来！那事你们也要上上心！”林母挥着手，不忘最后嘱咐一句。 我知道她指的是婚事，只能含糊地应了一声，赶紧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 车子缓缓驶离林家小院，后视镜里，林父林母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村道的拐角。 开出村子后，我对副驾上的林小雨说：“给你妈打个电话。” 林小雨疑惑看向我：“怎么了？” “我在客厅电视柜底下放了五千块钱，让她收起来。” 林小雨立刻白了我一眼：“陈豪，你这是什么意思？想用钱收买我妈？” 我早就料到她会这么想。虽然确实存着点缓和关系。 让她父母对我印象更好的心思，但嘴上还是说得冠冕堂皇：“你想哪儿去了。我们这几天在你家，叔叔阿姨忙前忙后，又是杀鸡又是杀鸭的，辛苦不说，还破费不少。这钱就当是我们的一点心意，补贴家用，应该的。” 她还是叹了口气，拿出手机，一边拨号一边低声说：“下不为例。我妈肯定又要念叨半天。” 电话接通，她对着话筒说：“妈，你看下客厅电视柜底下……对，他放的……哎呀，你就收着吧，算是我们这几天的饭钱和辛苦费。知道啦知道啦，嗯，路上会小心的。” ------------ 第179章 何诗雨出车祸 车子上了高速，离市区越来越近，开了近一半路程，我们驶入一个服务区稍作休息。 林小雨推门下车去了洗手间。我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后面的黄莉。 趁着这独处的空隙，我问出了心里的问题：“黄老师，你坚持要把那株老山参留下来，是不是想用它做研究？” 黄莉没好气斜了我一眼，“研究？我做那么多研究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你！” 她看着我有些错愕的表情，继续解释道：“锁阳草没找到，万一你身上的副作用突然发作，情况危急怎么办？这种年份的野生老山参，补元固本的效果极强，关键时刻就是你的保命符！” 我完全没想到，她执意留下这株参，竟是出于这样的考量。 “原来是这样……”我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对黄莉这份用心的感激。 更有随之而来的棘手难题，“我明白了。可是这样一来，我们怎么跟小雨解释？买房的计划，恐怕又要落空了。” 黄莉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命比房子重要。解释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 正说着，林小雨的身影出现在车外，正朝这边走来，我也跟黄莉停止了交谈。 休息了一会，我们便重新上路了，心里想着怎么跟林小雨解释。 不能把野山参留下来的真正目的告诉她，可要是不尽快买房，我又怕跟她关系越来越疏远。 车子驶回市区，先将黄莉送到她住处楼下。 她抱着那只装有老山参的背包，一言不发下了车，只对我们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我和林小雨回到我们合租的老旧小区，停好车，开始往下搬那些土特产。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掏出来一看。 我按下接听键，把手机夹在肩膀和耳朵之间，双手提着土特产往楼上走。 “喂，张薇？” “陈豪，你回来了没有？”电话那头，张薇的声音很焦急。 “刚回来，正在搬东西，怎么了？” “别搬了！赶紧来站点一趟，出事了！”她的语气又快又急。 我稳住声音问：“出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何诗雨她被车撞了！”张薇说出缘由。 “什么？！”我手里的两袋土特产掉到了地上。 “我马上过去！”我挂断电话，也顾不上去捡土特产，对林小雨快速说：“站点骑手出车祸了，我得立刻去现场！” 林小雨回头问了一句：“严重吗？” “具体情况还不清楚！要过去了才知道。”我现在只想着赶过去。 她没有多问，只是提醒道：“你自己开车小心点。” 我跑下楼钻进车里，车子快速调头驶出小区。 赶到交通事故现场，120救护车的蓝红顶灯正无声旋转着。 何诗雨躺在担架上，正被医护人员往车上抬。 而张薇正和一个穿着时髦、情绪激动的年轻女人激烈地争论着，那女人挥舞着手臂，声音尖厉，显然就是肇事司机。 我拨开人群，先冲到担架旁：“诗雨，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 何诗雨一看到我，泪水涌了出来，声音带着哭腔：“豪哥，我的脚好痛……” 我下意识看向她的腿，左边的裤腿从膝盖往下被磨破了一大片，小腿和脚踝处有不少血迹。 看起来触目惊心，暂时无法判断是否伤及骨头。 一旁的急救医生快速说：“你是伤者家属是吗？跟车一起去医院，需要办理手续。” 我立刻转头，冲着还在和女司机理论的张薇喊道：“张薇！别跟她吵了，你先跟车去医院！现场交给我来处理！” 张薇闻声转过头，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她瞪了那女司机一眼。 她压住火气，走向救护车：“好，医院那边交给我！”她拉开车门，跟着医护人员上了车。 救护车门关上，鸣笛声响起，迅速驶离了现场。 我这才转过身，看向那位依旧一脸不忿的女司机。 那女司机冲着远去的救护车方向尖声叫嚷：“把我车撞成这样还想跑？很有理是吗？别跑！” 她喊着，竟真要去开车追赶。 我几步上前，挡在她和她的车之间，迫使她停下脚步。 我压下心头翻涌的火气：“这位女士，我是外卖站点的负责人，我的骑手现在受伤，需要去医院救治。这里的问题，我会全权负责处理，不会跑。” 她上下打量着我，声音依旧尖刻：“你负责？你负得起这个责吗？看看我的车！” 她指着自己车前保险杠上那道明显的刮擦痕迹，“这可是新车！” “车子的损伤，等交警来了会划定责任，该怎么赔偿就怎么赔偿。”我不知道这起事故谁的责任，只能等。 那女司机见我态度坚决，伸手指着我的鼻子：“你负责？那你倒是赔钱啊！” 我重复着刚才的话：“我等交警来定责。我听交警的处置。” “等交警？等他们来要等到什么时候？”她几乎是在尖叫。 “我告诉你，除了修车费，你还得赔我误工费、精神损失费！” 她喋喋不休数落着，各种离谱的要求层出不穷，仿佛她才是受害者。 我还是那句话：“我听交警的！” “你这什么态度！”她见我被无视她，更加气急败坏。 我依旧只有那句话：“我说了，等交警。一切等交警来了再说。” 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显然让她有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过了一会，两名交警来到现场，开始勘查。 其中一位年长些的交警先仔细询问了女司机的行车路线，又走向她的车辆，取下行车记录仪当场查看起来。 “根据行车记录仪，以及现场勘查情况，”交警看向那名女司机。 “你在通过这个路口时，存在逆向行驶的违法行为，是导致本次事故发生的直接原因，所以你要负责全责！” 女司机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行难看：“什么？我逆行？不可能！你搞清楚没有…” ------------ 第180章 王燕搬新店 在交警队办完所有手续，拿到事故责任认定书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那个之前气势汹汹的女司机，在责任认定后便彻底没了踪影。 连面都没再露过，后续的流程全是保险公司的人在对接。 负责此事的交警似乎看出了我的顾虑，在我离开前特意提醒了一句：“责任很明确，对方全责。但如果后续赔偿，比如医疗费、误工费这些，对方或者她的保险公司不积极配合，” “你们可以拿着这份认定书，直接向法院提起民事诉讼。这是最有效的途径。” 我道了谢，拿着那份认定书走出交警队。 坐在车上，我感觉有点头大，如果对方执意耍无赖，只能提起民事诉讼了。 这恐怕是唯一的办法。何诗雨不能白白受伤，该她的赔偿，一分也不能少。 坐进车里，我先给张薇打了个电话，得知何诗雨已经做完检查，左脚踝骨折，身上多处软组织挫伤，需要住院观察几天。 情况不算最坏，但短时间是肯定没法工作了。 “难道又要打官司？” 今年已经第三场官司缠身了，我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刑冲害太岁了，都想去找座庙烧香拜拜化解一下。 我方向盘一打，开向了医院的方向。 在医院门口的水果店，我挑了个果篮。 提着水果走到住院部门口，正好碰上从里面出来的张薇。 “情况怎么样？”我问了一句。 “医生刚把她脚踝骨折接上了，打了石膏。那个女司机呢？”张薇见只有我一个人回来。 “全责。但人溜了，估计后续赔偿有的扯皮。保险那边，按流程走吧。”我吩咐张薇先帮何诗雨先启动一下骑手意外险。 张薇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只是指了指里面的病房：“她情绪还算稳定，你去看看吧。我回去处理站点的事。” 我推开病房的门，何诗雨躺在靠窗的病床上，左腿打着白色的石膏，被吊在半空。 “站长你来啦。”她看到我，勉强笑了笑。 “感觉怎么样？”我把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拉了把椅子在床边坐下。 “还好，就是有点麻。” 我还是决定把情况告诉她，“交警那边责任认定下来了，对方全责。” “薇姐跟我说了，她不肯赔，是吧？” 我点了点头：“保险这边会启动，你的医疗费和住院津贴不用担心。至于误工费和其他赔偿，我会帮你要回来的，只是时间问题。”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现在就安心休养，别的都别想，就当是给自己放个假。想吃什么？我去帮你买。”我试图让气氛轻松些。 何诗雨带着点自嘲的苦笑：“我想吃王姐家的肥肠面。我就是赶着要去吃她家的面，才在那个路口被车给撞了。” 王姐面馆，那家藏在巷子深处的苍蝇馆子，肥肠处理得干净，炖得软烂入味。 面条筋道，汤头浓郁，是附近骑手们最爱扎堆的地方，价格也实在。 自从把站点搬到现在这个稍远些的位置，我也有一阵子没去光顾了。 “王姐家的面，行，我去帮你买。”我说完便起身往外走。 医院离原来王姐面馆的位置不算远，我凭着记忆把车开到那条熟悉的巷子口。 然而，然而我站在小门面，此刻却卷帘门紧闭，门上贴着一张打印着“旺铺出租”字样的A4纸。 “怎么回事？”我掏出手机找到王姐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通，那边传来王燕的声音：“喂？” “王姐，我陈豪。今天怎么没开门啊？我到店门口了。” “唉，是小陈啊。”王姐叹了口气，有些无奈。 “原来那地方的房东非要涨房租，涨得太狠了，实在撑不下去，不做了。” “不做了？那多可惜！”我感到有点惋惜。 王燕解释说：“没说不做，店是关了，但又找了个新地方，就是还没完全弄好。” “新店在哪？”我立刻问。 王姐报了个地址，那地方在城郊结合部，靠近物流园，地段比原来那里偏了不少。 我记下地址：“行，我过去看看。” 按照王姐说的地址找过去，费了不少功夫才找到。 卷帘门半开着，里面亮着灯，能看见王姐正跟罗英两个人收拾着杂物。 “王姐。”我站在门口，朝里面喊了一声。 王姐闻声直起腰，看到是我：“小陈？你还真找过来了？快进来，就是里头还乱得很。” 我猫着腰从半开的卷帘门下钻了进去。 “怎么搬这儿来了？这地方可不好找。”我环顾四周，新店面积似乎比原来大些，但位置实在太偏。 “没办法，就这里的租金还能承受，今天你是吃不着了？”王姐苦笑着。 我解释说：“不是我想吃，是站里一个骑手，何诗雨，你还记得吧？就是特喜欢吃你家肥肠面那个小姑娘。” “她受伤住院了，别的都不想，就想吃你这一口。我答应了她，这才找过来的。” 王姐有些意外：“小雨受伤了？严不严重？” “目前没大事，就是得好好休养一阵子。”我回应道，接着问，“你这新店估计什么时候能正式开张？” 王燕看着满屋的狼藉，也有些着急，“唉，快不了。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大堆，估计起码还得折腾两天才能理顺。” 我点点头，目光扫过店里，注意到罗英那丫头正背对着我们，在角落默默擦拭着碗筷。 自从上次争执我情急之下打了她一巴掌之后，这丫头就彻底把我当仇人了，见到我就扭过头去。 “罗英。”我还是开口跟她打了声招呼。 她我动作停了一下，没有回头。 见状，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便对王姐道：“王姐，那你先忙，我先去别的地方弄点吃的。” 离开王燕的新店，我找了家别的面馆，点了份面条，外加一份猪骨汤。 离开王燕尚未开业的新店，我找了一家别的面馆。 “一碗招牌面，另外单点一份猪骨汤，打包。”我对店员说道。 “单点汤？”店员确认了一句。 “对，汤要浓一点的。” 面汤很快打包好，这份是连锁面馆标准化汤面。 肯定不如果王姐面馆，需要亲手烹煮才能重现的味道。 ------------ 第181章 酒吧起死回生 我提着那份从别家面馆买来的打包盒，重新回到病房。 “面来了。”我把打包盒放在床头柜上。 一边解开塑料袋，一边解释，“王姐那边原来的店关门了，正在搬新地方，还没收拾好，开不了火。” “这是我在别家买的，你先将就吃一口。” 何诗雨眼神有点失落，但脸上很快挤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没关系，你买什么，我吃什么。” 她接过我递过去的筷子，挑着面条，小口小口地吃着。 “等你好了，王姐新店也该开业了。”我找了个话题。 何诗雨抬起头，这次的笑容真切了些：“嗯，她家的面是最好吃的。” 她继续低头吃着那碗替代品的面条，没再说什么。 我记得还是我带她去王姐那里吃面的。 晚上九点多，送餐高峰期过后，病房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站点的几个骑手兄弟相约着来看望何诗雨，小小的病房顿时显得有些拥挤。 “何姐，没事吧？” “我们给你带了些水果……” 何诗雨在这些人里显然很有威信，她笑着跟大家打招呼。 我站在一旁看着，目光落在最积极的那个小伙子身上，陈志鹏，我老乡。 他一来就忙前忙后，给何诗雨倒水，把枕头垫高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又仔细地把大家带来的水果洗好。 “何姐，医生怎么说？要住多久？”陈志十分关心。 “这次伤筋动骨了，少说得休息两三个月。”何诗雨接过他递来的苹果块。 其他几个骑手互相交换着眼神，脸上带着心照不宣的笑意。 谁都看得出来，陈志鹏对何诗雨的那点心思。 我看着这一幕，心里有些复杂。何诗雨是个好姑娘，踏实肯干，性格也爽利。 陈志鹏这小子，人勤快，也没什么坏心眼。 “行了，都别挤在这儿了，让病人好好休息。”我出声打断了他们的闲聊。 众人这才陆续道别离开。 陈志鹏走在最后，又回头看了何诗雨好几眼，这才带上门。 病房里重新安静下来。何诗雨靠在床头，轻轻叹了口气。 “这帮小子……”她语气里带着点无奈。 我没点破陈志鹏的心思，只是说：“兄弟们都很关心你。先把伤养好，别的以后再说。” 护士来查房时，我一眼就认出跟在后面的那个实习护士，住在我出租屋隔壁的夏琳。 她显然也看见了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记录着生命体征。 等她们查看完毕走出病房，我跟了出去，在护士站门口叫住了她。 “夏护士。” 夏琳转过身，玩味的问：“有事？” “里面那个，何诗雨，我站点的骑手。帮忙多照应一下。” 夏琳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哦？我为什么要帮你？” 我看着她那副明知故问的样子，压低声音：“大不了，回头给你包个红包。总比你半夜在房间里做那些擦边直播来得实在。” 夏琳脸上的慵懒瞬间冻结：“原来你偷看过。” “怎么能叫偷看。”我面不改色，“互帮互助而已。怎么样？” 她沉默了几秒，上下打量着我，似乎在权衡利弊：“行啊，红包就免了，记得欠我个人情。” 处理完医院这边的事，我刚走到住院部门口，手机就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屏幕上亮着王秋雅的名字。 我接通电话。背景音里传来隐约的爵士乐和嘈杂的人声。 “从老家回来了吧？”王秋雅的声音传来。 “嗯，已经回市里了。”我如实回应，今天一回来就碰到何诗雨出车祸，忙的团团转。 “那过来酒吧接我。”王秋雅说完就挂了电话。 过了一会，我推开半醒酒吧的门，这个时段本该是全场爆满的黄金时刻。 但现在虽然还有不少客人，却只恢复了往日六七成的热闹。 吧台前稀稀落落坐着几桌，卡座也空了几个。 “没想到姓李的那小子还真有点本事。”我暗自嘀咕。 之前半醒酒吧已经快要撑不下去，这李在勋居然能让它起死回生。 穿过略显冷清的大堂，我走向办公室。 推开门，王秋雅正和李在勋相对而坐。 李在勋一身笔挺西装，正侃侃而谈： “只要王总同意，我立刻从韩国联系专业的女团过来，常驻酒吧表演。这在首尔是很成熟的商业模式......” 见我进来，他稍稍停顿，又继续对王秋雅说： “我们可以打造专属舞台，每周更新歌单。这些女团在韩国都有固定粉丝群，一定能吸引更多年轻顾客。” 王秋雅看到我来了，就没想继续聊下去：“先这样吧，具体的方案下次再谈。” 李在勋识趣起身：“那我先去准备详细的预算报告。” 他离开时，还挑衅的看了我一眼。 “你觉得他的提议怎么样？”王秋雅突然问我。 我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酒吧运作的事我不太懂，但我看人还挺准的。” 王秋雅轻笑一声：“你有话就直说。” “小心那个姓李的，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没你说的那么夸张。他总想做得更好。”王秋雅替他辩解。 我看了眼时间，“该回去了，你最近都不能熬夜。” 送她回家的路上，王秋雅一直望着窗外出神。 快到住处时，她突然开口：“其实李在勋还提议把二楼改造成韩式烤肉区。” “你怎么想？”我反问了她一句。 “我拒绝了，半醒就是半醒，不需要变成别的样子。”王秋雅经营酒吧有自已的想法。 车子停在别墅门前。我解开安全带，正要伸手扶她，她却挡开我的手臂。 “不用扶，我没那么金贵。” 我绕到车另一侧，看着她站稳，这才稍稍放心。 “以后别工作到这么晚了，就算不为你自己，也要为肚子里的宝宝多想想。”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个孩子已经跟你无关了。”她应答的很霸气，把我的好意全部给回绝了。 ------------ 第182章 到底哪哪里出问题 我厚着脸皮跟进了别墅。 以她的身份，脾气大些也属正常，要不够严肃，如何管理手下那么多人。 我将温水递到她手边。她在沙发上坐下，并没有去拿。 “最近站点运作得怎么样？”她突然问起工作。 “今天有个骑手出了车祸，保险公司已经介入了。”我如实相告。 王秋雅语气平淡：“把数据做漂亮点。下个月给你争取个去总部学习的机会。” “总部学习？” 她拿起水杯，目光落在我脸上，“嗯。为你将来做区域经理铺路。” 坦白说，我并不喜欢这种被全然安排的感觉，可眼下也找不出更好的选择。 王秋雅浅喝了一口水便起身往楼上走去：“不留你了，记得把门带上。” 她边走边脱下外套，走到二楼时，身上只剩一件内搭。 我知道正怀着身孕，即便留下也做不了什么。 最后看了眼她的背影，我离开了别墅。 我在回去的路上，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区域经理四个字。 这条路看似平坦，却让我隐约感到不安。 “能当上自然是好的！”升职就意味着加薪。 这是长远的职业规划，切解不了进渴，老山参还不能卖。 眼下只能指望我那家保险品店能火起来。 我方向盘一打，便来到豪爽药店。 过了一会，推开店门，秦雪正在柜台打包刚从外卖平台卖出去的药。 “老板，这么晚还过来？”她打了声招呼。 我扫了一眼店内，货架上各类保健品摆放得井然有序，“刚回来，顺路看看。” 我走到电脑前查看今日流水，数字依然不太乐观。 秦雪轻轻叹了口气：“今天客流还是不多。不过有位老顾客特意来买了蛋白粉。” 她说着从柜台下取出记账本，详细记录着每笔销售。 “辛苦你了。”我由衷地说。 这个毕业于名牌医学院的姑娘，原本有更好的选择，却愿意留在这家小店。 “应该的。”她继续整理着货架。 我随口提议：“卖完这单就提前关店吧，我请你吃个饭。” 秦雪语气平静却坚定：“老板，我现在只想专心工作。” 我意识到她误会了我的意思，忍不住露出无奈的笑容。 “别多想，我就是受黄老师所托，多关照一下她的学生。”我解释道。 秦雪的神情缓和了些，但依然保持着得体的距离：“代我谢谢黄老师。不过我现在确实需要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 我看着她专注的侧影，不禁想起黄莉把秦雪介绍来时说的话：“这姑娘要强，你多担待。” “那改天吧。等你觉得合适的时候。”说完我就往外走。 秦雪目光依然停留在货架上：“老板慢走。” 我走出店门，心里想着：“究竟是哪里没做好？” 这家店开业至今，始终在保本线上挣扎。租金、货款、秦雪的工资，扣掉这些后，也只能赚点小钱。 要说经营有问题，顾客反馈都还不错。 要说产品不行，回头客也确实在慢慢增加。 可就是像温吞水，始终沸腾不起来。 或许真的需要去跟那个药贩子黄经理取取经。 虽然知道他的路数可能不太正，但能赚钱就行。 我推开出租屋的门，客厅里只亮着一盏昏黄的落地灯。 林小雨的护士鞋整齐地放在鞋柜旁，看来是去值夜班了。 苏妍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刷手机，听见动静立刻抬起头来。 “你可算回来了！听小雨说你们这次进山挖到百年老山参了？在哪呢？快给我开开眼。” 我弯腰换拖鞋：“不在我这，在黄老师那里保管着。” 苏妍顿时垮了下来，“怎么放她那了？我还想拍个照发朋友圈呢。” “那么贵重的东西，放我们这出租屋不安全。黄老师家有保险柜。”我解释说。 苏妍不死心地追问：“那到底长什么样？听说百年老山参都成人形了，真的假的？” “就是个药材而已。”我想起黄老师接过那支山参时凝重的神情。 苏妍歪着头打量我：“你们该不会是挖到什么不得了的宝贝了吧？神神秘秘的。” “早点休息吧。”我放下水杯，转身往自己房间走。 苏妍在身后小声嘀咕：“小气鬼，看看都不行……” ------------ 第183章 快点回你自己的房间 晚上，热水冲散了整日的疲惫。我靠在床头，摸过手机习惯性地刷起抖音。 划过几个搞笑视频后，一条来自官媒的推送吸引了我的注意。 画面中是一个外卖站点，有几个外卖员在进进出出。 一个女声播报着：“本市即将出台外卖骑手权益保障实施细则，要求平台强制投保并公开抽成比例……” 评论区都是一些骑手在评论，有骑手吐槽：早该如此。 也有用户担心：点外卖会不会涨价？ 这规矩真要落地，站点的运营成本怕是又要涨一截。 正盘算着，屏幕突然一切，跳进一个热舞直播间。 是隔壁的夏琳，她穿着亮片吊带，随着动感音乐舞动，发丝飞扬间笑容甜美，与白天医院里那个冷淡的实习护士判若两人。 我看了眼屏幕右上角，一百多人在线观看。 “没想到夏琳现在也是小有名气了。” 现在的直播环境能稳定拥有这个观众数，热度确实不算差，当然还远比不上那位餐馆老板娘的人气。 正当我准备划走时，屏幕上突然炸开绚丽的特效，有人给她刷了个嘉年华。 夏琳的舞步微微一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对着镜头绽放出更灿烂的笑容：“谢谢哥哥的嘉年华！” 我看着屏幕上那个眩目的嘉年华特效，心头莫名一沉。 这种一掷千金的做派，背后往往藏着不单纯的目的。 太多男人就是靠着这样的金钱轰炸，一步步瓦解着那些对物质有所渴望的女人的防线。 夏琳脸上绽开的惊喜笑容让我隐隐担忧。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环境里，真怕她哪天会经不住这样的诱惑。 可我也清楚，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劝阻什么。 想起沈柔也是这样，当初的痛心与不甘，如今已被时间磨平了棱角。 经历过那些事后，我总算想明白了一个道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与其操心别人，不如过好自己的日子。” 关掉直播界面，我把手机放到床头准备休息。 在这个充满诱惑的城市里，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生活。 毕竟，成年人的世界从来都是自作自受，各人担着各人的因果。 我躺在床上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到一阵细微的动静。 一股熟悉的栀子花香飘来，是苏妍常用的那款沐浴露的味道。 随后，我的被子被掀开，一个温暖的身子钻进了我的被窝。 今晚小雨不在，她终究是按捺不住了。 我们谁都没有说话。相处这些时日，早已形成了某种默契。 她的手臂环上我的腰，我翻过身准确无误找到了她的唇。 就在我们热情相拥时，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忽然亮起。 不知是谁在这个时间发来信息。但此刻温香软玉在怀，我实在无暇分心去理会。 苏妍把我抱得更紧，像是在催促我专注些。 既然是她主动来找我，今晚就暂且把其他事都放一放。 跟苏妍缠绵了一夜，直到第二天，我从睡梦中醒来，喉咙干得发紧。 刚想挪动身子，却发现苏妍的手臂正搭在我胸口。 她睡得正沉，温热的手臂像藤蔓般自然缠绕着。 我托起她的手腕，就在我把她的手臂轻放回枕边时，她无意识咂了咂嘴，翻过身去。 我轻手轻脚下床，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 昨夜随意丢在椅背上的衣物交叠在一起，她的吊带裙滑落在地，跟我的衣服混合在一起。 我拉开冰箱门，正弯腰找饮料，身后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出租屋的门被打开了。 林小雨提着背包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值夜班的疲惫。 我吓得手一抖，冰箱里的可乐罐差点滚落，苏妍还在我房间里睡着。 “你……你吃早餐了没？我去帮你买！”我慌忙直起身。 林小雨淡淡扫了我一眼，目光在我光着的上身停留了一瞬。 “吃过了。” 她语气平静，“你以后在屋里，能不能注意点形象？苏妍也住这儿。”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低头看了看自己，只穿着条裤衩站在厨房里。 在她眼里，我和苏妍是该避嫌的男女室友。 “天太热了……”我含糊地解释着。 林小雨没再说什么，把包挂在玄关的衣架上，便回屋去休息了。 我赶紧回到房间，推醒还在熟睡的苏妍。 “快回你自己屋，小雨回来了。” 她睡眼惺忪地坐起身，愣了愣神，随即清醒过来。 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她踮着脚尖溜出房门，像只猫似的闪进了对面的卧室。 我迅速穿好衣服，整理完床铺时，目光落在床头柜的手机上。 屏幕亮起，显示着昨晚那条未读信息 发信人夏琳，时间是凌晨一点多。 内容只有四个字：你睡了吗？ 我划掉通知栏。现在没工夫琢磨这个。 来到站点，晨会正要开始，骑手们聚在门口。 “何诗雨的事大家都知道了。站点早就取消超时罚款。”我再三提醒。 人群中响起细微的骚动。有人松了口气，也有人露出担忧的神色。 “我知道你们都在算这笔账。但订单可以再抢，命只有一条。闯红灯那几秒钟，可能就是你老婆孩子的一辈子。” 人群安静下来。几个老骑手默默点头。 “公司正在试点新的配送时效系统，以后派单会更合理。” “在这之前，安全第一。我不希望再去医院看第二个何诗雨。” 散会后，陈志鹏凑过来低声问：“何姐她，还好吗？” “恢复得不错。下周就能出院了。”我回应了他一句。 陈志鹏点点头，眼神里藏着欲言又止的关切。 我回到办公室，张薇正站在饮水机前冲咖啡。 “申请点活动经费，下周搞个团建。”我拉开办公椅坐下。 “加上新招的，有五十多个骑手了，要申请多少？”张薇搅拌着咖啡勺。 “先批五千吧，用不完的平时给兄弟们买水。” 张薇抿嘴一笑：“这回怎么想起搞团建了？” “这是上头的规定，要多点人文关怀，整天只知道跑单，会跑傻掉的。”我以前当骑手时，也常聚餐，只不过是骑手自己发起的。 ------------ 第184章 站长的日常 我处理完手头的工作，正准备去医院看看何诗雨，顺便给她带份午饭。 刚站起身，就看见一辆警车停在了站点门口。 难道是为何诗雨车祸的事？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交通事故不归派出所直接处理。 两名民警推门下车，走在前面的正是刘队。 我定了定神，快步迎上去。 “刘队，您这是……？”我递过烟，他摆摆手。 “例行巡查。” 刘队从公文包里取出几张打印纸。 “这几个是网上通缉人员，你们骑手整天穿街走巷，眼睛亮堂点。” 我接过资料，照片上的面孔都很陌生。 “要是见到可疑的，立即联系我。”刘队说出来意。 “特别是这个诈骗团伙的，专挑独居老人下手。” 送走警车后，我站在门口，看着通缉令上的名单。 这奖励少了点，有的才几百块钱。 等明天晨会时再通知站点里的骑手，举报通缉犯，这也是额外收入。 小插曲过后，我提着午饭走到医院住院部门口，还没走进去，就听见身后传来清脆的脚步声。 “陈豪。” 我转身看见夏琳朝我走过来。 “怎么不回我信息？”夏琳质问。 我把午饭换到左手：“那么晚发信息，我都睡着了。” 她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两圈：“少打岔。下次装睡记得关手机，凌晨两点你抖音还在线。” 我清了清嗓子：“所以你半夜找我，到底什么事？” 夏琳露出个坏笑：“一个女人半夜找一个男人，你说能是什么事？” 我被她直白的话噎住了，正斟酌措辞，她却噗嗤笑出声。 “逗你的。” 她收起玩笑神色，“我碰到麻烦了。” “什么麻烦？”我下意识追问。 “三言两语说不清，今晚下班你来接我，详细说。”夏琳话说了一半。 我立刻想到林小雨和苏妍都在市医院轮岗，这个时间点出现在医院门口太容易撞见。 还没等我开口，夏琳接着说：“你还欠我人情，可别拒绝。” 说完她转身就走，我望着她的背影，只能无奈叹了口气，提着午饭朝何诗雨的病房走去。 我刚走到病房门口，就听见何诗雨带着恼意的声音：“你赶紧跑单去，我这儿真不用人陪。” 然后便看见陈志鹏正手忙脚乱地削苹果，“你这腿脚不方便，总得有人搭把手……” “你在这儿我更不方便！”何诗雨脸颊涨得通红， 一把抓过床头的水杯，“连上厕所都得憋着，这叫照顾？” 我适时推门进去，把午饭放在床头柜上。“志鹏，你就先回去，晚上再过来。” 我朝他使了个眼色，现在他都引起何诗雨反感了，继续杵在这，只会适得其反。 等陈志鹏离开后，何诗雨长舒一口气，“这傻小子，从早上六点就守在这儿，连我换药都要在门外守着。” 我把炒面打开，筷子递过去：“人家也是好心。” “我知道。就是太实诚，实诚得让人着急。”何诗雨面无表情回应着。 陪何诗雨聊了会儿天，看她把午饭和骨头汤都喝完。 我起身收拾餐盒：“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站点看看。” 她突然叫住我，“等等！那个……我想上厕所。” 我一时怔住。这确实不方便，只好建议：“我帮你叫护士？” 她耳根微微发红：“不用叫护士，病床底下有便盆，你帮我拿过来就好。” 我弯腰从床底取出便盆递过去，在何诗雨的提示下，我把便盆垫在她的屁股下面。 垫好后，我转身假装看风景。 背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还有她极力压抑的呼吸声。 等声音停了，过了一会，我才退出病房离开。 在回去的路上心里想着夏琳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下午，王秋雅的电话打了过来。 见到她时，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藏青色套装。 因为怀孕的缘故，她脚上搭了双柔软的平底鞋，倒比平日穿高跟鞋时少了几分锐利。 我发动她那辆黑色奔驰，问道：“去酒吧？” 王秋雅系好安全带，“不，去快递公司。” 这还是我第一次送她去快递公司。 车子穿过繁华市区，驶向工业园。 我这才意识到，那间半醒酒吧，于她而言或许只是闲时消遣。 眼前这片占地广阔的物流园区，才是她真正的产业根基。 园区门口的蓝色标牌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电动门缓缓开启，映入眼帘的是排列整齐的货车，忙碌穿梭的叉车和穿着统一制服的员工。 车刚停下，就有人小跑着过来为她拉开车门。 王秋雅下车时对我说：“不用等我，这个股东大会要开很久。” 我没多问，我将车开回站点时，张薇正站在门口接电话。一看见这辆熟悉的奔驰，她立刻挂了电话小跑过来。 “这不是王总的车吗？”她惊讶地打量着那串醒目的8字车牌。 我轻描淡写地说：“兼职当个司机。” 张薇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对。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一直觉得我是王秋雅的亲戚，其实她猜错了。 下午，我坐在电脑前刷新着实时数据大屏。 左上角的订单达成率始终在97%上下浮动。 这个数字让我稍稍安心，只要不低于平台要求的95%红线就好。 两个投诉需要处理。一个是骑手送餐撒漏，客户给了差评。另一个是超时半小时，订单被取消了… 这就是我这个当站长的日常工作。 这时李哲满头大汗跑进来：“豪哥，我电瓶车爆胎了！” “先用备用车。”我扔给他一把电动车钥匙。 他接过钥匙，还不忘往办公室里看了一眼，我知道他这是在看张薇。 我起身走到调度台，新来的调度员小赵正对着麦克风重复：“七小附近谁方便？有个顺路单。” 到了傍晚，数据开始波动。 我盯着突然攀升的等单时长，发现是城西商圈突发拥堵。 抓起对讲机：“城西片区全部绕行解放路，导航推荐的学院路已经堵死了。” 不知不觉，就忙到了下班时间，我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是夏琳打给我的。 ------------ 第185章 阴魂不散 我看见来电显示，这才想起与夏琳的约定。 “你自己打车回去吧，我还有点事。”我一边抓起车钥匙，一边对张薇匆匆交代，顺手掐断了夏琳的来电。 张薇有点不满：“这么着急，是要去哪里？” 我没答话，人已大步跨出办公室。引擎发动时，夏琳的电话又追了过来。 “你人在哪里？说好来接我的。”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 “路上有点堵。十分钟就到，你在医院侧门等我。”我单手打着方向盘驶出街区。 过了一会，我开着车来到市医院门口，远远就看见夏琳站在路灯下张望。 当我降下车窗示意时，她小跑着过来，却在认出车牌的瞬间突然停住了脚步。 “这车……”她扶着车门，目光在方向盘和我的脸之间来回扫视。 我伸手帮她拉开副驾的门：“先上车再说。” 在这里容易被林小雨或苏妍看到了。 夏琳若有所思地坐进来，“你倒底有几辆车？” 我转动方向盘驶离这里，转移了一个话题：“现在能说遇到什么麻烦了吗？” “往前开，到了你会知道的。”夏琳没有说原因。 车沿着的街道行驶，最终在一家装潢考究的高档餐厅门前停下。 “你的麻烦是饿了？”我半开玩笑地问，心里猜测她或许只是想让我请她吃顿饭。 夏琳却自然挽住我的手臂，“今晚请你来，是想让你扮演一下包养我的大哥。” 她眼神示意餐厅角落，“帮我打脸一个粉丝。” 我立刻想起昨晚直播间那个炫目的嘉年华特效：“是那个刷礼物的？” “没错，刷了点礼物就真以为能对我为所欲为，正在里面等着。” 我们穿过走廊，夏琳突然朝窗边卡座喊了一声：“喂，那个谁！” 背对我们的男人闻声转头。 他约莫三十岁年纪，穿着明显大一号的西装，手腕上的金表在吊灯下反着刺眼的光。 见到夏琳时他眼睛一亮：“琳琳！” 随即警惕地打量我：“这位是？” 夏琳亲昵靠在我肩头：“我直播间的大哥，豪哥。” 我迎上他闪烁的目光，他下意识避开对视。 我很快就入戏。冷眼看着他：“就你这模样，也配追琳琳？”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突然对夏琳质问：“他给你刷多少？我出双倍！” 夏琳突然在我脸颊轻吻一下：“你以为谁都像你？豪哥就算不给我刷礼物，我也心甘情愿跟着他。他能给我的，你给不了！” 我收紧搂在夏琳腰侧的手，侧头对那男人冷冷道：“要是再让我知道你敢缠着琳琳，我保证你后悔都来不及。” 说完便带着夏琳转身。 她能感觉到我手臂的力道，顺从地依偎着我朝外走。 “他眼神还瞪着咱们呢，像要喷火。”夏琳低声说。 “要不我叫几个骑手兄弟关照他一下？”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个个办法了。 “别，为这种人惹上官司不值，既然来了，你就在微信上小小表示一下，让他那点可怜的优越感彻底碎掉。” 我被她带着重新转身，直面那道不甘的视线。 那男人正强作镇定地整理西装。 我们选了一个位置坐下，侍应生递来菜单时，夏琳很自然凑近我肩头一起看。 “想吃这个奶油蘑菇汤吗？”她开始点餐。 我注意到那男人在隔壁卡座死死盯着我们。 当夏琳帮我点好前菜，他立刻对侍应生说：“跟他们一样的，来双份。” 过了一会，夏琳舀起一勺汤，递到我唇边。 我尝过后很自然握住她手腕，在她手背落下一个轻吻。 那男人见状，呼吸已经不稳了。 “尝尝这个。”我切了块牛排喂到夏琳嘴边。 她的嘴唇不经意还咬了一下我的手指。 隔壁传来刀叉重重敲击盘子的声音，显男已经被气到了。 那男人盯着我们看了半晌，突然抓起外套匆匆离开。 “他好像明白了。”夏琳望着他狼狈的背影。 我们也吃完，侍应生拿着账单走来时，我习惯性地掏出手机。 夏琳却按住我的手，自己打开支付码递了过去。 “让我来。反正用的都是他刷的礼物钱。” 扫码成功的提示音清脆响起。她眼底闪着恶作剧得逞的光：“羊毛出在羊身上。” 那男人要是知道今晚这顿晚餐，用的竟是他自己打赏的钱，怕是要气得睡不着觉。 走出餐厅时，夏琳脚步格外轻快。“这样是不是有点坏？” 我没回答，只是替她拉开车门，这一刻她不像个周旋在众多追求者之间的主播，倒像个刚恶作剧成功的女学生。 我拉开驾驶室车门，正要俯身坐进去，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不远处的一辆白色宝马。 驾驶座上那张阴沉的脸再熟悉不过，正是刚才那个粉丝，他居然还没走。 坐进驾驶室，我轻声对夏琳说，“系好安全带！” 透过后视镜，我看见那辆宝马依然固执地停在原地。 要是今天开着我那辆比亚迪，此刻怕是真要矮人一截。 我踩下油门，把车往前开，后视镜里，那辆宝马还是不甘心跟了上来。 “真是阴魂不散。”我骂了一句。 夏琳不安回头张望：“别回小区。要是让他知道我住哪儿，以后就别想安生了。” “那去哪？”总不能在市区里绕圈吧。 她沉默片刻：“去酒店吧。” 我知道这个提议背后意味着什么。 “你选个地方。”这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夏琳开始用手机搜索导航路线。后视镜里，那辆宝马依然固执跟在两个车位后，像甩不掉的幽灵。 绿灯亮起，我打了右转向灯。 车载导航传来冰冷的电子音：“已为您规划前往洲际酒店的路线。” 在地库停好车，我们乘电梯直达大堂。 我在前台接过房卡看了眼楼层：“走吧。” 离开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没想到那个人也在办理入住。 过了一会，插卡进门时，我最后看了眼电梯方向，那人又跟上来了。 夏琳先走了进去，我也紧随其后。 ------------ 第186章 演下去 我反手锁上房门，金属锁舌咔嗒没入卡槽。 刚在门后站定，就听见隔壁传来清晰的开门声。等那扇门关上，我才走到客厅。 “你怎么会惹上这种人？”我松开领口。 夏琳把风衣搭在沙发扶手上：“直播时跳了支舞，他就开始疯狂刷礼物，没完没了地私信要约我见面。” “他刷了多少？” “差不多二十个嘉年华。”她扯了扯嘴角。 我在心里快速换算：“六万块？做什么生意的能这么挥霍？” “说是做生意的，至于什么生意就不清楚了。”她解释说。 “要不你最近先停播吧。”我走到窗边，将窗帘拉严实了些。 夏琳抱着靠垫：“可直播是我的主要收入。” 我转身看着她，“总比出事强。他现在没越界，报警也没用。但我没法天天守着你。” 房间里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空调运转的微弱声响。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停播了，他会不会更偏激？毕竟他知道我住在哪一片。” 逃避可能激怒对方，现在是进退两难。 夏琳抱着换洗衣物走进浴室，很快，水声响起，磨砂玻璃门上晕开朦胧的水汽。 我在房间里踱步，那个男人阴沉的眼神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餐厅里那样挑衅，他都能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这份隐忍比暴怒更令人不安。 他就像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不急不躁地等待最佳时机。 这种纠缠最是难办，他目前的所有行为都踩在法律的灰色地带，就算报警恐怕也收效甚微。 水声停了。我下意识地看向浴室方向，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或许该找陈志鹏帮个忙，让他带几个骑手兄弟，轮流在夏琳住处附近盯几天。 浴室门拉开一道缝隙，夏琳裹着浴袍走了出来。 “我洗好了。”她无意识收紧浴袍的领口。 我也去冲了个澡，带着一身水汽走出浴室。 夏琳已经侧卧在床上等着我了。 接下来，她把动弄搞的很大，我知道她是故意的，就是为了给隔壁那个人听 “豪哥…” “嗯？” 一个多小时后，她没有再回应。 我在床上静静躺着，身旁夏琳的呼吸逐渐均匀绵长。 墙上的钟指向凌晨一点，知道自己绝不能在这里过夜。 我掀开被子，听了一下外面没什么动静后。 走到床边俯身，在夏琳耳边低声唤她：“该走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瞬间清醒过来。 我们像两个默契的共犯，悄无声息地整理好床铺，消除所有停留过的痕迹。 退房时前台打着哈欠，接过房卡时看了眼时钟。 车子行驶在凌晨空旷的街道上，夏琳靠在副驾驶闭目养神。 半小时后，回到出租屋小区。我熄灭引擎，这回总算是把那个狗皮膏药甩掉了。 “今晚谢谢你。”夏琳轻声道谢。 “不用谢我，帮你是应该的。”再怎么说，也是我占了便宜。 接下来，直到听见夏琳隔壁的房门关上的声音，我才转身掏出钥匙。 转身打开自己家的门，屋里一片漆黑。 摸到墙上的开关，客厅的顶灯亮起刺眼的光。 沙发上还搭着苏妍昨天穿过的外套，茶几上摆着半包没吃完的薯片。 回自己的房间，准备躺下时，看了一眼手机，还有一条未读信息，是王秋雅发来的消息：“明天早上八点来接我。” 安全度过一夜。第二天清晨，手机闹钟还没响我就醒了。 我洗漱完毕，正准备出门接王秋雅，却在楼道里撞见夏琳。 “能搭个顺风车吗？那个变态可能还在小区门口蹲着。” 我看了眼时间，点点头：“那个变态要是骚扰你，就给我打电话！” 把夏琳在医院门口放下后，我看了眼时间，踩下油门赶往工业园。 王秋雅已经站在园区门口，她拉开车门坐进来，便靠进座椅闭目养神。 我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影，“没休息好？” 她轻轻嗯了一声，等红灯时，我看见她无意识将手搭在小腹上，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的心微微一紧。 “要不今天别去公司了？”我试探着问。 她睁开眼：“下午还有个投资方会议。” 没再劝她。我知道，在她决定留下这个孩子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独自承担所有的准备。 今天我没去站点，而是像助理般陪在王秋雅身边。 先送她回到别墅，看她拖着疲惫的身子直接上了二楼卧室。 “我睡两小时。”她扶着楼梯扶手，交代了一句。 趁她休息，我开车去了趟进口超市。仔细挑选了新鲜食材。 结账时还特意拿了瓶孕妇维生素。不管我们之间有多少纠葛，她怀着我的孩子是事实，这些基本的照料是应该的。 回到别墅，开始收拾，给王秋雅做了顿营养餐。 王秋雅休息好下楼时，养生汤刚炖好。 她换了身家居服，素颜的脸在蒸汽中显得柔和许多。 “没想到你还会做饭。”她在餐桌前坐下。 “站点骑手不够时，我也常顶班送餐。”我盛了碗汤推到她面前。 她小口喝着汤，突然说：“我把物流公司的股份全卖了。” 我知道那家物流公司是她前夫留下的。 “套现三十亿。下个月完成交接。”她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 我突然明白这些天她为什么那么忙了。 “为什么突然？”我有点不太理解。 “对方出的价格很不错，我的能力有限，守不住那么大产业。”王秋雅有点自嘲。 这确实也是个问题，就好比现在给我一家几百亿资产的公司，我估计会管理的一团糟。 “这样也好，可以安心养胎！”我是支持王秋雅这么做的。 “你可别打这些钱的主意，可没你的份。”王秋雅警告说。 “放心，我真没有那个想法。”我说的都是实话。 这些资产，以后可都是我儿子的。 “最近你多去酒吧看看，再过几个月，我就什么事都不管了。”财富自由的王秋雅准备当起甩手掌柜了。 “好！”我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 ------------ 第187章 女司机玩消失 我突然注意到她无名指上那道浅浅的戒痕，婚戒已经摘掉了。 看来王秋雅是想跟过去做个切割。 趁着她休息的时候，我回了趟站点，不不少事情等着我去处理。 还没进门就听见张薇在调度的声音：“七小那边谁顺路？加三块补贴！” “怎么才来？”她一见我就把平板塞过来。 语气里还带着昨晚没送她下班的不满。 “点两杯奶茶，我请。”我划开待办列表，十三个未处理提示在闪烁。 “现在外卖大战，一杯才两块，我自己买得起。”她嘴上这么说，脸色却缓和了些。 我接过平板。屏幕上数据跳动，今日骑手人均收入已突破四百。 李哲和陈志鹏这些新手更是冲到六百朝上。 配送费补贴翻倍，骑手们像打了鸡血，站点聊天群里全是抢单截图。 过了一会，李哲拎着两份外卖小跑跑了进来，他走到张薇的办公桌旁：“薇薇，你的外卖，记得给我好评！” “知道了，快去跑单！”张薇催促着他离开。 这场资本烧钱大战里，商家在抱怨平台抽成，骑手却迎来短暂狂欢。 李哲这个月工资加上奖金都快破两万，比他以前工作的工资高多了，连我都心痒想下场跑几单。 张薇拿着杯奶茶递给我：“今天我请你，改天你得请我。” 没想到我被反将了一军，这奶茶才几块钱，带张薇去吃顿好的，几百块钱就没了。 当然也有好处，就可以顺理成章地去张薇的家里。 “行，不过得等忙完这段时间。”我也答应了下来。 张薇吸了口奶茶，聊起工作的事情：“早上来了两个面试骑手的，看你不在就让他们先回去了。” 我扫了眼实时运力报表，五十多个骑手的运力在当前订单量下刚好饱和。 “把招聘网站的信息先下架吧，现在人手够了。” “其实现在扩编到一百人都没问题，”张薇看着屏幕上不断滚动的订单池。 “等补贴大战结束呢？”我点开上月平均单量曲线。 “到时候订单量回落，一百多个骑手抢单，大家喝西北风？” 年轻骑手们不会考虑太远，但我得对这群兄弟的饭碗负责。 我最终拍板，“保持现有规模，数据好看不如让大家持续有单跑。” “行，你是老大，你说了算！”张薇没再跟我争。 下午我准时开车送王秋雅去公司。 她坐在后座闭目养神，我想劝她别太拼命。但最终只是把空调调小了些。 快到公司时，她突然开口：“晚上十点左右再过来接我。” “好！”我简单应了声。 送完王秋雅，我直接去了趟保险公司。 何诗雨的案子还卡在责任认定这一关，对方女司机咬死是意外事故，赔款金额始终谈不拢。 理赔员小张把档案袋推过来，“对方车主又失联了，我们发了三次函，她都拒绝出面。” 我翻开现场照片，电动车还保持着被撞时的扭曲姿态。“她保险公司怎么说？” “保险公司踢皮球。”小张苦笑。 现在医药费倒是小事，误工这几个月，就算是按何诗雨上个月的工资赔，也得一万五一个月。 我实在没精力跟那个女司机继续耗下去了，直接联系了合作过几次的丁律师。 让她全权代理，对那名女司机提起民事诉讼。 丁律师在电话里言简意赅：“证据很充分，立案没问题。如果运气好，对方在收到传票后愿意和解，整个流程走下来，大概一个多月就能了结。” “一个多月，可以，尽快办吧。”这个时间比我预想的要快。 下午去医院，我把调解进展告诉了何诗雨。 她正靠在床头，默默看着微信群里李哲、陈志鹏他们热火朝天地晒着当日收入截图，偶尔还有人发个红包庆祝破纪录。 她锁上屏幕，轻轻叹了口气，脸上看不出多少喜悦：“这几个月补贴高，正是赚钱的时候，这一躺，全耽误了。” 这一下就点到了最关键，也最让人无奈的地方。 “赔偿的事，丁律师说了，误工费的核算，主要是参照你出事前三个月的平均收入来定。就算把今年的都算上，也赶不上现在这场‘外卖大战’的行情。”我也是如实解释。 这意味着，即使官司赢了，法律认可并支持的误工损失，也远远比不上她现在如果真的能跑单所赚到的钱。 这场突如其来的资本狂欢，与她擦肩而过。 何诗雨语气倒还算平静：“我知道，法律就是这么算的。能赔回来一点是一点吧，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这就是底层劳动者的现实，一次意外，就可能让他们错失一个短暂的黄金时代。 “先把伤养好最重要，等你好了，站点给你优先派单权。钱，以后还能再赚。”其实我觉得她一个女孩子不需要这么拼。 何诗雨的目光还停留在群里那些眩目的收入截图上。 “拍短视频…”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问我。 “我看现在挺多人靠这个挣钱。我脚动不了，但手还能动，对着镜头说说话总行吧？” 我立刻想起夏琳在直播间里扭动的身姿和那些暧昧的打赏，何诗雨和夏琳根本不是一类人。 “别想这个。那碗饭看着光鲜，吃进去全是沙子。”我打断了她。 “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呢？”何诗雨轻声说。 我知道劝不住。这姑娘骨子里有股不服输的劲头，躺病床上看别人赚钱比让她骨折还难受。 “等出院吧。现在连坐直都费劲，怎么拍？先把这碗汤喝完。” 她把保温桶接过去，小口小口喝着：“好，我听你的。” 几天后，我特意绕路去了王姐面馆的新店。 上回答应何诗雨的事一直搁在心里，现在她快出院了，总得把这份念想给她补上。 来到新店，王姐正站在冒着白汽的汤锅后头，捞着面条。 “还是老样子？”她抬头看见我，手上动作没停。 “嗯。”我找了张凳子坐下，要了一碗肥肠面。 “何诗雨一直惦记着你家这口。” ------------ 第188章 人间烟火 几天后，我特意去了王姐面馆的新店。 上回答应何诗雨的事一直记在心上，眼看她明天就要出院，这个承诺得赶紧兑现。 新店的生意，明显要比老店差了不少，冷冷清清的。 罗英都闲得犯困了。 在厨房的王燕看见我进来，扬手打了个招呼。 我点了碗招牌肥肠面，坐下呼噜呼噜吃着。 热汤下肚，浑身都舒坦了。 趁着王燕擦手的空档，我放下筷子：“王姐，有件事想请你帮个忙，算是，弄个挺浪漫的事。” 王姐一听，整个人都紧张了起来：“浪漫？你小子要搞什么名堂？” “明天何诗雨出院，我想请你，亲自去我们外卖站点，给她做一碗肥肠面。”我说出真相。 王燕明显有些犹豫：“跑去站点做面？这什么时候？” “明天晚上七八点，等骑手们晚高峰差不多忙完。”我已经做好了计划。 在一旁收拾碗筷的罗英姐快人快语，忍不住插嘴：“搞这么麻烦！就为了一碗面？你直接打包带过去不就行了？跑来跑去多耽误事！” 我笑了笑：“不是一碗，是五十多碗。我想请站点的所有兄弟一起吃。” 我看着她们不解的神情，补充道：“有些东西，打包带走的味儿就不对了。这吃的不是面，是现煮现吃的那口锅气，是凑在一块儿的热闹劲，是人情味。” 王燕看着我，像是明白了什么，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行！这话在理。明天我关店早就过去，让你们那些跑单的小伙子们也尝尝。” 跟王姐约定好后，我回到了站点。 在骑手微信群里发了条消息：“明天何诗雨出院，晚上七点半站点聚餐，给她接风洗尘，都准时到。” 消息刚发出去，群里立刻炸开了锅。 “收到！必须到！” “何姐终于回来了！” “明天我少跑两单也得来！” 陈志鹏的消息紧跟着跳出来，特意艾特了我：“陈豪，需要我提前准备什么吗？水果饮料我包了！” “不用了！聚餐的钱站点出。”我拒绝了陈志鹏的好意。我知道他是随便想感谢我，让他赚到钱了。 之前已经让张薇申请了一笔钱，这次聚餐基本够用。 第二天一早，我去医院接何诗雨出院。 手续办得顺利，但她的腿还打着石膏，只能暂时靠着轮椅行动。 我推着她出了医院大门，初夏的阳光明晃晃地照下来。 她下意识抬手遮了遮眼，像是已经习惯了病房里的昏暗。 我先把她送回租住的单身公寓。房子在一栋老居民楼的四楼。 没有电梯，我先把她抱上楼时，因为靠的太近，我能感受到何诗雨温热的呼吸喷在我的脖子上。 “麻烦你了。”在客厅安顿好后，她轻声说。 “你先休息，晚上七点，我来接你。”我给她倒了杯水。 “站点弄了个聚餐，算是给你接风。”我说的很平淡，就像是很普通的一件事情。 “我这不太方便，还是不去了。”何诗雨的兴趣不大。 “你一定得出现，不然那群臭小子也会来上门把你抬过去的。”我说出让她无法拒绝的理由。 “好吧，到时你来接我！”何诗雨算是同意了。 我没再多透露聚餐的细节，准备晚上给她一个小惊喜。 这个惊喜，得留到最关键的时刻。 晚上七点不到，站点门口的空地已经热闹起来。 几个收工早的骑手正拼接折叠桌椅。 陈志鹏带着两个人从面包车上卸下成箱的饮料和啤酒。 “豪哥，这排场可以啊！张薇会参加吧？”李哲笑着把一箱可乐垒在墙角。 “等会需要她买单，她自然会参加。”我提醒他张薇的身份是站点的会计。 最近单子多，收入涨了，每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 “站长，晚上到底吃啥好的？忙一天了，就指着这顿回血呢！”有人停不及了。 我笑了笑，朝路口抬了抬下巴：“急什么，你们平常最爱去哪家打牙祭，我今天就把哪家搬过来。” 话音刚落，路口就传来了三轮车的铃铛声。 先是老刘头烧烤的老板骑着他的战车出现。 紧接着是赵记炒粉的夫妻档，丈夫骑着车，跟王燕的经营方式差不多，量大管饱。 很快，路口接二连三亮起熟悉的小灯牌：“香酥炸鸡”、“麻辣小龙虾”、“冰冰甜品” ……五六家被骑手们用订单喂熟的小摊老板，都乐呵呵推着家当过来了。 站点门口瞬间变成了一个小型夜市，煎炒烹炸的滋啦声。 “哇！站长牛逼！” “这下真过年了！” 骑手们开始围在他们喜欢的摊位前，开始自助式的点餐。 看着现场准备得差不多了，我拍了拍手：“你们想吃什么随便点，今晚站点买，我去接诗雨过来。” 陈志鹏立刻放下手里的饮料：“陈豪，要我跟你一起去吗？轮椅不好搬。” “不用，你在这边照应着，我们很快就到。” 等我接上何诗雨回到站点时，远远就看见站点外一片灯火通明。 “这是……”何诗雨坐在轮椅上，有些惊讶。 当看清站点热热闹闹的景象时，她下意识捂住了嘴。 骑手们围坐在拼接的长桌旁，各家小吃摊前都排着队，熟悉的喧嚣声浪扑面而来。 何诗雨的目光在人群中搜寻了一圈：“王姐的面摊没来吗？” 我推着轮椅避，面不改色说了个小谎：“她店里忙，抽不开身。” 何诗雨有点失落，很快又扬起笑容：“没事，大家能聚在一起就很好了。” 陈志鹏小跑着迎上来，接过轮椅扶手：“诗雨，给你留了最舒服的位置！” “小何，腿伤恢复得怎么样了？”旁边有骑手关切地问。 “好多了，谢谢大家关心！”何诗雨笑着回应，但对陈志鹏的态度依旧保持着距离。 陈志鹏在她面前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你想吃什么？我去帮你拿！” 我知道何诗雨受我影响，最爱吃王姐家的肥肠面，这会儿怕是没什么胃口。 “随便吧。”她果然兴致不高应了一句。 我淡淡的说：“别急着随便，有个惊喜要给你。” ------------ 第189章 你一定行 何诗雨好奇侧过头：“什么惊喜？” 我环视着周围的骑手，故意卖了个关子：“我保证所有人都喜欢的惊喜。” “站长，你这是要发钱吗？”李哲第一个喊了出来。 这话顿时引起一片附和，只有钱是每个人都喜欢的。 “就是！发现金最实在！” “这多不好意思啊，又吃又拿的！” 我提高了声音：“别总把钱挂嘴边。今天这个惊喜，比钱重要。” “难道你要发对象？”陈志鹏挠着头，半开玩笑冒出一句。 几个年轻骑手顿时哄笑起来，而几个成了家的老骑手则笑着摆手。 “对象就算了，我家那位非得跟我急不可！” “我这把年纪了，消受不起哟！” 看着众人好奇又期待的目光，我知道气氛已经到位，便不再卖关子。 我朝着路口的方向朗声说： “她来了！” 何诗雨茫然顺着我的目光望去：“谁？是谁来了？” 就在这时，只见王姐和罗英，正一起推着一辆三轮车小吃摊，缓缓从夜色中走来。 “是王姐！” “我靠！王姐来了！” 人群瞬间沸腾了，尤其是那些老骑手，像见到亲人一样。 欢呼着、雀跃着涌上去，七手八脚地帮忙推车，瞬间就将王姐和她的摊位簇拥在了中央。 何诗雨整个人都愣住了。她看着王姐系着围裙的身影，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用手捂住嘴，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声音哽咽得断断续续： “王姐……我……我就是为了赶着去吃你家的面，才在路上被车撞的…” 王姐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何诗雨面前：“傻丫头，你出院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 何诗雨抹着眼泪，带着哭腔笑了，“王姐你都不知道，你做的面太香了，住院这些天可把我馋坏了！” 王姐眼眶也跟着红了，连忙转身打开热气腾腾的汤锅：“今天给你多加份肥肠，把这些天的馋虫都补回来！” “王姐，我也要一碗肥肠面，多加辣！”一个骑手扯着嗓子喊道，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给我也来一碗，不要香菜！”另一个年轻骑手紧跟着举手。 话音刚落，旁边就有人作势要拍他后脑勺：“谁准你不要香菜了？揍你啊！” 现场顿时笑作一团，原本感人的气氛变得轻松欢快起来。 王燕打开煤气炉开始准备煮面：“都别急，一个个来！先做小何的，再做你们的。” 我看着何诗雨轻声问：“这个惊喜，还喜欢吗？” “喜欢！真是太喜欢了…”她用力点头，眼泪又涌了出来。 站在一旁的张薇看着这一幕，略带醋意：“怎么就没见谁对我这么上心过？” 我朝甜品摊的方向指了一下：“你最喜欢的冰冰甜品不是也来了？” 李哲立刻会意，小跑着端回一份铺满芒果的刨冰。 张薇接过玻璃碗，叹了口气：“可跟你这碗面一比，我这冰再甜，感觉也不香了。” 罗英将刚做好的面条放在何诗雨面前：“我们家的面趁热吃，坨了就吃不出那个味道了。” 何诗雨含着泪点头，挑起一筷子面条吹了吹，迫不及待送进嘴里。 久违的香味让她满足眯起眼睛，连声道：“就是这个味道......” 罗英转身走到我身旁，轻声问：“要不要也给你下碗面？” 我望着排队等候的骑手们摇摇头：“让兄弟们先吃，我等会儿再说。” 她观察了一下我这个外卖站点：“你们站点，还缺不缺前台？” 我看了也挤过去点面条的张薇，目前这些杂事张薇都能应付。 “你还是跟着王姐多学学这做面的手艺。” 罗英小声嘀咕：“面馆现在没多少客人，这样下去怕是撑不了多久。” 我看着在忙碌的王燕，心里盘算着，或许该帮她的新店接入外卖平台，不过这得先跟她商量。 眼下，最直接的办法就是让这群最能吃的骑手们先去支持生意。我拍了拍手，抬高声音： “大家听我说！王姐的面馆已经搬到南环路37号了。以后谁要是馋这口地道的肥肠面，认准这个新地址！” 骑手们纷纷响应： “南环路？那离咱们站点更近了！” “明天午饭就组团去！” “必须支持王姐！” 王燕闻声抬起头，朝我投来一个感激的眼神。 我侧头对身旁的罗英打趣道：“这下你可有洗不完的碗了。” 这简单的一声招呼，起码给王姐的新店带来了二三十个最稳定的顾客。 几个新来的年轻骑手显然是第一次尝到王姐的手艺，忍不住连声赞叹： “这面也太香了！” “汤头绝了！” 一个老骑手得意拍拍新人的肩：“早就跟你们说过，王姐的面是全城独一份！” 过了一会，王姐亲自端着一碗肥肠面来到我面前。 碗里照例卧着两个金黄的煎蛋，这是她给我单独的小灶。 “小陈，谢谢你。这么照顾我的生意。”王燕开口感谢。 我连忙双手接过碗：“王姐，是你做的面实在好吃。” “我也就是动动嘴皮子，让大家知道好东西在哪。” 正说着，一个牵着孩子的路人被这热闹吸引：“这什么时候成夜市了？这面条闻着真香，能给我来一份吗？” 正埋头吃得欢的陈志鹏闻声抬起头，含混不清回应：“不好意思啊叔，今天是我们站点包场！” 路人有点遗憾，还不死心地问：“这家面平常在哪出摊，改天去尝尝，” 王燕走过去介绍，“不好意思，晚上带过来的食材都煮完了，店铺在南环路那边。” 聚会圆满结束，每个人都吃得心满意足，最关键的是并没花费太多。 骑手们不用招呼就主动动手，把门口的桌椅归位，收拾得干干净净，这才三三两两说笑着散去。 我邀请王姐到站点里面坐坐。 她环顾着如今颇具规模的办公区，看着我手下管理着这几十号人，眼里流露出欣慰。 “小陈，我一直都看好你，知道你这孩子肯定能行。” ------------ 第190章 你不会是有老婆吧？ 我给王燕倒了杯热茶，而罗英难得清闲，正缩在办公室角落的电脑前，玩着网页小游戏。 我坐在王姐对面，切入正题：“王姐，有件事想跟你商量。现在的外卖平台，不像几个月前那么乱来了，规矩都规范了很多。我在想，咱们是不是可以把面馆也接入平台？” 王姐也有早期乱象吓退的顾虑。她没立刻接话，等着我往下说。 “我知道您在担心什么，外卖大战一开始就疯狂补贴，最后吃亏的是商家。但现在不一样了，平台也被约谈过，操作规范了不少。” 我简单给她介绍：“先说弊，最直接的就是，平台要抽佣金，每一单的利润，肯定没有你在店里现收现卖那么高。” “但好处是，能接触到原来根本走不到店门口的客人。” “这说白了，就是薄利多销。”对于外卖平台的模式，我是很清楚。 王燕喝了一口茶：“那就按你说的做吧，忙起来，总比坐着拍苍蝇强。” “行，我明天过去帮你重新开通外卖平台！”我跟她就这样敲定了。 送走王燕和罗英，我转身推起何诗雨的轮椅。 “今晚的聚会，站点门口的监控应该都拍下来了吧？我想拷一份。”何诗雨突然开口。 之前为防电瓶被盗在站点四周装的几个摄像头，今晚这场热闹的聚餐确实都在拍摄范围内。 “今天太晚了，”我推着她往路边走。 “明天我把几个角度的视频都整理出来，挑清晰的发给你。” 送走所有人，我没急着回出租屋。 还有件事悬在心头，得去半醒酒吧看看。 既然王秋雅打算把酒吧也交到我手上，总不能真当个甩手掌柜。 我发动车子正准备离开，一道身影突然从路灯阴影里走出来拦在车前。是张薇。 我降下车窗：“这么晚不睡觉，想干嘛？” 她径直拉开副驾车门坐了进来：“睡不着。你去哪，我就去哪，今晚跟定你了。” 我知道张薇晚上有点吃醋，犹豫了一下，还是驶向半醒酒吧。 “是去酒吧？”张薇忽然开口。 “你应该知道这家酒吧也是王总的产业吧？” 张薇是王秋雅带出来的人，我猜她多少知道一些。 “知道一点点。”张薇没有说太多。 “晚上我们就当是去消费的！”我提醒她一句。 这个点正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门口的迎宾看到我从王秋雅的奔驰驾驶座下来，就用对讲机，说了句什么。 走进酒吧后，我像普通客人一样，找了个稍偏的卡座坐下，张薇则默契去吧台点了两杯软饮。 我目光扫视场内，很快就锁定了李在勋。 他正陪着几个老板模样的人坐在最好的主卡，意气风发地举着杯，身边环绕着几个明显是酒吧营销带来的女孩。 李在勋也看见了我，他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对同桌人低语了几句，便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怎么，王总让你来查岗？”他特意晃了晃手里的酒杯。 “你不知道王总明令禁止酒吧有陪酒服务？”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李在勋脸上的笑容瞬间冻结：“陈豪，你一个开车的，做好你的本职工作就行了。” “酒吧的运营和人情往来，我比你懂！王总既然把店交给我管，怎么招待客人，是我的事。少在这里多管闲事！” 张薇不知何时已回到卡座，安静坐在我旁边。 “你说得对。”我换上平静的神色。 这笔账先记下，等我拿到酒吧的实权，第一个就把这个棒子扫地出门。 李在勋得意地晃了晃酒杯，转身走回主卡座。 张薇先气氛有点不对：“要不要先回去？” “再坐会。”我想看看酒吧里还有没有什么不合规的地方。 我走到吧台，在台面上轻轻敲了敲。调酒师立刻会意靠近过来。 “最近，没把酒卖给小年轻吧？” 调酒师回应：“王总定的规矩我们都记着。身份证查得严，绝不敢乱来。” “没有就好。”我点点头，没再深究。 回到卡座，张薇已经坐立不安：“这地方乌烟瘴气的，我们回去吧？” “走吧。”我刚起身，余光看见角落卡座不对劲。 有个女孩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裙摆掀到大腿都浑然不觉。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正挨着她坐下，手已经搭上她的肩膀。 我便快步上前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我警告你，别乱来。” 花衬衫男人抬头：“你谁啊？这是我女朋友！” “是吗？”我朝张薇使了个眼色。 张薇立刻上前轻拍女孩脸颊：“醒醒，你认识这个人吗？” 女孩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花衬衫时明显瑟缩了一下，虚弱地摇头。 我收紧五指，花衬衫男人痛得龇牙咧嘴，“是你自己滚，还是我请你出去？” 他骂骂咧咧地挣脱开来，临走前还狠狠瞪了我一眼。 张薇已经扶起那个女孩，细心地帮她把皱起的裙摆抚平：“现在怎么办？” “帮她叫辆车，送她回去”我拿出手机，打开叫车软件。 过了一会，在酒吧门口，女孩这时稍微清醒了些。 车来时，我和张薇一起扶她坐进后座。她对司机报了个小区名字，便离开了。 我也回到车上，送张薇回去，在回程路上，张薇有点愤愤不平：“现在的女孩子也太不自爱了，一个人在外面喝成这样。” “这种事太多了，”我以前送外卖时，每天晚上经过酒吧门口，常常碰到。 “每天都在各个场子上演。今晚要不是正好撞见，那姑娘怕是会被陌生男人带走。” 一个不省人事的独身女孩会遭遇什么，在这座城市的角落里早已不是新鲜事。 车子停在张薇住的小区楼下，她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 “不上来坐坐吗？” 我熄了火，跟着她走进电梯，今晚她已经从聚会开始就给我暗示了。 在她那个布置温馨的房间里，时间过得很快。 直到凌晨，我从张薇的床上起身准备穿衣服离开。 “真的不能留下来吗？”张薇身上裹着薄毯，语气有些许不满。 “每次都这样来去匆匆的，你该不会家里真有老婆吧？” ------------ 第191章 我不是故意的 我回头对她笑了笑：“想什么呢。” 心里却浮现出另外两个女人的身影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 “下次补偿你。”我站起身，在她额头轻吻一下，顺手带上了门。 走进电梯，看了眼手机屏幕，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 这个时间回去，不知道会不会吵醒林小雨和苏妍。 回到出租屋，客厅里一片寂静，她们都各自睡下了，没出什么状况。 我溜进浴室，让热水冲刷掉身上的气味。 回到自己房间，刚关上门的瞬间，一股熟悉的灼热感突然从胸口窜起。 皮肤表面迅速泛红发烫，连呼吸都带着不正常的温度。 我扶着墙稳住身形，额角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今晚体能都消耗这么多了，居然还是没压住这副作用。”我低头看着自己发红的掌心，这具身体就像个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失控。 看来光靠跟女人亲热来转移注意力，终究是治标不治本。 “得加大训练强度了。”我第一想到的是林以欣的健身房，或许在那里可以消耗掉体内多余的能量。 次日清晨，我提着三份早餐推开出租屋的门。 苏妍揉着眼睛从房间出来，接过豆浆时突然问：“陈豪，你最近怎么越来越晚回来？” 这问题来得突然，但我不得不面对。 “想着多赚点钱，早点买房。”我把剥好的茶叶蛋放进林小雨碗里。 她看似不在意的小口喝着粥，却很认真的在听，这话原是特意说给她听的。 苏妍穷追不舍：“那上个月挣了多少？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幸好上个月骑手拉新奖励和王秋雅私下贴补的油费都没走明账。 我解锁手机直接打开银行APP，屏幕推到她们面前。 “四万二？你…你的工资现在这么高？”苏妍抢过手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林小雨终于抬起眼皮，目光掠过屏幕上那串数字，又落回我脸上。 我拿回手机，把最后一口煎饼塞进嘴里：“多劳多得！” 从两女的反应看，今天又被我给糊弄过去了。 吃完早餐，苏妍和林小雨并肩站在门口换鞋，准备去医院上班。 苏妍突然凑到林小雨耳边说了句什么，两人同时笑出声来。 出门时，苏妍的手很自然挽住林小雨的臂弯，亲密无间。 “......陈豪他......” 我隐约听到两女是在讨论我，后面的话语被门隔绝了，不知道在说什么。 这两个女人组成的同盟，有时候比王秋雅的商业谈判更难捉摸。 我也来到站点，开始新一天的工作。 早会上，经过昨晚的聚餐，今早的气氛明显活跃许多，不少人还在兴致勃勃交流着哪家小摊最够味。 我站在队伍前简单交代了几句注意事项，最后挥挥手：“今天就说到这儿，不耽误你们接单了。现在补贴单价高，都抓紧时间。” 人群欢呼着散开，纷纷奔向自己的电瓶车。 陈志鹏却没急着走：“陈豪，咱们下次啥时候再聚餐啊？” 这小子除了惦记赚钱，那点心思全写在脸上，昨晚就数他在何诗雨身边转得最勤。 “下回聚餐时间还没定。”我整理着手中的排班表。 话里有话地补了句，“头回是站点请客，往后就得你们自己张罗了。” 陈志鹏挠挠头：“明白！只要何姐开心，AA制我们也乐意！” 有些话我也不便点破。何诗雨对陈志鹏确实没那方面意思，更何况她眼下根本没考虑结婚的事。 这与急着安家娶媳妇的陈志鹏，在根本观念上就岔了道。 我回到办公室，将昨晚聚餐的监控录像从硬盘里调取出来。 文件很大，考虑到直接传输耗时，我顺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空白U盘，将视频文件拷贝进去。 在把U盘交给何雨之前，我先来到王燕的面馆。 昨晚答应帮她重新激活外卖平台。 “王姐，还在算账呢？” “小陈啊，你说这外卖平台，不开吧没单子，开了吧又白忙活。”她推过一张写满数字的纸。 “去年忙活三个月，净给平台打工了。” “此一时彼一时，咱们这次换个打法，就主推您那碗肥肠面，做成套餐，我让骑手兄弟们先给您把人气顶起来。” 王姐将信将疑：“能行吗？上次那些满减活动把我头都搞晕了。” “这次不用您操心。”我点开手机给她看智能定价系统的介绍。 “平台现在能帮我们算清楚怎么定价才赚钱。你负责把面煮好，其他的交给我。” 王燕终于松了口：“那你帮我弄吧。不过说好，要是再亏本...” “放心，要是出现风险，我会提醒你的。”我向王燕承诺。 过了一会，我合上笔记本电脑，对王燕说：“平台这边都弄好了，现在就差个打印小票的机器。” 王姐回应：“得重新买吧？上次那台占地方都被我卖了。” “不用买。我车里有套备用的，先给您用着。”我起身往门外走。 从后备箱的纸箱里翻出一套二手设备。 “是之前一家餐馆倒闭换下来的，才用了几个月，跟新的差不多。”我一边接着线一边解释。 王姐站在一旁看着，突然想起什么：“这设备多少钱？我拿给你。”说着就要去开收银台。 我蹲在插座旁头：“真不用，等你生意做顺了，再换套新的也不迟。” 按下开关，打印机发出滋滋声，出纸口缓缓吐出一张测试单。 “那怎么行。”王姐已经从抽屉里数出十张百元钞票，执意要往我手里塞。 我伸手挡了回去：“王姐，真的不用……” 话没说完，她往前一步非要塞钱，我的手肘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身体。两人同时一愣。 这种事情不太好明说，我当没发生过，“这是平台扶持商家的设备，我手里有名额。” 王燕的脸颊微红：“那至少让我请你吃一个月饭。我这就去给你下碗面条！” 她说着就慌乱的走进后厨。 看着王燕的背影，我心里想着：“刚才我又不是故意的，她应该不会往心里去吧？” ------------ 第192章 开始推广 就在这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是何诗雨。 她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我馋王姐那口面了，现在过去方便吗？” “方便，我去接你！”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转头对王燕说：“王姐，多加一碗面，诗雨想来吃面。我这就去接她。” 王燕从厨房探出头来：“快去快回！面马上就好了。” 过了一会，我推着何诗雨的轮椅走进面馆。 “王姐，我又来啦！”何诗雨笑着朝厨房方向喊道。 王燕端着面碗从厨房出来，看见我们立刻眉开眼笑：“你这丫头，腿还没好利索就到处跑。” 她把面放在何诗雨面前的桌上，又仔细调整了下碗的位置。 “我一天不吃王姐的面，就浑身不得劲，连觉都睡不踏实。”何诗雨边说边深深吸了口气，陶醉在面香里。 等说笑过后，何诗雨正了正神色：“王姐，说正经的。我这次受伤少说要休养两三个月，跑不了外卖，就想趁着这段时间试试做美食探店博主。第一家店，我想拍您这儿，您看行吗？” 王燕有些犹豫：“我这小店，有啥好拍的……” “可别小看自己的手艺。”何诗雨拿出手机，点开几个视频。 “现在很多人就爱找这种地道的老味道。” 我注意到罗英也悄悄凑近了些，假装收拾邻桌，实则竖着耳朵在听。 王燕看着何诗雨手机里那些美食视频，觉得还可以：“你想拍就拍吧，反正现在也没什么客人。” 接下来，何诗雨举着手机，在王燕的面馆里认认真真拍了半个多小时。 她让王姐重新演示了揉面、甩面的动作，又特写了浓白的高汤和肥肠。 王姐起初有些拘谨，在何诗雨的引导下也渐渐放松，偶尔还会对着镜头露出朴实的笑容。 拍摄结束后，我推着何诗雨离开面馆。 来到她租的单身公寓，我把装着监控视频的U盘递给她。 “拍了这么多素材，也不知道剪出来会不会有人看。”何诗有些担忧。 “刚开始做，流量可能会慢一点。”我实话实说。 何诗雨忽然轻笑一声：“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总得找点事情做。万一火了呢？” “那你就好好剪辑，要是火了，也当是给王姐的面馆做广告了。”我知道她也有这方面的想法，不想看到王燕的面馆倒闭。 从何诗雨住处离开后，我给黄莉打了个电话。 黄莉的声音带着教室特有的回音：“今天带学生做实验，走不开。你那个老毛病又犯了？” “昨晚又烧了一次。”我跟她汇报了自己的身体情况。 “晚上十点后来我家，我给你做个检。”黄莉说了个时间。 挂断电话，我拐过两个街口，将车停在自己那家保健品店附近。 推门进去，就看到正在整理货架的秦雪。 “老板。”她放下手中的蛋白粉罐子。 “这几天营业额怎么样？”我走到收银台前，翻开记账本。 “比前段时间好些，回头客明显多了。”秦雪汇报说。 刚开业的爬坡期终于结束，销售额连续两周稳定增长。 “平台上的订单占多少？”我问了一下核心数据。 她点开外卖平台后台，“差不多八成。周末的单量几乎是工作日的两倍。” 我合上账本，心里已经有了盘算，是时候在平台上投入推广费了。 这家店从选址开始就是为线上运营设计的，线下客流只是补充。 我打开手机上的推广后台，“下周开始做推广，日预算提到300，先烧一段时间。” 秦雪略显惊讶：“这个投入会不会太急？” “已经过了磨合期。”我调出竞品数据对比。 “现在花钱是在巩固阵地，我们赚的是外卖平台辐射范围内的钱。” 这个藏在市井里的小店，终于要在数据流的推动下露出锋芒。 “我知道了，如果开始推广，可能还需要多备些货。”秦雪说着，从柜台下取出一份库存清单。 我接过清单扫了一眼，发现男性保健品的库存确实紧张。 蛋白粉只剩最后几罐，玛卡精片和护肝片也快见底，就连新上的牡蛎胶囊都卖得不错。 “我马上进货。”我掏出手机，直接拨通了供货商黄经理的电话。 电话接通后，那头传来熟悉的客套声：“陈老板，最近生意不错啊？听说你那边男性客户挺多的。” “确实该补货了。” 我看着清单说：“蛋白粉，玛卡精片和护肝片，还有那个新出的牡蛎胶囊再来1箱试试水。” 黄经理在电话那头快速记录着：“这么多？陈老板这是找准财路了啊？” “现在男的越来越注重保养了，价格方面......”我也适当的压压价。 “老客户了，肯定按最优惠的来。”黄经理心领神会。 挂了电话，我看见秦雪正在调整货架，把男性保健品都集中到最显眼的位置。 “晚上我会去黄老师那里做客，你也一起去？”我开口对秦雪说， “最近你一个人守着店，连周末都没休息。” 秦雪略显诧异地抬起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要是开始推广，往后你更抽不出时间了。”我补充说 她低头想了想：“可是店......” 我打断她：“提前打烊一小时没关系，就当是犒劳你这两个月的辛苦。” “正好，可以当面向黄老师请教些营养学的问题。”秦雪答应了下来。 秦雪突然问起：“你跟黄老师是什么关系啊？跟她很熟的样子。” 我把救韩梦瑶的往事，简单说了一下。 “原来是这层关系！”秦雪小声嘀咕。 她突然想起什么：“第一次去黄老师家，总不能空着手。” 她仔细挑选了两盒了阿胶固元膏，“这些从我工资里扣吧。” 我伸手按住扫码枪，直接亮出付款码：“哪有让员工垫礼金的道理。算我的。” “这怎么好意思......”秦雪拿着礼盒有些无措。 “就当是员工福利。”我找了个说辞。 其实是我知道黄莉跟本看不上这些东西，到时还得退回来。 ------------ 第193章 一切正常 晚上，我带着秦雪准时敲响了黄莉公寓的门。 门开的瞬间，秦雪的声音里带着久别重逢的雀跃，上前抱住了黄莉：“黄老师！” 黄莉显然有些意外，但很快便露出温和的笑容，轻轻回抱住她：“小雪？真是好久不见了。” 我站在旁边，看着两个女人相拥的身影。 黄莉穿着宽松的家居服，柔顺的长发随意披在肩头。 秦雪则是一身素雅的连衣裙，微微踮起脚尖。 她们的身体曲线在灯光下若隐若现，这个画面让我不由得恍惚了一瞬。 “咳。”我轻咳一声，适时移开视线。 黄莉这才注意到我：“都进来坐吧。” 秦雪这才松开手，将带来的礼物递给黄莉：“老师，这是店里新到的蛋白粉和阿胶，对补充体力很好的。” 黄莉接过礼物时，目光在我和秦雪之间流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跟着走进客厅，一眼就看见坐在沙发上的韩梦瑶。 一段时间，这丫头像是抽条的柳枝，又长大不少。 “陈豪哥！”她放下手机朝我挥手。 黄莉拉着秦雪的手笑道：“瑶瑶，这是你大师姐秦雪，我带的第一批学生。” 又转向秦雪，“这是小师妹韩梦瑶。” “小师妹好。”秦雪温柔地打招呼。 刚落座，黄莉就端详着秦雪说：“小雪，你最近气色红润多了，看来现在的工作很适合你。” 秦雪下意识朝我这边看了一眼，才轻声应道：“可能是店里的保健品调理见效...”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看弄得手抖了一下，手里的茶差点撒出来，这太容易让人引误会了。 秦雪正和黄莉聊得投入，韩梦瑶突然抓住我的手腕：“陈豪哥，快来！我给你看个超厉害的东西！” 不由分说地把我拽向走廊尽头那间小实验室。 越是靠近那扇白色房门，我脚步越沉。 自从经历过大力丸的副作用，对实验室总有种本能的排斥。 “你看！”韩梦瑶推开房门，兴奋地指向操作台。 显微镜旁的培养皿里漂浮着彩色凝胶，墙上贴满细胞分裂示意图。 “这是我从非州的变大草提取物！”她开始介绍起来。 我之前听她提过这个荒唐的研究方向，还以为是小姑娘的异想天开，没想到她真在实验室里捣鼓这些。 “可惜学校说这个课题风险很高，经费申请被驳回了，后续实验根本做不下去。”韩梦瑶叹了口气。 我哭笑不得：“你一个女孩子，怎么总研究这种...特别的课题？” 韩梦瑶突然靠近我：“那还不是为了陈豪哥的幸福着想嘛！” “我现在，真的不需要这个。”我拒绝了，变大草好是好，但要是再搞个什么副作用，我日子就不用过了。 这时门外传来黄莉喊话的声音：“梦瑶，外卖到了，你下去拿一下。” “还是我去吧。”我起身朝门口走去。 这个高档小区向来禁止外卖员入内，我太熟悉这里的规矩了，当初我送餐时没少和保安周旋。 我走到小区门口，远远看见一个骑手正在和保安交涉。等走近了才认出是李哲那小子 “站长？怎么是你？”李哲差点把外卖摔在地上。 “不能是我吗？”我接过他手里的包装袋。 他慌忙摆手：“我不是这个意思！就是，张薇也住这个小区。”他有点试探的意思。 我面上却不动声色：“想多了，纯属巧合。” 把订单页面转给他看，“看清楚收件人。” “黄*......”李哲挠了挠头， “原来是客户家啊。对了站长，你是怎么进去的，教教我。” “想进去需要业主带。”我回答的很模糊，之前是黄莉跟保安吵了很久。 我能进小区也是特例。 面对这个回应，李哲有些失望：“我还指望去张薇家坐客！”。 幸好今天来的是黄老师家，我要是真去找张薇，被李哲知道了，怕李哲这小子跟我拼命。 我提着外卖回到公寓，黄莉接过袋子：“今天小雪难得来做客，我们不谈工作上的事。” 她拆开包装，香气瞬间飘满客厅，“都放开了吃，就当是自己家。” 餐桌上很快摆开五六样菜。 我坐在三个女人中间，黄莉正给秦雪夹菜，说起她大学时在实验室的糗事。 韩梦瑶叽叽喳喳补充着校园趣闻。 “陈豪哥怎么光吃饭呀？”韩梦瑶突然把话题抛过来。 我喝了一口饮料：“在听你们说校园生活，挺有意思。” 吃到一半，黄莉突然放下筷子：“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正事。” 她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转向我，“陈豪，跟我来趟实验室，做个常规检查。” 我跟着她起身时，听见身后传来秦雪好奇的询问：“我老板需要做什么检查呀？” 韩梦瑶的嗓音传来：“就是配合老师做个生物药剂研究，常规监测而已。” 我并没多想，直到走进实验室。 黄莉操作着检测设备，“最近发作频率怎么样？”她盯着显示屏上的波形图。 “比上个月密了些。前天晚上又烧了一次。” 她换了个探头按压我的颈动脉：“体能消耗跟不上代谢速度了。” “明天开始每天晨跑五公里。” “就这样？”我坐起身穿上外套。 “不然呢？你体内那些实验药物的残留能量，总得找个出口。”黄莉收拾着仪器。 我知道黄莉指的不是那个意思，而是正规的运动训练。 黄莉摘掉乳胶手套扔进医疗废物桶，忽然想起什么：“对了，那支老山参已经处理好，正在低温研磨。” “等制成纳米胶囊再给你，到时你的副作用要是再发作，就可以吃这种药压制。” “辛苦你了，黄老师！”我扣着衬衫是扣子。 “应该的，毕竟你的身体情况，是我引起的。”黄莉有些歉意。 “辛苦你了，黄老师。”我系好衬衫上的纽扣。 “应该的。毕竟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我也有责任。”黄莉回应。 当我们回到餐桌时，秦雪立刻紧张的问：“黄老师，检查结果怎么样？” “一切正常。就是作息不规律，多注意休息就好。”黄莉找了个借口。 ------------ 第194章 装x失败了 吃过饭，秦雪开口：“老板，我今晚想留在黄老师这儿。好久没和老师聊天了。” 我看了眼正在厨房切水果的黄莉，会意地点头：“行，你们师生确实该好好聚聚。” 韩梦瑶蹦跳着凑过来：“师姐睡我房间！我有很多护肤新品要给她试用！” 吃完果盘，我起身告辞。 黄莉擦着手送到门口：“路上小心，药制好了我通知你。” 电梯下降时，我看见三个女人并肩站在门口。 秦雪跟韩梦瑶同时对我挥了挥手。 我走到小区门口，发现李哲的电瓶车还停在路灯下。 他人正靠着车站着，不停低头看手机。 “你怎么还在这里？”我走上前不解地问。 李哲像被吓了一跳，慌忙把手机塞回口袋：“没...没事了！我这就走！” 说完跨上车，头也不回驶入了夜色中。 看着他仓促离开的背影，我无奈摇头。 这小子对张薇这么上心，三天两头找机会接近，可看张薇的态度，他这段单相思怕是难有结果。 回出租屋前，我绕路去了半醒酒吧。 这个时间本该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门口却只稀稀拉拉停着几辆车。 一进酒吧，就看见李在勋正和几个穿着花哨的年轻人在卡座里谈笑。 我没过去，只是随便找了个角落静静观查着酒吧。 李在勋那副左右逢源的做派，总让我觉得不踏实。 王秋雅现在怀着孕，把酒吧全权交给他打理，怕是欠些考虑。 我正要转身离开酒吧，迎面撞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正是夏琳直播间的那个榜一大哥杰哥。 他搂着个身材火辣、妆容浓艳的女人往酒吧里走，手臂环在女人的腰肢上。 杰哥看到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讥讽的笑容，故意提高音量：“这不是我们琳琳的大哥吗？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喝闷酒啊？没带你的琳琳出来？” 他怀里的女人立刻不满地掐了他一把：“琳琳是谁啊？” “就一个小主播，”杰哥满不在乎地摆摆手。 目光却挑衅地看着我，“粉丝还没你的十分之一多，跟她玩玩而已。” 我淡淡扫了他们一眼，手腕上的表显然是山寨货。 他怀里的女人虽然穿着暴露，但包角的磨损暴露了经济状况。 “怎么不说话了？”杰哥得寸进尺地上前一步，“该不会是被琳琳甩了吧？” 我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他不太合身的西装上：“玩得开心。” 杰哥横跨一步，用身躯堵住去路：“急着走什么？上次在餐厅不是挺横吗？” 他怀中的女人也停下补妆的动作，饶有兴致抱起胳膊，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模样。 “有事？”我淡淡问了两个字。 “当然有事！让你见识下什么叫实力。”说着掏出手机晃了晃。 杰哥大摇大摆地找了个中心卡座，重重坐下后便朝服务员打了个响指。 他故意将酒单翻得哗哗作响：“听说这里的洋酒不错，先来两瓶漱漱口。” “怎么样？”他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 “要是觉得压力大，说一声，我请你喝一杯。” 我不慌不忙地在他对面坐下，朝候在一旁的服务生抬手：“给我一杯温开水，谢谢。” 杰哥愣了一秒，随即爆发出夸张的大笑：“来酒吧喝开水？我没听错吧？” 他转向女伴，挤眉弄眼，“看来有人是走错地方了，该去的是茶馆才对！” 服务员很快端来我的水杯。 我缓缓开口：“酒是给人喝的，不是用来撑场面的。”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握着酒瓶的手微微收紧。 我举起水杯，朝他微微一笑：“慢用。” 杰哥灌了一口香槟，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 他斜眼瞪着我，语气愈发挑衅：“怎么，这就怂了？连杯酒都点不起？” 我依然不接招，只是慢慢喝着那杯白开水。 他见状，又点了两瓶昂贵的威士忌，故意把开瓶声弄得很响。 “看见没？”他指着满桌的酒瓶，脸色泛红，“这才叫生活！你喝那白开水，装什么清高？” “可惜喝酒的人，配不上这酒。”我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几桌客人都安静下来。 杰哥的脸色由红转青，握着酒杯的手指关节发白。 他张了张嘴，却一时语塞，像是蓄力已久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无处着力。 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杰哥看了眼来电显示，神色明显慌乱起来，匆匆起身往外走，连外套都忘了拿。 他那妖艳的女伴愣了一下，赶紧抓起包追了出去。 服务员走过来收拾桌子，看着满桌几乎没动过的名酒，轻轻摇了摇头。 我放下水杯，在杯垫下压了张钞票，起身离开。 走到门口时，听见服务员小声嘀咕：“装阔的见多了，这么能装的还是头一回见。” 正当杰哥恼羞成怒地准备继续点酒时，他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骤变，慌乱地想要挂断，却不小心按到了免提键。 一个粗犷的男声从听筒里炸开：“刘志杰！你他妈敢耍我？老子已经报警了，你等着吃牢饭吧！” 整个卡座区瞬间安静下来。 杰哥手忙脚乱地关掉免提，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他强作镇定地对着话筒说：“你、你打错了......” “装什么装！”对方怒吼。 电话挂断。杰哥僵在原地，脸色惨白如纸。 他身旁的女伴难以置信地瞪着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杰哥，你是作什么工作的？” 我也听出来了，这个杰哥不知道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钩档。 不过眼下我手里没有确凿证据，贸然行动反而会打草惊蛇。 我暗自决定再观察几天，看看他接下来会有什么动作。 “我...我做的是正当生意！”杰哥终于憋出一句话。 却连正眼都不敢看我们，“你们别听人胡说...” 女伴狐疑地打量着他，显然已经起了疑心。 我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动声色地将他的慌张尽收眼底。 看来，这只狐狸的尾巴，很快就会露出来了。 ------------ 第195章 药店爆单了 我正想继续观察这个刘志杰还会露出什么马脚。 他却突然站起身，急匆匆拉着女伴就要离开。 “我还没玩够呢，”女伴不情愿甩开他的手。 “这么急着要去哪里啊？” 刘志杰眼神闪烁：“当然是去酒店了，这里太吵。” 看着他仓促离开的背影，我若有所思。 一男一女这个时间去酒店做什么，不言而喻。 不过刘志杰此刻的慌乱，恐怕不只是因为急色，更像是在躲避什么。 我记下他们离开的方向，打算明天让刘队查查，看他是他真有问题。 刘志杰几乎是半拽着女伴仓皇离去，那女人还在不满地抱怨。 我刚收回视线，李在勋就走了过来：“看别人出手阔绰，自惭形秽了？” 估计是我刚才什么酒都没点，引起李在勋的不满。 “李经理多虑了。王总随时可能用车，我需要保持清醒。” 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也是，司机这行是得随叫随到。” 又在卡座里枯坐了半小时，除了几桌普通客人和越来越响的电子音乐，再没发现什么特别之处。 我便起身离开了，坐进驾驶室，整理今晚的发现，半醒酒吧的问题很多。 但所有线头都指向同一个人，李在勋。他那些小动作，纵容营销陪酒，还有总对不上的账目。 或许，真该去城南那家新开的云顶看看了。 听说那家店规矩很严，经理是正经从星级酒店挖来的。 去看看别人家是怎么做的，总比困在李在勋这摊浑水里强。 次日清晨，我到站点处理完早高峰的调度后，走进办公室拨通了刘队的电话。 “刘队，昨晚在酒吧碰到个可疑的人。” 电话那头传来刘队的声音：“具体什么情况？长相特征？” “像是搞诈骗的，长相我微信发你。” 挂断后，我调出昨晚偷拍的照片，刘志杰正举着酒杯。 微信提示发送成功的瞬间，刘队的视频请求就弹了过来。 画面里他正把照片递给同事，背景是贴满案件信息的白板。 “这个人我们盯了很久，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昨晚看他往酒店方向去了，没继续跟。”我如实回答。 刘队沉吟片刻：“如果再看到他，立刻打电话给我。不要擅自行动。” 又聊了几句案情的表面信息，我们便结束了通话。 虽然刘队语气克制，但那份突如其来的专注度，都让我确信，这个刘志杰果然不简单。 挂了电话，我点开骑手群，把刘志杰那张略显模糊的照片发了出去。 “兄弟们留个心，送单时要是碰到这个人，随时联系我。” 群里立刻炸开锅： “站长，这哥们儿犯什么事了？” “看着眼熟……是不是在老城区那片晃悠的？” “我昨天在建设路好像见过！” 我快速打字回复：“别多问，照做就行。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总之是警方在找的人。” 这时又蹦出一条消息：“举报有奖金没？” “该有的都会有。”我最终回复道。 奇怪的是，接下来几天都没有刘志杰的任何消息。 骑手群里没人报告见过他，常去的几个场所也不见踪影，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 我倒没太在意，原本插手这事，一是想帮夏琳解决麻烦。 二来顺带给警方提供点线索，现在正主不见了，反倒省心。 我没再继续追查刘志杰的事，转而去了我那家小药店。 自从开始在平台上做推广，订单量暴增，秦雪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还没进门就听见打印机疯狂吐单的声响。 秦雪正手忙脚乱的打包装袋。 “先把这些处理完。”她把一叠订单塞到我手里，转身又去打包。 我放下顺路买的几箱饮料，“爆单了？”我扫了眼堆积如山的包裹。 “促销组合装卖得最好，库存都快没有了。”秦雪回应。 这时一个穿着外卖制服的骑手匆匆推门进来取单，看到我时明显愣住了：“站长？” 我从纸箱里拎出瓶饮料递过去：“天热解渴。这家店我开的。” 骑手接过瓶子咧嘴一笑：“明白！以后看到这家的单子，我第一个送。” 看着电动车消失在街角，我继续拆着包装箱。 秦雪轻声说：“这样会不会太明显？” “要的就是明显。一瓶饮料三块钱，能省下半小时配送时效。骑手们拿到实惠，我们保住客户评价。” 打印机又吐出一几张新单。在这座城市生存，有时候算法和人情，不过是一瓶冰饮料的距离。 今天店里彻底爆了。 打印机从早上就开始疯狂吐单，几乎没停过。 几百个订单清一色都是那个避孕套组合套餐。 我特意设计的引流产品，算上平台扣点和包装成本，每单还得倒贴两块多。 今天的推荐费用，限额烧完之后，秦雪才能休息一会：“老板，这样亏本赚吆喝能行吗？” “现在赔的钱，都是以后买客户的钱。” 有个骑手同时来了三趟，我每次都在他保温箱里塞不同饮料。 晚上盘账时，秦雪看着报表直皱眉：“今日亏损440元。” 我指着后台的会员数据：“但新增220个客户。” 秦雪清点着所剩无几的库存，抬头问我：“这促销活动要做几天？” “计划先做七天看看效果。等这批客户养成消费习惯，再逐步调整优惠力度。”我还是有把握的。 在站点，我可以看到很多商家的数据，很多店前期都是这么做的。 可以给新店快速增加爆光。 说话间我又拨通了黄经理的电话，“黄经理，帮我再送几箱避孕套过来。” “陈老板！今天订单爆了吧？”他接起电话就笑。 我看着秦雪在便签上写的数字补充，“另外蔓越莓胶囊和维生素B族也各补五箱。” 黄经理边记边提醒：“避孕套利润太薄，要不要搭配点利润款做组合？” “正要跟你说这个。”我跟黄经理说了新的套餐。 黄经理听后夸赞：“陈老弟，我很看好你。” ------------ 第196章 王姐面馆火了 处理完店里堆积如山的订单，我关掉电脑，对正在清点货架的秦雪说：“走吧，带你去吃个宵夜。” 已是深夜十一点，街边大多店铺都打烊了。 我推开那家亮着红灯笼的潮汕粥铺，带着她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两碗瘦肉粥，再加份卤豆干和青菜。”我对老板娘说完，转头看见秦雪正揉着发红的手腕，今天她打了上百个包裹。 过了一会，我舀着粥对她说：“明天我多请两个临时工来帮忙打包，你负责核对订单就行，不用这么辛苦。” 秦雪小口吹着粥上的热气：“我辛苦点倒没什么，主要是店里现在一直在亏钱！” “钓鱼总要先撒饵。这周亏的钱，下周就能从回头客身上赚回来。今天不是已经有人开始买壮阳药了么？” 正喝着粥，粥铺的门帘又被掀开。 房东赵婧走进来，显然也是来吃宵夜的。 她看到我们，便走了过来。 “这么晚了，你们两个……在吃夜宵啊？”她的目光在我和秦雪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秦雪微红的脸上。 秦雪被粥呛得轻咳两声，我抽了张纸巾递给她。 “赵姐也这么晚。”这句也算我回应。 “小秦这么晚还在工作？真是辛苦！”赵婧的视线一直在秦雪脸上。 秦雪低头搅着粥：“今天店里订单多，刚忙完。” 赵婧眼里的笑意更浓了：“是～吗～？我们陈老板可真会体恤员工。” 我正想解释，赵婧已经转身走向柜台，留了句：“年轻人注意身体，别熬太晚。” 看来这个误会大了。 吃完夜宵，我把秦雪送到她租住的公寓楼下。 “明天见。”说完她转身走进单元门。 第二天清早，我带着两个招来的临时工到店里。 都是附近的大学生，一个扎马尾的女生叫小林，还有个戴黑框眼镜的男生叫小张。 “打包的流程和注意事项，不懂的就问秦雪。”我指了指正在整理货架的秦雪。 刚家排好工作，黄经理开着辆面包车，给我送货来了。 黄经理那辆银色面包车停在店门口，他拎着送货单晃进来。 一看见店里忙碌的三个身影，眼睛立刻眯成两条缝。 “陈老弟，可以啊！这才几天工夫，就组建起美女军团了？” 我接过他手里的送货单，“别瞎说，都是正经员工。” “我懂～我懂～”他的目光还黏在正在整理货架的小林身上。 “上班是同事，下班是……哎，那姑娘是不是在对我笑？” 秦雪抱着纸箱从我们身边经过，淡淡扫了黄经理一眼：“老板，促销套盒还差十几份没打包。” 黄经理看着她们流水线般的操作，终于正经起来： “看来你这生意，是真上轨道了。” 黄经理走后，我盯着后台不断跳动的订单数据。 推广投入像开闸放水，已经砸进去几千块钱了，但回头客的增长速度还是比预期慢了。 按照现在的转化率，月底前很难收回成本。 店里正忙得不可开交，我手机突然响了，是王姐打来的。 “小陈，你能不能过来看看？今天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来了好多生客，我跟罗英根本忙不过来......” “你别急，我这就过去。”挂了电话，我跟秦雪交代了几句，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开车往面馆赶的路上，我心里直犯嘀咕：王姐明明没在外卖平台投广告，怎么会突然爆火？ 该不会是像上次那样，不小心把肥肠面设成了“1元尝鲜”吧？ 快到面馆时，远远就看见门口排起了长队。 几个年轻人正举着手机在拍店面，还有个女孩站在招牌前比着剪刀手自拍。 我正要挤进面馆，队伍里立刻有人嚷起来：“排队啊！别插队！” “我就看看，不吃面。”我解释道。 顺势问排在前面的人，“怎么今天这么多人？” “看了个视频找来的。”他兴奋地掏出手机。 “就这个外卖小哥深夜聚餐的视频，里面吃的肥肠面馋死人了！” 屏幕上正是那晚站点的监控画面，何诗雨捧着面碗眼眶发红，王姐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 这个视频的点赞已经破十万了。 我来到厨房对王燕说：“是诗雨拍的视频火了！” 王姐盯着屏幕上自己系围裙的身影：“这...这不就是普普通通煮个面吗？” 罗英端着摞得老高的空碗从前面退进来，看见我急声道：“外卖打印机还在响！” “先把平台接单关掉。”我登录外卖商家后台时，系统显示还有47个待处理订单。 “关掉会不会不太好？”王燕问了一句。 “现在现场都应付不过来，再接外卖要出乱子。”我可是知道，王燕跟罗英两人是应付不过来的。 就在这节骨眼，何诗雨竟推着轮椅出现在门口。 她举着自拍杆朝我挥手：“豪哥！我来直播现场了！” 排队人群顿时骚动起来。 我正要劝她离开，却见她对着手机镜头介绍：“家人们看到了吗？这就是视频里的王姐面馆！建议错峰来打卡。” 看了一眼何诗雨的手机屏幕，直播间右上角的在线人数确实显示着1万+。 弹幕滚动得飞快，不断有礼物特效炸开。 “家人们看，这就是王姐本尊！”何诗雨将镜头对准正在颠勺的王姐。 “她家的肥肠都是每天现卤的。” “你这么快成的网红？”我悄悄问了一句 “从‘外卖小姐姐带伤探店’系列开始呀。” “现在每天更新康复日记，顺便推荐些真正好吃的老店。” 这时直播间突然有人连刷了三个火箭，弹幕都在起哄要让主播尝面。 何诗雨熟练地互动：“谢谢老板！不过我现在还挤不进队伍~” 正在捞面的王燕示意罗英送过去。 这个不经意的小举动让弹幕瞬间沸腾，又引来一波打赏。 我望着在轮椅上游刃有余的何诗雨，也挺欣慰的。 这姑娘确实找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赛道，用真实经历讲故事，用真诚打动人心。 ------------ 第197章 网红经济 我站在一旁观察何诗雨的直播方式，发现她的探店模式确实与众不同。 她没有像其他网红那样对着镜头夸张地赞美，而是像和老友聊天般自然。 “很多粉丝问我，为什么专挑骑手常去的店探店？”她对着镜头笑了笑。 “因为在我们这行，能被骑手长期光顾的苍蝇馆子，一定不简单。” “我们内部评分主要看三点：骑手最爱吃、食材新鲜度、价格实惠。像王姐面馆，这三项都在4.8分以上。” 弹幕立刻活跃起来： “怪不得！骑手最懂哪里好吃又实惠！” “求推荐其他高分店铺！” 何诗雨指着屏幕上的评分细则：“骑手最爱吃这一项，必须是超过十个骑手自发推荐的店才能入围。” “食材新鲜度要看每天备货情况，像王姐家采购肥肠都是当天生鲜市场现买的，面条也是现做的。” “价格实惠就更不用说了，我们骑手自己吃饭，最看重的就是性价比。” 这时正好有个骑手来取餐，何诗雨顺势叫住他：“李师傅，你说说为什么爱来王姐这吃饭？” 骑手憨厚一笑：“实惠啊！十五块钱的肥肠面，肉多量足，汤头还鲜。我们跑单的，就图个吃得饱又吃得好。” 何诗雨转向镜头：“看，这就是最真实的评价。有些网红店装修漂亮，但我们骑手从来不去吃，为什么？价格虚高，分量还少。” 我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了她这套评分体系的妙处。 骑手既是餐饮行业的参与者，又是最精明的消费者，他们的选择往往最能反映一家店的真实水平。 直播间隙，我走到她身边：“你这三个维度选得很准。” “豪哥，这是我们天天在路上跑的人最懂的。骑手愿意自掏腰包去吃的店，肯定错不了。”何诗雨笑着回应。 “要不要把评分做得更系统些？”我提议。 “其实已经在做了。”她给我看手机里的评分系统。 “比如食材新鲜度这一项，我们会参考店家每天的采购时间、剩菜处理情况” 直播间里，观众对这套评分体系表现出极大兴趣。 一条弹幕说：“这个评分太实用了！比那些收了钱的探店博主靠谱多了！” 看着她自信满满的样子，我知道，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姑娘。 正在用最接地气的方式，重新定义美食探店的标准。 当然，最让我欣慰的是，王姐的面馆总算暂时摆脱了倒闭的危机。 我站在柜台旁，看着王燕在灶台前忙得团团转。 这种久违的忙碌景象，我已经很久没在这家小面馆见过了。 王姐朝我招手，“小陈，你过来一下，肥肠快见底了，这可怎么办？” 我走到灶台边，只见那口炖着肥肠的大锅已经见了底。 面馆里的客人依旧络绎不绝，门口还排着长队。 “面倒是可以现做，可这肥肠......”王姐显得有些无措。 “我每天就去市场采购那么多，做完就没有了。” 这是王姐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场面，店里的客人比平时多了好几倍，连门外都还排着长队。 “让我来处理。”我轻声对王姐说，随即转身走向储物间。 我搬出一箱饮料，走到排队的人群前。 “各位实在抱歉。”我提高声音。 一边将饮料分发给等待的食客，“今天的肥肠已经卖完了，想吃的只能等明天再来了。” 人群中传来一阵失望的叹息，但大家都表示理解。 “老板生意这么好，明天我们早点来！” 一位大学生接过饮料：“我们就是看了直播来的，明天一定早点到！” 食客逐渐散去，面馆终于恢复了平静。 何诗雨的直播已经结束，但她带来的影响还在持续发酵。 王燕解下围裙，走到何诗雨的轮椅旁，表示感谢：“丫头，真的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今天的生意也不会这么好。” 何诗雨连忙摆手：“王姐，你家的面是真的好吃，以前只是没那么多人知道。” “再说，我今天在你这做直播也赚了不少呢。” 我顺口问了句：“今天赚了多少？” 何诗雨点开抖音后台，把手机屏幕转向我们：“收到两万多的音浪。扣税后大概是一千多块钱。” “不错啊。”我由衷地为她高兴。 何诗雨转头对王燕说：“咱们这是互相成全。你家面好，我的直播内容才真实可信。观众都不傻，东西不好吃，我再怎么夸也没用。” 最后，王燕执意要给何诗雨再做碗牛肉面，两人推让了好一会儿。 何诗雨临走前，还特意对王燕说：“明天我还会来的，王姐可要多准备些食材啊！” 我开车送何诗雨回去的路上，给她提了点建议：“这场直播开了个好头。” “不过如果一直拍王姐家的面，等热度过了，恐怕就没那么多人看了。” 何诗雨轻叹一声：“这点我也清楚。可我现在腿不太方便，别的店我不熟，也不敢随便去拍。” 我放缓车速，拐进她家所在的小区，“这些天你先拍着王姐的面馆。多帮她引流，别的餐馆我比较熟，到时候再给你推荐几家靠谱的。” 她惊喜的转过头来：“真的？那太好了。” “建设路口那家烧鹅饭，还有学校后门的饺子馆，都是很多年老店了，口碑都不错。”我一边回忆一边说。 “这些店虽然不起眼，但味道正宗，价格也实惠，正符合你的评分标准。等你腿好了，这些店都可以去。” 她终于露出了轻松的笑容：“那就说定了。” 把何诗雨送回家后，我沿着回去的街道慢慢开着车。 今天亲眼所见的网红经济确实让我大开眼界。 一场直播就能让一家濒临倒闭的面馆起死回生，这种爆发力是传统生意难以企及的。 但转念想到自己的药店，这份热情又冷却了几分。 “成人用品这个品类，确实不太适合做网络直播。” 总不能当着镜头介绍避孕套的材质，或者展示情趣用品的用法。 即便平台允许，观众也未必能接受。 ------------ 第198章 玩笑别乱开 我推开出租屋的门，看到苏妍正窝在沙发上，一边看着电视，一边用小叉子吃着水果拼盘。 “回来啦？”她随口问了一句。 “嗯。”我弯腰换鞋。 她突然想起什么：“我今天刷到一家叫王姐面馆的，好火啊。评论区都说他家的肥肠面特别好吃，真有那么好吃吗？” 我走到沙发旁坐下：“是挺好吃的。我之前送外卖的时候，天天都去他家吃。” 苏妍把水果碗往茶几上一放：“那你怎么从来没给我打包过？” 我无奈回应：“你平时不是最爱那些网红甜品的吗？而且面条这东西最不好打包，带回来就坨了，味道差远了。” “我不管！既然这么好吃，我今天就要吃嘛。”苏妍撒起娇来。 我如实回答：“王姐的面馆早就打烊了。要不明天吧？明天我带你去店里吃现煮的。” 苏妍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可是我现在就想吃！” 我随口说了一句：“再好吃的面，哪有你好吃。”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苏妍身上某个开关。 她突然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她站起身，伸手拉住我的手腕：“走、走。” 说着就把我往房间里拽。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她连拖带拉拽向了卧室。 真不该开这个玩笑，我几乎是被她半推半就地拉进了房间。 房门在身后合上，她转过身来，“刚才不是挺会说的吗？怎么现在倒说不出话来了？” “小雨会不会回来？”这是我比较担心的。 苏妍用力一堆，把我堆倒在床上：“小雨今天值晚班，既然说出口的话，可要负责到底哦。” 在这个小小的房间里，温度正在悄然上升。 我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庞，突然觉得，或许偶尔开个这样的玩笑，也不错。 我在苏妍的房间里待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她沉沉入睡。 我抱着衣物蹑手蹑回到自己房间时，特意看了眼隔壁小雨的房门。 还好，紧闭着。这丫头要是撞见我这副模样从苏妍房里出来，就不好解释了。 回到自己的空间，打开电脑，点开几个营销课程网站，开始学习最新的网络营销策略。 虽然我的药店因为品类特殊，很多线上推广方式都用不上，但半醒酒吧说不定正需要这些。 李在勋那些老套的营销手法早就该更新了，或许这些新知识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屏幕上的案例一个个闪过。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时代。 稍不学习就会被抛在后面，就像今天见识到的网红经济，不过短短几小时就能掀起这样的波澜。 等关掉电脑时，心里已经对半醒酒吧的线上推广有了些初步构想。 第二天照常上班，我站在站点门口，看着五十几个刚集合的骑手。 “早高峰注意事项就这些。”我把手里的排班表折好。 “另外有件事要特别提醒大家。” “昨天王姐面馆在网上火了，这几天肯定会很火爆。” “咱们自己人先别去凑这个热闹，吃饭换别家。” 队伍里传来小声嘀咕：“别家都吃不太饱啊......” 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个反应：“建设路那家‘好味快餐’，就在银行对面。他们没接外卖平台，十五块两荤两素，米饭管饱。” 几个老骑手互相使了个眼色，显然都知道这家店。 新来的小张举手问：“站长，那家真这么实惠？” “我上周去过。”旁边的老李插话。 “老板娘打菜手不抖，红烧肉给得实实在在。” “对，就是老板娘特别实在那家。”我接过话头。 “大家这几天先照顾下她生意。等王姐那边热度降了，再恢复正常。” 散会后，看着骑手们陆续出发，我也回到办公室。 刚在电脑前坐下，张薇就端着吃了一半的煎饼果子走过来。 很自然把纸袋推到我面前：“我吃不下了，给你吧。” 我抬头看了她一眼，她今天把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没多说什么，我接过来咬了一口。 张薇倚在桌边，跟我聊起工作的事：“这个月站点的数据都很不错。” “照这个趋势，好几个骑手的收入能破两万。” “老李这个月跑了多少单？”我随口问了一句。 “已经一千二百单了，这才月中，他专跑夜班，单价比白天高。” “挺好。月底给表现好的骑手申请额外奖金。”我对张薇吩咐说。 处理完站点的事情，下午我抽空去了趟药店。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自己第一次创业，自然要多上心些。 推开店门，映入眼帘的是井然有序的景象。 秦雪正在核对订单，两个临时工一个熟练地打包，一个仔细贴着面单。 经过几天高强度的锤炼，她们已经不像刚开始那样手忙脚乱，动作明显娴熟了许多。 “老板。”秦雪抬头打了个招呼，手上的动作却没停。 我点点头，走到电脑前查看后台数据。 和往常一样，白天的订单量依然平平，但我们卖的产品特殊，真正的下单高峰总要等到晚上。 盯着后台数据，我忍不住感叹：“总算不用亏损了！” 回头客占比超过四成，今天开始，投入和收入基本持平了。 其实我是赚了客户的。这些消耗品回头率很高，现在每十个新客户里，就有三个会二次购买。 而且他们买的品类在扩展，从最初的避孕套，到现在润滑剂，壮阳药都在增长。 前期亏的钱，现在正通过回头客一点点赚回来。” 看着店里井然有序的景象，我忽然意识到，创业最难的阶段正在过去。 虽然离真正盈利还有距离，但至少，我看到了希望。 “明天该考虑引进几个新品牌了。”我心里盘算着。 店里最大的利润款还没有出来，我是很期待黄莉那边能搞出效果好的壮阳药。 只要我能稳住现在的基本盘，到那时才是真正赚钱的时候。 当我还在规划店铺的事情时，一条信息打乱了我的节奏。 李明华的女友，杨丽娟给我发了条信息：“豪哥，老李出车祸死了！” ------------ 第199章 杨丽娟想跳槽 老李是我在袋鼠外卖时的老同事，后来他们父子俩都跳槽去了东哥平台。 谁能想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竟是以这样的方式。 我一把收起手机，拦了辆车就直奔医院。 刚冲出电梯，还没看清指示牌，一阵激烈的争吵和扭打声就直接指明了方向。 眼前的一幕让我心头一紧。 李明华双眼赤红，像头发疯的豹子，死死揪着张光天的衣领。 张光天我们以前在袋鼠的同事，现在是东哥外卖这个站点的负责人，正试图掰开他的手。 “松手！明华！你冷静点！”张光天低吼着。 “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李明华的声音嘶哑得厉害。 话音未落，李明华的右拳已经带着风声砸了过去。 那一声闷响结实得让人心惊，正正打在张光天的左脸上。 张光天踉跄着退了两步，嘴角瞬间见了红。 他抹了把嘴角，眼神复杂看着李明华：“明华，你再这样，我真还手了。” “还啊！你他妈还手啊！”李明华嘶吼着。 “要不是你昨天非要他顶那个晚班，我爸怎么会没地，你这个王八蛋！” 周围已经聚了几个护士和病人家属，指指点点的，但没人敢上前。 张光天强忍着怒火：“站点给每个人都买了保险，最高额的意外险！理赔下来有几十万！我知道你现在难受，但这事的处理！” “钱？人都没了，我要钱有什么用？能把我爸换回来吗？”李明华的声音已经破了音。 他又要扑上去，被我一把从后面死死抱住。 “明华！明华！够了！”我用力箍住他。 张光天看向李明华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理解：“老李出事，我心里就好受吗？” 一旁的杨丽娟看到我们这样，怯生生地站在一旁不敢靠近。 我拍了拍李明华的后背，才转向张光天：“光天，具体情况到底怎么样？” 张光天又抹了把嘴角，站直了身子：“老李在一个路口被一辆闯红灯的轿车撞了。送到医院时已经，没抢救过来。” “交警还在处理现场，司机控制了。” “保险理赔需要什么手续？”我继续问，知道这时候必须有人保持冷静。 “需要死亡证明、事故认定书，还有……”张光天犹豫了一下。 看向李明华，“可能需要尸检报告。” 张光天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想到是在医院，又塞了回去：“公司这边会全力配合，法律顾问明天一早就到。不管怎么说，老李是在工作期间出的事，该承担的责任，公司不会推卸。” 走廊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远处护士站的电话铃声在响。 我看着张光天脸上的淤青，又看向几乎虚脱的李明华，一种无力的沉重感从脚底漫上来。 在这个陌生的城市里，我们这些外卖员就像随时可以被替代的零件，但老李不该只是冷冰冰的统计数字。 “谁是家属，需要签字！”护士喊了一声。 李明华摇摇晃晃站直，用袖子擦了把脸。 在跟着护士走过去之前，他回头看了张光天一眼，虽然什么都没说，但那股拼命的狠劲已经消散了。 当那扇门在李明华身后关上，走廊里只剩下我和张光天。 张光天开口想解释：“老李这事……” 我没接话。作为另一个外卖站点的负责人，我太清楚东哥外卖的排班制度有多苛刻。 他们推行所谓的动态排班，实际上就是把骑手当牲口使，经常一个电话就让人临时加班，连轴转十几个小时是家常便饭。 张光天作为站点负责人，对这些不可能不知情，甚至可能还执行了不少上面的浑蛋规定。 可现在人都没了，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我去看看老李。”我最终只是这么说。 张光天点点头，指了指走廊尽头：“在负一层的太平间，我让护士带你过去。” 太平间比楼上更冷。 不是空调的那种凉，是透进骨子里的阴冷。 看守的老头看了看护士给我的纸条，拉开一个不锈钢柜子。 老李躺在那里，脸上已经清理过了，但额角还有没完全擦干净的血迹。 他的表情很平静，比我记忆中任何时候都平静。 记得在袋鼠外卖共事那三年，我们不算很熟，就是偶尔在等单时聊几句。 他总说等儿子结了婚就回老家，在县城开个小卖部，现在这些都成了空话。 站了大概十分钟，我转身离开。 回到一楼时，张光天还在那里，脚边多了几个烟头。 “看过了？”他问。 我点点头。 “老李是个好人。”他说。 “是啊，在袋鼠那三年，从来没见他跟人红过脸。” “我那边站点还有事，先走了。”我最终说。 张光天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走出医院大门，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豪哥！等等！” 回头一看，杨丽娟小跑着过来。 “有事？”我问了一句。 她开门见山：“你们淘闪购还招人吗？” 这问题有些出乎意料。“怎么？想跳槽？” 她点点头：“东哥外卖这边，我不想待了。” 要是别人，我可能当场就应下了。 站点多一个骑手少一个骑手，影响不大。 可她不一样，她和李明华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老李刚走，她这时候跑来我这边，怎么看都不合适。 “李明华也跟你一起过来吗？”我得确认清楚。 “谁知道他啊！”她几乎是脱口而出，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这反应让我皱起眉头：“你们不是快结婚了吗？” “我可没答应一定要嫁给他。”她立刻否认。 “现在他爸这样，以后的事谁说得准。” 我这才注意到她今天化了妆，跟以前刚来市里时判若两人。 她穿着一件米色针织衫和牛仔裤，身姿挺拔，让人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我忽然想起老李生前说过，他儿子这个女朋友心气高。现在看来，何止是心气高。 “东哥的待遇和我们差不多，现在跳槽对你没什么好处。”我说得很委婉。 ------------ 第200章 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就是想换个环境。豪哥，你就给句准话，行还是不行？” 我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孩，她站在生与死的边界线上，却已经在盘算着如何开始新的生活。 “这样，你先处理好老李的后事。等工作上的事理顺了，如果还想来，随时联系我。” 她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好，那我过几天再问你。” 开车离开医院，我的思绪却飘向体内那个看不见的定时炸弹。 黄莉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这个副作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发作。” 老李的突然离去像一面镜子，照出了我们每个人的脆弱。 我没回站点，而是直接回了租住的小区。 推开房门时，林小雨正坐在沙发上整理头发，准备去上晚班。 “今天这么早？”她有些惊讶转头。 我没说话，径直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把脸埋在她颈窝。 “小雨，我们结婚吧。” 她挣脱我的怀抱，转过身来面对我。她的目光在我脸上细细扫过 “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握住她的手，把它按在自己胸口：“这里不舒服。” 她的表情更加困惑了：“心脏？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是那个意思。”我叹了口气。 “今天老李走了，车祸。” 林小雨问了一句：“哪个老李？以前袋鼠那个？” 我点点头：“被闯红灯的撞了。我刚从医院回来。” 她沉默了片刻：“所以你就突然想结婚？” “生命太脆弱了，小雨。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短了，我不想等到来不及的那天。” “如果是因为害怕失去才结婚，这个理由不够好。”林小雨还是没有答应。 “不只是因为害怕。是因为我想在有限的时间里，把所有该做的事都做了。”我想跟小雨有个家，有自己的孩子。 “你最近总是说这种话，好像时间不多了一样。告诉我，你到底瞒了我什么？”林小雨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 “我只是，经历了今天的事，想通了很多。”我找了个理由。 林小雨整理了一下衣服“结婚不是逃避死亡的方式。如果你想娶我，应该是因为你想和我共度余生，无论长短。” 她拿起桌上的包，走向门口：“我该去上班了。你好好休息，别想太多。” 门轻轻合上，小雨的脚步声渐远。我仍陷在沙发里，胸口那股闷痛挥之不去。 走廊里传来细碎的对话声——是小雨和在门口碰见的苏妍。 她们简短地打了个招呼，随后钥匙转动，苏妍推门而入。 “今天这么早？”她一边弯腰换鞋，一边诧异看向我。 我没作声。她放下包，走到我面前，伸手碰了碰我的肩膀：“问你话呢。” 我忽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进怀里。 她猝不及防跌坐在我腿上，还没来得及惊呼，我的唇已经覆了上去。 这个吻带着一种绝望的索取。 她开始挣扎，拳头不轻不重捶在我肩上。 “小雨才刚走，你不怕她回来听见？” 她带着责备，却又不是全然抗拒。 我们都能感受到那条界限正在变得模糊。 “她今晚是夜班。”我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在林小雨那里得不到的，就想在苏妍这里获得。 苏妍坐在我怀里看了我一会儿：“你今天不对劲。出什么事了？” 我再次凑近，想要吻她，却被她用手挡住。 “身上都是汗，我还没洗澡！” “那就一起洗。”我握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拉着她走向浴室。 过了一会，苏妍站在水幕中，“你到底怎么了？从回来就不对劲。” 我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帮她解开衬衫纽扣。 她安静地站着，没有帮忙，也没有阻止。 当最后一道纽扣解开，我低头吻上她的肩膀。 浴室里只有水流击打瓷砖的声音，我看着眼前这个女人，突然意识到自己正在用错误的方式寻找出口。 那些关于疾病、关于死亡的恐惧，此刻显得如此沉重。 一个多小时后，我躺在苏妍的床上： “苏妍，你愿意嫁给我吗？” 话一出口，连自己都愣了一下。 但转念一想，总不能被小雨一直拖着，苏妍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苏妍轻笑了一声，“你是不是在小雨那碰壁了，才来找我？” 被她一语道破，我却强撑着：“我是认真的！” 她拉了拉被子，语气平静：“我还不想那么早嫁人。再说，我也不能抢小雨的男朋友。” “我们都这样了！”我不解坐起身来。 苏妍也坐了起来，被子从她肩头滑落。 她直视着我的眼睛，目光冷静得让人心慌。 “各有所需，不是吗？”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 这句话让我一时语塞。 她那张脸上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洞悉一切的清醒。 “所以在你心里，我们只是各取所需？”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今晚你需要的只是一个借口，而我或许也需要一点温暖。但这不意味着我们就要把一辈子搭进去，不是吗？”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醒了我混乱的头脑。 我躺在苏妍身边，却感觉我们之间隔着比刚才更远的距离。 这个夜晚，我先后向两个女人求婚，却都以失败告终。 我毫无睡意，起身走到厨房。从冰箱里取出一罐啤酒。 坐在客厅沙发上，喝了一口冰啤酒，却浇不灭内心的烦躁。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苏妍穿着睡裙走出来，她很自然坐到我身边，拿过我手中的啤酒喝了一口。 “我不能嫁给你，但可以给你生个孩子。” 我转过头问：“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既然你急着留下点什么，而我......” “而我，或许也需要一个孩子，但不一定需要婚姻。” 这个提议如此突然，却又意外地合理。 我们像两个在迷宫中相遇的旅人，试图用错误的方式为彼此指路。 “你认真的？”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苏妍把啤酒罐塞回我手里，“比你的求婚认真。” 她起身走向卧室，在门口停顿片刻，回头看了我一眼：“考虑一下。” 这个夜晚充满了出人意料的转折，而苏妍的提议，或许是其中最疯狂的一个。 ------------ 第201章 杨丽娟借宿 我喝完最后一口啤酒，冰凉的液体没能浇灭心底那团火。 推开苏妍的房门，她正靠在床头看手机：“你怎么又进来了？” “你说的有道理，我想跟你生个孩子。”我直接爬上她的床。 能留下后代就行，至于结婚证，不过是一张纸。 “你想清楚了？”她的睡裙带子已从肩头滑落。 我没有回答，而是用行动代替了言语。 这个吻不像之前那样带着绝望的索取，而是多了些别的东西，一种心照不宣的约定。 接下来，我没有戴避孕套，苏妍也没有拒绝。 “要是真怀上了，孩子跟我姓！”她突然开口。 “好。”我跟王秋雅也是这种关系，也不在乎多一个。 续跟苏妍缠绵结束，我刚躺在床上喘了口气。 就有电话打进来。 我一看来电显示，是李明华打给我的。 不知道他找我什么事，还是接起了电话。 “喂！” 李明华：“陈豪，杨丽娟有没有在你那里？”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身旁熟睡的苏妍，被他问得一愣。 “我最后看到她是在医院门口。她怎么了？”我选择隐瞒了她想跳槽的事。 “她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电话一直不接。”李明华的语气越来越急。 “你先别急，也许她只是需要静一静。”我起身走向阳台。 李明华有些不耐烦，“我爸才刚走，她就这样玩消失？” “你现在在哪儿？需要我过来帮忙找吗？”我转移话题。 李明华叹了口气，“不用了，真不该带她来市里。” “别想太多，等联系上她，好好谈谈。”我最终只能这样说。 挂断电话后，我靠在阳台栏杆上，心里知道，杨丽娟从山区来到市里见到这花花世界后，心里自然有变化。 我犹豫片刻，还是找出杨丽娟的号码拨了过去。 出乎意料，电话刚响一声就接通了。 “豪哥！你同意我跳槽了？””那头传来杨丽娟轻快的声音。 “你现在在哪？”我压低声音，不想吵醒卧室里的苏妍。 “在网吧看剧呢。怎么了？”她满不在乎地说。 “李明华在到处找你，知道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再开口时她的语气冷了下来： “知道。他非要我跟他回乡下开小卖部，说什么要完成他爸的遗愿。我才不要在这种年纪就窝在那种地方。” “豪哥，说真的，你们淘闪购还招人吗？我明天就能来上班。” “你先回去和李明华好好谈谈，工作的事，等处理完老李的后事再说。”我尽量让语气保持平和， 杨丽娟在电话那头轻笑一声，带着几分讽刺：“谈什么？那是他爸，又不是我爸。” 就在这时，卧室传来响动，苏妍似乎醒了。 我匆匆对电话那头说：“你至少给李明华回个电话。” 简单聊了几句，我便挂断电话后，反正该说的我已经都说了。 我犹豫片刻，没有把杨丽娟的行踪告诉李明华。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我不想掺和进去。 回到卧室时，苏妍已经睡熟了。我拿起外套回到自己房间。 躺在床上，思绪纷乱如麻。 要是苏妍真怀上了，我该怎么向小雨解释？纸终究包不住火。 到时候这段关系怕是再也瞒不住了。光是想想就头疼得厉害。 就在即将入睡的瞬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突然响起。 我惊醒了过来，这个时间点，小雨应该还在上夜班，她有钥匙，根本不需要敲门。 打开门，意外看见杨丽娟站在门外。 她换下了外卖服，穿着一件浅蓝色的低胸衫。 “你怎么来了？”我有些诧异。 杨丽娟眼神躲闪：“豪哥，我晚上没地方去，能在你这借住一晚吗？” 这话让我一时语塞。 她是不把我当男人看，还是对我太过放心？ 我仔细打量她的表情，她不是天真到不懂避嫌，也不是真的信任我到这种地步，而是有什么想法。 “我女朋友在，不方便。”我找了个理由。 杨丽娟非但没退开，反而试图从门缝里挤进来：“我就是借个沙发，真没地方去了。” “附近有宾馆，我帮你订一间。”我这要是让她住进去，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 “豪哥，你就这么怕我？”杨丽娟有点不甘心的样子。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等我一下。”我回屋穿上外套，随便拿手机跟车钥匙。 “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等我一下。”我转身回屋，随手抓起外套，抄起手机和车钥匙。 去宾馆的路上，杨丽娟一直看着前方。 她突然开口：“我的行踪，你别告诉李明华。” “你们之间的事，我不会掺和。”我开着车，回应了一句。 她似乎松了口气：“你是不是觉得我挺无情的？” 我没接话。车子转过街角，很快就看到一家便捷酒店。 “这是你们俩的事，自己决定就好。” 她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你们男人都一个样，遇到麻烦就想躲。” 我没反驳，只是指了指酒店的大门：“到了，早点休息。” 杨丽娟下车前又问了一句：“豪哥，你们站点真的不招人吗？” “先处理好眼前的事吧。”我淡淡地说。 杨丽娟接着说：“能不能借我点钱？我身上连开房的钱都不够。” 最近外卖行业行情不错，勤快点的骑手月入过万并不难，她居然窘迫到这个地步？ 我还是心软了，掏出手机转了五百块钱过去。 “谢谢豪哥！等我下个月发工资了就还你。” “先住下吧，其他事以后再说。”这几百块钱，我也没打算要回来。 杨丽娟突然开口：“不跟我一起进去吗？” 这句话问得太过直白，我视线扫过她那微微敞开的衣领。 不得不承认，杨丽娟确实生得好看，是那种能让男人想起初恋的模样，清纯里带着不自知的妩媚。 她这句话的杀伤力，我心里再清楚不过。 “李明华是我兄弟。” 最终，我只回了这么一句。这话既像是回答，又像是提醒自己。 杨丽娟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钱我会还的。” 她甩上车门，头也不回地走进宾馆大堂。 ------------ 第202章 拜托了 次日，站点晨会上。 我看着底下这群风里来雨里去的骑手，清了清嗓子。 “先说个事。最近路况复杂，大家送货时一定要注意安全。宁可慢一分，不抢那一秒。” “我不想在咱们站点看到任何意外。记住，你们每个人背后都有家要养。” 这番话让原本嘈杂的队伍安静下来，几个老骑手默默点头。 我话锋一转，“平台新开了个功能，每个骑手可以屏蔽两个客户，一年内不会再接到他们的单子。” 话音刚落，队伍顿时炸开了锅。 李哲兴奋跨前一步：“站长，意思是可以拉黑那些奇葩客户？”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每人两个名额，大家谨慎使用。” “太好了！看以后谁还敢骂我，就拉黑他。” 旁边一个年轻骑手插嘴：“我遇到个更离谱的，非要我帮她把垃圾带下楼，说不带就差评。” “我那个才绝呢，”另一个骑手加入讨论。 看着这群突然活跃起来的骑手，我忍不住提醒：“都悠着点用，一年就两个名额。留着给真正难缠的客户。” “放心吧站长！”我已经想好要拉黑谁了。死肥婆，我让你以后点不上外卖。” 晨会在一片热闹中结束，看着他们重新戴上头盔准备出发。 这个新功能，或许真能给这些奔波在城市街头的骑手们，带来些许尊严，不再是对客户低三下四。 回到办公室，张薇见我进来担忧地问：“这个屏蔽功能，会不会影响订单量啊？” 我给自己接了杯水：“现在是测试阶段，多少会有点影响。不过长远来看，利大于弊。” “至少能让骑手们送餐时少受点气。” 我想起李哲说起那个“死肥婆”时咬牙切齿的模样。 “你是没听过他们遇到的奇葩客户。” 张薇叹了口气：“这倒也是。上次小刘被个醉汉拿着刀追了半条街，回来吓得半天没缓过神。” 时近正午，站点外突然传来争吵的声音。 我正核对订单，听见杨丽娟带着哭腔的喊声：“我说了不回去！我要留在市里赚钱！” 我放下单据推门出去，正看见李明华和杨丽娟在路边拉扯：“你跟我回去！” “让我跟你回那个连外卖都送不到的山沟里？”杨丽娟挣脱开李明华的手。 话音未落，李明华突然抬手，清脆的耳光声响起，杨丽娟捂着不敢相信的看着李明华。 我赶紧上前抓住李明华还要抬起的胳膊，“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 李明华阴沉着脸，“我爸才走，她就要分手……” “那也不该动手打人啊！”我挡在两人中间。 过了一会，在站点办公室里，李明华和杨丽娟隔着办公桌坐在我对面。 张薇给他们各倒了杯水，便识趣地回到自己工位。 杨丽娟先开了口：“李明华，我可从没亲口答应要嫁给你。” “你爹彩礼都收了！按老家的规矩，你就是我媳妇！”李明华反驳了回去。 我抬手制止了他们即将升级的争吵：“都冷静点！” 杨丽娟露出一个苦涩的笑：“我爹收了你家多少钱？我打工赔给你。” “你觉得我是在跟你要钱吗？” 我知道李明华更想讨个媳妇，而且杨丽娟长得还很漂亮。 “还没过门你就动手打我，就凭这一巴掌，我说什么也不可能嫁给你。”杨丽娟铁了心要跟李明华划清界线。 我给他们劝了半个多小时，两人各执一词，谁也不肯退让。 最后李明华把我拉到一旁： “陈豪，下午我得带着我爹的骨灰回老家了，手续都办妥了。” 我点点头：“节哀。路上小心。” 李明华继续说：“但我实在放心不下杨丽娟。让她继续留在张光天那边，我总觉得不妥。既然她铁了心要留在城里，能不能让她先来你这上班？” 我想起昨晚杨丽娟在宾馆前的暗示，还有今早这场闹剧。 这姑娘不是省油的灯，真要来了我的站点，指不定会惹出什么麻烦。 “不是我不帮你，她和张光天那边还有合同！”我没有答应。 “我爹的事，张光天理亏，杨丽娟想辞职倒不是什么难事。”李明华显然跟张光天闹掰了。 我沉吟片刻，对李明华说：“如果杨丽娟能和张光天那边把离职手续办妥，我这边倒是可以给她安排个岗位。” 这话半真半假。我确实不愿接手这个烫手山芋，但想到杨丽娟继续留在张光天手下工作的情形。 李明华返乡期间，她独自面对那个向来对女骑手格外关照的站长，简直如同羊入虎口。 李明华紧紧握住我的手：“谢谢你，等我把父亲的后事料理完，我也来你这上班。”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终究没能说出拒绝的话： “先安心处理家里的事吧。工作的事，等你们都安顿下来再说。” 送走李明华，杨丽娟立刻走到我面前：“豪哥，你同意收留我了？” 我板起脸，刻意让语气严肃几分：“丑话说在前头。来我站点可以，但必须遵守规矩。单量连续两周不达标，我照样会开除人。” 她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啦！我肯定好好跑单，绝不给你丢脸。” 话虽这么说，可我打量着她那细胳膊细腿，还有那双刚做过美甲的手，心里直打鼓。 这姑娘怎么看都不像是能吃得了送外卖这碗饭的人。 “明天早上七点，准时到站点参加晨会。”我递给她一张入职须知。 “先把这些规章制度看熟。我们站点不像张光天那么松散，迟到三次就直接辞退。” 这时她接过入职须知，看都没看：“可是豪哥，我住哪儿啊？张光天那边我是真的不敢回去了。” “他老是色眯眯地盯着我看，有次半夜还发微信问我要不要去酒店谈工作。” “这个你得跟李明华商量，至于住宿问题的问题，我一会带你去看看，站点有租了几间员工宿舍。”我不太想管她感情的事情。 听她描述不像是假的，那种事张光天干得出来。 ------------ 第203章 古药方 我带着杨丽娟来到站点后面的员工宿舍。 这是栋新建的六层小楼，我们站点在四楼租了几间房作为员工宿舍。 推开六人间房门，我指着一个空床位：“你就睡这儿吧。站点女骑手少，这间现在只住了两个人，还算清静。” 杨丽娟站在门口，目光在房间里扫了一圈：“豪哥，有没有单人间啊？住这里有点不方便。” “这楼都是新盖的，环境不差。”我介绍说。 “主要是实惠，房租加上水电才三百块钱左右。你自己租个单间，少说也得一千多。” 杨丽娟走进去看了看：“我住这里，万一有人对我图谋不轨怎么办？” 这话倒不是没道理。我看了眼她那双修长的腿和超短牛仔裤，这身打扮在男人堆里确实扎眼。 “你先住几天，实在不习惯再给你换。” 杨丽娟忽然向我靠过来：“那我能不能搬去跟你住啊？这样你就能保护我了。” 我有些无语：“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啊，你们男人不都喜欢勾搭女人吗？我自己送上门，你还不乐意？”杨丽娟的话让我无法反驳。 她说得没错，我对女人从来是不主要，不拒绝，但她现在还跟李明华的关系纠缠不清。 “杨丽娟，我让你来站点是工作的，不是来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你要是有这心思，现在就可以走了。” 她见我严肃起来，连忙收起玩笑神色：“开个玩笑嘛，豪哥你别生气。我这就收拾行李，今晚就住进来。” 看着她开始整理床铺，我心里明白这姑娘绝不会安分。 得提醒宿舍其他女骑手多留个心眼，免得她惹出什么麻烦来。 处理完杨丽娟的事，我刚在办公室坐下，还没来得及喝口水，手机就响了。 屏幕上跳动着黄莉的名字。 “陈豪，你现在有没有空？跟我去见一个人！” “有空。要见谁？”我回应了一句。 “你过来学校接我，见面再说。”她说完便挂了电话，没给我多问的机会。 黄莉这人向来沉稳，能让她这么着急，事情肯定不简单。 我立刻起身，跟张薇交代了几句，便开车赶往医科大学。 在校门口接到黄莉，她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到底去见谁？”我一边调转车头一边问。 “一位老前辈，我跟你提过的，我导师当年的一位故交，是位隐退多年的老中医，手里有些家传的方子。”黄莉介绍说。 我心里一动，立刻想起了之前拜托她寻找壮阳药方的事。“你是说……？” “没错。林老手里有一个祖传的强本固元汤方子，效果和安全性都比市面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强得多。但他脾气有点怪，早年因为一些事心灰意冷，一直不肯把这些方子拿出来。” “那他现在怎么同意了？” “他孙子出了点事，急需一笔钱。”黄莉轻叹一声。 “我也是刚得到的消息，他最近松口了，但有几个条件。我得赶紧带你过去，免得被其他人截胡。” 四十分钟后，我们驱车来到市郊一个略显老旧的小区。 我跟着黄莉爬上三楼，敲响了一扇深色的防盗门。 开门的是位清瘦的老人，满头银发梳得一丝不苟。 他看了黄莉一眼，目光落在我身上时带着审视。 “林老，这就是我电话里跟您提过的，陈豪。” “进来吧。”林老侧身让我们进屋。 房子不大，陈设简单却异常整洁，空气中还能闻到中药清香。 我们在客厅的木椅上坐下，林老直接开门见山： “小莉把情况都跟你说了？” “大致说了一些。听说您手里有一个调理元气的方子。”我回应说。 林老从茶几抽屉里取出一个牛皮纸信封，抽出一张泛黄的纸页，上面是用毛笔小楷工整书写的药方。 “这是祖上传下来的，强本固元汤。不是市面上那些虎狼之药。它讲究的是温补肝肾，调和阴阳，固本培元。见效或许慢些，但胜在根基稳固，无伤根本。”林老说起这个药方眼神里都有光。 我知道中医世家都有不成文的规矩，不喜欢把药方外传。 我虽然看不太懂具体药材，但我相信黄莉的眼光，她介绍的一般错不了。 “林老，您愿意割爱，有什么条件？”我直接问道。 “一口价，十五万。” 这个价格虽然不菲，但要是能成为店里的招牌，价值远不止于此，只是买房子的事情又要往后拖了。 “方子给你，只能用于正规生产和销售，不得夸大宣传，更不能打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药效如何，让产品自己说话。”林老说了老一套的规矩。 “这个自然，我做的是长久生意。”我郑重应下。 “小莉要做你的产品质量顾问，成分、工艺必须严格按方子来，她说不行，就不能上市。” 我也看向黄莉，她现在跟我穿一条裤子，这也不是什么事。 “您的条件，我都同意。”我没有犹豫。 “那就这样吧。钱款到位，方子你拿走。相关的配伍原理和注意事项，我会一并写清楚给你。” 交易过程非常顺利。我当场给林老转了账，他则将药方原件交给我复印后，自己收回了原件。 离开林老家，坐回车里，我心情格外不错。 “这下满意了？为了说服林老，我可没少费口舌。” “回头一定好好谢你。”我启动车子，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接下来的步骤。 “有了这个，店里总算有件能镇得住场子的东西了。” “别高兴得太早，拿到方子只是第一步。后续的药材质量控制，才是关键。我可不想林老的宝贝方子被你做坏了招牌。” “有你把关，我肯定会把它做成真正的金字招牌。” 因为黄莉还要上课，我就把她先送回学校。 我将车停在医科大学门口，黄莉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 “周末来我家，我们详细研究一下这个药方。” “你先按方子把药材抓齐，记住，把药方里的药折成几份，去不同的药店买。” “明白！”我知道她这是怕药方泄露出去。 ------------ 第204章 一药难求 送别黄莉后，我仔细研究了林老给的强本固元汤配方。 我将十几味药材分成了三组，规划了三条路线，准备分别前往城区不同地段的药店采购。 前两家药店采购得很顺利。 当归、枸杞、熟地黄这些常见药材在一家中药店轻松备齐。 换到另一家，山茱萸、菟丝子等几味也顺利买到。 然而，在第三家买药材时，却卡住了。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药师戴着老花镜，对着我列出的最后四味药单看了又看。 “川芎、牛膝、杜仲，这三味都有。只是这黑顺片，店里暂时无货。” “什么时候能到货？”我追问了一句。 老药师摇摇头：“难说。这黑顺片是附子经过特定古法炮制后的成品，工艺复杂，对原料附子要求也高。” “现在市面上流通的，要么是工艺不到位的次品，我不敢进，要么就是极少数老师傅亲手炮制的上等货，一出来就被识货的人订走了。” 我又跑了两家规模不小的药店，得到的答复如出一辙，普通的制附子供货充足，但方子上明确要求的，炮制到位的黑顺片，却是一药难求。 站在最后一家药店的门口，我看着清单上唯一空缺的那味黑顺片。 药方配伍讲究君臣佐使，缺了这一味，整个方子的效果恐怕会大打折扣。 看来，常规渠道是难以解决了，我突然想到林小雨老家那个以种植药材出名的小县城。 “不知道小雨老家有没有？” 我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多，小雨还没去值夜班，我去打包了一份她喜欢吃的麻辣香锅，回到出租屋。 客厅很安静，小雨应该还在房间里睡觉，我把麻辣香锅先放到餐桌上。 然后去敲了敲她的房门。 “小雨？”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自从分手后，我们之间就像隔了一层冰墙，我来她房间的次数，确实远不如去苏妍那边频繁。 我试探压下门把，她锁门。 林小雨侧躺在床上，薄薄的夏被只盖在身上。 我站在门口，一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这时，她像是察觉到目光，迷迷糊糊睁开眼。 看到我站在门口，她随即瞬间清醒，便拉高被子裹住自己。 “你怎么进来了？” “我有件事想问你。”我往里面走了一步。 “你先出去！我没穿衣服。” 我顿了顿，还是退了出来，顺手带上了门。 心里忍不住嘀咕：又不是没看过，至于这么防着我么？ 在客厅等了几分钟，她的房门开了。林小雨换了件睡裙走出来。 “找我什么事？” 我打开打包盒，推到她面前。“边吃边说。” 林小雨拿起筷子，小口吃着香锅里的藕片。 我看她吃得差不多了，便开口问起那味药材的事。 “黑顺片？”她放下筷子，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角。 “这名字有点耳熟，但我不是很确定。我得打电话回去问问我爸。” 她拿起手机，走到阳台那边拨通了电话。 我隐约能听到她用家乡话断断续续说着：“爸……嗯，是我……想问问你晓得黑顺片不？就是附子加工的那种……对…” 过了一会儿，她走回来，“我爸说，我们老家一个堂叔好像前些年跟着老师傅做过这个，但他得再去确认一下，有消息了回我电话。” “太好了！”我一时激动，忘形抓住她的手。 “你弄疼我了！”她低呼一声。 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松开：“不好意思，我太激动了。” 她揉着手腕，眼神里带着探究：“你要这味药做什么？听起来挺偏门的。” “我弄到一张很好的壮阳药方，效果应该很强，就差这味关键的药了。” 林小雨下意识地低头扫了我一眼：“你……你吃壮阳药做什么？” 我随即反应过来她误会了，赶紧摆手解释：“你想哪儿去了！不是我吃！是我买的方子，准备放在店里卖的，当成主打产品！” 林小雨听完我的解释，脸上仍带着将信将疑的神色，只是低头默默吃着剩下的香锅。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起来：“爸……嗯，确认了吗？……哦，这样啊……好，我知道了。” 挂断电话后，她转向我：“我爸问了，堂叔家确实还有一些黑顺片，是前年按古法炮制的，保存得很好。不过数量不多，大概就两三斤的样子。” “够了够了！”我心头一喜。 “做第一批样品测试完全够用。我明天就去你老家一趟，亲自去取。你要一起回去看看吗？” 林小雨轻轻摇头：“我也很想回去，可是明天排了班，请不了假。而且这个月全勤奖！” 我理解地点点头。 她一向看重工作，我们在一起时她就很独立。 我原本也打算快去快回，时间会很赶：“行吧。那你有没有什么要带给你爸妈的？我顺便带过去。” “天气转凉了，我想给我爸妈买两套新衣服。”林小雨回应。 我看了眼窗外尚未暗下来的天色，“那现在就去商场买吧，趁现在还有时间。” 林小雨有些意外地看了我一眼，似乎没料到我会这么干脆。 她站起身：“那你等我一下，我去换件衣服。” 过了一会儿，她换上了一套能上街的衣服。 “走吧。”她说着，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 我们一同走出出租屋，去商场的路上，我们没怎么说话，但之前那种剑拔弩张的气氛。 似乎在这件为她父母买衣服的小事中，悄然缓和了几分。 过了一会，我们出现在商场，林小雨翻看着衣架上的中年男装。 “明天见到我爸妈……可别乱说话。” 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我们分手的事，她还没告诉家里。 “放心吧，我有分寸，不会乱说的。” 她继续挑选，拿起一件枣红色的外套在她爸爸的大致身高比划着，自言自语：“这个颜色，我爸穿应该挺精神！” 我心里却已悄然盘算起来。这无疑是个机会，这次去，不仅要拿到药材，更要好好表现，尽量给她父母留下好印象。 “这件怎么样？”她拿起另一件藏蓝色的夹克问我意见。 “挺好的，看起来稳重又暖和。”我如实回答。 ------------ 第205章 到林家拜访 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我便带着林小雨给父母买的新衣服出发了。 非节假日的高速公路畅通无阻，几个小时后，抵达了林小雨的老家。 我将车停在她家院门外，拎着大包小包推开那扇半掩的铁门。 林母正坐在院子里摘菜，听到动静抬起头，脸上瞬间露出笑容。 但当她目光越过我，发现后面空无一人时，那笑容明显黯淡了下去。 “阿姨。”我连忙打招呼。 “小陈来了啊，”林母眼神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小雨……她没一起回来？” “她今天要上班，请不了假，实在走不开。”我赶紧解释，同时把手里的几个购物袋提起来。 “这是小雨特意抽空去给您和叔叔挑的衣服，天气转凉了，她惦记着给你们添几件厚的。” 林母接过袋子，低头翻看着里面的衣服脸上的失落这才缓和了些：“这孩子，自己工作那么忙，还乱花钱惦记我们。” 她抬头看我：“开了这么久的车，肯定饿了吧？快进屋歇着，我这就去炒几个菜，很快就能吃饭。” “谢谢阿姨，给您添麻烦了。”我跟着她往屋里走。 我坐在堂屋的竹椅上喝了杯热茶，稍微驱散了些长途开车的疲惫。 林母又打电话催林父赶紧从地里回来。 没过多久，林父扛着锄头进门，看见我，黝黑的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小陈来了。” 我赶忙起身递烟，寒暄几句后，心里惦记着正事，便切入主题：“叔叔，您看，方便现在带我去看看堂叔那边的药材吗？” 林父点着烟，爽快点点头：“成，他现在应该在家编竹筐。走吧，我带你过去。” 他转身往屋里走，像是想起什么，回头对我说：“顺便带上两瓶酒，我那堂弟就好这一口，有酒好说话。” 我心里一动，赶紧走到车后备箱，拿出那两瓶原本准备用来收买林父的茅台：“叔叔，您看这酒行吗？” 林父接过去一看是茅台：“用不了这么好的酒，他那舌头，尝不出个高低，好东西别糟践了。” 说着，他便拿着那两瓶茅台转身回屋，片刻后换了两瓶本地常见的白酒出来：“这个就行，走吧，他家就在村东头。” 离得不远，我跟着林父步行，来到村东头一座青砖瓦房前。 院门田里，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坐在小板凳上编竹筐。 “建设，忙着呢？”林父扬声打招呼。 堂叔林建设抬起头，看到我们，放下手里的活计站起身：“你咋来了？这位是？” 林父侧身把我让到前面：“这是小陈，小雨的朋友，从市里来的。” 堂叔上下打量我一眼：“你就是小雨的对象？不错，一表人才。” 我被他这直接的打量弄得有些不好意思，谦虚地回应：“堂叔您好，叫我小陈就行。这次冒昧来打扰您了。” “不打扰，进屋坐。”堂叔热情地把我们让进堂屋。 林父顺势把带来的酒放在桌上：“知道你好这口，顺手带了两瓶。” 堂叔一看酒，眼睛弯了起来：“还是你懂我！” 简单寒暄几句后，我说明了来意，提到急需品质好的黑顺片。 堂叔听了也没多问用途，只说了句“你们等等”，便转身进了里屋。 片刻后，他拿着一个深棕色的陶瓷罐出来，密封罐盖刚打开。 一股浓郁独特的药香立刻弥漫开来。他从中取出几片呈深黑色、切片均匀的药材递到我面前： “用的是我们后山上采的野生附子，严格按照老辈人传下来的古法，经过好几道工序，炮制足月的黑顺片。药性足，毒性也去得干净。” 他拍了拍陶罐，“这野生的原料越来越难找了，炮制也费工夫，就剩下这么点，估摸着也就两三斤。” 我接过那几片黑顺片，装模作样地端详。 其实我压根不懂如何鉴别这药材的优劣。 我完全是出于对林父和堂叔的信任，心里便先认可了七八分。 “好东西，真是好东西。”我连声赞道，将药材小心放回桌面。 堂叔见我识货，热情地拉我入座：“来来来，别光看着，正好饭点，陪你叔喝两盅！” 我本想推辞，但林父也在旁帮腔：“小陈，到了这儿就别客气了，你堂叔难得高兴。” 盛情难却，我只好在方桌旁坐下。 几杯本地烧酒下肚，话匣子便打开了：“小陈啊，你别看这黑顺片现在不起眼，可金贵着！” “关键就在这原料，野生附子。现在地里种的那些，药性差远了！我们这后山产的，那才是真正吸足了天地精华的。” 他叹了口气：“可这野生的，一年比一年难寻喽。得钻老林子，我这把老骨头，现在也爬不动那么高的山了。” 我顺着他的话问：“那种植的，就完全不行吗？” “倒也不是完全不行，但就像家养鸡和走地鸡，能一个味儿吗？炮制起来也费劲，火候、时间，差一点，效果就天差地别。” 这药材越是稀缺难寻，对我而言反而越是好事。 意味着即便方子公开，别人也难以仿制出同等药效的产品，等于在源头上就建立了壁垒。 我给他倒满酒：“叔，不瞒您说，我投了家小药店，正急需这味好药做主打。要是以后还想长期要，您看有没有办法能稳定供应？钱方面，绝对不是问题。” 堂叔醉眼朦胧地看了我半晌：“小伙子，这不是钱的事。” “刚才说了，野生的，难找！我这点存货，是以前攒下的老底。现在就算我肯上山，也未必能寻到足够的料。” “就算偶尔找到一些，按古法炮制，费时费力，也出不了多少量。稳定供应？难喽。” 他这话点醒了我。我要做的不是普通保健品，而是要靠独特疗效打开市场的拳头产品。 原料上要是将就，后续一切都是空谈。 桌上的气氛一时有些沉闷。林父见状，打着圆场：“先喝酒，先喝酒！这事啊，急不来，慢慢再琢磨。” ------------ 第206章 明天没空陪你 看着堂叔醉意朦胧却一脸固执，我心里明白，今天这事只能到此为止了。 临走前，我掏出钱包，数出一千块现金塞到堂叔手里：“叔，这钱您一定得收下，这么金贵的药材，我不能白拿。” 堂叔的脸一下子拉得老长，使劲把钱往回推：“这像什么话！你是小雨对象，那就是自家人，拿点药材还要钱？快拿回去！” 我侧把钱按在桌上：“一码归一码。我这是正经做生意，该算的成本必须算。您要是不收，下回我哪还有脸上门求药？” 我们俩你来我往地推搡了好几个回合。 最后还是林父看不下去了，上前打圆场，半劝半抢地从我手里拿过钱，硬塞进堂叔的上衣口袋：“行了建设，孩子是做正经生意的，讲究这个。你辛辛苦苦炮制出来的，收下是应该的！” 堂叔这才作罢：“这叫什么事儿……” 送林父回去的路上，我心里还是不太踏实，忍不住问：“叔，我刚才给那一千块，够数不？别让堂叔亏了本。” 林父笑着回应：“差不离。他那野生黑顺片是顶好的货色，市面上一般品质的，一斤大概三百左右。” 我点点头，心里总算踏实了些。 暗自在心里盘算：这黑顺片的稳定货源，还真是个需要从长计议的难题。 回到林家院子，我才意识到自己喝了酒，肯定没法开车回市里了。 林母热情留我住下：“小陈，就在这儿将就一晚，明早再走。房间都给你收拾好了。” 我只好道谢答应。下午在客房小憩片刻，醒来时已是傍晚。 晚上吃饭时，林母炖了只土鸡。 林父又拿出酒瓶，笑呵呵说：“小陈，晚上咱们再喝点，反正你也不走了。” 我推辞不过，只好陪着他小酌。 正吃着，手机响了，是林小雨发来的视频通话。 我接通后，她把镜头对着自己，身后是医院护士站的背景。 “妈，”她先和林母打了个招呼。 “正吃着呢，”林母把镜头转向餐桌。 林小雨看见我跟前的酒：“你又喝酒了？” 我还没回答，林父就凑过来对着镜头笑：“小雨，我陪小陈喝两杯，不多。” “爸，你们少喝点，陈豪明天还要开车。” “就喝一点，”我举起小酒杯示意，把烟都戒了，现在也就喝酒这点爱好了。 林小雨叹了口气，转而问起家里的情况。 林母絮絮叨叨地说着我带来的衣服合不合身，堂叔的黑顺片品质多好。 我偶尔插几句话，感觉这氛围竟有几分像从前。 这顿家常便饭，这场视频通话，都让我恍惚觉得我们还没分手。 但转念一想，这或许正是我此行的目的，在这些细微处，悄悄修补着我们之间断裂的纽带。 在小雨的房间睡了一夜，次日清晨，我便醒了过来，今天还要赶回市里。 吃过林母做的鸡蛋面，我便准备告辞。 临走时，林母忙前忙后，一个劲往我后备箱里塞东西。 “阿姨，这太多了，我吃不完。”我试图推辞。 “哪里多了！”林母不由分说把最后一袋土特产塞进来。 “这些青菜和鸡蛋，你带回去给小雨和小晴两姐妹分分。她们在城里，哪里吃得到这么新鲜的东西。” 听到是给她们姐妹的，我不好再推脱，只能连声道谢。 告别了林父林母，我从县道开上了高速入口，心情刚放松下来。 视线前方却突然出现了几个穿着反光背心的交警，正拦停车辆，逐一检查。 昨晚确实跟林父喝了不少高度白酒，虽说睡了一觉，但体内酒精有没有完全代谢干净，我心里根本没底。 要是被查出酒驾，麻烦就大了。 轮到我时，一名年轻的交警示意我摇下车窗。 “例行检查，吹一下。”他递过来一个快速酒精筛查仪。 我强作镇定，对着那个白色的小管子，吹了口气。 眼睛盯着筛查仪前端的显示窗口，生怕那刺眼的红灯亮起。 一秒，两秒…… 窗口始终保持着原本的色调，没有亮起警示灯。 “好了，谢谢配合。”交警收回仪器，挥挥手示意我可以离开。 “谢谢。” 直到开出几百米，确认完全离开了交警的视线，我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赶回市里出租屋时，已是中午。 我打开后备箱，看着里面被林母塞得满满当当的各式农产品，不禁有些头疼。 费了些力，把这些东西搬回了厨房。 这时林小雨揉着眼睛从她的房间走出来，身上还穿着睡衣，显然是被我搬东西的动静吵醒了。 “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回来？”她看到地上摆开的东西。 “这些是你妈非要塞给我的，说是带回来给你和小晴吃的。”我把那些肉类放进冰箱 林小雨看着地上那些熟悉的东西：“妈就是这样。” 她低声说了一句，然后拿出手机，“明天周末，正好叫小晴过来一起吃个饭，把这些解决掉一些，不然也放不住。” 她说着，就给她妹妹发信息。 发完信息，林小雨随口问了一句，“对了，堂叔那边，药材拿到了吗？” “药材拿到了。明天我还有事，就不能陪你了。” 明天我还得去黄莉那，跟她研究一下这药方到底有没有效果。 林小雨正蹲在地上整理着那些青菜：“谁稀罕要你陪了。” 我匆匆把那些土特产在厨房归置好，便立刻赶往站点。 虽说只离开了一天，心里却总不踏实，生怕出什么岔子。 一进办公室，我就看向张薇：“今天站里没出什么事吧？” 张薇扶了扶眼镜，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能出什么事？一切正常。” “你就这么空着手回来的？” 我立刻明白她指的是我没给她带礼物。 那些都是林母点名给小雨姐妹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跟张薇扯上关系。 我找了个借口，“那边事情办得急，没顾上。你想吃什么？我给你点个外卖，当是补偿。” 张薇回应：“不用了，没胃口。你还是先看看昨天的订单数据吧，有几个异常单需要处理。” ------------ 第207章 微胖才是极品 我太了解女人这种口是心非了，嘴上说着不要，心里指不定怎么想。 我没理会张薇的拒绝，还是给她点了份她常提的那家甜品店的芒果千层。 没过多久，李哲拎着外卖袋跑进办公室：“站长，你也喜欢吃这甜腻腻的东西？” 我淡淡回应：“刚才跟张薇打了个赌，我输了，这是赌注，正好，你帮我拿给她。” 李哲像是得了什么美差：“好嘞！” 他转身走到张薇工位旁，语气瞬间殷勤了十倍：“薇薇，给，站长给你点的。你喜欢吃这个啊？你要是喜欢，我天天给你买！” “谢谢，放这吧。”张薇冷冰冰回了一句。 “那你记得吃啊。”李哲碰了一鼻子灰，转身离开去送外卖了。 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假装盯着电脑屏幕，眼角的余光却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等李哲的身影消失在办公室门口，张薇才拆开外卖包装，拿起小勺挖了一角芒果千层送进嘴里。 她端着甜品，走到我办公桌旁，十分自然地侧身就坐到了我腿上，带着一股淡淡的甜甜。 “都说了不吃，你还买，最近都感觉长胖了。” 我顺手搂住她的腰，在她腰捏了捏，触手处是柔软的触感。 她只是扭了一下身子，却没有躲开。 “胖点挺好，抱着有肉，舒服。”我手上稍稍用力。 张薇现在是标准的微胖身材，该丰腴的地方毫不含糊，腰肢却依旧纤细，抱在怀里确实充实又温暖。 她轻哼了一声，又挖了一勺甜品，这次却递到了我嘴边。 “油嘴滑舌！” 我吃了那口甜腻的千层，就拍了拍她的腰：“我出去一趟！” 离开外卖站点，我开车来到自己开的那家药店。 隔着玻璃门，就看见秦雪正在柜台后核对单据。 推门进去，秦雪立即放下手中的活：“老板，您来得正好。店里那两个兼职的大学生刚提出辞职，说这几天促销活动工作量太大，实在撑不住了。” 职场人员流动再正常不过，刚出社会的大学生承受不住工作压力选择离开，完全可以理解。 “叫她们过来吧，我帮她们结算工资。” 两个女孩走到收银台前。 我看着她们还带着学生气的脸庞，语气平和：“听说你们要离职？” “对不起，老板，”稍高个的女生小声解释。 我拿出手机，按照考勤表算出应发工资转了过去。 又额外给每人加了三百块钱红包递过去，“这几天辛苦你们了。这是工资，另一点心意。” 她们看着多出来的钱，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老板，这？” “收下吧，算是感谢你们这几天的付出。以后要是改变主意，随时欢迎回来。” 她们连声道谢，拿着钱离开了，望着她们的背影，我不免有些遗憾。 其实她们要是能再坚持一段时间，等促销期结束，我本就打算给她们加薪的。 秦雪轻叹一声：“这下人手又要紧张了。” “再招聘就是。”我收回目光，心里盘算着，下次搞促销活动，得提前做好人员储备了。 这次促销活动整体算下来，小亏了几千块钱。 但账不能这么算。活动期间，店里新增了几百个优质客户。 “老板，按照你的方案，我们从明天开始推出三款利润款养生套餐。” 秦雪把平板递过来，“除去平台抽成和成本，预估每天能稳定赚个四五百。” 这个结果在意料之中，靠常规保健品维持店铺日常运转没问题，但这从来不是我的目标。 “你先按计划推进。重点维护好这批新客户。” 常规保健品竞争激烈，但这张高价买来的壮阳秘方，一旦成功推向市场，带来的将是十倍百倍的回报。 现在店铺有了稳定的客源基础，下一步就是尽快完成药方的样品测试和量产准备。 我简单提醒秦雪让她心里有数：“人手我会尽快给你配齐，过段时间可能会上新产品。” 秦雪抬眼望来：“是什么产品？” “还没确定。”药效尚未验证，只能等黄莉的研究结果出来才能定夺。 她心领神会点头：“明白了，我会做好前期准备。” 我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推广计划：一定得成功，我可把老婆本都投了进去。 周末的早晨，林小雨难得休息，正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 我整理着衣领从卧室出来，看了眼她的背影：“我去上班了。” 林小雨转过头，手里还握着锅铲：“那你中午还回来吃饭吗？” “看情况，不一定回来，你们不用等我。”我边说边往门口走。 她轻低头继续翻动锅里的肉。就在转身的刹那，我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落。 那抹神情让我心头一紧，但脚步并未停留。 有些事现在还不能说破，我需要去见黄莉，确认药方的效果。 为了我们的将来，现在必须挣更多的钱。 出门时，恰巧遇见林小晴和韩梦瑶并肩走来。 “姐夫！”林小晴打了招呼。 这个称呼让我有点尴尬，但还是维持着表面的镇定，朝她们点了点头。 韩梦瑶站在一旁，唇角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林小晴看我要出门，便问了一句，“你们周末要加班？” “嗯，站点有点事要处理。”我含糊其辞应着。 韩梦瑶依然安静地站在一旁，似乎有话要说。 “那我们先上去了。”林小晴没再多问。 望着她们走进楼道的背影，我心里自语：跟林小雨的戏还要继续演下去。 没过多久，我拎着装有药材的袋子，走进黄莉住的小区。 周末的上午，小区里格外安静，只有几个老人在树荫下散步。 我刻意放慢脚步，目光警惕扫过四周。 走到黄莉住的单元楼下，我特意在门口停顿片刻，确认身后没人注意，这才闪身进去。 电梯缓缓上升时，我不由想起张薇，这个时间，她应该正在外卖站点忙碌着核对订单，不会出现在小区里。 站在黄莉的家门前，我敲了敲门。 门很多开了，黄莉穿着家居服出现在门口：“快进来。” 她侧身让我进门，顺手把门关好。 “药材都配齐了？”她接过袋子，马上打开查看。 ------------ 第208章 整整一天 “都是按药方上抓的，你看一下，有没有出错。”我坐到沙发上。 黄莉打开纸包，将药材一一摊开在茶几上。 她时而拈起几片对着灯光观察成色，时而凑近轻嗅气味。 “药材都不错。”她满意地点点头，又拿起另一味药。 当她检查到黑顺片时，动作明显慢了下来。“这黑顺片炮制得相当到位。” 她转头看我，“看来你费了不少心思。” “只要能配齐就好，那接下来该怎么做？”我没有解释，为了买到这味黑顺片，开车来回几百公里才买到的。 黄莉将药材重新包好：“先煎一副药试试效果。” 她说着已经起身去厨房，取出一个专门煎煮中药的砂锅。 将药材按比例配好，倒入锅中，加入适量清水浸泡。 等黄莉把中药煮上后，回到客厅：“你先跟我进来检测一下身体情况。” 我跟着她走进那间实验室：“一会还是我试药？” “你不试谁试？”她走进实验室，打开了那几个仪器的电源。 我也自觉脱掉上衣，在检测床上躺了下来。 黄莉往我身上贴电磁片的时候，提醒了一句：“把裤子也脱了。” 也不是第一次当试验体了，我解开裤扣，将外裤褪到膝间。 她仔细调整着我胸腹间的电极位置，连接导线时，她随口问了一句：“最近身体没出现副作用吧？” “最近还好。”我知道，体内的不确定因素还没解决。 她将最后几个传感器固定在我的手腕上：“保持平静呼吸，我需要记录一些原始数据。” 我配合着黄莉做完检测，重新穿上衣服。 黄莉记录完最后几个数据，起身走向门外，“我去看看药。” 我跟着她走出实验室，一股浓郁的中药味已经弥漫了整个客厅。 她掀开锅盖时，一股更浓郁的药气扑面而来。 过了一会，黄莉把半碗中药汤端到我放在我跟前。 这来之不易的药材，究竟能带来怎样的效果，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等药放凉了一些后，我端起白瓷碗，一口气，将那半碗深褐色的药汤一饮而尽。 药汁入口的瞬间，一股复杂的滋味在舌尖蔓延开来。 先是明显的苦涩感占据了味蕾，比想象中容易下咽。 黄莉接过空碗，见碗底还残留着些许药汁，便自然地仰头将剩下的几滴喝了下去。 “还好，不是很苦，一般人能忍受。” 毕竟是准备商用的药。虽说良药苦口，但要是太苦的话，确实不利于销售。 我喝下药后，除了胃里暖烘烘的，身上微微发热，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需要多久才能有效果？” 黄莉示意我到沙发那边休息：“中药没那么快，你可以先躺一会儿。” “这张方子讲究的是温补慢调，一般需要连续服用几个疗程才能看到明显效果。” 我在沙发上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她继续解释：“不过这药方既然能流传这么久，效果肯定是有的。林老祖上靠这个方子帮过不少人，他亲口说过，只要按疗程服用，体质会有明显改善。” 我想卖这种药，亲自体验一下也没什么坏处。 我闭着眼睛感受体内的暖意，总得知道顾客服用后会是怎样的感受。 黄莉在我旁边坐下，翻开医书：“那你先休息，我正好研究一下方子里的药材配伍。等一会，我再给你测一次数据。” 可能是因为最近太过疲惫，这一躺下，竟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我在一阵细微的动静中迷迷糊糊醒来。 睁开眼，发现黄莉正俯身靠近我，手里拿着检测仪器。 她将仪器轻轻贴在我胸口，“刚好该测一下服药后的数据。”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她看着仪器屏幕，“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仔细体会着身体的状况：“身上倒是暖和得很，像是有一股热气在四肢百骸流动。” 说着说着，我忽然感觉有些异样，不自然挪了挪身子。 黄莉似乎注意到了我的窘迫：“看来药效开始发作了。这是正常的温补反应，说明药材在起作用。” “药方记载，初次服用会出现气血运行加速的现象。你现在的脉象确实比之前有力多了。” 我轻咳一声，试图掩饰尴尬：“这药效，倒是来得挺快。” 既然要试药，就要试个彻底。 我在黄莉家里，与她整整忙碌了一天。 除了中途吃了点东西果腹外，其余时间都在反复测试各项数据。 我倒还好，主要是配合检测，反倒是黄莉累得不轻。 直到黄昏时分，黄莉才穿上衣服，“差不多了。初步来看，药效温和持久，没有明显不良反应。具体还需要持续观察几天。” 我看着她眼底淡淡的倦色，心里既感激又过意不去。这一天的细致检测，确实把她累坏了。 黄莉翻阅着手中的数据记录：“你的体质比较特殊，这次试药用的是原方剂量。但如果要上架销售，药量必须减半。” 我表示理解，虽然这样做会令药效打些折扣，但作为面向大众的商品，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毕竟谁也不希望顾客因为用药过量而出什么状况。 稳妥起见，宁可效果温和些，也不能冒险。不出事比什么都重要。 黄莉重新开了一张药方，调整着各味药材的剂量。 她将新药方递到我手中：“光凭你一个人的试药数据还不够稳妥。你回去后，可以在熟客中物色几位愿意配合试药的，最好选不同体质的人。” “我需要更全面的数据反馈，包括不同年龄层、不同生活习惯的人服药后的反应。” “这个我去安排。”我将药方仔细折好收进口袋。 “正好有几个老客经常反馈这方面需求，应该能找到愿意配合的。” 黄莉点点头，又提醒道：“记得做好记录，服药时间、身体反应这些细节都很重要。如果出现任何异常，要立即停用并通知我。” ------------ 第209章 回春固本汤 回去后，我立刻联系了林小雨的堂叔，请他帮忙再炮制一批黑顺片。 堂叔在电话那头显得有些为难：“这个有点不好办啊，炮制黑顺片工序太繁琐，而且现在合适的附子也不好收。” 我立即接话，“价钱方面好说，我给您每公斤1000块的价钱。”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堂叔最终还是应了下来：“那行吧，我尽量去收些好附子，给你赶制一批。” 虽然堂叔答应了，但我心里清楚，现在销路还没完全打开，不敢一下子订太多货。 好在每副药只需要用到几克黑顺片，这批货应该足够支撑前期的试药活动和首批销售了。 我回到出租屋时已经晚上十点了。 一推开门，就看见四个女人正围坐在客厅的火锅前吃得热闹，林小雨、林小晴、韩梦瑶，连苏妍也在。 “你们吃了一天？”我记得早上出门时，林小雨就在准备食材。 “怎么可能！我们刚刚才开始的。”林小雨立刻否认。 林小晴咽下嘴里的食物：“姐今天带我去市郊新开发的景区转了转，我刚来市里读书，好多地方都没去过。” 韩梦瑶体贴地往锅里下了些青菜：“忙到这么晚，还没吃饭吧？快坐下一起吃点。” 苏妍笑吟吟给我挪出位置，眼神里带着几分俏皮：“是啊，我们特意留了不少好料呢。” 我在她们中间坐下，接过韩梦瑶递来的碗筷。 在这女人堆里，我说话格外小心，生怕哪句不妥又惹出什么误会。 苏妍往锅里下了盘虾滑，忽然提议：“等下次放长假，我们找个地方露营怎么样？听说北郊新开了个露营基地很不错。” 林小雨夹了片毛肚在锅里涮着：“是个好主意！正好可以放松一下。” 苏妍笑盈盈看向我：“我们刚好缺个司机兼苦力，某些人应该义不容辞吧？” “到时候你们还是打车吧，我最近比较忙，实在抽不出时间。” 创业初期的各种事务已经让我焦头烂额，再加上外卖站点的管理工作，确实分身乏术。 “没劲！”苏妍把筷子往碗上一搁。 因为我直白的拒绝，刚才还热络的气氛顿时冷了下来。 火锅依旧冒着热气，但桌边的说笑声明显少了。 韩梦瑶默默往锅里添了些青菜，林小晴低头小口喝着饮料，连林小雨都安静了许多。 这也是很无奈的事。眼下确实不是能安心享乐的时候，等以后事业稳定了，自然还有的是机会。 “露营多没意思，蚊虫多还得睡帐篷。等我这批新药打开销路赚了钱，就带你们去海边度假，住五星酒店，那才叫享受。” 苏妍这才转嗔为喜：“真的？那可说定了！”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们？不过得先让我把这段时间忙完。” 给她们画了个大饼，气氛终于又恢复了先前的轻松。 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四个女孩还在享受惬意的周末时光时，我已经出门为事业奔波。 先到外卖站点转了一圈，处理完积压的订单和排班表，又匆匆赶往药店。 秦雪迎上来汇报，昨天面试的几人中有两个条件不错，她都留了下来。 这样店里又重新恢复了三人值班的配置，即便轮休也能保证两人同时在岗。 我心里盘算着：人员稳定了，才能腾出手来推进新药的事。 我把秦雪叫到一旁，将那张药方和一袋中药材递给她。 “这方子以后就是店里的主打产品。药方你要保管好，是店里的机密。” 秦雪打开药方看了一眼，立刻认出了那熟悉的笔迹：“这是黄老师的字迹。” “是直接卖中药吗？”她仔细查看着药材品相。 “我之前跑外卖时观察过几家药店，他们都不卖原材料，而是提供代煎服务，把熬好的药液分装成袋。顾客拿回去加热就能喝。” 秦雪若有所思点头：“这样确实更方便。我们可以提供代煎服务。” 我和秦雪商讨起代煎药服务的具体细节。 秦雪提议：“既然要走高端路线，煎制工艺绝不能马虎。” “需要严格按照古法，坚持一药一砂锅的传统煎制方式。” “没问题，就按你说的办！”我知道这一炮就要打响，如果因为煎药环节出问题，那一切都白费了。 秦雪继续说：“既然已经投入这么多心思，不如再定制一批专用保温杯。除了送外卖方便，还最大程度保住药气。” “这个主意不错，我去采购砂锅跟保温杯。”专业上的事我确实不太懂，既然用了秦雪，就该充分信任她的判断。 我开车来到市最大的日用批发市场，挑选了一批砂锅跟保温杯。 虽然成本会高些，但既然要做口碑，这些投入值得。 我买齐东西回到药店，秦雪带着两个店员连忙出来帮忙。 大家把砂锅和保温杯搬进里屋，那里原本就是个简易厨房，收拾出来做煎药室正合适。 我琢磨起那张药方：“得给它取个响亮点的名字，方便在平台上推广。” “回春固本汤。”我灵光一现，既点明功效，又带着传统中药的韵味。 我将回春固本汤的详细介绍上传到外卖平台，谨慎地勾选了保健品分类。 在功效说明一栏，用词格外斟酌：“适用于肾气不足引起的腰膝酸软、神疲乏力等亚健康状态的调理改善。” 秦雪站在旁边提醒：“平台审核很严，千万别出现治疗，治愈这类字眼。” “放心，我特意咨询过。所有描述都符合保健品宣传规范。” 定价时我犹豫片刻，最终定为198元/副，七副一个疗程。 “等口碑做起来再考虑调整。” 提交审核，接下来就是等待市场检验的时刻了。 我不打算守株待兔，决定主动出击。 想到黄莉需要更多用药数据，我拿起手机，点开微信。 找到备注“顾总”的联系人：“顾总，店里新到一款秘制固本汤，比那些蓝色小药丸温和持久。您这样的成功人士最需要保养，要不要先试一个疗程？”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对方就发来一个感兴趣的表情：“什么来路？” “祖传秘方改良的，药材都是精挑细选。现在可以给您优先体验价。” 这种主动推销虽然直接，这个老客户常在店里买伟哥，这副药可以说是为他量身定做的。 ------------ 第210章 那个感觉回来了 我把药效和调理原理详细地向顾总介绍了一番，特别强调了温补固本、循序渐进的特点。 他听罢很爽快地转了账过来：“来一副试试！现在吃那些蓝色小药丸确实有点力不从心了。” “确实不能总依赖那些。”我一边确认收款一边回复。 “那种药效来得猛去得也快，长期服用反而伤身。我们这个方子讲究的是慢慢调理，把根基打扎实。” “那就指望你这秘方了！”顾总发来个握拳的表情，“什么时候能送到？” “马上安排煎药，下午就能专程给您送去。”我放下手机，心想这位客户倒是提供了很典型的案例。 过度依赖速效药后的调理需求，正好可以给黄莉收集一份详细的使用反馈。 像顾总这样的情况实在太普遍了。 人到中年，事业小成，身边不乏年轻女性，却不得不依靠药物来维持精力。 短短半天时间，我就从过往积累的客户中筛选出了十位合适的试用对象。 这些客户都是之前活动中建立联系的，对我有一定信任基础。 我仔细登记了每个人的基本信息，并按照黄莉的要求设计了详细的反馈表格。 “第一批十人已经找齐了。”我打电话向黄莉汇报。 “年龄都在三十五到五十岁之间，都有明显的亚健康症状。” 黄莉在电话那头记录着，“记得让他们回馈效果。” 挂了电话，秦雪已经将第一副药煎好了。 顾总这单没走平台，是微信直接转账的，这样就没法派骑手接单了。 “这单只能我亲自跑一趟了。” 我开车按地址找到了顾总的公司。 自从当上站长，已经很久没亲自送过单了，重新拎着保温杯送外卖的感觉还不错。 这家公司的前台姑娘长得挺漂亮，见我没穿外卖服，她略带疑惑地打量着我。 “请问您找谁？” “找顾总。” “有预约吗？” “没有。你跟他说，有个叫豪哥的找他。”我报上微信名。 前台姑娘听得一愣，显然对这个江湖气十足的称呼有点意外。但她还是拨通了内线电话。 顾总很快出现在前台，四十多岁的他发际线已经明显后移，头顶稀疏得能反光。 他见到我时神色有些局促，显然担心购买壮阳药的事被旁人知晓。 确认是我后，他连忙引着我往走廊深处走：“这边请。” 我们走进一间空会议室，他谨慎关上门，这才松了口气：“你没跟前台说买的是什么吧？” 我将装着药的袋子递过去，露出一个让他安心的微笑：“顾总放心，我们店的保密服务一向做得周到。客户隐私是最重要的，这点我一直放在心上。” 这是我从以往经验中总结出来的，这类客户最在意的就是体面。 顾总接过袋子，取出里面的保温杯端详着，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送药用保温杯，这倒是头一回见。” “药汤讲究趁热喝，保温杯能锁住药气，效果更好。”我解释道。 他打开杯盖，一股浓郁的药香顿时飘散出来，带着淡淡的甘苦味。 他凑近闻了闻：“这味道，是直接喝吗？” “趁温热时直接饮用最好。”我点点头。 他迟疑地看了眼药汤，又看了眼我，像是下定了决心般，仰头灌了一口。 顾总擦了擦嘴角的药汁，将保温杯盖好：“我就信你这一回。要是真有效果，钱不是问题。” 我接过空杯，会意地点头：“您放心，这方子，三天后您就能感觉到变化，七天后会更明显。” 他拍了拍我的肩：“要真像你说的，后面我还有几个朋友也，都有这方面的困扰。” “那就先谢过顾总介绍了。”我会心一笑，“明天这个点，我准时送来。” 我拎着空保温杯走出会议室，经过前台时又看了眼那个姑娘。 她正低头整理文件，我在心里暗暗希望，顾总千万别把在职场上那套用在她身上。 回到药店，还没进门就听见打印机不停吐单的声音。 秦雪在柜台后忙得团团转，看见我如释重负：“你可回来了！今天订单爆满，都是冲着回春固元汤来的。” 我接过她手里的单子粗略一算，今天营业额竟比往常翻了一倍。 “看来这方子确实戳中了不少人的痛点。”我一边说一边脱下外套加入她们。 今天药店的利润，第一次破千，我心想，这条路算是走对了。 晚上，锁上店门时已是深夜，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 我掏出来一看，是顾总发来的消息： “兄弟，你果然没吹牛！” “晚上感觉完全不一样，整个人暖洋洋的，精神头特别足。最重要的是，那久违的感觉回来了！” 我看着屏幕会心一笑，回复道：“见效这么快，说明顾总底子本来就好，这药只是帮您把状态调整回来。” “别的不说了，”他很快回复。 “明天再送一副过来，我几个朋友听说后也想要，回头我把他们微信推给你。” 这条短信，比任何业绩报表都更能说明问题。回春固元汤的口碑，就要从今夜开始传开了。 回到出租屋，客厅里静悄悄的。 那四个女人大概是玩累了，都已经早早睡下。 我去洗了个澡，便躺在床上，却丝毫没有睡意。 药店今天订单火爆场面还在脑海里回放，顾总那条信息更是在眼前挥之不去。 虽然身体已经疲惫不堪，精神却异常亢奋。 我在心里中盘算着：明天最多只能接二十单，药材库存要控制，熬制人手也有限。” “更重要的是，得先观察这批客户的反馈。好东西得细水长流，不能为了短期利益砸了招牌。 ------------ 第211章 靠富婆上位？ 今天开了个好头，晚上药店打烊后，我特意留住了秦雪和两位新员工。 “最近大家辛苦了，我请客吃夜宵。”我对三个店员发出邀请。 两位新员工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 秦雪一边收拾挎包一边打趣：“老板今天这么大方？” “我平常就很注重团队氛围。”我开车带着她们来到一家大排档。 站点骑手太多，没法经常请客。药店就三个员工，偶尔聚聚还是没问题的。 上菜后，我举杯敬她们：“以后店里就靠你们多费心了。只要业绩上去，奖金少不了你们的。” 我知道这顿夜宵比任何说教都能凝聚人心。小店经营，人情味往往比规章制度更管用。 大排档里生意很红火，这时又有几个人进来吃宵夜。 我一眼就认出走在最前面的那个寸头。 张光天东哥外卖的站长，我在袋鼠外卖时的老同事。 “这不是陈站长吗？听说你还在卖壮阳药？”张光天显然也看见了我，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东哥制服的女骑手。 我不紧不慢地站起身：“张站长消息真灵通。” 张光天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你专门拉了骑手群，经常发红包，大方得很，我怎么能不知道？” 我心里清楚，自从老李出事后，有几个东哥的骑手跳槽过来。 骑手这行当，大家私下常比较收入，消息传到张光天耳朵里再正常不过。 “都是辛苦钱，发个红包让大家开心开心。”我轻描淡写地带过。 张光天脸色更难看了：“陈老板现在生意做大了，说话口气都不一样了。” “哪里比得上张站长。”我看了眼他身后的女骑手，这小子估计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他阴阳怪气地接着说：“杨丽娟也去你那边了吧？你小子真行啊，连兄弟的女人都不放过。” “你嘴巴放干净点。念在以前同事一场，不想跟你翻脸。”我也动了怒。 “就别装好人了！谁不知道你靠富婆王总上位的？站点的女骑手，你哪个没碰过？”说话时，张光天还意有所指地扫视着秦雪和两个店员。 我实在忍无可忍，一拳砸在张光天脸上，这一拳直接打得他鼻血直流。 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杨丽娟来站点是正常工作，秦雪和新来的店员，我更从来没碰过！ 张光天踉跄着扶住餐桌，他抹了把嘴角，难以置信地瞪着我。 秦雪连忙拉住我的手臂：“老板，别动手！” 我狠狠瞪回去：“我陈豪做事有底线。你羞辱我可以，但别污蔑她们清白。” 张光天在女骑手搀扶下站稳：“好，很好。这一拳我记下了。” “老李人都被你害死了，还敢说这种风凉话？”我反击了回去。 张光天听到老李的名字，脸上明显一僵：“你胡说什么！” “我有没有胡说，你心里有数。”同为站长，我早就发现张光天的排班有问题。 今天他敢拿我开涮，也别怪我撕破脸。 大排档老板急忙赶过来劝架，张光天自知理亏，带着两个女骑手离开了。 被这么一闹，桌上的气氛明显冷清了许多。 两个新来的女店员低头吃着菜，偶尔抬眼偷瞄我时，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 秦雪也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匆匆吃完夜宵，她们住得离宿舍不远，我便没再坚持送她们。 “路上小心，到了在群里说一声。” 我终究没跟她们解释张光天刚才说的话。 跟杨丽娟确实没什么，但我跟王秋雅之间，确实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关注着药店的生意。 回春固元汤的需求持续走高，药柜里的药材消耗得飞快。 这天我刚踏进药店，秦雪就面带忧色迎了上来：“老板，那黑顺片库存见底了，最多还能撑两天。” “我知道了！” 其他几味药材在普通中药店就能补到，唯独这炮制过的黑顺片，对品质要求高，货源又紧，确实不好找。 我立刻掏出手机，拨通了林小雨堂叔的电话。 电话那头听明我的来意后，给了我一个好消息：他这几天正好从村里几户人家手里陆陆续续收来了十几斤品质不错的黑顺片。 这足够我支撑一阵子了，心里顿时踏实了不少。 “叔，我这边实在走不开，我把钱转给您，麻烦您帮我发个顺丰到付就行。” 跑这一趟来回几百公里，关键是每次去，堂叔那热情好客的劲儿，少不了又是一顿酒。 一喝上酒，至少就得耽误两天工夫，眼下店里这情况，我实在分身乏术。 “控制一下订单，黑顺片明天就到货了。”我叮嘱秦雪。 她点点头，正要转身去安排，我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掏出一看，竟是王秋雅。这段时间她一直在别墅静养，我们之间的联系也淡了不少。 “来接我。”王秋雅的声音传来。 我愣了一下：“现在？你在哪？” “还能在哪？家里。” “好，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我简单跟秦雪交代了几句便匆匆出门。 看来她确实很在意肚子里的孩子，这段时间深居简出。 车子驶向别墅区，心里有些复杂。 这段时间忙着药店的事，几乎没怎么想起她。 此刻接到她的电话，那些刻意被忽略的牵扯，又悄然浮上心头。 接到王秋雅后，才知道她是要去医院做定期胎检。 我自然调转方向，往市医院开去。 她靠在副驾驶座上，状似随意地开口：“最近站点那边怎么样？酒吧生意还好吗？” “站点这么运转得还行，没什么大问题。”我握着方向盘。 “酒吧…我最近去得少了。主要是跟李在勋不怎么合得来。” “你管理好外卖站点就行了，酒吧就暂时交给李在郧，再怎么说，他比较专业。” 估计王秋雅看出我的特长还是在外面这边，我也确实不知道怎么去管理一家酒吧。 把王秋雅送到市医院，我自然担起了跑腿的活。 径直去到妇产科的挂号处，为她挂了号，随后便是缴费、取检查单。 在诊室和化验室之间跑前跑后，尽量让她能安静地在候诊区坐着休息。 ------------ 第212章 王秋雅孕检 把王秋雅送到诊室门口，她独自进去做B超检查。 我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刚想松口气，一个熟悉又带着惊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陈豪？你来妇产科做什么？” 我心头一跳，转过身，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苏妍。 我大脑飞速运转，想着找个合适的借口，最终还是选择了部分实话：“我送我老板过来孕检。” “你老板？那她老公呢？怎么是你陪着来？” 这个问题有点难回答，王秋雅的老公早就因车祸去世了，而她肚子里怀的是我的孩子，这话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 就在这尴尬得几乎令人窒息的时候，B超室的门开了。 王秋雅拿着检查报告走了出来，她显然听到了苏妍最后的问话。 她目光平静扫过苏妍，然后非常自然地走到我身边：“陈豪，我们走吧。” 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紧对苏妍仓促地点了下头：“那个我先走了，回头再跟你解释。” 在送王秋雅回别墅的路上，她突然开口：“刚才那个小护士，是你女朋友？” 我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算是吧。” “那女人，心机很重。你最好小心点。”王秋雅提醒说。 我没有立刻接话，苏妍应该不是那种女人，她跟我在一起，也没对我要求过什么。 把王秋雅送回别墅，我正想着该如何告辞，她却先开了口。 “坐下聊聊，站点最近运作得不错，数据我看过了，还不错。” 我依言坐下，心里琢磨着她突然提起这个的用意。“都是按你之前定下的框架在走，算是走上正轨了。” “所以，下个月，你去总部参加那个中层管理培训吧。名额我已经帮你报上去了。”王秋雅淡淡的说。 这件事她在我刚接手站点时提过一次，但那时我觉得根基未稳，根本没往心里去。 没想到她一直记着，而且在现在这个节点旧事重提。 “下个月？会不会太急了点？”我下意识地想推脱。 站点虽然稳了，但很多细节还需要盯着，而且我自己的药店也刚有点起色。 王秋雅目光平静落在我身上：“机会不等人。站点离了你照样能转，让你去培训，对你以后有好处。” 去总部培训，意味着更广阔的视野、更直接的晋升通道，这些我都懂。 我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 她似乎满意了我的答复：“去吧，具体安排张薇会发给你。” 回到站点，一眼就看见杨丽娟正坐在休息区的长椅上。 “豪哥。”她见我进来，放下水杯打了个招呼。 我走到她旁边：“今天单子怎么样？” “午高峰刚忙完，还行。”她笑着回应。 我点点头没再追问。 其实知道她今天没跑几单，不过只要能过最低标准续签合同就行。 我刻意保持着距离，毕竟站里人多眼杂，跟女骑手走得太近容易惹闲话。 转身正要离开，她又开口：“对了豪哥，我的电动车坏了，想提前收工。” “把单子交接好就行。”我简单回了一句，就走进办公室。 张薇将一份整理好的文件袋放在我桌上。 “总部培训的资料都准备好了。下个月1号飞苏杭的机票，还有酒店都帮你订好了。” 我打开文件袋，里面整齐地放着机票行程单、酒店预订凭证和培训日程表。所有事项都被安排得井井有条。 “辛苦你了。”我回应了一句。 张薇有点抱怨：“可惜这次不能跟你一起去出差。” 我当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只是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以后还有的是机会。” “我今天特意炖了排骨汤，晚上下班来我那里喝点吧？”张薇轻声暗示。 我自然听出了她话里的期待，正犹豫着该如何回应，站点门口忽然传来一阵响动。 一个满头大汗的骑手提着头盔大步走进来，嗓门洪亮： “豪哥！西区那个新小区真是绕死人，刚才又超时一单！” 他话说到一半，才注意到站在一旁的张薇，声音顿时小了下去。 张薇轻声对我说：“你先忙。” 我转向骑手：“哪个小区？把单号给我看看。” 骑手连忙掏出手机递过来，嘴里还在抱怨着小区路标不清。 我用自己的权限，把他的异常订单给修改成正常。 晚上下班，我没有去药店，而是跟着张薇回了她家。 “你先坐，我去热汤。”她放下包，径直走进厨房。 我坐在沙发上，听见厨房里传来锅碗的轻响。 没过多久，她端着一大碗排骨汤走出来。 “尝尝看，我炖了一天了。”她递过来一个汤匙。 汤很鲜美，排骨炖得软烂，我低头喝汤。 “你去培训回来，可别把我给忘了。”她说着就坐在我旁边。 可以听的出来，张薇也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她并不甘心在一个小站点当一辈子会计。 “怎么可能把你忘了。”我说话的时候，伸出左手，很自然的放在她穿短袖的腿上。 她轻笑一声：“那就让我帮你记住。” 排骨汤只喝了一半，她已经脱掉外套了。 这个夜晚，我们都心照不宣，这不止是一场简单的饯行。 在张薇的床上，她温顺靠在我怀里：“你以后要是当上区域经理，让我当你的助理好不好？” “我就这么一个小小的要求，能满足我吗？” “能。”这个承诺并非一时冲动。 张薇在站点这些年的表现我都看在眼里。 “你的能力我一直很清楚。”我轻抚她的后背。 “等我真的升上去，助理的位置非你莫属。” 她轻声说：“我会好好帮你的。” 我在心里盘算着。张薇是个得力助手，有她在身边协助，未来的工作会顺利很多。 这个决定，既是给她的承诺，也是为自己未来的布局。 凌晨两点，我从张薇的臂弯里抽出手臂。 “非要走吗？”她淡淡回问。 我系着皮带，弯腰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衬衫，“对不起，有些事，我不知道怎么解释。” ------------ 第213章 准备出差 不管张薇如何挽留，我还是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 第二天一早，我准时出现在站点。 张薇已经坐在工位上了，听见我进门也没跟我打招呼。 整个上午，她从我办公桌前经过三次都没跟我说话，我知道她是在因为昨晚的事，生闷气了。 我拿出手机点了她最爱吃的冻奶茶，外加一份她念叨了很久的榴莲酥。外卖送到时，我亲自提到她桌上。 “给你的。”我放下餐袋。 她抱怨地说：“就知道来这套。” 我们心照不宣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下午她终于开始正常和我对接工作，只是称呼从豪哥变成了客客气气的陈站长。 中午我正准备去王燕面馆看看，何诗雨在那边搞了几天直播，效果听说不错。 刚推开站点玻璃门，就看见刘队那辆警车停在路边。 他降下车窗，朝我招了招手。我拉开车门坐进副驾。 “为刘志杰那案子来的？”我自从上次在酒吧见过那人，跟刘队提了一嘴后，几乎把这事抛在了脑后。 刘队苦笑着摇头：“这小子比泥鳅还滑。我们根据你提供的酒吧线索摸排查了半个月，眼看就要收网，他却在昨晚突然消失了。” 他手指敲着方向盘，“监控最后拍到他进了城西旧区，之后就再没踪影。” 我有些诧异。原以为就是个普通小角色，没想到能让刘队亲自盯这么久。 “他那个给女主播疯狂打赏的毛病，倒是留了不少线索。”刘队递过手机。 屏幕上是某个直播平台的界面，“光上周就给三个主播打赏了五六万。” “我会让骑手们多留意。”这种事情，我只是尽量配合，能不能抓到人，也要看运气。 跟刘队沟通了一会，我便下了警车，重生前往王姐的面馆。 “我会让骑手们多留意。”我点点头。这种事能帮就帮，但最终能不能抓到人，还得看天意。 又跟刘队聊了几句，我便推门下车，朝着王姐面馆走去。 还没到门口，就被眼前的阵仗惊住了，面馆前的小巷里蜿蜒着一条长队，少说也有二三十人。 “这生意可以啊！”我忍不住感叹，正准备往里走，却被一个熟悉的身影拦住了去路。 “吃面要排队！”罗英双手叉腰站在我面前，递过来一个塑料号牌。 我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牌子是32号，心里估算着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不是，罗英，我……” “我什么我！就是市长来了也得排队！” 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我忍不住笑了。这丫头认真起来，倒真有几分管事的架势。 “我不点餐，就过去看看总行吧！”我对罗英解释。 罗英将信将疑打量着我，但还是侧身让出一条缝：“别影响她直播啊，这会正是流量高峰。” 我挤过排队的人群，面馆里座无虚席，而在角落里，何诗雨正坐在手机支架前。 她今天穿了件鹅黄色的毛衣，衬得气色很好，正对着镜头笑盈盈介绍着面前的招牌肥肠面。 补光灯下，她手边那碗面热气腾腾，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我没敢靠太近，生怕入了镜给她添乱，只是隔着几张桌子对她点了点头。 她正巧抬眼，看见了我，眼睛里立刻闪过一丝惊喜。 她飞快地对着镜头说了句：“家人们稍等一分钟哦，有个朋友过来，我跟他打个招呼。” 随即她暂时关闭了麦克风，推着轮椅朝我这边过来： “你怎么来啦？看见我们这火爆场面了吧！” “看见了，排到五十多号了，”我笑着指了指外面。 “搞得我想吃一碗都得按规矩排队。你这边怎么样，还顺利吗？” “还好！”她匆匆应了一声，便重新面对镜头。 我看着她又沉浸到直播状态中，便不再打扰，悄悄退了出去。 原本还担心她腿伤未愈会闷闷不乐，现在能找到吃播这个新赛道倒是挺好。 更没想到的是，她的直播效果这么好，直接把王燕这家藏在巷子里的面馆给带火了。 我正要往外走，罗英从身后追上来拉住我胳膊：“哎你怎么走了？” 我晃了晃手里的号牌：“排这么长的队，我时间不够啊。这三十几号人，至少得排一两个小时，我可等不起。” “刚跟你开玩笑的！怎么可能让你排队。”罗英一把将我往回拉。 她拉着我穿过等位的人群，走到何诗雨直播的那张桌子。 店里座无虚席，罗英直接安排我坐在何诗雨对面的空位上。 罗英利落地将直播用的那碗面推到我面前：“你先吃，直播用的待会再重新做一碗。” 何诗雨立即会意，将镜头稍侧，既避开我正脸又能拍到碗筷动作。 我低头吃面时，听见她对着麦克风轻笑：“看这位顾客吃得多香。” 这顿插队饭虽然吃得匆忙，倒让我看见了两个姑娘的默契。 吃过面我便匆匆离开。距离去总部培训还剩最后一周，心里最放不下的就是刚有起色的药店。 回程路上经过一家中药房，我特意拐进去转了转。 现在店里每天固定接几十单回春固元汤，需要的药材不少。 我一次性备齐一个多月的用量，下周我出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回药店的路上，我又联系了另外两家供应商，把常用的十几味药材都追加了订单。 秦雪接到采购单时很惊讶：“老板，这些库存起码能撑一个月了。” “有备无患。”我清点着储藏间的药材架。 “我出差期间你要盯紧库存，任何药材低于三成储量就要立即补货。” 这个刚刚步入正轨的小店，就像棵刚扎稳根系的树苗，经不起任何风吹草动。 最让我放心不下的还是黑顺片这条供应渠道。货源特殊，必须交给真正信得过的人。 张薇虽然是黄莉介绍来的，做事也稳妥，但终究是外人。 前些天她那些若有似无的试探，更让我觉得这层关系需要保持距离。 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拜托林小雨帮忙对接。 虽说我们之间有过些不愉快，但感情基础还在。 更重要的是，供应商本就是她堂叔，由她来牵线再合适不过。 ------------ 第214章 夏琳求助 晚上在出租屋，林小雨已经从值晚班调成上白班了。 出租屋里飘着外卖盒里刚倒出来的水煮鱼香气。 我特意多点了几道菜，摆了餐桌。林小雨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看见这一桌，脚步顿了顿。 “今天什么日子？”她在目光扫过桌上的菜。 我把一碗米饭推到她面前：“先吃，边吃边说。” 我们安静地吃了几口，切入正题：“小雨，有件事得麻烦你。我马上要去总部培训半个月，药店刚走上正轨，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黑顺片的供应。” “这渠道太关键，交给外人我不踏实。”我看着她。 “想来想去，只能来求你。你堂叔那边，能不能帮我盯着点？期间要补货的时候，帮我对接一下。” “价格还按现在的走，不会让你堂叔吃亏。” 她目光在我脸上停了几秒：“知道了。我会跟堂叔说好。” 我很客气说了声谢谢。 她低头继续吃饭，过了会儿才很轻地说了句：“以后这种事，直接说就行。” 窗外传来晚归邻居的关门声，我们继续吃着这顿临时凑合的晚饭，有些信任，终究要落在这些具体的事上才显得真切。 晚上出租屋里就我和林小雨两个人。 吃完饭，我心里盘算着趁今晚气氛不错，或许能和她好好聊聊。 走进浴室冲澡时，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竟让我生出几分久违的期待。 谁知洗完澡回到房间，没等到林小雨，手机屏幕却先亮了。 是夏琳发来的信息：“豪哥，在干嘛？” 我只是简单回了句：“刚忙完，有事？” 手机一震，夏琳的新消息弹出：“那个杰哥又骚扰我了！” 杰哥？刘志杰？！ 我立刻回复：“你现在在哪？” “就在出租屋！”夏琳几乎是秒回。 我抓起刚脱下的T恤套上，冲出房间。 夏琳住在隔壁栋的出租屋，我先拨通刘队电话：“刘队，刘志杰可能出现了，在骚扰我们一个朋友，就在她出租屋。” “地址发我，保持联系，我们马上到。”刘队回应很快。 夏琳的房门虚掩着。一推开门，她就扑过来紧紧抱住我：“豪哥，我好怕…” 我拍了拍她的背：“别怕，我在这。他都跟你说什么了？” 夏琳松开我，拿出手机递到我面前。 聊天界面上，那个备注“杰哥”的人发来一连串露骨的消息：“琳琳，见一面吧，哥不会亏待你” “知道你直播辛苦，跟了我就不用这么累了” “十万，就陪我一晚……” 夏琳带着口腔说：“他刚才还打语音过来。” “说知道我在哪家医院上班，要是我不答应，就去医院找我。” 这已经不是普通骚扰了。这时手机震动，刘队发来消息：“已到小区，房号？” 我把定位和房号发过去，低声对夏琳说：“警方马上到。你做得对，第一时间告诉我。” “今晚我会帮你解决掉这个问题，你先稳住他，问她在哪见面。” 夏琳咬着嘴唇点头，开始给刘志杰发信息。 “杰哥，你别生气嘛…我怕被熟人看到。要不…去你那边？或者找个僻静点的地方？” 她刻意拖延着时间，与对方周旋。 几番来回后，刘志杰终于报出了一个地址：“一小时后，到河西城中村，旅社后面的巷子。” 收到地址的瞬间，我立刻转发给刘队。 “收到。我们先在村口汇合，别打草惊蛇。”刘队很快回复。 我安抚了夏琳几句，“放心，有警方介入，你不会有事的。” 随后我们便匆匆下楼，驱车赶往约定的汇合点。 河西城中村入口处，刘队和几名便衣已经在一辆伪装成货车的指挥车里等候。 我拉开车门坐进去，将夏琳手机上的聊天记录，以及我所知道的关于刘志杰的所有信息，快速而清晰汇报了一遍。 刘队盯着屏幕上城中村的电子地图：“这个地方情况很复杂。楼挨着楼，巷道像迷宫，而且很多出租屋都私自改造过，内部结构不明。最关键的是，” “根据我们之前的摸排，这几个位置很可能有他的暗哨。我们的人穿着制服或者大规模进入，立刻就会惊动他。” 片刻后，刘队做出了部署：“一组，便衣渗透，两个人一组，扮成外卖员，从不同方向缓慢向目标旅社靠拢，优先摸排并控制住可能的暗哨。” “二组，在外围主要路口布控，防止他逃脱。” 命令下达，各组迅速无声行动起来。 我们隐蔽在旅社对面一栋居民楼的二楼转角处。刘队通过耳麦低声确认各组都已就位。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距离约定的时间只剩十分钟，巷口依然不见刘志杰的身影。 刘队示意我让夏琳再发信息。 我立刻给夏琳发去消息：“问他到了没有，说你已经到附近了，有点害怕，让他到巷口来接你，不然不敢进去。” 夏琳依言发了过去，片刻后，刘志杰回复： “到了，在旅社302房。你直接上来。”他很狡猾，临时改变了见面地点。 刘队当机立断，改变计划。 他对我低语：“让他下来。就说你被路边混混搭讪了，很害怕，让他马上下来解围，不然你就走了。” 我迅速将意思传达给夏琳。 又过了几分钟，一个戴着鸭舌帽、身形瘦高的男人出现了。 他朝着巷子口的方向走了几步，似乎在寻找夏琳的身影。 “行动！”刘队对着耳麦低声下令。 刹那间，看似在巷口抽烟的两个路人从两侧疾扑而上！ 同时，旁边楼上也迅速降下两名警员。 刘志杰反应极快，转身就想往回跑，却被身后不知何时出现的外卖员一脚绊倒。 他挣扎着还想爬起，几名便衣已经死死将他按在地上。 刘队和我快步下楼。 一名警员从刘志杰身上搜出了手机、一把匕首和一小袋疑似迷奸药的粉末。 刘志杰被押起来时，突然啐了一口：“操！那婊子阴我！” 不管他怎么叫唤，还是被押上警车。 ------------ 第215章 配合调查 刘队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小陈，这次多亏了你，我们才能顺利抓到这名在逃人员。” 我笑了笑：“刘队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夏琳似乎还没从惊吓中缓过来，身子不自觉地靠在我身侧。 我对刘队解释道：“这次也是帮夏琳解决麻烦，她最近被骚扰得不轻。” 刘队会意点点头：“等这个案子结案，奖金不会少你的。” 这个我倒不是很在意。记得通缉令上刘志杰的悬赏是几千块钱，虽然不算多，但总归是个安慰。 “走吧，我先送你回去。”我对靠在我身边的夏琳轻声说。 回到出租屋时已是深夜。 夏琳站在门口，轻声说：“要不要进去坐坐？” 我知道她话里得意，但她的宿舍还有别的室友在，我现在去，不太方便。 “改天吧！” 安顿好夏琳后，我回到自己的屋里，客厅的灯已经关了，林小雨的房门紧闭着。 我站在黑暗里静默片刻，最终没有去敲她的门。有些事也不太好解释。 第二天清晨，我起床时林小雨已经准备去上白班了。 我们像往常一样坐在餐桌前吃早餐，谁也没提昨晚的事。 我刚到了外卖站点上班，正准备开始接单，手机就响了。 一看是刘队打来的，我立刻有种不祥的预感。 “小陈，现在说话方便吗？又有事情需要你配合一下。”刘队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我心里一紧：“刘队，是什么事？” “是关于刘志杰的案子。我们审讯和追查资金流向时，发现一些问题，可能涉嫌到你……那位女性朋友，夏琳。” 刘队措辞谨慎，但我明白他指的是谁，“需要她来警队配合调查，了解一些情况。麻烦你通知她，或者带她过来一趟。” 我知道刘队口中的“女朋友”是指夏琳，现在也不是纠正这个误会的时候。 “具体是什么情况？她会不会有事？”我得先问清楚，心里有个底。 “初步调查显示，刘志杰近期曾用涉案赃款，在多个直播平台进行高额消费和打赏。夏琳小姐的直播账户是其中一个收款方，而且金额不小。” “我们需要向她核实这笔钱款的情况，以及她对此是否知情。这是标准流程，你让她不用太紧张，但必须过来配合说明情况。”刘队解释道。 我明白了，这是要走程序。刘志杰用赃款给夏琳刷了礼物，现在警方顺藤摸瓜查到了她这里。 “好的，刘队，我明白了。我这就联系她，尽快带她过去。”我回答道。 挂了电话，我知道这事有点麻烦。 之前夏琳确实跟我提过，刘志杰在她直播时出手阔绰，前后刷了好几万的礼物。 我立刻联系了夏琳，她还在医院上班。 听我说完情况，她声音都慌了，但这种涉及案件的事，她也只能立刻请假。我们约好在她医院门口见面。 见到我时，她脸色苍白，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豪哥，怎么办？我会不会有事？我根本不知道那是赃款啊！” 我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别自己吓自己。我刚才在电话里帮你问过了，首要的是把那些来路不正的钱退回去。” “具体的情况和流程，等到了警局，听刘队他们怎么说。积极配合，把事情说清楚就好。” 她点了点头，我没再多说，拦和她一起赶往警局。一路上，她都很沉默。 到了警局，刘队安排我们在询问室坐下，一名女警员负责记录。 “夏小姐，不用紧张。”刘队开门见山。 “我们查实，在逃人员刘志杰用于在你直播平台打赏的款项，确属赃款。根据相关规定，这类通过犯罪手段获得的财产，予以追缴是必要程序。” 他推过来一份打印出来的资金流水明细：“这是平台提供的打赏记录，总计六万八千元。” 夏琳看着那份清单，小声说：“我…我不知道那是赃款。这笔钱，平台分成后，到我手里其实没那么多…” “这个我们理解。”刘队点点头，“我们会依据你实际收到的金额进行追缴。 你需要提供你的银行流水或平台收入明细作为凭证。 夏琳解释：“他只在网上跟我聊，只说做生意赚了钱，具体做什么从来没提过。刷礼物的时候也很干脆，我以为他就是个普通的…有钱的粉丝。” 接下来的时间，主要是夏琳在女警员的引导下，详细陈述她与刘志杰认识的经过、线上交流的内容以及收到打赏的情况。 我作为知情人和陪同者，也在笔录的部分环节说明了之前夏琳被骚扰以及我们协助抓捕的始末。 做完笔录，按了手印，刘队告诉我们，接下来就是按照程序办理退款，之后这个环节基本就与夏琳无关了。 我们从询问室出来，正往大厅走去，就听到一阵喧哗。 只见不远处另一间询问室门口，围着三四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女孩，看样子应该也都是主播。 其中一个情绪特别激动，正对着面前的警员拔高声音： “凭什么要我退钱？那礼物是他自愿刷的！平台抽完成，到我手里才多少？现在让我全退？” “我陪他吃饭喝酒，花了那么多时间精力，最后还不是让他占了便宜？现在说退就退，合着我白被他睡了？” 她话音未落，旁边一位年纪稍长的警官立刻沉声打断：“女士！注意你的言辞！你刚才的陈述，如果属实，并且涉及不正当的性利益交换，那可能就不再是简单的退赃问题，而是涉嫌卖淫嫖娼了。我们需要重新评估你这个情况。” 那女主播脸色瞬间煞白，方才的气焰消失无踪，连忙改口：“不是…警察同志，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气不过，胡说八道的！就是正常吃饭，没别的！钱我退，我配合，一定配合！” 看着她慌乱解释的样子，我和夏琳对视了一眼。 夏琳下意识地抓紧了我的胳膊，“豪哥，还好我什么都没答应过他，也第一时间告诉你了。” 我心里也清楚，刚才那女孩情急之下失言，恐怕是把简单的事情彻底复杂化了。 而我们这边，夏琳的如实陈述和积极配合，此刻显得尤为明智。 我们没有多做停留，快步离开了警局。 ------------ 第216章 飞苏杭 我开车把夏琳送回医院门口。车子停稳后，她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立刻下车。 “这次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点点头：“以后多小心。直播圈复杂，遇到事多留个心眼。” “知道了。”她轻声应着，忽然倾身过来，在我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个吻来得突然，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她已经推开车门。 “有事我会联系你的！”她站在车窗外朝我挥挥手，转身快步走进了医院大门。 直到后面的车子按了声喇叭，我才回过神，重新发动了车子。 这几天，我把工作上的事情都安排好了，该交接的也都交接清楚了。 这天晚上，我正在房间里收拾行李，把最后几件衣服叠进行李箱。 苏妍抱着胳膊倚在门框上看了一会儿，然后走了进来。 “这次你要出差多久？” “还不知道，看培训进度，最少也得半个月吧。”我继续整理着洗漱包。 苏妍走到我旁边，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盒未拆封的避孕套，塞进了我行李箱里面。 我抬起头看她：“你这是什么意思？” 苏妍表情没什么变化：“你出差那么久，在外面不会寂寞吗？有备无患。” 我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哭笑不得，索性放下手里的东西，笑着反问：“苏大小姐，那边我人生地不熟的，跟谁用啊？” 苏妍却一脸认真：“电视里不都那么演的吗？去个酒吧，偶遇个看得顺眼的，聊几句，喝一杯，自然而然就，怎么，还要我教你具体怎么泡妞吗？” 她说完，甚至还略带嫌弃表情，好像我在问一个多么愚蠢的问题。 我看着她那副样子，一时竟分不清她到底是真心这么想，还是在用这种特别的方式表达什么别的情绪。 我看着她，忽然笑了：“那我还是跟你用完再去出差吧，免得你总胡思乱想。” 苏妍白了我一眼：“一盒要用很久的，我怕你赶不上飞机。” 我了眼手机上的时间，伸手带上了房门：“来得及。” “那你别去了。”她有舍不得我的样子。。 我吻了吻她的嘴唇：“半个月很快的。” 她没再说话，只是收紧了环住我的手。 我跟苏妍缠绵了一次，不得不赶紧穿衣服去赶飞机。 苏妍背对着我，拾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 “真该走了。”我弯腰系鞋带。 苏妍掀开被子下床：“用不用我开车送你？” 我穿好衣服，把行李箱立起来：“不用，叫了滴滴，你好好休息。” 滴滴师傅打电话来催了，我拎起行李箱冲下楼。 我拉开车门坐进滴滴后座，司机从后视镜瞥了我一眼：“机场是吧？” 这次总部选拔严格，三十个候选人只留五个：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抵达机场，没等多久就过安检，相对顺利，上飞机后，我的座位靠窗，邻座是位银发老人，正看着飞行安全手册。 十分钟后，飞机开始滑行，随着引擎轰鸣，推背感将我压在座椅上。 飞机突然轻微颠簸，重新恢复平稳，我望着窗外，这次培训的机会，我必须牢牢抓住。 一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在苏杭机场时，窗外正飘着细雨。 我打了辆出租车驶上高架，这座以园林闻名的城市在雨幕中显得朦胧。 司机热情地介绍着本地景点，我应和着，目光却落在窗外飞逝的街景上。 司机热情地介绍着本地景点，我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和着。 到了市区，我先找了家酒店住下。 办好入住手续，我在酒店房间冲了个热水澡。 换了身干净的衬衫，对着镜子整理好衣领：第一次到总部，总要留个好印象。 淘闪购总部园区比我想象的还要气派。 培训中心在一号楼三层。前台核实了我的身份证和录取通知，递来一个文件袋：“这是培训材料，会议室在305，今天是开班仪式。” 推开会议室的门，里面已经坐了二十多人。 大家互相打量着未来的竞争对手。 我找了个靠前的位置坐下，打开文件袋。 下面是为期十五天的课程安排，从数据分析到区域运营，内容排得满满当当。 “人都到齐了？”一个穿着深色西装的中年男人走上讲台。 “我是本次培训的负责人赵志明，欢迎各位站长来到总部。” 会议室立刻安静下来。 “在座的三十位，是从全国五百个站长中选拔出来的。” 赵总扫视全场，“但最终能晋升区域经理的，只有五人。” 他身后的屏幕亮起，显示出考核标准：日常表现20%，笔试30%，实战模拟50%。 “淘闪购正在快速扩张，需要能打硬仗的区域负责人。这十五天，我们要看的不仅是各位的业务能力，更是学习能力和领导潜力。” “忘记你们过去的成绩，在这里，一切从零开始。” 开场白结束后，第一个环节是破冰自我介绍。 我留意听着每个人的发言，默默记下几个看起来实力不俗的竞争对手。 下午的课程是《数据驱动运营》，讲师是运营总监。 傍晚六点，第一天的培训终于结束。几个站长相约去吃饭交流，我婉拒了。 回到酒店房间，我打开电脑，开始整理今天的学习笔记。 在这个充满机遇与挑战的地方，每一分钟都不能浪费。 这条晋升之路注定不易，但我已经做好了全力以赴的准备。 高强度培训了一整天，大脑有些发胀。 我瘫坐在椅子上，顺手摸过手机。 “尝尝总部这边外卖的水准怎么样。” 我选了一家评分很高的面馆，点了份牛肉面，确认支付。 “点面条是最容易看出，骑手的效率的。” ------------ 第217章 开拓人脉 外卖送得很快，酒店用的是送餐机器人，我连外卖员的面都没见着。 牛肉面的味道还算过得去，汤头浓郁，面条劲道。 我刚吃了两口，手机就响了，是王秋雅打来的。 “到总部了吗？”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到了，今天已经参加完开班仪式了。”我放下筷子回话。 王秋雅继续说：“好好把握这次机会。为了你这个名额，我可是费了不少心思。” 我握着手机，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王秋雅对我确实有别于旁人，这份栽培之心，早已超出了普通上下级的关系。 “我明白。”最后我只说了这三个字，但彼此都懂其中的分量。 “明白就好，培训期间有什么困难，随时联系我。在总部，我还是能说上几句话的。” 我们又简单聊了几句今天的见闻，这才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我看着面的牛肉面，突然觉得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王秋雅投入的不只是资源，更有那份不便明说的期待。 这次培训，我不仅不能失败，还必须成为最后留下的五个人之一。 我重新拿起筷子，大口吃完了已经有些发胀的面条。 吃过面条，我正准备洗个澡就休息。 昨晚赶飞机没睡好，这会儿困意已经上来了。 刚把上衣脱掉，手机又响了起来。这次是张薇发来的视频通话邀请。 我按下接听键，屏幕那端的她看见我光着膀子，愣了一下：“你这是在哪呢？” “在酒店，正准备洗澡。”我边说边往浴室走。 张薇很快切入正题：“到总部感觉怎么样？” “还行，感觉像是回到了大学时代，每天都要学很多东西。”我把手机靠在洗手台的架子上，开始调试水温。 “等你培训回来，是不是就能升区域经理了？”她语气里带着期待。 “哪有那么容易，现在说这个还太早。”我嘴上这么应付着，心里却清楚王秋雅早已为我铺好了路。 “你就别谦虚了，以你的能力肯定没问题。”张薇打趣说 我站在花洒下，任由热水冲刷着疲惫的身躯。 这次培训确实是个重要的转折点，不仅关乎我的前程，更牵动着那些在我身上投注期待的人。 张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你在总部有没有见到马总？" 我立刻明白她指的是那位经常在财经新闻里露面的老马。 淘闪购是他庞大商业版图中的一部分，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算是我的大老板。 “没有，我们的淘闪购又不是他在直接负责。” 老马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他掌管着整个集团，像我们这种基层培训，他根本不会露面。 电话那头传来张薇若有所思的轻叹。 我心想就连我们区域总裁，一年能见到老马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这样的大人物，此刻或许正在某个国际会议上演讲，又或者在地球另一端考察新项目，总之不可能出现在培训中心的会议室里。 "说的也是，那你好好培训，回来记得给我带礼物。" 张薇说完就挂断电话，我虽然见不到那位传奇人物，但能够来到总部参加培训，已经是很多人求之不得的机会了。 我洗了个澡，随后便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闹钟将我唤醒，又投入了紧张密集的培训。 培训中心的课程安排得很紧凑。上午的讲师是总部那位以犀利著称的运营总监。 他开篇就点明：“站长关心的是准时率、差评数，但区域经理要看的是市场占有率、单均成本和长期增长曲线。” 他展示了如何通过商圈热力图、用户画像和竞争情报，来决定一个新站点的选址和资源配置，这完全是一种全新的视角。 下午的则由人力资源副总裁亲授。 我们进行了情景模拟，如何处理老员工的懈怠，如何激励表现平平的站点，这比单纯处理客诉复杂得多。 我清楚，这些看似枯燥的宏观管理知识，正是王秋雅希望我掌握的。 接连几天的高强度学习，我已经完全适应了这个节奏。 这天课程刚结束，同组的李振就拍了拍手：“各位，来了几天都忙着上课，今晚我组个局，附近有家杭帮菜不错，一起聚聚？”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七八个人的响应。 我知道这也是一个开拓人脉的好机会，自然也参加了。 那家餐馆离园区不远，是个古色古香的二层小楼。 包厢里，圆桌很快坐满了人。李振显然是社交好手：“咱们这期真是藏龙卧虎，趁这个机会都认识认识？我先来，我是魔都的市场专员，主要负责用户增长。” 他旁边戴眼镜的女生推了推镜框：“刘敏，数据分析师。平时就是跟数字打交道，还请大家多指教。” “赵强，品控主管。”坐在角落的高个子介绍。 “陈豪，三线城市的配送站长。之前干了三年骑手，后来才转的管理岗。” 当我介绍完自己，包厢里原本热闹的气氛明显安静了一瞬。 刚才一圈介绍下来，不是来自北上广深的核心业务骨干，就是总部职能部门的高潜人才。 只有我，是真正从最基层的骑手一路做上来的。 这种微妙的寂静只持续了片刻，李振立刻笑着打破沉默：“厉害啊！那你对我们业务最前线的理解肯定比谁都深。” 我感受到这些认可背后的善意，但也清楚地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差距。 他们讨论着市场战略、用户画像这些宏观概念时。 我脑子里首先浮现的却是骑手们在烈日下奔波、与顾客争论的具体场景。 这种视角差异，既是我的独特优势，也是需要快速弥补的短板。 既然来到了这个舞台，就要把一线经验变成核心竞争力，而不是局限自己的标签。 ------------ 第218章 对钱不感兴趣的老马 晚饭临近尾声，李振兴致正高，敲了敲桌面提议：“这才八点多，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KTV，咱们转个场，继续？” 几个活跃的立刻附和，包厢里响起一片叫好声。 “我就先不去了，”我朝众人笑笑。 李振面露难色：“别啊陈豪，一起热闹热闹，笔记明天再整也不迟。” “真不了，你们玩得开心。”走出餐馆，转身独自走向回酒店的路。 硬要融入别人的圈子很累。他们聊着海归圈的趣闻，讨论着最新款的跑车，那些话题于我而言隔着一层透明的墙。 不是自卑，只是清楚地知道，我们走在不同的轨道上。 “来总部可不是渡假，要按计划学习。” 回到酒店房间，我打开电脑，调出今天的培训资料。 比起在喧闹的包间里勉强迎合，我更享受此刻独处的充实。 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位置，而我的战场，从来都不在觥筹交错之间。 又过了几天，培训课程依然紧凑。 午休时，我站拨通了秦雪的电话。 “店里这几天怎么样？” “订单量挺平稳的，”秦雪的声音透着从容。 “老客回购率不错。不过要想再上一个台阶，恐怕得等你回来再说。” “先维持现状就好。刚起步，很多环节还在磨合，这时候爆单反而容易出问题。”我回应说。 “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每月能稳定有几万利润，已经很好了。” 这个数字让我踏实。新店最怕大起大落，稳定的现金流比什么都重要。 挂了电话，我靠在窗边出了会儿神。那家药店是我给自己留的后路。 这次学到的知识，对市场有了更多理解，对我经营药店，也有所帮助。 晚上回到酒店，一股莫名的燥热突然从体内升起，皮肤表面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我心头一沉：是大力丸的副作用发作了。 此刻身边没有女人，我烦躁地解开衬衫最上面的扣子，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就在几乎按捺不住时，黄莉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拼命运动，把那股劲儿发泄出去就好。” 我转身从行李箱翻出运动鞋，换上后就冲出房间。 沿着人行道开始慢跑，让晚风扑在发烫的脸上。 可体内的火苗依然窜动，于是逐渐加快步伐。 急跑了几公里，身上那股燥热被压制下来，混乱的思绪也随着规律的步伐慢慢平息。 别人夜跑是为了健康，而我却是为了对抗这种见不得光的后遗症。 继续向前跑时，脚步沉稳了许多。这个夜晚还很长，足够我跑到精疲力尽。 又跑了几公里，看到前面有个人也在跑步。 有些眼熟，好像是老马？我加快步伐追了上去。 路灯下那个穿着深蓝色运动服的身影越来越清晰，虽然比电视上清瘦些，但分明就是那个对钱不感兴趣的老马。 “马老师？您也喜欢夜跑？”我打了声招呼。 他转过头，打量了我一下：“是啊，保持习惯很多年了。你是……” “淘闪购这期培训班的学员，小陈。”我自我介绍了一下。 “哦。培训强度不小，晚上还有精力跑步？”没想到老马对培训环节有所了解 “有点睡不着，出来透透气。”我没敢提大力丸的事。 我们沿着林荫道跑了一段，我也知道要问他什么，只是用他的配速当起陪跑。 看新闻，老马的个人资产已经超两千亿了，怎么会对钱不感兴趣？ 我有点想不通，如果我有两千亿，要干点什么呢？ 他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这时，一辆黑色轿车跟了上来，保持著适当的距离。 “我该往回跑了。”他在下一个路口停下。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忘了跟他合影了。 我几乎是跑着回到酒店的，关上门就拨通了张薇的电话。 “你猜我刚才遇到谁了？”我气息还没完全平复。 “谁啊？这么晚还能让你这么激动。” “老马。就在我夜跑的时候，碰见他在跑步。”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随即传来张薇提高了八度的声音：“马总？那你跟他要签名了吗？” “没有。”我解开被汗水浸湿的衣领。 “天哪！”她恨铁不成钢地叹气，“那合影呢？别告诉我你连张自拍都没拍？” “确实没有。”我走到窗前，望着刚才跑步的那条路，“就一起跑了会儿，聊了几句。” “陈豪啊陈豪……”张薇在电话那头哭笑不得，“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你居然就这么……就这么跑了会儿步？” 我能想象她在电话那头扶额的样子。 “他穿着运动服在跑步，我贸然要签名合影，太突兀了。”我试图解释，“而且我们聊得挺好，关于骑手生态和区域管理……” “好好好，算你有道理。”她打断我，语气里却带着笑意，“不过说真的，能跟老马私下聊天，这比什么签名合影都管用。他记住你了吗？” “他叫了我的名字。”我说完，电话那头传来张薇满意的轻笑。 挂断电话后，我盯着手机屏幕出神。张薇说得对，有些机会比签名珍贵得多。只是当时跑在他身边时，我完全没想起这些——就像你永远不会想在跑步时向同行的伙伴要签名。 那晚之后，培训生活依旧紧张充实，但我能隐约感觉到某些东西正在发生变化。 第三天下午的案例研讨课上，讲师突然抛出一个棘手的模拟场景：某新一线城市站点在促销期间爆单，骑手怨声载道，投诉率飙升，该如何在24小时内破局？ 教室里安静了片刻。李振率先发言，提出优化派单算法；刘敏建议增加临时补贴。几个来自大城市的学员陆续补充了数据监控和公关预案。 我听着这些标准答案，忽然想起老马那晚在路灯下说的话。 “我可能有些不同的想法。”我举起手，“首先，区域经理应该立刻去那个站点，不是坐在办公室看数据。”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过来。 ------------ 第219章 提升眼界 这天的培训老师带着我们参观了总部大楼，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这个庞大商业帝国的中枢如何运作。 我们首先来到了数据监控中心。 巨大的电子屏上实时跳动着全国各地的订单数据，不同颜色的线条交织成密集的网络。 “这里就是公司的心跳。”培训老师指着屏幕。 “每秒钟处理成千上万的订单，任何一个环节出现异常，系统会立即预警。” 我看着屏幕上流动的数字洪流，忽然想起自己当骑手时。 每天在街头巷尾奔波，从未想过背后的系统竟如此精密复杂。 接着我们来到客服中心。整齐排列的工位上，客服人员戴着耳麦，处理着各种事情。 我不禁想起自己当骑手时，被顾客投诉，就是经过这些客服处理吧？ 最让我震撼的是战略决策层，可以看到分析师们正在讨论市场趋势，墙上的地图标注着新业务的拓展方向。 “公司每年会投入大量资源进行市场调研，这些分析结果将直接决定业务布局。”培训老师解释。 作为一个从骑手一步步走上来的站长，这一幕让我深深触动。 参观结束时，培训老师在电梯里对我说：“陈豪，听说你当过骑手？” “是的，三年。” “那你要好好看看这些。”他意味深长地说。 “能从配送一线来到总部的人不多，你能站在这里，说明公司看到了你的潜力。” 难得有这次机会，我便问培训老师，有些事情我一直没想明白：“你对这次外卖大战有什么看法？” 培训老师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饶有兴致反问我：“先说说你的看法！” 我从一线市场的角度分析道：“公司每年拿这么多钱出来补贴，不会亏钱吗？据我所知，每家外卖平台都拿出几百亿在拼。当然，有部分是商家买单。” 培训老师继续追问：“那你觉得哪家公司会赢得这场外卖大战？” 我想起从王秋雅那里了解到的信息，回答道：“淘闪购虽然亏钱补贴，但为电商平台引来了大量活跃用户。” 最先撑不住的可能是袋鼠外卖。东哥外卖虽然同样有电商平台，但问题出在管理上，毕竟是新介入做外卖，不像淘闪购的底子是饿了么。” 培训老师露出赞许的微笑：“分析得不错。不过你只看到了表面。” 他示意我走到窗边，指着楼下川流不息的配送车辆，“你看，每一辆配送车都是一个移动的广告牌，每一次配送都是一次品牌曝光。这场大战，表面是在争夺市场份额，实际上是在抢占用户心智。” 他转过身，语气变得深沉：“你觉得我们在亏钱？但我们用外卖业务构筑了一道护城河。” “数据显示，使用我们外卖服务的用户，在电商平台的复购率提升了30%。这才是真正的战略价值。” 我恍然大悟：“所以补贴不是目的，而是获取用户的手段？” “没错。”培训老师拍拍我的肩膀。 “你能想到这一层很难得。记住，站在总部看问题，不能只盯着一个业务的盈亏，而要看清整个生态的布局。” “你在一线的经验很宝贵，但还要学会用总部的视角思考问题。” 这番话让我陷入沉思。原来我以为的烧钱大战，背后竟藏着如此深远的战略考量。 作为一个从基层成长起来的管理者，这确实是我需要突破的思维局限。 培训老师临走前又补充：“想走得更远，就要学会把一线经验和总部战略结合起来思考。这才是这次培训的真正意义。” 回到酒店，我还在思考这些问题。 在一线当外卖员时，关注的点都很实际：这单能赚多少钱，会不会超时，顾客给不给好评。 可站在公司高层的角度往下看，全国几十万骑手就像一张巨大的神经网络，每一次配送都是数据在流动。 我打开笔记本电脑，调出今天参观时记下的笔记：“这就是商战吗？” 如果袋鼠外卖最后输了，那上百万骑手将面临失业。 这个念头让我心头一沉。但转念一想，或许是我自己想太多了。 国家已经出手了，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反垄断调查，不会让任何一家外卖平台独大。 然而明面上虽然保持着平衡，三家外卖平台却仍在暗暗较劲，互相抢占着市场份额。 我想起王秋雅曾经透露，现在各家的策略已经从明面的补贴战，转向了更隐蔽的运营效率竞争。 谁能用更低的成本提供更优质的服务，谁才能在漫长的消耗战中笑到最后。 这让我不禁联想到白蚁群落的生存法则。 看似混乱的表象下，实则遵循着精密的自然规律。 每个骑手就像工蚁，按照信息素留下的轨迹有序工作。 而平台则像蚁后，维系着整个系统的运转。 我合上电脑。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还在继续，但规则已经改变。 不再是简单粗暴的烧钱大战，而是转向了更考验内功的精细化运营。 两周后，这一期的培训迎来了尾声。 总部领导没有提及任何关于晋升的安排。 我隐约明白了这次培训的真正意义，这更像是一次人才储备，为持续扩张的外卖站点网络培养潜在的管理者。 离开前，李振又组织起聚餐：“晚上一起吃饭？算是给大家饯行。” 我自然也同意去参加，这是难得能扩展的人脉关系好机会，哪天我当上了区域经理，免不了跟这些人打交道。 包厢里，几杯酒下肚，话题自然转到了这次培训。 李振转动着酒杯：“折腾了大半个月，总部也没个明确说法。你们说，这次培训到底有什么用？” 坐在对面的王琳接过话：“我听说总部今年要新增五百个站点，估计是在提前储备人才。” 我放下筷子，想起培训老师临别时的话。总部看的不是一时得失。外卖业务每年都在扩张，需要更多既懂一线业务，又具备全局视野的管理者。 李振若有所思点点头：“所以这是在为开新站点做准备？” 不止如此，总部需要的是能理解整个系统运作的人。 王琳若有所悟：“这么说来，晋升反而是水到渠成的事？” 重要的是我这段时间学到的东西。这种视野的提升，比一纸任命更有价值。 ------------ 第220章 归来 回到租住的小屋，我刚一进门，就被苏妍拦下了：“礼物呢？” “你能不能先让我进去？”我提着行礼箱往里面挤。 到客厅后，我便打开行礼箱，给她递过去一个盒子。 她接过去便迫不及待地打开，里面是一把苏绣团扇，这明面上的礼物不能送的太过。 “真好看！”她摇动团扇。 这时，林小雨从外面回来，手里拎着一袋刚买的菜。 “我也给你带了礼物。”我连忙取出另一个盒子。 是一条项链，林小雨收下下了，但没有马上试戴。 “谢谢，我先去做饭了。” 苏妍看了看林小雨的背影，又看了看我，忽然用团扇拍了下我的肩膀：“看来某人很会挑礼物嘛。” 晚饭时，苏妍我不在时医院发生的趣事。 我看着她们，心里涌起一阵暖意。 这段时间的分离，反而让我更清楚地感受到，这个出租屋带给我的，是别处找不到的温暖。 我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无论走得多远，有些牵挂永远都在原地等着你。 苏妍突然问了一句问题：“这次回来，你是不是要升职了？工资能涨多少？我跟小雨这次连优秀护士都没评上。” “还没确定。”我给自己倒了杯酒。 “就算升职，工资也涨不了多少，任务反而会加重。” 苏妍惊讶的说：“怎么这样？那你这趟培训不是白去了？” “不能这么说。有些收获不是马上就能看到的。”我能不能升职，其实要靠王秋雅，没有人脉，再努力都是白费。 我清楚评优的事肯定与上次她为我得罪医院领导有关，但我们都默契地没有说破。 “现在最重要的是把站点管理好。总部正在试点新的运营模式，如果能做出成绩，比单纯升职更有意义。” 苏妍似懂非懂点点头，注意力很被桌上的菜吸引。 我看向林小雨：“不好意思，因为我，让你们没评上优秀护士。” 林小雨轻声回应：“没事的，一个评优而已。” 吃过饭，两个女人各自回房后，我也回到自己房间。 没多久，苏妍就溜了进来，顺手把门关上。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老实交代，你这次去苏杭，有没有找女人？” 我从行李箱的夹层里取出那盒未拆封的避孕套，在她面前晃了晃：“当然没有。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苏妍伸手夺过盒子看了一下：“你当我傻啊？真要是偷吃，你不会用酒店里备着的吗？” 我无奈摊手：“那要怎样你才相信？” 她突然伸手抢过我的手机：“让我看看你手机。” “随便看。”我把手机解锁递给她，心里还是有点虚，有些聊天记录不知道有没有删开净。 苏妍低头翻看着聊天记录，翻了一会，她忽然把手机扔到床上：“算了，量你也没这个胆子。” 我顺势握住她的手：“这段时间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哪还有心思找女人？” 她挣了一下没挣脱，便由着我握着。“最好是。” 我轻轻一拉，苏妍便跌坐在我身旁。 这时，隔壁传来林小雨的脚步声，苏整个人都不敢动。。 我们同时屏住呼吸。脚步声在门外停顿片刻，又恢复了安静。 “要不你先回去？。”我担心林小雨也会突然来我房间。 “来都来了，我回去也睡不着，不如做点有意义的事。” 苏妍说着就主动吻了上来，我拿她也没办法。 她双手不知何时已环上我的脖颈。这个吻渐渐加深 直到我们都有些喘不过气来，才稍稍分开。 苏妍缓缓倒在了我的床上，闭上了眼睛，我知道她在等什么。 没让她久等，我再次吻了上去，这段时间身边也没个人陪，早就有点压抑不住。 过了许久！ “快凌晨三点了，你该回去啦！”我不敢把苏妍留在我房间过夜。 她慵懒哼了一声，反而往我怀里蹭了蹭：“再待五分钟。” 又过了半小时，她才不情愿地起身。整理衣服时，她突然想起什么：“明天早上我想吃巷口那家生煎。” “好，我早点起来去买。” 她在我脸颊轻吻一下，像只猫似的溜出房门。 第二天清晨，我准时出现在早餐店。买了三份生煎。 回到住处，苏妍已经洗漱好了，我们默契像往常一样坐在餐桌前吃着早餐。 “今天要跟医院去社区义诊。”她说着日程安排。 林小雨从房间出来，打了声招呼。她看了看我们，拿起自己的那份早餐。 我也来到外卖站点上班，给骑手们简单开了个早会。 “这半个月我不在，单量怎么降了这么多？你们是嫌钱赚得太多了吗？” 底下有人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有人讪讪地笑着。 其实有些事我心里都清楚，虽然我在的时候也从不会催他们，但只要我在站点坐镇，自然而然就会形成一种无形的督促。 骑手们看在眼里，跑单的积极性自然就上去了。 “接下来都打起精神来。这个月单量冲上去的，月底可以多拿些奖金。” 我看见李明华也来上班了，看来他家里的事已经处理妥当，只是站在他旁边的杨丽娟脸上明显带着不悦。 队伍里有人出声问道，“站长，听说总部最近要搞新政策，是真的吗？” 这话一问出来，好几道目光都投向我。 我跟他们解释：“总部没有太大的政策调整，你们只要多送单，总部就多付工资。” 见众人还望着我，又补了一句：“总部布局的都是大方向，跟咱们一线骑手关系不大。” “都去跑单吧。趁着早高峰多接几单。” 我转身回到办公室，取出给张薇准备的礼物，是一支口红。 “给你的。”我把盒子推到她面前。 张薇拆开盒子时嘴角忍不住上扬。 她旋出口红，对着手机屏幕仔细涂抹：“怎么样？” “很适合你。”我笑着点点头。 ------------ 第221章 扩张生意 张薇很自然地坐到我的腿上：“要我怎么感谢你？” 我的手也下意识放在她的腿上，今天她没穿丝袜，肌肤触感光滑细腻：“跟我还客气什么。” 她任由我的手停留，不但没躲，反而往前倾了倾身子：“不如晚上去我家，我炖汤给你补补？” 我想着晚上还要去药店看看，只得婉拒：“今晚还有事，下次吧。” 正说着，办公室门被推开，杨丽娟走了进来。 张薇迅速从我身上站起，顺手理了理裙摆。 尽管被撞个正着，她脸上却不见丝毫慌乱，从容离开了办公室。 等她走后，我才转向杨丽娟：“找我有事？” 杨丽娟的目光仍追着张薇远去的背影：“你跟张会计在谈恋爱？” 我没有回答她这个问题：“有事说事。” 她这才收回视线，说明来意：“我想请假。” 我打开排班表查看：“你这个月已经请过好几天假了，再请要扣工资了。” “扣就扣吧。”她回应的倒干脆。 我看着她这副模样，忽然想起李明华今早那欲言又止的表情。 这杨丽娟，确实让人放心不下。 “去吧。”我最终在请假单上签了字。 她接过单子，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低声道了句谢谢，便转身离开了。 处理完站点的事情，我便开车来到自己经营的小药店。 不管能不能升职，有这家小店在，我就有了底气。 经过半个多月的磨合，这家保健品店总算走上了正轨。 我问秦雪：“我不在的时候，店里没出什么事吧？” 秦雪向我汇报：“都还好，就是熬药的煤气灶有点不太好用了，火候总是不稳，熬药时间比平时长了不少。” 我知道这些天都是高强度在熬药，设备损耗确实是个问题。 “一会儿我就去电器城买套新的回来，不能耽误了熬药。” 秦雪接着汇报了近期的经营情况：“店里盈利主要还是靠固本回春汤，现在每天能卖出去二三十份，口碑慢慢做起来了，有些客人还是专门从邻区找过来的。” 我默默算了笔账：现在每份售价299元，扣除药材成本、人工和推广费用，每份还能净赚200左右。 按每天三十份算，就是六千块的进账。 心里不禁感慨，都说女人的钱好赚，看来男人的钱，也一样好赚。 “主要的黑顺片，现在供应的上吗？”我切入最关键的问题。 这味主药材若是断了，整个生意就得停摆。 “还可以，”秦雪点头，“就是你吩咐联系的林小雨，她老家的亲戚每星期都会按时寄过来，这周的量昨天刚到，我都检查过了，品质很稳定。”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这林小雨还真帮上我的大忙。 当初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请她帮忙，没想到她如此上心，解决了最大的原料之忧。 看着店里偶尔进来咨询的顾客，一个念头在我心中成型。 我把秦雪叫到一旁相对安静的区域，压低声音：“如果我们把固本回春汤的产量增加到每天一百份，你这里忙得过来吗？” 秦雪环顾了一下这不大的店面，坦诚地说出困难：“老板，这恐怕有点难。首先这店面就这么大，熬药区、包装区、储存区都已经很挤了。” 再来，就三个人，又要接待顾客，又要熬药打包，现在每天二三十份已经是满负荷了。要是加到一百份，光是熬药就得分好几批，地方和人手都不够。” 我点点头，这些反应在我意料之中。“店面和人手的问题比较好解决，附近好像有空置的门面在出租，招人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沉吟道，“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黑顺片的供应。增产到一百份，意味着原料需求要翻好几倍。” “林小雨老家的亲戚那边，不知道能不能稳定提供这么大的量，而且还要保证品质不能下滑。” 这不仅仅是钱的问题，更关系到一条稳定可靠的供应链。 看来我得找个时间，好好跟林小雨谈谈，或许应该直接和她老家的亲戚建立联系，甚至考虑签订一份长期的供货协议。 “这样，你先维持现在的节奏，增产的事情我来筹划。”我对秦雪交代道， “我现在就去电器城把煤气灶买了，尽快把设备问题解决了。” 离开药店，我驱车前往本市最大的电器城。 里面琳琅满目，各种品牌和型号的灶具让人眼花缭乱。 我对比了几款商用煤气灶，重点关注了火力稳定性、耐用性和能耗。 最后选中了一款功率适中、热效率高且带有安全熄火保护装置的双眼商用灶台。 价格虽然比家用的贵上不少，但想着日后增产的需求和熬药对火候的精确要求，这笔投资是必要的。 “这款卖得挺好，很多开小餐馆的都选这个，”售货员一边开单一边说，“熬汤炖药最合适，火稳，省气。” 我付了款，看着工作人员将灶台搬上我的车后备箱。 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增产面临的各个环节。店面扩张、人员招聘、设备升级，这些用钱都能在短时间内解决。 唯独那来自远山的黑顺片，它的稳定供应，才是这一切构想能否落地的根基。 我把新买的煤气灶搬回店里，利索地拆开包装，接好气管。秦雪凑过来试了试火力，蓝色火焰稳定而均匀地升腾起来。 "这下好用多了，"她满意地调整着阀门，"火候好控制，熬药时间应该能缩短不少。" 我掏出手机，给秦雪转了一千块钱："这些天辛苦了，晚上带两个店员去吃顿好的，算是给大家改善伙食。" 秦雪看到转账，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谢谢老板！那您..." "我还有其他事情，就不陪你们了。" 我发动车子，透过后视镜看见秦雪正兴奋地和店员们说着什么，想必是在商量晚上的聚餐。 这样的团队氛围正是我想要的，适当的犒劳能换来更高的忠诚度。 我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原料供应的问题必须尽快解决，或许该约林小雨好好谈一谈。 ------------ 第222章 当奸商？ 我提着一大袋从常去的那家私房菜馆打包的菜肴回到了出租屋。厨房里很快飘出诱人的香气，我特意多做了几道林小雨喜欢的清淡菜式。 果然，苏妍循着味儿就凑了过来，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摆盘：“今天什么好日子啊？这么丰盛！” “搞点夜宵，顺便聊点事情。”我一边开啤酒一边说道。 林小雨也从房间出来，看到满桌的菜，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 我们三人围坐在小餐桌旁，气氛轻松地吃着。聊了些医院的闲话后，我看时机差不多，便自然地切入正题。 “小雨，有件事想听听你的想法。”我放下筷子，“药店那边，我打算扩大‘固本回春汤’的规模，可能每天需要上百份的原料。黑顺片这块，一直是你堂叔在帮忙供应，不知道如果量大了，他那边能不能跟上？” 林小雨听了，细嚼慢咽完口中的食物，才放下碗筷，认真地说：“这个我得打电话问问我堂叔才能确定。他们村后山虽然还能采到一些，但量确实说不好。” “理解，”我点点头，“野生药材，讲究个缘分，强求不来。” 苏妍在一旁插话：“这东西那么抢手吗？非得野生的？” “功效不一样，”我解释道，“《本草纲目》里记载黑顺片‘其气锐利，直达病所’，这锐利之气，很大程度上来自其生长过程中吸纳的天地野生之性。人工种植的，环境稳定，药性往往就温和平庸了。” 林小雨表示赞同：“我堂叔也常说，山里采的，和地里种的，是两回事。他明天应该会进山，我晚点就打电话跟他说说这个事。” “太好了，麻烦你了。”我给她夹了块鱼，“你跟你堂叔说，价格方面，只要品质跟现在一样，我们可以再上浮一点，不能让他吃亏。” 林小雨点点头，拿出手机走到阳台去打电话了。苏妍凑近我，压低声音：“行啊你，生意做得风生水起。” 我笑了笑，没说话，注意力都在阳台那边。隐约能听到林小雨用家乡方言断断续续的交谈声。 过了一会儿，她拿着手机走回来，神色比刚才凝重了一些。 “怎么样？”我问道。 “我跟堂叔说了，”林小雨重新坐下，“他说，光是他们一个村子后山，肯定供不上这么大的量。如果急要，他可以去邻村相熟的采药人那里收一些，暂时应应急。” 这算是个好消息，但显然还有下文。我静静等着。 “不过，”她果然继续说道，“堂叔也说了，这周边几个山头，野生的黑顺片也就那些，年年采，数量其实是在减少的。如果想长期、稳定地供应像你说的那么大的量，恐怕……最终还是得考虑用人工种植的。” 房间里沉默了片刻。苏妍看看我，又看看林小雨，识趣地没有插话。 人工种植。这四个字在我脑子里转了一圈。这确实是大多数中药材规模化、商业化必然要走的路。野生资源有限，且受政策、气候影响太大，不确定性极高。 “堂叔有没有说，人工种植的，药效大概能保留几成？”我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 “他说，如果仿野生环境种植，不用太多化肥农药，精心伺候着，大概能保留个七成左右的药力。肯定比不上纯野生的，但胜在量大、稳定。”林小雨如实转达。 七成。我在心里权衡着。对于“固本回春汤”来说，黑顺片是君药，其药效至关重要。打了折扣的药力，是否会影响汤剂的整体效果？顾客喝了之后反馈会不会变差？这些都是未知数。 但反过来想，如果因为原料限制而无法扩大规模，甚至可能因断供而失去现有市场，那更是死路一条。 “我明白了，”我深吸一口气，“谢谢你，小雨，也替我谢谢堂叔。这样，你先跟堂叔说，目前还是按老样子，尽量收野生的给我们。同时，也麻烦他帮忙打听一下，附近有没有人已经在试种黑顺片，或者有合适的山地可以承包下来做仿野生种植。我们可能需要过去实地考察一下。” “好，我明天再详细跟他说。”林小雨应承下来。 事情算是有了初步的方向，但前路依然充满不确定性。野生资源的萎缩，人工种植的挑战，每一环都考验着决策。 苏妍见状，适时地活跃气氛：“哎呀，事情总能解决的嘛！先吃饭先吃饭，这么好的菜凉了就可惜了！” 我举起啤酒瓶，跟她碰了一下，又对林小雨示意：“对，先吃饭。车到山前必有路。” 话虽如此，我知道，关于黑顺片供应链的难题，这才仅仅是个开始。 次日清晨，我将车停在医科大学那栋爬满常青藤的老实验楼前。黄莉教授的办公室在三楼，推开门时，她正伏在宽大的红木写字台上，对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蹙眉思索，手边的紫砂壶冒着袅袅茶烟。 “黄教授。”我轻轻叩了叩敞开的门。 她抬起头，推了推金丝眼镜，露出笑容：“是你啊，难得有空过来。坐，尝尝我刚沏的武夷山岩茶。” 我没有过多寒暄，在她对面的藤椅坐下，直接道明来意：“黄教授，我是来请教您关于黑顺片的事。如果……如果改用人工种植的，您看行不行？” 黄莉正准备斟茶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了我一下，然后缓缓将紫砂壶放下，神情变得严肃起来。“怎么，野生的供不上了？” “是，”我点头，“生意想做大，量跟不上，野生资源也有限。” “嗯……”她沉吟片刻，身体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变得悠远，像是在梳理脑海中的知识。“这事，得分两面看。” “先说弊端，这也是最关键的——药效。”她伸出一根手指，“黑顺片这味药，之所以力道刚猛，能回阳救逆，破癥瘕积聚，关键在于其禀受的‘悍烈纯阳之气’。这口气，是它在深山幽谷、人。” ------------ 第223章 站点扩张 医科大学的实验室果然设备齐全。 各式各样的仪器都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学生正在实验台前忙碌着。 看见黄莉进来，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恭敬打招呼：“黄教授好。” 韩梦瑶也在其中。她放下手中的试管，惊讶朝我走来：“陈豪哥，你怎么来我们学校了？” 黄莉先开口了：“你们都先出去一下，我有组重要的实验要做。” 几个学生虽然面露好奇，但还是乖乖收拾东西离开了实验室。只有韩梦瑶站在原地没动。 “黄老师，我留下来帮忙吧。”她语气坚定。 黄莉看了她一眼：“也好。” 等其他人离开后，黄莉示意我躺在一张检查床上。 她从墙上取下一套布满电极的检测设备，调试着仪器。 韩梦瑶站在一旁，帮我接上几个电极片：“陈豪哥，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身体有些异常反应。”我含糊地回答。 黄莉接上最后一个电极，转向电脑屏幕：“虽然身体素质显著提升，但产生了周期性体温失调的副作用。” 屏幕上开始滚动复杂的波形图和数据。 “最近一次发作是什么时候？”黄莉认真的问。 “上周三。全身发热，持续了大约四十分钟。”我如实回答。 韩梦瑶惊讶的问：“那你是怎么解决的？” “跑步啊！”当时也没别的办法。 “哦，我还以为你…”韩梦瑶多少了解一些陈豪的身体情况，最好的解药是女人。 黄莉在键盘上快速输入指令，又取来一个手持式红外扫描仪，在我额头和胸口处扫描。 “发作频率在增加，下次发作可能会更频繁。” “还没找到锁阳草吗？”韩梦瑶关切地问。 “没有。”黄莉简单回答了一句。 “双阳山地形复杂，锁阳草又极善伪装，上次找了三天一无所获。” 我系好衬衫扣子，从检查床上坐起身来：“或许下次我应该一个人去找。” 黄莉转过身来，神色严肃：“一个人进山太危险了。况且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万一在深山里突然发作......” “但我不能一直这样等下去。”我打断她。 “发作频率越来越高，总不能每次都靠硬扛。” 韩梦瑶看看我，又看看黄莉，欲言又止。 黄莉叹了口气，将一支抑制剂递给我：“至少带上这个。如果决定进山，提前告诉我具体时间和路线。” 我接过抑制剂放进口袋，韩梦瑶跟着我走到实验室门口：“陈豪哥，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找！.” “暂时不用。”我摇摇头。 我想独自进山。带上韩梦瑶反而成了累赘——她虽是好意，但在深山老林里，我未必有余力顾全她。 从医科大学离开，黄莉的检测数据让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有了更清晰的认知。那支冰凉的抑制剂正静静躺在裤袋里，提醒着我体内潜藏的不安定因素。 刚走到车旁，手机响了。屏幕上跳动着王秋雅的名字。 “陈豪，现在送我去趟商场，我想买点东西。” 我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好，我现在过去。” 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王秋雅家楼下。 我陪着，王秋雅在商场里逛着逛着，脚步不自觉地转向了母婴区。 "现在逛母婴店会不会太早了？"我看着橱窗里那些小巧可爱的婴儿服，预产期还有七八个月。 "趁现在还走得动，多逛逛。"她说着已经走进店里。 "还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我提醒道。 "这个简单。"她取下一件淡蓝色的和一件粉色的，"各买几套就是了。" 她挑的都是不便宜的品牌货，时不时拿起一件问我："这件怎么样？" 从店员含笑的眼神里，我能感觉到她们把我和王秋雅当成了一对寻常的准父母。 这种误解让我有些局促，却又不好解释什么。 王秋雅似乎并不在意，依然专注地挑选着。 她拿起一双米色的婴儿袜，在掌心比了比，小得让人心惊。 "会不会太小了？"我忍不住问。 "新生儿都是这样的。"她沉浸在当妈妈的喜悦当中。 结账时，店员热情地推荐会员卡："爸爸妈妈一起办可以积分哦。" 王秋雅接过话头："下次吧。"自然地挽住我的手臂。 走到商场走廊，她松开手，语气平静："去喝点东西！" 在咖啡厅坐下后，我们各点了一杯。 王秋雅搅动着杯中的拿铁："去总部参加培训，还顺利吗？" "整体还不错，主要讲了些站点运营管理和骑手调度的标准化流程。" 她点点头："听说这次选拔很严格，能参加的都是各区域的优秀人才。" 我放下杯子，"认识了不少同行，交流下来发现大家面临的问题都差不多。" "那你觉得我们站最大的优势在哪？"她的目光带着惯有的审慎，这是她作为管理者时常有的神情。 "我们的优势在于配送时效和客户满意度。"我从容回答 "特别是高峰时段的调度方案，这是别的站点比不上的。这次培训时，不少同行都对我们站的运营数据很感兴趣。" 王秋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话题一转："培训期间没遇到什么特别的事吧？看你回来之后好像更瘦了些。" "就是培训强度比较大，"我模糊回应。 "接下来还要再拓展业务，你这边压力会更大。"王秋雅的话像是一副重担压在我肩上。 "现在的站点才刚稳定，再扩张会不会太快了？" "新骑手培训还没完全跟上，系统也才磨合到位......" "时间不等人。你的竞争对手可不会停下来等你。上周东哥外卖已经在城西新开了两个站点，市场份额正在被瓜分。"王秋雅 她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这是市场部刚做的调研报告。如果我们不抢先占领城东新区，等到其他平台布局完成，就真的来不及了。" 我看着报告上的数据，新区预计下个月就有三个大型小区交付使用。 "我明白你的顾虑。但有时候机会就摆在眼前，错过了就不会再有。"王秋雅说的没错。 "如果真要扩张，我需要至少两名有经验的副站长…" ------------ 第224章 攻城拔寨 “如果真要扩张，我需要至少两名有经验的副站长，还有……” 王秋雅抬手打断我：“人员怎么安排是你的事，我只要结果。” “作为站长，你要学会在有限资源下解决问题。” “我理解你的顾虑。”她语气稍缓，“但管理岗意味着承担更多责任。我可以给你足够的权限，包括人事任免和绩效评定。” 她从手包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新拟定的薪酬方案。你的基本工资上调30%，外加站点利润的5%作为分红。” “你要去开拓市场，同样，你的收入也会直接与你的能力挂钩。” 我翻开文件，白纸黑字印着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 这确实是个难以拒绝的报价，却也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剑。 “三个月。”她见我没有回应，又补充道，“我给你三个月时间证明这个决定是对的。如果新区站点业绩达标，就再扩一个站点。” “如果你觉得压力太大，我也可以考虑从总部调人……” “不用，这个担子我接了。”有压力，才有动力。 她已起身整理衣襟：“我要尽快看到详细的实施方案。” 我忽然明白，从此刻起，我们之间的关系已悄然改变。 不仅是上下级，不仅是孩子的父母，更是被利益与责任紧紧捆绑的同盟。 我陪王秋雅在商场又逛了一会儿，在水果区挑了进口樱桃和芒果。 结账时我抢先刷了卡，她看了我一眼，没说什么。 送她回家的路上，她淡淡开口：“你表现不错，我没看错人。” “下周一，我会把详细实施方案发给你。”我也得给自己上上强度。 车驶入她住的小区，在她家楼下停稳。 我帮忙把采购的物品提进别墅。 王秋雅将购物袋整理到一旁：“留下来一起吃晚饭？” “不了，站点还有事要处理，得先回去。” 第二天，我早早来到外卖站点。 晨会上，我直接切入主题：“公司决定开拓城东新区市场，增设一个新站点。我需要抽调几名有经验的骑手跟我一起过去。” 底下顿时响起一片低语。 老赵第一个开口：“站长，我们现在人手本来就不够，再开新站点……” “这正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从今天起启动内部推荐计划，成功推荐一名骑手入职奖励五百元。” 我环视在场的骑手，“另外，我们将从内部提拔两名副站长。” 散会后，我特意留下几个表现突出的骑手。 李明华，跑了五年外卖，业务熟练，但领导能力还欠些火候。 陈志鹏，我的老乡，举贤不避亲，为人老实可靠，也值得信任。 李哲，原本是个白领，为了追张薇才跑来送外卖。 我看着眼前几个人：“怎么样？你们谁对副站长这个位置感兴趣？” 李明华先开口：“陈豪，我这个人你也知道，跑跑单子还行，管人这事我干不来。” 陈志鹏站直了些：“我想试试。” 李哲扶了扶眼镜：“副站长的具体职责是什么？需要带团队还是主要负责业务拓展？” “既要带团队，也要开拓业务。这样吧，给你们三天时间适应。”我这也是赶鸭子上架。 王秋雅给我的任务确实太急了。不过仔细想想，这也不能全怪她。 当初我从袋鼠外卖跳槽过来时，这些计划就已经定好了。 她一直在等我成长起来，才能迈出这第二步。 这天晚上，我到张薇的家里做客，因为她又给我炖了汤。 “今天炖了山药排骨，你最近太累，正好补补。”张薇从厨房里给我端了碗汤出来。 汤确实鲜美，但我们都心知肚明，张薇叫我来，绝不止是喝汤那么简单。 刚喝完汤，她已自然靠了过来，眼波流转间带着不言而喻的邀请。 饭后运动自然是少不了的。从客厅到卧室，衣物散落一地。 在张薇的床上，她缓缓开口：“你能不能把李哲开除啊？” 我看着张薇的脸：“他现在干得挺认真的，站点正是缺人的时候。” “唉，他讨厌死了。”她翻过身，发丝散在我肩头。 “天天变着法找我聊天，现在工资高了，还经常给我送礼物。” 我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这样吧，我把他调到新站点去。” “不要，我跟你去新站点，你把他留在老站点好了。” 新站点确实需要张薇，现在的站点就是她陪我一手搭建起来的，有她在，我能省心不少。 “也好。”我抱紧了她。 “老站点业务稳定了，让他留在这边确实更合适。” 张薇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偎进我怀里。 跟张薇云雨过后，我留下一片狼藉离开了张薇的家。 接下来几天，我开始在离老站点十几公里外筹备新站点。 地方选在新区商业街背面的一处旧仓库，租金便宜，空间也够用。我带着十几个从老站点跟过来的骑手，简单打扫了积灰的水泥地，用隔板隔出办公区，二手市场淘来的桌椅摆开就成了调度中心。 张薇带着两个老员工负责接通线路、调试系统。她挽起袖子接网线的样子让我想起半年前搭建第一个站点时的情景。 “通电了！”有人喊了一声。头顶的日光灯管闪烁两下，稳定地照亮了空旷的仓库。骑手们纷纷启动电动车，仪表盘的蓝光在昏暗角落里接连亮起。 我拍拍手：“老规矩，志华带五个人负责东片小区，其他人跟我熟悉西边写字楼区域。中午前必须跑通所有主要路线。” 仓库卷帘门哗啦拉开，晨光涌了进来。十几辆电动车鱼贯而出，轮胎碾过积水的地面。我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分散进新区的街巷，转身对张薇点点头：“我们也开工。” ------------ 第225章 发工资了 好在之前积累了运营站点的经验，这次开拓新站点总算没再手忙脚乱。 经过几天磨合，调度系统渐渐顺畅起来，骑手们也熟悉了新片区的路线。 新站点自然添了不少新面孔，有的是从别的外卖平台跳槽过来的老手，也有完全没经验的生手。 这行人员流动本是常态，如今我也不强求骑手们有什么长远规划，能踏实跑一天是一天。 那个叫老周的骑手总是最早到站点，他曾在别的平台跑了三年，问起为什么跳槽，只简单说了句“这边比较稳定。” 还有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伙，第一天上班就接反了东西方向，害得客户投诉超时。 我只能手把手教他认路标：“站长，我尽量记住。” 望着这些来来往往的身影，我忽然觉得，站点就像个中转站，每个人都是短暂停驻的流水。 能留下的自然会长成骨架，要走的也强求不来。 眼下最重要的，是让这股流水始终保持着流动的劲头。 转眼到了二十五号发薪日，站点里早早聚满了人。 张薇刚把工资条摊开在调度台上，骑手们就围了上来，一个个伸长脖子找自己的名字。 “一万二！”突然有人喊了一嗓子，是个刚入行两个月的小伙子。 旁边几个老骑手会心一笑，有人打趣道：“这下请客跑不了了吧？” 老周蹲在角落看着工资条，他这份拿了九千八，比上个月在别家平台整整多出两千块。 张薇走过来向我汇报：“这月收入超过一万的骑手超过一半。” “挺好的！”我点点头，看着这群满面红光的骑手，比我跑外卖那会的高资要高。 这份喜悦背后是无数个风雨无阻的奔波，是平台大战带来的特殊红利。 张薇递来一张工资条：“你的工资也下来了！” 我展开一看，这个月总收入28200元，比上个月略少。 仔细看明细，基础工资加提成是12000元，培训新人的奖励只有6200。 这个月忙着开拓新站点，亲自带的新人不多。 最后一项是给王秋雅开车的工资，一万块。 其实这个月统共没接送她几次，但这份钱还是照常到账了。 张薇差点习惯性地坐到我腿上：“都快三万了还嫌少？” “不少了！”不过这个收入还没达到我的目标。 张薇继续说：“现在你要管两个站点的人，下个月的工资就高了。” 我没有接张薇的话，而是转移话题：“有份兼职的工作，你干不干？” 张薇好奇地问：“什么工作？” “等下班了，跟我去个地方！”在办公室不方便谈这件事情。 “你只要不是把我卖了就行！”张薇打趣说了一句，就回到自己的坐位。 骑手们领完工资条后，便各自散去跑单了。 办公室里刚安静下来，杨丽娟就推门走了进来。 我一见她，顿时觉得头疼：“有事？” “我想找你借点钱。”杨丽娟开门见山。 “这不才刚发工资吗？怎么就要借钱了？”我有些无奈。 “我看中了新款苹果手机，钱不够。”她理直气壮地说。 她这个月工资才拿到四千六，是全站最少的，连别人一半都不到。 我懒得劝她买便宜点的手机，直接把话头引开：“你不会找李明华借吗？” “我不想欠他人情。”杨丽娟冷冷地回应。 “你们不是都快结婚了吗？这还算欠人情？” 杨丽娟语气生硬，“我可没答应要嫁给他。你就说借不借吧？” “要借多少？” “一万。” “你工资才四千六，开口就借一万？打算怎么还？”我实在忍不住反问。 “放心，我一定还你，实在不行，张会计能做的……我也能做。” 我听出这句话的意思，这才想起有次在办公室和张薇亲热时，被杨丽娟看见了。 “打住打住……”我连忙抬手制止，这话越说越不像样了。 “一万没有，最多借你三千，够买个标准版了。” “那买了手机我就没钱吃饭了！”杨丽娟有些不满。 “现在知道着急了？不如多跑几单实在。”我把借款压低了说，就是想让她收收心，别整天琢磨这些虚的。 要是一分不借，又怕她去找别人借钱，到时候指不定闹出什么乱子。 杨丽娟不情不愿地妥协，“三千就三千吧，不过这事你别告诉李明华。” 我通过微信给她转了账：“你要是肯用心多跑几单，也不至于要借钱。” 这让我想起何诗雨。她也是女骑手，上个月还是站里的单王，可惜这个月出了车祸，业绩才滑下来。 等杨丽娟走后，我盯着微信转账记录摇了摇头。 盘算着这两天得抽空去看看何诗雨，她那个保险赔偿的事一直拖着没解决。 上个月车祸后医药费还是站里先垫付的，保险公司那边手续繁杂，得催着点。 刚下班，张薇就拉开车门坐进副驾：“走吧！不管你说的工作能不能成，今晚这顿饭你是请定了。” 我笑着发动车子，载着她停在我投资的那家小药店门口。 张薇虽然知道我开了家药店，但对经营状况一直不太清楚。 推开店门，两个店员已经下班了，只有执业药师秦雪还在药柜前清点药品。 “秦药师，这是我同事张薇。”我为两人介绍。 “张薇，这位是秦雪，我们店的执业药师。” 待她们简单寒暄后，我切入正题：“其实是想请你帮个忙。这家店现在缺个可靠的会计，平时就记记账，月底做个报表，每周来两三次就行。” 张薇扫了一眼店面：“现在店里每天的流水有多少？” 秦雪接过话茬，“每天六千到一万左右，我不过毕竟不是专业出身，有些账目处理得不太规范。” 张薇走到电脑前看了看简易的记账系统：“看来你这摊子铺得挺大。先说好，兼职可以，但得按市场价付酬劳。” “当然。”我笑着应下，心里清楚以张薇的细心，是最合适的人选。 现在规模还不算太大，但总要慢慢正规起来。 ------------ 第226章 老山参哪去了？ “秦雪，把店打烊了，我请你们去吃夜宵。”我朝正在整理药柜的秦雪说道。 秦雪锁好药柜，取下胸牌：“稍等两分钟，我把今日盘点做完。” 她在系统里录入最后几个数据，便关掉电脑显示器。 十五分钟后，我们坐在了一家餐厅的包间里。 张薇翻着菜单，率先打破了沉默：“秦药师是本地人吗？” “我老家在外地，来这边工作也是机缘巧合。”秦雪应了一句。 “那很厉害啊，一个人在这边打拼。”张薇附和着。 随后聊到药店的一些核心数据时，张薇看着报表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你那家店门面不大，利润居然这么高？不会是什么黑店吧？” 我平静地解释：“绝对正规经营。秦雪是正经医科大学毕业的执业药师。” “主要是我手里有张祖传的古药方，对男性那方面特别有效。” “那可是我花了十几万从老中医手里求来的方子。”我补充道。 “怪不得……”张薇缓过气来，眼神里带着恍然大悟。 “我就说这么个小药店，怎么月流水能上二十万。” 她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东西……真这么灵？” 秦雪替我回答：“现在回头客占七成。主要是药材配伍独特，对肾阳虚效果特别明显。”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产能跟不上。”我接过话头，手工熬制太慢，我想着是不是该租个大点的地方 张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突然眯起眼睛看着我：“你该不会……自己也试过吧？” 秦雪忍不住轻笑出声，我差点被茶水呛到。 这时服务员正好来上菜，暂时化解了我的尴尬。 今晚的宵夜吃得格外舒心。我的月收入首次突破十万大关。 外卖站的两万八，药店这边的十二万，加起来快到十五万了，一个月就够买一辆现在开的比亚迪。 不过现在只能赚把之前投资的钱赚回来，下个月才是真正盈利。 “药店这边需要专业的财务把关。特别是核心配方那部分的成本核算。” 张薇立刻会意。她到底是明白人，知道有些数据是商业机密。 别人看到，就知道药店的盈利模式。 秦雪自己喝了一口酒：“最近来打听配方的同行确实多了，前天还有个说是药厂代表的人来套近乎。” “所以记账要格外当心。”我看向张薇。 “普通会计容易在税务细节上露出破绽，但你懂得怎么把握分寸。” 张薇若有所思：“配方相关的进出账单独建套账本吧，用代码代替药材名。” 这就是张薇的好处，她从来不多问配方来源，就像从不打听我和王秋雅的车程补贴。 该糊涂时糊涂，该精明时精明，这样的人放在关键位置才安心。 这顿宵夜吃得尽兴，结束时我才想起自己喝了酒。 站在餐馆门口，晚风一吹，酒意上头，只好掏出手机叫了两辆滴滴。 看着秦雪和张薇先后坐进车里，车窗缓缓升起时，张薇还冲我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我站在路灯下点头，直到两辆车的尾灯汇入车流，这才给自己叫了个代驾。 代驾师傅是个话不多的中年人，我靠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车子停在我租房的小区。 我推开门，林小雨正坐在沙发上敷面膜，听到动静转过头来。 “你这是跟谁喝的酒啊？”她打量着我泛红的脸颊。 “跟餐厅老板喝的。”我弯腰换鞋。 她拍了拍脸上的面膜：“少喝点，别把身体喝垮了。” 我径直走向厨房倒了杯水，“我知道了。” 林小雨问起：“药店最近生意挺好？” “还行。”我简单回应。 林小雨揭下面膜，语气随意地问：“上次你说要出手那棵老山参，卖了就能凑够首付了。怎么后来没消息了？” 我握着水杯的手紧了紧：“最近行情不太好，想等价格合适再出手。” “不是说有个药材商出价很理想吗？”她擦着脸上的精华，状似无意地追问。 “对方临时压价。”我转身把杯子放进水槽，水流声掩盖了瞬间的停顿，“现在这笔钱暂时用在药店资金周转上。” 她站在厨房门口，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你之前不是说，卖了参就买房吗？” “资金周转开就来得及。”我擦了擦手，“下个月新店开业后资金就宽裕了。” 她轻轻点头，转身时说了句：“那你自己把握。” 我望着她回房的背影，想起保险柜里那份已经签字的参茸转让协议。黄莉的制药项目确实急需这批原料，只是这个理由，现在还不能说。 我回到房间，轻轻带上门。窗外的霓虹灯透过百叶窗，在墙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小雨最后那个眼神还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她从来都不是轻易能被糊弄的人。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黄莉发来的消息：“参已入药，第一批样品出来了。” 我盯着屏幕看了会儿，没有回复。那棵老山参是去年和林小雨在长白山收的，当时我们说好这是买房基金。可现在…… 抽屉里还放着参茸转让协议的复印件。我把它塞到文件袋最底层，手指碰到冰凉的保险柜钥匙。这笔投资必须成功，新店扩张等着这笔资金周转，黄莉的制药项目更是押上了全部身家。 客厅传来轻轻的脚步声，停在门外。我下意识屏住呼吸，直到脚步声渐渐远去。冰箱门打开又关上，玻璃杯轻轻碰撞。我们都在这套不大的出租屋里，守着各自的秘密。 窗外忽然下起雨，雨点敲打着空调外机。我想起三年前和林小雨站在药材市场，她举着那棵老山参在阳光下细看，参须上的泥土落在她袖口。那时我们刚毕业，挤在城中村的单间里，却觉得什么都有可能。 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是张薇：“账本已按新规则整理，代码系统运行顺畅。” 我关掉屏幕，在黑暗中听着雨声。有些选择做了就不能回头，就像那棵已经入药的老山参，再也无法重新埋回土里。 ------------ 第227章 何诗雨成了网红 我知道苏妍说的小福利指的是什么。 不过今晚，我另有安排。 我看向林小雨的房门，收起手机走了过去。 按了下门把手，没锁。门悄无声息滑开一道缝。 我走进去时，林小雨正躺在床上看手机。 听见动静，她立刻坐起身：“你进来做什么？” “小雨，我想你了。”我继续朝床边走去。 “唉呀，你出去！”林小雨压低声音。 我没理会，伸手将她搂进怀里：“今晚我想跟你睡一起。” “苏妍回来会发现的。”她推了推我的胸口。 她第一时间不是拒绝，我就知道有戏：“看到就看到，反正我们早晚会和好的。” “可是……”她话未说完，我已经吻了上去。 今晚之所以敢来林小雨的房间，也是收入提升带来的底气。 让我意外的是，林小雨半推半就，最终还是顺从依偎在我怀里。 这个晚上，我留在了林小雨的房间里过夜。这是自我们合租大半年来的头一回。 直到第二天清晨，值晚班的苏妍回来，开门声才把林小雨惊醒。 她慌慌张张地起身，匆匆整理了下睡裙就往外走。 门外传来苏妍带着笑意的声音：“小雨，今天怎么起这么晚？都迟到了。” “我……睡过头了。”林小雨解释。 我在被窝里勾起嘴角。林小雨之所以起不来，自然是我昨晚的功劳。 隔着虚掩的房门，能听见苏妍放下包的动静。 “脸色这么红，是不是发烧了？”苏妍的语气里透着关切。 “没、没有。”林小雨的声音明显慌乱，“就是睡得有点沉……我去洗漱了。” 听着她匆忙逃向卫生间的脚步声，我满足地翻了个身，枕头上还留着她独有的清香。 过了一会，客厅里安静下来了，我才从林小雨房间溜出来。 临出门前，我下意识看了眼苏妍紧闭的房门。有些事，彼此心照不宣就好。 赶到配送站时，张薇正低头核对单据。 见到进来打趣地说：“今天怎么迟到了？” 我摸了摸鼻子：“路上有点堵。” 她显然不太相信：“是吗？我还以为你昨晚喝多了起不来呢。” 我干咳两声，顺手拿起桌上的派车单：“今天的单子都分好了？” “早就分好了。”张薇回应了一声，就去冲咖啡了。 我坐在电脑前，目光扫过后台不断刷新的配送数据。 处理着骑手们遇到的各种问题，超时单需要加急，客户投诉要安抚，路线规划要优化。 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下午。 手机震动起来，我便接起电话。 “陈先生，何诗雨的案子有进展了。”丁律师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肇事司机的委托律师刚才联系我，想约时间谈谈。” “总算肯露面了？”我淡淡回应。 丁律师分析，“我推测可能是法院的传票生效了，他们知道躲不过去了。” “约的什么时候？”我追问。 “明天上午十点，在我的事务所。”丁律师补充。 “记得把何诗雨最新的医疗费用清单带上，还有她的误工损失的证明。” “好的。”挂了电话，我立刻拨通了何诗雨的号码。 听筒里的等待音只响了两声就被接了起来。 “诗雨，好消息。丁律师刚来电话，对方律师主动要求谈判了。” 电话那头传来何诗雨激动的声音：“真的吗？太好了……” 她声音有些哽咽：“豪哥，这段时间真的，太谢谢你了。” “应该的。明天上午十点，我陪你去丁律师事务所。记得把医疗费单据和工资流水都带上。” “好，我都收着呢。” 又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那明天见。” 放下手机，我也松了口气，这桩事情总算能给她一个交代了。 第二天，我准时把车停在何诗雨租住的公寓楼下。 远远就看见她站在单元门口，今天的气色明显比前阵子好多了。 她没坐轮椅，而是拄着单拐，另一只手拎着个文件袋。 我赶紧下车帮她拉开车门，顺手接过文件袋。 等她坐稳，我绕回驾驶座，系安全带时随口问道：“最近直播做得怎么样？” “还好，涨了10万粉丝呢！”何诗雨转过头来，眼睛里闪着光。 “可以啊，你都成网红了。”我笑着发动车子。 “也是运气，要不是这场车祸，我也不会去做直播。” “这就是古话常说的塞翁失马，焉知祸福！”我调侃了一句。 在车上聊的都是比较轻松的话题，没过多久，就来到了丁律师的律师会所。 上去前我提醒何诗雨：“一会你少说话，交给丁律师就可以。” 她点点头，“我知道了” 丁律师的会议室里，对方王律师一开口就带着程式化的歉意：“我的当事人对何小姐的遭遇深表同情……” “我们理解王律师的立场。”丁律师从容地接过话。 “但既然责任认定书已经明确贵方当事人全责，今天重点应该是商讨具体赔偿方案。” 王律师推了推眼镜：“医疗费这部分我们没有异议。不过误工费的标准，何小姐提供的月收入一万二的证明，是否确实符合行业实际情况？” “这是何小姐过去半年的银行流水和个税记录。”丁律师将文件推过桌面。 “考虑到她从事外卖行业，这个数额完全合理。” 我将手机解锁推到桌面中央：“这是站点后台数据，本月有近三十位骑手工资过万，你可以自己去做调查。” 王律师的助理凑近细看屏幕，对方律师沉吟片刻，终于将那份工资流水归整到文件堆最上方：“既然如此，这部分我们不再持异议。” 丁律师又递过一叠照片，“何小姐右腿留下的疤痕，后续祛疤治疗预计需要两万元，这是三甲医院出具的评估报告。” 我看着对方律师微微抽动的眼角，知道这些准备充分的材料正在瓦解他们的防线。 王律师终于放下文件，“我们愿意在医疗费之外，一次性支付八万元，包含所有赔偿项目。” 丁律师轻轻摇头：“仅误工损失就超过六万，再加上后续治疗和精神损害赔偿，这个数额距离我们的预期还有很大差距。” ------------ 第228章 药店扩张 最终，双方达成十万元赔偿协议，何诗雨随即撤销了对肇事女司机的起诉。 待对方律师带着助理离开后，会议室里顿时安静下来。 何诗雨拄着拐杖站起身，朝丁律师郑重道谢：“丁律师，这次真的太感谢您了。” 丁律师连忙起身扶住她：“别客气，这都是我分内的事。” “赔偿金预计一周内到账。”丁律师从名片夹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何诗雨，“期间有任何问题随时联系我。” 何诗雨将名片仔细收进包里，随后告辞离开。 我搀扶着拄拐的何诗雨缓缓下楼，来到停车场。 返程途中，我顺势提起：“等你康复后，站里管理岗正好有个空缺，要不要考虑转型？” 何诗雨浅浅一笑：“谢谢豪哥好意，不过我可能要辜负您的期望了。等腿伤痊愈后，我打算继续做探店主播。” “那也可以，我觉得做探店挺适合你的。”我并没有阻止她的意思，反而觉得这个选择很符合她活泼开朗的性格。 何诗雨语气里带着憧憬：“其实我有个梦想，等腿伤好了，我想吃遍全国各种苍蝇馆子。” “这个想法很棒，记录各地的美食，确实是件很有意义的事。”我回应了一句。 “你也觉得可行对吗？”何诗雨小心的问。 我转头对她笑了笑：“当然，等你成了大网红别忘了我就行。” 她的笑容愈发灿烂，“等我成了知名旅游博主，我就回来帮你的店打广告！” “这倒不用，我的店跟美食不沾边！”我那家店主角是卖男人的保健品的，不适合让何诗雨推广。 何诗雨脸红了一下，知道自己扯远了。 过了一会，我把车停在王姐面馆门口，何诗雨拄着拐杖小心地下了车。 走进面馆，何诗雨就向王燕打招呼“王姐！” 王燕正在厨房忙活：“诗雨来了？看你这高兴劲儿，是有什么喜事吗？” “撞我的肇事司机总算赔钱了。”何诗雨拄着拐紧走几步。 “太好了！”王燕从厨房出来。 “这下可算能安心了。你们先坐，我这就去给你们下面，！” 这时我注意到角落里，罗英站在手机架前做直播。 “各位宝宝看，我们家的招牌肥肠都是当天现卤的……”她抬头看见我们，笑了笑，又继续直播。 何诗雨介绍：“罗英现在可是店里的直播小能手了。上次我教了她几次，她学得特别快。” 王燕端着两碗面过来，顺着我们的目光看向罗英，脸上泛起欣慰的笑意：“这丫头让她学做面条都没这么认真过。” 罗英暂时关掉直播，脚步轻快地走过来，亲昵地挽住王燕的胳膊：“小姨，等我成了像诗雨姐这样的大网红，到时候一开播，您这店就算扩大十倍都不够坐！” 罗英这话说得天真，在面馆做直播终究有局限，最多吸引周边客源。 时间一长观众难免审美疲劳，终究比不上何诗雨那种走出去的探店模式。 不过罗英的定位本就不一样，她是要把“王姐面馆”这个招牌打响，这是她的根，也是她的舞台。 “行了行了，想要当网红，还得跟诗雨好好学。” 我低头吃着熟悉的肥肠面，知道何诗雨有意培养罗英，因为等她腿好了就要走的更远。 何诗雨的事情告一段落后，这天我特意去了赵婧的茶馆。 赵婧正在茶台前沏茶，见我进来便笑了：“今天怎么想起到姐姐这儿来了？” 我在她对面坐下，接过她递来的茶杯：“赵姐，今天来是想问问您手上有没有位置好些的店面。” “哦？你要换地方？” “现在的药店实在太小了。”我直言不讳。 “手工熬制药膏的地方都快转不开身了，想找个宽敞些的门面。” 赵婧抿唇轻笑：“都说姐姐很看好你，看来没错。你那家小店，现在应该赚得不少吧？” 我笑着摇摇头：“也就是赚点辛苦钱，大部分利润都拿来交房租了。” “少来这套，你那家看似不起眼的小店，现在每个月少说也得有十几万的进账吧。”赵婧白了我一眼。 我没想到赵婧的眼光这么毒辣，竟将店里的经营状况猜得八九不离十。 “你放心，能赚钱也是你的本事，姐姐也不会眼红！看别你紧张的。”赵婧给我继了一杯茶。 “赵姐到底有没有合适的店面？”我适时岔开话题。 “有，弟弟的事就是我的事，就算没有，姐姐也得帮你变一个出来。”赵婧笑吟吟地又给我续上茶， 她这话说得太过热络，让我不由得起了层鸡皮疙瘩。 要不是实在抽不出空去找店面，我也不会来找赵婧帮忙，这下算是欠下她一个人情了。 赵婧拎起手包朝我招手：“正好现在有空，带你去看看好铺面。” 她带我来到一个临街商圈，指着十字路口转角处一家挂着美容养生招牌的店铺：“这家上下两层，单层八十平。原先的租客做美容院，装修时特意排了强电和通风系统。” 她掏出钥匙打开卷帘门，“最难得的是后墙单独走了三相电，你熬药的那些设备绝对带得动。” 赵婧伸手推开后厨的门：“你看，这间操作间完全符合你的要求，排风管道都是现成的。” 我仔细查看墙角的配电箱，果然如她所说，预留了大功率设备的专用线路。 “怎么样？这地方当药店，是不是正合适？”赵婧得意的说。 “是挺不错的，不知道店租一个月多少钱？” 作为外卖站长，我太清楚这个地段的价值了。 十字路口转角，正对着商业街主入口，外卖配送半径能覆盖大半个商圈。 要是把药店开在这里，光是线上订单量至少能翻两番。 赵婧伸出两根手指：“这个数。” 我走到临街的落地窗前，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人潮。 确实如她所说，这个位置既能做线下客流，又能辐射周边三公里的线上订单。 虽然租金比现在高出一大截，但以药店目前的盈利增长来看，完全在可承受范围内。 我转身看向她，“这店我租了。” ------------ 第229章 下乡收药材 赵婧眼波流转：“急什么呀？姐姐刚才不是说了，本来还想给你优惠点的！” “要不今晚来我家详谈？正好有瓶朋友送的红酒还没开。” 我没想到赵婧会来这手：“生意归生意，该多少就多少。” 赵婧似笑非笑看着我：“弟弟真是越来越无趣了。” 她从包里掏出合同递过来，语气已然公事公办，“合同我都准备好了，你想签几年就签几年！” “这样最好。”我接过合同仔细翻阅。 最后我决定先租5年，做生意讲究的是稳定，这次定下就不会再随便换地方了。 如果再扩张的话那也是开分店，这里做为旗舰店。 赵婧把店铺的钥匙交给我：“真不去我那里喝两杯？” “不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客气地拒绝道。 现在我一心只想打拼事业，不想再招惹女人了。 再说这个赵婧实在太精明了，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免得以后把生意都搭进去。 送走赵婧，我立刻开车去接秦雪。 她匆匆坐上副驾驶，边系安全带边问：“老板，这么急是要带我去哪儿？店里还在忙呢。” “我刚租了个新店面，带你看看怎么布置。”我转动方向驶入街道。 “在哪租的？”秦雪好奇地转过头。 “前面拐弯就到。”我抬手指向前方的十字路口。 几分钟后，车子在新租的店门前稳稳停下。 秦雪跟着我走进空荡的店铺，环顾四周后感叹：“这个空间比现在那间大了不少！” “上下两层，每层八十多平。”我介绍道。 “两层？”秦雪睁大眼睛，“这也太大了吧？” “一步到位，省得以后生意好了又要搬家，麻烦。” 我领着秦雪走上二楼，“店铺怎么布置就交给你了。” 秦雪在二楼转了一圈，仔细打量着每个角落：“面积确实大，不过好在基础装修都完成了，我们主要添置些药柜和展示架就行。” “行，你这两天要是有空，辛苦一下列个采购清单给我。”我把店铺钥匙递给她一把。 因为老店还在营业，参观完新店我就先送她回去。 车子驶入主干道后，我主动开口：“新店开业后，你的工资涨五千，另外再给你百分之三的利润提成。” 我明白要留住秦雪这样的人才，必须拿出足够的诚意。加薪无疑是最直接的方式。 “这……这也太多了，你知道我们药店刚起步……”秦雪连忙推辞。 我打断她：“你完全值得这个数。说实在的，没有你，这家店根本走不到今天这一步。”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这次调整薪资后，下个月起她月收入就能轻松突破两万了。 她再抬头时，眼里闪着坚定的光，“新店扩大后，药材的供应也要更多！” 这就是秦雪最让我欣赏的地方，从来不会辜负别人的信任，总是用加倍的努力来回报。 “我知道，这几天我会再联系药材供应商。”我把秦雪送回老店就离开了。 晚上带着宵夜回去，我把打包的炒河粉放在林小雨面前，顺势在她旁边坐下。 “小雨，过几天我打算去趟你老家，看看你堂叔那边药材收购得怎么样了。” 她拆着外卖：“你要去就去，不用特地跟我说。” “我是想问你要不要一起回去？”我把一次性筷子掰开递给她。 她接过筷子：“医院最近忙，走不开。” “不过小晴一直闹着要回老家，你方便的话，带她一起吧。” 几天后的周末，我特意准备了两瓶茅台和一些营养品，载着林小晴驶向了通往她老家的高速公路。 车窗外的田野飞快后退，林小晴突然转过脸来：“姐夫，你跟我姐是不是闹矛盾了？” 我若无其事地笑道：“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心里却是一紧，难道她察觉到了我和林小雨分手的事？ “就是感觉你们最近怪怪的。”她歪着头。 “没有的事，别乱猜，我跟你姐好着呢！” 接下来的一路上，我跟林小晴很少说话。 几个小时后，下了高速，车子已经拐进了县道。 没过多久远远地就看见林母站在院门口张望，一见到我们的车，连忙回头朝屋里喊：“他们回来了！” 林小晴像只欢快的小鸟率先蹦下车，扑进母亲怀里。 林父闻声从屋里走出来，看见我正从后备箱拎出礼品，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回来就回来，带这么多东西做什么。”林父接过我手中的茅台。 林母拉着女儿的手，目光却不住地往车里瞟：“小雨呢？没跟你们一起回来？” “姐医院忙，走不开。”林小晴抢着回答。 一边挽着母亲往院里走，“妈，我快饿扁了！” 我接过林父递来的茶水，直接说明来意：“叔，堂叔今天在家吗？这趟过来主要是想找他买些黑顺片。” 林父把老花镜推到额头上，掏出手机：“你先坐着喝口茶，我这就打电话问问。” 他边拨号边朝屋里走，声音渐渐模糊：“老三啊……嗯，小陈来了……就是想问你那批黑顺片……” 透过窗户，看见林父在院子里比划着手势，电话那头似乎聊得正热络。 林父握着手机走回来，脸上带着笑意：“他正在家里，说是新到的这批货色特别好，保准你满意。” 我放下茶杯站起身：“那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不急，他一会就过来了！”林父回应。 过了一会，院门外传来三轮车的刹车声。一个洪亮的声音由远及近：“大哥！听说小陈来了？” 堂叔扛着两个麻袋大步走进来，古铜色的脸上堆满笑容。 他把麻袋往地上一放，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这些都是精挑细选的上等货，保证让你满意！” 他解开麻袋绳结，一股浓郁的药香顿时弥漫开来。 “您费心了。”我蹲下身仔细查看药材成色，心里暗自满意。这些确实比市面上常见的品质好很多。 堂叔眼睛笑成两条缝：“自家人不说客套话。你要多少尽管开口，价格肯定比市场公道！” 林父在一旁泡茶：“先喝口茶慢慢谈。你堂叔这些药材，就等着你这样的行家来收呢。” 林小晴好奇地捏起一片黑顺片对着光看，被堂叔轻轻拍开手：“丫头别乱动，这可是你姐夫要的药材！” ------------ 第230章 再进双阳山 我捏起一片黑顺片在指间捻了捻，浓郁的药材香气扑鼻而来。 这批货确实如堂叔所说，片大肉厚，色泽油亮，是难得的精品。 “叔，这品质我放心。”我拍拍手上的灰站起身。 “这次先要五十斤，往后每个月稳定供应一百斤，您看如何？” 堂叔连连点头：“没问题！往后我都给你留着！” 我掏出烟递过去，“不过有个条件，以后得优先供给我，不能再转卖别家。” 堂叔接过烟的手顿了顿：“但要是别人出更高价……” 我顺势接话，“我这个价格已经够高了，您算算，长期稳定的买卖，总比零散着卖要划算。” 林父在一旁呵呵笑着打圆场：“老三啊，小陈这是要跟你长期合作呢。你这批药材能找到固定销路，往后不也省心？” 堂叔掏出打火机点烟，深吸一口，烟雾中眯着眼盘算。 半晌，他才开口：“成！就冲你这份诚意，这批黑顺片以后只供你一家！” “合作愉快。”我伸出手与他重重一握。 这时林母系着围裙从厨房探出身来：“什么事不能吃完饭再谈？菜都要凉了！” 堂叔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走走走，先吃饭，我家里还藏着两瓶好酒！” 我笑着拦住他：“不用麻烦，我车上备着呢。” 林父闻言脸色一沉，怕是以为我要把他那两瓶茅台拿出来待客。 我从后备箱取出两瓶五粮液：“特意给堂叔带的，听说您好这口。” 堂叔眼睛顿时亮了：“这酒可不便宜！平时我可舍不得买这么贵的。” 林父这才舒展眉头，乐呵呵地拍拍堂叔的肩：“今天沾你的光，我也尝尝这好酒。” 饭桌上，堂叔迫不及待倒满酒杯，细品了一口，眯着眼回味：“香！真是好酒！” 他红光满面给我夹了个鸡腿，“以后要什么药材尽管说，叔一定给你留最好的！” 林母笑着添了碗汤：“瞧把你叔高兴的，这酒可比饭菜还对他胃口。” 堂叔几杯酒下肚，话匣子彻底打开了。 他红着脸朝林小晴比划：“丫头，得多跟你姐夫学学！人家可是做大事的，手指缝里漏点生意都够你受用一辈子！” 林小晴吃着菜，闻言撅起嘴：“叔，我现在还上学呢！” “上学怎么了？等毕业了不也是要找工作赚钱吗？”堂叔把酒杯往桌上一顿。 我适时打断了他，“现在年轻人有年轻人的活法。小晴要是将来想学做生意，我肯定带她。” 林母也帮腔：“就是，孩子还在念书，你整天说这些做什么。” 堂叔还想说什么，被林父按住了酒杯：“行了老三，让孩子好好吃饭。” 饭后，堂叔喝得满面红光，说话都有些舌根发硬。 林父朝林小晴使了个眼色：“小晴，送你堂叔回去，路上扶着点。” 等两人身影消失在院门口，林父转身去关院门。 他慢慢踱回饭桌前，拿起桌上的烟盒抖出一支，却没有点燃。 “小陈啊，”他忽然开口。 “不瞒你说，那黑顺片，我这几年也跟着老三在做。” 我抬头正对上林父欲言又止的目光。 他见我没接话，又补充道：“其实我们这片的药材，我经手的比老三还多些。” 原来刚才饭桌上夸堂叔的那些话，都让这位正主听进去了。 我给他递过打火机，“您早说啊。” 林父终于点燃了那支烟：“都是自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我心里已经开始盘算，既然林父主动开口，这药材的货源，怕是该重新谈谈了。 “既然叔手里有货，那我肯定优先要您的，就是不知道您这边能稳定供应多少？”我正愁不够。 林父淡淡开口：“我也不能一下全抢了老三的生意，每个月供个几十斤左右” “价格不是问题，关键要保证质量。”我现在没到到药材心里也没底。 林父回应：“你放心，我亲自把关！” “对了叔，这野生的早晚会收完，您考虑一下种植？” 林父会意地点头，“我研究研究！” 这时院门外来林小晴清脆的嗓音由远及近：“爸，姐夫，我把堂叔送到家啦！” 我看了眼手机时间：“不早了，我得去镇上宾馆办入住。” 林父立刻摆手：“住什么宾馆，小雨的房间一直空着，被子都是新晒的。” 林小晴听后立刻反对，“那怎么行！姐夫住了姐的房间，我睡哪儿啊？” 林父斥责：“你去你翠姨家对付一宿，她家西厢房不是一直空着？” “又让我去借宿！”林小晴擦着手走出来，朝我做了个鬼脸。 “姐夫你看，我爸就是偏心。” 我有些为难：“要不我还是去镇上！” “别听这丫头的。”林父瞪了女儿一眼。 “她跟翠姨家小娟好得形影不离，巴不得天天往人家跑呢。” 林小晴噗嗤笑了：“那倒是，小娟刚买了投影仪，正好今晚去她家看恐怖片！” 她说着蹦跳着往门口走，“姐夫你随意啊。” 望着她欢快的背影，林父无奈地摇头：“这丫头，都上大学了还这么孩子气。” 他引着我走向里间，“小雨虽然不常回来，但她妈妈每周都把这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我也不是头一回在林小雨家过夜了，便不再推辞。 洗漱完，我躺到林小雨床上休息。 这次来林家，除了谈药材生意，更紧要的是进双阳山脉寻找锁阳草。 这味药材关乎我自己的性命，上次搜找无功而返，看来必须往深山更险峻处探寻才行。 ------------ 第231章 未知的危险 “你怎么不早说！”林母放下锅铲，“我叫老头子跟你一块儿去！” 我连忙摆手：“不用麻烦叔了，让他多歇会儿。我就是去附近转转，不走远。” 林母脸色稍缓：“那也行。不过天黑前可得回来！” “可能得在山里住两晚。”我系紧背包带，心里盘算着三天的行程。 林母刚舒展的眉头又蹙了起来：“要过夜？山里晚上寒气重，你带的铺盖够厚吗？” “够的，都准备齐全了。”我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背包。 她还是不放心，转身从厨房取出个布包：“带上这个，昨天刚烙的饼。”说着又拎起水壶往里灌热水，“深山里泉水凉，别喝生水。” 我一一应下，转身踏上了进山的小路。 这次进山，除了寻找锁阳草，还得留意其他稀有药材。双阳山脉深处人迹罕至，说不定真能有意外收获。 我沿着上次进山的小径快步前行。自从身体发生变异后，我的体力是常人的两三倍，这点山路对我来说不算什么。 这也是我没让林父跟来的原因，他肯定跟不上我的脚步。 路边偶尔可见几株形态各异的草药，但我一个送外卖的哪认得这些？ 只要不是我要找的锁阳草，一概不予理会。 下午三点左右，我就望见了谷口矗立的那块巨岩。 想起林小雨转述的老话，我的脚步顿了顿。 界石后的山林明显更加茂密，光线也暗沉下来。 “上次到达这里用了一天半的时间，这次我一个人只用了七八个小时。” 锁阳草关乎性命，我终究迈步越过了那块巨石。 脚下的路顿时难走了许多。这里显然少有人至，灌木丛生，得不时用手拨开横生的枝桠。 林间静得出奇，连鸟鸣都稀疏了。 正当我专心赶路时，右侧灌木丛中突然传来声响。 我立刻握紧柴刀，一条蛇窜了出来，昂头吐信，拦在路中央。 “比起之前那条过山峰，这条小蛇还真不够看！” 我直接把手里的开山刀甩过去，将蛇砍成两半。 必须在天黑前找到合适的营地——双阳山的夜晚从不属于人类。 运气还算不错，又前行了一段路，前方地势微隆，几块山岩斜倚成半圈。 走近细看，背风地势较高，即便夜里有雨也不会积水。 “就是这了。” 卸下背包，我先把四周清理出一圈防火带。那几块岩石恰好形成天然屏障，能抵御夜间的山风。 我在营地附近搜寻，抱着柴火回来时，林间已经暗了下来。 “得赶紧生火才行！”火要足够旺才能驱赶野兽。 生好火，我喝了一口水。为了找锁阳草，真是活生生把自己逼成了荒野求生的专家。 远处传来某种夜行生物的啼叫，我往火堆里添了根粗柴。 “这样也挺好的，远离了城市的喧嚣，能静下心来思考问题。” 今夜，这簇火就是我与整座大山对峙的堡垒。 我拨了拨火堆，让火焰更旺些。就在这时，左侧的灌木丛里传来一声异响。 那声音很快又来了，不是风吹，是某种东西踩断枯枝的脆响，间隔均匀，像在踱步。 抓起手边的柴刀，我缓缓起身。 那脚步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呼吸声，像是某种野兽。我先排除了鬼这种不存在的东西。 它似乎怕火，不敢靠近。 我拿着柴刀想过去查看，刚走了两步，外围的声响也消失了。 我抓起一根燃烧的树枝，朝声音来处甩去。 火把在空中划过的瞬间照亮了一片空地：地面只有几丛摇晃的野草，什么都没有。 回到火堆旁，我确信刚才绝不是幻觉，只是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往火堆里添了几根柴，把开山刀放在最顺手的位置。 这一夜，怕是不能进帐篷了。这样也好，让我有时间思考问题。 “现在首要的任务是解决身体上的副作用。” 等身体问题彻底解决后，就是解决终身大事了。 “到那时，小雨应该不会再拒绝我了吧？” 实在不行我就准备先上车后补票，努力让林小雨怀上我的孩子，到时就水到渠成了。 可这样一看，苏妍又不太好处理。因为有林小雨在，我跟苏妍的事情一直不敢公开。 “如果苏妍愿意，娶她也不是不行。”当然，这也只能心里想想罢了。 后半夜露水很重，好在有火堆，才没有觉得冷。 现在感情问题剪不断理还乱，我的思绪又转到了工作上。 “归根结底，还是钱的问题！” 要是有足够的钱，林小雨跟苏妍的事，那都不叫事。 “只是要赚多少钱才算够？” 赚到100万这个目标很快就能实现，但也只够买套房子，别的就不用说了，肯定不够。 “1000万？1亿？” 以我目前的能力，要赚到1个亿还不太可能。职场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火光在夜色中跳跃，我把玩着手中的柴棍，忽然想起王秋雅。 说起来，我的运气开始转变，确实是从给她送外卖之后开始的。 那天她穿着真空的衬衫开门，真把我给吓到了。 但后面接触下来发现她跟普通女人没什么两样，都需要有人安慰。 外表高冷强硬也是装出来的，因为到了她那个位置，不强硬不行。 要是表现的太软弱，王秋雅的企业她自己是守不住的。 不过自从怀孕后，整个人都变了，把公司的股权都卖了，靠别职场，回归生活了。 “等我财富自由后，我也能像王秋雅那样过的潇洒。” 等回去后还是要跟王秋雅多取取经，毕竟能管理那么大的公司，肯定有两把刷子。 这一夜，我没有睡觉，想了很多问题，有的想通了有的还没想通。 天光彻底放亮时，我简单吃了点食物。 准备继续在双阳山脉中寻找锁阳草，“希望这次能找到，这种鬼地方我实在是不想再来了。” 黄莉说过，找到锁阳早也才是第一步。 “到时基因突变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可千万不能变成人不人鬼不鬼的，那可就悲剧了。 ------------ 第232章 别有洞天 重新出发，越往深处，林木越发茂密，树冠交错几乎遮蔽了天空。 走到这里，所有东西都感觉跟外面不一样，溪边岩石上长着层叠的淡紫色苔藓，手指轻触会渗出粘稠汁液。 一丛灌木结着类似覆盆子的红果，但表皮布满金色斑点。 我小心避开，在这片完全陌生的山林里，谨慎是活下去的唯一法则。 继续前行时，我刻意在不同高度的树干上留下刻痕，防止迷路。 可走出不到百米，就在一棵冷杉的树皮上发现了相似的刀痕，那分明是我半小时前留下的。 掌心突然传来刺痛，抬手看见虎口处冒出几个透明水泡，像是接触过什么刺激物，可我分明戴着手套。 “这里实在是太诡异了！”难怪林小雨村里的老一辈会发出那样的警示，不要越过那块石头。 我靠着一棵不知名的巨树休息，树干上天然形成的纹路像无数只眼睛。 “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拨开眼前的灌木，走到了另一个区域，这种感觉才好一些。 我没有方向的乱转，在一堆树叶中立着一株四品叶的野山参，顶端的红果鲜亮得扎眼。 “四品叶...有七八十年了，这能卖不少钱吧？”这话我脱口而出。 上次发现的那棵野山参被黄莉拿去制药了。 这颗要是能卖了，应该可以卖出很不错的价格，“刚好可以给小雨一个交代。” 把这株野山参挖起来，这是进山后的第一份收获。 没找到锁阳草，还得继续。 一丛从未见过的暗蓝色苔藓，吸引了我。 ”这玩意，带回去给黄莉研究倒是不错。” "可别又碰着什么毒物。"我自言自语着，小心避开那些锯齿状的叶片。 一块不知名的苔藓被我收进囊中。既然都走到这了，空手回去那肯定亏得慌。 往前走了几百来步，又发现几株从没见过的暗红色蘑菇。 菌盖上的纹路像血管似的微微搏动，看得人心里发毛。 我犹豫片刻，还是摘了两朵小的。“千万可别有毒。” 有次弯腰时，突然听见右侧树丛传来细碎的动静。 我握紧开山刀，屏息等了半晌，却只看见一只松鼠模样的生物窜过，毛色紫得反常。 我把杂七杂八的收获都塞进包里。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或许不值钱，但至少，没白跑这一趟。 “等回去再续黄莉辨认一下。” 我正准找晚上可以住人的营地，一个黑黢黢的山洞显露在岩壁下方。 洞口约半人高，边缘布满青苔，往里看漆黑一片。 “倒是现成的避风处。”我掂了掂背包，又看了眼渐暗的天色。 可这洞静得反常，连虫鸣都在洞口三尺外断绝。 捡起块石头在手里掂量，石头脱手飞进黑暗，骨碌碌滚了几圈。突然传来轻响，像是撞到了什么空心的东西。 我立刻侧身贴住岩壁，开山刀已横在身前。 等了半晌再无声响，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我才打开亮强光手电，光束刺破黑暗的瞬间，洞顶惊起一片扑棱棱声响的蝙蝠。 等它们散去，我才将光柱缓缓扫向洞穴深处。 这哪里是寻常山洞？眼前豁然展开一个巨大的溶洞，穹顶高悬，无数钟乳石如倒生的林木垂挂而下。 手电光掠过，那些石柱折射出湿润的微光，隐约还能听到深处传来滴水的声音。 “真是别有洞天……”我喃喃自语，声音在空旷的洞窟里激起轻微的回响。 光束移向地面，发现了一些散落的、风化严重的兽骨，不知已在这里沉寂了多少年月。 洞壁并非完全天然，某些区域呈现出模糊的、类似斧凿的痕迹。 我凑近细看，甚至发现了一些难以辨认的、已然褪色的刻痕，线条古拙，不似现代人所为。 继续向内走了几步。手电光柱在巨大的空间里显得有些微弱，只能照亮有限的范围。 看来，今晚的营地，需要在这洞口附近谨慎选择了。 我正要退出洞穴另寻他处，洞外突然传来一阵异响，惊得我浑身一颤。 那声音沉重而富有节奏，像是某种大型生物正在逼近。 一头体型硕大的黑熊正慢踱步而入，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成薄雾。前掌落地时，地面微微震动。 我迅速关掉手电，侧身闪到最近的一根钟乳石柱后。 黑熊在洞口停下脚步，仰头嗅了嗅空气。 它那双小眼睛里反射着从洞口透进来的微光，显得格外警觉。 片刻后，它似乎并未发现异常，继续迈着沉重的步伐朝洞穴深处走来。 背包里的标本随着我的动作发出细微声响，我立即僵住不动。 黑熊在离我藏身之处仅数米远的地方停下，开始用鼻子反复嗅着地面。 那正是我刚才站立的位置，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它突然人立而起，庞大的身躯几乎触到洞顶。 就在我稍稍松口气的瞬间，脚下不慎踩断一根枯枝。清脆的断裂声在洞穴里格外刺耳。 黑熊猛地转身，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双眼在黑暗中闪着凶光。它四肢着地，以惊人的速度朝我冲来。 我转身就往洞穴深处狂奔，手电光在颠簸中胡乱晃动，将钟乳石的影子拉成长短不一的鬼影。身后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粗重的喘息声几乎贴到耳后。 前方出现一个狭窄的岩缝，我想也不想就侧身挤了进去。岩石刮破了衣袖，但我顾不得疼痛，拼命向内挪动。 黑熊在岩缝外愤怒地咆哮，巨大的熊掌伸进缝隙胡乱拍打，离我的腿仅有寸许。我继续向深处挤去，直到岩缝窄得再也无法通行。 熊掌终于够不着了，但黑熊仍然守在岩缝外，发出不甘的低吼。我瘫坐在狭窄的岩缝深处，汗水混着岩石的尘土顺着脸颊滑落。 手电光照向四周，发现岩缝深处竟通向一个仅容一人栖身的小洞穴。这里散落着些风化的兽骨，岩壁上布满青苔，但至少暂时安全了。 ------------ 第233章 神秘的天坑 我侧身挤过最后一段狭窄的岩缝，眼前豁然开朗。 此刻，我正站在一个巨大天坑的，半山腰。 向下望去，百米深处的谷底竟藏着一片原始森林。 粗略估计，这片秘境至少有数平方公里，四周被近乎垂直的峭壁环绕，将这片天地与外界彻底隔绝。 我的目光被天坑中央的景象牢牢抓住，那是一棵需要十人合抱的巨树，显然曾遭过雷击。 树干从中间裂成两半，焦黑的裂口触目惊心。 可就在那死亡的焦黑之上，竟抽出了无数翠绿的新枝，生机勃勃迎向天空。 “这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我忍不住惊叹。也许这底下就有我要找的锁阳草。 抱着这个念头，我抓住悬崖洞穴边的藤蔓向下攀爬。 到达坑底后，发现这里的树木普遍巨大，数百年树龄的随处可见。 植被形态与外界截然不同，我谨慎地采集了几种样本，仔细包好收进背包。 此行的首要目的是寻找锁阳草。我强压下对周围奇景的好奇，开始仔细搜寻。 目光扫过每一处树根、每一道石缝，不放过任何可能。 搜寻了一段距离后，心里不禁嘀咕：“如果这里都找不到，就只能先回去了。” 就在这时，几丛暗红色的植物跃入眼帘。 它们的形态极像锁阳草，叶片呈锯齿状，但叶脉上隐隐流动着一种不自然的金色光泽。 “太像了，可这颜色……”我喃喃自语，不敢贸然确认。 锁阳草虽珍贵，古籍中却从无叶脉呈金色的记载。莫非是某种相似的毒草？ 当我走近细看时，眼前的景象让我难以置信，石缝后面，沿着一条地下溪流的岸边，竟生长着整整一片锁阳草！ 它们如红色地毯般铺展开来，规模之大，远超我的想象。 外界难得一见的珍稀药材，在这里竟如野草般繁茂。 我赶紧从防水袋里掏出手机，调出存储的锁阳草资料图片，将实物的每一个细节与图片仔细比对。 叶形，对得上。 茎秆形态，吻合。 根部特征，完全一致。 手机里还存着一张黄莉整理的古籍残卷图片，上面写着：“锁阳极品，脉生流金，蕴天地纯阳，可解奇毒，活经脉。” 原来那不是传说！ “真是锁阳草！天无绝人之路！”激动之下，我单膝跪在了地上。 看着眼前这片救命的草药，心里涌起希望：“这下，我体内的副作用总算能彻底解决了。” 不知道具体需要多少，我挖了数十株品相上佳的锁阳草，连根带土仔细包好，“这些应该够用了吧？” 狂喜过后，理智渐渐回归。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何能孕育出如此多外界难寻、甚至发生极品变异的珍稀药材？ 我再次喃喃自语：“是独特地质条件天然形成的秘境？” 我不再急于离开，而是开始系统而周密地采集样本。 最后走到那棵标志性的雷击巨树下，用开山刀砍下一块木头：“听说雷击木能辟邪，不知是真是假？” 因背包空间有限，只取了块几十公分大小的雷击木带走。 “也该离开这里了！” 如果黄莉来到这里，估计她不会想离开，这里的每一棵草都够她研究半天。 我刚爬回悬崖中段的平台，还没来得及喘匀气，天色骤然暗了下来。 抬头望去，乌云已吞噬了原本透下光柱的天坑裂隙。 “这鬼天气！”话音未落，豆大的雨点已噼里啪啦砸落。 起初还能数清雨滴声响，转眼就连成一片。 雨水从坑顶裂隙倾泻而下，不再是光，而是数道轰鸣的瀑布。 我急忙跑回原先那处洞穴躲雨。就这么片刻工夫，衣服已湿透。 洞口形成了一道流淌的雨帘，将内外世界彻底隔绝。 本以为这只是场过路雨，没想到越下越大。 我抓起背包就往通道深处退去。来到那处狭窄岩缝前，眼前的景象让我倒吸一口冷气。 来时的路已被汹涌的山洪完全吞没，退路也被堵死了。 我只能退到洞穴一处干燥的高地，先检查背包。 幸好防水性能不错，包裹的锁阳草完好无损，那些奇异药材的样本也安然无恙。 我稍稍松了口气：“还好，只要锁阳草在就没事！” 这时一道闪电划破洞外的昏暗，瞬间照亮了洞穴内部。 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天色已彻底黑透。 我收集了些散落在洞内的枯枝，生起一小堆篝火：“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看来今晚得在这里过夜了。” 听着洞外持续不断的雨声，我感觉肚子有点饿。 便从背包里拿了些压缩饼干出来，虽然被雨水浸湿了包装，但里面的食物还算完好。 我拆开一包，就着水壶里所剩不多的清水慢慢咀嚼。 “这片与世隔绝的天坑，想必已经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生态圈。” 我环顾四周被雨水笼罩的密林，好在这里空间有限，这里应该不会有什么大型猛兽。 一只成年黑熊的活动范围往往需要几十平方公里的领地，在这种封闭的环境里，根本无法获得足够的食物来源。 缺乏顶级掠食者，反倒让这里成了植物自由生长的天堂。 “虽然被困在这里，但暂时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这对我来说算是比较好的消息。 这场雨一直下到晚上，依旧没有要停的迹象我拿出睡袋，准备打长久战了。 天坑底部早已成了一片汪洋。那条原本清澈见底的小溪，如今已经变成小湖了。 这处洞穴在悬崖上，离坑底有100多米，怎么也淹不到这里。 ------------ 第234章 山体滑坡 “这样下去，别说回去了，就连这个洞穴都不一定安全。”我喃喃自语，伸手接了些从岩缝渗下的雨水，凑到嘴边喝了一口。冰凉的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内心的焦灼。 我打开背包，开始清点所剩无几的物资。压缩饼干还有七包，肉干两袋，省着点吃，大概还能支撑三四天。饮用水倒是不缺，用捡来的半个龟壳放在洞口接雨，总能接到一些。 但最让我担心的，不是食物。 “已经第五天了……”我望着洞外连绵的雨幕，眉头紧锁。“林叔他们肯定发现我没回去，该着急了。”以村里人对这片山林的敬畏，他们恐怕不敢轻易深入搜寻，但组织人在外围寻找是必然的。若是因此连累了别人，或是让小雨一家担心，我实在过意不去。 可眼下，除了等待，我别无他法。 “只能等雨停了。”我叹了口气，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听着外面永无止境的雨声。 第三天午后，事情发生了转机。 一阵沉闷的轰鸣声从远处传来，像是地层深处传来的叹息，甚至压过了暴雨的喧嚣。我猛地冲到洞口，循声望去。 只见天坑对面的一处岩壁，正如同融化的糖浆般缓缓滑落。大片的山体裹挟着树木和泥土，轰然倾泻而下，砸进汹涌的河水中，激起数米高的浪花。 山体滑坡！ 我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那片区域。滑坡持续了约莫一刻钟，当一切渐渐平息时，原本覆盖着茂密植被的岩壁，露出了一大片灰白色的新鲜断面。 而就在那片断面上，我看到了什么。 雨幕朦胧，距离也远，但我绝不会看错——在那灰白色的岩层中，嵌着几段异常规则的、巨大的环状结构。它们排列得极其整齐，像是某种生物的骨骼，但规模之大，远超我的认知。 “那是什么……”我眯起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雨水模糊了视线，但那轮廓分明是某种巨大生物的脊椎骨，一节连着一节，深深地嵌在岩层之中。 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涌上心头。困在洞中的焦躁瞬间被抛到脑后，此刻我只想立刻冲到对面，看个究竟。 但暴涨的河水隔断了去路，暴雨也没有停歇的意思。我不得不按捺住内心的冲动，继续等待。 第五天清晨，持续了数日的暴雨，终于渐渐转小。从瓢泼大雨变成了淅淅沥沥的雨丝，天空虽然依旧阴沉，但能见度好了很多。 我再也等不下去了。将重要物资和采集的样本打包背好，我小心翼翼地涉水而出。 河水依旧湍急，冰冷刺骨。我折了一根粗壮的树枝当做探路杖，一步步试探着向前挪动。有些地方水深及腰，水流的力量拽得人站立不稳。原本熟悉的地形被洪水彻底改变，我不得不绕了好几个大圈子，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才终于抵达了对岸的滑坡现场。 站在那片新鲜的、还散发着泥土气息的滑坡体前，我仰起头，呼吸为之一窒。 近距离观看，远比远眺更加震撼。 灰白色的砂岩断面高达十余米，如同被一柄巨斧劈开。就在这断面中央，清晰地镶嵌着三节串联的巨型脊椎化石。每一节都如同磨盘般大小，呈现出一种温润的玉化质感。雨水冲刷掉表面的尘土，使得化石的细节更加清晰——每一个关节面，每一道骨缝，都保存得极其完好，仿佛这头巨兽刚刚在此长眠。 我伸出手，颤抖着抚上那冰冷的石质表面。指尖传来的触感光滑而坚实，岁月的力量凝固于此。 “我的天……”我喃喃道，内心的震撼无以复加。 我取出随身携带的地质锤，用锤柄上的刻度尺粗略丈量了其中一节脊椎的直径。超过四十公分。按照这个比例估算，这头生物生前的身长恐怕超过二十米，甚至更大。 这绝不是已知的任何一种生物。无论是恐龙时代的蜥脚类，还是其他古生物，都未曾在这一带的地层中发现过。双阳山脉的地质构造，理论上根本不可能孕育出如此巨大的生物。 我用地质锤小心翼翼地刮取了一些化石周边的岩样。岩石中掺杂着许多闪烁着微光的矿物颗粒，与我之前在天坑土壤中发现的成分相似。难道，正是这些特殊的矿物，不仅影响了天坑内的植被，也造就了这种未知的巨兽？ 犹豫再三，我还是做出了决定。 我用地质锤对准最末端、也是最小的一节化石与岩层连接的脆弱处，深吸一口气，轻轻敲了下去。 “铛”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雨林中格外清晰。 那节化石应声而落，掉在我事先准备好的软布上。我捡起它，入手的感觉比想象中要轻很多，仿佛不是石头，而是某种多孔的骨质。 断口处呈现出细腻的蜂窝状结构，密密麻麻的孔隙均匀分布，这或许就是它重量较轻的原因。这种结构，在现代鸟类骨骼中常见，是为了减轻重量适应飞行。可如此巨大的生物，难道也会飞？ 我不敢多想，将这节珍贵的化石用剩余的保暖内衣仔细包裹了好几层，这才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最内侧。 至于岩层中剩余的那两节更大的化石，我用随身携带的一块防水布将它们遮盖起来，又用碎石压住边缘。希望这样能暂时保护它们，不被风雨侵蚀，也不被可能到来的其他人发现。 回程的路，因为雨势减小和内心的激动，显得轻松了不少。 当我再次涉水过河，回到洞穴附近时，我注意到滑坡和洪水改变了天坑内的水系。那条汹涌的河流如今分出了一条支流，恰好环绕着中央那棵雷击巨树，形成了一道天然的环形水道，仿佛在守护着什么。 ------------ 第235章 这药没效果啊 我专注地盯着前方路面，没有回应林小晴的疑问。 着尽快赶回去，脚下不自觉加重了力道，车速表指针开始向右偏移。 “姐夫，你开慢一点。”林小晴有些不安。 她的话让我回过神来，发现已经超速了，正要松开油门，前方一辆黑色轿车突然毫无征兆地变道，紧接着紧急刹车。 它的前方，一辆货车上的货物正不断散落，几个纸箱翻滚着落在路面上。 “小心！”林小晴尖叫着抓紧了扶手。 我的瞳孔收缩，视野中的一切变得异常清晰：每个纸箱的滚动轨迹、前方刹车灯闪烁的频率、两侧后视镜中车辆的位置。 几乎在千分之一秒内，我已经计算出最佳躲避路径。 右脚轻点刹车，同时方向盘以精准的角度向左打去，车身流畅切入左侧车道，恰到好处避开滚落的纸箱。 随后迅速回正方向，在后方车辆鸣笛前回到了原车道。 整个动作行云流水，仿佛经过无数次演练。 车速平稳后，我看了一眼后视镜，那辆黑色轿车为了躲避纸箱，险些撞上护栏。 林小晴脸色苍白，胸口剧烈起伏，她惊魂未定看着我：“姐夫...你刚才...怎么做到的？” 我握紧方向盘，没有回答，自从生吃锁阳草后，我的身体就出现了异常。 安全将林小晴送回她租住的小区。 车刚停稳，林小雨就从楼道里快步走了出来。 “多大个人，还玩失踪。”她一边帮妹妹从后备箱取行李，一边忍不住埋怨。 “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笑了笑，知道她是关心则乱。 姐妹俩搬着东西往楼上走去。就在我准备转身上车时，手机响了起来，是秦雪。 “总算是接通了，”听筒里传来她略显焦急的声音，“你这几天都去哪里了？” “我进山了，没信号。”我简短解释。 “你现在人在哪里？店里的黑顺片已经快用完了。”秦雪切入正题。 “刚到市区，我现在就给你送过去。”挂断电话后。 我朝楼上的方向喊了一声：“小雨，我再去药店一趟！” 临近店铺时，我发现店门口围着一群人，隐约传来争执声。 将车靠边停稳后，我快步走向人群。 “你们这卖的是什么壮阳药？一点效果都没有！”一个戴着金链子的壮汉正用力拍打着柜台，脸色通红。 “昨晚我老婆笑话我，说我这钱白花了！” 秦雪站在柜台后，虽然脸色发白却仍保持着专业态度：“先生，我们的回春固本汤是根据古方配制，需要按疗程服用......” “少来这套！”男人猛地打断她， “今天你们要不给个说法，我就砸了这破店！” 他身后的几个朋友开始推搡货架，围观的顾客发出阵阵惊呼。 “住手。”我的声音让喧闹的店铺瞬间安静下来。 众人自动让开一条路，我走到柜台前，目光平静地看向那个闹事的男人。 “你就是老板？”他上下打量着我，语气不善。 “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慢慢沟通。”我保持着平和的态度。 “沟通？”他冷笑一声，突然伸手揪住我的衣领。 “老子在你们这花了三千多，一点用都没有！现在我老婆都要跟我分房睡了！” 就在他动手的瞬间，我的身体先于思考做出了反应。 手腕一翻，扣住他肘部，稍一用力，他整条手臂不由自主松开了手。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在旁人看来，似乎只是他主动放开了我。 “你......”他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暂时无力垂落的手臂。 “你购买的是我们的回春固本汤？”我若无其事整理了下衣领。 “不然呢？”他没好气地说，“喝了三剂，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仔细观察了他的面色，突然问道：“你先把购买记录给我看一下。” 他愣了一下，气势明显弱了几分：“我是用我老婆的手机买的，没带来。” “那你就先回去把手机带过来！”我要是没猜错的话，这人是故意来找茬的。 这家小店生意这么好，难免引起同行的眼红。 可能是我的出现，加上态度强硬，这几个人就灰溜溜跑了。 目送他们离开后，秦雪长舒一口气：“幸好你及时赶到，刚才真是吓死我了。” “以后遇到这种事，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我将带来的药材递给她。 “先把回春固本汤的原料补上吧。” 她接过药材，突然疑惑地看着我：“你刚才是怎么让他松手的？我都没看清。” 我随即轻描淡写地带过：“只是跟他讲道理而已。” 秦雪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再追问，转身整理药材去了。 我站在原地，不自觉地握了握拳。锁阳草带来的改变，远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刻。 秦雪将药材归置进药柜，转头对我说：“新店那边基本准备就绪，就等你回来主持开业仪式了。” “我们主要做线上生意，不用太讲究这些形式。”我环视着这间小店。 秦雪顺着我的目光看去：“说起来还真有点舍不得这里。” “是该换个地方了，新店面朝大街，人来人往的，那些想找麻烦的人也得先掂量掂量。” “明天一早我去新店看看。这里剩下的东西，慢慢收拾就行。” 秦雪点点头：“新店的空间比这里大了两三倍，药材陈列区我都布置好了。” “店里交给你了，我有点急事要处理。” 把药材交给秦雪后，我匆匆离开店铺，现在最要紧的是去见黄莉。 一上车就拨通她的电话：“黄老师，现在有空吗？” 电话那头传来黄莉的声音：“正在上课，如果不是急事的话，晚点再说。” “我找到锁阳草了。”我直接开门见山的说。 “当真？”黄莉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 “千真万确。”我认真回应。 “来学校门口接我！”她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没过多久，我的车出现在学校门口。 黄莉上车就问：“你是在哪里找到的？” ------------ 第236章 巨大发现 “说来话长，等会你亲自确认一下。我挖到的锁阳草，和资料上记载的有些不同。”我解释了一句 “先去我家再说。”黄莉系好安全带。 我发动车子，朝着她家的方向驶去。 到达小区后，我将车停进车位。拎起那个登山包，跟着黄莉走进单元门。 我跟着黄莉走进客厅，将登山包放在桌子上。 随着拉链滑开，我取出那株锁阳草，它的叶片呈现出不寻常的深红色，在室内光线下泛着暗沉的光泽。 黄莉俯身仔细查看：“这确实是锁阳草，但发生了异变。我研究药材这么多年，从未见过这样的形态。” 她快步走向书架，取下一本泛黄的药典快速翻阅着。 “古籍中记载过类似情况，当锁阳草生长在特殊的地脉节点上，受到天地灵气长期滋养，就有可能产生异变。但这种概率极低，千百年来都难得一见。” “是不是药性要比普通的锁阳草强？”我追问。 黄莉神情复杂看着那株通红的草药：“它的药性可能会比普通锁阳草强上数倍，但具体效果，无人知晓。”她的目光中既有研究者的兴奋。 “我已经生吃了一株锁阳草。”这也是我找黄莉的原因之一。 黄莉眼中满是震惊，“什么？你刚才说……生吃？” 我将那天身体突发寒意，情急之下吞食锁阳草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 “那之后身体有没有出现什么异常状况？”黄莉追问。 “有，好像变强了。”我如实回答。 为了印证的我说的是事实，我目光落在客厅的沙发上。 走过去单手握住一条椅腿，稍一发力，整把椅子就被轻松提了起来。 黄莉轻声说，“你以前能做到吗？” 我把沙发放下，“不能做到这么轻松。” 黄莉走近几步，示意我伸出手。她按在我的腕脉上，屏息感受了片刻。 “脉象沉稳有力，但节奏有些异常，比常人快上不少。” 她翻开我的眼皮仔细观察，又让我伸出舌头。 “瞳孔对光线的反应更加敏锐，舌苔呈现暗红色。这些变化确实超出了普通锁阳草的效用范围。” 我活动了下手指：“最近总感觉身体里有什么在躁动，体温也偏高，但自己并不觉得难受。” 黄莉若有所思地点头：“看来异变锁阳草激发了你的身体潜能，但具体到了什么程度，还需要进一步观察。” 简单检查后，我从背包里取出剩下的几株植物，逐一摆在桌面上。 这些从天坑带回的植物形态各异，有的叶片边缘泛着金属般的光泽，有的茎干呈现出半透明的质感。 黄莉戴上实验手套，拿起第一株通体冰蓝的草药。 她刚触到叶片，就惊讶抽了口气：“这株它在散发寒气？” 她取来温度计贴在叶片表面，指针迅速滑向零下：“表面温度只有三度，这怎么可能？它明明在正常生长。” 接着她拿起那株暗紫色的藤蔓状植物：“它的气味会让人产生眩晕感。” 她连忙打开窗通风，一脸兴奋，“这种神经性刺激的特性，我从未在植物图鉴上见过。” 当看到那朵散发着微弱荧光的伞状菌类时，黄莉的手微微发抖。 她小心将它捧在掌心，打开紫外灯照射，菌盖顿时泛起梦幻的蓝色光晕。 “这些植物的生物特性完全超出了现代植物学的认知范畴。”黄莉的目光在这些奇异植物间来回移动。 “每一株都值得单独成立研究课题，你发现的那个天坑，可能是一个前所未有的生态秘境。” 黄莉突然转向我：“这些植物和你服用的锁阳草来自同一片区域？看来那里的生态环境确实非同寻常。或许正是这种特殊环境，才造就了锁阳草的异变。” 黄莉仔细将这些植物重新收好：“这些样本太珍贵了，我需要时间仔细研究。不过从初步观察来看，它们蕴含的生物活性可能远超我们的想象。” 我从背包里取出一个用软布包裹的物品，揭开层层包裹，露出一截灰白色的石质断骨。 “那这个算不算龙骨？” 黄莉疑惑接过这截化石，在手中看不出来是什么：“这是......” “从一具恐龙化石身上敲下来的。”我如实相告。 “在天坑一处山体滑坡，我发现了一具完整的骨架。想着或许有用，就取了一小段。” 黄莉被我的话惊到了：“你知不知道这是极其珍贵的古生物化石？这要是被有关部门知道......” “先别管这个，从药材的角度看，这东西有没有价值？传统药材里说的龙骨，不就是古代动物的化石吗？”我为了活命，管不了那么多了。 黄莉稳定了一下情绪，重新审视手中的化石片段。 她取来放大镜，察看其结构和纹理：“从质地上看，这确实是化石。但药材所用的龙骨，多是新生代哺乳动物的骨骼化石。恐龙化石能否入药，古籍中从未记载。” “我要是找到虎骨，是不是就可以制作龙虎丸了？”我想从黄莉口中得到答案。 “如果有虎骨，确实可以一试。只是这化石成分不明，你找来的锁阳草又是变异过的，我不敢保证一定能成功。”黄莉冷静分析着。 我又取出几株锁阳草：“只要有成功的可能，不妨多试几次。这些够不够用？” “你居然采到这么多？”黄莉再次露出惊讶的神情。 毕竟一株锁阳草已属难得，而我直接拿出了十几株。 “那片地方还长着不少，不够我再去采。”我说得轻描淡写。 “那里到底有多少株？”黄莉追问道。 “没细数，反正长了一大片。”我简单描述了一下。 “下次可不可以带我一起去？”黄莉对我说的那个天坑产生了兴趣。 “可以，不用去之前要有所准备。”我可是十分清楚那个地方的凶险。 接下来，黄莉对我的身体全方面检查，得出一个结论。 身体的力量，反应速度，视觉，听觉等方面，都远超常人。 ------------ 第237章 有进步 黄莉摘掉医用手套，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不知道你那方面，有没有变强？” 我自然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应该有吧。” 黄莉的身体朝我靠了过来：“那得试试才知道。” 被困在山里好几天，我也许久没碰女人了：“借你的浴室，我先洗个澡。” 她唇角微扬：“那你快一点！” 我在黄莉腰上提了一下，便转身走进了她家里的浴室。 进去刚把衣服脱了，黄莉就站在浴室外敲了敲问：“我你拿了一件浴袍。” 我便打开了浴室门，黄莉手里拿着一件深蓝色的浴袍站在门口。 “按你的身高买的，不知道合不合身。”黄莉说着就把浴袍递给我。 “应该能穿！”我伸手接了过来。 黄莉的眼神还在我身上，上下扫了一眼，这种眼神常常是出现在男人身上，没想到黄莉也有。 关上门后，我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流冲刷着身体。 我能感觉到水流触及皮肤时，肌肉微微绷紧的反应，镜中映出的身躯似乎比记忆中更结实，肌肉线条也清晰了些许。 “再这样下去，我不会变成怪物吧？” 过了一会，当我擦着头发走出浴室时，客厅只留了一盏暖黄的壁灯。 黄莉已经换了身睡裙，侧卧在沙发上，她手中拿着两杯红酒，将其中一杯递给我。 “来点酒助兴？”她的眼神在暖光下显得格外朦胧。 我刚接过酒杯，她就主动贴了上来。我们倒在沙发上，她的吻带着红酒的醇香和一种不容拒绝的急切。 我能清晰感受到她加速的心跳，而自己的脉搏也以惊人的速度回应着。 就在这时，我注意到她眼底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 那不是情欲，更像是研究者发现珍贵样本时的兴奋。 现在我也只能配合着她继续研究下去，谁让我吃了那颗该死的大力丸。 还生吃了那诡异的锁阳草，眼前这个对药材痴迷的女人，或许就是我解开身体变化之谜的唯一钥匙。 黄莉拉开我睡袍的系带：“等弄到虎骨，制作出龙虎丸，我保证让你变的更强大。” 我搂住她的腰：“太强了也不好。” “别口是心非了，你们男人，为了那方面能变强，多少钱都肯花！”黄莉的手按在我的胸口上。 我想想也是。现在药店那款回春固本汤，效果微乎其微，都能卖到脱销。 “等我身上的副作用解决了，我想到此为止。”我不愿再继续这疯狂的实验。 “都听你的，”黄莉倒没有反驳，只是将酒杯放在茶几上，俯身时睡裙领口微微下垂。 “不过你要想清楚，那锁阳草的效力还在你体内，现在该收集数据了。” “至少等到确认你的身体完全适应了现在的状态。” 我望着她近在咫尺的眼睛，那里藏着太多我看不透的东西。或许她说得对，现在抽身，确实为时过早。 我在黄莉家的客厅跟她待了近两个小时，某些方面的能力确实提升了不少。 黄莉拿到所需数据后，便抱着笔记本站起身：“我有不少数据要分析，就不留你了。” 我无奈笑了笑：“要是有什么发现，记得通知我。” 换上自己的衣服离开黄莉的住处，夜风迎面吹来。 我脑海里想着一个难题：该去哪里弄虎骨？那东西可是明令禁止的违禁品。 正思索着，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掏出来一看，是林小雨打来的。 “晚上回不回来吃饭？家里带来的土特产有点多。” 我原本还打算去站点看看，难得林小雨主动开口：“一会儿就回去，需要我带点什么吗？” “小晴不能喝酒，你带点饮料回来。” 电话那头传来林小晴的抱怨声：“姐，我都上大学了，可以喝点酒了！” 我对着电话回应，“饮料我买，要不要再带点零食？” “随便你。”林小雨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暂时把虎骨的事放在一边，朝着街角的便利店走去。 过了一会，拎着饮料和零食，我刚推开出租屋的门，就听见熟悉的笑语声。 客厅里，苏妍正和林小晴聊着天，看样子是刚下班回来。 苏妍抬眼瞧见我，嘴角立刻调侃：“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跟哪个富婆跑了呢。” 她指的是我前些天进山失联的事。 那段时间手机没信号，回来后发现苏妍给我发了好几条信息，从最初的闲聊到后来的担心，最后一条写着：“再不回消息我就报警了！” “山里信号不好。”我把饮料放在桌上，递给林小晴一瓶橙汁，“哪有什么富婆，要有这种好事我还能在这儿？” 林小雨接过我手里的购物袋，轻声说：“洗下手准备吃饭了。” 苏妍凑过来翻了翻零食，挑了一包薯片打开：“下次进山提前说一声，省得有人担心。”她朝林小雨那边使了个眼色。 “知道了。”我简单回应，跟苏妍不能聊太深。 林小晴一边吸着橙汁：“姐夫，下次带我进山采药吧。” “谁是你姐夫！我跟他还没结婚。”林小雨拍了下妹妹的后脑勺。 “那不是早晚的事吗？”林小晴并不知道我跟林小雨已经分手了。 林小雨转身走进厨房，端出最后一道菜，是一碗腊肉炖干豆角。不大的餐桌顿时被摆得满满当当。 林小雨解下围裙，指了指桌上，“腊肠、熏鱼、干笋……恨不得把整个家都搬来。” 林小晴已经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熏鱼：“姐你都不知道，妈装行李的时候，连坛豆腐乳都想塞进去。” 苏妍凑近嗅了嗅：“真香啊，这腊肉一看就是自家熏的。” 她转头看我，“你这趟进山，该不会就是去蹭土特产了吧？” “要是能蹭到这些倒好了。”我笑着盛饭，目光扫过桌上这些带着乡土气息的菜肴。 林小晴嘴里还嚼着饭菜，忽然抬起头问我：“姐夫，你那家药店生意怎么样了？都卖些什么呀？” 林小雨碰了下妹妹的胳膊：吃饭别多话。” “我就是好奇嘛。”林小晴吐了吐舌头，又夹了一筷子干笋。 我斟酌着用词：“主要经营些中药饮片，还有常见的滋补品。最近生意，还算过得去吧。” ------------ 第238章 买虎骨 苏妍捕捉到我的迟疑：“该不会也偷偷卖那些猛男补肾的保健品吧？” “正规药店，不搞那些。”我喝了一啤酒，毕竟林小晴在，不想聊那些东西。 林小雨轻声接过话：“现在入秋了，可以进些润肺止咳的药材。” “嗯，正有这个打算。”虽然嘴上应着跟本不打算进，那东西才多少利润。 吃过饭，苏妍瘫在沙发上，满足地拍着肚子：“最近真是胖了，明天开始必须减肥了。” 林小雨一边收拾碗筷，一边笑着摇头：“这话你都说了八百回了，也没见你真行动过。” “这次是真的！”苏妍信誓旦旦地坐直身子，随即又懒洋洋地靠了回去。 我趁着她们说笑，打了声招呼便先回了房间。 关上门，打开电脑，光标在搜索栏闪烁，我犹豫片刻，敲下虎骨两个字。 页面跳转，大多是关于虎骨雕件的鉴定信息。 我仔细筛选着，终于在一个冷门的收藏论坛里找到线索。 我在几个文玩交易群里观察了半晌，群里的人说着“开门”、“包浆”、“有一眼”这些行话，看得人云里雾里。 琢磨了片刻，我模仿着他们的语气，谨发出一条信息：“求购虎骨老件，有货的私。” 消息刚发出去没多久，就弹出一条回复。 “那东西不好弄。” 紧接着，一条好友申请跳了出来。对方的头像是一片漆黑，昵称只有一个“药”字。 通过申请后，对方直接发来语音，声音压得很低：“玩收藏？” 我简单回复：“算是。” “明人不说暗话。”对方发来一串加密相册的链接。 “真要找大猫骨头，得按规矩来。先看这个，合眼缘再谈。” 我盯着屏幕，回了三个字：“怎么看？” 原本只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发了那条信息，其实压根没指望真能从网上买到这种东西。 毕竟虎骨是明令禁止的违禁品，哪能这么轻易在公开群里找到卖家。 可对方紧接着发来的这条加密链接，却让事情忽然变得不一样了。这显然不是普通的文玩交易流程。 我盯着那个需要密码的链接，对方越是谨慎，反倒越说明这条线有可能是真的。 过了一会，对方的消息就弹了出来：“西街旧货市场，周三早市，带这个。” 后面附了张模糊的铜钱图片，“找卖旧书的老余。” 消息显示已读后，对方迅速撤回了这条信息，连带着那个加密链接也失效了。 关掉电脑，已经晚上十点多了。 我把买虎骨的事暂时搁在一边，准备洗漱休息。 客厅里，林小晴正抱着枕头和林小雨商量怎么睡。 出租屋还有一间房间，之前是韩梦瑶住的。但最近不知道跟着黄莉在研究什么，很少回来住。 她们姐妹俩自然要挤一挤。 “我睡靠墙那边！”林小晴抢先说。 “随你。”林小雨无奈地笑笑，转头问我，“你明天几点起？” “看情况。”我擦了把脸，“你们睡吧，我关门了。” 走进自己房间，还能听见隔壁姐妹俩窸窸窣窣的说话声。林小晴清脆的笑声隔着墙壁隐隐传来，偶尔夹杂着林小雨轻声的提醒。 我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黑暗中，虎骨的事又浮上心头——西街旧货市场，周三早市，卖旧书的老余。这些零碎的线索在脑海里盘旋，渐渐织成一张模糊的网。 隔壁的说话声渐渐低下去，最终归于平静。夜色深沉，整座城市都安静下来，只有偶尔传来的汽车驶过的声音。我闭上眼睛，决定先好好睡一觉。周三，很快就到了。窗外透进朦胧的晨光，我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摸过手机一看，才六点半。隔着墙壁能听见林小雨在厨房轻手轻脚准备早餐的动静，锅铲碰触的声响里偶尔夹杂着林小晴迷迷糊糊的嘟囔。 起床推开门，煎蛋的香气扑面而来。林小雨系着围裙在灶台前忙碌，林小晴则蜷在沙发上打哈欠。 “吵醒你了？”林小雨转头看我，手里的锅铲没停。 “自然醒。”我走到窗边，望着窗外被雨水打湿的街道。雨不算大，但绵绵密密，正是适合去旧货市场的天气——这种日子，盯梢的人总会松懈几分。 洗漱完坐下吃早餐时，林小晴凑过来问：“姐夫，今天要出门？” “去趟旧书市场。”我喝了口豆浆，瞥见林小雨盛粥的动作微微一顿。她向来敏锐。 果然，送她们到门口时，林小雨往我手里塞了把折叠伞：“带上，这雨怕是要下整天。” 我捏着伞骨，感受到她指尖残留的暖意。等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楼道转角，我才转身锁门。伞很轻，却莫名有些压手。 九点整，我撑伞走进西街旧货市场。周三的早市比往常冷清，摊主们支着防雨布，三三两两聚在棚下喝茶闲聊。我在湿漉漉的巷道里穿行，目光扫过一个个摊位，最后停在市场最深处的旧书摊前。 摊主是个戴老花镜的灰发老人，正专心修补一本泛黄的线装书。摊位上摆着不少中医古籍，《本草纲目》《黄帝内经》都有，但品相很旧。 我在摊前蹲下，随手拿起一本《神农本草经》：“多少钱？” 老人头也不抬：“那本不卖。” “可惜了。”我翻到记载虎骨的那页，指尖在“壮筋骨，治恶疮”那行字上轻轻点了点，“正想找这方面的资料。” 老人终于抬眼，从老花镜上方打量我。这时我才发现他右眼似乎不太灵光，瞳孔泛着灰白。 “治什么疮？”他慢悠悠地问，手里继续修补着书页。 “老疮。”我拿出手机，亮出昨晚那个铜钱图片，“有人让我来找老余。” 他盯着图片看了几秒，突然伸手把图片划掉：“你找错人了。”说完便低头继续修书，不再理我。 “听说周三的早市，”我压低声音，“能闻到虎啸。” 老人修补的动作停了。他摘下老花镜，用衣角慢慢擦拭：“年轻人，有些东西沾上了，可就甩不掉了。” ------------ 第239章 想见一个人 我把暗号都对上了，老人才正眼看了我一眼：“钱准备好了吗？我这只收现金。” “东西我还没看到，也不知道值多少钱。”我知道跟这些人打交道，要十分小心。 “等着。”老人淡淡开口，随即弯腰从摊位底部的暗格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长条物件。 他一层层揭开布角，露出半截泛黄带纹的骨块。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老人突然脸色一变，迅速将虎骨重新裹好：“不卖了。” 话音未落，他已经收起地摊，转身钻进身后的巷子。 我转身望去，便明白老人为何仓促离去。 不远处正走来两个便衣，其中那个身形挺拔的中年男子我认得，正是派出所的刘队。 “陈豪，你怎么在这？”刘队看到我，打了声招呼。 “这不女朋友快过生日了，想来淘个老物件，看能不能捡个漏。”我压下心头的波动，若无其事回应。 “这样啊，那你先忙，我们还有任务。”刘队点点头，带着同事沿街往前走去。 他们没有去追那个老人，看来老余并非他们的目标。 可经这一打扰，老人早已跑得无影无踪。 我望着空荡荡的巷口，只能先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我拨通了黄莉的电话：“黄老师，鉴定虎骨具体要看哪些特征？” “这东西水很深，光靠几句话说不明白。你找到渠道了？”黄莉的声音传来 我把网上遇到个卖家，以及今天在西街市场与老余接头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传来黄莉的提醒：“你当心点，这年头十个卖虎骨的九个是骗子。没准就是个设好的局，拿牛骨泡药冒充的。” 挂了电话，我细细回想今天的经历，从网上轻易联系到卖家，到市场里神神秘秘的接头，再到便衣出现时老余过于敏捷的反应。 这一切确实太过巧合，像是精心编排的戏码。 黄莉说得对，这种事哪有这么容易。 我暂时压下了继续寻找虎骨的念头。真是心急则乱，还好黄莉及时点醒了我。 收拾心情，我先回到了外卖站点。今天城西的新站点有一堆事务要处理。 几个骑手等着面试，还有一批新手需要培训，日程排得满满当当。 眼下，处理好这些迫在眉睫的工作才是正事。 进山那几天耽搁的工作堆成了小山。 站点扩张太快，得尽快培养个副站长来分担了。 晚上下班后，我拨通了陈志鹏的电话，问他有没有意向当站长。 没想到他一口回绝：“不干，当站长哪有跑外卖赚得多？再说我也不喜欢管人。” 陈志鹏虽然入行不久，但门道摸得清楚。 当站长想多赚钱，难免要从骑手的订单里抽成，那可是得罪人的差事。他宁愿多跑几单，图个自在。 “我也知道你的顾虑，”我仍想再争取一下。 “但眼下确实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你现在人在哪里？要不出来喝两杯，边吃边聊。”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传来陈志鹏妥协的声音：“行吧，我在西街口这边。去哪？” “老地方，就我们常去的那家‘烧烤店。” 挂了电话，我拿起外套走出站点，张薇也追了出来，“你这是要去哪里？带我一起去。” 我要跟陈志鹏谈事情，张薇在场反而不太方便：“改天，今晚有重要的事情。” 张薇抱怨了一句：“大晚上的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过也没有跟来。 过了一会，我到店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陈志鹏骑着电瓶车出现在街口。 我给他倒满啤酒：“想想咱们好像很久没这样坐下来喝酒了。” 陈志鹏拿起肉串咬了一口，含糊地说：“你现在是大忙人，见你一面都难。” 我苦笑一下，他说的没错。 这段时间既要管两个外卖站点，又要操心药店的生意，确实分身乏术。 “所以我才急需找个靠谱的帮手。”我顺势接话。 “怎么样？再考虑考虑。工资肯定给你涨，虽然不敢保证比你跑单时赚得多，但每月一万出头还是稳的。” 陈志鹏喝了一口啤酒，依然沉默着。 我拿起酒瓶给他续上：“你要是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排班安排、绩效计算方式，这些都可以商量。” 陈志鹏含蓄的说：“我最近喜欢上一个人，特别想见见她。” 我这才想起他当初来市里打工，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找个媳妇：“那为什么不去见？” 他苦笑着摇头，“有几次想见的，主要是没钱。” 陈志鹏跑外卖收入不错，但他家里还有生病的母亲和正在读高中的妹妹，每月工资大半都填进了这个无底洞。 “没事，”我给他倒了杯酒。 “你要是真想见，钱的事我可以先帮你解决。” 陈志鹏眼睛亮了起来，随即又犹豫道：“可这……” “别这那的了，咱俩是铁哥们。”我揽过他肩膀，“男人就该敢爱敢恨。” “好，我听你的。”陈志鹏终于松口。 谁知半小时后，我跟着陈志鹏站在半醒酒吧闪烁的霓虹招牌下。 “你想见的人在这里面？”我有些无语。 陈志鹏紧张整理衣领，点了点头。 “来都来了，就进去吧。” 我们走进酒吧，震耳的音乐瞬间将我们吞没。 穿过幽暗的通道，我凑近他耳边提高音量：“你认识的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 “九儿。”陈志鹏的目光已经迫不及待投向吧台。 九儿？这哪是什么正经姑娘的名字，分明是酒托常用的化名。 难怪他总说没钱不敢来见，这种地方进来容易，想清醒着出去可就难了。 我确实有阵子没来半醒酒吧了。环顾四周，不得不承认那个李在郧确实有两把刷子，场子比以往更热闹，灯光音响都换了更高档的。 我径直走到吧台，敲了敲台面问那个高丽籍调酒师：“你们这儿是不是有个叫九儿的？” 调酒师操着浓重的高丽口音里带着几分迟疑：“九儿？她……现在不在。”他含糊其辞，眼神却下意识往角落的卡座看了一眼。 ------------ 第240章 酒托 我没说破，只让调酒师先调了两杯威士忌。 陈志鹏看我熟练的样子，有些诧异：“你经常来这儿？” 我抿了口酒：“算是吧。” 其实这间酒吧，王秋雅原本想交给我打理，可惜我不是那块料。 正说着，一个穿着亮片裙的女人端着酒杯凑近，香水味扑面而来：“两位帅哥，请我喝一杯怎么样？” 她自然地挨着陈志鹏坐下，陈志鹏顿时手足无措地看向我。 我冲陈志鹏使了个眼色，点头同意了。正好借此让他看清这些女孩的门道。 那女孩嫣然一笑，毫不客气地指向酒单上最贵的一款：“那就这个吧，谢谢帅哥。” “两位帅哥很面生呀，第一次来？”她涂着银色眼影的眼睛在我们之间流转。 我以前来的时候，场子里还没这么多专职酒托，她不认识我也正常：“怎么称呼？” “叫我晶晶就好，两位是做什么的呀？”她一点都不怯场。 陈志鹏刚要开口，我先回应了：“跑运输的，刚往市里送了批货。” 晶晶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扬起甜笑：“那很辛苦吧？不过看两位的气质，倒像是当老板的。” 我对陈志鹏打趣说：“这个晶晶怎么样？合你眼缘不？” 陈志鹏幅度极小地摇了摇头，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晶晶察觉到气氛变化，立即笑着往陈志鹏身边凑了凑：“帅哥怎么不说话呀？是不是我点的酒不合你口味？” 她伸手就要招呼调酒师，“要不我们开瓶黑方？” 我按住她的手腕：“别急，慢慢喝。” 这姑娘可真是打算往贵了点啊。 陈志鹏局促地往旁边挪了挪，晶晶却得寸进尺地贴过去：“帅哥你怕我吃了你啊？” 就在她的手快要搭上陈志鹏肩膀时，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从卡座后方传来：“志鹏？你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她缓步走近，灯光掠过她耳垂上摇晃的银坠子：“晶晶，你抢客人抢到我头上了？” 晶晶迅速收回手：“九儿姐？这话说的，场子里的客人，不都是咱们的上帝嘛？还分你的我的？” “少来这套，酒吧的规矩你都不懂吗？”这个九儿很强势，难怪陈志鹏会被她拿捏。 晶晶也收了笑容，反唇相讥：“规矩？你先来后到就是规矩？我怎么听说，你上礼拜刚截了小美组的胡？论破规矩，你可是老师傅了。” 九儿脸色一沉：“那也比你用劣质香水强，隔着老远就把客人熏跑了，怪不得这个月业绩垫底。” “你！”晶晶也被惹急了。 “我业绩再差，也比某些人靠着装清高，私下却给客人塞联系方式强！” 两人剑拔弩张地对视着，谁也没有退让的意思。陈志鹏夹在中间，一脸不知所措。 我敲了敲台面：“不就是一杯酒的事，值得两位美女动气？” 说着向调酒师喊：“麻烦再给这两位姑娘各调一杯。” 九儿看了我一眼，眼神像打量猎物一般，没有说话。 晶晶见缝插针问：“这位帅哥不是你的客户吧？” 九儿似乎想说什么，不过看到陈志鹏在，便没有说出口。 而是对陈志鹏嫣然一笑：“志鹏哥，你很久没来了，不请我喝一杯吗？” 陈志鹏先是向我投来询问的目光，见我微微颔首，这才松了口气：“当然，你想喝什么？” 九儿自然在他身旁坐下：“还是老样子。” 一旁的晶晶非但没有离开，反而往我这边挪了挪，语气亲昵：“哥，我看您才是真懂酒的。” “我也不是很懂，瞎喝。”我一边应和着晶晶的问话，一边扫视着酒吧四周。 这儿的酒托似乎有点多。记得王秋雅当初严令禁止酒吧里有酒托，可李在郧还是违反了这条规矩。 我为了查清楚这里面有没有什么猫腻故作大方，抬手示意调酒师：“那就来瓶黑方吧。” 晶晶看到我这么大方，凑近我耳边，声音带着几分诱惑：“哥真是爽快人，要是再开一瓶路易十三，我今晚就跟你走了。” 这姑娘的胃口比想象中还要大。看来李在郧手下的这些酒托，手段是越来越没底线了。 “路易十三？那得看值不值这个价了。”我故作玩味打量着她。 九儿争风吃醋转向陈志鹏：“志鹏哥，你要是也为我开一瓶路易十三，我今晚也跟你走。” 陈志鹏有些窘迫地推了推眼镜：“那……那酒一瓶要多少钱？” 九儿报出一个惊人的数字：“八万八。” 这个价格让陈志鹏倒吸一口凉气，他跑半年外卖都赚不了那么多：“这……这也太贵了。” 晶晶继续对我发动攻势：“哥要是不放心，我们可以先换个地方聊聊？” 九儿见陈志鹏犹豫，也使出全身解数：“志鹏哥，开了这瓶，今晚我哪都不去，就陪你一个人。” 就在这时，一个带着讥诮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当是谁要开路易十三，原来是两个穷鬼。” 我们循声望去，只见经理李在郧正站在卡身后。 “晶晶，九儿，去招呼别的客人吧，别在他们身上浪费时间了。” 晶晶闻言立刻站起身，脸上那抹妩媚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职业性的恭敬。 她甚至没再看我一眼，就像从未有过方才那番亲昵的交谈。 九儿也默默起身，低头整理了下裙摆，准备离开。 李在郧的目光在我们身上扫过，轻哼一声：“送外卖的，还是老老实实喝你们的啤酒去吧，这里不适合你们。” 我的计划被李在郧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不过我已经察觉到了酒吧里的猫腻。 “你这么做，王总知道吗？”我直视着李在郧，刚才我差点就拿到证据了。 李在郧整了整西装领口：“你没资格这么跟我说话。一个开车的，我劝你别多管闲事。” 他显然还不知道我和王秋雅之间的特殊关系，只当我是给王秋雅开车的司机。 “李经理好大的威风。既然这样，那我们就不打扰了。”我知道很难再追查下去了。 ------------ 第241章 意外收获 李在郧冷的说：“想走可以，先把账结了！” 陈志鹏正要掏出手机扫码。 我用手挡了一下问调酒师：“刚才我们多少钱？” 调酒师很快报出价格：“两杯威士忌，一杯特调，两杯女士鸡尾酒，加上那瓶黑方…总共八千三。” 陈志鹏倒吸一口凉气：“这么贵？” 李在郧冷哼一声：“嫌贵就别来这种地方。我们一直都是卖这个价格。” 我知道这个价格虚高得离谱，那瓶黑方市价不过六百，在这里就算翻倍也到不了一千二。 更别说那杯所谓的特调，分明就是普通威士忌加冰。 不过我还是拿出手机扫码付款。 陈志鹏低声嘟囔：“这够我跑半个月的了。” 李在郧斜了我们一眼：“下次记得带够钱再来。” 我没跟他理论，现在还不是跟他翻脸的时候，走出酒吧，陈志鹏还在为那八千三心疼。 但我觉得，要是能让他看清九儿那些人的酒托本质，这钱花得也算值。 等代驾的工夫，我继续开导他：“副站长的事，你认真考虑考虑。等位置坐稳了，多招几个女骑手，到时候还愁找不着对象？” 陈志鹏苦笑着摇头：“我哪是当领导的料。” “谁生下来就会当领导？”我拉开车门。 在回去的路上陈志鹏突然开口：“今天，谢谢了。” 把陈志鹏送回宿舍，我便让代驾调头回我自己住的小区。 半路上，手机突然弹出一个QQ语音通话的请求。 我看了一眼屏幕，是那个备注叫“药”的人打来的。 早上没骗成，还敢打过来。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键。 “喂？” 对面立刻传来一个公鸭嗓：“兄弟，那猫骨头你还要吗？” “是真的当然要。”我应了一句。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干笑：“嘿嘿，东西绝对真，就是这价钱，得加一点。” 我知道这是坐地起价的套路：“东西都没看到，就谈钱不合适吧。” “你要诚心想要，现在到动车站这边，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猜测这很可能是假的，但又确实需要这虎骨。 “行，我马上过去。” 挂了通话，我对代驾说：“师傅，调头去动车站。” “去那么远，得加钱。”代驾师傅应了一句。 “不会少你的。”我爽快的答应来回最多几百块钱。 几十分钟后，我到达了动车站附近，再次联系了那个卖家：“我到了，你在哪？” “药”报了一个偏僻且没有摄像头的具体位置。 我按地址寻去，在主路旁一条昏暗的巷子里找到了他们。 那里站着两个人，一个是早上我见过的那个神色拘谨的老人，另一个则是个穿着深色外套、戴着口罩的中年男人。 跟他对了一下暗号。 “我先看看东西。”我提出要求。 中年人冲老人使了个眼色。老人迟疑地从怀里取出一个用红布包裹的物件。 那是一段泛着暗沉油光的骨状雕刻，形制古朴，确实有几分老物的韵味。 “你们打算卖多少钱？” 中年人伸出三根手指：“三万。急着用钱，不然这个价肯定拿不到。” 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两万。现金，现在就能交易。” 中年人故作犹豫地看了看老人，叹了口气：“看你这么爽快，行，就当交个朋友。” “先等一下，我找人鉴定一下。”我对这些东西并不太懂。我举起手机，拨通了黄莉的视频通话。 屏幕亮起，露出黄莉那张带着探究神色的脸。“黄老师，麻烦您帮忙掌掌眼。”我将摄像头对准了手中的骨雕。 “翻一面……对，凑近点，让我看看纹理。”黄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 几秒后，黄莉肯定地说：“是真的。你要入手？” “谢了，黄老师。”我挂断电话，看向中年人，“成交。” 我把提前准备好的两沓现金递给中年人。他接过钱，借着昏暗的光线快速捻了捻边缘，又抽出一张对着光看了看水印。 “刚取的钱，连号。”我补了一句。 中年人这才把钱塞进怀里，拉上外套拉链：“兄弟爽快，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他和那老人转身便走，步履匆忙，很快消失在巷子另一头的阴影里。 我站在原地，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远去，方向正是灯火通明的动车站。 看来，他们是打算连夜离开这座城市了。 我回到车上，让代驾师傅往回开。 车子汇入夜晚的车流，窗外的霓虹灯晕染成一片模糊的光带。 行至一个十字路口，前方出现了查酒驾的临检点。 闪烁的警灯在夜色中格外刺眼，交警正有条不紊地引导车辆依次接受检查。 我们的车缓缓停下，摇下车窗。 一名交警手持快速酒精筛查仪探进来：“您好，请配合吹一下气。” 代驾师傅利落地完成了测试。交警看了看仪器屏幕上显示的“零”，点了点头，挥手放行。 车窗重新关上，车子平稳地驶离检查点。 我暗暗松了口气，幸好叫了代驾。若是之前在酒吧被李在郧气得自己开车，今晚恐怕就难以收场了。 回到小区门口，我额外多付了些钱给代驾师傅。 看着他骑上小电动车消失在街角，我才转身走进小区。 夜风带着凉意，路灯将影子拉得很长。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虎骨，冰凉坚硬的触感异常清晰。 没想到，被李在郧搅乱的晚上，竟能意外买到这寻觅已久的东西。 虽然过程有些蹊跷，那两个卖家仓促离开的背影也总让人觉得不那么踏实，但东西总算到手了。 黄莉的鉴定也给了颗定心丸。 就是贵了点。两万块，对现在的我来说不是小数目。 走到楼下，感应灯应声而亮。我掏出钥匙，金属碰撞声在寂静的楼道里格外清脆。 这虎骨究竟能派上多大用场，接下来又会不会引来别的麻烦，心里暂时还没底。 ------------ 第242章 灰色轨迹 回到出租屋，合租的苏妍正窝在沙发里追剧。 我一进门，她就皱了皱鼻子：“你又去哪浪了？一身酒气。” “跟同事喝了两杯。”我含糊其辞，没提酒吧的事，径直走向自己房间。 关上门，我掏出那截用红布包着的虎骨，心里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这下应该能解决麻烦了。” 第二天清早，我带着虎骨去找黄莉。 走进她家，我把红布包裹递过去。 “还真让你弄到了，这东西现在可不好找。”黄莉有些惊讶。 “现在能制作龙虎丸了吧？”我避开获取途径的问题。 黄莉如实相告：“材料是齐了，但还需要时间调配药材比例。” “需要多久？”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她将虎骨收进木匣：“少则三五天，多则一周。有些辅料需要特殊处理，火候急不得。” “明白。”既然已经等了这么久，也不差这几天。 离开黄莉家，我回到外卖站点继续工作。 站点早已忙碌起来，陈志鹏找到我：“那事我考虑好了，副站长，我干。” “真想清楚了？”我得确认他不是一时冲动。 “想清楚了，总比天天被那些女人当冤大头强。”他露出憨厚的笑容。 我知道昨晚酒吧的经历确实刺激到了他。 这份觉悟来得正是时候，站里多个自己人总是好事。 “站点的运作你都熟悉，今天就可以开始。” 他点头正要离开，又停下脚步：“那个……你昨晚说的招聘女骑手的事，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你先熟悉后台系统，这几天有人来面试就由你把关。”我简单交代着，打算将来城西的新站点交给他负责。 下午，派出所的刘队突然来到站点。 “小陈，找你了解点情况。”刘队算是半个熟人，之前片区安全宣传时打过几次交道。 他调出手机里的一张照片转向我：“这个人，最近见过没有？” 照片上的男人约莫四十岁，脸颊瘦削，眉骨处有道不明显的疤痕，眼神透着狠厉。 那张脸隐约有些熟悉，特别是那道眉疤和眼神。 我面上不动声色，仔细端详几秒后摇头：“没什么印象。刘队，这是？” “是个文物倒卖的惯犯，最近流窜到我们这片了。”刘队收回手机。 “你们整天走街串巷，接触的人杂，多留意些。有线索及时通知我们。” “一定。”我爽快应下。 又寒暄几句后，我送刘队离开。 转身回来时，心里再清楚不过，刘队要找的人，就是昨晚动车站暗巷里那个戴口罩的中年人。 要真是同一个人，那这截虎骨恐怕比想象中还要烫手。 “不管怎样，还是自己的小命要紧。” 既然那个中年人已经离开这座城市，我不免存着几分侥幸心理。 我坐在办公室，正为这些错综复杂的事烦心，张薇气冲冲推门进来。 “我强烈建议把那个杨丽娟开除了！”她把文件夹往桌上一放。 “所有数据都不达标，差评最多，迟到早退更是家常便饭。再这样下去，我都不知道要怎么给她做工资表了！” 她胸口起伏，显然气得不轻。 杨丽娟是李明华的女朋友，要开除杨丽娟得先跟他说一声。 张薇说的也是事实，最近两个月，她的绩效确实一塌糊涂。 “我知道了，你先按现行制度核算，这事我来处理。” “我知道你心软，但这样下去对其他认真工作的骑手也不公平。”张薇又补充了一句。 过了一会，拿起手机拨通了李明华的号码。 "明华，有空的话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到五分钟，李明华就推门进来像是刚从配送路上赶回来。 我也是开门见山的说，"关于杨丽娟的事，张薇刚才来找过我了。" 李明华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你按站点的规矩办，我没意见。" 这反应出乎我的意料。平时他对杨丽娟的事最是上心，今天这态度明显不对劲。 "你们是不是又吵架了？" 他冷笑一声，像是压抑的怒火："我怀疑她给我戴绿帽子。"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这个消息来得太突然。 那种事情，杨丽娟真有可能干的出来。 李明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所以公事公办吧，不用看我的面子。" 看着他离开时的背影，我陷入沉思。如果真如李明华所说，那杨丽娟最近工作状态差的原因就复杂了。 但这些都是私人感情，站点看的是业绩。 我把杨丽娟单独叫来办公室。她磨蹭了半小时才到。 我把数据报表推到她面前：“这两个月，你的准时率只有76%，差评率高达12%，还有三次因超时导致的客户投诉。” 她看了一眼报表，满不在乎：“我是做得不好，但你们不是也扣了绩效吗？” “扣绩效不是目的，按照现在的数据，你面临的不只是扣钱，而是被辞退的风险。”我说出问题的严重性。 “辞退就辞退呗，这破工作我早就不想干了。”杨丽娟无所谓的样子。 话音刚落，她语气变得犹豫：“可是没工作的话，我就没有收入来源了。” “你这才意识到？”我简直哭笑不得。 她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要不这样，你包养我吧？” 我完全没料到她会说出如此荒唐的话。 “你这个样子，李明华早晚要跟你分手。”我试图让她清醒一点。 “已经分了，他就是个神经病，非说我给他戴绿帽子，还动手打我。”她说着撩起袖子，小臂上露出几块青紫的淤痕。 “什么时候的事？”我声音沉了下来。 “前天晚上。”她放下袖子。 “那你到底有没有……” 我话还没问完，就被杨丽娟打断：“当然没有啊，我只不过是跟别的骑手说了几句话而已。” “需要的话，站点可以出面协调。”我也不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不用。这种疑神疑鬼的男人，留着过年吗？”杨丽娟似乎早就对李明华有意见。 “我刚才说的事，你考虑一下。”她说得很认真。 “我跟李明华是兄弟！”我只能搬出这套说辞。 “别自欺欺人了，你跟那个张光天一样，都是渣男，只不过你藏得比较好。” 我没想到杨丽娟把我看的这么透。 ------------ 第243章 疯狂开拓市场 “一码归一码，这段时间你另谋出路吧，工资给你算到月底，之前借给你的三千块钱也不需要你还了。”我做到这份上了，也算仁至义尽了。 “你真的这么狠心吗？”杨丽娟声音哽咽。 “我已经给过你很多次机会了。这站点不是我个人的，我也是打工的，别让我难做。”我坏人当到底。 她站在原地沉默良久，突然开始：“行，我走。不过陈哥，你会后悔的。”说完这话，她转身摔门而出。 等杨丽娟走后，张薇才走进我的办公室：“把她辞退了吗？” “辞了。”我也算是摆脱一件头疼的事情。 “那个让人讨厌的女人终于走了。”张薇说着就自然地坐到我腿上。 “我晚上早点下班，回去煲汤给你喝，当做奖励你的。” “晚上我还得去跟王总汇报站点的运营情况，改天吧。”我扶住她的腰，示意她起身。 张薇不情愿站起来，整理了下裙摆：“那就周末吧，我多点时间准备。” “好，周末再说。”我拿起桌上的文件，假装翻阅着。 晚上，我来到王秋雅的别墅，是保姆给我开的门。 其实今天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 自从王秋雅怀了我的孩子，虽然她一直强调以后这个孩子跟我没关系，但我还是多了一分牵挂。 "王总在吗？"我问了一句保姆。 "王总在二楼......" 保姆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往二楼的楼梯方向走。 "陈先生，你不能上去。"保姆想阻止。 "让他上来吧。"王秋雅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我走上二楼，看见她刚从浴室出来，身上只穿着件浴袍，显然刚洗完澡，难怪保姆刚才要阻拦。 "有什么事非要现在说？"她的语气很平静。 我走进她的房间："就是来向你汇报工作的。" 我照常先跟王秋雅简单汇报了新站点的情况："新站点现在已经有六十多个骑手在跑单了......" "这点小事就不用向我汇报了，你的进度还是有点慢，得提提速了。"王秋雅吃了个樱桃。 "你来得正好，"她转身从桌上拿起平板，"我发份文件给你，上面标注了需要开拓的市场地图，你自己去开拓。" 跟王秋雅聊了一会，我才知道自己跟她的眼界差距竟如此之大。 我还在为新开拓了一个站点沾沾自喜时，王秋雅已经在布局全市的外卖网络了。 我又跟王秋雅提起："昨天我去了半醒酒吧，那个李在郧有点乱来。" 我把李在郧找酒托的事情简单说了一下。 "我知道了。"她漫不经心整理着浴袍腰带，"会提醒他注意分寸的。" 看得出王秋雅对那家酒吧的经营并不十分上心。 这时保姆轻轻叩门："王小姐，夜宵准备好了。" 我陪王秋雅一起吃宵夜。关于孩子的事，我只字未提。 如今她请了专职保姆照料，气色也红润了不少，我的关心反倒显得多余了。 我从王秋雅的别墅出来，坐到车上，却没有立即驶离。 手机屏幕亮起，查看着王秋雅刚才发来的那份区域布局图。 红色标记已覆盖城东大半区域，而向西延伸的蓝色虚线，竟已划到邻市交界。 每个标记旁都细致标注了人口密度、商业集群和预估运营成本。 我这才真切体会到她说的布局全市意味着什么。 原来我引以为傲的那两个站点，在这张宏图里不过是个不起眼的起点。 既然外卖网络要向西拓展，我那家药店的配送服务自然也该跟上。 “或许可以借着新建站点的东风，把药店配送范围同步扩大。” 眼下单店的辐射范围终究有限，但要是能依托这个正在成型的外卖体系，将配送点布局到每个新站点覆盖的区域…… 成功的模式完全可以复制。就像搭上疾驰的顺风车，既能节省前期调研的成本，又能借助现有配送网络快速打开市场。 有了这个想法后，接下来这几天我都忙着落实这两件事。 新站点的开拓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着。 我从现有骑手里物色了四五个有潜力的，让他们各自负责一个新站点的筹备。 看着他们既期待又忐忑的样子，不禁想起当初自己刚接手站点时的情景。 "老板，这片区商户太分散，怕是达不到单量要求。"小王在电话里汇报。 "先拿下中心商圈的几个大客户，周边慢慢渗透。"我站在新区地图前，用红笔圈出几个重点。 这种手把手带教的方式虽然费时，但能让他们少走不少弯路。 就像当年王秋雅点拨我时一样，现在轮到我来传递这些经验了。 与此同时，药店配送的试点也在同步推进。 药店分店也在紧张筹备。这两个月的盈利被我全部投入了新店拓展，账面上几乎没留周转资金。 秦雪翻阅着预算报表：“同时开五家分店，资金链会不会绷得太紧了？” “风险在可控范围内。我们的回春固本汤在药效上确实不占优势，但别忘了我手上这张配送网，这是竞争对手短期内无法复制的优势。”我很有自信。 秦雪仍在犹豫：“可万一某个环节出问题……” “所以要加快布局速度。等这张配送网覆盖全城，就算有人想模仿也晚了。”我说出自己的计划。 “如果同时开五家分店，资金上还有缺口。”秦雪说出现在面临的问题。 “这个我来解决。”这个情况我早有预料。 我没打算去找王秋雅开口，而是带着这家药店两个月的流水明细去了银行。 营业厅里，客户经理仔细核对着每一笔进账记录，最终推了推眼镜：“陈先生，您申请的100万贷款，根据评估只能批50万。” 五十万虽然比预期少了一半，但足够先启动五家分店。 银行派来的信贷员在药店里仔细核查了三天。 他翻遍了所有进出账记录，又核对了库存和客户资料，最后在门口拍了张带门牌号的照片。 “一般需要五个工作日走流程。”他合上记录本时说了这么一句。 ------------ 第244章 龙虎丸 我送走银行的工作人员，站在药店门口，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 原本和林小雨说好年底买房的。 现在倒好，婚房还没着落，先背了五十万债务。 五家分店的位置都是精挑细选过的，正好卡在外卖站点辐射圈里。 只要把配送时效做到半小时达，光这点就够甩开那些老牌药店两条街。 算过很多遍的账又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最多三个月，这五十万连本带利都能回来。 我回到药店，秦雪正在核对新到的药材清单。 "这段时间要辛苦你了。想请你做总店长，负责这几家新店的统筹运营。" 当初她来应聘时说过，只是想找个小地方疗情伤。 "工资和奖金按三倍算。"我补充道。 "具体要从哪家店开始整顿？"她这句话已经算是默认了这个工作。 我指向地图上标红的位置，"明天我带你去熟悉环境。" 晚上推开出租屋的门，林小雨正站在灶台前撕泡面包装袋。 听见动静她回过头，"你最近怎么都回来这么晚？" "药店在筹备开分店。"我避开银行贷款的事。 伸手接过她手里的调味包，"别总吃这个。想吃什么，我点外卖。" 转身时看见苏妍倚在房门口揉眼睛："我也要吃。" 林小雨突然说要吃酸辣粉，多加醋。这让我有些意外，她向来受不了太酸的味道。 苏妍更是离谱地选了份淋满番茄酱的蛋包饭。 不过我也没多想，按照她们的要求下了单。 酸辣粉特意备注了双倍陈醋，蛋包饭则加了额外的番茄酱。 看着她们反常的吃相，我随口打趣：“今天怎么都转性了？” 林小雨吃了一口回应：“我也不清楚。” 苏妍突然开口问：“陈豪，这都快到年底了，你今年赚了多少？” “比去年强些。”我含糊地应着。 苏妍却不依不饶：“强是多少？什么时候能买房子？总不能一直让小雨跟着你租房子住吧？” “跟小雨的约定还有几个月，到时我会完成买车买房的承诺的。”这点我还是有信心的。 苏妍轻哼一声：“你这话小雨没听腻，我都听腻了。” 林小雨突然站起身，碗里的酸辣粉还剩大半：“我有点累，先去睡了。” 她回房间后，苏妍就对我媚来眼去，好在晚上倒是平安渡过。 几天后，我还在站点忙着，接到黄莉打来的电话。 “陈豪，你现在来学校的实验室找我。龙虎丸有进展了。” “好，我马上过去。”我挂断电话，立刻驱车赶往医科大学。 这龙虎丸能解决我身上的副作用，以后就不用再忍受这忽冷忽热的折磨了。 我到了学校门口，被保安拦住登记，折腾了好一阵还是不放行，只能给黄莉打电话。 没过多久，是韩梦瑶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她身上那件白大褂略显宽大，一看就是实验室里常见的款式，胸前还别着医学院的校徽，整个人透着一股青涩的学生气。 她先是对保安礼貌点点头：“李师傅，这是黄教授请来的客人。” 然后才转向我：“陈豪哥，黄老师在实验室走不开，让我来接你。” 我点点头，跟在她身后，快到实验楼时，她稍稍放慢脚步：“陈豪哥，天大的好消息，黄老师的研究快成功了。” “那再好不过了。”我回应着，心里也有些期待。 我们来到实验室，里面摆放着各种仪器，试管架上整齐排列着各色溶液。 黄莉正站在最里面的实验台前，盯着显微镜。 听到脚步声，她转过身来，扶了扶眼镜，脸上带着疲惫却明亮的笑意：“你来啦。” “黄老师，你叫我过来是要我怎么配合？”我知道现在药还没制成，找我过来肯定有事。 “是有件事情要你配合。”黄莉说着，转头吩咐旁边的韩梦瑶：“你先给陈豪抽血。” 她接着向我解释：“我们研究发现，制作龙虎丸时如果加入你的血液作为药引，可以显著降低药物对你身体的排斥反应。这是针对你个人体质定制的解决方案。” 我点点头，配合地跟着韩梦瑶走到一旁的采血区坐下。 她取出一次性采血针和真空管，动：“放松点，陈豪哥，可能会有一点点疼。” “没事，你扎吧！”我淡淡开口。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带着轻微的刺痛，暗红色的血液很快顺着软管流入采血管。 韩梦瑶看着血流，不时调整着采血管的角度：“等采完血，我带你去学校食堂吃点好吃的。” 抽完血，她利拔出针头，用棉签按住针眼。 黄莉走过来，拿起那管还带着体温的血液样本：“很好。有了这个，配制过程的成功率会提高很多。” 我看着那管属于自己的血液，希望这特殊的药引，真能彻底解决我身上的麻烦。 “还需要多久才能制作出龙虎丸？”我压着针眼问道。 “快了，也就这几天。”黄莉随回答。 “那现在没陈豪哥什么事了吧？我想带陈豪去食堂转转。”韩梦瑶突然插话进来。 “去吧，这里暂时不需要他了。”黄莉同意了韩梦瑶的要求。 得到黄莉的同意后，韩梦瑶便拉着我往外走：“陈豪哥，我知道食堂有几道菜特别补血气，带你去尝尝。” “就抽了一点点血，我没那么金贵。”我有些无奈笑了笑。 “那可不行，刚才抽了你那么多血，我心疼。”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出了实验楼。 在往学校食堂路上，我忽然停住脚步：“还是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吧。” 韩梦瑶愣了一下：“食堂就在前面了呀。” “你们学生平时吃惯的食堂，没什么高端菜色。我带你去吃别的。” 韩梦瑶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了。 我们走出学校，她上车坐到副驾驶上就脱下那件白色实验室外套。 “刚好有件事情想问你。” 我发动车子：“什么事？” “你给黄老师那些药材是在哪里挖到的，我一样都没见过。”韩梦瑶说起药材，眼神都有光彩。 ------------ 第245章 搏一搏 “偶然发现的。”会找到那处天坑实属意外。 要不是当初被熊瞎子追得走投无路，我也不会慌不择路钻进那个隐蔽的洞穴。 韩梦瑶在这方面跟黄莉如出一辙，对稀奇药材总是充满探索欲：“早知上回就跟你一起去了。” “那里太危险了。”我摇头，想起被困在天坑里的经历仍心有余悸。 “你上回要是跟我一起去，恐怕我们都回不来了。” 其实最危险的倒不是那些大型野兽。 万一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副作用发作，我实在不敢保证能控制住自己，更不敢想象会对韩梦瑶做出什么事。 过了一会，服务员开始上菜，点的多是些补血益气的菜肴。 韩梦瑶热情为我盛了碗汤：“你带回来的那些药材，只要研究出其中一种药性，我的论文就有着落了。” “只要对你有帮助就行。”我确实不太在意这些，对药材也知之甚少。 正说着，餐厅门口又进来两个人。我抬头望去，竟都是熟人，前同事张光天，还有刚被我辞退的杨丽娟。 见这两人走到一起，我倒不觉得意外。 杨丽娟挽着张光天的胳膊，看见我时下意识想抽回手。 张光天也注意到我了，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走过来。 “陈豪，这么巧啊。”他目光扫过我身旁的韩梦瑶。 在她胸前的校徽上停留片刻，语带轻佻地说：“可以啊，现在都开始泡大学生了？” “你嘴巴放干净点。”我冷冷回应。 “装什么啊，你敢说你们两个没睡到一起？”张光天轻浮瞟了我一眼。 “对啊，我就喜欢被陈豪哥泡，碍着你什么事了？”韩梦瑶立即挽紧我的手臂，毫不示弱怼了回去。 杨丽娟虽然长得也算漂亮，但那身刻意的打扮，在韩梦瑶这样天生丽质的校花面前，顿时显得逊色不少。 她站在张光天身边，不自觉缩了缩肩膀，眼神闪烁避开我们的视线。 “天哥，我们还是换一家吃吧。”杨丽娟扯了扯张光天的衣袖。 “别怕他，就这家吃。”张光天执意带着杨丽娟在我们对面的桌子坐下。 故意提高音量：“服务员，那桌都点了什么，给我们也上一份。” 这张光天似乎什么都要跟我较劲。 我最近调查市场，调查过他，张光天现在仍是一家外卖站点的站长。 已经招募了100多名骑手了，却始终固守原有业务，没有像我这样去开拓新市场。 两家外卖公司是竞争对手，各自拥有稳固的基本盘。 这不仅仅是两家站点之间的较量，更关乎整体的战略布局。 吃过饭，我便带着韩梦瑶离开了餐厅：“我先送你回学校吧。” 韩梦瑶坐在副驾驶：“好，我得赶紧回实验室帮忙。” 几天后，银行把贷款批下来了。 我带着秦雪跑了一趟银行，在信贷部经理的祝贺声中办完了所有手续。 走出银行大门时，秦雪在我身侧说：“有了这笔资金，五家分店的装修和设备采购都可以同步进行了。” “接下来要辛苦你了，第一批药材下周就能到位，你得负责把关质量。”我系上安全带。 秦雪坐在副驾驶，“既然答应做这个总店长，我就会把每家店都当作自己的来经营。” 回药店的路上，我们顺道去视察了正在装修的三家分店。 工人们正在安装药柜，秦雪检查每个角落，不时在本子上记录着需要改进的细节。 “看来月底前都能完工。”我站在刚刚挂上的招牌下说。 “比原计划提前了三天。我已经发布招聘信息了，有新员工入职，可以在总店进行岗前培训。” 这贷款的钱刚到手，我又接到一个好消息。 黄莉帮我联系到一个买家，愿意收购那株我从双阳山脉挖到的六七十年野山参。 “价格已经谈好了，对方开价二十五万是，你把人参带过去就行，我还有实验要做，走不开。”黄莉在电话里说。 我略感意外。虽然知道这株野山参价值不菲，但没想到能卖出这样的价钱。 第二天，我带着野山参如约来到黄莉安排的茶室。 买家是位六十多岁的老先生，衣着朴素但气度不凡。 他仔细查验了野山参的芦碗、艼须和皮色，“年份至少有六十年打底。” “品相很好，确实是难得的野生老参，就按黄教授说的价，二十五万。”老先生很爽快。 交易完成得异常顺利。临走时，老先生递给我一张名片：“以后要再找到这样的好药材，随时联系我。” 看着刚到账的银行短信，这笔意外之财来得正是时候，可以让资金周转更加从容。 “当时要是能多挖几株野山参，就不用贷款了。”不过我知道上了年份的野山参是可遇不可求，没有那么容易就挖到。 我正要回站点工作的时候，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着黄莉的名字。 “陈豪，你现在在哪里？”她的声音带着难得的激动。 “我在茶室这边，正要回去。”我边说边往外走。 “你快来实验室一趟，龙虎丸制成了。” 我心头一震，立刻加快脚步走向车：“我马上到。” 赶到实验室时，黄莉正站在实验台前，手里托着一个白瓷药盅。 韩梦瑶站在她身旁，看起来有些疲惫。 “这就是龙虎丸？”我走近几步，看到药盅里躺着一颗龙眼大小的药丸，表面有一层赤红色的光泽。 黄莉感叹的说：“按照古方，失败了好几次，总算有一颗成功了。” “是不是我吃下去，以后不会有副作用了？”我费了好大劲，总算是等到这一刻了。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但还一些不太确实，因你找来的锁阳草和龙骨，跟药方上有些不一样。”黄莉如实说。 黄莉让我脱了外套，在我身上贴了许多电极片：“这龙虎丸，药力会比较霸道，一定风险，但有很大概率让你变成真正的超级战士！” 了解情况后，我还是决定搏一下，我拈起药丸，放入口中，一股温热的药力顺着喉咙缓缓下沉。 ------------ 第246章 苏妍怀孕了 起初只是胃里暖洋洋的，那股暖意逐渐扩散到四肢百骸。 “感觉怎么样？”韩梦瑶紧张盯着我的表情。 我闭眼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全身的肌肉开始紧绷。 “很好。”我没感到什么异常。 这句话才刚说完，体温开始不受控制地攀升，皮肤表面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黄莉转头看向监测仪器，脸色骤变：“不好！你的生命体征在急剧波动！” 韩梦瑶惊的叫出声：“陈豪哥，你的眼睛……” 我只觉眼前的景象蒙上一层血红，实验室的仪器变的模糊起来。 体内的热浪如同火山喷发般翻涌，比先前强烈数倍的灼热感在血管里奔窜，每一寸骨骼都像是在熔炉中锻造。 残存的理智化作牢笼，禁锢着即将失控的身体，绝不能伤到她们。 “黄老师，现在怎么办？”韩梦瑶带着哭腔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里。 “现在需要给他降温！”黄莉的声音也很焦急。 “我去拿冰块！”慌乱的脚步声刚响起就被喝止。 “没用的！”黄莉突然斩断她的行动，“你先出去，这里交给我。” “我不走，陈豪哥不能出事！”两人挣吵了起来。 “来不急了！”黄莉这句话像是在我耳边说的。 在扭曲的视野里，黄莉的身影突然出现在我跟前。 她的嘴唇在动，声音却像浸在水里般模糊不清。 那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反而成了压垮理智的最后一根稻草。 热浪彻底冲垮了意志的堤坝，我伸手将她拽进怀里。 她闷哼一声，只是稍微挣扎了一下，就开始配合我。 脑子里只剩下翻腾的原始本能，我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只记得怀中温软的触感在挣扎。 破碎的声响在耳边炸开，似乎是器械被撞倒的动静，还有女人短促的惊叫，分不清是黄莉还是韩梦瑶。 有个声音在喊我的名字，很远，又很近。 我用力搂紧怀里的躯体，像抓住救命的浮木，又像在扼杀最后一点人性。 直到第二天，我在实验室的观察床上醒来。 记忆如同破碎的镜片，只能拼凑出几个灼热的片段。 恍惚间感觉胸口沉甸甸的，低头惊讶发现韩梦瑶正靠在我胸前熟睡。 “昨天不是黄莉吗？”混乱的记忆在脑中翻腾，我分明记得最后抱住的是黄莉的身影。 韩梦瑶被我轻微的动作惊醒，撑起身子打了声招呼：“你醒啦？” 看她精神有点憔悴，手臂上还有被我抓红的痕迹：“我昨天是不是伤害你了？” 韩梦瑶重新靠回我胸口：“只要你没事就好。” 她回避的回答让我知道，昨天我确实对她做了什么。 这时实验室的门被推开，黄莉走了进来。她目光平静地扫过我们相偎的姿态：“你们两个先去我休息室。再过半小时，实验室就会有学生过来。” 我和韩梦瑶慌忙起身。这时才发现彼此的狼狈。 我的衬衫前襟被撕扯得不成样子，纽扣早已不知所踪。 韩梦瑶的衣领歪斜着，肩线处裂开一道明显的口子，露出底下泛红的肌肤。 黄莉的视线在我们破损的衣物上短暂停留，转身从储物柜取出两件白大褂递过来：“先换上这个。” 我知道现在不是细说的时候，披上白大褂领着韩梦瑶往外走。 牵起她手腕的瞬间，我下意识放轻力道，此刻的触感敏锐得可怕，仿佛稍不注意就会捏碎那脆弱的骨骼。 走时时脚步异常轻盈，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气：这就是黄莉所说的超级战士状态吗？ 我能清晰感受到自己的力量、反应速度、听觉和视觉都得到了显著提升。 周围的世界变得前所未有的清晰，连远有人有细声说话都听得一清二楚。 十几分钟后，我和韩梦瑶急匆匆来到黄莉的公寓。 刚打开门，还没等我开口说话，韩梦瑶就朝浴室方向走去：“我去洗个澡。” “好，你想吃什么？我帮你点外卖。”我感觉到胃里传来一阵强烈的饥饿感。 “都行！”韩梦瑶说着，已经脱下了那件白大褂。 我拿出手机，先给韩梦瑶点了一份温补的早餐，又给自己点了三人份的早餐，全是肉类。 过了一会，外卖到了，因为保安不让进来，我只能下去取。 来到小区门口，骑手正好停稳电瓶车。看到他时，我们两人都愣住了，竟然是李明华。 他有点惊讶：“陈豪，你什么时候搬这里来了？” 我找了个理由：“昨天喝多了，就在朋友这暂住一晚。” “住张薇家吧？”李明华露出暧昧的笑容，显然误会了什么。 我没有解释这个误会，李明华的手机响起新订单提示音，他匆匆打了声招呼便转身离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不由想起前几天偶然撞见杨丽娟和张光天在一起的一幕。 “还是先不要告诉他比较好。” 我提着外卖回到公寓时，韩梦瑶刚洗完澡，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我们在餐桌前坐下，默契地没有提及昨晚的事。 她小口喝着牛奶，而我已经风卷残云般吃完了一份小炒牛肉。 “你平常都吃这么多吗？”她看着我狼吞虎咽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咽下嘴里的食物，“不知道怎么回事，今天感觉特别饿。” 说着我已经打开了第二份外卖，肉包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我正要打开第三份外卖时，手机突然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苏妍的名字。 “陈豪，你现在在哪里？昨晚怎么没回来？”电话那头传来苏妍略显急促的声音。 “昨晚喝多了，就在朋友家凑合了一夜。”我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个借口。 “你快回来，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你说。”苏妍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我得先回去一趟！”苏妍从没有用如此急切的语气跟我说过话，定是出了什么要紧事。 我匆匆与韩梦瑶道别，她没有多问，只是应了句：“路上小心。” 回到出租屋，发现苏妍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怀里搂着个抱枕。 “出什么事了？”我走到她面前。 苏妍看着我，淡淡说出三个字：“我怀孕了。” ------------ 第247章 林小雨有话说 “真…真的吗？”我有些激动的坐到苏妍旁边。 “我还能骗你不成？”苏妍说着把一张医院的检验报告塞到我手里。 我接过那张薄薄的纸，目光落在报告单上“妊娠”两个字，一股热流冲上心头。 惊喜来得太突然，让我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跟王秋雅怀孕的感觉完全不同。 苏妍继续说：“这个月的月事推迟了一个多星期没来，就去检查了一下，果然有了。” 我伸手搂住她，一种奇妙的联结感油然而生，我们竟然要有一个孩子了。 “我们结婚吧……”我握住她的手，我自己犯的错，就要负责任。 谁知苏妍轻轻推开了我：“我只是通知你一声，又不是要跟你结婚。” “小雨那边我会跟她说清楚的。”我猜测可能是因为林小雨的关系，她才不愿接受这个提议。 “不，不是因为她，我不想你因为孩子才选择我，更不想让这个孩子成为束缚你的枷锁。” 我觉得到苏妍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正想问清楚。 她打断我，“我还没准备好，在这样的时刻仓促结婚，对谁都不公平。” “可是这个孩子……”我还以为她打算把孩子打掉，急忙开口。 “这孩子我会生下来的，放心，没你的同意，我是不会把孩子打掉的。”苏妍一眼看穿了我的顾虑。 听到她承诺不会放弃这个孩子，我才松了口气。 只要她愿意留下孩子，我就还有时间慢慢做通她的思想工作。 “我尊重你的决定。不过你要有什么事，一定跟我商量，我会负责到底的。”我握住她的手。 苏妍轻轻点头，算是默许。 这时，门锁转动，刚值完夜班的林小雨推门而入。 我下意识松开了握着苏妍的手。 “你们都没吃早餐吧？我去帮你们买！”我急忙起身，找了个借口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场面。 两女各自说了想吃的早餐。我记下后匆匆出门，几乎是逃离了出租屋。 我走在街道上，心里乱成一团：该如何向林小雨开口？说我和她最好的朋友有了孩子？ 更现实的是，我药店里那些质优的药材，全靠着林小雨老家那边的亲戚供应。 要是她知道这件事后一气之下断了货源，刚走上正轨的生意恐怕要遭受重创。 我拎着早餐站在路边，意识到，这个突如其来的生命带来的不仅是情感的纠葛，更是关系到我的事业。 买好早餐回到出租屋，将餐盒在餐桌上逐一摆开。 当目光落到苏妍面前时，我下意识地伸手取走了她手边的油条，换上温热的瘦肉粥。 “你少吃点油炸的。这个对胃更温和。” 话音刚落，我便意识到不妥。抬头正对上林小雨投来的视线。 苏妍低头搅动着碗里的粥，没有说话。 林小雨吃着面前的煎饼，却明显放慢了咀嚼的速度。 我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微妙的气氛：“小雨昨晚值班辛苦，多吃点。” 林小雨淡淡回应：“谢谢。” 苏妍吃了几口，就放下勺子：“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 她起身离开餐桌，身影很快消失在门口。 客厅里顿时只剩下我和林小雨两人。场面有点尴尬，只剩下细微的咀嚼声和彼此的呼吸。 “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林小雨的声音打破了沉寂。 我回应了一句：“我也有事要跟你说，你先说吧。” 这句话脱口而出后，我立刻感到一阵心虚，既怕她即将要说的话，又庆幸能暂时推迟那个艰难的坦白。 林小雨说：“我怀孕了！” “啊？”我脑子里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刚才想说的那些话，硬生生被堵了回去。 如果林小雨也怀了我的孩子，那苏妍的事此刻是万万不能提了。 “你怎么是这样的反应？难道你不开心吗？”林小雨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悦。 “没有啊，我要当爸爸了，怎么会不开心。”我急忙挤出一个笑容。 “只是太突然了，一时没反应过来。让我缓一缓。” 我第一次真切体会到什么叫左右为难。 “那我们的婚事也要尽快定下来吧。”我试探问，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林小雨却轻轻摇头，语气平静得让我意外：“结婚的事先放一放，等你买了房子再说。” “现在租房结婚总归不踏实。再说孩子出生后需要稳定的环境，总不能一直挤在这套小房子里。” 这个理由合情合理，却让我心头莫名一沉。 两个女人，同样的选择，都在婚姻门前止步。 我本该松一口气，可这份默契反而让局势更加棘手。 “也好。那我抓紧时间赚钱。” 我忽然意识到这或许不是巧合。她们都在用最理性的方式，给这段感情留出了回旋的余地，也给我设下了一道无形的考验。 林小雨吃过早餐，便回房休息了。 我坐在餐桌前，把剩下的早餐全都扫进肚里，自己也诧异今早的胃口怎么会这么好。 换好衣服出门时，我前往配送站点上班，脑子里却乱糟糟的，像塞了一团乱麻。 早会时，我站在队伍前心不在焉，连昨日的工作数据都念错了两处。 骑手们散开后，张薇抱着记录本走过来：“你得提醒一下骑手们，我看新闻，别家的外卖骑手又出现打架事件了。” “知道了。”我目光涣散望向窗外。 “你今天怎么了？”张薇察觉到我的异常， “没什么，可能是昨晚没睡好。”我勉强扯出个笑容。 她显然不信，却也没再追问：“要是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站里的事我先帮你盯着。” 我点点头，心里却清楚，这根本不是休息能解决的问题。 两个女人的身影在脑海里交替浮现，像两座无形的大山压在心头。 看着张薇离开办公室的背影，我不由暗想：下次要是再与她亲热，务必得做好防护措施。 眼下林小雨和苏妍的状况已经足够棘手，绝不能再添变数。 林小雨怀着身孕却不愿结婚，苏妍那边更是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 第248章 超级战士 我拿起手机，拨通了丁兰律师的电话。 “丁律师，有件事想咨询一下。”我压低声音。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你说。” “我有个朋友…让两个女生都怀孕了。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什么人啊这也太渣了！”丁兰脱口而出，语气里满是鄙夷。 “不是说您…抱歉，职业习惯。这么说吧。”她语气恢复专业。 “不管你，咳，不管你朋友最后娶了哪一个，在未解除前一段婚姻关系的情况下，都可能构成重婚罪。” “根据《刑法》第二百五十八条，有配偶而重婚的，或者明知他人有配偶而与之结婚的，处二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更何况现在涉及两个孕妇，情况会更复杂。” 我问了一个问题：“那如果…都不结婚呢？” “孩子出生后，非婚生子女同样享有继承权，你朋友依然要承担抚养义务。”她语气严肃。 挂断电话后，我盯着窗外车流发呆。丁兰最后那句话在耳边回响：“法律能解决权利义务，但良心债…得自己还。” 下午，我又去了趟黄莉的公寓。 经历了昨夜的异常反应，我必须确认自己的身体究竟发生了什么变化。 黄莉让我躺在那张熟悉的检查床上，冰冷的探头在我皮肤上游走。 仪器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她紧盯着显示屏上的数据曲线。 “不可思议...”她喃喃自语。 随即转向我，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真的成功了！你现在的体质至少是普通人的三倍，而且各项指标稳定，已经没有副作用的风险了。” 她递来一份检测报告，指尖轻点着上面的数据：“看这里，你的新陈代谢速率提升了280%，肌肉密度增加了三倍，连神经传导速度都快了不止一倍。” 我望着报告上那些超出常规范围的数值，突然想起早晨轻而易举吃完三人份早餐的场景。 所以那不是偶然，而是这具身体真的变得不同了。 “这意味着什么？”我握了握拳，感受着肌肤下涌动的新生力量。 “意味着你成了真正的超级战士。”黄莉的声音带着科研人员特有的狂热。 还穿着睡衣的韩梦瑶好奇问：“三倍体质，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 她围着我来回打量，像在观察什么新奇生物。 “光看数据确实难以想象。”黄莉若有所思地推了推眼镜，“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实际测试一下？” 半小时后，我们来到郊区一处废弃的仓储中心。 生锈的集装箱散落在场地四周，确实是个理想的测试场所。 黄莉从后备箱取出测量仪器：“先试试基础项目。” 她示意我站到起跑线前，当我迈开脚步起跑的瞬间，跟平常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3.2秒…”黄莉盯着秒表。 韩梦瑶递来一根钢管：“陈豪哥，看看你的力量。” 我稍用力，金属便发出哀鸣弯成U形。 看着手中扭曲的钢管，我突然意识到，这种力量要用在人体上会造成多么可怕的后果。 “以后要是跟别人发生冲突可要收着点力气，别到时候惹出人命。”我心里想着。 “小心！”韩梦瑶突然惊呼。 头顶传来异响，一个生锈的货箱从堆垛高处滑落。 在我眼中，它的下落却慢得如同飘落的羽毛。 我侧身避开，顺手托住箱底慢慢放下，对我一点难度都没有。 黄莉检查着货箱的落点：“你的动态视觉和反应速度也同步增强了。” 接下来我配合黄莉，做了一系列测试，我对自己的身体也有一定认知。 以前还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现在完全可以做到收放自如。 “走吧，先回去了。”黄莉收起测试仪器。 返回市区途中，前方道路突然堵得水泄不通，隐约传来人群的惊呼。 “前面出车祸了！”韩梦瑶探头张望。 我们下车快步向前跑去。只见一辆轿车侧翻在路中央，引擎盖冒着白烟，另一辆SUV车头严重变形，油箱正在漏油。 最危险的是轿车后座有个孩子正拍打着变形的车窗哭喊，车门因撞击完全卡死。 “你们在这里等我，我去救人。” 救人要紧，我也顾不上那么多，冲来到事故车辆前。 深吸一口气，三倍体量的力量从腰间贯注到手臂。 车门被硬生生被我撕开，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撕裂声。 我先抱出孩子交给黄莉，转身发现轿车司机还卡在驾驶座。 此时汽油味越来越浓，漏出的燃油已在车底积成油洼。 “再这样下去，就要爆炸了！”我心里一惊。 我发力扯断变形的方向盘，将昏迷的司机拦腰抱起。 就在冲出十米开外的瞬间，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响，炙热气浪把我们都掀倒在地。 怀中的司机发出呻吟，我低头检查他伤势时，突然发现手臂被灼伤的部位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黄莉冲上前来，“你没事吧？” “我没事，先救人！”我知道那个司机快不行了。 黄莉反应过来，跪倒在昏迷的司机身旁，打开随身携带的急救包。 “韩梦瑶，帮我固定颈部！”她一边发号施令，一边用剪刀剪开司机染血的衬衫。 当看到伤员胸前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时，她的呼吸微微一滞。 我站在一旁，清晰听见黄莉指尖按压胸骨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肋骨骨折，呼吸音减弱……可能伤到肺部了。” 只见她又从急救包取出一支预充式针剂。 针头刺入颈静脉时：“肾上腺素，维持血压。” 鲜血突然从伤员口中涌出，韩梦瑶吓得后退半步。 这司机一家也是命大，同时碰到我跟懂急救的黄莉，硬生生的把父子两人从鬼门关拉回来。 没过多久，救护车赶到了，我们也把伤着交给专业的医护人员。 在回去的路上，黄莉突然开口：“陈豪，你的能力越大，责任也就越大，刚才你的表现很好，我没看错人。” “放心吧，至少我不会用自己的能力去干坏事。”我也没想好怎么使用这身突然获得的力量。 ------------ 第249章 骑手补贴减少 我把黄莉和韩梦瑶送到学校门口后，就投入到工作中。 接下来的几天，我尽量不去想林小雨和苏妍的事，把全部精力都投入到新店扩张的项目里。 我告诉自己，现在就是努力赚钱，只要有钱，什么问题都能迎刃而解。 奶粉钱、抚养费、未来的教育开支……我以后都要双倍支出。 这天深夜，我独自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是苏妍给我发的信息，“下周三产检，你有时间吗？” 我很快就回复：“有，我陪你去。” 之前也陪王秋雅去医院做过产检，我都已经熟悉所有流程了。 很奇怪的是，这几天苏妍跟林小雨都相安无事，谁也没有提怀孕的事。 在出租屋里，生活还是跟平常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她们都申请了调岗，换成了白班。 于是每天的黄昏时分，我推开门总能看见她们都在家，研究吃的，还有轻柔的音乐在流淌。 起初我还有些忐忑，但她们似乎达成了某种默契。 我忽然觉得，或许不需要急着寻找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就这样顺着生活的节奏走下去，也未尝不可。 晚上，我正准备休息，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是母亲打来的。 “喂，妈？” “小豪啊，你跟小雨到底处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结婚啊？”母亲上来就直入主题。 “这事不着急，我现在工作比较忙，过段时间再说。”我找了个理由。 “你不急，我急着抱孙子呢！”母亲声音提高。 我差点脱口而出：想抱孙子简单！明年您就能有三个孙子。 当然，这话只能憋在心里。毕竟王秋雅那边的情况，恐怕很难让我妈见到了。 光是想到要解释为什么同时有两个女人怀了我的孩子，就足够让我头疼。 “知道了知道了，我会抓紧的。”我含糊其辞地应付着。 挂断电话后，我靠床上。现在的局面就像一团乱麻。 两个未出世的孩子，两个看似相安无事的孕妇，一个催婚心切的母亲，还有我这个莫名其妙获得超能力却不知道该如何收拾局面的倒霉蛋。 这天一早，我作为站长照常组织骑手们开早会。 我清了清嗓子：“先说个事，下个月开始，补贴就没那么高了。” 底下顿时响起一阵议论声。老王第一个嚷起来：“站长，这已经是我们第三回降补贴了吧？” “我知道大家不容易。”我翻开手中的文件。 “但外面价格战打了大半年，三家平台都被约谈了好几回。这次调整是总部的统一要求。” 刚入行三个月的小李掰着手指算：“每单少五毛，我一个月得少挣一千多啊……” “可不是嘛！” “现在油费涨，房租涨，就是单价往下跌。再这样下去，真要喝西北风了。” 人群中的抱怨声越来越大。 我看着这些朝夕相处的面孔，心里五味杂陈。 作为站长，我比谁都清楚他们的辛苦老周女儿刚上初中，老王家里还有个生病的老母亲，小李上个月才买了辆新电动车，分期还没还完。 “总部也在想办法开拓新业务。等市场规范了，待遇会慢慢好起来的。” 散会后，我单独把李明华叫进了办公室。 “我给他递了瓶矿泉水，“你这几天怎么回事？跑单量下降这么多，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李明华接过水，他眼下的乌青很重，整个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疲惫。 “没事，就是最近有点累。我会尽快调整过来的。”李明华保证道。 我猜他可能是因为杨丽娟的事，要是工作上的事，我还能提点意见。 但感情上的事，我自己的都还没理顺。 “要不要放你几天假休息一下？”我能帮上的也就这么多。 “真没事，可能就是没睡好。我保证下周把单量追上来。” 看着他匆匆离开的背影，这个向来踏实肯干的老骑手，最近确实不太对劲。 不过他自己既然说没事，我也就没放在心上。 处理完站点的事情，我又去了趟药店。 这些日子，我把全部身家都投进了这家药店。 走进总店时，秦雪正忙得不可开交。店里多了几张生面孔，都是试用期中的药师。 “店里主打的是回春固本汤，每个人都要学会煎药。”秦雪对新来的药师交代着。 抬头看见我，她快步迎了上来。 “这些都是最近招聘的，在总店培训两周，马上就要分派到新开的分店去当店长。” 秦雪做事向来周到，连培训手册都准备得井井有条。 “几家分店装修下周就能完工，按照这个进度，下月初就能正式营业。” “辛苦了，资金上还缺不缺？”我比较担心周转的问题。 秦雪摇了摇头：“暂时不缺。你后来转的二十万已经到账，加上总店这两个月的盈利，目前周转得过来。” “你只要保证药材供应不断链，新店正式营业后就能开始盈利。” 简单了解过药店运转正常，我就放心了。 正打算离开时，秦雪却叫住了我。 语气里带着几分困惑：“说起来，黄老师那边似乎有些新发现，有好几种我都不认识。” 她拿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画面里的植物形态奇特，正是我从神秘天坑带回来的。 秦雪放大其中一张图片，“这些植物的药理特性很特别，她正在实验室里做成分分析。” “既然黄老师感兴趣，就让她继续研究吧。”我将手机递还给秦雪，“要是真能发现什么新的药用价值，对我们也是好事。” ------------ 第250章 情杀 当一切都在正常轨道上行进时，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手机铃声骤然划破了宁静。 我摸索着抓起床头的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李明华”的名字。 电话接通，那头却是一片死寂，只有细微的电流声滋滋作响。 “明华？”我带着睡意含糊地问。 没有回应。我立刻坐直了身子，“明华？你在哪儿？说话！” 在我接连喊了几声之后，电话那头终于传来李明华破碎不堪的声音：“我…我杀人了……” 他的声音嘶哑颤抖，像是从喉咙深处硬挤出来的。 我心里一沉，一把抓起外套往身上披，同时压低声音追问：“你在哪儿？杀了谁？” “在…在悦来宾馆…312房间。”他断断续续地喘着气，“张光天…还有杨丽娟……” “待在原地别动，锁好门，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我冲出家门。发动摩托车的瞬间，思绪飞转，看来是张光天和杨丽娟去开房，被李明华撞破了。 悦来宾馆的霓虹招牌在夜色中格外刺眼。 我停好车，快步穿过大堂，直奔楼梯间。312房间的门虚掩着，一推开，浓重的血腥味便扑面而来。 赶到现场时，张光天和杨丽娟都倒在血泊里，但都还有气息。 张光天仰躺在床边，双手死死捂着插在胸口的水果刀柄，鲜血不断从指缝间涌出。他看见我进来，眼睛猛地瞪大，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 “陈…陈豪……快叫救护车……我不想死……”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每吐一个字都有血沫从嘴角溢出。 墙角的杨丽娟蜷缩着身子，脖颈处的伤口随着呼吸不停渗血。 李明华瘫坐在地上，手上的血迹已经半干。他茫然地看着仍在挣扎的张光天，又望向气息微弱的杨丽娟： “我……我没想……” 我立刻掏出手机拨打急救电话，同时迅速扫视现场，必须在这两人失血过多之前采取急救。 “保持冷静，救护车马上到。”我一边通话，一边快步走向杨丽娟。 她颈部的伤口很深，但幸运的是没有伤及主动脉。我扯开床单，用布条紧紧压住她的伤口。 “坚持住。”我对上她逐渐涣散的目光。 杨丽娟的泪水混着血水滑落。这句话似乎唤醒了她求生的意志。 走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宾馆的工作人员终于被惊动了。 第一个推开门的女服务员发出刺耳尖叫，随后赶到的经理僵在门口，脸色惨白。 “快引导救护人员上来！”我高声喝道。 救护车的鸣笛由远及近，狭窄的房间里瞬间挤满了人。 医护人员迅速接管伤员，警察也紧随而至。 现场乱成一片：取证人员的闪光灯不时亮起，医护人员高声交流伤情，宾馆工作人员在门外低声议论。 我退到角落，看着李明华被戴上手铐。 他始终低着头，任由警察带离现场。 警车与救护车的红蓝灯光在窗外交替闪烁，将这个血腥的夜晚映得光怪陆离。 我跟着救护车赶到医院。 坏消息很快传来：张光天因胸口刀伤失血过多，最终没能救回来。 医生摘下口罩，面无表情地宣布了死亡。 而杨丽娟在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抢救后，保住了性命。 医生告诉我，她脖子上会留下一道永久的疤痕，声带也可能受到不可逆的损伤。 我早知道张光天的行径迟早会惹出祸事，只是没料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 这时，两名警察带着戴手铐的李明华走过来，进行初步的身份辨认。 李明华隔着观察窗玻璃，目光死死钉在杨丽娟苍白的脸上。 “为什么……我们明明就要结婚了……” 一旁的警官低头记录着现场陈述。 我看着李明华彻底崩溃的模样，想起不久前他还兴高采烈地向我介绍杨丽娟。 怎么也没想到，这段关系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收场。 “她背叛了我……我像个傻子，还供她吃供她喝！”李明华的声音突然拔高，带着歇斯底里的哭腔。 警察制止了他的激动。在被带走前，李明华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病房。 我站在空荡的走廊里，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这场因背叛而起的情杀，就这样彻底毁掉了三个人。 我作为李明华的站长，又是第一个到达现场的人，自然被请到警察局配合调查。 我对面坐着两位警官，年轻的那位负责记录，年长的那位姓周，目光锐利如鹰。 “陈先生，请详细叙述你到达现场后看到的一切。” 我从接到电话开始说起，每一个细节都没有遗漏。 “你和李明华什么关系？” “我是外卖站点的负责人，李明华是站点的骑手。” “他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我想起李明华的父亲老李几个月前才出了车祸这了，现在又轮到李明华。 “我不太清楚他家还有没有人。” 周警官继续问：“死者张光天你认识吗？” “以前的同事！”我把知道的事情都说了。 记录员的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周警官又问了几个关于现场细节的问题，最后合上文件夹。 “感谢你的配合，陈先生。如果需要，我们可能还会联系你。” “警察同志，我想问一下李明华会被定什么罪？”这是我比较关心的。 周警官整理文件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我：“这要看具体调查结果和检察院如何定性。一死一伤，案情重大。从目前现场情况和嫌疑人的供述来看，很可能是故意杀人。” “故意杀人？”我心里一沉，“那张光天已经死亡，杨丽娟不是抢救过来了吗？” “即使杨丽娟幸存，但李明华在实施犯罪时具有明确的杀人故意。根据《刑法》，故意杀人致人死亡处死刑、无期徒刑或十年以上有期徒刑；致人重伤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周警官语气平稳，却字字沉重，“他造成了一死一重伤的后果，量刑时会综合考虑。” 他合上文件夹，补充道：“当然，最后还要看具体情节，比如是否有自首、悔罪表现，被害人是否存在过错等因素。这些都需要在后续侦查和庭审中确认。” 我沉默了片刻。周警官站起身，语气缓和了些：“作为朋友，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法律就是法律。他现在需要个好律师。” 走出询问室，周警官最后那句话还在耳边回响。走廊尽头的铁门紧闭，我知道李明华就在那后面，正面对着他人生的至暗时刻。一死一伤，三个家庭的破碎，这个夏夜的血腥味，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难以从记忆中散去了。 ------------ 第251章 狗男女都得死 第二天，吃过早餐，我准备去医院看看杨丽娟，顺便开车送林小雨跟苏妍去医院上班。 “你今天怎么有空送我们上班？”坐在后座的苏妍问。 我就把昨晚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下。 “你是说那个张光天死了？”苏妍有些惊讶，她记得以前张光天还想追她。 “最惨的是那个李明华，一辈子就这么毁了。”林小雨分析道。 “那还不是他女朋友水性杨花造成的。”苏妍有自己的看法。 我没再接话，车厢里陷入短暂的沉默。没多久，车停在医院的停车场。 林小雨跟苏妍挽着手，走向内科大楼。 我要去的，是外科病房，来到了重症监护区。 杨丽娟在ICU里面，隔着厚重的玻璃，我只能远远看着。 她躺在苍白的病床上，颈间缠着厚厚的纱布。各种监护仪的线路缠绕在她身上，屏幕上跳动着微弱的光点。 她一动不动，只有监护仪上起伏的波形证明着生命的挣扎。 我站在玻璃窗外，一时不知该作何感想。 这时，一位医生从里面出来，我赶忙上前询问情况。 医生告诉我，她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声带受损严重，未来很可能无法正常说话了。 玻璃窗内，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眼皮艰难地抬起了一条缝。 我们的目光在空气中短暂交汇，她的眼神里是一片死寂的灰暗，随后又无力地闭上，一滴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 看着她在生死线上挣扎的模样，我原本一些想要探寻真相的念头，也显得不合时宜了。 “活着就好。”我对着冰冷的玻璃，低声说了一句，也不知她能否听见。 医生拿着病历本走过来，目光在我身上停留片刻：“你是病人家属吧？先去交一下费用。” 这笔费用原本该由李明华承担，可他现在还关在拘留所里。 看着ICU里奄奄一息的杨丽娟，我沉默片刻回应：“好的，我现在就去。” 缴费窗口前排着不长不短的队伍。轮到我时，收费员敲了几下键盘，报出一个数字。 我默默刷了卡，听着打印机吐出收费凭证的滋滋声，心里五味杂陈。 这笔钱对谁来说都不是小数目。 李明华一时冲动，毁掉的不仅是三个人的命运，还有这些需要承担的责任。 回到ICU门口，我把缴费单递给医生。 他接过去看了一眼，语气缓和了些：“病人现在情况还不稳定，需要继续观察。你是她哥哥？” “朋友。她家里人正在赶来的路上。” 医生点点头，在本子上记了几笔：“有情况我们会及时通知。” 隔着玻璃，我看着杨丽娟苍白的脸。 这笔垫付的费用不知何时能收回，但此时此刻，我无法眼睁睁看着一条生命因无人支付医疗费而陷入困境。 看过杨丽娟，我又马不停蹄赶往律师事务所，找到了律师丁兰。 在她的办公室里，我将李明华的情况，从那个深夜电话到凌晨的惨案现场，尽可能详细地复述了一遍。 丁兰专注地听着，手里的笔偶尔在便签上记下几笔关键信息。 等我说完，她沉吟片刻：“这个案子我接了。不过，我需要尽快见到当事人，详细了解事发经过和他的意愿。” 我立刻站起身，“好，我跟你一起去派出所。” 我们驱车前往拘留李明华的派出所。一路上，丁兰偶尔就案发细节再确认一两个问题。 在派出所办理完会见手续，我们在指定的房间里等待。 不一会儿，门被打开，戴着手铐的李明华在民警的陪同下走了进来。 只一夜之间，他仿佛变了个人。眼眶深陷，脸色灰败，原本还算精神的身形此刻佝偻着，透着一股被彻底抽空灵魂的死寂。 他看到我时，眼神动了一下，又迅速黯淡下去，最后茫然落在丁兰身上。 我开口介绍，“这位是丁律师，来帮你。” 丁兰语气清晰：“李先生，我是你的代理律师丁兰。现在，我需要你如实告诉我昨晚发生的一切。不要遗漏任何细节，这对你至关重要。” 李明华颓然低下头，声音嘶哑：“我没什么可说的了，该怎么判就怎么判吧……” 丁兰并未气馁：“李先生，法律判的不只是结果，更要看过程。你现在放弃陈述，就等于放弃了让法官了解真相的机会。” “你说你没什么可说的，但根据现场初步勘查和陈豪的证词，当时张光天和杨丽娟都还活着，你并没有第一时间逃离，对吗？” “告诉我，你拿起刀的时候，心里在想什么？你原本打算做什么？是威胁，是泄愤，还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他们的命？其中的差别，对你来说，可能就是生与死的距离。” 她的话语剖开了李明华浑噩的绝望。 “法律会惩罚罪恶，但也会考量情节。你如果连为自己说句话的勇气都没有，那才是真的把自己往绝路上推。” 李明华看向丁兰，干裂的嘴唇颤抖着，最终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句破碎的话：“我…我只是想杀他…杀了他…” 李明华看向丁兰，最终挤出一句话：“我…我只是想杀他…杀了他…” 他的眼神骤然变得疯狂，像一头被困的野兽，死死盯住丁兰：“那个浑蛋！他明明知道杨丽娟是我的未婚妻！他什么都跟我炫耀！工作，钱，现在连我的女人也要抢！” 他猛地向前倾身，手铐砸在桌面上发出刺耳的响声，带着刻骨的恨意：“我只恨！只恨当时力气不够，没把那贱人一起送走！她躺在那里装可怜？呵……她是怎么对我的？我供她吃穿，把她当宝贝，她却背着我和那个姓张的搞在一起！他们都在笑我！都该死！” 丁兰的面色沉静如水，她并没有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到：“所以，你承认你当时的目标明确，就是意图剥夺张光天的生命，并且对杨丽娟也抱有强烈的杀害意图，是吗？” “你想清楚再回答。你的动机，是出于极端的愤怒和被背叛的痛苦，还是经过了预谋？” 李明华的心态是一种破罐破摔的狠戾：“是！我想他死！我恨不得他们两个一起死！我冲进去的时候，口袋里就揣着那把水果刀……我没想那么多，我就知道，他们不能好过……一个都不能！” ------------ 第252章 生活还得继续 丁兰还想细问具体细节，会见室的门却被敲响了。 一名警察推门进来，面无表情提醒：“时间到了！” 李明华默不作声站起身，任由警察将他带离房间，自始至终没再回头看我们一眼。 我和丁兰走出派出所，我忍不住问出最关心的问题：“丁律师，照现在这样，他最终可能会被判多久？” 丁兰语气凝重：“很不乐观。他刚才的供述，几乎坐实了故意杀人的主观动机，而且目标明确。现在还不确定检察院会以什么具体罪名提起公诉，但情况非常严峻。” 她继续分析道：“现在唯一可能争取从轻处罚的突破口，就是被害者家属的谅解。如果能拿到张光天家属，以及杨丽娟本人的谅解书，证明他们在一定程度上原谅了李明华的行为，那么法官在量刑的时候，会作为一个重要的酌情从轻情节予以考虑。” 她话锋一转：“但是，且不说张光天家属在丧亲之痛下出具谅解书的难度有多大。” 我听着她冷静的分析，心一点点沉下去，能做的我都做了，至于后面是什么结果，李明华都要为自己的冲动买单。 丁兰原本还打算去医院尝试接触杨丽娟，但我告诉她，杨丽娟目前仍在ICU，根本无法探视。 丁兰告辞离开：“那我先回去整理一下现有的资料和笔录，” “你要是有什么新的发现，或者想到任何可能对案情有帮助的细节，就及时联系我。” 送走了丁兰，我回到了外卖站点。 刚走进办公室，站长张薇就拿着考勤表走了过来：“那个李明华怎么回事？今天早上又旷工了，连个招呼都没打，电话也打不通。” 我叹了口气，压低声音对她说：“他今天来不了，以后，恐怕也来不了了。” 张薇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什么意思？他出什么事了？” “他昨晚出事了，具体的情况现在还不好说，但人现在在拘留所里，涉及很严重的刑事案件，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我简单说了一下。 张薇追问：“刑事案件？拘留所？我的天，严重到什么程度？跟站点有关系吗？” “是他个人的感情纠纷引发的，跟工作无关。但这事闹得很大，一死一伤。”我露出一点信息。 张薇震惊地捂住了嘴，半晌才喃喃道：“一死一伤，真没想到，那现在怎么办？” “我已经帮他请了律师，后面的事情就看法律怎么判了。”我语气沉重。 “你先把他从排班表上暂时移除吧，他的工作安排给其他人顶一下。” 张薇点了点头：“明白了，我这就去调整。 李明华虽然出了事，但我自己的生活，还得继续。 将翻涌的情绪强行压下，我又投入到了紧张繁琐的工作中。 接下来的几天，我跑遍了负责区域里几家新开拓的站点。 检查它们的运转情况，协调人手，处理各种突发的小问题。 忙碌能让人暂时忘记许多事情，在一家新站点的调度室里，我看着墙上新贴的排班表。 原本考虑到李明华踏实肯干，也有点威信，准备等新站点稳定后，把他提上来做这个站的副站长，谁能想到，短短几天，物是人非。 这个空缺出来的位置，不可能一直悬着。 站点需要人管理，业务也需要推动。 这天清晨，站点外面站满了准备开工的骑手。 我站在前面开着早会，看着下面一张张被生活打磨得略显疲惫的脸。 “先说个事，最近天气热，单子多，我知道大家压力都大。但我在这里强调一遍，跑单的时候，不管遇到什么情况超时压力再大，顾客说话再难听，商场保安再刁难，都给我把火气压下去！” 底下渐渐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聚焦在我身上。 “记住，你们的情绪，比任何一单都重要。碰上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觉得委屈了，愤怒了，别自己去跟客户、保安或者商家硬碰硬，更别自己憋着。第一时间告诉我，打我电话，我来帮你们处理。” 我环视着他们，语气沉重但坚定，“咱们这行，就是吃‘气’的饭，我懂。但人的崩溃，往往就在那一瞬间。” “新闻里，骑手一时冲动捅伤人的事，还少吗？结果呢？毁了自己，也毁了家庭。我不希望我们站里的任何一个人，走上那条路。” “钱可以慢慢赚，单子可以想办法解决，但人一旦冲动做了错事，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人群中，一个年轻骑手犹豫着举起手，声音不大但清晰地问道：“站长，我听说……李明华他……是不是捅人了？” 这话一出，周围还没完全散开的几个人顿时停下了脚步，目光齐刷刷地再次聚焦到我身上，空气瞬间变得有些凝滞。 我迎上那些探寻、甚至带着些许不安的视线，面色平静地点了点头，语气刻意保持着平稳：“是出了事。但他那是个人感情问题，一时冲动，跟送外卖这份工作本身没有任何关系。”我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大家不要胡乱联想，更不要在外面传些风言风语。” 看到众人若有所悟的表情，有的点头，有的交换着眼神，我知道这个解释暂时稳住了他们。趁着这个机会，我话锋一转，抛出了正题：“好了，都别聚着了。说个正事，新开拓的城西站点缺人手，尤其是缺有经验、能稳住场子的老骑手过去带带新人。机会不错，那边区域新，单子潜力大。你们里头，有没有人愿意过去试试？” 短暂的沉默后，人群里一个叫老周的老骑手挠了挠头，直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站长，过去带新人，操心多，责任重，那工资……能给涨吗？”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我。 “当然涨！”我回答得干脆利落，“过去的人，基础单价上调百分之五，而且，每个月额外有五百块的新人帮扶津贴。要是能把新人带出来，站点整体业绩达标，季度奖金也另有倾斜。” 这个条件显然让一些人动了心，开始交头接耳地议论起来。 “具体细则，有兴趣的散会后单独找我聊。”我拍了拍手，“现在，都动起来，该跑单了！” ------------ 第253章 五味杂陈 我根据他们各自的特点和住址远近，帮他们分别安排了几个不同的新站点，让他们过去跑单。 同时也肩负起带带新人的责任。处理完这事，我心里稍微踏实了些，骨干力量得稳住。 另一个完全在意料之外的消息，很快传了过来。 这天下午，我正在核对站点数据，外面忽然一阵喧哗。 之前来问过工资的老周带着几个面生的骑手走了进来。 老周指了指身后那几个皮肤黝黑、眼神里带着点忐忑的年轻人，“这几个，以前都是在张光天那个站点的。他们那边现在乱套了，工资结算都成问题，听说，听说张光天出意外没了，上面也没人及时来接手，群龙无首，根本没法跑单了。” 那几个新来的骑手连忙点头，其中一个鼓起勇气开口：“陈站长，我们听说您这边规矩清楚，结算也及时，我们想转到您这边来跑，成吗？我们保证遵守规矩，好好干！” “行，来了就按这边的规矩办。去找调度员登记一下信息，熟悉一下片区，明天开始就可以上线接单。”我没多问细节。 “谢谢站长！谢谢站长！”几个人连声道谢，跟着老周出去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情复杂。这突如其来的人员补充，某种程度上缓解了我这边扩张带来的人手压力。 这天，安排好站里的工作后，我抽空去了趟医院，跟苏妍约好了要陪她做常规的孕检。 赶到妇产科时，苏妍已经坐在候诊区的椅子上了。 她抬头看见我，有点抱怨：“你怎么才来啊？” “工作有点忙，刚处理完。”我解释了一句。 最近外面网点跟药店分店都在扩张，确实忙得脚不沾地。 苏妍看了看我，没再说什么，只是伸手替我理了理有些歪的衣领。 这时护士叫到她的名字，我扶着她起身，一起走进诊室。 医生仔细看着检查单：“胎儿发育得不错，就是孕妇自己要注意休息，别太劳累。” 说着又看向我，“家属也要多分担，这个时期情绪稳定很重要。” 我点点头，感觉到苏妍轻轻握了握我的手。 看着她做完一系列检查，我手机震动了好几次，都是工作消息，但我都悄悄按掉了。 检查全部结束已是傍晚，我陪她走出医院大门。 苏妍突然停下脚步，看着我说：“知道你忙，但下次产检，尽量别迟到好吗？” 我看着她些许不安的眼睛，心里一阵愧疚。“好，下次一定准时。” 第二天，我又出现在市医院的妇产科，这次是陪林小雨来做孕检。 刚走进诊室，那医生抬眼看了看我，眼神里带着些许疑惑，似乎认出了我。 我心头一紧，赶紧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装作整理衣领的样子避开了她的视线。 医生给林小雨做完检查，一边记录一边交代：“胎儿发育正常，平时注意补充营养，别太劳累。” 我含糊地应了一声，扶着林小雨快步离开了诊室。 在妇产科门口，我看着林小雨略显疲惫的脸：“工作要是太累就辞了吧，以后我养你。” “不行，我可不想丢了这份工作。” 林小雨在市医院当护士，在医院里没有关系，想晋升很难。 但这份工作工资虽然不高，福利还算不错。 “再说了，我还年轻，总不能一直靠你养着。” 我看着她倔强的眼神，知道再劝也无益，只好点点头：“那你自己多注意休息，别太拼了。” 把林小雨送回内科门诊，我又朝外科病房走去，准备看看受伤的杨丽娟。 这两天接连陪着苏妍和林小雨做产检，那份即将为人父的喜悦还萦绕在心头，此刻却要去看望一桩惨剧的受害者。 这强烈的对比让我的脚步不由得沉重起来。 那份初为人父的喜悦是真实的，但肩上的担子也是实实在在的。 两个孩子，我暗暗告诉自己，得更努力赚钱才行。 走到外科ICU门口，透过巨大的玻璃窗，能看到杨丽娟身上插着管子，她脸色苍白，与之前见过的模样判若两人。 一位护士正好从里面出来，我赶忙上前低声询问：“护士，她情况怎么样？” “生命体征稳定一些了，但还没脱离危险。”护士看了我一眼，“你是她家属？” 我摇了摇头，一时不知该如何说明自己的身份，只得含糊地说：“……是朋友。” 看过杨丽娟，我便回到外卖站点。 刚在办公室坐下，张薇就端着杯咖啡走进来：“你最近都在忙什么？一下班就不见人影。” “药店开了几家分店，我都得盯着。”我接过咖啡。 张薇作为会计，也帮我统计药店的收支。 她叹了口气：“你一下开这么多店，我一个人可帮不过来了。” 我看着她疲惫的神情，确实，外卖站点在扩张，她私下还要帮我打理药店的账目，已经超负荷工作了。 “要不这样吧，我再招几个会计，你负责统一培训和管理。以后你担任财务主管，统筹两边业务的账目，具体工作交给下面的人去做。” 张薇有些犹豫：“这，我能行吗？” “你跟我这么久，业务最熟，肯定没问题。”我肯定地说。 “薪资也会相应调整。这样你既能掌控全局，也不用事事亲力亲为了。” 她这才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好，那我试试。” “周末我给你煲汤，你得好好补补！” 听到张薇这话，我到了嘴边的推辞又咽了回去。 最近已经婉拒她好几次好意了，这次再拒绝恐怕会伤了她的心。 更何况，往后药店的财务还得倚仗她多费心。 我端起咖啡喝了一口，对她笑了笑：“那就麻烦你了。正好最近总觉得没什么胃口，换换口味也好。” 张薇脸上顿时绽开明朗的笑容，眼里的欣喜藏也藏不住：“那就说定了！周末去我家。” “好。”我应了下来。 见我答应，张薇在我脸上亲了一下，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 第254章 责任越来越大 自从服下龙虎丸身体发生变化，已经过去好几天了。 如今我已完全适应了自身的能力，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先前那些副作用也彻底消失了。 只是我始终没想明白，该用这身能力做些什么。 “当英雄？”我暗自摇头否定了这个念头。 现在的我只想好好经营药店，赚点小钱，安安稳稳地生活。 这天清晨，我像往常一样在站点里处理日常事务。 调度台前突然传来争执声，几个骑手围在那里讨论着什么。 “这单实在太远了，路况又差，送去至少要超时半小时。” “我这边订单都排满了，实在抽不开身。” 原来是有个偏远山区的订单，距离远、路况复杂，骑手们都在犹豫。 眼看配送时限就要到了，我走过去查看系统：“这样吧，把这单转给附近站点的同事，我来协调。你们继续负责区域内的订单。” 在众人松了口气的目光中，我快速联系了相邻站点的负责人。 三倍体质让我的思维速度和反应能力都大幅提升，原本需要反复沟通的事情，现在三言两语就能妥善解决。 这时，老周急匆匆地跑来：“站长，三号配送区的电瓶车充电桩突然全部断电，下午的配送要受影响了。” 我立即起身前往配电室。 凭借着增强的观察力，我很快发现是线路过载导致跳闸。 稍一用力，我就搬开了挡在配电箱前的沉重设备，迅速复位了开关。 “问题解决了。”我拍拍手上的灰尘。 对跟进来的老周说，“不过这批充电桩老化严重，得安排更换了。” 回到办公室，我看见新来的骑手小李正对着导航发愁。 他刚来不久，对配送区域还不熟悉。 “这个小区有两个入口，西门靠近商业街，停车方便，东门离住宅区近，但道路较窄。”我拿起笔，在纸上快速画出区域地图，详细标注出各个小区的配送要点。 增强的记忆力让我对负责的每个区域都了如指掌。 小李惊喜地看着地图：“站长，您怎么记得这么清楚？” 我笑了笑，没有解释。 这些天，我开始渐渐习惯在不经意间使用这份力量，快速处理站点的各种突发状况，调配骑手和订单，甚至在骑手遇到麻烦时，总能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协调解决。 但我始终记得那场车祸现场的惨状，也记得黄莉那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或许我不需要成为什么英雄，但至少可以用这份力量，守护好这个小小的站点，让在这里工作的每个人都能安心工作。 就这样，我继续做着外卖站长的日常工作，只是在无人注意的角落，悄悄用这身特别的能力，为骑手们解决着各种问题。 这样的日子，倒也挺好。 周末，按照约定我来到张薇住的小区。说来“喝汤”其实是我俩之间的暗号，重点从来不在那碗汤，而在于之后的温存。 谁知刚走进小区大门，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陈豪哥？” 我心头一紧，转身看见韩梦瑶正提着超市购物袋，笑盈盈地站在我身后。 “你是来找黄老师的吧？”她眨着眼睛问道。 我这才想起黄莉也住这个小区，顺势接话：“是啊，想请黄莉再帮我检查一下，看身体有没有什么异常反应。” “真不巧，黄老师今天去研究所开会，要晚点才回来。”韩梦瑶晃了晃手中的钥匙，“不过我也有公寓钥匙，要不我先帮你做个基础检查？” 我硬着头皮点头：“也行。” 跟着韩梦瑶走进黄莉的公寓，经过客厅来到那间实验室。 “先去躺椅上吧。”韩梦瑶放下包，戴上医用手套。 “黄老师把你最近的体检数据都录入系统了，我先帮你测几个基础指标。” 我依言在检查椅上躺下，看着她打开监测仪器，忍不住问：“你好像对这套流程很熟悉？” “当然啦。”她一边将电极贴在我手腕上，一边说，“我可是黄老师的助理，这些基础操作早就学会了。” 仪器屏幕上，心率曲线出现了一个突兀的波动。 “陈豪哥，”她轻声说，目光仍停留在屏幕上。 “你知道吗，其实每次检测，我们都在同步监测你的神经兴奋度。就在刚才，你的各项生理指标都出现了显著变化。” “看来，除了增强体质，龙虎丸还带给你一些别的反应……” 我顿时绷紧了身体。这个看似天真烂漫的姑娘，似乎比我想象中知道得更多。 检查结束后，韩梦瑶关闭仪器，“一切都很正常，” 她转过身，眼神里带着几分俏皮，“你现在已经是一个真正的超级战士了。” 我从检测床上起身：“我可不想当什么超级战士。” 韩梦瑶打量着我，“为什么？多少人梦寐以求的能力，你却这么嫌弃。” “能力越强，要面对的选择就越多。”我收回目光，语气平静，“我只想做点小生意，过普通人的生活。” 韩梦瑶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开始收拾检测设备。 她的动作很轻，医用器械在她手中发出细微的碰撞声。 “可是，”她突然抬头，眼神变得认真，“既然已经拥有了这份力量，逃避也不是办法。或许……它可以用来保护重要的人呢？” 这句话在我心里激起一丝涟漪。我想起车祸现场救人的场景，想起那些被帮助的人感激的眼神。 “也许吧。”我看了眼时间，想起还在等我的张薇，“今天就到这里，谢谢你帮忙检查。” 韩梦瑶突然伸手拉住我的衣袖：“陈豪哥，别走。” 她带着几分恳求，“能不能留下来陪陪我？” 我转过来头来，看着她青涩的脸上泛起红晕，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个情窦初开的女孩，确实需要有人陪伴。 上次在学校的实验室，我吃下龙虎丸后，对她照成了一些伤害，心里一直很愧疚。 韩梦瑶见我没说话，便主动上前两步，双手环着我的脖子，吻了上来。 ------------ 第255章 有点不受控制 我感受到韩梦瑶的热情，明知这样做不对，身体却不受控制将她搂得更紧。 她柔软的躯体紧贴着我，理智的防线在这一刻土崩瓦解。 很快我们便双双倒在客厅的沙发上，在这意乱情迷的时刻，一股异常的热流突然在体内奔涌。 我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并非全无副作用。 这股欲望来得太过猛烈，几乎要吞噬理智。 无论是当初误食的大力丸，还是后来的龙虎丸，本质上都是强效的壮阳药物。 它们赋予我超凡体能的同时，也在这方面的需求上留下了强烈的印记。 韩梦瑶似乎也察觉到了我的变化，她的眼眸中有些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迷离。 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觉暗了下来，当一切平息后，我望着沙发上凌乱的痕迹，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 韩梦瑶安静靠在我胸前，“永强哥，你刚才有点吓人，就像那天一样。” 我苦笑着没有回答。这具被改造过的身体，在某些方面的需求确实远超常人。 “对不起，我以后会温柔些！”我心里有些歉意。 韩梦瑶只是摇了摇头，把脸埋在我胸口，耳根还泛着红晕。 就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钥匙转动锁芯的声响。 “不好了，黄老师回来了。”韩梦瑶从我身上起来，手忙脚乱抓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想躲进了卧室。 门应声而开，黄莉拎着公文包走了进来。 她的目光扫过沙发上衣衫不整的我，又看见卧室门恰好关上的瞬间。 “你们两个，刚才在做什么？” 我不紧不慢起身，系着衬衫纽扣：“梦瑶在帮我做身体检查。” “您不是说，要定期监测服药后的身体反应吗？” 黄莉走到我对面的单人沙发坐下，双腿交叠，目光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脸。 “检查需要躺在客厅沙发上？”需要把衬衫扯成这样？” “检查过程中出现了一些，意外反应。”我选择坦白部分事实。“龙虎丸的比想象中强烈。” 卧室门打开，韩梦瑶已经整理好衣着走了出来，脸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黄老师，我只是按流程在做常规检测！” “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以后注意点。”黄莉打断韩梦瑶的话。 为了避免尴尬，我便告辞：“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 “等等……算了，你走吧！”黄莉欲言又止。 既然她没有说出来，我也不好再问。 从黄莉的公寓出来，看了一眼手机，有几个未接电话，都是张薇打给我的。 看来她是等急了，我没有回拨过去，因为很快就到她家了。 没过多久，我来到张薇的家门前，整理了下衣领，这才按下门铃。 门很快打开了。张薇有点抱怨：“你可算来了。” 餐桌上摆着几道精致的菜肴，显然是精心为准备。 “店里临时有点事。”我说着早已准备好的借口，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她睡袍的领口。体内那股不安分的躁动又隐约升起。 张薇打量着我：“你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 她伸手抚过我的衬衫领口，“而且这衣服，怎么像是匆忙间重新穿好的？” 我面上却不动声色：“下午在仓库搬货，弄皱了而已。” 她没有再追问，转身走向餐桌，“汤还热着，要喝点吗？” 我在餐桌前坐下，看着她盛汤的背影，身体的在这一刻变得格外强烈。 我三两口喝完碗里的汤，便迫不及待拉起张薇的手往卧室走去。 “你今天怎么这么猴急？”张薇嘴上虽这样说，脚步却毫不迟疑跟着我。 “就是想你了！”我将她带进房间，顺手带上了门。 这个借口脱口而出时，连我自己都分不清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受那仍在血液中躁动的药力驱使。 她的后背轻抵在门板上，我的吻已经落了下来。 带着一股连自己都感到陌生的急切，我的手已经解开她睡袍的系带。 张薇似乎对我今天不同于往日的粗暴有些意外，但很快便融化在我近乎侵略性的热情里。 “等等……”她在亲吻的间隙微微喘息，“灯还没关。” “别关。”我低声阻止，体内奔涌的力量混合着某种不受控的冲动，让我今夜格外想要看清她的每一分神态变化。 龙虎丸的药效像暗火在四肢百骸里燃烧，将每一次触摸都放大为更强烈的感官冲击。 在随之而来的缠绵中，我清晰地意识到自己变的缺乏耐心。 像有另一个自己在主导这具身体，理性被本能轻易压制。 张薇的回应起初带着些许试探，随后便彻底沉溺其中。 当一切平息下来，她靠在我怀里，“你今晚不太一样，好像……特别有劲儿。” 我闭着眼，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心中清楚，这反常的精力与失控的欲望，都是那小小药丸带来的代价。 它在赋予我超凡力量的同时，也悄然释放了我体内蛰伏的野兽。 次日，我站在办公室的窗前，生活总算回到了正轨。 “陈总，这是新部门的组织架构图。”张薇推门而入，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装。 眼角若隐若现的笑意泄露了我们之间不寻常的关系。 她将文件放在我桌上，“按你的要求，三个会计今天都已经到岗了。” “你这么财务主管办事效率很高。”我打趣说。 她接过签好的文件，“对了，下午我要去税务局一趟，新部门的备案手续得尽快办完。” “知道了！”办公室里恢复安静。 我打开监控系统，看到张薇正在新布置的财务室里安排工作。 这确实是个明智的决定。自从张薇接手财务工作，店里账目变得井井有条。 虽然这个部门名义上是为了规范财务管理，但我们都心知肚明，这更是给张薇一个合适的职位和空间。 下午我去药店巡视时，听见两个店员在茶水间闲聊。 “新来的财务主管真厉害，昨天一眼就看出系统里的数据异常。” “听说还是老板特聘的呢！” 看见我进来，他们立即噤声。 我走到货架区，随手整理着最近热销的几款保健品。跟秦雪聊了会药店最近的的情况。 ------------ 第256章 不当英雄 秦雪抱着一叠文件跟在我身后，汇报着几家分店的装修进度。 “城西店的墙面已经全部翻新，预计下周就能安装货架。另外两家店的电路改造也……” 可我的注意力却不受控制地涣散，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身上，今天她把长发扎成了利落的马尾，露出白皙的脖颈。 当她伸手去指报表上的数据时，衬衫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腕。 我的视线追随着那截手腕，竟一时失神。 “老板？”秦雪的声音带着些许迟疑。 我抬起头，发现她耳根微微泛红，“你今天……是不是我哪里汇报得不够清楚？” 我回过神，强迫自己将目光移向货架上的商品。“没事，” 清了清嗓子，伸手调整一排维生素片的陈列角度，“你做得很好。城西店的进度比预期快，这部分你盯得很紧。” 为了掩饰刚才的失态，我接过她手中的文件，假装认真翻阅。 “接下来要重点跟进消防验收。”我将文件递还给她，“这方面不能有任何疏忽。” 秦雪点点头，很快恢复专业态度：“明白，我已经约了消防部门下周初来检查。” 这股难以控制的本能冲动，比面对强劲对手时更让人无从招架。 它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日常的每个间隙，一不留神就会冲破理智的堤防。 几天后，我站在了杨丽娟的病房门口。 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见她半靠在病床上，脸色依旧苍白，目光有些空洞地望着窗外。 推门进去，她转过头来。看到是我，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先是怔了一下，随即迅速泛红，泪水无声地顺着脸颊滑落，浸湿了胸前的病号服。 我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安慰的话语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 病房里只剩下她极力压抑的、细微的抽泣声。 沉默了片刻，我拉过一把椅子在床边坐下，决定告诉她一些实质性的进展。“警方那边的程序走得差不多了。” 我尽量让声音保持平稳，“李明华涉嫌故意杀人，案子再过段时间就会开庭审理。” 杨丽娟的哭声戛然而止，她抬起泪眼看向我 我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只是沉静地点了点头。“证据很充分。等你身体再好些，可能需要你出庭作证。” 她用袖口狠狠擦掉脸上的泪痕，那个脆弱无助的女被这个动作一同拭去了。 离开病房时，我回头看了一眼。杨丽娟已经重新坐直了身体，目光不再涣散，而是凝望着窗外那方小小的天空。 我刚走出医院，口袋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黄莉的名字。 “陈豪，你现在在哪里？有件事情想跟你谈谈。”她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我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刚好也有事要跟你说。我过去找你？” “好，我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厅等你。”她说完便挂了电话。 我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室，“刚好也有事要跟你说。我过去找你？” “好，我在学校门口的咖啡厅等你。”她说完便挂了电话。 二十分钟后，我在咖啡厅角落找到了黄莉。 她面前放着半杯冷掉的拿铁，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还显示着复杂的分子结构图。 “身体最近有什么异常反应吗？”她合上电脑，开门见山。 我如实回应：“除了，欲望比平时强烈些，其他倒没什么不适。” “看来你已经基本适应了。”黄莉轻轻搅动咖啡，“今天找你来，是想征求你的意见。” “什么事？”我问了一句 “我想介绍你去一个特殊部门。”她向前倾身，声音压低了些，“那里能充分发挥你的潜力。” 我想起这些天在站点处理的琐事，还有张薇期待的眼神，摇了摇头：“我现在的生活挺好。经营药店，照看站点，虽然平凡但踏实。” 黄莉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你确定要辜负这份天赋？” “不是辜负。”我迎上她的目光，“每天看着骑手们准时把药送到患者手里，帮街坊邻居解决急用药的难题，这种实实在在的帮助，比什么都强。” 她沉默片刻，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既然你决定了，我不勉强。不过……”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密封的药盒推过来，“这是改良配方，能平衡副作用。记住，哪天改变主意了，随时找我。” “谢了。”最终我还是收下了药盒，“但我还是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离开咖啡厅时，晚风拂面。我摸出手机，看到站点群里骑手们正在汇报今日配送完成情况。那些熟悉的头像和调侃的语气，忽然让我觉得格外踏实。 也许超能力从来不是非要拯救世界。能守护好眼前这片小小的天地，未尝不是另一种英雄。 ------------ 第257章 月入百万不是梦 这顿饭吃得很默契，除了吃的，我们谁都没有提起别的事。 看着她们吃得开心，我心里那点因挥霍而产生的负罪感也消散了。至少这一刻，她们的笑容是真实的。 离开餐厅时，苏妍一手轻抚着微胀的小腹，另一手挽住林小雨。 “陈豪，我要求不高，以后每个月请我跟小雨吃一次这样的大餐就行。” 我快走两步跟上她们，“在吃的方面上，我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 这话不假，虽然平时点的外卖也总是挑她们喜欢的餐厅。 想起她们现在都有孕在身，我又补充：“以后外卖也得注意了，那些重油重盐的得少点。” 以前图省事常点的麻辣香锅、烧烤之类，显然不再适合现在的她们。 苏妍夸张叹了口气：“那岂不是更该经常出来改善伙食了？” 林小雨捏了下苏妍的手臂，温声对我说：“别听她瞎起哄，家里煮点清淡的营养餐就很好。” 两个女人一左一右走在我身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刚才吃的哪道菜最惊艳，下周想喝什么汤。 我听着她们的声音，看着远处小区里亮起的万家灯火，突然觉得，如果能永远守住这样的夜晚，那些所谓的超凡能力和英雄梦想，不要也罢。 几天后，我那五家分店正式开门营业。 没有敲锣打鼓的庆典，也没有花篮成排的排场，只在门口挂了块“开业大吉”的红色横幅。 这种生意，最适合闷声发大财。 我出现在一家新分店中。秦雪一早就带着几个店员在做最后的准备。 “老板，都准备妥当了。” 我点点头，比起总店，这家店面积没那么大，“线上那边我来安排！” 我动用外卖站长的权限，五家店的外卖系统很快就接入平台，促销活动也同步上线了。 开业第一天，到店里买药品的客流量不算多。 这也在我的预料之中，因为我主打的是做线上，集中精力推爆那款固本回春汤。 外卖平台的接单提示音不时响起，虽然单量还不大，但这是个好开头。 中午时分，我回到总店办公室，打开电脑查看了几家新店的实时数据。 秦雪推门进来，递给我一份刚打印的外卖订单分析。 “比我们预估的提前了半个小时突破五十单。” 她的语气里带着克制的欣喜，“特别是这家店，周边三公里内有三个大型小区，。” “告诉各店店长，头三天重点关注外卖客户。”现在还是在磨合期，还不敢把广告推到主页，怕几家店忙不过来，前期口碑很重要。 直到晚上打烊，几家新店都没有出现配送延迟之类的糟心问题。 这多亏了我动用了外卖站点的骑手关系。 早在开业前，我就跟站里的骑手打了招呼。 凡是接到我店里订单的兄弟，我自掏腰包，每单额外加五块钱红包，条件是帮我优先配送。 骑手们自然乐意。送我家的单子，相当于跑一单挣两单的钱，积极性一下子就上来了。 白天我抽空看了几次后台，订单从接单到骑手到店取货，平均不超过十分钟。 秦雪临近下班时来办公室汇报，还特意提到了这个现象。“老板，今天外卖平台的配送评分全是满分，有几个顾客还专门在评价里夸我们送得快。” 我没多解释。“配送时效是线上销售的关键，以后也要保持这个标准。” 秦雪把手里拿着刚打印出来的营业报表递给我。 “老板，今天的成绩出来了，总店加上五家分店，今日总营业额是四万二千六百五十元。” 这个数字比我预想的还要好，我的目光停留在单品销售排行那一栏。 固本回春汤不出所料卖的最多，后面跟着的数字是三万整。 仅仅这一款壮阳汤药，就贡献了超过七成的营业额。 秦雪介绍：“这款产品今天在每家店都卖断了货，尤其是分店，下午四点左右就陆续清空了库存。很多顾客都是直接点名要它，甚至有人一次买了三四个疗程。” 我心里快速盘算着。这款根据古方改良的汤药，效果和口碑看来是彻底打开了市场。 这已经不仅仅是“热销”，简直成了现象级的产品。 我立刻做出决定，“明天一早优先补货固本回春汤，各家分店的配货量再增加百分之五十。” “明白。”秦雪记下。 我心里的算盘噼啪作响，照这个势头滚下去，月入百万确实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 单是这一款固本回春汤，就像一台不知疲倦的印钞机。 兴奋的劲头只持续了片刻，冷静下来后，我清楚知道，这种爆发式增长注定无法长久。 阳痿早泄这毛病，固定的患者群体就那么多，不可能天天都有新客户。 头几个月吃的是市场空白和口碑效应的红利。 等该买的都买了，该试的都试了，销量必然会逐渐回落，最终稳定在一个常规水平上。 现在要考虑的，是如何趁着这波行情，把基础打得更牢。一是得抓紧研发固本回春汤的二代产品，或者在现有基础上推出不同疗程的搭配套餐，提升客单价。 二是必须利用这段时间积累下的客源和资金，尽快开发出新的、有市场竞争力的产品线，不能把所有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快钱固然诱人，但想要做得长久，终究得靠扎实的根基和可持续的规划。这几个月，一刻也不能松懈。 我回到出租屋，黄莉那张带着科研者执拗的面孔又浮现在眼前。 她赋予我的这副躯体，确实像一头挣脱牢笼的野兽，带来无数困扰。 但固本回春汤的火爆，她所钻研的那些看似离经叛道的东西，底下埋藏着足以撼动市场的金矿。 这种力量，不该被浪费，更不该被埋没。 当然，我不是要去当什么英雄，我要的，是把这力量换成实打实的钞票。 第二天下午，我把店里的事交给秦雪，开车去了黄莉所在的大学。 在实验室找到她时，她正对着培养皿记录数据，头也没抬。 “想通了？” “算是吧。不过不是去你那个部门。我想跟你谈笔生意。” “你这里，”我指了指周围那些精密的仪器和瓶罐。 ------------ 第258章 深度合作 “除了把我变成这样，肯定还有很多……有价值的东西。比如，有没有效果更好、更安全的替代成分？或者，能不能把某些效果温和化，做成面向更广泛人群的保健品？” 黄莉挑脸上看不出喜怒：“你想用我的研究来赚钱？” “互惠互利。”我迎上她的目光。 “你的研究需要经费，也需要实际应用场景来验证和迭代。” “我能提供资金，还有现成的市场渠道。这总比让那些成果躺在论文里强。” “我可以考虑合作，”她终于开口。 “但有几个条件。第一，任何产品的开发和应用，必须在我的监督下进行，确保安全和伦理。第二，收益的一部分必须重新投入后续研究。” “没问题。”我爽快答应，这正是我想要的，“具体细节，我们可以慢慢敲定。” 黄莉又提了个要求：“我现在正在忙，晚上你去我那里慢慢聊。” 我看着她白大褂下纤瘦却挺拔的背影，瞬间明白了这不止是谈生意。那股被压抑的躁动又在血管里隐隐骚动。 “行。”我应得干脆。 晚上八点，我按响了她公寓的门铃。门开了，她换了身宽松的家居服。 “你吃过饭了没有？一起吃点？” 我看到她餐桌上都是素菜，也没食欲：“白天说的合作，你有什么具体想法？” “想法很多，就看你能接受多少，又能投入多少。”她开始详细阐述几个可能的产品方向，有些是基于现有成果的改良，有些则更大胆，涉及全新的领域。 我认真听着，偶尔插话问几个关键问题，关于成本、周期。 谈话间，她的脚无意中从沙发边缘垂下，我的视线不由自主跟随着那轻微的晃动。 黄莉似乎察觉到了我的走神，轻笑一声，"去我房间吧，"她站起身，看来你现在是聊不下去了。" 我跟着她走进卧室，就迫不及待的从后面搂住她。 黄莉并未挣脱，反而向后靠了靠，将一部分重量倚在我怀里。 她身上的体香，非但没有消退我的冲动，反而像一种独特的催化剂。 “这么急？那个小意外对你的影响，比我想象的更深。” “你难道没预料到？”我搂着她的手臂收紧，“把我变成这样，总要负责吧？” 她轻轻笑了一下，抬手覆上我环在她腰间的手，“负责？我更倾向于称之为观察和记录。” “你的心率、呼吸频率、瞳孔扩散程度……都是宝贵的一手数据。” 这种时候她还在想着数据？一种被看穿、甚至被物化的轻微恼怒，混合着更强烈的征服欲涌上来。 我扳过她的肩膀，让她面对我，低头想要吻她，却被她用手指轻轻抵住了嘴唇。 “等一下，”她的眼神清亮，不见迷离，“合作归合作，有些界限要清楚。现在这种情况，是副作用的延伸，还是你本人的意愿？” 我捉住她的手腕，“有区别吗？副作用也是你的一部分。我现在就是这样。” 现在我虽然能控制自己，但我不想控制，这也算跟对黄莉小小的惩罚。 “好吧，”她轻声说，主动仰起脸，迎上我的吻，“那就收集完这组数据再说。” 黄莉看似顺从，但每一个细微的反应都带着一种隐秘的引导，在无形中调整着实验参数。 我的躁动在她的节奏里奇异被安抚，又被撩拨到新的高度。 当我将她压倒在床上时，她甚至配合地勾住了我的脖子。 意乱情迷间，我听到她在我耳边低语，气息微乱，却依旧带着那种可恨的冷静：“记住这种感觉，这也是，研究的一部分……” 这句话像冷水，又像火焰。我愈发用力抱紧她，只剩下最原始的吸引和最直接的确认。 我们之间的纠缠，早已超越了纸面上的协议，深入到了更危险，也更迷人的层面。 事后，黄莉拿出一拿避孕套递给我。 “这什么意思？还想再来一回？”我有点不解。 “想哪去了，我还有个小要求，你跟梦瑶在一起的时候，尽量做好措施，她还有很多学业要完成，不能怀孕。”黄莉认真的说。 我愣住了，身体里那股滚烫的潮水瞬间退去，只剩下冰冷的错愕。房间里暧昧温存的气息还没来得及散尽，她这句话像一把冰锥，精准地刺破了刚才所有的迷乱。 “梦瑶？”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撑起身子，在昏暗的光线下紧紧盯着她平静无波的脸，“这关梦瑶什么事？” 黄莉坐起身，拉过被子随意掩住身体，动作自然得就像在实验室里穿上白大褂。她拿起那盒避孕套，塞进我手里，语气平淡得像在交代实验注意事项：“字面意思。你们在一起的时候，用这个。” 一种被愚弄、甚至是被“安排”的怒火猛地窜起。我捏着那盒方方正正的东西，指尖发凉。“黄莉，你把话说清楚。我和梦瑶……我们……”我一时语塞，我和梦瑶的关系确实有些微妙，但绝未到需要她来提醒避孕的地步。更重要的是，她怎么会知道？又凭什么用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来“要求”我？ 她侧过头，眼神里没有嫉妒，没有敌意，只有一种近乎冷酷的审慎，就像在评估一个潜在的风险变量。“梦瑶是我最看好的学生，天赋很高，她的未来不应该被任何意外打断，尤其是这种完全可以避免的意外。”她顿了顿，视线落在我脸上，带着剖析的意味，“而你，现在的状态并不稳定。那种‘副作用’会不会影响你的判断、甚至……遗传倾向，都是未知数。我必须为她的前程排除不必要的风险。” 原来如此。不是为了争风吃醋，甚至不是针对我，而是为了保护她“珍贵”的学生和研究成果。我在她眼里，依然是一个需要被管控的“实验对象”，一个可能污染她完美样本的“干扰项”。刚才的肌肤之亲，此刻显得无比荒谬和廉价。 ------------ 第259章 林父突然到访 这天，我正在外卖站点整理订单，突然接到林小雨打来的电话。 “陈豪，能不能帮我去车站接一下我爸跟我二叔？”她的语气有些匆忙。 “他们突然说要来看看，下午三点的班车到站。我刚交完班，实在走不开。” 我看了眼时间，刚过两点。“没问题，我这就出发。” “谢谢你啊，”她松了口气，又轻声提醒道，“我怀孕的事，你别跟我爸说。” “知道了，交给我。” 开车前往车站的路上，我心里琢磨着这两位长辈的突然到访。 不过正好可以跟他们聊聊药材供应的事。 在出站口，我很快找到了他们，一位穿着朴素的夹克，手里提着个看起来颇有分量的布包。 旁边另一位年纪稍轻，正爽朗地笑着打电话：“到了到了，小雨男朋友来接了，放心吧！” 我上前接过林父手中的行李：“叔叔，二叔，小雨让我来接你们。” 林父温和笑了笑：“麻烦你了。” 二叔挂掉电话，热情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豪，这车不错啊，挺稳重。” 回去的路上，二叔很是健谈：“听小雨说你在城里又开了几家分店，现在方不方便带我们去看看？” 我一时分不清，两位长辈这突然到访，究竟是探亲，还是来考查药店？ 我顺势调转方向，朝着总店开去，边开车边向他们解释：“我的经营模式确实需要多开几家店。线下门店的辐射范围有限，一家店最多只能覆盖周围三公里的顾客。” 二叔若有所思点点头：“这道理跟我们在镇上开杂货铺差不多，走不远的老主顾最多。” 到达总店后，我领着他们参观。 林父仔细打量着整齐排列的药柜，二叔则对店里几个药师比较感兴趣。 “这些就是用黑顺片配的方子，我们再把熬好的中药汤送到客户手里。”我介绍着。 “没想到城里是这么做生意的！”二叔也是叹为观止。 参观完店铺，我带着他们到后面的办公室休息。林父终于放下了那个布包，取出几包用油纸包好的药材样本：“这些都是今年山里收的好货色，你瞧瞧。” 二叔笑着补充：“你上次说想要稳定的货源，我们这次特意带了些样品来。要是合适，往后每月都能给你供。” 我这才明白，他们这趟来，既是关心小雨，也是真心想与我合作。 我解释道：“我开的是保健品店，和传统中药房不太一样。”但还是请秦雪过来帮忙看了看林父带来的几味药材。 这段时间，店里主要从他们那里采购黑顺片这一味药材。 秦雪仔细查验后，指出其中有两位药材正是固本回春汤所需的原料。 “伯父，二叔，既然这两味药你们能供应，以后就从你们这里采购了。”反正总要进货，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二叔顿时眉开眼笑：“我就知道你是干大事的人。你和小雨的婚事，我举双手赞成。” 要在从前，听到这番话我定会欣喜不已，但此刻，我对结婚的事反倒不那么着急了。 “我和小雨现在都忙着事业……”我含糊其辞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 我让秦雪立即整理出那两味药材每月的需求量，将清单递给二叔：“叔，您看这个数量，那边能稳定供应吗？” 二叔接过单子，只扫了一眼便爽快点头：“放心，这个量没问题。不瞒你说，城里那些药材批发商，多半也都是从我们镇上收的货。” 他说着掏出手机，翻出几张药材晾晒场的照片给我看。 画面里，成排的竹席铺满了山坡，上面晾晒着各色药材。 林父坐在一旁慢慢喝着茶，这时才不紧不慢补充：“我们那儿的山地，特别适合这几味药材生长。品质，你尽可放心。” 二叔笑着拍了拍我的肩：“以后需要增量，提前打个招呼就成。” “那就这么定了。”我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的采购计划。 事情敲定后，我提议：“您二位难得来城里一趟，咱们先去吃饭吧，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馆子。” 林父却摆摆手：“不用破费，去你们住的地方简单弄点吃的就行。” 见两位长辈执意不愿下馆子，我只好调转方向，载着他们往我和林小雨合租的出租屋开去。 路上，二叔望着窗外飞驰而过的写字楼：“城里变化真大啊。” 推开出租屋的门，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方不大，让二位见笑了。” 林父却认真地打量着这个小小的空间，客厅收拾得还算整洁，但难免透着年轻人生活的随意。 阳台晾着我和小雨的衣服，茶几上还摊着几本医药类的书籍。 “挺好的，比乡下的房子干净。”林父点点头，目光在屋里缓缓扫过。 我给两位倒了杯水：“小雨还要一会才能下班。” 说着，我拿出手机，不动声色地打开外卖软件，选了一家口碑不错的本帮菜馆。 二叔正探头望着狭小的厨房，林父则坐在沙发上，双手捧着水杯，目光掠过墙上小雨的生活照。 “叔叔，二叔，”我一边下单一边说。 “我看看冰箱里还有什么，小雨最近胃口不太好，家里也没存什么菜。” 二叔笑呵呵地接话：“随便弄点就行，别麻烦。” 趁他们不注意，我迅速点了个家庭套餐。 放下手机时，正对上林父安静的目光。他什么都没问，只是慢慢喝了口水。 好在平常跟小雨住在一起，也没穿帮。 等外卖的时候，我接到几个电话，都是外卖站点那边急需处理的事情。 我一边应着，一边走到窗边压低声音沟通。挂了电话转身，正对上二叔笑呵呵的目光。 “小豪，你这业务挺忙啊。” 我收起手机：“还不是想多挣点，早点在城里买套像样的房子。” 二叔赞许地点点头，林父原本在翻看茶几上的医药杂志，闻言抬眼看了看我，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 ------------ 第260章 谈婚论嫁 没等多久，外卖就送到了。巧的是，来送餐的正好是我站点的骑手小王。他见到我先是一愣，随即笑着招呼：“豪哥，是你家的单啊。” “辛苦了。”我接过还冒着热气的袋子。 提着外卖走到客厅，我一边拆包装一边说：“来不及做菜，就随便点了几个外卖，咱们将就吃。” 二叔凑过来看了看餐盒里的菜，乐呵呵地说：“城里就是方便，动动手指头饭菜就上门了。” 我将饭菜一一摆开，一次性餐盒在茶几上排成一列：清炒时蔬、糖醋里脊、红烧鲈鱼，外加一盒紫菜蛋花汤，都是些下饭的菜。 刚摆好桌，门锁转动，林小雨推门进来，身后跟着苏妍。 “爸！您来城里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林小雨放下包，语气里带着几分惊讶和埋怨。 二叔哈哈一笑，抢在林父前头开口：“这可不怪你爸，是我非要来的。主要是来看看小豪的生意，顺便才是看你。” 林小雨的脸一下子红了，偷偷瞄了我一眼。 林父缓缓说道：“我又不是走不动，来趟城里有什么好通知的。”他声音平静，却让整个屋子安静了一瞬。 餐桌上，我特意给林小雨和苏妍准备了温好的牛奶，然后拆开那瓶茅台。 “叔，二叔，难得你们来城里，我敬您二位。”我举起酒杯，“下回你们想来，提前说一声，我开车去接你们。” 这话一出，林小雨和她父亲之间那点微妙的争执，也算被我轻轻带过了。 林父缓缓端起杯子，抿了一口：“这酒……存了些年头吧。”他的注意力果然被成功转移。 二叔是个好酒的人，已经一饮而尽，咂咂嘴道：“好酒！小豪你这孩子，会办事！” 林小雨小口喝着牛奶，视线不时在我和父亲之间游移。苏妍安静地坐在她身旁，偶尔夹一筷子菜，像个乖巧的孩子。 几杯下肚，二叔的话匣子彻底打开了，从药材行情说到村里趣事。林父话虽不多，但神色明显柔和了许多，不时点头应和。餐桌上的气氛在酒杯交错间渐渐活络起来。 二叔几杯下肚，黝黑的脸上泛起红光，话头又绕了回来：“要我说啊，趁着我们都在，不如安排双方家长见个面，把这事定下来。咱们镇上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打酱油了。” 林小雨正在夹菜的手微微一顿，随即自然地接过话：“二叔，您也太心急了。陈豪最近正在筹备新店，装修、招人、进货，忙得脚不沾地。我这段时间也实在抽不开身。” 我立即会意，端起酒壶给二叔斟满：“是啊二叔，现在真是关键时期。城南那家新店下个月就要开业，光是前期投入就压了不少资金。等这批新店稳定了，一定好好安排。”我举起酒杯，“到时候我一定亲自去镇上接您二老。” 林父一直安静地吃着菜，这时抬眼看了看我们，目光在我脸上停留片刻，又转向女儿。 二叔还要再劝，林小雨已经笑着夹了块红烧肉放进他碗里：“二叔，您尝尝这个。” 这个巧妙的话题转移让二叔顿时眉开眼笑，注意力全放在了美食上。“嗯！确实不错！这火候掌握得好，比镇上老王家饭店做的还地道。” 我和林小雨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苏妍适时地举起牛奶杯，笑容温婉：“叔叔，我以奶代酒敬您一杯。来城里，你们就吃好喝好，别想太多。” 林父也认识苏妍，以前小雨带她去过几次乡下老家。 话题就这样自然而然地转向了药材种植和市场行情。二叔兴致勃勃地讲起今年山里的收成，说雨水充沛，药材长势特别好。林父偶尔补充几句，语气平和却句句在点子上。 酒过三巡，二叔已经有了几分醉意：“小豪啊，二叔是真心看好你。你跟小雨，要好好的……” “放心吧二叔，我跟小雨好着呢！”我们毕竟有感情基础，外人一般看不出什么破绽。 “叔，我再给您满上。”我收回思绪，继续斟酒。 林父却轻轻盖住了杯口，“够了，明天还要赶早班车回去。” 这个关于婚事的议题，就这样再一次被轻轻带过。但我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短暂的平静。有些事，终究需要面对。 林父也开始关心女儿：“别总忙工作，要按时吃饭。” “我知道，现在生活都挺规律的。”林小雨已经调了班，不再上夜班。 二叔靠在椅背上，眯着眼说：“女孩子家别太拼了，该考虑终身大事了。” 吃过晚饭，又陪着二叔和林父喝了一会儿茶，聊了会儿家常。 眼看时间不早了，我便起身道：“叔，二叔，坐一天车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房间都收拾好了。” 我把他们引到客房，床铺整洁，洗漱用品也一应俱全。 二叔打着酒嗝，满意地拍拍我的肩膀：“小豪就是周到，那我们就不客气了。” 安顿好两位长辈，我轻轻带上客房门。 为了把戏做全套，今晚，我不得不和她睡在一个卧室。 “我去洗漱。”她轻声说，拿着睡衣走进了卫生间。 过了一会儿，水声停了，她穿着严实的睡衣走出来。 “我好了，你去吧。”她没看我，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等我快速冲完澡回来，房间里的灯已经调暗了，只留了她床头一盏昏黄的小台灯。 她已经躺下，面朝里，似乎睡着了。我也躺在床上的另一边。 又是一阵沉默。 “今天，谢谢你了。”她说。 “没事，应该的。” 对话到此为止。我们各自躺在自己的领地上，中间隔着不过一臂的距离，却像横着一道无形的墙。 我知道她醒着，她也知道我醒着，但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这份刻意的安静，反而让这个共同度过的夜晚，显得格外漫长而又微妙。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呼吸终于变得绵长平稳，像是真的睡着了。 而我心里想着，这场戏，还不知道要演到什么时候才算完。 ------------ 第261章 药材批发市场 次日一早，我醒来时发现林小雨不知何时趴在我胸口睡着了。她这习惯还是没改。 我轻微的动作惊醒了她。林小雨坐起身，神态自捋了捋头发：“我今天还要上班，只能让你陪我爸跟二叔在市里转转了。” “放心吧，我会安排妥当的。”我看着她睡眼惺忪的模样，又回想起以前同居的时候。。 她起身走向衣柜，开始换衣服。 我识趣先出了卧室，准备去买早餐。客厅里静悄悄的，两位长辈还没起床。 刚要出门，二叔打着哈哈欠推门出来，见到我立刻精神一振：“小豪起这么早？” “正准备去买早餐，二叔您再坐一会。” “嗨，在乡下起惯了。”二叔活动了一下手脚。 我出门时碰巧遇到邻居夏琳。自从上回直播出了问题后，她就没再露面了。 她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手里拎着个环保袋，看上去比之前清瘦了些。 “早啊，陈豪哥！你也要去买早餐？”她主动跟我打招呼，很自然跟我并肩往前走。 “是啊。最近怎么没看到你？”我边走边问。 “出了那档事，医院也知道我做直播，把我开除了。我回老家休息了段时间。” “这事你怎么不跟我说啊？”我没想到她被开除了。 “这点小事就不麻烦你了，你已经帮过我很多了。”夏琳轻声回应。 “这哪是小事，工作没了，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我也只能先转移话题。 “先休息一阵吧。反正也累了这么多年，就当放个假。”夏琳倒是开的很开 我们走到小区门口的早餐摊前，她点了豆浆油条，我则要了几份包子和粥。 买好早餐后，我们在摊边站着又聊了一会儿。 “别想那么多了，先好好调整。如果实在找不到工作，可以到我的店里帮忙。” “是什么店啊？”夏琳有些好奇。 “卖保健品的，不过现在主要工作就是帮忙煎药。你在医院上过班，这份工作你应该可以胜任。” “没想到你现在成大老板了。这事我会好好考虑的。” “不急，你慢慢想，你觉得合适的话随时联系我。”我现在开了五家分店，多安排个人倒不是什么难事。 夏琳总算露出个笑容：“好，到时我再联系你。” “那好，你先考虑着。”我转身往家走，走出几步回头，看见她还站在原地。 这个画面莫名让我想起她刚搬来时的模样。 回到家里，二叔正在阳台做伸展运动，林父已经坐在餐桌前看报纸。 林小雨与苏妍已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她顺手拿起一份早餐，对客厅里的两位长辈说道：“爸，二叔，今天你们想去哪就跟陈豪说，我先去上班了。” 苏妍站在她身侧拿起另一份早餐，温声向长辈们打了招呼。 林父应了声：“路上注意安全。” 二叔乐呵呵挥手：“去吧去吧，工作要紧。” 两个姑娘并肩走出门后，二叔又转向我：“小豪，你要是忙，就先去忙，不用管我们，我们自己去转转就行。” “没事，我工作上的事都跟手下交代好了。” 现在外面站点的事大部分都交给培养起来的副站长处理，有时他们搞不定的事情，我才会出面。 二叔若有所思点点头：“也对，你现在是老板，哪有老板自己干活的。” 药店那边有秦文文坐镇，我也很放心。 吃早餐时，我问二位长辈想去哪里转转。 二叔兴致勃勃地问：“市里是不是有个药材批发市场？我想去那里看看。” “那个市场规模确实不算大。”我回忆着之前去过的经历，之前配固本回春汤时，有些药材在那里都没能凑齐。 “没事，就是去逛逛，了解了解行情。” “要不然那些药材贩子来村里收药材，连他们给的价钱合不合理都弄不明白。” 我觉得二叔说得在理。 这时一直安静用餐的林父抬起头：“要是时间充裕，我想去医科大学看看小晴。” “没问题，我来安排。” “上午先陪二叔去药材市场，中午正好去医科大学食堂用个便饭，顺便看看小晴。” 二叔闻言眉开眼笑：“这个安排好，既办了正事，又能见到小闺女。” 我开车带着二位长辈前往药材市场。二叔挨家店铺查看，不时抓起药材放在鼻尖轻嗅，或是掰下一小块仔细品味。 “老板，您这黄芪品相不错啊。”二叔在一家铺子前驻足。 “要是价格合适，咱们可以长期合作。” 店老板是个精干的中年人，了解到两位是药农，笑着递上名片：“我们都是从固定渠道进货的，质量绝对有保证。” 虽然没能当场谈成订单，但二叔加了不少店铺老板的微信。 走出市场时，他翻看着手机里的联系人名单：“能加上微信就是好事，往后常联系着。” 我明白这些开店多年的老板都有自己的稳定货源，不会轻易更换供应商。 二叔显然也清楚这一点，但他更看重的是搭建起这些人脉。 坐进车里，二叔系安全带时忍不住感慨：“这市场的批发价，可比那些药材贩子到村里收的价钱高出一大截啊。” “要是能直接跟市场对接，乡亲们的收入就能提高不少。” “慢慢来，二叔。以后跟这些老板多联系，早晚会有订单的。”我没想到二叔做生意还是很有头脑的。 在药材市场逛了一上午，两位与中草药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药农，眼里心里装的都是这些宝贝。 二叔在每个摊位前都要停下，时而捏起几片当归对着光细看纹路，时而捻着黄芪须子品评年份。 "这白芍刮皮的手艺讲究。"二叔在一家摊位前驻足。 "你看这刀工，利落干净，药性保得正好。" 林父则更关注药材的产地："浙贝母要数磐安的最好，这批的味道正。" 摊主见来了懂行的，也来了兴致，拿出几味压箱底的药材请他们鉴赏。 三人相谈甚欢，从采收时节聊到晾晒火候，仿佛忘了时间。 二叔拍拍手上的药屑："真是长见识了，现在的新鲜药材处理法子比我们那会儿讲究多了。" ------------ 第262章 有新发现 望着二叔和林父如数家珍般品评着各类药材，我站在一旁却只能勉强分辨出几味最常见的药材。 身为药店老板却对药材一知半解，这个认知让我暗自汗颜。 我心里暗下决心：既然开了药店，往后非得好好补补药材知识不可。 至少该学会辨别常用药材的产地、成色，不然连进货都要全权倚仗旁人，实在说不过去。 走出摊位时，我悄悄掏出手机，将刚才二叔提到的几个鉴别要点记在备忘录里。 或许该找时间向二位长辈好好请教，从最基础的药材性状学起。 时间临近中午，我发动车子说道：“我们现在去大学城，这个点小晴应该刚下课。” 二叔拍了拍座椅笑：“好好，正好见识见识咱们家大学生读书的地方。” 车子刚在医科大学门口停下，我便给林小晴打了个电话。 听说父亲来了，她在电话里惊讶地“啊”了一声，随即雀跃说马上出来接我们。 不多时，林小晴从校门里小跑着出来，见到父亲和二叔，立刻过来打招呼：“爸！二叔！你们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 林父打量着女儿这一身打扮：“正好来市里办事，顺路看看你。” “小晴来市里上学，整个人的气质都不一样了！”二叔笑着拍拍她的肩。 林小晴亲昵挽起父亲的胳膊：“走，我带你们去我们学校最好的食堂，对外营业的，菜色可丰富了！” 走进食堂，林小晴拿出校园卡：“今天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我笑着插话：“你这饭卡里的钱够不够？用不用我给你充点？” “行啊！赶紧帮我多充点！”林小晴转头对我粲然一笑，毫不客气把饭卡递过来。 “怎么能老让小豪花钱。”林父语气里带着责备。 林小晴挽住父亲的胳膊晃了晃：“姐夫又不是外人～再说我们学校食堂可便宜了。” 我接过饭卡，顺势打圆场：“叔您别担心，这点小钱不算什么。小晴在学校用钱的地方多。” 最后，我给林小晴的饭卡里充了两千块钱，够她吃段时间了。 排队打菜时，我们恰巧碰到了黄莉。她正端着餐盘，白大褂衣襟上别着教师证。 “黄老师！”林小晴眼睛一亮，乖巧地打招呼。 黄莉闻声转头，脸上立刻绽开温和的笑容：“是林小晴啊。” 她的目光随即落到林父身上，亲切地点头致意，“没想到在这儿遇到您。” 林父也认出了这位去过家里的老师，神色缓和许多：“黄老师，小晴在学校劳您费心了。” “您太客气了。”黄莉笑着摆手，“小晴很优秀，在实验课上总是最细心的那个。 ”她看了眼餐盘，“要不我们一起坐？正好我也刚打完饭。” 林小晴开心地往旁边让了让，二叔也热情招呼黄莉加入。 打好饭后，我们自然围坐成一桌。 林父、二叔和林小晴聊着家常，话题围绕着小晴最近的学业展开。 黄莉则转向我，稍稍压低声音："你上次从天坑带回来的药材，我们实验室有了新发现。" 她"初步实验显示，它对伤口愈合有奇效，愈合速度比常规药物快了几倍。" 我正要细问，二叔听见药材二字立刻凑过来："什么宝贝药材这么厉害？" 黄莉微笑着解释："是一种罕见的苔藓类植物，只在特定溶洞环境生长。" 她看了眼林小晴，"小晴在实验中也帮了不少忙呢。" 林父闻言，目光在我们之间流转，最后落在小女儿身上：“小晴也参与研究了？” 林小晴脸颊微红，小声解释：“我就是帮黄老师做点基础记录……” “这孩子有天分。观察记录做得特别细致，还发现了我们忽略的几个细节。” 二叔听得入神：“这药材要是真这么灵，能不能用在咱们常见的刀伤擦伤上？” 黄莉点头道：“这正是我们下一步的研究方向。不过从实验到临床应用还需要很长时间，要经过严格的安全性测试。” 我想起当初在天坑发现那片苔藓时，只是觉得跟别的植物不一样。没想到这不起眼的植物竟藏着这样的潜力。 黄莉的手机忽然响起，她看了眼来电显示：“实验室有个数据出来了，我得先回去。你们慢慢吃。” 她匆匆离去后，二叔感慨摇头：“现在搞研究可真不容易，吃个饭都这么忙。” 林小晴望着黄莉远去的背影：“黄老师经常这样，有时候为了等一个实验结果，能在实验室待到凌晨。” “这么说来，”他咀嚼着，看向我，“你们这趟进山，倒是捡着宝了？” 我正要回答，林小晴抢先开口，“二叔，现在说这个还太早。细胞实验和临床应用之间隔着好几道坎呢。” “还得做动物实验，毒理测试，最后才是临床试验，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不行。” “这么麻烦？那得等到啥时候？”二叔不是很了解。 我就是这样被黄莉当成试验品的，不过好再结果是好的，副作用问题已经解决了。 林小晴看向我：“姐夫，黄老师说过，这类研究最缺的就是持续的资金支持。” 这话点醒了我。药店才走上正轨，但要支撑一项新药研发，恐怕还是杯水车薪。 “资金可以想办法。关键是这个发现值得投入。”我能想到的就是找王秋雅拉投资。 “资金可以想办法。关键是这个发现值得投入。”我沉吟片刻，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我想到可以找王秋雅谈谈投资。只要项目前景好，她应该会感兴趣。 我看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便提议：“叔，饭也吃过了，小晴下午还有实验要做，我们就先回去吧。” 林小晴起身：“爸，二叔，等我这个课题忙完就回家看你们。” 林父望着女儿：“专心学习，家里都好。” 在回去的路上，二叔心情很不错：“咱们林家也是出了个高材生，这学校比咱们村还大。” ------------ 第263章 赚钱的项目 把二叔和林父送到车站时，已是午后。 二叔拎着在药材市场买的几包种子：“这一趟真是开眼了，市里的变化太大了。” 林父站在一旁，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药田里的当归该培土了，再晚就怕伤了根须。” 我帮他们把行李拎上车：“等这阵子忙完，我就带小雨回去。” 二叔在车厢里坐定，从窗口探出头：“小豪，药店好好经营。下次来，二叔可要考考你认药材的本事。” 送走两位长辈，回到药店时已是傍晚。 秦雪正在药房那边指导几个新人熬制药汤。 她站在冒着热气的药罐旁，一边演示一边讲解：“火候要文火慢炖，等药汁收成这个颜色才算到位。” 新来的四五个学徒围成一圈，认真看着。 我站在门口没有打扰，药香和煤火的气味混杂在一起，竟有种特别的踏实感。 她抬头看见我，对学徒们嘱咐了几句便走过来：“都安顿好了？” 我望了眼还在认真练习的学徒，“这几天辛苦你了，既要看店又要带新人。” 秦雪笑了笑：“该教的都得教，总不能一直靠我们两个盯着。” 她转头看了眼药柜，“今天有药材商来推荐药材，你要见见吗？” “暂时不用了。”反正找谁买都是买，我已经决定做个顺水人情，尽量关照林父跟二叔的药材生意。 我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到了饭点。 此刻店里正是忙碌的时候，几个学徒还在药柜前辨认药材，不时传来低声讨论。 看来是没法请员工出去吃饭了，只能点外卖解决。 我转向正在整理处方的秦雪：“平常你们都爱吃什么？今天我请客。” 秦雪露出个笑容：“既然是你请客，自然要宰你一顿。把手机给我，我来点。” 我笑着把手机递过去。她接过手机，打开外卖平台，选了一家比平时价位稍高的餐厅，特意加了几个招牌菜。 如今药店生意步入正轨，盈利稳定，对员工大方些也是应该的。 这些日子大家都辛苦了，特别是秦雪，既要打理店内事务，又要指导新人，从未有过半句怨言。 秦雪把手机还给我：“难得老板请客，总要让大家吃顿好的。” 不一会儿外卖送到，我招呼大家到后堂用餐，几个学徒闻到香味都围了过来。 我跟着简单吃了些，便起身离开药店。暮色四合，街边的路灯渐次亮起，在渐深的夜色里晕开一团团暖黄。 今晚还有件事要处理，去见王秋雅，问问她是否愿意投资黄莉的那个项目。 来到她的别墅，是保姆给我开的门：“王总在二楼。” 一般客人是不能上二楼王秋雅的卧室的，但我除外。 我来到二楼，王秋雅刚洗完澡，穿着浴袍，半躺在床上看着手机，房间里还放着轻音乐。 往里走的时候，目光落在她的肚子上，已经有微微凸起。 “这么急着见我，有事？”王秋雅重来不多说废话。 我走近了些，直接切入正题：“确实有个值得关注的项目。医科大学的黄教授从一种苔藓中发现了特殊的愈合成分，治疗伤疤的效果惊人。不知道，你感不感兴趣？” 王秋雅放下手机：“没兴趣。” 这干脆利落的拒绝让我一时语塞，准备好的说辞全都堵了回去。 我了解她的脾气，说一不二，既然明确表了态，再劝就是自讨没趣。 “明白了。那就不打扰了。”我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王秋雅突然喊住我。 “你改变主意了？”我转过身来。 “如果那种药能治好你腰上的疤，我会重新考虑。”王秋雅说出她的条件。 我没想到她还记得我身上的那道疤。那是多年前一场意外留下的，如今连我自己都快忘了它的存在。 我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后腰，原本的伤疤处的皮肤平整光滑，没有任何凹凸不平的痕迹。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道疤已经不见了。 我把衣服撩上来了一些。 王秋雅的目光在我腰际停留片刻，那里只剩下完好无损的肌肤。 “你那疤，真的治好了？” “算是吧。不过我这疤不是我刚才说的那种草药治好的，而是另一种。”我解释。 “那我要投资能治好你伤疤的那种。”王秋雅坐直身子，浴袍的领口微微敞开。 我摇摇头：“那种投不了，无法量产。” 想起龙虎丸的配方，那味可遇不可求的虎骨，至今再难寻觅。 “我用的药里有一味原料，极其罕见。” “什么东西？”王秋雅追问。 “虎骨。而且，我用的属于实验药，药性很不稳定。”我想起那段煎熬的经历。 起初误服了药性未定的大力丸，差点落下严重的后遗症。 后来侥幸用龙虎丸化解，才因祸得福，连带着腰上的旧伤也一并痊愈了。 “看来你说的那个黄教授，倒真有些本事。”王秋雅思考了一下。 “你安排一下，我要见见她。” 她总算松口了。 “好，我来联系。”我应了下来。 这个项目要是成功，那才是赚钱的机器。 ------------ 第264章 这个项目我投了 次日，我在黄莉的公寓里，刚跟黄莉在床上深入交流了一番。 我翻了个身，平躺在凌乱的床单上：“我帮你拉了个投资人，有意投资你那项治疗伤疤的项目。” 一头细汗的黄莉惊喜撑起身子：“真的？是谁？靠谱吗？” “王秋雅，外卖站点的幕后老婆。”我说出这个名字时。 黄莉脸上的惊喜褪去几分：“她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 我解释道，“我跟她保证这个项目能赚钱，她对钱感兴趣。” 黄莉若有所思：“她知道我们的事吗？” “她只关心项目能不能成功。”我握住她不安分的手，“你准备一下，带上有说服力的东西。” 黄莉下床披上睡袍，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我得先把实验数据整理一下。” 看她这么认真的样子，我知道她对这个项目很看重。 “如果后续还想做实验，还需要更多的蓝苔藓。”她目光仍停留在屏幕上那些复杂的数据曲线间。 我躺在黄莉的床上回应：“我找个时间再去趟天坑。” 黄莉终于转过身来：“那地方太诡异了……太危险。”她话没说完，但担忧已写在脸上。 “这次会做好准备的。” 王秋雅既然愿意投资，我总不能连最基本的原料都供应不上。 她走到床边坐下：“我不是只关心实验，我是担心你。” 我握住她的手：“我知道。但既然决定了要做，就得做到底。” 我又在黄莉的房间待了一个多小时。自从身体被龙虎丸改造后。 那方面的需求确实变得不同以往，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在体内奔涌。 当我起身穿衣服时，黄莉躺在床上，有气无力地掀了掀眼皮：“真不该让你吃龙虎丸的…” 我系好衬衫纽扣，回头看见她瘫软在床单间的模样，不由失笑：“现在后悔也晚了。” 她闷声说：“这药效也太霸道了…下次我得提前准备点补气的方子。” 几天后，我和黄莉坐在一家格调雅致的咖啡厅里。 没过多久，王秋雅准时出现。她穿着一身比较宽松的孕妇装，步履从容地走近。 两个女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那一瞬间，仿佛有无形的电光在静默中闪烁。 我连忙起身为她们介绍："这位是医科大学的黄莉教授，这位是王秋雅王总。" 王秋雅将手袋搁在身旁的座椅上，落座时淡淡开口："早就不是什么总了。" 自从将物流公司股份变现数十亿后，她便退居幕后，过起了半隐退的生活。 黄莉显然做足了准备，她迅速切入正题。 “我们团队基于新发现的活性成分，成功研制出去疤膏的原型。”她开门见山， “王女士应该了解，目前市面上所有的产品，都只能做到‘淡化’或‘改善’，无法真正让严重疤痕彻底复原。” 她看着王秋雅兴趣的说：“而我们的产品，可以。” 黄莉从随身携带的文件夹旁取出一个精致的小巧样品瓶，那里面是少许晶莹的膏体。 紧接着，她又将几份装订整齐的文件展开，“这是我们委托第三方做的市场分析与预测。保守估计，一旦产品成功上市并占据市场份额，面对的是每年千亿级别的广阔市场。” 王秋雅神色平淡：“技术层面我不太懂。这次愿意投资，完全是看在陈豪的面子上。” 她目光转向黄莉，直截了当，“你就直说，这个项目要做起来需要多少资金？” 黄莉下意识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在揣测我和王秋雅之间的交情深浅。 但她很快收敛心神，伸出一根食指。 “一亿？够吗？”王秋雅放下咖啡杯，语气轻描淡写。 “够了。”我抢在黄莉之前接话。 先前与黄莉商讨时，我们预估的初期量产资金不过千万级别，没想到王秋雅一开口就给出了十倍。 黄莉的手指还悬在半空，她将手收回膝上，这个数字显然超出了她的预期，她最终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王秋雅语气平静：“这个项目我投了。你们尽快落实，先把公司注册了，到时我会把钱打到公户上。” “好的，我会尽快落实。”我立即回应。 她看向黄莉：“黄教授这边，应该没问题吧？” 黄莉端显然没想到会这么顺利：“研发进度和后续实验方案都已经规划好了，资金到位后马上可以推进。” 王秋雅拎起手包站起身：“那就这样。陈豪，具体事宜你多费心。希望这瓶东西，真能像你们说的那样，创造奇迹。” 她刚要起身离开，忽然身形微顿，一只手按在了小腹上。 “怎么了？脸色有点不对。”黄莉立刻察觉到了她的异样，起身扶住她的手臂。 “你先坐下，我是医生，让我帮你看看。” 王秋雅没有拒绝，依言坐回沙发。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向前迈了半步，只有我知道，她怀着的，是我的孩子。 黄莉搭在王秋雅的手腕上，凝神感受了片刻。 终于，她松开手，露出了宽慰的笑容：“没事，胎气略有浮动，是小问题。我给你开一副温和的安胎药，调理一下就好。” 王秋雅闻言，略显紧绷的肩膀明显松弛下来：“那……有劳黄教授了。” “一会我去帮你抓药。”我主动揽下这个活。 王秋雅点了一下头就离开了。 望着王秋雅离去的背影，黄莉压低声音问我：“她这么爽快就投了一个亿，真的只是因为相信你？” 我对黄莉解释：“或许对她来说，这确实只是一笔纯粹的投资。” 心里却清楚得很，她是看在我是孩子父亲的份上，才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从当初让我接手外卖站点开始，她就一直在用她的方式给我铺路。 无论如何，我绝不会让她失望。我们手中握着的，是足以颠覆整个医学界的惊人发现。 我拿着黄莉给的药方，去中药房帮王秋雅抓了安胎药。 赶到王秋雅家时，她在休息，我便没有打扰她，把药给了保姆。 ------------ 第265章 合并 我将注册公司的具体事宜交给了张薇。 她是的会计，对这类流程驾轻就熟。 公司法人自然落在我名下，王秋雅作为唯一投资人占股。 至于黄莉，考虑到她医科大学在职教授的身份，我们并未将她列入股东名册。 黄莉对此浑不在意对她而言，能心无旁骛继续研究，远比在工商登记册上留名重要得多。 金钱，从来不是她追求的目标。 张薇接过任务时推了推眼镜："材料我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去工商局递件。" “确定要用‘蓝源生物’这个名字吗？” “就用这个吧。”我点头确认。 “将来公司是要走国际化路线的，名字不能太土，也得让外国人好记。” 张薇在系统里输入这个名字：“‘蓝源’确实不错，听起来又很有科技感。我这就检索一下商标和公司名的可用性。” 片刻后，她转过屏幕：“运气不错，这个名字还没被注册。” “那就定下来了。”我拍板。 接下来的日子，我一有空就开始浏览各大户外用品网站，仔细添置登山装备。 上次在天坑的经历让我心有余悸，准备不足差点让我永远留在那里。 生存所需的物资我倒不担心，帐篷、睡袋、净水器和高热量口粮都还有库存。 但防身武器的短缺始终让我耿耿于怀。 在国内，枪支自然是无法获取的，经过反复权衡，我下单购买了一把性能可靠的复合弓和一支高压电击棍。 复合弓送到那天下午，我独自开车到城郊无人的山顶。 我拆开包装，按照说明书的步骤组装时，我发现这些对普通人来说需要费些力气的操作，在我手中却轻巧得像是儿童玩具。 当我搭箭开弓时，更明显感觉到不同。 标注着六十磅拉力的弓弦，在我指尖仿佛只有二十磅的重量，毫不费力就能拉满。 我甚至需要刻意控制力道，生怕稍一用力就会把这精心设计的机械结构崩坏。 瞄准百步外的枯树，松弦的瞬间只听咻的一声破空。 箭矢化作一道黑影，不仅精准命中树干，强劲的力道更是直接将其洞穿。 “手感还不错，杀伤力也可以。” 我走过去查看，手指抚过那个被彻底贯穿的孔洞。 “上次要是有这把弓，那头熊也跑不了。” 连续练习了半小时，这种超越常人的掌控感，让我对即将到来的天坑之行，多了几分把握。 回到小区刚把车停好，一眼就看见夏琳站在花坛边，像是在等人。 我拎着装复合弓的黑色长包下车，她朝我走过来。 “陈豪。我想好了。你上次说的，去药店上班的事，还作数吗？” “当然作数，走吧，我带你先去看看工作环境，熟悉一下。” 去药店的路上，我知道这份工作对她意味着什么，不仅仅是生计，更是一个重新开始的机会。 药店离我住的地方不远，没多久就到了。 秦雪正在柜台后核对药品清单。 她目光先落在我身上，随即转向我身后的夏琳，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秦雪，这就是我上次提过的夏琳。” 我侧身介绍，“夏琳，这位是秦雪，药店的店长，以后你就跟着她学习。” 秦雪从柜台后走出来，向夏琳伸出手：“欢迎加入。我们这里虽然不大，但事情不少，最重要的是细心和责任心。” 夏琳连忙握住她的手：“我会认真学的。” 看着秦雪开始带着夏琳熟悉货架和收银系统，我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安排。 药店有秦雪打理我向来放心，现在多了夏琳这个帮手，我也能更专注于天坑那边的事。 只是不知为何，看着她们并肩的身影，我隐隐觉得，平静的日子恐怕不会持续太久。 等她秦雪忙完一个段落，我才开口：“有件事要跟你商量下。” “我注册了一家新公司，叫‘蓝源生物’。” “等业务走上正轨，打算把这家药店也合并进去，作为未来的实体销售窗口之一。” 秦雪有些惊讶：“生物科技公司？这跨度不小。主要方向是什么？” “生物制药，基于黄莉老师团队的新发现。她也参与了，是技术核心。” 听到黄莉的名字，秦雪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所以，未来的规划是研发、生产、销售一体化？” 我欣赏她的敏锐，“药店这边需要逐步调整，为后续承接新产品做准备。到时候，你可能要承担更重要的管理职责。” 秦雪目光落回我身上：“我明白了。” 我正准备离开，又想起什么，回头说道，“对了，过几天黄老师可能会过来药店参观。” 秦雪也很开心：“好，跟黄老师已经有段时间没见面了。” 在回居民区的路上，夏琳坐在副驾驶。 “我果然没猜错，你真是个富二代吧？以前送外卖是体验生活的对不对？” 我没有直接反驳，这段时间崛起得太快，在旁人眼里的确像是突然变了个人。 “不管别人怎么想，路终究要自己走。” “那六家药店，都是我跑银行磨破嘴皮子贷来的款，装修时还亲自搬过建材。” 夏琳侧头望着我，“我现在还不想回去。” “那你想去哪里？”我不解的问。 “去酒店。” 她这句话在车厢里落得清清楚楚，带着不容错辨的暗示。 我最终什么也没问，只是默然打了转向灯，在前方路口调头，驶向与回家相反的方向。 我们一路沉默，直到酒店前台暖黄的灯光笼罩下来。 我递过身份证，接过房卡，电梯上升时，夏琳下意识的挽住我的手。 “我去洗个澡。”走进房间后，她低声说，随即快步走进了浴室。 我站在窗边，听着里面传来的水声。 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最初，她因我“富二代”的身份而靠近，带着算计。 后面我也帮了她一些忙，我知道夏琳对我的身份的认知有点误差。 水声停了，她裹着浴袍出来， 她走到我面前，浴袍的带子系得并不牢靠。 “陈豪……”她唤了一声。 我知道有些界限一旦跨过，就再难回到原点。而今晚，我们似乎都无意后退。 ------------ 第266章 分身乏术 我把夏琳抱上床，正准备亲她。 “去药店上班，你准备给我开多少工资？”夏琳的手撑在我胸口，问题问得轻巧。 我动作稍缓，确实还没细想过这个。“你想要多少？” “想要多少你都给吗？”她轻笑，眼尾扬起一抹妩媚。 “基本工资按店员标准来。”我握住她不安分的手。 “私下我会多给你发奖金。” “哦？这算包养吗？””她凑得更近，红唇几乎贴上我的下颌。 “不是那个意思。你底子不差，有空去考个药师证。以后提你当店长，你能靠自己本事挣钱。” 她沉默片刻，眼底的迷蒙褪去些许。“好吧。”语气里听不出是失望还是认可。 我清楚她心底那份不劳而获的念头。但纠正不能急，得像解开纠缠的线头，得慢慢来。 或许此刻的温存里，我们都各怀心思。 她盘算着捷径，而我盘算着如何让她看清，踏实走下去的路才最可靠。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动，屏幕亮起“秦雪”的名字时，夏琳正靠在我怀里。 我示意她安静，按了接听。 “老板，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走了？”秦雪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 “我还有工作上的事想向你汇报。” “有点累，就先回来了。”我感觉到夏琳的手指正轻轻划过我的胸口，只好尽量让呼吸平稳。 “本来还想宰你一顿夜宵，看来没戏了。”秦雪语气里带着些许遗憾。 “我给你发个红包，你和当班的店员去吃吧。”我快速说完，挂了电话。 夏琳立刻抬起头，眼里带着探究：“那个总店长，也是你的女人？” “不是，就是工作关系。”我给秦雪转了1000块钱红包，就把手机放到一边。 “是吗？可我觉得她看你的眼神不太对劲。” “真没那种关系，有也没必要骗你。”这话我说得坦然，毕竟我和秦雪确实清白。 “那你对她就没有一点想法？”她不肯罢休，眼神紧盯着我。 这个问题让我顿了顿。 秦雪干练的身影在脑海里一闪而过，那种偶尔会冒出来的燥热感又隐隐浮现。 我把这归咎于之前吃的龙虎丸，药效过后，身体似乎还留着些说不清的反应。 “别胡思乱想。”我转开话题，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 有些界限既然已经模糊，就更不该把无关的人牵扯进来。 夜还长，而成年人的世界从来不是非黑即白。 几个小时后，车停进小区车位时，已是凌晨。 夏琳解开安全带，却未立即下车，反而侧过身来打量我，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 “你今天，好像特别不一样。是不是偷偷试了店里新到的那些药？” “不是店里的药。”我打断她。 龙虎丸带来的变化，远非普通助兴药物可比，那股在四肢百骸间流动的力量感，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掌控力，但这真相无法向她说明。 她跟着下车，走到我身边，“那你就是天赋异禀？”她轻笑一声，语气里却仍有未消的疑惑。 “就当是吧。”我朝单元门走去。有些秘密。 只能独自承受，尤其是当这些秘密与那个天坑、与身体里正在发生的未知变化纠缠在一起时。 目送夏琳走进隔壁房门，看着她转身对我眨了眨眼才关上，我这才掏出钥匙，打开了自己的家门。 进屋后，我脱掉外套扔在沙发上，走进浴室，拧开水龙头，用冷水用力搓了把脸。 抬起头，镜中的自己眼神格外清亮，看不出丝毫疲惫。 龙虎丸的效力显然远超我的认知，这不仅仅是短暂的激发，更像是一种深层的唤醒。 冲了个凉，试图让翻涌的思绪和身体一同冷静下来。 躺到床上时，一个念头毫无征兆跳了出来：现在身体机能远超常人，是不是该学点真正的功夫？ 这个想法让我有些兴奋。 龙虎丸带来的，不仅仅是蛮力。这种对力量的微妙控制感，是以前绝不可能拥有的。 三倍于常人的身体素质，意味着速度、反应、耐力，甚至是抗击打能力，都可能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 如果只是依靠本能去挥霍这股力量，无异于暴殄天物。就像空有宝山而不知如何开采。 我回想起天坑里遭遇黑熊的狼狈，如果当时懂得一些发劲技巧和闪避步法，绝不会那么凶险。 复合弓是远程武器，但很多时候，危险会近在咫尺。 格斗技？传统武术？还是更实用的军体拳？脑子里闪过几个选项。 需要的是那种能快速转化战斗力，又能充分发挥身体优势的技巧。 或许，该找机会寻个靠谱的师傅，或者。弄些教学视频来研究一下？ 以我现在的学习能力和身体协调性，入门应该会比普通人快上无数倍。 次日是周末，我特意早起，去常去的早点摊买了林小雨爱吃的豆沙包和苏妍喜欢的煎饼果子。 敲开门时，林小雨刚睡醒，穿着睡衣，头发有些蓬松，看到我手里的早餐：“本来还想多睡一会觉。” 苏妍打着哈欠去卫生间洗漱，出来后毫不客气接过煎饼果子咬了一口，含糊地说：“算你还有点良心。” 她一边吃，边说：“哎，陈豪，今天我跟小雨都休息，准备去新开的那家商场逛逛，你陪我们一起去吧？” 我面露难色：“你们是放假了，我可没假期。外卖站点那边还有一堆单子要调度，几个骑手临时有事，我还得去盯着。” “没劲。”苏妍明显有些不高兴，“工作天天有，陪我们一天怎么了？” 林小雨接过豆浆，轻声帮我解围：“陈豪也有正事要忙嘛，我们自己去也一样。” 看着苏妍那副不情愿的样子，我笑了笑，拿出手机：“这样，你们今天在商场的所有消费，我来买单，总行了吧？” 苏妍的眼睛立刻亮了，脸上的不满瞬间烟消云散：“这还差不多！” 看着她那变脸比翻书还快的模样，林小雨在一旁忍不住笑了。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有点分身乏术了。 ------------ 第267章 新的挑战 吃过早餐，我先来到了外卖站点。 如今的工作模式已经和之前大不相同，我不再直接面对一线骑手，而是管理着十位副站长。 每个副站长负责一个独立的配送站点。 经过前期的扩张，现在手下实际运营着十个站点，虽然名义上还不是区域经理，但管辖范围和权限已经相差无几。 站点办公室里，几位早班的副站长已经等着开晨会。 我快速过了一遍各站的订单数据、运力情况和突发问题，给出了几点调整意见。 看着他们认真记录的样子，我心里清楚，这套体系已经基本能自行运转顺畅了。 后续不打算继续扩张站点了，已经让王秋雅留意并培养有潜力的站长，为后续的管理层提升做准备。 我的精力，必须逐步转移到新注册的“蓝源生物”上。 那才是未来真正的主战场。 散会后，我开车接上张薇，直奔合作银行。 注册公司的不少材料她已经整理妥当，线上能提交的都已处理，但像对公账户开设这类关键环节，还是需要我这位法人亲自到场签字。 银行的对公业务区很安静，穿着得体的客户经理接待了我们。 他效率很高，很快将一叠需要签署的文件摆在我面前。张薇在一旁仔细核对着条款，不时低声向我解释关键点。 签字间隙，那位经理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语气热络地推荐道：“陈总，看您公司刚成立，我们行最近针对优质企业主推一款低息经营贷，额度灵活，手续便捷，正好可以支持您前期的资金周转，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用了，谢谢。”我在指定位置签下名字。 经理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尝试争取：“利率真的很优惠，很多初创企业。” “真的不需要。公司近期就会有资金到位。” 张薇适时地接过话头，将话题引回到开户流程的后续步骤上。经理识趣地没再坚持。 张薇推了推眼镜：“基本流程都走完了，就等审批。一个亿的资金一旦到位，后续的研发和场地投入就能立刻启动。” 我点了点头。王秋雅的投资款很快就会划转，这家名为“蓝源生物”的公司，起点确实比当初送外卖时高出太多。 但我也清楚，真正的挑战，现在才刚刚开始。 从银行出来，坐回车里，我并没有立即发动车子。 注册公司的兴奋感逐渐褪去，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如何真正运营起这家“蓝源生物”？ 目前除了王秋雅即将到账的一个亿，公司几乎一无所有。 没有办公场地，没有实验室，更没有符合标准的生产车间。 从头自建，周期太长，等一切就绪，恐怕市场机遇早已错过。 一个念头闪过：或许，可以走一条捷径。 “张薇，你帮我留意一下，市面上有没有经营困难、打算出售的化妆品公司。规模不用太大，但一定要有现成的生产车间、完整的资质许可，特别是化妆品生产许可证，最好还能有自己实验室的。” 张薇立刻明白了我的意图：“你是想直接收购一家现成的？” “对。这样我们能最快获得生产基地和准入资质。实验室稍加改造，应该能初步满足黄莉团队的研究需求。办公场地可以先用原公司的。” 这无疑是最快的方案。 收购一家濒临倒闭的厂子，既能盘活闲置资产，又能让“蓝源生物”在最短时间内拥有实体依托。 至于原有的化妆品业务，可以评估后决定是剥离还是作为一条辅助产品线。 剩下的，就是等黄莉拿出更具突破性的研究成果，让这家换壳重生的公司，真正注入灵魂。 车子朝着药店方向驶去，我需要尽快和黄莉、秦雪聊聊这个想法。 时间不等人，必须尽快让公司运转起来。 我带着黄莉和张薇来到王秋雅的别墅。 王秋雅穿着一袭宽松的长裙，斜靠在客厅的软榻上，腹部已能看出明显的弧度。 她微笑着示意我们在对面的沙发落座，佣人悄无声息地端上茶点。 “王总最近感觉怎么样？”黄莉关切地问道，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 “小家伙挺闹腾的。你那副安胎药挺管用的。” 简单叙旧，张薇打开笔记本电脑，将屏幕转向王秋雅：“王总，公司注册手续已经全部办妥，这是股权结构确认文件，请您过目。” 王秋雅微微颔首：“说说接下来的具体规划吧。” 我接过话头：“首先是要尽快完成实验室的筹建。黄莉老师团队的研究成果是我们最核心的竞争力，必须优先保障研发条件。” 黄莉从随身携带的文件袋里取出几份资料：“这是我拟定的实验室设备和人员配置方案。基于我们之前在医科大学取得的突破，如果能配备更先进的仪器，我有信心在六个月内完成首款产品的初步研发。” 王秋雅仔细翻阅着方案，偶尔就几个专业术语发问。 张薇切换了电脑页面，“首期投资足以支撑实验室半年的运营。” 王秋雅抬眼看向我，“陈豪，你在渠道方面有什么计划？” “药店分店这边已经开始做准备。”我说出自己的计划，为将来承接新产品铺路。 黄莉补充道：“从技术角度来说，我们的产品定位很独特。” 讨论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从研发时间表到市场推广策略，每个细节都被反复推敲。 王秋雅虽然不时需要调整坐姿以缓解腰背的不适，但始终保持着清晰的思路，在每个关键节点提出精准的问题。 “最后一个问题，团队建设。研发、财务、运营，现在看起来各司其职，但随着公司扩大，我们需要更完善的组织架构。”王秋雅投了一个亿，可不上小数目。 我点头认同：“这方面我会尽快拿出方案。目前最重要的是确保研发团队的核心人员到位。” 会议接近尾声时，王秋雅示意佣人取来一个文件夹。“这是我整理的一些行业资料，可能对你们有帮助。” 我们起身告辞时，王秋雅在佣人的搀扶下坚持送我们到门口。 坐进车里，张薇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王总比我想象的还要敏锐，即便在这种状态下，对项目的把握依然很精准。” ------------ 第268章 空降兵 几天后，新公司的营业执照顺利办了下来。 张薇拿着文件袋走进我的办公室，提醒说：“营业执照下来了，我们要不要顺便把商标也注册了？” “注册一个商标要多少钱？”我接过文件袋，翻开看着里面的营业执照。 “不贵，几百块就能搞定。” “那就一并注册了。”这点小钱必须得花。 之前去总部培训的那段经历让我明白，一个品牌对一家企业至关重要。 张薇很自然坐到我的腿上：“工作再忙也要注意身体。我煲了一锅好汤，晚上去我那里？” 我自然明白这喝汤的言外之意，轻轻搂住她的腰：“好。” 晚上下班后，我如约来到张薇的公寓。 她进门便走进厨房为我盛汤，我也跟着进去，从身后轻轻环住她的腰。 “别这么着急呀。”她象征性地挣了挣，语气里带着笑意。 “我现在需要的不是汤，”我低头吻了吻她的后颈，声音放低，“是你。” 她转过身来，与我相拥。 砂锅里的汤还在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香气弥漫在整个厨房，但我们已经无暇顾及。 张薇在亲吻的间隙轻声呢喃：“我想要新公司财务主管的位置。” 新公司起步就是1亿市值，可不是什么小公司。 张薇原本是在物流公司当财务，后面王秋雅把她安排在我身边，跟着我扩展外卖网点。 “这个位置，需要王总点头。”我心里也认同由她来担任是再合适不过。 “你帮我提醒一下王总。”她说着，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行，我会帮你坐上那个位置。” 听到我的承诺，张薇露出一个极其妩媚的笑容。 她凑近我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气：“好……那今晚，就不用把我当人。” 这句话像是一道开关，瞬间点燃了空气中最后的克制。 我一把将她抱起，她也顺势用双腿环住我的腰，我们纠缠着，从灯光微暖的厨房，一路跌入卧室的黑暗之中。 … 夜色深沉，在欲望的潮水暂时退去，理智稍稍回笼的间歇，张薇有气无力的靠在我胸口：“我刚才只能随意说说的，你真不把我当人啊。” “财务主管的位置，”我抚着她的肩膀，转移话题。 “王总那边，我会去说。但你要知道，这个位置责任重大，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张薇抬起头，脸上的潮红还未完全褪去，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几分精明：“放心吧，我跟你这么久，规矩我懂。账目上的事，我一定会帮你，也帮王总，看得清清楚楚。” 我点点头。将她放在这个关键岗位上，既是满足她的愿望，也是一步稳妥的棋。 至少，在资金的核心环节，有一个信得过的人。 我的思绪回到了公司的事情上，“收购化妆品厂的事，你要多费心跟进。” “嗯，我已经在物色几家了，很快会有初步报告给你。”张薇应道。 “不过，比起这个，你是不是该兑现点别的承诺了？” 我低头看她，她眼中又漾起了那种熟悉的目光。 我笑了笑，翻身将她再次笼罩在阴影里。 “看来，今晚的汤，确实很补。” 几天后，王秋雅一个电话打来，说给新公司派了位首席运营官（COO），下午直接到外卖站点这边碰面。 下午，我正在站点临时办公区看资料，门被推开了。 一位身着利落深色西装套裙、踩着细高跟的女子站在门口，她先是快速扫视了一眼略显杂乱的办公室。 这里还混杂着外卖订单系统的提示音和骑手进出忙碌的气息。 她走了进来，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你就是陈豪？我是林悦，王秋雅派来的COO。” 听到她直接说王秋雅的名，看来关系不一般。 “跟我描述了一家很有潜力的生物科技公司，不过看来，目前还处在，非常初创的阶段。” 我起身，能感觉到旁边工位上张薇的视线立刻投了过来，充满了警惕。 “临时落脚点，让林总见笑了。”我已经不是职场菜鸟。 林悦只是将手中的平板电脑换了个手：“办公环境直接影响效率和专业形象，这是最基本的一环。” 她话锋一转，“不过，我不是来评价现状的。王秋雅希望我尽快帮助公司搭建起规范的运营框架。” 林悦的目光直视着我，这位空降的COO，显然不是来走过场的，她的傲气源于对专业的自信，也源于王秋雅赋予她的权限。 “具体的资料，张薇正在整理。”我说道，同时示意张薇。 张薇立刻站起身，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林总，相关资料我已经准备好了，您现在需要过目吗？” 林悦的视线转向张薇：“有劳。希望我们合作顺利。” 她的用词精准，但合作二字说得平淡，更像是一种程序性的宣告。 林悦拿到初步资料后，便表示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仔细研究，先行离开了。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张薇走到我身边，低声道：“这位COO，气场真强，一来就挑刺。王总这到底是派人来帮忙，还是……不放心我们？” 我看着窗外林悦走向一辆黑色轿车的身影：“是帮忙，也是监督。我们也得加快速度了，至少，得先找个标准的办公室。” 林悦的到来像一剂强效催化剂，让找办公室这件事变得刻不容缓。 第二天，我便让张薇暂停了部分非紧急工作，集中精力筛选市内的写字楼信息。 张薇拿着初步筛选出的几个楼盘资料，向我确认，“虽然王总的资金还没完全到位，但租办公室的启动资金我们还是有的。只是标准定在什么范围？” 我还没开口，坐在一旁临时加班的林悦已经抬起头：“‘蓝源生物’定位是前沿生物科技公司，形象是关键。办公地点必须在地段、品质上都符合这一定位，这关系到我们吸引人才、接触合作伙伴的第一印象。不能将就。” 有些专业的东西还上交给她吧，我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就是帮黄莉筹划实验室，以及找药材。 “好的。”张薇记录下要求，看了一眼林悦，眼神复杂。 看房的过程几乎成了林悦一个人的考察秀。 ------------ 第269章 鬼东西 她对楼层、采光、视野、电梯等待时间、物业服务质量、甚至同楼层其他公司的格调都斤斤计较。 连续奔波了两天，最终锁定了一处位于高新科技园区边缘、相对独立的五层小楼。 这里原本是一家设计公司总部，因业务扩张而搬迁。 稍加改造就能满足前期办公加简易研发的需求，而且园区环境清静，符合生物公司的调性。 虽然租金不菲，但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签意向书那天，我和林悦、张薇一同前往。 接下来，真正的挑战是收购工厂和组建团队。 后续等一系列杂事全权丢给林悦后，我便不再过问。 这位空降的COO展现出的强势和专业，用来对付这些行政琐事再合适不过。 至于张薇可能会有的情绪，眼下也顾不上了。 因为，我已经第三次踏入了双阳山的地界。 这一次，同行的只有黄莉。 我明确告诉过她深山的危险，但那些话显然比不上她对未知药材的狂热。 对于一个科研人员来说，发现一种可能颠覆现有认知的新物种，其诱惑力远远超过金钱或职位。 进入双阳山脉后，我握紧了手中的开山刀在前面开路。 这次我准备的比较充足，有那把复合弓，心里安心许多。 “黄老师，差不多了，天色暗得很快。”我提醒道。 第三次进来，我比前两次更加谨慎，这座山隐藏的东西，远比表面看起来的更加危险。 因为我们之前都做了记号，前面的路走得比较顺利，不到一天时间，我们就来到了那块作为路标的大巨石前。 山下的村民通常走到这里便不再往前。 我站在巨石旁，回头对黄莉郑重地说：“进去之后，一切都要听我的安排。” 山谷里面的情况，远比外面要危险得多。 黄莉点了点头，眼神里虽有对未知的紧张，但更多的是一种近乎固执的专注。 她紧跟着我的脚步，跨过了那条无形的界限。 一进入山谷深处，光线明显暗了下来，四周的树木愈发高大密集。 我放慢脚步，更加警觉地留意着周围的任何细微动静，手中的开山刀握得更紧了。 林间偶尔传来几声陌生的鸟鸣，显得格外突兀。 再往前一段路，天色明显暗沉下来，我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必须在天黑前找到一处安全的宿营地。 “我们得停下了，”我压低声音对黄莉说，“天黑后在林子里乱走太危险。” 我借着最后的天光，在一处背风的山坡下找到个相对干燥的凹陷处，旁边有几块大岩石可以遮挡部分视线。 这里地势稍高，能避免夜间潮湿，也方便观察周围。 “今晚就在这里过夜。” 说完，我迅速抽出开山刀，砍了些带刺的灌木枝条，拖到营地两侧，勉强做成一道简单的障碍。 然后又将防水布铺在地上，生起一小堆火，我们围坐着简单吃了些东西。 黄莉望着噼啪作响的火苗，轻轻叹了口气：“这一路上看到好多珍稀药材都没能停下来采集，真是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我们这次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天坑。” 她沉默了一会儿，作为一名科研人员，这种路遇珍宝却无法驻足的感觉，确实是一种煎熬。 “抓紧休息吧，明天天一亮就出发，后面的路不会轻松。” 黄莉依言钻进帐篷后，我靠在火堆旁的一块岩石上，负责上半夜的守夜。 山里的夜格外深沉，除了木柴偶尔爆开的噼啪声，便只剩下一种近乎凝固的寂静。 火光在周围一小圈地面上跳动，却照不透几步开外那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下半夜，那种熟悉的、被什么东西死死盯着的感觉又一次出现，让人头皮发麻。 “又是上次那个鬼东西。”我上次进山时那种如影随形的窥视感再次浮现。 这一次，复合弓就握在手里。我没有贸然用强光手电照射，怕打草惊蛇，只是凭借那种近乎本能的直觉。 朝着侧后方一片浓重的黑暗大致方向张弓搭箭。箭矢没入夜色深处。 不远处的灌木丛传来一阵急促的“窸窣”声，枝叶剧烈晃动了一下，随即迅速远去，重归死寂。 黑暗依旧，但那种针扎似的威胁感暂时退却了。 我没有去查看箭矢的下落，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离开火堆无疑是愚蠢的。 黄莉被弓箭破空的声音惊醒，从帐篷里探出头：“怎么了？” “已经没事了。”我收起弓，视线仍警惕扫过那片恢复平静的黑暗。 她看着外面浓重的夜色：“我睡不着了。” “我陪你吧。”我说着，弯腰也钻进了帐篷。 狭小的空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 黄莉低声问：“刚才，到底是什么东西？” “不清楚，上次来就有这种感觉，如影随形，但从来没看清过。”我猜测是某种夜行的动物，胆子还很小。 她没有再追问，只是不自觉地朝我这边靠近了些。 我们能做的，只有保持清醒，等待天明。 黄莉突然低声开口，话题转得有些突兀：“我上次交代你的事，你有没有照做？” “什么事？”我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跟梦瑶在一起时，要做好安全措施。”黄莉很认真的说。 “就这事？”我哑然失笑，没想到她会在这种时候、这种地方提起这个。 “这是很严肃的事情。”黄莉认真看着我。 她的话里意思已经很明显。帐篷里的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微妙。 先前那点若有似无的暧昧，被这个现实无比的话题冲淡，却又奇异地糅合进一种更深切的关心。 我沉默了片刻，才开口：“我知道轻重。” 最近太忙了，也没时间找韩梦瑶亲热，因为我身边并不缺女人。 “你要是想的话，可以找我。”黄莉说着主动躺下。 “我知道你吃了龙虎丸后，那方面的需求比常人强烈。” 她说的没错，我的身体情况，要属黄莉最清楚了。 我的各种数据都在她的电脑里。 ------------ 第270章 千不该万不该 帐篷里只剩下我们两人压抑的呼吸声。 以及更远处某种夜枭悠长的啼叫。 在这与世隔绝的深山里，一切文明的规则似乎都暂时失效了，只剩下最原始的本能。 我们都没再说话，任何语言在此刻都显得多余。 外面的山风似乎大了一些，吹得帐篷微微晃动。 当一切归于平静，我们相拥在一起。 黄莉在我肩头轻轻叹了口气：“真不该把你改造成现在这样。” 我微微动了动被她枕着的手臂。“我这样有什么不好吗？” 经过这段时间，我已经开始适应这三倍于常人的体能和反应，甚至开始依赖这种优势。 “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要被你祸害。”她说出心里的顾虑。 “放心吧，我不会乱来的。”至少到现在，我都保持着平衡，没有辜负跟了我的女人。 黄莉带着点自嘲：“这话你自己信吗？” 没等我回答，她又接下去，“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 我知道这个话题就此打住了，心里清楚，有些改变一旦发生，就再也回不去了。 就像我们走进的这片深山，每一步都只能向前，没有退路。 次日，我们继续赶路，又花了近一天的时间，我带着黄莉再次来到神秘天坑的入口。 为了防止有野兽住进去，上次离开时我用一些树枝堵住入口。 此时那个入口的树枝已经爬满了藤蔓。 “就是这里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挥动开山刀，砍断那些缠绕在入口处的坚韧藤蔓。 黄莉帮忙搬走枯树枝：“你是说，从这进去，里面是个巨大的天坑？” “上次我发现的锁阳草，就是在里面发现的。里面的生态系统，可能完全与外界隔绝。” 洞穴入口处还比较宽敞，但越往里走，空间便越榨。 我们不得不弯下腰，侧着身子在狭窄的通道中艰难前行。 “你当时是怎么找到这里的？”跟在后面的黄莉忍不住问。 以她的性格，遇到这种未知的洞口，最多在外面观察采样，绝不会轻易涉险深入。 我如实回答：“被一头熊追得没了退路，算是慌不择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硬闯了进来。” 手电光扫过前方，“当时只顾着逃命，没多想。现在看，这入口确实隐蔽得过分。” 通道愈发狭窄，有时甚至需要匍匐才能通过。 半个小时后，我们终于穿过了那条洞穴通道。 眼前豁然开朗。 我们正站在天坑内壁半山腰一处突出的天然岩石平台上，悬于巨大井壁的中央。 抬头望去，天坑口像是一枚被不规则切割的碧玉，高悬于头顶。 整个天坑宛若一个被遗忘的巨碗，内部空间远比从外面想象得更为宏大。 坑壁近乎垂直，覆盖着厚厚湿滑的苔藓和无数叫不出名字的蕨类植物，它们层层叠叠，构筑起一个垂直的绿色王国。 一些粗壮的藤蔓如同巨蟒般从上方垂落，或是在岩壁上蜿蜒攀附。 黄莉下意识地抓紧了我的胳膊，向前迈了一小步，探身俯瞰这惊人的奇景。 “……简直是一个独立的小世界。”她环视着这近乎与世隔绝的生态环境。 “这里的生物群落，恐怕已经演化了千万年，自成体系。太不可思议了。” 她仔细打量着岩壁上那些形态奇特的植物。 “这底下应该还有条暗河。”我指着下方那片幽深的阴影说道。 上次我仓皇离开时，天坑底部因为持续的暴雨积了不少水，如今那些积水已经消退无踪，只留下被冲刷过的痕迹。 我小心地抓住一根粗壮的藤蔓，试了试承重，然后向黄莉伸出手。“跟紧我，注意脚下。” 我们顺着那些如同天然绳梯般的藤蔓，向天坑底部下降，越往下，光线越发幽暗。 费了一番功夫，双脚终于踏上了天坑底部坚实而松软的地面。 底部的情形与在平台上俯瞰时又截然不同。 这里仿佛一个被时光封存的秘境。巨大的蕨类植物伸展着羽状的叶片，有些甚至高过头顶。 树木为了争夺有限的光线，都长得异常高大纤细，树皮上布满青苔。 “这次主要目的是采集异叶蓝苔藓的鲜活样本，看看能不能移植。”黄莉的声音从我身后转来。 “还有那些发生异变的锁阳草，研究价值也很高。” “等一下。”黄莉发现虚悬在石壁植物上方。 “这是星纹草，外界几乎绝迹了，没想到在这里成片生长……” 她完全沉浸在了这片突如其来的发现之中，一时忘却了原本的目标。 我也停下脚步，既然已经抵达目的地，不妨让她尽情探索。 在这与世隔绝的生态中，任何发现都可能带来意外之喜。 “有药用价值吗？”这才是我最关心的。 黄莉摇了摇头：“文献里只记载了它的稀有和独特的生物荧光特性。有很大的研究价值，特别是对植物演化史。” “那还是先研究有用的。”我开始搜寻此次真正的目标。 那些能够强化体质的异变锁阳草，以及更具商业潜力的异叶蓝苔藓。 “你说得对。等采完主要样本，我想带一点星纹草回去做标本。”黄莉还是不想放弃任何可以研究的植物。 我领黄莉绕过一株巨大的板状根植物。 前方，在几块巨岩环抱下，一片能接收到零星天光的区域呈现出来。 “就是这里了。” 那片锁阳草比上次见到时更加茂盛，深红色的肉质茎一丛丛挤在一起。 黄莉倒吸一口凉气：“天……外面一株难寻，这里竟然长着一整片……” “太不可思议了。”她快步上前，谨慎地蹲下，戴上手套感受其独特的质地。 “能移植到外面种植吗？”我直接问出最关心的问题。 这锁阳草的功效我亲身体验过，壮阳的效果远超普通草药，要是能人工培育，价值不可估量。 “还得研究过后才知道。”黄莉回答得十分谨慎。 “环境差异太大了。光照、湿度、土壤微生物群落，甚至这里独特的地磁环境，都可能是它们在此蓬勃生长的关键因素。” ------------ 第271章 异叶蓝苔藓 “你上次带回去的样本，虽然药性得以部分保留，但离体后很快就失去了活性，无法栽活，问题可能就出在这些我们尚未完全了解的环境上。” 这正是我此次要带黄莉亲临现场的原因，就是要移植活体植株出去。 黄莉拨开锁阳草周围的碎石，仔细清理出一小片区域：“你把恒温的样品箱拿给我。” 我解下肩上的登山包，放在旁边一块相对干燥平坦的岩石上。 快速打开扣带，从里面取出那个银白色的、带有精密温控显示的样品箱，递到她手边。 她接过箱子，开启盖子，只见她先用特制的小铲，小心将一株完整的锁阳草连同其根部的原土一起挖起，尽量保持根系的完整。 那带着潮湿泥土的植株被轻缓地放入样品箱的特定卡槽内，随后她又选取了几株不同生长阶段的幼苗，用同样的方法采集。 我看着她将最后一份土壤样本密封好，放入恒温箱，脑海中却盘旋着另一个念头。 这锁阳草的神效让我忍不住去想另一种可能。 “如果我再吃下一颗龙虎丸，还能变得更强吗？” 黄莉正准备合上箱盖：“你的成功已经是首例，” “短时间内重复服用，剂量叠加会产生什么效果，没有人试过。” 但我心里那点念头一旦萌生，让她想办法再制作出几颗龙虎丸。 “现在是增加三倍，后面能不能增加四倍，五倍……”力量的诱惑如此真切。 黄莉合上恒温箱的盖子，发出清脆的锁扣声。 她站起身，环顾这片生机勃勃的锁阳草丛。 “样本已经采集完全了，这里的锁阳草还有这么多，就算最终无法成功移植，光是定期来采集成熟的植株，也足够制作相当数量的龙虎丸了。” 她的话很实际，试图将我的思绪拉回更稳妥的轨道。 但我心里清楚，事情没那么简单。 龙虎丸的关键，除了锁阳草之外。虎骨更难找。 我开始动手采集那些年份足够、长势最为密集的锁阳草。 黄莉在一旁提醒：“留足根苗，别断了种。” 我应着，手上动作不停，“只取需要的，也够用很久了。” 将这些带着泥土的植株小心放入另一个透气布袋里。 “走吧，我们该去找异叶蓝苔藓了。”我背起装满锁阳草的布袋。 目光转向天坑更深处那些常年不见阳光的潮湿岩壁。 这种奇特的苔藓才是我们此行的核心目标。 它拥有近乎神奇的愈伤能力，不仅能完美修复疤痕，甚至能促进组织再生。 筹建中的新公司，主要就是冲着这个植物的商业化前景。 一旦成功提取有效成分，制成特效药膏或医用敷料，必将颠覆整个创伤修复领域。 黄莉提起恒温箱跟上我的脚步：“你还记得位置吗？那种苔藓对生长环境的要求应该极为苛刻。” “记得大概方位。”我回忆着上次仓皇逃窜时的印象。 “在暗河上游的岩壁上，靠近水边，终年不见直射光。” 我们沿着坑底向水声传来的方向行进。 越往深处，植被越发怪异，光线也愈发昏暗。 脚下松软的腐殖层渐渐被潮湿的岩石取代，空气里能摸到明显的水汽。 终于，在绕过一块布满滑腻藻类的巨岩后，那条地下暗河出现在眼前。 黄莉举起强光手电，光束扫过河岸两侧陡峭的岩壁。 突然，她的光束定格在斜上方一片区域。 “在那里！”她的声音带着压抑的兴奋。 顺着手电光看去，只见一片浓重的墨蓝色紧紧贴着潮湿的岩石，如同给岩壁铺上了一层天鹅绒。 那颜色在黑暗中似乎自身带着极其微弱的莹莹蓝光，在手电照射下，叶片表面折射出细碎如星屑般的光点。 “异叶蓝苔藓……”她喃喃自语，这个恰如其分的新物种名字正是黄莉根据其独特的叶形和幽蓝光泽亲自命名的。 我们涉过浅滩，靠近那片生长在岩壁上的墨蓝色苔藓。 靠近了看，更能看清它们层层叠叠如天鹅绒般的质感。 黄莉放下恒温箱，取出另一套更精细的工具：无菌刮刀、特制的保湿培养皿以及微型喷雾器。 她先对着苔藞及其附着的岩石表面喷了些许无菌水雾。 “它跟锁阳草不一样，”她一边做着准备工作，一边低声解释。 “只要我们能成功提炼出它体内促进愈合的特殊成分，它本身，就是最完美的天然原材料。” 她尽可能减少对苔藓母体的损伤，只采集足够用于初步研究的量。 “我再带你去看看那具恐龙化石吧。”我示意黄莉跟上，踩着湿滑的岩石，继续沿着暗河边缘向前走去。 穿过一片密集的、挂着水珠的巨型蕨类植物，前方出现了一处坍塌的岩壁，形成了一个天然的滑坡断面。 就在那断面的中层，灰白色的骨骼轮廓清晰嵌在深色的岩层之中，巨大的肋骨弧线如同撑开的扇面，长长的脊椎延伸向尚未暴露的岩体深处。 “就是这里。”我停下脚步，用手电光柱指向那片化石。 黄莉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是小跑着靠近，仰头望着那巨大的骨架，职业性的冷静被瞬间打破：“这……这保存完整度……我的天……这简直是古生物学的奇迹！” 龙虎丸里的‘龙骨’，正是来自这具化石。上次来的时候，滑坡刚发生不久，有几节肋骨暴露在外，很容易取用。 正是这经历了亿万年沉淀的古老物质，与锁阳草产生了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协同效应，才造就了龙虎丸的奇效。 “只可惜这具化石无法带走。”黄莉仰望着那巨大的骨架。 这保存完好的化石若出现在外界，足以震动整个古生物学界。 “带一段走还是可以的。”我实话实说，目光扫过那延伸的脊椎，寻找着合适的部位。 上次我便是在一处因滑坡而松动的关节处，敲下了一小段化石作为“龙骨”入药。 黄莉转过头：“绝对不能！这么完整的化石，任何破坏都是对科学、对历史的犯罪！” 她激烈的反应在我意料之中。 ------------ 第272章 植物宝藏 “好吧，听你的。”我没有坚持。 既然身体的隐患已经消除，确实不必急于一时。 黄莉的神色缓和下来，重新将目光投向这片生机勃勃的天坑。 “我决定在这里多住两天。这里简直就是一个植物宝藏，不仅仅是锁阳草和异叶蓝苔藓，我刚才还注意到好几种记录之外的植被，值得仔细研究。” “食物倒是够，但晚上必须回到悬崖那边的营地。我不知道这个天坑，晚上到底会有什么危险。”我的直觉告诉我，这谷底，晚上会很危险。 黄莉顺着我的目光看向光线渐暗的坑底深处，“好，那我们先上去。” 现在虽然才下午五点多，但已经看不到阳光了。 我们不再耽搁，迅速收拾好采集的样本和设备，沿着来路返回。 黄莉也注意到了这光线的变化，她加快脚步。 我们沿着岩壁攀回中间的洞穴平台时，最后一点天光正从天坑口褪去。 站在洞口回望，下方已是一片深不见底的墨蓝。 我点起了一堆火，稍微有了些药暖意。 黄莉靠着岩壁坐下，拿出笔记本，记录着今天的发现，脸上依旧带着发现的亢奋。 我则检查了一下固定在洞口的预警装置，又将装备整理好放在手边，这才在她对面坐下。 “今天收获太大了不仅是样本，异叶蓝苔藓的神奇，都和这个独特的生态环境密不可分。”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一些专业的知识，我听着，偶尔点头。 “最主要的是能不能人工培育。”这个才是重点。 光是采集野生植株，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估计有点难，这里的生态系统很独特，甚至空气里的微生物群落都可能起着作用。” “不过我已经把这里的空气湿度、温度变化、还有一些关键的土壤数据都记录下来了。” “回去后可以尝试模拟类似环境。”黄莉行专业。 接下来两天，黄莉几乎完全沉浸在这片植物王国里。 她提取不同的样本，拍摄不同角度的照片，在本子上记录着各种形态特征和初步的观察推测。 而我主要是负责她的安全。在天坑这幽闭而陌生的环境里，我不敢有丝毫松懈。 好在除了偶尔掠过的奇异飞虫，并没有出现明显的威胁。 有点遗憾的是，除了异叶蓝苔藓跟锁阳草之外，没有再发现其他具有明显或可直接利用的药用价值的植物。 虽然这里不乏形态奇特、前所未见的物种，但要么性质不明，要么初步检测显示其活性成分平平，远不及前两者的价值。 “看来好运是有限的，”我将一株开着紫色小花的藤蔓拨开。 黄莉站起身，脸上倒没有太多失望：“科学发现本来就是这样。光是厘清这里的植物种类和分布，就已经是极大的收获了。” “谁能肯定，这些看似普通的植物里，不会隐藏着在其他环境下无法展现的潜力呢？” 她总是这样，保持着研究者特有的开阔思路。 采集到的样本已经相当丰富，我们决定明天一早就启程返回。 趁着最后这点时间，黄莉还想再核对一遍几个重点区域的植被分布情况。 晚上，在悬崖处的洞穴里，黄莉将这两天记录的数据分类归档。 又核对了一遍样本标签，才收起笔记本，躺到我身边。 “等回去后，把这些初步分析做完，我再好好陪你。” 我现在倒没那么多想法：“嗯！” 伸手替她拢了拢盖在身上的薄毯。 第二天清晨，我们便收拾好行装，钻出洞穴。 临离开前，我特意找来些较大的断枝和茂密的藤蔓，将我们进出过的洞穴入口掩盖好。 总感觉，还得再来这里。这处天坑隐藏的秘密，远不是两次探索就能穷尽的。 黄莉跟在我身后，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兴奋：“这次带回去的样本，都够我写好几篇重量级论文了！” 我用开山刀劈开前方垂落的藤蔓，为她开辟道路。 一个念头自然而然地浮现：“如果可以的话，回去后能不能分一两种植物样本给林小晴也研究看看？” “林小晴？”黄莉的脚步稍缓。 “你不会对小晴也有什么想法吧？” 我砍断一根纠缠的荆棘，回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她是小雨的亲妹妹，我怎么可能对她有那种想法。” 黄莉沉默了几秒，似乎在衡量我的话：“回去后我们可以一起商量一下，看看哪些样本适合交给她做交叉分析。” “嗯。”我继续挥刀开路。 我们一前一后，在寂静而神秘的丛林中穿行，离那个隐藏着无数秘密的天坑入口越来越远。 远方突然传来几声枪响，撕裂了山谷的宁静。 我和黄莉同时停下了脚步，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 “这里怎么会有枪声？”黄莉压低声音，下意识朝我靠近了一步。 我侧耳倾听，但枪声没有再响起：“可能是偷猎的。” 这片人迹罕至的原始地带，确实是盗猎者觊觎的目标。 “怎么办？”黄莉看向我，手不自觉按住了背包里的样本箱。 我拉起她的手腕，迅速偏离原先的路径，“无论是什么人，在这种地方带枪的，都不宜接触。” 枪声没有再响起，这片区域的危险，显然不止来自于未知的自然环境。 靠着超越常人的直觉，经过两天谨慎而迅速的赶路，我们终于安全走出了双阳山脉。 回到林小雨家这个落脚点时，已是傍晚。 只是简单休息了片刻，我便决定连夜动身。 “现在就走？不歇一晚吗？”林母还想挽留。 “不了，伯母，我们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我发动了车子。 黄莉急着早点把样本送回实验室，早点踏实。 回到黄莉的公寓，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 城市的喧嚣竟让我有一瞬间的不适应。 黄莉显然也累坏了，一进屋就把恒温箱放在客厅桌上，就径直拐进了卧室，留下一句：“我先洗个澡，身上都是土。” “好。”我应了一声，听着浴室门关上的声音。 熟悉的环境让我紧绷了两天的神经稍稍松弛下来。 我坐到沙发上，摸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点了些清淡的粥，在野外啃了两天干粮，肠胃更需要些温和的东西。 下单成功，界面显示预计送达时间二十五分钟。 ------------ 第273章 回到城市 黄莉从浴室出来，换上了干净的居家服，外卖恰到好处送到了。 我在餐桌上打开包装盒，“先吃点东西吧。”我将一碗粥推到她面前。 黄莉在桌边坐下，拿起勺子慢慢吃了几口，显然心思已经不在食物上。 “一会我要去学校的实验室，这些样本需要尽快放进低温柜。你要是累了，就在这里休息吧。” “我送你过去吧。”我几乎是下意识地说道。夜晚独自开车，总让人不太放心。 “不用，我自己开车过去就好。这几天你在山里耗费的精力比我多得多，好好休息。”黄莉很是体贴。 她很快吃完，便起身收拾好样本箱和随身物品。 临出门前，她回头看了我一眼：“你早点睡，不用等我，我可能要到很晚。” 我独自坐在餐桌前，虽然疲惫，但精神却仍处于一种微妙的警觉状态，仿佛一部分感知还留在那片山林之中。 我吃过外卖，将餐盒收拾干净，起身走向浴室。 推开磨砂玻璃门，一股温热湿润的香气便包裹而来，与客厅干燥的空气截然不同。 洗手台面上摆放着几个精致的玻璃瓶罐，里面是不同色泽的乳液和精华。 旁边搁着一支用完未及收拾的面膜，空气中还残留着黄莉刚才使用过的洗发水气息。 瓷砖墙壁上凝结着未散的水珠，镜面也蒙着一层薄雾。 我的目光无意间掠过一旁的晾衣架，上面搭着几件刚洗过的女性贴身衣物。 其中一套是浅灰色的边缘缀着蕾丝的款式。 我记得，这似乎是韩梦瑶的风格。 那抹灰色在朦胧的浴室里显得有些醒目。 我移开视线，打开花洒，让温热的水流冲去连日来的疲惫和山林的气息。 洗完澡，我带着一身水汽直接走进了黄莉的卧室，躺倒在还残留着她的床上。 拿出手机，连着充电线，开始查看这几天在山里断断续续收到的信息。 未读消息的红点密密麻麻。 发得最多的是张薇，语气一条比一条急切。 她最在意的，果然还是新公司财务主管的位置。 “你什么时候回来？你不在，我一个人搞不定那个姓林的。” “林悦今天又否了我提的人选，说资历不够。” “看到速回电，我们需要谈谈。” 新公司的COO林悦，确实是个严谨又强势的女人，有她把关，张薇想安排自己人，没那么容易。 往下翻，是苏妍的信息。 问了几句进山是否顺利，注意安全之类，最后一条是昨天发的：“回来了给我个消息。” 我滑动屏幕，略感意外的是，林小雨的对话框安安静静，一条新信息都没有。这不太像她。 倒是林悦也发来了一条：“有几份紧急文件需要你签字，尽快。” 张薇的焦虑和林悦的公事公办形成鲜明对比，显然新公司内部的人事博弈已经浮上水面。 先给苏妍回了条简短信息：“已回市区，一切安好，明天联系。” 然后拨通了林悦的电话。铃声只响了两下就被接起，传来她干净利落的声音：“回来了？” “刚到家。什么文件这么急？” “股权激励方案和实验室租赁合同。” “另外，张薇推荐的那个财务主管，背景调查有些问题。” 我淡淡回应：“明天上午十点，公司谈。” 挂断电话后，我盯着张薇的对话框：“我已经回来了，明天公司见。” 消息刚发出去，她的电话就直接打了过来。 “你总算回来了！你现在哪里？林悦这是在故意卡我的人！她根本不明白我们需要的是自己人” “她也是为了公司好。”我自己对这些事也是头大，但又不得不面对。 她沉默片刻，语气忽然柔软下来：“那你今晚过来吗？我一个人...” “累了，明天见。”我挂断电话，将手机调成静音反扣在床头。 我很快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谁知到半夜，我感觉到怀里有个人，就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就看到韩梦瑶的笑脸。 “嘿嘿你醒啦。”她趴在我怀里，头发散在枕头上。 见我醒来，她不但没退开，反而往我怀里又蹭了蹭。 “你怎么在这？”我揉了揉眼睛。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二点了，黄老师让先回来休息。看见你睡得正香，就没忍住……” “黄老师呢？”我稍稍往后挪了挪。 韩梦瑶却不依不饶贴上来：“黄老师估计要研究通宵，你不想我吗？” 她的腿不经意搭在我身上，睡裙下摆滑到了大腿根。 我握住她不安分的手：“当然想了。” “真的吗？”她笑起来，另一只手却悄悄探进我的睡衣。“今晚……就我们俩。” 我们两个很快就亲吻在一起。 意乱情迷间，就在快要失控的边缘，黄莉冷峻的警告突然在脑海中响起。 我气息不稳撑起身：“等等，我去拿一下避孕套。” 韩梦瑶却勾住我的脖子，湿润的眼睛望着我，声音又轻又软：“我不在乎，我想给你生孩子。” 我只能搬出那个名字，“不行，黄老师她不会同意你怀孕的。” 韩梦瑶勾住我的手臂微微松了力道。 “好吧，避孕套在哪，我去拿。”韩梦瑶从床上下来，语气里带着些许不情愿。 “在我的登山包里。” 她走到墙角的背包前，蹲下身打开一个侧格。 当她拿出那盒避孕套时，转过头来，眼神复杂地看向我：“你的包里，一直备着避孕套？” “是黄老师给我备的。她担心你怀孕会影响学业。”我如实解释。 韩梦瑶低着头沉默片刻，才轻声说：“黄老师总是想得这么周到。” 这一夜，我跟韩楚瑶用了整整一盒避孕套。 直到凌晨，韩梦瑶才在我的怀里沉沉入睡。 ------------ 第274章 股权分配 第二天，一阵闹铃骤然响起。 韩梦瑶慌忙从床上坐起身：“坏了坏了，这下要挨骂了，忘了给黄老师带早餐了。” 我跟着起身穿衣服。黄莉一夜未归，想必是在实验室对着那些样本熬了个通宵。 “我送你过去吧。” 半小时后，车子在医科大学门口停下。 韩梦瑶拎着路上买的早餐急匆匆下车：“我先去实验室了！” 我点头示意，看着她小跑进校门的背影，随即调转车头驶向新公司。 今天和林悦之间，还有不少事情要拉扯清楚。 车子停在市中心一栋甲级写字楼下。 我仰头望了望高耸的玻璃幕墙，林悦的效率确实高，这里地段和档次都无可挑剔。 按照她发来的楼层信息，我乘电梯直达。 梯门开启，转过一个拐角，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简洁时尚的前台映入眼帘，背景墙上，“蓝源生物”几个字和设计的LOGO已经安装到位。 看来短短几天，林悦已经让这里初具规模了。 一位穿着职业装的前台姑娘站起身，露出礼貌而陌生的微笑：“先生您好，请问您找哪位？” “我找林悦。” “请问您有预约吗？” “我是陈豪。” 前台姑娘脸上的表情瞬间从程式化的礼貌转为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显然听过我的名字，但没见过我本人。 “啊，陈总！对不起，我不知道是您。林总交代过，您来了直接去会议室就好，请跟我来。” 她快步引着我穿过办公区。工位已经布置了不少，倒真有了几分公司的生气。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正在白板前写着什么的林悦转过身。 她依旧是一身利落的西装套裙，看到我，“正好，我们在过实验室的筹建进度，以及财务部门的架构。” 张薇，秦雪也在，还有几个新人，我不认识。 我走进会议室，看到张薇坐在长桌旁，表情有些紧绷。 看来，今天的较量，从我踏进这间办公室的第一刻起，就已经开始了。 我拉开椅子坐下，目光扫过白板上组织架构图，最后落在林悦脸上：“财务和销售，这两个是公司最基础的部门。我的想法是，财务由张薇牵头，销售交给秦雪。具体的人员变动和初期决策，以她们的意见为主。” “这是我底线。其他新部门的组建，都由你全权决定。” 林悦将双手抱臂：“陈总，我理解你信任旧部。但财务关乎公司命脉，销售决定市场开局。” “张薇女士之前在物流公司的财务经验，和我们现在面向的产品业务，匹配度有待商榷。” “秦雪虽然有地推经验，但掌管一个全新的品牌销售团队，她的宏观策略和能力是否足够，需要评估。” “作为COO，我必须对公司的运营效率和抗风险能力负责。” 我抬手止住了她可能继续的长篇大论：“你说的都是专业上的东西，我不完全懂。但我的理由很简单。” “张薇是王总安排过来的人，你要是有疑问，可以直接去问王总。至于秦雪，她的另一重身份是黄教授的学生，未来也可能转向研究方向。” “我只知道，这家新公司要是没有黄教授的技术核心，根本开不起来。” 林悦与我对视着，眼神锐利如刀，像是在仔细权衡我话中的每一个字。 会议室里的空气瞬间凝固，那几位新员工更是屏息凝神，连张薇和秦雪也露出了些许诧异的神色。 这番直白的话，无疑将这场人事安排的争议，直接引向了更高层面的权力格局。 林悦还是做出了让步：“好。日常的人员安排，就按陈总的意思，先这样定。张薇负责财务部，秦雪负责销售部初期搭建，具体工作向我汇报。” 她话锋一转，拿起遥控器关闭了白板上的组织架构图，屏幕暗下去，将刚才的人事争执暂时封存。 “那么，接下来，我们该谈谈更核心的问题了，新公司的股权分配。之前框架模糊，可以搁置，但现在公司已经启动，是时候明确了。” 这才是真正的重头戏，关乎每个人的根本利益和公司未来的话语权。 林悦走到坐位旁：“我先抛砖引玉。目前各方贡献清晰：陈总，你是公司发起人兼CEO，前期投入主要是你名下的六家实体药店作为渠道和初期资产。” “王秋雅王总，通过我这边，承诺并已开始注入首期资金，总额一亿。” “而黄莉教授，作为公司的技术灵魂，其专利和技术成果是公司存在的基石。” 黄莉还在实验室，我就让秦雪做个代表。 林悦继续说：“基于此，我提议一个初步方案。王总方面占股51%。” “陈总，你以渠道、前期投入和CEO职责入股，占股30%。黄莉教授的技术团队，包括未来的研发主导权，作价入股，占股5%。” 我没立刻说话。这个分配，看似合理，但王秋雅一方显然占据了相对控股的地位，而我这个发起人兼CEO，股权却低于资金方。 我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关于我的股权和投入，我有个新的想法。” “那六家药店，我打算将它们正式作价并入新公司。” 林悦很快明白我的意途：“作价并入？陈总的意思是，不是作为实物资产入股，而是由公司出资收购？” “没错，我需要一笔现金。药店是现成的盈利资产，并入公司后，能立刻强化蓝源生物的线下渠道和实体形象，这对初期品牌建设有利。” 对我个人而言，这也是将沉淀资产变现最快的方式，能让我手头有更充裕的资金。 这对王秋雅方面来说，其实并非坏事：用公司的钱本质是王秋雅投入的钱。 收购我这部分资产，将实体渠道正式纳入公司体系，更便于管理和整合。 同时也变相降低了我个人直接持股的比例诉求，因为部分权益已经通过现金对价实现了。 林悦迅速做出了回应，“可以讨论，这需要聘请第三方评估机构对六家药店的品牌价值以及未来盈利预期进行公允估值。” “可以。评估要快。我希望这笔钱能尽快到位。”我需一笔钱。 ------------ 第275章 第一桶金 这句话我说得平静，但内心的紧迫只有自己知道。 这笔钱，并非为了个人享乐，而是因为林小雨和苏妍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不能再等。 我必须尽快购置合适的住处，让她们能够安心养胎，有一个稳定的环境。 林悦公事公办地点头：“明白，我会优先处理评估流程，尽快走付款程序。” 她没有多问，这是她的专业，也是她的分寸。 会议结束后，我独自站在新办公室的落地窗前，俯瞰着楼下车水马龙。 商业版图的扩张、股权博弈的紧张，此刻都被一种更具体、更迫切的责任感冲淡。 扩张事业是为了更好的未来，但守护眼前的人，是当下就必须扛起的担子。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边处理公司事务，一边开始暗中物色房产。 地点要安静，环境要好，空间要足够，最重要的是，要快。 我通过不同渠道看了几处符合要求的别墅和高端公寓，心里初步有了几个备选。 张薇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在一次汇报完工作后，她轻声问：“你最近准备买房子？” 我简单解释：“我现在把公司做的这么大，再租房子住，有点不太合适。” 这天下午，评估机构初步的估值报告出来了，虽然最终报告还需几天，但大概的数字已经明确，是一笔相当可观的资金。 林悦将报告摘要递给我时说：“王总已经知会财务，一旦最终报告确认，收购款会在三个工作日内打到公司账上，之后就可以按程序支付给你。” “很好。”我看着报告上的数字，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这笔钱，足够我全款买下一处不错的房产，还能留有充足的余地。 下班后，我分别给林小雨和苏妍发了信息，只简单说了一句：“房子的事，快了，再耐心等几天。” 苏妍回得很快：“你忙正事要紧，不用太赶。” 林小雨的电话则直接打了过来：“真的吗？那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看房子呀？我想有个大大的阳台！” 听着她的声音，第一次觉得，这座冰冷的城市，即将有一个角落，真正属于我，属于我们。 事业要搏，但家，也必须筑起来。 这笔即将到位的资金，就是我搭建这个避风港的第一块，也是最关键的一块基石。 这天，我接到王秋雅的电话，便开车去了她的别墅。 走进别墅，王秋雅正坐在餐桌前喝着保姆炖的汤。 她穿着宽松的居家服，腹部已有明显的隆起。 看见我进来，她抬眼示意：“来了？汤不错，要不要来一碗？” “不了。”我在她对面的椅子坐下，直奔主题，“你找我来是什么事？” 王秋雅不紧不慢地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才开口：“你那份药店并入新公司的评估报告，我看过了。” “没想到，你经营得不错，那几家店的潜力和现金流都比预想的要好。怎么突然想着要卖掉变现？” 我知道，她并非仅仅关心这笔交易本身，更是在评估我此举背后的动机。 这笔资产变现，不仅关乎我的个人资金，也间接影响着新公司的资金流向和我的股权结构。 我迎着她的目光：“药店再好，也只是传统零售。新公司才是未来的方向，把精力分散在两头，不如集中资源做大事。” 这个理由足够商业，也符合我一贯表现出来的野心。 王秋雅显然对这个标准答案并不完全满意。 她话锋一转，点破了另一层：“听说，你最近在急着看房子？” 我知道这些事情很难完全瞒过她：“是有这个打算。总得有个像样的地方落脚，以后商务往来也方便些。” 我将购房行为归结到事业形象的需要上。 王秋雅嘴角弯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评估价我基本认可。资金会按流程尽快到位。” “你个人资产的变现，我希望不会影响你在公司决策上的专注力。” “这个自然。公私分明，我懂规矩。”我心底却已做好准备，这笔变现将是我的底牌。 我可以输得一无所有，但绝不能让我身边的女人跟着吃苦。 “你准备要卖多少钱？”王秋雅直接问道，显然想听听我的真实想法。 “一家一百万，总共六百万。”我报出一个深思熟虑后的价格。 王秋雅流露出意外的表情：“你那六家店，专业评估给出的公允市值超过一千万。你只要六百万？” “评估价是市场价，但我不能赚你的钱。药店并入公司，是为了整合资源，让新公司发展得更快。我少拿一点，公司账上就宽裕一点。说到底，公司好了，我们大家才能都好。” 这番话半真半假。让利是真心，希望公司资金充裕也是真。 但更深层的原因，是为了更快拿到现金，以及换取她在这笔交易上的顺畅点头，这比多拿几百万更重要。 王秋雅靠在椅背上，干脆利落，“就按你说的，六百万。我会让财务尽快走流程，钱一周内打到你的个人账户。”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看来，你是真打算在新公司这条船上，放手一搏了。” “机会难得，值得一搏。”我简短回应。 王秋雅重新拿起汤匙：“行了，没事了。记住你说的话，公私分明。” “明白。”我起身告辞。 离开别墅，坐进车里，我缓缓松了口气。 这笔能解燃眉之急的资金总算有了确切的着落。 王秋雅最后那句话似乎在提醒我遵守界限，但眼下，尽快安顿好林小雨和苏妍，才是最重要的事。 离开王秋雅的别墅，我没有回公司，而是直接开车回到出租屋。 林小雨正将一盘炒好的青菜端上桌。 看到我回来，平淡的说：“回来了？饭刚好，洗洗手吃饭吧。” 我走过去，没有先去洗手，而是轻轻扶住她的肩膀，让她在椅子上坐下。 “小雨，我们很快就能有自己的房子了。” ------------ 第276章 那房子对我很重要 林小雨回应的很平静：“你有钱买下这套出租屋了？” “何止是出租屋，买套更大的房子都够。”我算了一下，六百万想买独栋别墅还不够。 市区那种联排户型大概也要五百万以上。 要是想买，也得买王秋雅那种独栋别墅才像样。 林小雨淡淡开口：“其实不用那么大，够住就行。” “不仅要够住，还要让你们住得舒服。有个院子最好，以后孩子能跑得开。”我自然是想的更多。 林小雨现在对房子没以那么重视了：“我知道你最近很拼。但别太勉强自己，我和孩子，不需要住别墅才能幸福。” 我伸手握住她放在桌上的手：“这不是勉强，是我想给你们的家。” “其实我最想要的是一个完整的家。”林小雨说出心里话。 这句话让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我们之间隔着苏妍，隔着王秋雅，隔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这个完整，我知道有多难。 “我会尽力。”这是我唯一能给的承诺。 现在能做的就是从物质上去弥补她们。 几天后，药店合并的钱一到位，我就拨通了房东的电话。 听我说想买下这套房子，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 “这个，我得看看方不方便。下午我过来一趟吧。” 挂断电话后，我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当初租房时，房东是个爽快人，这次却显得有些犹豫。 下午门铃准时响起。 打开门，外面站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手里攥着串钥匙，眼神飘忽不定。 “你们要买这房子？可我并不是真正的房东，做不了主。”他边说边探头往屋里张望。 苏妍疑惑问：“你不是房东？那我们签的合同……” 中年男人掏出几张复印件：“我是房东，但不是你们想的那种房东。” 弄了半天，这个中年胖子只是个二手房东。 “那你能不能帮忙联系上真正的房东？要是成交了，中介费少不了你的。”我想出一个对策，这种人不给点好处是不会尽心帮忙的。 中年胖子面露难色：“不是我不愿意帮，是真房东那边，恐怕不太好谈。” 苏妍语气强硬：“你要是不帮这个忙，我们现在就退租。” “别别别，”胖子急忙摆手。 “我帮，我肯定帮。不过得先跟你们说清楚，真房东特别不差钱，这片的房子她手里有好几套，从来只租不卖。我帮你们递话没问题，但成不成可真不敢保证。” 我心里一沉，这倒是个新情况。“你先帮忙联系看看，无论如何都谢谢你。” 胖子点点头，掏出手机走到阳台去打电话。 隔着玻璃，能看见他说话时不停点头哈腰的样子。 几分钟后他回来，表情有些无奈：“真房东说，目前没有出售的打算。我说有买家诚心要，价格好商量，他直接说不是钱的事。” “不是钱的事？”苏妍追问，“那是什么原因？” 中年男人面露难色：“这我哪知道啊。” “这样，你再打个电话，我自己跟他说。”我语气坚决。 中年男人犹豫片刻，只好硬着头皮答应。 他重新掏出手机，电话接通后，他侧过身低声解释了半天，期间不时朝我这边瞥几眼。 最终他似乎说服了对方，将手机递给我时压低声音说：“真房东答应和你聊两句，但别说太久。” 我接过手机：“您好，我是现在租住这套房子的房客。” 谁知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你是陈豪？” 我瞬间认出了这个声音，正是我租药店的女房东，便宜干姐姐赵婧。 “原来是赵姐。”我尽量让语气保持平静，内心却翻涌不已。 难怪这套房子的装修风格总觉得眼熟，确实很符合赵婧的品味。 电话里传来一声轻笑：“没想到是你租了我的房子。更没想到，现在想买下它的也是你。” “我也很意外。”我实话实说，“这世界真小。” 赵婧顿了顿，“既然是你，那有些话就好说了。不过......” 她的声音忽然压低，“在电话里说不方便。明天来我的茶馆好好聊聊。” 还没等我回应，她又补充道：“记得一个人来。” 电话挂断后，我将手机还给中年男人，他观察着我的表情：“怎么样？” “没事了，谢谢你。”我打发走他，转身对上苏妍探究的目光。 “是谁？”她敏锐问。 “一个老朋友。”我含糊其辞，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明天的会面。 赵婧那句在电话里说不方便和“记得一个人来，让这件事蒙上了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色彩。 林小雨接话：“要是难买就算了，我们换别的地方看看。” “不难买，很快就能搞定。” “这套房子住久了，早就习惯了。”我看向她和苏妍，“新装修的房子甲醛重，你们现在这情况，实在不适合搬家。” 苏妍若有所思：“说得也是。现在市面上大部分新房都是精装修，确实不太放心。” “就是这个道理。这里虽然旧了些，但周边配套齐全，采光通风都好。最重要的是，住着踏实。” 次日午后，我如约来到赵婧的茶馆。 赵婧正坐在临窗的茶席前冲泡岩茶，见我进来，抬头嫣然一笑：“来了？坐。” 她今天穿了件墨绿色真丝旗袍，衬得肌肤胜雪。 一段不见，她身上那股子江南女子的温婉韵味更浓了，但眉眼间依然藏着生意人的精明。 “赵姐这茶馆越来越雅致了。”我在她对面落座，目光掠过墙上新挂的山水画。 “比不上你，”她将一盏茶推到我面前。 “六家药店开得风生水起，。” 我端起茶杯：“都是托赵姐的福，当初要不是你把那家个铺面租给我，我也撑不到今天。” “说正事吧。”赵婧又给我续了茶，“那套房子，你真想买？” “是。”我放下茶杯，“这些年搬过太多次家，就数那住得最舒心。” 赵婧表情认真：“那套房子，对我很重要。” 她的语气里藏着故事，但我没有追问。 ------------ 第277章 家 “既然对赵姐很重要，那我就不强求了。”话都说到这份上，我起身准备告辞。 “等等。”赵婧按住我的手腕。 “若是别人，我断然不会松口。不过是你想买......我倒是可以割爱。” “那赵姐开个价？”我重新坐下，直截了当地问。 赵婧忽然向前倾身，温热的手掌覆上我的手背：“价钱好说。今晚来我住处详谈，别说买了” 她声音渐低，带着若有似无的暧昧，“送你都行。” 赵婧眼波流转间那份超出寻常的热切，让我瞬间明白了她话中的深意。 “赵姐说笑了。该多少就是多少，我按市价加一成。” 我目光坦然地看着她，“我敬重赵姐，这份情谊，不该被别的什么搅扰。” 赵婧有点失落：“难道你还不知道姐姐对你的心意吗？” 我选择将话挑明：“赵姐，正因为知道，才更不能这样。我陈豪虽然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但有些底线，跨过了就回不来了。” 我迎着她复杂的目光，“我们相识于微时，你帮过我，这份情我一直记着。也正因如此，我更想干干净净和你做这笔买卖，让这份交情能长久地延续下去，不想它变了味道。” 我给她思考的时间，然后继续道：“这房子，对我来说，是想给家人一个安稳的窝。对你，想必也承载着不少记忆。我们用一个公平的价格，完成这次交接，让它成为我们之间另一段值得记住的交情，不好吗？” 赵婧久久凝视着我，最终，她眼底的波澜渐渐平息，化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叹。 嘴角牵起一抹释然，却也带着些许苦涩的笑意。 “罢了，就依你。按市价，不多不少。”她端起已经凉透的茶，像是敬酒般朝我示意了一下。 “这房子，给你，我放心。” “谢谢赵姐。”我心中一块石头落地。 最终，那套四室一厅的房子，我以一百六十万的价格拿下了。 这价格确实低于市场行情，一来因为是房龄较老的二手房，二来也赶上了这两年房价下行。 能这个价成交，赵姐算是卖了个人情。 办理过户手续那天，服务大厅里人来人往。 当工作人员递过来表格填写产权人信息时，我只写下了林小雨和苏妍的名字。 林小雨看着新鲜出炉、只属于她和苏妍两个人的房产证，眼神复杂地望向我：“怎么不把你的名字加上？” 苏妍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我语气轻松地解释：“傻瓜，加上我的名字，等以后咱们想再买一套改善住房，就算第二套房了。首付比例、贷款利率都得高出不少，手续也麻烦很多。写你俩的名字最合适，也算给你们一个保障。” 林小雨看着我，似乎想从我的表情里找出更深层的意思。 她张了张嘴，最终只是轻声说：“总是你有道理。” 苏妍收好了房产证，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挽住了我的另一只胳膊。 我们三人并肩走出交易中心，看着身边两个即将成为孩子母亲的女人？ 心里清楚，这套写在她们名下的房子，不仅仅是一个居所，更是我对她们、对即将到来的新生命，一份承诺。有些担子，我甘之如饴。 苏妍提议：“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得去庆祝一下，吃顿大餐。” 林小雨也难得没有反对，温柔点了点头。 我看着她们，“想吃什么？今天听你们的。” 苏妍想了想：“就去我们第一次一起吃饭的那家私房菜馆吧？好久没去了。” 那家菜馆藏在老巷子里，环境清雅，菜品精致，确实很有纪念意义。 我笑着应下：“好，就那。” 点完菜，苏妍以茶代酒举杯：“为了我们的家。” 林小雨也举起茶杯。 我与她们碰杯，清脆的声响里，仿佛敲定了一个新的开始。 菜品陆续上桌，都是我们以前爱点的招牌菜。 我们聊着房子未来的布置，聊着孩子出生后的规划。 苏妍忽然开口：“等孩子出生，我就辞职在家做全职妈妈。以后，就靠你们两个负责赚钱养家了。” 我立刻明白了她这份轻松背后所代表的牺牲。 她那份工作，是她奋斗多年才站稳脚的，如今说放弃就放弃。 “你想清楚了吗？”我看着她，没有立刻反对。 “如果你是真的想多陪陪孩子，我支持。但如果是因为别的，其实不用。” “以我们现在的情况，就算你和林小雨都不工作，我也完全能负担得起这个家。” 苏妍眼神里有释然，也有对未来的憧憬：“不全是因为钱。就是觉得，人生到了不同的阶段，想换一种活法。看着孩子长大，参与他每一步的成长，这种体验，错过了就再也补不回来了。” 林小雨安静听着，最终轻声说：“无论怎么选，我们都在一块儿就好。” 走出餐馆，回到那套如今已彻底属于我们的房子，推开门的感觉与以往截然不同。 苏妍第一个走进去，张开手臂，在空荡荡的客厅里轻盈转了个圈，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雀跃：“终于不用再担心房东突然收房了！这里，每一寸都是我们的了！” 林小雨虽没说话，但眼底也漾着浅浅的笑意。 “接下来，可以按照我们的想法好好布置了。”我站在门口，看着她们在属于我们的空间里。 这个承载了太多记忆的“出租屋”，从此刻起，将真正成为我们遮风挡雨的“家”。 一个可以安心期待新生命降临的港湾。 这里不再是一个临时的驿站，而是我们共同的根基，一切的未来都将从这里生长出去。 苏妍走到客厅中央：“我想把这面墙刷成暖色调，不要现在这种冷白色。可以铺上厚厚软软的地垫，将来宝宝可以在这里玩。” 我认真听着她的构想，以前租房时，这些改动想都不敢想，生怕动了房东的东西。现在，终于可以随心所欲了。 “没问题。我明天就联系设计师，把你们的想法都落实下来。”我点头同意。 ------------ 第278章 那个雨夜，是误会吗？ 聊完大概改造的想法，我便去洗了个澡，准备上床休息。 今天解决了压在身上的大问题，终于在市区有了自己的房子，整个人都松弛下来。 正想着，房间门被推开了。 苏妍穿着那件半透明的紫色睡衣走了进来。 柔和的灯光下，她的身影朦胧，可能是怀孕的问题，比几个月以前丰腴了不少。 这情景让我恍惚回到了那个雨夜，她也是穿着这身睡衣，让我在昏暗光线下误将她认作了小雨。 苏妍走过来，坐到床沿边上：“还记得这件睡衣吗？” 我点点头。那个雨夜的记忆涌上心头，窗外淅沥的雨声，昏暗的卧室，以及那个美丽的误会如何让我们的关系发生了微妙转变。 “那晚之后，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她伸手轻抚我的脸颊，手上带着沐浴后的温热。 我握住她的手：“是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苏妍靠在我的胸口：“有时候我在想，如果不是那个雨夜，如果不是我穿了这件睡衣……我们会不会还是原来的样子？” 我侧身看着她：“该发生的总会发生。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那晚怎么可能真的认错人，都是男人心里的欲望在作祟。 看到苏妍变漂亮后，我就动心了。 人啊，一旦看到美好的东西，就想占为己有。 现在的结果是好的，苏妍已经怀了我的孩子。 我下意识伸手轻抚她的小腹，“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安排。” 她握住我的手：“有时候半夜醒来，我还会觉得像在做梦。” “不是梦，你跟即将到来的孩子，都是我陈豪这辈子最真实的牵挂。” 苏妍突然吻了上来：“陈豪，我想你了…” 我半搂着她，掌心贴在她微隆的小腹上，动作带着本能的迟疑：“肚子里的孩子会不会有事？” “没事的，”她喘息着靠在我肩头。 “已经四个多月，胎位稳定了。我是护士，这方面比你懂。”她牵引着我的手，放在睡衣上。 她像是看穿我的顾虑：“别怕，轻一点就好。” 窗外最后一点灯火也熄灭了，只剩月光透过纱帘，在她光滑的肩头铺开一层柔和的银辉。 我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是眼睛，最后才吻上那双柔软的唇。 她的回应比以往都要热烈… 结束后，她躺在我怀里，脸颊贴着我的胸膛。 我拉过薄被盖住我们，手依然护在她腰侧。 “睡吧。”我吻了吻她的发顶。 她含糊地应了一声，看样子，她今晚不准备离开我的房间。 而我却没有睡着，心里想着，苏妍已经可以同房了，那小雨是不是也可以了？ 只是她现在对我时冷时热，有时候真捉摸不透她。 “孩子已经四个多月了，转眼就要过年了。”想到这里我的头有点大。 要是回老家不知道怎么跟家里人交代，到时肯定要催婚。 可我现在的处境又不能结婚，不仅仅是小雨跟苏妍的事。 小雨最近的态度总是忽远忽近，有时候温柔体贴，有时候又刻意保持着距离。 我知道她心里还有个结，那个雨夜的误会始终没有完全解开。 现在苏妍先怀了孩子，她虽然不说，但心里肯定有话没说出来。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将这些纷乱的思绪抛到脑后，我便沉沉睡去。 次日，家中相安无事，只是苏妍准备辞职的事情正式提上了日程。 早餐桌上，苏妍小口喝着粥：“我就上到这个月底，还有两个月就快过年了，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准备。” 我往她碗里夹了个煎蛋：“你考虑清楚就好，我都支持。” 侧身看向默默喝豆浆的小雨：“你呢？有辞职的打算吗？” “我再考虑一下，现在的工作刚有起色，突然辞职总觉得有些可惜。”小雨还是有点舍不得。 我看着她若有所思的侧脸，知道她心里还有别的考量。 三个人之间微妙的关系，怀孕时间先后的差别，都让她在做出决定时多了几分犹豫。 “不急，无论你怎么选，我们都尊重。经济上也不用担心，我现在完全能负担得起。” 小雨淡淡开口：“知道了。” 预产期在明年，生小孩后有一段时间就不能工作了。 对于未来的规划，我倒是想让小雨帮我管理药材供应这一块。 林父跟她二叔种种药材还行，但如今新公司可不是几家小药店那种规模了。 随着业务拓展，我们需要更稳定的货源和更专业的管理。 “小雨，其实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公司现在规模扩大了，药材供应这块一直没找到合适的人负责。如果你愿意，等时机合适，希望你能来帮我管理供应链。” 小雨沉默片刻：“这确实是个机会。不过我对药材行业了解还不深，需要时间学习。” “这个不急，你可以先慢慢接触，等你觉得准备好了再说。毕竟现在最要紧的是你和孩子。” 苏妍擦着手从厨房走出来，听到我们的对话：“小雨要是能帮上忙就太好了，自家人总比外头请的放心。” 送她们去医院上班后，我就联系了之前帮我装修店铺的包工头老刘，在电话里谈了家里装修的事情。 老刘在电话那头笑呵呵的：“陈老板的新房子要装修？没问题，你什么时候方便，我过去量个尺寸。” “今天下午就行。”我说。 “那成，我两点钟到。”老刘答应得很爽快。 我们合作过几次，我结工程款向来及时，他也乐意接我的活。 接着先去新公司转了一圈。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挂名的CEO，有了自己的办公室。 推开磨砂玻璃门，宽敞的办公室还带着新装修的气味。 我在椅子上坐下，透过落地窗能看到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 这个位置确实气派，只是坐在这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能看见林悦正带着团队在会议室里开会。 这种场合我向来能躲就躲，我可不喜欢坐那里听她说一大堆数据。 ------------ 第279章 该换车了 我正准备开溜，张薇推门进来。 她反手带上门，脸上的疲惫瞬间换成妩媚的笑，径直走到我面前。 “陈总倒是清闲。”她轻巧侧身坐上办公桌沿，高跟鞋尖有意无意蹭过我的裤腿，“我都快被账目淹没了。” 我笑着往后靠进椅背：“多劳多得。你现在的工资可比当初在药店时翻了两番。” “钱是多了，可连喘气的工夫都没了。”她俯身靠近，帮我整理了一下领带。 我四下看了眼：“这办公室里没装监控吧？” 以前在外卖站点时，监控都是我自己装的，心里有数。 张薇解释：“还没来得及装，不过听说下周就要统一安装了。而且林总刚立了新规矩，严禁办公室恋情。” “大公司都这样。”我伸手扶住她的腰，免得她从桌沿滑落。 “那以后想你了怎么办？”她眨眨眼。 “到你家里，她就管不着了。” 张薇噗嗤笑出声，灵活跳下桌沿：“那就这么说定了。” 她理了理裙摆，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之前在银行贷的那50万，现在手上要是宽裕，尽快处理好，免得一直被吃利息。” “我知道了。”我点点头。她现在简直快成了我的私人财务顾问。 “还有件事，你那辆比亚迪该换了。现在好歹是公司CEO，总开着十几万的车谈生意，不太合适。” 这辆比亚迪才买不久，确实没考虑过换车的事。 “你可以用公司名义买，不需要你个人出资。公司购车还能抵税，比私人买划算多了。” “这倒是个办法。”我若有所思。 张薇在财务方面的敏锐总是能给我惊喜。 她微笑着推开门：“具体方案我晚点发你邮箱。先走了，还有个会。” 门轻轻合上，办公室里重归安静。 我起身走到窗前，看着楼下停车场里那辆略显朴素的比亚迪。 张薇说得对，生意场上确实需要些门面担当。 用公司名义购车既能节税又能提升形象，倒是个两全其美的方案。 不过想到即将到来的装修款、孩子出生的各项开支，还有那笔待还的贷款，我的压力还是很大。 公司虽然步入正轨，但用钱的地方只多不少。 下午老陈准时到我家，背着工具包在房子里转了一圈，一边量尺寸一边在本子上记着。 “这套房子结构不错，”老陈拍拍墙壁，“就是管线老了点，建议全部换新的。” “你看着办，该换的都换。”我递给他一支烟。 “主要是有孕妇要住，材料都用环保的。” 老陈点点头：“明白，孩子的事不能马虎，整体风格呢？” “简约温馨些就好。主卧和次卧都要预留婴儿床的位置，客厅要宽敞，以后孩子能爬着玩。” 量完尺寸，老陈合上本子：“三天后出设计图，包你满意。” 晚上接她们下班时，我在车上提了装修的事。 “今天找老陈来量了尺寸，三天后出设计图。” 我从后视镜看了眼小雨，“你们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到时候跟设计师说。” 小雨望着窗外的街景：“好。” 路口红灯亮起，我停下车：“这段时间装修，我们可以先住酒店，或者我租个短租公寓。” “住酒店吧，方便些。”苏妍接话。 小雨依旧看着窗外，我知道她还在思考辞职的事，也不催促。 每个人都需要时间来做决定，尤其是当这个决定关乎未来很长一段路。 这几天我忙得团团转，许多事务可以暂且搁置，但黄莉的新实验室必须尽快落实。 这家公司未来的盈利，多半要指望实验室里即将诞生的研究成果。 这天晚上，我带着宵夜去了黄莉的公寓。 这些天她一直泡在学校实验室，开门时整个人清瘦了一圈，可那双眼睛里却闪着灼人的光。 “你来得正好！”她一把将我拉进门，连宵夜都顾不上接，径直把我带到堆满资料的茶几前，“看看这个！” 她翻开一本实验记录：“天坑带回来的七号样本，就是那片会变色的叶子，它的生物碱含量比现有文献记载的最高值还要高出三倍！” 我凑近细看，密密麻麻的数据曲线在我眼里如同天书，但黄莉兴奋的解说让我明白了其中的分量。 她终于停下来喘了口气，脸颊因激动而泛红：“这些样本简直就是个宝库。陈豪，我们真的找到了不得了的东西。” 我把还温热的粥推到她面前：“先吃点东西。看你瘦的。” “你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别样品还没研究出来，你先倒下了。” 黄莉笑了笑，终于低头专心吃起粥来。 我接着问了个关键问题：“你在学校继续做研究我不反对，但有些界限必须划清楚。” 如今黄莉要与新公司开展商业合作，涉及的早已不止是一两张药方那么简单。 黄莉神色平静：“我明白你的顾虑。现在这些基础研究都归属学术范畴，等新实验室正式启用，所有涉及商业应用的研究都会转移过去。” 她转身从实验台抽屉里取出一份文件，“这是我和校方达成的协议，关于知识产权归属的条款都写得很清楚。” 我接过文件仔细翻阅，条款确实明确划分了学术研究与商业开发的界限。 黄莉看出我的顾虑：“你放心，我比任何人都珍惜这些样本。它们不仅是研究材料，更是我们从天坑带回来的宝贵收获。” “下周实验室就能交付使用，你有空去新公司看看缺什么。”我给她一个答复。 之所以要把这些事情理清楚是因为黄莉的学校之前有前科，把大力丸我研究成果没经她同意就给卖了。 我之所以坚持要把这些事理清楚，是因为黄莉的学校确实有过前科。 当初大力丸的配方，就是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被学校擅自卖给了一家药企。 “吃过一次亏，总该长记智。”她拆开文件袋，将几份装订整齐的协议推到我面前，“这是重签的补充协议。” “而且这次从样本采集开始，所有环节都走了独立立项流程。学校只是挂名单位，真正的主导权在我们手里。” 看着她条理分明的解释，我终于放松下来。 经历过那次教训，黄莉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顾埋头研究的天真学者了。 ------------ 第280章 再遇老同学 “那就好，我带你去新实验室看看吧。” 我带着黄莉先来到新公司，“新公司你还没来过，我介绍几个同事给你认识。” 推开林悦办公室的门时，她正在批阅文件。 见到我们，她立即起身，露出职业化的微笑。 “林总，这位是黄莉，我们未来的首席科学家。”我侧身让黄莉上前。 “实验室的研究工作将由她全权负责。” 林悦与黄莉握手：“欢迎加入。陈总多次提起过您的研究，我们都很期待实验室的成果。” “我会尽力。”黄莉的回答简洁得体。 接着我们来到财务部。张薇正对着电脑屏幕上的表格皱眉，抬头看见我们，立刻换上明媚的笑容。 “陈总，这位是？”她站起身。 目光在黄莉脸上停留片刻，忽然闪过一丝讶异，“等等，您是不是也住在翡翠城小区？我经常在晨跑时看见您。” 黄莉略显惊讶：“是的，我住三栋。” “我住五栋。”张薇笑着看了我一眼。 那目光中带着若有深意的探究，“真是巧了…” 我轻咳一声，适时插话：“张薇是我们的财务总监，实验室的采购预算都由她负责。” “以后请多指教。”黄莉礼貌回应。 “该我请您多指教才对。看来以后晨跑时，我们可以多交流了。”张薇自来熟。 离开财务部，黄莉轻声说：“你的团队成员都很专业。” “公司虽小，但人才济济。现在带你去看看实验室。”我带着她走向电梯。 新实验室设在写字楼的顶层，整整八百平米的开放空间被落地窗环绕，几排新的实验台已经安装完毕，通风橱和仪器区划分得井然有序。 我指向东侧隔间，“按照你的要求，安装了最先进的净化系统。” “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谢谢你，陈豪。”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这是你应得的，从今天起，这里就是你的战场。”我知道像她这种喜欢研究的人，就梦想就是拥有一间设备齐全的实验室。 黄莉转过身，眼中已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一个月内，我会给你第一份研究报告。” 这几天，黄莉带着她的几个学生开始入驻实验室，林小睛也在其中。 由于他们还需要完成学校的学业，只能在课余时间来实验室工作，人手明显不足。 我让HR紧急招聘了几名生物医药领域的专业人才。 新来的研究员中有两位博士，一位专攻分子生物学，另一位在药物代谢方面颇有建树，还有三位经验丰富的实验员。 这支新老结合的团队很快就在实验室里忙碌起来。 这天下午，我特意去实验室看了看。 透过玻璃隔断，只见黄莉正在给新老队员分配任务。 “看来进展不错。”我就没有进去打忧他们了。 我正准备开溜，林悦的助理就堵在了门口：“陈总，林总请您立刻去会议室。” 推开会议室的门，林悦和秦雪已经坐在里面。 投影幕布上展示着扩张计划的PPT，醒目的“百家分店”目标挂在最上方。 “你来得正好。”林悦直接切入主题。 “我们讨论了以你之前的药店为基础，年前开设一百家分店的计划。未来目标是覆盖全国。现在有两个方向：自营或加盟。” 秦雪接过话：“我做了市场调研，目前我们的固本回春汤口碑很好，这是扩张的最佳时机。” 我知道林悦为什么要急着扩张，那六家药店并入公司后，她是可以看到盈利数据的。 “林总，先别急着扩张。药材供应跟不上，特别是固本回春汤里的黑顺片，必须是野生的，无法量产。” 林悦皱眉：“不能人工种植吗？” “药效会大打折扣，人工种植也要明年才能采收。”我已经让林父跟小雨二叔去种植了。 原本我只想开几家分店，每个月赚个几十万就够了。 没想到王秋雅会拿出一个亿投资，我可知道资本运作扩张的速度十分惊人。 秦雪在平板电脑上计算着：“如果限量供应呢？每家分店每日限售五十份。” 林悦立刻反驳：“那会严重影响单店盈利能力。我们要的是规模化发展，不是搞饥饿营销。”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也许我们该换个思路。”我打破沉默。 “先稳固本地市场，同时寻找替代方案。黄莉的实验室正在研究药材的有效成分，如果能突破有效成分提取的技术......” 林悦的眼睛亮了起来：“你的意思是，将来可能实现标准化生产？” “长远来看是的，但这需要时间。在此之前，盲目扩张只会砸了招牌。”我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秦雪也支持了我的看法：“那么第一阶段先开设三十家直营店，全部采用统一供货和管理。” 林悦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好吧，那就先按三十家来规划。不过陈总，你得督促黄莉那边加快研究进度。” “放心，她比我们更着急。” 散会后，我心里再清楚不过，这家新公司后期必然会爆发出惊人的成绩。 虽然前期的数据可能不太亮眼，但这已经比大多数初创公司的起点强太多了。 这天，我和张薇来到本市的汽车城，走进了奔驰的4S店。 要换辆车撑门面，反正不需要的花钱，就来看看了。 我们正准备看看新款的S级轿车，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带着职业性的热情迎了上来。 “两位下午好，欢迎光临梅赛德斯-奔驰……陈豪？” 我闻声转头，眼前穿着合体西装套裙、妆容精致的女销售，正是我大学时的白月光沈柔。 她的笑容在认出我的瞬间明显僵住，眼底掠过一丝清晰的厌恶。 “沈柔？”我故作惊讶。 我心知肚明，她至今仍认为当初被拘留是我告发的。 “陈豪？你一个送外卖的，也想买奔驰？”她那语气里的鄙夷毫不掩饰。 这时，张薇恰到好处贴近我，声音甜美：“亲爱的，她是谁啊？” “一位大学同学。”我顺势搂住张薇的腰，动作自然。 ------------ 第281章 惊人的反应 张薇会意，目光在沈柔身上轻轻一扫，转而对我柔声说：“这里好像不太欢迎我们，还是换一家吧。” 沈柔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她看着我们亲密的姿态，又看了眼张薇手中显然价值不菲的手包，眼神复杂。 我赞同地点点头，目光平静地迎上沈柔的视线：“也是，看车也讲究心情。那就不打扰了，沈同学。” 说完，我搂着张薇转身便走，没有留下来跟沈柔一般见识。 走出奔驰4S店，张薇挽着我的手臂，略带好奇问：“刚才那位，是你的初恋？” “不是，只是大学同学。”我的初恋是林小雨，跟她从没开始过。。 出了社会才明白，我跟她根本是三观不合，不是一路人。 张薇半开玩笑：“等你提了百万级的新车，再约她出来，我保证她肯定答应，到时你再展示出真正的身份打她的脸。” 我笑着看了她一眼：“算了，都过去的事了。有那时间精力，不如想想公司下一步怎么走。” 这种人，敬而远之就好，我可不想去惹一身骚。 我将那点微不足道的偶遇插曲抛在脑后。 真正的强大，不是活在过去用胜利者的姿态去羞辱谁。 而是专注于经营好自己的现在和未来，让她连同那段记忆，都彻底成为无关紧要的背景板。 这，才是最高级的打脸。 离了奔驰店，张薇翻看着手机上的资料：“既然不考虑奔驰了，要不要去看看尊界？他们新推出的S800，算是目前国产车的天花板了。” 我们驱车来到尊界的城市旗舰展厅。 一进门，一辆气势恢宏的旗舰商务车便占据了展厅中央，流畅而霸气的车身线条，兼具东方美学与现代感，瞬间就抓住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就是我们刚发布的S800，”一位专业干练的销售经理迎上前来给我们介绍。 “搭载了完全自主研发的混动系统，纯电续航超过200公里。后排是两个完全独立的航空座椅，带沉浸式影音系统和全车智能隔音隐私玻璃。” 我拉开车门坐进后排，座椅自动调节至最舒适的角度。 “星空顶、车载冰箱、升降式多媒体屏都是标配，” “这气场和配置，已经完全超越了那些传统的欧洲豪华品牌。” 我又试了试前方贯通式智能中控台的流畅操作，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这辆车所展现出的顶级水准，比同价位的进口车配置高出不少。 “就它吧，”我推开车门，对销售经理直接下单。 “顶配，外观选‘墨玉青’，内饰要‘昆仑璧’那个配色。公司购买，尽快安排合同。” 签约、付款流程高效顺畅，一个星期后提车，没什么不愉快的事情发生。 在回去的路上，张薇坐在副驾随口问：“那你这辆比亚迪怎么处理？要卖掉吗？” 我扶着方向盘：“先留着吧。” 这辆车见证了我从外卖站点到公司的起步阶段，倒也有几分不舍。 以后可以给苏妍当成买菜的车用，她之前就念叨过，这车皮实耐用，养车成本又低，正合适。 张薇突然转移了话题：“你跟那个黄教授，是不是有什么？” 我侧头看了她一眼：“没有，别瞎说。” 这种事情，说得太清楚对谁都没有好处。 她轻哼了一声：“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跟她搞在一起的。但她看你的眼神骗不了人。你俩肯定有事。” 黄莉是医科大学的教授，而我以前只是个送外卖的，张薇自然猜不到。 “做好你分内的事。”我没有正面回答。 张薇没再追问，只是悠悠说了一句：“行，我明白了。” 有些窗户纸，不必捅破。成年人的世界，心照不宣往往是最高效的相处方式。 车子刚拐进一条相对安静的辅路，我正与张薇说着话。 眼角的余光看见右侧巷口一个小小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冲了出来！ 那是个看起来不过四五岁的孩子，追着一只滚动的皮球，直接冲到了马路中央。 “啊——！”张薇的尖叫声瞬间在耳边炸开。 我的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服用了龙虎丸后，那种时间流速仿佛变慢的奇异感觉再次涌现。 周围的一切都像是进入了慢放镜头，我能清晰看到孩子惊慌的小脸，那只滚动的皮球，以及张薇因惊恐而缓缓睁大的瞳孔。 右脚以远超常人的速度，瞬间将刹车踩死！同时手腕疾抖，方向盘以一个微不可察却极其有效的角度向左急打。 避开孩子的正面，让车头沿着他身侧险之又险地擦过！ “吱——！！！” 轮胎与地面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一股焦糊味传来。 车身在巨大的惯性下猛地一顿，然后停住了。 由于反应和操控速度远超寻常，车辆并没有出现预料中的严重失控，只是轻微震动了一下。 我第一时间透过侧窗向后看去。那孩子被突如其来的车辆吓住了，呆呆地站在我刚才避让开的位置，手里还抱着那个皮球，毫发无伤。 一个显然是家长的妇女惊慌失措地从巷子里跑出来，一把将孩子搂进怀里。 整个过程，从发现险情到车辆停稳，不过一两秒钟。 我转头看向副驾，张薇脸色煞白，一只手还死死抓着上方的扶手，胸口剧烈起伏，惊魂未定。 她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你的反应……怎么那么快？！” 我松开紧握方向盘的手：“运气好，刚好反应过来。” 我身体的秘密目前只有黄莉跟韩梦瑶知道。 回到公司，张薇的冷汗还未干，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在车上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几天后，由于家里开始动工装修，我和林小雨、苏妍一起搬进了公司附近一家酒店的行政套房。 套房很宽敞，客厅带着一整面落地窗，两个卧室分列左右。 苏妍一进门就像个巡视领地的将军，把行李箱往客厅中央一搁，双手叉腰，环顾四周。 “可以啊陈豪！”带着她特有的爽利劲。 “这沙发够软，电视够大，晚上看电影美滋滋！”她说着就扑通一声坐进沙发里，还用力颠了两下测试弹性，完全看不出是个有孕在身的人。 ------------ 第282章 不知道怎么选 她接着跳起来，冲进主卧，又看了看次卧：“这浴室我喜欢！浴缸看着就舒服。小雨你快来看！” 她拉着略显拘谨的林小雨，指着房间分配：“你睡这间大的，我睡旁边那间小的就行，陈豪睡沙发。” 她根本没给我插话的机会。看着她风风火火地在房间里穿梭，大大咧咧地安排着一切，原本因搬家带来的那点纷乱感，竟也被她这充满活力的样子冲淡了不少。 “行了，你先消停会儿，”我无奈笑道。 苏妍又想起什么：“对了，晚上我们叫客房服务吧？尝尝这酒店的招牌菜！” 就这样，在苏妍风风火火的张罗下，我们临时的家算是安顿了下来。 没过多久，酒店服务员推着餐车把我们点的菜送到房间里来。 苏妍坐在餐桌前，眼睛在几道菜之间来回打转，不知道先尝哪一道：“还是酒店的服务好，什么都有人伺候。” 林小雨侧头问我：“租这酒店得花不少钱吧？” “一个月一万八。”我给她盛了碗汤。 苏妍有点惊讶：“一万八？这么贵，都够我们半年房租了！” “临时住一阵子，家里装修完就搬回去。”我也是为给两个孕妇有更舒适的空间。 苏妍夹了口菜，忍不住好奇：“有钱真好。不过这话又说回来，陈豪，你现在一个月能赚多少钱？承担得起这么大的开销吗？” 这个问题确实不太好回答，外卖站点那边还有两万多的工资留着，六家药店上个月创记录盈利了三十多万。 不过现在药店已经并进新公司，下个月开始这块收入就没了。。 新公司CEO的工资我还没问，但之前卖药店到手六百万，除了买房和还贷花掉两百三十万，手上还剩四百多万现金，足够我们把日子过好。 “别担心钱的事，我现在很有钱。”我淡开口。 “很有钱是多少？”苏妍一副不问明白不罢休的架势。 我无奈地笑了笑，拿出手机点开银行APP，递到她面前。 苏妍接过手机，小声数了起来：“个、十、百、千、万……四百多万？” “陈豪，你该不会是抢银行了吧？” “想什么呢。之前不是跟你们说过，我开的药店被大公司收购了。这笔钱就是收购款。” 我创业开药店的事林小雨比较清楚，苏妍平常不怎么关心。 苏妍这才恍然大悟：“哎呀，我平时光顾着追剧，都没仔细听你们说正事。”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来是我多虑了。不过你这赚钱速度也太吓人了，比我追的电视剧里的霸道总裁还厉害。” “这主要得益于赶上了行业的红利风口。”我之所以能发展这么快，自然也离不开王秋雅的鼎力相助。 不过我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让王秋雅明白，她当初没有看错人。这家新公司很快将成为一头吸金兽。 吃过晚饭，苏妍和林小雨便一起进了浴室。 酒店的浴室足够宽敞，容纳两人绰绰有余。 我坐在客厅刷着手机，耳边不时传来她们嬉笑打闹的声音，水声混杂着说笑声，让我不由自主浮想联翩。 “今晚不会真让我睡沙发吧？” 不管怎样，我已经打定主意，半夜非得溜进她们其中一人的房间不可。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是夏琳发来的消息：“陈豪哥，你搬家了？” “没，家里在装修，暂时在酒店住一阵子，装好就回去。”我回复。 “你要是没地方住，可以来我这儿啊。”她很快回应。 我知道这只是句玩笑话。她那间宿舍还住着另外两个女生，我怎么可能搬进去。 “不用麻烦，已经安顿好了。” 浴室里的欢笑声依旧，隐约传来她们的对话声。 “苏妍，你别闹......” “哎呀，这浴缸太舒服了，都不想出来了......” 浴室里传来哗哗水声，间或夹杂着苏妍清脆的笑语和林小雨低柔的回应。 我坐在沙发上，心思却早已飘向那扇磨砂玻璃门后。 夏琳的消息又跳了出来：“药店是不是有什么变动啊？” 我定了定神，回复她：“嗯，是有些调整。不过你不用担心，之前答应让你当店长的事不会变。” 虽然药店已并入新公司，但实际运营依然由我负责。 无论是药材采购还是外卖平台对接，这些核心环节仍然掌握在我手中。 “真的吗？太好了！”夏琳很快回复，还加了个开心的表情。 这时浴室门打开了条缝，苏妍探出半个身子：“陈豪，帮我们把睡衣拿过来好不好？就放在床上。” 我应了一声，起身走向卧室。经过浴室时，透过门缝看见朦胧的灯光下两个窈窕的身影，空气中飘来沐浴露的清香。 取来睡衣递到门边，苏妍接过往又把门给关上了。 回到沙发，我给夏琳回了最后一条消息：“具体事宜下周到店再详谈。早点休息。” 放下手机，浴室里的水声已经停了，我开始认真思考今晚该找什么借口敲响其中一扇房门。 过了一会，浴室门被推开，苏妍率先走出来，身上穿着那件紫色睡衣。 “这酒店的浴室就是大，太舒服了，我都想长住下来了。” 林小雨跟在她身后，穿的是暗红色睡衣，正低头，擦拭着垂在胸前的长发。 听到苏妍的话，轻声反驳：“一个月四万二，把你卖了都不够抵房租。” 苏妍怼了回去：“怎么，花陈豪的钱，你心疼了？” 林小雨脸颊微红：“他的钱爱给谁花，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们斗嘴。苏妍的浴袍下摆随着她的动作晃荡，露出匀称的小腿。 她哼了一声，刚想再说什么，林小雨却已转身走向主卧，“有点累，我先睡了。” 苏妍转头看我：“晚安啦，沙发客。” 客厅里瞬间安静下来，只余下浴室残留的香气，分不清是来自苏妍还是林小雨身上的。 我看了看那扇紧闭的次卧门，又看了看另一扇主卧门，不知道选哪道好。 ------------ 第283章 该有结果了 犹豫片刻后，我推开主卧的房门摸进了林小雨的房间。 室内只余一盏暖黄的睡眠灯还亮着，在角落投下一圈柔和的光晕。 林小雨侧身躺在床上，面朝窗户的方向，薄被只随意搭在了腰腹以上，一双修长的腿在昏暗中显得格外白皙，流畅的线条从微陷的床褥延伸出来，脚踝纤细玲珑。 我放轻脚步走近，在床沿坐下。靠近了，能闻到她身上刚刚沐浴后混合了酒店香氛与她自身清甜的气息。 正当我犹豫着是该躺下还是再观察片刻时，她忽然极轻动了一下：“……怎么不去苏妍那边？” 我低声回应：“我们已经很久没亲热了。” 说着便翻身上床，从身后轻轻将她搂进怀里。 自林小雨怀孕以来，我们已经三个多月没有同房。 她身子敏感，前期反应又重，我便一直克制着自己。 难得今晚她心情，浴室里还传来了久违的笑语，我自然要抓住这个机会与她亲近。 掌心贴在她依然平坦的小腹，那里正孕育着我们的孩子。 我低头轻吻她的后颈，嗅到她发间清浅的香气。 她没有推开我，只是轻声说：“小心孩子。” “我知道。”我收拢手臂，将她圈在怀中。 她沉默片刻，终于放松下来，将手轻轻覆在我的手背上。 今晚我没有睡沙发，在林小雨的房间待了一夜。 这一夜我睡得很浅，生怕不小心压到她的肚子。 偶尔醒来，借着睡眠灯，能看见她恬静的睡颜。 不知何时，她已经转过身来，额头轻轻抵着我的肩膀，一只手无意识搭在我胸前。 次日我先醒了，林小雨还在沉睡，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 刚起身，就听见客厅传来苏妍走动的声音。 我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恰好遇见她。 “早啊。”她打了个哈欠，视线在我和林小雨的房门之间转了个来回，露出一个笑意，“看来昨晚沙发是白准备了？” “想吃什么早餐直接叫客房服务，”我一边整理着衣领。 一边对正在客厅活动的苏妍说，“一会儿我得先走，就不送你们上班了。” “你忙你的呗，我们又不是小孩子。”苏妍淡淡开口。 我拿起车钥匙，我独自乘电梯下楼。清晨的空气带着凉意，我深吸一口气，发动了车子。 今天要先回外卖站点开早会，不管生意做得多大，这份本职工作暂时还不能丢。 站点稳定的现金流和庞大的配送网络，都是我未来布局的重要一环。 更重要的是，这里积累的运营经验和地面团队，直接关系着下一步药店分店的扩张计划。 上午的外卖站点的会议室里略显嘈杂。 我看着面前十位副站长，有好几个都是跟着我从基层一步步干起来的老兄弟。 李哲和陈志鹏站在离我最近的位置，正低声交谈着。 “人都到齐了，李哲，你先说说上个月的运营情况。” 李哲翻开文件夹：“最近天气热，投诉率有点高，主要是超时和洒餐问题。” 陈志鹏接过话头：“另外，新来的二十个骑手还在适应期，老带新的效果不太理想。” 这些问题都是外卖站点的常见问题，无法彻底解决，只能尽量避免。 “好，这些事你们：继续跟进跟。” “今天重点要说的是行业新规，总部刚下发的文件，对我们都是利好。” “下个月开始，平台将试点‘阶梯式补贴’，午晚高峰的订单补贴上浮20%，恶劣天气再加10%。” “骑手保险全面升级，新增意外医疗和子女教育补助。” 副站长们顿时议论纷纷，李哲忍不住追问：“豪哥，这些新政策什么时候落地？” “智能系统下周就开始测试，补贴政策下月1号正式执行。” “不过有个前提——各组的服务质量必须达标。从今天起，我要每周看数据，超时率高于3%的小组，暂不享受新政策。” 散会后，会议室里只剩下我们三人。 李哲整理着手中的文件，状似随意地问了一句：“豪哥，张薇最近去哪了？好像很久没在站点看到她了。” “总部有别的任务交给她。”我轻描淡写地带过。 张薇现在已经是新公司的财务主管，自然不会再来外卖站点。倒是没想到李哲还对她这么上心。 陈志鹏在一旁笑着插话：“陈豪，我下个月订婚，你可一定要来啊。” “你找到对象了？”我有些惊讶。他来市里打拼就是为了成家立业，没想到这么快就有了着落。 “是我们站点的女骑手，叫小燕。”陈志鹏笑得见牙不见眼。 “就是那个总扎着马尾辫，送单特别利索的姑娘。” “可以啊！”我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 作为同村一起出来的兄弟，我打从心底为他高兴。“时间地点定了告诉我，我一定到。” 看着陈志鹏幸福的模样，如今他就要成家了，而我也在这座城市找到了自己的方向。 送走两人后，我正准备查看今日的骑手排班表，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显示着“丁律师”三个字。 “陈豪，李明华的案子明天上午九点开庭，你有空来旁听吗？” 李明华是最勤恳的骑手之一，谁也没想到，这样一个老实人竟会因女友出轨而冲动伤人，酿成一死一伤的惨剧。 “我会准时到。”我回应了一句。 “好，那明天见！” 挂断电话，我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楼下街道上穿梭不息的车辆。 “这件事也该有个结果了。” 眼下最让我头疼的，是还躺在医院的杨丽娟。 自从她被开除后，就不再是我站点的人，这让我处境比较尴尬，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张光天已经不在，现在全看李明华的态度了。 就不知他会不会念在往日情分上，尽快把医药费补上。 下午抽空去了趟医院，杨丽娟独自躺在病床上，脖子上缠着纱布，苍白的脸颊，显得格外脆弱。 她看见我，眼睛微微睁大，挣扎着想坐起来。 “明天，李明华的案子要开庭了。” 她嘴唇颤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抬手摸了摸自己缠满纱布的脖颈，又无力垂下。 ------------ 第284章 十三年 杨丽娟颤抖着手，从被单下摸出一块浅蓝色的写字板，用记号笔缓缓写下三个歪斜的字：我恨他。 我看着那三个字，心中叹息。 这段感情里，两人都有错，一个偏执，一个背叛，最终酿成惨剧。 但事到如今，孰是孰非早已不重要。 “你好好养伤，”我将视线从写字板上移开。 落在她缠着纱布的脖颈上，“医药费方面，李明华已经往医院账户转了一笔钱，应该能支撑一段时间。” 这是丁律师多次与李明华沟通的结果。 看得出，那个一时冲动的男人，在冷静下来后，终究还是念及了旧情，或者说，是残存的良知。 至于最终判决如何，是轻是重，一切都只能等待明天的庭审了。 杨丽娟听完，望着天花板没再有什么反正。 次日，我提前来到法院门口，没多久便看见丁兰律师从停车场快步走来。 她今天穿着合身的深色西装套裙，长发利落束在脑后，鼻梁上架着一副眼镜。 "情况不太乐观。"丁兰与我并肩走上台阶。 "故意伤害致人死亡，起刑就是十年以上。张光天的家属态度很坚决，他们不要赔偿，明确表示不会出具谅解书。" 我皱了皱眉："那杨丽娟这边呢？" "重伤二级。虽然李明华后来积极支付医药费，但杨丽娟明确表示不愿谅解。"丁兰轻叹一声，从公文包里取出卷宗。 "两个受害方都不松口，这对量刑很不利。" 我们在大厅的角落停下脚步。丁兰推了推眼镜："现在唯一的有利情节，就是李明华有自首行为，认罪态度良好。但考虑到一死一重伤的严重后果，加上社会影响恶劣，估计刑期会在十二到十五年之间。" "尽力而为吧。"我轻声说。 丁兰整理了一下衣领："我会在庭审时重点强调他的自首情节和悔罪表现。不过......" 她欲言又止，但我们心里都明白，在没有受害者谅解的情况下，法官很难从轻判决。 我跟着丁兰走进庄严肃穆的法庭。今天，这里将决定一个年轻人的命运。 法庭侧门被推开，两名身着制服的法警一左一右押着李明华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灰色囚服，原本精神的小平头被剃成了贴着头皮的短平头，这让他本就消瘦的脸颊更显凹陷。 他的目光低垂，始终落在自己腕间那副明晃晃的手铐上。 直到被引导至被告席，他才抬起头，不过并没看到我。 法警替他解开手铐，他安静地坐下，双手规矩放在膝上。 法官入席，法槌落下。 “现在开庭。” 庭审按照法定程序稳步推进。 公诉人宣读起诉书，声音沉稳而清晰，将那个血腥夜晚的经过一一还原。 丁兰律师随后起身，为李明华做了情与理相结合的辩护。 然而，正如我们之前所料，在缺乏受害者家属谅解书的情况下，这些从轻情节显得有些无力。 法官宣布休庭合议。等待的时间并不长，却让法庭内的空气凝重得几乎凝固。 当法官们再次入席，审判长手持判决书起立时，我也是捏了一把汗。 “……被告人李明华，犯故意伤害罪，致一人死亡，一人重伤，情节恶劣，后果严重。鉴于其有自首、认罪认罚等法定从轻情节，本院依法判处有期徒刑十三年，剥夺政治权利两年。” 法槌落下。 李明华的身体晃了一下，随即低下了头。 “是否上诉？”审判长例行询问。 丁兰侧头看向李明华，等待他的决定。 他摇了摇头：“不上诉。” 庭审结束。法警重新为他戴上手铐，准备将他带离。 在经过我身边时，他停顿了不到一秒，目光与我短暂交汇。 我目送着他被法警带离法庭，一个冲动的决定，换来十三年的牢狱，葬送了三个年轻人的未来。 走出法院大门，丁兰跟在我身侧，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这个结果，我已经尽力了。” “嗯，预料之中。”我目光掠过台阶下渐渐散去的人群，“成年人总要为自己的冲动负责。” 这个案子，倒让我暗自庆幸当初没去招惹杨丽娟。 看着她如今躺在病床上的模样，再想到李明华那十三年的刑期，我心里也多了几分警醒。 经过这件事，我确实收敛了不少，至少，不会再碰那些有男朋友或者有家室的女人。 丁兰从包里拿出车钥匙，转头看我：“去我公司喝杯茶？” “改天吧。” 我回头看了一眼法院庄严的建筑，就像这个案子留下的沉重。 我把法院的判决结果截图发到了骑手大群里。 「李明华故意伤害案今日宣判：有期徒刑十三年。」 群里沉寂了大约半分钟，随即炸开了锅。 「十三年？！他这辈子算是毁了……」一个老骑手率先打破沉默。 「华哥太冲动了！为了个女人值吗？」这是平时常跟李明华搭班的小王。 很快，不同的声音开始出现： 「杨丽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明明有男朋友还跟张光天暧昧。」 「我早就说过她水性杨花，这下害了两个男人。」 「话不能这么说，出轨罪不至死吧？」 「华哥平时多老实一个人，要不是被逼急了……」 群里分成了两派，一方为李明华惋惜，另一方则指责杨丽娟的行为。 眼看着讨论越来越激烈，我正准备出面引导，却看见老骑手周师傅发了一段话： 「都少说两句吧。明华走了歪路，代价也付了。丽娟还躺在医院，这辈子可能都说不了话。咱们跑单的，风里来雨里去都不容易，记住这个教训，凡事三思而后行，别让一时冲动毁了一生。」 这段话让群聊渐渐平静下来。 我收起手机，骑手们的讨论都在意料之中，但周师傅最后那番话，或许才是这个悲剧最该被记住的教训。 这件事告一段落。我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工作中，开始了在新公司和外卖站点之间连轴转的日子。 ------------ 第285章 奇怪的姿势 这天下午，我刚刚结束外卖站点的周例会，手机便响了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王秋雅的名字。 “现在立刻来我家一趟。”话音刚落便切断了通话。 我握着手机愣了一下。工作上的事？最近新公司运转顺利，外卖网点也井井有条，应该没什么纰漏才对。 难道是她对最近的财务报表有疑问？ 带着满腹疑惑，我驱车驶向王秋雅居住的别墅小区。 我停好车，站在她那栋独栋别墅门前，整理了一下衬衫，这才按下门铃。 门很快打开，王秋雅站在门内。 她穿着一件宽松的棉质长裙，腹部高高隆起，身形已显笨重。 一只手正下意识地扶着后腰，脸色透着些许疲惫。 “你这是怎么了？”我快步上前，伸手想扶她又顿在半空。 “先进来再说。”她侧身让开通道 我跟着她走进客厅，注意到沙发旁摆着几个靠垫，其中一个还留着刚靠过的痕迹。 “就是突然有点不舒服，这几天怎么躺气都不顺。”王秋雅解释着。 我伸手想扶她坐下：“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已经让家庭医生来看过了。” “那你急着叫我过来是？”我愈发困惑。 她指了指那客厅张宽大的真皮沙发：“你先躺下。” 虽然不明所以，我还是依言躺了上去。 还没等我调整好姿势，王秋雅已经抖开一张柔软的羊绒毛毯，盖在我身上。 “我现在还不困……”我下意识要起身。 “但是我困。”她说着，已经侧身躺了下来，将头枕在我胸前。 原来这毛毯不是为我准备的。 “医生说要找到最舒适的姿势，”她的声音闷在毛毯里，带着些许鼻音，“气才能顺过来。” 我放松下来，一只手试探轻抚她的后背。 她像只找到窝的猫，在我怀里蹭了蹭。 没想到王秋雅真的就这样保持着这个古怪的姿势，在我身上沉沉睡去了。 听着她逐渐平稳绵长的呼吸，我心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我们初识的那天。 那时我还是个疲于奔命的骑手，给她送餐时不过晚了两分钟，就被这个女人好一番调戏。 她那双含笑的眼眸上下打量着我，轻飘飘一句帮她扣扣子。 我没照做，随手就点了个差评。害我被扣了五百块。 当时怎么也没想到，后来我竟会稀里糊涂地跟她上了床。 更不会想到，此刻这个怀着我孩子、毫无防备睡在我身上的女人，就是当初那个漫不经心就断了我半天收入的投资人。 我的生活，确实是从认识她开始发生巨变的。 那些曾经遥不可及的资本、资源，因她一句话就向我敞开。 从外卖站点到连锁药店，再到如今的新公司，每一步转折的背后都有她的影子。 客厅里只剩下壁灯柔和的光晕。王秋雅在我怀里动了动，无意识地往我胸口蹭了蹭，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我轻轻调整了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手掌小心地护住她隆起的腹部。 那里正孕育着一个小生命，一个将我们牢牢系在一起的纽带。 正当我沉浸在思绪中，玄关处突然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大门被轻推开，提着购物袋的保姆张姐走了进来。 她一眼就看见沙发上叠躺着的我们，脚步猛地顿住，脸上写满了错愕，毕竟此刻的姿势实在有些超出常理。 我立即抬起空闲的那只手，竖起食指抵在唇前，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指了指怀中熟睡的王秋雅。 张姐的目光在我们之间快速流转，从最初的震惊渐渐转为会意。 她轻轻点头，蹑手蹑脚拎着袋子转向厨房方向。 不一会儿，厨房里传来极轻微的洗切声，她连关门都特意用了最慢的速度。 怀里的王秋雅似乎被这点动静惊扰，不安地动了动。 我下意识地收拢手臂，在她背上轻轻拍抚。 她嗅了嗅鼻子，很快又沉入梦乡，温热的气息透过衬衫渗进我的胸膛。 几个小时后，王秋雅在我怀里轻轻动了动。 她先是无意识地蹭了蹭我的胸口，然后才迷迷糊糊睁开眼：“我睡了多久？” “两个多小时。”我轻声回答，手臂因为长时间保持同一个姿势已经有些发麻，但始终没敢挪动分毫。 她撑起身子，睡袍的丝质面料随之滑落，露出圆润的肩头。 王秋雅看向窗外浓重的夜色，似乎有些恍惚：“这么久……” 不过这一觉的睡眠质量很好，她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她没有立即起身，而是就着这个姿势静静靠了一会儿，仿佛在回味这个意外的安眠。 我看着她被睡意柔化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强势的女人此刻格外真实。 “饿了。张姐应该准备好晚饭了。” 我们移步到餐厅，张姐已经布好了菜。 有五六个菜，荤素搭配，都是适合孕妇的营养餐。 “公司最近怎么样？”她喝了一口汤，像是随口问起。 “现在主要在打基础。要等到明年我们自己种植的药材能稳定供应，药店开分店的速度才能真正起来。至于新药研发，” “黄教授那边说还在动物实验阶段，这个急不来。” 王秋雅淡淡开口：“新药研发确实是以年为周期的。” “所以前期不用急着扩张，一切等黄教授的新药出来再说。”我继续汇报。 “这也是公司成立前我们就达成的共识，前期就是要沉得住气。” 这也是我把六家药店并入公司的原因，至少还有个能盈利的部门。 “现在每个月都在按计划投入。虽然账面不好看，但根基在慢慢扎实。” 她忽然轻笑：“记得你第一次来找我融资时，连财务报表都看不懂。现在倒是能沉得住气了。” “都是你给机会。”我在这些方面也是下了功夫。 今天的王秋雅像是变了个人，我们之间的谈话难得地轻松愉快。 离开她家时，我忍不住摇头失笑，自己莫名其妙又多了一个“陪睡员”的身份。 不过，为了孩子，也为了孩子他妈，这个差事我倒很乐意接下。 ------------ 第286章 女人需呵护 接下来几天，除了处理公司的日常事务，我每天都会抽空去王秋雅的别墅，陪她午睡两三个小时。 这天下午我刚到，正遇上家庭医生在客厅给王秋雅做例行检查。 “王总最近气色和精神都好了不少啊。”医生收起听诊器。 语气带着些许惊讶，“是用了什么特别的调理方法吗？” 王秋雅看向站在门口的我：“确实用了点特别的方法。” “哦？是什么方法？”医生也有点好奇。 王秋雅只是浅浅一笑，没有回答。 医生见状也很知趣，没再继续问下去。 但在低头整理药箱时，她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 送走医生后，王秋雅很自然走向沙发躺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今天有点头疼，多睡一会儿。” 我依言在她身旁躺下，让她像往常那样枕在我胸前。 不到十分钟呼吸就变得均匀绵长。 看着她安睡的侧脸，我忽然意识到，这段时间的陪伴不仅改善了她的睡眠，似乎也让她对我产生了某种依赖。 这个认知让我的心情有些复杂，但看着她日渐红润的脸色，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我小心地调整了下姿势，让她睡得更舒服些。 这个特别的工作，似乎比想象中更有意义。 不知不觉间，我也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胸口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捶打感，让我迷迷糊糊醒了过来。 一睁眼就对上王秋雅带着嗔怪的眼神，她正仰脸瞪着我。 “怎么了？”我还没完全清醒，有些摸不着头脑。 “都睡着了还耍流氓。”她语气里带着几分恼意。 我低头一看，顿时明白了，睡梦中身体的自然反应确实不太得体。 “这我也控制不了啊，男人的正常生理反应。” 她轻哼一声，却没有立即从我身上挪开，反而调整了下姿势，把脸重新埋回我胸前：“下次注意点。” 这话说得毫无威慑力，倒像是带着几分娇嗔。 我低头看着她泛红的耳尖，忽然觉得这样带着小性子的王秋雅，比平时那个雷厉风行的投资人可爱得多。 我顺势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那个了。” “你敢对我有非分之想？”她并没有真的生气。 “要是没有非分之想，”我伸手覆上她隆起的腹部，“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来的？” 她拍开我的手：“别使坏。” 我梳理着她的发丝，“医生说过，孕中期可以适当……” 她打断我，却主动往我怀里靠了靠，“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心情愉悦。” “我现在就挺愉悦的。”得寸进尺地搂紧她的腰，在她颈间落下一个轻吻。 她轻唔了一声，没有躲闪。 我们在沙发上缠绵地亲吻着，我能感受到她身体的柔软，她也显然动情了，手臂环着我的脖颈。 当我试探性地将手滑向她睡裙下摆时，她却按住了我的手腕。 “别在这里，保姆随时会过来。” “那就去楼上。”我低声提议。 王秋雅没有作声，只是将脸埋在我肩头。 我明白这是默许，便将她打横抱起。 她比以前胖了些，孕期的重量在我臂弯里显得格外珍贵。 我抱着她一步步走上旋转楼梯，她的发丝拂过我的脸颊，带着熟悉的香气。 主卧的门虚掩着，我将她轻放在柔软的大床上，她微红的脸颊在暖光中格外动人。 这一刻，我们之间那些商业谈判和投资协议都消失了，只剩下两个即将成为孩子父母的人，在这个安静的黄昏里寻找着彼此的体温。 先前签下的那些契约条款，在这一刻仿佛都失去了效力。 无论她在商场上如何叱咤风云，终究是个需要被温柔对待的女人。 缠绵过后，她便沉沉睡去，呼吸均匀绵长。 我起身为她掖好被角，这才缓步下楼。 在楼梯转角正好遇见端着茶水的保姆，她见到我时目光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如常。 “先生，晚饭已经备好了，要请王总下来用餐吗？” “不用，让她多睡会。”我很自然吩咐。 虽然从未明确介绍过我的身份，但能在这个时间从她卧室从容下楼，稍有眼力的人都能看出端倪。 保姆垂眼应了声“好的”。 我没留下来吃晚饭，直接驱车返回酒店。 推开门时，苏妍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啃苹果，电视里放着综艺节目。 林小雨则在餐桌前整理着几份文件，手边还放着半碗汤。 “回来得正好，给你留了菜。”苏妍对的说。 我站在玄关，看着这日常的一幕，心头忽然被什么堵住了。 王秋雅别墅里的暧昧气息尚未散尽，此刻又被这平淡的温馨包围。 我脱下外套，尽量让语气自然：“你们吃过了？” “早就吃完了，”苏妍终于把视线从电视移开。 “哟，这是从哪个温柔乡爬出来的？领口还有口红印呢。” 我心里一紧，下意识去摸衣领。 “骗你的！”她得意地笑起来，又咬了口苹果。 “不过你刚才那反应……啧啧。” 这顿晚饭我吃得有些食不知味。苏妍还在兴致勃勃讲着今天孕检的趣事，林小雨偶尔补充两句。 我望着她们，想起王秋雅在暮色中慵懒的睡颜，想起她腹中与我血脉相连的孩子。 “你今天怎么了？”林小雨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 “没有，今天……公司事多了点。”我找了个理由。 自己的风流债，终究是要还的。而现在，这笔债似乎越来越重了。 几天后，尊界销售中心打来电话，通知我预订的S800已完成所有手续，可以随时提车。 我特意选了工作日的上午前往展厅。 才走进大门，销售经理就笑容满面地迎上来：“陈先生，您来得正好，刚做完最后一遍检测。” 展厅中央，那辆墨玉青色的S800在灯光下流转着温润的光泽。 相较于初次见到的展车，眼前这台完成全部配置的实车更显气势。 “按照您的要求，昆仑璧内饰，选装了智能商务套件和尊享影音系统。”销售经理递过钥匙。 “手续都办妥了，临时牌照在手套箱，正式牌照会按预约时间上门安装。” 我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轻点启动键，混动系统安静得几乎察觉不到震动。 4s店还简单搞了个提车仪式，但我碰没什么感觉。 ------------ 第287章 他不配 过了一会我把车缓缓开出4s店，这辆车背后的意义。 它不只是代步工具，更是我跨越阶层的见证——从骑着电驴穿街走巷的外卖员，到如今坐在百万豪车里的创业者。 这个转变，不过用了短短不到一年时间。 在临近汽车城出口的红绿灯前，我轻踩刹车。 就在这时，眼角看见隔壁车道缓缓并排停下一台奔驰试驾车。 副驾驶座的沈柔正侧身向后方客户介绍着什么，笑容职业而甜美。 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我这侧，突然定格。 那双精心描画的眼睛微微睁大，先是困惑地辨认着这辆气场不凡的车型，当视线看清我的时，她整个人明显僵住了。 涂着玫红色唇膏的嘴微微张开，连正在进行的讲解都戛然而止。 她身后的客户顺着她的视线望来，好奇打量着这辆尊界S800。 那位中年男士毫不掩饰欣赏的目光，隔着玻璃对我这辆车指指点点，似乎在向沈柔询问什么。 沈柔勉强收回视线，对客户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解释了几句。 绿灯亮起。我踩下电门，混动系统发出近乎无声的嗡鸣。 后视镜里，那台奔驰试驾车依旧停在原地，沈柔失神的身影在后视镜中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车流中。 我没有回头，只是将手搭在实木装饰的中控台上。 窗外流转的城市风景，都在无声诉说着一个事实：有些人，早已不在同一个世界。 车提回来后，自然要先开回公司。 毕竟走的是公司账户，这辆车从某种意义上说，也算是公司资产。 墨玉青的S800驶入公司所在园区时，便已吸引了不少目光。 当它停靠在写字楼门前，更是引得进出办公楼的白领们纷纷侧目。 走进办公区，几个正在茶水间休息的员工透过落地窗也看到了楼下的新车，兴奋地交头接耳。 年轻的前台小姑娘小声对旁边的行政说：“这车比视频里看的还要帅！” 张薇正拿着文件夹从财务室出来：“车提回来了？开起来什么感觉？” “这感觉还真不好形容，你得亲自体验一下才行。” “那我可要当第一个坐副驾的人。”张薇眼含期待。 可这个期望很快就被打破了。 林悦这时恰好从走廊那头快步走来，一身利落的职业装衬得她身形挺拔。 她径直走到我面前：“陈豪，你回来得正好。准备一下，陪我去见个人。” “什么人？”我下意识问道。 “诺华制药的中国区高管。”林悦简单介绍。 她目光扫过我和张薇，补充道，“这次会面关系到我们后续新药研发可能的国际合作，很重要。” 去往会面地点的路上：“我有个问题，我们不是已经有黄教授在主导新药研发了吗？为什么还要引入别的合作方？” 林悦正低头查看平板上对方公司的资料：“做我们这行，最忌讳的就是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 “黄教授的团队确实很强，但新药研发周期长、风险极高。任何一个环节出问题，都可能导致前功尽弃。” “与诺华这样的国际巨头接触，哪怕最终不合作，也能让我们保持对行业前沿的敏感，了解国际通行的技术标准和监管要求。” “如果他们真的对我们的研究方向表现出兴趣，甚至愿意投资，那本身就是对黄教授团队价值的一种外部认证。这在未来，无论是寻求更多融资，还是与其他机构谈合作，都是极具分量的筹码。” “如果他们真的对我们的研究方向表现出兴趣，甚至愿意投资，那本身就是对黄教授团队价值的一种外部认证。这在未来，无论是寻求更多融资，还是与其他机构谈合作，都是极具分量的筹码。” 林悦的逻辑无可挑剔，但我心里对这种过早引入资本的做法依然存有芥蒂。只是眼下局面已定，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S800最终停在了一家五星级酒店的门廊前。门童快步上前为我拉开车门，目光在墨玉青的车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走进大堂，凉爽的空气裹挟着淡淡的香氛气息扑面而来。林悦径直走向前台，报上姓名和预约信息。前台小姐在电脑上查询片刻，露出程式化的微笑： “王先生正在会议中，请二位稍等片刻。” 我心里一沉，对方果然没把我们放在优先位置。 林悦脸上却不见丝毫波澜，只是微微颔首：“好的，我们就在那边等。” 她选了处正对电梯口的休息区沙发坐下，腰背挺直，从包里拿出平板继续浏览资料，仿佛这只是计划中的一环。 我在她身旁坐下，目光扫过挑空高达数层的大堂。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衣着光鲜的商务人士步履匆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阶层感。 “看来，”我压低声音，“这位王总，架子不小。” 林悦视线未离平板，语气平淡：“正常。国际药企的高管，时间都是以分钟计价的。我们能挤进他的日程，已经算开了个好头。” 话虽如此，随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而电梯门每次开启都未见那位王总的身影，周遭的空气仿佛也渐渐凝滞。我抬手看了眼腕表，我们已经等了近二十分钟。 这种被刻意晾在一旁的感觉，并不好受。 林悦端起侍者刚送来的柠檬水，指尖在杯壁上轻轻摩挲，视线依旧落在平板的资料上，声音低得只有我能听见：“耐心点。他现在每让我们多等一分钟，待会儿谈判时，他心理上预设的优越感就会多一分。我们等的越从容，他那种居高临下的心态就越会松动。” 她又翻过一页资料，语气平稳地补充：“记住，是我们筛选合作者，不是祈求施舍。黄教授团队的研发进度和初步数据，就是我们的底气。他愿意见，说明他至少看到了某种可能性。在国际巨头眼里，我们可能是小鱼，但我们手里握着的，或许是能引领未来市场的钥匙。” ------------ 第288章 给林总上一课 史密斯还装着一副高人一等的做派，用带着浓重口音的中文说：“年轻人，你会为你的无礼付出代价。在这个行业，我只需要打几个电话，就能让你的公司寸步难行。” 我冷笑一声：“你是不是以为中国人还活在一百年前？随便一个洋人放几句狠话，我们就得跪地求饶？” 林悦用力拽我的胳膊：“陈豪，别说了！” 可我已经收不住。脑海中闪过黄莉当年被迫交出配方时无助的眼泪。 眼前这个西装革履的洋人，就是靠着这种手段，从中国研究者手中掠夺了一个又一个成果。 “你以为我们离了你们就活不下去？”我盯着史密斯。 “告诉你，我们不但要自己做，还要做得比你们更好。你们那些靠着垄断和技术霸权吃老本的日子，长不了了。” 史密斯身后的李总跳了出来：“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史密斯先生是给你们机会——” “闭嘴！这里最可悲的就是你这种二鬼子。洋人还没发话，你就急着替他咬人。你是不是还觉得自己挺了不起？”我火力全开，如果不是顾忌杀人犯法，我都动了杀心。 “你们应该庆幸，法治社会救了你们。”我直接把话说死。 李总被噎得说不出话，一张脸涨得通红。 史密斯深吸一口气，试图维持他最后的体面：“很好，既然如此，我保证你们的公司将在行业内举步维艰。没有哪家国际企业会与你们合作，你们的技术也将被排除在所有国际标准之外。” 我忽然笑了，笑声在大堂里显得格外突兀。 “你笑什么？”史密斯皱紧眉头。 “我笑你啊，都什么年代了，还在这玩闭关锁国那一套。你以为现在还是你们西方说了算的时代？” 我上前一步，逼视着他的眼睛：“告诉你，我们研发的技术，从一开始就没打算依赖你们的认可，没了你们，我们照样活，而且会活得更好。” 林悦已经放弃了劝阻，她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我。 她或许永远无法理解，为什么一向沉稳的我，会在这一刻如此失控。 其实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也许是因为送外卖时见过的太多白眼。 也许是因为创业初期遭遇的种种歧视，也许只是因为史密斯那张高高在上的脸，恰好集合了我对这一切不满的记忆。 “我们走。”我直接对林悦下了命令。 “等等。”史密斯忽然叫住我们。 “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叫不听老人言。我会让你们后悔今天的决定。” 我也不客气的回了一句：“那你应该听过，多行不义必自毙，人在做天在看这句话吧。” 走出酒店大门，林悦坐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一言不发。 车子驶出酒店广场，在等红灯的间隙，她终于开口：“现在能告诉我了吗，为什么偏偏对他这么大火气？” 我只是淡淡开口：“有些事，关乎底线。” “可你这么一闹，未来的融资就难了，市场也很难打开。”林悦作为公司的COO，战略眼光还是有的。 “你是对黄教授的研究不自信吗？”我放慢了车速。 “做研究我不懂，但我懂市场。”林悦转过头看着我， “现在国际巨头联手封杀我们，资本会观望，渠道会关闭，这不是靠一腔热血就能解决的现实问题。” “你现在还不知道黄教授在研究的是什么项目吗？”我试探着问。 “不就是中药成分的壮阳药，跟祛疤膏吗？”林悦说出她目前了解的情况。 “看来，是时候让你看看真相了。” 四十分钟后，我们站在黄莉实验室的观察窗前。 透过厚厚的玻璃，能看到她正专注地盯着显微镜。 “黄教授。”我轻叩玻璃。 她抬起头，看见我们，示意我们稍等，她仔细记录完数据，这才走出实验室。 “怎么突然过来了？”她一边摘下手套一边问。 “来给林总上一课。”我看向林悦。 黄莉转身从保险柜里取出一份文件：“来，看看这个。” 文件封面上印着《自体细胞定向诱导再生项目阶段性报告》。 林悦翻开第一页，最终停在一组对比照片上，一张显示着严重创伤的动物肢体，另一张则是基本愈合的同一部位，时间间隔仅有四周。 “这是...？”林悦的嗓音有些发干。 “我们最初研究的祛疤成分，在实验中意外激活了深层细胞的再生潜能。”黄莉语气平静。 “经过几十次配方优化，现在不仅能促进表皮愈合，还能定向诱导真皮、肌肉，甚至部分骨骼组织的再生。” “国际上，类似研究还停留在干细胞移植阶段。”黄莉继续说。 “而我们发现的这种植物提取物复合配方，可以直接在体内启动再生程序。上周的动物实验中，我们成功复原了百分之七十的缺损指骨。” “这已经不是祛疤膏了……”林悦喃喃重复，像是在说服自己接受这个远超想象的事实。 “有这个全球独一无二的配方，你觉得那个洋鬼子封杀得了我们吗？”我接过话。 “我需要一点时间消化。这完全颠覆了我所有的市场评估模型。”林悦还是不太相信。 “我们现在缺的不是投资，也不是市场，而是时间。” “要是早知道你打算找外企合作，我根本不会让你去碰那个史密斯。” 就在这时，黄莉给我们泼了一盆必要的冷水：“别太乐观。目前这些只是初步的实验数据，想达到商用标准，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最难跨越的障碍，就是量产。” 我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天坑里发现的异叶蓝苔藓，存量只够实验室消耗，远远支撑不起任何商业化产品。 野生资源极其有限，且采集困难。如果不能解决人工培育的难题，那新公司就很难运做下去。 也就是说，我们真正的战场，不在会议室，而在培育室。 ------------ 第289章 新建实验室 林悦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看了眼手表便匆匆离开，连报告都忘了拿。 我猜她是要去找王秋雅重新汇报这个重大进展。 等她走后，我问黄莉：“育苗的事有进展吗？” “组培育苗的项目是林小晴在跟进。正好，我们一起过去看看。” 我跟着她穿过两道自动门，来到无菌组培室的入口。 在黄莉的指导下，我换上蓝色无菌服，戴上口罩和头套，又经过一阵强风淋浴，这才被允许进入内室。 组培室内灯光柔和，一排排架子上整齐排列着透明的培养罐。 林小晴正俯身在一个无菌操作台前，专注调整着显微镜。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护目镜后的眼睛因惊讶而微微睁大。 “姐夫，你怎么来了？”她连忙站起身。 “来看看你们的进展。情况如何？”我环视四周。 林小晴引我们走到一排标着批次的培养罐前，罐底铺着一层淡绿色凝胶状物质，上面稀疏长着几簇不足指甲盖大小的苔藓。 “这是我们最新一批实验体。虽然成功诱导出了愈伤组织，但分化情况很不理想。这些苔藓完全达不到野生样本的靛蓝色泽。” 黄莉俯身仔细观察：“光照参数调整过了吗？” “全都试过了。从光照强度到光谱配比，甚至模仿了天坑深处的特定紫外波段，但就是无法复现那种独特的蓝色。”林小晴叹了口气。 “而且生长速度极其缓慢，照这个进度……” 她没再说下去，但我们都明白，如果无法实现规模化培育，再伟大的发现也只能止步于实验室。 我突然想到一个方法：“如果把实验室搬到天坑，成功率是不是能提高？” 自然环境模拟不了，那就在原生态的环境下进行。 “是个好办法，不过难度也很大。”黄莉。 我也知道把这么多设备都搬到天坑确实有点复杂。 “那如果在双阳山外围建一个实验室呢？”我退而求其次。 原本育出苗就是准备在林小雨老家那里种植的。 林小晴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其实，我家祖辈就生活在双阳山，对那里的植物分布非常熟悉。 小时候常听老人提起这种特殊的蓝色苔藓，说它只在特定的山谷里生长。我选择植物学专业，多少也是受这个影响。” 实验室里一片寂静。这个巧合让人惊喜，我们需要的本地向导和植物学专家，竟然就是林小晴。 黄莉若有所思：“所以你之前主动申请加入这个项目......” “是因为我认出了样本。”林小晴点头，“我记得小时候在山里见过类似的苔藓，只是没想到它有这么重要的研究价值。” 我看着林小晴，突然觉得这个安排再好不过。 她对当地环境的熟悉，将大大加快野外实验室的建设进度。 “那就这么定了。”我做出决定，“小晴，选址和与当地沟通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黄教授负责实验室的规划设计，我去协调资源和施工。” 就在我们准备分头行动时，林小晴补充道：“根据我以前的观察，这种苔藓对生长环境的要求非常苛刻。我建议我们先做一次详细的生态调查，摸清它的生长规律，再制定采收和培育计划。” 这个专业的建议得到了黄莉的赞同：“确实，了解它的原生环境对人工培育至关重要。我们可以先采集环境样本，分析土壤成分、温湿度和光照条件。” “好，那就按这个思路推进。”我看着二人，“小晴，你尽快整理出详细的考察方案。我们要用最科学的方法，解开这种苔藓的生长奥秘。” 我们走出实验室，在走廊的灯光下，我对林小晴说：“这样一来，你就要回老家去负责这个项目的前期调研了。” 林小晴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脸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兴奋：“真的可以让我负责吗？我现在才上大一，就能独立负责一个项目？” “不是独立负责，”黄莉教授温和地纠正她，“是整个团队在后方支持你。你在前方为我们收集第一手资料，我们会在这里分析你传回的数据。” “太好了！”林小晴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我这就去准备行李。双阳山这个季节正好是苔藓的生长旺季，我得抓紧时间。” 看着她匆匆离去的背影，黄莉转头对我低声道：“让一个大一学生担此重任，确实有些冒险。不过她对当地的熟悉程度，确实是团队里无人能及的。” “成长总是需要机会的。”我望着林小晴远去的方向，“况且，你不觉得她身上有种特别的热忱吗？” 三天后，林小晴带着全套采样设备和记录工具踏上了返回双阳山的旅程。临行前，团队为她准备了详细的工作手册，黄莉更是亲自对她进行了紧急培训。 “记住，每天都要传回环境数据样本，遇到任何问题随时联系。”黄莉再三叮嘱。 林小晴郑重地点头，将注意事项一一记在笔记本上。 第一周，她传回了大量野外照片和环境参数。通过她安装在各个监测点的设备，我们能够实时观察苔藓原生环境的温湿度变化。 “数据显示，这些苔藓生长的岩壁温度恒定在18-22度之间，湿度保持在80%以上。”黄莉在周会上分析着数据，“这与我们实验室的设置相差很大。” 第二周，林小晴开始系统采集不同海拔、不同朝向的苔藓样本。她在电话里兴奋地汇报：“我发现在朝东的岩壁上，苔藓的颜色特别鲜艳，而且长势最好！” 这个发现让黄莉若有所思：“或许它们对晨光中的特定光谱有需求。” 一个月后，林小晴已经收集了近百份样本和数千组环境数据。她不仅完成了预定的调研任务，还主动走访了当地的老药农，记录下许多关于山中植物的民间知识。 “这个小姑娘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黄莉在查看最新一批数据时感叹道，“她整理的资料非常系统，完全不像个新手。” 我点点头，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下一步的计划。有了这些详实的野外数据，我们在双阳山建立野外实验室的设想，终于有了坚实的科学依据。 ------------ 第290章 选址成功 黄莉没有马上做决定，而是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取出几个小巧的仪器。 她先在二叔指的那片空地测量了基础数据，又沿着山坡向上走了几十米，在一处朝东的缓坡前停下。 这里的植被明显更加茂密，黄莉手中的环境监测仪发出规律的滴答声，她仔细观察着屏幕上的数据。 “湿度稳定，光照强度适中，而且远离道路，污染风险低。”她转身对我们说。 “这里的微气候条件确实更接近天坑原始环境。” 我们跟着她在这片缓坡上仔细勘察。黄莉不时蹲下身采集土壤样本，林小晴则在一旁认真记录着各项数据。 “就这里吧。”黄莉最终拍板。 “这个位置背风向阳，既保证了充足的光照，又能避免强风直接吹袭，非常适合建设临时的实验室。” 选好位置后，一行人便回到林小雨家里。 农家小院飘出饭菜香，林母正在厨房里忙碌，两个女儿也挽起袖子加入帮忙。 林父招呼我们几个在客厅的竹椅上坐下，沏上一壶茶。 林父喝了口茶，缓缓开口：“那块地啊，虽然是咱家承包的，但要是建实验室这种正式建筑，还得村里盖章同意。” 我自己也是出生在农村，知道村里的规矩。 土地是集体的，任何建设项目都要经过村委会的审议。 “叔，您能帮我们牵个线吗？我们现在也是正规大公司了，一切都按规定来。该办的手续一样不会少，该交的费用也绝不会拖欠。” 林父若有所思：“明天一早，我带你们去见村长。” 这时，林小雨端着一盘刚炒好的山野菜走进来，恰好听到最后几句：“爸，村长不是一直想在村里搞点产业吗？” 林父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你们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明天见了村长，好好把你们的规划说一说。” “这项研究要是成功了，还能带动当地的药材种植产业。”我接过林父的话。 又聊了一会儿便开饭了。 八仙桌上摆满了地道的农家菜，这些食材简单却新鲜，是在城里很难尝到的本味。 席间气氛融洽，林父热情给大家夹菜，黄莉教授也对农家风味赞不绝口。 但我注意到林悦有些格格不入。 她吃得很少，筷子迟疑落在菜盘上空，最终只夹了些看起来最清爽的素菜。 每吃一口，她都要拿起纸巾擦拭嘴角。 饭后，林悦便把我拉到院子的角落：“你送我去镇上酒店吧，这里我待不习惯。” “行，我打声招呼。”我点点头。 只觉得女人事多，却也没特别在意。加上我们一行好几个人，林小雨家确实也住不下。 我回到堂屋，对林小雨轻声交代：“我送林悦去镇上安排住宿，她明天还要远程处理公司的事，需要个安静环境。” 林小雨正帮着收拾碗筷，只应了声：“那你们路上慢点。” 去镇上的车里，林悦淡淡开口：“这个项目，你投入得太快了。” “机会不等人。”我看着前方蜿蜒的山路。 后座的黄莉接过话：“林总助的顾虑我能理解。但从科研角度来说，这个发现确实值得投入。” “异叶蓝苔藓的活性成分一旦实现人工培育，每年至少是千亿级别的市场。更不用说它对整个药材种植产业的带动作用。” 我知道她一直记得之前大力丸项目的遗憾，那个本可大有作为的研究，最终因学校的保守决策而流产。 “王总那边我会亲自汇报。”这话看似说给黄莉，实则是说给林悦听，所有的风险，我来承担。 林悦轻笑了一声：“既然你这么有信心，那我自然会全力配合。” “王总最近对投资回报率看得很重，汇报时最好准备充分的数据支撑。”林悦地提醒了我一句。 她可能不知道我与王秋雅私底下的那层关系。 在这家新公司，我说话还是有相当分量的。 车子继续前行，根据导航，镇上并没有符合条件的酒店，我们只得继续往县城方向开去。 又过了半小时，最终，我们在县城中心找到一家看起来还算不错的酒店。 正当我们办理入住时，旁边传来一阵不太流利的中文对话。 我循声望去，便看到几个人正在前台交涉。 从他们言行举止我很快就认出他们是倭国人。 这家酒店因资质问题无法接待外宾，尽管对方再三解释，前台还是礼貌而坚定地拒绝了他们的入住请求。 “很抱歉，根据规定，我们确实不能为外籍客人办理入住。”前台小姐面带歉意。 那几个倭国人最后只得拖着行李箱离去。 临出门前，其中一位年长者回头看了我们一眼，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 那眼神说不上友善，但也谈不上敌意，更像是一种审慎的打量。 我心里暗自嘀咕：“倭国人来这小县城做什么？林小雨老家算不上旅游景区，更没什么外资企业。” 轮到我办理入住时，我要了三个房间。 这个时间点再赶回林小雨家确实不便，只能在酒店将就一晚。 办好手续，我把房卡分别递给黄莉和林悦。 林悦接过房卡，转头就问前台：“你们酒店的餐厅在几楼？这个点还能用餐吗？” “餐厅在二楼，营业到十点。”前台微笑着回答。 我们乘电梯上楼时，林悦还在抱怨：“这小地方的酒店，服务确实跟不上。” 各自进入房间后，我便听见隔壁林悦的房门再次打开。 脚步声朝着电梯方向远去，看来她还是没吃饱，去餐厅了。 我无暇多想，走进浴室洗了个热水澡。 擦干头发，我拿起手机，靠在床头给林小雨发了条信息：“已安顿好，明天一早去见村长。你早点休息。” 发送成功后，我顺手点开与王秋雅的聊天窗口。 略作思索，我发去一条简短的汇报：“双阳山项目选址已初步确定，明天与村委会洽谈。详细方案及预算分析后续呈报。” 几秒后，她的回复跳了出来：“知道了。” ------------ 第291章 黄莉的心事 我刚拿起手机，屏幕还停留在给苏妍编辑信息的界面，房门就被轻轻敲响了。 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黄莉。 她显然也是刚洗完澡，身上穿着一套浅灰色的棉质睡衣，款式简单，却衬得她比白日里少了几分学术的严肃，多了些居家的柔和。 我们之间早已有了某种默契，无需多问。我侧身让她进来。 黄莉走进房间，很自然地坐在单人沙发上。 她双手交握着放在膝上，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忧虑，与平日里实验室那个果决坚定的教授判若两人。 “我反复核算了数据和预算，”她没绕弯子。 “五十万只是基础，后续的维护、耗材，还有在陌生环境里不可控的变数，可能要花数百万，我担心……” 我没等她说完，拿起桌上的矿泉水瓶拧开，递到她面前的茶几上。 “不用担心。资金的问题我来解决，你现在要做的，就是相信你的判断，也相信我的。” 她伸手拿过水瓶喝了一口，因为这个动作让她把衣领撑开了。 从我这个角度可以看到诺隐诺现的风光。 虽然知道她不是有意勾引我，但这种无意间的流露才最致命。 “我知道机会难得，只是不想再经历一次像大力丸那样的失败。”她的话没说完，但那份不甘我深有体会。 “这次不一样。主导权在我们手里。天坑里的发现就是最大的底气。”之前我还是个奔波在风雨里的外卖员。 面对很多事都无能为力。但现在，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转过身，走向她，没有在对面坐下，而是停在她沙发旁。 居高临下的角度，能看见她睡衣领露出一段纤细的锁骨。 她没有躲闪，只是仰头看着我，眼底那丝忧虑被一种更微妙的东西取代。 我伸出手轻抚着她的脸：“你只需要专心做好你的研究，其他的，交给我。” 黄莉没有回答，但微微泛红的耳根和并未移开的目光，已经是一种无声的回应。 我俯身，一手穿过她的膝弯，另一手托住她的背脊，稍一用力便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她轻盈得超乎想象，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能感受到她瞬间绷紧又逐渐松弛下来的肌理。 她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地伸手环住我的脖颈。 目光相交，她更多的是一种认命般的、甚至带着点隐秘期待的情绪，那长久以来被理性禁锢的渴望，在此刻悄然决堤。 我将她放在床榻之上，身下的床垫微微下陷。 我没有给她更多思考的时间，低头便吻上了那两片微凉的唇瓣。 她那抵抗的力道只持续了短短一瞬，便在我耐心而执着的深入下土崩瓦解。 紧闭的牙关微微松动，允许了更进一步的探索。 这个吻逐渐变得深沉而缠绵。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变化，从最初的僵硬，到一点点地放松，最终如同春雪消融般彻底软了下来。 环在我脖颈上的手臂不再仅仅是依托，而是带了点回应般的力度。 窗外，属于县城的稀疏灯火与遥远山影一同沉默着，见证着这间客房内，如何用最原始的方式，进行着一场无声的交流。 正当我与黄莉缠绵，她眼中迷离的水光几乎要将我彻底淹没时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让我不得不回应。 黄莉更是浑身一僵，眼中的情欲瞬间被惊慌取代，她下意识拉过滑落至肩头的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谁？”我有点不爽。 门外传来林悦的嗓音：“是我，有点急事需要现在跟你谈。” 黄莉紧张看着我，无声地摇头，脸颊绯红，眼神里满是恳求。 我强行压下心头被打断的烦躁：“有什么事，明天早上再说。我已经休息了。” “是关于建实验室，我觉得最好现在沟通一下。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 黄莉把脸埋进了枕头，一副羞于见人的模样。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一股无名火窜起。 这女人，偏偏在这种时候！ 我的语气加重：“我说了，明天再说！天大的事也等明天！” 这一次，门外没有再立刻回应。 几秒后，林悦的声音再次响起：“好。那明天早上酒店餐厅见。” 脚步声逐渐远去。 我松了口气，重新看向身下的黄莉，但被打断的气氛已然变了味。 她眼神闪烁，之前的意乱情迷消退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尴尬和不安。 “她会不会……”黄莉有点乱了心神。 “别管她。”我试图重新俯身，但她却微微侧开了脸。 “还是，先这样吧。我也先回房间，免得林总找我，找不到人。”她拉了拉被子。 我手上稍稍用力，将她重新带回了床榻之间。 “林悦就算有天大的事，也不会闯进来。” 俯身靠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刻意压低了声音，“还是说…你怕了？” “谁怕了？”她扬起下巴，尽管耳根依旧通红。 我不再给她反悔的机会，我用行动代替了言语，重新吻住她，比之前更多了几分不容抗拒的占有。 长夜漫漫，窗外的月光悄然移动，见证着室内的温度再次升高，直至将那些理智的顾虑彻底燃烧殆尽。 …… 次日清晨，细微的动静让我醒来。黄莉已经起身，正背对着床，轻手轻脚地穿着衣服。 直到穿戴整齐，她才悄悄走向门口，“我过去了，一会见！” 握住门把手，极轻地旋开，侧身闪了出去。 我的枕边似乎还残留着几根她落下的长发。 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洗漱完毕，走进酒店餐厅时，林悦和黄莉已经点好了早餐。 “早。”我也去拿了了份早餐在她们旁边坐下？ 黄莉小口喝着白粥，视线与我一触即分。 “昨晚你急着找我，什么事？”我拿起一块蛋糕，直接问林悦。 林悦放下牛奶“没事了。” 她目光却转向对面的黄莉，“倒是黄教授，昨晚我去你房间，敲了半天门也没回应？” “可能是太累，睡得太死了吧。”她端起旁边的牛奶喝了一口，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 第292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吃过早餐，我开车带着两女再次来到林小雨家。 林父已经等在院门口了，见到我们便迎了上来：“吃早饭了吗？孩子她妈刚做好饭，一起吃点？” “我们已经吃过了。”我谢绝了林父的好意。 这时林母从屋里出来，正要往偏房去：“我去叫那两个丫头起来” “让她们多睡一会吧。”我出声制止。 “我们今天主要是去村里谈事情，她们跟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林父点头：“也是，正事要紧。” 他转身从窗台上拿起一个袋子：“那咱们这就过去？” 我给林父开了车门：“叔，你村部离这儿远吗？” “不远，就村东头那栋二层小楼。”林父指了指方向。 我开着车往村委方向去，没几分钟，村委办公楼就在眼前，一面褪色的红旗在楼顶迎风飘扬。 林父在门口站定，转身对我们说：“一会儿我先介绍情况，你们再补充。” 走进村委会，林父先是把那个袋子放在桌旁。 林父对着办公桌后那位正在泡茶的中年男子笑道：“村长啊，这几位就是我电话里说的，想来咱们村投资建实验室的客人。” “这位是黄莉教授，专门研究药材的专家；这位林总是公司派来的负责人” 他看向我，我适时上前一步，接过话头：“村长您好，我叫陈豪。我们公司对双阳山的药材资源很感兴趣，打算在这里建设一个临时研究基地。” 村长放下茶壶，目光在我们几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我脸上：“坐，都坐。叔昨天在电话里说了个大概，具体怎么个章程，还得听听你们的打算。” 我接过话，没绕弯子，直接指向墙上那张有些泛黄的村域地图：“村长，我们看中的是后山东坡那块缓坡地。” “我们规划的无菌实验室，核心是进行珍稀药材的组培育苗。” “一旦技术突破，成功培育出种苗，首先受益的就是咱们村的药农。” 村长翻看着林悦连夜做的计划书。 我继续画饼：“这只是第一步。后续，我们还计划引进几种市场价值高、适合本地种植的新药材，与村民建立长期保底收购的合作模式。” 村长终于抬起头，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拿起茶壶，给我们几个的茶杯续上水：“欢迎，当然是欢迎啊！你们来投资，带动村里发展，这是大好事。那块地是集体的，租用没问题。” “不过，建这种标准的实验室，属于小型建设项目，光村里盖章还不够，最关键的一环，是得去县里的住建和环保部门跑下备案和许可来。” 我立刻接过话：“规矩我们懂，所有的审批流程，我们一定严格按照规定走，该提交的材料一份不会少，该跑的部门我们亲自去。” “基本情况我已经了解了，”村长将计划书收好，放在手边， “我们村里还要开个会，走一下程序，过几天就能给你们答复。” “应该的，我们理解。”这套流程在意料之中，毕竟涉及集体土地，必要的民主议事程序不可或缺。 对于我们这种带着真金白银来投资的项目，只要流程合规，通过只是时间问题。 又聊了些关于用工可能优先考虑本村村民、水电接入等细节后，我们便起身告辞。 走出村委会，林父显然松了口气：“村长这边问题不大，开会就是个形式，咱们回去等信儿就行。” 他话音未落，我的视线就被停在村委会门口的一辆黑色商务车吸引了。 车门滑开，下来的竟是昨天在酒店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几个倭国人，旁边还跟着一个穿着花衬衫的本地青年。 那青年一眼看见林父，吊儿郎当晃过来：“林叔，真巧啊。当初您瞧我家穷，死活不肯把小雨嫁给我，现在我可不一样了。” 他拇指朝身后的倭国人比了比，“要不，您把小晴许给我得了？要多少彩礼，您只管开口！” 林父脸色瞬间铁青，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羞辱气得不轻。 我没等林父开口，一步挡在他身前，目光冷冷扫过那青年和他身后的倭国人：“林小晴现在是省医科大学正经的高材生，前途无量。你？恐怕配不上。” 那青年被我的话噎住，脸涨得通红。 倭国人中那位年长者，眼神在我脸上短暂停留，依旧带着昨晚那种审慎的打量，随即低声对青年说了句什么。 青年像是找到了靠山，冷哼一声：“哼，今天我还有正事，就不跟你们一般见识。” 说完，他立刻换上一副殷勤模样，点头哈腰领着那几个倭国人往村委会里面走去。 回到车上，我一边发动引擎，一边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坐在后排的林父。 他望着窗外，眉头紧锁，显然还在为刚才的事烦心。 “叔，刚才那个是什么人？” 林父叹了口气，像是要把胸中的闷气都吐出来：“他叫赵伟，跟我们一个村的。小时候跟小雨是同学，脑子不笨，就是没用在正道上。” “初中读完就死活不肯上学了，开始在镇上瞎混，偷鸡摸狗的事儿没少干。前两年，他不知道从哪儿弄了点钱，找了个媒人上门，说要娶小雨。” “我哪能答应？为这个，他当时还放过狠话，说迟早要让我后悔。” 林悦从前排转过头：“那他今天带着几个倭国人来村委会？” 林父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就是我琢磨不透的地方。他一个二流子，怎么就跟这些外国人搭上了关系？” 车内一时陷入了沉默。这件事，显然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叔，一会儿您得空，再给村长去个电话，探探那些倭国人的来意。” 我透过后视镜，看到林父先是一愣，随即恍然地点点头。 林悦则直接开口：“防人之心不可无。” “我晓得，我晓得。”林父连声应道。 “咱们这刚有点眉目，可不能让这些人搅了局。我回去就打电话。” 原本因项目推进顺利而带来的轻松，被这群不速之客蒙上了一层阴影。 ------------ 第293章 钱不是问题 过了一会，我将车停在林小雨家的院门外，林父几乎是立刻推门下车。 一边往屋里走一边掏出了手机，背影显得有些急切。 黄莉走到我身边，低声说：“如果他们是竞争对手……” “放心我来应对。”我心里清楚，跟倭国人打交道，就不能用常规的思路来。 林悦没有参与我们的对话，她抱着手臂，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显然也在快速分析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数。 半个小时后，林父从屋里走了出来，脸色不太好看。 “问清楚了，赵伟带着那几个人，跟村长说，他们也是来考察投资药材的。” “这个情况，倒也在意料之中。”我心底却已警铃大作。 黄莉用专业的口吻补充：“是的，倭国多家大型汉方药企，近年来一直在我国境内投资建设药材基地，并且大规模、成体系地收购我们的野生药材资源。” “他们将原材料运回国内，经过精深加工，制成中成药或高端保健品，再行销全球。” “这本质上是一种对原材料和传统知识体系的战略性控制。我们的很多珍稀药材，就是这样流失的。” 林悦冷哼一声：“看来，他们是闻着味找过来的。我们的动作，可能已经被盯上了。” “未必是盯上我们，”我思路逐渐清晰。 “更可能是他们本身就在这一带寻找合适的项目和资源。” 我看向林父：“叔，村长那边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他们似乎还没谈完！”林父回应道。 “您把村长的电话给我一个。”我心里有了盘算，不能被动等着，必须主动出击。 接过林父递来的号码，我快速存进手机。 吃过午饭，按原计划我需要先送黄莉她们回市里。 车子抵达县城时，我靠边停下，对后座的林小雨说：“你带黄教授和林总在县城逛逛，我有点事情需要单独处理一下。” 林悦像是猜出我的意途：“怎么，是要去处理那些‘不速之客’的事？” “只是确保我们的项目顺利推进。”我避重就轻，没有正面回答。 看着林小雨带着她们走向县城的商业街，我立刻调转车头，驶向一个相对安静的街角。 拨通村长的电话，听筒里很快传来他那带着当地口音的声音：“喂，哪位？” “村长您好，我是上午来谈项目的陈豪。”我开门见山。 “冒昧打扰，就是想再跟您确认一下项目用地的细节。” 电话那头的村长沉默了片刻：“陈总啊，你的意思我明白了。他们确实也提了些想法，不过嘛……” “咱们村肯定优先考虑靠谱、对村里长远发展有利的项目。你们放心，我心里有数。” 我可不想听这些客套话，直接切入主题：“村长，我现在人在县里，想请您吃个便饭，不知您能否赏脸？” 电话那头传来村长略带笑意的话音：“陈总啊，你这…太客气了。不过你这一说，我下午还真没什么安排。地方你定？” 我立刻接话，“那就在县城悦来酒楼，吃过饭我还要赶回市里。” “行，那就一会见。”村长爽快答应下来。 挂断电话，我便开车去了趟银行，取了些现金，装进一个牛皮纸信封里。 我心里泛起一阵厌恶。这种手段，是我最不屑的。 但此刻，理智压过了情“不能因小失大。” 我低声告诫自己。要是让那些倭国人抢先一步，用合同绑定了村里的药农，即便黄莉的实验日后成功，我们也将在源头失去支撑，满盘皆输。 来到悦来酒楼，我定了个僻静的包间，按本地招待的规格先点了几道硬菜和一瓶好酒。 没过多久，村长如约而至，果然是一个人来的。 “村长，您能赏光，真是太感谢了。”我起身相迎，引他入座。 “陈总你太客气了，都是为了村里发展嘛。”村长笑着摆手。 我们心照不宣地寒暄了几句，从天气聊到今年的收成，绝口不提正事。 直到凉菜上齐，服务员退出房间带上门，包厢里安静下来。 我看准时机，没有多余的铺垫，将一直放在手边的牛皮纸袋平稳地推了过去。 我目光坦诚地看着他，“我绝不会让您为难。您只要给我透个底，对方开了什么条件，我们，出更多。” 村长的目光在信封上停留了一瞬，那里面的厚度显然传递了足够的诚意。 他忽然轻笑一声，伸手将信封往自己面前挪了近半尺，却没有收起，只是用掌心压着。 “陈总，你干大事的人。那倭国人，开出了两个条件。”他伸出两根手指。。 “第一，他们承诺以高于市场价一成半的价格，包销村里所有合格的药材，但要求签五年独家协议。” 我心中一动，这确实是狠招，直接掐住了药农的命脉。 “第二，他们愿意预付第一年的三成货款，作为订金。” 我立刻听出了其中的关键：“预付订金，这是想把村民彻底绑死。” 一旦收了这笔钱，后续五年即便有更好的价格或机会，村民们也难有转圜余地。 村长点点头，眼神里带着赞赏：“而且他们动作很快，明天就打算召集几家大户开会。” 我已经有了对策：“村长，我们也可以签包销协议，价格比他们再高半成。至于订金，” 我迎上他的目光，“我们可以预付五成，并且不设强制独家条款，村民自产的其他药材，只要符合标准，我们一并收购。” 我这个条件，不仅更优厚，而且给了药农更大的自主权，显然是更具诚意的长远合作模式。 “至于其他方面的诚意，”我的目光扫过那个信封。 “只会更多，绝不会少。我们是实实在在来建实验室、做产业的，技术落地了，受益的是整个村子，不是一锤子买卖。” 村长终于将信封收进了随身携带的公文包里。 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明天的会，我会多帮你们说话。到招标的时候，就看你们各自的本事了。” “多谢村长给这个机会。我们一定不会让您和乡亲们失望。”我知道这事成了一半。 ------------ 第294章 花小钱，办大事 村长走后，我在包间里静坐片刻，将杯中残茶一饮而尽。 事情算是开了个口子，但远未到放松的时候。 结完账，我收起票据转身就往外走。 就在这当口，三个年轻男人摇摇晃晃地从旁边走廊拐出来，满身酒气，显然已经喝多了。 他们勾肩搭背，走路歪斜，几乎占满了过道。 我侧身想让，其中一人却故意用肩膀重重撞了我一下，力道不小。 “操！没长眼啊？”那黄毛青年扭头就骂，唾沫星子几乎溅到我脸上。 他眯着醉眼，上下打量我，“挡你爷爷的路了，知道不？” 另外两人也围拢过来，形成一个小小的半圆，挡住我的去路。 我没有动怒，只是淡淡开口：“路很宽，是你们走歪了。” “嘿！还他妈嘴硬？“撞了人还有理了？说说，怎么赔？”一个穿着花衬衫的混混叫嚣着。 那只手还没碰到我衣服，我便抬手格开，挡开了他的手腕。 “哟嗬？练过？”第三个剃着板寸的混混嗤笑一声。 晃了晃脖子，发出咔嗒的轻响，“哥几个今天还就不让你走了！不表示表示，这事没完！” 黄毛继续威胁：“识相点，拿点烟钱出来，不然你今天怕是走不了了。” 看着他们步步紧逼的架势，我心知这事无法善了。 一直刻意压抑的某种力量，在体内微微躁动。 就在花衬衫再次伸手抓向我衣领的瞬间，我动了。 右手后发先至，扣住他的手腕，向下一压。 他甚至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带得向前踉跄，单膝跪倒在地，发出一声痛呼。 几乎在同一时刻，板寸的拳头带着风声朝我面门袭来。 在我眼中，那动作慢得可笑。 我侧头轻松避开，左手手刀顺势劈在他出拳的手臂外侧。 “呃啊！”他整条胳膊瞬间酸麻无力垂落。 黄毛见状，骂了一句脏话，从后腰摸出一把弹簧刀。 不等他持刀刺来，我主动迎上前，速度快的只留下一道残影。 左手闪电般擒住他持刀的手腕，用力一扭，在他吃痛松手的瞬间，右手接住下落的匕首，反手用刀柄重重敲在他锁骨的位置。 黄毛闷哼一声，疼得五官扭曲，冷汗瞬间冒了出来，整个人瘫软下去，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秒。 板寸头挣扎着想爬起来，被我目光一扫，立刻僵在原地。 “大、大哥…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您、您大人大量…” 花衬衫捂着手腕：“错了，我们错了！再也不敢了…” 瘫坐在地的黄毛也强忍着疼痛，哆哆嗦嗦求饶：“放…放过我们吧…” 看着他们这副欺软怕硬的狼狈相，我心底没有丝毫波动。 正要转身离开，一个念头忽然闪过。 我停下脚步，目光扫过三人：“你们认识双阳村的赵伟吗？” 话音刚落，板寸头和花衬衫下意识地对视一眼，又迅速低下头，眼神躲闪。 黄毛眼神一慌，嘴唇动了动，没敢立刻接话。 这反应，已经告诉了我答案。 “认识…我认识…”板寸头咽了口唾沫，不敢隐瞒。 “他跟您是什么关系？”黄毛试探着问。 我一听他们认识，心里就有了盘算。 “我跟他有点小过节，你们能不能帮我办件事情。” 听到这句话，他们反倒松了口气。 板寸头壮着胆子问：“以大哥您的身手，想收拾赵伟那小子还不轻松吗？” 我编了个理由，半真半假：“我女朋友是双阳村的，那小子之前对我女朋友有想法。过几天我要去提亲，有些事情我不方便出手。” 说完，我从怀里掏出另一个牛皮纸袋，扔给黄毛。 里面装着一万块钱，“这是定金。只要你们办好了，再给另一半。” 黄毛接过纸袋，指尖在厚度上轻轻一捻，眼神瞬间就变了，整个人像换了个人似的，连疼痛都忘了。 “大哥，我们这也是不打不相识。您说吧，要他那只手？” “用不着见血。我只需要你们让他那天不要出现在双阳村。”我的目的很明确。 让赵伟这个地头蛇在招标当天无法给倭国人提供帮助。 “这事好办。”黄毛接过话，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简单交代几句后，我离开酒楼，在县城商业街口找到了林小雨她们。 四个女人正站在一家特产店前，对着琳琅满目的山货指指点点。 “事情办完了？”林悦最先看见我。 “办完了！”我轻描淡写，顺手接过林小雨递来的一包野生菌干。 黄莉推了推眼镜：“这里的药材标本很丰富，但保存工艺太原始了。” 看着她们兴致勃勃的模样，我把刚才酒楼里的事压回心底。 找人对付赵伟，表面看确实小题大做，但我必须确保这个项目万无一失。 没人比我更清楚倭国人的野心和手段。 他们要在双阳村扎根，建立药材种植基地，凭借其庞大的资金和缜密的勘探能力，双阳山脉深处那个天坑的秘密恐怕就保不住了。 那处天坑，才是这一切的真正核心。 我收回思绪，对她们笑了笑，“走吧，该回市里了。” 回程的车上，林小雨和黄莉讨论着刚才的见闻，林悦则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我开着车，心里却反复推敲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回到市里，我先把林悦、黄莉和林小晴送回公司，最后才送林小雨回家。 一进门，苏妍就闻声从沙发上跳起来：“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 林小雨笑着从袋子里拿出几包野生菌干和山核桃：“给你带了这些，都是当地的特色。” 苏妍接过来翻了翻：“就这些啊？” “那你还想吃什么？”我放下车钥匙，随口问道。 “就没带点土鸡土鸭吗？听说乡下的走地鸡炖汤最香了。”她也是个吃货。 看着苏妍那副馋样，我回应了一句：“这次是去谈正事，不是专门采购的，下次吧。” 林小雨也打圆场：“是啊妍妍，这些干货炖汤也很鲜的。明天我给你煲个菌菇汤。” 苏妍这才勉勉强强地抱起那堆干货：“那说好了啊，下次一定要给我带。” 转身就往厨房跑，“我现在就泡点菌子，明天喝汤！” ------------ 第295章 签下合同 回到市里，我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 双阳村投资项目因倭国公司的竞争而骤然提速。 会议室里，投影幕布上的预算表比原计划高出了一大截。 “我们需要提前布局，”我指着图表。 “在正式招标前，就和有经验的药农签订意向协议，锁定一部分优质资源。” 林悦对建设实验室的提议没有异议，但听到要与村民提前签订药材回收合同时，就有不同意见。 “现在实验还没成功，黄莉那边的数据都没完全出来，” “这么早就用合同把村民绑住，会不会太急了？如果后续研发方向调整，这些合同就会变成我们的负担。” 几位项目经理也纷纷点头，显然对此抱有顾虑。 我知道必须拿出足够分量的理由。是时候亮出底牌了。 “我们先不谈还在实验室阶段的新药材。大家还记得固本回春汤吗？” 听到这个核心产品的名字，在座的人都打起了精神。 “这款产品的主药原料，超过六成就产自双阳村。如果这部分的供应渠道，被我们的竞争对手用独家协议锁死……” “那就不只是新项目受阻的问题了。我们拳头产品的生产线，可能就要面临断供的风险。” 林悦显然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利害关系。 张薇率先打破了沉默：“如果是这样，这笔预算，就有必要了。” “不仅是必要，是紧迫。我们必须抢在对方前面，守住我们的生命线。这已经不仅仅是一个投资项目，而是一场供应链的保卫战。”我做出最后的总结。 会议结束后，林悦特意留了下来。她走到我身边：“你之前没提过固本回春汤的原料也这么集中。” “有些底牌，不到关键时刻，不能轻易翻开。”这个渠道原本我是不想这么早曝光的。 她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但眼神里已经没有了质疑。 几天后，我开车再次驶入双阳村。 这次同行的是林悦、财务主管张薇和林小晴。 林小雨因有孕在身，不便奔波，我便让她留在市里休养。 今天的双阳村村委大院格外热闹，红色的横幅在风中轻扬。 我们到达时，正好遇见松井药业的代表，中村课长及其团队从黑色的轿车上下来 他们穿着统一的深色西装，神情倨傲。 我没有看到赵伟的身影，看来那几个小混混拿钱真的办事。 招标会在村委会议室举行。 主席台上坐着村长和几位村干部，台下坐着村民代表，整个会场座无虚席。 松井药业率先陈述。 中村通过翻译展示了精美的方案，承诺以高于市场价15%的价格收购药材，并提供了详细的“公司+农户”标准化管理方案。 条件相当优厚，不少村民代表听得频频点头。 轮到我们时，我亲自站了起来，走到台前。 “乡亲们，”我没有念稿，而是很真诚的开口。 “松井药业给出的价格确实很有吸引力。但我想请大家想一想，他们把这些优质的药材收走后，会运到哪里去？” 会场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注视着我。 “他们会把这些承载着双阳山脉精华的药材，一船一船运回日本。” “经过加工包装，变成他们的‘汉方药’，再以几十倍、几百倍的价格卖到全世界，包括卖回我们中国。” “在我们的工厂里，由我们的技术人员，制成能惠及我们同胞的好药。利润留在国内，就业机会留在县里，完整的产业链就建在咱们村旁边！” 台下开始响起议论声，不少人眼中闪烁着认同的光芒。 “除此之外，”我看向坐在一旁的村长。 “我们决定，只要合作达成，公司将向双阳村小学捐赠十万元，用于改善教学设施，让村里的孩子们能在更好的环境里读书学习。” 这句话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几位村干部交换着眼神，明显被打动了。 几个倭国的脸色变得很难看，他通过翻译急切地补充：“我们也可以考虑适当的捐赠......” 但时机已经晚了。感情的天平已经倾斜。 村长与几位村干部低声商议后，重新面向会场：“经过综合考量，我们认为陈总他们公司的方案更注重长远发展，更能带动本地经济。” 会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倭国领队铁青着脸，带着团队匆匆离场。 走出村委会时，林悦在我身边低语：“感情牌打得不错。” 我轻声回应：“这不只是感情牌，这是事实。” 接下来，就是签订正式合同，推进实验室建设了。 签下实验室用地三十年租约，村长用力与我握了握手：“陈总，我们村的药材可都交给你了。” “我们公司是不会浪费这些药材的。”我诚挚回应。 接下来的药材保底收购合同签署，则是在村委大院热闹展开。 长条桌一字排开，张薇和林小晴负责核对身份、解释条款。 村民们排着队，大部分人都爽快地按了手印，但也有几位老药农看得格外仔细，问得也分外详细。 轮到一位头发花白、眼神却清亮有神的老人时，他拿起合同，手指逐字逐行地划过。 “这保底价，当真不管市场行情好坏，都按这个价收？”老人看向我。 “白纸黑字，具有法律效力。就算市价跌了，我们也按这个价收。如果市价涨了，我们就按市价收，绝不让乡亲们吃亏。” 他沉吟片刻，又指着一处条款：“要是，你们说的那个实验室，搞出来的新种法，我们这些老骨头学不会，种出来的东西不合标准呢？” “实验室的首要任务就是摸索出适合本地、容易上手的标准化种植方法。”林小晴出来解释。 周围的人都安静下来，等着他的决定。终于，他点了点头，拇指沾上印泥，在合同上用力摁下了一个鲜红的指印。 “成，老头子就信你们一回。” 有了老人带头，后续的签署顺畅了许多。 ------------ 第296章 夏琳的请求 签约后的村委大院渐渐安静下来，村民们拿着合同副本，三三两两地议论着散去。 林悦走到我身旁，顺着我的目光看去：“附子，你特意在合同里把这一项单列，又提高了保底价。” 坐回车里，我才详细解释：“这段时间，雪雪几乎跑遍了所有主要产区，也试用了各地送来的样品。只有双阳山阳坡产出的附子，经过古法炮制得到的黑顺片，有效成分的含量和稳定性比别人高出至少三成。” 开车的张薇从后视镜看了我一眼：“所以，你坚持要提前锁定种植面积，甚至愿意预付部分定金。” 我们必须把源头牢牢握在手里。为明年的药店分店布局。 到时候哪怕新产品进度慢，我们手里还有了一款能稳定盈利的拳头产品。 接下来还要跑手续，建无菌组培育苗室。这个育苗室是未来规划的核心，必须尽快落实。 回到公司后，我立即让林小晴着手准备申报材料，同时联系了几家有专业资质的实验室建设公司。 几天后，初步方案摆在了办公桌上。 “预算比我们预估的又高了一些。”张薇开口汇报。 “预算可以批，关键是要快，要保证质量。”我直接拍板了。 林悦坐在一旁，沉默地看着方案，像是有很多话要说。 可她负责的核心是市场，眼下新公司没有一款量产的产品可以推向市场，这让她空有规划却难以施展。 这种沉默，比任何质疑都更让人感到压力。 所有事情都在条不紊地推进中。 这天，我不得不抽空去王秋雅家里汇报一下进展，毕竟新公司的资金都源自她的支持。 “你来的正好，陪我出去散散心。”我刚走进别墅，王秋雅便开口道。 她怀孕已五个多月，身形有了明显的变化。 我们来到车库，“坐我的吧，让你体验一下国产车。” 我为她拉开车门。路上，我们聊起了车，我提到刚换的这辆S800。 她舒适地靠在宽大的后座里，感受了片刻：“这车不错，比我那辆奔驰坐起来更安稳。” 我用语音功能为她打开了座椅按摩功能：“这个力度可以吗？” “嗯，刚好。”她闭上眼睛，似乎很享受。 半个小时后，车子驶入市郊一处森林公园。 这里环境清幽，绿树成荫，正是散步的好去处。 我停好车，小心地扶着她下来，沿着平缓的步道慢慢走着。 “你今天来找我是要聊新公司的事？”王秋雅开口问道，语气听起来随意，但我知道她问的是正事。 “嗯，最近公司投了些钱在药材种植方面。”我言简意赅地汇报了重点。 王秋雅停下脚步，眺望着远处郁郁葱葱的山林，“生意上的事，你把握分寸。我不问过程，只要结果。别让我这笔投资打了水漂就行。” “我明白。” 这一刻，她不像那个在商场运筹帷幄的投资人，更像一个沉浸在即将为人母的微妙情绪中的寻常女子。 我们又走了一段，聊了些琐事，直到她脸上显出些倦意，便驱车返回。 送她回到别墅安顿好，我才离开。车窗外的城市华灯初上，我想起她最后那句叮嘱。 感到肩上的担子清晰而具体，不仅要把项目做成，还得做得漂亮，这关乎信任，也关乎一份超越商业的责任。 从王秋雅的别墅出来，我没有直接回公司，而是方向盘一转，驶向了药店总店，有段时间没过来看看了。 现在店里都是一些陌生面孔，几位年轻姑娘正围着中间的配药区。 秦雪站在她们中间，手里拿着戥秤，一边称量药材，一边清晰讲解：“……茯苓要选云苓，切片均匀的。” 几位新人听得认真，不时点头，或低头快速记录。 我注意到夏琳也在其中，她站在稍靠前的位置，目光紧跟着秦雪的手势。 我没有立刻出声打扰，只是靠在门边的药柜旁看着。 秦雪继续将称好的药材投入旁边的紫砂煎药壶中，开始讲解火候与水量的把控。 “……先武火煮沸，这期间要看着，防止溢壶。然后转文火，保持微沸，计时四十分钟。” 一位新店员忍不住小声问：“秦雪姐，这个时间一定要这么精确吗？差几分钟会不会……” “会。”秦雪打断她。 “药性交融转化，就在这火候与时间里。差之毫厘，最终汤剂的平衡就可能被打破。” 等到一轮讲解和实操示范暂告段落，秦雪才擦了擦手，朝我走来。“陈总，怎么有空过来？” “路过，来看看。”我扫了一眼那些正在低声讨论的新人。 秦雪半开玩笑说：“难得陈总大驾光临一趟，视察工作，是不是该出点血，表示表示？” 我懂她的意思。以前店里业绩好或者忙过大项目后，我常会请大家聚餐，这几乎成了不成文的惯例。 看着这一张张新鲜又努力的面孔：“行啊。不过看样子，你们现在是谁也走不开吧？” “老规矩，可以点外卖，丰盛点就行。”秦雪现在宰起我来也不手软。 “好，你们点，我来买单。”我爽快答应下来。 秦雪就点好了单：“都点好了，都是些她们平常喜欢吃的东西，估计得等一阵子才能送齐。” 我爽快付了款，“那你们吃好，我就不打扰你们培训了。” 简单交代一句，我便转身走出了药店。 刚回到车上，还没发动引擎，副驾驶的车门就被拉开了。 夏琳有些急匆匆地坐了进来，呼吸微促。 我看着她，没有立刻说话。她的眼神有些躲闪。 “有心事？”我看出她的异常，主动开口。 她抬头看向我：“陈豪，能不能，能不能先预支我两个月的工资？” 我无法对她的请求置之不理。“是碰到什么事了吗？” “是我妈……”夏琳的眼圈瞬间红了。 “她胆囊结石的老毛病又犯了，这次引发急性胰腺炎，医生说要马上做手术。家里，一时凑不够钱。” “需要多少？我转给你。”我没有丝毫犹豫。 “两万！应该差不多。”她立刻报出数字，但眼神里还是充满了不安。 “做什么手术？两万够吗？”我多问了一句。 ------------ 第297章 感谢 “就是腹腔镜胆囊切除，医生说这个手术现在比较成熟，两万块预算应该可以，医保能报销一部分。” 看着她强作镇定的样子，我心里叹了口气。 手术哪有那么简单，后续的住院、用药、处处都要花钱。 我拿起手机，直接操作起来，“我先转你，应个急，你先照顾好阿姨。” 手机提示音很快响起。夏琳看了一眼，惊讶地抬头：“这是五万？太多了…” 我打断她：“手术和后续恢复都要用钱，别在这些事上克扣。阿姨的身体要紧。” 夏琳看着手机屏幕，又抬眼看看我，“等过段时间，我再好好陪你。” 我以为以为她是拜金，没想到是为了家里：“别想那些有的没的，这两天培训你先请假，专心处理家里的事。秦雪那边我会打招呼。有什么困难，随时给我电话。” 她用力点头：“那我先回去了，得赶紧去医院。” “去吧，路上小心。” 看着她推开车门，快步跑回药店方向去拿东西。 “看来以前是错怪她了，以后再对她好点吧。” 几天后，夏琳给我打来电话：“陈豪，我妈妈手术很成功，真的，太谢谢你了。” “那就好。阿姨精神怎么样？” “我还好。妈妈精神不错，就是总念叨着花了太多钱，心里过意不去。” “我跟她说，是公司领导心好，预支了工资，还借了钱给我们应急，她让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 “不用这么客气。在哪间病房？我抽空过去看看阿姨。” 她似乎有些意外，连忙报出了病房号：“在市二院住院部。不过你不用特意跑一趟的。” “不麻烦，应该的。” 挂了电话，我处理完手头几件紧急的事务，下午便抽空去了市二院。 在住院部楼下，我没买那些华而不实的果篮，而是在附近一家口碑很好的营养品店，挑了些适合术后恢复的温和补品。 来到肝胆外科病区，夏琳正背对着门口，用棉签沾着水，给她母亲湿润嘴唇。 床上躺着一位面容清瘦、头发花白的妇人，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眼神温和。 夏琳听到脚步声回过头，见到是我，脸上立刻浮现出惊讶。 “陈总，你这么快就来了。”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来。 “听说阿姨手术顺利，过来看看。”我把手里的东西放在床头柜上，转向病床。 “阿姨，您好。我是夏琳公司的同事，姓陈。” 夏琳母亲挣扎着想坐起来些，夏琳赶紧上前帮忙调整床头的高度。 “陈总，快请坐。”老人的声音有些虚弱。 “琳琳都跟我说了，这次多亏了您帮忙，我们这家庭，真是给您添大麻烦了。” “阿姨您别这么说，谁家没个急事。夏琳工作很认真，是公司的好员工，这都是应该的。”我客气回应。 老人连连说：“琳琳，你看陈总还带这么多东西，这得花多少钱……” “妈，这是陈总的一点心意。”夏琳轻轻握住母亲的手，低声安抚。 “阿姨，您就安心养病，把身体彻底养好，就是对夏琳最大的支持，也是让我们这些做同事的放心了。” “费用方面不用担心，夏琳工作表现好，公司有相应的关怀机制，都能解决。” 又坐了一会儿，问了问主治医生的情况和后续治疗方案，见老人脸上露出倦容，我便起身告辞。夏琳送我出来。 走到病房外的走廊，她低声道：“谢谢你来看我妈，她心里踏实多了，也谢谢你刚才那么说。” 她指的是我关于公司关怀的那番话，这显然减轻了她母亲的心理负担。 “本来也是事实。” 她抬起头，眼圈微微有些发红，但这次不是因为焦虑，而是别的什么情绪。 夏琳用力点了点头，千言万语最后只化成一句：“我知道了。” 几天后，夏琳再次单独找到了我。这次不是在药店。 也不是因为急事，她约我在公司附近一个相对僻静的停车场见面。 我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她已经在副驾上等着了。 她转过头看着我，眼神里有种不同于以往的、直接而柔软的东西，“陈豪，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我心里隐约预感到什么，还没来得及说话，她已经解开了安全带，靠了过来。 她手轻环住了我的脖子。车厢内狭小的空间迅速升温。 我没有推开她，或许是因为那晚医院走廊里她微红的眼圈，或许是因为此刻她的模样真让人有点怜爱。 情潮退去，车内只剩下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我松开她，整理了一下衣衫，“其实你不用这样，帮你，不是图这个。” 夏琳没有立刻退回自己的座位，而是顺从地靠在我肩头，脸颊贴着我的衬衫。 “我知道，可能是我自己没分清。但是陈豪，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上你了。” 这句话我确实感到头大。如果只是像过去那样，各取所需，彼此心照不宣，关系反而简单清晰。 可一旦牵扯到“喜欢”这种明确的感情，事情就变得复杂而危险。 我没有立刻回应，她的手还轻轻搭在我的手臂上，传递着依赖的温度。 “夏琳，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开始就不是建立在‘喜欢’这个基础上的。” 她靠在我肩头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但没有动，也没有反驳。 我继续道：“你妈妈刚做完手术，需要你的未来还很长，重心应该放在这些实实在在的事情上，而不是……”我顿了顿，“而不是一时冲动，把感激或者依赖当成了别的感情。这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 我说得很明白，近乎残忍的明白。我不想给她任何模糊的期待。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只有风还在徐徐地吹。 良久，她轻轻吸了吸鼻子，终于直起身，坐回副驾驶座。她没有看我，低头整理着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领，侧脸在昏暗中看不真切表情。 “我明白了。”她的声音很低，但出乎意料地没有哭腔，反而有种褪去某种虚幻后的清晰，“对不起，是我……想岔了。你说得对，我现在最该做的是照顾好妈妈，学好本事。那笔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钱不急。”我看着她，心里那点烦闷里又渗出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好好生活，比什么都重要。” 她点了点头，推开车门。“那我先回去了。”夜风吹起她的发丝。 “嗯，路上小心。” ------------ 第298章 杨丽娟出院了 这些天，回归到工作，我将更多的精力投注在这家初创公司上。 王秋雅那一个亿的投资，沉甸甸地压在我的肩头，这不仅是资本，更是一份不容辜负的信任。 这天的小型项目会，核心议题再次聚焦在黄莉主导的实验室上。 她手中进行的基础研究和数据积累，是公司未来能否一鸣惊人的关键。 会议室的白板上写满了分子式、药材名称和初步的实验流程图。 黄莉眼下有些淡青，但眼神却很亮，她指着最新的几组数据对比图：“针对固本回春汤的改良，可以达到量产，但效果会下降三成。” “只要能量产就行，效果差一点没关系，我们可以降点价格，再分成几个版本。”林悦说出她的想法。 虽然我心里是不怎么支持，但把盘子做大了，走纯商业模式，这也是必然的结果。 没人提意见，黄莉继续介绍另一款产品：“至于祛疤膏方向，还要等双阳村的实验室建成后，看能不能培育出来。” 黄莉的研究进展比预想的要快，尤其是壮阳药方向，市场潜力巨大，且一旦成功，就是一款能快速形成现金流的爆品。 林悦接着发言，她的思维总是跳跃在研发之前，着眼于更宏观的布局。 “针对这两个核心在研产品，应立即启动商标注册流程。” 中药制剂的新药申请或保健食品批文的备案认证，这些资质申请周期长，必须现在就着手了解流程，准备基础材料。 “我们不能等到产品做出来了，才被卡在这些环节上。” 林悦考虑得很周全，知识产权和市场准入则是翅膀，缺一不可。 会议结束后，我拿着杯子走进休息室，想泡杯茶透透气。 刚把热水注入茶杯，黄莉也端着空咖啡杯走了进来。 “辛苦了。”我看着她略显疲惫但精神亢奋的状态。 “实验再重要，也别把自己绷得太紧。我们现在的进度，已经远超预期了。” 黄莉操作着咖啡机，难得露出一个笑容。“压力是有，“但也不全是给公司、给你打工这份压力。” 她端着冲好的咖啡，靠在料理台边：“这些年，看了太多。很多我们古籍里早有记载、民间用了上百年的好思路，要么被束之高阁，要么被人家拿过去，用现代技术一分析，提取、合成、专利一申请，就成了他们的重大突破。” “从青蒿素到一些复方制剂的深度开发，我们慢一步，就步步慢，市场、标准、话语权，全成了别人的。” “这次不一样，两款产品的底层逻辑和我们的炮制提取路径，他们短时间内摸不透。那几味核心药材的地域特异性很强。” 她呼出一口气，像是把长久以来憋着的那股劲稍微释放出来一点，“这是个机会，一个可能让我们在某些细分领域，真正走到前面，甚至制定规则的机会。作为一个搞科研的，这口气，我憋了很久了。” 我看到的不仅是一个尽职尽责的研发主管，更是一个带着某种朴素执念的战士。 “明白了，资源管道，我会尽量打通。你只管往前冲，需要什么，开口。”我也是全力支持她。 因为有些微妙的想法，我跟她不谋而合。 黄莉拿起咖啡杯：“谢谢，我先回实验室了，还有两组数据要盯。” 商机固然要抓，但有些东西，比单纯的商机更值得投入。 我刚喝了口茶，手机就响了。是秦雪打来的。 “老板，跟你汇报个情况。”秦雪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今天店里来了个人，不像普通顾客。简单问了问几种药材后，话头一转，说想买咱们‘固本回春汤’的药方。” 我放下茶杯：“你怎么说？” “我当然拒绝了。”秦雪回答得干脆利落。 “我说这是店里代客煎制的秘制方剂，不卖配方。那人也没多纠缠，转了一圈就走了。但我感觉不像是一时兴起问问。” “你做得对。记住，任何时候，任何情况，方子都是底线。以后遇到类似的人，多留个心。” “明白。” 挂了电话，我站在落地窗前，固本回春汤还没开始大面积推广，只是在总店和少数老客户中有口碑，居然就已经有人嗅着味道找上门来了。 看来，我让店员坚持只提供煎制好的汤剂，绝不单独售卖配好的药材或透露具体配伍，这步棋走对了。 最大程度减少了核心配方外泄的风险。 商场果然如战场，表面的宁静之下，暗流涌动。 竞争的残酷与直接，远比我想象的来得更早，也更赤裸。 我转身回到办公桌后，拨通了林悦的内线电话。“林悦，刚才秦雪那边遇到点情况……” 我简单复述了有人询价药方的事。“这件事提醒我们，知识产权保护必须立刻升级到最高优先级。你之前提的商标和资质要加快，” 电话那头，林悦的声音也凝重起来：“我立刻去办。看来，有人已经把我们当成潜在的对手了。” 放下电话，休息室里那片刻的松弛感早已消散无踪。 战争的门铃已经按响，接下来每一步，都不仅仅是商业运作，更是攻防较量。 黄莉憋着的那口气要争，秦雪守住的门要看，而我要做的，就是为这场早已开始的战斗，筑好最坚固的堡垒。 过了一段时间，有件事提上了日程，让我颇为头疼，杨丽娟可以出院了。 她的命是救回来了，但脖子上还缠着纱布，伤口需要定期回医院换药复查。 更重要的是，声带受损严重，医生判断，她很可能这辈子都无法正常说话了。 我去医院给她办好了出院手续，走进病房时，她正安静地坐在床沿，收拾着寥寥无几的个人物品。 见到我，她下意识地想开口，却只发出一点急促的气音，随即眼神黯淡下去，默默地从随身包里拿出一块白色的写字板和一支笔。 “手续都办好了。”我尽量让语气平和。 ------------ 第299章 练拳 “住处，你先回之前外卖站点的员工宿舍吧，我跟那边打过招呼了，原来的床位还给你留着。”这是眼下我能为她安排的落脚点。 一个无法说话的人，以后重新融入社会寻找工作，难度可想而知。 她听了，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拿起笔，在板子上缓慢写下：“谢谢陈总。麻烦你了。” 好在，之前那场纠纷，李明华和东哥外卖那边在压力下最终做出赔偿，赔了一笔钱给她。 数额不算小，至少短期内生活不成问题，后续的治疗复查费用也有了着落。这或许是不幸中的万幸。 我帮她把一个简单的行李袋提下楼。她紧紧跟在我身后。 车子驶向城区的外卖站点宿舍，住的大多是奔忙的骑手。 把车停在楼下，我能感觉到四周投来的一些好奇或探究的目光。杨丽娟低着头，加快了脚步。 宿舍房间不大，陈设简单，但还算整洁。 她放下东西，环顾了一下这个曾经熟悉、如今却倍感疏离的环境，显得有些无措。 “生活上如果有困难，或者需要帮忙去医院，可以写发信息给我。” 她点点头，又在板子上写：“我会照顾好自己。再次谢谢。” “先安心住下，把身体彻底养好。别的，以后再慢慢打算。”我最后只能这样说。 安排好杨丽娟的事情，紧绷的弦稍微松了松，竟感到一阵久违的清闲。 商场上的筹谋，实验室里的攻关，还有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人情牵绊，似乎都暂时退到了背景音里。 但这种清闲并没带来真正的放松，反而让我更清晰地察觉到自身的一种不平衡。 这副被强化后拥有三倍于常人体能的身体，像是一台马力过剩却操作系统原始的机器，空有力量，却缺乏精细控制和有效输出。 我需要将这份天赋，转化为真正可用的实力。 这念头让我想起跑外卖时的一段记忆。 城北老街区深处，有家不起眼的“振威武馆”，门脸旧，招牌褪色。 我有次送一份大量餐食过去，是馆里学员们点的。 接餐的是个五十岁上下、身材精悍如铁、理着平头的男人，叫魏峥，是馆主。 他话不多，付钱利索，我临走时他扫了我拎着重物却气息平稳的样子，随口说了句：“小伙子，底盘挺稳，可惜没练过。” 我当时只当是客套，如今想来，那眼神里似乎有点别的意思。 或许是个机会。我凭记忆找了过去，武馆还在老地方，甚至更旧了些。 “魏师傅，还认得我吗？以前给您这送过外卖的。”我主动开口。 魏峥仔细看了我两眼，点了点头：“有点印象。怎么，今天不用送外卖，有空来这了？” “想跟您学点实在的东西。”我没有解释已经很久没有送外卖了。 馆内空间不小，但设施简朴，地面是老旧但厚重的垫子，墙上挂着沙袋和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传统器械。 两个年轻人在对练，砰砰的击打声很实在。 “想学什么？”魏峥问得直接。 “能用的。我力气有些，但不懂发力，不会应对。不求套路好看，只求关键时刻管用，效率越高越好。” 魏峥上下打量我，指了指场地：“换衣服，热热身，动两下我看看。” 我换上简单的运动服，活动开身体。 测试时，我刻意控制，只表现出优于常人但不过分的力量速度。 即便如此，出拳踢腿在魏峥眼里也满是问题。 “力气是不小，比送外卖那会儿看着更足些。” “可惜全是蛮力，散、乱、浮。拳脚出去，根子是飘的。真遇上懂行的，你力气再大，也得吃亏。” “所以来请您指教。” “我这儿教的东西，讲究个根基扎实，发力通透，应对直接。”魏峥说道。 “得从最基本的桩功、步法、正拳直腿开始磨。把散掉的劲拧成一股，把虚浮的根扎稳。过程枯燥，要吃得了苦。学费按课时，你觉得没用，随时可以走。” “明白。时间上，我工作忙，但能保证每周至少来两到三次。” “行。填表交学费就可以开始。”魏峥不再多话。 我交了一个月6800的学费，不要求学到什么，总比我自己在家害琢磨强。 站静桩，远比奔跑负重更难。 要在绝对的静止中控制全身细微的平衡，感知力量在筋骨间的微妙流转，压制住心浮气躁。 魏峥偶尔用一根短棍轻点我膝盖、后腰或肩胛：“这里懈了。” “重心飘了。” “松而不垮，紧而不僵。” 当半小时结束，我有一种脚底生根般的沉稳感，却隐约从涌泉穴向上蔓延。 “记住这感觉。力从地起，不是空话。”魏峥扔过来一副旧拳套。 “今天先练直拳。看好了，用身子推拳，不是用手臂抡拳。” 接下来的训练，枯燥、疲惫，每一拳都在纠正过往本能的错误。 但那种一点点将狂野力量纳入可控通道的感觉，让人沉迷。 我知道这刚刚开始，但方向已然明确。 离开武馆时，夜色已深，精神却格外清明。 这不仅是在学功夫，更是在为这副强化过的身躯，安装上真正属于强者的操作系统。 回到家里，客厅灯还亮着。 苏妍正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听到开门声，鼻子微微动了动：“你今天干什么去了？怎么一身臭汗味？” “去锻炼身体了。”我简短地回答，换了鞋径直往浴室走。 冲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家居服，浑身舒坦了不少。 擦着头发走出浴室，却看见林小雨也从房间里出来了，正站在客厅里，眼睛看着我，神情有些复杂。 “你给双阳村小学捐款的事情，怎么事先没跟我商量一下？” “当时在村委招标会上，情况比较特殊。”我解释了一下。 “倭国的药业开出的价码很诱人，我需要一个能立刻打动村长和村民的筹码。” 苏妍插话说：“十万块钱，都够我点好几年的外卖了。” ------------ 第300章 消消火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这是在暗示我点外卖？” “算你聪明。” 最后我点了火锅套餐，食材很新鲜，送到后只需自己再煮一下。 红油翻滚，热气蒸腾，食物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冲淡了之前话题带来的些许滞重感。 吃火锅时，我注意到苏妍总是多蘸些陈醋，而林小雨的调料碗里则铺满了鲜红的辣油。 老话里似乎有酸儿辣女的说法，我心里暗想：她们该不会，是一男一女吧？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我没有说出口，只是默默记下了她们的口味。 闲聊间，苏妍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肉：“你那新公司，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起步阶段，千头万绪，很多框架要搭，人手也要慢慢找。”我夹起一片烫好的肥牛。 苏妍这才继续说，“我辞职的事，医院那边已经批了，下个月底办完手续，就正式离岗。” 我把肉片放进她碗里，“后面就在家安心休养。我赚钱养你们。” 这话说得自然而然。 相比于新公司需要面对巨大压力，眼前这个小家，是我确信自己能够安排好的港湾。 这也是当初我决定卖掉那六家经营稳定药店的重要原因之一，回笼资金，卸下部分经营负担。 让自己有更充足的底气去守护更需要我的人。 压力当然有，而且不小，但看着她们在吃东西的模样，那份责任感，便化为了更具体的动力。 林小雨吃得不多，偶尔抬眼看看我，又看看苏妍，神情在蒸腾的热气后有些模糊，最终也没再提起捐款的事。 餐桌上的话题渐渐转向了些日常琐碎，天气，某道菜的味道，电视里正重播的旧剧。 吃过火锅，我就去休息了，这两天新公司的事情千头万绪，我忙得脚不沾地，去拳馆的事自然耽搁了下来。 没想到魏峥馆长竟主动把电话打了过来。 手机震动时，我正和张薇核对一份供应商名单。看到来电显示，我走到窗边接起。 “小子，怎么这两天没见人影？”魏峥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听不出喜怒，但很有分量。 “魏师傅，实在抱歉，公司这边刚起步，事情太多，抽不开身。”我解释道。 “忙不是理由。”他直接打断我。 “功夫最忌一曝十寒。你那底子，刚摸到一点门道，停下来就全散了。今天，必须过来。晚点也行，我等你。” 我还想说点什么，那边已经挂了电话。 转身回到办公桌前，张薇好奇看着我：“谁啊？听语气挺急的。” “没什么，私事。报了个武术班，师父催我去练功。” “武术班？”张薇挑眉，身子微微前倾，手肘支在桌面上，托着腮。 “陈总真是，精力过人呀。白天忙公司，晚上还能练拳。” 她带着若有若无的挑逗，“还是说，精力太旺盛了没处发泄？晚上要不过来我那？我帮你消消火。” 她话语里的暗示明显，气氛悄然变得有些暧昧。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敲了两下，随后推开。 林悦拿着一份文件走了进来，脸上是惯常的干练神情：“陈总，这份预算需要您最终确认一下。” 张薇几乎是瞬间坐直了身体，脸上那抹调笑的神色收敛得干干净净。 顺手拿起桌上一份报表，语气自然地对我说：“对了陈总，关于市场推广方案，我觉得我们还需要再评估一下KPI设定的合理性…” 我接过林悦递来的文件，对张薇点了点头：“嗯，那个方案晚点我们再详谈。” 张薇已经恢复平静：“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等张薇走后，办公室里只剩下我和林悦。 她抱着手臂，看着我：“陈总，公司明文规定，禁止同事间谈恋爱。你更应该带头遵守。” 我心里有些不以为然。我和张薇的关系，始于新公司成立之前，甚至早于许多构想。 这规定套用在我们身上，本就有些牵强。 我看着林悦那张显得有些不近人情的脸，不禁想，或许是她自己一直单着，才对别人的关系格外敏感？ “我觉得这条规定，可以适当讨论。” 我“男大当婚，女大当嫁，都是成年人。只要不影响正常工作…” “不可以。”林悦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规矩就是规矩。尤其是管理层，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后面就很难管理，容易滋生不公和是非。我希望陈总能以公司大局为重。” 她眼神里的坚持近乎固执，甚至带着点别的什么。 争论下去没有意义，尤其是在这种她已预设了立场的情况下。 我摆了摆手，终止了这个话题：“行了，我知道了。预算我会看，你先去忙吧。” 林悦似乎还想说什么，但看我已重新低下头看向文件，终究没再出声，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我快速审阅并签批了林悦留下的预算文件，又将几项紧急事务做了安排。 想起魏峥的电话，我换上放在办公室备用的运动服，驱车前往城北的老街区。 武馆里灯火通明，魏峥正在指导一个学员调整出拳角度。 见我进来，只是看了一眼，没多话，等指导完那个学员，才走过来。 “还以为你今天又不来了。” “答应您了，肯定会来。”我活动了一下肩颈。 “嗯。直接开始吧。先把上次教的静桩站了，我看你忘了没有。” 站进桩位，要求身心绝对静止，感受力量的流转。 白天办公室里的对话、林悦固执的眼神、张薇暧昧的笑意、还有公司里千头万绪的规划…… 这些纷乱的思绪，在绝对的静止要求下，被一点点剥离。 “有点样子了。”魏峥难得给了句不算夸奖的肯定。 他话音刚落，武馆那扇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穿着灰夹克的中年男人探进头来。 “老魏，在呢？” 魏峥走了过去。“王主任，你怎么来了？” “还能为啥事？这片旧房改造规划快下来了，房东那边，压力也大。你这武馆的租约，下个季度开始，租金得上调百分之三十。提前跟你通个气，看看是续还是不续。早点打算。” ------------ 第301章 地下拳赛 魏峥只是点了点头：“知道了，我再想想。” “行，你抓紧。这地段，想租的人可不少。”王主任也没多留，夹着文件夹走了。 门重新关上，馆内的气氛却有些变了。 另外两个年轻学员互相看了看，没吭声，但眼神里有些担忧。 这武馆本来学员就不算多，风格传统，收费也不算便宜，再涨三成租金，压力可想而知。 魏峥转过身，脸上已恢复了平时的冷硬：“继续。” 接下来的步法衔接直拳训练，魏峥的要求似乎格外严苛，纠正的次数也更多。 训练间隙，我去角落喝水，听见那两个年轻学员在小声交谈。 “真要涨那么多？魏师傅不容易啊。” “听说房东儿子要结婚，想换套大的，缺钱呗！” “咱们这学费，本来就不算低了，再涨学员恐怕！” “别说了，师傅听见该难受了。” 我喝完水，又走回训练区。心里清楚如今这世道，各行各业都不易，开武馆这种传统的营生，更是难上加难。 但这些思绪很快被身体的感受取代。 虽然才跟着魏峥练了短短两天，但我能察觉到身体有所变化。 之前，这副被龙虎丸强化过的身体，就像一头咆哮的猛兽，力量狂暴却难以精细驱使。 现在，在静桩的枯燥研磨和直拳的反复修正中，那股横冲直撞的蛮力，被引入了一条成形的沟渠。 我尝试调动身体。三倍于常人的体能意味着我的肌肉爆发力远超普通学员。 但这也带来了控制难题，细微的调整需要对抗更强大的本能肌力。 我刻意放缓动作，感受重心在双脚间的流转，最后力量顺着略微调整后的轨迹，从拳头释放出去。 “砰！”沙袋发出一声闷响。 魏峥站在旁边看着，也有点惊讶：“这一拳，有点意思了。” 当我终于完成第一千次出拳，手臂酸胀，全身热气蒸腾，但一种奇异的通透感也随之而生。 不是力量增长了，而是对现有力量的调度能力，确实提升了一点点。 “今天到此为止。”魏峥看了一眼墙上老旧的挂钟。 “记住刚才最后几拳的感觉。明天如果还来，继续磨。不来，这感觉三天就丢。” 我知道他说的没错。功夫是水磨工夫，尤其对我这种半路出家的人。 又过了几天，我再次开车来到振威武馆。 馆内的气氛却与往日不同。平时分散练习的学员，此刻都聚在了中央的垫子区域。 魏峥站在众人面前，身形依旧挺拔，但脸上的神色比平日更加严肃：“人都到齐了，说个事。” “市里几家有点年头的武馆，还有体校的几个散打教练，牵头搞了个‘传统技击交流赛’。” “说是交流，其实就是擂台赛，规则开放，允许一定程度的踢打摔拿，戴护具，但下手要点到为止。” “冠军奖金，二十万。” “报名，是以武馆为单位。代表武馆出赛的人，”魏峥的目光扫过面前几张面孔，那是几个已经正式递帖拜师、算是他入室弟子的年轻人。 “如果拿了名次，尤其是冠军，奖金一半归个人，另一半，要留在武馆。” 租金上涨的压力如同无形的阴云笼罩在这里，每个人都心知肚明。 这留下的一半奖金，无疑是武馆眼下急需的喘息之机。 “这不是强制。全凭自愿。想试试自己斤两，也为武馆出份力的，现在可以报名。上了台，输了赢了自己担着，别丢振威武馆的脸就行。” 那几个正式弟子互相看了看，几乎没有太多犹豫，陆续站前一步：“师父，我报名。” “我也去试试。” “算我一个。” 我知道练武的人都比较热血，能合理的打架，很多人都不看中奖金。 魏峥看着他们，脸上没有什么欣慰的表情：“好。接下来这段时间，针对性训练。” 我的位置稍靠外围。像我这样，只是交钱按课时学习、并未正式拜师的学员，还有两三个，此刻都默不作声。 这种代表武馆出战、关乎武馆声誉和实际利益的事情，显然轮不到我们这些外人。 我安静地站在一旁，心里并无不平。规矩如此，情理之中。 只是，看着场中那即将为武馆、也为自身前路奋战的几人， 听着他们逐渐高昂起来的讨论声，我心底却不可抑制地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 我想看看，在更贴近实战的擂台上，这些训练方法究竟能发挥出怎样的效果。 其他武馆流派的人，是如何运用他们的力量和技术。 这或许比我自己闷头苦练，更能让我看清方向。 二十万的奖金，对缓解武馆的困境或许只是杯水车薪，但至少是一线希望。 而对我来说，那赛场可能是一个更广阔的课堂。 结束训练离开时，我经过正在给一名弟子讲解关节技的魏峥身边，停下脚步。 “魏师傅，那个交流赛，到时候我能去吗？我做做后勤为拳馆出一份力。” 魏峥似乎有些意外我会问这个：“到时你就一起去吧。” “好。”我没多说，转身离开，继续练站马步。 “好。”我没多说，转身离开，继续完成今日的站桩和基础练习。 离开武馆，我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驱车回家，方向盘在路口稍作停顿，便转向了另一个熟悉的方向。 张薇的公寓。 她明里暗里的暗示已经不止一次，而我，确实也需要平衡一下这些复杂的关系。 无论是出于维系某种默契的考量，还是内心深处不愿承认的一丝牵扯，一味冷落回避，并非明智之举，也非我本意。 车子驶入她所在的小区，按下门铃后不久，门开了。 张薇显然刚到家不久，甚至可能更早一些。 她换下了一身职业套装，穿着居家睡袍，深酒红色，衬得皮肤愈发白皙。 头发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在颈边，卸了妆的脸上少了几分白日的锐利，多了些慵懒的柔媚。 “你可真难请，总算是来了。”张薇有点抱怨。 ------------ 第302章 张薇想要刺激 张薇先去给我打了碗汤。 我并没有喝，而是搂住张薇，“我不是来喝汤的，而是来吃你的。” 张薇用手抵住我要落上去的吻：“别着急，一身臭汗，先去洗个澡。” 我松开手，顺从地走向浴室。 温热的水流冲走了一身汗，也让我翻腾的思绪稍稍平复。 用她备好的毛巾擦干身体，我才发现没有替换衣物，只好将浴巾围在腰间。 走出浴室时，客厅只亮着一盏暖黄的落地灯。 张薇已经不在原地，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红酒香气。 “这边。”她的声音从卧室方向传来。 我走过去，张薇侧坐在床沿，手里端着半杯红酒，睡袍的腰带系得松松垮垮，领口微微敞着。 “洗好了？”她抿了一口酒。 “嗯。”我走过去，拿走她手中的酒杯放在床头柜上。 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的床沿，将她圈在身前。“现在，可以继续了？” 张薇淡淡回答：“急什么？刚才不是挺听话的么？” “那是对你的尊重。”我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她。 她忽然轻笑一声，那点刻意营造的距离感，在笑声中碎开些许。“陈总，” 她叫了这个称呼，语气却与办公室截然不同“你有时候，真的挺矛盾的。” “人都是矛盾的。”我捕捉到她的唇，这次她没有再阻拦。 这个吻起初带着红酒的微涩与甘醇，很快便只剩下彼此的纠缠。 张薇抵在我胸口的手不知何时改成了环抱。 浴巾的结早已松散，滑落在地。肌肤相贴，温度骤然攀升。 气息交错间，她稍稍退开一点，眼里蒙着水光，声音有些含糊：“灯太亮了。” “我想把你看的更清楚一点。”我没有去关灯。 事后，张薇躺在我的胸口：“那个林总是不是到了更年期啊，公司不准谈恋爱，是什么破规定。” “她是照搬大公司那一套。”我轻抚着张薇的肩膀。 张薇轻哼了一声：“照搬？我看她是自己没人要，就见不得别人好。” 她半是玩笑半是试探，“你真对她一点想法都没有？林总那张脸，那身材，其实挺标准的冷美人。” “没兴趣就是没兴趣。”我回答得干脆。 手从她肩头滑到后背，掌心贴着她温热的皮肤，“漂亮女人很多，但不是每个都能让我有想法。” 她似乎对这个答案还算满意，“那你对谁有想法？” 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手上略微用力，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她识趣地不再追问，转而回到自己更关心的计划上：“等她出差，就我们俩在公司，监控关了，谁知道？” 我提醒她：“行政部和安保部有权限，突然断了线路，会有记录，反而惹麻烦。” 张薇眼珠转了转，“总有监控死角吧？或者储物间？” “你就这么想？”我有些好笑地低头看她。 “刺激嘛。”她理直气壮。 “天天一本正经的陈总，多没意思。”她的手开始不老实地下滑。 “再说了，你刚才不也挺喜欢的？” 我捉住她作乱的手：“喜欢归喜欢，但不能冒不必要的风险。林悦那个人，较真得很，没必要主动送把柄。” “知道啦，谨慎的陈总。”她拖长了调子，听起来像是放弃了，但显然还在盘算着什么。 次日，我来到了公司，处理了几封邮件，便起身去了实验室。 自动门无声滑开，黄莉正站在中央实验台边，对着平板电脑记录数据，听到脚步声，抬起了头。 “陈总。” “进展如何？”我走近，看向她手边培养皿中色泽奇异的凝胶状物质。 黄莉调出几张图表：可能需要调整制备参数，重新优化工艺。” “预估要多久？” “至少两周，才能回到之前的测试节点。”她收起平板，看向我。 我知道搞科研这种事情急不得。 离开前，补充了一句，“你也注意休息。关键的路，不能靠疲劳驾驶赶出来。” 她笑了笑：“等这批数据稳定了再说。” 离开实验室，下午与林悦、黄莉的会议预料之中不会轻松。 我看了眼时间，方向盘在手中转了个方向，驶向了城北。 振威武馆的招牌在午后的阳光下显得有些旧，但里面传来的动静却比往日更加密集。 垫子中央的区域，那几个报了名的弟子正在两两对练，护具撞击的闷响和短促的呼喝声不绝于耳。 魏峥背着手站在一旁，目光鹰隼般扫过每个人的动作，时不时吐出几个简短的词： “腰转！” “步子活了！” “防守！” 一个弟子在缠抱中被对手找到空隙，脚下一绊，失衡倒地。 魏峥眉头都没动一下：“起来。擂台倒了就输了。再练。” 那弟子喘着粗气爬起来，眼神里没有怨怼，只有更狠的劲头，又扑了上去。 我看了一会儿，去角落换了衣服，也开始自己的基础练习。 静桩，直拳，步法衔接。 我能感觉到，在魏峥这种近乎苛刻的凝视下，场中那几个人燃烧起斗志。 他们加练的强度明显提升了，每一次出击都带着孤注一掷的狠厉，防守也多了搏命般的警觉。 目光投向魏峥，他正单独给一个弟子纠正摔法的着力点。 我知道馆长很想赢下比赛。 那二十万奖金，对武馆来说，不仅仅是钱。 他嘴上不说，甚至对报名的弟子也没有过多鼓励的言语，但他将所有的心力和希望，都压在了这几个肯站出来的年轻人身上。 我继续回到自己的位置，对着沙袋挥拳。 “砰！砰！砰！”声音混入馆内那片更大的声浪里。 每一次出拳，都更感受到自己身体里那股被强行归拢的力量在躁动，也更能体会场中那些弟子每一次全力以赴的重量。 魏峥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我侧后方看了一会儿。 “发力顺了点。”他忽然开口。 我停下，转头看他。 他目光依然看着沙袋：“但架子还是死。想试试别的吗？” 我没明白：“什么？” ------------ 第303章 当后勤 他朝中央垫子那边抬了抬下巴：“光打沙袋，练不出实战的距离感和反应。去，跟他们对练，只守不攻，练你的步法和躲闪。感受一下活的拳头是什么样。” 我有些迟疑，“合适吗？怕耽误他们正训练。” 魏峥淡淡开口：“耽误不了。你力气怪，对他们也有帮助。” 他不再多说，径直走向中央，拍了拍手：“停一下。你，” 指向一个名叫阿华的弟子，“过来。跟他试试。”他的手指向了我。 我知道，这不是询问。魏峥的训练，从来不容拒绝，便走向垫子中央。 心跳快了几拍，但并非全是因为紧张，更多是一种久违的亢奋。 龙虎丸带来的力量蛰伏在四肢百骸，日常的击打沙袋和空气，终究隔了一层。 而眼前这个叫阿华的年轻人，是经过系统锤炼的高手。 面对这样的对手，我才可能真正触摸到自己这副躯壳的边界。 “阿华抱了抱拳，算是打招呼，眼神里的审视并未减少。 他显然知道我，一个交钱来练基本功的外人。 “请多指教。”我依样回礼，摆出魏峥教的基础防御架势，重心下沉。 魏峥的声音在一旁响起，不带感情：“开始。阿华，用你练的组合，攻他上中路。” 话音刚落，阿华动了。 他的启动比我想象中更快，脚步一错便切进中距离，一记刺拳如毒蛇吐信，直点我面门。 我下意识想硬抗，但魏峥的话在脑中响起，腰胯本能地一拧，拳风擦着鼻尖掠过。 还没站稳，阿华的后续已经跟上。 直拳虚晃，真正的杀招是下面悄无声息的低扫腿，目标是我的支撑腿膝窝。 “嘭！”一声闷响。力量不小，但我肌肉绷紧的瞬间，那三倍于常人的身体强度发挥了作用。 预想中的剧痛没有到来，只是小腿骨一阵发麻。 他攻势不停，拳腿组合如疾风骤雨，标准的散打风格。 起初我的躲闪更多是靠强化后的神经反应速度硬拉，脚步移动缺乏章法。 我自己评估了一下，要是对普通人有三倍的能力。 对上这种练过的可能就不到两倍，要是对上馆长，优势会更小。 这是因为体内的潜能还没有发挥出来，我开始能预判到他某些习惯性的连招起手。 过了一会，对练结束。 魏峥走了过来，先看了看阿华：“组合用老了，变招前的肩动太明显。打沙袋可以，打人会吃亏。” 然后，他转向我，上下打量了几眼，从他的眼神中我能看到他有点惊讶。 因为有几次必中的拳，都被我巧妙躲过去了。 我走到武馆门口的小卖部，把冰柜里所有的红牛都抱了出来。 “来来，大家辛苦了，喝点东西。”我把饮料放在休息区的长凳上。 几个年轻学员道着谢凑过来，气氛比刚才轻松了不少。 阿华拧开一瓶，咕咚咕咚灌下去小半瓶：“谢了陈哥，这玩意比水管用。” 另一个叫小斌的瘦高个学员也拿了一瓶，终于忍不住开口：“陈哥，你是做什么的啊？你的车可不便宜。” 这话引来了其他人的注意，在这个略显陈旧的老街区武馆里，我那辆车确实有点扎眼。 “车是公司的，不是我个人的！”我模糊解释。 “我看陈哥你刚才那几下，虽然有点生，但底子好像不完全是新手啊？”阿华问得更直接些， “以前是不是也练过？散打？还是当过兵？” 我否认：“真没系统练过。就是以前工作原因，需要点体力，瞎比划过几下，都是野路子。” 这话半真半假，龙虎丸改造后的身体和学习能力，确实让我起点不同，但真正的功夫，确实是来到这才接触。 “来这儿跟魏师傅学，才算是摸到门边。” “野路子能练成这样？”小斌嘀咕了一句，显然不太信，但也没再追问。 魏峥这时走了过来，学员们自动收了声。 他对那几个报名的弟子道：“休息够了？今天加练的组数还没完成。” 弟子们立刻起身，脸上的轻松迅速被专注取代。 几天后，市里最大的雷霆拳馆门口人头攒动。 这家拳馆占据了一栋商业楼的两层，门口还竖着巨大的赛事宣传易拉宝。 上面印着颇具冲击力的擂台对打剪影和“传统技击交流赛”的醒目字样。 穿着统一黑色T恤的工作人员忙碌地引导着人流，其中不少是穿着各种不同款式训练服，来自其他武馆的参赛者和随行人员。 魏峥走在最前面，跟在他身后的是阿华、小斌等五名参赛弟子。我做为后勤跟在最后。 走进拳馆，主训练区已经被改造为临时赛场，中央架起了标准的拳台，四周设有观众席。 已经有不少队伍到了，各自聚在一处热身或低声交谈。 “魏馆长！可算把您这尊佛请来了！”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 “周老板。”魏峥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您能来，咱们这交流赛才算真有分量。”周老板说着，目光扫过魏峥身后的弟子，在我这个明显不是弟子打扮的人身上略微停顿。 最后落在阿华身上，“这是您这次带来的好苗子？一看就精神。” 魏峥没接这话茬，只问：“赛程怎么安排？” “老规矩，抽签。”周老板侧身示意手下人拿来抽签箱，正要继续寒暄，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插了进来。 “魏师傅？还真来了。” 人群分开少许，一个穿着红色训练背心、剃着板寸的壮汉走了过来。 “雷豹。”魏峥看了他一眼，语气平淡。 被称作雷豹的壮汉咧嘴笑了，“听说你前阵子闭馆教徒弟，我还以为你看不上这种小打小闹了呢。怎么，憋出什么大招了？” 他的目光像刷子一样扫过阿华等人，最后又落回魏峥脸上，挑衅意味明显。 周老板打圆场道：“雷教练说笑了，以武会友，大家都是来交流的嘛。” 雷豹却像是没听见，“我就是好奇，你那套老掉牙的讲究，现在还有年轻人吃得消？别把好苗子给练废了。” 魏峥身后的阿华等人脸上浮现怒色，小斌更是踏前半步，被魏峥一个眼神止住。 “废不废，台上说了算。”魏峥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行，魏师傅有魄力。那就擂台上见真章。可别第一轮就折了，让我白惦记一场。” ------------ 第304章 高手过招？ 所有人进入拳馆内，都围在中央拳台边上。 主事人出来宣布规则，强调以切磋为主，点到为止，不要伤了和气。 但我环视四周，那些或站或蹲的参赛者，眼神扫过对手时都带着钩子似的，筋肉贲张的脖颈上青筋微显。 这些人，恐怕没几个是善茬。 练武的人骨子里都有一股血性，平日里压着，一到这种场合，肾上腺素一飙起来，真动起手，哪里是几句规则就能收住劲的。 我的目光忽然看见一个身影。 是个女人，站在对面人群稍外围的地方，长得挺漂亮，扎着利落的马尾，穿着一身深色的训练服，抱着手臂安静看着台中央。 她似乎察觉到我的视线，不经意朝这边转了一下，很快又移开了。 我没太在意，这种场合出现女性武者并不稀奇，只是她那副过分沉静的样子，在周围躁动的氛围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抽签结果出来，我们这边第一个上场的是小斌。 对手来自一家规模较小的武馆，是个看上去有些精悍的短发青年。 魏峥看过对阵表，把正要上台的小斌叫到身边：“对手下盘不如你稳，爆发力尚可，但连续进攻后的回气间隙明显…” 小斌点点头，眼神变得专注起来。 比赛采用的是单败淘汰制，输一场就直接出局。 台上裁判再次重申规则，台下各怀心思的目光都聚焦在即将登台的两人身上。 我走到正在原地小跳热身的小斌旁边，递了瓶过去。 他摆了摆手，目光始终没离开擂台，“用不了一回合，我就能解决战斗。” 我把水又收了回来，没有强求，刚好看看这些练家子都是什么水平。 小斌和对手几乎同时跳上拳台，互相抱拳行礼。裁判手势落下，比赛开始。 起初双方都在用步伐和虚招丈量距离。 小斌谨记魏峥的叮嘱，并不急于抢攻，而是耐心地移动，观察着对手的习惯。 对方果然如魏峥所料，几次快速的前手刺拳接低扫试探后，开始尝试更猛烈的组合进攻，速度颇快，引得台下他同馆的人发出一阵助威声。 小斌沉着应对，护住要害，步法灵活地后撤或侧移，化解掉大部分攻势。 差不多过了两分钟，小斌突然发力，一记摆拳绕过对方格挡的手臂，击打在肋下。 我知道这招有个通俗的叫法，叫爆肝。 对手闷哼一声，身体失衡向后踉跄。 “嘭！”小斌对着那人的头部一记重拳。 对手背部着地，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裁判迅速上前，开始读秒。 台下，我们这边的人精神一振。阿华用力挥了下拳头：“漂亮！” 对手挣扎了两下，在裁判数到“七”时勉强爬了起来，但脚下明显发虚，眼神也有些涣散。 裁判检查了一下他的状态，果断挥手终止了比赛。 第一场，小斌胜。 小斌跳下擂台，他接过我这次递过去的水，大口灌了几下，才长长吐出一口气。 “打得不错，”魏峥布置着战术。 “切入时机抓得好。但第二下低扫之后，你右肩沉得太低，门户开了半秒，如果对手经验再老道一点，反击就进来了。记住这个破绽。” 小斌认真点头：“是，师傅。” 接下来的比赛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擂台上的碰撞声、呼喝声、裁判的哨声、台下的喝彩或叹息声交织在一起。 阿华也上场了，他的对手实力不弱，两人打得有来有回，最终阿华凭借更稳健的防守和一次成功的抱摔，以点数险胜。 那个我之前注意到的漂亮女人，也上场了。 她的对手是个体格明显比她壮硕一圈的男选手。 然而比赛开始后，情况却出乎不少人意料。 那女人的动作异常简洁高效，没有多余的花哨，不到一分钟，对手就被她一个干脆利落的扫腿放倒，半天没能爬起来。 工作人员报号：“下一场，振威武馆魏峥门下，阿华。对阵，雷霆拳馆，雷豹门下，赵闯。” 雷豹那边传来一阵不怀好意的哄笑和口哨声。 一个留着短髭的汉子站了起来，活目光凶狠看向我们这边，最后落在阿华身上。 “这个赵闯，是雷豹手下有名的狠角色，以力量大、抗击打能力强著称，风格蛮横。” 魏峥拍了拍阿华的肩膀：“情况要是不妙就认输！” “知道了！”阿华应了一声，朝拳台走去。 我继续做着后勤的工作，递毛巾，看管东西，目光也落在拳台上。 几场比赛看下来，感觉有些普通。 并没有想象中那种电影般，令人眼花缭乱的高手过招，你来我往几十个回合不分胜负。 大多是试探几下，然后抓住机会一阵猛攻，很快便分出胜负。 风格很混杂，看得出有传统武术的架子底子，但真正打起来，用的多是散打的拳腿组合和摔法，简单直接。 台上，阿华和赵闯已经对峙起来。 阿华谨慎保持距离，赵闯则显得有些不耐烦，几次快速的刺拳试探后，赵闯粗壮的手臂抡起一记势大力沉的摆拳，砸向阿华的头部。 阿华后撤半步，躲开锋芒，同时一记低扫踢在赵闯前腿外侧。 虽然踢中了，赵闯身体晃都没晃，反而咧嘴一笑，似乎不痛不痒。 他根本不管阿华后续跟上的刺拳点在他护住头脸的手臂上，硬顶着向前，又是一记更猛的重拳。 “别退到边角！”魏峥在台下沉声道。 话音未落，赵闯看准一个时机，不再是纯粹的拳头，而是配合了身法的冲撞，有点像贴山靠的简化版，但更粗野。 阿华避之不及，被撞得一个踉跄，平衡瞬间丢失。 他闷哼一声，显然这下摔得不轻。 裁判立刻介入，赵闯松开手，退后两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朝雷豹那边扬了扬下巴。 “看来人和人之间还是有差距的。”我算是看出一点门道。 有的是力气大，有的是步法灵活，但首先得在一个量级上。 那个赵闯有一米九的个子，少说两百多斤，就算是馆长亲自上也打不贏。 ------------ 第305章 被下黑手？ “重在参与吧。”魏峥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似乎已经放弃的意思。 来了赵闯这种不讲道理的怪物，夺魁的希望，大概在他心里已经熄了。 阿华被搀扶下来，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疼得嘴唇都在抖。 魏峥上前简单检查阿华的伤势，“肋骨可能有问题，得马上去医院拍片子。” “我在市医院有熟人，”我主动开口，这种时候后勤的价值就体现在这些地方。 魏峥看了我一眼：“麻烦了。” 他随即转身，朝主办方那边走去，得沟通提前离场的事情。 虽然比赛还在继续，但弟子受伤，他作为馆长必须亲自处理。 果然，经过雷霆武馆那一片区域时，刻意压低却足以让人听见的讥笑声飘了过来。 “这就扛不住了？魏师傅，您这徒弟养得有点娇气啊。” “就是，擂台上磕磕碰碰难免嘛，这就急着送医院了？” 魏峥侧脸的线条绷紧，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理会，找到了正在台边协调的周老板。 周老板听完，脸上露出程式化的遗憾和关心，说了几句“安全第一”。 “随时联系”的场面话，便挥手示意知道了。 我走到稍安静点的角落，拨通了林小雨的电话。 “我一个朋友，肋骨疑似骨裂或者更严重，可能需要立刻检查处理。你们医院，哪个外科医生对这种伤比较内行？” 林小雨回应：“你直接去急诊，找王副主任，王明德。我马上给他打个电话说明情况，他对这种外伤判断很准。” “谢了，回头细说。” 挂了电话，我走回魏峥身边：“联系好了，市医院急诊。” 魏峥拍了拍我的胳膊，没多话，他和小斌几个小心地架起阿华，快步朝场馆外走去。 我提起随身的背包，里面装着水和一些应急物品，跟在他们后面。 车上阿华压抑抽气声。 我握着方向盘，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魏峥，还是把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馆长，那个赵闯，最后砸在阿华肚子上的那拳，我瞧着有点不太对劲。是不是用了点，暗劲之类的？” 魏峥沉默了几秒：“隔着一段距离，又是在台上，看不真切。两人体重、力量差距太大，赵闯那种打法，光是硬砸的力道就够受的了。” “传统里的劲，透、钻、崩，打在实处效果各不相同。但就算他用上了，以阿华当时的状况，也分辨不出来。归根结底，还是实力差了一截。”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我点点头，没再追问，但心里那点异样感却挥之不去。 赵闯撞翻阿华那一下，还有最后那记重拳，发力方式和造成的效果，总觉得有点超出纯粹蛮力的范畴。 到了市医院，因为有林小雨提前打过招呼，流程顺畅了许多。 急诊的护士似乎已经接到通知，直接引导我们去了诊室。 王明德副主任是个五十岁上下、面容严肃的医生。 他让阿华躺好，手指沿着胸肋缘一寸寸按压，又用听诊器仔细听了一会儿呼吸音。 “这里疼？还是这里？”他的声音平稳。 阿华忍着痛，一一指认。 王医生摘下听诊器，对魏峥和我们说：“左侧有两肋骨大概率骨裂，局部肿胀淤血明显。” 魏峥有点紧张：“王主任，这需不需要动手术？” “得查清楚了才知道，这伤得留意，不只是骨头的问题。”王医生开检了一张检查单。 “小张，带他们去CT室，加急。” 等待CT结果的时候，阿华被安排到留观区躺下，用了点镇痛的药，脸色稍微好看了些，但依旧虚弱。 我和魏峥站在走廊的窗户边。 “王医生的话，您也听到了。”我低声说。 魏峥脸色在廊灯下有些晦暗。“擂台有擂台的规矩，但规矩是死的。有人总想走捷径，用些不上台面的法子，求个速胜，或者纯粹就是为了伤人。” “您觉得赵闯……” “没证据。”魏峥打断我。 “雷豹那伙人，路子一直有点野。早年听说接触过一些旁门左道的东西，但没抓到过实据。” 他摇了摇头，“光看，确定不了。如果是，那劲力练得也邪，透着股狠毒，不是正道。” 这么我不太懂，只是直觉告诉我有个诡异。 药物？我的心微微一沉。如果赵闯不是靠苦练的暗劲，而是用了别的东西…… “明白了，谢了小雨，有需要再联系你。” 挂了电话，我把林小雨的推测转述给魏峥。魏峥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起来，像刀锋出鞘前的那一抹冷光。 “药物……”他咀嚼着这两个字，缓缓道，“如果是这样，那就不是擂台切磋，是下作了。” 这时，王医生拿着CT片子走了过来，脸色凝重。“结果出来了。左侧第七、八肋骨骨裂，伴随局部血肿。关键在这里，”他指着片子上肺部和腹腔之间的某处阴影，“膈肌有轻微抬升迹象，腹膜后有明确的小血肿，脾脏边缘似有轻度挫伤征象。这符合较大能量集中于一点、穿透性较强的冲击伤。单纯摔打，通常不会造成这么集中且深在的损伤模式。” 他看向魏峥：“病人需要住院观察至少三天，防止迟发性出血或感染。这伤……怎么来的，你们心里要有数。” 魏峥深吸一口气，对王医生郑重道：“谢谢您，王主任。我们明白。” 送阿华去病房安顿好，夜色已深。走出住院大楼，冰冷的空气让人精神一振。 “馆长，接下来怎么办？”我问。 魏峥站在台阶上，回头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住院部，又转向拳馆的方向，声音在夜风里显得格外沉硬：“这事，没完。” 他转头看我：“陈默，今天多谢你。医院这边，还得麻烦你偶尔过来照看一下，小斌他们年轻，有些事处理不来。” “应该的。” “雷豹，赵闯……”魏峥眼神深邃，“如果真用了不干净的东西，这次交流会，恐怕就没那么简单了。明天，我回去看看。” 我知道，他说的“看看”，绝不是旁观那么简单。 ------------ 第306章 再无饿了么 魏峥的弟子受了伤，他心情能好才怪。 不过我也没多做解释。 能做的我都做了，至于他们武馆之间的恩怨，不是我该插手的。 好在拳馆里还有其他人能照应，我便和林小雨一同离开了医院。 顺便，也送她和同住的苏妍一起回去。 回家后，我正想歇会，手机却意外响了起来，是王秋雅打来的。 “饿了么这个名字，要正式变更为‘淘闪购’了。品牌整合的事情，你那边站点有些后续工作需要对接处理。”王秋雅的声音从听筒传来。 “我知道了，具体需要我做什么？”我问。 “相关文件和新标识物料会下发到各站点，你负责接收并组织更换，确保过渡期间运营不受影响。详细要求我稍后发邮件给你。” “好，收到邮件我会处理。” 简单沟通后便挂了电话。 坐在一旁的苏妍听到了部分对话，好奇转过头：“你刚才说，以后就没有‘饿了么’这个名字了？” “嗯，业务整合。它很早之前就被阿里收购了，只是品牌名称一直沿用到现在。现在时机成熟，要全面并入‘淘闪购’的体系。”我解释了一下。 “这样啊，那以后点外卖，是不是都用同一个App了？”苏妍的关注点立刻落到了实际使用上。 “对用户来说，入口会统一，可能更方便些。不过背后的运营和配送网络，调整起来是另一回事。”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哦，听起来挺复杂的。”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也没再追问细节，“那你是不是又要忙一阵了？” “估计得花点时间。不过都是常规工作，问题不大。” 次日，我驱车前往负责的外卖站点。 手底下十个站点，每个站点都配有一名副站长负责日常运营。 今天要处理的，正是“淘闪购”品牌更名的落地事宜。 十个副站长里，李哲和陈志鹏是资历最深、能力最突出的两个，通常也是这类全局性事务的主要协调人。 我提前在核心管理群里发了通知，上午十点，所有副站长在最大的中央站点会议室集合。 人到齐后，会议开始。 我将王秋雅邮件里的要求，结合总部的整体方案，进行了简要说明。 “简单来说，就是四换一培训。换标识：所有站点门头、骑手服装、配送箱、电动车贴膜，凡是有‘饿了么’旧logo的地方，全部更换为‘淘闪购’新标识。” “时间紧，任务琐碎。总部要求一周内完成所有线下物料的初步更换，线上部分同步推进。” 李哲最先开口：“陈哥，物料什么时候能到？到了我立刻安排人动手。” 陈志鹏则考虑得更细一些：“更换期间骑手的服装和装备怎么过渡？全收上来换，会影响配送效率。” 其他副站长也陆续提出各自的实际问题，比如老旧电动车贴膜难以清除、部分骑手对新App功能不熟悉需要额外培训时间等等。 我一一记录，并给出答复：“首批物料明天下午会配送到各站点…” 会议结束，各副站长匆匆离去，回到自己的阵地部署工作。 我留在中央站点，和李哲、陈志鹏又核对了一些细节。 接下来的大半天，我驱车跑了另外几个重点站点，实地查看情况，解决突发问题。 直到傍晚，各个站点的更换工作才算初步走上轨道。 跑完最后一个站点，我将车停在路边，摇下车窗。 远处，一家刚刚更换了崭新“淘闪购”门头的奶茶店，在暮色中亮起灯光，那陌生的logo有些刺眼。 “淘闪购……”我无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几年前，我还是另一头美团麾下的一名普通骑手。 风里来雨里去，抢单、赶路、爬楼，在系统的算法与时限里挣扎。 最清楚每一个差评背后的焦灼，也尝过超时罚款的苦涩。 那时候，“饿了么”是街对面那抹醒目的蓝色，是竞争对手，也是另一种可能。 后来阴差阳错，机缘加上搏命，我竟然一路走到了今天，成了这片区域十个站点的负责人，手下管着几百号骑手。 从美团的骑手，到饿了么，现在该叫淘闪购了的中层。 这身份的转变，有时候想起来都觉得有些恍惚。 我熟知这个行业最底层的纹理，也渐渐看清了资本和巨头翻云覆雨的手腕。 今年，外卖行业的风向变得格外快，也格外猛。 京东带着它的物流家底和雄厚资本，强势杀了进来，不再是试探，而是真刀真枪地开城拓地。 补贴大战的硝烟似乎又要升起，挖角骑手、争抢商家的消息时不时就能听到。 这已不是当初美团和饿了么两强相争的格局，三足鼎立，甚至更多搅局者入场的态势已经明朗。 每一次巨头的战略调整，像这次更名，背后都是应对激烈竞争、整合资源、巩固壁垒的博弈。 对我们这些身处其中的人来说，平台的名字换了，资本的故事讲了新的章节。 我感慨归感慨，路还得继续走。 从骑手到站长，我比别人更明白，在这个瞬息万变的江湖里，情怀不能当饭吃。 淘闪购就淘闪购吧。对我来说，重要的是手下这十个站点能否顺利过渡。 骑手的收入是否稳定，我负责的这一片区域，运营数据是否漂亮。 名字是阿里的，但脚下的路，还得靠自己一步步去趟。 抽空去了趟王秋雅家。名义上是汇报各站点更名工作的进展。 在她这个层级看来，大概只是微不足道的执行细节。 我真正的目的，是想听听她对这次更名，乃至眼下这波行业变局的看法。 我身处基层，看到的只是门前雪，而她的位置，或许能看见更远处的风云。 “过渡期最怕混乱，你那边稳住，就是功劳。”王秋雅坐在沙发上，淡淡开口。 我问出心里最想问的问题：“这次更名，我们这个时候全面切换品牌，压力不小。” ------------ 第307章 外卖行业变局 王秋雅给自己倒了杯牛奶：“压力一直都有，只不过现在换了个来源。” “‘饿了么’这个名字，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早些年靠它打出了认知度，而集团要的，是即时零售这张更大的网。” 她转过头看我：“淘闪购，听起来就不只是送餐，对不对？生鲜、日用、药品，乃至本地生活服务……” “所有能‘闪送’的东西，都在这个篮子里。更名不是为了应对京东，那是战术层面。” “这是战略上的并轨，要把过去几年积累的运力网络和用户习惯，导向一个更广阔的市场。” 我若有所思。骑手们可能只觉得衣服和箱子上的标志变了，但背后的棋局已经换了天地。 “京东进来，是坏事，也是好事。”王秋雅喝了一口牛奶。 “它用惯常的物流优势和高补贴搅局，短期会加剧竞争，拉高骑手成本，挤压利润。” “你们在第一线，感觉最直接。商家除了关心佣金，现在是不是也开始问，能不能帮他们送别的东西？” 我点点头。确实有这种苗头，尤其在一些核心商圈和高档社区。 “这就对了。”王秋雅放下杯子。 她又补充了一句：“行业在洗牌，格局未定。对个人来说，乱局里才有机会。” 话音落下，客厅入口传来细微的响动。 我们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米白色针织长裙的女人走了进来。 是林悦。她和王秋雅是多年的闺蜜。 “陈总？你也在这里？”林悦看到我，有点惊讶。 “外卖站点有些工作，来向王总汇报一下。”我如实回应。 “哦，你们谈正事呢？我没打扰吧？”林悦将纸袋递给迎上来的保姆。 “刚好谈完。”王秋雅接过话头。 “还没吃吧？到饭点了，陈豪你也别急着走，一起吃点，保姆今天炖了汤。” 我略一迟疑，便点了点头：“那就打扰了。” “添两副碗筷。”王秋雅对保姆吩咐道。 餐桌上没有再聊工作。王秋雅像是切换了频道，话题围绕的都是生活上的趣事。 餐桌上没有再聊工作。王秋雅像是切换了频道，话题围绕的都是些生活上的趣事，最近的电影，或是哪家画廊有新展。 气氛轻松，直到林悦抿了一口汤，似乎很随意地开口问道：“秋雅，你之前提过一嘴……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做的试管婴儿？” 问题来得有些突然。王秋雅夹菜的筷子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脸上迅速掠过一丝不自然。她很快恢复常态，但语气里那点细微的停顿和强装的坦然，没能完全掩盖过去。“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还能有假？”她说着，眼角的余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我这边。 我的脊背微微绷紧，口腔里原本鲜美的食物忽然有些失去味道，只能更专注地咀嚼，仿佛这样就能消化掉心头泛起的异样。握着筷子的手指稍稍用了点力。 “哦……”林悦拖长了音调，眼神在王秋雅脸上探究地转了转，并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反而带着闺蜜间特有的、半是玩笑半是好奇的口吻追问：“那……你知道孩子生物学父亲的信息吗？医院总该有些资料吧？” “你问这个干嘛？”王秋雅放下筷子，拿起水杯，用喝水的动作掩饰了一下表情，语气里带上一丝刻意的冷淡和回避，“这种事情，知道那么多细节没意义。孩子是我的，这就够了。” “我就随口问问嘛，好奇呗。”林悦耸耸肩，见王秋雅似乎不想深谈，也就识趣地不再紧逼，转而聊起了另一个话题，“对了，我上次推荐给你的那个孕期瑜伽课，你去试了没？” “还没，最近太忙。”王秋雅顺势接话，餐桌上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轻松。 我全程保持着近乎刻意的沉默，除了必要的应和，几乎没有主动加入谈话。只是埋头吃着碗里的饭，偶尔夹一筷子离自己最近的菜。耳朵里听着她们聊起瑜伽、胎教音乐、母婴用品，每一个字都清晰，却又仿佛隔着一层透明的膜。我知道林悦只是出于关心和些许八卦，并无恶意，但这话题本身就像一根细针，轻轻刺在某个绝不能暴露的秘密上。 餐桌下的空间仿佛自成一体，我能感觉到自己心跳的节奏比平时略快了一些。眼角余光里，是王秋雅保养得宜的手，此刻正轻轻搭在尚未显怀的小腹上，一个无意识的动作。保姆又端上一道菜，瓷器与桌面接触发出轻微的脆响。 这顿饭的后半段，我吃得格外安静，也格外留心。 吃过饭，我又略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辞。原本心底那点隐隐的、或许能趁独处时与王秋雅温存片刻的期待，因林悦的意外到来和那番令人心惊的追问，早已消散得无影无踪，只留下些许被打扰的懊恼和更深一层的谨慎。 “王总，林总，你们慢慢聊，站点那边还有点事要收尾，我先走了。”我的语气拿捏得恰到好处，是下属对上级的恭敬，也带着不便久留的歉意。 王秋雅点点头，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一瞬，那里面有我看得懂的些微信任，或许也有一丝未达成的默契带来的淡淡遗憾。“路上小心。更名的事，按计划推进就行。” 林悦则笑盈盈地摆了摆手：“陈总慢走，下次有机会再聊。”她笑容明媚，仿佛餐桌上那短暂尖锐的提问从未发生。 这个林悦……她今天出现得突然，问题也问得刁钻。是女人纯粹的八卦心，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异常？王秋雅的反应虽然勉强应对过去，但那一瞬间的迟疑和回避，落在有心人眼里，未必不是破绽。 坐进车里，我没有立刻离开。车窗外的城市灯火流淌成河，映着我有些烦乱的心绪。和王秋雅的关系，从一开始就掺杂了太多复杂因素：上下级的隐秘牵连，共同利益的捆绑，以及现在这个始料未及的、由一次意外演变成必须共同守护的秘密——孩子。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林悦就像一颗突然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的涟漪不知道会扩散到哪里。 她与王秋雅是闺蜜，但闺蜜之间未必没有较量，没有秘密。今天她看似随口一问，是真的好奇，还是某种试探？如果她继续追问，甚至产生怀疑……后果我不敢细想。王秋雅能坐到今天的位置，手段和心智自然不凡，但涉及私密，尤其是这样一件绝不能被外人知晓的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可能演变成风暴。 这个林悦，得留心。 ------------ 第308章 美食博主 我也拿了一套装备，虽然现在不用自己跑外卖了，就当留个纪念。 在站点里忙碌时，一个人影走了进来。 我抬头看去，原来是何诗雨。 “诗雨，腿好了没有？”我问了一句。 “已经好多了，能自己走，但还不能做激烈运动。”何诗雨走了两步。 我们就在办公室里聊了起来。 养伤期间她没闲着，凭着以前走街串巷对吃的敏感。 转行做起了美食探店博主，最近刚去外地走了几个地方回来。 “没想到变化这么大，连名字都换了。”何诗雨看着堆满橙色装备的站点。 “是啊，时代跑得快。探店博主做得怎么样？”我给她倒了杯水。 “还行，比风吹日晒送外卖是另一种累法。”她接过水杯。 “不过自在不少，时间也能自己安排。就是刚开始，挣得还不稳定。” 我们又聊了些以前的趣事，何诗雨才说明来意：“我今天是来辞职的。” “行，我一会就让财务把你工资给结清。” 何诗雨开口道谢：“前段时间真的很感谢你的照顾。” “都是应该的，以后什么打算？专职做美食博主吗？”我问了一句。 “可能会继续做一段时间吧，目前粉丝增涨的速度还可以。” 我打开她的抖音账号一看，“不错啊，已经有50多万粉丝了。” 何诗雨有些不好意思：“算是摸到点门路。平台有补贴，偶尔接点推广，比送外卖那会收入好一些。” “那挺好的，找到适合自己的路最重要。恭喜。以后成了大网红，别忘了咱们站点。” “怎么会。这是我的工牌和一些手续文件，都带来了。”何诗雨从包里取出个文件袋。 我交给财务，很快就处理好了离职手续。 何诗雨发出邀请：“你现在有空吗？我想请你吃个饭。” 现在我的时间比较自由：“有空，走吧，我请你。” 说着我们就往外走。 “不行，这顿一定要我请。”何诗雨很坚持。 “行，”我笑了笑，“不用去太好的餐馆。” “你想多了，就请你去王姐那吃碗面条。” 王姐面馆，我也有段时间没去了。 那家小店以前是我们这些骑手解决午饭的常据点，味道实在，分量足。 走到停车场，我掏出钥匙解锁了那辆尊界S800。 “陈豪，你这是贪污了？现在都换这么好的车了？”何诗雨看着线条流畅的车身，半开玩笑地瞪大眼睛。 “新公司配的车，不是我买的。”我拉开车门。 上车后，在去往面馆的路上，我简单跟她聊了聊近况。 提到王秋雅投资了一家新的公司，我在那边挂了个职位，这车算是工作所需。 何诗雨没再多问，转而聊起了王姐面馆。 车子拐进熟悉的旧街，王姐面馆的招牌依旧。 正是午市过后的间隙，店里人不多。 王姐看到我们，尤其是看到何诗雨，很是惊喜，忙不迭地招呼。 “小陈，你有一段时间没来了。”王姐有点激动地擦着手。 “最近工作比较忙。”我简单解释。 而罗英已经跟何诗雨抱在了一起：“师傅，你总算回来了！” 之前何诗雨刚开始做直播摸索时，把王姐面馆当作素材拍过几回，没想到带起了一小波热度。 后来罗英就跟着何诗雨学起直播的门道，虽然没能重现最初的爆火，但也算稳定地为面馆引来了些新客。 “还老样子？”王姐没忘记我喜欢吃什么。 “嗯，一碗牛肉面，一碗肥肠面，多加香菜。”何诗雨又点了两碟小菜。 我们找了张空桌子坐下。 罗英也跟着坐在一旁，迫不及待地问起何诗雨探店的趣闻。 “师傅，快说说，你这趟出去都挖到什么宝了？有没有特别绝的小店？”罗英手里还捏着个记账的小本子，像是随时准备记笔记。 何诗雨喝了口茶水：“还真有。在邻市老街巷子里，找到一家专做砂锅粥的，店主是个老伯，脾气挺怪，每天只熬固定几锅，卖完就收摊。但那味道……是真的鲜。” 她拿出手机，翻出几张照片给罗英看，“你看这个粥色，还有这些料。环境不怎么样，但客人都是熟客，或者像我们这样摸过去的。” 罗英凑过去看得仔细：“这拍的比咱们店里有感觉，光线怎么调的呀师傅？” “靠窗，自然光，下午四点左右最好。关键是拍出那种热气腾腾的感觉。”何诗雨指点着。 “你们店最近直播怎么样？我偶尔刷到过，好像开始拍后厨了？” “嗯！跟着你教的，拍王姨熬汤底、炒浇头，反响还不错。就是有时候手忙脚乱，画面容易抖。”罗英有些不好意思。 “多练练，实在不行，买个便宜的小支架。” 王姐端着两大碗面过来：“我有什么好讲的，就是煮个面。你们年轻人弄的那些，我看着热闹就行。” 我们拿起筷子，话题在罗英的追问和何诗雨的解答间继续。 我安静地吃着面，听着她们带着烟火气的交谈。 快吃完面的时候，何诗雨突然问起一个比较沉重的问题：“那个张光天，他是不是真的出事了？人没了？” 张光天这个名字，让桌上轻松的气氛凝了一下。 何诗雨或许记得，张光天以前还纠缠过她。 而罗英更清楚，那个男人曾想用花言巧语把她骗去另一个外卖站点做前台，甚至可能藏着更龌龊的念头。 好在我当时察觉不对，硬是拦下了罗英，情急之下还给了她一巴掌，才让她清醒过来。 也不知道她现在，还记不记恨我那时候的粗暴。 “嗯，张光天跟李明华的未婚妻搞在一起，李明华拿刀捅了他们。”我简单说了一下经过。 何诗雨沉默了几秒，叹了口气：“……这样啊。” 语气里听不出是感慨还是别的什么，毕竟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 罗英这时却抬起头，看了我一眼“陈哥，那时候，谢谢你拦着我。” 我没想到她会主动提起：“过去的事了。” 王姐拿着抹布走过来收拾旁边的桌子，大概听到了几句尾音，摇着头插了句话：“那种人哦，不走正路，早晚要出事。你们小姑娘以后在外面，眼睛要放亮一点。” ------------ 第309章 何诗雨的邀请 吃完面，王姐坚持不收我跟何诗雨的钱。 “以前你们常来，现在小何还帮了我们这么大忙，两碗面我还请不起啦？”王姐佯装生气地按住何诗雨扫码的手。 “那不行，王姨，一码归一码……”何诗雨还想坚持。 “这样吧，”王姐松了口，却看向我。 “小陈现在是大忙人，难得来一趟。小何你呢，下次来提前说，我给你留最新鲜的牛腱子。这次啊，就当阿姨高兴，请你们吃了！” 推脱不过，我们只好道谢。 何诗雨笑着说：“那行，回头我好好琢磨一下，再发个视频帮王姐宣传宣传，咱们拍点不一样的。” “那我不是赚大了？”王姐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以何诗雨现在的粉丝量，一条视频至少500起步。 离开时，何诗雨和王燕约好明天下午再过来，好好拍一些制作过程的素材。 我知道王姐面馆对何诗雨来说有特殊的情怀。 这里不仅是她曾经歇脚吃饭的地方，更是她摸索着举起手机，开始记录生活的原点。 走到门口，罗英也跟了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小本子。 “师傅，我跟你一块儿走一段吧，正好路上问问那个运镜的事儿……” 她的理由很充分，想多跟何诗雨学点直播技巧。 “行啊，上车吧，我送你们。”我掏出车钥匙。 罗英看到停在路边的尊界S800，眼神微微顿了一下。 那眼神里有些许惊讶，或许还有些别的、更复杂的情绪，不像何诗雨之前那样直接开起玩笑。 她没说什么，只是跟着何诗雨坐进了后座。 车内很安静，只有导航柔和的提示音。 何诗雨和罗英在后座低声讨论着打光、背景音乐的选择。 我开着车，后视镜里，能看到罗英不时抬起眼，目光掠过内饰精致的车厢。 “陈哥，你这车，真气派。跟以前跑外卖时，真不一样了。” “工作需要而已。”我从后视镜里看了她一眼。 “哦……”她应了一声，没再说什么。 到了何诗雨住的小区。 她下车前，扶着车门微微弯腰，对驾驶座的我发出邀请：“时间还早，上去坐坐？喝杯茶。罗英也一起。” 我摇了摇头：“不了，晚上还有点事要处理。” 主要是罗英在，有点不方便。 何诗雨随即笑道：“那行，不耽误你正事。改天，我计划做一期探店加人物对话那种视频，正缺个有点故事的嘉宾，到时候找你，可不许推脱。” “行，到时你打电话给我。”我应下了。 “那天我也要来！给师傅当助手，顺便学习！”罗英兴致勃勃地说。 何诗雨笑着拍了拍她的肩：“少不了你。” 她直起身，朝我挥了挥手，“那走了，陈哥，路上小心。” 我看着她和罗英并肩走进小区门廊，才重新启动车子。 今天要不是罗英在场，刚才那份邀请之后，气氛或许会滑向另一个方向，有些事情也可能真的会发生。 这念头只是一闪而过，就被我按了下去。 有些界限，模糊起来容易，再想厘清就难了，尤其是在当下这个节点。 几天后，我正在新公司的办公室里处理“淘闪购”线下推广的物料清单，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魏峥。 “陈豪，”他的声音还是一贯的干脆，甚至带着点不容置疑，“你来拳馆一趟。” “现在？”我看了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 “嗯，现在。”他没多解释，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以为他是要督促我别把练拳撂下，毕竟自从换了岗位，确实去得少了。驱车赶到那家位于老厂房改造区的拳馆，发现气氛有些不对。平日这个时间，该有学员在打靶或跳绳，此刻却异常安静。 魏峥站在略显空旷的训练区中央，脚下放着个挺旧的帆布包。他看见我，点了点头，没寒暄，直接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递过来。 “拳馆租约到期，房东要涨一倍租金，谈不拢。”他开门见山，“这里，下星期就关了。你前后也没学多少天，按剩下的课时算麻烦，我就大概估了一下，算你半个月，退你3400。”他说了个很具体的数字，显然是早就算好的。 我捏着那个有点厚度的信封，没立刻收下：“魏馆长，这地方租金涨得离谱，是没法做。但……不能换个地方继续开吗？市里适合的场地应该还有。” 魏峥摇了摇头，目光扫过墙上那些磨损的拳套、有些掉漆的沙袋，还有角落里叠放整齐的垫子。“不是换个地方那么简单。”他顿了顿，似乎在想怎么解释，“打比赛，没打出名堂，年纪也到了。开拳馆，光靠一腔热血和几个老学员撑不住。租金、水电、器材损耗，还有……”他笑了一下，有点自嘲，“还有家里老母亲的身体，最近也得花更多时间顾着。方方面面算下来，不是换个店面就能接着干的事。” 他说得平静，但我听出了背后的重量。那不仅仅是生意上的计算，更像是一种人生阶段的清算。比赛失利、租金压力、家庭责任，每一样都是实实在在的拳头，打在人身上。 “这些装备，”他指了指周围，“大部分会折价处理给相熟的朋友。剩下一些我自己留着，偶尔活动活动筋骨。你……”他看向我，“底子还行，就是后来忙了。以后要还想练，我给你介绍个靠谱的地方，教练是我师弟，人实在。” 我把信封塞回他手里：“馆长，这钱我不能要。我学了东西，哪怕时间不长，也是你手把手教的。拳馆有困难我明白，但学费没有退的道理。” 魏峥眉头一皱，习惯性地想坚持，但看到我的神色，捏着信封的手停住了。半晌，他叹了口气，没再推回来，只是把信封放在了旁边的矮柜上。 “你这脾气……”他摇了摇头，转而从帆布包侧袋摸出两副缠手带，扔给我一副，“那就最后再活动一次。就当……给你补上前两天缺的课。” ------------ 第310章 领教一下 雷彪嗤笑一声，脚下一挑，将地上一个散落的空矿泉水瓶踢得飞撞在墙上：“周末？白纸黑字的合同在这儿，这地方现在我说了算！” 他身后一个精瘦的汉子立刻掏出一份文件，抖开来，指向其中一行。 魏峥脸色铁青，扫了一眼那份显然是做了手脚的转租合同。 一个年轻弟子忍不住：“你们别欺人太甚！” 话没说完，雷彪身后另一个壮汉突然伸手，在那弟子肩上看似随意地一推。 那弟子踉跄着倒退几步，差点摔倒。 “怎么，想动手？”雷彪环抱双臂，扫视着魏峥身边几个年轻弟子，眼神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就你们这几个，一起上，够我热身的吗？” 训练区里的空气瞬间凝固，充满了火药味。 魏峥的几个弟子怒目而视，却又被他抬手死死拦住。 “雷彪，划个道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雷彪拍了拍手，往前走了几步，几乎要贴到魏峥面前，“别说我欺负你们老弱病残。按咱们这行的老规矩，比武解决！就一场，你们出人，跟我打。输了，” 他手指点着地面，“立刻给我卷铺盖滚蛋，一秒钟都不许多待！” 魏峥眼中寒光一闪：“要是赢了呢？” “赢了？”雷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狂笑起来。 他带来的那群人也跟着哄笑。“哈哈哈……魏馆长，你这破馆子里，除了你这把老骨头，还有谁能打？你这些徒弟，全是三脚猫功夫！” “不是我瞧不起你，就算他们一起上，也赢不了！真赢了，这地方你们爱用到什么时候用到什么时候，我雷彪二话不说，带人走！” 这话彻底点燃了火药桶。 魏峥身后一个脾气最冲的弟子吼了一声：“我跟你打！”。 就要往前冲，另外两个也红着眼睛跟上。 “都给我退下！”魏峥一声断喝，如同炸雷，震得几个弟子僵在原地。 “馆长！让我们上！” “闭嘴！轮不到你们。”魏峥训斥。 我知道魏峥为什么拦着。 这几个弟子，跟着他时间不长，基本功虽然扎实，但缺乏实战，更没经历过这种带着狠劲的街头打法。 而雷彪，看那架势和眼里混不吝的凶光，显然是打惯了野架、下手绝不留情的主。 除了魏峥自己，这里恐怕真没人能挡得住他。 魏峥脱掉身上那件运动外套，露出里面紧身的黑色训练背心，常年锻炼的结实臂膀。 他弯腰，仔细地将刚才扔给我的那副缠手带，一圈一圈，缓慢而用力地缠在自己的右手上。 “雷彪，我跟你打。” 雷彪咧嘴一笑，“好胆色！那就让你这老骨头，给新馆腾地方！” 两人就在这空旷的训练区中央站定。 魏峥摆出了他惯用的起手式，雷彪则松垮垮地站着，转了转脖子，浑身透着一股蛮横的戾气。 没有裁判，没有口令。 几乎在下一秒，雷彪就动了！他速度快得惊人，一个前冲，右拳带着风声直捣魏峥面门。 完全是街头打架的路数，毫无花俏，只求狠辣。 魏峥侧身避过，同时左臂格挡，右手一记刺拳点在雷彪冲来的肩膀上。 “砰”一声闷响，雷彪身形晃了晃，却半步未退，反而狞笑：“就这点劲？” 他根本不给魏峥调整的机会，拳脚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过来。 直拳、摆拳、低扫腿……动作大开大合，力量骇人。 魏峥依靠多年的经验连连闪避，偶尔抓住间隙反击，拳脚落在雷彪身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刚开始，魏峥的防守反击还颇有章法，几次巧妙化解了雷彪的重击，引得身后弟子低声喝彩。 但我看得心头越来越沉。魏峥的技巧和经验确实胜出一筹，可两人的力量差距太大了。 雷彪年轻力壮，挨上几下浑若无事，而魏峥的每一次格挡，身体都明显震颤一下。 拳怕少壮，我深知这个道理。 果然，缠斗不到三分钟，魏峥的速度明显慢了一拍。 一次格挡雷彪的重拳后，他的手臂似乎有些发麻，回收的瞬间露出了细微的空当。 雷彪这种狠角色，对时机的嗅觉像野兽一样敏锐，他立刻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一记毫无征兆的凶猛上勾拳 自下而上，穿透了魏峥的防守，轰在他的腹部！ “呃——！”魏峥闷哼一声，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弯了下去。 踉跄着倒退，“噗”的一声，一口鲜血直接喷在了灰色的水泥地上，触目惊心。 “馆长！”弟子们惊叫着冲上去扶住他。 雷彪甩了甩手腕没有再追击，只是扬着下巴：“怎么样，老家伙？认不认输？现在带着你的小猫小狗滚蛋，还来得及。” 魏峥被弟子搀扶着，身体微微发抖，额头上全是冷汗。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沫，推开想扶他坐下的弟子，颤抖着却又异常缓慢地，再次挺直了脊梁。 “振威武馆……没有认输的馆长。”他每一个字都说得很吃力。 雷彪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彻底冷了下来，“很好，敬你是条汉子。” 他缓缓拉开架势，周身爆发出比之前更危险的煞气，“那接下来，就别怪我手黑了。你这身老骨头，今天就留点在这里吧！” 他这次不再是试探，右拳蓄满了全身的力道，朝着魏峥已然受创的胸腹要害狠狠捣去！这一拳若打实，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那拳头即将触及魏峥身体的刹那，一只手从斜刺里突兀地伸了出来。 并非硬格，而是五指如钩，扣住了雷彪的手腕，向侧方一牵一带！ 拳锋擦着魏峥的衣角掠过，强劲的力道被引偏，雷彪也被带得向前一个趔趄。 所有人都愣住了。 雷彪稳住身形，看向突然介入的我：“你他妈是谁？” 我挡在了魏峥身前：“我也是振威武馆的人。” 身后传来魏峥又急又怒的声音，“陈豪，这不关你的事！你退下！这是武馆之间的事！” 我没有回头：“魏师傅，你教过我，练拳的人，骨头不能软。你先休息一下。” 然后，我重新正视脸色阴沉的雷彪，活动了一下手腕。 “接下来，我来替师傅，领教一下你的功夫。” ------------ 第311章 硬碰硬 雷彪显然没料到我会突然出手，更没料到有人敢在他气势最盛的时候介入。 我的话音未落，他脸上的惊怒已经化为暴戾。 “你他妈的找死！” 根本没有多余的废话，甚至没给我任何准备时间，雷彪的拳头已经挟着风声，如同出膛的炮弹般直冲我的脑门轰来！ 这一拳含怒而发，比刚才攻击魏峥时更快更狠，显然是用上了十成的蛮力。 普通人要是被这一拳打实，不死也得去掉半条命。 “陈豪快躲开！”身后传来魏峥焦急的大喊，他甚至想挣扎着上前。 但我没有躲。 不是托大，而是在那电光石火的瞬间，我感受到了体内奔涌的力量。 那是远超常人的、蛰伏已久的血气。 龙虎丸带来的蜕变，早已将我的筋骨、反应、爆发力推到了一个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我所欠缺的，始终是将这股力量有效运用的技巧。 此刻，面对这避无可避的猛击，魏峥这半个月来反复锤炼。 几乎刻进我肌肉记忆里的最基本的东西。 沉肩，坠肘，拧腰，送胯。 我没有用任何花哨的技巧，而是选择了最直接，也最符合我当下状态的方式，以攻对攻，以硬碰硬！ 右拳紧握，同样是直拳，迎着那呼啸而来的拳头，正面轰了上去！ 这一拳，我用的是魏峥教的最标准的发力方式，只是体内催动的，是三倍于常人的筋骨之力。 “砰——！！！” 一声远超之前任何一次碰撞的闷响，如同两块坚硬的实木以高速对撞，甚至隐约有骨节摩擦的轻微的响声。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紧接着，只见雷彪脸上的狞笑骤然僵住，随即扭曲，化作难以置信的惊愕和一丝痛苦。 他前冲的势头被硬生生遏止，整个人不受控制向后连退了三步才勉强站稳。 而我，脚下仿佛扎根般纹丝未动。 训练场内，死一般的寂静。 魏峥的呼喊卡在喉咙里，他扶着弟子的手臂，眼睛死死盯着我，目光里充满了震惊。 他太清楚雷彪那一拳的力量了，也清楚我跟着他学了多久。 满打满算，不到半个月而已，还断断续续。 按照常理，我绝无可能这样轻描淡写地接下，更别说将雷彪震退！ 雷彪带来的那帮人，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凝滞，个个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怪物。 最震撼的莫过于雷彪本人。 他甩了甩剧痛发麻的右手，眼神像是第一次真正看到我，那里面翻滚着惊疑、羞怒：“你……” “还要接着打吗？”我站在原地，没摆任何架势，只是看着他，又问了一遍。 雷彪腮帮子的肌肉咬得死紧，脖子上青筋跳动，眼神里的怒火几乎要喷出来。 他死死盯着我，那一拳对轰的滋味，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那不是技巧的较量，那是纯粹力量的碾压。 “好，很好……”雷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侧过头，对旁边那几个已经看呆的手下低吼。 “看什么看！我们走！” 那几人一个激灵，连忙收敛神色，却掩不住眼中的惊惧和茫然。 他们簇拥着雷彪，匆匆向门口退去，再没了来时那股横行无忌的气焰。 铁门哐当一声重新合上，馆内只剩下我们几人粗重的呼吸声。 “馆主！” “师父，你怎么样？”弟子们这才从巨大的转折中回过神来，围着魏峥，七嘴八舌，又是担忧又是激动。 魏峥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撑得住，但他的目光却越过弟子，牢牢锁在我身上。 那眼神复杂极了，更多的是深不见底的疑惑。 他推开搀扶，慢慢走到我面前，上下打量着我。 “陈豪，你刚才……” 我知道他问什么。那一拳，超出了他对我的认知。 “魏师傅，”我抢先开口。 “我就是，就是天生力气比常人大点。刚才看他打伤您，脑子一热就冲上去了。其实我心里也慌，他那拳太吓人了，我只能拼命对了一拳，想着不能退，退了更惨……” 这个理由听起来合情合理，一个力气大的愣头青凭血勇之气侥幸逼退了对手。 魏峥毕竟是老江湖，那一拳对撞的闷响和雷彪退走时掩不住的惊痛，绝不是措手不及能解释的。 但他最终没有追问，只是深深看了我一眼，那一眼似乎看进了我刻意维持的平静之下。 “不管怎么说，今天多谢了。”他转而吩咐弟子去拿药箱。 弟子们看我的眼神也彻底变了，充满了莫名的敬畏。 他们围过来，兴奋地比划着刚才那一拳，问我怎么练的力气。 我含糊应付着，心思却不在他们的议论上。 但我知道，雷彪的指骨，恐怕已经出现了骨裂。那一拳的反震之力，做不得假。 魏峥在弟子的搀扶下慢慢坐到旁边的长凳上。 我走到他身边，“魏馆长，如果只是经济上的问题，租金或者换个地方，或许我可以帮忙想想办法。” 以我现在的情况，支持一个小武馆度过难关，并非难事。 魏峥缓缓摇了摇头：“不用了，陈豪。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这事，不只是钱的问题。” “打拳，开馆，我半辈子都耗在这上面了。年轻时候想打出个名堂，没成。后来想安安稳稳教几个学生，把这点东西传下去，也没成。到头来，连个安稳的落脚处都守不住。” 他笑了笑，笑容里满是苦涩和自嘲。“累了，也看明白了。有些事，强求不来。这武馆，关了也好。我也该换个活法了。” 他的话语里透着心灰意冷的决绝，那不是一时意气，而是长久挣扎后的放弃。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再坚持，反而显得不近人情了。 “我明白了。”那您先好好养伤。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开口。” 魏峥没再说话，只是闭着眼，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几天后，振威武馆门口贴出了简单的告示。 魏峥给剩余的寥寥几个学员退了学费，说了些感谢和抱歉的话。 没有仪式，没有喧哗，几个年轻弟子红着眼眶帮忙把一些还能用的沙袋、手靶等器材搬上一辆租来的小货车。 我看着那块振威武馆牌匾被最后摘下来。 ------------ 第312章 家里的电话 “魏馆长，以后要是想找你请教上哪找你去？” 魏峥接过徒弟递来的布巾，慢慢擦着手。 “请教谈不上，以后要是想找我喝杯粗茶，聊聊天，倒是可以。” 他从上衣内袋里摸出个小本子，撕下一页，用随身带的圆珠笔写了几行字，递给我。 写着一个南方省份的县镇名字，下面跟着一个具体的村名。 “我就回乡下老家了，老房子还在，拾掇一下还能住。那边清净，空气也好，养养身子，种点菜。”他解释道，语气里听不出多少对未来田园生活的向往，更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到时你要是顺路，可以到乡下找我。不过，山高路远，不方便也不用特意来。” 我接过那张纸片，“记下了。说不定哪天，真去叨扰您。” 魏峥摆了摆手，没再说什么客套话。 他的几个徒弟已经把最后几件零碎物品搬上了车，站在货车旁，有些局促地看着他，又看看我。 魏峥走过去，挨个拍了拍他们的肩膀，低声嘱咐了几句，无非是好好工作、踏实做人一类的话。 几个年轻人眼圈又有些红，重重地点头。 没有更多拖泥带水的告别。 魏峥拉开那辆旧货车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关上门前，他又朝训练馆的方向望了一眼。 他的目光在那里停留了最多两秒，然后便收了回来，对驾驶座的徒弟点了点头。 货车缓缓驶离了街边，不一会儿就转过街角，不见了。 我站在原地，直到货车的影子完全消失，才收回目光。 请教切磋，自然只是个由头。 我清楚自己力量的来源，魏峥的路数对我而言，借鉴意义或许有，但并非必须。 真正让我记下这个地址的，是另一层考量。 振威武馆的这些人，魏峥一手带出来的这几个徒弟，底子干净，心性经过这阵子的风波也能看出些端倪，不算油滑，甚至有些耿直。 更重要的是，他们身上还保留着一点老派武人那种简单的义气和服从性。 魏峥这一走，树倒猢狲散，他们谋生或许就成了问题。 而我这边，随着公司业务的扩张，特别是新产品背后牵扯越来越深，可靠的人手永远是紧缺的。 明面上的安保，暗地里的防范，都需要既有些本事，又足够放心的人。 尤其是双阳村那边。实验室的建设和后续运作，牵涉到核心秘密，绝不能出纰漏。 那个地方本就鱼龙混杂，上次让那几个倭国人吃了大亏，以他们睚眦必报的性子，绝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还有赵伟那条地头蛇，那种人，最是记仇，也最会见风使舵。 一旦让他嗅到什么机会，或者觉得有机可乘，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反扑，甚至可能和倭国人勾连到一起。 未来的麻烦，不会少。未雨绸缪，总是必要的。 回归工作后的几天，各种事务千头万绪。 这天下午，我刚看完双阳村实验室最新的评估报告。 桌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老妈”两个字。 我接起电话。 “喂，妈。” “小豪啊，还在忙呢？”母亲的声音带着惯有的关切，随即话锋便转入了主题。 “这不眼看着又快到年底了嘛，妈就想问问，你今年过年，啥时候能回家呀？” “妈，现在离过年还早呢，具体时间还没定，公司这边年底事多，得看安排。” “哦哦，工作要紧，工作要紧。”母亲试探的问，“那……今年回来，是一个人，还是带女朋友一起呀？” 我心里叹了口气：“这个我也得跟小雨商量一下才能决定，现在说这个太早了。” 母亲在电话那头似乎有些失望，但还是笑着：“好好，商量，你们年轻人自己商量。妈就是问问，问问。早点定下来也好，家里什么都方便准备。” 又叮嘱了几句注意身体、按时吃饭的老生常谈，电话才挂断。 放下手机，我靠进椅背，一阵熟悉的头大感袭来。 回家过年，这本该是温暖的期盼，现在却成了需要精密计算的难题。 催婚是肯定逃不掉的，亲戚朋友轮番上阵的“关心”，光是想想就让人疲于应付。 更麻烦的是林小雨。她的孕相渐渐明显，腰身有了弧度，偶尔的孕吐和嗜睡也瞒不过亲近的人。 带她回去，以老妈那洞察秋毫的眼力，恐怕一顿饭的功夫就能看出端倪。 不是不想让家里知道，只是还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方式，去解释这复杂的一切，尤其是，关于苏妍的存在。 我原本的计划是，趁着春节假期，带着小雨和苏妍一起自驾出游，找个南方温暖清净的海边或小镇。 算是三个人第一次正式的、较长时间的相处。 也巧妙地避开老家的催婚风暴和可能引发的家庭地震。 这个想法，小雨是默许的，她近来性子柔顺了许多，似乎也在努力适应我们之间这种异于常人的牵绊。 但这个计划有个最大的变数，苏妍。 我还没去过苏妍的老家。对她的家庭，我知道的碎片很少：母亲早逝，父亲身体似乎不大好，有个弟弟，关系听起来有些微妙。 春节，对很多人是团圆，对她而言，或许掺杂着更复杂的情绪。 如果她想回去，我必须陪她。 这不仅是因为责任，更是一种必须要表明的态度。 林小雨娘家那边，我算是硬着头皮闯过去了。 苏妍这里，我不能让她有丝毫被忽略的感受。陪她回家，意义重大。 这其中的平衡，像走在极细的钢丝上。 要顾及小雨的情绪，要给予苏妍足够的陪伴。 思路不自觉又转回了工作，双阳村实验室的基建即将全面启动。 先处理好眼前必须推进的事吧。至于过年的事，我拿起手机，点开了和苏妍的对话框。 “还是等过年再说吧！”我把手机收了回来。 这时林悦突然闯进我的办公室，打断我的思绪。 “陈总，有没有时间？” “有什么事？”我对她这种不敲门就进来的行为有点不满。 ------------ 第313章 干妈 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毫无预兆推开，林悦踩着高跟鞋径直走了进来，打断了我的思绪。 “陈总，有没有时间？” 我对她这种不敲门就闯入的行为皱了下眉：“有什么事？” “送我去商场买点东西！”林悦开口，语气理所当然。 “你不是有辆玛莎拉蒂吗？” “送去保养了，怎么，你好像不太乐意？””她走到我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沿。 看着她那副“你敢说不乐意试试”的表情，我暗自叹了口气，真是服了她。 公事上她雷厉风行，是得力助手，私底下这种强势又有点任性的作风，有时也让人头疼。罢了。 “走吧。”我拿起了车钥匙。 一路上，林悦倒是没怎么说话，车子停在市中心一家商场的门口：“到了。” 刚准备等她下车就找地方等她，她回头对我说：“一起上去，帮我参谋一下。” “你要买什么东西，还得专门拉我来参谋？”我跟着下了车，随口问道。 “给秋雅未出生的儿子买衣服。”林悦扔出这句话。 要是别的事情，我可能真就找借口在车里等了，但那是秋雅，和我的孩子。 拒绝的话半个字也吐不出来，只能沉默地跟上。 林悦整理了一下头发，忽然笑了笑：“秋雅答应让我当孩子干妈了。我得好好挑，第一份礼物，意义不一样。” 干妈？我面上不动声色，简单回应。 她如此热忱为我尚未公开相认的孩子张罗，而我这个真正的父亲，却只能站在暗处。 到了母婴用品层，林悦目标明确地走向专柜，她拿起一件浅蓝色连体衣：“这件怎么样？摸着很舒服，新生儿皮肤娇嫩，料子最重要。” 她看向我，似乎真在征求我的意见。 我的目光落在那件小衣服上。那么小，大概只有我的两只手合拢那么大。 我的孩子，将来会穿上这样一件衣服。 一种极其陌生又汹涌的父性冲动，毫无预兆地击中了我。 我几乎能想象出那柔软布料包裹着小小身躯的样子。 “挺好。” 这是我孩子可能会穿到的。这个认知让我的动作都下意识放轻了。 “颜色呢？会不会太素？还是这件带小恐龙的？”林悦又拿起另一件明黄色的。 “都不错。你眼光好，你定。”我强迫自己移开目光，怕眼底泄露太多情绪。 林悦似乎没察觉我的异样，兴致更高了，转身又去研究小袜子、小帽子，甚至拿起一个摇铃轻轻晃了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 “这个声音好听，不刺耳，可以锻炼听力。” “干妈可不是白当的，这些功课我都做过了。” 听着她以干妈自居，为我孩子细心考量，我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越是用心，我越是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 最终，林悦挑选了一大堆东西，从内衣到外衣，从寝具到玩具，考虑得十分周全。 店员包装时，她还在叮嘱：“礼盒丝带不要用太硬的，怕刮到。” 提着礼袋走向电梯，林悦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等这小家伙出来，我这个干妈，可得好好宠他。对了，” 她忽然转头看我，半开玩笑半认真，“你说，我是不是也得让他叫我一声悦妈？比干妈亲近点。” 我脸上却只能挤出个模糊的笑容：“孩子还小，叫什么都行。” 林悦忽然轻声说：“有时候想想，生命真奇妙。秋雅要有自己的孩子了，我好像也跟着有点不一样了。陈豪，你不会明白这种感觉。” 我沉默着。我明白，我可能比她自己以为的，明白得更多、更深刻。 车子再次启动，驶向王秋雅居住的别墅区。 一路上，林悦还在翻看着购物袋里的东西，偶尔评价两句。 到了别墅门口，林悦拎着大包小包下车。 我迟疑了一下：“我帮你拿进去。” 我说不清自己是出于礼节，还是想看看秋雅。 王秋雅打开门，看到并肩站在门外的我和林悦，脸上温婉的笑容明显顿了一下，眼神里有点意外。 “你们两个，怎么一起？”她的目光在我脸上短暂停留。 林悦已经侧身挤了进去：“我让陈豪当司机，带我去买了点东西。” 她将那几个精美的购物袋一股脑放在茶几上，献宝似的开始往外拿，“快看看，我挑的这些怎么样？都是最好的料子。” 小小的连体衣、柔软的毯子、玩具，摊开在光洁的茶几面上，充满了新生命的期待感。 王秋雅走近，抚过一件淡鹅黄色的小衣服，但当她再次抬眼看向我：“你们两个，一起去买的？” 我与她的视线在空中轻轻一碰。 我看到了那里面细微的疑问，或许还有一点点只有我能看懂的不安。 她是在担心吗？担心林悦察觉什么？还是担心我？ 林悦一边整理着衣服：“是啊，他开车送我去的。不过嘛，” “这家伙根本给不出什么建设性意见，就会说挺好、不错，最后还是得靠我这个干妈的眼光！” 我顺势开口：“我只是给了林总一点意见。” 事实上，整个过程我几乎心神不属，那些所谓的参考。 林悦大概根本没听进去，她需要的或许只是一个在场的、沉默的见证者。 王秋雅听了，似乎放松了一点点：“悦悦有心了，挑的都很好。” 她随即目光又似不经意扫过我，“陈豪，也麻烦了。” “不麻烦。”我简短地回答。 林悦却毫无所觉，她正拿起一双印着小熊图案的婴儿袜。 她像是想到什么，抬头看向王秋雅：“对了，秋雅，你之前提过是做的试管婴儿。具体是在哪家医院做的？技术和服务怎么样？” “说实话，我看你现在这样，也挺好的。我有时候也想，要是真不想结婚，又特别想要个孩子，这条路是不是也行得通？” 王秋雅下意看向我，她肚子的孩子跟本不是试管婴儿，而是我的杰作。 她没有回答林悦的问题，而是巧妙的回避：“你还是找个男的正常正一个吧，” ------------ 第314章 地头蛇 “不行不行，我一想到要跟男人做那种事，我过不了心理那关。” 听到林悦这句话，我心想：这林悦指定是有点什么毛病。 王秋雅又劝了两句，便放弃了。 因为有林悦在，我跟王秋雅又不能表现得太过亲近，话题自然转到了工作上。 “秋雅，我实在搞不懂，你干嘛花那么多钱投资一家生物制药的公司？” 王秋雅回答得比较模糊：“我投资的不是公司，而是投资人。” 林悦下意识看向我，因为那家新公司，是我拉来的投资。 我迎着她的目光，自信地回答：“要相信王总的眼光。我相信用不了多久，这家公司的回报率，不会少于百倍。” “你是说新药能给公司赚到一百亿？”林悦追问。 “这还是保守估计。我相信，你也调查过市场了。” “说是这么说，前提是要达到稳定量产。”林悦一针见血，点出了成败的关键。 “所以，双阳村的投资项目，对公司至关重要。”我肯定道。 那里不仅关系着原材料基地的稳定，更牵扯着更大的天坑隐秘，有些话，此刻还不能挑明。 在王秋雅那里吃过饭，我便送林悦回去。 车里放着舒缓的音乐，林悦沉默了片刻后忽然开口：“陈豪，你可别打秋雅的主意。要是让我知道，你对她图谋不轨……我会杀了你。” 我知道她多半是在开玩笑，但仍觉得这话有些刺耳：“我是那种人吗？” “你们男人都一样，总想走捷径吃软饭。”林悦白了我一眼。 我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想起与王秋雅的第一次，是她主动的。 即便后来我对她确实抱有复杂的感情，但自始至终，要她不愿意，我绝不可能爬上她的床。 车子平稳地驶入林悦居住的高档公寓楼下。 她解开安全带，推门下车前，又回头看了我一眼，也没说声谢谢就走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消失，才驱车离开。 … 这天晚上，我来到苏妍的房间。 缠绵过后搂着她：“今年春节假期，你要怎么安排？” “你是想让我去你家？”苏妍靠在我怀里。 “不是，我是想，要不要陪你回老家看看。”我总得去见见苏妍的家人。 等孩子出生，迟早纸包不住火。 苏妍沉默了一会儿，将脸贴在我胸口：“还没想好，到时候再说吧。” 我察觉她语气里的回避，手掌轻抚着她的背。 “总得有个打算。那是你家，你不想回去看看？” “想。但怎么回？以什么身份带你回去？说这是我老板，还是……” 苏妍没有说下去，但话里的涩意我们都懂。 “男朋友。”我说得肯定。 心里却也明白，这三个字放在我们三人之间，在寻常人眼里有多站不住脚。 “孩子的父亲。” 苏妍轻轻摇头，“我爸身体不好，血压高，心脏也不太行。弟弟那边，更麻烦。他一直觉得我在外面给人做小，” “有些话，很难听。我平时可以不理会，但要是把你带回去！” 她没说完，但我懂了。 带回去，可能不是团圆，而是引爆一颗积蓄已久的炸弹。 她的家庭关系本就紧绷，我的出现，尤其是以这样“名不正言不顺”的身份。 “那就更应该回去。有些事，躲着不是办法。迟早要面对。让你一个人面对这些，不行。” 苏妍看着我：“再让我想想，好吗？现在离过年还有段时间。” 我知道她需要消化和权衡，逼得太紧反而不好。“你慢慢想，不管如何，我都陪着你。” 她重新靠回我怀里，“到时候可能需要你花点钱。” “嗯，需要的时候你就跟我说。”我觉得要是能用钱就能解决，那就再好不过了。 第二天吃早餐的时候，我对林小雨跟苏妍说：“春节要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计划，我想带着你们去自驾游，找个暖的地方待几天。” “好啊，这个主意不错。”苏妍第一个表示赞同。 林小雨想了想说：“我得先跟家里说一下，以前我还从来没在外面过过年呢。” “不急，我只是提前跟你们说一下，好有个准备。”我语气尽量放得随意。 “苏妍到月底就辞职了，时间上自由。小雨你估计得等公司放假，可能会比较晚，我们配合你的时间。” 林小雨有点不好意思：“嗯，我尽量早点安排。” 苏妍接话：“我这边没问题，随时都可以。” 她看向林小雨，“小雨，你也别有压力，就是一起出去散散心，换个环境过年也挺好的。” 餐桌上的气氛缓和了一些，这个话题暂时告一段落。 回归工作，我正在公司跟黄莉聊新药研究的进度。 意外接到林小雨二叔的电话。 “小豪，你赶紧来村里一趟，赵伟那个王八蛋带人闹事，工地都停了！” “别急，我马上过去。”了解情况后，我挂了电话。 “出什么事了？”黄莉问了一句。 “一点小事，我去处理一下。”我回答得很轻松。 “双阳村那边有点小状况，我去看看就回。研究数据你先整理，我回来再看。” 走出办公室，脸上的轻松神色便收敛了。 赵伟果然按捺不住，开始动作了，而且选在实验室基建刚启动这个节骨眼上。 我没再多想，先过去看看情况再说。赵伟这个地头蛇，我自忖还有能力应付。 两个多小时后，我赶到了双阳村的工地上。 刚下车，就看到林父跟二叔正带着几个工人，与赵伟一伙人对峙着。 工地已经停了，挖掘机杵在那儿。 “赵伟，这地我们合法承包了，手续齐全，你凭什么来闹事？”林二叔气得脸色发红。 赵伟带着两三个流里流气的小混混，一副混不吝的样子：“二叔，话不能这么说。你们在这儿动土，坏了我们老赵家的风水，我以后要是讨不到媳妇，你负责啊？” 他眼睛一斜，不怀好意看向林父，“把林小雨嫁给我？” “你放屁！”林父气得手都抖了。 ------------ 第315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我几步走上前，挡在林父和二叔身前：“您二位别动气，这里交给我。” 我转向赵伟：“有什么话，可以跟我说。” 赵伟看见我，先是下意识缩了下脖子，随即又挺起腰杆：“陈老板，你来得正好！这地，你们不能动！要么停工，要么，你把合同转给我！” 他身后的混混也跟着起哄。 “那天要不是我喝多了，没盯紧，怎么可能让你们中标？这地本来就该是我的！” 我似乎很理解他的逻辑，然后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开始操作。 “你带人来，阻挠合法施工，造成经济损失，涉嫌寻衅滋事。我现在报警，很合理吧？”我的手指悬在拨号键上。 “你…你少吓唬人！”赵伟身后的同伙明显往后缩了。 就在这时，三辆摩托车卷着尘土疾驰而来，停在工地边缘。 车上跳下三个剽悍的本地汉子，为首的留着寸头，眼角有道疤，正是镇上颇有名的地头蛇。 “赵伟，就是你小子在这儿找陈老板麻烦？”寸头嘴里斜叼着烟，眯眼看向赵伟。 赵伟脸色变了变，带着几分讨好和疑惑：“彪、彪哥？您怎么来了？这事儿……您认识陈老板？” 彪哥没直接回答，慢悠悠走到我身边：“陈老板是我朋友。你在这儿闹，就是不给我面子。” 赵伟脸上的血色唰一下褪得干干净净，他看看彪哥，又看看面无表情的我。 “彪哥，这……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他往前逼近一步，身后两个兄弟也默契地围上来，形成压迫的态势。 “赵伟，以前看你小子还算懂点事，现在是不是觉得翅膀硬了，能在双阳村这一亩三分地自己立规矩了？” 赵伟额头上冷汗直冒，之前的嚣张气焰荡然无存。 他完全没料到，自己以为在镇上有点分量的彪哥，竟然会站在我这边，而且态度如此鲜明。 “不敢，彪哥，我绝对没那个意思！”赵伟连忙摆手。 “我就是就是一时糊涂，觉得风水被冲了，脑子发热！” “风水？这工地隔着小半个村，冲个屁的风水！少拿这套糊弄鬼。痛快点儿，是你自己带着人滚蛋，还是我‘请’你走？” 最后几个字，彪哥语气陡然转冷。他带来的两个汉子也捏了捏拳头，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 赵伟彻底蔫了，他带来的几个小混混更是缩在后面，头都不敢抬。 “我走，我马上走！”赵伟再不敢多说一句狠话，点头哈腰，带着人灰溜溜地就想离开。 “等等。”我这时才开口。 赵伟身体一僵，慢慢转过身，：“陈老板，您还有什么吩咐？” 看着他们走远，我才对彪哥点点头：“谢了，改天一起喝酒。” “陈老板客气，小事一桩。”彪哥很识趣，知道这里没他事了，压低声音道。 “那您忙，我们先撤。这边我会看着，保证没苍蝇再来打扰。” 说完，他挥挥手，带着两个兄弟跨上摩托车，一阵轰鸣声后也离开了。 工地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机器重新启动的轰鸣。 林父和二叔看得有些发愣，他们没想到事情解决得这么快，这么干脆，而且似乎水比他们想的要深。 “小豪，这？”林父有些迟疑地开口。 我笑了笑：“叔，没事了。镇上朋友正好路过，说了两句公道话。赵伟以后应该不敢来了。咱们抓紧施工，按计划来。” 林父脸上的忧虑并未完全散去，他看了眼彪哥他们离开的方向：“小豪，那个彪子我认得，是镇上有名的混混头子。你怎么跟他们走这么近？” 我稍稍走开几步：“有些事情，在咱们这地方，光讲道理或者报警，用处不大。” “彪哥这种人，在镇上有他的门道。我需要他在这里的力量，来保证没人敢用下三滥的手段干扰咱们的正事。” 林父沉默了片刻，“道理我懂一点，就是，心里不踏实。跟这些人打交道，就怕以后脱不开身。” “您放心，我有分寸。他们拿钱办事，图个安稳财路，我们求个顺利施工，是各取所需。” 林父点点头，目光朝我身后扫了扫：“你一个人过来的？” “走得急，小雨还要上班，就没带她一起回来。”我解释道。 一旁的林二叔这时走过来，热情地拉住我胳膊：“小豪，难得来一趟，走，二叔请你喝酒去！这次多亏了你！” “二叔，心意领了，真得赶回去，市里还有事等着处理。”我笑着婉拒。 “等下次，下次一定陪您好好喝两杯。” 其实是要去跟彪哥他们碰个头，有些话，得当面交代清楚。 林二叔见我态度坚决，也没再强求：“行，正事要紧。我们老了，这世道有些事，确实还得靠你们年轻人去周旋。” 又简单叮嘱了他们几句注意安全，我便开车离开了工地。 没有直接回市里，而是来到镇上一家餐馆。 彪哥已经等在门口，见我下车，立刻迎了上来：“陈老板，楼上雅间备好了。” 我跟着他上了二楼。房间里除了彪哥，还有之前的两个兄弟。 落座后，我开门见山：“今天的事，谢了。” “陈老板客气，应该的。”彪哥亲自倒了茶。 “我也不跟你们绕弯子，赵伟背后，很可能在替倭国人做事，跟我抢的不是普通生意。”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彪哥打断，他一拍桌子：“妈了巴子的！给倭国人做事？那不就是个汉奸吗？！” 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瘦高个也沉了脸，啐了一口。 彪哥站起来，在狭小的雅间里烦躁地踱了两步：“狗日的赵伟，老子就知道这小子不是好货！早知道他是给东洋鬼子当狗腿子，今天就不是让他滚蛋那么简单了，非把他那两条狗腿给卸了不可！陈老板，这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我等他火气稍平，才示意他坐下。“我们是做生意是自然是以和为贵。” 虽然这个赵伟很该死，但我也不能真把人给弄死了。 ------------ 第316章 流氓当保安 “陈老板，我老彪没什么大本事，就在这镇上混口饭吃。但我爷爷是挨过鬼子刺刀的，这条疤，” 他指着自己眼角那道狰狞的旧伤，“不是我打架弄的，是小时候听我爷讲那些事，气得拿石头砸自己砸的！我这人浑，但也知道什么东西不能碰！给倭国人当狗，断子绝孙！” 瘦高个也低声道：“彪哥说得对，这是底线。” “所以，这事儿，我不能只当生意看了。”彪哥盯着我，眼神变得异常认真。 “陈老板，你需要我老彪做什么？盯死赵伟那王八蛋？还是揪出他后面那些见不得光的东洋老鼠？你一句话。” 我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 光靠利益捆绑不够牢靠，有了共同的敌人和不能退让的底线，这层关系才算真正稳固。 “赵伟要盯，但他现在恐怕已经惊了，暂时不敢有大动作。关键是藏在他后面的那些人。” “他们肯定还会找别的路子，彪哥，你在镇上耳目灵，帮我留意所有不寻常的外地人，对双阳村后山那片地特别‘感兴趣’的。不用打草惊蛇，把消息传给我就行。”我不想让人靠近天坑。 彪哥一口应下，“这个容易，镇子不大，有点风吹草动都瞒不过去。那些东洋鬼子，就算打扮得再像中国人，那股子劲儿也藏不住！” “彪哥，是这样的，我的公司也准备在双阳村落户，有些事情我不太方便出面。”我看着他，直接抛出想法。 “我看你们哥几个也挺讲究，办事有章法，所以想正式请你们担任我公司的安保，不知道你们意下如何？” 我也是想把这几个人纳入麾下，不管怎么说，他们是这里的地头蛇，有些事情，就需要他们这样的人去处理。 “是让我们干保安吗？”旁边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黄毛忍不住插话。 “差不多是这个性质，但管的范围更宽，也更灵活。”我给出明确的价码。 “两位兄弟，我开五千的月薪。彪哥做队长，负责统筹，我给一万。”这个工资，在本地小县城，已经算是相当高了。 彪哥听完，立刻转头怒斥：“当保安怎么了？陈老板给的这是正经差事，看得起咱们！总比你们整天瞎混强！” 他转回头，对我语气郑重了些：“陈总，他们不会说话，您别见怪。” 随即他又对两个手下正色道：“以后叫陈总！规矩点！” 黄毛和另一个瘦高个连忙点头，看向我的眼神里少了些随意，多了些拘谨和重视。 我看向彪哥，“细节我们可以再慢慢敲定，你们可以先考虑一下。” “还考虑啥！”彪哥一拍大腿，端起面前的茶杯。 “陈总这么看得起，又是在咱的地头上对付那帮不地道的玩意儿，这活我们干了！以后就跟着陈总办事！来，我以茶代酒，敬陈总一杯！” 瘦高个和黄毛也赶紧端起杯子。 我举杯和他们碰了一下，将茶一饮而尽。 事情，算是初步定了下来。多一份力量，也多一双眼睛。 回市里的路上，我直接开启了S800的自动驾驶模式，身体靠在舒适的座椅里，终于能稍稍松弛片刻。 我的思绪却依旧围绕着双阳村打转。 实验室对新公司未来的重要性不言而喻，那是核心中的核心，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今天虽然暂时压下了赵伟，但暗处的威胁并未解除。 每个月多支出两万工资，换彪哥这几个人在当地镇场，这钱花得值。 有些事情，由他们这种身份去做，比我或者公司正式员工出面要方便得多，也有效得多。 这种事情，讲的就是个防患于未然。 真等实验室出了事，设备被损、资料被盗、甚至人员安全受到威胁，那时再想补救，代价就远不是这点工资能比的了。 损失了先机，可能满盘皆输。 回到公司后，我自然把这件事跟林悦和张薇说了。 毕竟涉及新增人员编制和工资支出，财务总监张薇必须清楚款项去向，而林悦作为日常运营的重要一环，也需要知晓。 “你是说，你找了镇上三个地痞流氓，来当我们的安保？”林悦听完不是很赞同。 “陈总，这不合规吧？而且他们的背景，会不会给公司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特事特办。在双阳村那种环境，正规安保公司的人去了，未必有他们好用。”我说出我的看法。 林悦还想说什么：“可是……” 我抬了抬手，打断她：“我知道你的顾虑。风险存在，但可控。现阶段，这是最高效的选择。实验室的建设不能有半点耽搁，也不能出任何岔子。” 张薇坐在一旁，手里转动着一支笔，一直安静地听着。 开完会，张薇跟着进了我的办公室，顺手带上了门。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坐在对面的椅子上，而是倚坐在我的办公桌边缘：“看来，你对双阳村那边，不是一般的重视啊。” “这是自然。”我松开领带，靠向椅背。 “新药研发是公司的未来，实验室是根基，不能有丝毫马虎。” 张薇点了点头，眼神却似乎看穿了些什么，但她没有追问细节。 “有些安排，暂时不便摊开讲，不是信不过你，而是知道的人越少，真到了需要你知道更多的时候，我不会瞒你。”我淡淡开口。 张薇凝视我片刻，“好，我知道了。” 她离开后，办公室里安静下来。 这时，手机响了，屏幕上显示是“秦雪”。我接起电话。 “陈总，药店这边来了个人，说想见您。”秦雪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什么人？” “是店里的一个老顾客。”秦雪补充道。 “以前来买过几次滋补药材。” “有说具体什么事吗？”我想多了解一下。 “没有，他就说，有重要的事，必须跟能做主的人当面谈。” ------------ 第317章 肾虚公子 “有说具体什么事吗？”我追问了一句。 “没有细说，只说是私事，很要紧，必须跟老板当面谈。态度很坚持，但礼数挺周全的。” 私事？一个药店的老顾客，有什么私事需要跳过店长直接找我？ “我知道了。让他稍等，我这就过来。”我起身拿起外套。 十几分钟后，我的车停在药店附近的停车场。 走进药店，秦雪正在柜台后整理单据，见我进来，不易察觉地朝休息区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休息区坐着一个年轻男人。穿着看似普通的休闲装，但面料和剪裁透着不寻常，手腕上露出一块价值抵得上这间药店半年营收的腕表。 他脸色有些异样的苍白，眼下带着青黑，透着一股压抑的焦躁。 我走过去。“你好，我是陈豪。是这家药店的负责人。” 他立刻站起身，伸出手：“陈总，冒昧打扰。我姓周，周明轩。” “周先生，请坐。听店员说，您有要紧事找我？” 周明轩坐下，用一种难以启齿的尴尬开口：“陈总，我是个直接的人，就不绕弯子了。我在您店里买过几次‘固本回春汤’。” 这是我们药店口碑不错的一款滋补品。 “那药有点效果，但不够。我的情况，比较严重。寻常的方子，杯水车薪。我打听过，知道您这里，可能有更对症的东西。” “钱不是问题。只要有效，多少钱我都愿意付。我只想恢复正常。” 听完后，我大概明白了，一个被隐疾严重困扰的富家子弟，把这家看似普通的药店当成了救命稻草。 固本回春汤的常规版，药效确实温和。 而我手里，自然有药力强效得多的原版古方，甚至更进一步的配伍。 但那不是能随便拿出来的东西，风险极高。 更重要的是，这个周明轩，真的只是一个病人吗？ 他的出现，时机太过微妙。会不会是竞争对手，或者更麻烦的势力，派来试探底细的商业间谍？ 毕竟，药店这条线，一直是我相对隐秘的产业之一。 “周先生，药店售卖的所有产品，都经过严格质检，符合规范…” 周明轩的急切道：“陈总，我明白规矩！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我看着他，脑中飞快权衡。是陷阱，还是机遇？ “这样吧，周先生，你的情况我听到了。但这件事，我需要时间考虑。你先留个安全的联系方式给我，有消息，我会让店长通知你。” 周明轩连忙点头，互相加了联系方式：“我明白，陈总。我等您消息。”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把玩着那张质地特殊的名片。 周明轩这个名字，或许该好好查一查了。 如果背景干净，或许是一笔不小的财富和一份人情。 如果别有用心，那正好，可以顺藤摸瓜，看看是谁在打药店的主意。 我把名片收好，对走过来的秦雪低声交代：“刚才那位周先生买的‘固本回春汤’批次和记录，调出来给我。” “好的，陈总。”秦雪应下去查档案了。 回到公司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黄莉。 毕竟，药方的改良和后续可能的调整，都绕不开她这个技术核心。 在她的实验室里，听我简单说完周明轩的情况和诉求，黄莉原本有些心不在焉地调整着仪器参数。 她对这类纯商业或客户接洽的事情向来兴趣不大。 但当听到“对方愿意付高价，钱不是问题”时，好奇问了一句。 “高价？多高？” “没有明说，不会是个小数目。”我说出自己的评估。 “不过，风险不明。这人来得突兀，底细不清。可能是真病人，也可能是来钓鱼的。” 黄莉热爱研究，痴迷于药方配伍的无限可能，对商业运作有些疏离。 但她也清楚，真正深入的研究、更精密的仪器、更稀有的药材，都需要巨大的资金支持。 “药方的强效版本，理论上是有的，”她终于开口。 “基于原始古方，调整了几味药的君臣佐使和配比，去掉了部分缓和药性的辅材，效果会直接很多。但同时也更‘霸道’，对用药人的身体状况要求极高。” “如果能见到本人，或许能判断得更准一些。从他的气色至少能看出是不是真的久病虚耗，还是装出来的。” “如果真的合适，这也是一次难得的，临床观察机会。常规渠道，我们很难找到这样‘典型’且愿意配合的案例。”黄莉说出她的看法。 我明白了她的意思，不仅仅是因为钱，更是因为那个可能出现的、活生生的“典型病例”，这对她的研究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你想见他？” “嗯。在你觉得可控的前提下。先见见，不承诺什么。我需要当面判断。”黄莉回应。 “好。我来安排。”我也觉得或许是个机会。 两天后，我安排了一场会面。地点不在药店，也不在公司，而是在市郊一家会员制的高端茶舍。 黄莉稍晚一些抵达，手里拿着一个不起眼的深色帆布包。 里面装着她可能需要用到的简易脉枕和一些记录工具。 她今天穿着素雅的衬衫和长裤，看起来更像一位严谨的学者。 “人什么时候到？”她坐下后喝了口茶。 “他十分钟后到。” 黄莉点点头，端起茶杯又喝了一口。 周明轩准时出现。他今天的穿着比在药店时更随意些，但那份焦灼和苍白却掩盖不住，甚至因为期待而显得更加明显。 “陈总。” “周先生，请坐。”我抬手示意。 “这位是黄莉博士，我们产品研发的核心顾问，也是古方药理方面的专家。你的情况，我需要最专业的判断，所以请黄博士一起来听听。” 周明轩立刻向黄莉微微躬身：“黄博士，麻烦您了。” 黄莉只是淡淡点了点头，目光已经像扫描仪一样落在周明轩的脸上，观察着他的气色。 “周先生，不必客套。陈总大致说了你的诉求。但用药非同儿戏，尤其可能涉及更强力的配伍。我需要了解更具体的情况。” 周明轩在黄莉专业的气场下，似乎放松了些许，开始叙述。 他说的症状，与严重肾元亏虚、阴阳失调的典型表现吻合。 并且提到了多年求医、服用各种昂贵西药和滋补品效果甚微的经历，细节具体，不像是假的。 ------------ 第318章 出手就是一百万 黄莉收回搭在周明轩腕上的手，神色凝重：“你这已经不是寻常的亏虚了。” “你这是阴阳两虚，已经到了阴损及阳、命门火衰的地步。” “什么意思？”周明轩显然也预感到了不妙。 “意思是，你身体里既没有了滋养脏腑的‘阴水’，也快要没了温煦生命的‘阳火’。” 周明轩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震，嘴唇抿紧，默认了。 黄莉继续追问：“是不是精神不济，昏昏欲睡，但真躺下又睡不沉，乱梦纷扰？是不是小便清长，夜里要起来好几次，但嘴里又常常发干，却不想多喝水？” 随着她每说出一句症状，周明轩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这些描述，戳中了他日夜折磨却难以向人言说的苦楚。 黄莉看着他，做出最后的诊断：“你的肾，现在已经快彻底空了。它既藏不住精，也点不燃火。” “你不是在透支，你是在焚烧自己的性命根基。这不是简单的病，这是‘衰’。要是再不知悬崖勒马，慢则三五年，快则一两年，便是大罗金仙也难救。” 周明轩近乎绝望：“黄大夫，陈总……你们……你们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求你们救救我！” “好在，你这段时间服用了我们的固本回春汤，虽然药力温和，倒也帮你勉强保存住了一点最后的火星，否则情况可能更糟。”黄莉给了他一线微弱的希望。 “这就是我来找你们的原因！”周明轩像是抓住了这根稻草 “只要能治好我，多少钱，你们只管开口。” 我心里迅速盘算：这姓周的底细还没完全摸清，不知道具体身家。开价少了白白浪费机会，开高了万一他实际支付不起。 黄莉看了我一眼，又侧头对周明轩说道：“周先生，你的病根深蒂固，绝非一朝一夕之功，需要极长时间的系统调理和精密用药。而我的主要精力，必须放在新药研发上。” 她说得委婉，但也是实情，她不可能长期充当某个人的专属医师。 周明轩显然误解了这份为难，以为仍是钱的问题。 他掏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推到黄莉面前的茶桌上：“黄大夫，我明白您的价值。这里面有一百万，密码是六个八。这不算药费，就当是请您出手的诊金，一点诚意！” 我心里一动：好家伙，果然是条肥鱼，而且求生欲极强，一出手就是一百万诊金，眼睛都不眨。 黄莉并没有伸手去拿那张卡，“这样，你先用我们原版的固本回春汤调理一个月。这是基础中的基础，必须先把那点火星护住，稍稍培补一点根本，才能谈后续。用完之后，再看情况调整。” “谢谢！谢谢黄大夫！”周明轩连声道谢，那姿态，要不是坐在椅子上，恐怕真会当场跪下。 “具体的药，你找陈豪就行。”黄莉将视线转向我。 我立刻会意，接过话头：“周先生，原版汤剂的制备需要一点时间。你看是明天直接到药店来取，还是给我们一个方便接收的地址，我们安排人给你送过去？” 周明轩忙不迭地点头，掏出手机：“我可能不太方便常去店里。地址我发您微信上，麻烦陈总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迅速操作手机，那份急切与配合，几乎到了唯命是从的地步。 我看着他几乎有些慌乱的动作：“好，那就这么定。药明天下午会准备好，到时再联系你。” 周明轩千恩万谢地离开了茶室，室内恢复了宁静。 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向对面重新归于沉静的黄莉，故意放松了语气打趣：“黄大夫，高人啊。要不要顺便也帮我诊断一下，检查检查身体？看看我这根基还牢不牢靠？” 黄莉白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清晰写着“无聊”二字。 “你？”壮得跟头牛一样，阳气旺得都快溢出来了，还用诊断？省省吧。” 我笑了笑，将桌上那张黑色银行卡推到她面前。“诊金，别忘了拿。” 黄莉看了一眼卡片，没动。“这笔钱，按理说得入公司的账吧。私下收，不合规矩。” “规矩是死的。今天这局面，没有你镇场子，单凭我，他未必肯掏出这个数，也未必会这么听话。这就当是借花献佛，给你的特别奖金。公司那边，我自有说法。” “我又用不了这么多钱。”黄莉的视线从卡片移开，“你知道的，我对这些没什么需求。” “我知道。你对钱看得很淡，心思都在那些瓶瓶罐罐和古籍方子上。但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你应得的认可，是你专业价值的体现。你该得的，就得拿着。” 黄莉目光直直地看向我：“陈豪，你要是真想感谢我……那就好好陪陪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的含义超越了言语。几秒后，我微微颔首，站起身，拿起外套。 “这里，不太方便。去我车里吧。” 我们一前一后下了楼，走进略显昏暗的地下停车场。 我那辆S800静默停在角落，先后拉开车门钻了进去，车门合上，瞬间将外界所有的嘈杂隔绝。 车内恒温系统维持着舒适的温度，这辆车内部空间宽敞得近乎奢侈，后排座椅的舒适度和私密性，让它几乎成了我移动的私人行宫。 黄莉似乎对这份包裹感的舒适度还算满意，轻轻调整了一下坐姿。 亲密接触的间隙，气息微乱。 她忽然在一片朦胧的暖昧光线下，偏过头，嘴唇几乎贴着我的耳廓，问了一句与此刻氛围似乎有些跳脱的话： “你这车……当初多少钱买的？“坐着是挺舒服。改天我也去看看，买一辆。” 这话从几乎对身外之物无感的黄莉嘴里说出来，着实有些意外。 我低笑一声，手臂环过她的肩膀，在她耳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回答： “那倒不用等改天。”用你今天的诊金，现在就可以去提一辆了。” ------------ 第319章 行业水太深 车内私密的空间让对话也变得直接。 温存过后，理性重新占据上风。我启动车子，缓缓驶出停车场：“后续你觉得收周明轩多少合适？” 黄莉正整理着微微凌乱的衣襟和头发：“你看着办。我只能说，像他这种情况，对恢复的定价权在我们手里。他愿意给多少，你就收多少。这不是明码标价的商品，这是买命，或者买希望，没有上限。” “要是多来几个像周明轩这样的‘优质客户’，倒是条快财路。”我半开玩笑说了一句。 “这只是捡了芝麻。真正的大头在后面。固本回春汤的原版如果能通过验证，完成标准化和包装设计，明年争取推向高端保健品市场。” “不需要太多，只要打开一个精准的缺口，年利润保守估计，也是几千万级别。那才是可持续的。”黄莉不是在画饼。 我这正是当初我投资这几家药店的深层考量，男性健康保健，尤其是高端领域，是一片庞大而沉默的蓝海。 周明轩的出现，不过是一滴水，映出了海面的波光。 我们在车上待了挺久，除了最初的缠绵，更多时间是交换着对行业趋势、竞品动态、渠道可能性的看法。 黄莉虽然不爱应酬，但对技术和市场结合的关键节点，嗅觉异常敏锐。 最终，车子停在她公司研发中心楼下。 黄莉解开安全带，拿起那个深色的帆布包，推门下车前，她停顿了一下： “以后像今天这种直接见客户的事，尽量不要找我了。” 我理解她的意思。她的战场在显微镜下，在数据里，在那些古老药方的重新焕活中，而不是在茶舍或车里与人周旋价码。 她的价值，以及她想要实现的价值，都不在这里。 “我知道了。下不为例。” 我回到办公室不久，林悦闯了走了进来。 她今天穿着一身得体的职业套裙，脸上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寻。 “刚回来？看你匆匆忙忙的，去哪儿了？” “去见了个客户。”我淡淡开口。 “客户？这个时间？哪方面的？”林悦像是在审问。 “就是药店那边的一个老客户，做一下回访，了解了解用药反馈。”我将周明轩那过于特殊的情况简化成了最常见的售后流程。 “哦？什么客户还得你亲自去回访？秦雪处理不了吗？”林悦追问的意味更明显了。 “是个比较重要的长期客户，买了些高端滋补品，正好我下午有空，就约着聊了聊，深入了解一下需求。” 我避开了具体细节，也没提茶舍和后续车里的插曲，更没提那一百万。 “男的？女的？”她忽然问了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男的。想什么呢？真是正经客户反馈。” 从我这没问出什么，林悦就离开了。 第二天上午，我直接去了药店。 秦雪已经在柜台后忙碌，见到我来，立刻放下手里的戥子，快步迎上前。 “陈总。” “嗯。”我点了点头 “那个原版固本回春汤，今天开始熬制。你亲自来。”我吩咐了一句。 “明白了，陈总。我这就去准备。”秦雪应下了。 “那个原版‘固本回春汤’，今天开始熬制。你亲自来。”我吩咐了一句。 “明白了，陈总。我这就去准备。”秦雪应下，转身便朝后间的配药房走去。 就在秦雪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时，我瞥见夏琳正蹲在靠墙的货架旁，一丝不苟地清点着存货，并在手中的平板电脑上记录着。她专注的侧影在店内明亮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 我走了过去，脚步声惊动了她。她抬起头，见是我，连忙站起身，手指无意识地捏了捏平板边缘。“陈总。” “下周城南和开发区那两家新店同时开业，准备得怎么样了？你是总协调，压力不小吧。”我问道，目光扫过她面前码放整齐的货品。 夏琳抿了抿嘴唇，眼神有些游移，低声道：“流程和物料……都核对过好几遍了，应该没问题。就是……还是有点紧张。” 她的专业能力我是放心的，从店铺陈列到人员调度，她学得很快，做得也细致。这份紧张，显然另有缘由。 “你紧张什么？”我看着她，“你的能力过关，该做的预案也都做了。正常发挥就行。” 夏琳抬眼看我，又迅速垂下，声音更低了，几乎像耳语，还带着点难以启齿的窘迫：“不是工作上的事……是，是店里有人……背后议论。” “议论什么？” 她脸颊微微泛红，手指揪着白大褂的衣角。“议论我……是不是……被您包养了。不然，怎么会升这么快，负责这么多事……” 我眉头一皱，心里一阵无语。流言蜚语哪里都有，尤其夏琳近期确实被提拔得快，又常与我直接对接。“是哪个在嚼舌根？”我的语气沉了下来。 夏琳连忙摇头：“没……没具体是谁，就是些风言风语，我也没证据。陈总，您别追究这个，我就是……听了心里不舒服，怕影响不好。” 看着她忐忑又努力维持镇定的样子，我一时没说话。虽然从未说过“包养”这个词，但实际情况……的确有些近似。我私下给她的补贴和“奖励”，远超她的工资，她的住处和生活开销，我也在间接承担。这种关系，在旁人看来，难免会产生那样的猜测。 “做好你自己的事，拿出成绩来。”我没有直接回应那些流言，而是给出了一个务实的答案，“新店开业就是证明你自己的机会。业绩摆在那里，比什么解释都有用。至于那些闲话……”我顿了顿，“我会让秦雪留意一下店里的风气。你不用太在意，但也注意分寸。” 这番话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将焦点拉回了工作本身。夏琳似乎听懂了我的意思，眼神复杂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陈总。我会好好准备开业。” “嗯。”我拍了拍她的肩膀，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货架区。身后传来她轻轻呼气的声音。 走到相对安静的休息区，我才揉了揉眉心。夏琳这边的关系需要处理得更谨慎些，至少明面上不能让人抓住话柄。而此刻，后间隐隐飘出的、越来越浓的药材气味提醒着我，另一件更需要集中精力应对的事情，正在紫砂罐里缓缓沸腾。 周明轩，固本回春汤，潜在的巨大利益与风险……相比起来，店里的些许流言，似乎只是水面上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但水底的暗流，往往正是从这些细微的波动开始酝酿的。 ------------ 第320章 怕你压力大 几天后，五家药店分店开业，夏琳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其中一家的店长。 开业仪式都从简，没有剪彩和花篮，只是在门口立了块“开业酬宾”的牌子。 这也是为明年新药可能的大规模上市，提前布局渠道。 在她负责的那家新店里，我最后跟她交代：“不用紧张，开头店里主要还是卖一些常见的保健品和滋补品，稳住基本盘。” 因为黑顺片短缺，这几家新店暂时都没有上架“固本回春汤”。 这反而让夏琳的压力小了些，不必一开始就面对最复杂的产品和客户。 夏琳点点头，眼神比前几天坚定不少：“我明白，陈总。先从服务和常规品项做起。” 我没再多说，转身离开了这家分店。接下来，还得去看看其他几家新店的情况。 秦雪跟在我身后，一起上了车。 车子驶入主路，朝着城南方向开去。秦雪坐在副驾驶，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开了口： “夏琳，是不是太年轻了？经验也浅，直接让她当店长，下面的人能服气吗？其他几家店的负责人，资历都比她老。” 我目视前方，敲了敲方向盘：“经验可以积累。我看重的是她肯学，心思细，执行力也强。缺的只是个机会。” “机会？”秦雪侧过头看我。 话里有了别的意味，“陈总，你给她这机会，就因为看她肯学？店里那些传言，你不会没听过吧？” “什么传言？”我语气平淡。 “还能是什么。”秦雪更直接了。 “都说夏琳跟你关系不一般。说她能升这么快，是让你照顾了。难道是真的？” 秦雪等不到回应，自己往下说：“你们男人是不是都这样？有点钱，有点权了，就变坏了。” “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我侧脸看了她一眼。 秦雪过了片刻才嘟囔道：“我看像。不然你怎么解释？对她那么特别，别以为我一点都不知道。这还不算照顾？” 我打了把方向，车子拐进另一条街道：“我看人，用谁，有我自己的考量。夏琳能不能坐稳店长的位置，得看她接下来的业绩，看新店能不能做起来。其他的，都是杂音。” 我没承认，也没否认。有些事，点透了反而没意思，模糊地带才能让人各自掂量。 秦雪听出了我的话外音，知道在这个话题上纠缠下去不会有结果，反而可能让自己难堪。 我把话题拉回正事：“其他几家店，你看还有什么要注意的？尤其是备货和人员调配上。” 秦雪也恢复了专业语气，开始汇报她观察到的情况。 我和秦雪接着巡视了几家新店。 得益于总店成熟的模式和秦雪之前打下的基础，这几家分店都照着成功的模板复制，没发现什么大问题。 流程是现成的，只要执行到位，短期内不会出岔子。 送秦雪回去的路上，她比平时更沉默。 到了她住处楼下，她解开安全带，手放在车门把手上，似乎想再说些什么，最终却只是低声道：“陈总，那我先上去了。” “嗯，早点休息。”我点了点头，没去追问。 她关上车门，站在路边看了车子一眼，才转身走进楼里。 有些话，她没说出口，我也不会问。 晚上，我出现在夏琳新租的单身公寓门口。 这里离她负责的分店很近，是她为了方便上班刚刚搬进来的。 我是第一个来这里做客的人，她刚洗完澡不久，头发还带着湿气，松散地披在肩头。 身上穿着简单的棉质家居服，屋里飘出她常用的洗发水的清香。 “刚搬进来，还有点乱……”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还略显空荡的客厅。 我没说话，目光扫过房间，最后落回她身上。 有些东西，在关上门之后，便悄然改变了质地。 “你饿不饿？要不点个外卖？”她先开了口。 “随便吧。”我在沙发上坐下，其实并不很饿。 “嗯，那我来点。你先去洗个澡吧，忙了一天了。”夏琳拿起手机。 “好。”我站起身，没再多说，径直走向浴室。 浴室里还弥漫着水汽，镜子上蒙着一层薄雾。 架子上放着她的洗漱用品，旁边挂着几件，女人的贴身衣物，款式简洁，颜色素净。 显然是不久前换下的。我只看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打开了花洒。 温热的水流冲过身体，带走了一些疲惫，也让某些心照不宣的期待。 我从浴室出来，夏琳刚好提着外卖袋走到小餐桌旁。 “正好送到。”她一边拆包装，一边说。 “这家店新开的，我没点过，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我走过去，看了一眼摊开的餐盒，几道家常菜，色泽倒也鲜亮。 “看起来还行。” 两人坐下，吃了几口。味道中规中矩，饥饿被稍稍抚平，但占据注意力的显然不是食物。 就在这时，敲门声再次响起。 夏琳放下筷子，起身去开门。 门外是另一个外卖员。 她接过一个方方正正的纸袋，很快关上门。 她把纸袋放在桌角，没立刻处理。但沉默本身已经说明了问题。 “买的什么？”我明知故问。 她最终还是伸手从纸袋里拿出那个小盒子，放在桌上。 是盒避孕套。她的脸颊彻底红了：“我不知道你晚上会过来。没有准备。” 我看着那盒子，又看看她羞窘却并不躲避的样子。 “我是怕你压力大，就过来看看。”我给出一个双方都不会点破的借口。 男人嘛，要是不想年轻漂亮的女人，那都是骗人的。 而她需要的，或许也不仅仅是一个靠山。 各取所需，心照不宣，是我们之间最基础的默契。 夏琳重新拿起筷子，夹了一小块排骨：“秦姐……对我意见确实挺大的。” “我跟她说过了。她以后不会为难你了。至少明面上不会。”我给了夏琳一颗定心丸。 夏琳抬起眼看我，“谢谢你，陈总。我会好好做，不让你难做。” 这句话里的意味，就深了些。不仅仅是工作。 我没接这个话茬，用筷子点了点餐盒：“吃饭吧，菜要凉了。” ------------ 第321章 她是你的女人吗？ 简单吃过点东西，碗筷堆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我们就转移到了卧室。 一切发生得自然而然，甚至没有多少言语。 这不是第一次了，彼此的身体早已熟悉对方的节奏。 这一次，夏琳明显放松了许多，少了几分最初的生涩，多了些主动的回应。 那盒避孕套自然拆封用上了，我们在这点上心照不宣。 她不想，至少现在绝对不想怀孕；而我也完全没有这个打算。 某种层面上，这反而让关系更简单，更像一场纯粹的各取所需。 结束后，她带着薄汗靠在我怀里：“陈总，秦姐…她也是你的女人吗？” “不是。”我回答得干脆，这也是事实。 虽然秦雪看我的眼神偶尔复杂，虽然我对她也并非全无念头，但那条线，确实还没跨过去。 “哦……”夏琳听不出是信了还是没全信。 静了几秒，她忽然抬起头，下巴抵在我胸口。 说出一个让我有些意外的提议：“我觉得，你应该把秦姐拿下。” “嗯？”我垂下眼看着她。 “真的，秦姐能力强，又跟了你这么久，知根知底。要是她也成了你的人，以后店里店外，不就更稳了？我们也可以做‘姐妹’，互相有个照应。” 她说得轻巧，甚至带着点玩笑的口吻。 她想把潜在的对立关系，变成某种意义上的“同盟”？还是单纯觉得。 如果秦雪也陷入同样的关系，她夏琳的处境就不会那么特殊，压力也能分担？ 我对秦雪那点被克制住的想法，被她这么直白地挑明，在此时此地的氛围下，像一颗投入静湖的石子。 “你倒是会想。”我没肯定也没否定。 “秦雪跟你想的不一样。她不是那种能用简单关系拴住的人。” “那可不一定，”夏琳似乎来了谈兴，身体往上蹭了蹭。 离我更近，吐气如兰，“女人嘛，再能干，再要强，总归是女人。秦姐看你的眼神我偶尔能感觉到一点。你主动点，未必不成。”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蛊惑，“而且，你不觉得那样更有意思吗？” 话题朝着更私密、更危险的方向滑去。 我们谈论着另一个女人，在刚亲热过的床上，这本身就像一种催化剂，让某些被理性压抑的念头悄然滋生。 “怎么，你好像很期待？” 夏琳吃吃地低笑了一声：“我就是觉得，如果以后真能那样，也挺好的。至少，我不是一个人了。” 夜还很长，有些话题一旦开启，就像推开了另一扇门，充满了禁忌的诱惑和未知的风险。 我搂着她光滑的肩背，没有继续接话，但秦雪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疏离的脸，却在这个夜晚，浮现在脑海里。 我停下了这话题，因为我让夏琳没机会再开口。 … 几天后，我约周明轩在常去的茶室见了一面。 他比上次见面时气色好了不止一筹，只是整个人看起来松弛了些。 “陈总，托你的福。感觉松快不少。这东西，确实有点门道。” “有效果就好。不过周总，根基还得慢慢养，有些习惯该注意的，还是得注意。”我给他续上茶，点到为止地提醒。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自然不是蠢人，有些话无需说透。 “明白，明白。钱是赚不完的，身体是自己的。”周明轩连连点头，显然这次是真心听进去了。 他拿出一个薄薄的信封，推了过来，“一点心意，后续的药，还有陈总的指点，都算在里面。” 和上次一样，一百万。 对他而言，这是维持“希望”的代价，对我而言，这是验证商业模价值的回报。 “周总客气了。我们会持续跟进您的情况，随时调整方案。”我将信封放在一旁，话题转向了些无关紧要的财经新闻。 这笔钱，我没打算像上次那样处理。 送走周明轩后，我直接去了财务室，交代把这笔一百万，单独记入秦雪这个季度的个人业绩和提成里。 很快，秦雪的专属客户跟进记录里，就会多出一笔匿名的、金额惊人的“高端滋补品销售”。 消息没有立刻传到秦雪那里，但公司内部的业绩系统是透明的，尤其对于她们这个层级的管理者。 果然，当天下午晚些时候，我正在看新店的销售数据汇总，秦雪敲门进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份报表，神色比平时更复杂些。 “陈总，这笔账……”她把报表放在我桌上。 “我没签过这个客户。财务那边说，是您亲自交代，记在我名下。” “嗯，给你的。你最近辛苦，新店筹备、老店管理，还有带夏琳，这算额外奖金。” 秦雪显然没被这个理由说服。 “嗯，给你的。你最近辛苦，新店筹备、老店管理，还有带夏琳……这算额外奖金。” 秦雪显然没被这个理由说服。一百万，这奖金丰厚得超出了常理。 我没有给她更多时间琢磨：“这笔钱，你可以自己规划。如果觉得合适，可以申请拿出一部分，作为店里核心店员的季度特别奖金。怎么分配，你定。” 我这是在给她递梯子，也是在给她立威的机会。用实实在在的利益，去收拢下面的人心，巩固她管理者的位置。 这笔横财，经过这么一转手，就能变成光明正大、激励团队的管理艺术。 她得了实惠，也得了名声和威望，而这一切的授予者，是我。 “明年是扩张的关键，赚多赚少，根基还得看这几家实体店能不能稳住，能不能出量。”我补充道，将话题拉回到最正当不过的事业上。 “把人心聚拢，把场面撑住，比什么都实在。” “我明白了，陈总。” “我会妥善处理。店员那边的激励方案，我这周内拟个初步的出来给您过目。” “你办事，我放心。”我点了点头，表示话题到此为止。 秦雪转身离开了办公室，门关上，我靠向椅背。 这一百万，像一块精心计算的砝码，投进了她和夏琳之间那微妙失衡的天平。 ------------ 第322章 我有个朋友 这笔钱自然瞒不过财务张薇的眼睛。 她来到我办公室询问，门在身后虚掩上：“公司账上突然多了一百万是怎么回事？” 我解释说：“是一个客户买了公司的产品。” “公司有什么产品能卖一百万？”张薇有点惊讶。 “加强版的固本回春汤。”我实话实说。 “那药有什么效果？”张薇走近两步，双手撑在办公桌沿，身体微微前倾。 “能让肾亏阳痿的男人重振雄风。”我介绍得直白。 “这么厉害？”张薇的眼神变了变，闪过一丝玩味，“你是不是也吃过？” 她说这话时，已经绕到我的身侧，没等我回答，就自然侧身坐到了我腿上。 “我没吃过，”我任由她坐着，手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这是黄教授专门给特定客户配的方子。” 这确实是实话。但我吃的龙虎丸，可比那药强上百倍。 “真的假的？”她凑近了些，身上带着淡淡的香水味。 “当然是真的。” 张薇露出一个心知肚明的媚笑：“我不信，光说可不行，得验证一下。” “这种东西怎么验证？”我确实有点不解她的路数。 张薇没说话，只是扶了下眼镜，从我腿上滑下去，慢慢蹲在了我与办公桌之间的空隙里。她用行动给了我答案。 我已经猜到她想做什么。 理智告诉我应该阻止她，这里是办公室，随时可能有人敲门。 但本能，以及她此刻带着挑衅与顺从的眼神，让我靠在椅背上，终究没有开口。 过了一会，黄莉突然来到我的办公室。 她敲门后直接推门进来，把我吓了一跳，张薇倒是很淡定。 “黄老师，有事吗？”我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你今天不是去见那个周明轩了吗？他怎么样？”黄莉走近几步，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他…挺好的，吃了那副药，气色好多了。”我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 “那就行，看来方子对他的症。”黄莉点了点头，又随意问了问会面的细节。 “陈豪，你脸色怎么了？”黄莉视线在我脸上多停留了几秒，似乎看出了什么异样。 “没什么，可能是办公室里空调太足，有点热。” “会热？现在可是冬天。”黄莉看了眼角落的立式空调。 “哦，刚才觉得闷，开了会儿窗，可能灌了风有点不舒服。”我找了个借口糊弄过去。 黄莉将信将疑地看了我一眼，但没再深究。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手搭在门把上时又回过头，语气认真： “对了，记得务必告诉那个周明轩，服药期间一定要禁欲，否则前功尽弃，还可能更伤根本。” “好的，一定转达。”我郑重点头。 门关上，办公室里重归寂静，只有我略微不稳的呼吸声。 桌下的动静，在片刻的停顿后，再次缓缓传来。 过了好一阵，张薇才不紧不慢站起身，从桌上抽了张纸巾，仔细擦了擦嘴角。 她脸上没什么异样，只是眼梢带着点得逞似的的笑意。 伸手又扶了扶那副细边眼镜，瞬间恢复了平日里那个一丝不苟的财务模样。 “账目我会处理干净的，陈总。”刚才的一切只是最寻常的公务交接。 我点了点头，没说话，看着她转身走向门口，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有节奏。 办公室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她身上留下的那点香水味。 黄莉关于“禁欲”的叮嘱，言犹在耳。 休息了片刻，我坐直身体，整理了一下衬衫和外套。 然后拿起手机，找到周明轩的名字，编辑了一条信息发送过去： “周总，黄教授特意再三叮嘱：用药期间，务必清心禁欲，固本培元，切忌同房。此事关乎根本，请一定谨记。” 没过一会，周明轩就打电话过来：“黄教授有没有说要禁多久？” “短期肯定不行，起码得一两个月。”我如实相告。 “这么久啊？”周明轩在电话那头咂了咂嘴。 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遗憾，“有妞不能泡的日子，可不好过。” “周总，这是为你的根基着想。养好了，往后才是长久之计。”我公事公办地劝道。 “行吧行吧，听你们的。”他敷衍地应了两声。 随即话锋一转，语气热络起来，“对了陈总，我有个朋友，情况比我还麻烦点，你看……黄教授那儿，还能不能也给看看？” “周总，为你破例一次了，黄教授的时间精力实在有限。”我语气温和，但态度明确。 “钱不是问题！”他立刻接上，显然以为我只是在抬价。 “真不是钱的事。”我放缓语速。 “黄教授的规矩，看缘分，也看病情是否值得她出手。你那位朋友，可以先详细说说情况，我回头有机会的话，可以代为了解一下黄教授的意思。但绝不能打包票。” 他又不死心地拉扯了几句，见我始终不松口，便作罢了。 临挂断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提了一句：“对了，过两天有个小范围的局，来的都是有些门路的朋友。陈总你也来坐坐？就当多认识几个人，说不定对你生意也有帮助。” “周总客气了，有时间一定到场学习。”我应承下来，这类场合，往往藏着信息与人脉，值得一去。 “那就说定了，具体时间地点我让助理发你。” “多谢周总提点。” 思绪有些纷乱。我站起身，走到窗边。 城市华灯初上，车流如织。周明轩的“禁欲”提醒刚刚发出。 他转手就抛出一个充满诱惑与未知的局。这其中的反差，让人玩味。 无论周明轩打什么算盘，那个局，必须得去看看。 转身回到办公桌前，我打开日程簿，在几天后的位置做了一个简单的标记。 ------------ 第323章 你们谁不行？ 平静的日子持续了一段。外卖站点换新名字、统一标识的工作已经平稳过渡，没出什么大乱子。 这天下午，我没什么要紧事，便顺路去了站点看看。 站里一切井然有序，几个骑手正准备出发，见到我纷纷点头打招呼。 陈志鹏正在办公室里对着电脑核对数据，见我进来，立刻站起身，脸上是掩不住的笑。 “陈豪，来得正好！正想找你呢。”他难得显出点局促的兴奋， “跟你说个事，我下个星期，跟我女朋友订婚，你得来！” “订婚？”我确实有点意外。 随即笑着拍了拍他肩膀，“恭喜啊，你小子，速度够快的，之前都没听你提这么具体。” “是快了点，”陈志鹏嘿嘿一笑。 摸了摸后脑勺，“其实我本来想干脆婚礼一起办了，省事。但她家里那边……觉得还是得按规矩来，先订婚，再挑日子办酒。我也能理解，就依他们了。” “应该的，这是大事，慎重些好。”我点点头，“准备在哪儿办？市里还是？” “回老家办。亲戚朋友大多在那边，热闹，也方便。到时候，” 他看着我，语气很认真，“你一定得来，带着你女朋友一起来。” 我笑了笑，没立刻接这茬，转而问：“日子定在下周六？” “对，下周六中午。不用准备什么，人来就好！”陈志鹏又补充道。 “站里的事儿你放心，我都安排好了，就去两天，不耽误。” “行，我一定到。”我应承下来，又和他聊了几句站里最近的单量和几个老骑手的情况，便离开了。 走出站点，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坐进车里，我没有立刻发动。 陈志鹏脸上那种带着点憨厚的喜气，在眼前晃了晃。 订婚，结婚，回老家办酒，请兄弟朋友…这是最平常、也最扎实的人生轨迹，透着烟火气的稳妥。 而我呢？带女朋友一起去？我下意识是想到林小雨。 毕竟她是我老婆明面上的女朋友，也带回老家过。 只是父母那关又难搞了。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周明轩的助理发来的消息，确认了那个局的具体时间和地点，在一个私人高端会所。 这天，我准时赴约。确实很久没踏足这种高档私人会所了， 上一次来，好像还是半年前，陪着王秋雅。 在服务生的引导下走进预定的包厢，周明轩已经到了，正拿着手机说着什么。 见我进来，他匆匆挂断，迎上来热情地拍了拍我的胳膊：“陈总，够准时！怎么一个人来的？” 他目光在我身后扫了扫，压低声音，带着男人间惯有的调侃，“要不要我给你安排个女伴？这儿什么样的都有，保你满意。” “不用了周总，我就过来坐坐，认识认识朋友。” “行，你随意，千万别拘束。我那几个朋友一会儿就到，我先去打个招呼。” 没多久，周明轩的朋友们陆陆续续到了。 果然如他所言，都是些看着就家底颇丰的角色，言语举止间带着一股挥金如土的松弛和审视一切的傲慢。 更引人注目的是他们身边的女伴，个个年轻漂亮，妆容精致。 衣着昂贵且通常省布料，像点缀在主人身边的精美饰品，言笑晏晏，眼波流转。 直到我的目光掠过门口新进来的一小群人，忽然定住了。 一个穿着墨绿色丝绒长裙的女人，挽着一个脑满肠肥、指间戴着硕大翡翠戒指的中年男人的手臂。 正巧笑嫣兮地听着身边另一个男人的恭维。 她卷发如瀑，侧脸的线条在迷离灯光下有种惊心动魄的熟悉感。 我的大学同学，沈柔。 怎么也想不到，会在这里，以这种方式重逢。 似乎察觉到久久驻留的视线，她转过头，目光与我撞个正着。 她脸上的笑容有极短暂的凝滞，那双曾经清澈的眼睛里闪过清晰的错愕。 但很快就重新被那种训练有素的、妩媚得体的笑意覆盖。 她看起来游刃有余，甚至比在场大多数女伴更加从容。 周明轩很快拉着我，融入他那群朋友中间。 几杯酒下肚，气氛更加活络。他拍着我的肩膀，向他那些朋友介绍： “哥几个，都看过来！这位，陈总，我兄弟，别看他年轻，可是有真本事的！” “你们谁要是觉得自己那方面……嗯，有点力不从心，虚了，软了，不中用了，别不好意思，找陈总！他手里有猛药，真家伙！我亲自试过，效果嘛……” 他露出一个男人都懂的笑容，“谁用谁知道！” 几个原本搂着女伴说笑的男人转过头，目光聚焦在我身上，带着审视和某种跃跃欲试。 “真的假的？周公子，你可别忽悠我们！”一个略显虚浮的男人率先开口。 “是啊，现在市面上乱七八糟的东西多了，可别是虎狼之药，伤身啊。”另一个身材发福的中年人附和道。 “忽悠你们？”周明轩眼睛一瞪，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周明轩拿自己身体开玩笑？看见没，就前几天，我还觉得走路发飘，现在呢？” “陈总这药，不一样！是真正懂行的老教授配的，固本培元，不是那种透支的玩意儿。不然我能随便介绍给兄弟们？” “真这么神？方便透露一下，是什么方子吗？或者…什么价位？” 我瞬间成了小小的焦点。我能感觉到，包厢另一头，那位被簇拥着的赵先生，似乎也朝这边看了一眼。 沈柔依旧依在他身边，侧着脸，似乎在全神贯注地听赵先生另一侧的人说话，看不清眼神。 “周总过奖了。不是什么神药，就是家里一位长辈传下来的方子，针对特定的亏虚情况，有点固本培元的效果而已。主要是周总自己底子好，调理得宜。” 我把功劳推回给周明轩，避免被当成卖狗皮膏药的。 “至于价格和具体详情，这就不太方便在这里细谈了。” 我这话说得圆滑，既抬高了药方的神秘性和门槛，又避免了当场被围住追问价格的尴尬。 “理解，理解！高人嘛，都有脾气！”周明轩立刻接过话头，他大概也意识到刚才说得太直白，帮我打圆场。 “这事儿啊，得看缘分，也看陈总愿不愿意帮忙牵线。今天不说这个，喝酒，喝酒！” ------------ 第324章 试试看？ 气氛正被周明轩圆过去，一个带着明显优越感的声音从包厢响了起来。 “哦？送外卖的？”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位被称作赵总的中年男人，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我身上。 他身边的沈柔，则是看着自己杯中的酒，不敢看过来。 赵总呵呵笑了两声，拍了拍沈柔挽着他的手：“小柔啊，刚才悄悄跟我说，看着这位陈总面熟，好像是她的大学同学。更巧的是，听说这位同学毕业之后，混得不怎么如意，一直在送外卖？” 沈柔抬起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惊讶。 那眼神里有歉意，但更像是一种报复的快意。 “赵总，都是老同学，以前的事，提这个做什么。”她声音软糯，看似解围，实则坐实。 赵总得意笑了笑，转向周明轩：“明轩啊，不是我说你。交朋友是好事，但也要弄清楚底细。” “这年头，江湖险恶，什么人都有。一个送外卖的，摇身一变，拿着不知道什么来路的‘神药’，就敢混进咱们这个圈子……” “你可别被人几句好话，一点便宜东西，就给糊弄住了。咱们这些人，身体金贵，不是什么土方子都能随便试的。” 包厢里顿时安静了几分。所有人的目光在我身上。 原本对神药的好奇，迅速被看戏的神色取代。 那几个刚才还跃跃欲试的男人，也往后靠了靠，脸上露出恍然。 我看向赵总，也扫过他身边刻意避开我目光的沈柔。 “没错，大学毕业有段时间，我确实在送外卖。勤工俭学，自食其力，我觉得没什么丢人的。” “至于现在，承蒙一些朋友信任，管理着几个外卖站点，勉强算是个站长。混口饭吃，谈不上什么总不总的，周总抬爱，给面子叫一声。” “周少，药有没有效果，你用过，你最清楚。” “我陈豪做人做事，讲究一个实在，有用的东西，拿出来分享，没用的，白送也不要。” 我拿起面前那杯一直没怎么动的酒，对着周明轩举了举：“周少，今天我是给你面子才来的。既然话不投机，这酒，我敬你，先干了。” 说完，我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对周明轩点了点头，转身就准备离开。 “哎！陈总！豪哥！留步，留步！”周明轩这下真急了，一把拉住我胳膊。 他转过头，脸上笑容收敛：“赵叔，您看您，这是干嘛呢！陈总以前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他是我周明轩认的朋友！” “那药好不好，我这儿有体检报告，我自个儿身体我知道！您要不信，当我没提过这事。” “和气生财，和气生财嘛！我是觉着好东西，才跟哥几个介绍介绍，你们要是不需要，不相信，那就算了呗！” 他这话看似打圆场，实则已经透露出对赵总多事的不满，同时也再次用自己的信誉为我背书。 包厢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赵总哼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脸色不大好看。 “豪哥这酒还没喝好，精彩的节目还在后面。”周明轩又把我拉了回来，按坐在沙发上。 那个略显虚浮的刘总似乎没太在意赵总的警告，或许是被神药挠得心痒，又或许是单纯想找点乐子。 他接着刚才的话题，捏了捏身边女伴的腰：“陈总，说那么多虚的没意思。你那到底是什么药啊？有没有效果，拿出来让大伙试试不就知道了？” 我知道这群人，声色犬马惯了，身体底子早就虚亏得厉害，表面上挥霍张扬，内里恐怕没几个不慌的。 他们对这类东西有最本能的需求。尽管心里对这些人无甚好感，但不可否认，他们确实是“固本回春汤”最大、也最舍得花钱的潜在客户群。 我语气平和解释：“我那不是什么即食即效的神丹。是中药，讲究的是固本培元，循序渐进调理身体根基。” “不是吃下去半小时就立竿见影。它是帮你把亏空的底子慢慢补回来，恢复身体自己的元气和功能。” “哦？调理？”刘总显然对慢工细活没多少耐心。 他下巴朝周明轩一扬，“周少不是吃了么？效果怎么样，现场叫个漂亮妹子来，试试看不就全知道了？” 他话语里的狎昵意味引来几声心照不宣的低笑。 我看向周明轩：“这正是我要提醒的。周少目前的调理周期还没结束，最关键的就是这段时间必须清心寡欲，不能近女色，否则前功尽弃，甚至可能反伤根本。” 我话音刚落，赵总那带着讥诮的冷哼声又响了起来。 他斜倚在沙发里，一只手搭在沈柔身后的靠背上。 “绕来绕去，又是调理，又是周期，又是不能近女色。” “说得好听，固本培元？我看是没办法当场验证，只好故弄玄虚吧？一个送外卖出身的，拿着不知道从哪个江湖郎中那里弄来的方子，跑到这里，空口白牙就说能调理我们这些人的身体？” “明轩年轻，信了你，可我们这些老家伙，没那么好糊弄。” “你说了半天，无非是既拿不出立竿见影的效果，又说不出个子丑寅卯的原理。这年头，打着中医养生旗号招摇撞骗的，可不少。” “今天是来跟周少喝酒的，并不是来谈生意的。”我淡淡回了一句。 从头到尾都是周明轩在说，我这话正好是个退路。 原本是想看看有没有合作可能，既然风向变了，我也无所谓，又不是非卖给他们不可。 “对对对，喝酒，喝酒。”周明轩继续打着圆场。 那个刘总却似乎还不想放弃，忽然咧嘴一笑：“陈总，你自己的身子骨，总该是调理过的吧？要不，你自己来证明给大家看看？” 我没来得及开口，周明轩已经抢先接话：“刘总，这事儿就别再提了。再说了，陈总今天也没带女伴啊！” “那还不简单！”刘总哈哈一笑，竟顺手将紧挨着他的那个年轻女伴往我这边轻轻一推。 “我大方点，借你一位！让她好好验验货嘛！” 那女孩猝不及防，低呼一声，半个身子已倾向我这边，脸上妆容精致，眼神里有点惶然，但又不敢反抗的样子。 ------------ 第325章 男的女的？ 包厢里随即响起几声暧昧不明的起哄。 我身体未动，甚至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伸手稳稳扶住了那女孩的胳膊。 阻止她彻底跌过来，随即松开，转向刘总：“刘总，我怎么能夺人所爱，不合适。” 我还是很了解男人的，知道今晚要是碰了这个女人，那她以后就跟不了刘总。 加上这种乱七八糟的，我也不想掺和。 周明轩见状，赶紧端起酒杯插到我和刘总之间：“刘总刘总，喝酒就图个开心，别搞那么复杂。陈总人家是实在人，讲原则。来来，我敬你一杯！” 赵总这时慢悠悠地开口了：“原则？怕不是遮羞布吧。说到底，还是没法子证明你那东西有用。” “赵总觉得什么是真章？是当着诸位面，行荒唐事才算数？”我站起身。 “周少，今天酒喝到位了，多谢款待。各位，慢慢玩，我先走一步。” 这一次，我没再停留，朝包厢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赵总一声意味不明的冷哼，以及周明轩压低声音的劝解。 那刘总似乎还在嘟囔着什么，但都已无关紧要。 我走出会所，想起刚才那一幕幕，不由摇了摇头。 知道周明轩的圈子杂，却没想到是这么个玩法。以后这种局，还是能免则免。 “难怪一个个都虚。” 走到门口，一旁蹲守的代驾小哥立刻迎了上来。我喝了酒，便随手点了一个。 车驶上马路，代驾显然对这辆尊界S800很是稀罕，偶尔还试着搭话。 我只是望着窗外流逝的灯火，没什么交谈的兴致。 回到小区楼下，手机屏幕在黑暗中亮起。 一条新的微信好友申请，备注信息写着：“陈总，我是老刘，你怎么走了？” 自然是那个刘总。看来他对“固本回春汤”还是没死心。 但他的做派，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我没有点下“通过验证”。 有些生意，不做也罢。 回到家里，客厅的灯还亮着，林小雨和苏妍都在。 苏妍吸了吸鼻子，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陈豪，你是不是喝酒了？” “嗯，陪一个客户喝了点。”我一边换鞋。 “客户？你能有什么客户？”苏妍不是很相信的样子。 “药店那边的。”我简短解释了一句。 朝着浴室方向走去，“身上都是酒味味，我先洗个澡。” 温热的水流从头顶淋下，蒸汽在浴室里弥漫开来。 我闭上眼，今晚的种种却在脑海中挥之不去，尤其沈柔那张藏着快意的脸。 “没想到，她现在变成这副样子了。” 记忆里那个穿着素色长裙、在图书馆窗边安静看书的侧影，早已模糊得不成样子。 如今的她，依偎在赵总身边，笑容娇嗲，眼神里满是算计和一种急于划清界限的倨傲。 她和大学时期，早已判若两人。 不过，这也无所谓了。 我和她，早就走在全然不同的路上，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过去那点自以为美好的记忆，早在现实面前碎得干干净净。 我现在有自己的生活，有要忙碌的事情，有需要照顾的人。 至于她沈柔选择了什么路，过得如何，我丝毫不再关心，也懒得去关注。 从浴室出来，身上还带着水汽，苏妍却仍坐在客厅，一副不打算轻易放过我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客户，需要你陈总亲自出马去应酬？” “是男的女的？”她紧接着又抛出一个问题。 林小雨虽然没开口，但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静静看向我，显然也在等我的答案。 “我做的是男性保健品生意，客户自然是男的。”我擦着头发，这个回答合情合理。 “买药的客户那么多，怎么偏偏要跟这个出去喝酒？”苏妍显然没那么好糊弄。 “大概是因为，他买药花了两百万？”我语气平淡扔出一个数字。 苏妍瞬间睁大了眼睛：“两百万？陈豪，你把店卖了？！” 围绕着这个令人咋舌的数字和所谓的“大客户”，我们不免又聊了几句。 我含糊带过，最终以困倦为由，结束了这场深夜盘问。 第二天上午，秦雪的电话打了过来：“老板，周明轩周少来了店里，还带了两位，说是想见见您。” 等我赶到药店时，一眼就看见周明轩那辆惹眼的跑车停在门外。 走进店内，只见周明轩正陪着笑，而他身旁站着的，正是昨晚包厢里的刘总和赵总。 出乎意料的是，沈柔竟然也在。 她站在赵总侧后方的位置，穿着一身米白色套装，手里捏着一只小巧的手包。 刘总一双眼睛四下打量着店里古朴的装潢和药柜，眼神里带着挑剔的好奇。 赵总则背着手，站在一处陈列着珍贵药材的玻璃柜前，神色平淡。 “豪哥，你来啦！”周明轩见到我，立刻迎了上来 “不好意思啊，没提前打招呼。赵叔和刘总对那‘固本回春汤’实在好奇，非要来你这‘根据地’瞧瞧。” 我目光平静地扫过那三人，在沈柔身上略微停顿了一瞬。 她似乎有所察觉，避开了我的目光。 我对周明轩点了点头：“周少客气了。开门做生意，顾客上门，自然欢迎。” 赵总这时转过身，脸上挂起那副惯常的挑事：“昨晚听明轩说得神乎其神，这不，专程来看看，到底是怎样的灵丹妙药。” 刘总也凑了过来，嘿嘿一笑，目光却有些飘忽地越过我，落在了闻声从柜台后走出来的秦雪身上。 眼神里顿时多了几分不加掩饰的兴味：“是啊陈总，你这店…挺别致啊。那药，真像你说的那么神？能不能再详细跟我们说道说道？” 他话是对我说的，眼睛却时不时往秦雪那边瞟。 我侧身一步，恰好挡住了他打量秦雪的视线，对走过来的秦雪吩咐道：“秦雪，这几位客人对我们的‘固本回春汤’很感兴趣，你给他们介绍一下基础方剂和调理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