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教室后窗的秘密基地 卷一·第一章教室后窗的秘密基地 九月的风裹挟着夏末最后一丝燥热,卷着几片枯黄的梧桐叶,扑进七年级(3)班的窗户。林晓雨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目光却没落在黑板上——数学老师唾沫横飞的声音像远处的蝉鸣,模糊得听不真切。她的视线越过同桌陈阳的肩头,落在了教室最后一扇窗户上。 那扇窗有些年头了,窗框的漆皮剥落得厉害,露出底下暗灰色的金属。窗户外是一棵老槐树,枝桠张牙舞爪地伸进来,在玻璃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而窗台上,积着一层薄薄的灰,边缘还残留着几个模糊的刻痕,像是谁不经意间留下的印记。 “喂,林晓雨,老师叫你呢!” 陈阳的胳膊肘轻轻撞了她一下,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轻快。林晓雨猛地回神,心脏“咚咚”跳了两下,慌忙站起来:“啊……老师,我……” 数学老师推了推眼镜,脸色不太好:“上课走神可不行,坐下吧,好好听讲。” 林晓雨坐下时,脸颊烧得滚烫。她偷偷瞪了陈阳一眼,却见他正用课本挡着嘴,冲她做了个鬼脸,眼底亮晶晶的,像盛了碎星。她心里的那点窘迫,竟莫名地消散了些。 下课铃像解救众生的号角,骤然响起。林晓雨趴在桌上,看着陈阳凑过来,从口袋里摸出两颗水果糖,一颗塞到她手里,一颗自己剥开含在嘴里。 “喏,赔罪。”他含糊地说,糖纸在指尖转了个圈,“刚才是不是吓到你了?” 林晓雨剥开糖纸,橘子味的甜意在舌尖化开。她摇摇头,目光又飘向了那扇后窗。“你有没有觉得,那窗台很奇怪?” 陈阳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挑了挑眉:“还行吧,旧了点。怎么,你对它有兴趣?” “也不是……”林晓雨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糖纸,“就是觉得,好像藏着什么故事。” 接下来的几天,那扇后窗成了林晓雨的秘密心事。她发现,每天下午第三节自习课,阳光会恰好斜斜地铺在窗台上,把那些灰尘照得像跳动的金粉。而陈阳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关注,有时会故意把笔掉到地上,趁着捡笔的功夫,往窗台那边瞟两眼。 周五下午,轮到他们组打扫卫生。林晓雨拿着抹布擦窗户,陈阳则在旁边拖地。当她擦到最后一扇窗时,手指突然触到一个冰凉的东西——窗台的缝隙里,好像卡着什么。 她心里一动,放下抹布,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抠了抠。一个卷起来的小纸团滚了出来,上面还沾着点灰尘。 “陈阳,你看这是什么?”她把纸团捏在手里,冲不远处的陈阳喊。 陈阳凑过来,好奇地眨眨眼:“不知道,打开看看?” 纸团被慢慢展开,上面是几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像是个低年级学生写的:“我把妈妈的珍珠项链藏在这里了,等我长大赚钱了就来取——李小花三年级(2)班”。 两人面面相觑,随即爆发出低低的笑声。 “李小花?这名字真可爱。”陈阳笑着把纸团折好,“看来这窗台还真藏着故事。” 林晓雨看着那扇窗,忽然有了个主意。她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笔记本和一支笔,翻开第一页,写下:“七年级(3)班林晓雨发现此处,愿与有缘人共享秘密。”她把笔记本塞进窗台的缝隙里,又看了看陈阳:“我们也在这里留个秘密吧?” 陈阳眼睛一亮,抢过笔记本,飞快地写下:“七年级(3)班陈阳林晓雨是个爱走神的小笨蛋,但……挺可爱的。”他写完就把笔记本塞了回去,冲林晓雨做了个“嘘”的手势。 林晓雨的脸又红了,伸手想打他,却被他笑着躲开。 从那天起,教室后窗的窗台,成了他们的秘密基地。 他们会在课间偷偷溜到后面,从缝隙里取出笔记本。林晓雨会写她偷偷喜欢的小说情节,写对隔壁班那个穿白衬衫男生的朦胧好感;陈阳会写他打球时的糗事,写对未来的天马行空的想象。有时他们也会分享零食,在窗台上摆开一小片“阵地”,一边吃一边小声聊天。 有一次,数学老师突然在课堂上提问陈阳,陈阳答不上来,急得满头大汗。林晓雨趁老师不注意,把写着答案的纸条揉成小团,朝着后窗的方向扔去。纸条不偏不倚地落在窗台上,陈阳眼睛一亮,趁老师转身写字的功夫,飞快地捡起来看了一眼,然后大声报出了答案。 老师满意地点点头,陈阳坐下时,偷偷给了林晓雨一个感激的眼神,还比了个“耶”的手势。林晓雨趴在桌上,偷偷笑了起来,心里像被撒了一把糖。 日子在这样的小秘密和小互动里,一天天溜走。林晓雨渐渐觉得,陈阳的存在,像这窗台的阳光一样,温暖又明亮。她开始期待每天的课间,期待从窗台缝隙里取出笔记本的瞬间,期待看到陈阳那些或搞怪或认真的文字。 然而,平静的日子总有波澜。 周三的自习课,林晓雨像往常一样,想去窗台那里看看有没有新的留言。她刚站起身,就看见班主任李老师正站在后门,脸色严肃地看着窗台的方向。而在窗台旁边,站着一个陌生的男生,手里正拿着他们的那个笔记本! 林晓雨的心脏猛地一沉,血液仿佛瞬间凝固了。她看见李老师从男生手里拿过笔记本,随手翻了几页,眉头越皱越紧。 “谁是林晓雨?谁是陈阳?”李老师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在安静的教室里格外刺耳。 林晓雨和陈阳都站了起来,脸色发白。 李老师拿着笔记本,走到他们面前,把本子“啪”地拍在桌上:“你们就是这么利用课余时间的?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像什么样子!” 林晓雨看着笔记本上自己写的那些关于小说、关于暗恋的文字,羞愧得无地自容。她看到陈阳的脸也涨得通红,嘴唇抿成了一条线。 “下课后到我办公室来。”李老师说完,便拿着笔记本走了。 教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林晓雨觉得那些目光像针一样,刺得她浑身难受。她低下头,死死盯着自己的鞋尖,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陈阳站在她旁边,沉默着。过了好一会儿,他才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声音有些沙哑:“别担心,有我呢。” 林晓雨抬起头,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底没有责备,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和坚定。她吸了吸鼻子,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下课铃响了,两人一前一后地往办公室走。走廊里的光线有些昏暗,林晓雨能听到自己和陈阳的脚步声,一下,又一下,像敲在心上。 她不知道等待他们的会是什么,也不知道那个窗台的秘密基地,会不会就此消失。她只知道,此刻身边的陈阳,是她唯一的慰藉。 走到办公室门口,陈阳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嘴角勾起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其实……我有个秘密,还没来得及写进那个本子里。” 林晓雨愣住了:“什么秘密?” 陈阳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认真得让她有些心慌。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拉开了,李老师站在门口,看着他们:“进来吧。” 陈阳到了嘴边的话,就这样被打断了。 林晓雨跟着他走进办公室,心里却还在想着他没说完的那个秘密。那会是什么呢?是关于他自己的糗事,还是……关于她的什么? 她抬头看了一眼陈阳的背影,阳光从办公室的窗户照进来,在他身上镀了一层金边。而那个未说出口的秘密,像一颗被风吹到半空中的种子,悬在了她的青春里,等待着某一天,悄然生根发芽。 ------------ 第二章 第一次月考的“滑铁卢” 第二章第一次月考的“滑铁卢” 九月的风渐渐收了夏的戾气,变得温和起来,可七年级(3)班的教室里,却弥漫着一股比盛夏更灼人的紧张。黑板右上角的倒计时牌被人用粉笔改成了“距第一次月考还剩3天”,那几个字像针一样,扎在每个学生的眼皮底下。 林晓雨把下巴搁在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纸张被她翻得有些发毛,上面的几何图形在她眼里扭曲成一团乱麻。窗外的老槐树不知何时落了一地黄叶,被风卷着,在窗玻璃上沙沙地响,像极了她此刻的心跳。 “这道题……辅助线到底该怎么画啊?”她小声嘟囔着,铅笔在草稿纸上戳出一个深深的印子。 旁边的陈阳突然把自己的练习册推过来,上面用红笔清晰地画着辅助线,步骤写得工工整整。“喏,给你参考。”他压低声音,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不过林大‘走神家’,你再这么对着空气发呆,月考可就要跟你‘滑铁卢’了。” 林晓雨的脸“腾”地红了,一把把练习册拽回来,假装生气地瞪他:“要你管!”可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陈阳的数学一直是班里的佼佼者,他肯把解题思路分享给她,让她那点因题目而生的烦躁,悄悄退去了几分。 接下来的三天,教室成了一座没有硝烟的战场。清晨的薄雾里,总有几个身影在走廊里背单词;傍晚的夕阳下,也总有埋头演算的侧影被拉得很长。林晓雨把自己埋在书山题海里,连去秘密基地的次数都少了。她怕,怕那些没弄懂的知识点会在考场上给她致命一击。 考试那天,天刚蒙蒙亮,林晓雨就醒了。她盯着天花板,把语文古诗默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走进教室时,她看到陈阳已经坐在座位上了,手里拿着本英语词典,正小声地念叨着什么。阳光透过窗户,在他睫毛上镀了一层金,他抬起头,冲她笑了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林晓雨的心莫名安定了些。 可这份安定,在数学试卷发下来的那一刻,碎得彻彻底底。 最后一道几何题,正是她前几天怎么也想不通的那道。看着试卷上密密麻麻的已知条件,她的手心瞬间沁出一层冷汗。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教室里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几声鸟叫。她感觉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得像要蹦出胸腔。 “还有十五分钟。”监考老师的声音冷冰冰地传来。 林晓雨咬着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闭上眼睛,在脑海里一遍遍回放陈阳画的辅助线,可那些线条却像活了一样,在她脑子里乱转。最终,她只能凭着模糊的记忆,潦草地写了几个步骤,然后眼睁睁看着时间走完。 交卷的时候,她感觉腿都是软的。陈阳在她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问:“没事吧?” 她摇摇头,没说话,只是觉得鼻子有点酸。 接下来的几门考试,林晓雨都有些心不在焉。她总在想那道没解出来的数学题,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像陈阳说的那样,要经历一场“滑铁卢”。 成绩公布的那天,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要下雨。红榜被贴在公告栏最显眼的位置,挤满了人。林晓雨挤在人群后面,踮着脚尖,目光在密密麻麻的名字里艰难地搜寻。 “陈阳,年级第十!”有人发出一声惊叹。 林晓雨的心提了起来,目光继续往下滑。前面的名字一个个掠过,却始终没有找到“林晓雨”。她的手心开始冒汗,心跳也越来越快。直到目光落到年级两百名开外时,她才看到自己的名字,旁边的数学分数,鲜红刺眼——65分。 周围的喧闹声仿佛一下子被按了静音键。林晓雨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她低下头,不敢看任何人,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晓雨……”陈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林晓雨猛地转过身,眼圈一下子红了。“你别跟着我!”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然后捂着脸,飞快地跑出了人群。 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在学校后面的小花园里停下。她蹲在一棵玉兰树下,把脸埋在膝盖里,压抑的哭声终于忍不住溢了出来。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是在无声地嘲笑她的狼狈。 “喂,这里的蚊子很凶的,你想被叮成包子吗?” 熟悉的声音让林晓雨浑身一僵。她抬起头,看到陈阳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瓶冰镇可乐,正看着她。他的脸上没有丝毫嘲笑,只有一种她读不懂的担忧。 “你数学不是挺好的吗?”林晓雨吸了吸鼻子,声音沙哑,“为什么……为什么我就这么差?” 陈阳走过来,把可乐递给她。“喏,降降火。”他在她身边蹲下,捡起一片落叶,在手里捻着,“谁规定一次考试就能定终身了?你只是这次没发挥好而已。而且……”他顿了顿,眼神变得认真起来,“你语文和英语不是考得挺好的吗?” 林晓雨接过可乐,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她看着陈阳,小声问:“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陈阳拍了拍胸脯,语气夸张,“不信你问班主任去。她说让你放学后去一趟办公室。” “班主任找我?”林晓雨的心又提了起来,“是不是要批评我?” 陈阳摇摇头,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去了就知道了。说不定是好事呢。” 放学后的办公室,安静得只能听到窗外的风声。林晓雨站在李老师的办公桌前,手指紧张地绞着衣角,等待着一场“狂风暴雨”。 李老师却只是温和地笑了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晓雨,坐。” 林晓雨忐忑地坐下。 “这次月考,你的语文和英语很不错,尤其是作文,写得很有灵气。”李老师推过来一张成绩单,“但数学确实拖了后腿。老师知道你很努力,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了?” 林晓雨低下头,小声说:“数学……有些题我听不懂,尤其是几何。” “哦?”李老师拿起一支笔,在纸上画了个简单的几何图形,“是像这样的辅助线问题吗?” 林晓雨点点头。 李老师笑了:“其实你很聪明,只是还没找到方法。这样,从明天开始,每天放学后,你到我办公室来,我给你补补数学,怎么样?” 林晓雨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老师,您……您不批评我吗?” “为什么要批评你?”李老师放下笔,语气温和,“一次考试失利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你有没有勇气面对它,有没有决心改变它。老师相信你可以的。” 走出办公室时,林晓雨感觉心里那块沉甸甸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夕阳的余晖透过走廊的窗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她看到陈阳正靠在栏杆上等她,手里还转着那支总是被他用来作弊的笔。 “怎么样?我说吧,是好事。”陈阳笑着走过来。 林晓雨看着他,忽然觉得,这场“滑铁卢”似乎也没那么可怕了。“陈阳,”她认真地说,“从明天开始,你帮我补习数学吧。” 陈阳愣了一下,随即大笑起来:“没问题!不过——”他伸出手,“报酬是每天一个冰淇淋。” 林晓雨也笑了,伸手拍开他的手:“贪心鬼!” 两人并肩走在夕阳里,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林晓雨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晚霞,心里悄悄埋下了一颗种子。她知道,这场“滑铁卢”只是青春的一个小插曲,而她的成长,才刚刚开始。 只是她不知道,在她转身的瞬间,陈阳望着她的背影,嘴角的笑意渐渐淡去,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口袋里,还揣着一张被揉皱的数学试卷——那上面,有一道题的解法,和她的如出一辙,旁边同样画着一个鲜红的叉。 ------------ 第三章 运动会上的意外接力 第三章运动会上的意外接力 十月的风带着秋阳的暖意,裹着操场边桂花树的甜香,漫过七年级(3)班的看台。林晓雨抱着一摞啦啦队用的彩球,指尖被塑料绳勒出浅浅的红痕,目光却黏在跑道旁的公告栏上——那张用马克笔写的“4×100米接力赛名单”里,没有她的名字。 这很正常,她想。毕竟她从小就不是运动型的女生,上次体育课跑800米,她落在最后一名,冲线时还差点摔在草坪上。陈阳当时跑过来扶她,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林晓雨,你这不是跑步,是在给草坪‘按摩’吧?” “发什么呆呢?彩球要分给大家了!”苏晴拍了拍她的肩膀,手里的啦啦花穗子晃得人眼晕。林晓雨回过神,把彩球挨个递给周围的同学,目光又不自觉地飘向跑道——陈阳正在和另外三个男生练交接棒,他穿着蓝色的运动服,跑起来头发会被风吹得竖起来,像只活力满满的小兽。 开幕式的音乐突然响起来,操场上瞬间沸腾。彩旗队举着五颜六色的旗子走过主席台,鼓号队的铜钹声震得人耳朵发颤,各班的方阵喊着口号,脚步声整齐得像敲鼓。林晓雨跟着大家一起鼓掌,手心拍得发烫,心里却悄悄有点羡慕——要是自己也能站在跑道上,哪怕只是走方阵,好像也挺酷的。 运动会的项目一项项进行着。跳远区传来阵阵欢呼,铅球落地时溅起细小的尘土,广播里不断播报着各班的得分。林晓雨坐在看台上,嚼着橘子糖,偶尔给跑100米的同学喊两声加油,更多时候只是看着陈阳在跑道旁热身,他的运动袜脚踝处有个小破洞,露出一点皮肤,在阳光下泛着浅粉色。 “下一项,七年级男子4×100米接力赛,请各班级运动员到检录处集合!”广播里的声音刚落,陈阳就和另外三个男生往检录处跑。经过看台时,他抬头冲林晓雨挥了挥手,手里的接力棒闪着银色的光。 林晓雨赶紧站起来,举起彩球喊:“陈阳,加油!”声音不大,却被风裹着飘到了他耳边——她看见陈阳回头笑了笑,脚步更快了。 可没过多久,检录处那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林晓雨心里一紧,下意识地站起来,往那边望去。只见班主任李老师扶着一个女生往这边走,女生的膝盖上贴着块纱布,脸色有点白——是班里的短跑能手王萌,她本来是接力赛的第三棒。 “怎么了?”苏晴也站起来,声音里带着担忧。 林晓雨没说话,跟着人群往李老师那边跑。走近了才听见王萌带着哭腔说:“老师,我刚才热身的时候崴到脚了,跑不了了……” 李老师皱着眉,看了看手表,离接力赛开始只剩十分钟了。“还有谁能替补?”她扫了一眼围过来的同学,“咱们班女生里,谁100米跑得还行?” 周围瞬间安静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没人说话——谁都知道,接力赛是团体项目,要是自己拖了后腿,肯定会被埋怨。林晓雨攥着衣角,心里像有只小鹿在乱撞,她想举手,可上次800米的狼狈画面又冒了出来,手在口袋里攥成了拳,始终没敢抬起来。 “老师,让林晓雨上吧!” 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林晓雨猛地抬头,看见陈阳站在她旁边,手里还拿着接力棒。他的头发有点乱,额头上沾着汗,眼神却很坚定:“我见过她练跑步,虽然慢了点,但交接棒肯定没问题!” “我?”林晓雨愣住了,舌头像打了结,“我不行的,我跑不快,还会……”还会摔跤。 “没试过怎么知道不行?”陈阳走到她面前,把接力棒塞到她手里,“你就负责第三棒,接我的棒,然后传给最后一棒的张伟。我会跑慢一点,等你接稳了再加速,放心。” 李老师也看着她,语气温和:“晓雨,愿意试试吗?输赢不重要,咱们班重在参与。” 周围的同学也开始附和:“林晓雨,试试吧!”“我们给你加油!” 林晓雨看着手里的接力棒,冰凉的金属触感传到指尖。她想起上次数学“滑铁卢”时,陈阳也是这样,在她最狼狈的时候递过来一颗糖;想起后窗的秘密基地里,他写在笔记本上的“林晓雨挺有趣的”。她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我试试。” 陈阳立刻拉着她去练交接棒。他站在她对面,教她怎么握棒、怎么接棒:“你右手接棒,接到后立刻换到左手,然后往前跑,别回头,我会把棒递到你手里的。”他示范了一遍,接力棒在他手里转了个圈,稳稳地递过来。 林晓雨试着接了几次,每次都差点把棒掉在地上。陈阳没嫌烦,每次都捡起来递给她,还开玩笑:“你这是想把接力棒当糖吃啊?攥紧点!” 练了没几分钟,广播就喊了:“七年级4×100米接力赛,各运动员就位!” 陈阳帮她把运动服的拉链拉好,又从口袋里掏出颗薄荷糖:“含着,能提神。”他把糖塞到她嘴里,薄荷味瞬间冲开了她的紧张,“记住,接棒的时候别慌,我会等你。” 林晓雨点点头,跟着另外三个队友走到跑道旁。她站在第三棒的位置,旁边是其他班的运动员,她们穿着专业的运动服,热身动作标准又利落。林晓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运动鞋,鞋底有点磨损,还是去年买的,心里又开始发慌。 “各就位,预备——” 发令枪响的瞬间,第一棒的同学像箭一样冲了出去。林晓雨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她盯着第二棒的同学,看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又把棒传给了陈阳。 陈阳跑得很快,蓝色的运动服在跑道上像一道闪电。林晓雨赶紧做好接棒的姿势,右手伸出去,掌心向上。可就在陈阳快跑到她面前时,她突然慌了神,脚步往后退了一步——接力棒“啪”地掉在了地上! 周围的欢呼声一下子小了下去。林晓雨的脸瞬间烧得滚烫,她蹲下去捡棒,手指却在发抖,好几次都没抓住。陈阳也停下来,帮她把棒捡起来,塞到她手里:“别慌!快跑!” 林晓雨攥紧接力棒,拔腿就往前跑。她能听到周围的呐喊声,能听到风在耳边呼啸,能感觉到鞋底和跑道摩擦的声音。可跑着跑着,她突然发现——自己跑错跑道了! 她本来应该跑第三道,可现在却跑到了第四道,前面就是另外一个班的运动员!林晓雨心里一急,想往回跑,可脚下却没稳住,差点摔在地上。她扶着膝盖,大口喘着气,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果然还是搞砸了。 “林晓雨,别停!往前跑!” 是陈阳的声音。林晓雨抬头,看见他站在跑道边,冲她挥手:“不用管跑道,往前跑就好!我们给你加油!” 周围的同学也喊了起来:“林晓雨,加油!”“快跑!别放弃!” 林晓雨看着他们,看着陈阳额头上的汗,看着苏晴举着彩球跳起来,心里突然有了股劲。她擦干眼角的湿意,攥紧接力棒,迈开步子往前跑。不管跑没跑错跑道,不管能不能赢,她都想跑完这一程。 她跑得很慢,呼吸越来越急促,喉咙像冒了烟。可她没停,一直往前跑,直到看见最后一棒的张伟站在前面。她把接力棒递到他手里,张伟接过棒,立刻冲了出去。 林晓雨站在原地,大口喘着气,看着张伟的背影,突然笑了。她虽然跑错了跑道,虽然跑得很慢,可她跑完了。 比赛结束后,他们班得了最后一名。可没人埋怨她,苏晴跑过来给她递水:“晓雨,你真棒!居然跑完了!”陈阳也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我就说你能行吧?” 林晓雨喝着水,看着周围的同学,心里暖暖的。她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接力棒,上面还留着她的汗渍。她忽然明白,运动会不只是为了赢,更是为了那些拼尽全力的瞬间,为了那些一起加油的温暖。 就在这时,王萌一瘸一拐地走过来,手里拿着张纸:“晓雨,你看这个!”林晓雨接过来,看见是张画着交接棒路线的图,上面还有陈阳的字迹:“第三棒林晓雨,接棒位置在跑道中间,速度放慢0.5秒,确保接稳。” “其实……”王萌笑着说,“陈阳早就跟我说过,要是有人受伤,就让你替补。他还提前画了这个图,怕你紧张呢。” 林晓雨猛地抬头,看见陈阳站在不远处,正和张伟说着什么。阳光照在他身上,他的侧脸轮廓很柔和。林晓雨心里突然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甜甜的,暖暖的。 她攥着那张路线图,快步走过去,拍了拍陈阳的胳膊:“喂,你早就计划好了?” 陈阳回头,看见她手里的图,耳朵一下子红了:“我……我就是怕没人替补,提前准备一下。” 林晓雨笑了,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递给他:“喏,谢啦。下次要是还有接力赛,我还想跑。” 陈阳接过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笑得露出了小虎牙:“好啊,下次我还跟你一组。”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跑道上,和其他同学的影子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画。林晓雨看着手里的接力棒,突然觉得,这场意外的接力,比任何输赢都更有意义——它让她知道,青春里最珍贵的,不是跑得多快,而是敢于尝试的勇气,和身边那些愿意为你加油的人。 只是她没发现,陈阳在她转身的时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皱巴巴的纸,上面是他偷偷练了好几天的交接棒路线图,背面还写着一行小字:“林晓雨要是能笑着跑完,就给她买冰淇淋。” ------------ 第四章 图书馆的旧童话书 第四章图书馆的旧童话书 深秋的风裹着冷意,从教学楼的缝隙里钻出来,吹得林晓雨的校服下摆轻轻晃荡。她抱着数学练习册,指尖还残留着演算纸的粗糙触感——那道几何题她算了三遍,辅助线画得歪歪扭扭,最终还是没能得出答案。 “要不……去图书馆找找参考书?”苏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面包,“听说老图书馆三楼有旧的数学题库,说不定能找到思路。” 林晓雨点点头,跟着苏晴往图书馆走。那是一栋三层的红砖小楼,墙面上爬着枯萎的爬山虎,木质门框被岁月磨得发亮,推开时会发出“吱呀”的声响,像老人的叹息。楼里弥漫着旧书特有的油墨味,混着淡淡的灰尘气息,阳光从高窗斜射进来,在地板上投下细长的光斑,连漂浮的尘埃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去数学区,你呢?”苏晴咬着面包,指了指二楼的方向。 林晓雨望着三楼的楼梯,木质台阶边缘有些磨损,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咚咚”声:“我去三楼看看,听说那边有儿童文学区,想找本童话书放松下。” 苏晴笑着摆摆手:“行,一会儿楼下门口见。” 林晓雨独自爬上三楼。这里比二楼安静许多,只有偶尔传来的翻书声,和窗外风吹过银杏树叶的“沙沙”声。儿童文学区在最里面,书架是浅棕色的木质款,比其他区域的矮一些,方便小孩子拿取。书架上的书大多封面鲜艳,只有最上层的角落里,放着一本封面磨损严重的书,蓝色的封皮褪成了浅灰,书脊上的字模糊得几乎看不清。 她踮起脚尖,把那本书抽了出来——是《安徒生童话》,书页已经泛黄,边缘有些卷曲,像是被人反复翻阅过。她坐在旁边的小椅子上,轻轻翻开第一页,一张泛黄的书签掉了出来,上面画着一朵简单的小雏菊,笔触稚嫩。 林晓雨捡起书签,重新翻开书页。看到《小美人鱼》那一篇时,她的指尖顿住了——书页空白处,有一行娟秀的铅笔字:“她不是输给了王子,是输给了没说出口的勇敢。”字迹轻轻浅浅,却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她心里。 她继续往下翻,发现这样的批注随处可见。在《卖火柴的小女孩》旁边,写着“火柴亮起来的时候,她看到的不是幻觉,是心里的光”;在《皇帝的新装》下面,画着一个小小的笑脸,旁边写着“最勇敢的是说真话的孩子,不是穿新衣的皇帝”。有些批注旁边还有小小的修改痕迹,比如“光”字一开始写成了“希望”,又被轻轻划掉,改成了“光”。 林晓雨捧着书,心里满是好奇。这是谁写的批注?为什么会在这本旧书里留下这么多心事?她摩挲着书页上的字迹,能感觉到写字的人当时的认真——笔尖力度均匀,只有在写“勇敢”“光”这些词时,会稍微重一点,留下更深的刻痕。 “同学,你也喜欢这本旧书啊?”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晓雨猛地回头,看到一位穿着蓝白校服的女生站在那里,手里抱着几本书,脖子上围着一条米白色的围巾,头发轻轻挽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女生的眼睛很亮,像盛着秋天的阳光,手里握着一支银色的钢笔,笔帽上还挂着一个小小的雏菊吊坠。 “我……我就是随便看看。”林晓雨有点紧张,把书往怀里抱了抱。 女生笑了笑,走到她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我以前常来看这本书,它在这儿放了好多年了,封面还是我小时候不小心弄破的呢。”她说着,指了指封面右下角的一道小裂口,“那时候我把书摔在地上,还哭了好久。” 林晓雨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果然看到一道浅浅的裂口,边缘已经被磨得有些毛躁。她心里一动,试探着问:“那……书上的批注,是你写的吗?” 女生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角弯成了月牙:“你看出来啦?那是我初中的时候写的,那时候总爱把心里的想法写在书里,觉得这样就像有人跟我聊天一样。” “原来是你!”林晓雨一下子兴奋起来,“我觉得你写的‘小美人鱼不是输给王子,是输给勇敢’特别好,我以前总觉得她是可怜,现在好像懂了点别的。” 女生眼里的光更亮了,她接过林晓雨递来的书,轻轻翻到《小美人鱼》那一页:“那时候我爸妈总吵架,我就躲到图书馆来看这本书,看着小美人鱼放弃声音,就觉得她好勇敢,可又好可惜——要是她敢跟王子说真话,会不会不一样?后来我才明白,勇敢不是非要得到什么,是敢面对自己的选择。” 林晓雨静静地听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她想起自己写在秘密基地笔记本里的小说片段,那些没敢给别人看的文字,突然有了想分享的冲动:“我……我也喜欢写东西,比如把班里发生的事写成小故事,就是不敢给别人看。” 女生从书包里掏出一个牛皮纸封面的笔记本,递给她:“你看,这是我的本子,里面写了好多小诗和短文,一开始也不敢给人看,后来跟语文老师分享,她鼓励我多写,说文字是用来表达的,不是用来藏着的。” 林晓雨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字迹和书上的批注一模一样,有的页面上还贴着干枯的花瓣,有的画着小小的插画。其中有一首小诗叫《图书馆的光》,写着“高窗漏下的光,把旧书染成金黄,我在这里藏下的话,会被风读给星星听”。 “写得真好!”林晓雨忍不住感叹,“我也想写出这样的文字。” “你可以试试啊。”女生摸了摸她的头,语气很温柔,“不用怕写得不好,重要的是把心里的想法写下来。比如你觉得后窗的秘密基地很有趣,就可以写下来;比如你和同桌的小互动,也可以写下来——那些细碎的小事,都是最珍贵的素材。” 林晓雨心里突然亮堂起来,像有一束光照进了心里。她想起陈阳塞给她的橘子糖,想起秘密基地里的笔记本,想起数学“滑铁卢”时老师的鼓励,那些原本零散的片段,突然有了串联起来的意义。 “对了,我叫林晓雨,七年级(3)班的。”她主动伸出手。 “我叫周楠,高二(1)班的。”女生握住她的手,手心暖暖的,“以后你要是有写好的东西,可以拿到图书馆来,我帮你看看,或者我们一起讨论。”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直到苏晴在楼下喊林晓雨的名字,她们才依依不舍地告别。周楠把《安徒生童话》递给她:“这本书借你看,要是有新的想法,也可以写在里面,就当是我们的秘密交流。” 林晓雨抱着书,跟周楠挥手告别,心里满是雀跃。走到图书馆门口时,她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喊道:“周楠学姐,你写的《图书馆的光》,我特别喜欢!” 周楠站在三楼的窗口,笑着朝她挥手,阳光落在她的围巾上,像撒了一层金粉。 回家的路上,苏晴看着林晓雨抱着旧书傻笑,忍不住打趣:“你今天在图书馆捡着宝了?笑得跟偷了糖似的。” 林晓雨把书抱在怀里,轻轻摇头:“不是捡着宝,是找到喜欢的事了。”她低头看着书封面上的小裂口,想起周楠说的“文字是用来表达的”,心里悄悄做了个决定——晚上就把秘密基地的故事写下来,明天带给周楠看。 回到家,林晓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摊开笔记本,笔尖落在纸上,第一次没有犹豫。她写下“教室后窗的窗台,积着薄灰,却藏着我和陈阳的秘密”,写下橘子糖的酸甜,写下接力赛的慌张,写下数学题的烦恼,也写下图书馆里遇到的旧书和学姐。 写到最后,她想起周楠笔记本里的小诗,在末尾加了一句:“今天我找到了一束光,它藏在旧书的批注里,也藏在我想写下去的字里行间。” 第二天清晨,林晓雨把写好的短文夹在《安徒生童话》里,早早地去了图书馆。她把书放在三楼的小桌子上,旁边放了一颗橘子糖——就像陈阳当初塞给她的那样,希望周楠看到时,也能感受到这份甜。 下午放学,她又去了图书馆,发现书还在桌子上,短文的空白处多了一行熟悉的字迹:“你的文字里有光,继续写下去,星星会听到的。”旁边还画了一朵小小的雏菊,和书签上的一模一样。 林晓雨捧着书,靠在木质书架上,看着窗外飘落的银杏叶,心里暖暖的。她知道,从今天起,她的青春里又多了一个秘密——一个关于文字,关于光,关于成长的秘密。而这本旧童话书,就像一把钥匙,为她打开了一扇新的门,门后是她从未见过的,属于文字的星辰大海。 只是她没发现,周楠的笔记本里,夹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十年前的周楠,扎着羊角辫,手里拿着一本崭新的《安徒生童话》,站在图书馆的高窗下,阳光落在她脸上,和现在的林晓雨,有着一样的憧憬和光亮。 ------------ 第五章 生日那天的匿名贺卡 第五章生日那天的匿名贺卡 十月的风已经带了点凉,吹得教室窗外的梧桐树叶子簌簌落下来,碎金似的铺在窗台边。林晓雨把下巴搁在课桌上,盯着窗台上那片还沾着露水的梧桐叶发呆——今天是她的生日,可除了爸妈,好像没人记得。 早读课的铃声刚响,课代表抱着语文书走进来,教室里瞬间响起整齐又拖沓的朗读声。林晓雨翻开课本,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旁边的陈阳。陈阳正低头读《论语》,睫毛很长,垂下来的时候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手指捏着课本的边缘,指节微微泛白。 他们同桌快两个月了,从一开始的互不说话,到后来会在课间分享一块橡皮,再到发现教室后窗那个堆满旧粉笔盒的窗台——那是他们的秘密基地。有时候林晓雨会把妈妈做的糖放在窗台的粉笔盒里,陈阳看到了,会偷偷放一张画着小太阳的便签纸在旁边;有时候陈阳会把捡到的好看的梧桐叶夹在她的语文书里,林晓雨发现了,会在下节课偷偷塞给他一颗橘子糖。 可今天是她的生日,陈阳好像什么都不知道。林晓雨轻轻叹了口气,把注意力拉回课本,却怎么也读不进去,心里像揣了颗没熟的橘子,酸酸甜甜的,又有点空落落的。 “林晓雨,你课本拿反了。”旁边突然传来陈阳的声音,很轻,却像颗小石子投进林晓雨的心里,让她猛地回过神。 她低头一看,果然,语文书倒着摊在桌上,脸瞬间烧了起来,赶紧把书正过来,假装认真读“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耳朵却悄悄竖起来,听着陈阳的动静。陈阳好像没再说话,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林晓雨偷偷用余光瞥他,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陈阳的耳朵有点红,赶紧转回头去,手里的笔却顿了一下,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圆圈。 林晓雨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像课间操时没停稳的鼓点,她赶紧低下头,盯着课本上的字,可那些字好像都活了过来,在眼前晃来晃去,一个也看不清。 第一节是数学课,张老师抱着试卷走进来,教室里瞬间响起一片“哀嚎”。“上周的小测,整体成绩不太理想,”张老师把试卷放在讲台上,目光扫过全班,“林晓雨,这次进步很大,92分,继续加油。” 林晓雨惊喜地站起来,接过试卷,指尖碰到试卷边缘,有点发烫。她坐下的时候,陈阳悄悄侧过头,看了一眼她的试卷,嘴角弯了一下,又很快抿平,继续低头看自己的试卷——他考了85分,比上次低了几分,眉头轻轻皱着。 林晓雨想安慰他两句,比如“下次肯定能考好”,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从笔袋里拿出一颗草莓味的糖,这是妈妈早上塞给她的,说“生日要吃点甜的”。她把糖放在陈阳的课桌角,用课本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小声说:“这个好吃,给你。” 陈阳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睛亮了亮,接过糖,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指,两人都像被烫到一样缩了回去。陈阳把糖放进笔袋里,小声说了句“谢谢”,耳朵又红了。林晓雨看着他的耳朵,忍不住笑了,心里的空落落好像被这颗糖填满了一点。 课间操的时候,林晓雨和苏晴一起去厕所。苏晴是她的前桌,性格大大咧咧的,什么话都敢说。“晓雨,你今天怎么老看陈阳啊?”苏晴戳了戳她的胳膊,挤眉弄眼地说,“你们俩是不是有情况?” “没有!”林晓雨赶紧否认,脸又烧了起来,“我就是……就是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 “奇怪?哪里奇怪?”苏晴追问。 “就是……”林晓雨想了想,也说不出哪里奇怪,只好岔开话题,“对了,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苏晴挠了挠头:“今天?周二啊,还有两节英语课呢。怎么了?” 林晓雨心里的小期待又落了下去,摇摇头:“没什么。” 回到教室的时候,林晓雨刚走到座位旁,就看到自己的课桌抽屉里露出一个粉色的信封,上面画着一朵小小的雏菊,用彩笔涂了颜色,看起来很可爱。她愣了一下,弯腰把信封拿出来——信封没有署名,也没有邮票,显然是有人偷偷放在她抽屉里的。 苏晴凑过来看:“哇,谁给你的信啊?是不是情书?” 林晓雨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赶紧把信封攥在手里,瞪了苏晴一眼:“别乱说!”她坐回座位,偷偷看了一眼陈阳——他正趴在课桌上,好像在睡觉,可肩膀微微动着,不知道是不是在装睡。 上课铃响了,是英语课。林晓雨把信封放进书包最里面的夹层,满脑子都是那个信封——是谁放的?里面写了什么?会不会是……陈阳? 英语老师在讲台上讲语法,林晓雨一个字也没听进去,手指在书包夹层上轻轻摸着,心里像有只小蚂蚁在爬,又痒又急。好不容易熬到下课,她找了个借口说“去拿水杯”,跑到了教室后窗的秘密基地。 这里堆满了旧粉笔盒,落了点灰,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出斑驳的光影。林晓雨靠在墙上,小心翼翼地打开粉色信封——里面是一张折叠起来的信纸,也是粉色的,上面用蓝色的钢笔写着几行字,字迹有点歪歪扭扭的,好像刻意放慢了速度写的: “林晓雨,生日快乐! 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就画了朵雏菊,你上次说觉得雏菊很可爱。 希望你今天能开心,每天都能开心。 ——一个知道你生日的人” 林晓雨看着信纸上的字,眼睛突然湿了。她上次说喜欢雏菊,是上周的美术课上,老师让画自己喜欢的花,她画了雏菊,当时陈阳就在旁边,还问她“为什么喜欢雏菊啊”,她说“因为觉得它小小的,很可爱”。这件事只有他们俩知道,难道……真的是陈阳? 她再看字迹——陈阳平时写作业的字迹很工整,笔画有力,可这封信上的字却有点软,好像刻意模仿女生的字迹,可仔细看,“雨”字的竖钩还是和陈阳写的一样,有点往左偏;“乐”字的撇画很长,和陈阳草稿纸上的字一模一样。 林晓雨把信纸贴在胸口,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很快,像要跳出来一样。她抬头看向教室——陈阳正坐在座位上,和前桌的男生说话,偶尔会往窗户这边看一眼,看到她时,赶紧转回头去,可嘴角好像又弯了一下。 林晓雨忍不住笑了,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里,又把信封放进秘密基地的一个旧粉笔盒里——这里是他们的秘密基地,她想把这份秘密也藏在这里。 下午的课好像变得特别快,林晓雨的心情一直很好,连平时最怕的英语默写都顺利通过了。放学的时候,陈阳收拾书包的速度比平时慢了点,林晓雨等他收拾好,一起走出教室。 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梧桐叶上。两人并肩走着,谁也没说话,可气氛却不像平时那么尴尬,反而有点甜甜的。快到校门的时候,陈阳突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拿出一个小小的盒子,递给林晓雨:“这个……给你。” 林晓雨愣了一下,接过盒子——盒子是木质的,上面刻着一朵小小的雏菊,和信封上的一模一样。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块小小的橡皮,是草莓形状的,和她早上给陈阳的那颗糖一个味道。 “这是……”林晓雨抬头看陈阳,他的耳朵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不敢看她的眼睛,小声说:“就是……看到好看,就买了。你要是不喜欢……” “我喜欢!”林晓雨赶紧打断他,把盒子抱在怀里,“谢谢!” 陈阳笑了,这次没有抿平嘴角,笑得很开心,眼睛像有星星。“那……我走了。”他挥了挥手,转身跑了。 林晓雨看着他的背影,抱着盒子,心里像装满了草莓味的糖,甜得快要溢出来。她低头看了看盒子上的雏菊,又想起抽屉里的匿名贺卡——她好像知道是谁送的了,又好像不确定,可这种不确定的感觉,比确定更让人开心。 她走到校门口,苏晴正在等她。“晓雨,你手里拿的什么?”苏晴凑过来看,“哇,好可爱的盒子!谁给你的?” 林晓雨笑着把盒子藏在身后:“秘密。” 苏晴撇了撇嘴:“肯定是陈阳!我就知道你们俩有情况!” 林晓雨没有否认,只是笑着往前走。夕阳落在她身上,暖暖的,她摸了摸书包里的匿名贺卡,又摸了摸怀里的木盒子——这个生日,好像比她想象中还要甜。 她不知道陈阳为什么不直接在贺卡上署名,也不知道他下次会不会主动承认,可她觉得,这样就很好。青春里的小秘密,就像藏在粉笔盒里的糖,要慢慢品,才更甜。 ------------ 第六章 美术课的“抽象画”风波 第六章美术课的“抽象画”风波 十一月的风裹着凉意钻进画室的窗缝,却被满室的颜料气息烘得软了几分。松节油的清苦混着水彩的甜香,在阳光里漫开,落在一排排木质画架上——那些画架有的掉了漆,有的缠着褪色的胶带,却都被阳光镀上了一层暖黄,像藏着无数个安静的秘密。林晓雨抱着画夹站在窗边,指尖轻轻划过画架上的一道浅痕,心里还揣着上周生日那天的余温——那个刻着雏菊的木盒子被她放在书包最里层,匿名贺卡则夹在语文书的第32页,每次翻书都能看到那行“一个知道你生日的人”,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 “晓雨,发什么呆呢?周老师要讲今天的主题啦!”苏晴从后面戳了戳她的胳膊,手里还捏着半块没吃完的橘子糖,糖纸在阳光下闪着橘色的光。 林晓雨回过神,赶紧走到自己的画架前。她的画架在靠窗第三排,旁边就是陈阳的位置——自从上次生日后,两人之间的空气好像变甜了些,课间会一起分享零食,放学也会故意放慢脚步,并肩走一段路,哪怕不说太多话,也觉得安心。此刻陈阳正低头整理画笔,他的画笔被按颜色排得整整齐齐,黑色的铅笔削得尖尖的,放在一个铁皮笔盒里,笔盒上贴着一张小小的星空贴纸,是上次美术课老师奖励的。 周老师推着画具车走了进来,她的帆布围裙上沾着各色颜料,像一幅小小的抽象画——钴蓝的斑点是上周画天空时溅上的,鹅黄的条纹是调错色后擦不掉的,还有几点樱粉,大概是昨天画桃花时蹭上的。“今天我们不练写实,”她把一沓画纸放在讲台上,声音像浸了温水,“就画‘你心里最软的东西’——不用管像不像,哪怕只是几团色块,能让别人看到你的心意就好。” 教室里瞬间响起细碎的议论声。苏晴趴在画架上,咬着铅笔杆琢磨:“最软的东西……是妈妈织的毛衣吗?还是我家猫咪的毛?”张扬则拍着桌子喊:“我要画篮球!篮球拍起来软乎乎的!”周围的同学都笑了,周老师也笑着摇头:“只要你觉得‘软’,画什么都好。” 林晓雨低头看着调色盘,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她想画雏菊——不是花园里那种花瓣整齐的雏菊,是陈阳贺卡上画的那种,歪歪扭扭的花瓣,带着阳光的温度。她从颜料盒里挤出一点鹅黄,又加了半勺白色,用画笔轻轻搅和——那颜色像刚剥壳的蛋黄,暖得能融进心里。她先在画纸中央画了个小小的圆,当作花蕊,笔尖顿了顿,又想起贺卡上的雏菊有六片花瓣,就小心翼翼地绕着花蕊画了六道弧线——可手却有点抖,第一道花瓣歪向了左边,第二道又太圆,第三道甚至蹭到了花蕊的边缘,晕开一小片鹅黄。 “哎呀,画坏了……”林晓雨小声嘀咕,赶紧用纸巾去擦,却把颜料蹭得更乱,原本的花蕊变成了一团模糊的黄,像撒了一把碎阳光。她有点着急,指尖捏着画笔转了转,眼角瞥见陈阳正在画纸上涂深蓝色——他的动作很轻,画笔在纸上扫过,留下淡淡的纹路,像傍晚的天空慢慢暗下来的样子。 “你画的是星空吗?”林晓雨忍不住小声问。 陈阳的笔顿了一下,耳朵悄悄红了,点头时头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眼睛:“嗯,上次露营看到的星空,觉得很软。”他抬头看了眼林晓雨的画纸,又补充道,“你的雏菊……很可爱。” 林晓雨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像被风吹乱的鼓点。她看着画纸上那团“乱黄”,突然不觉得难看了——这是她心里的雏菊,是和陈阳有关的秘密,哪怕歪歪扭扭,也是独一无二的。她重新拿起画笔,这次不再纠结花瓣的形状,而是凭着感觉画:粉色的弧线故意画得长短不一,像被风吹得晃悠;绿色的花茎画得细细的,还在旁边加了几片小小的叶子,叶子边缘故意留了锯齿,像她上次在秘密基地捡到的梧桐叶。 就在她专心给叶子涂颜色时,张扬突然凑了过来。他手里的画笔还沾着红色颜料,差点蹭到林晓雨的画纸:“林晓雨,你这画的什么啊?黄不黄粉不粉的,像打翻了的调色盘!” 林晓雨的手猛地停住,红色的颜料在画纸上滴了一小点,像颗突兀的小血珠。她赶紧用纸巾去擦,声音有点发紧:“我画的是雏菊……” “雏菊?”张扬笑得更大声了,他故意把声音抬高,引得周围几个同学都围过来看,“哪有这样的雏菊?花瓣歪得像面条,叶子还缺了角,你这就是随便乱涂吧!” 有个穿蓝衣服的男生跟着附和:“就是啊,还不如苏晴画的猫咪呢,至少能看出是只猫。”苏晴想帮林晓雨说话,却被张扬用眼神挡了回去。 林晓雨的眼眶一下子热了。她知道自己的画不完美,可这是她心里最珍贵的“软”——是陈阳的贺卡,是木盒子上的雏菊,是秘密基地里的阳光。她咬着嘴唇,把画笔攥得紧紧的,指节都泛了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张扬,你画的篮球就很好吗?” 突然,陈阳的声音响了起来。他原本一直低着头画画,此刻却抬起头,眼神冷冷的,像结了层薄霜。张扬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平时话少的陈阳会反驳他,梗着脖子说:“我画的篮球怎么了?至少能看出是篮球!总比她这乱涂的强!” “周老师说,画的是‘心里最软的东西’,不是‘画得像不像’。”陈阳把自己的画纸转过来,推到张扬面前——那是一幅深蓝色的星空,白色的星星歪歪扭扭,有的带着淡紫色的光晕,有的甚至只画了一半,“我画的星空也不像照片里的,可我觉得露营时的星空就是这样的,软得像裹了层棉花。林晓雨的雏菊,是她心里的样子,你凭什么说她乱涂?” 周围的同学都安静了。苏晴赶紧点头:“就是!晓雨说这是她喜欢的雏菊,肯定有她的道理!” 张扬的脸涨得通红,像被太阳晒过的西红柿,嘴巴动了动,却没说出话来。林晓雨看着陈阳的侧脸——他的下巴绷得紧紧的,眼神却很认真,阳光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小小的阴影。她突然觉得,眼眶里的眼泪好像不那么酸了,心里反而暖暖的,像被阳光裹住了。 “你们在讨论什么呀?这么热闹。”周老师的声音突然传来,她手里拿着一支画笔,慢慢走过来,目光扫过围在一起的同学,最后落在林晓雨的画纸上。 张扬赶紧低下头,小声说:“没什么,周老师,我们就是在看林晓雨的画……” 周老师笑了笑,弯下腰,轻轻拂去林晓雨画纸上的一点颜料碎屑:“可以让老师看看你的‘软’吗?” 林晓雨犹豫了一下,慢慢把画架转了过来。那幅画在阳光下格外显眼:歪歪扭扭的粉色花瓣,模糊的鹅黄花蕊,细细的绿色花茎,还有几片带锯齿的小叶子,旁边还沾着一点没擦干净的红色颜料。她的声音有点小:“我画的是雏菊,上次……有人送了我一朵雏菊,我觉得它很软。” 周老师盯着画看了几秒,突然眼睛亮了,像发现了宝藏似的:“晓雨,你这幅画太棒了!” 林晓雨愣住了,周围的同学也都惊讶地睁大眼睛。 “你看这颜色,”周老师用手指了指画纸上的鹅黄,“你加了白色,让黄色变得很淡,像阳光晒在花瓣上的样子,这是‘暖’的软;还有这些花瓣,”她又指了指那些歪歪扭扭的弧线,“你没有画得很规整,反而让花瓣有了动感,像风吹过时,雏菊在轻轻晃,这是‘活’的软;最妙的是这片小叶子,”她指着带锯齿的叶子,“边缘不整齐,却像真的叶子一样,带着点倔强的软——这才是‘心里的软’啊,不是规规矩矩的,是带着自己温度的。” 她转过身,对着全班同学说:“我们总觉得‘好画’就是要像照片一样,可艺术最珍贵的,是‘独特’。张扬画的篮球是他的软,苏晴画的猫咪是她的软,晓雨画的雏菊是她的软——每一种软都不一样,每一种都很珍贵。嘲笑别人的软,就是在否定别人的心意,这可不行哦。” 张扬的头埋得更低了,他走到林晓雨面前,挠了挠后脑勺,声音有点闷:“对不起,晓雨,我不该笑你的画,其实……它真的很软。” 林晓雨看着他,突然笑了,摇了摇头:“没关系,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周老师把林晓雨的画和陈阳的星空画并排放到展示区,用红色的马克笔在旁边写了一行字:“最珍贵的软,藏在不完美里。”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画上,那片歪歪扭扭的雏菊好像活了过来,在风里轻轻晃着。 美术课剩下的时间,林晓雨又在画纸的角落加了一颗小小的橘子糖——像苏晴给她的那颗,也像她上次给陈阳的那颗。陈阳则帮她把那点没擦干净的红色颜料改成了一颗小小的太阳,说:“这样雏菊就有阳光晒了。”两人的手指偶尔会碰到一起,像触电似的缩回去,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对方,嘴角都带着藏不住的笑。 放学的时候,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淡粉色,像林晓雨画纸上的雏菊花瓣。林晓雨抱着画夹,里面放着那幅“抽象雏菊”,陈阳走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一片刚捡的梧桐叶。 “你的星空画也很好看,”林晓雨小声说,“像真的看到了星星。” 陈阳的耳朵又红了,他把梧桐叶递给她:“这个给你,下次画雏菊,可以加片梧桐叶,像秘密基地里的那样。” 林晓雨接过梧桐叶,叶子上的纹路清晰可见,还带着阳光的温度。她抬头看向陈阳,正好对上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映着夕阳,像装了一片小小的星空,软得让人心尖发颤。 她突然明白,周老师说的“独特”是什么意思了。就像她的雏菊,像陈阳的星空,像他们之间那些没说破的小秘密——不完美,却最真实;不规整,却最珍贵。这些藏在画笔里的心意,会像那颗小小的太阳一样,一直暖着她的青春。 走到校门口时,苏晴追了上来,手里举着一张画纸:“晓雨!我把你的雏菊画成了明信片,我们一起寄给……”她故意拖长了声音,眼睛在林晓雨和陈阳之间转了转。 林晓雨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把画夹抱在怀里,陈阳则笑着接过苏晴手里的明信片,认真地说:“我来写地址吧,寄到……我们都知道的地方。” 夕阳下,三个身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落在铺满梧桐叶的小路上。林晓雨看着手里的梧桐叶,又看了看画夹里的雏菊,心里悄悄想:下次美术课,她还要画更多“软”的东西——画秘密基地的粉笔盒,画陈阳的星空,画和苏晴一起分享的橘子糖,画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的青春。 ------------ 第七章 第一次值周的手忙脚乱 第七章第一次值周的手忙脚乱 初冬的雾总来得悄无声息。11月的周一早晨,林晓雨站在学校门口时,整个人都裹在一片灰蒙蒙的白里。寒风卷着雾粒子,往衣领里钻,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手忙脚乱地把红袖章又扯了扯——这红袖章是昨天从德育处领的,红布上用黄线绣着“值周生”三个字,她早上戴了三次都没戴正,最后还是妈妈帮她别在左臂上,此刻被风吹得轻轻晃,像一面小小的红旗。 “晓雨,别愣着啦!登记本拿好,迟到的同学要记名字和班级哦!”旁边传来张悦的声音。张悦是班长,也是这次值周的小组长,她手里拿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里面夹着各班的名单,笔帽上挂着的小熊挂件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看起来从容又熟练。 林晓雨赶紧应了一声,把怀里的登记本抱得更紧了。本子是学校统一发的,格子纸,边缘已经被她攥得有点卷角,第一页还空着——这是她第一次当值周生,昨天晚上翻来覆去想了半宿,生怕自己记错名字、写错班级,连做梦都梦到自己把“七年级”写成了“一年级”,被德育处老师批评。 雾慢慢散了些,校门口的人也多了起来。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们背着书包,三三两两地走进来,有的还在啃着包子,有的在跟家长挥手告别。林晓雨站在登记台旁边,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每一个匆匆跑过的同学——值周要求是七点半之后进校门的算迟到,现在还差五分钟到七点半,已经有几个学生慌慌张张地往这边跑了。 “同学,等一下!”第一个迟到的是个短头发的女生,书包带子歪在肩上,手里还攥着一片没吃完的面包。林晓雨赶紧拦住她,手忙脚乱地翻开登记本,拿出笔——笔是妈妈给她新买的黑色水笔,笔杆上有她喜欢的雏菊图案,可此刻她的手却有点抖,笔尖在纸上顿了好几下,才勉强写下“七年级三班”。 “名字呢?”张悦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很温和。 “啊!忘了问名字!”林晓雨猛地抬头,那个女生已经跑远了,只能看到一个蓝色的背影。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攥着笔的手更紧了,指尖都有点发白,“怎么办啊,我没问她名字……” “没事,”张悦笑着递过来一张纸巾,“第一次都这样,下次记得先问班级再问名字,要是人跑快了,看她的校牌——校牌上有班级和名字。”她指了指自己的校牌,挂在胸前,透明的塑料壳里,照片旁边清清楚楚写着“八年级一班张悦”。 林晓雨点了点头,赶紧把纸巾攥在手里,心里稍微踏实了点。可没等她缓过神,又一个身影匆匆跑了过来——是个男生,戴着黑色的帽子,帽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背上的书包看起来沉甸甸的,跑起来的时候,书包带还滑到了胳膊上。 “同学,迟到了,登记一下!”林晓雨赶紧上前一步,拦住他。 男生脚步顿了一下,声音有点急:“我赶时间,能不能下次补?” “不行的,值周要登记的。”林晓雨把登记本递过去,“你写一下班级和名字吧。” 男生犹豫了一下,抬头看了看教学楼的方向,好像很着急。林晓雨的眼睛盯着他的手——他的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却有点凉,接过笔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像冰一样。他飞快地在登记本上写了什么,然后把笔还给她,转身就往教学楼跑,连书包带滑下来都没顾得上拉。 林晓雨低头看登记本——纸上只写了“八年级”三个字,后面的班级和名字都空着,只有一道长长的划痕,像是笔没拿稳划出来的。“哎,你还没写全呢!”她赶紧喊了一声,可男生已经跑远了,雾又浓了点,很快就看不见他的背影了。 林晓雨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像被风吹乱的鼓点。她盯着那道划痕,心里又慌又急——刚才那个男生是谁?为什么只写了“八年级”?要是德育处老师检查的时候发现没写全,会不会批评她?她甚至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不拦着他,非要让他写完再走。 “怎么了?又出问题了?”张悦走过来,看到登记本上的空白,一下子就明白了。 “他只写了‘八年级’,没写班级和名字……”林晓雨的声音有点小,眼睛里都快有水光了,“我是不是特别没用啊,连个登记都做不好。” “别这么说,”张悦把登记本拿过来,仔细看了看那道划痕,又抬头看了看教学楼的方向,“这个男生我好像见过,经常帮老师搬作业本,应该是八年级的班干部。说不定他有急事,比如帮老师送东西,或者同学有困难需要帮忙。” “真的吗?”林晓雨抬头看她,眼里有了点希望。 “嗯,”张悦点了点头,把登记本还给她,“等下早自习下课,我们去八年级的几个班问问,应该能找到他。现在先别慌,还有十分钟值周就结束了,我们一起盯着,别再漏记了。” 林晓雨吸了吸鼻子,把眼泪憋了回去,点了点头。接下来的十分钟,她按照张悦说的,先看同学的校牌,再问班级和名字,虽然手还是有点抖,但再也没出错。有个一年级的小同学哭着跑过来,说自己忘带红领巾了,林晓雨还从书包里拿出备用的红领巾,帮他系好——那是妈妈给她准备的,怕她自己忘带,没想到还能帮到别人。 值周结束的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雾完全散了,金色的阳光洒在教学楼上,把“市第一中学”的校牌照得闪闪发亮。林晓雨摘下红袖章,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口袋里,心里还是有点惦记那个漏记的男生。 早自习下课铃一响,张悦就拉着林晓雨往八年级的教学楼走。八年级有六个班,她们从一班开始问,班主任们都很热情,帮她们看班里的学生名单。问到三班的时候,班主任指着靠窗的一个男生说:“你们说的是不是他?他叫李哲,昨天班里有个同学发烧请假,他今天早上帮那个同学送作业,可能有点急。” 林晓雨顺着班主任指的方向看过去——正是早上那个戴黑色帽子的男生,此刻他正低头整理作业本,帽檐已经掀起来了,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嘴角还带着点笑意,正在跟同桌说话。 “李哲,你过来一下!”班主任喊了一声。 李哲愣了一下,抬头看到林晓雨和张悦,赶紧走了过来,脸上有点不好意思:“对不起啊,早上我太急了,没把登记本写全,让你们麻烦了。” “你是帮同学送作业吗?”林晓雨问。 “嗯,”李哲点了点头,从书包里拿出一本作业本,“我同桌昨天发烧,作业没来得及交,我早上帮他送过来,怕老师着急,所以跑快了点,没跟你说清楚。”他从口袋里拿出笔,“现在我把班级和名字补上吧,给你们添麻烦了。” 林晓雨赶紧拿出登记本,李哲接过笔,认真地在“八年级”后面写上“三班李哲”,字迹很工整,和早上那道划痕完全不一样。他把笔还给林晓雨的时候,还递过来一颗橘子糖:“这个给你,赔个不是,下次我一定记得写全。” 林晓雨接过糖,橘子味的甜香一下子飘了过来,她的心里也甜甜的,刚才的焦虑和自责都不见了。“没关系,”她笑了笑,“你是帮同学,我应该理解你的。” 走出八年级教学楼的时候,张悦拍了拍林晓雨的肩膀:“你看,这不就解决了吗?值周不只是登记名字,还要知道大家为什么迟到,有时候多问一句,多理解一点,比单纯登记更重要。” 林晓雨点了点头,手里攥着那颗橘子糖,心里突然明白了“责任”两个字的意思。以前她觉得,责任就是把自己的事做好,比如按时完成作业、认真听讲;可现在她知道,责任还包括帮助别人、理解别人,哪怕是一件小小的值周工作,也要用心去做,有温度地去做。 下午放学的时候,林晓雨又见到了李哲。他正在校门口帮一个老奶奶提袋子,老奶奶是来接孙子的,袋子太重,李哲主动上前帮忙。林晓雨走过去,笑着跟他打招呼,李哲也笑了,还跟她说:“下次值周要是再遇到我,我一定提前把班级和名字告诉你,绝对不跑!” 林晓雨忍不住笑了,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铺满落叶的小路上。她摸了摸口袋里叠得整整齐齐的红袖章,心里暖暖的——第一次值周虽然手忙脚乱,却让她学到了很多,也让她明白,成长就是在一次次“手忙脚乱”中,慢慢学会冷静,慢慢懂得责任的重量。 第二天早上,林晓雨又戴上了红袖章,这次她没有戴歪,登记本也记得清清楚楚。有同学迟到的时候,她会先问一句“是不是有急事”,再让他们登记——她知道,每一个匆匆跑过的身影背后,可能都有一个温暖的理由,而她的责任,就是既要做好登记,也要守住这份温暖。 ------------ 第八章 同桌的“转学通知书” 第八章同桌的“转学通知书” 腊月的风裹着寒气,把教室的窗户吹得轻轻晃。早读课的铃声刚响,林晓雨就发现窗玻璃上结了层薄霜,像蒙了层半透明的纱,把外面的梧桐树影晕成了模糊的淡灰色。教室里的暖气片嗡嗡响着,散发出干燥的热气,混着粉笔灰和晨读声,是临近期末特有的、既紧张又熟悉的味道。 林晓雨从书包里掏出一颗橘子糖,偷偷放在陈阳的课桌角。这是妈妈昨天刚买的,糖纸是橘色的,印着小小的太阳图案——以前陈阳说过,看到太阳图案就觉得暖和,所以她每次带糖,都会特意挑这种。往常这个时候,陈阳会趁着老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飞快地把糖塞进嘴里,然后冲她眨眨眼,耳朵尖还会悄悄红。可今天,陈阳却只是盯着课本,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书页边缘,连糖都没看一眼。 “你怎么了?”林晓雨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声音压得很低,“不舒服吗?” 陈阳的笔顿了一下,才慢慢转过头。他的眼睛里带着点红血丝,眼下还有淡淡的青影,像是昨晚没睡好。“没……没什么。”他的声音有点哑,比平时低了半个调,说完又转回去,继续盯着课本,可林晓雨看得清楚,他的视线根本没落在字上,而是盯着书页上的一个墨点发呆。 林晓雨心里有点慌。这几天陈阳都很反常:前天上课的时候,他突然拿出抽屉里的画本,却没像往常一样画星空,只是在纸上反复画着同一个小圆圈;昨天放学,他也没像平时一样等她一起走,而是背着书包匆匆跑了,连她喊他的名字都没回头。她本来以为是期末复习压力大,可现在看他这模样,倒像是有什么心事藏着。 早读课结束后,班主任拿着试卷走进来,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林晓雨低头翻着数学错题本,眼角却一直留意着陈阳。他没像平时一样拿出笔准备记笔记,反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旧帆布包,开始慢慢收拾东西——先是把课本一本本叠好,放进包里,然后是作业本、画本,连平时随手放在桌角的橡皮,都被他小心翼翼地放进了笔盒里。 “你收拾东西干嘛?还没放学呢。”林晓雨忍不住又问,手里的笔杆被她攥得有点发烫。 陈阳的动作停了一下,帆布包的带子滑下来,他又重新挎好,才小声说:“没什么,就是……提前整理一下。”他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被别人听到,眼神也躲躲闪闪的,不敢看林晓雨。 林晓雨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像被风吹乱的鼓点。她看着陈阳把东西一点点放进包里,心里冒出一个不敢想的念头——他不会是要……走了吧?可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赶紧摇了摇头,把它压了下去。还有一周才期末考试,下学期他们还是同桌,他怎么会走呢? 可不安像藤蔓一样,慢慢缠上了她的心脏。上课的时候,她根本没听进去老师讲的函数题,满脑子都是陈阳收拾东西的模样。直到午休铃响,老师刚走出教室,陈阳就拿起帆布包,说了句“我出去一下”,就匆匆离开了座位。 林晓雨看着他空荡荡的座位,犹豫了几秒,还是忍不住走了过去。陈阳的抽屉里还剩下一点东西——一张揉皱的草稿纸,上面画着半颗星星;还有一张被压在课本下的粉色纸片,露出来一个角,像是某种通知书。 她弯腰,小心翼翼地把粉色纸片抽出来——上面印着“转学通知书”四个黑色的字,字体很工整,却像针一样扎进林晓雨的眼睛里。她的手一下子抖了起来,纸片差点掉在地上。她赶紧攥紧,盯着上面的字看:“学生陈阳,因家庭原因,申请于本学期末转学至XX市第三中学,望批准……”批准日期是昨天,班主任的签名还带着点墨晕。 “家庭原因”——到底是什么家庭原因?他为什么从来没跟她说过?下学期他们不能再做同桌了吗?那些没画完的星空,秘密基地里没分享完的糖,还有约定好一起考重点高中的话,难道都要算了吗? 眼泪突然涌了上来,林晓雨赶紧用手背擦掉。她把通知书放回原位,却发现纸片下面还压着一张小小的便签,是陈阳的字迹,写着“晓雨,对不起”,后面画了一个歪歪扭扭的太阳,像他第一次给她画的那样。 “你在看什么?” 身后突然传来陈阳的声音,林晓雨吓了一跳,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转过身,看到陈阳站在门口,帆布包还挎在肩上,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木盒子——就是上次他送她雏菊木盒的同款,只是这个更小,上面刻着一颗星星。 “你……你要转学了?”林晓雨的声音有点哽咽,她盯着陈阳的眼睛,希望他说“不是”,可陈阳却只是点了点头,耳朵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却不敢看她。 “对不起,我没告诉你。”陈阳走到她面前,把木盒子递过来,“我爸妈上周决定的,要去外地工作,所以……我必须转学。”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本来想考完试再跟你说的,怕影响你复习。” 林晓雨接过木盒子,指尖碰到他的手指,冰凉的。她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张小小的星空图,是陈阳画的,上面有一颗星星用红色的笔标了“晓雨”,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我们都要像星星一样,努力发光。” “那……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林晓雨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木盒子上,发出轻轻的声响。 陈阳赶紧从口袋里掏出纸巾,递给她,声音也有点哑:“能。我会给你写信,把新学校的事告诉你。你也可以给我写,我爸妈已经帮我找好新地址了。”他从帆布包里拿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详细的地址和邮编,字写得很工整,生怕她看不清。 “那我们约定好,要保持联系,好不好?”林晓雨擦干眼泪,盯着他的眼睛,像在确认什么。 “好。”陈阳用力点头,嘴角终于露出一点笑,“还有,我们之前约定好一起考重点高中,这个不能变。不管我们在哪个学校,都要努力,好不好?” “好。”林晓雨也笑了,虽然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可心里却没那么难过了——至少他们还有约定,还有可以联系的方式,不是永远的告别。 午休结束的铃声响了,同学们陆续回到教室。陈阳把帆布包放在座位上,又开始收拾剩下的东西,林晓雨也帮他一起叠课本,像平时一起整理秘密基地的粉笔盒一样。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落在他们的课桌上,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要连在一起似的。 “对了,”陈阳突然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林晓雨,欲言又止,“其实有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只是……还没来得及。” “什么事?”林晓雨抬头看他,心里有点好奇。 陈阳的耳朵又红了,他挠了挠头,想说什么,可上课铃却响了,老师拿着教案走进来。“等考完试,我写信告诉你。”他小声说,赶紧坐直身体,翻开了课本。 林晓雨看着他的侧脸,心里的好奇像小种子一样冒了出来——他到底想说什么?是和上次的匿名贺卡有关吗?还是有其他的秘密?她把这个疑问藏在心里,也翻开了课本,只是这一次,她的心里多了一个约定,多了一份期待。 接下来的一周,他们还是像平时一样一起上课、一起分享零食、一起在课间去秘密基地待一会儿。陈阳会给她讲新学校的事,说那里也有梧桐树,也有图书馆;林晓雨会给他讲班里的趣事,说张扬上次跑步又摔了一跤,苏晴画的猫咪又被老师表扬了。他们都没再提离别的伤感,却在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不舍。 期末考试结束的那天,陈阳要走了。林晓雨送他到学校门口,他背着帆布包,手里拿着她给他的橘子糖——这次他没有立刻吃掉,而是放进了口袋里。“我会很快给你写信的。”他说,挥了挥手,转身就走。 林晓雨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慢慢变小,直到消失在拐角。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木盒子,又摸了摸那张写着地址的纸条,心里突然觉得,离别好像也没那么可怕——只要约定还在,只要还能联系,他们就还是最好的同桌,最好的朋友。 风又吹了过来,这次却没那么冷了。林晓雨抬头看了看天,冬天的天空很蓝,像陈阳画的星空图。她想起陈阳没说出口的事,想起他们的约定,嘴角忍不住往上翘——她等着他的信,等着他告诉她那个没说出口的秘密,也等着下学期,在新的教室里,继续为了他们的约定努力。 ------------ 第九章 暑假的海边约定 第九章暑假的海边约定 七月的阳光把柏油路晒得发软,空气里飘着老冰棍的甜香和蝉鸣的聒噪。林晓雨坐在书桌前,手指反复摩挲着那个刻着星星的木盒子——这是陈阳转学那天送她的,里面的星空图被她用透明胶带小心粘过,边角的折痕也被抚平了。窗外的梧桐树叶被风吹得沙沙响,像极了陈阳以前在课桌上转笔的声音,她盯着空白的练习本发呆,暑假才刚开始三天,却觉得比一整个学期还要漫长。 “晓雨!开门呀!我带了好东西!”楼下突然传来苏晴的声音,清脆得像冰镇汽水开瓶时的“啵”声。 林晓雨赶紧把木盒子放进抽屉,跑下楼开门。苏晴站在门口,扎着高高的马尾,额前的碎发被汗水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她手里拎着一个粉色的帆布包,包口露出半截草莓图案的野餐垫,另一只手举着两支融化了一点的草莓味冰淇淋,奶油顺着蛋筒滴下来,她慌忙用手背擦了擦,留下一道浅浅的粉印。 “你怎么来了?”林晓雨让她进门,顺手接过冰淇淋,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驱散了一点闷热。 “当然是来拯救你的暑假啦!”苏晴把帆布包往沙发上一扔,瘫坐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你是不是这三天都待在家里?我妈说你家窗帘都没拉开过,再闷下去要发霉啦!” 林晓雨摸了摸鼻子,有点不好意思。陈阳转学后,她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连平时喜欢的漫画书都没心思看,更别说出门玩了。 “我跟你说,我发现一个超美的海边!”苏晴突然坐直身体,眼睛亮晶晶的,像有星星落进去,“我表姐上周去了,说沙子又白又软,海水是淡蓝色的,还能捡到带花纹的贝壳!我们明天去好不好?” 林晓雨犹豫了一下。她长这么大,只去过一次海边,还是小时候跟爸妈一起去的,印象里只有咸咸的海风和晒得发烫的沙滩。可看着苏晴期待的眼神,还有手里融化得越来越快的冰淇淋,她点了点头:“好啊。” 苏晴一下子跳起来,抱着她的胳膊晃了晃:“太好了!我明天早上八点来叫你,我们坐公交去,只要四十分钟!对了,记得带防晒霜,我带了草莓味的,超香!” 第二天早上,林晓雨特意起了个大早。她打开衣柜,挑了一件浅蓝色的连衣裙——这是陈阳以前说过好看的颜色,又把木盒子放进了背包里,想让它也看看海边的风景。七点五十的时候,苏晴就来了,手里拎着更鼓的帆布包,里面装着野餐垫、三明治、果汁,还有一个小小的沙滩玩具桶。 他们坐的是老式的双层公交,没有空调,只有车顶的吊扇慢悠悠地转着,吹出来的风都是热的。苏晴拉着林晓雨坐在上层的窗边,窗外的风景慢慢从高楼变成了低矮的平房,再变成绿油油的稻田,风里的味道也从汽车尾气变成了青草和泥土的清香。 “你看你看!那边有牛!”苏晴指着窗外,兴奋地拍着林晓雨的胳膊。林晓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一头老黄牛正在田埂上吃草,尾巴慢悠悠地甩着,赶走落在身上的苍蝇。她忍不住笑了,这是陈阳转学后,她第一次觉得开心。 四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公交停在海边的站台时,林晓雨刚下车,就被一股咸咸的海风裹住了。风里带着海水的湿润和阳光的温度,吹在脸上,比空调风还要舒服。眼前的沙滩像一片白色的地毯,从路边一直铺到海里,远处的海水是淡蓝色的,像一块被染蓝的绸缎,海浪一层一层地冲上来,在沙滩上留下白色的泡沫,又很快退回去,带走细小的沙粒。 “走!我们去踩沙子!”苏晴拉着林晓雨的手,跑向沙滩。沙子刚被太阳晒过,有点烫脚,林晓雨忍不住踮起脚尖,苏晴却笑得更大声了,故意把脚埋进沙子里,说:“这样就不烫啦,你试试!” 林晓雨学着她的样子,把脚埋进沙子里,果然,沙子深处是凉的,细细的沙粒从指缝漏下去,痒痒的,很舒服。她们脱了鞋,光着脚在沙滩上跑,海浪冲上来,漫过脚踝,冰凉的海水带着小小的贝壳,蹭过皮肤,有点痒。苏晴跑在前面,偶尔停下来,捡起一个贝壳,对着阳光看半天,然后放进小桶里:“这个是‘小太阳’,你看它的花纹,像不像太阳的光芒?” 林晓雨也跟着捡贝壳。她捡到一个白色的贝壳,上面有细细的棕色花纹,像星星的轨迹,她小心翼翼地放进包里,想回家后夹在日记本里。就在这时,她的背包拉链没拉好,木盒子掉了出来,滚在沙滩上,露出了里面的星空图。 苏晴捡起来,轻轻打开,看着里面的星空图,小声问:“这是……之前那个转学的同桌送你的吗?” 林晓雨点了点头,声音有点低:“他叫陈阳,我们以前经常一起在教室后窗的窗台分享秘密,他还送了我这个木盒子,说看到星星就想起他。” 苏晴把木盒子递给她,摸了摸她的头:“他肯定也很想你,以后你们肯定能再见到的。而且,现在你有我这个新同桌啦,我们也可以有很多秘密!” 林晓雨看着苏晴灿烂的笑脸,心里的失落好像被海风带走了一点。她把木盒子放回背包,拉好拉链,跟着苏晴一起,找了一块靠近礁石的地方,铺好草莓图案的野餐垫。苏晴从帆布包里拿出三明治和果汁,三明治是火腿鸡蛋馅的,还带着温热,果汁是冰镇的橘子味,喝一口,凉到心里。 “晓雨,你以后想考哪个高中啊?”苏晴咬了一口三明治,含糊不清地问。 林晓雨愣了一下。她以前和陈阳约定过,要一起考市重点高中,可现在陈阳转学了,这个约定好像也变得不确定了。“我不知道……”她小声说。 “我想考市重点!”苏晴放下三明治,眼睛亮晶晶的,“我表姐说,市重点的校园里有很大的图书馆,还有一个小花园,春天的时候会开很多樱花!我们一起考好不好?就像约定一样,以后我们还做同桌,一起去图书馆看书,一起在樱花树下背书!” 林晓雨看着苏晴期待的眼神,又想起了陈阳送的星空图——陈阳也希望她能考上好高中吧。她心里的不确定慢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期待。她点了点头,用力说:“好!我们一起考市重点!” 苏晴一下子抱住她,兴奋地喊:“太好了!我们拉钩!”她伸出小拇指,林晓雨也伸出手,两个小拇指勾在一起,海风把她们的笑声吹得很远,和海浪的声音混在一起,像一首好听的歌。 下午的时候,她们在沙滩上堆沙堡。苏晴负责堆城堡的墙,林晓雨负责用贝壳装饰。她们堆了一个很大的沙堡,还在门口插了一根小小的树枝,当作旗杆。苏晴说,这是她们未来的“高中城堡”,等考上市重点,就来这里庆祝。 傍晚的时候,夕阳把海水染成了金色,像撒了一把碎金子。沙滩上的人慢慢多了起来,有带着孩子玩的父母,有牵手散步的情侣,还有像她们一样的学生,笑着闹着,整个沙滩都充满了热闹的气息。 “晓雨,你看那边!”苏晴突然指着远处,“是不是有个穿蓝色衬衫的男生?” 林晓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远处有个男生的身影,穿着一件蓝色的衬衫,背着一个黑色的帆布包,正低头捡着什么,侧脸的轮廓有点像陈阳。她的心跳一下子快了起来,想跑过去看看,可刚跑了几步,就被一群玩沙滩排球的人挡住了。等她绕过去的时候,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只剩下沙滩上一串浅浅的脚印,很快被海浪冲得无影无踪。 “是不是看错了?”苏晴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果汁。 林晓雨摇了摇头,心里有点怅然,可很快又笑了:“没关系,就算不是他,以后我们考上市重点,说不定能遇到他呢。” 苏晴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坐在礁石上,看着夕阳慢慢沉进海里,把天空染成了粉色、橙色、紫色,像一幅打翻了的调色盘。 “你说,我们考上市重点的时候,会不会也像今天这么开心?”林晓雨小声问。 “肯定会!”苏晴用力点头,“到时候我们再来这里,堆一个更大的沙堡,还要带更多的零食,庆祝我们的约定实现!” 天色慢慢暗下来的时候,她们才坐上返程的公交。公交上很挤,她们靠在一起,坐在最后一排,苏晴很快就睡着了,头靠在林晓雨的肩膀上,呼吸很轻。林晓雨看着窗外的夜景,手里攥着那个白色的贝壳,心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她知道,陈阳的约定还在,现在又多了苏晴的约定。这个暑假,因为这次海边之行,变得不一样了。她把贝壳放进背包里,和木盒子放在一起,心里悄悄想: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只要想起这个海边的约定,就一定能坚持下去。 公交车慢慢向前开着,窗外的灯光一闪一闪的,像星星落在了地上。林晓雨靠在椅背上,嘴角带着笑,她好像已经看到了未来的样子——她和苏晴一起走进市重点的校门,一起在图书馆里看书,一起在樱花树下背书,说不定,还能在人群里,看到那个穿着蓝色衬衫的熟悉身影。 ------------ 第十章 八年级的“分科”焦虑 第十章八年级的“分科”焦虑 九月的风总带着点磨人的热,像没散尽的夏末余温,裹着粉笔灰吹进教室。林晓雨盯着摊在桌上的物理卷子,指尖无意识地抠着草稿纸的边缘——那纸已经被她揉得发皱,又勉强展平,上面画满了歪歪扭扭的受力分析图,“F=ma”的公式被划了又改,最后索性用橡皮擦得发黑,只留下一团模糊的铅印,像块解不开的疙瘩。 教室顶上的吊扇转得慢悠悠,扇叶上积的粉笔灰偶尔掉下来,落在卷子的“浮力”章节标题上。林晓雨伸手拂去,指尖沾了点白,她盯着那点白灰发愣——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做这张卷子了,可最后一道浮力题还是没算出答案,连“ρ液gV排”里的“ρ”(密度),她都总写成拼音“rou”,被物理老师圈出来,旁边写着“公式要记准,符号别乱换”。 “又在跟物理较劲呢?”苏晴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传来,带着点笑意。她把刚买的冰镇橘子汽水放在林晓雨桌角,瓶身凝的水珠滴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我刚才看你对着卷子皱眉头,都快把眉毛拧成麻花了。” 林晓雨抬头,看到苏晴手里也拿着一张物理卷子,上面画着几个红色的对勾,最后一道浮力题旁边还写着“思路清晰”。她有点羡慕,又有点沮丧:“我就是搞不懂,为什么一块铁放进水里会沉,做成船就会浮?还有那个密度,怎么算都算不对。” 苏晴在她旁边坐下,把汽水拧开,“啵”的一声响,橘子味的气泡冒出来。她拿起林晓雨的草稿纸,指着上面的受力分析图:“你看,你把重力和浮力的方向画反了。其实物理很简单,就像我们喝汽水——你用吸管喝,是不是要用力吸?这就是压强呀!” 她从笔袋里掏出一根奶茶吸管,又拿出两个空的汽水罐:“你看,把吸管插进一个罐里,用力捏另一个罐,空气会把汽水推到吸管里,这就是大气压的作用。浮力也一样,海水里有盐,密度比淡水大,所以暑假我们在海边看到的浪花,能把贝壳推上岸,就是因为浮力够大呀!” 林晓雨盯着吸管和汽水罐,突然想起暑假在海边的场景——海浪一层一层冲上来,把她捡的贝壳卷到脚边,当时她还觉得是海浪“力气大”,原来这就是物理书里说的浮力。她拿起笔,在草稿纸的空白处画了个小小的浪花,旁边写着“F浮=海浪的力气”,嘴角忍不住往上翘了点。 “其实物理就是生活里的小魔术,”苏晴把自己的物理笔记本推过来,封面上贴着个草莓贴纸,翻开第一页,不是公式,而是一行彩色的字:“物理=看得见的道理”,下面画着一盏台灯,旁边标着“电流:像水流一样,从电池正极‘流’到负极,台灯就亮了”,“你以后学物理,就想身边的东西,比如你家的冰箱为什么会制冷,你骑的自行车为什么不会倒,慢慢就懂了。” 林晓雨把笔记本翻了几页,看到苏晴在“欧姆定律”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台灯,还写着“上次帮妈妈修台灯,用这个算过电阻,真的有用!”。她心里动了动——原来物理不是只有冰冷的公式,还能解决生活里的问题。 放学回家的路上,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晓雨刚走到家门口,就听到妈妈在厨房和爸爸说话:“隔壁小王的女儿选了理科,说以后考医学院好找工作。晓雨文科虽然好,但物理也不能太差,以后分科还是选理吧,理科出路广。” 林晓雨的脚步顿了一下,手里的物理卷子被她攥得更紧了。她知道爸妈是为她好,可一想到要每天面对那些看不懂的公式和定理,她就觉得心里发慌。她悄悄走进房间,把卷子放在书桌上,又拿出那个刻着星星的木盒子——陈阳送她的星空图里,有一颗星星标着“晓雨的星星”,旁边写着“不管选什么,都要开心”。她摸了摸那颗星星,心里的焦虑好像少了一点。 第二天的物理课,老师讲的是“光的反射”。林晓雨本来还担心听不懂,可老师刚拿出一面小镜子,她就想起苏晴说的“生活里的物理”——早上梳头时,镜子里的自己就是光的反射;晚上走夜路,路灯照在地面上的影子,也是光的直线传播。 “谁能举个光的反射的例子?”老师提问时,林晓雨犹豫了一下,还是举起了手:“老师,早上照镜子,还有汽车的后视镜,都是光的反射!” 老师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很好!林晓雨同学举的例子很贴近生活,物理就是要从生活里学。” 林晓雨坐下时,心跳得有点快,却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开心。苏晴偷偷给她递了张纸条,上面画着一个笑脸,旁边写着“你看,你已经会了!”。 下午的自习课,林晓雨抱着物理作业本去办公室请教老师。路过物理老师的办公桌时,她瞥见桌角压着一本蓝色封面的书——封面上画着会飞的鲸鱼,那是她去年在图书馆看过的《星空童话》!她愣了一下,老师平时总是穿着灰色的衬衫,手里拿着写满公式的教案,说话带着浓浓的“理科味”,怎么会看童话书? “林晓雨,有什么问题吗?”物理老师突然从后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杯热茶。 林晓雨赶紧收回目光,有点不好意思:“老师,我……我想问这道光的反射题。”她指着作业本上的题,心里却还在想那本童话书。 老师接过作业本,耐心地给她讲解,讲完后,看到她盯着桌上的童话书,笑了:“你也喜欢这本书?我女儿特别喜欢,非要让我带到办公室,说让我也‘感受一下文学的浪漫’。” “老师,您也喜欢文学吗?”林晓雨忍不住问。 “当然喜欢,”老师拿起童话书,翻到其中一页,上面画着星空,“我以前也纠结过分科,喜欢文学,又觉得物理有用,最后选了理,但还是没放弃看童话书。其实文理不是对立的,理科讲逻辑,文科讲情感,都很重要。” 林晓雨看着老师手里的童话书,突然觉得心里的疙瘩解开了——原来选科不是“非此即彼”,就算选了文科,也可以喜欢物理;就算选了理科,也可以读童话书。她之前的焦虑,好像都是自己给自己设的框。 从办公室出来,林晓雨的脚步轻快了很多。她回到教室,看到苏晴正在画物理小实验的示意图,便走过去,拿起笔,在旁边画了个会飞的鲸鱼:“苏晴,我觉得物理好像没那么难了。” “我就说吧!”苏晴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我们一起学物理,你帮我改作文,我帮你讲公式,多好!” 晚上回家,林晓雨主动跟爸妈聊起分科:“爸妈,我现在物理还不太好,但我想再试试,不管最后选文选理,我都会努力的。” 爸爸放下手里的报纸,点了点头:“我们不是非要你选理,只是怕你以后后悔。你自己想清楚,我们都支持你。” 妈妈也笑了:“对,你喜欢什么就选什么,只要你开心就好。” 林晓雨回到房间,把物理卷子拿出来,重新做最后一道浮力题。这次,她没有急着写公式,而是先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海边的场景——浪花推着小船,旁边写着“F浮=海水的力量”。她慢慢代入公式,算着算着,竟然算出了正确答案!她兴奋地在卷子上画了个大大的对勾,又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鲸鱼,旁边写着“物理=会飞的童话”。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卷子上,把那个对勾映得很亮。林晓雨摸了摸那个刻着星星的木盒子,心里悄悄想:陈阳要是知道她现在不怕物理了,一定会很开心吧。她拿起笔,在星空图的旁边写了一行字:“不管选什么,都要像星星一样,发光就好。” 第二天,林晓雨把分科意向表填成了“文理待定”,苏晴也填了一样的。两人拿着表格,相视一笑——她们还有时间,还有机会,去找到最适合自己的路。教室顶上的吊扇还在转,可这次,林晓雨觉得那风里带着点清爽的甜,像橘子汽水的味道,也像物理书里那些藏在公式背后的、生活的小浪漫。 ------------ 第十一章 元旦晚会的合唱节 第十一章元旦晚会的合唱节 十二月的风裹着碎雪,把校园里的香樟树染成了半白。林晓雨抱着乐谱站在教室门口,看着里面闹哄哄的场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谱子边缘——那是上周音乐课老师发的《明天会更好》,她在每句歌词旁边都用铅笔标了升降调,“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那句的“醒”字上方,还画了个小小的上扬箭头,像提醒自己要唱得轻快些。 教室里的课桌椅被搬到了角落,留出中间一块空地当排练区。苏晴正站在黑板前,用彩色粉笔写合唱的注意事项,“1.不要跑调 2.记得换气 3.结尾要齐”,每一条后面都画了个草莓图案,可下面的同学根本没看,张扬正和同桌用谱子叠纸飞机,纸飞机掠过讲桌,撞在挂着的彩带装饰上,彩带晃了晃,落下几片没粘牢的金粉;还有几个女生围在一起讨论元旦晚会要穿什么,手里的谱子被揉得发皱。 “别闹了!再这样下去,元旦晚会要出丑了!”苏晴把粉笔一放,有点无奈。这已经是第三次排练了,可每次都这样——要么是张扬他们打闹打断,要么是唱到“让我们的笑容充满着青春的骄傲”时集体跑调,最后一句“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更是乱得像一锅粥,有人唱快了,有人唱慢了,还有人忘词直接跳过。 林晓雨走进来,把乐谱放在讲桌上。她瞥了眼苏晴写的注意事项,又看了看闹哄哄的同学,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她想试试指挥。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赶紧摇头,手心有点发烫——她从来没指挥过,连在全班面前发言都会紧张,更别说站在中间,带着几十个人唱歌了。 “晓雨,你来得正好!”苏晴走过来,拉着她的胳膊,“你有没有办法让大家认真点?离元旦晚会只剩五天了,我们连一遍完整的都没唱下来。” 林晓雨的目光扫过排练区,看到有同学把谱子卷成筒当话筒,还有人靠在墙上打哈欠。她深吸一口气,指了指谱子上的“明天会更好”:“其实……我们可以试试分声部?比如女生唱高音,男生唱低音,中间的部分一起合。” “分声部?可是没人指挥,我们怎么合得上啊?”张扬的声音传来,他手里还拿着纸飞机,却没再扔,显然也想把合唱搞好。 林晓雨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像被风吹乱的鼓点。她看着苏晴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同学们停下动作的样子,咬了咬嘴唇:“我……我可以试试指挥。” 这句话一说出来,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张扬愣了一下,随即拍着手喊:“好啊!林晓雨指挥,我们肯定能行!”其他同学也跟着附和,刚才的打闹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好奇的目光。 林晓雨的脸一下子红了,她赶紧拿起一支铅笔当指挥棒——那是苏晴刚递过来的,笔杆上还贴着个小小的星星贴纸,是陈阳以前送的那种。她站在排练区中间,看着面前几十张脸,手心全是汗,连铅笔都快握不住了。 “那……我们先唱第一段?”她的声音有点小,还带着点颤。苏晴赶紧在旁边喊:“大家安静!跟着晓雨的节奏来!” 林晓雨深吸一口气,举起铅笔,心里默念着“1-2-3-4”,然后轻轻往下划——“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女生的声音先响起来,还算整齐;可到了男生部分,张扬一开口就跑了调,把“慢慢张开你的眼睛”唱成了“慢慢张开你的嘴巴”,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林晓雨的脸更红了,铅笔停在半空,有点不知所措。苏晴赶紧走过来,小声说:“别慌,我们先练男生部分,一句一句来。”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他们分成了男女两组,先各自练,再合在一起。林晓雨拿着铅笔,慢慢找到了感觉——唱到轻快的地方,她就把铅笔往上扬,像托起一片云;唱到深情的地方,就慢慢往下压,像接住一颗星星。张扬也收起了打闹的心思,跟着节奏一句一句练,跑调的次数越来越少;那几个讨论衣服的女生,也开始认真看谱子,还主动帮忘词的同学提醒歌词。 排练到傍晚时,窗外飘起了细雪,灯光把雪花照得像碎钻。他们终于完整地唱了一遍《明天会更好》,虽然结尾还是有点不齐,但比之前好了太多。林晓雨放下铅笔,手心的汗把笔杆上的星星贴纸都浸湿了,可她却觉得心里暖暖的,像揣了个小太阳。 “太好了!明天我们再练两小时,肯定能完美!”苏晴递过来一杯热可可,杯壁凝的水珠滴在手上,凉丝丝的。 林晓雨接过热可可,喝了一口,甜香顺着喉咙滑下去。她看着窗外的雪,突然想起陈阳——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们还在教室后窗的秘密基地分享热可可,陈阳说他最喜欢《明天会更好》,因为“听到这首歌,就觉得一切都会好起来”。不知道他现在在新学校,会不会也参加元旦晚会的合唱? 接下来的两天,他们每天都排练两小时。林晓雨的指挥越来越熟练,铅笔在她手里像有了生命,能准确地带动大家的节奏;同学们也越来越认真,有人把歌词抄在小纸条上,课间也在背;张扬甚至主动提出要练低音,说“要为班级争光”。 可就在元旦晚会前一天,意外发生了——唱到最后一句“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时,无论怎么练,大家的节奏都合不上,女生唱得快,男生唱得慢,中间差了半拍,像两条走不到一起的线。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反正也拿不到奖。”有同学开始抱怨,把谱子扔在桌上。张扬也皱着眉:“怎么回事啊?明明昨天还好好的。” 林晓雨看着大家沮丧的样子,心里也有点急。她拿起谱子,翻到最后一页,突然看到上面有一行小小的字——是陈阳以前帮她抄歌词时写的,“跟着节奏,更要跟着彼此”。她愣了一下,突然想到了办法。 “我们别盯着节奏,盯着彼此的眼睛试试?”她站起来,举起铅笔,“唱到最后一句时,大家看着旁边的人,跟着身边人的节奏,慢慢合在一起。” 大家半信半疑地站好。林晓雨深吸一口气,铅笔落下——前面的部分都很顺利,到了最后一句,她看着苏晴的眼睛,苏晴看着旁边的女生,女生看着张扬,张扬看着另一边的男生……原本错开的节奏,慢慢变得整齐,最后所有人的声音合在一起,像一股温暖的水流,漫过整个教室。 “成功了!我们成功了!”苏晴激动地跳起来,大家也跟着欢呼,窗外的雪还在飘,可教室里却热得像春天。 元旦晚会那天,舞台上的灯光亮得像太阳。林晓雨穿着妈妈新买的白色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支真正的指挥棒——是苏晴早上送她的,银色的杆,顶端有个小小的水晶球,在灯光下闪着光。 当伴奏响起,她举起指挥棒的瞬间,台下安静了。“轻轻敲醒沉睡的心灵”,女生的声音清亮;“慢慢张开你的眼睛”,男生的声音沉稳;到了副歌部分,全班同学的声音合在一起,像要把整个礼堂都填满。林晓雨看着台下,看到班主任笑着点头,看到苏晴眼里的光,还仿佛看到了陈阳——他要是在,肯定会笑着鼓掌吧。 最后一句“让我们期待明天会更好”唱完,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比任何一次排练都响亮。林晓雨鞠躬时,水晶指挥棒的光落在她的手背上,暖暖的。 下台后,苏晴冲过来抱住她,手里拿着一杯热可可:“你太厉害了!我们肯定能拿一等奖!” 林晓雨笑着接过热可可,看着舞台上其他班级的表演,心里突然很感慨。她想起一开始大家的打闹,想起排练时的困难,想起最后那句合在一起的歌词——原来“团队”不是一个人厉害,而是所有人都朝着同一个方向努力,像无数条小溪,最后汇成大海。 晚会结束时,他们果然拿到了一等奖。捧着奖状走在回家的路上,雪已经停了,月亮挂在天上,像陈阳画的星空图里的星星。林晓雨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里面有一条未读消息——是陈阳发来的,“我在新学校也参加了合唱,唱的《明天会更好》,好像听到你们的掌声了”。 她看着消息,忍不住笑了,把奖状抱得更紧。原来有些约定,就算隔着距离,也能通过一首歌实现;有些成长,就算带着紧张和不安,也能在团队的温暖里,慢慢绽放。就像《明天会更好》里唱的,只要一起努力,明天总会比今天更美好。 ------------ 第十二章 月考后的“互助小组” 第十二章月考后的“互助小组” 初冬的阳光斜斜地照进教室,把课桌上的试卷染成了暖黄色。月考成绩刚公布完,教室里还飘着淡淡的焦虑气息——有人对着满分的数学卷笑,有人盯着红叉满页的卷子皱眉,课代表抱着没发完的练习册走过,纸页摩擦的“哗啦”声,成了此刻最清晰的背景音。 林晓雨把自己的数学卷叠好,放进文件夹的第一页——卷首的“95”分被老师用红笔圈了圈,旁边写着“进步明显,继续保持”。她指尖划过那个红圈,想起初一第一次月考数学只考了62分,是陈阳把他的错题本借她,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解题步骤,连“一元一次方程”的移项规则,都画了个小箭头标注“要变号哦”。现在她也想把这份帮助传递下去,就像当初陈阳帮她那样。 “同学们,安静一下!”班主任王老师走上讲台,手里拿着一张班级成绩表,“这次月考,咱们班整体进步很大,但还有几位同学偏科严重,尤其是数学和英语。我提议成立‘互助小组’,成绩好的同学带带基础薄弱的,大家一起进步,好不好?” 教室里瞬间热闹起来。苏晴第一个举手:“我报名!我帮大家补英语,我妈妈是英语老师,我有很多有趣的单词卡片!”张扬也挠着头站起来:“我……我可以帮大家补体育,跑步、跳远都行!” 林晓雨也举起了手,声音很坚定:“我想帮大家补数学,之前我数学也不好,知道怎么才能把题讲明白。” 王老师笑着点头,把成绩表贴在黑板上:“大家根据自己的强项和弱项组队,每组两到三个人,明天开始利用放学后的半小时辅导,有问题随时找我。” 下课后,同学们很快组好了队。苏晴拉着林晓雨,想和她一组,却被一个女生轻轻拽了拽衣角。“林晓雨同学,”女生的声音有点小,手指紧张地捏着自己的数学卷,卷角被攥得发皱,“我……我数学只考了58分,你能帮我补吗?” 林晓雨抬头一看,是坐在后排的李萌。李萌平时很安静,总是低着头,作业写得很认真,可成绩一直不太好。她的数学卷上,红叉从第一页画到最后一页,“一元二次方程”的应用题旁边,还写着一行小字:“没看懂题目,不知道怎么列方程”。 “当然可以!”林晓雨把自己的文件夹打开,拿出数学笔记,“我们从基础开始补,每天半小时,肯定能跟上。” 李萌的眼睛亮了亮,像蒙尘的星星突然有了光。她把卷子里夹的一张皱巴巴的草稿纸递过来,上面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我每天都做题,可还是不会,是不是我太笨了?” 林晓雨赶紧摇头,指了指自己笔记上的“62分”字样——那是她初一第一次月考的成绩,旁边还贴了个小小的哭脸贴纸。“你看,我以前数学比你还差,后来慢慢找方法,就进步了。你不是笨,只是还没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式。” 第二天放学后,互助小组正式开始活动。教室里的课桌椅被重新摆放,有的三人一组围坐,有的两人面对面刷题。苏晴在讲桌旁摆开英语单词卡片,对着几个男生大声念:“‘苹果’是apple,不是‘爱破’!跟着我读,/ˈæpl/!”张扬则在教室后面的空地上,教两个女生练跳远,纠正她们的落地姿势。 林晓雨和李萌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正好落在她们的练习本上。林晓雨翻开自己的数学笔记,上面用三种颜色的笔做了标注:黑色写知识点,红色画重点,蓝色写易错点,遇到复杂的公式,还画了小小的图示——比如“勾股定理”,她就画了个直角三角形,把三条边标上“a、b、c”,旁边写着“像梯子靠在墙上,梯子是斜边c哦”。 “我们今天先补一元一次方程,”林晓雨指着例题,“你看这道题:‘小明有5个苹果,妈妈又买了x个,现在一共有12个,求x是多少?’其实很简单,就像你有5颗糖,再拿几颗就有12颗了,用12减5就行,方程就是5+x=12,x=7。” 李萌盯着例题看了半天,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了写,又擦掉,小声问:“那……如果题目里有‘比……多’‘比……少’,也能用这种方法吗?” “当然可以!”林晓雨从书包里拿出一颗橘子糖,放在李萌的练习本上,“比如‘小红的糖比小明多3颗,小红有8颗,小明有几颗?’就像我有8颗糖,比你多3颗,你有几颗?用8减3就行,方程就是x+3=8,x=5。” 李萌的笔终于不再犹豫,在草稿纸上写下了第一个完整的解题过程。她写完后,抬头看着林晓雨,眼里带着点不确定:“这样……是对的吗?” “完全正确!”林晓雨给她的草稿纸画了个大大的对勾,“你看,是不是没那么难?只要把题目里的‘故事’变成我们身边的事,就好懂多了。” 可辅导到第三天时,问题出现了。李萌在做“相遇问题”的应用题时,总是算错时间,要么把“相向而行”当成“同向而行”,要么忘记换算单位,一道题改了五六遍,还是错。她把笔一扔,眼圈红了:“我怎么这么没用啊,连这么简单的题都不会。” 林晓雨赶紧递过纸巾,发现李萌的练习本扉页上,写着“妈妈快点好起来”。她心里一动,轻声问:“李萌,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李萌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说:“我妈妈生病了,住院了,我每天晚上都要去医院陪她,没怎么复习……” 原来如此。林晓雨握住她的手,指了指自己笔记上的一张便签——那是陈阳转学后寄给她的,上面写着“遇到困难别慌,一步一步来,总能解决的”。“我知道你很难,但我们可以把进度放慢,每天只补一道题,哪怕只学会一个知识点,也是进步。你妈妈肯定也希望看到你努力的样子,对不对?” 李萌点了点头,重新拿起笔。那天她们没有再做新题,而是把“相遇问题”拆成了三个小步骤:先画线段图,再找已知条件,最后列方程。林晓雨还特意编了个小故事:“你和妈妈从医院和学校出发,相向而行,你走得快,妈妈走得慢,多久能相遇?就像这道题里的两车,只要找到速度和路程,就能算出时间啦。” 从那以后,她们的辅导多了点“温度”——林晓雨会带两颗热牛奶糖,一颗给李萌,一颗自己吃;李萌会把妈妈做的饼干带来,分享给互助小组的同学。苏晴也加入进来,帮李萌补英语,用单词卡片编了“医院、妈妈、陪伴”相关的单词,让她更容易记住。 两周后的小测,李萌的数学考了76分。她拿着卷子跑来找林晓雨,手都在抖:“我……我及格了!还超了这么多!”卷首的“76”分被老师画了个红圈,旁边写着“潜力很大,继续加油”。 林晓雨比自己考了高分还开心,她翻开自己的笔记,发现之前没太懂的“鸡兔同笼”问题,在给李萌讲解时,突然就通了——她用“李萌喜欢的兔子和小鸡”举例,画了个表格,把脚的数量一一对应,不仅李萌懂了,她自己也彻底记住了解题方法。 “原来帮别人讲题,自己也能巩固知识啊!”林晓雨笑着对苏晴说。苏晴正帮另一个同学批改英语作文,闻言点头:“对啊!我教他们背单词,自己也记牢了好多以前总忘的词。” 夕阳下的教室,互助小组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张扬教的两个女生,跳远成绩都达标了;苏晴带的英语小组,小测平均分提高了10分;林晓雨和李萌还在讨论数学题,草稿纸上画满了可爱的图示。林晓雨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想起陈阳寄来的信里写的:“帮助别人就像分享糖果,你给别人一颗,自己也会甜很久。” 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星星贴纸——是之前陈阳送的,还剩最后一张。她把贴纸贴在李萌的练习本上,笑着说:“这是‘进步之星’,下次我们争取考80分!” 李萌用力点头,把练习本抱在怀里,像抱着宝贝。教室里的暖气虽然有点凉,可每个人的心里都暖暖的,连窗外的夕阳,都好像比平时更亮了些。林晓雨知道,这个冬天,因为互助小组,她们不仅会收获成绩的进步,还会收获比分数更珍贵的东西——是陪伴,是鼓励,是一起成长的温暖。 ------------ 第十三章 雨天的“共享雨伞” 第十三章雨天的“共享雨伞” 下午最后一节语文课快结束时,窗外的天色突然暗了下来。原本还透着点暖光的云层,像被墨汁染过似的,迅速拢成一团,风裹着沙尘拍在窗玻璃上,发出“呜呜”的声响,把课桌上的语文课本吹得翻了几页,停在“春潮带雨晚来急”那首诗上——像是某种预兆,没过两分钟,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噼里啪啦”地打在窗户上,很快连成一片雨帘,把远处的梧桐树影晕成了模糊的深绿色。 林晓雨盯着窗玻璃上的雨痕,心里悄悄慌了——早上妈妈明明提醒过她“今天有雨,记得带伞”,可她出门时光顾着拿文学社的投稿信,把伞落在了玄关的挂钩上。现在雨下得这么大,校门口的公交站又要走一段路,没伞的话,肯定要被淋成落汤鸡。 “叮铃铃——”下课铃响了,教室里瞬间乱了起来。同学们有的翻书包找伞,有的掏出手机给家长打电话,还有人抱着书往走廊跑,想趁着雨小的时候冲出去。苏晴从书包里掏出一把粉色的折叠伞,冲林晓雨晃了晃:“晓雨,我送你到公交站吧?” 林晓雨刚想点头,就看到苏晴的妈妈在校门口挥手,手里还拿着一件外套。“不用啦,阿姨来接你了,你赶紧走吧!”林晓雨推了推苏晴,“我再等等,说不定雨会小。” 苏晴犹豫了一下,把伞往她手里塞:“要不你拿我的伞?我跟妈妈一起走,挤挤就好。” “不用,你拿着吧,我真的等会儿就好。”林晓雨把伞推回去,看着苏晴跑向校门口,粉色的伞在雨帘里像一朵小小的花,很快消失在人群里。 教室里的人渐渐走空了,只剩下林晓雨一个人。她把书包抱在怀里,走到走廊上——雨不仅没小,反而越下越大,雨点砸在走廊的栏杆上,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帆布鞋尖,凉丝丝的。她靠在栏杆上,看着校门口的人越来越少,心里有点着急:再等下去,末班车该错过了,可没伞的话,怎么去公交站呢?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头顶突然多了一片阴影。一把深蓝色的雨伞轻轻举在她上方,伞面是布料的,边缘绣着一圈细小的白色星星,雨珠落在星星图案上,顺着伞骨滑下来,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同学,没带伞吗?”一个温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像雨后的阳光,带着点清润的质感。 林晓雨猛地回头,心脏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瞬间快了起来——是高二的学长陆哲宇。她之前在文学社的招新会上见过他,当时他作为社长助理,帮大家整理投稿信,手指修长,递信的时候会笑着说“加油,你的文字很有温度”。后来她还在图书馆碰到过他几次,他总是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一本厚厚的书,阳光落在他的发梢上,像撒了点碎金。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样的雨天,和他这样近距离地说话。 “我……我没带伞。”林晓雨的声音有点发紧,手指不自觉地绞着书包带,帆布书包上的雏菊图案被她攥得发皱,“想等雨小一点,再去公交站。” 陆哲宇往她这边靠了靠,把伞又举高了些,确保她完全在伞的阴影里。林晓雨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水味,混着雨水的清冽,很干净的味道。“我也去公交站,顺路,一起走?”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帆布鞋上,看到鞋尖湿了,又往她这边挪了挪伞,自己的肩膀露在了雨里,很快被打湿一小块,深色的校服肩上晕开一片浅痕。 林晓雨的脸一下子红了,赶紧点头:“好……谢谢你,学长。” 两人并肩走进雨里。深蓝色的伞不算大,刚好能遮住两个人,林晓雨刻意往旁边挪了挪,想让陆哲宇少淋点雨,可他好像察觉到了,又不动声色地把伞往她这边倾了倾,肩膀上的湿痕又大了些。雨落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像轻柔的音乐,把周围的嘈杂都隔开了,伞下的空间突然变得很安静,只剩下两人的脚步声和偶尔的呼吸声。 “你是文学社的林晓雨吧?”陆哲宇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上次你投的那篇《雏菊》,我看过,写得很好,尤其是‘窗台的雏菊开了,像藏了半颗星星’那句,很有画面感。” 林晓雨的心跳又漏了一拍,像被风吹乱的鼓点。她没想到,自己的投稿信他会记得,还能说出具体的句子。“我……我写得不好,还有很多要改的地方。”她低着头,看着两人交叠的影子——雨地里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她的影子紧紧挨着他的,像被雨水粘在了一起。 “已经很好了,”陆哲宇笑了笑,声音里带着鼓励,“你才八年级吧?这个年纪能写出这样的文字,很厉害。下次文学社活动,你可以多跟大家交流交流,社长也很喜欢你的风格。” “嗯!”林晓雨用力点头,心里像揣了颗糖,甜甜的。她偷偷抬眼看了看陆哲宇——他的侧脸很干净,睫毛很长,下雨的时候微微垂着,遮住了一点眼睛,嘴唇抿着,带着浅浅的笑意。她赶紧低下头,怕被他发现自己在看他,手心却越来越烫,连书包带都被攥得有点潮。 快到公交站的时候,雨突然小了些,变成了细密的雨丝,落在脸上凉丝丝的。陆哲宇停下脚步,指了指公交站的方向:“前面就是了,你的车是哪一路?” “我……我坐3路。”林晓雨的声音有点小,心里突然有点舍不得——这段路好像走得太快了,快到她还没来得及多说几句话,就要分开了。 “刚好,我也坐3路。”陆哲宇的眼睛亮了亮,像雨后天晴的星星,“等下一起上车吧。” 林晓雨的心跳又快了起来,她站在公交站的雨棚下,看着陆哲宇把伞收起来——伞面上的星星图案还沾着雨珠,他轻轻抖了抖,雨珠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他把伞递给她:“你拿着吧,等下上车可能还要用,我家离得近,下车走几步就到了。” “不用,学长,你自己用吧!”林晓雨赶紧推辞,“我到了家就把伞还给你,明天给你送到文学社?” 陆哲宇笑了笑,把伞塞进她手里:“不用还了,这把伞我还有一把同款的,你拿着用吧。下次文学社活动,记得跟我说说你新写的稿子就好。” 就在这时,3路公交缓缓驶来,车灯在雨雾里亮起,像两团温暖的光。陆哲宇挥了挥手:“车来了,快上车吧!” 林晓雨抱着伞,跟着他上了车。公交车里很暖,暖气把雨丝带来的凉意驱散了。她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陆哲宇站在车门旁边,正对着她笑。车开动的时候,他还挥了挥手,口型像是在说“路上小心”。 林晓雨把脸贴在冰凉的车窗上,看着窗外的雨丝,手里紧紧抱着那把深蓝色的伞——伞柄上还留着陆哲宇的温度,暖暖的。她想起刚才伞下的距离,想起他肩膀上的湿痕,想起他说“下次文学社活动见”,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着,软软的,甜甜的,连窗外的雨景都变得好看起来。 回到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了。林晓雨把伞挂在玄关的挂钩上,和早上落下的那把伞并排挂着——一把粉色,一把深蓝色,像两朵并开的花。她走进房间,从书包里掏出文学社的投稿信,信的末尾,陆哲宇当时用红笔写了一句“期待你的下一篇”,现在看来,比之前更暖了。 她坐在书桌前,看着窗外的彩虹——雨后天晴,一道淡淡的彩虹挂在天边,像被画笔轻轻描过。林晓雨拿起笔,在日记本上写下:“今天下雨,和学长共享了一把伞。伞上有星星,他的声音很好听。期待下次文学社活动。” 写完后,她把日记本合上,放在那个刻着星星的木盒子旁边。盒子里的星空图,好像和伞上的星星重合在了一起,让这个雨天,变成了青春里最温柔的记忆——原来青春期的悸动,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雨,猝不及防,却又带着意想不到的温暖。 ------------ 第十四章 历史课的“角色扮演” 第十四章历史课的“角色扮演” 九月的风带着梧桐叶的碎影,从敞开的窗缝溜进教室,落在历史课本的“文成公主入藏”那一页。油墨味混着隔壁操场飘来的桂花香,漫在初秋的阳光里,林晓雨正用铅笔头戳着课本上公主的画像——垂着的流苏、绣着缠枝莲的裙摆,总觉得和自己衣柜里那些运动服格格不入。 “这节课我们不刷题,搞点不一样的。”历史老师陈老师抱着一摞教案走进来,粉笔在黑板上敲出清脆的响,“以小组为单位,改编‘文成公主入藏’的历史剧,下周五在礼堂演出。” 教室里瞬间炸了锅。苏晴立刻凑过来,胳膊肘撞了撞林晓雨的胳膊:“我们跟张伟、李萌萌一组吧?张伟会画画,说不定能做道具!”林晓雨还没来得及点头,张伟已经举着历史课本跑过来,课本上还沾着一块没擦干净的铅笔灰:“算我一个!我爸是木工,道具包在我身上,保证靠谱!” 四人围在教室最后一排的桌子旁,阳光把他们的影子叠在墙上,像一团挤在一起的小云朵。陈老师走过来时,正好听见李萌萌皱着眉说:“可是剧本谁写啊?我上次写作文都只拿了及格。”林晓雨的手指悄悄抠着课本的页脚——她想起图书馆里那本童话书,学姐在空白处写的“故事要像糖,得有甜,也得有嚼头”,可真要自己写剧本,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我试试吧。”一直没说话的苏晴突然开口,她把笔记本摊开,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我妈是语文老师,晚上可以让她帮我看看逻辑。”林晓雨松了口气,却又有点莫名的失落——好像自己总是这样,遇到难一点的事,第一反应就是往后缩。 “那角色呢?”张伟把课本翻到彩图页,指着文成公主的画像,“这个角色得温柔,还得有主见,谁来演?”李萌萌立刻摆手:“我不行我不行,我一上台就忘词。”张伟挠了挠头:“我演松赞干布还行,就是得把头发梳高点。”所有人的目光突然都落在林晓雨身上,苏晴笑着推了推她:“晓雨,你平时读课文声音特别好听,而且你笑起来很温柔,特别像公主!” 林晓雨的脸一下子热了,连耳朵尖都烧了起来。她想说“我不行”,可话到嘴边,又想起上次美术课——她画的抽象画被同学笑,陈老师却说“独特也是一种美”。指尖捏着课本的边角,她咬了咬下唇:“那……我试试?但我怕记不住台词。” “怕什么!”张伟拍了下桌子,震得桌角的橡皮滚到了地上,“我们多练几遍,实在不行,我把台词写在道具上!”李萌萌已经开始翻书包找彩纸:“我来当侍女,还能帮你整理衣服!”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林晓雨的笔记本上投下跳动的光斑,她突然觉得,好像这事儿也没那么可怕了。 接下来的一周,教室后的空场地成了他们的“排练厅”。每天放学,苏晴都会把改好的剧本带过来,纸页上沾着淡淡的墨水香,还有几处用红笔标注的修改意见——“这里可以加一句公主对家乡的想念,更真实”“松赞干布的台词要更坚定,体现他的诚意”。林晓雨把台词抄在便利贴上,贴在课本、笔袋、甚至水杯上,吃饭时都在小声背:“赞普不必多礼,我此行并非只为和亲,更是为了汉藏的安宁……” 可麻烦还是来了。周三下午排练时,李萌萌突然指着林晓雨的“衣服”皱起眉——那是苏晴从家里带来的丝巾,裹在身上当汉服的裙摆,可一走动就往下掉。“这样不行啊,上台肯定要出丑。”李萌萌蹲下来帮林晓雨系丝巾,手指勾着丝巾的边角,“而且没有头饰,看起来不像公主。” 张伟原本在旁边画唐卡道具,听见这话,手里的马克笔顿了顿,把硬纸板往桌上一放:“别担心,头饰我来做。”他从书包里掏出一沓彩色卡纸,还有一卷金色的胶带,“我晚上回去剪点珠花,再用我妈的发夹固定,肯定好看。”可林晓雨还是揪着丝巾的下摆,夕阳已经把云层染成了橘红色,教室里的日光灯还没开,昏昏的光里,她的声音有点低:“可是裙摆总掉怎么办?万一演出时掉了,大家会不会笑?” 苏晴把剧本放在桌上,走过来帮她把丝巾重新系好,还在腰上打了个漂亮的结:“这样就不会掉了。”她拉着林晓雨的手,指尖暖暖的,“我们再练一遍入场的动作,你走慢一点,像课本里写的那样,‘步态从容’,肯定没问题。” 林晓雨点点头,跟着苏晴的提示往前走。一步、两步,丝巾的下摆轻轻扫过脚踝,像一片柔软的云。她抬头时,正好看见张伟趴在桌上画唐卡,笔尖在硬纸板上涂着蓝色的天空,李萌萌在旁边帮他剪金色的流苏——阳光落在他们身上,连张伟额头上的汗珠都闪着光。她突然想起第一次月考后,苏晴陪她在教室刷题到天黑;想起图书馆里,学姐在童话书里夹的那片干桂花。原来有些事,不是一个人能做好的,就像唐卡需要颜料和画笔,故事需要文字和声音,少了哪一样,都不完整。 周五的礼堂里,红色的幕布垂在舞台两侧,后台的桌子上堆着他们的道具:张伟做的唐卡靠在墙角,蓝色的天空上画着白色的云,边缘用金色胶带贴了一圈;李萌萌手里拿着两朵卡纸做的珠花,正往林晓雨的头发上别;苏晴蹲在地上,帮林晓雨整理丝巾的下摆,还不忘叮嘱:“别紧张,忘词了就看我,我给你递眼神。” 林晓雨的心跳得飞快,手指紧紧攥着裙摆的一角。她听见台下传来细碎的说话声,还有陈老师鼓励的掌声。幕布拉开的瞬间,暖黄色的灯光落在她身上,她下意识地抬头,突然看见第一排中间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浅棕色的长发,背着那个绣着小雏菊的帆布包,是图书馆里那本童话书的批注主人!学姐似乎也认出了她,对着她轻轻笑了笑,眼里闪着光。 “启禀赞普,文成公主已至逻些城外。”李萌萌扮演的侍女先走上台,声音虽然有点抖,但还是清晰地传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林晓雨深吸一口气,提起丝巾的裙摆,一步一步走上台——她想起苏晴说的“步态从容”,想起自己在便利贴上写的台词,想起张伟熬夜粘珠花时手指上的胶水印。 “赞普远道相迎,民女惶恐。”她对着扮演松赞干布的张伟屈膝行礼,丝巾的流苏轻轻晃了晃,没有掉。张伟憋住笑,尽量板着脸:“公主为汉藏百姓而来,本赞普理应相迎。” 演出比想象中顺利。林晓雨没有忘词,李萌萌递道具的时机刚刚好,张伟扮演的松赞干布虽然偶尔会瞪错眼睛,却逗得台下的同学笑出了声。最惊艳的是最后一幕——张伟推着一个用旧椅子改造的步辇走上台,椅子上裹着金色的彩纸,两侧绑着他用彩绳编的流苏,林晓雨坐在上面,阳光从礼堂的天窗照下来,落在流苏上,像撒了一把碎星星。 “文成公主带来了种子、经书,还有工匠,汉藏百姓从此亲如一家……”苏晴写的旁白在礼堂里回荡,林晓雨坐在步辇上,看着台下的学姐,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她想起排练时掉了无数次的丝巾,想起苏晴改了三版的剧本,想起张伟手指上没洗干净的颜料——原来“团队”不是四个人凑在一起,是你掉了丝巾时,有人帮你系;你写不出台词时,有人帮你想;你怕出丑时,有人告诉你“别怕,我们一起”。 幕布落下时,后台的四个人抱在一起,张伟的汗蹭到了林晓雨的丝巾上,李萌萌的珠花掉了一朵,苏晴的笔记本还夹在道具箱里,可没人在意。陈老师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把糖:“比我想象中好太多了,尤其是晓雨,把文成公主的温柔和坚定演出来了。” 林晓雨正剥着糖,突然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回头一看,学姐正站在后台门口,手里拿着那本熟悉的童话书——淡蓝色的封面,边角有点卷。“你演得真好。”学姐把书递过来,翻开扉页,上面多了一行新的批注,“故事里的公主需要勇气,现实里的你也一样。” 林晓雨的手指抚过那行字,和之前的批注一样,字迹软软的,像学姐的笑。“学姐,你怎么会来?”她小声问。学姐指了指陈老师:“我是陈老师的侄女,来帮他拿资料,正好赶上你们演出。”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你的声音很好听,下次可以试试给故事配音。” 夕阳已经落到礼堂的屋檐下,把学姐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晓雨看着那本童话书,又看了看身边笑着的苏晴、张伟和李萌萌,突然觉得嘴里的糖更甜了。她想起陈老师在课上说的“历史不是冰冷的文字,是有人物、有温度的故事”,原来真的是这样——就像他们的这场演出,没有华丽的衣服,没有精致的道具,却因为每个人的努力,成了最温暖的故事。 走在回家的路上,林晓雨把童话书抱在怀里,风卷着梧桐叶落在她的脚边。她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今天我演了文成公主,原来勇敢不是不害怕,是害怕的时候,还有人陪着你一起往前走。”笔尖顿了顿,她又加了一句,“下次文学社招新,我要不要试试投稿?” 月光慢慢爬上来,把笔记本上的字迹照得清清楚楚,像撒了一层薄薄的银粉。林晓雨握紧了笔,脚步比来时更轻快了些——她好像突然明白,青春里的很多“第一次”,都像这场历史剧演出,一开始总怕搞砸,可只要有人一起,就没什么好怕的。 ------------ 第十五章 第一次“反抗”父母 第十五章第一次“反抗”父母 十月的傍晚总裹着层温软的风,从厨房窗户溜进来时,还带着刚炖好的排骨汤香。林晓雨坐在餐桌旁,指尖反复摩挲着书包里那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文学社的招新报名表,油墨印的“文学点亮青春”几个字,被她的拇指蹭得微微发毛。 “晓雨,发什么呆?快盛汤。”妈妈端着最后一盘炒青菜过来,瓷盘磕在餐桌上发出轻响,她围裙上还沾着几点排骨汤的油星,“今天物理小测怎么样?上次你说的那道力学题搞懂了吗?” 晓雨的手顿了顿,筷子尖戳在米饭上,划出一道浅痕。她原本想趁着吃饭时提文学社的事,可话到嘴边,又想起上周爸爸说“初三就是跟时间赛跑”的严肃语气,喉咙里像堵了团温软的棉花。“嗯……搞懂了,老师又讲了一遍。”她低头喝了口汤,热汤滑过喉咙,却没暖到心里。 爸爸坐在对面,手里翻着晚报,版面上“中考倒计时240天”的标题格外扎眼。他呷了口热茶,目光从报纸上抬起来,落在晓雨身上:“下周末的数学补习班,我已经跟老师约好了,还是周六上午,别迟到。” “哦。”晓雨应着,筷子在碗里拨弄着米饭,突然想起昨天文学社招新时,社长递报名表给她的样子——学姐笑着说“你上次投的短文我看过,很有灵气,一定要来试试”,指尖递来的报名表还带着阳光的温度。她深吸一口气,攥着桌布的手指悄悄用力:“爸,妈,我们学校……有个文学社招新,我想报名。” 空气突然静了下来,只有厨房里抽油烟机还在低低地转。爸爸翻报纸的手停住了,指腹捏着报纸的边角,慢慢折出一道硬痕。妈妈刚拿起的汤勺顿在半空,汤汁滴在桌布上,晕开一小片油渍:“文学社?晓雨,你没开玩笑吧?” “不是玩笑,”晓雨的声音比预想中轻,却带着点没底气的坚定,“社长说可以锻炼写作,而且……我喜欢写东西。” “喜欢能当饭吃吗?”爸爸把报纸放在桌上,声音沉了些,“初三了,别的同学都在补数理化,你倒好,想去搞这些‘闲情逸致’?万一耽误了学习,中考怎么办?” 晓雨的脸一下子热了,指尖掐进掌心,有点疼。“不会耽误的,”她抬起头,看着爸爸严肃的脸,“我会先完成作业,周末去参加活动,数学补习班也不会缺……” “不行。”妈妈打断她,擦桌子的抹布被她攥得皱巴巴的,“你以为我们不知道?文学社不就是一群人凑在一起聊聊天、写点没用的东西?上次你为了写一篇作文,熬到半夜两点,第二天上课都打哈欠,这还没耽误?” 晓雨的鼻子突然有点酸。她想起那篇作文,是写图书馆里的旧童话书,她熬到半夜,是因为想把学姐批注里的“故事要暖”写进文字里。可在爸妈眼里,那些她珍爱的文字,都成了“没用的东西”。“那不是没用的,”她的声音有点发颤,却还是坚持着,“老师说我作文进步很大,而且……文学社里有很多喜欢文学的人,我们可以一起交流……” “交流能帮你考上重点高中吗?”爸爸的声音又提高了些,他站起身,客厅的顶灯照在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我跟你妈商量好了,初三这一年,所有跟学习无关的事都别碰。等你考上高中,想干什么不行?” “可是高中就晚了……”晓雨的眼泪差点掉下来,她想起学姐说“热爱要趁现在”,想起自己在笔记本上写的那些句子,像一颗颗藏在口袋里的糖,现在却要被人硬生生掏走。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我不!我就要去文学社!写东西不是耽误学习,是我喜欢的事!” 这是她第一次跟父母说“不”。说完这句话,她自己都愣了,手指还僵在桌布上,心跳得飞快。妈妈的眼睛红了,指着她的手有点抖:“你现在翅膀硬了是不是?敢跟我们顶嘴了?为了一个破文学社,你要跟爸妈吵架?” “我不是吵架,我只是想让你们懂我……”晓雨的眼泪终于掉下来,砸在餐桌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转身跑进房间,“砰”地关上房门,把爸妈的声音和排骨汤的香味都关在了门外。 房间里很静,只有书桌上的小台灯亮着,暖黄的光落在摊开的作文本上。那本作文本里,夹着学姐送她的银杏叶书签,叶脉清晰,还带着淡淡的黄。晓雨趴在桌上,眼泪打湿了作文本上老师的红批——“情感真挚,文字有温度”。她想起上周月考,她的语文作文得了全班最高分,老师在班里念的时候,她偷偷看了眼窗外的梧桐叶,觉得那些文字好像真的有了生命。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然后是门把手转动的轻响。晓雨赶紧擦干眼泪,假装在看作文本。妈妈端着一杯热牛奶走进来,杯子放在桌上时,还冒着白气。“别跟你爸置气,他也是为你好。”妈妈的声音比刚才软了些,她坐在晓雨身边,手指轻轻拂过作文本上的银杏叶书签,“这是……上次你说的那个图书馆学姐送的?” 晓雨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妈妈拿起作文本,一页一页地翻着,指尖划过那些晓雨熬夜写的短文,有的是写教室后窗的秘密基地,有的是写海边和苏晴的约定,还有一篇,是写她第一次在图书馆看到那本旧童话书的心情,结尾写着“原来有些东西,能让心里像晒了太阳一样暖”。 “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写的?”妈妈的声音有点轻,晓雨抬头时,看到妈妈的眼睛里好像有泪光。她突然想起,上次她熬到半夜写作文时,妈妈悄悄进来给她盖过毯子;她语文考高分时,妈妈偷偷跟邻居阿姨炫耀过。原来妈妈不是不懂,只是怕她累。 “嗯,”晓雨的声音软了下来,“我写这些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累,反而很开心。而且……我没有耽误学习,这次月考我的总分比上次进步了五名,语文还得了第一。”她从书包里拿出月考成绩单,递到妈妈手里,纸上的红色分数,像一颗颗小小的星星。 妈妈接过成绩单,看了很久,然后轻轻叹了口气。她把作文本放回桌上,指腹蹭了蹭“文学点亮青春”的报名表——那是晓雨刚才不小心掉在地上的,妈妈捡起来时,还把折角抚平了。“我跟你爸,不是不让你喜欢,是怕你初三压力太大,顾不过来。”妈妈的手指有点凉,轻轻拍了拍晓雨的手背,“你爸刚才在客厅,还偷偷查你们学校文学社的情况呢,说看看是不是真的像我说的那样‘没用’。” 晓雨愣住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暖暖的。她想起刚才爸爸严肃的脸,原来他不是真的反对,只是在担心。 这时,门外传来爸爸的咳嗽声,然后是他有点不自然的声音:“晓雨,出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晓雨跟着妈妈走出房间,看到爸爸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拿着一张纸,台灯的光落在纸上。晓雨走近一看,是一张校刊的征稿启事,上面还有爸爸用铅笔做的标记——“学生优秀作品专栏”。“我刚才问了你们班主任,”爸爸的声音有点生硬,却没了刚才的严肃,“她说你这学期作文进步很大,还说文学社确实能锻炼写作能力。”他把征稿启事递给晓雨,手指有点粗糙,蹭过晓雨的指尖,“这个……你要是想投稿,也可以试试。” 晓雨接过征稿启事,眼眶又热了。她看着爸爸不太自然的表情,看着妈妈手里拿着的文学社报名表,突然明白,原来“反抗”不是吵架,而是让爸妈看到自己的热爱,看到自己的坚持。“爸,妈,”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又带着点哽咽,“我保证,我会安排好时间,不会耽误学习。文学社的活动我只周末去,平时每天都会先完成作业,数学补习班也不会缺课。” 妈妈笑了,眼角还有点红,她把报名表递给晓雨,拿起笔:“那我们就相信你一次。不过,要是下次月考成绩掉了,可就不能去了。”爸爸也点了点头,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嘴角悄悄向上扬了扬。 台灯的光落在报名表上,妈妈的字迹有点歪,却写得很认真。晓雨看着“同意”两个字,还有爸妈的签名,突然觉得心里像晒了太阳一样暖。她想起学姐说的“热爱要自己争取”,原来第一次反抗,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让最亲近的人,懂自己心里的光。 那天晚上,晓雨在台灯下填写文学社的入社申请,笔尖在纸上写得流畅又轻快。窗外的月亮升起来了,洒在书桌上,和台灯的光叠在一起,温柔得像妈妈的手。她在“入社理由”那栏写下:“我喜欢文字,因为它能装下我所有的小心思,也能让我看到更大的世界。我会带着这份喜欢,好好努力,不辜负爸妈的信任。” 写完最后一个字,晓雨把报名表放进书包里,又拿出那本旧童话书,翻到夹着银杏叶书签的那一页。学姐的批注还在:“勇敢一点,你的故事值得被看见。”晓雨笑了,指尖拂过那些字迹,觉得这个十月的夜晚,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她知道,这是她第一次为了自己的热爱“反抗”父母,也是她第一次明白,坚持不是固执,而是让爱你的人,看到你眼里的光。 ------------ 第十六章 期中考试的“逆袭” 第十六章期中考试的“逆袭” 十一月的风总带着股清冽的霜气,凌晨六点的路灯还亮着,把林晓雨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她怀里抱着本物理笔记本,封面边缘被手指磨得发毛,露出发黄的纸芯,指尖触到扉页上“坚持”两个字时,才觉得冻得发僵的手有了点暖意——那是上个月她卡物理题卡到哭时,苏晴用红笔写在上面的。 教学楼的铁门还没开,晓雨靠在冰冷的铁栏杆上,哈出的白气在空气中散得很快。她翻开笔记本,红色笔标着的重点公式在路灯下格外清晰,蓝色笔写的易错点旁,还画着小小的太阳示意图——那是她怕自己记混受力分析,特意画的“提醒符”。昨天晚上复习到十二点,物理最后一道大题还是没搞懂,她揉着发酸的眼睛时,妈妈端来的热牛奶还冒着白气,轻声说“别太累,尽力就好”,可她知道,自己不想只做“尽力”,她想证明给爸妈看,也想证明给自己看,喜欢文学和学好数理化,从来都不冲突。 “晓雨!”远处传来苏晴的声音,她裹着厚厚的羽绒服,手里提着两个肉包,跑过来时围巾都歪了,“给你带的,还是你爱吃的那家,热乎着呢。” 晓雨接过肉包,指尖触到温热的塑料袋,心里也暖了半截。“谢啦,”她咬了口肉包,肉汁溢在嘴里,“昨天那道物理题,你问老师了吗?” “问了问了!”苏晴从书包里掏出草稿纸,上面画满了受力分析图,“老师说关键是找对支点,你看这里……”她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划着,哈出的白气落在草稿纸上,晕开一小片湿痕。晓雨凑近去看,突然觉得那些之前像“天书”一样的线条,好像突然清晰了——就像上个月文学社社长说的“文字要找脉络,解题也一样,得找到藏在步骤里的‘线索’”。 教学楼的铁门“哗啦”一声被拉开,保安叔叔探出头来:“俩小姑娘,这么早来复习啊?快进去吧,外面冷。” 两人走进教室,暖气还没开,玻璃窗上结着层薄霜。晓雨把物理笔记本摊在桌上,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天光,跟着苏晴的思路重新推导那道题。笔尖在草稿纸上沙沙地响,偶尔卡住时,她就抬头看看窗外——梧桐叶落得差不多了,光秃秃的枝桠指向天空,像一道道努力向上的痕迹。她想起九月刚上初三时,第一次模考她排在年级六十多名,爸爸翻成绩单时皱着的眉头,妈妈偷偷跟班主任打电话时的语气,还有她自己躲在房间里,把错题本翻了一遍又一遍的夜晚。那时她总觉得,年级前二十是遥不可及的星星,可现在,跟着苏晴一起刷题,在文学社活动后补数学笔记,每天早起背英语单词,她好像离那些星星越来越近了。 期中考试来得很快,第一场考语文时,晓雨坐在考场里,看着作文题“那一刻,我懂了”,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图书馆看到那本旧童话书的瞬间——学姐的批注像一束光,让她明白自己喜欢文字不是“不务正业”。她握着笔,笔尖在纸上流畅地滑动,把那些藏在心里的感动,都写进了作文里。 考物理那天,窗外飘起了小雨,雨点打在玻璃窗上,发出轻轻的声响。晓雨拿到试卷,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最后一道大题,居然就是她和苏晴反复推导的那道!她深吸一口气,指尖捏了捏笔杆,按照记得的步骤一步步写,中途卡壳时,她想起苏晴画的受力分析图,想起自己笔记本上的小太阳,很快就找到了思路。 考试结束后,晓雨和苏晴在走廊里对答案,越对越慌。“完了完了,数学最后一道选择题,我好像选错了!”苏晴抓着头发,一脸懊恼,“还有英语完形填空,那几个空我都不确定……” 晓雨的心里也沉甸甸的,她英语作文好像漏写了一个要点,物理选择题也有两个拿不准。“说不定我们都对了呢?”她拍了拍苏晴的肩膀,可自己的声音却没什么底气。回到家,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翻着课本,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想起这两个月的努力,每天早起背单词,熬夜整理笔记,周末放弃看电影的时间去补数学,如果还是没进步,怎么办? 接下来的几天,晓雨总觉得心里压着块石头。上课的时候,她会忍不住盯着老师手里的成绩单,下课听到同学议论排名,就赶紧躲开。周三下午的班会课,班主任抱着一摞成绩单走进教室,晓雨的心跳得飞快,手心都出汗了。 “这次期中考试,咱们班整体进步很大,尤其是几个同学,进步特别明显。”班主任笑着说,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晓雨和苏晴身上,“先公布年级前二十名的同学,大家掌声鼓励。” 晓雨的手紧紧攥着桌布,指关节都泛白了。她听见班主任念出一个个名字,从第一名到第十九名,没有她。苏晴在旁边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声说“没事,咱们肯定进步了”,可晓雨的心里却越来越凉——难道真的白费功夫了? “最后,还有一个惊喜。”班主任顿了顿,拿起最后一张成绩单,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林晓雨,年级第十八名!” 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一秒,然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晓雨猛地抬起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师,您……您说我吗?” “当然是你!”班主任把成绩单递给她,“你这次语文作文是年级最高分,物理也进步了二十多分,数学选择题全对,非常棒!” 晓雨接过成绩单,指尖触到纸上的“18”,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她想起那些早起的清晨,那些熬夜的夜晚,想起苏晴陪她刷题的时光,想起爸妈悄悄放在她桌上的热牛奶,原来所有的努力,真的会有回报。 苏晴一把抱住她,激动地喊:“我就知道你可以!我这次也进步了,年级三十七名!” 班会结束后,晓雨拿着成绩单,走在走廊里,阳光透过窗户照在她身上,暖暖的。文学社的社长迎面走来,笑着说:“听说你考了年级十八?厉害啊!我就说,你对文字的认真,用在学习上也一样行!” 晓雨笑着点头,心里像灌满了阳光。回到家,她把成绩单递给爸妈,爸爸接过成绩单,反复看了好几遍,嘴角的笑意藏都藏不住:“不错不错,看来文学社没耽误你学习,反而更有动力了!”妈妈端来刚炖好的排骨汤,把最大的一块排骨夹给她:“快吃,补补脑子,下次继续加油!” 晚饭时,晓雨看着爸妈欣慰的笑容,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突然明白,所谓的“逆袭”,不只是成绩的提升,更是自己心态的成长。她不再是那个遇到困难就退缩的女孩,而是学会了坚持,学会了平衡自己的热爱和责任。 晚上,晓雨坐在书桌前,在笔记本上写下:“十一月的风很凉,但努力的日子很暖。原来只要朝着目标走,哪怕慢一点,也能靠近星星。”她合上笔记本,抬头看向窗外,月亮亮得格外温柔,好像在为她鼓掌。 接下来的日子,晓雨更加有动力了。她会在文学社活动后,抓紧时间补作业;会在周末和苏晴一起去图书馆复习;会在遇到难题时,主动找老师请教。她知道,这次的逆袭只是一个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着她,但她不再害怕——因为她明白,只要努力,就没有什么做不到的。 十二月的第一天,晓雨收到了班主任递来的一张奖状,上面写着“学习进步之星”。她把奖状贴在书桌前,看着上面的字,又看了看笔记本上的小太阳,心里充满了力量。她想起学姐说的“文学点亮青春”,其实努力也能点亮青春,那些为了目标奋斗的日子,都会成为最珍贵的回忆。 ------------ 第十七章 文学社的“第一次投稿” 第十七章文学社的“第一次投稿” 十二月的风裹着碎雪粒,打在教学楼的玻璃窗上,发出细碎的“沙沙”声。林晓雨把揣在羽绒服口袋里的稿子又往里塞了塞,指尖触到稿纸边缘被反复折叠的折痕,像摸到了自己乱跳的心跳——那是她改了三版的短文《旧书里的阳光》,写的是图书馆里那本夹着银杏叶书签的童话书,还有学姐留在页边的软笔批注。 文学社的活动室在教学楼三楼最东边,暖气比别的教室弱些,推门进去时,还能闻到空气中飘着的墨香和旧书味。社长周学姐正坐在桌前整理稿件,阳光透过结着薄霜的窗户,在她摊开的稿纸上投下淡淡的光斑。“晓雨来啦?稿子带来了吗?”周学姐抬头笑,指尖还夹着一支红笔,笔杆上缠着圈旧红绳,和晓雨那本童话书里学姐批注的字迹一样,透着股温软的劲儿。 晓雨把稿子递过去时,手还是忍不住抖了一下。稿纸是她特意从文具店挑的米黄色稿纸,边角被她用指甲捋了好几遍,生怕有褶皱。“学姐,我……我写的是之前跟你说的那本旧童话书,不知道行不行。”她站在桌旁,羽绒服的拉链没拉到底,露出里面印着小太阳的毛衣——那是苏晴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说“写东西的时候穿,心里能暖点”。 周学姐接过稿子,指尖轻轻拂过稿纸,红笔在手里转了个圈。她看得很慢,眉头偶尔会轻轻皱一下,晓雨的心跳就跟着漏半拍,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羽绒服的袖口,把绒毛都抠出了几根。活动室里很静,只有窗外的风雪声和周学姐翻页的轻响,墙角的旧书架上,几本泛黄的诗集被风吹得轻轻晃了晃。 “文字很干净,感情也真。”周学姐终于抬起头,把稿子递回来,红笔在稿纸边缘画了个小小的圈,“但有个问题——你写学姐的批注,只说‘温暖’,能不能再具体点?比如她的字是什么样的?有没有哪句话让你突然愣了神?” 晓雨接过稿子,目光落在那个红圈旁的批注上:“细节是故事的‘小钩子’,要能勾住读者的眼睛。”她突然想起第一次翻开那本童话书时的场景——学姐写在《小美人鱼》那页的“勇敢不是不害怕,是怕的时候还敢往前走”,字迹偏圆,末尾的“走”字收笔带了个小弯钩,像片轻轻垂着的柳叶。可她写稿子时,却只笼统地写了“批注很暖”,把最该留的“钩子”丢了。 “我……我再改改可以吗?”晓雨的声音有点低,指尖捏着稿纸的边角,生怕学姐说“不用了”。 “当然可以!”周学姐把红笔递给她,笔杆上的红绳蹭过晓雨的指尖,“下周五之前交给我就行,别着急,慢慢改,把你当时真正想到的、看到的写出来就好。” 走出活动室时,雪下得大了些,一片片粘在晓雨的刘海儿上,很快化成了小水珠。她把稿子抱在怀里,像抱着团易碎的暖光——原来投稿不是“写完就行”,那些藏在记忆里的小细节,才是让文字活起来的关键。就像学姐留在童话书里的批注,不是因为“温暖”两个字,而是那个带弯钩的“走”字,那个夹在页间的银杏叶,才让她记了这么久。 接下来的几天,晓雨把稿子铺在书桌的台灯下,改得格外认真。台灯是暖黄色的,照在稿纸上,把她写的字都染得软乎乎的。她想起那天在图书馆,阳光落在童话书的纸页上,学姐的批注被照得有点透明,她特意凑近看,发现“走”字的弯钩里还藏着个小小的点,像颗没化开的糖。这些细节,她都一笔一笔添进了稿子里,笔尖在稿纸上划得太用力,好几次都把纸戳出了小窟窿,又赶紧用胶带小心地粘好。 “晓雨,还没睡啊?”妈妈端着杯热牛奶进来,杯子放在桌角,冒着的白气把稿纸上的字都熏得模糊了些,“别熬太晚,明天还要上学呢。” “快了妈,再改两句就睡。”晓雨抬头时,才发现台灯把妈妈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墙上,像个温柔的保护罩。妈妈没再多说,只是帮她把窗户关严了些,又把桌上的外套往她身边推了推——那是爸爸昨天刚洗好的,还带着阳光和洗衣粉的味道。 苏晴也来帮她出主意。周末下午,苏晴裹着厚厚的围巾,揣着本笔记本跑过来,笔记本上记着她听来的“写作技巧”:“我姐说,写细节的时候可以加感官描写,比如你看学姐的批注时,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比如旧书的味道,或者窗外的桂花香?” 晓雨愣了愣,突然想起那天图书馆里飘着的桂花香——隔壁教室的窗没关,桂花的甜香混着旧书的油墨味,落在她翻书的指尖上。“对!还有桂花香!”她赶紧拿起笔,在稿纸上添了句“风从窗外溜进来,把桂花香揉进字里,连‘勇敢’两个字都沾了点甜”。苏晴凑过来看,笑着拍了拍她的胳膊:“这下肯定能中!我都想再读一遍了!” 第二次交稿时,雪已经停了,阳光透过玻璃窗,在活动室的地板上洒下长长的光斑。周学姐接过稿子,翻到那处写“桂花香揉进字里”的地方,眼睛亮了亮:“这个细节加得好,一下子就有画面感了。”晓雨站在旁边,心里的石头落了一半,却又多了点新的期待——这次,能被选上吗? 等待的日子像浸在温水里的糖,慢得让人着急。晓雨每天放学都会绕到教学楼一楼的公告栏前,公告栏上贴着校刊的征稿结果通知,红底黑字的名单,她来来回回数了好几遍,都没找到“林晓雨”三个字。一开始她还安慰自己“可能还没贴出来”,可连着等了四天,公告栏上的名单还是那些熟悉的名字,雪粒落在名单上,很快化成了水,把字迹晕得有点模糊。 “晓雨,你在这儿干嘛呢?”苏晴跑过来,手里拿着个烤红薯,热气从塑料袋里冒出来,“我到处找你,数学老师留的卷子你忘拿了。” 晓雨指了指公告栏,声音有点发闷:“我投稿的稿子,好像没中。”她以为自己会哭,可话出口时,只觉得心里空空的,像被风吹走了什么——那些在台灯下修改的夜晚,那些添进去的细节,那些期待的心情,好像都白费了。 苏晴把烤红薯塞到她手里,暖乎乎的温度透过塑料袋传过来:“没中就没中呗,下次再投!你写得那么好,肯定是他们没眼光!”她拉着晓雨的手往教室走,雪踩在脚下发出“咯吱”的响,“走,我陪你再改改,下次投更好的!” 晓雨低头咬了口烤红薯,甜糯的薯肉在嘴里化开,眼泪却突然掉了下来,砸在红薯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不是怕失败,是怕自己写的东西,根本没人喜欢;怕学姐说的“细节是钩子”,根本勾不住任何人。 第二天午休时,周学姐突然找到教室来,手里拿着本崭新的校刊,封面上印着“冬雪号”三个字,还沾着淡淡的油墨香。“晓雨,你怎么没去拿校刊?”周学姐把校刊递过来,翻到目录页,用红笔圈出了“旧书里的阳光——林晓雨”几个字,“我还以为你早就去公告栏看了呢!” 晓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手指抖着接过校刊,目录页上的名字像颗小小的星星,在她眼前闪着光。“学姐,这……这是我的?”她翻到正文页,看到自己写的文字变成了铅字,那些加进去的细节——带弯钩的“走”字,揉进字里的桂花香,夹在页间的银杏叶——都清清楚楚地印在纸上,连她当时不小心多写的一个顿号,都还在。 “当然是你的!”周学姐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上次公告栏贴的是初审名单,终审结果昨天才印在校刊上,我还以为你知道呢。”她指了指稿子里的一句话,“你写‘银杏叶的脉络像奶奶缝衣服的线,把故事缝在了一起’,这句话我特别喜欢,审稿的老师也说,这个比喻很灵气。” 晓雨抱着校刊,手指反复摩挲着铅字,油墨的味道混着校刊纸的清香,让她鼻子一酸。她想起那些改稿的夜晚,妈妈端来的热牛奶,苏晴记满技巧的笔记本,还有学姐留在童话书里的批注——原来那些看似微小的努力,真的会像种子一样,慢慢发芽。 “晓雨!你真的中了!”苏晴从外面跑进来,手里也拿着本校刊,脸上笑出了两个小梨涡,“我刚在楼下看到,就赶紧给你抢了一本!”她凑过来看晓雨的稿子,指着“桂花香”那句,“你看你看,我帮你想的细节,真的印上去了!” 教室里的暖气很足,阳光透过窗户,落在校刊上,把铅字都染得暖融融的。晓雨把校刊抱在怀里,突然看到教室后门站着个熟悉的身影——浅棕色的长发,背着那个绣着小雏菊的帆布包,是图书馆里那本童话书的主人!学姐对着她挥了挥手,嘴角弯起的弧度,和她批注里的字迹一样温柔。 放学后,晓雨和学姐走在校园里,雪已经化了,路面有点湿滑。“我就知道你能写好。”学姐手里也拿着本“冬雪号”校刊,翻到晓雨的稿子那页,“你写我批注里的‘走’字带弯钩,我都没注意自己有这个习惯呢。” 晓雨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要不是你当时的批注,我也写不出这篇稿子。” “是你自己的文字有温度。”学姐把校刊合起来,递给她一支软笔,笔杆上缠着和周学姐那支很像的红绳,“以后多写,文字就像阳光,能暖到自己,也能暖到别人。” 晓雨接过软笔,指尖触到笔杆上的红绳,突然觉得心里满当当的。她把校刊和软笔都放进书包里,书包里还装着那本旧童话书,书页间的银杏叶书签,好像也跟着沾了点铅字的墨香。 晚上,晓雨把校刊放在书桌最显眼的地方,又翻开笔记本,在新的一页写下:“今天,我的文字变成了铅字。原来所谓的‘肯定’,不是等来的,是改了又改,把细节藏进字里,慢慢等来的。以后,要写更多有温度的故事。”台灯的暖光落在字迹上,她仿佛能看到,那些藏在文字里的阳光,正慢慢照亮未来的路。 ------------ 第十八章 寒假的“社会实践” 第十八章寒假的“社会实践” 腊月的风裹着碎霜,刮在脸上像细沙蹭过。林晓雨缩在羽绒服里,怀里抱着卷得方方正正的红宣纸,纸边还沾着点金粉——那是她前一晚熬夜写的春联,字是跟着爷爷练的柳体,横平竖直里透着点生涩,却被她用塑料封袋装得格外仔细。 “晓雨,等等我!”苏晴从后面跑过来,帆布包里塞得鼓鼓囊囊,拉链都快拉不上了,“我妈早上现蒸的枣糕,还热着呢,奶奶们肯定爱吃!”她献宝似的把包凑过来,透过透明的保鲜盒,能看到枣糕上嵌着的蜜枣,红得发亮。 两人站在公交站台上,哈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散得飞快。远处的公交车缓缓驶来,车身上“关爱老人,温暖新春”的标语被霜气蒙得有点模糊。晓雨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上是昨晚查的“陪老人聊天注意事项”:别问“子女怎么不来看你”,多听少说,记得夸老人的手艺……这些字她看了好几遍,连标点都记在了心里。 养老院在城郊,下车后还要走一段窄路。路边的杨树枝桠光秃秃的,枝头上挂着的红灯笼被风吹得轻轻晃,灯笼穗子上的霜粒落在地上,踩上去“咯吱”响。晓雨看着怀里的春联,突然有点紧张——这是她第一次做社会实践,之前只在作文里写过“关爱老人”,真要面对那些可能沉默寡言的爷爷奶奶,她怕自己连话都说不圆。 “别紧张,”苏晴看出她的局促,用胳膊肘碰了碰她,“我上次跟我妈来送过衣服,爷爷奶奶都特别好,就是有时候没人说话,有点闷。”她指着前面那栋红砖墙的小楼,“你看,那就是养老院,院长说今天让我们陪张奶奶,她平时不爱出门,就喜欢在屋里坐着。” 推开养老院的大门,暖融融的气息裹着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大厅里摆着台旧空调,出风口“嗡嗡”地吹着热风,墙上贴着几幅孩子画的年画,颜色鲜亮得晃眼。院长是个头发花白的阿姨,手里拿着个登记本,看见她们进来,眼睛一下子亮了:“可算来了!张奶奶在二楼203房,你们去的时候轻点儿,她早上可能没睡好。” 上楼梯时,晓雨能听到各个房间里传来的声音——有收音机里的京剧声,有老人聊天的絮语声,还有护工阿姨叮嘱吃药的声音。走到203房门口,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靠窗的位置坐着个老太太,背有点驼,手里捏着根毛线针,却没在织东西,只是盯着窗外的光秃秃的梧桐树发呆。 “张奶奶,我们来看您啦!”苏晴轻轻推开门,声音放得软软的。张奶奶慢慢转过头,脸上的皱纹像揉皱又展平的纸,眼睛有点浑浊,却仔细地打量着她们俩。晓雨赶紧把怀里的春联递过去,塑料封袋上的金粉在阳光下闪了闪:“奶奶,这是我写的春联,快过年了,给您贴在门上。” 张奶奶接过春联,指尖在红宣纸上轻轻摩挲着,没说话,只是把春联放在了手边的小桌上。桌上摆着个搪瓷杯,杯身上印着“退休快乐”的字样,边缘磕掉了块瓷,露出里面的黑铁;还有一本摊开的相册,页角都卷了边,上面蒙着层薄灰。 晓雨和苏晴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一时有点尴尬。苏晴先打开帆布包,把枣糕拿出来,递了一块给张奶奶:“奶奶,这是我妈做的枣糕,甜而不腻,您尝尝?”张奶奶接过枣糕,却没吃,只是放在了搪瓷杯旁边,手指又捏起了那根毛线针,针上还挂着半截没织完的藏青色毛衣。 “奶奶,您织的毛衣真好看,是给家里人织的吗?”晓雨看着那半截毛衣,针法很整齐,领口的地方还织了朵小小的梅花。张奶奶的手指顿了顿,毛线针从指间滑下来,落在了毛衣上,她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给我孙女织的,她去年说想要件厚毛衣。” “那您孙女肯定特别开心!”苏晴笑着说,“我奶奶也给我织过毛衣,我穿了好几年呢。”张奶奶没接话,只是拿起桌上的相册,翻到其中一页,指着上面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这就是她,去年考上大学,去外地了,好久没回来了。” 晓雨凑过去看,照片里的小姑娘笑得眼睛弯弯的,和张奶奶眉眼很像。相册这一页还夹着张车票,是去年秋天从本地到上海的,边角都被摸得发软。“奶奶,您想她了,怎么不跟她视频啊?”晓雨突然想起自己手机里存着和表姐视频的记录,现在老人都爱用视频聊天,说不定张奶奶只是不会弄。 张奶奶的手顿了顿,把相册合上,放在腿上:“我不会用那玩意儿,上次护工姑娘帮我弄过一次,没看清她脸就断了,后来就没敢再试。”她的声音低了些,“她学习忙,我不想打扰她。” 晓雨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掏出手机,解锁屏幕,把相册里自己和表姐视频的截图给张奶奶看:“奶奶,我帮您弄,很简单的,您看,这样点一下就能看见她了。”张奶奶凑过来,眼睛睁得大大的,浑浊的眼球里映着手机屏幕的光,像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 苏晴也凑过来帮忙,晓雨按照张奶奶说的号码,慢慢在微信里找“朵朵”——那是张奶奶孙女的小名。等待接通的那几秒,房间里静得能听到空调的“嗡嗡”声,张奶奶的手紧紧攥着晓雨的衣角,指节都有点发白。 “奶奶?”屏幕里突然跳出个扎着丸子头的姑娘,正是照片里的朵朵,背景是大学宿舍的书桌,摆着几本专业书,“您怎么想起给我视频了?” 张奶奶看着屏幕里的孙女,嘴唇动了动,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顺着皱纹滑到下巴上:“朵朵,你……你吃饭了吗?上海冷不冷?”她想伸手摸屏幕,又怕碰坏了,手指悬在半空,最后轻轻落在了手机边缘,像在摸孙女的脸。 “我吃饭了奶奶,上海不冷,我穿了您织的毛衣呢!”朵朵在屏幕里转了个圈,露出身上的藏青色毛衣,正是张奶奶织了一半的那件款式,“您织的毛衣特别暖,同学都问我在哪儿买的。” 张奶奶笑了,眼泪还挂在脸上,嘴角却翘了起来,像朵慢慢绽放的菊花。她絮絮叨叨地问着孙女的学习、吃饭,朵朵也耐心地答着,还把宿舍里的绿植、自己画的画拿给奶奶看。晓雨悄悄把手机支架打开,放在桌上,让张奶奶不用一直举着手机,自己则和苏晴退到窗边,看着阳光下祖孙俩的互动,心里暖暖的。 快到中午时,晓雨和苏晴要走了。张奶奶拉着晓雨的手,把那半截藏青色毛衣塞给她:“姑娘,你手巧,帮我把这毛衣织完吧,等朵朵放假回来,我想让她穿上。”她还从抽屉里拿出个布包,里面装着几颗大白兔奶糖,硬塞给晓雨和苏晴:“这是朵朵上次回来买的,我没舍得吃,你们拿着。” 走出养老院时,太阳已经升到头顶,把地上的霜都晒化了。晓雨手里攥着那几颗大白兔奶糖,糖纸在阳光下泛着光,怀里抱着张奶奶织了一半的毛衣,毛线软软的,带着老人身上的暖香。苏晴边走边说:“原来陪老人不是要做什么大事,就是跟她们聊聊天,帮她们看看想念的人,就够了。” 晓雨点点头,想起刚才张奶奶视频时的笑容,突然明白院长说的“老人缺的不是吃的穿的,是有人听她们说话”。她掏出手机,给妈妈发了条消息:“妈,周末我们一起去看姥姥吧,我想跟她视频聊聊天。” 接下来的寒假,晓雨和苏晴又去了养老院三次。第一次带了朵朵寄回来的照片,贴在张奶奶的相册里;第二次帮张奶奶把毛衣织完了,领口的梅花比张奶奶织的还精致些;第三次则带了自己做的灯笼,挂在养老院的院子里,红通通的,特别喜庆。 开学前一天,晓雨收到张奶奶发来的微信,是一段小视频——朵朵穿着那件藏青色毛衣,陪着张奶奶在养老院的院子里散步,两人手里都拿着晓雨做的灯笼,笑得特别开心。视频最后,张奶奶还特意加了行字:“谢谢姑娘,你们带来的不是灯笼,是暖。” 晓雨看着视频,心里像揣了个暖炉。她想起这次社会实践,原本以为是自己在帮助老人,最后却发现,是老人让她明白了“陪伴”的真正意义——不是物质上的给予,而是把时间分给对方,把耐心留给对方,让那些孤单的时光,因为有人在意而变得温暖。 她把视频转发给苏晴,附上一句话:“下次寒假,我们还来好不好?”苏晴很快回复:“必须来!我还想帮李奶奶学视频,帮王爷爷写春联呢!” 窗外的阳光透过玻璃,落在晓雨手里的毛衣针上——那是张奶奶送给她的,说让她以后织毛衣给自己的家人。晓雨拿起毛线,学着张奶奶的针法,慢慢织起了一朵小小的梅花,针脚虽然还很生涩,却充满了期待。她知道,这个寒假学到的东西,会像这朵梅花一样,永远开在她心里,提醒她:陪伴,才是最好的温暖。 ------------ 第十九章 九年级的“百日誓师” 第十九章九年级的“百日誓师” 三月的风还裹着点未散的凉意,清晨六点半的操场,梧桐枝桠上刚冒尖的嫩芽沾着露水,在灰蓝色的天光里泛着淡绿。林晓雨抱着厚厚的数学错题本,指尖无意识地抠着封面边角——那是她用了大半年的本子,封面上“冲刺”两个字被荧光笔涂了又涂,边角还沾着几块干涸的修正液痕迹,是上次算错压轴题时,急得用修正液乱涂留下的。 “晓雨!这里这里!”苏晴从操场东侧跑过来,帆布包上挂着的银色铃铛叮当作响,她手里攥着个巴掌大的布偶——是上次去养老院时,张奶奶给她的小老虎,说“挂着能带来好运”。“我刚才看到公告栏贴了誓师流程,还有学生代表发言,你猜是谁?”苏晴凑过来,压低声音,眼睛亮晶晶的,像发现了什么秘密。 晓雨摇摇头,目光落在操场中央的国旗台上——那里已经搭起了红色的台子,台面上铺着红绒布,正中间立着块电子倒计时牌,屏幕上“100”这个数字格外醒目,红色的光在晨雾里闪着,像颗悬在心头的小石子。她想起昨天晚上,爸爸在客厅里翻中考真题,妈妈悄悄把温好的牛奶放在她书桌旁,没说话,只是帮她把台灯调亮了些——那盏台灯的灯泡还是去年换的,暖黄色的光,刚好能照亮整个错题本。 “是文学社的周学姐!”苏晴的声音拉回了晓雨的思绪,“就是帮你改稿子的那个学姐,她现在在市一中,今天特意回来看誓师!”晓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手里的错题本差点掉在地上——她上次投稿成功后,学姐就毕业了,只在微信上偶尔聊几句,没想到学姐会特意回来。 操场上的人渐渐多了,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排着队,像一条条流动的蓝白色河流。班主任李老师走过来,手里拿着叠红色的誓师卡片,每张卡片上都印着“百日冲刺,不负韶华”。“晓雨,苏晴,你们俩等会儿站第一排,宣誓的时候声音大点,给自己打气!”李老师把两张卡片递过来,指尖在晓雨的错题本上顿了顿,“这本子都快被你翻烂了,等考完试,可得好好保存着,以后看都是回忆。” 晓雨接过卡片,红色的卡纸边缘有点扎手,上面的字迹是李老师手写的,遒劲有力。她想起第一次月考后,李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也是这样拿着她的错题本,一道一道讲错题,说“晓雨,你不是笨,是没找到方法,再坚持坚持,肯定能行”。那时候她还觉得,年级前二十是遥不可及的目标,可现在,她不仅冲进了前二十,还敢在文学社里投稿,甚至期待着能考上学姐所在的市一中。 “誓师大会现在开始!”随着主持人的声音,操场上渐渐安静下来,只有风刮过梧桐枝的“沙沙”声。校长走上国旗台,手里拿着个旧笔记本,封面是棕色的,看起来用了很多年。“同学们,今天站在这里,我手里的笔记本已经陪了我十五年,里面记着每一届学生的故事——有熬夜刷题的,有因为模考失利哭鼻子的,但最后,他们都凭着一股劲,走到了自己想去的地方。”校长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在操场上回荡,晓雨的手指紧紧攥着誓师卡片,卡片上的字迹硌得手心有点疼。 她突然想起上周模考,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还是没做出来,她坐在教室里,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眼泪差点掉在错题本上。苏晴过来拍她的肩膀,把自己的错题本递过来,说“你看,我这道题也错了三次,咱们一起改”。那天晚上,她们在教室里待到七点多,台灯把两人的影子叠在错题本上,像两个互相支撑的小战士。 “接下来,有请学生代表,市一中高一学生周雅琪发言!”主持人的声音刚落,晓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上国旗台——浅棕色的长发,穿着市一中的蓝白校服,正是周学姐。学姐手里拿着张稿纸,却没有看,只是笑着看向台下的九年级学生:“去年这个时候,我也站在这里,抱着厚厚的复习资料,觉得100天好长,又好短。那时候我总担心,自己考不上想去的学校,也怕再也没机会跟文学社的学弟学妹一起改稿子。” 学姐的目光扫过操场,最后落在晓雨这边,轻轻眨了眨眼:“但后来我发现,每一个在台灯下写满的错题本,每一次因为弄懂一道题而开心的瞬间,都是在为自己的目标铺路。就像我之前认识的一个学妹,她写的文章里有句话我很喜欢——‘努力不是为了让别人看见,是为了让自己不后悔’。” 晓雨的心跳突然加速,学姐说的那句话,是她上次投稿时写在稿纸末尾的,当时学姐还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红圈。原来学姐一直记得,原来那些看似微小的努力,真的会被人看见。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昨天晚上学姐还发微信问她“誓师紧张吗?加油”,当时她还回复“有点怕”,现在却觉得,心里的那点害怕,慢慢变成了往前走的勇气。 “现在,请全体九年级同学举起右拳,跟着我宣誓!”李老师的声音响起,晓雨和苏晴一起举起右拳,手臂有点酸,却举得笔直。“我以青春的名义宣誓:百日冲刺,不负韶华;脚踏实地,逐梦前行;父母为我骄傲,母校为我自豪!” 几百人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晓雨的声音有点发颤,却格外用力。她看着前面苏晴的背影,苏晴的马尾辫随着宣誓的动作轻轻晃,帆布包上的小老虎铃铛叮当作响;她看着国旗台上的学姐,学姐也举着右拳,笑着看向她们;她还想起了远在外地的陈阳,去年陈阳转学的时候,跟她说“我们高中见,到时候我还要听你讲文学社的故事”。 宣誓结束后,同学们陆续离开操场,晓雨和苏晴留在最后,帮李老师收拾誓师卡片。“晓雨,你看!”苏晴突然指着晓雨的错题本,本子上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张便利贴,上面是学姐的字迹:“市一中的文学社等你来,加油!”便利贴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和苏晴之前在她笔记上画的一模一样。 “学姐刚才偷偷塞给我的,怕你没看见。”李老师笑着说,“她还跟我说,你是个有灵气的孩子,不仅学习努力,写东西也有温度,一定要坚持下去。”晓雨捏着那张便利贴,指尖蹭过上面的小太阳,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原来从图书馆里那本旧童话书开始,学姐就一直在默默鼓励她,从投稿到誓师,从文字到梦想。 走回教室的路上,晓雨收到一条微信,是陈阳发来的,附带一张照片——照片里是陈阳所在学校的百日誓师横幅,下面配着文字:“晓雨,我在这边也宣誓了,咱们高中见,到时候我还要看你写的文章!”晓雨笑着回复“好,一定”,手指在屏幕上敲字时,阳光刚好透过梧桐枝的缝隙,落在手机屏幕上,暖融融的。 回到教室,晓雨把学姐的便利贴贴在错题本的第一页,旁边写上“100天目标:市一中文学社”。苏晴凑过来,在她的目标下面画了个小老虎,说“加上我的幸运符,肯定能实现”。晓雨看着错题本上的字和图案,突然觉得,那100天的倒计时,不再是压在心头的石头,而是照亮前路的灯——每多努力一天,就能离梦想更近一步。 午休时,晓雨趴在书桌上,翻开错题本,开始整理今天的错题。阳光透过窗户,落在错题本上,把红色的“冲刺”两个字照得格外醒目。她想起校长说的“每一个熬夜的夜晚都不会白费”,想起学姐说的“努力是为了让自己不后悔”,想起陈阳的“高中见”,还有苏晴的小老虎幸运符。 原来所谓的“坚定决心”,不是凭空而来的,是身边人的鼓励,是自己一次次不放弃的努力,是那些藏在细节里的温暖,慢慢拼凑起来的。晓雨拿起笔,在错题本上写下今天的日期,后面跟着一句话:“100天,加油,不辜负自己,也不辜负那些期待的目光。” 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清晰的字迹,像在为未来的自己,写下最坚定的承诺。窗外的梧桐芽又长高了一点,在阳光下轻轻晃,像在为她加油。 ------------ 第二十章 模拟考的“反复横跳” 第二十章模拟考的“反复横跳” 四月的风总带着股黏腻的热意,吹进敞开的教室窗时,还裹着操场边樟树的清香,却吹不散空气里的紧张。林晓雨的指尖死死攥着刚发下来的模考试卷,卷边被捏得发皱,红色的“32”像颗烧红的小石子,烫得她眼睛发疼——上周她还凭着熬夜刷的三套真题,冲进了年级前十五,爸妈特意做了她爱吃的糖醋排骨,连李老师都笑着说“再加把劲,市一中稳了”。 “晓雨,你还好吧?”苏晴凑过来,声音放得很轻,她手里的试卷上印着“18”,却没像往常一样开心,只是悄悄把纸巾塞到晓雨手里,“这次题目有点偏,我好多选择题也错了。” 晓雨没说话,只是把试卷往抽屉里塞,动作太急,试卷边缘刮到了桌肚里的错题本,本子“啪”地掉在地上,里面夹着的便利贴散了一地——有她写的“今天要刷5道数学压轴题”,有苏晴画的小太阳,还有周学姐之前发的微信截图,上面写着“市一中的樱花快开了,等你来看”。 她蹲下去捡,指尖触到一张便利贴,上面是她上次模考后写的“目标:下次冲进前十”,字迹用力得把纸都戳破了。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砸在便利贴上,晕开了墨迹,像把“前十”两个字泡得模糊不清。她想起这两周的努力——每天早上六点起床背单词,晚上熬到十二点整理物理错题,连文学社的活动都请假了,可结果却比上次退了十七名,好像所有的付出都成了笑话。 “叮铃铃——”上课铃响了,苏晴帮她把便利贴收进错题本,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先上课,放学我陪你去吃你爱吃的冰淇淋,甜的能让人开心点。”晓雨点点头,却没心思听老师讲的数学专题,眼睛盯着黑板上的函数图像,脑子里全是爸妈看到成绩时的表情——爸爸会皱着眉说“是不是最近又分心了”,妈妈会悄悄叹气,然后说“没关系,下次再努力”,可那种“没关系”里的失望,比批评更让她难受。 放学时,天阴了下来,风里带着点雨意。苏晴拉着她去校门口的冰淇淋店,点了她最爱的巧克力味,可晓雨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却觉得甜得发苦,像掺了眼泪的味道。“其实我上次考差的时候,也跟你一样。”苏晴搅着手里的香草冰淇淋,勺子在杯子里划出圈圈,“我妈带我去爬山,说‘你看山路有上坡也有下坡,成绩不也一样吗?’” 晓雨看着窗外渐渐落下的小雨,雨点打在玻璃上,画出一道道歪歪扭扭的线,像她起伏的成绩。“可我怕……”她的声音有点发颤,“我怕最后一次模考还是这样,怕考不上市一中,怕让所有人失望。” “不会的!”苏晴放下勺子,认真地看着她,“你只是这次太紧张了,上次我们一起分析试卷,你很多题都是粗心错的,不是不会。”可晓雨还是没底气,她想起昨晚复习时,因为太想记住公式,反而记错了三角函数的符号,考试时就因为这个错了两道大题——要是当时不那么急,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接下来的几天,晓雨像丢了魂。上课的时候总是走神,老师叫她回答问题,她半天反应不过来;晚上复习时,盯着错题本发呆,半小时才写一道题;甚至连吃饭时,都不敢抬头看爸妈的眼睛,怕看到他们期待的目光。周五下午,她抱着刚发下来的英语周报,躲在教学楼后的梧桐树下哭,树叶上的雨水滴在她的头发上,凉得让她打了个寒颤。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哭?”一个温和的声音传来,晓雨抬头,看到李老师拿着教案站在面前,伞斜斜地举在她头顶,挡住了落下的雨。老师的裤脚沾了点泥,应该是刚从操场那边过来的,手里还拿着个旧旧的棕色笔记本,封面上写着“李”字,边角都磨白了。 晓雨赶紧擦了擦眼泪,想站起来,却被老师按住肩膀:“坐着吧,雨下大了,别感冒了。”老师在她身边坐下,把笔记本放在腿上,“是不是还在为模考的事难过?” 晓雨点点头,声音哽咽:“老师,我是不是不行啊?我明明很努力了,可成绩还是掉下来了。” 老师打开那个旧笔记本,翻到中间一页,递给晓雨:“你看,这是我刚当老师的时候,带的第一届学生,他们模考的成绩记录。”晓雨凑过去看,纸上记着一个个名字,后面跟着每次模考的排名,有个叫“王浩”的名字,排名从12掉到35,又从35升到8,最后高考考上了重点大学。“这个王浩,当时比你还着急,第三次模考掉了二十多名,躲在办公室哭,跟我说‘老师,我是不是考不上大学了’。” 晓雨的手指轻轻拂过纸上的字迹,墨水有点褪色,却看得很清楚。“后来他怎么考上的?”她抬头问,眼睛里有了点光。 “他花了一周时间,跟我一起分析每次模考的试卷,发现他不是不会,是太想考好,反而紧张得粗心。”老师笑着说,又翻到笔记本的另一页,上面贴着一张泛黄的试卷,卷首写着“王浩第三次模考数学 78分”,上面有很多红色的批注,“你看,他当时错的题,大部分都是基础题,比如算错小数点,看错题干,跟你这次很像。” 晓雨想起自己这次模考的数学试卷,最后一道压轴题做对了,却在选择题上错了三道基础题,都是因为看题太快,把“不正确的是”看成了“正确的是”。她突然觉得,心里的那块石头好像轻了点。 “成绩就像爬山,有上坡就有下坡,重要的不是你现在在坡上还是坡下,是你有没有一直往前走。”老师把笔记本合上,递给晓雨,“这个笔记本借你看几天,里面还有我当年当学生时的模考记录,我也有过掉二十多名的情况,当时我老师跟我说‘平常心,慢慢来,比着急更重要’。” 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落在笔记本上,暖融融的。晓雨接过笔记本,指尖触到磨白的封面,突然觉得很安心。“谢谢老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回到家,晓雨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打开复习资料,而是先翻开了老师的旧笔记本。里面有老师当年的错题本复印件,有写给自己的鼓励的话,还有一张毕业照,照片里的老师穿着校服,笑得很灿烂,旁边写着“1998年高考结束终于可以去看海了”。晓雨突然明白,原来每个人都有过起伏的时光,重要的不是逃避,是面对,是在起伏中找到自己的节奏。 她拿出自己的模考试卷,重新整理错题,这次没有急着刷题,而是把每道错题的原因都写在旁边:“粗心,看题不仔细”“公式记混,需加强背诵”“心态太急,计算失误”。写完后,她在扉页上写下:“成绩是起伏的线,不是终点的点。平常心,慢慢来。” 晚上,她收到李老师发来的微信,是一张夕阳的照片,照片里的天空染成了橘红色,下面配着文字:“今天的夕阳很好看,明天也会是好天气。加油,晓雨。”晓雨看着照片,笑了,回复:“谢谢老师,明天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二天早上,晓雨六点准时起床,背单词的时候,没有像往常一样盯着计时器,而是慢慢读,慢慢记;整理错题本时,没有追求数量,而是把每道题的思路都理清楚。苏晴看到她,笑着说:“感觉你今天状态好多了!”晓雨点点头,举起手里的笔记本:“嗯,我想通了,慢慢来,反而更快。” 操场边的樟树又长出了新叶,嫩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光。晓雨看着教学楼前的倒计时牌,上面的数字变成了“77”,不再像之前那样让人紧张,反而像一个个鼓励的小箭头,提醒她一步步往前走。她知道,未来的模考可能还会有起伏,但她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崩溃了——因为她明白,平常心不是不努力,是在努力中保持从容,在起伏中坚定方向。 ------------ 第二十一章 深夜的“复习笔记” 第二十一章深夜的“复习笔记” 五月的夜风带着点栀子花的甜香,从纱窗缝里钻进来时,刚好拂过书桌前那盏米白色台灯。林晓雨的指尖捏着支红色水笔,在牛皮纸笔记本上画了个小小的三角形,旁边标着“几何辅助线易错点”——这是她整理的第三页数学笔记,纸页边缘已经被指尖磨出了淡淡的毛边,黑色签字笔写的题干、蓝色荧光笔标的解题步骤,还有红色水笔圈的关键思路,像一道道清晰的路标,铺在纸上。 “咔嗒”一声,房门被轻轻推开,苏晴抱着本厚厚的错题本探进头来,帆布包上的银色铃铛没忍住晃了晃,发出细弱的声响。她的刘海儿有点乱,显然是刚才在家刷题时揉的,手里还攥着半块没吃完的全麦面包,面包渣沾在嘴角,像颗小小的白芝麻:“晓雨,我是不是来晚了?你都整理这么多了。” 晓雨抬头时,台灯的光刚好落在苏晴脸上,把她眼底的红血丝照得格外清楚。“刚整理到几何,你来得正好。”她把笔记本往旁边推了推,腾出一半桌面,“先坐,我给你倒杯热牛奶,你妈早上送来的,还温着。” 苏晴在椅子上坐下,把错题本轻轻放在桌上,封面是她去年夏天在海边捡的贝壳贴的,现在边缘的胶水有点开了,贝壳微微翘着。她翻开错题本,里面夹着张泛黄的纸条,是去年两人在海边写的约定——“一起考上市一中,还要一起去看樱花”,字迹被海水溅过,有点模糊,却被苏晴用透明胶带小心地贴了一层。 “这道题我还是没搞懂。”苏晴指着错题本上的一道几何题,指尖在图上划了个圈,“辅助线到底该怎么画啊?我试了三种方法,都算不出来。”她的声音有点低,捏着笔杆的手指关节微微发白——上周模考,她的数学只考了68分,比上次又掉了5分,班主任找她谈话时,她差点哭出来,心里总怕自己拖了晓雨的后腿,怕那个海边约定要落空。 晓雨接过错题本,指尖拂过苏晴画的歪歪扭扭的辅助线,突然想起去年冬天——那时候她总记不住历史时间线,是苏晴把每个朝代的大事件写成顺口溜,每天早上在操场边陪她背,连自己最爱的早餐豆沙包都顾不上吃。现在轮到苏晴需要帮忙,她怎么能让她慌。 “你看,这道题给了中点,又有平行线,其实可以延长中线。”晓雨拿出张草稿纸,用铅笔轻轻画了个平行四边形,“你之前只想到连接对角线,其实延长AE到F,让EF=AE,再连接CF,这样就能构造全等三角形了。”她的笔尖在纸上慢慢移动,线条画得很轻,怕苏晴看不清,还特意在关键步骤旁画了个小太阳——那是苏晴之前教她记历史时用的办法,说“看到太阳就想起重点”。 苏晴凑的睫毛映在纸面上,投下细细的阴影。“哦!原来如此!”她突然拍手,声音有点响,又赶紧捂住嘴,眼里却亮得像落了星星,“我之前总盯着对角线,没想到还能延长中线,晓雨你也太厉害了!” 晓雨被她夸得有点脸红,指尖挠了挠笔记本的边角:“我也是之前刷了很多题才总结出来的,你多练几道就会了。”她把整理好的笔记递过去,红色水笔写的“小技巧”旁边,还画了个简笔画的小人,举着写有“加油”的牌子,“这页笔记你先拿着,上面有我总结的辅助线画法,每种类型都配了例题,你看不懂的地方随时问我。” 苏晴接过笔记本,指尖轻轻摸过那个简笔画小人,突然发现纸页中间夹着张浅粉色的便签,上面是晓雨清秀的字迹:“苏晴,我们一起加油,别着急,慢慢来,市一中的樱花还在等我们呢。”便签的右下角,还画了两个手牵手的小人,一个扎着马尾(像晓雨),一个留着短发(像苏晴),旁边写着“海边约定”。 苏晴的鼻子突然有点酸,她把便签小心翼翼地夹回笔记本里,抬头时刚好看到晓雨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了点泪光——从吃完晚饭到现在,晓雨已经整理了快三个小时笔记,连一口水都没顾上喝。“晓雨,你困了吧?”苏晴从帆布包里掏出个小铁盒,打开后里面是颗颗碧绿的薄荷糖,“我妈昨天刚买的,说熬夜刷题吃这个能提神,你试试。” 晓雨捏了颗薄荷糖放进嘴里,清凉的味道瞬间从舌尖传到太阳穴,困意消散了大半。她看着苏晴手里的铁盒,突然想起去年秋天,她因为模考失利躲在操场哭,是苏晴抱着这个铁盒找到她,把薄荷糖一颗一颗塞进她手里,说“甜的能让人开心,我们再一起努力”。原来不知不觉间,她们已经这样互相陪着走过了这么多日子。 “我们再看一道题吧,就看你上次错的那道函数题。”晓雨翻开苏晴的错题本,找到那道标着“重中之重”的二次函数题,“这道题的关键是求顶点坐标,你之前把对称轴公式记错了,应该是-b/2a,不是-b/a,我在笔记里特意用红笔标出来了。” 苏晴点点头,跟着晓雨的思路在草稿纸上演算,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混在一起,格外安静。她算到一半,突然停住笔,抬头看着晓雨:“晓雨,你说我们真的能一起考上市一中吗?我有时候总怕自己太笨,拖你后腿。” 晓雨放下笔,认真地看着苏晴的眼睛——台灯的光落在她眼里,像盛着两小团暖光。“你还记得去年夏天在海边吗?我们说要一起考重点高中,那时候你还说,要一起在高中的操场上看日出。”她伸手拿过苏晴的错题本,翻到夹着海边约定的那一页,“你看,我们都在为这个约定努力,你帮我背历史,我帮你补数学,这就是一起努力啊,怎么会拖后腿?” 苏晴看着那张泛黄的约定纸条,突然笑了,眼角的红血丝好像也淡了些。她拿起笔,在草稿纸上写下“市一中”三个字,字迹用力得把纸都压出了浅浅的痕迹:“对,我们一起努力,肯定能考上!” 夜风又吹进来,把书桌上的笔记纸轻轻掀动了一下。晓雨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指针已经指向十一点半,表盘里的夜光涂层泛着淡淡的绿光。“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要早起背英语,先回去吧。”她把整理好的四页笔记叠好,放进苏晴的错题本里,“这笔记你拿着,每天看一页,不懂的地方我们明天课间再聊。” 苏晴接过错题本,抱在怀里,像抱着件珍贵的宝贝。她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一眼——晓雨已经重新拿起笔,在笔记本上继续写着什么,台灯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墙上,像个温柔的小月亮。“晓雨,晚安,明天见!” “晚安,明天见!” 房门轻轻关上后,晓雨才放下笔,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她看着桌上苏晴留下的薄荷糖铁盒,打开后发现里面还剩最后一颗糖,糖纸是淡绿色的,印着小小的樱花图案。她捏起那颗糖放进嘴里,清凉中带着点甜,突然想起周学姐说的“市一中的樱花四月开得最盛”,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 她重新拿起笔,在笔记本的最后一页写下:“今天帮苏晴整理了数学笔记,她终于弄懂了几何辅助线。我们要一起加油,不能让海边的约定落空。”写完后,她又画了个大大的太阳,旁边写着“一起考上市一中”,笔尖顿了顿,又添上“一起看樱花”。 窗外的夜色更浓了,栀子花的香味也更甜了。台灯的光落在笔记本上,把那些字迹、那些图案都染得暖融融的。晓雨收拾好书桌,看着窗外的星星,突然觉得,原来青春里最珍贵的不是独自一人的努力,而是有个人能陪着你,一起刷题,一起困惑,一起为了同一个目标往前走——就像这盏台灯,不管夜多深,都能照亮彼此的路。 ------------ 第二十二章 体育加试的“最后冲刺” 第二十二章体育加试的“最后冲刺” 四月的清晨总裹着层化不开的薄雾,天还没亮透,操场边的樟树就浸在灰蓝色的雾里,只露出模糊的轮廓。林晓雨的运动鞋踩在湿漉漉的跑道上,发出“咯吱”的轻响,鞋底沾着的露水混着细沙,磨得脚踝有点痒。她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喉咙里像塞了团带刺的干草,每吸一口气都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这是她今天第三次跑800米,计时器上的“3分25秒”像道刺眼的光,比合格线整整慢了15秒。 “晓雨,歇会儿!”苏晴从操场边跑过来,手里拿着瓶拧开的温水,瓶口还冒着点热气。她把毛巾递过去,上面印着的小太阳图案被汗水浸得有点模糊——这是去年晓雨生日时她送的,说“运动完擦汗,能感受到阳光的温度”。“你今天已经跑了三趟了,再跑下去腿该受不了了。” 晓雨接过水,喝了小口,温水滑过喉咙,稍微缓解了那种灼痛感。她抬头看向操场中央的电子屏,上面滚动着“体育加试倒计时15天”的红色字样,每一个数字都像块小石子,砸在她心上。“可是我还没达标,”她的声音有点发颤,指尖捏着毛巾的边角,把布料攥得皱巴巴的,“上次模拟考,我跑了3分20秒,以为这次能进步,结果反而慢了。” 苏晴在她身边坐下,帆布包上的银色铃铛轻轻晃了晃。她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运动手环,递到晓雨面前:“你看,我把你的跑步数据记下来了,最后200米你的步频明显慢了,肯定是体力跟不上了。”手环屏幕上,红色的折线在最后一段突然往下掉,像她此刻的心情。“体育老师不是说过吗?800米靠的是节奏,不是一开始就冲。” 晓雨想起上周体育老师说的话——“前400米别超过1分20秒,保存体力,后200米再加速”,可她每次一听到起跑哨声,就忍不住往前冲,总怕落在后面,结果跑到一半就没了力气。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运动鞋,鞋尖已经磨得有点发白,鞋底的纹路也浅了——这双鞋还是去年运动会时买的,当时她跑接力赛摔了一跤,鞋边磕掉了块皮,现在想想,好像从那时起,她就对长跑有了点莫名的恐惧。 “我是不是真的不行啊?”晓雨的声音低了些,指尖抠着跑道上的细缝,把小石子一个个捏出来。体育加试占30分,要是拿不到满分,就算文化课再好,也可能考不上市一中。她想起上周爸妈在客厅里的对话,妈妈说“要不找个教练补补吧,别让体育拖了后腿”,爸爸却叹气说“离加试只有半个月了,怕是来不及了”,那些话像根细细的针,扎得她心里发疼。 “怎么会不行!”苏晴突然站起来,伸手把她拉起来,帆布包上的铃铛叮当作响,“我们一起练,肯定能达标!从今天开始,我每天早上陪你跑,帮你记时间、调节奏,就像你帮我补数学一样!”她指着操场边的樟树,“我们把目标拆成小的,先把前400米的时间控制在1分20秒,再练后200米的冲刺,一步一步来。” 晓雨看着苏晴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想起去年冬天,她因为模考失利躲在操场哭,是苏晴陪着她一圈圈走,把数学错题本上的难题一道一道讲给她听。现在轮到她需要帮助,苏晴还是像束小太阳,总能照亮她慌神的时刻。她点点头,把运动手环戴在手腕上,屏幕上的红色折线好像也没那么刺眼了。 接下来的日子,操场边的樟树见证了她们的每一个清晨。每天六点,晓雨准时出现在操场,苏晴总会提前到,把温水和毛巾放在操场边的石凳上,还会带两颗薄荷糖——“含一颗,跑步时呼吸能顺畅点”。一开始,晓雨还是控制不好节奏,前400米总忍不住加速,苏晴就骑着自行车跟在她旁边,一边慢慢骑,一边喊“慢点!保持节奏!”,车铃的“叮铃”声和她的喊声混在一起,成了跑道上独特的节拍。 有天早上,下起了小雨,细密的雨丝落在脸上,有点凉。晓雨跑了一半,脚下一滑,重重地摔在跑道上,膝盖立刻传来一阵刺痛。苏晴赶紧停下车,跑过来扶她,膝盖上的运动裤已经磨破了,渗出血丝,沾着雨水和泥沙,看起来有点吓人。“要不今天别跑了,我带你去医务室处理一下。”苏晴的声音有点急,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纸巾。 晓雨咬着牙,试着站起来,膝盖一弯就疼得钻心,可她看着跑道尽头的终点线,突然想起海边的约定——“一起考上市一中,一起去看樱花”。她摇了摇头,把苏晴递过来的纸巾按在膝盖上:“没事,我还能跑,就剩最后一圈了。” 苏晴没办法,只好扶着她慢慢走,自行车跟在旁边,车铃时不时响一下,提醒周围晨练的人。雨越下越大,把两人的头发都打湿了,贴在脸上,冰凉冰凉的。晓雨的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不是因为疼,是因为着急——还有10天就要体育加试了,她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 “你看,前面有个老爷爷也在跑步!”苏晴突然指着前面,雨雾中,一个穿着蓝色运动服的老爷爷正慢慢跑着,虽然速度慢,却一直保持着均匀的步频。“你看他的姿势,肩膀放松,手臂自然摆动,肯定是经常跑的。” 晓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老爷爷跑过她们身边时,还笑着点了点头:“小姑娘,跑步别着急,节奏对了,就不累了。”他的声音带着点岁月的沙哑,却格外有力量。晓雨突然明白,原来坚持不是一味地往前冲,是找到属于自己的节奏,一步一步,稳稳地走。 从那天起,晓雨开始调整跑步的节奏。前400米,她跟着苏晴的自行车铃,把步频控制在每分钟180步,不再像以前那样猛冲;到了500米的位置,她会按照体育老师教的,深呼吸三次,手臂摆动的幅度加大一点;最后200米,她盯着终点线旁的樟树,把每一步都踩得很实,像要把跑道上的每一寸土地都记在心里。 体育加试的前一天,晓雨最后一次在操场跑800米。那天的清晨没有雾,太阳早早地升起来,把跑道染成了金色。苏晴骑着自行车跟在旁边,车铃“叮铃”响着,像在为她加油。计时器停在“3分10秒”的那一刻,晓雨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达标了! 她冲过终点线,苏晴立刻跑过来抱住她,两人都笑得眼泪快出来了。“我就说你可以的!”苏晴的声音有点哽咽,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樱花徽章,别在晓雨的运动服上,“这是我昨天去文具店买的,祝你明天加试顺利,也祝我们能一起去看市一中的樱花。” 体育加试那天,天气格外好,阳光洒在跑道上,像铺了层金色的地毯。晓雨站在起跑线上,穿着新买的运动鞋,手腕上戴着苏晴的运动手环,胸前别着那枚樱花徽章。她深吸一口气,想起这半个月的清晨——那些浸在雾里的跑道,苏晴递来的温水,老爷爷的鼓励,还有自己一次次想放弃却又咬牙坚持的瞬间。 “各就位——预备——”裁判的声音响起,晓雨屈膝,双手撑在地上,眼睛盯着前方的跑道。起跑哨声一响,她没有像以前那样猛冲,而是按照练了无数次的节奏,一步步往前跑。前400米,她跑了1分18秒,比预期的还要好;到了500米,她听到操场边苏晴的喊声:“晓雨,加油!保持节奏!” 最后200米,晓雨感觉体力有点跟不上,喉咙又开始发疼,可她看着胸前的樱花徽章,想起海边的约定,脚步突然变得有力起来。她加快步频,手臂用力摆动,耳边的风声和同学们的加油声混在一起,像首激昂的歌。 冲过终点线的那一刻,计时器上的“3分05秒”让她瞬间红了眼眶。体育老师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错啊晓雨,进步很大!看来这半个月的努力没白费。”苏晴跑过来,一把抱住她,手里拿着瓶冰镇的橘子汽水:“我就知道你能行!我们离市一中又近了一步!” 晓雨接过汽水,喝了一口,甜丝丝的橘子味在嘴里散开,比任何时候都好喝。她抬头看向天空,阳光正好,云很轻,像她此刻的心情。她突然明白,所谓的“突破自我”,不是一下子就能做到的,是需要把大目标拆成一个个小步骤,一步一步去实现;是在想放弃的时候,有人陪着你,给你加油,让你有勇气继续往前走。 操场边的樟树已经长出了新叶,嫩绿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光。晓雨摸了摸胸前的樱花徽章,心里悄悄对自己说:“林晓雨,你做到了。接下来,要继续加油,为了海边的约定,为了市一中的樱花,也为了那个不放弃的自己。” ------------ 第二十三章 填报志愿的“纠结” 第二十三章填报志愿的“纠结” 六月的午后,蝉鸣把空气烘得暖洋洋的,阳光透过客厅的落地窗,在茶几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晓雨坐在沙发上,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张淡蓝色的志愿表,纸边被捏得发皱,上面“市第一中学”和“启明中学”两个校名,被她用铅笔圈了又圈,墨迹叠着墨迹,像两道解不开的结。 “晓雨,喝茶。”妈妈端着杯菊花茶走过来,青瓷杯放在志愿表旁边,水汽在杯壁上凝了层薄雾,“你爸刚去教育局问了,启明中学今年的理科重点率比去年高了五个百分点,师资也更稳些。” 晓雨端起茶杯,指尖触到微凉的杯壁,却没心思喝。她知道启明中学好——那是全市理科最强的重点高中,每年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能占一半以上,爸妈从年初就开始念叨,说“女孩子学理科稳,以后就业路子宽”。可她的目光,总忍不住落在“市第一中学”上——那里有周学姐在的文学社,有学姐说过的“四月满校园的樱花”,还有她和苏晴在海边约定好的“一起考去看樱花”。 “我还是想选市一中。”晓雨的声音有点轻,却带着点固执,“那里有文学社,我想继续写东西。” 爸爸从书房走出来,手里拿着厚厚一叠资料,纸页上印着两所学校的历年分数线和学科排名,边缘还贴着他手写的批注。“晓雨,不是爸妈不让你选,”他把资料放在茶几上,指着其中一页,“你看,市一中的文科重点率虽然不错,但理科比启明差了近十个百分点。你偏科本来就有点严重,去启明有更好的理科老师,能帮你补补弱项。” 晓雨的手指抠着志愿表的边角,把“市第一中学”那几个字又描了一遍。她想起上个月体育加试后,周学姐特意回学校看她,说“市一中的文学社每年都会招新人,我还等着看你投稿呢”,学姐手里的樱花书签,现在还夹在她的作文本里,粉白的花瓣压得平平整整,像个没拆开的约定。“可我喜欢文学,”她抬头看着爸妈,眼眶有点热,“启明中学的文学社很小,去年只招了五个人,而且……我想和苏晴一起。” “苏晴还不一定选哪呢。”妈妈坐在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昨天苏晴妈妈跟我打电话,说苏晴的数学模考成绩不太理想,启明的理科实验班有专门的补差班,她们更倾向于启明。” 晓雨的心猛地沉了一下。她掏出手机,点开和苏晴的聊天框,输入“你想好选哪所了吗”,手指悬在发送键上,却迟迟没按下去。她想起去年夏天,两人在海边把写着约定的纸条埋在沙里,苏晴笑着说“就算以后不在一个班,也要一起考去市一中,一起在樱花树下背书”,那时的海风带着咸甜,怎么现在就变了呢? “先别急着定,”爸爸把资料推到她面前,“你明天去学校找李老师问问,她带了这么多届学生,知道哪所学校更适合你。” 第二天早上,晓雨揣着志愿表去了学校。教学楼里很安静,初三的教室已经空了,只剩下黑板上没擦干净的“中考加油”,粉笔灰在阳光里轻轻飘着。李老师的办公室在三楼,门虚掩着,里面传来翻书的声音。 “进来吧。”听到敲门声,李老师抬头笑了,办公桌上还放着晓雨之前的作文本,封面是她画的小太阳,“是来问志愿的吧?” 晓雨点点头,把志愿表放在桌上,手指捏着桌沿,有点紧张:“老师,我爸妈想让我选启明,可我想选市一中,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李老师拿起志愿表,指尖拂过那两个被圈住的校名,然后从抽屉里拿出晓雨的作文本,翻到其中一页——那是她写的《旧书里的阳光》,上面有李老师的红批:“文字有温度,有灵气,当珍惜这份热爱。” “晓雨,你觉得‘适合’是什么?”李老师把作文本递给她,目光温和,“是别人说的‘好学校’,还是能让你保持热爱、慢慢进步的地方?” 晓雨捧着作文本,指尖触到自己写的“文学像阳光,能暖到心里”,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图书馆看到那本旧童话书的场景,想起文学社投稿成功时的激动,想起熬夜写稿时台灯下的暖光。这些东西,是启明中学的理科重点率给不了的。 “我想选能让我继续写东西的地方。”晓雨抬起头,眼睛亮了些,“启明很好,但我怕去了那里,会慢慢丢掉我的热爱。” “这就对了。”李老师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志愿不是选‘最好的’,是选‘最适合你的’。你偏科,但你的文科优势很明显,市一中的文科师资和文学社,能让你的优势更突出,也能让你保持对文学的热爱——这比单纯的‘重点率’更重要。”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市一中的校园明信片,上面印着满树的樱花,“去年我带的一个学生,和你一样喜欢文学,去了市一中后,今年还在省级作文比赛里拿了奖呢。” 晓雨接过明信片,指尖拂过画面里的樱花,好像已经闻到了春天的花香。她掏出手机,终于按下了给苏晴的发送键,心里却不像之前那样慌了——就算苏晴选了启明,她们的约定也不会落空,大不了周末一起去看樱花,一起分享各自的生活。 回到家,晓雨把李老师的话和明信片都告诉了爸妈。爸爸看着明信片上的樱花,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拿起笔,在“市第一中学”旁边画了个小勾:“既然你想好了,爸妈就支持你。但你要记住,选了这条路,就要坚持走下去,不能半途而废。” 妈妈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从冰箱里拿出冰镇的西瓜:“我下午去给你买新的笔记本,以后去了市一中,好好写东西,也别忘了补补理科。” 晓雨咬了口西瓜,甜丝丝的汁水在嘴里散开,心里的纠结像被阳光晒化的糖,终于化开了。她拿出手机,看到苏晴的回复:“我选了启明,不过周末我们可以约着去市一中看樱花!我还等着看你在文学社写的文章呢!” 她笑着回复“好啊”,然后拿起笔,在志愿表上工工整整地填下“市第一中学”,笔尖划过纸页的瞬间,她仿佛看到了四月的樱花树下,自己抱着笔记本写稿的样子,周学姐在旁边笑着说“这篇写得真好”,苏晴坐在不远处,手里拿着她最爱吃的豆沙包,朝她挥手。 夕阳把客厅染成了暖橙色,志愿表上的字迹在余晖里闪着光。晓雨把志愿表放进文件袋,和那张樱花明信片放在一起,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青春里另一段旅程的开始,一段有热爱、有约定、有樱花的旅程。 ------------ 第二十四章 毕业照上的“笑脸” 第二十四章毕业照上的“笑脸” 六月的风裹着栀子花的甜香,漫过教学楼的窗台,落在林晓雨的蓝白校服上。她正对着教室后窗的旧窗台发呆——那里还留着她和陈阳当初画的小太阳,被岁月磨得有点淡,却依然能看清圆弧的轮廓。指尖拂过粗糙的水泥台面,突然想起初一那年,陈阳偷偷把一颗奶糖放在这里,说“考试加油”,糖纸在阳光下闪着金箔般的光。 “晓雨!快走吧,摄影师都到操场了!”苏晴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帆布包上的银色铃铛叮当作响,她手里攥着两个崭新的发圈,粉色的,上面缀着小小的樱花——是上周逛文具店时,两人一起挑的,说“拍毕业照要漂漂亮亮的”。 晓雨点点头,把桌肚里的毕业纪念册塞进书包——封面是她自己画的,画着教学楼和操场,角落里写着“七年级(3)班·永远的家”。走出教室时,走廊里已经挤满了人,蓝白相间的校服像一片流动的海,夹杂着女生的笑声和男生打闹的声响,还有人举着手机拍走廊里的“毕业倒计时”板报,粉笔写的“3天”被画了个大大的爱心。 操场中央已经架好了相机,黑色的镜头对着教学楼,背景里的梧桐树枝繁叶茂,阳光透过叶子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斑。班主任李老师穿着浅蓝色的连衣裙,正帮女生们整理衣领:“把校服拉链拉到胸口,头发别挡着脸,笑的时候露出牙齿才好看。”她的声音比平时软了些,指尖拂过晓雨的刘海时,还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还记得你刚上初一的时候,扎着羊角辫,哭着说想妈妈,现在都成大姑娘了。” 晓雨的鼻子突然有点酸,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短发——去年夏天为了体育加试方便剪的,现在刚及肩膀。她想起李老师帮她分析模考试卷的夜晚,想起老师在她作文本上写的“文字有温度,人更有温度”,那些细碎的温暖,像此刻的阳光,裹着她的心脏。 “大家按身高排好队!女生在前排,男生在后排,个子高的去两边!”摄影师举着喇叭喊,手里的相机“咔嚓”响了两声,试拍着画面。晓雨站在第二排,左边是苏晴,右边是班里的文艺委员,那个总爱唱《同桌的你》的女生。苏晴悄悄用粉色发圈帮她把碎发别到耳后,指尖蹭过她的耳垂,有点痒:“你看那边,王浩他们在偷偷比耶,等会儿摄影师肯定要说他们。” 晓雨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后排的男生们果然在搞小动作,王浩把校服外套搭在肩上,对着镜头做鬼脸,旁边的男生伸手扯他的帽子,两人闹作一团,引得女生们哈哈大笑。李老师走过去,假装生气地拍了拍他们的背,自己却忍不住笑了,眼角的细纹里盛着阳光。 “好了好了,安静!准备拍照了!”摄影师调整着相机,“大家看镜头,先练习微笑——嘴角上扬,眼睛里要有光!” 晓雨跟着扬起嘴角,眼睛看向镜头,却忍不住想起这三年的日子——初一第一次运动会,她跑错跑道却收获了全班的掌声;初二在图书馆找到那本旧童话书,埋下文学的种子;初三熬夜整理复习笔记,苏晴在台灯下帮她泡咖啡……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闪过,突然觉得眼眶有点热。 “3——2——1!”摄影师的声音落下,快门声“咔嚓”响起。晓雨笑着,却有眼泪从眼角滑下来,滴在胸前的校徽上,把“明德中学”四个字浸得有点模糊。她转头看苏晴,发现苏晴也在哭,却还努力咧着嘴,粉色发圈上的樱花被泪水打湿,贴在脸颊旁。 “怎么还哭了呀?”李老师走过来,递上纸巾,声音有点哽咽,“毕业是好事,以后还能常联系,说不定你们还能在高中校园里见面呢。” “老师,我们舍不得你。”文艺委员擦着眼泪,声音带着哭腔,“以后没人帮我们改作文,没人陪我们晨读了。” “傻孩子,”李老师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们长大了,要去更广阔的地方了,老师会在这儿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摄影师突然说:“要不我们再拍一张吧,大家喊个口号,把最开心的样子留下来!” “好!”大家异口同声地回答,擦干眼泪,重新站好。晓雨深吸一口气,看着镜头,身边的苏晴紧紧握着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校服传来,像三年前在海边时一样温暖。 “3——2——1!青春不散!” “青春不散!”响亮的声音在操场上回荡,快门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晓雨的笑容里没有眼泪,只有满满的期待——期待高中的樱花,期待文学社的新旅程,期待和苏晴的约定,也期待未来某天,能和陈阳在某个校园里重逢。 拍照结束后,大家围着摄影师看相机里的照片。屏幕上,蓝白校服的海洋里,每个人都笑着,有的露出小虎牙,有的眼睛弯成月牙,还有人偷偷比着耶,阳光落在每个人的脸上,像镀了层金边。晓雨指着照片里的自己和苏晴,笑着说:“你看,我们的发圈都反光了,像小太阳。” 苏晴也笑了,拿出手机,对着相机屏幕拍了张照:“我要把这张照片设成壁纸,每天都能看到大家的笑脸。”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帆布包里掏出两张明信片,递给晓雨一张——上面印着市一中的樱花,“这是我托人买的,我们虽然可能不在一个高中,但都要记得我们的海边约定,记得来看樱花。” 晓雨接过明信片,指尖拂过画面里的樱花,突然觉得毕业不是结束,而是另一段旅程的开始。她和苏晴一起坐在操场的看台上,看着同学们互相交换联系方式,有的在毕业纪念册上签名,有的抱着哭成一团,阳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叠在一起,像分不开的缘分。 夕阳西下时,晓雨背着书包离开操场,回头看了一眼教学楼——教室后窗的旧窗台在夕阳下闪着光,操场中央的相机已经收走了,只剩下满地的梧桐叶和栀子花的香味。她摸了摸书包里的毕业纪念册,仿佛已经看到多年后,自己翻开这本册子,看到那张蓝白校服的毕业照,照片上的笑脸带着淡淡的泪痕,却依然明亮,像六月的阳光,永远留在青春里。 ------------ 第二十五 毕业典礼的“赠言” 第二十五毕业典礼的“赠言” 六月的礼堂浸在暖融融的阳光里,彩色气球挂在红色的幕布上,“明德中学2023届毕业典礼”的横幅被风吹得轻轻晃,边角的金线在光里闪着细碎的光。林晓雨坐在第三排,手里攥着支浅粉色的钢笔——笔杆上印着小小的太阳图案,是苏晴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说“写赠言要用好看的笔,才配得上我们的青春”。 “晓雨,该给我写啦!”前排的文艺委员转过来,把毕业纪念册递到她面前,册子里已经签满了名字,有的画着笑脸,有的写着“前程似锦”,最上面还贴着张班级合照,照片里的大家都穿着蓝白校服,笑得露出小虎牙。“你可得给我写点特别的,别跟别人一样就写‘加油’。” 晓雨笑着接过纪念册,笔尖在纸上顿了顿,想起文艺委员每次元旦晚会都拉着她练合唱,嗓子哑了还坚持教大家和声。她写下:“记得你教我们唱《起风了》时,说‘青春就该大声唱’,以后到了高中,也要继续做闪闪发光的小歌手呀!——晓雨”,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麦克风,和文艺委员平时用的那个一模一样。 “哇!好可爱!”文艺委员接过纪念册,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我也给你写了,在最后一页,你等会儿看!” 礼堂里渐渐热闹起来,同学们互相递着纪念册,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混着女生的笑声和男生的打闹声,还有人偷偷抹眼泪——后排的王浩刚给同桌写完赠言,就红了眼眶,嘴里还嘴硬:“风太大,吹得眼睛疼。” “晓雨,你的。”苏晴坐在旁边,把自己的纪念册推过来,册子里夹着张晒干的银杏叶——是去年秋天她们在图书馆捡的,当时晓雨说“银杏叶能保存很久,像我们的友谊”。苏晴的字带着点圆滚滚的可爱,在纸上写着:“海边的约定我没忘,市一中的樱花和启明的香樟,都是我们青春的记号。以后每周都要微信聊天,不准偷偷不回消息!——永远的苏晴” 晓雨的指尖拂过那片银杏叶,叶脉清晰得像她们一起走过的日子——一起在操场晨跑,一起熬夜整理复习笔记,一起在养老院陪张奶奶视频。她突然想起填报志愿时的纠结,苏晴说“就算不在一个高中,我们也是最好的朋友”,原来真正的友谊,从来不怕距离。 “请各班班长上台领取毕业证书!”主持人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来,礼堂里瞬间安静下来。林晓雨看着班长快步走上台,手里捧着红色的证书,阳光落在证书的金边的上,像镀了层温暖的光。她摸了摸书包里的文学社纪念册,里面夹着她第一次发表的文章,还有周学姐送她的樱花书签,心里突然有点慌——毕业就像道分水岭,把初中的日子和未来隔开,可她还没来得及和过去好好告别。 就在这时,班长突然朝她走过来,手里拿着个牛皮纸信封,信封上没有署名,只写着“林晓雨收”,字迹有点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晓雨,刚才有个快递员送来的,说是给你的。”班长把信封递过来,“看字迹像个男生写的,会不会是……” 林晓雨的心跳突然加速,指尖捏着信封的边角,有点发颤。她想起初二那年,陈阳转学的前一天,也是这样递给她一个信封,里面装着张画着小太阳的便签,写着“保持联系”。难道是他?可他去年转去了邻市,怎么会知道她的毕业典礼? 周围的同学都好奇地凑过来,苏晴拍了拍她的肩膀:“快打开看看!说不定是惊喜呢!” 林晓雨深吸一口气,拆开信封,里面是张浅蓝色的信纸,纸上印着淡淡的樱花图案——和她之前收到的市一中明信片上的樱花一模一样。信纸的字迹清秀,带着点男生特有的力度,末尾的“走”字收笔带了个小弯钩,像片轻轻垂着的柳叶——是陈阳!她永远记得,陈阳写“走”字时总爱带个弯钩,说“这样像在跟过去挥手”。 “晓雨: 见字如面。 我在邻市的毕业典礼上,看到窗外的梧桐,突然想起咱们教室后窗的窗台——你还记得吗?初一那年我偷偷放了颗奶糖在那里,你说奶糖是橘子味的,其实我买的是草莓味,后来我每次看到橘子味的糖,都想起你皱着眉说‘不好吃’的样子。 去年我在公众号上看到你投稿的《旧书里的阳光》,特意截图保存了,你写的学姐批注,让我想起你当时拿着童话书跟我分享的样子,眼睛亮得像星星。我妈说,今年秋天我可能会转回来读高中,就在市一中旁边的启明中学,听说两校离得很近,以后说不定能在樱花树下遇见你。 毕业典礼快乐,别忘记我们的约定——高中再相见。 陈阳 2023年6月20日” 信纸的背面,还画着个小小的秘密基地——和教室后窗的窗台一模一样,上面放着颗奶糖,旁边写着“橘子味的回忆”。林晓雨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信纸上,晕开了“樱花树下遇见你”几个字,像把期待泡得软软的。 “是陈阳寄来的?”苏晴凑过来,看到信上的画,笑着拍了拍她的背,“我就说他不会忘!以后你们在两个高中,说不定还能一起回家呢!” 林晓雨把信纸小心地折起来,夹在苏晴的纪念册里,和那片银杏叶放在一起。她抬头看向礼堂的舞台,校长正在给毕业生代表颁发证书,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舞台上,像铺了层金色的地毯。周围的同学开始唱起《同桌的你》,文艺委员的声音最亮,带着点哽咽,却唱得格外认真。 “晓雨,我们也合唱吧!”苏晴拉着她的手,跟着音乐轻轻唱起来。林晓雨看着身边笑着哭的同学们,看着手里的纪念册,看着夹在里面的信和银杏叶,突然明白,毕业典礼不是告别,而是把初中的回忆打包,带着它们走向未来。那些写在赠言里的祝福,那些藏在信里的约定,都会像星星一样,照亮高中的路。 散场时,阳光依旧温暖,栀子花的香味从礼堂外飘进来。林晓雨和苏晴手牵手走在校园里,手里拿着红色的毕业证书,证书的金边在光里闪着。“以后每周六下午,我们去市一中看樱花吧!”苏晴笑着说,帆布包上的铃铛叮当作响。 “好啊,”林晓雨点头,摸了摸书包里的信,“还要带上陈阳,一起去我们的秘密基地——不对,是新的秘密基地。” 风拂过梧桐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像在为她们的约定鼓掌。林晓雨知道,初中的故事结束了,但青春里的友谊和约定,才刚刚开始。 ------------ 第二十六章 初中的最后一天 第二十六章初中的最后一天 六月的阳光把校园浸得软软的,栀子花的甜香顺着敞开的教室窗飘进来,落在林晓雨的课桌上。她的指尖轻轻划过桌面边缘——那里有一道浅浅的刻痕,是初一那年和陈阳一起画的小太阳,圆弧的线条被岁月磨得有些淡,却依然能看清右上角那点歪歪扭扭的“光”,是当时陈阳说“要让太阳永远亮着”特意添的。 “晓雨,你还没收拾好吗?”教室门口传来苏晴的声音,她的帆布包已经收拾得鼓鼓囊囊,挂在肩上的银色铃铛叮当作响,“校车快到了,再不走就赶不上了。” 晓雨点点头,把桌肚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一本快翻烂的数学错题本,封面贴满了苏晴画的小太阳便利贴;文学社的纪念册,里面夹着她第一次发表的文章剪报,周学姐的签名还在扉页闪着暖光;还有陈阳寄来的那封信,被她小心地放在透明文件夹里,信纸背面的樱花图案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粉。 她把这些东西一一放进书包,动作慢得像在数着每一秒。书包是初一开学时妈妈买的,藏青色的布料上印着只小熊,现在小熊的耳朵已经磨得发白,肩带处还缝着块补丁——是去年运动会跑接力赛摔破后,妈妈连夜用同色线补的,说“缝补过的书包更结实,就像经历过挫折的人更坚强”。 “你看这个。”苏晴走到她身边,指着课桌抽屉里的一片银杏叶,是去年秋天她们在图书馆捡的,叶脉清晰得像能数出纹路,“当时你说要把它夹在最喜欢的书里,结果忘在这儿了。” 晓雨拿起银杏叶,指尖拂过泛黄的叶面,突然想起那天在图书馆,阳光落在童话书的纸页上,她和苏晴一起看学姐的批注,笑得差点被管理员阿姨提醒。原来那些以为会记很久的瞬间,都藏在这些细碎的物件里,像被阳光晒干的花瓣,轻轻一碰就能闻到回忆的味道。 教室渐渐空了,同学们陆续背着书包离开,桌椅被阳光照得暖融融的,有的课桌上还留着没擦干净的涂鸦——后排王浩画的简笔画小人,手里举着“毕业快乐”的牌子;文艺委员写的歌词,是她们元旦晚会合唱的《起风了》,最后一句“以爱之名,你还愿意吗”被画了个大大的爱心。 “黑板还没擦呢。”苏晴走到讲台前,拿起黑板擦,对着上面的数学公式轻轻擦了起来。粉笔灰在阳光里飘着,像细小的星星,落在她的校服上,留下淡淡的白痕。“还记得李老师上次在这里给我们讲压轴题,讲了整整一节课,黑板写满了三版。” 晓雨走过去,接过另一块黑板擦,和苏晴一起擦剩下的部分。黑板上的三角函数公式被一点点擦去,露出后面的班级公约,是初一时大家一起写的“上课不迟到,作业按时交,互相帮助,共同进步”,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股认真的劲儿。“当时我总忘交作业,还是你每天提醒我。”晓雨笑着说,眼眶却有点热。 “谁让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呢。”苏晴也笑了,把黑板擦放在讲台上,转身时不小心碰掉了讲桌里的粉笔盒,粉笔滚了一地,像撒了满地的白色星星。两人蹲下来捡,手指碰到一起时,都忍不住笑了——就像每次一起刷题时,不小心碰掉笔那样,默契得不用说话。 收拾好粉笔,晓雨最后看了一眼教室:后窗的旧窗台还在,上面放着她和陈阳当初分享秘密的小盒子,现在里面装着同学们写的小纸条,是昨天毕业班会时大家一起放的,约定十年后再回来打开;她的座位旁边,苏晴的座位上还留着一个粉色发圈,是拍毕业照时戴的,上面缀着的小樱花被阳光照得亮晶晶的。 “该走了。”苏晴拉了拉她的书包带,声音有点低,“以后想来看看,还能约着一起回来。” 晓雨点点头,背着书包走到教室门口,又忍不住回头望——阳光透过窗户,在空荡的教室里投下长长的光斑,桌椅整齐地排列着,像在等待下一批充满朝气的少年。她突然想起初一刚入学时,自己背着新书包,站在教室门口紧张得不敢进去,是陈阳笑着对她说“别害怕,我们做同桌吧”;想起第一次月考失利后,李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耐心地帮她分析错题;想起在文学社第一次投稿成功,周学姐笑着说“你的文字有温度”。 这些回忆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闪过,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落在书包的补丁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走出教学楼,操场边的樟树在阳光下郁郁葱葱,跑道上还有同学留下的脚印,是早上拍毕业照时踩的。晓雨和苏晴慢慢走在校园的小路上,看着熟悉的景物——校门口的保安亭,里面的保安叔叔还在对着她们笑,像每次上学时那样;花坛里的月季花,开得比平时更艳,红色的花瓣上沾着露水;宣传栏里的照片,最新的一张是她们的毕业照,蓝白校服的海洋里,每个人都笑得露出牙齿。 “校车来了!”苏晴指着校门口的黄色校车,拉着晓雨快步走过去。上车前,晓雨又回头望了一眼教学楼,她的教室在三楼中间,窗户敞开着,栀子花的香味还在风里飘着,像在说“再见,我的初中;你好,我的青春”。 校车上,苏晴把耳机分给她一只,里面放着《起风了》,熟悉的旋律在耳边响起,晓雨看着窗外渐渐后退的校园,突然觉得毕业不是结束,而是把初中的回忆打包好,装进心里,带着它们走向更广阔的地方。 她摸了摸书包里的银杏叶,又摸了摸陈阳的信,还有苏晴送的粉色发圈(刚才离开教室时,她悄悄把发圈放进了书包),心里突然充满了期待——期待市一中的樱花,期待启明中学的香樟,期待和苏晴的每周聊天,期待和陈阳的高中相见。 车窗外的阳光正好,风里带着栀子花的甜香,晓雨知道,青春的下一段旅程,就要开始了。 ------------ 第二十七章 暑假的“预习计划” 第二十七章暑假的“预习计划” 七月的阳光把小院晒得暖融融的,蝉鸣从院角的梧桐树上飘下来,落在林晓雨摊开的高一数学课本上。她的指尖捏着支蓝色水笔,在“函数图像”那页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抛物线,纸页边缘被指甲捋得发毛——这是她借邻居林墨学长的旧课本,封面贴着张泛黄的便利贴,上面写着“遇到拐点别慌,先找定义域”,字迹清隽,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坐标轴。 “又卡壳了?”妈妈端着盘切好的西瓜走过来,玻璃盘放在书桌角,西瓜的甜香混着墨水味,在空气里漫开。“林墨今天没去图书馆吧?刚才我买菜回来,看到他院子里的葡萄架下还晾着书呢。” 晓雨抬头时,阳光刚好透过纱窗,在课本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把“二次函数”四个字照得有点晃眼。她咬了口西瓜,甜汁在嘴里散开,却没压下心里的烦躁——这已经是她第三次卡在同一道题上了,不管怎么套公式,算出来的结果都和参考答案对不上,草稿纸上画满了作废的抛物线,像团乱麻。 “我去问问他。”晓雨把水笔往课本上一放,抓起草稿纸就往门外跑。林墨是市一中的高二学生,去年以全市前十的成绩考上的,平时话不多,却总愿意帮她解答难题。他家就在隔壁,院子里的葡萄架爬得满架都是,绿莹莹的叶子间挂着串青葡萄,像缀着的小翡翠。 “林墨学长!”晓雨在院门口喊了一声,看到葡萄架下的石凳上,林墨正抱着本历史书,膝盖上放着个棕色封面的笔记本,封皮磨得有点发亮,是他常用的错题本。 林墨抬起头,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把书放在石凳上:“是晓雨啊,遇到难题了?”他的声音很温和,像夏天的风,带着点葡萄叶的清香。 晓雨把草稿纸递过去,指着上面的错题:“学长,这道二次函数题,我算了三次,结果都不一样,不知道哪里错了。”她的指尖有点发颤,怕自己问的问题太简单,被笑话。 林墨接过草稿纸,仔细看了看,然后从笔记本里掏出支红笔,在草稿纸上圈了个地方:“你看,这里的定义域错了,题目里说x≥1,你算的时候没考虑,所以后面的极值就错了。”他的笔尖在纸上轻轻划了条线,“就像走路要先看路牌,解题也要先看清‘规则’。” 晓雨凑过去看,果然,自己在列公式时,把x的取值范围漏掉了,导致后面的计算全错了。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总忘了看定义域,下次一定注意。” “正常,刚开始学函数都这样。”林墨把笔记本翻开,里面是他整理的错题,每道题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错误原因和知识点,“我高一的时候,也总在定义域上栽跟头,后来整理了个‘易错点清单’,每天看一遍,就记住了。”他把笔记本递给晓雨,“你可以参考我的方法,把每次错的地方记下来,下次就不会再犯了。” 晓雨接过笔记本,指尖拂过纸页上的字迹,突然看到其中一页夹着张市一中的文学社招新海报,上面写着“寻找有温度的文字”,旁边还有林墨的批注:“去年没敢报名,今年想试试。”她想起自己的目标,眼睛一下子亮了:“学长,市一中的文学社怎么样?我也想报名。” “挺好的,每周都有写作分享会,还会办校刊。”林墨笑了,推了推眼镜,“我去年听学姐说,有个初三的学妹投稿特别厉害,叫林晓雨,是不是你?” 晓雨的脸一下子红了,没想到自己的文章居然被学长知道。她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发表了一篇,不算厉害。” “能发表就很厉害了。”林墨把笔记本合上,还给她,“高中的知识比初中难,但只要坚持整理错题,提前预习,肯定能跟上。对了,这道题你再算一遍,我看看。” 晓雨拿起笔,按照林墨说的,先确认定义域,再一步步列公式,这次算出来的结果终于和参考答案对上了。她兴奋地举起草稿纸:“学长,我算对了!” “真棒。”林墨笑着点头,指了指院子里的葡萄架,“等葡萄熟了,我叫你过来吃,到时候再给你分享点高中的学习方法。” 晓雨点点头,抱着笔记本和课本,开开心心地回了家。下午的阳光更暖了,她坐在书桌前,按照林墨的方法,把今天的错题整理到预习本上,还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错误原因:“忘记考虑定义域,下次解题前先圈出已知条件”。预习本是米黄色的,封面上有苏晴画的小太阳,她在小太阳旁边写了“今日目标:掌握二次函数定义域”,字迹用力得把纸都压出了浅浅的痕迹。 傍晚的时候,晓雨收到苏晴的微信,苏晴发来一张自己的预习笔记,上面写着“今天学了物理受力分析,有点难,但会继续加油”,还配了个加油的表情包。晓雨赶紧拍了自己整理的错题本发给她,回复:“我今天请教了邻居学长,学会了整理错题,下次我们一起讨论难题吧!” 苏晴很快回复:“好啊!虽然我们要去不同的高中,但也要一起进步,别忘了我们的海边约定!” 晓雨看着手机屏幕,心里暖暖的。她抬头看向窗外,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院角的梧桐树上,蝉鸣渐渐轻了,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她摸了摸桌上的高一课本,突然觉得高中不再遥远,那些曾经觉得难的知识,只要一步步来,总能掌握;那些期待的日子,只要坚持,总能到达。 晚上,晓雨在台灯下继续预习,暖黄色的灯光照在课本上,把“函数图像”照得格外清晰。她想起林墨学长的笔记本,想起苏晴的加油,想起市一中的文学社,突然觉得这个暑假的预习计划,不仅是为了学习知识,更是为了奔赴一场充满期待的青春旅程。她在预习本的最后一页写下:“加油,林晓雨,未来可期。”,末尾画了个小小的抛物线,旁边标着“定义域:梦想与坚持”。 ------------ 第二十八章 同学聚会上的“新消息” 第二十八章同学聚会上的“新消息” 八月的傍晚,晚风把夜市的烟火气吹得很远。红底黄字的“李记烤冷面”招牌闪着暖光,铁板上滋滋作响的面条裹着鸡蛋,香气混着隔壁冰粉摊的红糖味,漫过挤满人的小桌。林晓雨坐在塑料凳上,指尖捏着冰凉的玻璃杯,里面的柠檬气泡水冒着细密的泡,像她此刻雀跃的心情——这是初中毕业后第一次同学聚会,她特意把文学社的纪念册塞进包里,想跟大家分享上次投稿的好消息。 “晓雨!这里!”王浩从人群里挤过来,手里举着两串糖葫芦,糖衣在灯光下亮晶晶的,“刚排队买的,你以前最爱吃这个,酸甜口的,没放太多糖。”他把一串递过来,竹签上的山楂裹着厚厚的糖霜,咬一口能拉出细糖丝——就像初三那年运动会,他跑赢了100米,特意买了糖葫芦庆祝,当时晓雨说“这是胜利的味道”。 晓雨接过糖葫芦,笑着道谢,目光扫过对面的空位——那是苏晴的位置,她早上发微信说“会提前到占座”,怎么还没来?正想着,就听见帆布包上的铃铛声,苏晴提着个纸袋跑过来,额角沾着汗,发梢贴在脸颊上:“对不起对不起,路上堵车了!”她把纸袋放在桌上,里面是两盒冰粉,“我妈早上做的,放了葡萄干和花生碎,你们快尝尝。” 晓雨看着苏晴帆布包上的小老虎布偶——那是去年冬天去养老院时,张奶奶亲手缝的,说“挂着能带来好运”,现在布偶的耳朵有点磨毛,却被苏晴洗得干干净净。她突然想起填报志愿时,两人还一起说“要去市一中,以后每周都来这家夜市吃烤冷面”,心里满是期待。 “都到齐了!我们点单吧!”文艺委员举起菜单,上面的字迹被油浸得有点模糊,“烤冷面要几份?晓雨和苏晴以前总一起点双蛋双肠的,对吧?” “对!”苏晴的声音有点轻,她低头翻着菜单,指尖在“烤冷面”那栏顿了顿,又划到“炒米粉”,“我……我今天想吃炒米粉,微辣的。” 晓雨愣了一下——苏晴以前从不吃辣,每次一起点单都要“免辣免蒜,多放醋”,今天怎么突然变了口味?她正想问,王浩已经抢着喊:“老板!两份双蛋双肠烤冷面,一份微辣炒米粉,再加三碗冰粉!” 夜市里渐渐热闹起来,邻桌的学生在聊高中预习的事,有人抱怨数学函数难,有人兴奋地说报了线上物理班。文艺委员咬着烤冷面,含糊地问:“你们都预习得怎么样了?我妈给我报了个衔接班,每天背单词背到头疼,感觉高中英语好难啊!” “我还好,”林墨学长帮我整理了错题本,函数那块清晰多了。”晓雨掏出手机,想给大家看学长画的思维导图,“对了,我还准备开学去市一中的文学社报名,周学姐说……” “我可能去不了市一中了。”苏晴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很轻,却让喧闹的小桌瞬间安静下来。她手里的冰粉勺停在半空,花生碎撒在碗沿,没人去捡。 晓雨举着手机的手僵住了,柠檬气泡水的凉气透过玻璃杯传到指尖,却让她觉得心里发慌:“苏晴,你……你说什么?我们不是约定好一起去市一中的吗?” 苏晴放下勺子,指尖抠着帆布包的带子,小老虎布偶被捏得变了形:“我爸妈找启明中学的老师聊过,他们说启明的理科实验班有专门的补差课程,更适合我……我数学模考成绩不太好,去那里可能更有把握跟上。”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眶有点红,“我本来想早点告诉你的,可我怕你难过,也怕……也怕自己舍不得。” 晓雨的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手里的糖葫芦突然不甜了,酸意从舌尖漫到眼睛里。她想起去年夏天在海边,两人把写着“一起考市一中”的纸条埋在沙里,苏晴说“就算以后不在一个班,也要一起在樱花树下背书”;想起体育加试时,苏晴陪着她每天晨跑,手里的温水永远是温的;想起深夜整理复习笔记时,两人在台灯下互相打气,说“再坚持一下,就能一起看樱花了”。 这些画面像电影一样在脑子里闪过,她突然发现,苏晴最近微信回复得越来越慢,预习时总说“在忙别的”,原来她一直在为志愿的事纠结,怕自己难过才没说。 “启明也很好啊!”王浩突然开口,把手里的糖葫芦递到苏晴面前,“我表哥就在启明,他说那里的操场特别大,还有室内篮球场,以后我们可以去启明找你打球,你也可以来市一中找晓雨看樱花,两所学校离得又不远!” 文艺委员也点点头,掏出手机点开地图:“你看,市一中到启明只有三站公交,周末我们可以约着一起写作业,还来这家夜市吃烤冷面,跟以前一样!” 晓雨看着苏晴泛红的眼睛,突然明白了——真正的友谊不是一定要在同一所学校,而是即使分开,也会为对方的选择开心,为彼此的未来祝福。她从包里拿出文学社的纪念册,翻到最后一页,撕下那张夹在里面的樱花书签——是周学姐送的,粉白的花瓣压得平平整整,“这张书签给你,”她把书签递过去,“市一中的樱花我替你多看,拍照片发给你;启明的香樟你替我多拍,我们就像还在同一所学校一样,分享每天的事。” 苏晴接过书签,指尖轻轻摸过花瓣纹路,突然笑了,眼泪却掉在书签上:“好!我每周都给你发启明的香樟,你也要给我发市一中的樱花,还有文学社的活动,不准偷偷不告诉我!” “肯定不!”晓雨也笑了,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苏晴碗里的炒米粉,微辣的口感刺激着味蕾,却意外地好吃,“没想到微辣的炒米粉这么香,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点,你吃微辣,我吃原味,就像以前分烤冷面一样。” 夜市的灯光更亮了,铁板上的烤冷面还在滋滋作响,邻桌的笑声混着蝉鸣,漫过小小的餐桌。大家又热热闹闹地聊起暑假的趣事——王浩学会了骑自行车,摔了三次终于敢上路;文艺委员报名了吉他班,现在能弹《起风了》的前奏;晓雨跟大家分享了文学社的投稿计划,说以后要写一篇关于初中友谊的文章,主角就是她们几个。 离开夜市时,晚风带着凉意,苏晴挽着晓雨的胳膊,帆布包上的铃铛叮当作响。两人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像初三那年一起走在放学路上的样子。“下周我们去图书馆预习吧?”苏晴突然说,“我把启明的理科笔记带给你,你把市一中的文科资料借我看看,我们互相补短板。” “好啊!”晓雨点点头,抬头看向夜空,星星闪着淡淡的光,“海边的约定我们没忘,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实现而已。” 苏晴笑着点头,手里的樱花书签在灯光下泛着暖光。晓雨知道,即使她们去了不同的高中,那些一起走过的日子、一起许下的约定,也会像这张书签一样,被好好珍藏,在未来的日子里,散发着淡淡的温暖。 ------------ 第二十九章 开学前的“购物清单” 第二十九章开学前的“购物清单” 八月末的阳光已经没那么灼人,透过文具店的玻璃门,在货架上投下斜斜的光斑。货架上的笔记本叠得整整齐齐,封面印着从动漫角色到简约风景的各种图案,塑料包装在光里泛着淡淡的光泽,混着橡皮和纸张的清香味,漫在不大的店里——这是晓雨从初一开始就常来的文具店,老板阿姨还记着她“每次都要挑带横线的笔记本,笔芯要0.5mm黑色”。 “晓雨,过来看看这个。”妈妈站在错题本货架前,手里捏着张泛黄的便签纸,上面是她手写的购物清单,字迹遒劲有力,每一项后面都画了个小方框,“你之前说想要带网格的错题本,这个怎么样?既能画图又能写步骤,林墨学长不也用这种吗?” 晓雨走过去,指尖拂过错题本的封面——浅灰色的布料上印着细线条的坐标轴,翻开第一页,里面已经印好了“错题日期”“错误原因”“正确步骤”的栏目,比她初中用的空白错题本方便多了。她想起上个月学长帮她整理的函数错题,每道题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坐标轴画得笔直,当时她还说“学长的错题本像本精致的画册”。 “就这个吧。”晓雨把错题本抱在怀里,封面的布料蹭着胳膊,软软的很舒服。她抬头看向旁边的笔记本货架,目光一下子被最上层的一本吸引——米黄色的封面,上面印着几枝浅粉色的樱花,花瓣边缘泛着淡淡的珠光,像极了周学姐照片里市一中的樱花。 “喜欢这个?”妈妈走过来,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伸手把笔记本拿下来,翻开里面,“是横线的,刚好适合你写作文,以后文学社投稿也能用。” 晓雨接过笔记本,指尖轻轻摸过樱花图案,突然想起去年夏天和苏晴在海边的约定——“一起考市一中,春天去看樱花”,虽然现在苏晴要去启明,但她还是想把樱花留在笔记本里,以后每次写稿,都像带着两个人的期待。她在第一页轻轻写下“林晓雨”三个字,又在旁边画了个小小的太阳,和苏晴以前画的一模一样。 “对了,还要买几支签字笔。”妈妈从货架上拿起一盒黑色笔芯,“你初中总用这种,0.5mm的,写出来的字清楚,考试也不会断墨。”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铁盒,里面装着几支用旧的笔,“这里还有你初三用空的笔芯,都是黑色的,就知道你喜欢这个。” 晓雨看着铁盒里的笔芯,有的笔帽已经磨白,有的笔杆上还贴着她写的“加油”小纸条——那是百日誓师后,她每天刷题都用这些笔,有时候写到深夜,笔芯没墨了,就换一支继续写。现在看着这些旧笔芯,像看到了那些为了目标努力的日子,心里暖暖的。 “阿姨,麻烦拿两盒黑色0.5mm的笔芯!”妈妈朝柜台喊,老板阿姨笑着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个透明文件夹,“是晓雨吧?要上高中了吧?这个文件夹送你,装试卷很方便,以前你总丢试卷,现在有这个就不会了。” 晓雨接过文件夹,上面印着只可爱的小熊,和她初中书包上的图案一样。她想起初一第一次来买文具,因为丢了数学试卷哭鼻子,阿姨还安慰她“以后用文件夹装,就像给试卷找个小家”,现在想想,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就要上高中了。 “还要买点什么?”妈妈拿出购物清单,逐项勾掉已经选好的“错题本、笔记本、签字笔”,“哦对了,还要买个文件夹,装文学社的资料,你不是说开学要去报名吗?” “嗯!”晓雨点点头,目光落在货架上的彩色便利贴上——浅粉色的,上面印着小小的星星,“再买这个便利贴吧,写投稿思路的时候能用,贴在笔记本上很方便。”她拿起便利贴,突然看到上面有个熟悉的图案——一颗小小的奶糖,和陈阳初二那年送她的匿名贺卡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心脏突然跳快了一拍,晓雨拿着便利贴的手有点抖,想起陈阳信里说“秋天可能转回来,去启明中学”,市一中离启明只有三站路,说不定高中能见到他。她把便利贴放进购物篮,心里悄悄期待着——也许某一天,能在樱花树下,用这个便利贴给他写张留言。 “好了,差不多了。”妈妈勾掉清单上最后一项“便利贴”,拿起购物篮走向柜台,“开学后要好好照顾自己,有不懂的就问林墨学长,他在市一中,能帮你不少。” “知道啦。”晓雨跟在妈妈后面,怀里抱着新文具,笔记本上的樱花图案在光里闪着淡淡的光。她回头看了眼文具店的货架,那些熟悉的笔记本、笔芯,像一个个小小的里程碑,记录着她的初中时光,而现在,这些新文具,将陪着她开启新的旅程。 走出文具店时,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晚风带着淡淡的桂花香吹过来。晓雨抱着新文具,和妈妈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满是期待——期待市一中的樱花,期待文学社的投稿,期待和苏晴周末的相聚,也期待那个可能会重逢的身影。 她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樱花笔记本,突然觉得,这些崭新的文具,不仅是学习的工具,更是对未来的期待,是青春里最珍贵的约定。 ------------ 第三十章 信封里的星光 第三十章信封里的星光 八月末的晨光带着些微凉意,透过纱窗落在晓雨的书桌上。她刚把文学社纪念册摊开,指尖还停在去年投稿的稿件复印件上,就听见楼下快递员的喊声:“林晓雨,市一中录取通知书!” 晓雨几乎是蹦着下楼的,指尖捏着牛皮纸信封的边角,触感挺括。信封上印着烫金的“市第一中学”校徽,展开时飘出一张粉色的樱花书签——和她送给苏晴的那张款式一样,只是背面多了行小字:“欢迎加入文学社,九月樱花见。”她立刻拍了张照片发进初中同学群,指尖还在发颤,连带着桌上的柠檬气泡水都晃出了细泡。 消息刚发出去,苏晴的视频电话就打了进来。屏幕里的她举着淡蓝色信封,信封右上角印着“启明中学理科实验班”的字样,帆布包上的小老虎布偶晃来晃去:“晓雨!我收到啦!你看,里面还有理科笔记的预习大纲,跟我妈说的一样,真的有补差课程表!”她把镜头转向书桌,樱花书签就压在课程表上,花瓣边缘被阳光照得透亮,“我昨天还跟我妈说,等开学了就把启明的香樟拍给你,现在更期待了!” 晓雨笑着把市一中的书签凑到镜头前:“你看,学校还送了这个,跟我们的约定一模一样!对了,你收到的时候有没有跟阿姨说?” “说了!我妈煮了糖水蛋,说‘以后要跟晓雨互相加油’。”苏晴的声音里带着笑,镜头晃了晃,能看见她书桌上放着的冰粉碗——还是上次聚会带的那种,碗底还留着花生碎的痕迹。 正聊着,群里突然炸开了锅。王浩发了段小视频,他举着橙红色信封,背景是小区的篮球场,声音洪亮:“兄弟们!我被区三中录取啦!体育特长生!以后你们来打球,我包场!”视频里还能看见他手里的糖葫芦,糖衣沾了点信封的油墨,却笑得一脸灿烂——像极了初三运动会赢了100米时的模样。 文艺委员紧接着发了张照片,信封上印着“市二中”,旁边放着本吉他谱,谱子翻开在《起风了》那页:“终于不用背单词背到头疼啦!二中的音乐社招新,我已经准备好报名了!”下面还附了条消息:“周末去夜市庆祝吧?我请大家吃烤冷面,双蛋双肠的!” “算我一个!”“我带冰粉!”“我去买糖葫芦!”群里的消息一条接一条,晓雨看着屏幕,突然想起聚会那天苏晴说的“换种方式实现约定”——原来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即使信封上的学校名字不同,那些一起期待未来的心意,从来都没变过。 下午的时候,晓雨把市一中的预习资料整理好,装在一个印着樱花的信封里,又放了张自己画的香樟叶小卡片——她想着苏晴喜欢收集这些小物件,说不定能放进笔记本里。刚出门,就看见苏晴站在楼下,手里也拿着个淡蓝色信封,里面是启明的理科笔记,封面上画着小小的樱花:“我跟我妈说去给你送笔记,她特意让我带了刚做的冰粉,放了好多葡萄干。” 两人坐在小区的长椅上,拆开对方送的信封,阳光落在笔记上,字迹里满是细碎的期待。晓雨翻到苏晴的笔记,在“函数重点”那页,苏晴写了行小字:“等周末夜市,教你用理科思维解语文阅读题!”;苏晴看着晓雨的资料,在“文学社投稿技巧”旁边,晓雨画了个小老虎,旁边写着:“下次投稿,写我们的故事吧。” “对了,王浩说周末要在夜市给我们表演骑自行车,说摔了三次学会的,一定要让我们看‘胜利的姿势’。”苏晴突然说,眼里闪着光。 “那我要把吉他谱带上,让文艺委员弹《起风了》,我们可以一起唱。”晓雨笑着点头,手里的录取通知书被风吹得轻轻晃,信封上的校徽在阳光下,像撒了把小小的星光。 她知道,这些印着不同学校名字的信封,不是分别的信号,而是他们一起走向未来的约定——就像夜市的烟火气总会飘得很远,他们的友谊,也会跟着这些星光,一直亮下去。 ------------ 第三十一章 樱花树下的新起点 第三十一章樱花树下的新起点 九月的风掠过市一中的樱花树,浅粉色的花苞缀满枝头,像无数个待拆的惊喜。林晓雨抱着一摞新书,站在“高一新生报到处”的红色拱门下,指尖不经意触到录取通知书的牛皮纸信封,那层挺括的触感里,还藏着八月末收到通知书时的雀跃余温。 “同学,高一(3)班在东侧教学楼,文学社招新在图书馆负一楼,记得领社团报名表哦!”学生会学姐的声音清亮,马尾辫上别着的樱花发夹晃了晃,竟和晓雨书签上的花瓣颜色分毫不差。 她抱着书往教学楼走,路过操场时,篮球拍打地面的声响突然钻进耳朵,恍惚间以为是王浩在练球,脚步差点顿住。摸出手机,看到苏晴半小时前的消息:【启明的香樟开始落果了,我拍了视频,等你晚自习结束看!】末尾还跟着个小老虎表情包——正是苏晴帆布包上那个磨毛布偶的同款。 “同学,你的书掉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弯腰捡起滑落的《高一语文必修一》,封面上印着文学社的征稿启事,“你也想报文学社?我听说周学姐特别厉害,去年拿了全国作文赛的奖。” 晓雨认出他是初中隔壁班的陈默,以前总在图书馆见他埋头刷题:“对,我带了投稿作品,想试试编辑部。”她忽然想起苏晴理科笔记上的小字“周末教你用理科思维解阅读题”,忍不住笑了,“对了,你数学好吗?我可能需要……课后‘外援’。” 陈默推了推眼镜,嘴角弯起:“我理科还行,我们可以互相讲题,你教我语文阅读,我帮你理函数思路。” 正说着,文艺委员抱着把吉他从艺术楼方向跑过来,琴弦撞出一串脆响:“晓雨!我在二中音乐社看到你们学校文学社的招新海报,特意过来给你加油!”她把吉他往樱花树下一靠,“等你进了文学社,得把我们的故事写进去,我随时当‘素材库’!” 晓雨看着她活力满满的模样,又想起王浩昨天在群里发的“自行车特技练习视频”——摔了个屁股蹲还喊“这是胜利的伏笔”,忍不住笑出声。她给苏晴发了条消息:【市一中的樱花树好漂亮,文学社学姐戴着和你书签同款的发夹。对了,我认识了个理科高手,以后不怕函数题啦!】 消息刚发出去,手机就震动起来,是苏晴的视频通话。屏幕里,她站在启明中学的香樟树下,校服校徽在阳光下闪闪发亮:“晓雨你看!我们学校的香樟特别茂密,我刚在理科实验班报完到,班主任说每周三有竞赛辅导。”她把镜头转向教室,“你看我座位的窗户,能看到操场,以后你骑车来,我在三楼就能看见你!” 晓雨举着手机绕樱花树转了半圈,让苏晴看清满树花苞:“等樱花开了,我拍延时视频给你,就像我们还在同一个校园。对了,文艺委员让我把我们的故事写进文学社投稿里。” “必须写!”苏晴笑着,“我把香樟树叶夹在信里寄给你,你把樱花花瓣寄给我,我们交换‘校园秘密’,把两个学校的风景都存起来。” 挂了电话,晓雨和陈默、文艺委员一起往文学社招新处走,三个人的影子被阳光拉得很长,混着樱花的浅香,落在新铺的沥青路上。她摸了摸口袋里苏晴送的樱花书签,又看了看印着文学社征稿启事的语文书,忽然觉得九月的风里,不仅有开学的忙碌,更有无数个可期待的明天——新的知识、新的朋友,还有跨越了学校距离,却依然紧紧相连的旧时光。 在图书馆负一楼的文学社招新台前,晓雨深吸一口气,递上准备好的投稿作品。学姐笑着接过,樱花发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林晓雨同学,欢迎加入市一中文学社,期待你写出更多像‘樱花与香樟’这样温暖的故事。” 晓雨点了点头,窗外的樱花树在暮色里渐渐朦胧,手机却弹出王浩的群消息:【兄弟们!我在区三中篮球场已经称霸了!周末夜市见,我请吃双份糖葫芦!】 她笑着回复“一定到”,然后翻开崭新的笔记本,在第一页写下:“高中第一天,樱花树下的约定,才刚刚开始。” ------------ 第三十二章 自我介绍里的樱花与星光 第三十二章自我介绍里的樱花与星光 清晨的阳光斜斜地穿过市一中高一(3)班的玻璃窗,在课桌上切割出明亮的方块。林晓雨坐在第三排靠窗的位置,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袋上的樱花挂饰——那是苏晴昨天寄来的香樟叶信封里,额外塞的小礼物,粉白的花瓣被压得平整,像一片凝固的春光。 “同学们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兼数学老师,张诚。”讲台前的男老师推了推黑框眼镜,目光扫过全班四十五张青涩的脸,“今天是开学第一课,我们先从自我介绍开始。规矩很简单:姓名、兴趣,再加一个‘初中最难忘的瞬间’。” 第一个站起来的是前排的短发女生,声音脆生生的:“我叫李萌,喜欢画画,初中最难忘的是艺术节画了幅《星空》,拿了校级一等奖!” 掌声稀稀拉拉地响起,晓雨却在“星空”两个字里晃了神——她想起初三那年,和苏晴在画室里把颜料涂满手背,说要画“属于我们的星空”,最后却因为调色盘打翻,变成了一幅抽象的“彩色云朵”。 “我叫赵磊,喜欢打篮球,初中最难忘的是……”男生挠了挠头,“是校队夺冠那天,队长请我们吃了整整十份烤冷面!” 哄笑声里,晓雨的胃里泛起熟悉的暖意。夜市的烤冷面、苏晴的冰粉、王浩的糖葫芦……这些味道像一串发光的珍珠,串起了整个初中的夏天。她下意识摸出手机,想给苏晴发个消息,却在屏幕亮起时看到了锁屏壁纸——那是聚会那天拍的夜市灯火,苏晴的帆布包在人群里格外显眼。 “该你了,林晓雨。”张老师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晓雨深吸一口气,抱着《语文必修一》站起来,封面上的文学社征稿启事在阳光下微微反光。她能感觉到全班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有好奇,有审视,还有陈默投来的鼓励眼神——他就坐在斜后方,手里转着的笔突然停了。 “大家好,我叫林晓雨。”她的声音有点发紧,“兴趣是写作,现在是市一中文学社的新成员。” 说到“文学社”时,她刻意加重了语气,像是在向某个远方的人报告进度。 “初中最难忘的瞬间……”晓雨的视线掠过窗外的樱花树,花苞比报到那天又饱满了些,“是和最好的朋友,把写着‘一起考市一中’的纸条埋在海边的沙里。我们说,要做永远的同桌,永远一起吃烤冷面。” 话音刚落,后排有个戴鸭舌帽的男生突然举手:“林晓雨同学,你说的‘最好的朋友’,是去了启明中学的苏晴吗?” 晓雨猛地抬头——鸭舌帽男生旁边,几个女生正凑在一起小声议论,其中一个还拿着本启明中学的招生简章。 “你怎么知道?” “我哥在启明读高二,”男生笑了笑,“他说理科实验班有个女生,帆布包上挂着个磨毛小老虎,经常一个人在香樟树下看书,一看就是半天。” 晓雨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原来苏晴的香樟树下,也有别人在悄悄注视着她的孤单。 “我还知道,”鸭舌帽男生往前探了探身,“你朋友上周在启明的摸底考里,数学拿了年级前五十!她跟老师说,是为了‘和市一中的朋友一起进步’才拼命刷题的。” 暖意在胸腔里轰然炸开,晓雨的眼眶突然有些烫。她想起苏晴笔记里“周末教你用理科思维解阅读题”的小字,想起那封印着香樟叶的信封,原来那些看似平淡的细节里,全是对方偷偷藏起来的牵挂。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晓雨的声音带着点鼻音,却很坚定,“其实我们现在还在‘比赛’:她拍启明的香樟给我,我拍市一的樱花给她;她做理科笔记,我写文学社的稿子,每周交换一次‘成长报告’。” 她从笔袋里掏出那片樱花挂饰,举到大家面前:“这是她送我的,说‘樱花和香樟要一起开花结果’。” 教室里安静了几秒,随即爆发出更热烈的掌声。李萌眼睛亮晶晶的:“晓雨,你和你朋友的故事好暖!以后文学社发刊了,一定要写出来!” 陈默推了推眼镜,嘴角的笑意很淡却很真:“林晓雨,你的‘理科外援’随时待命,保证让你和你朋友的‘比赛’不分胜负。” 张老师也放下了手里的花名册,黑框眼镜后的目光格外温和:“林晓雨同学,你的自我介绍很特别。友谊不是捆绑,是各自成长却彼此照亮,这很难得。” 晓雨坐下时,后背沁出一层薄汗,心里却像被阳光晒过的被子,又暖又轻。她给苏晴发了条消息:【我们班有人看见你在香樟树下看书了,他说你数学考得超棒!对了,我把我们的故事告诉新同学了,他们都喊着要看连载呢。】 几乎是秒回,苏晴的消息带着一连串感叹号:【真的吗!那我要更努力刷题了!对了,我妈今天做了冰粉,放了双倍葡萄干,等你周末来吃!】 窗外的樱花树被风吹得轻轻摇晃,浅粉色的花苞簌簌落在窗台上。晓雨看着那些小小的、等待绽放的花骨朵,突然明白,高中的第一课,教给她的不仅是如何介绍自己,更是如何带着旧时光的温暖,在新的土壤里,把友谊和梦想,都长成参天的模样。 她翻开崭新的笔记本,在“开学第一课”的标题下,认真地写下: “自我介绍里的秘密:有些约定,隔着樱花和香樟,也能开出满树星光。” 而讲台下,陈默悄悄在自己的数学笔记本上,给“函数重点”那页画了个小小的樱花符号;李萌则拿出素描本,开始勾勒一幅《樱花与香樟的约定》;鸭舌帽男生点开了启明中学的官网,把理科实验班的招生简章,转发给了自己的哥哥。 阳光依旧明亮,高一(3)班的开学第一课,在自我介绍的笑声与掌声里,悄悄埋下了无数个关于成长、关于友谊、关于未来的,待拆的惊喜。 ------------ 第三十三章 高一的“文理分科”初探 第三十三章高一的“文理分科”初探 十月的风已经带了点凉意,吹得文科楼前的香樟树沙沙作响,叶子上的阳光碎成一片片,落在高一(1)班的窗台上。教室里没有开风扇,却比平时更显燥热——黑板中央用白色粉笔写着“高一文理分科意向讨论”,下方画着两道歪歪扭扭的竖线,左边写“文”,右边写“理”,陈老师手里拿着一本《高中文理分科指南》,书页被翻得有些卷边,而每个同学的桌角,都放着一张浅粉色的分科意向表。 林晓雨的指尖在那张表上反复摩挲,“文科意向”和“理科意向”两个选项旁的方框,被她用铅笔涂了又画,已经变得模糊。她抬头看向黑板,陈老师正指着投影幕布上的表格:“大家看,文科主要对应语文、数学、英语、历史、地理、政治,理科是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化学、生物。选科不只是选科目,更是选未来的专业方向,比如理科以后可以报计算机、医学、工程,文科可以报汉语言、新闻、法学……” 台下的同学已经开始小声讨论,前排的李昊把意向表推到同桌面前,用铅笔敲了敲“理科”那栏:“我肯定选理,以后想考计算机专业,现在人工智能多火啊,毕业好找工作!”旁边的张琪皱着眉,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滑动:“我还在纠结,我爸让我选理,说文科就业面窄,但我上次模考历史全班第一,物理才刚及格……” 林晓雨的手机在桌肚里震动了一下,是妈妈发来的微信,内容是一篇标题为《2025年理科专业就业率TOP10》的文章,后面跟着一个“微笑”的表情。她快速把手机按灭,指尖又攥紧了手里的笔——上周六晚上,妈妈特意给她打了四十分钟电话,语气里满是担忧:“晓雨啊,你看你表姐,学文科毕业考公务员考了三次都没考上,最后只能去小公司做文员;你表哥学计算机,刚毕业就进了大厂,工资是你表姐的三倍。理科就业面广,以后不管是考研还是找工作,都比文科稳。” 爸爸在旁边也接过电话,声音比妈妈温和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爸爸不是不让你喜欢文学,爱好可以当副业,但主业得选个靠谱的。我已经给你整理了近几年理科热门专业的分数线,存在你电脑桌面的‘升学资料’文件夹里,你有空看看。” 那晚上,林晓雨打开那个文件夹,里面的Excel表格列得密密麻麻,从“计算机科学与技术”到“临床医学”,每个专业后面都标着就业率、平均薪资、推荐院校。她翻到最后,却在表格底部看到爸爸加的一行小字:“晓雨如果坚持选文,也可以,但要考虑清楚未来的压力。”这句话像一根细针,扎得她心里又酸又胀——她知道父母是为她好,可他们好像忘了,她从初中就埋下的文学种子,早就生根发芽了。 “林晓雨,你现在有初步想法了吗?”陈老师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全班同学的目光都集中过来,林晓雨下意识地把意向表往桌下藏了藏,手指扣着桌角,小声说:“我……我还在考虑。” “没关系,现在就是初步讨论,不用急着下决定。”陈老师笑了笑,目光扫过全班,“其实选科没有绝对的‘好’与‘坏’,关键是要结合自己的兴趣和优势。比如王萌,上次历史月考全班第一,作文还拿了满分,她选文科就很合适;李昊物理、数学都是强项,选理科能发挥优势。” 王萌听到自己的名字,立刻举起手,笑着说:“我肯定选文!我从小就喜欢看历史书,上次看《明朝那些事儿》,熬夜看到三点,现在还能背出明朝十六帝的顺序呢!而且我跟晓雨一样,都报了文学社的招新,以后想跟她一起写文章。” 林晓雨转头看向王萌,王萌冲她眨了眨眼,手里晃了晃那张文学社招新单——和林晓雨口袋里的那张一样,边角都被揉软了。她突然想起初中时,在图书馆找到的那本旧童话书,学姐在扉页写的“文学不是无用的浪漫,是藏在文字里的光”,还有她第一次在校刊发表文章时,社长说的“喜欢就坚持,总会有开花的那天”。这些画面像小石子一样,落在她心里,泛起轻轻的涟漪。 可涟漪很快就被另一个声音打散了——她想起上周回家,妈妈翻出她初中的日记本,指着里面的文章说:“写这些东西能当饭吃吗?你表姐当年也喜欢写,现在还不是在小公司做行政,一个月工资刚够房租。”爸爸在旁边附和:“我们不是不让你写,是怕你以后后悔。理科专业多,不管是考公还是进企业,选择都比文科多。” “晓雨,你是不是担心爸妈不同意啊?”班会结束后,王萌挽着她的胳膊往校门口走,风把她们的校服衣角吹得飘起来。“我妈也跟我聊过,说文科就业难,但我跟她聊了我以后想当编辑,还把我写的文章给她看,她现在虽然没完全同意,但也不反对了。” 林晓雨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声音有点闷:“我爸妈觉得理科好就业,还发了好多理科专业的资料给我,我跟他们说我喜欢文学,他们就说我‘不懂事’,‘目光短浅’。”她摸了摸口袋里的文学社招新单,纸张边缘已经被体温焐热,上面“诗歌朗诵会”的字样,像是在提醒她曾经的热爱。 走到校门口的公交站,林晓雨要等的10路车还没来,王萌的车先到了。“你别太急,”王萌上车前回头对她说,“或许你可以把你初中发表的文章给爸妈看看,让他们知道你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喜欢。” 公交车开走后,林晓雨站在公交站的广告牌下,看着上面“人工智能未来趋势”的广告,心里更乱了。她掏出手机,打开爸爸发的“理科专业列表”,手指划过“计算机科学与技术”“电子信息工程”这些专业,却怎么也提不起兴趣。她又点开相册,翻出初中时在文学社的照片——她和苏晴拿着校刊,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照片背景是图书馆的旧书架,上面还放着那本她找到的童话书。 公交来了,林晓雨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的风景慢慢往后退。她想起高一开学那天,陆哲宇给她文学社招新单时说的“喜欢就去试试,高中有很多机会可以坚持自己的爱好”,又想起自我介绍时,全班同学为她鼓掌的样子,心里突然有点难受——为什么坚持自己喜欢的东西,会这么难呢? 回到家时,妈妈正在厨房做饭,闻到她进门的声音,立刻探出头:“晓雨回来啦?今天班会讨论分科,你想清楚没?我跟你爸商量了,还是选理科好,你爸同事的儿子,学计算机的,今年刚毕业就拿了月薪一万五。” 爸爸从客厅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打印好的纸:“这是我整理的理科重点高中的升学率,还有近几年理科生考公的岗位表,你看看,比文科多太多了。” 林晓雨把书包放在玄关的柜子上,没有去接那张纸,而是轻声说:“爸,妈,我想选文科。” 厨房的抽油烟机停了,妈妈手里的锅铲顿在半空,脸上的笑容也消失了:“你怎么还在想文科?我跟你说的话你没听进去吗?文科就业那么难,你以后怎么办?” “我以后想当编辑,或者写文章,”林晓雨抬起头,看着爸妈的眼睛,“我初中就参加了文学社,还发表过文章,我不是一时兴起,我是真的喜欢文学。” “喜欢能当饭吃吗?”妈妈把锅铲往锅里一放,声音提高了些,“编辑一个月能挣多少钱?你知道现在房价多高吗?你以为光靠‘喜欢’就能活下去?” 爸爸叹了口气,把那张纸递到她面前:“晓雨,我们不是不让你喜欢文学,是怕你以后后悔。你现在还小,不知道生活的压力,等你长大了,就知道我们今天的决定是对的。理科专业多,以后不管是考研还是找工作,都比文科有优势,等你稳定了,再把文学当爱好,不是一样吗?” 林晓雨看着那张纸上密密麻麻的字,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她想说“不一样”——爱好和主业,怎么会一样呢?可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她转身走进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 房间的书桌上,放着她初中的日记本,还有那本从图书馆借来的童话书(后来学姐毕业时送给她了)。林晓雨爬起来,翻开童话书,学姐写的批注映入眼帘:“成长就是,即使知道世界有很多现实的规则,也不放弃心里的光。”她又翻开日记本,里面夹着她第一次发表文章的校刊,文章标题是《我的秘密基地》,写的是她和陈阳在教室后窗的故事,末尾还有社长的评语:“文字里有温度,继续加油。” 眼泪突然掉了下来,落在校刊的纸页上,晕开了小小的一圈。林晓雨抹了抹眼泪,心里突然有了一点小小的决心——她不想放弃自己的热爱,或许她可以再试试,跟爸妈好好沟通,让他们知道,她不是“不懂事”,而是真的想为自己的喜欢拼一次。 她拿起手机,给王萌发了条微信:“明天放学后,你能陪我去找陈老师聊聊吗?我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跟爸妈好好说分科的事。” 很快,王萌回复了一个“没问题”的表情包,还加了一句:“加油!你的文章那么好,肯定能说服你爸妈的!” 林晓雨看着手机屏幕,嘴角慢慢向上弯了弯。她知道,说服爸妈可能还需要时间,分科的纠结也不会一下子就解决,但至少现在,她不再像之前那样迷茫了。她把童话书放在枕头边,又把文学社招新单夹进日记本里,心里暗暗想:明天去找陈老师问问,或许她能给我一些建议。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日记本上,照亮了她写在扉页的那句话:“要永远记得,心里的光。”而桌角的分科意向表,还静静地躺着,“文科意向”那栏的方框,虽然依旧模糊,却比之前多了一道浅浅的、坚定的勾。 ------------ 第三十四章 军训的“汗水与坚持” 第三十四章军训的“汗水与坚持” 九月的太阳还带着盛夏的余威,把星华中学的塑胶操场烤得发烫,连空气都像是被拧成了湿热的棉絮,裹在每个人身上。林晓雨站在高一(1)班的队列里,蓝白相间的军训服已经被汗水浸得发皱,领口处印着一圈淡淡的盐渍,像是地图上的浅滩。她的防晒霜早在半小时前就被汗水冲没了,后颈的皮肤晒得发红,被衣领摩擦着,传来一阵细微的刺痛。 “都站好了!抬头、挺胸、收腹!中指贴紧裤缝!” 教官赵哥的声音像淬了冰,在操场上回荡。他穿着迷彩服,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站在队列前,身姿挺拔得像棵白杨树。他的目光扫过队列,林晓雨下意识地把腰挺得更直,可腿肚子却控制不住地发颤——这已经是她们站军姿的第二十分钟了,脚掌贴在滚烫的塑胶地上,像是踩在刚出炉的铁板上,每一秒都在煎熬。 林晓雨偷偷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旁边的李雪。李雪是她军训时认识的新同学,个子比她高一点,扎着一个利落的马尾,额前的碎发被汗水粘在皮肤上,却依旧站得笔直。察觉到林晓雨的目光,李雪微微侧过头,用口型对她说:“再坚持会儿,还有十分钟。” 林晓雨点点头,把目光重新落回前方。她的水壶放在操场边的台阶上,早上灌的凉白开现在估计已经变温了,她甚至能想象到水流过喉咙时,那种短暂的清凉。可现在,她连抬手擦汗的资格都没有——赵哥刚才说,谁要是动一下,整个队列就多站五分钟。 “报告!” 队列末尾突然传来一个女生的声音,林晓雨回头看去,是隔壁班的一个女生,她的脸色苍白,手捂着肚子,“我……我有点头晕。” 赵哥快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眉头皱了皱:“去旁边医疗点歇会儿,喝点藿香正气水。”他转身对着全班,声音比刚才柔和了些,“要是感觉不舒服,别硬撑,及时报告,身体是第一位的。” 看着那个女生扶着墙慢慢走开,林晓雨的心跳突然快了几分。她也觉得有点晕,眼前的操场像是在慢慢旋转,耳边的蝉鸣变得越来越响,连赵哥的声音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她的手悄悄攥紧了衣角,指甲掐进掌心,想通过疼痛让自己清醒一点——她不想当“逃兵”,初中体育加试800米不达标时,她每天早起训练,最后不也突破了吗?可现在,腿上的酸痛和头顶的烈日,像是两只手,拽着她往放弃的边缘拉。 “林晓雨!” 赵哥的声音突然在她面前响起,林晓雨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的肩膀歪了。她赶紧调整姿势,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等着赵哥的批评。可赵哥只是看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晒红的后颈上,“你的防晒霜没涂够吧?下午记得多涂两层,或者戴个冰袖。” 说完,他转身走回队列前,继续说道:“我知道站军姿很累,尤其是这么热的天。但军训练的就是你们的毅力,现在你们能坚持站三十分钟,以后遇到更难的事,就不会轻易放弃。”他顿了顿,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哨子,“再坚持五分钟,吹哨休息!” 五分钟,一百八十秒。林晓雨在心里默默数着,每数一秒,就感觉脚掌的疼痛更甚一分。她想起昨天晚上,王萌在微信上跟她说的话:“军训虽然苦,但结束后你肯定会怀念的,我们一起坚持,等军训结束去吃冰粉!”她还想起初中时,体育老师说的“坚持到最后,你会感谢现在的自己”。这些话像小石子一样,落在她心里,让她原本快要松懈的意志,又重新绷紧了些。 “嘀——” 哨声终于响起,林晓雨几乎是立刻就放松了身体,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李雪赶紧扶住她,笑着说:“你刚才脸都白了,我还以为你要报告呢。” “差点就真的撑不住了,”林晓雨揉了揉腿肚子,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你的腿不疼吗?” “怎么不疼?”李雪挽起裤腿,露出膝盖下方一块淡淡的淤青,“昨天练正步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现在还疼呢。”她从背包里掏出一包湿巾,递给林晓雨一张,“擦擦汗吧,医疗点有凉茶,我们去喝点?” 林晓雨点点头,跟着李雪往医疗点走。操场边的梧桐树下,放着几个大水桶,里面装着冰镇的凉茶,旁边还有志愿者学姐在给大家递一次性杯子。林晓雨接过一杯,凉茶入口,带着淡淡的菊花味,顺着喉咙滑下去,瞬间驱散了不少燥热。 “晓雨!” 王萌从另一边跑过来,她的军训服袖子卷到了小臂,露出晒黑了一圈的胳膊。“刚才看你站军姿的时候好像快撑不住了,没事吧?”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风扇,按了开关,递到林晓雨面前,“我妈给我带的,你吹会儿。” 林晓雨接过小风扇,凉风拂过脸颊,舒服得叹了口气。“没事,就是有点晕,现在好多了。”她看着王萌,“你们排练得怎么样?” “别提了,”王萌撇撇嘴,“我们排正步总走不齐,教官都快被我们气笑了。不过刚才赵哥跟我们说,他以前当兵的时候,站军姿能站两个小时,还在雪地里练过,跟他比,我们这点苦算什么。” 林晓雨心里一动,想起刚才赵哥的样子。他看起来严肃,却会提醒她涂防晒霜,会让不舒服的同学休息,原来还有这样的经历。她看着操场上其他队列,大家都在认真地训练,有的在练正步,有的在练敬礼,汗水顺着每个人的脸颊往下流,却没人轻易放弃。 休息时间结束,赵哥的哨声再次响起。林晓雨把小风扇还给王萌,深吸一口气,跟着李雪回到队列里。接下来要练的是正步,赵哥先给大家做示范,他的正步踢得标准又有力,每一步落地,都像是在地上敲了一下。 “分解动作!一!” 赵哥喊出口令,大家同时抬起左腿,脚尖绷直。林晓雨的脚后跟昨天练正步时磨破了,贴了创可贴,可现在一用力,还是传来一阵刺痛。她咬着牙,把重心放在右腿上,尽量让自己的动作标准些。 “二!” 换腿的时候,林晓雨没站稳,身体晃了一下。赵哥走过来,弯腰帮她调整了一下脚尖的角度:“脚尖再绷直点,重心往前移,别往后仰。”他的手指碰到林晓雨的脚踝,带着一点粗糙的触感,“是不是磨破脚了?晚上回去用热水泡泡,明天要是还疼,就跟我说,我给你安排个轻松点的活。” 林晓雨愣了一下,赶紧摇头:“不用,教官,我能坚持。” 赵哥看着她,笑了笑:“好,有骨气。但要是实在疼,别硬撑,知道吗?” 接下来的训练,林晓雨比之前更认真了。虽然脚后跟还是疼,但她想起赵哥说的话,想起王萌和李雪的鼓励,就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会儿。练正步的时候,她跟着口令,一步一步地走,汗水滴在地上,很快就被蒸发,留下一个个小小的湿痕,又很快被新的汗水覆盖。 夕阳西下的时候,操场上的温度终于降了些。赵哥让大家集合,站成一个方阵,“今天大家都表现得不错,尤其是林晓雨同学,刚开始站军姿的时候快撑不住了,最后还是坚持了下来,值得表扬。” 林晓雨没想到赵哥会提到自己,脸一下子红了,周围的同学都转过头来看她,李雪还悄悄给她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明天我们要开始练会操的队形了,”赵哥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期待,“会操结束后,学校会评‘优秀方队’,我希望咱们班能拿到这个荣誉,大家有信心吗?” “有!” 全班同学的声音响亮又整齐,回荡在操场上,连旁边的梧桐树都像是被惊动了,叶子沙沙作响。林晓雨看着身边的同学,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汗水,却依旧笑得灿烂,她突然觉得,今天的疲惫好像都不算什么了——这些汗水,这些坚持,都是她高中生活里,最珍贵的开始。 晚上回到宿舍,林晓雨用热水泡了脚,脚后跟的创可贴已经被汗水浸透了,她小心翼翼地撕下来,看到磨破的地方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她给王萌发微信:“今天差点就放弃了,还好有你和李雪,还有赵哥的鼓励。” 很快,王萌回复了:“我就说你可以的!明天我们一起加油,争取拿到‘优秀方队’!对了,我妈给我寄了两盒冰粉粉,等军训结束我们在宿舍煮!” 林晓雨看着手机屏幕,忍不住笑了。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耳边仿佛还能听到操场上的哨声和同学们的口号声。她想起今天站军姿时,看着太阳一点一点移动,心里想的“再坚持一秒”,想起练正步时,脚后跟的疼痛和赵哥的鼓励,突然明白,军训教会她的,不只是标准的军姿和正步,更是在困难面前,不轻易放弃的勇气。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林晓雨的军训服上,那件被汗水浸过的衣服,好像也变得更有意义了。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期待着明天的训练,期待着会操表演,期待着在这段充满汗水的日子里,收获更多的成长。 ------------ 第三十五章 第一次高中月考的“打击” 第三十五章第一次高中月考的“打击” 十月的风卷着梧桐叶,在星华中学的主干道上滚出沙沙的声响,阳光透过稀疏的枝叶,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却没带来多少暖意。林晓雨抱着一摞刚发下来的试卷,走在回教室的路上,脚步比平时慢了许多——最底下那张数学试卷,右上角用红笔写着的“58”分,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得她胸口发闷。 这是她高中的第一次月考,考前她熬夜刷了三套数学模拟题,把初中的数学笔记翻了一遍又一遍,甚至还请教了邻居家的高中生,可拿到成绩的那一刻,所有的努力好像都成了泡影。红笔在试卷上勾出的错题密密麻麻,有的是因为公式记错,有的是因为步骤疏漏,最后一道大题更是只写了个“解”,就卡在了第二步,连思路都没理清楚。 “晓雨!等等我!” 身后传来王萌的声音,林晓雨停下脚步,下意识地把数学试卷往里面塞了塞。王萌抱着试卷跑过来,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飘起来,她的脸上带着点沮丧,把自己的数学试卷递过去:“你看我这分数,72分,比预估的低了十多分,好多知识点都没吃透。” 林晓雨接过王萌的试卷,目光扫过那些红色的批注,心里稍微松了点——原来不是只有她考得差。可当王萌看到她压在最底下的数学试卷时,声音还是顿了一下:“你……你数学才58?” 林晓雨点点头,声音有点闷:“最后一道大题完全没思路,前面还有好几道题算错了。”她把试卷卷成一个筒,指尖用力攥着,纸边缘硌得手心有点疼,“我还以为高中数学跟初中差不多,没想到这么难,好多知识点听老师讲的时候懂了,一做题就懵。” 王萌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我也一样!你记得上次数学课讲的函数单调性吗?老师在黑板上推导的时候我觉得挺简单,结果考试的时候碰到变式题,我当场就慌了。刚才我听李雪说,她数学考了92,问她怎么学的,她说她暑假提前预习了高一的内容,还报了网课。” 林晓雨心里“咯噔”一下——她暑假也预习了,可只是对着课本看了一遍,没做练习题,也没深入理解知识点,现在看来,跟没预习没什么区别。她想起初中时,数学虽然不是强项,但每次都能考到80分以上,从来没像现在这样,连及格线都没摸到。 走进教室时,里面已经热闹起来,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讨论分数,有的兴奋地分享自己的好成绩,有的则像她一样,低着头小声叹气。李雪坐在座位上,正拿着数学试卷给同桌讲解难题,她的试卷上几乎没有错题,只有最后一道题被扣了2分,红笔写的“98”分格外显眼。 林晓雨回到自己的座位,把试卷摊在桌面上,目光落在最后一道大题上。题目是关于二次函数与不等式的综合应用,她记得考场上,她盯着题目看了十分钟,脑子里只有“二次函数图像”“判别式”这些零散的知识点,却怎么也没办法把它们串起来,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时间流逝,在答题卡上留下一片空白。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陈老师拿着教案走进教室,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她的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大家桌面上的试卷上,语气比平时温和了些:“这次月考,是大家高中阶段的第一次正式考试,成绩出来后,肯定有人开心,有人失落。我看了大家的试卷,发现很多同学都存在一个问题——对高中知识的难度预估不足,还在用初中的学习方法来应对。” 陈老师把投影仪打开,屏幕上出现了这次月考的数学成绩分布表:最高分98,最低分32,平均分65,及格率只有60%。“大家看这个数据就知道,不是你们不够努力,是高中数学确实比初中难了一个档次。”她指着屏幕上的一道错题,“比如这道函数题,初中只要求大家掌握基本性质,可高中不仅要会用性质,还要结合不等式、定义域来综合分析,这就需要大家改变学习思路。” 林晓雨抬起头,看着屏幕上的错题解析,突然发现自己当时卡壳的地方,其实只要换个角度,先求函数的定义域,再结合单调性分析,就能得出答案。她拿出笔,在试卷旁边飞快地记着,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让她稍微平静了些——原来不是她笨,是她还没找到高中数学的学习方法。 下课铃响后,陈老师叫住了林晓雨:“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林晓雨跟着陈老师走进办公室,里面弥漫着淡淡的粉笔灰味,阳光透过窗户,落在办公桌上的一摞教案上。陈老师从抽屉里拿出她的数学试卷,指着上面的错题说:“你看你这些错题,大部分都是因为知识点掌握不扎实,比如这道题,你把二次函数的顶点公式记错了,导致后面全算错;还有这道题,步骤很详细,但最后一步计算失误,丢了分。” 她顿了顿,抬头看着林晓雨,眼神里带着鼓励:“我知道你初中数学成绩不错,这次没考好,肯定心里不好受。但高中和初中不一样,知识密度大,难度高,需要你花更多时间去理解、去总结,而不是靠死记硬背和刷题。” 陈老师从书架上拿出一本《高中数学思维导图》,递给林晓雨:“这本书你拿去看,里面把每个章节的知识点都梳理成了思维导图,有助于你建立知识体系。另外,我建议你准备一个错题本,把每次考试的错题整理进去,注明错误原因和正确思路,下次复习的时候就能针对性地查漏补缺。” 林晓雨接过书,封面上的“思维导图”四个字格外醒目,她低头看着陈老师在试卷上写的批注,字迹工整,每一道错题旁边都标着“知识点疏漏”“计算失误”“思路错误”,心里突然一阵暖流——原来老师这么关注她的试卷。 “谢谢陈老师,我一定会好好整理错题,争取下次进步。”林晓雨的声音比刚才坚定了些。 “我相信你。”陈老师笑了笑,“别因为一次考试就否定自己,高中还有很多次考试,重要的是从每次失败中找到问题,然后解决它。你喜欢文学,文科的优势很明显,只要把数学补上来,总成绩肯定能上去。” 从办公室出来,林晓雨抱着那本《高中数学思维导图》,脚步轻快了许多。梧桐叶落在她的肩膀上,她抬手把叶子摘下来,夹进书里——像是给自己的高中学习,留下一个小小的纪念。 回到家时,妈妈正在厨房做饭,闻到她进门的声音,立刻探出头:“晓雨回来啦?月考成绩出来了吗?” 林晓雨把试卷拿出来,递给妈妈,心里有点紧张——她以为妈妈会像之前分科时那样批评她,可妈妈只是认真地看着试卷,眉头皱了皱,却没说什么。 “数学确实考得不太好,”妈妈把试卷放在茶几上,转身走进厨房,端出一杯热牛奶,“但我看你试卷上的错题,很多都是因为没适应高中的题型,不是不会。刚才我问了邻居家的小张,他说高中数学需要多总结,还把他的错题本拍照发给我了,你一会儿看看,参考一下。” 林晓雨接过热牛奶,温度透过杯子传到手心,暖到了心里。她看着妈妈的背影,突然想起之前分科时,妈妈虽然反对她学文,但还是默默帮她整理文科资料;现在她考差了,妈妈也没有批评,而是帮她找学习方法。原来妈妈的爱,一直都藏在这些细节里。 晚上,林晓雨坐在书桌前,打开电脑,把邻居家小张的错题本照片导出来。小张的错题本整理得很细致,每道题都分了“题目”“错误解法”“正确解法”“知识点总结”四个部分,还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了重点。她拿出一个新的笔记本,在封面上写下“高中数学错题本”,然后从这次月考的数学试卷开始,一道题一道题地整理。 她先用蓝色的笔抄下题目,再用黑色的笔写下自己的错误解法,接着对照答案,用红色的笔写下正确解法,最后在旁边用绿色的笔标注知识点——“本题考查二次函数的性质与不等式的综合应用,需注意定义域的取值范围”“本题易错点为公式记错,需牢记二次函数顶点公式:x=-b/(2a)”。 台灯的光落在笔记本上,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给房间添了一丝静谧。整理到最后一道大题时,她突然想起陈老师说的“建立知识体系”,便拿出那张《高中数学思维导图》,对照着上面的“函数模块”,把相关的知识点在错题本上画了一个小小的思维导图,把二次函数、一次函数、不等式之间的联系都标注出来。 当她合上错题本时,已经快十一点了。她伸了个懒腰,看着桌面上整理好的错题本和摊开的思维导图,心里突然踏实了许多——原来考差了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放弃努力。初中时体育加试800米不达标,她每天早起训练,最后不也突破了吗?高中数学虽然难,但只要她一步一步来,肯定能慢慢跟上。 她拿起手机,给王萌发了条微信:“我整理了这次月考的数学错题,明天带给你看看,咱们一起总结知识点吧?” 很快,王萌回复了一个“好呀”的表情包,还加了一句:“我也买了错题本,以后咱们每天放学后留半小时,一起讨论错题,争取下次月考都及格!” 林晓雨看着手机屏幕,忍不住笑了。她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躺到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陈老师鼓励的眼神和妈妈温暖的笑容。她知道,高中的学习之路还很长,以后肯定还会遇到更多困难,但只要她不放弃,一步一个脚印,就一定能实现自己的目标。 窗外的梧桐叶还在沙沙作响,像是在为她加油打气。林晓雨嘴角带着微笑,慢慢进入了梦乡——她梦见自己下次月考的数学试卷上,终于出现了一个红色的“80”分,旁边还有陈老师写的“进步很大,继续努力”。 ------------ 第三十六章 文科实验班的“新同桌” 第三十六章文科实验班的“新同桌” 十月末的风带着凉意,吹得文科楼前的银杏树簌簌落叶子,金黄的叶片像小扇子一样,飘落在教室窗外的花台上,给灰色的水泥地缀上了几分暖意。林晓雨站在高二(1)班——也就是文科实验班的教室门口,手里攥着书包带,指节微微发白。走廊里贴着各班的“文科状元笔记展示”,她扫过那些字迹工整的笔记,心里又多了几分紧张——能进这个班的,都是年级里文科成绩拔尖的学生,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上大家的节奏。 教室里已经来了不少人,靠窗的位置基本都被占了,只剩下第三组中间的一个空位。林晓雨深吸一口气,拖着书包走过去,刚把书包放在桌肚里,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亮的男生声音:“同学,这是你的座位吗?我刚才好像看到有人在这儿放了本书占座。” 她转过身,看到一个男生站在她身后,个子很高,穿着蓝白校服,袖口卷到小臂,露出手腕上一块黑色的运动手表。他的头发有点软,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眉毛,手里抱着一摞书,最上面是一本《史记》,封面上还贴着一张黄色的便利贴,写着“P38-42鸿门宴重点标注”。 “啊?我不知道有人占座……”林晓雨赶紧把书包拿起来,有点手足无措,“那我再找别的位置吧。” “不用不用,”男生赶紧摆手,把怀里的书放在旁边的空位上,笑着说,“我跟你开玩笑呢,这位置没人占,我就是看你好像有点紧张,跟你搭个话。我叫江皓,之前在高一(3)班,你呢?” 他笑的时候眼睛会弯成浅月牙,嘴角还有个小小的梨涡,看起来很开朗,一下子驱散了林晓雨的紧张。“我叫林晓雨,之前在高一(1)班。”她把书包重新放在桌肚里,坐下时,不小心碰到了桌角的笔盒,里面的笔滚了出来,一支蓝色的钢笔正好滚到江皓脚边。 江皓弯腰帮她捡起来,递过去的时候,林晓雨注意到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指尖还沾着一点黑色的墨水,像是刚写完字。“你的钢笔跟我的一样,都是‘英雄’牌的,”他指了指自己桌角的钢笔,“我爸说这种笔写起来顺手,给我买了三支,摔了两支,现在就剩这一支了。” 林晓雨接过钢笔,忍不住笑了:“我这支也是我妈给我买的,她说写作文用钢笔字好看,考试的时候能多拿点卷面分。” 两人正说着,上课铃响了,班主任陈老师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一张座位表。“同学们,欢迎大家加入文科实验班,”她笑着说,“现在我们先确认一下座位,大家看看自己旁边的同学,以后这就是你们的固定同桌了,有问题的现在可以提出来。” 林晓雨和江皓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原来他们是同桌。 第一节课是历史,老师讲的是“楚汉相争”,黑板上贴满了楚汉疆域图,还放了一段《楚汉传奇》的片段。林晓雨听得很认真,手里的笔在笔记本上飞快地记着,可听到“鸿门宴”的细节时,还是有点懵——项伯为什么要帮刘邦?刘邦逃席后留下的礼物有什么讲究?她皱着眉,在笔记本上画了个问号,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困惑表情。 “看不懂?”江皓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她,压低声音说,“我昨天刚看了《史记》里的‘项羽本纪’,可以给你讲讲。” 下课铃一响,江皓就把自己的《史记》拿过来,翻到“鸿门宴”那一页,指着上面的批注说:“项伯帮刘邦,是因为刘邦的谋士张良之前救过他,他是来报恩的;刘邦留下的白璧和玉斗,是故意示弱,让项羽放松警惕。你看这里,”他用铅笔划了一句“大行不顾细谨,大礼不辞小让”,“这句话是樊哙说的,意思是做大事不用在意小细节,刘邦逃席就是靠这句话壮的胆。” 他讲得很清楚,还举了几个例子,林晓雨一下子就懂了。她看着江皓笔记本上的标注,用不同颜色的笔把人物关系、时间线、重点句子分得清清楚楚,比她自己的笔记详细多了。“你的笔记好整齐啊,”她忍不住说,“我记笔记总是记不全,有时候还会漏重点。” “我有个记笔记的小技巧,”江皓从书包里掏出一个活页本,翻开给她看,“我会把笔记本分成三栏,左边记知识点,中间记老师补充的内容,右边画思维导图,把人物关系、时间线都画进去,这样复习的时候一目了然。你要是不嫌弃,我可以把我之前的历史笔记借你看。” 林晓雨眼睛一亮:“真的吗?那太谢谢你了!” 接下来的几天,林晓雨发现江皓不仅历史好,地理和政治也很厉害。地理课上,老师让大家画中国地形分布图,林晓雨总是把昆仑山和天山的位置搞混,江皓就拿了一张透明的塑料纸,铺在地图上,帮她把山脉的走向用不同颜色的笔标出来,还教她记口诀:“昆仑山脉像条龙,东西横亘在西中;天山山脉分南北,准噶尔和塔里木。” 政治课上,遇到难懂的哲学概念,江皓会用生活中的例子来解释。比如讲“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时,他就说:“比如我们都喜欢吃苹果,这是普遍性;但你喜欢吃红富士,我喜欢吃嘎啦果,这就是特殊性,是不是很好记?” 林晓雨的数学一直是弱项,虽然选了文科,数学还是要学。有一次晚自习,她对着一道解析几何题愁眉苦脸,草稿纸上画满了乱七八糟的辅助线,还是没思路。江皓看到了,凑过来看了一眼,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个坐标系:“这道题其实不用建复杂的辅助线,你看,把椭圆方程和直线方程联立,用韦达定理求交点坐标,很快就能算出来。” 他一边说一边写,步骤清晰,每一步都标得很清楚。林晓雨跟着他的思路走,很快就解出了这道题。“原来这么简单!”她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之前总是把问题想复杂了。” “刚开始都这样,”江皓把草稿纸推给她,“我之前学解析几何的时候,也卡了好几天,后来每天做一道题,慢慢就找到感觉了。你要是数学有不懂的,随时问我,咱们可以一起讨论。” 从那以后,林晓雨和江皓就成了学习上的“好搭档”。每天早上,江皓会提前十分钟到教室,把当天要讲的知识点整理成小卡片,递给林晓雨;晚上晚自习,两人会一起留在教室,林晓雨帮江皓修改作文——江皓的作文总是有点偏题,林晓雨会帮他梳理思路,调整结构;江皓则帮林晓雨补数学,从基础公式到解题技巧,一点一点地教她。 有一次,班级组织“学习经验分享会”,陈老师让他们俩上台分享搭档学习的经验。林晓雨站在讲台上,看着台下的同学,又有点紧张,江皓悄悄碰了碰她的胳膊,小声说:“别紧张,就跟平时咱们聊天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开始说:“我之前数学不好,总是跟不上大家的节奏,是江皓帮我整理笔记,教我解题技巧,现在我的数学成绩已经能稳定在80分以上了。而且他还会跟我分享历史和地理的学习方法,让我觉得文科学习其实很有意思。” 江皓接着说:“我之前写作文总是偏题,林晓雨会帮我分析题目,教我怎么抓重点,现在我的作文分数也提高了不少。其实搭档学习就是互相帮助,把对方的弱项变成强项,这样大家都能进步。” 他们的分享赢得了全班的掌声,陈老师笑着说:“你们俩就是咱们班‘互助学习’的典范,希望大家都能像他们一样,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搭档。” 分享会结束后,江皓把一本《文科数学解题技巧大全》递给林晓雨,封面上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是他的字迹:“里面有我整理的重点题型,还有易错点标注,你要是有不懂的,随时问我。对了,下周就要期中考试了,咱们可以一起制定个复习计划,争取都能考个好成绩。” 林晓雨接过书,指尖碰到便利贴,暖暖的。她抬头看向江皓,他正对着她笑,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给他的头发镀上了一层金边。她突然觉得,进入文科实验班,遇到这样一个开朗又热心的同桌,是她高中生活里的一份小幸运。 那天晚上,林晓雨在日记本上写下:“我的新同桌江皓,是个很开朗的男生,他帮我补数学,我帮他改作文,我们成了学习上的好搭档。希望期中考试我们都能进步,也希望以后能一直这样互相帮助,一起努力。” 写完,她把江皓给的数学书放在枕头边,又拿出他借她的历史笔记,翻到“鸿门宴”那一页,看着上面详细的标注,心里充满了动力。她知道,有这样一个好搭档,她一定能跟上文科实验班的节奏,在高中的学习路上,走得更稳、更远。 ------------ 第三十七章 国庆节的“班级出游” 第三十七章国庆节的“班级出游” 十月一日的晨光带着秋阳特有的清透,洒在星华中学的校门前,把挂在门楼上的“欢度国庆”红灯笼照得格外鲜亮。林晓雨背着一个半满的双肩包站在班级队伍里,指尖无意识地勾着背包带——里面装着妈妈凌晨起来煮的茶叶蛋、切好的苹果块,还有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薄外套,“山上风大,万一冷了呢”,妈妈的话还在耳边打转。 “晓雨,你带这么多东西,爬山的时候不累吗?”王萌从后面凑过来,晃了晃手里的迷你双肩包,“我就带了两瓶水和一包饼干,轻装上阵!” 林晓雨笑了笑,刚想说话,就听见前面传来江皓的声音:“大家都把手机调静音啊,一会儿上车别错过景点介绍!”他穿着一件浅灰色的运动外套,手里拿着一叠打印好的纸,正挨个发给同学们,“这是云台山的爬山攻略,上面标了休息点和观景台的位置,还有下山的集合时间,大家收好了。” 轮到林晓雨时,江皓特意多递了一张给她:“你上次说没爬过这么高的山,这张攻略上我标了比较缓的路线,你跟着这个走,能省点力。”他的指尖碰到林晓雨的手,带着一点微凉的温度,林晓雨赶紧接过攻略,低头说了声“谢谢”,耳尖却悄悄热了——自从成为同桌,江皓总像这样,记得她不经意说过的话。 大巴车沿着盘山公路往上开时,林晓雨靠窗坐着,江皓就坐在她旁边。车窗外的景色慢慢从城区的高楼变成了层叠的山峦,枫叶已经染上浅红,像给青山镶了圈胭脂边,偶尔有几株野菊花从石缝里探出来,黄灿灿的,格外惹眼。江皓掏出手机,打开相册递给林晓雨:“这是我去年跟我爸来爬云台山拍的,山顶的云海特别好看,就是得早点上去,晚了就散了。” 照片里的云海裹着朝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粉色,江皓站在观景台的栏杆旁,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林晓雨看着照片,忍不住说:“真好看,就是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到。” “肯定能!”江皓收起手机,语气笃定,“我昨天查了天气预报,今天山顶没雾, visibility特别好。对了,你体力怎么样?要是爬不动了,就跟我说,咱们可以慢一点,不用跟大部队挤。” 林晓雨点点头,心里有点暖。她从小就不擅长运动,初中体育加试800米还是练了半个月才达标,这次云台山海拔有一千多米,她其实偷偷担心过自己爬不上去——现在有江皓这句话,倒像是吃了颗定心丸。 大巴车在山脚下的停车场停稳时,已经是上午九点。陈老师站在队伍前,拿着扩音喇叭喊:“大家注意安全,两两结伴,十二点在山顶的‘望云亭’集合吃饭,下午两点准时下山,别迟到啊!” 同学们一哄而散,李雪拉着张琪往最陡的“英雄坡”冲,嘴里喊着“要当第一个到山顶的人”;几个男生背着篮球,说要在山顶的平地上打一场;林晓雨则跟着江皓,沿着他攻略上标红的缓坡慢慢走。 一开始的路还算平坦,石板路两旁种着高大的枫树,阳光透过叶片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织出斑驳的光影。林晓雨跟着江皓的脚步,偶尔停下来拍两张照片,把枫叶、野菊花还有远处的山峦都装进手机里。江皓走在她旁边,时不时指着路边的植物给她介绍:“这是野山楂,现在还没熟,熟了是红色的,特别酸;那是金银花,晒干了能泡水喝,我奶奶每年都采。” 可爬了将近一个小时,路渐渐陡了起来,石板路变成了石阶,每一级都比林晓雨的脚掌还高。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额角的汗顺着鬓角滑下来,沾湿了耳边的碎发,背包带勒得肩膀发疼,里面的苹果好像也变得越来越重。她下意识地放慢脚步,跟江皓拉开了一点距离,扶着旁边的树干喘气。 “累了吧?”江皓很快就发现了,停下脚步回头等她,手里还拿着一瓶拧开的矿泉水,“先喝口水,歇两分钟再走。” 林晓雨接过水,猛灌了两口,冰凉的水流过喉咙,稍微缓解了燥热。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运动鞋,鞋尖已经沾了点泥土,是刚才不小心踩进路边的泥坑里弄的。“我是不是太慢了?”她有点不好意思,“要不你先跟上去,我慢慢爬,到集合点跟你们汇合。” “那怎么行?”江皓把矿泉水瓶收回来,放在自己的背包侧袋里,然后伸手去解林晓雨的背包带,“你这背包太重了,我帮你背,这样能轻一点。” “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背!”林晓雨赶紧按住背包带,脸又热了——让男生帮自己背包,多不好意思啊。 可江皓已经抓住了背包带,轻轻一拉就把背包卸了下来,搭在自己肩上。他掂量了一下,笑着说:“你这里面装了什么啊,这么沉?我猜是阿姨给你塞的吃的吧?” 林晓雨点点头,小声说:“我妈说山上的东西贵,让我多带点吃的,还有外套,怕我冷。” “阿姨想得真周到,就是有点太疼你了。”江皓调整了一下两个背包的肩带,把林晓雨的背包往自己左肩挪了挪,让重量更均匀,“走吧,咱们慢慢爬,反正离集合时间还早,正好能看看沿途的风景。” 没有了背包的重量,林晓雨果然轻松了不少。江皓故意放慢了脚步,跟她并排走在石阶上,还时不时指给她看路边的小惊喜——一只停在枫叶上的红蜻蜓,一颗藏在草丛里的野草莓,甚至是一块长得像小兔子的石头。林晓雨跟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原本因为疲惫而沉重的心情,也慢慢变得轻快起来。 走到半山腰的休息点时,林晓雨的腿已经开始发酸。休息点有几张石桌石凳,李雪和张琪正坐在那里吃零食,看到他们过来,李雪挥了挥手:“晓雨,江皓,你们怎么才到啊?我们都休息十分钟了!” “还不是为了等某些人,”张琪挤了挤眼睛,笑着看向林晓雨,“江皓,你也太绅士了,还帮晓雨背包。” 林晓雨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根,刚想解释,江皓已经拉开了话茬:“她体力不太好,我帮她背一会儿怎么了?你们吃的什么,给我留点啊,我早上没吃多少。” 李雪把一袋薯片递过去,又给林晓雨递了颗橘子:“快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前面那段路更陡,我们刚才爬的时候,都喘得不行。” 林晓雨剥开橘子,一瓣一瓣地往嘴里放,酸甜的汁水在舌尖散开,缓解了喉咙的干渴。她看了看江皓,他正拿着自己背包里的茶叶蛋,剥了壳递给她:“阿姨煮的茶叶蛋,你也吃一个,补充点蛋白质,一会儿爬起来更有力气。” “你也吃啊。”林晓雨接过茶叶蛋,把自己刚剥好的橘子递了一瓣给他。 江皓张嘴接了,橘子的酸甜味在嘴里散开,他忍不住笑了:“比我妈买的橘子甜多了,阿姨在哪儿买的啊?” “就在小区门口的水果店,我妈说那家的橘子最甜。”林晓雨说着,心里突然觉得暖暖的——以前跟同学出来玩,都是她跟着别人的节奏走,从来没有人像江皓这样,会特意放慢脚步等她,会帮她背包,还会记得她喜欢吃什么。 休息了十几分钟,大家继续往上爬。后面的路果然更陡,有的石阶几乎垂直,需要扶着旁边的铁链才能上去。林晓雨爬得气喘吁吁,手心都出汗了,好几次差点踩空。江皓一直走在她右边,每当她脚步不稳的时候,就会伸出手,轻轻扶她一下,等她站稳了再继续走。 有一次,林晓雨的鞋带松了,她没注意,刚想迈步就差点绊倒。江皓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胳膊,然后蹲下身,帮她把鞋带系好。他蹲在地上,阳光落在他的发顶,把他的头发染成了浅棕色,手指灵活地穿梭在鞋带间,很快就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好了,这样就不会松了。”江皓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 林晓雨看着他系好的鞋带,又看了看他额角的汗,突然觉得心跳得特别快,像有只小兔子在心里蹦。旁边的李雪看到了,笑着起哄:“江皓,你也太贴心了吧,以后谁当你女朋友,肯定特别幸福!” 江皓的耳朵也红了,挠了挠头说:“同学之间互相帮忙嘛,你要是鞋带松了,我也帮你系。” “算了吧,我可不敢劳烦你,”李雪笑着跑开,“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看云海了!” 终于在十二点前赶到了山顶的望云亭。站在亭子里往下看,云海像一层柔软的白纱,裹着远处的山峦,阳光洒在云海上,泛着细碎的金光,跟江皓照片里的样子一模一样,甚至还要好看。同学们都兴奋地拿出手机拍照,林晓雨也掏出手机,想把这美景拍下来,可手刚举起来,就被江皓拦住了。 “等一下,”江皓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小型三脚架,“我带了这个,用三脚架拍更稳,还能拍全景。”他把三脚架架好,调整好角度,又帮林晓雨调整了手机的参数,“好了,你站在栏杆旁边,我帮你拍。” 林晓雨站在栏杆旁,风吹起她的衣角,她对着镜头笑,江皓拿着手机,一边拍一边说:“再往左边一点,对,看镜头,笑开一点,这样更好看。” 拍了几张单人照,张琪突然跑过来,举着手机说:“晓雨,江皓,你们俩一起拍张合照吧,这么好看的云海,留个纪念多好!” 林晓雨有点犹豫,江皓却已经走到了她旁边,笑着说:“拍就拍,反正都是同学。”他站在林晓雨身边,肩膀离她只有一拳的距离,张琪喊“三二一”的时候,他还悄悄往她那边靠了靠,让两人的身影在照片里更紧凑些。 “你看,拍得多好看!”张琪把照片递给他们看,照片里的云海泛着金光,林晓雨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江皓则侧着头,目光落在她脸上,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林晓雨看着照片,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得满满的,暖烘烘的。她偷偷把照片保存下来,设成了手机壁纸——不是因为云海好看,是因为照片里的人,让她觉得这个国庆节,格外特别。 中午大家在山顶的餐厅吃饭,江皓把林晓雨背包里的苹果拿出来,用餐厅的清水洗了,递给她一个:“阿姨塞的苹果真甜,你也吃一个,补充点维生素。” “你也吃。”林晓雨接过苹果,又递了一个给江皓。 江皓咬了一口,点点头:“确实甜,比我早上买的好吃多了。下午下山的时候,你要是脚疼,就跟我说,咱们可以走那个缓坡,虽然远一点,但好走很多。” “嗯。”林晓雨点点头,咬着苹果,甜丝丝的味道从舌尖一直甜到心里。 下午下山的时候,林晓雨的脚果然开始疼,江皓就陪着她走缓坡。缓坡旁边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能看到水底的鹅卵石。江皓捡起一颗扁平的石头,跟林晓雨说:“我教你打水漂吧,小时候我爸经常带我玩。” 他演示了一遍,石头在水面上跳了三下,才沉下去。林晓雨也学着他的样子,捡起一颗石头,用力扔出去,可石头刚碰到水面就沉了。江皓笑着说:“力气太小了,要稍微弯腰,手腕用力,这样才能跳起来。”他站在林晓雨身后,轻轻握住她的手腕,教她调整姿势:“对,就这样,弯腰,手腕用力,扔!” 林晓雨跟着他的动作,把石头扔出去,这次石头在水面上跳了两下才沉下去。“我成功了!”她兴奋地喊起来,转头看向江皓,眼睛亮晶晶的。 江皓看着她的样子,也笑了,眼睛里像是盛着山顶的阳光,格外明亮:“厉害吧,多练几次就能跳三下了。” 等他们走到山脚下的停车场时,其他同学已经在大巴车上等了一会儿了。李雪看到他们,笑着说:“你们俩怎么才到啊,我们还以为你们迷路了呢!” “没有,就是走得慢了点。”江皓笑着说,把林晓雨的背包递给她,“今天累坏了吧,回去好好休息,明天可以晚点起。” 林晓雨接过背包,里面还残留着江皓身上的淡淡洗衣液味道,她小声说:“今天谢谢你,帮我背包,还陪我走了这么久。” “不用谢,同学之间互相帮忙嘛。”江皓笑了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递给林晓雨,“早上在山顶拍的合照,我让张琪传我了,刚才在山下的打印店打印了一张,给你。” 林晓雨接过照片,照片上的云海依旧好看,可她的目光却落在照片里的人身上。她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放进钱包里,抬头看向江皓,笑着说:“谢谢,我会好好保存的。” 大巴车往学校开的时候,林晓雨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手里紧紧攥着钱包里的照片。她想起早上江皓递过来的攻略,中午递过来的苹果,下午教她打水漂的样子,还有帮她系鞋带时的认真——这些小小的细节,像一颗颗星星,点亮了这个国庆节,也让她心里,悄悄生出了一点不一样的情愫。 她拿出手机,看着壁纸里的合照,忍不住笑了。她知道,这次班级出游,不仅让她看到了好看的云海,更让她和江皓的关系,比以前更近了一步。而这份靠近,像一颗种子,在她心里悄悄埋下,等着以后,慢慢发芽。 ------------ 第三十八章 期中考试的“小进步” 第三十八章期中考试的“小进步” 十一月的风裹着寒意,吹得文科楼前的梧桐叶簌簌落下,金黄的叶片在窗台上积了薄薄一层,被阳光晒得暖融融的。林晓雨坐在教室里,指尖划过数学课本上的函数图像,笔尖在草稿纸上反复演算着一道解析几何题——这是她昨天晚上卡在最后一步的题,今天早读课特意拿出来再试一次。 教室后排的暖气还没开足,林晓雨把校服外套的拉链往上拉了拉,露出里面浅粉色的毛衣领口。她的桌角摆着一个透明的文件夹,里面夹着近两个月的数学错题,每一页都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着:红色是错误原因,蓝色是正确思路,绿色是同类题型的总结——这是江皓教她的方法,说这样复习时能“精准打击”薄弱点。 “还在算这道题啊?”江皓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刚从外面跑完操回来,额角还带着汗,手里拿着一瓶冒着热气的豆浆,“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用韦达定理求交点坐标更快吗?你看,这里设直线方程的时候,不用设成斜截式,设成点斜式更方便。” 他说着,拿起林晓雨的草稿纸,用铅笔在上面画了一条横线,从直线方程开始重新演算。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很轻,却格外清晰,他的手指修长,握笔的姿势很稳,每一步演算都写得工工整整,连等号都画得格外整齐。 林晓雨凑过去看,眼睛一下子亮了:“原来这里可以这样设!我昨天一直纠结斜截式的截距怎么求,没想到绕了远路。”她接过草稿纸,按照江皓的思路往下算,很快就解出了答案,嘴角忍不住向上弯了弯,“太好了,终于算出来了!” “你看,”江皓把豆浆递到她面前,“这道题咱们上周复习时就练过类似的,你就是有时候太钻牛角尖。一会儿考试要是遇到不会的,别慌,先跳过,把会的题做完再回头想。” 林晓雨点点头,接过豆浆,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到心里。她想起两个月前的第一次月考,数学只考了58分,当时她看着试卷上的红叉,连哭的力气都没有;可现在,经过近两个月的努力,她不仅能独立解出之前不会的题,甚至还能帮江皓修改作文——江皓的作文总是偏题,林晓雨会帮他梳理题目关键词,教他用“总分总”的结构扣题,上次模拟考,他的作文还拿了42分(满分50),比之前提高了8分。 “马上要考试了,你紧张吗?”林晓雨喝了口豆浆,看向江皓。他正拿着政治课本,在上面画思维导图,把“唯物辩证法”的知识点用树状图列出来,清晰得像一本迷你教辅书。 “有点,但更多的是期待。”江皓抬起头,笑了笑,“毕竟咱们俩这两个月天天一起复习,总要看看到底有没有效果。要是我这次政治能考到85分,我妈就答应给我买新出的《历史地图集》。” “那我要是数学能考到70分,我妈就带我去吃那家新开的火锅。”林晓雨也笑了,心里的紧张感少了几分。她想起昨天晚上,妈妈特意给她炖了排骨汤,说“考试别紧张,尽力就好”,还把她初中时的奖状翻出来,说“我闺女从来都是努力就有收获的”——那些话像小暖炉,烘得她心里暖暖的。 上午九点,期中考试的铃声准时响起。林晓雨坐在考场的第三排,面前摆着密封好的数学试卷。她深吸一口气,拆开密封条,先快速浏览了一遍试卷——前面的选择题大多是她复习过的题型,填空题最后一道有点难,但大题里有两道是她整理过的错题同类题。 “还好,不算太难。”林晓雨在心里默念,拿起笔开始答题。笔尖落在答题卡上,她的手很稳,不像第一次月考时那样发抖。遇到选择题第三题,她想起江皓跟她说的“排除法”,很快就排除了两个错误选项;填空题最后一道卡壳时,她按照江皓教的“先跳过去”,先做后面的大题。 当写到最后一道解析几何题时,林晓雨的眼睛亮了——这道题跟她今天早读课算的题几乎一样!她按照之前的思路,很快就列出了方程,用韦达定理求出了交点坐标,最后一步的面积计算也没出错。放下笔时,她偷偷看了眼手表,还有二十分钟才交卷,足够她回头检查前面的题。 接下来的几天考试,林晓雨都发挥得很稳。语文考试的作文题是“那一刻,我懂了”,她写了初中时在图书馆找到旧童话书,学姐跟她说“文学是藏在文字里的光”的事,笔尖落下时,那些温暖的细节自然地流淌出来;历史考试的材料题考的是“鸿门宴”,她想起江皓给她讲的《史记》片段,很快就理清了人物关系和事件脉络;政治考试的论述题,她用了江皓教的“思维导图法”,分点作答,逻辑清晰。 考试结束后,班级里立刻热闹起来,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围在一起对答案。李雪拿着语文试卷,激动地跟大家说:“我作文写的是军训时教官帮我系鞋带的事,感觉能拿高分!”张琪则皱着眉,跟同桌讨论着历史选择题的某个选项:“我觉得应该选B,你看材料里说项羽‘妇人之仁’,就是指他没杀刘邦啊!” 林晓雨坐在座位上,手里攥着数学试卷的边角,心里有点忐忑。她跟江皓对了几道大题的答案,大部分都对了,但选择题有两道不确定,填空题最后一道也没把握。“别担心,”江皓看出她的紧张,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这次肯定能进步,就算那几道题错了,数学考70分也没问题。” 接下来的几天,林晓雨每天都在期待成绩公布。她课间会去办公室门口晃悠,想从陈老师那里套点消息;晚上回家也会反复看班级群,生怕错过成绩发布的通知。妈妈看出她的焦虑,晚上给她削苹果时说:“就算这次没进步也没关系,咱们再找问题,下次继续努力。” 成绩公布的那天,天空放晴了,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教室的黑板上。陈老师拿着一叠成绩单走进来,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连掉根针都能听见。林晓雨的心跳得飞快,手心微微出汗,眼睛紧紧盯着陈老师手里的成绩单。 “这次期中考试,咱们班整体成绩不错,尤其是很多同学都有明显进步。”陈老师的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成绩单上,“现在我按名次念成绩,大家认真听,记一下自己的各科分数和年级排名。” “第一名,江皓,总分685,年级第五,数学132,语文125,英语138,历史92,地理89,政治109。” 教室里响起一阵掌声,江皓站起身,对着大家笑了笑,坐下时还悄悄对林晓雨比了个“加油”的手势。林晓雨的心跳更快了,她攥着衣角,等着自己的名字。 “第十名,林晓雨,总分632,年级第三十八。” 林晓雨猛地抬起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陈老师继续念着她的各科成绩:“数学76,语文128,英语135,历史88,地理85,政治120。” 数学76分!比第一次月考的58分整整提高了18分!林晓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她赶紧从桌肚里拿出之前的月考成绩单,对比着看——总分从年级六十多名冲到了三十八名,语文和政治都进了班级前十,连最薄弱的数学,都跨过了及格线,冲到了76分。 “林晓雨同学这次进步很大,尤其是数学,”陈老师特意提了一句,语气里满是欣慰,“我看了她的试卷,之前整理的错题都考到了,而且步骤很完整,可见这两个月下了不少功夫。大家要向她学习,找到适合自己的学习方法,坚持下去就会有收获。” 教室里的掌声再次响起,林晓雨的脸有点红,却忍不住偷偷笑了。她看向江皓,江皓正对着她竖大拇指,嘴角的梨涡格外明显。下课铃一响,江皓立刻凑过来:“我说吧,你肯定能进步!数学76分,比预期的还高,晚上可以去吃火锅了!” “嗯!”林晓雨点点头,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蹦蹦跳跳的。她拿出数学试卷,翻到最后一道大题,上面画着一个红色的对勾,旁边还有老师写的“步骤完整,思路清晰”——这道题她之前练了三遍,每次都卡在最后一步,现在终于拿到了满分。 放学回家的路上,林晓雨特意绕到那家新开的火锅店门口,看着招牌上“重庆老火锅”的字样,忍不住给妈妈发了条微信,附上自己的成绩单。没过多久,妈妈就回复了,发了一个“开心”的表情包,还有一句:“晚上就去吃!妈妈再给你买个新的错题本,下次争取数学考80分!” 林晓雨握着手机,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她抬头看向天空,夕阳把云朵染成了橘粉色,像初中时在海边看到的晚霞。她想起两个月前,第一次月考后那种沮丧和自我怀疑,想起江皓教她记笔记的方法,想起陈老师在办公室里跟她说的“坚持下去就会有收获”——原来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只要付出努力,就一定会有回报。 回到家,妈妈已经做好了一桌子菜,都是林晓雨爱吃的。吃饭的时候,妈妈拿着她的成绩单,翻来覆去地看,脸上满是欣慰:“我就知道你能行,之前还担心你数学跟不上,现在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 “都是江皓帮我,”林晓雨夹了一块排骨,笑着说,“他教我整理错题,还帮我讲题,我帮他改作文,我们俩互相学习,进步都挺快的。” “那挺好,”妈妈点点头,“遇到好的学习搭档不容易,你们继续互相帮助,下次争取更好的成绩。” 晚上,林晓雨坐在书桌前,把期中考试的试卷整理好,放进透明文件夹里,和之前的月考成绩单放在一起。她拿出日记本,在上面写下:“这次期中考试,我进步了!数学从58到76,总分从年级六十多到三十八,原来努力真的会有收获。谢谢江皓的帮助,谢谢陈老师的鼓励,下次要继续加油,争取数学考到80分,总分冲进年级前三十!” 写完,她把日记本放进抽屉里,抬头看向窗外。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书桌上的数学错题本上,封面的“坚持”两个字,在月光下格外清晰。林晓雨知道,这只是她高中逐梦路上的一小步,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但只要她坚持下去,像这次一样一步一个脚印,就一定能离自己的梦想越来越近。 她拿起手机,给江皓发了条微信:“这次谢谢你,下次咱们继续一起复习,争取都能再进步!” 很快,江皓回复了:“好!下次我政治争取考90分,你数学考80分,咱们一起冲年级前三十!” 林晓雨看着手机屏幕,忍不住笑了。她把手机放在床头柜上,躺到床上,闭上眼睛——梦里,她好像又回到了期中考试的考场,手里的笔很稳,笔下的每一道题,都像是她曾经努力过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