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于时间线的问题 我在收集相关信息的时发现火影的时间线其实挺混乱的，没有一个非常权威的结果，所以在这本同人中，具体时间线就以本文为主了。 这里用的是知乎作者“暗红色的丹红”整理的时间线，本作采用的时间线以此为主，如有冒犯侵权，告知后会删除，谢谢 ------------ 第一章 修司与鼬 修司，是个忍者。 鼬，也是个忍者。 “宇智波……鼬？” 修司看着面前这个身着深蓝色短袖短裤的少年……不应该用少年来形容，应该说是孩子才对。 八岁的年纪，稚嫩的脸庞上还带着婴儿肥的痕迹，但那对漆黑的眸子却如深潭般，不见半点孩童应有的灵动与天真。 “是，修司前辈。”这个孩子轻声应道。 虽然接管这具身体已经有半个月，也把该练习掌握的东西都掌握了。 对于自己虽然才十四岁，却已经是个忍者，砍人好几年了的事情已经接受，可对于带个孩子出去砍人这件事情，还是没有心理准备。 即便，这个人是宇智波鼬。 他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只是掏出了任务卷轴，正打算说明本次任务情况之时，鼻子嗅到了一股香甜的味道。 此时，早上九点，几只麻雀在屋檐上跳跃，发出清脆的鸣叫。空气里弥漫着朝露与泥土的气息，让人心情舒畅，阳光很好，很暖和。 修司顺着味道看去，那是一家菓子屋，也就是甜点店铺。店主很勤快，早早就开门营业，现在正在做糯米团子。 “宇智波——咳，我就直接叫鼬了。“修司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好的，前辈。”宇智波依旧轻轻淡淡地应着。 “吃点东西？” 鼬终于抬了头，眼里出现了一丝诧异，他顺着修司的目光看去。 菓子铺，团子…… 宇智波鼬迟疑了：“这个……修司前辈，任务……” “丸子，好像是刚做好的。”少年身体转向了菓子屋，迈开脚步，自言自语道，“刚做好的东西是最好吃的了，而且早上吃得那些东西根本不济事……大早上的，多吃点是没问题的……” 前辈是中忍，是此次任务的领导者，既然他做了决定，就不好反对。 这么想着，鼬也跟着修司的脚步一起进了菓子屋。落了座，修司叫了四串丸子，都要三色丸子，又要了两杯茶，用来解腻。 三色团子被盛放在青色小碟中，散发着温热的甜香。糯米团子晶莹剔透，粉色的樱花味、绿色的抹茶味和白色的原味整齐排列，表面还点缀着细碎的糖霜，在阳光下闪烁着诱人的光泽。 修司先用清茶漱了漱口，当他放下茶杯时，却发现面前的团子只剩下两串。 他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后，目光移向对面的宇智波鼬——只见那白皙的脸颊微微鼓起，嘴角还沾着一点糖霜，平日里古井无波的眼睛此刻微微眯起，流露出一丝满足神情。 “老板，再来两串。“修司忍不住笑了，将剩下的团子推到鼬面前。 似是不好意思，宇智波鼬稍稍低下头，却还是伸手拿起一串丸子。 丸子甜，糯，好。 再喝口茶，很好。 修司愉快地呼了一口气。 鼬也满足地放下了茶杯，眼中那点不易察觉的亮光尚未褪去。 修司摊开任务卷轴，开始说明：“此次的任务是清剿盗贼，没有人物肖像，只知道对方原本在川之国边境劫掠，在川之国方面进行追捕的时候，越境逃入火之国。” “大名府邸收到消息，派出士兵的时候，对方又逃往了雨之国。” “原本两国都不打算再有什么动作的时候，那伙盗匪再度出现在川之国边境作案，最后川之国方面便将此任务委托到村子这边。” “根据川之国那边移交情报显示，盗匪之中并没有忍者存在。” “但是几次面对追捕却能够非常敏锐地避战逃跑，没有出现人员损失。” “匪徒人数在十五到二十之间。” “因无与忍者的交战预期，所以任务定为C级，考虑对方人数不少，报酬为五万两。” 简要说完任务情况，修司把卷轴推给了鼬，示意他也浏览一遍。 “虽说是临时组队，我也说说我的能力，我是忍术专长的忍者，忍术范围和威力皆可，此次任务不需要考虑交战方面的问题。” 原身是边境作战小队出身，在上一次巡逻任务中遭遇云隐大部队，两名队友战死，只有自己重创带着情报逃回，也因此被送回木叶村中治疗，最后醒来的就不是原来那个修司，而是现在这个了。 他不清楚自己的情况是夺舍，还是觉醒。反正他拥有这个身体十四年来的所有记忆，还有二十多年另外一个世界普通人的记忆。修司自己也不想纠结这些，没有意义。 在恢复半个月后，便计划着找个任务做做复健运动，也顺道重新融入一下世界。 因为任务说明对付的是普通人，难点其实在追踪找人，原本他是计划一个人做的，村子却还是安排了一名队员。 “前辈不用担心我。“鼬端正坐姿，认真地自我介绍，“我会使用忍具，略懂幻术，也会一些火遁。如果判断我会影响任务，前辈可以随时放弃我。“ 父亲曾说过，修司是一位相当优秀的忍者。 “虽然是C级任务，但能让一名中忍和一名下忍组队，至少说明他的实力在中忍中属于顶尖水平，没有明显短板。” 宇智波鼬在一些问题上与父亲富岳意见相左，但在判断忍者实力方面，他完全信任这位木叶警备队长的眼光。 听到这番“成熟“的言论，修司的眉毛微微上扬。 “既然这么说，那这次任务你要完全听从我的指挥，没问题吧？“ “是的，前辈。“鼬点头应道。 “另外，关于任务报酬......“ “前辈不必考虑我的部分，能跟着前辈学习已经是我的荣幸了了。“鼬表现得很谦逊，不过对宇智波一族来说，这点任务酬金确实不值一提。 但这不符合修司的原则。 他轻轻敲了敲桌子，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既然一起出任务，就不要说这种话了。报酬按六与四来分，作为中忍和队长我多拿一成，但你应得的部分一分都不能少。这样安排，没问题吧？“ “是的，前辈。“鼬轻声应道。 ------------ 第二章 小泉町 川之国，以修司前世的比喻来说，在忍界类似非军事区域。 它有统治国家的大名，有运作的官僚，甚至养着一批佩刀的武士。但它没有忍村。 在这个查克拉力量主导格局的世界，这无异于赤身行走于狼群之中。 一旦麻烦超出武士刀的解决范畴，便只能向木叶、砂隐甚至雨隐递出委托函，用金钱换取异国的武力。 这种奇特的政治生态，催生了小泉町这样畸形又充满活力的边境小镇。 小镇没有高耸的城墙，不见森严的哨卡，唯有一条土路蜿蜒穿行。 风之国的香料、火之国的山珍在此汇聚，空气中永远漂浮着异域商品混合的独特气息。 宇智波鼬此刻端坐在一家不起眼的餐馆里，面前是一碗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炖牛肉，眼中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行程按部就班：顺利抵达边境，与本地官员完成交接，拿到了关于劫匪的简报，随后依例拜访了本地商会。 “不过是一群不成气候的毛贼，”商会的负责人，一位保养得宜、笑容可掬的富态中年人，捻着修剪整齐的胡须，语气轻描淡写。 “虽然劫掠了几支商队，对往来贸易确实造成了一点小麻烦。”之后便是冗长的客套与空洞的祝愿，核心诉求无非是希望木叶忍者尽快解决问题。 面对这种近乎敷衍的态度，修司前辈脸上看不出丝毫波澜。 他例行公事地记录着对方提供的信息——那些信息与任务卷轴上所载并无二致——随后话题自然一转：“小泉町汇聚三国物产，想必应有尽有？” “自然，自然！”负责人笑容满面。 “听闻川之国的牛肉风味独特？”修司的语气寻常得像在谈论天气。 负责人眼睛一亮，热情推荐：“忍者大人好品味！若想品尝地道风味，左卫门家的炖牛肉可是本镇招牌，不可不试！” 对话至此，修司前辈似乎瞬间失去了继续交谈的兴趣，礼貌告辞。此刻，他们就坐在这家名为“左卫门”的小店里。 鼬的目光落在面前的陶碗中。琥珀色的汤汁微微荡漾，大块炖煮得恰到好处的牛肉在其中若隐若现，肌理松软，筷子轻轻一触便显出丝丝分明的纤维。 红褐色的肉块浸润在浓稠的汁水里，表面泛着诱人的油光，翠绿的葱花点缀其上。蒸腾的热气裹挟着八角、桂皮等香料的馥郁，与牛肉醇厚的本香交织，光是气息便足以唤醒味蕾。 “前辈，”鼬终于忍不住，声音压得极低，“不去完成任务吗？” “任务自然是要做的。”修司漫不经心地应着，同时稳稳夹起一块颤巍巍的牛肉送入口中。 当那极致软糯丰腴的肉质在舌尖化开，浓郁的肉香伴随着一丝微妙的辛香瞬间充盈口腔，他不由得满足地眯起了眼。 忍界紧绷而又压抑，吃下这口牛肉，修司顿时又觉得好像这个世界没那么糟糕。 鼬无奈地拿起筷子，低声念了句“我开动了”。 修司见状，唇角微扬，抬手向柜台后那道忙碌的身影示意：“老板，劳烦再来一份。” 他的目光落在正细心擦拭陶罐的精瘦店主身上，眼中流露出真诚的赞赏：“这火候的掌控堪称绝妙，酱汁浓淡相宜，既不会喧宾夺主，又将牛肉的本味烘托得淋漓尽致。” 店主左卫门闻言，古铜色的脸庞上顿时焕发出光彩。 他用洗得发白的围裙擦了擦手，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客人真是行家！我家用的都是牧场每日清晨送来的顶好牛肉，慢炖数小时才有这风味。要掌握其中分寸，耗费的心力可不比钻研一个精妙忍术少。”他瞥见少年护额上的木叶标记，特意用了忍者能理解的比喻。 “要不要尝尝本店的烤牛肉？今日还剩两份上好的部位。”左卫门热情地提议。 “那就拜托了。”修司欣然应允。 小巧的炭炉很快被端上桌。店主亲自服务，将肉片铺上烤网：“这份是牛小排，油脂丰润；这份是羽下肉，口感柔嫩。需要我来为您烤制吗？” “有劳，谢谢。”修司微笑点头，目光落在滋滋作响、油脂滴落的肉片上，闲聊般自然问道，“听说近来小泉町附近不太平，常有劫匪出没，您的牛肉供应还顺畅吗？” “盗匪啊…”左卫门熟练地翻动着网上的肉片，油脂滴在炭火上，发出欢快的滋滋声，腾起带着焦香的烟雾，“确实有这么回事，不过听说遭殃的多是些新来的、不熟路的外地商队。给我家供货的都是几十年的老牧场，路线熟，人面广，没受什么影响。您放心，” “而且现在商队也都很谨慎，大多凑够了人才出发，也少在沿途停留。” 鼬握着筷子的手几不可察地一顿——商会负责人可从未提及盗匪有“选择性”劫掠这一关键信息。 “请慢用。”左卫门将烤得恰到好处的牛肉分到两人盘中。 待修司慢条斯理地享用完这顿丰盛的餐食，两人走出餐馆时，夕阳已为小泉町的屋顶镀上了一层温暖的橘红。街道上人流渐疏，远处隐约传来商队卸货归仓的吆喝声。微风拂过，带来森林边缘的清新草木气息，与市集残留的、令人安心的食物香气混合在一起。修司深深吸了一口这独属于边境小镇的气息。 东西确实美味，花费也着实不菲，750两的账单沉甸甸的——按照他记忆中的货币标准，约莫是普通人辛苦劳作数日的收入。不过，想到完成任务的酬劳是三万两，这一顿奢侈倒也在可接受范围内。 “前辈，接下来我们是否要去调查遇袭的商队？”鼬快步跟上修司走向镇外的步伐。 “不必了。”修司步履未停，目光投向远处暮色中渐次亮起灯火的白川村方向，“今天一趟下来，发现了两件事。” “其一，那群劫匪刻意避开了与本地人有深厚关联的商队，所以本地商会的人虽然表面配合，实则并不真正关心此事，情报自然敷衍。” “其二，那些劫匪最初已成功逃往雨之国，却又甘冒奇险返回正在通缉他们的川之国边境作案。如此反常的行径，只指向两种可能——” 修司看向城外，远处村落星星点点的灯火在渐浓的夜色中如同散落的星辰。 “要么，是他们当初逃离时过于仓促，遗落了极其重要、不得不取回的财物。”他的目光锐利地穿透薄暮，落在那片熟悉的村落轮廓上，“要么，答案更简单——他们本就是此地之人。不是不知道危险，而是…家就在这里。” ------------ 第三章 灯火下的暗流 商道旁的白川村静卧在初降的暮色里。齐整的木质围栏环抱着村落，厚重的村门此刻敞开着。 几位村民坐在门旁的石墩上闲聊，起初并未在意走近的人影，待看清来者护额上的木叶标志与装束，神色立刻郑重起来。为首的汉子快步上前，恭敬地欠身：“忍者大人光临本村，不知有何指教？” 修司目光沉静地扫过众人，从怀中取出一份卷轴徐徐展开：“木叶忍者，奉川之国大名之命前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公事公办的态度。村民们神色一凛，交换了眼神，为首者立刻退后一步，不再多言。 鼬敏锐地察觉到修司此刻展现的姿态，与在小泉町餐馆中那份随和截然不同。他不动声色，稚嫩的面容上维持着与修司一致的沉稳，静静观察。 “村长现在何处？”修司直接询问。 “在…在家中。”村民连忙回答，指明了方向。 两人步入村中。夜幕虽初临，白川村却已亮起点点灯火，纸窗透出的暖光勾勒出屋舍的轮廓，显出一种精心维持的安适。 村中央那座气派的旅舍尤为醒目，飞檐斗拱在灯光下清晰可见，只是门廊颇为冷清，与村中其他屋舍的灯火形成微妙反差。 行走在村道上，鼬能感觉到隐在窗户后、篱笆旁的视线。他保持着外松内紧的状态，余光留意着周遭。修司则步履沉稳，径直走向村长居所。 一位须发花白、身形微佝的老者已候在门前灯笼的光晕里。见到二人，他连忙上前几步，恭敬地将他们引入屋内。 待宾主在简朴的厅堂落座，老者才小心翼翼地开口：“老朽是本村村长白川贵介。不知两位大人此次前来，是要调查何事？”他布满老茧的双手无意识地交握着。 “我以为村长应当有所预料。”修司微微前倾，目光落在老者脸上，嘴角带着一丝极淡的、不带暖意的弧度，“关于商道附近滋扰的劫匪一事，贵村想必不会陌生。” “这…这个…”白川贵介的额角在油灯光下泛出细密的光泽，“确实有大名府的人来问过…但老朽实在……” “哦？”修司指尖在桌面轻轻一叩，发出清晰的脆响，“那我换个问法。白川村所有登记在册的村民，眼下是否都在村中？” “自……”白川贵介刚要开口。 “前辈。”鼬清越的童音适时响起，打破了短暂的沉寂，“进村时我注意到，有部分屋舍窗户漆黑，似无人居住。” 老村长的身躯不易察觉地绷紧了一下，急忙解释：“是有几户人家…外出谋生去了……” 修司的目光缓缓扫过屋内虽不奢华却明显用料扎实、做工讲究的几件家具，语气平缓：“以我所见，贵村生活颇为殷实。”他顿了顿，意有所指，“在家园如此安稳富足的情形下，年轻人选择离乡背井，恐怕不多见吧？” “是…是的。”白川贵介用袖口沾了沾额角，“只因商路繁忙，常有客商在村中旅舍歇脚。”他努力维持着语调的平稳，“年轻人见识了外面，心…难免就活络了。” “那些劫匪，想必给贵村的营生带来了不小的影响。”修司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纸窗，投向村中那座沉寂的旅舍，“那样好的旅舍，如今却门庭冷落。” 老人垂下了视线，声音低沉下去：“正是如此。所以老朽日夜盼着诸位大人能早日为商路除此祸患。” 修司忽然收敛了那份无形的压力，语气平和：“既然如此，村长可有什么线索能提供？在这件事上，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他注视着老者的眼睛，“任何细微之处，或许都有价值。” “是，是的，只是…老朽实在不知晓什么有用的……”白川贵介的声音透着无奈。 修司闻言，面上并无波澜，只例行公事般询问了些村中人口、近期外来人员等常规问题，便起身告辞：“我们会在村中旅舍暂住，若有任何发现，请随时告知。” 旅舍房间内，油灯的光芒稳定地铺满一室。鼬仔细确认了门窗的闭合与周遭的寂静，才转向修司：“前辈在村长那里，是发现了什么端倪吗？” 修司已恢复平日的温和神态，坐在榻榻米上，带着一丝笑意反问：“鼬觉得呢？” 八岁的下忍略作沉吟，条理清晰地回答：“前辈认为盗匪与这个村子存在关联，且村中高层对此知情，甚至可能有所参与。这解释了前辈在村口与村长面前改变态度的原因。” “既然有了这样的判断，为什么不一进村就装作毫无察觉，反而先摆出严厉姿态呢？”修司饶有兴趣地看着他，“低调探查，岂不是更容易发现线索？” 这正是鼬心中尚存的疑惑。 修司在小泉町的餐馆里就分析过两种可能：劫匪为重要遗物滞留，或本就是本地人。现在看来，前辈已倾向于后者。 “一开始展现出不易应付的态度，是一种铺垫。”修司解释道，“太过随和，有时反而会引来不必要的试探和麻烦。进村后，村民对我们投注的、远超普通商客的关注度，本身就传递了信息——这个村子有那么豪华的旅舍，想来常有人来，而一个惯于接待四方行旅的村子，对陌生忍者的反应不该如此紧绷。” “因此我决定对村长施加一定的压力，表现出我们掌握了一些情况的态度。若态度过于温和，以那位村长的阅历，很可能会用更圆滑的方式敷衍到底，不露丝毫破绽。”他顿了顿，“而从他的反应来看，那些离村的年轻人，以及劫匪的出现，村子很难完全撇清关系。” 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这些观察与判断的细节，是忍者学校不会教授的。 “那么，接下来前辈打算如何行动？”他问道。 修司没有直接回答，反而看向他：“如果是鼬来主导，你会怎么做？” 年幼的宇智波认真地思考片刻，答道：“如果是我，会尝试用幻术从村长那里获取更确切的情报，比如匪徒可能的藏身之处。一旦获得方位，即可前往清剿。” “很好的战术思路。”修司赞许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那么，在使用幻术后，我们可能会面临几种情况？”他竖起手指，“其一，村长确实不知核心内情，幻术所得有限；其二，匪徒就藏匿在村中某处；其三，他们潜伏在村外山林。” “后两种情况尤为复杂。”修司坐直了身体，目光沉静，“在没有确凿证据、对方也未主动显露敌意的情况下，那些所谓的‘匪徒’，在村里人眼中很可能只是普通的邻居或亲人。就像任务简报所强调的，川之国的追捕队连他们的具体样貌都未能掌握。这意味着，即便我们找到了目标地点，看到的很可能也是一群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寻常村民模样的人。” 他注视着鼬那双清澈却已显出超越年龄深邃的眼睛：“到那时，你打算如何着手？直接出手，极可能激起本地村民的强烈反应。在缺乏铁证时，人们往往会选择相信和保护自己熟悉的人。他们会如何质疑、辩解甚至阻挠，都是难以预料的变数。” 房间陷入一片沉静，只有油灯灯芯偶尔发出细微的哔剥声。年轻的宇智波天才微微蹙眉，陷入了深沉的思考。这个涉及人心与规则的难题，显然超出了他过往纯粹以武力执行任务的范畴。灯光将他专注思索的侧影投在墙壁上，拉得很长。 ------------ 第四章 方法 油灯的光晕在鼬的眼底轻轻晃动。他无法立刻给出答案。宇智波一族有固定的行事方法。 幻术控制，武力压制，直接闯入目标地点再搜寻证据——简单直接。至于过程中是否引发冲突或波及无辜，从来不在考量之中。弱者无需宇智波的解释，强者不屑宇智波的解释。这是家族的信条，也是忍界对待普通人的常态。 在任务体系中，纯普通人为对象的委托，上限便是C级，酬劳不过十万两。一旦涉及忍者，立刻跃升为B级，报酬从八万两起跳，上不封顶。 但这套规则，从来不是鼬内心认同的。每当想起族人那种刻进骨子里的傲慢姿态，他的胃部便隐隐翻腾。他厌恶家族的作风，更憎恶那种必须通过失去至亲才能换取力量的宿命。尤其当族人以失去为代价换得力量，反而引以为荣，称之为宇智波的荣耀时——那份扭曲让他窒息。 昏黄的灯光摇曳着，将他带回那个冰冷的时刻。当他因同伴殒命而开启写轮眼时，父亲富岳那句饱含赞许的“不愧是我的儿子”，曾让他瞬间如坠冰窟。 “我…不是为了这双眼睛才与他们并肩的。”这念头在他心底盘桓已久，却从未宣之于口。此刻面对修司前辈的问题，那些压抑的情绪再次翻涌。他抬起头，眼瞳中双勾玉的轮廓在光影下若隐若现。 “抱歉，修司前辈，”他声音低沉，“我…没有答案。” “那么，按我的方式来吧。” 次日清晨，薄雾尚未散尽，修司便带着鼬踏上了白川村湿润的石板路。晨露浸润了鞋履，在青石上留下浅淡的水痕。村舍间炊烟袅袅，却驱不散弥漫在空气中的那丝紧绷。 他们挨家叩门。村民的警惕如同厚重的门板，即使面对忍者略显疏离的态度，回应也多是谨慎的推诿。更有甚者，见两人年纪尚轻——一个十四，一个八岁——便直接闭门谢客，连敷衍都省了。 修司神色如常。 他转而从最温和的日常切入：“听闻今年村里的收成格外好？”“旅舍的客人似乎比往年稀疏不少啊……”这些看似无关痛痒的闲谈，却像细小的钥匙，一点点撬开了村民紧闭的口舌。鼬静立一旁，墨色的眼眸沉静地观察着每一处细微变化。 他不善言辞，却有着鹰隼般的洞察力。村民眼神的游移、语调的微妙转折、指节无意识的蜷曲——都被他看在眼中，在随身携带的记录本上标注下可信度的高低。 夕阳将天边染成暖橘色时，两人立于村口的老槐树下。鼬翻开记录本，稚气未脱却异常沉稳的声音在暮色中流淌：“常年外出的村民总计三十七人。其中十五人定期与家人联络，六人虽无频繁音信，但在外确有固定营生，信息可信。余下十六人踪迹不明，村民虽声称有联系，但言语含糊，前后矛盾。” “不可能全是盗匪，”修司目光投向远处村舍的轮廓，“有人是为生计所迫，有人是向往外界的天地。”他顿了顿，“白川贵介自我问及村民去向那一刻起便乱了方寸，这本身就是一种确认。” “另一点，”鼬合上本子，发出轻微的“啪”声，“盗匪事件后，村中滞留的商旅数量锐减。”他回忆起村民们谈及此事的无奈神情，“旅店老板提到收入缩减近三成，村中积压的货物也明显增多。村民对此怨声载道。” 修司的唇角浮起一丝了然的笑意。 若白川村只是个贫瘠困苦之地，或许只能诉诸忍者的手段。但这里不同。这是一个尝过商路繁华滋味的村落，体验过丰饶的人，对骤然跌落的窘境，其痛楚远甚于从未拥有。如同自山巅坠下，即便只落至半山腰，那落差也足以刻骨铭心。 眼下的局面，正是撬动村庄配合的契机。带着鼬这个八岁的孩子，在尚有选择余地时，他更希望将事情处理得圆融些。 于是，两人再次踏入了村长家的院落。 这一次，修司的态度比昨日更显疏淡。 “白川村长。”他将整理好的调查卷轴轻轻置于案几之上，“此刻，您可有话想对我说？” 老村长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枯瘦的手指下意识地绞紧了膝上衣袍的布料：“这…老朽愚钝，不明白大人的意思…” 修司缓步绕至老人面前，夕阳的余晖自他身后斜射入室，在地面投下长长的影子。他微微俯身：“白川贵介，你该明白，我们本可采取更直接的方式解决问题。” 屋内霎时陷入一片凝滞的寂静，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份卷轴上的每一行记录，都代表着我们给予的克制与尊重。”修司的声音平稳如深潭，“你可以辩驳我们缺乏铁证。但很多时候，证据并非关键。世人只愿相信他们倾向相信的——譬如，若我们将这份报告呈交川之国方面，让外界知晓白川村不仅滋生盗匪，更涉嫌包庇纵容……” “忍者大人！”老人猛地抬头，浑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仓惶，“请…请万万不可！我们村子绝无…” “昨天我便说得很清楚，在这件事上，我们的诉求本可一致。”修司直起身，语气平淡无波，“我们需要完成任务，清除商道匪患；你们需要恢复安宁，重迎商队，消化掉那些积压的货物。” “至于其他枝节，譬如盗匪究竟源于何处，”修司理了理袖口，目光掠过窗外渐浓的暮色，“那并非一个C级任务需要深究的范畴。我的时间有限。若你执意浪费这份善意，那么……” 未尽之言悬于空中，少年抬手，轻轻拍了拍老人微颤的肩膀，转身示意鼬离开。 “到了这个年岁，难道，你还分不清什么才是真正值得守护的东西吗？白川村长。” “走吧，鼬。”修司拉开纸门，晚风裹挟着草木与炊烟的混合气息涌入，“这村里没什么像样的吃食，今晚我们去小泉町。” “是，前辈。”鼬安静地应道，随行前，目光最后扫过那位僵立原地、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的老人。 听着两人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村道的尽头，白川贵介缓缓闭上了双眼，屋内只剩下油灯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 ------------ 第五章 月下的抉择 修司与鼬的身影沿着商路远去。暗处窥视的目光撤去一道，一道人影快速奔向村内，另有几道影子悄然尾随其后。 穿着墨绿忍装的少年靠在一棵榉树的阴影里，鼬安静地蹲伏在他身侧。两人看着那几个尾随者，追随着修司的影分身，渐渐消失在通往小泉町的方向。 村长的宅院内，油灯的光线比往日明亮许多。几位村中有分量的长者聚集在此。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焦躁。 “我早就说过要立刻上报！那帮混账偷偷溜回来时，我就知道迟早要引火烧身！”一个粗嘎的声音率先打破了沉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 最初，村民们确实不清楚那些离乡年轻人具体在做什么。直到川之国追捕盗匪的消息传来，而村中恰好又少了十几名青壮。当这些人再度出现时，劫掠事件便死灰复燃。这种巧合，足以让白川村的核心人物们拼凑出令人不安的真相。 对面，一个戴着圆框眼镜的中年人推了推滑落的镜架，镜片反射着跳动的灯火：“当初追捕队来问，我们一口咬定毫不知情。现在改口说知道了？大名府的人会怎么想？”他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再说，现在的日子是艰难了些，但还过得去。要是让外界知道我们村里出了劫匪……” “你仓库的货都清空了，自然站着说话不腰疼！”一个满脸横肉、身形壮硕的汉子猛地拍向矮桌，震得茶碗叮当作响，“我仓库里还堆着半年的收成！再这样下去，全村人都得勒紧裤腰带喝风！”他的眼睛因愤怒而布满血丝。 “那两个忍者…已经猜到了。”坐在主位的白川贵介声音干涩，仿佛用尽了力气才挤出这句话。 屋内瞬间死寂。 “砰！”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白川宗介猛地一掌拍在桌面上，茶碗里的水泼洒出来。他鹰隼般的目光扫过众人，声音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威压：“不能再犹豫了，贵介！那是接了委托的忍者！”他枯瘦的手指紧紧抠着桌沿，“他们现在人在何处？” 白川贵介的嘴唇哆嗦着：“我…我派人去通知小一郎…让他们…”老人布满老茧的双手死死攥着衣角，“那孩子…那孩子只是被外乡人蒙蔽了心窍…他原本是个好孩子啊…” “够了！”壮汉厉声打断，声音如同砂石摩擦，“小一郎手上早就沾了血！早就不是孩子了！村长，您再护着他，难道要拖着整个村子一起陪葬吗？” 白川宗介缓缓站起身，佝偻的身形在油灯下投下巨大而摇晃的影子，笼罩着他的弟弟：“贵介，这已经不是死了几个外乡人那么简单的事了。”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滚过地面的闷雷，“忍者插手进来，就必须有个了结！” “……不能把人交上去。”戴眼镜的中年人沉默良久后开口，声音艰涩，“更不能让外人知道是我们白川村的人干的。” “那你的意思是？！”壮汉霍然转头，眼中凶光毕露。 白川宗介缓缓闭上眼睛，脸上的皱纹在灯光下深刻如刀刻：“战国结束后，这条商路好不容易兴旺起来，我们才过上了几天像样的日子。”他重新睁开眼，眼中已是一片冰封的湖面，“村子的名声就是命根子，家家户户都指着商队吃饭。” “贵介，你要配合。” “兄长，可是……” “没有可是！” 微弱的辩解声被油灯灯芯“噼啪”的爆裂声彻底吞没，最终化作几声沉重得令人窒息的叹息。当负责盯梢的村民再次跑来，确认那两个忍者确实已离开村子范围后，屋内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随即又剧烈地流动起来。众人不再言语，迅速而沉默地分散开来，融入村中的夜色里。 不多时，打谷场上。四十多名青壮年聚集在清冷的月光下。他们手中的不再是农具，而是闪着寒光的武器——打磨锋利的镰刀，尖齿森然的草叉，猎户们紧握的强弓，弦已绷紧。一张张平日里熟悉的面孔此刻绷得紧紧的。 白川宗介站在队伍最前方，白川贵介站在他身边，两人身后是几担子酒肉。 月光如水，将这支沉默的队伍和那些冰冷的刃尖拉出长长的、扭曲的阴影，蜿蜒地指向山林深处。空气中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和武器偶尔碰撞的轻响。 这不是一个真正和平的时代。战国结束仅仅五十四年，那个年代，被征召上战场的，绝不只有忍者。白发苍苍的白川宗介，正是从那个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幸存者，他知道该怎样指挥一场杀戮。队伍像一条无声的长蛇，在老人的带领下，沉默地向着村后的大山游弋而去。 “前辈预料到这一幕了吗？”鼬的声音在树影里响起，打破了沉寂。他的瞳孔映着山下那条移动的队伍。 修司倚着树干，缓缓摇头，影子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我想过几种可能。他们内部达成一致后向我们坦白，请求保密。” “他们有人因私情选择通风报信” “他们自己先乱起来……唯独没有算到这一种。” 他望着山下那些在月光下闪烁的寒光，那些是平日里憨厚的邻居、叔伯，“为了村子的名声，为了保住饭碗，他们选择自己动手。” 一种难以名状的复杂感受在他胸中翻涌。是这些村民太过莽撞？还是他，对这个世界的底色，理解得太浅？ “不过，也是正确的选择。”鼬的声音响起，平静得近乎漠然，与他八岁的年纪形成刺眼的对比。 他注视着那条没入黑暗山林的队伍，“由他们亲手了结自己村子滋生的罪恶，既算是赎罪，也最大限度地保全了村子的根基。” 修司侧过头，目光落在鼬那张稚气未脱却毫无波澜的脸上。 月光下，那双黑眸深不见底。 看来，终究是他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太过天真了。他移开目光，重新投向那片被月光勾勒出狰狞轮廓的山林。 半山腰，一处利用天然山洞和简易木栅围出的隐蔽村寨。寨口只有两人懒散地守着火堆，看到村长白川贵介带着六个人挑着担子从山道上出现，非但没有警惕，反而露出熟稔的笑容迎了上来。 “村长！您怎么亲自上来了？还带了这么多东西！”其中一人，正是小一郎。 他脸上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活力，甚至有些亲昵地想去接村长肩上的扁担，仿佛只是迎接一位久未见面的长辈。 白川贵介脚步沉重地停下，皱纹深刻的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在跳跃的火光下显得格外苍老疲惫：“小一郎啊…山下…山下又有人来查了，动静不小。你们…真不打算离开避避风头吗？” “哎呀村长！不是早就跟您保证过了嘛！”小一郎挥挥手，一脸的不以为意，甚至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得意。 “我们动手都有分寸！只抢那些过路的外地奸商，绝不碰跟咱们村子有来往的熟客！那些黑心商人，活该被抢！您就放一百个心吧！” 小一郎探头看了看担子里露出的酒坛和肉块，眼睛一亮，笑容更加灿烂，“您还特意带了这么多好东西来看我们！等着，我这就去叫伸弥大哥！他刚还念叨酒不够劲呢！” 白川贵介脸上的肌肉无法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那个被称为“大哥”的外乡人！就是这个叫伸弥的家伙，用花言巧语和所谓的“快活日子”，彻底蛊惑了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曾经最懂事勤快的小一郎！ 一股混杂着愤怒、悲哀和绝望的洪流瞬间冲垮了他佝偻的身体里最后一点支撑。 他知道，就在此刻，就在这片被月光照亮的山林里，有些事情已经像离弦的箭，再也无法回头了。 ------------ 第六章 鲜血 寨子深处，伸弥坐在一块被磨得光滑的石头上。他看起来毫无特点，中等身材，穿着寻常的粗布衣服，混在人群里立刻就会被忽略。只有当他抬眼看向白川贵介时，那双眼睛里掠过一丝难以捉摸的东西。 “大名府又派人来了。”白川贵介的声音干涩，直直盯着伸弥，“你们……还是出去避避吧。” 小一郎和其他几个年轻人立刻发出不满的嘟囔，嚷嚷着“怕什么”。伸弥却意外地点了点头，态度甚至算得上诚恳：“您说得对，是该避避。”他微微欠身。 白川贵介紧绷的肩膀不易察觉地放松了一点：“外面不容易，今晚……吃点喝点再走。”他示意身后的人放下担子。 “多谢……”伸弥嘴角的弧度加深，眼尾挤出几道纹路，“小一郎，叫大伙儿都来。吃饱了，歇歇脚，天亮就走。” 寨子里很快热闹起来。 对于再次离开，许多人脸上写着不情愿，但伸弥显然有办法让他们安静下来。 席间，白川贵介和他带来的人异常热情，不断地劝酒夹菜，絮絮叨叨叮嘱着路上小心。 酒过几巡，小一郎等人的脸上浮起不自然的红晕，眼神开始发直。 伸弥也喝了不少，但那双眼睛始终清亮，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 白川贵介看在眼里，心一点点沉下去——那笑容底下，仿佛藏着什么冰冷的东西。 夜更深了，惨白的月亮挂在树梢。当寨子里响起此起彼伏的鼾声时，白川贵介才缓缓起身，对着漆黑的林影挥了挥手。 树丛间响起细微的窸窣声，像蛇滑过落叶。 在白川宗介的带领下，村民们握着磨得锋利的农具，悄无声息地从阴影里走出来。 起初，一些人脸上还带着犹豫，但当第一声短促的惨叫撕裂夜的宁静时，他们的表情迅速凝固，只剩下一种麻木的决绝。 “是他们自己选的路。”宗介老人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一样刺骨。 “抢掠商队，把全村拖进火坑。”他扫视着众人，“想想你们空了的米缸，想想卖不出去的货。” 惨叫声、钝器砸击肉体的闷响、濒死的呜咽混杂在一起，浓烈的血腥气在清冷的空气中弥漫开来。 宗介的声音在混乱中异常清晰：“等小商队被杀光了，他们迟早会对和我们做生意的商户下手。” “人尝过不劳而获的滋味，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这是他们听信外人蛊惑的报应！” 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咬着牙挤出来的。 月光下，村民们手中的镰刀、草叉滴着暗红的液体，一滴滴砸进泥土，发出沉闷的“嗒、嗒”声。 老人走到伸弥的“尸体”旁，用草叉狠狠地捅了几下，才直起身高声道：“收拾东西。” 他看也不看旁边脸色惨白的白川贵介。 寨子里的财物不多，白川宗介给今晚动手的每人都分了一份，剩下的拢在一起。 “这些，连同这些……”老人指着地上横七竖八的尸骸，声音平静得可怕，“拿去交差，贵介。告诉那两位忍者，东西就剩这些，其他的，大概早被贼人挥霍了。” “是……是的。”白川贵介的声音抖得厉害。 “这件事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提。”老人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每一个村民的脸，“贼人是木叶忍者清剿的，就这么对外说。”直到所有人都僵硬地点头，他才移开视线。 白川村的队伍拿着少得可怜的“战利品”，沉默地消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里。寨子只剩下死寂和刺鼻的血腥。 当天边泛起一丝灰白，一道身影缓缓从尸堆里坐起。伸弥拍了拍沾满血污的衣襟，望着东方微亮的天际，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本来还想再养一阵子的……”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现在倒省事了。” 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曾经对他言听计从的村民的尸体，笑意更深：“可以去茶之国安稳地生活了。” “忍者？”一个清冷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伸弥浑身一僵，猛地抬头。 一个穿着墨绿色忍装的少年无声无息地站在寨子残破的木栅顶端，护额在微曦中反射着冷光。 他像一片叶子般轻盈落下。 伸弥瞳孔骤缩，身体瞬间后撤数步，全身肌肉绷紧，死死盯住对方额头的木叶标志。 “一群普通人，能从川之国溜到火之国，再窜到雨之国，果然背后有只推手。”修司的声音很平静，目光却像探针。 伸弥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却出奇地稳：“一群毛贼闹事，最多是个C级任务。不到二十人，川之国给的酬金不会超过五万两。”他的眼睛紧盯着修司的双手，防备着任何结印的预兆。 “这笔钱……”他一边说，一边不着痕迹地调整着呼吸，“不够让两个忍者拼命。我没直接动手，川之国通缉令上也没我的名字。你如实上报，放我走，任务一样算完成。”他微微摊开双手，示意自己暂时没有威胁，“何必为了这点钱冒险？忍者间的厮杀，变数太大。” “看来你很懂行情。”修司的手指轻轻搭在腰间的忍具包上，“故意控制规模，确保赏金不够引发忍者冲突？” 伸弥嘴角的弧度若有若无：“地上的尸体，足够你交差了。” “理论上，没错。”修司点点头，“川之国的委托，木叶、砂隐、雨隐都会接。能把酬金卡得这么准……砂隐？还是雨隐的人？” “让我猜猜，这么小心，你是……” 话音未落，修司身后一具“尸体”猛地弹起，木屑纷飞，露出底下冰冷的人形傀儡。 傀儡关节发出刺耳的“咔哒”声，嘴巴张开，数十根闪着幽蓝光泽的千本激射而出！ 修司反应极快，瞬间转身应对。 就在他注意力被傀儡吸引的刹那，伸弥的双手已化作一片模糊的残影！ 他宽大的袖口如同毒蛇张开的颈褶，上百支淬毒的千本在微光中爆射而出。 同时，他的胸膛高高鼓起，周围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 “风遁·大突破！” 狂暴的气流从伸弥口中喷涌，卷起漫天的毒千本。 风的力量赋予了暗器恐怖的速度和穿透力，形成一片覆盖了修司整个后背的、呼啸的死亡之网！ “噗噗噗噗——” 密集的入肉声如同雨打芭蕉。 修司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即剧烈地颤抖起来。他的双眼、脸颊、脖颈、胸膛、四肢……瞬间绽开无数细小的血花。 暗蓝色的毒液迅速在伤口周围晕染开。他踉跄一步，直挺挺地向前扑倒，重重摔在冰冷的泥地上，一动不动。 白川村笼罩在破晓前稀薄的晨雾里。空气冰冷而潮湿，带着泥土和草木的气息，却也掩盖不住一丝若有似无的铁锈味。 鼬站在村口，看着村民们拿几个简陋的包裹，沉默地走进村子。 他们的脸上没有悲伤，只有一种沉重的疲惫和麻木。 白川贵介走在最后，脚步虚浮，仿佛随时会倒下。 鼬的出现像一块石头投入死水，队伍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个小小的身影上。 白川宗介分开人群，走到最前面，布满皱纹的脸像一块风干的树皮，眼神锐利而冰冷。 “木叶的忍者大人，”老人的声音沙哑，“贼人已经清剿了。剩下的东西不多，都在这里。”他指了指那些包裹，“村长会跟你们说明情况。” 鼬的目光扫过村民们沾着暗红污渍的衣裤、农具。 他的视线最终落回宗介脸上，那双墨玉般的眸子平静无波，声音清晰地穿透晨雾： “修司前辈让我转告各位。” 村口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压低了。 “第一，昨夜发生在村寨的事，木叶已知晓全部过程。” 这句话像一块冰砸进人群，几个村民的身体明显晃了一下。 白川贵介猛地抬头，眼中满是惊恐。 宗介老人的脸色瞬间阴沉下去，握着拐杖的手背青筋暴起。 鼬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继续道：“第二，对外必须统一口径：盗匪由木叶忍者修司与我，宇智波鼬，追踪并剿灭。白川村村民在过程中提供了必要协助。” 他顿了顿，看着宗介的眼睛：“第三，你们自行清理门户的行为，属于村务范畴，木叶不予置评，也不会介入。前提是，此事彻底了结，不再有任何后续麻烦波及商路或委托方。” 宗介死死盯着鼬，胸膛剧烈起伏，半晌，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知道了。”那声音像是砂纸摩擦。 鼬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转身，小小的身影无声地融入渐散的薄雾中，朝着村寨的方向快速移动。 村民们僵在原地，直到鼬的身影完全消失，才爆发出压抑的骚动和低语，恐惧和后怕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上来。 宗介猛地一拄拐杖，厉声喝道：“都闭嘴！按忍者大人说的做！收拾干净，该干嘛干嘛去！今天的话，谁敢漏出去半个字——”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扫过众人，剩下的话没说出口，但那股寒意让所有人都噤若寒蝉。 白川贵介看着宗介，嘴唇翕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那佝偻的背影仿佛又塌陷了几分。 ------------ 第七章 交战 伸弥结印完成的刹那，他脚下的土地猛地一沉。一只沾满湿泥的手破土而出，铁钳般扣死了他的脚踝。 “糟了！” 瞳孔骤然收缩，伸弥的身体被一股巨力拖拽下沉。泥土如同活物将他吞噬，眨眼间只剩一颗头颅露在地表。 他眼睁睁看着被毒千本钉穿的“修司”化作白烟消散在晨风中。 土遁·心中斩首之术！ 还有…… 影分身！ 上忍？！ 泥土挤压着身体，伸弥疯狂挣扎，腰腹处却猛地传来一阵尖锐的剧痛。 “呃啊……”他面容扭曲。数根硬木刺破内脏，在体内疯狂生长。木质纤维在血管中蔓延，脏器被穿刺。每一次心跳，都有新的枝桠从伤口处钻出。 “咳——”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面前的土地。七窍渗出鲜红，血珠顺着下巴滴落，砸进泥土。 “傀儡术，淬毒千本，砂隐的风格。”修司的身影出现在伸弥的头颅前，俯视着他，“叛忍？” 修司的声音很平静：“白川村民拿走的，只是零头吧？剩下的藏哪了？身上……不像。” “有什么话要留吗？比如叛逃的理由？方便写报告。”修司毫不在意，“当然，不说的话，我就自己编了。” 随着体内枝桠的深入绞杀，伸弥的眼珠暴突，血丝密布。他拼命张嘴，只喷出血沫，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响。 “太……太……”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砾摩擦，“辛苦……了……看不……到……希望……” 风沙，一年比一年大。委托不见增多，风之国大名的军费却在缩减。战争，永无休止。那些弱小的商人却过得比他这样的忍者安稳富足。 凭什么？强大的人那般苦苦磨砺，依旧要在生死线上挣扎，那些普通人却能安享和平……无法忍受…… 他借着三战的混乱逃离村子。耐心等待确认生死的暗部离去，等风头平息。小心翼翼组建团队，筛选目标，攒够了安度余生的钱财。 然后，处理掉这些追随者。他们是不安分的种子。要想安稳退休，必须清理干净……发现白川村民忍不住了，决定出手，他便顺势而为，一切本该天衣无缝的。 “为什么……”为什么在终点之前。 该死的村民，居然隐瞒了来追踪的人是忍者，如果……如果早知道是忍者的话，他就不会这么不小心…… 为什么，是忍者的话，上山来处理盗贼的，会是那些普通人。 忍者不是这种作风，追缴盗匪对于忍者而言，只需要沿着商路调查踪迹，就能发现痕迹，然后在上山过程中就会被他的预警傀儡察觉，而不是被那些普通人触发…… 茶之国……记忆清晰：无边的绿野，暖阳，风中摇曳的山茶。他要在那里建一座别墅，白墙红顶，每天清晨呼吸带咸味的海风…… 现在，一切化为泡影。视线模糊，修司的身影在晨光中融成一个黑色的剪影。 冷光一闪。头颅落地。心中斩首之术完成。 修司从胸前口袋取出一份卷轴展开，将伸弥的头颅置于其上，双手结印。卷轴微光闪烁，头颅消失，只余下封印符文一闪而逝。遭遇他村叛忍，解决后默认带回首级。情报班会设法榨取情报。价值足够，有特别奖励；无甚收获，也有基础补贴。 封印完成的瞬间，鼬的身影出现在寨口。 “谈妥了？” “是。按前辈要求，与白川贵介及主事者交涉完毕。明确告知，木叶将依约对白川村之事保持缄默，并对外宣称盗匪由我们剿灭。”鼬取出一个布囊，“这是他们上交的财物，已按指示收下。” 修司接过布囊收起：“清理现场，看看这个砂隐叛忍有没有其他遗留。” “这些尸体，稍后让村民自行处理。”修司补充道。原本保留尸体是向川之国证明任务的物证。现在不必了。一个砂隐叛忍的头颅足矣。情报班会确认其为主谋，木叶担保委托完成。 区区一个C级任务，宰了一个忍者，已经远远超出任务要求了。 鼬走向地上散架的傀儡，没有贸然靠近本体。他迅速结印，分出一个影分身。影分身谨慎接近残骸，手指刚触及木质表面，接触部位立刻泛起青紫色。毒素尚未猛烈到使影分身崩溃，鼬操控它加快动作，小心地从傀儡胸腔内部取出一张卷轴。 卷轴本身未淬毒。鼬依旧谨慎，让影分身展开检查，确认无触发陷阱后，本体才靠近细看。 “前辈，这是一张封印卷轴。” “道具封印类。”修司了然点头，“剩下的财物应该就在这里。”他不擅长解封术式，只能带回村子。取出一支特制小型封印管，收集了伸弥的部分血液小心封存。这是破解封印的钥匙。 查克拉是精神与肉体能量的混合。 忍者学会提炼后，体内细胞会固定残留部分查克拉。因此，忍者可用自身血液作为通灵媒介。 同理，血液彻底失去活性前，也可用于破解其主人设下的道具封印——当然，这需要精通封印术的专家。 将封印卷轴收入忍具包，修司再次仔细搜查整个寨子。确认再无遗漏，他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转向身旁的少年，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意：“任务基本收尾，就等回村提交报告了。” 见鼬安静地站在原地，修司忽然眨了眨眼：“对了，回去之前，要不要去小泉町转转？” “转？”八岁的宇智波微微偏头，眼中掠过一丝不解。 “任务都搞定了，不好好放松一下怎么行？”修司笑着伸手，轻拍鼬的肩膀。 “是……前辈。”鼬的声音平稳。 修司蹲下身，视线与鼬齐平：“这不是命令。所以不用‘是’，只要说你自己想不想去。” 宇智波鼬沉默了片刻。清晨的风掠过废墟，带着未散尽的血腥和草木清气。他的目光似乎越过残破的栅栏，投向山下隐约可见的商路方向。 “…丸子？”他轻声问。 “好主意！”修司站起身，舒展筋骨，晨光勾勒出利落的轮廓，“那就去尝尝小泉町的丸子。难得出来，顺便带点特产回去。” ------------ 第八章 归途与根脉 小泉町的丸子，与木叶的相比，实在逊色不少。口感略显粗糙，甜度过分粘腻。修司无奈地要了碗拉面冲淡口中的味道。 本地的拉面倒还算可以。虽不及木叶一乐那般声名远播，但得益于优质的牧场，汤底醇厚，肉片鲜嫩。唯一的缺憾是面条不够劲道。 对于修司的点评，鼬一边嚼着丸子，一边安静地听着。他不需要拉面中和味道，当修司大快朵颐时，鼬正专注于撰写任务报告。 任务中，主要执行者是修司，两人酬劳分成为六四开——修司六成，鼬四成。因此，承担写报告的任务，鼬毫无怨言。即便没有分成，以他的忍者自觉，也不会推诿。 相较之下，修司则显得……不同。鼬的认知里没有“日子人”这个概念，但他能清晰感知到，这位前辈与寻常忍者有着微妙的差异。 “前辈。”鼬抬起头，轻声唤道。 “嗯？”修司从面碗中抬起脸，嘴角沾着一点汤汁。 “对您来说，忍者是什么？” “工作。”修司的回答干脆利落。 这个答案让鼬微微一怔。他听过太多关于忍者的崇高定义——村子的守护之刃、意志的传承者、和平的基石……却从未听过如此直白的回答。 “我喜欢吃东西，也喜好享受，当忍者，不过是份谋生的差事。”修司说着，又吸溜了一口面条，“你呢，鼬？” “我？”鼬一时语塞。从出生那一刻起，成为忍者便是既定的宿命。四岁跟着父亲体验战场，七岁忍校毕业，作为宇智波一族的天才，他从未思考过为何要成为忍者。 “忍者只是职业。抛开这个身份，作为‘人’的你，又是什么？是宇智波的天才？村子寄予厚望的忍者？”修司放下筷子，目光变得认真，“你真正渴望什么？期待什么？” 见鼬陷入沉思，修司的语气温和下来：“不必急着找到答案。总有一天，你会得出属于自己的结论。说到底，被赋予那么多沉重意义的‘忍者’，也不过是万千职业中的一种罢了。” “要来碗拉面吗？”修司突然问道，打断了鼬的思绪。 “不，不用了，谢谢前辈。”鼬轻轻摇头，黑色的发丝在微风中拂动。 “真的很好吃哦，”修司用筷子指了指自己的碗，“光吃丸子可填不饱肚子。” “果然还是不用了……”鼬的声音依旧平稳，却透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听我说，”修司认真地解释，“吃甜食就要搭配咸味才够味，这是常识。” “前辈，”鼬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固执，“甜甜的丸子，配一杯清茶就够了。” 这是此次任务以来，鼬第一次明确反对修司的意见。修司对此感到一丝遗憾，嘴角却不由得勾起欣慰的弧度。而鼬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极淡的笑意，如同冰封的湖面悄然裂开一道缝隙。 川之国的官员很快确认了盗匪已被剿灭的消息，并广而告之。修司二人随即返回了木叶。 在火影大楼递交任务报告本身并不复杂，但遭遇砂隐叛忍并提交其首级的过程多费了些周折。任务酬劳将在情报班完成对伸弥头颅的情报提取后，一并下发。幸运的话，本次任务的额外收益可能在十五万两左右；若情报价值不高，也可能只增加到十万两。 至于伸弥的道具封印卷轴，由于川之国的委托并不包含追缴赃款，这部分财物自然可以留下。解封事宜，修司委托给了村子处理。 “当然可以。”火影大楼负责登记的中忍取伊点头应允，“若卷轴内物品涉及他村机密，村子会酌情收取部分作为保管或研究之用，并据实给予相应补偿。考虑到这一点，本次解封服务，村子将不再额外收费。” “有劳了。大概需要多久？” “三天后过来吧。那时情报班对头颅的搜索也该完成了。” 处理完这些琐事，天色已近黄昏。鼬便与修司告别。在外执行任务时风餐露宿自不必提，但回到村子，作为一个八岁的孩子，即使是鼬，也必要按时回家吃饭。 修司目送鼬小小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走向村子西郊。目的地是一栋老式宅邸，已有五十多年历史，因远离村子中心，在三年前的九尾之乱中得以幸免。 宅邸两旁栽满了樱花树，花期将尽的花朵随风飘落，在他肩头短暂停留后，又悄然滑落。 “桃华婆婆，我回来了。” 庭院中，一位身着深棕色和服的老妇人端坐，银白的发丝梳理得一丝不苟。听见修司的声音，她并未抬眼，只是微微颔首。 “身体，没问题吧。” “是。这股力量，也已能熟练掌控了。”修司抬起手掌，一抹温润的翠绿光芒在掌心流转。一株嫩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生长。 当初，重伤濒死的修司本已无救。当木叶的医疗忍者束手无策时，是桃华婆婆将他从医院带走，将传说中的柱间细胞，注入了他那具濒临崩溃的躯体。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一死罢了。 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抱着这样的念头，在这栋老宅中为修司完成了那场简陋的“手术”——甚至称不上手术，只是在注入细胞后，布下强力的抑制术式，而后便是听天由命。 这具身体仍清晰记得那时的感受。 狂暴的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将他吞噬。 柱间细胞像贪婪的凶兽，疯狂撕咬、蚕食着每一寸血肉。剧痛深入骨髓，在神经末梢炸裂。 有那么几个瞬间，他感觉自己体内正疯狂生长着巨树——根系穿透脏腑，枝丫刺破皮肤。 每一寸肌肤都如同被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反复穿刺，骨骼在重组时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血液在血管里沸腾翻滚。 那是超越语言极限的折磨。 仅仅是回忆，身体深处便泛起阵阵隐痛。 “那个宇智波，被称作天才，如何？”桃华婆婆的声音平淡无波。 “只是个孩子。”修司放下手，掌心的绿光与嫩芽一同隐去，平静地回答。 对这个评价，桃华婆婆的嘴角几不可察地牵动了一下，像是拂过水面的微风，转瞬即逝，未置一词。 庭院里只剩下樱花飘落的细微声响。 她缓缓站起身，动作带着岁月沉淀的从容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迟滞。 “既然没有问题……”她的目光越过修司，投向庭院中飘落的樱花，那目光悠远而沉重，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尘埃，“以后，好好活着吧，修司。” 一阵微风吹过，卷起几片凋零的花瓣。老人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深埋心底、经年累月发酵而成的疲惫与苍凉： “我们一族为了木叶，已经付出太多了。” 她停顿了一下，视线依旧停留在那些无声飘零的花瓣上，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字字清晰，带着穿透岁月的重量：“放弃生命、放弃仇恨，最后连先祖的姓氏……都不能保留……”她仿佛不是在对着修司说，而是在对着这片庭院，对着那些消逝在历史尘埃中的名字低语，“柱间大人，扉间大人……为了村子，我们一族……还剩下什么……” 低语渐渐化作近乎无声的自言自语，消散在暮色渐浓的庭院里，只留下一种沉重的、挥之不去的怅惘，如同那些铺满地面的樱花，无声诉说着曾经的绚烂与如今的凋零。 ------------ 第九章 荣光沉影 木叶建立已逾五十四载。宇智波、日向、猿飞、猪鹿蝶……诸多秘术忍族仍在村中活跃，维系着族群的传承与骄傲。唯有千手一族，世人只知还有个纲手在外漂泊。 千手并非覆灭，而是在初代火影千手柱间的意志下，选择了自我消融。 千手桃华至今记得那个无月的夜晚，空气沉重得仿佛能拧出血来。烛火在两位大人身后投下晃动的巨大影子，将整个和室映照得如同鬼蜮。 柱间大人坐在主位，平日里温和包容的气息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种令人窒息的沉寂。 他的身上似乎还残留着未曾洗净的硝烟与尘土的气息，更深的，是一种仿佛从灵魂深处弥漫开来的、浓得化不开的疲惫与悲伤。桃华知道那是什么——就在不久之前，他亲手终结了与他纠缠半生、亦敌亦友的“天启”，宇智波斑。 那一战，不仅终结了宇智波斑，也仿佛抽走了柱间大人一部分生机。扉间大人侍立在一旁，银白的发丝在昏黄光线下泛着冷铁般的色泽，红瞳锐利如刀，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千手高层，包括桃华自己。夜风钻入门隙，烛苗挣扎跳动，光影摇曳，如同在场众人不安的心绪。 “在大哥之后，我会接任火影。”千手扉间的声音打破了死寂，一如既往的冷静，“斑已死，别无选择。但隐患仍在。” 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柱间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随即转向众人，语气变得更加严峻，“一个由千手一族连续就任火影、且维持庞大族群的木叶，在其他忍族眼中，与过去的‘千手忍族’有何本质区别？他们只会认为木叶是‘千手的村子’！这份猜忌，会像毒藤一样缠绕木叶的根基，让其他家族失去为共同未来奋斗的动力。” 烛火猛地爆出一个灯花，映得柱间的侧脸忽明忽暗。 他缓缓抬起头，那双曾生机勃勃如同森林的眼眸，此刻却像经历了一场毁灭性的山火，只余下灰烬与深不见底的疲惫。 他开口，声音嘶哑低沉，每一个字都仿佛带着未愈伤口的痛楚：“扉间说的……没错。” 他的目光没有焦点，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斑倒下时最后的目光。“我杀死了斑……为了村子。当理念冲突，再深的情谊，再强的力量，最终导向的……只有毁灭。”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亲手扼杀挚友的巨大痛苦，但这份痛苦，反而淬炼出他前所未有的决心。 “我们建立村子，”柱间的目光终于聚焦，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是为了结束过去忍族与忍族之间无休止的杀戮，是为了让孩子们不再像我们一样在尸山血海中挣扎！这个村子，必须超越一族一姓，它必须是承载所有人梦想的地方，一个真正属于‘大家’的村子！这是我能找到的……最好的出路。”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变得斩钉截铁：“为了这个村子的纯粹性，为了它不被视为千手的私产，为了消除猜忌的根源，让所有忍族真正将这里视为家园而非寄居之地……” 千手柱间的目光落在桃华身上，“为了村子，朋友、兄弟、甚至……我的骨肉，只要威胁到村子的未来……都是可以舍弃的。”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惊愕、悲凉与彻骨寒意的洪流瞬间席卷了桃华。柱间说这话时，周身如同实质的潮汐般缓缓弥漫开来。那并非攻击，却是一种绝对力量与绝对意志的无声宣告。 桃华清晰地感觉到，在这股力量面前，在座的任何一人，甚至所有人联手，都如同试图撼动山岳的蝼蚁。反抗的念头尚未升起，便已被那无形的伟力和他话语中那份以杀死挚友为代价换来的、冰冷如铁的觉悟所碾碎。 柱间大人……这次是认真的。他认定了忍村制度是未来的方向，为此，他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包括千手一族的姓氏荣光。 “因此，我们决定解散一族。”扉间适时接续，“这一代可保留姓氏，但下一代……” “包括大哥的孩子，我的血脉，都不再冠以千手之名。”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厚实的卷轴，徐徐展开。 “选择脱离一族，更改姓氏者，可从族产中获取补偿。”扉间清晰地列出条款，“钱、秘传忍术卷轴、土地、忍具……皆按此细则分配，足以保证任何一位族人，都能获得远超依附一族时所能想象的资源和个人发展的自由。” 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脸上复杂的表情。 最初的震惊与愤怒过后，一种微妙的权衡开始滋生。失去“千手”的名号？固然令人心痛。但……柱间大人那番话，确实令人心惊。 而那份补偿清单丰厚得令人咋舌。 许多原本需要为家族出生入死才能换取的秘术、财富，如今唾手可得。 柱间大人和扉间大人会相继成为火影，这意味着千手的影响力仍在，无人敢欺辱改姓的族人。 在失去高层统一意志，没有一个有威望的人挑头反抗的前提下，面对足以保障甚至提升个人生活的巨大利益、未来火影的庇护，以及千手柱间那以血与火铸就的、对“村子”理念的坚定信念……抵抗的意志，迅速消融。 尤其是一些年轻族人，眼中甚至流露出对脱离古老家族束缚、开启新生活的向往。 桃华望着这两位大人，窗外夜枭的啼叫，如同为千手一族唱响的挽歌。 他们选择了“忍村”这个承载未来的梦想之地，而非“忍族”这个过去的荣光。 为了消除“千手木叶”的猜忌，为了换取其他忍族真正的归属感，为了村子这个理想能真正扎根……他们亲手拆散了这面凝聚了无数鲜血与荣耀的旗帜。 最终，她深深俯首。反抗毫无意义，也非明智。 在忍村时代，忍族的意义已然改变。没有了外敌环伺的生存压力，普通族人脱离千手之名，或许真能获得更多自由和机遇。柱间大人坚信这是更好的制度，为此他甚至杀死了斑。 他们不会因失去名号而受威胁——因为火影是千手柱间，下一位将是千手扉间。他们能轻易获得以往需付出血汗才能换取的秘术与钱财。从个体角度看，这甚至是……一条更轻松、更富足的路，也是柱间大人所期望的、融入“村子”这个大家庭的方式。 于是，曾经辉煌的千手一族，如同退潮般无声无息地融入了木叶的街巷。 有人选择了新的姓氏，像种子般散落村子各处；也有人固执地守着最后的骄傲，不改姓，也不离群。桃华是后者。修司的祖辈、父母亦是。 他们如那些改姓者一般不起眼，因为木叶村中，本就有许多无姓之人。正因如此，千手兄弟默许了这一切，并将千手老宅留给了这些最后的守望者，算是对过往的一点慰藉。 如今老宅之中，常住的只剩桃华与修司。最初的一代逝去后，他们的子孙大多搬进了村子分配的忍者公寓，或在繁华地段购置新居。只有年节时分，才有人回到老宅，短暂追忆过往的荣光，谈点村子里的事情，交换点信息。 修司的父亲在千手的故事中长大，成家后也留在了老宅。他的父母皆阵亡后，桃华便带着年仅九岁的修司，看着他十一岁忍校毕业，十四岁在云隐战场重伤濒死，最终被柱间细胞拉回人间。 望着桃华陷入悠远而沉重回忆的侧脸，修司安静地坐在她身旁。直到老人从那段复杂心绪中抽身，示意他离开，他才轻声告退，回到自己房间。 ------------ 第十章 修行之路 翌日清晨，朝阳初升。习惯早起的桃华婆婆已备好早餐：晶莹的白米饭，煎得金黄酥脆的秋刀鱼，切成月牙的腌萝卜，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没有任务安排，修司在宅旁树林简单活动筋骨后，便着手制定修炼计划。 他知晓这个世界的剧本。晓组织、斑、神树、大筒木……这些名字如同悬顶之剑。纵然是日子人，也明白在这世上，变强是享受生活的前提。 忍者的变强之路，内核其实清晰。 锤炼躯体，压榨潜能，打磨体术。 磨炼技艺，精通忍具，应对万变。 研习忍术，拓展手段，适应环境。 其中，忍术见效最快，但根本在于体魄。 锤炼身体的过程，便是开发肉体能量的过程。每一次突破极限的痛楚，都在磨砺意志。肉体能量与精神意志相辅相成，共同推动查克拉的增长，直到两者皆抵达当前肉身资质的顶点。 此后，才是忍者将精力倾注于忍术的时候。 从这个角度看，除却查克拉的存在，以及此界人类那远超地球人类的一百三十兆细胞所赋予的惊人潜力外，变强的本质逻辑，与地球并无二致。 身为千手后裔，他天然拥有更充沛的查克拉，更强的身体能量基础。如今完美融合了柱间细胞，未来的上限远超普通忍者。 但是这远远不够，影这一层次的力量只够应对晓组织，再往后的，唯有超越影，到达六道仙人，也就是六道级才有资格参与，或者在那种层次的灾难中活下来。 要达到那个层次，结合原著来说，有两条路可以参考。 大筒木体系和仙术体系。 大筒木，查克拉的源头，一个在群星间掠夺生命能量，将其转化为查克拉壮大自身的种族。 理论上，千手、宇智波、漩涡、日向，都明确源自大筒木血脉。可以通过不断掠夺查克拉强化自身，进行纯化、返祖。 原著中，宇智波返祖的路径之一便是融合柱间细胞，获得强大的阳属性查克拉，结合自身的阴属性查克拉，觉醒轮回眼，再成为十尾人柱力，晋升血继网罗，化身大筒木。 至于千手，原著未明言，但路径或许相似：获取强大的写轮眼？ 然而，一个关键点常被忽略。通过此法获得轮回眼的宇智波斑，本身是忍宗始祖大筒木羽衣之子因陀罗的查克拉转世。千手柱间则是羽衣另一子阿修罗的查克拉转世。两人都继承了曾为十尾人柱力的羽衣的查克拉特质。这意味着，觉醒轮回眼的苛刻条件，恐怕不仅是阴阳查克拉融合，更需承继源自十尾的某种力量本质。 这条路，对目前的修司而言，迷雾重重，暂且搁置。 那么，仙术体系呢？原著展现的上限，高于普通忍者，却低于完全体大筒木。已知最强的仙术修行者是大筒木羽衣本人，其次便是千手柱间——一位立于六道仙人之下巅峰的存在。 作为忍界本土的力量体系，仙术相较于忍者查克拉体系，更接近传统“仙侠”的修行逻辑。第一步，也是最艰难的一步，是培养“气感”——感知到自然能量的存在。其后，才是吸收自然能量，与自身肉体能量、精神能量融合，形成仙术查克拉。 对于普通忍者，“知见障”是巨大难关：必须先知晓自然能量的存在，才能有意去感知、吸收、转化。修司则无此困扰。那么，下一步便是感知本身。 自然能量无处不在。修司甚至猜测，忍界那些巨型生物、人类远超地球同胞的强悍体质，正是源于自然能量的长期滋养。 感知自然能量这一关，他在初次熟悉身体时曾尝试过，一无所获。这次任务归来，他重新梳理思路。 已知的仙术传承主要有两种：妙木山的蛙仙术与龙地洞的蛇仙术。 蛙仙术循序渐进：涂抹秘制蛤蟆油辅助感知自然能量。修成者进入仙人模式后，会出现蛙状瞳纹和眼影。 蛇仙术则粗暴直接：由白蛇仙人注入自然能量，活下来即成，扛不住则死。 两种方法的本质，都是让修行者直接接触、适应纯净的自然能量。 是否还有其他途径？有——神树。 大筒木一族为掠夺星球能量，会在目标星球种下神树，将其生命精华转化为查克拉果实。忍界曾被种下神树，并已结过一次果实。神树必然拥有吸收和消化自然能量的能力。 木遁，作为千手柱间创造的秘术，具备吸收查克拉的特性。修司推测，这是柱间凭借自身血脉与阿修罗查克拉，追溯、模仿了神树的部分特质，因此对尾兽查克拉具有天然压制力。那么，他要做的，或许不该是简单地修炼木遁忍术，而是深入挖掘木遁血继限界的本源力量。 “木遁·活性之术！” 低喝声中，修司脚下的土地微颤。一株嫩绿树苗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节生长。阳光在树皮上跳跃，枝叶舒展发出沙沙轻响。当树高与他齐肩时，他刻意放缓查克拉输出，仅维系一丝微弱的能量连接。 “继续长吧。”他低语，目光专注。 修司将感知力如同无形触须，与树木的精神世界紧密相连。树苗展现出超乎寻常的敏锐——根系在地下扩张，如饥渴的猎手般搜寻能量。地面不自然地隆起，泥土翻动。 更令人心惊的是枝条的变化。原本柔嫩的枝丫在阳光下扭曲、硬化。它们在空中舞动，骤然静止，齐刷刷指向修司的方向！ 修司能清晰感受到树木传递来的原始渴望——那是对查克拉近乎疯狂的饥渴！刺痛感瞬间爬上他的皮肤。汗水滑落太阳穴。 “冷静…”他低声自语，手指迅速结出巳之印。狰狞的枝条在距他寸许处戛然而止，不甘地扭曲着。修司竭力引导着树木的感知，转向那股无处不在却难以捉摸的力量。 他能感觉到树木的“情绪”从暴怒转为困惑。接着，它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那股修司自身一直无法清晰感知的、弥漫于天地间的自然能量！ 就在修司以为即将有所突破之际，异变陡生。 原本矮小的树木竟再次拔高，树干发出不祥的吱嘎声。然而仅仅长高十余厘米，它的形态便急剧扭曲。枝干以违反自然规律的角度弯曲虬结，树皮表面浮现出诡异、仿佛在流动的暗色纹路。 修司本能地后撤一步。 就在这一瞬，灰败之色自树根处急速蔓延而上！如同无形的死亡之手拂过，灰白所及之处，生机尽褪。不到三秒，整棵树化作了一尊栩栩如生的石雕。连最细小的叶片都凝固在微风中颤动的姿态，永远定格。 修司站在原地，额角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失败了。而且失败得如此彻底、如此……危险。木遁催生的树木本身不够强大，缺乏足够的底蕴对抗自然能量的侵蚀。即便有他的查克拉支持，这些忍术造物也如同沙堡，在自然能量的洪流冲击下不堪一击，瞬间瓦解。 但他并非全无收获。木遁试图吸收自然能量的瞬间，周围空气都会产生微妙的波动。如同平静的水面投入细石，荡起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正是这种细微的变化，让他这个原本对自然能量毫无感知的人，渐渐触摸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气息”。 森林中，修司闭目凝神，在脑海中反复回放那丝波动。 ------------ 第十一章 村子 数日后，在火影大楼略显冷清的走廊再次碰面时，鼬的目光在修司脸上停顿了片刻。 “前辈的脸色不太好。”他轻声说道，视线落在对方眼下那抹不易察觉的微青上。 “嗯，修炼。”修司揉了揉眉心，一个哈欠差点没憋住，“钱到了，走吧，烤肉Q，边吃边分。” 鼬对此早已习惯，出门前便向母亲说明了去向。 两人融入傍晚喧嚣的街道，空气中渐渐弥漫开诱人的油脂焦香。修司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旋律走在前面，鼬安静地落后半步。 这种相处让他感到一种奇异的放松。在修司身边，没有那种将他当作“天才标本”的审视目光，也没有沉甸甸的期待压在身上，仿佛他只是个普通的少年。 烤肉店里烟火气十足。 刚放上铁网的五花肉片立刻发出欢快的“滋滋”声，油脂滴落，溅起细小的火星。修司眼疾手快地夹起一片烤得边缘微焦、滋滋冒油的肉，裹满深褐色的酱汁，迫不及待地送入口中。 滚烫的肉汁混合着酱料的咸香在舌尖炸开，连日修炼积累的倦怠感，似乎被这粗暴的美味冲散了大半。 “呼……”他满足地吁了口气，眯起眼，又夹起一片同样烤得恰到好处的肉，自然地放到鼬的盘子里，“多吃点，还在长个子。” “前辈是在钻研新的术吗？”鼬看着盘中香气四溢的肉片，问道。 “算是吧，不太顺利。”修司含糊地应着，又给自己夹了一片，“你呢？这几天在练什么？” “体术、忍术、忍具投掷，”鼬拿起筷子，“和族里的前辈一起。” “宇智波止水？” 鼬的动作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抬眼看向修司：“前辈知道止水？” “除了你这个一年毕业的记录保持者，宇智波一族中，他的名头更响些。”修司坦然地喝了口麦茶，“听说过，不认识。” 几轮肉片下肚，腹中的空虚感被扎实的满足取代。修司擦了擦嘴角，说起正事：“报酬那边确认了。那个砂忍的封印卷轴里，清点出来大概一千多万两……” 这笔钱，足够在五大忍村发布十几次高规格的A级委托。对于一个普通中忍而言，整个职业生涯也未必能攒下这个数目。 “前辈，”鼬放下筷子，眼眸清澈而专注，“那个砂忍，为什么要背叛自己的村子？” 修司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在你看来，村子是什么？” 鼬思索片刻，给出了教科书般的答案：“是忍者生活、接受任务、保护彼此的地方。” 修司点点头，目光投向窗外渐次亮起的万家灯火，仿佛穿透了时光的尘埃：“最初，木叶只是千手和宇智波放下血仇后，共同划出的一块聚居地。” “当忍界最强的两大豪族握手言和，甚至比邻而居时……”他用筷子在桌上虚点了一下，“火之国境内的其他忍族，便失去了选择。没有任何一个家族，能独自抗衡这两大豪门的联合。为了生存，他们只能加入木叶。” 鼬的脊背不自觉地挺直了。 那些在忍校课堂上听过的、关于村子建立的辉煌历史，此刻在修司平淡的叙述下，剥去了理想化的外衣，显露出冰冷而现实的根基——生存的胁迫与力量的权衡。 “当火之国绝大多数忍族汇聚于此，” “这里自然而然就成了国家唯一的、也是最强大的军事支柱。地方上的领主们，甚至大名府，再也没办法像战国时代那样，轻易地驱策忍族互相残杀，坐收渔利了。” 铁网上，一块肥厚的肉排滴下油脂，落在炭火上，发出“嗤啦”一声响亮的爆鸣，腾起一股白烟。 “所以最初，”修司收回目光，看向鼬，“村子，更像是一个平台。一个让这些忍族能在相对安全的规则下合作，同时也在规则内竞争的平台。” “那时候的木叶，本质上，是十几个忍族抱团取暖的聚居地。” “直到……”修司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千手一族主动解散，村子开始大量吸纳孤儿和没有家族依靠的流浪忍者。二代目建立暗部之后……”他略作停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村子才真正拥有了属于自己的、不再完全依赖忍族的力量根基。这股力量，只听命于村子本身。” 包厢外，服务生端着盘子的脚步声由近及远，留下短暂的寂静。 “这个转变很关键。”修司的声音低沉下去，“忍族不再是村子的唯一主体。当基本的生存压力减轻，忍者们被压抑的个人想法、追求……就开始冒头。而有些追求……”他拿起茶杯，看着里面琥珀色的液体，“注定会和村子这个集体，产生无法调和的冲突。” 烤肉的烟雾在两人之间缭绕，模糊了彼此的神情。 “前辈之前说过，对您而言，忍者只是一份工作。”鼬追问，“那么，您是怎么看待‘叛忍’的？” 修司的神情没什么波澜：“通常情况下，我会把他们视为敌人。因为忍村制度下，忍者受到严格的约束，不能随心所欲地对普通人出手。” 他夹起一块烤得焦香的肉，在酱碟里蘸了蘸，“普通人能安心种地、开店、生活，伤害被控制在一定范围内。经济能发展，日子能变好，像这样的好东西……”他指了指滋滋作响的铁网和满桌的食物，“……也会越来越多。” “而叛忍，比如那个砂忍，”修司话锋一转，“他逃离村子，去追求自己认为更好的生活，表面上看，似乎无可厚非。但实际上……”他轻轻笑了笑，那笑容里没什么温度。 “这还只是一个行事谨慎、对忍村力量心存忌惮、不敢过于放肆的中忍。”修司看着鼬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如果遇到那些更加肆无忌惮、毫无底线、视人命如草芥的……” 他停顿了一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喉结滚动。 “我想安稳地吃顿好饭。如果有人非要来砸锅……”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接触，发出一声清脆的轻响，“在我能力所及的范围里，我会阻止。” 鼬沉默地听着，小小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茶杯边缘，指尖感受到陶瓷细腻的触感。 “前辈认为，”片刻后，鼬谨慎地开口，声音放得更轻，“忍村制度，能一直维持住这种……秩序吗？” 修司的目光投向窗外。 暮色已沉，木叶的街道被温暖的灯火点亮，勾勒出归家行人的剪影。“没有任何制度是完美的，鼬。” “关键在于，它是否比过去的时代带来了更好的结果。至于忍村制度……” “从终结战国、减少无谓杀戮的角度看，它确实比分散的忍族割据更有竞争力。” 修司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桌对面的少年：“村子这个平台，给了忍者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归属，减少了忍族之间无休止的争斗消耗。但它也带来了新的束缚和……新的矛盾。” “任何体制之下，都必然存在着无法彻底消除的矛盾。忍者个体与村子整体的诉求冲突，忍族传统与村子统一意志的摩擦……这些都是村子必须面对、无法绕开的问题，需要一代代人不断地去解决、平衡。” “前辈，”鼬似乎捕捉到了什么，“那么在村子里，一个强大的忍族，是否……必然不应该存在？” “不完全是。”修司陈述着自己的观点，“事实上，村子在一定程度上需要忍族的存在。” “尤其是对于那些拥有独特血继限界的家族，忍族本身就是保护、传承这些珍贵力量的最有效形式。” “甚至可以说，忍族的存在，其实分担了村子在培养特殊人才和保护秘术方面的压力，某种程度上，也缓和了拥有强大血继的个体与村子整体规则之间可能产生的直接冲突。” 他拿起一片生菜，包起一块烤好的肉，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但是，忍族的势力，绝不能过于庞大，更不能凌驾于村子之上。毕竟……” “从现实来看，在三次忍界大战的尸山血海里，挺身而出、守护村子的英雄，很多都来自那些没有显赫血继的家庭。正是无数像他们这样默默无闻的人前赴后继，村子才能在战争中屹立不倒，延续至今。” 鼬没有再说话。 他低下头，看着盘子里那块修司为他夹的、已经凉了些许的烤肉，暖黄的灯光落在上面，映出一点油润的光泽。 包厢里只剩下炭火细微的噼啪声，和隔壁桌隐隐传来的谈笑声。 ------------ 第十二章 暗影与阶梯 “多谢前辈招待，我先告辞了。” 鼬没有参与伸弥赃款的分配，他说自己并未在这其中出力，也不属于当初约定酬金的分配内容，只拿走了任务约定的两万两。相对的，烤肉Q的账单由修司结清。 暮色渐沉，修司揉了揉发酸的肩膀，准备返回继续修炼。拐角处，一个戴着动物面具的身影悄无声息地出现。 “火影大人召见。”暗部忍者的声音平淡无波。 修司无奈地挠挠头，抬头看了眼晚霞。这感觉……像极了前世加班被临时召回。他跟着暗部，身影消失在渐浓的夜色中。 火影办公室内，夕阳的余晖将室内染成一片暖金色。猿飞日斩背对着门口，火影袍的下摆在微风中轻动。听到脚步声，他缓缓转过身，烟斗中升起的青烟在光柱中缓缓流动。 “这次任务完成得很好，辛苦了。”三代的声音温和，但那双阅尽世事的眼睛锐利依旧。他取下烟斗，吐出一缕烟雾。 “火影大人过奖。” “不，是实话。”三代踱到办公桌前，烟斗在桌沿轻磕，落下几点烟灰。“你之前在边境值守时，倒没显出这样的才能……”他话锋微转，“修司，觉得鼬这孩子如何？” “天赋卓绝，远超同龄人。” “那孩子现在没了伙伴，你也一样。”三代的声音低沉了些，“既然搭档得不错，不如继续保持。” “至于小队缺员，我会安排合适的人选。” 修司微蹙眉：“以我的资历，恐怕还没有胜任指导者的资格。” 按木叶惯例，这种组合只有两种可能：要么他担任指导班长，再配两名下忍；要么调入中忍乃至上忍，小队任务直接提升至B级起步。 “这是鼬自己的意愿。”三代的目光越过修司，投向窗外沉落的暮色，“他不想再与下忍组队……”话未尽，但修司已明其意——那个目睹同伴惨死的少年，不想再经历这一场了。 “若你不愿，我完全理解。”三代吐出一个烟圈，手指轻叩桌面，“让下忍参与高级任务，确实不太妥当，对你们也不负责。”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烟丝燃烧的细微声响。三代忽然起身，宽大的火影袍划出弧度。 “不过”这位执政多年的火影并未强求，转回身，眼中带着诚恳的探询，“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若你拒绝……宇智波一族内部，也有人愿意带鼬执行任务。”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但有可能的话，我希望宇智波的孩子，眼界不要永远局限在族内。” 修司谨慎问道：“他父亲，宇智波一族对此的态度是？” “富岳不会有意见。”猿飞日斩语气平淡。 “既然如此，我没有异议。” 三代眼角的皱纹舒展，露出欣慰：“不愧是……修司……桃华大人身体可好？” “很好。”修司的回答简短。 猿飞日斩点点头，从抽屉中抽出一份略显陈旧的档案。修司瞥见那是自己的资料。三代当着修司的面，提笔在上面书写。 “这段时间，暂时不用接新任务了。” “你也可以准备一下，晋升上忍的事宜。” “上忍？”修司这次是真的有些意外。 上忍，在木叶的地位举足轻重。他们是村子真正的核心力量，仅次于影的存在。理论上，每一位上忍都拥有竞争火影的资格。正因如此，这个位置绝非轻易可得，数量也受到严格限制。 纵观木叶历史，能在十几岁晋升上忍者，屈指可数——旗木卡卡西、迈特凯、未来的日向宁次……他们除了自身天赋卓绝、实力达标，晋升背后往往还交织着特殊的背景或巨大的牺牲：卡卡西的父亲白牙死得莫名其妙，迈特戴为救子力战而亡踢废雾隐七人众，日向日差为免战祸，自愿替死。 村子的提拔，未尝没有补偿与安抚的考量。 “只是特别上忍。”猿飞日斩适时补充，打破了修司的思绪。 修司心下释然。特别上忍，这是一个特殊的阶层。他们并非凭借全面卓越的实力晋升，而是在某一领域达到上忍水准，或拥有不可或缺的特殊才能如强大的感知能力、顶尖的医疗忍术、精深的封印术等。权限与地位低于正式上忍，但高于普通中忍，通常负责特定类型的任务或担任专家顾问。 这样的安排倒也规避了直接提拔为正式上忍可能引发的资历争议。 “明白了。”修司平静应下。特别上忍的身份，对他来说更合适。更高的任务权限和报酬，更少的日常管理职责，正合他意。 三代将档案放回抽屉，发出轻微的滑动声。“晋升流程会有人通知你。需要两位在职中忍或上忍的推荐信，以及通过一场评估考核。考核内容会针对你的特长领域。”他看向修司，意有所指，“以你的能力，问题不大。推荐信方面……” 修司心下了然。父母死于战场，他的指导上忍没于九尾之乱，边境小队的同伴也牺牲在云隐战场，最合适的人选都没了。修司真一时半会找不到人，猿飞日斩自然也能找到合适的人选提供推荐信。 “我会自行解决。”修司主动开口。 桃华婆婆那里，应该能联系到一些隐姓埋名的千手一族成员。 他们虽已改姓融入木叶，但作为曾经的中坚力量，其中不乏拥有中忍或上忍身份者，年节时候也有见过，只是要推荐书的话，问题不大。 猿飞日斩微微颔首：“去吧，好好准备。和鼬的小队，等人员配齐，我会让暗部通知你们。” “是。”修司行礼告退。 走出火影大楼，木叶已是华灯初上。晚风带着凉意，吹散了办公室内残留的烟味。 晋升特别上忍……修司对这个名头本身并无太大感觉，但它带来的实际便利却让他满意——更高的自由度，接触更核心任务的机会，以及更丰厚的报酬。 ------------ 第十三章 推荐信 千手老宅的庭院浸润在昏黄的暮色里。 晚风拂过古树的枝叶，发出细微的簌簌声。廊下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暖光，桃华婆婆如同静默的磐石端坐，看到修司推门而入，只是眼睑微抬。 “回来了？”声音平淡，辨不出情绪。但那饱经风霜的视线，习惯性地在修司周身多停留片刻。 “嗯，婆婆。”修司在廊沿落座，姿态舒展。“三代目召见，关于小队安排，还有晋升特别上忍的事。” 没有提及关于组队的事情，主要是怕婆婆担心，毕竟他答应成为鼬的队长，然后三代提出晋升他为上忍，有点像是在交换。 不，从实际过程来说，就是一次交换。 桃华婆婆握着茶杯的手指，微不可察地滞涩了一瞬。她沉默不语，目光投向庭院深处被暗影吞噬的角落。 “需要两位中忍或上忍的推荐信，”修司继续道，口吻如同汇报公务，“外加一次专项能力评估。” “推荐信的事情，恐怕得麻烦您了。” “推荐信？”桃华婆婆缓缓转回头，目光落在修司脸上。这个词让廊下的气流仿佛凝固了刹那。她端起茶杯，啜饮一口，滚烫的液体未能全然遮掩她眼底掠过的深意。 能写推荐信的……所指自然是那些人。 在修司融合的记忆碎片里，那些人如同关系疏淡的远亲。 每年特定的时节，他们会踏足这座略显萧索的老宅，携带着体面却非奢华的伴手礼——精致的点心匣、时令的鲜果，或是些村外稀罕的小物件。 记忆中的景象有些朦胧：一些面孔带着对往昔的追思，言谈间对桃华婆婆保持着显而易见的敬重。 他们望向年幼修司的眼神复杂，像在打量一件连接过去与未来的信物。他们会轻拍他的头顶或肩膀，问几句“忍校进展如何”、“个头又窜高了”之类的家常话，语调温和，透着长辈式的、却又带着某种距离的关切。 对现在的修司而言，这些仅存在于年节短暂问候中的远房亲戚，情分稀薄，联系不多，只是现在需要，他便只能寻求桃华婆婆这位大家长的协调。 以成年人的思维考量，这无疑是最为妥当、得体且省事的途径——由长辈出面联络，远比他这个十四岁的少年自己直接去找那些记忆中面目不清、关系疏离的叔伯姨婶索要推荐信，来得自然高效，并且会合适得多。 桃华婆婆放下茶杯，杯底与托盘碰撞出极轻的脆响。 她的视线在修司尚显青涩的脸上停驻。十四岁，不小了，在忍者的世界来说，这已经是能够担当重任的年纪。 只是对于桃华婆婆而言，又太小了。 推荐信是一种态度，家长为孩子写推荐信，就代表认可他为自己一家的代表；中忍写推荐信，代表愿意接受该上忍的领导；上忍写推荐信，代表认可其人在某方面是获得自己认可，足以成为自己战友。 那么，让那些人写推荐信，要让他们接触么？ 现在就让他涉足那个圈子？ 那些人在柱间大人与扉间大人相继逝去后，喜欢借着机会聚在老宅，未尝不是想维系一条在关键时分能彼此援手的纽带。 这条纽带背后，是期许，是负担，也可能有盘算。这潭水，对眼下的修司来说，过于幽深莫测。 “推荐信的事……”桃华婆婆最后还是应了下来，“老身会料理。” “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你只需要专注考核。”桃华婆婆随手将一个盛着新沏热茶的陶杯推到修司面前，“其他的事情，还不用你管。” 修司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自掌心蔓延。“是，婆婆。” 他应得利落，既然老人家打算亲自安排，修司也乐得省事。 “推荐信会径直送往火影办公室。”桃华婆婆又淡然补充一句。 修司捧着温热的陶杯，思绪立刻飘远。 原主留下的根基非常扎实：五种遁术皆能驾驭，查克拉量极为出色——查克拉充沛亦意味着体魄强健，体术自然不弱。至于幻术？千手桃华于战国乱世，对阵宇智波一族时，便是声名赫赫的幻术大家。 修司由她一手带大，幻术哪怕不是专精，也绝非薄弱环节。 更遑论如今，他的查克拉量与质都跃升至全新境地。 精神感应愈发敏锐，五感亦大幅提升。 一场针对性的特别上忍考核？不论是对现在的修司，还是以前的那个修司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对于现在的修司而言，这更像是对其控制力的考验——如何精准拿捏力量尺度，展现出上忍应该有的忍术水平，顺利通关，又不至于与过往实力判若两人，引来不必要的审视。 真正萦绕心头的，还是自然能量的感知修炼。 这段时间的精心修行感悟，修司已经能够模糊感应到木遁之树尝试汲取自然能量时、周遭空间泛起的奇异涟漪。 虽然仍是缥缈难以把握，更做不到无法主动吸收，却也是正面反馈，给了他更多的信心，证明这条路是正确的。后面只需要持续修行就可以。 与此同时，木遁的深度开发也不容怠慢。 前次引导木遁吸收自然能量虽以石化告终，但是失败本身也是一种经验，是他催生的树木还太过弱小了，那么，他是要在对木遁的树木强度上进行提升，还是要再种类上进行开拓？ 这都是需要解决的问题。 他必须更深刻地理解木遁的本质，探寻它与自然能量之间更深层的联结。千手柱间开辟的道路在前，他未尝不能摸索出属于自己的蹊径。 力量，唯有切实掌握千手的强大力量，才能在他所知晓的，那即将到来的、充满变数与混乱的时代浪潮里，稳稳立足。考核只是微澜，变强方为砥柱。 夜色渐沉，老宅的灯光在窗棂上晕开朦胧的光晕。桃华婆婆望着少年捧着茶杯、眼神放空显然又沉浸于修行思虑的模样，肩头紧绷的线条几不可察地松缓下来，端起自己那杯已然温凉的茶，缓缓啜饮。 ------------ 第十四章 新队员 火影办公室的空气凝滞而沉重，仿佛能拧出水来。 窗外透进的微光斜斜切割着弥漫的烟草烟雾，猿飞日斩的面容在氤氲中显得模糊不清。 志村团藏的声音低沉而笃定，像一块冰冷的石头投入死水：“日斩，那份伤情报告，白纸黑字。那种程度的贯穿伤、失血、脏器破裂……理论上，没有生还的可能。” 他枯瘦的手指点了点摊在桌面上的木叶医院报告，指节敲击纸面，发出沉闷的回响。 猿飞日斩沉默着，烟斗里的火星在昏暗的光线中明灭不定。 两人心照不宣。那份报告描绘的是通往冥土的路径，而此刻本该躺在慰灵碑上的少年，却活生生地行走在阳光下。一个模糊而沉重的答案，如同房间里的烟味，挥之不去。 千手一族拥有的术大多在木叶的禁术库中，贡献者是二代火影扉间。在千手解散后，虽是可能还有一些新术，能够让修司活下来的，危险程度高到桃华直到最后一刻才做出选择，到底是什么，其实不难猜。 猿飞日斩深深吸了一口烟，辛辣的烟气在肺腑间盘旋，他透过烟雾看向团藏：“你想说什么？”语气平静，听不出波澜。 “他不适合领导宇智波鼬。”团藏直指核心，没有丝毫迂回，“把宇智波鼬交给我。”他的目的赤裸而明确，修司不过是个引子。 团藏真正瞄准的，始终是那个宇智波的少年天才，鼬。 猿飞日斩对此洞若观火。 “不可能。”他的声音斩钉截铁，没有丝毫转圜余地。即便考虑将鼬调入暗部进行特殊培养，也绝无可能让他落入根部之手。“富岳不会接受。”他点出关键。 根部的每一个成员，都被种下咒印，生死荣辱皆系于团藏一念之间。 普通的宇智波族人尚且视根部为畏途，遑论是族长之子，宇智波一族寄予厚望的天才！ “无需让宇智波富岳知晓。”团藏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自信，仿佛操纵人心于股掌之间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我有办法让宇智波鼬……自愿加入。” 猿飞日斩的烟斗重重磕桌子边缘，发出一声响，几点火星溅落。“不行。” “他们已经蠢蠢欲动了！”团藏的声音陡然拔高。 猿飞日斩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郁结连同烟雾一起吐出，让缭绕的烟气暂时模糊了他眼中的疲惫与沉重。 “云隐村释放了和谈的信号，”他转换了话题，“当务之急，是解决这件事。” 团藏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冷哼，终究还是顺着三代的话接了下去：“上一次行动失败后，云隐在边境确实偃旗息鼓了。” “村子也快扛不住了。”猿飞日斩平静地陈述着现实，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温热的烟斗。 边境的三年僵持，对云隐而言，问题不仅是前线忍者的伤亡数字。 雷之国多山少平地，有限的耕地为了追求经济效益，种植了大量的经济作物。与火之国交恶后，木叶忍村影响力辐射范围内的国家与雷之国的粮食贸易却近乎断绝。 表面上，木叶村只是个军事雇佣组织，连火之国政务都不能干预，更不会对他国有所要求。 然而，志村团藏的根部，从不受这些表面礼节的束缚。他们四下出击，不仅精准截杀了所有试图驶向雷之国的商队，更将这些“战利品”化为补给，反哺了木叶。 陆上贸易线的彻底瘫痪，使得雷之国只能依赖海运。粮价飞涨，民生物资短缺，平民生活水准急剧下滑。即使云隐村依靠储备尚能勉强维持前线补给，后方早已是怨声载道，雷之国大名已经多次照会雷影。 导致修司小队覆灭的那次云隐突袭，已是强弩之末的最后挣扎。失败之后，云隐方向的沉寂，是力竭的证明。 反观木叶，虽不缺粮食物资，但经年的战争像一块沉重的磨石，碾磨着村民的耐心与希望。 厌战情绪如同野火，在无声处蔓延。 云隐主动递出橄榄枝，这场消耗战，木叶也已打到了尽头。 “这几年村子人手吃紧，积压的委托太多，林之国和出芥港那边，流浪忍者滋生，秩序有些混乱。”猿飞日斩的声音恢复了事务性的冷淡，“根部，先派人去看看。稳住局面。” “我会安排。”团藏应下，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他拄着拐杖，转身，宽大的衣袍带起一阵微冷的风。两名戴着动物面具、气息如同死水的根部忍者无声地自阴影中浮现，紧随其后。 厚重的火影办公室大门被拉开，走廊上明亮的灯光瞬间涌入，短暂地驱散了室内的阴霾与烟雾。就在这光影交错的瞬间，团藏与正欲敲门而入的修司，迎面相遇。 “顾问。”修司停下脚步，微微颔首致意，声音平静无波。 志村团藏的脚步甚至没有丝毫的停顿。 他那只深陷在眼窝里的、鹰隼般的眼睛，锐利而冰冷地在修司身上剐过一圈，仿佛要穿透皮肉，审视其下隐藏的所有秘密。 最终，这位顾问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极轻的“嗯”，便带着一身挥之不去的阴冷气息，与两名根部忍者一起，如同三道融入墙壁的阴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修司目送那三道身影彻底融入走廊尽头的昏暗，才收回目光，推开了火影办公室的门。 烟草混合着陈旧纸张的味道扑面而来。他走到宽大的办公桌前，将手中准备好的、记录着近几年任务履历和个人信息的纸袋轻轻放下。 “火影大人。”他的声音打破了室内短暂的沉寂。 猿飞日斩脸上的凝重与疲惫似乎被刻意收敛了几分，他放下烟斗，看向修司的目光带着一种长辈式的温和：“来了。推荐信的事……”他拉开一个抽屉，“早见和加知他们，已经送来了。”他取出两份封装好的卷轴，放在桌角，“考核任务定为忍术能力专项评估。你的遁术造诣一向出色。所以，应该没问题吧？” “是，我会做好准备。”修司的回答干脆利落，没有多余的废话。 “另外，”猿飞日斩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从抽屉里抽出一份薄薄的文件，递了过来，“关于你的小队队员。这个孩子……目前也因为一些特殊原因，村内暂时还未安排合适的队伍。我考虑之后，觉得或许加入你的小队正合适。” 修司接过文件，目光落在资料页的照片上。 一个紫色短发的女孩映入眼帘，眼神中带着一丝未被驯服的野性，嘴角似乎还噙着点满不在乎的弧度。 御手洗红豆。 ------------ 第十五章 考核前 御手洗红豆，木叶三忍之一的大蛇丸的弟子，原来是不错的身份，自从大蛇丸拿村里人做禁术实验，成为叛忍后，她的处境就尴尬起来了。 红豆，修司同为木叶40年生人，是忍校同期，不过并不同班，原身与她的关系只能说是见过，但是不熟。 在被暗部囚禁数月，确认没有问题后，红豆恢复了自由——只能说，这大概只是个过场，就到目前为止，大蛇丸的罪过是杀死村中同伴，拿同伴做忍术实验，这是连三代猿飞日斩也遮掩不住的罪名。 忍族聚集，化为忍村五十多年，最初能聚在一起就是几个忍族之间都有最基本的安全底线，不能互相伤害，这才是忍族可以聚集，共同生存的最基本条件。 大蛇丸的行为可以说是完全破坏了这个条件，在村子里是肯定待不下去的。 可大蛇丸的情况又很复杂，身为三忍，他立过汗马功劳，村中旧部无数；身为火影弟子，师徒数十年感情，叠加起来的情况就是，大蛇丸可以杀，也可以不杀，唯独不能继续在村子里呆着。猿飞日斩选择了不杀，收拾了他一顿，又留手放他走，再默认村子走追杀叛忍流程，让大蛇丸在外面流浪。 既然对大蛇丸本人都是这种处理措施，对待他的弟子，曾经的部下们自然也从轻从宽处理完事。 否则，以木叶实质为军事集团的性质，本该掀起一场彻底的肃清风暴，绝不会是眼前这般“雷声大，雨点小”的局面。 于修司而言，现在小队的情况就带点复杂了。 两个队员，一个年纪太小，一个刚走完审查，还都背景复杂。 事已至此，纠结也没什么意义。 三代安排的考核还需要等待通知，据说是负责考核的人员还在外执行任务。 修司也便把心思都放在了修行上。 在千手旧宅后的老林之中，修司盘膝而坐，经过这段时间的冥想与尝试，他对木遁造物引发的涟漪——那自然能量被无意识扰动时产生的微妙空间震颤——感知已愈发清晰。 那不再是模糊的波动，而是一种可以被精神触须捕捉到的、带着原始能量特有质感的律动，如同深海中无声涌动的暗流。 现在，已经可以尝试进行吸收自然能量的修行。 感知的门槛已然跨过，接下来，便是尝试引导这无处不在的力量。 但直接用身体去触碰这？那无异于玩火自焚。没有其他仙术修行者在旁看护，稍有不慎，便是永恒的石化，化作林间一尊无言的雕像。 原著中漩涡鸣人使用影分身修炼，并以分身吸收自然能量续航仙人模式可以作为参考，相较于鸣人，修司有个更大的优势，作为木遁使用者，可以使用木分身。 木分身较之影分身，除了更难分辨本体与分身之外，可继承本体的力量灵活可控，最关键的是木分身的感官与本体是共享的。影分身需要解除，本体才能够收到分身的记忆，木分身不需要那么麻烦。 这也就意味着，在修行仙术之时，他可以使用木分身吸收自然能量，哪怕超出控制石化了，损失的也不过是一具木分身，不至于伤及自身。 思路豁然开朗，木分身自修司身上分离而出。 修司本体阖上双眼，精神高度凝聚，如同绷紧的弓弦。他将感知力化作无形的神经突触，紧密缠绕在木分身之上，共享其每一寸感官。意念清晰地传递：尝试感知、引导、吸收周围空间中那弥漫的自然能量！ 木分身依言而行。起初，林间依旧静谧，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但很快，一种难以言喻的滞重感悄然弥漫在木分身周围。空气仿佛凝滞，光线穿过枝叶的光斑，也似乎带上了一丝迟缓的意味。 通过共享的感官，修司清晰地感受到了！ 不再是模糊的“涟漪”，而是如同置身于一片无形的、温和却蕴含着磅礴力量的生命之海中。 无数细微的、带着原始生命气息的能量粒子，如同透明的星尘，正缓缓流淌在木分身周围。木分身小心翼翼地尝试，以自身的查克拉为引，去“触碰”、引导其中一缕…… 就在那缕自然能量被引入木分身体内的瞬间！ 一股难以形容的、既蕴含勃勃生机又带着强烈侵蚀性的洪流，骤然在木分身体内爆发开来！ 仿佛滚烫的生命原浆注入了冰冷的容器。木分身浑身剧震，构成躯体的查克拉结构瞬间剧烈波动！ 更令人惊异的是，分身的体表肌肤，竟肉眼可见地浮现出清晰的木质纹理，如同古老的树皮！其身形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扭曲、膨胀，关节发出木质纤维生长的细微噼啪声，整个人形正急速向着树木的形态转变！ “唔！”修司本体眉头紧锁，闷哼一声，脸色微白。共享感官带来的冲击异常真实，仿佛他自己的肢体也在被那股狂暴的力量重塑、木质化！ 他强忍不适，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异变。 就在木分身即将彻底失去人形，化作一棵扭曲怪树之际，灰败的石化色泽如同瘟疫般，自木质化的部位急速蔓延开来！冰冷的死寂迅速吞噬着蓬勃的生命力。眼看那灰白即将覆盖整个扭曲的树体…… 修司意念一动，一声轻喝： “解！” 砰！ 一声闷响，那半树半石的诡异造物化作一节焦黑的朽木，颓然落在地上，随即散作几缕逸散的能量与尘埃。 修司缓缓睁开眼，长长舒了口气，抬手抹去额角的细汗。 失败了，但收获巨大。 木分身在吸收自然能量后，其内在的“木”之本质被急剧强化、凸显，以至于分身结构瞬间失衡，无法维持人形，先行木质化、树木化，最终才因失控而被自然能量彻底反噬、石化。 这让他确认了一个关键：自然能量并非无差别地强化，而是会根据修行者或造物本身的根基特质进行增幅与引导。 妙木山的蛤蟆、龙地洞的蛇，自然能量强化的是它们种族特有的力量。 而他的木分身，其核心源于木遁之力，这力量本身又隐约带着神树的些许特性。 因此，自然能量涌入后，优先强化的便是这“木”的本质，使其急剧生长、异化，最终因容器无法承载而崩溃。 修司凝视着地上那节焦木残骸，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 正当他沉浸在这番感悟中时，一只羽毛漆黑的老鹰，如同夜色剪影般悄无声息地滑翔而至，稳稳落在他面前的低枝上。鹰眼盯着他，喙中叼着一枚小巧的、卷起的信筒。 信筒普通，材质是常见的木头，上面只烙着一个简单的印记——火影办公室特有的朱红火漆。 展开卷出的纸条，上面是猿飞日斩那熟悉的、略显潦草却有力的字迹： “修司，考核官已归。三日后，中午，第三训练场。” ------------ 第十六章 考核 三日后，中午。 木叶第三训练场。烈日当空，将平整的黄土地炙烤得灼热发烫，空气在高温下扭曲蒸腾，蝉鸣声嘶力竭，更添燥意。 修司准时抵达。他一身深绿色标准忍装，护额端正。空旷的训练场中央，已静立着两道身影。 两人皆身着暗部标准的深灰色立领制服，脸上覆盖着毫无表情的动物面具，隔绝了身份与情绪。 其中一人身形较高，站姿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慵懒，银白色的发丝从面具边缘顽强地探出几缕，在阳光下异常醒目。 另一人身形略显单薄，比修司似乎还要年少一两岁，站得笔直，如同标枪，沉默得如同背景的一部分。 “特别上忍晋升考核，对象：修司。”高个的银发暗部开口，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带着刻意的平板，但那份独特的、略显拖沓的语调，仍透露出些许熟悉感。 “由我们二人负责评估。考核内容：展现你掌握的忍术。评估标准：威力、控制力、效率、实战应变。” 他的目光透过面具的眼孔，落在修司身上。 “准备好就开始。” 没有多余的寒暄，暗部的风格简洁而直接。 话音刚落，银发暗部的身影毫无征兆地模糊了一下！ 修司瞳孔骤缩，身体向右侧横移。 “滋啦——！” 一道刺目的蓝色电光撕裂了他刚才站立位置的空气，留下焦黑的痕迹和刺鼻的臭氧味。 银发暗部出现在那里，右手缠绕着跳跃的雷光——雷遁·雷切！虽明显收敛了威力，但那瞬间爆发的速度与凌厉的杀气，已彰显出精英暗部的压迫力。 “实战反应合格。”平板的声音从面具后传来，攻势却毫不停歇。他左手飞速结印，“火遁·豪火球之术！”炽热的巨大火球呼啸而出，封锁修司的闪避空间。 修司眼神专注，双手结印如穿花蝴蝶。 “水遁·水阵壁！”一道厚实凝练的水墙拔地而起，精准地拦截在火球前方。 “嗤——！”剧烈的水汽蒸腾爆发，浓密的白雾瞬间弥漫开来，遮蔽了大片视野。 利用水雾掩护，修司身形疾退，同时双手印式再变。 “风遁·大突破！”狂暴的烈风以他为中心猛然爆发，不仅迅速吹散浓雾，更带着尖锐的呼啸卷向银发暗部，试图扰乱其节奏。 银发暗部身形晃动，如同鬼魅般在狂风中穿梭，动作流畅得仿佛预知了风压的轨迹。 他再次结印，“土遁·土流壁！”一面坚固的土墙瞬间升起，挡住了烈风的正面冲击。 然而，就在土墙升起的刹那，数道锐利如刀的风刃已刁钻地从侧面死角袭来！ “啧。”一声极轻的咂舌声从面具后传出。银发暗部身体以一个近乎不可能的角度扭曲，险险避开风刃，袍子的衣角被无声割裂。 “风遁控制，优良。”他评价道。 就在这时，一直静立旁观的另一名身形较矮的暗部动了。 他双手于胸前迅速合十，查克拉涌动，动作带着一种刻板的精准。 “木遁·默杀缚之术！” 数根坚韧的藤蔓如同从沉睡中惊醒的毒蛇，毫无征兆地从修司脚下的土地中破土而出，迅疾无比地缠绕向他的脚踝！ 修司心中一凛。木遁！大和？ “土遁·岩崩！”以他双脚为中心，坚硬的地面瞬间崩裂、塌陷，形成一个浅坑。 破土而出的藤蔓被崩裂的岩石阻碍、挤压，缠绕之势顿时一滞。 借着这瞬间的空隙，修司纵身跃起，人在半空，双手已结印完成。“雷遁·地走！”跳跃的蓝色电弧如同蛛网，顺着崩裂的地面急速蔓延，目标直指刚刚施术完毕的矮个暗部！ 矮个暗部毫无慌乱，双手再次于胸前合十，动作稳定得如同机械。“木遁·木锭壁！”一排厚实、弧度完美的弧形木柱瞬间从地面拱起，将他严密无缝地保护在内。雷光噼啪作响地击打在深褐色的木壁上，留下焦黑的灼痕，却未能撼动其分毫。 银发暗部从侧翼无声逼近，手中苦无缠绕着细密的、令人头皮发麻的雷光，如同毒蛇的獠牙。 苦无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刺修司防守薄弱的肋下。 修司身在空中，无处借力，却是不慌，快速结下两个印巳-辰。 “风遁·阵风” 一阵强大气流爆发，反作用力将修司推向另一侧。 修司落地，气息微促，额角渗出汗水。 银发暗部同样落地。 “忍术实战应用娴熟。查克拉量……充沛。”他给出了客观的评价。以修司展现出的水准，特别上忍的资格毋庸置疑。 然而，考核并未结束。 一直沉默的矮个暗部向前一步，面具空洞的眼孔锁定修司，双手再次于胸前结印合十。“木遁·树海降临！” 轰隆隆！ 大地剧烈震颤！无数粗壮虬结的树木根须如同苏醒的远古巨蟒，疯狂地从地下钻出、生长、蔓延！原本开阔的训练场，瞬间被一片急速扩张的、充满原始生命力的微型森林所覆盖！翠绿的枝叶在阳光下摇曳，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束缚与挤压之力，从四面八方朝着中心的修司合围绞杀而来！ 银发暗部退后几步，面具下的目光紧紧锁定场中。 面对这般阵仗，修司深吸一口气，分出一个影分身，同时体内查克拉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提炼、转化！本体双手结印快到留下残影！ “火遁·火龙弹！”一条体型适中却凝练无比、散发着恐怖高温的赤红火龙咆哮着从他口中喷涌而出，燃烧树木。 与此同时，影分身结印，强大气流自鼓动而起。 风助火势！ 轰——！！！ 得到狂风极致灌注的赤红火龙，体积猛然膨胀数倍！炽热的火焰温度飙升到极致，颜色由赤红转为刺目欲盲的白炽。 一条狂暴绝伦的烈焰风龙咆哮着，朝着树海再生相对迟缓、结构稍显薄弱的右翼方向，悍然冲撞而去！ 轰隆隆隆！！！ 震耳欲聋的爆鸣撕裂了训练场的寂静。 白炽的烈焰风龙所过之处，坚韧无匹的木遁枝干如同朽木枯草般被轻易撕裂、焚毁、化为漫天飞散的灰烬与火星！ 一条焦黑炽热、弥漫着刺鼻青烟与恐怖高温的毁灭通道，硬生生在这片生机勃勃又杀机四伏的森林牢笼中，贯穿而出！ 修司的身影紧随着烈焰风龙的尾迹，从那灼热地狱般的通道中疾射而出，稳稳落在被清空的、散发着焦糊气息的焦土之上。 他微微喘息，忍装多处被高温燎烤得焦黑卷曲，脸上也沾着烟灰，平静的双眸，透过蒸腾的热浪，牢牢锁定着前方的两名暗部。 训练场内一片狼藉。 那微型却恐怖的树海被强行撕开一道巨大的、边缘仍在燃烧的焦黑豁口。 断裂燃烧的枝干发出噼啪声响，焦糊的气味弥漫在灼热的空气中。火焰渐渐低伏，只余下缕缕扭曲的青烟和遍地狼藉的焦炭。 银发暗部看着那道被蛮力撕开的通道，以及通道尽头挺立的身影。 “忍术配合……时机、威力、控制，优秀。”他收起了缠绕雷光的苦无，声音透过面具，恢复了那份刻意的平板，“考核结束。特别上忍资格，确认授予。” ------------ 第十七章 暗流与抉择 夕阳的余晖将千手老宅的庭院染成一片温暖的橘红，拉长了廊檐的影子。修司推开院门时，桃华婆婆正背对着他，专注地修剪着一株盆栽松的枝桠。剪刀开合的细微声响在静谧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 “婆婆，我回来了。”修司的声音打破了宁静。 桃华婆婆动作未停，只是极轻微地点了下头，算是回应。 “考核如何？”她的声音平淡，听不出情绪。 “通过了。特别上忍资格。” “嗯。” 短暂的沉默后，修司再次开口，声音低沉了些：“考核官是暗部的两人。一个银发，雷遁和体术很强；另一个……用了木遁。” 这一次，桃华婆婆的动作停了下来。她放下手中的银剪，转过身，正面朝向修司，那双陡然变得锐利的眼睛紧紧锁住他，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审视：“你用木遁应对了？” “没有。”修司摇头，迎着她的目光，“只用了普通的遁术。” 桃华婆婆沉默。庭院里只剩下晚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良久，一声嗤笑从她唇边逸出： “日斩啊日斩……”她的声音不高，“你已经这么老了啊。” “婆婆，您早就知道这个木遁忍者的存在？”修司问道。 “嗯。”桃华婆婆没有否认，重新拿起剪刀，但并未继续修剪，只是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凉的金属柄。 “那个孩子……在暗部代号‘天藏’，更早之前，在团藏的根部，代号‘甲’。是团藏和大蛇丸……用人命堆砌出来的残次品。”她的声音低沉下去，“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也能催生些木头，但他与柱间大人……是云泥之别。跟你……”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修司身上，带着一种复杂难辨的意味，“也是不一样的。” 修司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大蛇丸和团藏的木遁实验……甲！天藏！婆婆清楚地知晓这些代号…… “您……参与了？”修司的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探询。 桃华婆婆手中的剪刀停了下来。她抬起眼，目光如淬火的刀锋，深深刺入修司的眼底。 这一次的审视，比刚才更加锐利，带着一种评估他承受能力的意味。廊下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晚风也识趣地绕开了这片区域。 良久，桃华婆婆才缓缓开口：“最初的柱间细胞植入实验，志愿者大都是资质出众，可信的人，也就是‘我们’，而后牺牲实在太大，村子难以承受，便在明面上停止了。” “可是，村子还是想要一个能够控制尾兽的手段，自己人不能用，便用外人。” “最后默许团藏和大蛇丸去做，至于我们，既然是柱间大人的细胞实验，总会参与一些的。” 她的话语像冰冷的铁锤，一下下敲打在修司的心上，揭露着木叶光鲜表皮下的脓疮。 然而，出乎桃华婆婆的意料，修司的脸上并未出现她预想中的剧烈情绪波动。他的眉头依旧微蹙，眼神中虽有凝重和思索，却奇异地保持着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 没有愤怒的指责，没有幻灭的悲伤，只有一种……仿佛早已预见、正在消化理解的沉静。 桃华婆婆心中微动。这孩子的反应不对劲。太沉着了。 十四岁的少年，骤然听闻如此黑暗的秘辛，本该有的冲击呢？她看着他平静的侧脸，心底那份因他重伤归来而愈发强烈的、希望他平安活着的念头，瞬间压过了其他所有复杂的思绪。 “你……”桃华婆婆的声音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探询，但语气却下意识地放软了些，带着一丝长辈的担忧，“对村子做的这些事……不感到愤怒？不觉得……幻灭？” 修司沉默了片刻。他的目光越过桃华婆婆，再次投向庭院角落里那盏在暮色中沉默伫立的石灯笼，上面攀爬的深绿苔藓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顽强。 “个体的道德准则，无法用来约束一个庞大的、以生存和力量为优先考量的集体。同样的，也不能简单地用它来评判一个需要在残酷现实中做出抉择的领导者。”他顿了顿，目光转回桃华婆婆脸上，眼神深邃，“生存与发展本身，就是最大的正确。肮脏与否……要看最终是为了什么，以及……是否还有更不肮脏的选择。” “私德，既无法约束集体这头巨兽，也无法成为衡量在泥沼中跋涉的领导者的唯一标尺。” 这句话，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桃华婆婆早已波澜不惊的心湖中，激起了剧烈的涟漪。 这话语里蕴含的深刻洞见和近乎冷酷的务实理性，让桃华婆婆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由她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似乎……不一样了。 那份沉静，那份对世界复杂性与残酷规则的理解，远超他的生理年龄。一丝真正的惊讶，混合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掠过她心头。 “村子需要力量来制衡尾兽，这点没错。” “但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不是据说也能控制尾兽吗？事关大局的话，他们难道……” “宇智波？” 桃华婆婆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荒谬的事情，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天真的孩童。 “呵，在木叶建立这五十四年里，他们那双引以为傲的写轮眼，参与控制尾兽有两次！” “第一次，是宇智波斑，带着九尾袭击村子，第二次，就在三年前，九尾之乱！” “写轮眼再次控制了九尾，在村子里肆虐横行，村子损失了四代火影，十数名上忍，还有数百名中忍和下忍为了吸引九尾的注意力战死。” “这‘控制尾兽’的能力，在宇智波手里，就是悬在村子头顶、随时可能落下的利刃！” 修司沉默了。他无法反驳那血淋淋的事实。 宇智波斑且不说，三年前的九尾之乱所带来的影响到现在还在扩大。 “需要对这次试探表态吗？”修司将话题拉回更紧迫的现实，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仿佛刚才关于宇智波的沉重对话并未发生。 桃华婆婆锐利的目光仿佛要穿透他表面的平静，探寻他内心的真实想法。半晌，她才叹息着。 “……罢了。”她摆了摆手，仿佛拂去眼前无形的尘埃，“老身会安排的。” ------------ 第十八章 宇智波的族地 三年前九尾的利爪与火焰，将木叶的中心地带撕扯得支离破碎。满目疮痍的废墟下，却意外地为村子的重建提供了某种方便。 最初的木叶，不过是千手与宇智波两大豪族握手言和后划出的聚居地，规划者何曾料想它会膨胀成如今容纳数万人口的庞然大物？ 后续加入的各个忍族的族地犬牙交错，东一块西一块，如同顽固的骨刺，深深扎入木叶发展的肌理，让规划者束手束脚。 九尾之乱这场浩劫，如同一次粗暴的外科手术，清除了那些碍事的骨刺，终于让木叶得以按照一个更合理的蓝图重新生长。 现在村子以火影大楼为绝对核心，住宅区与商业区被泾渭分明地划分开来。曾经散落在各处的忍族族地，集体向村子的外围迁徙。而在这一场重新洗牌中，木叶第一豪族——宇智波，被安置在了最为偏远、最为边角的位置。 表面上的理由冠冕堂皇：方便警备部队执勤，维持治安。 然而，每一个经历过那个血色之夜的木叶忍者心中都烙印着那双在九尾瞳孔中旋转的猩红写轮眼。 这铁一般的实证，无声地宣告着宇智波与那场灾难脱不开的干系。面对这近乎明示的放逐，宇智波的族长宇智波富岳，纵有滔天的怒火与刻骨的屈辱，也只能紧咬牙关，沉默地咽下。 宇智波族地的入口处，一道小小的身影早已等在那里。宇智波鼬穿着深蓝色的族服，背后是象征性的团扇族徽，沉静的黑眸望向走来的修司。 “修司前辈。”鼬微微躬身，声音清越平静，“父亲命我在此等候，带您前往。” “有劳了，鼬。”修司点头，目光落在少年身上。他能感觉到，鼬今日的姿态比平时更为沉静内敛。 落实了特别上忍的身份，修司也开始履行队长的职责。 鼬加入小队已成定局，让一个八岁的孩子涉足B级以上的险境，无论如何，都该与其家长——宇智波的族长，进行一场必要的会面。 虽然他自己十一岁便在边境刀口舔血……但在忍界约定俗成的认知里，八岁与十一岁，是孩童与正式忍者的分水岭。前者应该在忍校学习，后者则已经可以拿刀上阵了。 “前辈是第一次来宇智波的族地吧？”鼬在前方引路，声音依旧平淡。 “嗯，之前一直在边境作战，少有回村的机会。”修司回应道，目光跟随着鼬，同时不动声色地扫视着周围。 宇智波的族地，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墙围了起来。 穿过略显冷清的入口，内部却别有洞天。街道干净整洁，两旁的屋舍保持着传统的和式风格。 与木叶村中心繁华喧嚣的商业街不同，这里的店铺规模不大，但品类齐全：售卖忍具和日用品的杂货铺、飘出饭香的居酒屋、甚至还有一家门面雅致的甜点铺子，橱窗里摆放着精致的糯米团子和寿司。 行人不多，大多是穿着深蓝族服的宇智波族人，彼此点头致意，低声交谈，形成一种紧密而自洽的生活圈。 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与外界的疏离感，仿佛这里是一个独立于木叶之外的微型村落。 修司敏锐地察觉到，那些偶尔投向他的目光，带着审视、好奇，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平民妇孺的眼神多是好奇与些许不安，而擦肩而过的宇智波忍者，目光则锐利如刀，毫不掩饰对外来者的戒备与审视。 就在踏入族地入口的瞬间，修司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 并非来自内部的视线，而是更远、更隐蔽的窥探感，牢牢锁定着宇智波的族地大门方向。 “哥哥！哥哥！”一个稚嫩清脆、充满雀跃的声音突然从旁边一条小巷传来。 只见一个约莫三岁的小小身影，穿着可爱的深蓝色小号族服，如同小炮弹般冲了出来，目标直指引路的鼬。 正是宇智波佐助。他完全无视了跟在哥哥身边的陌生人，小小的身体带着一股冲劲，一头扎进鼬的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腿，仰起小脸，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闪烁着纯粹的依赖和喜悦：“哥哥！陪我玩手里剑！现在就要！” 鼬那张平日里总是带着超越年龄沉静的脸上，瞬间冰雪消融。他眼中流露出极致的温柔，微微弯下腰，轻轻揉了揉佐助柔软的黑发，声音轻柔：“佐助，哥哥现在要带前辈去见父亲。晚点再陪你，好不好？” 佐助的小嘴立刻撅得老高，小脸上写满了委屈，大眼睛里似乎有水光闪动，但还是听话地点点头，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目光在修司身上好奇地转了一圈，才一步三回头地跑回巷子深处。 富岳的身影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宅邸的玄关处，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那深邃的目光在佐助跑开后，落在修司身上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鼬直起身，对修司微微颔首，示意继续前进，脸上已恢复了平日的沉静。 两人很快来到那座气派宅邸前。鼬在玄关处停下，恭敬地侧身：“前辈，父亲在里面等您。” 富岳的目光则已直接落在了修司身上。 修司点头致谢，脱鞋踏上玄关。鼬则安静地侍立在外廊的阴影中。 宇智波富岳站在玄关内厅。他身姿挺拔如松，面容沉静似水，身着深色族服，目光平静地落在修司身上，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修司上忍。”富岳的声音低沉平稳，听不出喜怒，只是简单地确认身份，“久闻阁下在边境战功卓著，更在不久前晋升特别上忍，后生可畏。” “富岳族长过誉。职责所在，不敢懈怠。”修司微微颔首，礼节周全，语气不卑不亢。 富岳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步入待客的和室，在榻榻米上相对跪坐。鼬的母亲宇智波美琴为两人端上了清茶后离开，室内只剩下茶香袅袅与一种无形的、略带紧绷的气氛。 富岳并未如修司预想般谈论鼬参与任务的风险或嘱托什么。他端起茶杯，语气平淡地开启话题：“听闻阁下一直居住在村子西郊的……老宅？由桃华大人亲自抚育教导？” “是的，一直蒙婆婆照顾。”修司平静回应，同样端起茶杯。 富岳放下杯子，杯底与矮几发出轻微的磕碰声。“据闻修司上忍的忍术很出色，五遁俱通。边境的磨砺，果然最能淬炼人。” “环境所迫，唯有多加练习。” 富岳微微颔首，不再就此多言。他话锋一转，目光投向纸门外的庭院：“修司君方才随鼬进来，对我族族地，观感如何？” 修司心念微动，斟酌着措辞：“环境清幽，族人安居，生活所需一应俱全。看得出……族人们颇为自持。” “自持……”富岳重复了一遍，嘴角似乎勾起一丝极淡的、意味不明的弧度。他的目光依旧看着庭院，声音低沉了些许，：“是啊，自成一体，倒也清净。只是……远离了村子中心，少了些喧嚣，却也难免少了些往来。” 他顿了顿，仿佛只是随口一提，随即自然地收回了目光，重新看向修司，语气恢复了族长的沉稳：“鼬日后执行任务，就劳烦修司上忍多加费心了。他的天赋尚可，但经验终究浅薄，还需阁下多加引导。” “职责所在，富岳族长请放心。” 富岳深深看了修司一眼，那目光中似乎有某种更深层的考量一闪而过，快得难以捕捉。 他没有再说什么，站起身：“鼬，送一下修司君。” 修司随之起身告辞。富岳将他送至玄关便止步。 走出宇智波宅邸的大门，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鼬安静地等在廊下，见修司出来，便沉默地在侧前方引路。两人沿着来时的街道向外走去。修司能清晰地感觉到，身后那道来自富岳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他的背上，带着沉甸甸的审视，直到他转过街角才消失。 族地内的空气依旧带着那份自给自足的宁静与疏离，甜点铺的糯米团子香气若有若无地飘来。 鼬的步伐很稳，但修司能察觉到少年身上散发出的细微困惑气息。 前辈，有着其他身份让父亲格外在意。鼬想着，却没有把问题说出口。 ------------ 第十九章 丸子、旧痕与新态 拜会鼬这边，接下来就是御手洗红豆。她住在村子中心的忍者公寓，这是村子给村中忍者提供的廉价租房，一室一厨一卫，一人居住恰到好处。 红豆没有父母，或者说，常年战争，除了忍族出身的忍者，这一代的忍者中许多都是父母双亡，被送到村中的孤儿院，到了上忍校的年龄便从孤儿院出来，在村子提供的公寓中生活。在忍校期间，村子不收房租，行政部每个月会有人上门给生活费，并确认近况。 这三年，忍者公寓人满为患。 “咚！咚！” 敲门声在略显空旷的走廊里回荡。过了好一会儿，门内才传来拖沓的脚步声和一个含混不清、带着浓浓倦意的声音： “……来了……谁啊……” 门被拉开一道缝。门后的少女，与任务档案照片上那个眼神灵动的形象判若两人。十四岁的御手洗红豆，此刻显得有些形销骨立。标志性的紫色头发凌乱地翘着，身上套着一件松垮的黑色网纹短袖和洗得发白的运动短裤。开门瞬间，一股混杂着甜食腐败的酸馊气、未及时清理的垃圾以及长时间密闭的浑浊扑面而来。 她眯着眼，适应着走廊的光线，看向门外站着的人。那张清俊的面容有些熟悉，尤其是那略显疏离的眉眼轮廓，瞬间勾起了忍校时期的记忆。 “修……修司？”红豆有些不确定地叫出名字，眉头微蹙，带着一丝明显的困惑，“你……有事？”记忆中那个总是带着冷淡神情、仿佛背负着某种沉重使命的优等生，与眼前这个眼神沉静、气息平和的人，似乎有了难以忽视的差异。 “村子应该给你发了通知，”修司看着眼前这个仿佛精气神都被抽空的昔日同学，语气平和，“你被调入了我的小队。” 红豆挠了挠自己乱蓬蓬的头发，努力回想，眼神带着刚脱离漫长审查的茫然：“啊……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她侧身让开了门口，动作带着点颓然的随意，“进来吧。不过……别抱什么期望，里面……就这样。”她似乎连掩饰都懒得做了。 修司点点头，步入玄关。目光快速扫过这个不大的空间。这里没有丝毫少女感可言。 榻榻米上散落着几个空了的泡面碗，旁边是吃了一半、已经干瘪发硬的糯米团子，几个零食袋子被随意丢弃在角落。几罐空了的碳酸饮料歪倒在矮桌旁。说不上是垃圾场般的脏乱，但显然主人已经很久没有认真打理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放任自流的颓丧。 修司的目光落在墙角倚着的扫帚上。他什么也没说，径直走过去，挽起衣袖，拿起扫帚和簸箕，开始默默清扫地上的垃圾。动作熟练而自然，没有一点身在他人家中的自觉。 红豆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随即看到他要扫掉那半串丸子，急忙喊道：“喂！别动那个！我……我还没吃完！喂！再怎么说，这样也太不客气了吧！” “去烧水。”修司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客人上门，一杯热水是基本。茶叶有吗？没有白水也行。”他顺手将几个空饮料罐精准地投进角落的垃圾篓。 “你……”红豆被噎了一下，看着对方无比自然地开始收拾她的房间，一种强烈的违和感涌上心头。 记忆中那个总是挺直脊背、目光锐利的优等生修司，怎么会给她收拾房间？还这么……理所当然？她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认命般地嘟囔着“知道了知道了……”，转身走向厨房烧水。 厨房里传来水壶被放在炉灶上的声音。修司的动作很麻利，很快将地上的垃圾清理干净，又将散乱的碗碟归拢到一起。 他走到窗边，“唰啦”一声拉开紧闭的窗帘，推开窗户，让外面带着阳光味道的微风吹进来，驱散室内的沉闷。阳光瞬间洒满了半个房间。 红豆端着两个冒着热气的杯子走出来时，房间已经清爽了不少，空气也流通了许多。她将一杯水放在修司面前的小矮桌上，自己捧着另一杯，盘腿坐在他对面，看着焕然一新的小空间，神情有些复杂，既有被照顾的别扭，也有对眼前人巨大转变的茫然。 “给。”修司将一个纸袋放在桌上，推到红豆面前。纸袋口敞开着，露出里面几串晶莹剔透、裹着新鲜糖霜的三色丸子，散发着诱人的甜香。 红豆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像被点燃的烛火，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带着一丝警惕和复杂的情绪看着修司：“……干嘛？想收买我？你这……跟以前不太一样啊。”她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顺路买的。”修司拿起一串丸子，自顾自地咬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细细品味着，“嗯，软糯香甜。尝尝？比你那放干发硬的好多了。”他的语气随意，仿佛只是在分享一件再普通不过的美食。 红豆看着修司那毫不掩饰的享受表情，再看看那诱人的丸子，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她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抵不过甜食的诱惑和对眼前这份“不同寻常”的好奇，伸手拿起一串，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小口。 温热的、带着弹性的糯米团子裹着清甜的糖霜在口中融化，久违的美妙滋味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味道是不错。”红豆含糊地说，一边吃着丸子，一边忍不住偷偷打量修司。 眼前这个平静吃着丸子、身上还沾了点清理房间时落下的灰尘的少年，让她感到陌生又奇异。 “你这段时间就靠这些？”修司用下巴点了点地上的泡面碗和零食袋，语气里没有指责，更像是一种对生活状态的确认。 “不然呢？”红豆嚼着丸子，声音有些含糊，带着点破罐破摔的味道，“没有什么任务可以做。出去吃又不便宜，懒得出门……”她没说出口的是，她不太想出去面对那些或同情、或探究、或警惕的目光。 “边境冲突暂歇，积压的商路任务很多。”修司咽下口中的食物，“清理流浪忍者、护卫商队、边境巡逻……C级、D级都有。村子没给你派？” 红豆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有些闪烁，低头盯着手中油亮的竹签：“派了，给我的就是一些找宠物，除花草的任务，不想接。”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没劲。” “是没劲，还是觉得……提不起劲？”修司的目光落在她紧握着竹签、指节微微发白的手上，语气依旧平静。 红豆猛地抬起头，眸子里闪过一丝被戳穿的恼怒，但更多的是一种疲惫和迷茫：“提不提得起劲，有什么区别吗？反正……都差不多。” 她别开脸，望向窗外洒进来的阳光，“以前跟着……的时候，总觉得有目标，变强，学更强的术，现在……” 她自嘲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感觉像被抽掉了骨头，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大蛇丸……老师……为什么……”后面的话，被她硬生生咽了回去，化作一声沉重的喘息，带着浓烈的恨意和不甘。 修司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也没有试图去安慰或开解。 他只是又拿起一串丸子，慢条斯理地吃着，仿佛在给她时间整理情绪。房间里只剩下红豆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 他这种不急于表态、只是安静倾听的姿态，反而让红豆觉得没那么有压力。 “愤怒、仇恨，很正常。”等到红豆的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修司才缓缓开口，语气平淡得像在谈论天气，“但日子总得过下去。把自己关在这里发霉，用泡面和隔夜丸子填肚子，除了让自己变得更糟，还能得到什么？” 他放下空了的竹签，目光直视着红豆，话语直白，“村子之前派的任务再无趣，任务酬金够你吃新鲜热乎的饭，买想吃的丸子。在任务里，至少脑子没空想别的，身体也还能动一动。总比在这里消耗自己强。” 红豆怔怔地看着他。这番话，如果是别人说，她可能会觉得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但从眼前这个变得务实、甚至有点“俗气”、还刚帮她打扫了房间、带了新鲜丸子的修司嘴里说出来，却有种奇异的说服力。 没有虚伪的同情，没有高高在上的说教，只有一种“日子总要过下去”的简单道理。 “你说话……真是变了好多。”红豆撇了撇嘴，语气复杂，但眼神里的死寂却似乎松动了一些。她低头看着手中还剩一半的丸子，新鲜糖霜在阳光下闪着诱人的光泽。是啊，新鲜的丸子，确实比放干的好吃太多了。 她猛地将剩下的丸子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着，仿佛要把某种情绪也一起嚼碎咽下去。 “不过，你说得对。”她咽下食物，抹了抹嘴角的糖霜，抬起头，眼中虽然仍有疲惫和伤痛，却多了一丝被强行点燃的微弱光点，“总得动起来。烂在这里，确实没意思。”她看向修司，眼中带着点探究，也带着点认命后的释然，“队长大人，下次任务是什么时候？C级还是B级？” 修司看着红豆，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不会让你闲着。具体任务，等通知。这几天……”他站起身，环顾了一下虽然被他收拾过但依旧显得空荡简陋的房间，“把你这里再彻底收拾一下。至少，下次我来的时候，”他指了指窗明几净的窗户和整洁的地面，“希望它能保持这样。还有，热茶。” “喂！要求还真多！知道了啦！”红豆不满地嚷嚷，但看着修司走向门口的背影，那带着点抱怨的语气里，却奇异地没有多少真正的抵触。当修司拉开门准备离开时，她忽然叫住他：“喂，修司！” 修司回头。 “……谢谢你。”红豆的声音低了下去，目光看向别处，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丸子和打扫。” 修司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带上了门。 门关上的瞬间，红豆独自坐在骤然安静下来的房间里。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新鲜丸子的甜香和阳光的味道。她低头看着自己空空的双手，又抬眼扫过干净整洁的房间和敞开的窗户。 阳光毫无阻碍地洒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温暖的光斑。她深深地吸了一口窗外吹来的、带着草木气息的清新空气，然后缓缓地、长长地吐了出来，仿佛要将胸中积郁许久的浊气一并呼出。 她站起身，走到墙角，拿起修司刚才用过的扫帚。这一次，她握紧了它，开始主动清理那些被修司归拢到一边的垃圾。 ------------ 第二十章 小队 队员基本敲定，修司的思绪转向更实际的层面：小队战术构建。这不再是前身所在那种基础配置的小队——一名忍具与情报专精，一名体术担当，加上他这名负责复杂局面火力压制的忍术型中忍。眼下这支队伍，结构独特，充满变数。 他铺开纸笔，墨痕在纸上晕开，勾勒出清晰的条目： 宇智波鼬： 优势：天赋卓绝，远超同龄。忍术掌握已达中忍水准（火遁、幻术、忍具操控尤为突出）。战斗意识敏锐，观察力与分析能力极强。拥有双勾玉写轮眼，潜力巨大。 限制：年龄仅八岁，身体尚未发育完全。体力、爆发力、持续作战能力远逊于成年忍者。查克拉量虽优于同龄，但与中忍级别持久战相比仍有不足。实战经验相对缺乏，尤其是面对高强度、高烈度的复杂战场。 定位思考：无法作为主攻手或持久战核心。更适合作为战术核心/支援/控场手。利用其写轮眼的洞察力、幻术干扰力、精准的忍具投掷以及关键时刻的强力火遁，在战场外围或中距离提供关键支援、制造破绽、控制敌方关键单位。必须严格避免陷入需要持续高强度体术对抗或查克拉剧烈消耗的缠斗。 御手洗红豆： 优势：标准精英中忍模板。体术根基扎实，速度、力量、柔韧性均衡。忍术掌握全面（尤其擅长火遁、土遁及潜影蛇手系列秘术）。耐毒性极强（长期接触蛇毒），耐力出色，意志坚韧。实战经验丰富。 限制（当前状态）：因大蛇丸叛逃事件，精神遭受重创，陷入颓废迷茫期。战斗意志低落，反应可能不及巅峰。整体战斗力存在不稳定因素。 定位思考：理论上应作为小队主攻手/前线突击手。其体术结合忍术的爆发力是撕开敌方防线的利器。但需考虑其当前心理状态。 临时策略：在确认其真实状态前，避免将其置于需要第一时间承受最大压力的近身搏杀位。可考虑作为侧翼牵制/第二波次突击力量，或利用其忍术和秘术在中距离制造混乱与杀伤。 修司的笔尖在“红豆”的名字旁停顿，留下一个浓重的墨点。纸上分析再清晰，终究是纸面推演。三代的情报和他亲眼所见的颓靡，与档案里那个神采飞扬的精英中忍形象存在巨大鸿沟。她的体术是否还保持着那份凌厉狠辣？蛇系忍术的释放是否流畅？面对危机时的本能反应是否依旧可靠？这些都是未知数。 一个非标准化的问题小队。他放下笔，指尖揉了揉眉心。鼬的天才受限于稚龄的躯壳，红豆的锋刃则蒙上了名为“创伤”的锈迹。战术配合、信任建立、战力评估……一切的基础，都需要建立在“真实”之上。 纸上谈兵毫无意义。他果断在计划末尾添上一行字： 『首要行动：小队内部实战对练评估。』 唯有在真实的交锋中，才能看清刀刃的成色与握刀的手是否稳定。 猿飞日斩靠在椅背上，听着来自暗部的汇报。 银发的暗部忍者，旗木卡卡西，摘下了面具，露出那只标志性的死鱼眼，但汇报的语气却异常清晰：“目标人物：修司。特别上忍（忍术专精）晋升考核评估完成。” 三代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就实战表现而言，”卡卡西的声音平淡，却字字清晰，“其战斗素养，可归入高手。以他现阶段的年龄来说，能掌握五种查克拉性质变化，可以称得上是天才。” “嗯……”三代的声音听不出太多波澜。 “核心评估点：查克拉掌控与续航。”卡卡西点出关键，“考核过程中，他连续施展了五种不同属性的遁术，总计数量不低于六个，包括应对树海降临时的风火组合忍术。整个过程，气息虽有波动，但查克拉未见明显枯竭迹象，精神集中度维持良好。其查克拉总量，远超普通上忍……”他略作停顿，“比我来说，更优秀。” 猿飞日斩闭着眼，旗木卡卡西的查克拉并不少，哪怕是被写轮眼拖累的情况下，能发挥出来的水准也比一般上忍强。 修司的出身他知道，前几年的表现村子里也有记录，还没有到连续使用五种遁术还不喘气的水平，不是施术数量的问题，而是短时间提纯不同性质查克拉的难度与消耗是远在同一性质查克拉之上的。 但猿飞日斩没有追问细节，只是缓缓道：“五种性质变化……运用如何？” “娴熟。”卡卡西给出明确评价，“基础遁术（水阵壁、大突破、地走）运用时机精准，衔接流畅。组合忍术（风遁助燃火遁）展现出优秀的查克拉形态与性质变化结合能力，瞬间爆发力可观。术式选择侧重实用与战场适应性，无明显短板。” “体术与应变？” “体术基础扎实，移动闪避效率高，能有效配合忍术发动或脱离。战场阅读能力出色，面对突袭和复杂控场时，判断冷静，决策果断，能在高压下找到最优或次优解。”卡卡西回忆着训练场上那道在烈焰通道中疾射而出的身影，“综合评定，其忍术造诣与实战应用能力，完全符合、甚至超出特别上忍（忍术专精）标准。授予资格，实至名归。” 办公室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烟丝燃烧的细微噼啪声。三代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 “天藏的木遁，他反应如何？”三代换了个角度。 卡卡西回想当时情景：“初始应对以常规遁术为主，反应迅捷。面对‘树海降临’时，选择了风险与收益并存的风火组合忍术强行突破，未尝试使用其他秘术对抗或防御。全程……未曾显露木遁痕迹。”他补充道，“表情控制很好，但树海发动瞬间，气息有极其短暂的凝滞，应是认出了木遁。后续选择强攻破局，战术上合理，但也可能隐含了避免暴露或比较的意图。” “不过，对于木遁没有表态本身已经是种态度。” 猿飞日斩“嗯”了一声，不再说话，只是挥了挥手。卡卡西会意，重新戴上面具，身影悄无声息地融入办公室角落的阴影，消失不见。 烟雾缭绕中，三代的目光落在窗外沉沉的暮色里。 ------------ 第二十一章 磨合与余味 第三训练场的沙地在午后的灼烤下蒸腾起热浪，空气仿佛都在扭曲。修司立在场地中央，目光扫过面前两人。 宇智波鼬一身深蓝族服，身形挺直。汗水沿着他稚嫩却紧绷的脸颊滑落，眼睛专注地锁定对手。八岁的体格在空旷的训练场上，显得尤为纤细。 御手洗红豆套着件洗得发灰的黑色网纹短袖和短裤，紫色发丝被汗水黏在额角。她双手插在裤兜里，姿态透着股散漫，瞥了一眼严阵以待的鼬。 “实战摸底。”修司的声音切开灼热的空气，“看看怎么配合顺手。规则：点到为止。开始。” “咻！咻！咻！” 鼬的身影率先动了，原地只余一道浅淡的残影。在同龄人中堪称鬼魅的速度，落在红豆眼中，轨迹却依旧清晰可辨。 三枚手里剑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刁钻地射向红豆肩、膝的非致命关节。 红豆鼻腔里逸出一声轻哼，身体如同被压缩的弹簧骤然释放！动作迅捷流畅，带着大蛇丸亲传体术特有的诡谲，仅仅一个幅度精妙的侧身滑步，手里剑便带着风声擦过她的衣襟，深深楔入身后的沙地。 “火遁·炎弹！”落地瞬间，红豆双手结印快如疾风。三颗凝练的橘红火球如同出膛炮弹，呈品字形呼啸着轰向鼬。 速度极快，轨迹笔直，裹挟着灼人的热浪和沉闷的破空声，瞬间封死了他正面的闪避空间。 鼬瞳孔微缩，写轮眼尚未开启，面对这迅猛的正面轰击，他脚下步伐疾踏，身体猛地向右侧急闪。 火球擦着他的左臂外侧呼啸而过，灼热的气流烫得皮肤一阵刺痛。冲击力让他身形不稳，踉跄着后退。 “哼！”红豆趁他立足未稳，右手如毒蛇般猛地探出袖口。 “潜影蛇手！”两条粗壮的灰褐色毒蛇带着浓烈的腥风，如同离弦之箭，一左一右噬向鼬刚刚闪避落脚、尚未站稳的脚踝！ 千钧一发之际，鼬的瞳色转赤，两道漆黑的勾玉在血色眼瞳中急速旋转，毒蛇扑击的轨迹、肌肉的细微颤动在视野中骤然清晰、放缓。 他强行拧转身体，以一个极其别扭、几乎失去平衡的姿势，险之又险地让两条毒蛇擦着他的小腿外侧掠过，冰冷的鳞片触感让他汗毛倒竖。虽然避开，重心已失，整个人踉跄着向侧后方跌去。 红豆脚下发力，身形如炮弹般疾冲而至，意图将失衡的鼬彻底压制。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鼬眼中勾玉疯狂旋动，他并未试图稳住身形硬抗，反而借着踉跄跌倒的势头，身体如同折断般向后仰倒。紧接着，在红豆直冲、精神因连日颓废远非巅峰集中的刹那，写轮眼幻术直刺而出。 红豆前冲的拳头距离鼬的肋下仅有寸许，她眼中的锐利骤然僵住，瞬间被一片茫然的惊惧覆盖！冰冷的培养皿，惨白的灯光，还有那双转身离去、毫无留恋的蛇瞳——深埋心底的恐怖景象一闪而逝！ 虽然这幻象只持续了短短一瞬，就被红豆强行挣脱，但身体动作在这精神冲击下不可避免地出现了一丝迟滞和涣散。 她竟被一个八岁孩子的幻术影响了？！ 就是这一刹那！ “砰！” 一声轻响，被红豆拳头击中的“鼬”化作一截替身木，翻滚着飞了出去。而真正的鼬，已利用那宝贵的、由幻术争取到的微小空隙，以及替身术制造的视觉错位，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红豆的侧后方死角。 冰冷的金属刃尖，稳稳地、轻轻地抵在了红豆后心衣物之上，没有刺入，仅仅是一个冰冷的触点。 时间仿佛凝固。 红豆冲拳的姿势僵在原地。背后那一点冰冷的触感，以及身后传来的、属于孩童的轻微喘息，清晰无比。 “到此为止。”修司的声音响起，打破了死寂。 鼬立刻收手后退，眼中的勾玉隐去，小脸因剧烈的消耗泛着红晕，胸口微微起伏，眼神却沉静依旧。他默默擦去额角的汗水，走到场地边缘，拿起水壶小口啜饮。 红豆缓缓转过身，动作僵硬得如同生锈的傀儡。 挫败感如同冰冷的潮水将她淹没。输了……居然输给了……这就是你抛弃我的理由吗，大蛇丸老师…… 她猛地抬起头，脸上血色尽褪，嘴唇抿得死白，最终，所有的情绪化作一拳狠狠砸在旁边训练用的木桩上！ “砰！” 坚硬的木桩表面赫然留下一个深陷的拳印。 修司看了看默默喝水的鼬，又看了看僵立的红豆，没有急于开口。他走到场地角落，拿起自己带来的布包，慢条斯理地打开。 里面并非忍具，而是几个用翠绿叶子细心包好的饭团，还有一小竹筒清茶。 “歇会儿。”修司的声音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带着一种家常的平静。他拿出两个饭团，一个递给刚放下水壶的鼬，另一个则拿着，走到红豆身边，也没看她，只是把饭团递了过去。 红豆身体剧烈地一颤，没动，肩膀绷得像块石头。 “出门前蒸的饭，自己捏的，鸡肉馅，照烧味的，还不错。”修司的声音不高，像是在闲聊，“打完了，总得垫垫肚子。” 红豆猛地转过头，眼中压抑的烦躁、羞恼几乎要喷涌而出：“我不……”话没说完，一股浓郁的、属于米饭和油润鸡肉的咸香，混合着甜咸酱汁的诱人气息，钻进了她的鼻腔。那温暖扎实的食物香气，和她房间里泡面和过期丸子的馊味截然不同，像一根轻柔的羽毛，意外地拂过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后面的话堵在了喉咙里。 修司没再劝，只是把饭团又往前递了递，稳稳地停在她手边。然后自己靠着木桩坐了下来，打开另一个饭团，咬了一口，又拧开竹筒，倒了一杯清茶放在旁边的地上。动作自然得像在自家后院歇息。 鼬小口地吃着饭团，鸡肉的鲜香让他加快了咀嚼的速度，安静地补充体力。 红豆看着修司平静的侧脸，又看看手边那个散发着诱人肉香的饭团，再看看木桩上的拳印。那股翻腾的情绪，一下被这温热的饭团气息和对方平淡到近乎无视的态度给冲淡了些，只剩下更深的、无处着力的疲惫和茫然。 她沉默了几秒，最终，带着点自暴自弃的意味，一把抓过饭团，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一大口！咸甜的酱汁和鲜嫩的鸡肉在口中爆开，肉食带来的满足感意外地压下了些许翻腾的情绪，但那份被看穿精神虚弱的羞耻感，依旧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三人各自吃着饭团，训练场上只剩下咀嚼和吞咽的声音，还有风吹过沙地的细微声响。修司没有对刚才的对战做任何评价，只是安静地吃着，偶尔啜一口清茶，仿佛方才激烈的交锋和那爆发性的羞恼从未发生。 饭团吃完，修司收拾好油纸，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沙土。他走到场地中央，目光扫过已经恢复了不少的鼬，又落在默默吃完饭团、眼神依旧晦暗复杂的红豆身上。 “缓过来了？”修司的声音很平稳，带着点征询的意味，“接下来，你们两个一起，攻过来试试。”他随意地站在那里，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没有结印，也没有摆出任何防御架势，仿佛只是邀请一场寻常的练习。 红豆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被一股重新点燃的、混杂着不甘、试探和一丝想要证明什么的强烈冲动取代。她看了看身边的鼬，又看向场中那个显得过分平静的队长。 鼬的眼神也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写轮眼虽然没有开启，但那份专注再次凝聚。他看向红豆，两人目光短暂交汇，无需言语，一种临时的、因共同目标而生的微妙默契瞬间达成。 “好！”红豆低喝一声，没有选择强攻，而是双手瞬间结印，“忍法·蛇睨咒缚！” 数条由查克拉构成的灰褐色能量蛇影，如同活物般激射而出，并非攻击修司本体，而是如同有生命般游走盘旋，瞬间封锁了修司左右和后方的大部分闪避空间！ 与此同时，她手中印式再变：“火遁·龙火之术！”一道凝练的橘红色火线如同灼热的长枪，带着刺耳的尖啸，直刺修司正面。 蛇影封锁，火线穿刺，标准的忍术压制组合。 就在火线喷吐的瞬间，鼬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消失。 他没有紧随红豆的忍术攻击，而是凭借着速度和写轮眼赋予的洞察力，瞬间绕到修司的侧后方死角。双手翻飞间，数枚手里剑带着刁钻诡异的弧线，无声无息地射向修司的膝弯、脚踝等支撑点。时机把握得妙到毫巅，正是火线即将触及修司，蛇影也收缩合围的刹那！ 忍术压制，死角偷袭！配合堪称精妙！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双重夹击，修司的表情没有丝毫波澜。就在火线即将及体的刹那，他的双手瞬间结印！ “水遁·水阵壁！” 一道厚实凝练的水墙瞬间拔地而起，挡在身前！ “嗤——！” 龙火之术撞在水墙上，爆发出大片蒸腾的白雾！水墙剧烈波动，却顽强地挡住了这记穿刺火遁！ 而几乎在水墙升起的同一时间，修司的身体如同失去重量的柳絮般，借着水汽的掩护向侧方轻移半步。动作幅度极小，却恰好让鼬那几枚射向支撑点的手里剑擦着脚边掠过，深深钉入沙地。 同时，他垂在身侧的右手看似随意地向侧后方一挥。 “风遁·风反！” 一股柔韧而强劲的旋转气流瞬间在他身侧成型。 红豆操控的、试图从侧后方死角缠绕上来的几条能量蛇影撞入气流，如同陷入无形的漩涡，轨迹被强行扭曲、撕碎，发出一阵“嘶嘶”的哀鸣后消散。 “忍法·潜影多蛇手！”这一次，是八条粗壮的实体毒蛇，带着浓烈的腥风，从不同角度噬咬向刚从水汽中现身的修司。 修司神色不变，面对贴地袭来的毒蛇，身体微微后仰，数道印已然结完，同时抬脚，看似轻描淡写地向下一踏！ “土遁·岩柱！” 两根尖锐的石笋瞬间破土而出，如同精准的陷阱，将两条贴地毒蛇死死钉在了沙地上。 蛇身剧烈扭动，发出痛苦的嘶鸣。 而就在修司应对毒蛇的瞬间，鼬的攻击再至！ 他利用修司被毒蛇牵制的空隙，如同跗骨之蛆般再次贴近，写轮眼锁定修司的动作轨迹，手中的苦无带着森冷寒光，直刺修司因后仰而暴露出的肋下空档。 修司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在苦无即将及体的瞬间，身体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侧旋，苦无的锋刃贴着他的肋下划过，只割开了空气。 他顺势旋身，面对紧追不舍的鼬，双手瞬间再次结印！ “风遁·风切之术！” 数道无形却极其锋锐的风刃，如同透明的镰刀，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瞬间斩向鼬的四肢关节。 鼬心中警铃大作，写轮眼瞬间开启。 那数道风刃在勾玉视野中骤然清晰、放慢，他只能极限后仰，同时双手苦无交叉格挡。 “锵！锵！” 两声脆响！鼬被巨大的冲击力震得双臂发麻，踉跄后退数步才稳住身形，苦无上留下了清晰的斩痕！ 红豆抓住这瞬间的空隙，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双手印式急速变换。 “火遁·蛇牙连弹！”这一次，她将查克拉凝聚压缩，连续喷吐出十数颗拳头大小、形如蛇牙的凝练橘红色火球。 这些火球并非覆盖轰炸，而是如同拥有追踪意识般，带着灼热的气浪和尖锐的破空声，从极其刁钻的角度，如同毒蛇扑咬般射向修司全身各处要害！速度、精准度、杀伤力都远超之前的炎弹！ 修司面对这刁钻诡异的火球连射，神色依旧平静。他双手结印速度更快， “土遁·土流壁！” 厚实土墙拔地而起，将他整个人护在身后。 “砰砰砰！” 火球砸在土墙之上，爆开团团火焰，最终化作几缕青烟消散。 红豆剧烈喘息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连续施展忍术对她而言，负担还是太大了。 “停。”修司的声音平静响起。 土墙随着声音崩落，修司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气息平稳如初，仿佛刚才的忍术连发和激烈攻防只是舒展了一下筋骨。 “大概有数了。”修司的目光扫过微微喘息的两人，“后面几天，继续在这里集合，演练战术配合。” “当然，这样训练体力消耗不小，”修司竖起食指，“作为队长，我会负起责任来……” 已经有过经验的鼬，小口喝着水，平静地等待下文。 “一会去补充能量吧，我请客。”修司微笑道，目光扫过红豆和鼬，“消耗这么大……吃点肉如何？” ------------ 第二十二章 暖锅与风声 傍晚的木叶街道，被柔和的暮色温柔地浸染。 空气中浮动着千家万户晚餐的香气，混合着晚风送来的草木清气。修司领着两人拐进一条稍显安静的巷子，停在一家挂着靛蓝色暖帘的店面前。 暖帘上用白色丝线绣着古朴的“锅”字，门内透出温暖的黄光和隐约的、带着甜香的蒸汽。 掀开暖帘，一股混合着酱油、糖、味淋以及优质牛肉油脂的浓郁香气，如同温暖的怀抱般迎面而来。 店堂不大，原木色调，几张矮桌旁围着坐垫，客人不多，交谈声也压得较低，显得格外温馨宁静。 与烤肉店的喧嚣热烈截然不同，这里弥漫着一种锅物料理特有的、令人心安的家常暖意。 “欢迎光临！”穿着素色和服的女将笑容温婉，引着他们在靠里的位置坐下。矮桌中央，嵌着黑色的砂锅，锅下是小小的瓦斯炉。 “三人，寿喜烧。”修司对女将说道，目光扫过对面的红豆和鼬，“可以吗？”他知道这两人偏好甜味。 红豆用力点头，眼睛已经黏在菜单上：“可以可以！当然可以！”鼬也轻轻“嗯”了一声，眼神里透出一丝期待。 这种带着家庭料理氛围的店，让他感到一丝难得的松弛。 “特选牛肉，豆腐，魔芋丝，香菇，金针菇，茼蒿，大葱，还有乌冬面。”修司熟练地点着配菜，“鸡蛋每人一份，用来蘸肉。” “好的，请稍候。”女将记下，微笑着退下准备。 很快，一口黑色的砂锅被端上炉灶，注入深褐色、泛着油亮光泽的甜口汤汁。 瓦斯炉点燃，蓝色的火苗舔舐着锅底，汤汁开始咕嘟咕嘟冒出细小的气泡，浓郁的甜香随着蒸汽升腾，更加肆无忌惮地弥漫开来，勾动着味蕾。 女将端来码放整齐的配菜：红白相间、纹理如同霜雪般的顶级和牛薄片，嫩滑的豆腐块，灰白色的魔芋丝，饱满的香菇和纤细的金针菇，翠绿的茼蒿和切成斜段的白嫩大葱。还有三碗澄澈的生食鸡蛋液。 锅里的汤汁开始翻滚，热气氤氲。修司用长筷夹起几片和牛，铺在锅中央滚烫的汤汁里。 粉红的肉片在深褐的汤汁中迅速蜷缩变色，油脂融化，散发出更加诱人的肉香，完美地融入了汤汁的甜鲜基调中。 “先吃肉。”修司示意。 红豆早已迫不及待，夹起一片烫得恰到好处、边缘微卷的牛肉，在生鸡蛋液里快速滚了一圈。 温热的牛肉裹上冰凉顺滑的蛋液，送入口中。瞬间，极致的柔嫩在舌尖化开，浓郁的肉味被蛋液的醇厚包裹，寿喜烧特有的甜咸酱汁风味层层叠叠地冲击着味蕾。她满足地眯起眼，发出一声含糊的喟叹：“唔……这个甜度，太棒了！牛肉也嫩得不像话！” 鼬学着红豆的样子，小心地夹起一片牛肉，蘸上蛋液。牛肉的丰腴鲜美、蛋液的丝滑、汤汁的甜鲜在口中完美交融，形成一种温暖而醇厚的满足感。他安静地咀嚼着，速度却明显比平时快了一些，墨色的眼眸在氤氲的热气后显得格外温润。 修司看着两人满足的样子，也夹起一片牛肉。当裹着蛋液的肉片入口，味淋带来的明显甜味在舌尖化开时，他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下眉。喝了口茶，冲了冲口腔中的甜味。 火锅的话，要么他还是喜欢清汤，亦或者微辣口味的，这种甜口的火锅还是不太习惯。 “三位客人，菜齐了，请慢用。”女将端上最后的乌冬面和蔬菜，看到锅里翻滚的热气和三人专注的样子，脸上笑意更深。 “谢谢。”修司点点头。女将正要离开，修司随意地问了一句：“店里今天人不少，是有什么好事吗？” 女将停下脚步，脸上漾开温暖的笑容：“托您的福，生意一直还过得去。不过最近几天，确实感觉大家心情都更好了些呢。” 她压低了些声音，带着分享喜悦的语气，“大家都在传，说是云隐那边终于要派正式的使团过来谈和了！” “打了那么久，总算看到点和平的曙光了，大家心里都松快了不少，也更愿意出来吃点好的了。” 她指了指店里几桌明显是家庭聚餐的客人。 “您看，带着孩子出来的也多了。” 云隐使团？消息已经传到普通店家耳中了？修司夹菜的筷子微微一顿。 “使团？”红豆嘴里塞着吸饱了汤汁的香菇，含糊地问，“消息准吗？那群云忍之前可凶得很。” “准的准的！”旁边一桌带着孩子的妇人听到话题，忍不住插话，脸上带着朴实的期盼。 “我家那位在行政部打杂，都听说了！” “说是使团规格很高，由雷影大人的亲信带队呢！这架势，总不会是来打架的吧？肯定是真心想和谈了！” 她轻轻拍了拍身边孩子的头，“真要能停战就好了，孩子们也能安心长大。” “是啊，能结束总是好的。”另一桌的老人家也感慨道，“边境上流了太多血了。和平，比什么都珍贵啊。” 店堂里一时间充满了对和平到来的憧憬和轻松的低语。 话题很快被锅里翻滚的食物香气和热气带偏。女将和其他客人也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餐桌上。 “云隐……”红豆咽下食物，舔了舔沾着甜酱汁的嘴角，眼神里的满足退去一些，“雷影的亲信带队？阵仗不小。就是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势所趋。” 修司将煮得恰到好处、吸饱了甜鲜汤汁的豆腐块夹到鼬的碟子里，声音平淡。 “云隐打不赢的。谈和是必然的选择。至于诚意……” 他顿了顿，看着锅里咕嘟冒泡的汤汁：“不在于怎么说，而在于后续怎么做，以及为此愿意付出什么代价。” 鼬安静地吃着修司夹来的豆腐，口感嫩滑，汤汁的甜鲜完全渗入其中。 他目光落在修司平静的侧脸上，虽然在边境的任务中失去了队友，前辈本身对于云隐村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红豆撇撇嘴，显然对这种务实的论调兴趣缺缺，但也没再说什么，注意力很快又被锅里翻滚的、裹着甜咸酱汁的魔芋丝吸引过去。 “算了，想那么多干嘛！这魔芋丝吸了汤汁真是一绝！老板，再加一份魔芋丝！”她扬手招呼。 “再来四份肉。”修司补充道，忍者的食量大，总是能吃得下的。 窗外，木叶的灯火在深蓝的暮色中温柔亮起。寿喜烧店内暖意融融，砂锅里咕嘟作响，甜香四溢。 三人围坐在暖锅旁，专注于眼前的食物。温热的汤汁，柔嫩的牛肉，吸饱了味道的蔬菜，带来一种由胃及心的熨帖满足。 训练后的疲惫与紧绷，似乎都被这氤氲的热气与醇厚的甜香溶解了。 最后一点乌冬面滑入胃中，红豆满足地呼了口气，靠在身后的坐垫上。鼬也放下了筷子，安静地喝着茶。 修司端起茶杯，目光不经意间扫过红豆身上那件洗得发灰、袖口甚至有点磨损的黑色网纹短袖，又看了看鼬身上虽然整洁但明显是日常族服的深蓝装束。 “吃饱了？”修司放下茶杯，声音打破了餐后的宁静，“正好，趁现在还有点时间。”他站起身，“小队刚成立，作为队长，总得有点表示。” 红豆和鼬都略带疑惑地看向他。 “去买点东西。”修司的语气很平常，像是在安排下一步训练一样自然，“队长的礼物，不允许拒绝哦。” ------------ 第二十三章 忍具 青木忍具店 店内光线不算明亮，靠墙的货架上整齐码放着各类忍具。 柜台后坐着一位头发花白、身形精瘦的老者，戴着单边眼镜，正就着台灯的光亮，用一把细小的锉刀耐心打磨一柄苦无的刃口。 听到门帘响动，他抬起眼，目光在修司护额上停留一瞬，又扫过他身后的鼬和红豆，最后落回修司脸上，微微颔首。 “两套作战服。”修司走到柜台前，“要加厚耐磨的料子，关节部位内置缓冲层。” 老者放下锉刀，起身从货架深处抱出几卷不同色泽的厚实布料。 “深灰，靛蓝，墨绿。靛蓝和墨绿是新品，掺了更好的纤维，延展性和防护力强三成以上，价格也贵五成。” 修司看向红豆和鼬，“你们自己挑颜色。红豆，你还需要新的负重绑腿和护臂，之前的磨损严重了。” 他又对老者补充：“给她配一套标准中忍规格的。” “鼬的话，给他的护具要轻量的，以保证活动能力为主。” 理论上来说下忍是不特意购置马甲之类的作战服装的，毕竟这种东西贵，下忍一般处理的委托不需要护具，但毕竟鼬现在加入的是要处理高级任务的小队。 红豆看着那些深色布料，撇了撇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被旁边货架上挂着的一件暗紫色带兜帽的短风衣吸引。 风衣面料带有独特的哑光质感，裁剪利落，肩部和肘部有加固设计，透着一股不羁的利落感。 “那个……也能算护具吧？”她指了指，语气带着试探。 老者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战斗风衣，外层特殊处理轻便透气，防护力比马甲稍弱。” “就它了，紫色，我的尺码！” 红豆眼睛一亮，之前的颓丧被这件衣服冲淡了不少，似乎这跳脱的紫色能划破她心头的阴霾。 鼬则安静地指了指那卷靛蓝色的布料，又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身高。 老者记下要求，转身去后面库房取货。 等待的间隙，鼬的目光落在玻璃柜台下陈列的一排排特制手里剑上。其中一种边缘带着细微的逆向锯齿，在灯光下泛着幽冷的蓝光。他看得专注。 “想要？”修司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新款的风魔手里剑，增加了破甲和撕裂效果，对投掷手法要求更高。你现在的腕力，勉强能用，但发挥不出全部威力，还容易伤到自己。” “明年，你力量再长一些，可以换。” 鼬默默收回目光，点了点头。 老者很快抱着衣物和几套崭新的护具出来。红豆迫不及待地接过那件暗紫色风衣，手指摩挲着面料。 鼬也拿到了自己那套靛蓝色的作战服。 “承惠，十七万八千两。”老者报出价格，声音平稳。 红豆抱着新风衣的手臂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看向修司的眼神瞬间带上了惊疑。 忍具开销巨大她当然清楚，但这价格……她忍不住小声嘀咕：“队长……你该不会是什么隐藏的大富豪吧？请吃饭不提，这礼物……”她掂量着手里精致的纸袋。 修司从怀中取出钱袋，数出厚厚一沓钞票递给老者，动作干脆。他斜眼一扫红豆，语气平淡：“你要是愧疚，我不介意你自己付钱……上次任务，我额外赚了不少。” 红豆讪讪一笑，抱着风衣的手臂紧了紧，没再吭声。 老者清点完毕，点点头。 三人走出忍具店，外面天色已彻底暗沉。红豆脸有点绷着，把新风衣搭在臂弯，鼬则抱着自己的那份。商业街的灯火更显璀璨。 “既然说到钱的事，”修司的声音在喧闹的背景音中清晰响起，“任务酬劳分配，也该定下规矩。”他脚步未停，目光扫过两人，“后续任务所得，四成留作小队公共资金，补充忍具、药品等消耗。” “剩下的六成，”修司继续道，“我拿四成，你们两人各一半。有疑问吗？” 鼬几乎立刻点头，稚嫩的脸上没有任何异议。修司是队长，更是三人中的最强者，多拿份额天经地义。 而且，小队公共资金最后恐怕还是不会花在修司身上，这位队长的战斗方式并不怎么消耗忍具。 红豆则明显松了一口气，脸上重新挂起笑容：“既然这样，那今天我就不客气啦！谢谢队长！” 三人走到通往不同方向的岔路口。红豆抱着她的新装备，对两人随意地挥了挥手，身影很快融入通往公寓区的人流中。 修司看向鼬：“需要送你到族地门口吗？” “不必麻烦前辈。”鼬抱着靛蓝色的纸袋，微微躬身。 “嗯。”修司不再多言，转身走向通往村西的方向。 鼬抱着纸袋，步伐平稳地走在路中间。 就在他转过一个弯道，族地那标志性的、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沉肃的高墙轮廓已遥遥在望时，前方路旁一棵老树投下的浓重阴影里，毫无征兆地传来一个带着笑意的清朗声音： “鼬，回来了。” 鼬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他抬起头，看向阴影处：“止水。” 树影晃动，一个人影如同从夜色中凝聚出来般，悄无声息地踏前一步，站到了路灯昏黄光晕的边缘。 宇智波止水穿着深蓝色高领族服，身后背着一把短刀，护额端正地绑在额头。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嘴角自然上扬，目光落在鼬怀里的纸袋上。 “今天小队练习怎么样？”止水走到鼬身边，两人自然而然地并肩。 鼬抱着纸袋，声音平静地叙述：“修司前辈很强。训练后请我和红豆前辈吃了寿喜烧，还为我们置办了忍具作为礼物。” 他补充道，“作战服。” “很和善、慷慨的前辈啊。”止水语气温和，带着一丝讶异，“一般来说，队长并没有为小队成员置办装备的义务。” 作为木叶顶尖的上忍，他深知村内惯例。装备更新通常由忍者自费，或由家族承担。 鼬知道这一点。他之前那位指导上忍很好，却从未像修司这般关照部下。 “修司前辈，是一位细心温柔的人。”鼬轻声说，目光看着脚下延伸的路面。 “鼬很喜欢他吗？”止水侧过头，笑意加深了些许。 鼬的脚步几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片刻后，他点了点头，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确认的意味：“是的。跟修司前辈在一起，”他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感觉很轻松。”没有家族集会时的沉重，没有训练场上的紧绷，也没有面对父亲时那种无形的压力。 能安心地吃饭，能获得清晰的指引和……似乎可以期待的日常。 “诶~这样啊，”止水的声音里带着由衷的欣慰，“那就太好了，能遇到这样的同伴。” “原本我还想向火影大人申请，由我来成为你的队长。” 鼬没有接话，只是安静地走着。空气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脚步声和远处隐约的虫鸣。 沉默持续了几息，鼬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只是，修司前辈似乎还有不同的身份，父亲大人很在意。”他抬起头，望向身边亦兄亦师的止水，带着探询，“止水，村子有什么特别的一族吗？没有姓氏的。” ------------ 第二十四章 千手之影 “非要说的话，只有那一族了。” “千手一族。” 千手？ 陷入思索中，鼬脱下鞋履，靛蓝色作战服的纸袋搁在玄关的阴影里。走过廊下，和室拉门被无声拉开一道缝隙，昏黄的光线流淌出来，映出宇智波富岳的身影。 “回来了？”富岳的声音在寂静的宅邸中响起，比平日少了几分族长的沉肃，多了一丝属于父亲的平缓。 “是，父亲。”鼬停下脚步。 富岳的目光落在纸袋上：“买了东西？” “前辈赠送的礼物。”鼬拿起纸袋，递了过去。 富岳接过，手指隔着纸袋捻了捻布料，又掂了掂分量。“哦，得花费不少。”他抬眼看向鼬，“只给你买了吗？” “红豆前辈也有。” “是么。”富岳将纸袋递还，动作平稳，“既然是队长的礼物，好好收下。”他顿了顿，“后面我会安排回礼。” “父亲。”鼬的声音响起，带着探询。 “嗯？” “千手一族，”鼬直视父亲，“与我们宇智波齐名的千手一族去哪里了？村子里，并无他们的族地规划。” 富岳面上那点仅存的柔和敛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沉的凝重。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他们，千手，在所有忍族的族地之外，就是千手。” 鼬的瞳孔一缩。 富岳继续道：“那一族，在柱间大人的时代便宣称解散，村子的规划图上，自然没有‘千手族地’。”他目光深邃，“然而，你所见到的每一个出色的、非大族出身的忍者，都可能是千手血脉。”他顿了顿，语气更深，“哪怕是扉间大人的弟子，如今的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两位顾问……也说不准……。” “父亲的意思是，千手一族实际并未解散？”鼬的声音很轻。 富岳缓缓摇头：“解散是事实。柱间大人、扉间大人亲手主持，所有忍族当时都亲眼见证，距今数十年了。”他话锋一转，“但在扉间大人死后，原千手一族中，仍有一位非常有威望的存在。因此，他们之间……是有着联系的。一种无形的、坚韧的联系。” “是纲手大人？”鼬问道。 “不，”富岳否定了猜测，“纲手姬离村已久。”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幽深，“是千手那两位大人曾经的副手，千手桃华。” 桃华…… 这个名字在鼬心底激起涟漪。他瞬间想起父亲接待修司前辈时，那看似随意的探询——“听闻阁下一直居住在村子西郊的……老宅？由桃华大人亲自抚育教导？” 轨迹骤然清晰。 “前辈他……”鼬的声音带着确认。 “如果不出意外，”富岳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鼬脸上，“在桃华大人之后，依旧能维系那些人……维系那份联系与影响力的人……”他顿了顿，字字清晰，“应该就是你的那位队长了。” 和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灯芯燃烧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富岳微微倾身，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 “鼬，这是宇智波一族的机会。” 晨光熹微，穿透第三训练场上方的薄雾，将沙地染上一层浅金。连续几日的战术磨合，让这片场地多了些属于“修司小队”的印记。 “左翼！鼬，干扰！别让那家伙结印！”红豆的声音带着久违的锐气，她疾冲的身影在沙地上拖出残影，崭新的暗紫色风衣兜帽翻飞，如同一道跃动的紫电。指尖印式翻飞，“潜影蛇手！”三条灰褐色的毒蛇从袖口激射而出，并非直取作为标靶的木桩，而是刁钻地封锁其左右闪避的空间。 几乎在她出手的刹那，鼬的身影已鬼魅般出现在木桩侧后方死角。双勾玉写轮眼无声开启，对上视线，无需言语，一个简短的幻术直刺而出！木桩旁负责模拟敌方忍者的影分身动作猛地一僵。 “火遁·豪火球之术！”修司的声音平静响起，位置却已从最初的指挥点移动到最佳攻击角度。炽热的巨大火球带着呼啸，精准地轰向被幻术干扰、又被毒蛇封锁退路的影分身！ 轰！ 烈焰爆开，高温扭曲空气，影分身化作白烟消散。战术配合一气呵成。 “停。”修司示意。红豆喘着气停下，抹了把额角的汗，脸上却没了最初的颓靡，眼中跳动着属于忍者的神采。鼬关闭写轮眼，气息平稳，走到场边翻开随身携带的皮质笔记本，快速记录着刚才配合的细节和查克拉消耗数据。 “蛇的突袭角度可以再刁钻两分，压缩对方结印空间。”修司走到红豆身边点评，“风衣的兜帽，如果高速移动中影响视线，可以固定或者摘掉，实战优先。”他的目光落在鼬的笔记本上，“记录很细。幻术释放的时机把握得不错，查克拉消耗比昨天稳定。” 红豆扯了扯风衣兜帽，嘀咕道：“知道了，下次注意。”语气却没了抵触。鼬则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完善笔记。几天的磨合，如同无形的锉刀，一点点磨去隔阂与生疏。 “休息一刻钟。”修司走到树荫下，盘膝坐下。红豆立刻跑去拿水壶猛灌几口，又抓起一块饼干嚼着。鼬则安静地坐在一旁喝水，目光落在笔记本上，反复推敲着几个战术节点。 修司闭上眼，意识沉入体内。这几日白天带队训练，夜晚的修行却从未间断。木分身汲取自然能量的尝试依旧伴随着极高的失败率，十次中往往有七八次会导致木分身结构失衡、木质化，最终被狂暴的自然能量反噬石化。但每一次失败，都让他对那股无所不在又难以捉摸的天地伟力多一分模糊的感应。 自然能量……它并非查克拉那样源于生命本身的精神与肉体能量，更像是构成这方世界的、更加原始和宏大的“基底”。狂暴，却也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生机。 “或许……方向没错，只是要完成修行，还缺少什么……”修司心中思忖。 千手血脉与柱间细胞赋予了他远超常人的根基，但距离容纳并转化自然能量，总是还有不足…… “前辈，”鼬清越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沉思，“关于刚才的配合，如果对方是感知型忍者，提前规避了幻术，后续的火遁压制点是否需要调整？” 修司睁开眼，接过鼬递来的笔记本，上面清晰地画着简易阵型图和分析。“很好的问题。预案需要增加……” 训练在战术细节的反复推敲和实战模拟中继续。日头逐渐升高，将三人的影子在沙地上缩短。红豆的蛇忍术与鼬的写轮眼幻术衔接愈发流畅，修司的遁术支援总能出现在最关键的节点。一种基于彼此能力认知和信任的、粗糙却有效的战术体系正在缓慢成型。 当正午的日光变得灼热刺眼时，一道身影如同融入光线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训练场边缘的树荫下。来人戴着动物面具，身着暗部标准制服，气息收敛得近乎虚无。 “修司上忍。”平板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不高，却清晰地盖过了训练的声音。 修司停下对红豆体术动作的纠正，转身望去。鼬和红豆也立刻停下动作，警惕地看向来人。 “火影大人召见。”暗部忍者言简意赅，“请即刻前往火影办公室。” ------------ 第二十五章 出芥港 火影办公室内，猿飞日斩一如既往在抽着烟，处理着公务。他看着推门而入的修司，没有多余的寒暄，直接切入了正题： “小队建设工作做得很好，你们这段时间的磨合也不错。”三代火影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目光落在修司脸上，“以你的判断，可以出任务了吗，修司？” “御手洗红豆的心态已经基本恢复。”修司回答得谨慎，“所以，我的判断是本小队可以应对B级任务。”他特意强调了“B级”，第一次正式任务，他需要给队伍一个缓冲空间，不希望村子直接丢过来一个烫手山芋。 猿飞日斩布满皱纹的眼角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以前的修司，作风更偏向于直接和强硬，很少在任务难度上表现出这种近乎“示弱”的谨慎。是因为上次重伤失去同伴的阴影？还是队伍里那个身份敏感的八岁宇智波？亦或者……杂念一闪而过，并未影响他的动作。 “嗯。”三代应了一声，从桌上一叠卷轴中精准地抽出一份，手腕一抖，卷轴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修司手上。“B级任务，护送一支商队前往出芥港。” 护卫任务？判断为B级，核心风险便在于存在与忍者交战的可能性。修司拿起卷轴，解开系绳，目光快速扫过上面工整的字迹。 委托人：宏山诚。 职业：布商。 货物：一批火之国上等布料。 目的地：出芥港。 任务等级：B。 内容本身清晰简洁，看起来只是一个寻常的跨国商贸护送。但B级的评定就是最大的问题提示。 出芥港位于火之国西南角的海岸线上，名义上属于茶之国领土——这是一个地理上颇为特殊的国家。 茶之国在大陆板块上拥有两块互不相连的飞地，分别嵌在火之国领土的西南和东南两个角落，中间被广阔的火之国国土隔开。 此外，在海外还拥有那崎、大涡两座大型岛屿。总体国土面积甚至超过水之国。 然而，茶之国没有忍村。 其独特的地理位置（仅与火之国陆地接壤）和自身缺乏军事力量的现实，使得它实质上成为了木叶隐村稳定的任务自留地，其国内的重要委托几乎都会流向木叶。 宏山诚的商队目前就驻扎在木叶村南边的南守驿。从火之国腹地前往同属木叶势力范围的茶之国出芥港，却需要面对可能遭遇忍者的风险？ 修司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三代：“本次任务是否还有其他目标？”护卫本身的风险不足以支撑B级评定，必然有未言明的附加因素。 “真是敏锐啊。”猿飞日斩并不意外，拿起烟斗吸了一口，吐出的烟雾模糊了他片刻的神情，“出芥港那边，近月冒出了一批流浪忍者，颇为棘手。” “明白了。”修司点点头，这解释符合逻辑，“村子是否有关于这批浪忍的详细情报？” “一支五人的队伍，”三代从抽屉里又取出两份略薄的卷轴，放在桌上，“自称‘黑蚀众’。行踪诡秘，掌握了一些颇为阴毒的秘术，并非简单就能处理的对象。”他将两份卷轴向前推了推，“本次任务，除了确保宏山先生的商队安全抵达出芥港外，我希望你的小队能顺道调查一下这个‘黑蚀众’的底细。” 他指着两份卷轴：“A级任务，驱逐或歼灭黑蚀众；B级任务，侦查并获取其详细情报。你可以根据小队在当地的实际情况，自行判断选择完成哪一项。”他顿了顿，“若实地评估后认为风险过高，力有未逮，允许你们只完成核心的商队护送任务，安全返回即可。” “另外，”猿飞日斩补充道，“你的小队编号，延用你之前的第五班。” 修司的目光在那份标志着“第五班”的卷轴封皮上停留了一瞬。前身那个曾经在边境并肩作战、最终只剩下他一人带着情报逃回的小队编号……他沉默地将记载着黑蚀众任务的两个卷轴也一并收起。 猿飞日斩站起身，绕过宽大的办公桌，走到修司身边。他伸出手，带着劝慰意味地拍了拍修司的肩膀，目光却投向窗外木叶繁忙的景象，声音低沉下来：“茶之国委托份额，对村子当前的财政至关重要，不容有失。”他收回手，语气带上了一丝无奈，“云隐使团即将抵达，村内人手抽调紧张，暗部和常规部队都需优先保障使团安全及和谈事宜……只能辛苦你的第五班，先去出芥港看看情况了。” 修司微微颔首，脸上看不出多余的情绪：“是，火影大人。” 他收起三份卷轴，转身离开了火影办公室。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合拢，隔绝了烟草的气息和那份沉甸甸的嘱托。走廊的光线略显昏暗，修司的脚步平稳，心中却已开始飞速盘算。 黑蚀众……浪忍……调查甚至驱逐……任务难度显然不低。鼬的天才受限于年龄和体力，红豆的状态虽有恢复但尚未重回巅峰。首次正式任务就带着双重目标深入可能存在强敌的区域，风险系数直线上升。 但火影的意思也很清楚：十年来，村子只在木叶50-51年间安稳了一年，木叶村再财大气粗，财政压力也很大，茶之国那边就更不能抛弃。 “第五班……”修司低声念了一遍这个重新启用的编号，那段记忆涌上，虽然不是亲身经历，依旧让修司多少感觉心情复杂。 深吸一口气，将杂念压下，修司加快脚步，朝着第三训练场的方向走去。该为第五班的新征程做准备了。 训练场上，阳光已经有些灼人。红豆正对着一个加固的木桩反复练习着潜影蛇手的突袭角度，汗水浸湿了她暗紫色风衣的后背，但眼神专注。鼬则在一旁的空地上，闭目凝神，似乎在反复模拟着某种查克拉操控技巧。 看到修司回来，红豆停下动作，抹了把汗，带着点期待问道：“队长，火影老头……咳，火影大人叫你去干嘛？是不是有大任务了？”她眼中带着跃跃欲试，之前几天的训练显然让她找回了部分状态。 鼬也睁开眼睛，安静地看向修司。 修司走到场中，将三份卷轴摊开在沙地上。“B级任务，护送一支布商商队前往茶之国的出芥港。”他指向核心任务卷轴，言简意赅。 “出芥港？”红豆挑了挑眉，“那地方不是挺太平的吗？B级？路上有别国的忍者要搞事？” “太平是以前。”修司的声音很平静，“现在，出芥港附近出现了一伙自称‘黑蚀众’的浪忍，掌握秘术，行事诡秘，威胁到了商路。”他指向另外两份卷轴，“附加任务：调查黑蚀众情报（B级），或者，视情况驱逐乃至歼灭他们（A级）。” 红豆倒吸一口凉气：“A级？！第一次任务就玩这么大？” “火影大人给了我们选择权。”修司强调道，“优先确保商队安全抵达。调查和驱逐，视我们在当地掌握的情况和自身状态再定。”他的目光扫过两人，“任务风险不小，对手是情报未知的浪忍，所以要小心。” 他顿了顿，声音沉稳：“第五班的目标：第一，确保宏山诚商队毫发无损抵达出芥港。第二，在不危及自身安全的前提下，尽可能收集黑蚀众情报。第三，”他看向红豆和鼬，“才是驱逐黑蚀众，明白了吗？” “明白！”红豆收起之前的惊讶，神情变得认真起来，用力点头。 鼬也清晰地回应：“是，前辈。” “很好。”修司收起卷轴，“目标地点：南守驿。商队明天清晨出发。现在解散，各自回去准备行装、忍具、药品。明天六点前，村口集合。” ------------ 第二十六章 南守驿与布商的疑虑 南守驿。天光初亮，驿镇却早已沸腾。驮马的嘶鸣、板车木轴不堪重负的呻吟、商队护卫粗砺的吆喝声混杂在一起，空气中浮动着牲口、尘土、汗水和廉价油食的浓烈气味。满载货物的车辆将本就狭窄的街道挤得水泄不通，行色匆匆的脚夫和商人穿梭其间，一派为生计奔忙的喧嚣景象。 修司领着鼬和红豆，穿过这片鼎沸的人潮。按照任务卷轴上的地址，他们在一家挂着“松风”旧招牌的旅舍后院，找到了此行委托人——布商宏山诚。 宏山诚是个典型的中年行商。微胖的身躯裹在料子不错却沾了尘土的深褐色绸衫里，圆脸上架着副圆框眼镜，镜片后一双眼睛正快速扫视着伙计们搬运货物。六个伙计小心翼翼地将一捆捆色彩明艳、质地细密的布料装上加固过的板车，动作间透着对货物的珍视。 看到修司三人走近，尤其是目光扫过穿着崭新暗紫风衣、一脸不耐的红豆，以及背着忍具包、面容尤带稚气的鼬时，宏山诚脸上的职业性笑容瞬间僵住，眼底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错愕与疑虑。 两大一小？木叶派来的护卫……就这？那姑娘看着就不好相与，这小男孩……有十岁吗？我那批南织…… 无数个念头在他精明的脑袋里滚过，对货物的担忧陡然加剧。然而，多年行商练就的本能让他瞬间压下了所有情绪。宏山诚脸上迅速堆起夸张的热情，快步迎上，声音洪亮得有些刻意：“哎呀呀！可把诸位木叶的忍者大人盼来了！一路辛苦，一路辛苦！”他搓着手，目光在三人护额上快速掠过，最终定格在领头的修司身上，带着探询，“这位气度不凡的，想必就是队长大人？不知如何称呼？” “特别上忍修司。”修司的目光越过他，落在那六车明显价值不菲的布料上。 “原来是修司队长！失敬失敬！”宏山诚连忙拱手，笑容依旧热情，但那份商人的精明并未褪去。他状似不经意地再次瞥了一眼红豆和鼬，试探着问：“这二位……英姿勃发的年轻忍者大人是……？” “御手洗红豆，宇智波鼬。”修司的回答简洁如刀，没有多余的解释。 “宇智波”三个字入耳，宏山诚镜片后的眼睛明显亮了一瞬，脸上的笑容似乎真诚了半分，但那份对年龄和经验的疑虑，并未真正消散。他热情招呼：“三位忍者大人一路风尘，想必还没有吃早饭吧？驿口有家拉面，汤头地道，面也筋道！” “也好。”修司顺其自然地点点头。赶路消耗不小，补充能量是必要的。 宏山诚立刻转身，对着装车的伙计们拔高声音吆喝：“手脚都给我麻利点！我陪贵客回来就要出发！” 红豆撇撇嘴，对这种做派不以为然。鼬则安静地站在原地，目光沉静地扫过忙碌的伙计和堆叠的货物，低声对修司道：“前辈，我留下照看。” 修司颔首，带着红豆随宏山诚离开喧闹的后院。 所谓“汤头地道”的拉面铺子，不过是驿口路边一个简陋的摊档。几张油腻的矮桌旁挤满了赶早路的行商脚夫，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猪骨汤和廉价酱油的味道。宏山诚熟稔地找老板要了三碗招牌豚骨拉面。 面条端上，汤色浑浊，浮着几片薄得透光的叉烧和蔫黄的笋干。修司拿起筷子，夹起一筷面条，吹了吹热气，便大口吃了起来。 红豆见队长开动，也拿起筷子，但对着碗里油腻的汤头皱了皱眉，还是挑着面吃了起来。宏山诚则显得心不在焉，象征性地拨弄着碗里的面条，心思显然不在食物上。 “修司队长，”宏山诚放下筷子，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堆起商人特有的、混杂着忧虑与诉苦的表情，“您也看到了，这次押运的，可是上好的火之国南织，送出海去能卖出天价！不瞒您说，我宏山诚这回是把身家性命都压在这批货上了！” 他顿了顿，观察着修司的反应，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掏心窝子的诚恳：“所以啊，这次任务酬劳，我咬牙凑了十万两！原本想着，这趟路虽然远点，但火之国到茶之国这段路一向安全，顶多算个C级任务，请几位中忍大人护送也就够了。没想到啊，” 他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火影大人宅心仁厚，体恤我们小商贩不易，竟把这委托定为了B级！还派了修司队长您这样的上忍大人亲自带队！这……这真是让我不知如何感激才好！” 修司咽下口中的面条，端起碗喝了口汤，动作自然流畅。他放下碗，目光平静地看向宏山诚。商人话语里的信息，如同散落的拼图碎片，在他脑海中快速组合。 十万两酬金。 倾家荡产压在货物上。 原本预期任务等级：C级。 C级任务的酬金范围是三到十万，B级则是八到二十万。宏山诚愿意拿出十万，这笔钱放在C级任务里是顶格，放在B级里则是垫底。他特意强调“凑”出十万，表明这已是他的极限，也隐含了他对任务风险的原始评估——不足以达到B级。 他的“感激”对象是村子“主动”提升任务等级。这意味着什么？ 任务定级绝非小事。C级任务，意味着任务执行方默认预期风险不涉及忍者敌对，通常委派中忍带下忍或资深下忍小队。B级任务，则明确存在与敌对忍者交战的可能性，一般就要委派经验丰富的中忍小队，甚至可能由特别上忍或上忍带队。 宏山诚的言行，透露出一个关键矛盾：他本人，对那个促使村子将任务提升为B级的核心威胁——“黑蚀众”浪忍团——似乎并不特别担忧，或者说，他担忧的对象并非忍者。 如果宏山诚真正担忧的是具备忍术能力的“黑蚀众”会劫掠他的商队，以他倾家荡产押宝这批货来说，他绝不会仅仅满足于C级任务的顶格酬劳，更不会对村子提升等级感到意外之喜。他至少会尝试再挤出几千两，确保任务稳稳落在B级范畴，从而匹配更高的护卫力量。十万这个金额，更像是他为应对非忍者层面的重大风险而支付的顶级C级保障金。 村子情报指向黑蚀众威胁商路，因此提升任务等级。而宏山诚的预期敌人，恐怕另有其人，是他不知晓黑蚀众的存在，还是…… “宏山老板，”修司的声音清晰地穿透了周围的嘈杂“你原本最担心的是什么？或者说，是什么让你觉得，这批货值得花十万两请木叶忍者护送？” 宏山诚没想到修司问得如此直接，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苦笑，圆眼镜下的目光闪烁：“修司队长慧眼。实不相瞒，这条通往出芥港的路，一直还算安稳，大的匪患是没有的。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总有些不成气候的小毛贼，二三十人人一伙，仗着熟悉地形，专挑落单的小商队下手。我这次货物价值太大，就怕被不开眼的盯上，人多势众硬抢，普通的护卫队怕是顶不住。” 他顿了顿，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继续道：“而且快到出芥港地界时，会经过一片叫野茶坡的老林子，那地方最近几个月不太平。有个叫茶山帮的地头蛇，纠集了一帮亡命徒，据说有两三百号人……” “茶山帮……”修司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两三百人的山贼团伙，对普通商队确实是灭顶之灾，足够让商人倾家荡产请动忍者震慑。这大概才是宏山诚眼中真正的“顶格C级”风险。至于黑蚀众？这个名字在他口中甚至没有出现。 村子的情报与委托人的认知出现了明显的错位。这绝非巧合。要么是村子情报有误或“黑蚀众”行事极其隐秘，尚未引起普通商人的普遍恐慌；要么……就是这个“黑蚀众”的活动区域或目标，与宏山诚这批货的路线、价值并不完全重合，甚至可能别有内情。 “明白了。”修司没有继续深问，只是点了点头，端起碗将剩下的面汤喝完。他放下碗，目光扫过已经吃得差不多的红豆，“吃好了就回后院。准备出发。” 红豆早就对这油腻的汤面失去了兴趣，闻言立刻放下筷子。宏山诚也连忙起身，脸上重新堆起笑容：“是是是，这就走，这就走！有修司队长在，我这心就放回肚子里了！” 三人回到松风旅舍后院时，六辆板车已经装载完毕，结实的油布将色彩艳丽的布料遮盖得严严实实。 鼬安静地站在一辆板车旁，见修司回来，微微颔首示意一切正常。 “出发！”宏山诚一声令下。 车轴吱呀作响，驮马喷着鼻息，沉重的车队缓缓驶出旅舍后院，汇入驿镇喧嚣的主干道，向着西南方向，踏上通往茶之国出芥港的漫长道路。 ------------ 第二十七章 城门税 在火之国境内，木叶忍者的护额就是最大的安全保障，因此商队行路速度未受到任何阻拦。直到离了火之国，踏上茶之国的领土后，商队的伙计们开始打起精神来。 修司开始派遣影分身在商队之前便探查路况，一些藏于小道林间的小规模路匪，还未有什么动作便被他的影分身提前解决。 修司的影分身偶尔带回来一些战斗成果，也让宏山诚面上的笑容越发真诚，然而，当商队逐渐靠近那片名为野茶坡的老林时，轻松的氛围如同被林间的阴翳吞噬。 “前面就是野茶坡了，修司队长。”宏山诚驱马凑近，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紧张，“那茶山帮……” “坡上营地空了。”修司的声音平淡，目光投向远处郁郁葱葱的山坡，影分身带回的信息——一个容纳数百人的大型匪寨，人去楼空，没有战斗痕迹，更像是有组织的撤离。 宏山诚脸色更白：“空了？那…那些人去哪了？” “不知道。”修司的回答干脆利落，目光扫过官道两侧愈发茂密的林带，警惕如同拉满的弓弦。消失的数百悍匪，去向不明，如同悬在头顶的阴云。他的感知如同无形的蛛网，悄然铺开。 这份压力一直持续到商队平安绕过野茶坡，踏上通往出芥港的最后坦途。宏山诚悬着的心落回一半，长吁口气：“过了就好！多谢修司队长！”他以为威胁已解。 修司沉默地注视着前方逐渐显露轮廓的海港城市——出芥港。灰白城墙依山面海，港口桅杆林立。然而，越是靠近那象征着安全和交易的城门，那份由野茶坡空营引发的违和感却愈发尖锐。 商队随着人流接近高大的城门。门口设有关卡，几名穿着茶之国地方守备队样式皮甲、手持长戟的守卫站着。他们的站姿带着一种流于表面的懒散，但眼神在扫视货物时却锐利如鹰，透着审视和贪婪。 轮到宏山诚的车队。领头的守卫队长身材精悍，脸上有道浅疤，漫不经心地扫过盖着油布的板车和通关文书，嘴角扯出皮笑肉不笑的弧度。 “布商？宏山诚？”守卫队长的腔调拖长，“按本城新规，入城货物，需缴纳价值四成的‘特别通行税’。” “什…什么？！”宏山诚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声音尖利，“四成？！从未有此规矩！大人，您是不是弄错了？！” 惊叫如同信号。城门口阴影处呼啦啦涌出数十名同样装束的持械汉子，迅捷地将六辆板车连同宏山诚等人隐隐围住。气氛骤降，无声的威胁弥漫。 红豆站在修司身侧，暗紫色风衣下的肌肉绷紧，她眼中怒火升腾——这分明是抢！但强忍着没动。 鼬站在车队末尾，冰冷地扫描着包围者的站位、动作细节——握枪的茧子位置、皮甲下隐约的刺青、眼神中残留的凶悍…这些细节，与真正的守卫微妙不同。 宏山诚冷汗涔涔，商人本能压倒一切，挤出谄媚笑容连连作揖：“大…大人息怒！是小人失态！这四成…小人已耗尽家财，实在拿不出啊！能否通融？或容小人进城售货后再补缴？”他不指望忍者对抗茶之国官方。 或者说，任何忍村对外可接的委托，从来不包括对这种对抗国家行政机关的内容。 尤其是木叶隐村的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建立了暗部制度后，那种看起来就很不体面的任务就不会出现在村子明面的委托榜单上。 基本都是由忍村高层亲自与相关人士交涉，然后直接向村子的适合小队下达任务，要么就直接由暗部去做。 忍者们在任务中心能接到的任务都是护卫、讨伐等看起来很正经的任务。 “通融？”守卫队长嗤笑，贪婪地扫过板车。“没钱？好说！”他大手一挥，“留下两车货抵税！动手！” “是！”周围的守卫们兴奋应和，如同饿狼扑向油布！ “住手。” 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穿透所有嘈杂的冰冷质感，瞬间冻结了城门洞前燥热的空气。 修司的身影已如同鬼魅般，稳稳挡在了那两辆被锁定的板车前。他并未摆出战斗姿态，双手甚至垂在身侧，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块嵌入地面的礁石。阳光从他身后斜照过来，将他的影子拉长，沉沉地压在扑来的守卫身上。 扑在最前的两个汉子被这无声的阻挡惊得脚步一顿，凶悍的气势不由得一滞。 疤脸队长的三角眼危险地眯了起来，上上下下打量着修司，尤其是他护额上那清晰的木叶标志。他脸上的横肉抽动了一下，强压下被冒犯的暴怒，刻意拔高了声调：“木叶的忍者？看清楚！我可是这座城的守卫队长！按规矩收税，天经地义！怎么？你们木叶忍者要干涉茶之国的内务，对执行公务的官员出手吗？！” “我们接了任务，”修司语气平稳，目光却锐利如冰锥，直刺疤脸队长的眼底，“契约是护送这支商队及其货物，安全抵达出芥港目的地。” “或者说，你们现在打算公然抢劫木叶隐村任务委托人的财产了。”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一股无形的、仿佛来自尸山血海的凛冽气势，骤然以修司为中心弥漫而起！空气仿佛被抽干，温度骤降。扑在板车旁的几个守卫脸色瞬间惨白，如同被无形的压力扼住了咽喉，仓皇后退几步，手中的武器几乎拿捏不稳。 疤脸队长脸上的蛮横瞬间退去，只剩下惊疑不定的苍白。他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脊背窜起一股寒气。眼前这个看似平静的少年忍者，给他的感觉比山林里最凶暴的熊罴还要危险百倍！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下令动手，对方绝对会毫不犹豫地掀起腥风血雨。 红豆无声地移动脚步，恰好卡在另一侧可能包抄的角度。鼬在商队后面，盯着几个站位靠后的守卫。 压抑的死寂笼罩着城门洞。只有驮马不安的响鼻和宏山诚粗重的喘息清晰可闻，几名围观的路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快速离开。 疤脸队长的眼神剧烈闪烁，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几秒钟如同几个世纪般漫长。最终，那点虚张声势的官威被彻底碾碎，他脸上挤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声音干涩：“呵……呵呵，误会，都是误会！”他挥了挥手，带着慌乱，“都退下！退下！别惊扰了贵客！” 包围的汉子们如蒙大赦，忙不迭地收起武器退开。 宏山诚正要带人直接进去，又被修司拦住。 “按照以前的规矩给他们，该多少，就多少。”修司的声音依旧平淡，收回了那令人窒息的压力。 宏山诚如梦初醒，慌忙从贴身钱袋里哆哆嗦嗦地数出几张钞票，双手奉上。队长一把抓过，看都没看就塞进怀里，脸上堆着谄笑：“放行！快放行！” 对着修司千恩万谢，宏山诚几乎要跪下去，他擦着汗，心有余悸地指挥伙计们去码头处。 修司没有立刻离开城门附近，他带着红豆和鼬，不动声色地拐入一条相对僻静的背街小巷。巷子潮湿，弥漫着海腥味。 “队长，刚才……”强压守卫是很爽，但红豆眉头紧锁，压低的声音里满是困惑，“我们这样做，村子会不会认为不合适。”她担心修司事后会被追责。 修司靠在墙壁上，巷口透进的光线在他脸上投下半明半暗的阴影。他没有直接回答红豆，目光转向一直沉默观察的鼬：“鼬，你看到了什么？” 鼬抬起眼：“那些守卫，身上大多有未能完全遮掩的刺青，纹样是茶山一带山匪常见的。与其说是正规守卫，倒不如说，更像是匪徒。” 红豆听得一愣，仔细回想，那些细节立刻在脑中清晰起来。 修司笑道：“正是，刚刚转正的劫匪，总是被忍者们追着杀，心态还没转过来。” ------------ 第二十八章 山葵一家 商队最终在指定的码头仓库前停下。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扑面而来，港口特有的喧嚣——水手的号子、货轮的汽笛、吊装货物的金属摩擦声——交织成一片嘈杂的背景音。伙计们开始卸货，宏山诚则忙着交接，脸上堆着劫后余生的笑容。 修司在仓库附近寻了处相对僻静、能观察码头与主街动向的石阶坐下。红豆抱着胳膊，暗紫色风衣的兜帽随意地搭着，眼神锐利地扫视着过往行人，鼬则安静地坐在修司另一侧。 “茶之国对于大陆上的两片土地的管理其实非常松散，只要能够交得上税，不出事，并不介意是谁来管理。”修司继续为两人解释情况，“所以，那帮匪徒大概是从茶之国的大名那边获取了管理权，成为了茶之国的官员。” 只是，区区劫道匪徒，能转正，哪怕有两三百人，也不会没有别的理由。还是那个意思，如果换个世界，就当他们人多，实力太硬被招安了，在忍者的世界，士兵在忍者的忍术面前根本结不成阵型，更何况是一群山匪，给普通下忍一点时间，用变身术都能摧毁茶山帮的结构，让其自己溃散。 结合木叶与宏山诚两边的错位认知，修司已经有些思路了。 宏山诚那边似乎终于谈妥了初步事宜，他擦了擦额头的汗，小跑着过来，脸上带着近乎谄媚的感激和难以掩饰的焦虑：“修司队长！几位大人！辛苦了！实在辛苦了！码头这边的海风亭旅舍还算干净，房间已经订好了！务必请几位赏光住下，让小人好好招待几日，聊表谢意！所有开销都算小人的！” 这是明面上的说法，实际上，货物交接还要几天，可现在已经进了出芥港，第五班其实已经可以完结任务了，尤其是刚才还帮忙解决了入城税的问题，但宏山诚实在担心守卫发现修司他们离开后作妖，所以现在只能缠着修司等人留下。 谁让他当初发布任务的时候，并未考虑到进城后，居然可能还有遭遇失货的风险。 “可以。”修司略作沉吟便应了下来。 宏山诚连声道谢，亲自引着三人前往旅舍。 海风亭旅舍位于码头区边缘一条稍显安静的街道上，三层木楼，门面朴素但打理得还算整洁。老板是个沉默寡言的中年人，看到宏山诚带着三个戴护额的忍者进来，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麻利地安排了顶楼三间视野最好的客房。 修司的房间在最外侧，推开窗户，大半个码头区和远处蔚蓝的海面尽收眼底。红豆和鼬各自回房稍作休整。修司则站在窗边，目光沉静地扫视着下方忙碌的港口和略显混乱的街巷。茶山帮那些换上守卫皮甲的喽啰依旧三五成群地在附近晃荡，眼神不善地扫视着海风亭的方向，却无人敢靠近。 不多时，红豆换了身轻便的深色劲装过来，头发随意地扎起，脸上带着几分不耐：“队长，楼下有几个鬼鬼祟祟的家伙盯着，要不要我去清理一下？” 在知晓这些人底色之后，红豆便没了顾虑。 鼬也收拾好了东西，进了修司的房间。 就在这时，旅舍楼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随即是老板略显紧张的声音：“山葵大人？您怎么亲自……” 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气度的声音响起：“无妨，听说有木叶的贵客下榻在此，次郎长特来拜会。烦请通报。” 山葵啊，如果没记错的话，出芥港本地其实有两大家族，山葵一家与和介一家。长久以来，一直负责本地管理的就是这两家中的一家，茶山帮的加入必然挤占了一家位置，或者两者都受到了影响。 “红豆，让那位山葵先生上来。” “是~是~队长大人。” 片刻后，木楼梯传来沉稳的脚步声。一位穿着深灰色丝绸和服的中年男人跟着红豆走了进来。约莫四十来岁，步伐沉稳，身形挺拔，显然有着不错的体术基础。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面容清癯，眼神温和中透着一股久经世故的精明，正是山葵一家的当家，山葵次郎长。 他的目光在房内三人身上快速掠过，在红豆不耐的神情和鼬沉静的小脸上稍作停留，最终牢牢锁定在窗边的修司身上。虽看起来是同龄人，但修司却带着与红豆截然不同的气质。城门口使用那么强硬的手段，真人却如此内敛，次郎长心中迅速做出判断——那样的行动就绝非冲动而为。 “贸然打搅，还望海涵。”次郎长面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谦和笑容，微微欠身，“鄙人山葵次郎长。不知贵客如何称呼？” “修司。”修司的声音平稳无波，拉开一张椅子，“山葵当家客气了，请坐。” 次郎长道谢落座，而后说道：“修司君在城门的行为颇为莽撞啊。” “嘁。”红豆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发出一声毫不掩饰的嗤笑。 修司面不改色，手指在木质桌面轻轻一叩，发出极轻的笃声。“哦？愿闻其详。”他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谈论天气。 “原本贵村的火影大人是有其他话，要我在修司君入城后转达的。” 这段话让一直安静旁观的鼬不由转头看向次郎长，稚嫩的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索。 修司依旧端坐，面上毫无意外之色，仿佛早已料到。“愿闻其详。”他重复道，目光沉静如水。 次郎长说道：“我们山葵一家与和介一家一直在竞争出芥港的管理权，两家不相上下，一直到半月前，和介一家突然吸纳了城外的那批匪徒，山葵一家便失去了城镇的管理权。” “若仅是如此，为港口的稳定计，我们还可以暂时忍耐，但为了为收买这帮豺狼之心，和介一家纵容他们肆意妄为！巧立名目，增设重税，盘剥过往商旅！再这样下去的话，城镇就要陷入衰弱了！” “因此，在下向火影大人请求了帮助。” ------------ 第二十九章 考验 “红豆、鼬，接下来你们两人负责看着宏山先生的仓库。” 鼬与红豆应下后，他又看向次郎长，说道：“您说的事情，我已经明白了，如您所说的话，山葵先生接下来的处境恐怕不怎么安全。” 毕竟山葵次郎长主动来找木叶忍者的行为会看在眼中，也会被认为是威胁性动作。 修司原本以为次郎长会邀请他过去，然而次郎长在犹豫后，说道：“我那边暂时没有问题，只是有些事情需要安排，修司上忍不介意的话，请稍待，我处理完后，再亲自上门告罪。” “那么，便不打扰山葵先生，您先请。” 次郎长告罪离去，修司在楼上看着他带着几名护卫离开的背影，心里倒是有些奇怪。 “那家伙，要人帮忙的是他，现在修司你要出手，反而又推脱起来。”红豆听懂了修司的意思，是要直接上门保护，但次郎长的态度，显然是拒绝了。 “大概他一直有人保护，只是不方便见，所以需要回去先安排。”修司淡淡地说道。 “真是复杂，这次任务。”红豆叹着气，“不愧是能成为上忍的人，脑子真好用啊修司，好像完全不会因此困扰。”说着，她把自己往床上一扔，表现出一副很疲劳的样子。 鼬侧目。 “既然火影大人接受了那个山葵一家的请求，为什么布置任务的时候不能直说呢？反而遮遮掩掩的。”红豆抱怨道，“如果早知道这样的情况，在城门口，我们就可以把那些人解决掉了。” 队伍里最小的那个终于忍不住说道：“作为忍者，我们是不能在明面上处理官方人物的，红豆前辈。” “是这样说啦，那干嘛还要管那个布商的事情，任务其实已经算是完成了吧，既然明面上不能做，晚上动手不就好了吗？反正只是一群普通人。” “因为村子额外布置了两个任务，那些匪徒与那些流浪忍者有所联系，或者匪徒之中存在忍者……”鼬想起了跟修司做的第一个任务，情报上只是十几人的小伙劫匪，其实首领是个叛忍，“所以队长才决定不轻举妄动。” “但是啊……” “喝水么？” 修司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看着两人。 “我要。”红豆起身，坐在修司对面。 “正如鼬所说，能被招揽，茶山帮背后自然另有一股力量，至于火影大人不直接布置任务……”这种事情其实在原著之中就有类似的案例，比如说火影开篇的第一个波之国任务，达兹纳因为付不起对抗忍者任务的酬劳，便取巧在木叶颁布了一个C级的护送任务。 没当过忍者之前，这种事情可能还觉得没什么，可是当了忍者之后，尤其是身为上忍之后便明白。 村子是有一套自己的审核机制的，不是你说是什么级别的任务就是什么级别，达兹纳身后牵扯着整个波之国，木叶不可能完全不知情。 从现实的角度来说，旗木卡卡西在遭遇雾隐的中忍鬼兄弟，就必然察觉出了问题。 可卡卡西还是继续了委托，为此在后面跟雾隐的S级叛忍死磕，很难说没有别的意图在其中——忍村忍者是会收拾叛忍没错，那指的是低级叛忍，信手可为，那就顺便一做，再不斩这种等级的，在带着三个学生的情况下，势必是要谨慎行事的。 最大的可能是当时的木叶从宇智波灭族的振荡中走出，准备找新的任务委托来源，准备试探波之国情况，才佯装不知晓达兹纳想干什么。 在波之国事件里，实际上，木叶与达兹纳属于双向奔赴，才是合理的解释。 这次护送任务，倒不是双向奔赴了，而是正好宏山诚布置了一个顶配C级任务，村子借着机会，看着酬金差不多，将等级提到B，派遣出第五班来处理出芥港事务。 因为不确认黑蚀众在其中的角色，所以附加的两个任务属于可做可不做。 唯独这个护送B级任务是必须要妥善完成的。 至于不明说…… 大概考验的对象，是我吧……对于这点，修司心里大概有数。 他的行事作风与之前的修司是不同的，从身体恢复后选择的第一个任务开始，到接第二个任务时的态度，都不符合那个原本一心证明千手血脉荣光犹在的修司。 哪怕是前世的时候，公司的模范员工突然不再那么努力之后，上司都得亲自下来谈谈，关心一下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所以才是这个任务啊。 实际上不存在难度的任务，完成到什么程度就看修司自己。 可以只完成最低程度的护送商队任务，回去后村子不会追究他不帮助山葵次郎长的事情，因为次郎长没有任何信物可以证明村子方面接受了他的请求。 这个B级任务就当是对一个战争英雄的犒劳，给他履历再添一笔无关紧要的记录，之后村子就当修司险死还生后没了心气，对他的安排以后便是另作计划。 这个大概是最符合桃华婆婆期望的道路。 也很符合修司自己的想法，他只是个既不幸又幸运的普通人罢了，没有什么才能，也没有什么智慧。 只是未来却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选择，以后面可能发生的宇智波灭族为例，这本质上是对于村子削弱，也会导致他生存环境恶化，想要阻止这些事情，就不能在村子里太没有地位。 “忍村干涉他国日常事务这种事情，总是不方便直接说的，我们自己看情况安排即可，也正是如此，才会让有决断权的上忍小队接下这个任务。”修司对红豆解释道。 “嘿嘿，那就一切都交给上忍大人了。”红豆嘻嘻笑道，“我这样的人，只配服从命令。” 紫发女忍的惫懒模样让修司不由撇了她一眼，可以的话，他也想只动动手。 而在次郎长结束对修司等人的拜访之时，出芥港现在的守卫队长对着一个佩着武士刀，身着褐色和服，外套白色羽织的高大男人汇报在城门口发生的事情。 “兽兵卫大人，您看该如何处理那些忍者？城门税的事情……” “看好他们，不要与木叶的忍者冲突，城门税的事情这几天先放放，等他们离开再说。”兽兵卫眼神阴鸷地看着守卫队长，“管好你手下的人，明白了么？” 守卫队长身体一颤，跪伏在地连忙应是。 而回到山葵一家的次郎长也正与另一人说着话。 “噢……上忍，修司……” “无所谓，既然他有意，就让他来好了。” “既然如此，那我便再去请他过来，之前的推辞，恐怕让修司上忍有了不少疑虑，或许还会担心我是否可信。”次郎长对面前的人笑道，而后起身。 “啊，没事，见到我之后，他就明白了。” “那是自然。” ------------ 第三十章 纲手 心底有了定计，修司先与宏山诚先做了沟通。虽然对于修司要离开这件事并不满意，并再三哀求，但面对修司毫无波动的眼神，再加上他还留下了两名忍者，因此宏山诚也只能应下。 没过多久，山葵次郎长再度登门，邀请修司前去山葵一家。 山葵一家既是势力名，又是庄园的名字，称不上奢华，却也住了几十名山葵一家的核心成员，外加其亲属。庄园外算得上是戒备深严，枪弓具备，在进入后院之前，还能看到有几座哨塔，上面也有不少人在值守。 次郎长备受家族成员尊重，被他一路引进的修司也得了不少敬意。 穿过一道绘着松鹤图案的精致纸门，眼前景致更为清幽雅致，回廊环绕着一方小小的枯山水庭园，连接着几间更为私密的茶室与居所，修司脚步微顿，开口问道:“这里，似乎是后宅中？” 次郎长脚步未停，只是说道：“正是，有一位大人，修司上忍或许想要见一面。” 修司闻言，心下预警，做好了准备。 至一处格外清幽、被几竿修竹掩映的独立小院前，次郎长停下脚步，躬身向内通报：“木叶的修司上忍到了。” 院门无声地滑开。一个穿着深蓝色便服、留着清爽黑色短发的年轻女孩探出身来。她约莫十七八，面容清秀，眼神温和中带着一丝医者特有的沉静。看到修司的瞬间，她眼中掠过一丝极淡的惊讶，随即化为礼貌的审视。 静……音？ 修司恍然，静音在这里，那么，里面的人，似乎可知了。 提上来的戒备，再度放下。 “请进。”静音侧身让开通道，声音平静。 次郎长并未跟随入内，只是朝修司深躬一礼，便悄然退到院外廊下守候。修司随着静音步入小院，目光立刻被庭中石桌旁的身影牢牢吸引。 阳光穿过稀疏的竹叶，在精心耙制的白砂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一个身披绿色长袍的女人随意地靠坐在石凳上，一头耀眼的金色长发并未束起，如同流动的熔金般随意披散在肩背，在光线下熠熠生辉。她面前摆着几个清酒瓶子，有的已经空了。她手里正举着一个厚实的粗陶酒碟，仰头将清冽的酒液灌入喉中，动作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酣畅。 侧脸线条在光影中勾勒出惊心动魄的利落，肌肤紧致光滑，眉眼飞扬间毫无岁月痕迹，看起来分明只有二十许岁的模样。 果然是纲手。 “唔？”纲手放下酒碟，随意地用手背抹了下嘴角溢出的酒液，这才慢悠悠地、带着醉意地转过头。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因酒意而水汽氤氲，目光有些涣散地在修司身上扫了一圈。 “纲手大人，您喝得太多了。”静音低声提醒，“修司君已经来了。” “哦——”她拖长了调子，声音黏糊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那个小鬼？” “桃华婆婆，还没死吧。” 修司脸不由一抽，他很尊敬那位老人，那是真心实意对待自己的人。 “婆婆身体很好，精神矍铄，较之您现在的状态来说，或许更为健康。” “呵……那就好。”这位千手最后的公主似乎毫不在意修司那略带刺的反击，或者说，她此刻的状态让她过滤掉了大部分外界情绪。她有些摇晃地抬起右手，随意地往旁边的石桌一按，支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身形微晃，她向前凑近一步，带着浓烈酒气的呼吸几乎喷到修司脸上，迷离的眼神带着审视，仔细端详着他年轻却沉稳的面容。 “之前听说你快死了……桃华婆婆还特意发信找我救命……”她打了个小小的酒嗝，“现在看着……活蹦乱跳的嘛……看来是没事了。”她伸出手指，似乎想戳戳修司的胸口，但中途又收了回去，语气变得有些含糊不清，“既然活下来了……就好好在村子里呆着不好么？她已经……78了……操不起那么多心了……” 浓重的酒气夹带着香气扑鼻而来，修司眉头微皱，他往后退了一步，回答道：“村子有任务布置下来，总要完成。” “村子，村子，你们还是放不下，连爷爷都……”纲手低声嘟囔着，像是咀嚼着这两个字，“一个又一个，结果又有什么意义……” 忽然，她毫无预兆地再次逼近，速度快得不像个醉汉！一只纤细白皙、却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掌猛地按在修司的肩膀上！ “唔！”修司闷哼一声，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骤然压下！脚下的青石板瞬间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蛛网般的裂纹以他的立足点为中心骤然扩散！ 纲手原本迷离的眼神中，醉意陡然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锐利如刀锋的清醒与审视，紧紧锁住修司的眼睛：“你！桃华婆婆……给你用了‘那个’了吧？！” 面对怪力的压制，修司不得不提炼查克拉，一股凝练如有实质的、带着澎湃生命气息的蓝色查克拉光焰，骤然从修司全身毛孔中蒸腾爆发。 轰！ 脚下的青石板彻底碎裂，碎石四溅！一股无形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吹得庭中白沙翻滚，竹叶簌簌狂舞！修司的身体在这股爆发力下硬生生挺直，抵抗着那恐怖的压力，脚下的坑陷却更深了。 “哼！”纲手一声带着了然与某种复杂情绪的嗤笑，按在修司肩头的手掌瞬间收回。那如山般的压力骤然消失。 “所以，是什么重要的任务，”纲手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重新靠回石桌边，仿佛刚才那雷霆一击从未发生。她拿起酒碟，又抿了一口，琥珀色的眸子恢复了之前的慵懒，但那审视的目光却如同实质，“能让老头子舍得把你派出来？” “您误会了。”修司拍了拍肩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声音依旧平稳，仿佛刚才差点被按进地里的不是自己，“桃华婆婆的尝试只是偶然，也从未对外公布。三代火影大人或许有所猜测，但也仅仅是猜测。” “至于本次任务的事情，次郎长先生应该有跟您说过。” 纲手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庭院里一时间只剩下风吹竹叶的沙沙声，静音站在一旁，眉头微蹙，目光在纲手和修司之间游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将最后一点残酒饮尽，随手将酒碟往石桌上一丢，发出“哐当”一声轻响。纲手没有再看修司，而是有些意兴阑珊地挥了挥手，重新拿起一个酒瓶。 “行了，该干嘛干嘛去。”她的声音重新变得黏糊。 修司不再多言，微微躬身：“是，纲手大人。”他转身，准备随静音离开。 走到院门口时，他脚步微顿，没有回头，声音清晰地传来：“婆婆她……很挂念您。若您有空，回村子看看也好。” ------------ 第三十一章 茶山帮 “纲手大人，您太失礼了！”修司走后，静音终于没忍住抱怨道，“一上来就说那样的话，还动了手。” “喂！那个小鬼也没有多客气好吧！”千手公主摆了摆手，“再说了，小鬼自己都不在意，你就别抱怨了。” 回村……回去又能如何？纲手姬的视线地落在庭中那几竿摇曳的翠竹上。无非是再次面对那些沉重的目光，那些无声的、灼人的期待。一个连血都不敢见的人……还能做什么？什么都承担不起，也什么都承受不住。 所以她想见一见修司，想确认这个孩子是否真的拥有了那股力量。 小院内的短暂冲突并未引起外界的波澜。修司走出时，山葵次郎长依旧恭敬地侍立在廊下，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和，仿佛刚才那声石板碎裂的闷响只是风吹落了瓦片。他引着修司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前宅一间布置雅致的会客室。 “关于茶山帮，山葵先生是否掌握更具体的情报？”落座后，修司开门见山，并未提及纲手的事情，将话题拉回任务。 次郎长正襟危坐，神情严肃：“野茶坡那地方，地势复杂，向来是些浪人、逃犯的藏身之所。过去规模不大，我家与和介家都会定期派人清理，勉强维持商道安宁。”他顿了顿，眉头紧锁，“直到四个月前，情况突变。一个流浪武士突然出现，以强硬手段整合了盘踞野茶坡的所有势力，迅速壮大，甚至公然在山坡上建起了寨子。” “当时，我们两家都意识到事态严重，仅凭自身力量已无法解决。向木叶发出的清剿委托，却迟迟没有回应。”次郎长的语气带着一丝无奈，“无奈之下，我们只能尽力增派人手，在主要商道上加强巡逻，勉强维持。” “转折点发生在半个月前，”他声音低沉下去，“和介家突然对外宣布，已成功剿灭野茶坡匪患！同时宣称招募了一批精锐护卫，将全力保障出芥港安全。几乎就在同时，大名府派来使者，严厉斥责我家‘治理不力，竟容匪徒坐大’，盛赞和介家‘除暴安良，功在地方’，并将未来四年的港口管理权，全权移交给了和介家。” “和介一家在获得大名认可后，任命了一个叫做兽兵卫的男人为城备守。” “而后的事情，想必修司君也明白了，那些新招募的守卫实际便是原来茶山帮的人，而兽兵卫就是那个整合了他们的流浪武士。” 修司静静听完，指尖在光滑的矮几边缘无意识地轻叩。情况比预想的更复杂。 “那个兽兵卫的实力怎么样？” 次郎长神色凝重，谨慎措辞：“此人极其危险，出手狠辣。关于他的具体实力……很抱歉，我们竭尽全力打探，也只得到些模糊传闻。据说他曾在剿匪中展现过远超常人的力量与速度，甚至……有人提及他可能掌握某些类似‘术’的能力。但确凿的证据，我们未能获取。”他微微欠身，带着歉意。 “嗯——”修司沉吟片刻，话题转向另一个关键，“那么，黑蚀众呢？山葵先生可曾听闻这个名字？” 次郎长脸上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踌躇，似乎在权衡什么。过了几秒，他才缓缓开口：“确实有所耳闻。时间大约在两个月前。当时，从出芥港通往那琦岛的海路，频繁遭受一伙凶悍海盗的袭扰，损失惨重。大名府为此颇为震怒。不久后便传来消息，说是一支名为黑蚀众的流浪忍者队伍，接受了大名的委托，成功解决了那伙海盗。” 他停顿了一下，观察着修司的反应，继续说道：“这件事情之后，黑蚀众便如同人间蒸发，再未听闻他们在出芥港或附近海域活动的消息。或许是领取酬劳后离开了。” 又是，大名啊。 “我明白了。”修司点点头，“多谢山葵先生提供的情报，很有价值。” “能帮上忙就好。”次郎长微微欠身，随即试探着问，“不知修司君接下来有何打算？若有需要山葵家协助之处，请尽管吩咐。” “可以的话，请继续收集关于茶山帮的信息。”修司站起身来，“我需要先返回旅舍，安排一些事情。” 原本过来是担心次郎长的安全，既然有三忍之一的纲手在这里，哪怕纲手不方便动手，也还有一个上忍水平的静音在。这种力量配置，足以面对针对次郎长的暗杀。 “如果有紧急情况，随时可以安排人手到海风亭告知。” “是，我明白。”次郎长应下，亲自将修司送出会客室。 码头，御手洗红豆斜倚着墙根，崭新的暗紫色风衣下摆被风掀起一角。她嘴里叼着根随手拔来的草茎，目光看似散漫地扫过周遭：搬运工吆喝着装卸货物，零星几个穿着守卫皮甲的汉子懒散地巡逻，目光却总在值钱的货堆上逡巡。 几辆满载的马车辚辚驶近码头，旁边跟着几名守卫。马车的货主正与码头官员低声交谈，那官员很快便挥手招来苦力，优先处理这批货物。 宏山诚面上带着不忿，嘴里念叨着什么。 红豆竖起耳朵，听到了几句。 “该死的，一来就能安排上船……” “我的货物……” “早知道也一样进购些武器……” 听到武器，红豆顿时警觉了起来，她走到宏山诚旁边。 “宏山先生，那些是什么人？” “是武器商人，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谁在收购武器，这些东西可以先出港，我的那些货还要等几天，红豆小姐，请你……”而后宏山诚又说些什么请多多帮忙，关照的话。 修司现在走了，货物的安全可就全靠红豆和鼬，鼬终究还是看着太小，布商便只能来烦红豆。 红豆心不在焉地应着，背在身后的手悄然一翻。宽大的风衣袖口下，一条纤细如指的灰影悄无声息地滑落，贴着地面，迅疾无比地钻入货箱与车辆的阴影缝隙之中，消失无踪。 ------------ 第三十二章 猜测 离开山葵一家后，修司察觉到了暗地里有人在跟踪。 他也不在意，只是在城中走走看看，在几家店铺前驻足，与摊主攀谈几句市价行情，又寻了处临街的茶寮坐下，要了壶本地粗茶和几块甜腻的米糕。茶水苦涩，米糕粘牙，滋味寻常，但攀谈间流露的只言片语，已无声印证了次郎长所言非虚——那些换上守卫皮囊的茶山帮众，半月间积攒的民怨，如同闷烧的炭火，只需一丝火星。 当修司返回海风亭的时候，天已经暗了下来，宏山诚倒是很惊喜，修司与他聊了几句后，返回了房间中。 “这么快就回来了呀，队长。”紫发女忍敲响门，站在门口，并指，轻点额角做了个俏皮的招呼手势，“那个山葵一家的情报不够有趣？” 修司抬眼看向红豆。 她嘿嘿笑着：“我可是发现了一件事情……” 修司莞尔：“那就拜托红豆大人说说看了。” “队长你去山葵一家那边的时候，码头来了一批武器，我查探了一下，是忍具。”红豆说道，“苦无、手里剑，还有一些护具。” “知道是送去哪里的么？”修司认真起来，问道。 “已经让鼬去查了。” 鼬年龄小，摘下护额之后，不会惹人注意。她就太过显眼了一些，该说不说，红豆还是很漂亮的，在码头那种地方就额外惹人注意了。 因此确认货物是忍具后，她便立即通知了鼬。 鼬在这个时候也以回返。 “修司前辈，红豆前辈。”宇智波鼬日常很有礼貌，“已经调查清楚，都是送往那琦岛，据说，那琦岛这个月一直在暗地里收购忍具。” 修司又问道：“宏山先生的货物，有出什么事情吗？” “没有，我看了一下午，那些守卫虽然一直鬼鬼祟祟地在偷看，但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对布商的那批货好像没了兴趣。” “这样啊——”修司转而向两人说了一下与山葵次郎长那边谈话获得的信息，当然，略过了纲手的事情，只是说次郎长那边正好请了厉害的人，不需要担心安全问题。 待到修司说完，三个皆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修司，”红豆眉头微蹙，“茶山帮抢钱抢红了眼，黑蚀众神出鬼没，那琦岛又偷偷摸摸买忍具……这几件事，像散在地上的珠子，总觉得能串起来，可线头在哪儿呢？” “与黑蚀众有关的，应该是那个兽兵卫。”鼬说道。 此时宏山诚走上来楼来，说是已经安排好了晚饭的事情，修司抬头，看了一眼红豆。 “知道啦知道啦！”红豆立刻会意，夸张地叹了口气站起身，顺手拍了下鼬的肩膀，“走了小鬼，帮那倒霉布商搬盘子去，省得他哭丧着脸影响胃口。” 鼬默默起身，跟着红豆走出房间。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房间内只剩下修司一人。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木窗，晚风扑面而来，吹动他额前的发丝。 苦无与手里剑，之所以被冠以忍具之名，正是因为普通人一般不会用。即便是忍者，贴身搏杀时，刀往往更为直接致命——暗部成员的制式装备便是明证。 寻常势力，若非忍村体系，极少会如此规模地采购这类特殊武器。 再结合茶山帮从上任开始，就毫不掩饰地敛财行为来看，他们很缺钱，这种缺钱还不完全是因为匪徒本性之类的，还有其他的目的，从他们更关注忍者来说，就能确认一二。 门被推开，旅舍侍者端着托盘进来。晚餐是典型的港口风味：一大碗奶白浓稠的炖杂鱼，汤面上浮着翠绿的葱花；一盘煎得金黄酥脆的小海鱼；还有店家特色的鱼糜糕，洁白弹牙，点缀着几点红椒末。宏山诚额外为忍者们准备了一盘切好的时令水果。 “没问题吧？”修司落座，随口问道。 “没问题。”红豆利落地帮忙摆开碗筷，鼬则安静地将水果盘放在中央。 修司的目光掠过桌上散发着鲜香的食物：“任务了结，再找机会尝尝本地的招牌。” “到时候我要痛宰队长一顿。”红豆眼睛一亮，毫不客气。 旅舍厨子的手艺不差，鱼肉新鲜，火候也恰到好处。一顿饭下来，修司倒是对这出芥港多了几分好感，决定任务完成后定要留几日，好好体会此地的风物——当然，前提是眼前这团乱麻能顺利解开。 餐毕，碗碟撤下。 “说说我的推测，”修司开口，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黑蚀众的目的，恐怕是想在茶之国，建立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忍村，茶山帮是他们所扶持的。” “忍村？！”红豆差点被口水呛到，眼睛瞪得溜圆，“就凭几个浪忍？开什么玩笑！” 连宇智波鼬，脸上也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讶色。 “这并非没有先例。”修司语气平稳，如同陈述一个客观事实，“忍界并非只有五大忍村。诸多小国，都有自己的忍村。只要不触及核心利益，五大国并无意愿、也无力彻底清除所有小忍村。毕竟，”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两人，“当大战爆发，大国自顾不暇，其势力范围外的委托自然会出现真空。可小国权贵的需求却不会因此而不存在，若遇紧急事态，身边没有一支可供驱策的武装力量，安全便无从谈起。组建一个受控于本国、或至少扎根于本国的忍者势力，就成了一个现实的选择。” “可……可是，”红豆依旧觉得匪夷所思，“守护忍呢？大名不是可以招募强大的忍者作为直属护卫吗？那不一样？” “性质不同。”修司摇头，“守护忍是私兵，依附于个人权力，极易卷入政治漩涡，反噬其主。而忍村，”他强调着这个词，“是制度化的产物，拥有合法地位、有财政补贴维持运转。忍村的行事范围、规则，在建立之初便有相对明确的界限和共识。” “而且，我思来想去，唯有这个可能，才能让茶之国无视茶山帮在出芥港的行为。” 红豆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却又一时找不到更有力的论点，最终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那……修司，我们接下来怎么办？”她看向修司，“先把宏山这倒霉蛋的货送上船，然后立刻回村报告？让老头子他们头疼去？” 修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从怀中取出了那份由猿飞日斩亲手交付的、标记着“A级”的任务卷轴，将其轻轻放在桌面上。深色的卷轴在灯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村子，”他手指点了点卷轴，目光沉静地迎上红豆和鼬的视线，“已经给了我们权限，并且有了倾向。” 驱逐，或歼灭黑蚀众。 按茶之国自身的立场看，若能拥有扎根本土的忍村，自然是桩好事。资源倾斜给谁都是给，给一个能优先保障自身利益的自己人，似乎更划算。 但站在木叶隐村的角度，便是另一番景象了。那些与五大忍村同期建立的小忍村要么太远，要么是初创时期的木叶没有足够的人手，火之国丰厚的任务配额和拨款已足够消化。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村子在册忍者数千，非战时期数量仍在增长。茶之国这片被木叶视为稳定任务来源的自留地，除非力所不及，否则绝无可能拱手让人。 夜风从敞开的窗户涌入，带着海港特有的凉意，吹得桌角的卷轴边缘微微卷起。灯光下，三人的影子在墙壁上拉长，沉静无声。 ------------ 第三十三章 计划 兽兵卫居无定所，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即便已经是出芥港这座城镇的城备守，他依旧每天更换居住的地方，哪怕是那些茶山帮的部下也决不能在他主动出现前，找到他的所在。 “再忍耐一段时间，最后一段时间。” 那些木叶的忍者很快就会离开的，他们只是为了一个护卫任务而来。 这般想着，他还有些不安。 因为山葵一家的人找上了木叶的忍者，那个忍者也回访了。这不是一个好的预兆，但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兽兵卫有一些后悔，和介雄马很早就希望他能够出手杀死山葵次郎长，只是那个时候山葵次郎长很安分，哪怕心有不满，他依旧老老实实的，什么都没做。 不能贸然对木叶的忍者出手。 也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 那么…… 兽兵卫打定了主意。 次日，修司起了个早，依旧在城中闲走。 阳光驱散最后一点薄雾，将港口镀上一层晃眼的金色时，修司才返回旅舍。宏山诚早已等得焦灼，一见他便如同见了救星，连声催促：“修司队长！好消息！港口那边松口了，我的货今天就能装船！劳烦您几位……” 得了同意，布商立刻安排人手，他太想早点离开出芥港了。 码头一如既往的喧嚣嘈杂。宏山诚的伙计们小心翼翼地将那些遮盖严实的贵重布匹从仓库搬出，装上停泊在泊位的货船。 那些流里流气的守卫依旧只是看着，三个忍者却能察觉到，那些人看着的并不是那些价格高昂的货物，而是忍者小队。 修司脚步沉稳，径直走向正与港口官员低声交谈的宏山诚。红豆心领神会，状似随意地跟在他身后半步距离。两人身影融入往来穿梭的码头工人与货箱堆叠的狭窄通道。就在这一刹那，远处盯梢的几个守卫下意识地集中了视线。 就是现在！ 一直安静坐在货物箱上的鼬，看似无意地抬起了头。猩红的双勾玉在阳光下一闪即逝，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几名守卫涣散的瞳孔中激起无声的涟漪。 仅仅一个恍惚。 当他们的视线重新聚焦，修司已站在宏山诚身边，正指着货船说着什么，红豆抱着胳膊立在他身侧。两人？那个小鬼呢？一名守卫下意识地扭头搜寻，只见戴着护额的黑发少年依旧安静地坐在原处，目光沉静地落在忙碌的劳工身上。他心头微松，只认为是自己眼花。 依靠鼬和红豆的掩护，留下个分身离去后，修司隐匿身形快速前往山葵一家中。今天出芥港提前让宏山诚离去的事情，说明那些人已经有了警戒心，这样的话，就要加快行动速度了。 山葵家的后院依旧清幽，纲手斜倚在廊下，手里拿着一个素白的酒碟，望着庭中光影变幻，不知在想些什么。清冽的酒香混在晨风里，带着一丝慵懒的颓靡。 山葵次郎长陪坐在稍远些的位置 “次郎长，有人找你。”纲手姬淡淡出声提醒。 山葵当家微微一怔，随即迅速起身告退。他穿过曲折的回廊，在院门口果然看见了修司。 没有在小院门口说话，他再度将修司引进了会客室之中。 “我就直说了，山葵先生，对于茶山帮的存在的意义，你是否已经有所察觉。” 次郎长没有直接回复，而是说道：“我家本是出芥港的渔夫、小贩为抵御浪人劫掠，自发抱团而生。一直以来山葵一家也只对出芥港的事情负责，至于其他……出芥港甚少遭遇过忍者的侵害，这是木叶的功劳，此刻的混乱不过有小人想要借此生事牟利，出芥港不喜欢他们的贪婪。” 山葵一家是出芥港本土派么，那样的话，相对的…… “和介一家似乎并不这么想。”修司说道。 “和介家那些人是外来者，他们只对钱感兴趣。”这个中年男人眼帘微垂，“那些人，原本是大名家老的妻子的亲属，与我们是不同的。” “山葵先生应该有茶山帮并未被消灭的证据吧。” “自然！”次郎长眼中精光一闪，“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 修司手指轻敲桌面，缓缓说道：“您愿意向出芥港的人说明这件事么？山葵一家是否愿意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呈报给大名。” 男人不由皱起了眉头，呈报大名？这个行动有什么意义呢？这一切本身就是大名默许的，面前这位忍者，虽然表现得很是成熟，果然还是无法理解成人之间太过复杂的政治么…… 修司微笑着说道：“茶之国的大名，从来就没有允许过一个匪团成为出芥港的守卫，也未曾同意一个匪团领袖成为负责城镇安全的城备守。” “他们不会认同这份证据的。”这位当家打算好好说明这样做的后果，“甚至……” “是的，甚至可能会斥责您，说您是一位心胸狭窄的人，然后顺势打击山葵一家也说不定。”少年上忍语气平淡，“如果，没有木叶的话。” 会客室内骤然一静。阳光透过窗棂，在修司年轻的脸上投下明暗分明的光影。他迎着次郎长惊疑不定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您只需在呈送给大名的报告书中写明：在木叶隐村派遣执行护卫任务的忍者小队协助调查下，已确凿查明，原本盘踞在野茶坡的茶山帮匪众并未被真正剿灭。和介一家或许是求功心切，或许是受茶山帮头目兽兵卫蓄意蒙蔽，误判形势，竟将这批穷凶极恶的匪徒招揽为出芥港守卫，致使港口秩序崩坏，商旅怨声载道。恳请大名明察秋毫，拨乱反正，以安民心。” 山葵次郎长脸上的困惑、疑虑、乃至那一丝隐晦的轻视，如同被投入沸水的薄冰，瞬间消融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震撼的明悟！他猛地吸了一口气，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他不由摇头：“您，修司君，您不像是一位忍者。” 他赞叹道：“这个年龄，能想出这样的策略，实在让人佩服。” 茶之国大名并不想与木叶有直接的冲突，建立忍村这件事情对于大名而言，本质上属于办成了可以，不成其实也没有关系。 修司的话，指明了这一点，次郎长也回过神来。 为什么做出这样的判断？ 一、黑蚀众需要茶山帮来敛财，以一国的经济实力，真要全力支持，是不需要用这么不体面的方法的。 二、茶山帮的转正方式本身就充满了“体面”，这也代表着茶之国本身是希望留有余地的。 既，在这件事情真能做成之前，茶之国可以提供有限的帮助，最终还是得靠黑蚀众自己去做，而在表面上，茶之国还需要表现出对于这些事情不知情的态度出来。 在有了这样判断的情况下，要收集一直藏着的黑蚀众的情报，最快的方法就是打掉茶山帮这个作为筹集资金的敛财工具，迫使黑蚀众出手。 能直接动手么？能，风险很高。由山葵一家出面，木叶忍者哪怕配合次郎长作证，黑蚀众的警惕性也不会一下子拉高。 所以修司再一次问道：“山葵一家，是否愿意出头？” 次郎长神情一肃：“这是我家存在的意义，请您告诉我该如何做就可以。” ------------ 第三十四章 暗涌 宏山诚站在即将启航的货轮舷梯旁，脸上堆满了笑容，额角的细汗却在阳光下微微反光。他紧紧握着修司的手。 “修司上忍！大恩不言谢！这次要不是您……”他声音洪亮，眼神却不安地瞟向不远处码头仓库的阴影——几个穿着守卫皮甲的汉子正抱臂而立，“货物总算上船了，我这颗心啊，才算落回肚子里！”他擦了擦汗，声音陡然压低，“不过，您几位真不随船一起走？我看那些人，怕是记恨上您了……城门口那事……” 修司的手平稳地抽回，脸上是惯常的平静无波。“宏山先生安心。”他的目光掠过那几个守卫，那几人触及他的视线，下意识地避开了些许。 “哎！有您这话我就放心了！”宏山诚脸上的忧虑瞬间被逢迎的笑容取代，仿佛刚才的担忧只是错觉。他搓着手，“海风亭的房钱，我付足了五天！几位可以安心住！本想好好款待报答，可惜船不等人……这点心意，务必收下！”他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鼓囊的钱袋塞过来。 “职责所在，不用了宏山先生。”修司抬手，轻轻挡回钱。 宏山诚顺势收回，感激道：“后面有委托，一定还找木叶的忍者大人，那么，我便告辞了。” 他一步三回头地登上舷梯，直到货轮拉响沉闷的汽笛，缓缓驶离泊位，汇入港外繁忙的航道，他才彻底消失在船舷边。 几乎在宏山诚货轮驶离视野的同时，出芥港中心地带，山葵一家内，气氛凝重。 光线略显昏暗的和室内，弥漫着上好熏香也无法完全压制的紧张气息。榻榻米上，正襟危坐着七八位年龄各异、衣着体面的男子。他们是出芥港除和介家之外，掌控着渔业行会、码头工会、以及几家最大商社的头面人物。此刻，他们的目光都聚焦在主位上的山葵次郎长身上。 次郎长穿着深灰色的正式和服，腰背挺直如松，清癯的脸上不见平日的谦和，只有一种破釜沉舟的肃穆。他面前矮几上，摊开着一卷厚厚的文书和几张模糊却足以辨认的画像拓片。 “诸位，”次郎长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室内的寂静，“今日冒昧相请，只为揭露一个关乎出芥港生死存亡的谎言！” 他拿起一张拓片，上面是一个满脸横肉、眼角带疤的头像。“这个人是，野茶坡茶山帮的悍匪，熊助，三个月前，他手下匪徒刚劫掠过南守驿过来的三支商队，死伤十七人！”他又拿起另一张，“而这个……” 一张张拓片被展示，一张张凶恶的面孔在昏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次郎长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悲愤：“这些人，还有他们手下近三百亡命之徒，并未如和介家所言被剿灭！他们，就在我们眼皮底下！盘踞在城门口、码头、街巷！以特别通行税之名，对往来商旅敲骨吸髓，他们在摧毁这座城市！” 室内响起一片压抑的抽气声和细微的骚动。渔行老会长忍不住开口：“次郎长，此事非同小可！空口无凭……” “证据在此！”次郎长猛地将那份厚厚的文书拍在桌上，“从野茶坡营寨遗落的信物，到被胁迫加入又侥幸逃出的苦力口供，再到他们身上未能抹净的刺青图样比对！”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众人惊疑不定的脸，加重了语气，“更关键的是，这些证据的收集与核实，是在木叶执行护卫任务的忍者小队——修司上忍的协助下完成的！” “木叶？！”这个词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激起更大的波澜。原本还有些将信将疑的眼神，立刻变得复杂起来。 “不错。”次郎长沉声道，他看到了众人眼中的变化，“我已命人带着证据和信件，送往国都，呈报大名！希望诸位回去后，准备人手，备好武器，将这些豺狼，彻底清除出出芥港！” 室内陷入一片沉寂。几位头面人物面面相觑，眼神交流着无声的信息。有人眼中燃起怒火，用力点头；有人则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膝盖。 最终，那位老渔行会长缓缓开口：“既然有木叶的忍者作证，又有这些……物证，”他指了指文书，“我们自然是相信的，这就回去做准备。”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只是现在毕竟是和介一家在主事，那些人又是他们任命的，在没有得到大名的手令之前，就不好贸然行事，但只要大名的命令一到，我们就立刻把这些蛀虫清理干净。” “正是。” “还是等大名的命令。” 其余几人纷纷附和，态度明确而统一：支持你山葵次郎长去告状，我们也相信证据是真的，但在大名的正式命令下来之前，我们的人，一个都不会动。 次郎长心中了然，甚至早有预料。这些老狐狸，既要借他的手除掉和介家扶植的毒瘤，又绝不肯在尘埃落定前沾上半点风险。他脸上并未显露失望，反而肃然颔首：“诸位所言极是。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次郎长明白，一切，静候大名裁决！只望诸位，务必做好万全准备，届时方能一击功成！” “自然。” “山葵当家放心。” 众人纷纷起身，礼节性地告辞，脸上带着凝重与各自盘算的神情，匆匆离开了山葵宅邸。和室重新变得空旷，只剩下熏香袅袅。 几乎就在那些头面人物离开山葵家大门的同时，几条隐秘的消息，如同投入蛛网的飞虫，通过不同的渠道，震颤着传递了出去。 芥港边缘，一间临海、窗户正对着废弃旧船坞的阴暗陋室内。光线被厚厚的油布遮挡了大半，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的气味。兽兵卫盘膝坐在阴影最深处，他那把从不离身的武士刀横放在膝前，面前跪伏着一个精瘦的汉子，正低声急促地汇报着。 “……山葵次郎长召集了人……拿出了好多纸，还有画像……说是铁证……还、还说是木叶的忍者帮着弄到的……要告到大名那里去……明天回执就能到……还说要等回执到了就动手……” 兽兵卫一直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膝前的刀鞘，似乎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嗡鸣。 原来如此，所以山葵次郎长那家伙，找木叶的忍者，是希望得到背书么…… “告到大名那里……”兽兵卫嘴角咧开一个狰狞的弧度，露出森白的牙齿，“老东西，动作倒是快！” 他不确认茶之国大名会怎么做，咬牙不认这份证据？派遣那个与和介家有亲的家老下来调查？亦或者，看到木叶好像表态了，便放弃茶山帮？兽兵卫不知道，也不用知道，只要干掉信使，让大名看不到那些东西就可以了。 兽兵卫猛地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狭小的空间里投下浓重的阴影，压迫得跪伏的手下几乎喘不过气。 “木叶的忍者，现在在哪里？” “他们还在海风亭中，我们一直盯着他们。” “出去，安排人，盯紧了山葵一家。” “是！” 看着人退后离去，兽兵卫对着暗处下令：“让首蚀去干掉山葵一家的信使，幻蚀，你去盯着木叶的忍者。” 一个男人自暗中走出，他的深陷眼窝嵌荧光绿瞳孔，眼下纹饥饿野犬刺青；乱发夹杂鸟羽与枯骨发簪，犬齿咬着一枚铜钱，披挂百衲布拼成的袈裟，腕系铃铛刻“食”字。 “事情不太对。”因一直咬着铜钱，幻蚀声音模糊。 武士冷然道：“不重要了，我们已经投入太多了，而且计划之初已经有应对木叶忍者的打算，现在不过是提前了一些。” ------------ 第三十五章 三路 海风带着咸腥气息，猛烈地灌入船舱。木质船体在浪涌中发出沉闷的呻吟，每一次摇晃都让紧挨着修司而坐的信使脸色更白一分。这是个精干的年轻人，此刻却死死攥着衣角，目光不时地瞟向舷窗外那片翻涌的墨蓝。 “有……有人追过来了！快！” “拿出武器！鱼枪准备！” 甲板上，水手们粗粝的呼喝声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透出浓浓的紧张。原本还算平稳的航行节奏被彻底打乱。 修司闭目盘坐在略显潮湿的舱板上，身形随着船体的颠簸微微起伏，如同扎根于磐石。信使传递的惊惶并未扰乱他分毫。 “来了……”修司缓缓睁开眼，目光沉静如渊。他站起身，动作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抵消了船体的晃动。 “待在这里。”他对试图起身的信使简短命令。 推开吱呀作响的舱门，修司站定在几名手持鱼枪、严阵以待的水手身后，目光投向海面。一道高瘦的身影正破浪疾驰，踏水而行。 那人内里穿着无袖黑色紧身衣，外罩一件深色胸甲，反射着冰冷的光泽，脸上蒙着面罩，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 修司眼神微凝：“黑蚀众成员？还是其下属？” 能在开阔海域踏水追击航船如此之久，这份查克拉的控制力与总量已不容小觑，至少是哪怕是木叶，也能算是中忍里面的精英水准。 若是黑蚀众核心成员，尚在预估之内；若只是其麾下……那么这个组织的实力评估，就必须再上提一个等级。 就在修司于海面迎敌之际，海风亭旅舍内，幻蚀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踏入了略显嘈杂的一楼大厅。 他那身扮装和模样，本该是人群中最扎眼的存在。然而，旅店老板、往来侍者、乃至零星几个宿客，却仿佛对他视而不见，各自忙碌着，眼神空洞地掠过他所在的位置。 “三人……都在楼上房间。”幻蚀并未登梯，楼上三个房间内，清晰传来属于忍者的、凝练而活跃的生命气息与查克拉。 修行者模样的忍者心中疑窦丛生。山葵次郎长那番宣告，无异于是阳谋——召集本地势力头目，展示证据，公开宣称已派遣信使向大名呈报，并借用了木叶忍者的名头施压。这分明是逼着对手在“坐等大名裁决”或“立刻动手抹除威胁”之间做出选择。 既然预料到对手可能有激烈反应，为何木叶的忍者小队还全员滞留在此？ 那个刚出发不久的信使，难道只是诱饵？ 真正携带关键证据的信使早已悄然上路？ 若真如此，为何大名府那边至今毫无风声？ 感知中那三道气息真实不虚……难道木叶暗中增派了人手？幻蚀心思电转，一股莫名的不安悄然滋生。 他猛地转身，快步退出旅舍大门，动作迅捷无声。 站在街面上，他警惕地抬头，绿瞳瞬间锁定了顶楼一扇半开的窗户。 窗户后，一双眼睛正淡漠地俯视着他。 幻蚀心头一凛，足尖发力，后退数步，同时手腕微抬，系着的“食”字铃铛发出一阵低沉急促的嗡鸣，无形的波动扫过周身。 确认自己并未陷入任何幻术或结界陷阱后，他才再次凝神望去。 这一次，窗户后出现了三双眼睛——修司、红豆、鼬——三张面孔平静地注视着他，眼神如出一辙的漠然。 “分身之术！”幻蚀瞬间明悟，一股被愚弄的恼怒混杂着警惕涌上心头。难怪感知中查克拉实体是三个，气味却如此单一！ “好手段！”幻蚀暗啐一声，犬齿咬着的铜钱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将查克拉分摊三份，每一份却依旧保持着可观的强度……留下大概是队长，那么离开的，必然是那个小鬼和女忍。 以首蚀的实力，对付那两个人，绰绰有余。 那么自己此刻的任务，就是钉死眼前这个队长！把他牢牢拖在这海风亭，直到首蚀那边功成，或是迫使他按捺不住，主动出击露出破绽！ 幻蚀他不再试图窥探旅舍内部，身形反而向后隐入街道的阴影中，腕间铃铛发出持续而低沉的轻响，如同狩猎前的毒蛇吐信，无形的力场开始悄然笼罩海风亭周边区域。 海风亭三楼房间内，修司站在窗边，看着幻蚀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街角阴影中。以木分身之间独特的感知链接，海面上本体遭遇拦截以及海风亭幻蚀现身的情报，已瞬间同步。 “目标上钩，开始牵制。”留在旅舍的木分身修司心中了然。 他意念微动，身后那两个用来伪装成红豆和鼬的木分身无声无息地退到房间死角，而后化作木头落地，逸散的查克拉并未浪费，如同百川归流，迅速汇入窗边这个木分身体内。 仙术修行虽未成功，但日复一日的摸索与尝试，让修司对查克拉的精微控制，尤其是对木遁分身的驾驭能力，早已远超从前。 精细地分割、回收、再凝聚查克拉，对他而言并非难事。 时间回溯到宏山诚货轮离港后不久。 “计划分三路。”修司在旅舍房间内，面对红豆和鼬，声音沉稳而清晰，“信使一路，由我亲自去。山葵次郎长呈报大名的举动，对方大概率会有所动作。这是最可能遭遇黑蚀众核心成员或精锐的路线，需要稳妥应对，获取关键情报。” 红豆抱着胳膊，眉头微挑：“那这边？还有山葵老头那边？” “海风亭需要留下‘我们都在’的假象，迷惑普通眼线，同时作为诱饵，吸引可能前来探查的敌方忍者，收集第一手情报。”修司的目光扫过两人，“我会留下分身伪装我们三人。” “要收集情报的话，是用影分身吗？那样的话，修司你的消耗会不会太大了一些。”红豆问道，影分身可是会平均分摊查克拉的，本体，再加三个分身，还要应付战斗…… “足够。”他留下的是木分身，但现在木遁的事情，修司还不打算说。 既然队长这般自信，红豆也不再质疑，只是问道：“那我和鼬去第三路么？山葵一家？” “是，对面有可能选择袭击山葵一家，那里的人手，应对暗杀绰绰有余，若是大规模袭击，就力有不逮。” 以最低评估算，对面没有上忍，奈何不了有上忍保护的次郎长；以理性来推论，对面理应有上忍，那么在不玩暗杀，而是想要直接进攻山葵一家的情况下，以医疗能力为主的静音一人恐怕就不够了，至于纲手，一旦是正面集体交战，那就少不了血，那时候纲手再出马，反而得成为突破口。 因此，鼬和红豆得去山葵一家，以防万一。 不过有些事情得提前交代，修司的视线扫过两人：“山葵一家那边的是出色的医疗忍者，可以信任，只是不需要多问来历……算是我个人的请求。” 红豆听着，手挠了挠脸：“诶——队长的请求啊，既然这样，我也什么都看不见啦，不过……若是涉及，那个，总之，修司你知道就好了。” 修司表示明白，她刚经历过老师大蛇丸叛村的事情，真的是重要的，涉及村子安危的事情，红豆大概率还是会向村子交代的。 至于鼬，宇智波只是点头，轻声同意。 他知道修司的隐藏身份，自然最清楚，他是最不可能危害村子的人，那么保密一些事情也就无所谓了。 ------------ 第三十六章 首蚀（上） 修司稳稳立在起伏不定的海面之上，脚下查克拉流转，如同吸附在无形的礁石。 对面，首蚀踏水而立，深色胸甲在惨淡的天光下泛着冷硬的微芒。 修司手腕一翻，那卷山葵次郎长托付的、承载着茶山帮罪证和呈报大名的信筒，稳稳落入他掌心。他迎着首蚀逼人的目光，声音穿透浪涌的喧嚣：“东西有两份。一份在信使身上，一份在我这里。你选择攻击船只，我立刻离开前往那琦岛，亲自去国都面见大名；或者……” “我们单独解决问题。我保证，这艘船不会走，直到我们分出结果。” 首蚀眼睛眯得更紧，喉咙里滚出一声沙哑、带着金属摩擦质感的嗤笑：“木叶的忍者，目标是我吗？有趣……”他微微歪了歪头，颈骨发出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咔哒”轻响，如同生锈的齿轮在强行转动。 “也好，省得我再费手脚，如你所愿。”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首蚀动了。他并非直冲，而是身体猛地向前一探，紧接着，一道黑影撕裂了两人之间翻涌的海浪！ 是他的右臂！ 那条手臂竟诡异地拉长了数倍，皮肤呈现出一种青灰色泽，五根指爪弯曲如钩，指甲漆黑尖锐，带着一股刺鼻的腥甜气味，破开空气直抓修司面门！ 速度之快，只在视野里留下一道扭曲的残影。 修司瞳孔微缩，脚下查克拉瞬间爆发，身体斜斜向右侧水面急掠。锋利的黑爪擦着他左肩的衣料掠过，“嗤啦”一声，坚韧的忍者马甲被划开一道口子。 首蚀一击落空，眼中毫无波澜。那伸长的手臂如同一条失去支撑的软鞭，违背常理地在空中猛地一顿，旋即以更刁钻的角度反卷而回，直掏修司后心！同时，他原本站立位置的身体，借着这甩臂的力道，如同鬼魅般踏水滑行逼近。 修司人在半空，无处借力。他深吸一口气，腰腹核心骤然发力，硬生生在半空拧转身形，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入忍具包，三枚苦无夹在指间。手腕甩动，三道寒光并非射向首蚀的本体，而是精准地射向他那只诡异伸长、正抓向后心的手臂关节！ 苦无撞击在对方青灰色的手臂上，竟如同射中了浸透油脂的坚韧老藤，只留下几道浅浅的白痕，便被轻易弹开，坠入海中。那手臂的去势仅仅被阻了微不足道的一瞬，再次带着腥风抓来！ 很坚硬嘛…… 修司的身体落到水面上，查克拉再次凝聚脚底稳住身形。 他立即结印。 水遁·水冲波！ 脚下大片海水应声狂暴，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搅动，掀起数米高的浑浊浪墙，裹挟着巨大的冲击力，狠狠砸向逼近的首蚀！浪墙范围极大，瞬间覆盖了首蚀的本体和他那条诡异伸长的手臂。 轰——！ 水浪炸开，白沫飞溅。首蚀的身影被汹涌的水墙吞没。 忍者战斗守则之一，当你没看到敌人受创，就默认其未受创，立刻准备闪躲。绝不要站在原地看着！也不要轻易贪刀！ 修司后撤同时。 “咕噜……” 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仿佛从喉咙深处挤出的怪响，贴着他的鼻尖上方响起。一道黑影如同潜伏在浪花中的毒蟒，破开尚未落尽的水幕，闪电般噬咬而下！ 是首蚀的头颅！ 他的脖子竟也如同手臂一般拉长了数米，整个头颅如同脱离躯干的流星锤，带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风，狠狠砸向修司的面门！那张蒙着面罩的脸近在咫尺，唯一露出的眼睛闪烁着残忍而冰冷的绿光，大张的嘴巴里，两排森白尖利的牙齿清晰可见，齿缝间隐隐有幽绿的粘液渗出。 修司后仰的身躯几乎与海面平行，千钧一发之际，他左手猛地拍击水面，借着反冲之力，身体如同游鱼般贴着海浪向后急速滑退数米。同时右手苦无上撩。 噗嗤！ 锋刃精准地斩在首噬咬而来的脖颈侧面！然而触感却极其怪异，不像是砍中血肉筋骨，更像是斩进了一团充满韧性、滑腻无比的橡胶之中，仅切入寸许便被死死卡住，巨大的阻力传来。 首蚀头颅被斩击的力道带得一偏，但那双冰冷的绿瞳依旧死死锁定着修司，口中腥气更浓。 “嘶——！”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非人的嘶鸣，卡着苦无的脖颈猛地一扭，张开利口，带着幽绿的毒涎，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再次噬咬向修司。 苦无被对方扭动的脖颈牢牢绞住，修司没有强取，直接放弃，身体借势再次后撤，施术。 水遁·水龙弹之术！ 脚下海面剧烈沸腾，一条粗壮凝实的巨大水龙昂然成型，咆哮着腾空而起，龙口大张，带着碾碎一切的磅礴威势，朝着首蚀那颗脱离躯干、悬在半空狰狞撕咬的头颅，以及其后方的本体，狠狠噬咬而去！ 轰隆——！！！ 震耳欲聋的爆鸣响彻海天。巨大的水柱冲天而起，无数破碎的水花如同暴雨般向四周激射。狂暴的水流冲击力将海面硬生生砸出一个巨大的凹坑，白色的泡沫和浑浊的海水疯狂翻涌。 水雾散开，首蚀的身影重新显现。他依旧踏立在海面之上，位置甚至没有移动半分！那条伸长的手臂和那颗拉长的头颅，如同归巢的毒蛇，正缓缓地、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柔韧感，一节节缩回原位。 脖颈处，被苦无斩开的皮肉翻卷着，呈现出怪异的青紫色，却没有一滴鲜血流出，只有些许粘稠的、如同沥青般的黑色液体在伤口边缘蠕动，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弥合。 他胸前的甲胄上，布满了水流高速冲刷留下的密集凹痕和白印。 首蚀抬手，随意地抹了一下脖颈处正在愈合的伤口，指尖沾上那粘稠的黑液。他低头看了看，然后将指尖放在唇边，伸出猩红的舌头舔舐了一下，动作带着一种非人的邪异。那双眼抬起，再次看向修司，里面没有了之前的冰冷戏谑，只剩下一种纯粹而残忍的、仿佛打量新奇猎物的光芒。 “木叶的忍术也不过如此。你的血……会是什么味道？”首蚀的声音中多了一丝扭曲的亢奋，他身体微微前倾，双臂自然下垂，十指张开，尖锐的黑色指甲在黯淡的光线下反射着幽幽的寒芒。全身的关节，仿佛都在发出无声的、蓄势待发的“咔哒”轻响。 眼前这个对手，其身体的诡异和坚韧远超预估，常规的水遁忍术和体术攻击，效果微乎其微。那层青灰色的皮肤和内部改造过的筋骨，几乎免疫了钝击和切割。弱点，或许只有…… 修司的目光，再次掠过对方胸前那在刚才水龙冲击下依旧坚固的深色胸甲。 ------------ 第三十七章 首蚀 （下） 尖锐的嘶鸣撕裂浪涛的咆哮，首蚀的双臂、脖颈都爆发出诡异的柔韧与力量，有若森蚺从不同的角度噬咬而至！ 青灰色的肢体破空，带起刺耳的尖啸，与指尖上的幽光，交织成一张覆盖修司闪避空间的死亡之网。 少年的身体若失去重心的陀螺，借着海波的起伏，以最小幅度的极限扭动规避着。 尖锐的撕裂声不绝于耳。漆黑的爪影贴着他的额角、肩胛、肋下闪电般掠过，每一次都险之又险地切开空气，带起的腥风刮得皮肤生疼。修司的深色马甲上瞬间增添数道崭新的裂口，布料纤维被毒素侵蚀，边缘迅速泛黑、硬化。 修司的身形在翻涌的海浪间划出难以捉摸的轨迹。 首蚀的攻击愈发狂野，拉长的肢体如同失控的鞭索，抽打得海面水花四溅。他喉咙里滚动着兴奋的嘶吼，享受着猎物垂死挣扎的快意。 “水遁·水千针。” 飞溅的浪花、空气中的水珠在查克拉的驱动下化作细微的千本。 首蚀张狂地大笑着：“不管用！不管用！这种术！” 修司面不改色，同时发动另一个术：“风遁·爆流！” 复合忍术·岚雨千针！ 以水为骨，以风为刃！他深吸一口气，胸腔如同风箱般鼓起，对着首蚀的方向猛然吐出！ 呼——！！！ 一股凝练到近乎实质的狂暴飓风，裹挟着无数细如牛毛的湛蓝水针冲向首蚀，每一根水针都高速旋转着，在风遁无与伦比的推动与加速下，化作一阵铺天盖地的毁灭之雨！ 这片蓝白色的针雨风暴范围之大，瞬间笼罩了首蚀的本体和他所有疯狂舞动的诡异肢体！雨针犹如死神的纺锤在高速转动，要将范围内的一切绞成齑粉！ 首蚀狂热的眼神陡然一滞，直觉拉响了警报！他发出一声怪异的叫声，所有拉长的肢体如同受惊的毒蛇，猛地向本体收缩！双臂交叉死死护在头颅前方，双腿微曲降低重心，整个身体蜷缩，尽可能将躯干要害——尤其是那覆盖着深色胸甲的部位——隐藏在蜷缩的防御姿态之后。同时，一层更浓郁的青灰色光泽瞬间浮现在他暴露的肢体皮肤表面。 噗噗噗噗噗——！！！ 密集如暴雨敲打芭蕉叶的声音瞬间炸响！无数高速旋转的湛蓝水针狠狠撞击在首蚀蜷缩防御的肢体之上！大部分撞击在坚韧的青灰色皮肤上，如同撞上浸油的坚韧老藤，被高速旋转的针尖撕扯出无数细密的白色划痕，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后，崩碎成更细小的水雾。 然而，针雨的数量实在太过恐怖，范围太过广阔！总有一些刁钻的角度，如同跗骨之蛆，穿透了肢体挥舞的间隙，狠狠攒射在首蚀竭力保护的胸甲之上！ 铛！铛！铛！铛！铛！ 坚硬的金属甲片与水针撞击，爆发出连串刺耳的金铁交鸣！密集的火星在深色的甲胄表面疯狂迸溅，如同骤然点燃了一片微型的烟火！每一次撞击都带来微不可察却极其高频的震颤，透过甲胄传递到首蚀的躯体深处！ 首蚀蜷缩的身体在这持续不断的狂暴攒射下剧烈震颤着，如同被无形的巨锤反复捶打！他护住头脸的双臂上，青灰色的皮肤被无数细密的水针反复切割、摩擦，开始出现更深的沟壑，甚至隐隐透出下方怪异的青紫筋肉，粘稠的黑液从那些细微的破损处缓缓渗出。 胸甲承受着最密集的打击，坚硬的金属表面迅速布满了坑坑洼洼的撞击凹痕和白点，甚至有几处细小的甲片边缘，在无数水针锲而不舍的轰击下，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细微“咔嚓”声！ 一片指甲盖大小的甲片，在承受了连续数十次精准的水针冲击同一个点位后，终于崩裂！带着刺耳的金属撕裂声，从胸甲主体上弹飞出去，翻滚着坠入下方翻涌的海水！ 就在甲片崩飞的瞬间——蜷缩防御中的首蚀，身体猛地一僵！他那双透过交叉手臂缝隙死死盯着修司的冰冷绿瞳，骤然收缩！一种近乎本能的、超越战斗意志的惊惶，如同电流般窜过他的神经！ 首蚀的手下意识，死死地、仓皇地捂向胸甲上那块刚刚崩裂出缺口的部位！动作快得近乎失态，带着一种被窥破最深层秘密的赤裸惊恐！ 果然！ 修司的眼中寒芒乍现，对面这个忍者无袖，是因为术的原因，那么配备胸甲，自然也只可能是甲胄之下，就是薄弱点。 “你找死！”首蚀发出一声被彻底激怒的、混合着羞恼与暴虐的咆哮。 他猛地放下护住身躯的手，那张蒙着面罩的脸因狂怒而扭曲，露出的眼睛彻底化为野兽般的凶戾竖瞳！身体表面的青灰色泽瞬间暴涨，粘稠的黑液如同沸腾般从脖颈和手臂的伤口处大量涌出，覆盖在破损的皮肤上，加速愈合的同时，也散发出更加刺鼻的腥甜恶臭。 首蚀不再顾忌防御，双臂疯狂拉长，如同两条布满倒刺的攻城巨槌，带着撕裂一切的恐怖威势，朝着修司狂轰滥炸而来！攻势比之前更加暴烈数倍，完全是以伤换伤、以命搏命的打法！ 然而，他心中的惊涛骇浪，远比这狂暴的攻击更加汹涌。 水针还在汇聚，强大的风流没有一丝减弱的趋势，这样的术，这样的威力，消耗的查克拉不可能少！但对面那个木叶的忍者却仿佛没有感觉到一点吃力。 再这样下去，他会被耗死！ 一丝冰冷的、名为退意的毒蛇，悄然缠上了首蚀狂怒的心脏。攻势虽猛，但那不顾一切的气势深处，已然泄出了一丝缝隙。 他需要空间，需要脱离这该死的、被对方忍术完全覆盖的正面战场！ 就在首蚀双臂攻势因那瞬间萌生的退意而出现一丝微不可察的凝滞—— 修司迎着那狂舞的漆黑巨臂，猛地向前踏出一步！ “水遁·逆涡柩” 夹带着修司查克拉的海水裹挟着他脚下的大海骤然发出沉闷的咆哮！以修司面前，十数米的海域如同被无形的巨碗倒扣！四面厚重无比，高速旋转的环形水墙轰然拔地而起！水墙厚达数寸，内部水流狂暴湍急，如同巨大的磨盘，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只是瞬间，首蚀连同他周围的所有空间被彻底封锁在其中。 首蚀那两条狂舞的巨臂狠狠砸在水墙之上！ 噗！噗！闷响中，高速旋转的厚实水墙剧烈震荡，向内凹陷，水花如同爆炸般向四周激射！然而，水墙不仅没有被击穿，首蚀闷哼一声，巨大的反震力顺着异化的手臂传回，震得他气血翻腾，双臂不由自主地被弹回！ 浪忍惊骇欲绝地看着四面合围、急速旋转的厚重水壁——退路，被彻底封死！那水墙旋转带起的巨大吸力，甚至开始拉扯他立足的身体！反而借着旋转的巨力，将首蚀砸入的力道层层化解、反弹！ 修司站在狂暴水牢之外，身形在翻涌的海浪中稳如礁石。他的右手五指箕张，对着困住首蚀的巨大水笼，精准维系着这庞大水遁的形态与力量。海风吹拂着他额前碎发，露出那双沉静如深潭的眼眸，里面没有丝毫胜利的狂喜，只有一片冰冷的审视与掌控。 水牢内，首蚀如同困在琥珀中的狰狞昆虫。高速旋转的水壁隔绝了大部分光线，牢笼内光线昏暗，水流湍急的轰鸣声被无限放大，震耳欲聋。他疯狂地挥舞着异化的肢体，一次次重重砸在厚实的水墙上，可每一次攻击都被巧妙地偏斜、化解，巨大的反震力反而让首蚀的身形在水牢中更加踉跄不稳。 粘稠的黑液从他多处崩裂的皮肤伤口处加速涌出，试图修复损伤，但在高速水流的持续冲刷下，修复的速度被大大延缓。那身深色的胸甲，在昏暗的水牢光线和激烈动作下，甲片上细密的裂痕与那个触目惊心的小缺口，显得愈发刺眼。 就在一次身形晃荡中，一道水流激射而出，径直自那道缺口，穿过首蚀的身体。 血，潺潺而流。 浪忍，终于无力，倒下。 ------------ 第三十八章 兽兵卫 流浪忍者是猎人，是离群的狼，是普通人避之不及又不得不敬畏的阴影；是权贵们厌烦却又需要的爪牙。他们也是猎物，是流浪的狗，是忍族眼中夺食的野物，是忍村心头剜不净的腐肉，杀不绝的虫豸。 兽兵卫不在乎这些嗡嗡作响的定论。力量即是道理，他深谙此道。带着黑蚀众辗转多年，劫掠、受雇、杀戮……只要不去触碰那些盘踞大陆的巨兽——那些真正的忍村——日子便能过得比大多数浪忍滋润十倍。他以为早已参透这忍界夹缝里生存的法则，直到那双昏黄的蛇眸攫住了他。 “唔…有趣的生命。”那阴柔的嗓音带着冰冷的探究，像蛇信舔舐过脊骨，“让我看看，你的极限在哪里……” 被无形的力量钉在原地，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连灵魂都被那目光剖开审视。兽兵卫引以为傲的、足以横行草莽的力量，在那人面前如同稚童的玩具。 他们被抓住了，玩弄了，最后又被像垃圾一样随手丢弃。 “多少带来点微不足道的乐趣。可惜，不过是些残次品。”男人的声音远去，留下刻骨的冰冷，“若非有烦人的苍蝇紧追不舍，你们或许还能有点别的用处。” 大蛇丸，曾经的木叶三忍，如今的叛忍。如此可怖的存在，面对忍村的追杀，竟也只能狼狈奔逃么…… “我们……找个村子加入吧？”不知是谁在绝望的喘息后，第一个嘶哑地开口。 黑暗里，粗重的呼吸声一滞。 “小忍村安稳，可穷得像沙地里的石头！他们敢收留我们这群人？”有人立刻反驳。 “大忍村？进去就是扒皮抽筋的审问！从最底层的杂鱼做起，看人脸色，把头拴在裤腰带上换那点残羹冷炙？” 窃窃私语如同毒虫啃噬着沉默。加入？寄人篱下？兽兵卫心底翻涌着强烈的不甘和一种被点燃的、近乎狂妄的念头。 “那就自己建一个！”兽兵卫的声音斩开嘈杂，带着孤注一掷的狠戾，“建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村子！” 于是他们便开始寻找合适的目标，太偏远的地方不好，没什么钱；中间一点的地方不好，太危险；算来找去，茶之国就是个合适的地方，本土远离忍界争端，又因其位置还算富裕，可以养得起一个中等规模的村子。 但，直接找上大名是不行的。 兽兵卫选择了野茶坡。他将散沙般的匪徒拧成一股绳——茶山帮。接着，黑蚀众披上海盗的伪装，在通往那崎岛的海路上掀起腥风血雨。商船沉没，贸易断绝，恐慌如同瘟疫蔓延。终于，大名府的使者出现在他们面前。 “诸位实力非凡，解我海路之厄，茶之国铭记于心。”使者语调谦恭，眼神却在兽兵卫脸上逡巡，“然而，木叶隐村长久以来与敝国合作甚笃，骤然更迭，恐怕不是简单的事情。” “若您能先立下根基，把村子搭建起来的话，”使者压低了声音，“届时任务委托的事情自然水到渠成。大名允诺，必会大开方便之门。” 是啊，方便之门。压下了不愿意配合的山葵一家，让和介一家出面，让茶山帮走到明面上。 然后，钱哪里来呢？ 建立忍村需要海量的钱！购买忍具，建造据点，招揽人手，这些都要钱，样样都花钱，黑蚀众的那点积蓄远远不够，那就只能控制这座港口，从街头巷口找，从每一个行商浪人身上取。 兽兵卫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远处海风亭旅舍的轮廓在灰蒙的天色下模糊不清。疤脸的守卫队长快速跑了过来，低声汇报着。 他站起身来。 海风亭里只有一个人，那么另外两个就应该是去保护信使了。 首蚀足以对付一般忍村的上忍，却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消息，那大概是出事了。 兽兵卫思索着，首蚀的安危不确认，以他的实力，哪怕不是对手，也不至于战死。而城里的力量现在明确是一个木叶忍者，次郎长那家伙可能还藏了一两个忍者——为什么是一两个，真要有那许多战力，次郎长早该对茶山帮下手了。 要支援首蚀么？继续对信使那一路追加力量？ 不！ 若是第一时间未能拦截，那么再派人过去也来不及拦住信使。 与其再在拦截上下功夫，不如展现力量 那么现在要做的，只剩下一个—— 干掉山葵次郎长那个老东西！只要他死了，那份所谓的“铁证”就成了无主之物，成了山葵家为夺权而捏造的谎言。大名有的是借口把那份东西丢进垃圾桶，甚至反过来斥责山葵家构陷忠良。一切混乱的源头，就会随着次郎长的死亡而烟消云散。 “召集人手，”兽兵卫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对全城进行戒严。” “大人？这个……理由？”疤脸队长闻言一惊，小心翼翼地提示，额角的汗更多了，“我们在城中的力量，压不住所有人的反弹……” 他们能在城中作威作福，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城中的其他势力忌惮大名对和介家的“认可”，选择作壁上观，而茶山帮也默契地不去直接触碰那些地头蛇的核心利益。现在突然全城戒严，无异于撕破这层脆弱的平衡，必然会引起各家势力的强烈反弹和戒备。 兽兵卫那双深陷在眉骨阴影下的眼睛，如同两口寒潭，只倒映着窗外山葵家方向的轮廓，其中翻涌的杀意凛冽如刀，让疤脸把后面所有的话都咽回肚子里。 “哼，”兽兵卫鼻腔里发出一声短促而轻蔑的冷哼，“就是要他们警惕。” 疤脸队长一愣，随即猛地明白了过来。 戒严令一出，那些地头蛇、行会头目们，第一时间只会以为茶山帮这群无法无天的强盗要发疯，要趁乱洗劫。他们必然会把所有人手紧急收拢回自家产业和宅邸，紧闭门户，严防死守。在这种恐慌和自保的氛围下，无论山葵次郎长平时有多少盟友，此刻都无法出手援助。 突袭山葵一家，需要的是精锐，是真正的力量。那些茶山帮的普通山匪，除了虚张声势、制造混乱吸引注意之外，在真正的忍者交锋中，不过是碍手碍脚的炮灰。他们的作用，仅仅是把水搅浑，把所有的“鱼”都吓得缩回自己的洞里。 “是！是！属下明白了！马上去安排！”疤脸队长再不敢多问一句，深深低下头颅，转身疾步退了出去，皮靴踏在朽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腰间的刀鞘撞在门框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刮擦。 陋室内重新陷入昏暗与死寂，只有风呜咽着从破窗灌入。兽兵卫缓缓握紧了腰间的刀柄。 山葵次郎长……。 ------------ 第三十九章 次郎长 修司临行前有过嘱托，因此当在山葵家见到静音时，红豆与鼬都默契地保持了距离，没有贸然搭话或探询。 反倒是静音主动了些。察觉到两名村中后辈隐约的疏离，这位年轻女子缓步走近。 “我是静音，”她声音平和，“以前也在木叶生活，后来随老师外出游历……算起来，离开村子也有七八年了。”她先道明了来历。 听闻对方来历，红豆紧绷的肩线略微松弛了些。既是村子出身的前辈，她脸上便浮起几分直率的笑意：“静音前辈已经是上忍了吧？” “没有，”静音连忙摆手，动作间带着点认真，“离村时只是中忍，现在也还是。”她目光下意识扫过四周，才略微压低声音补充：“忍者编号是 010800。” “御手洗红豆，中忍。”既然对方能报出正规编号，可信度陡增，紫发女忍爽快地自报家门。 “宇智波鼬，下忍。”黑发男孩的回应依旧简洁。 “嗯，修司君离开前提过你们，”静音微微颔首，神情温煦，“我擅长医疗忍术，若是受了伤，不必顾虑，随时可以找我。”她顿了顿，语气带上一点诚恳的保证，“至于战斗方面……虽然看起来不太像，但我也有一些自保和支援的能力。” 静音本不善言辞，此刻面对两个村子的晚辈，那份久违的、与木叶相关的牵绊让她的话比平时多了些。在她的这份温和与坦诚下，红豆也渐渐卸下了心防。 “静音姐的老师……”红豆终究没忍住，开了口，却又立刻意识到问了不该问的话，“抱歉。” “没关系的，只是我的老师已经隐退，作为弟子便一同退隐了。” 就在这时，山葵家前庭的方向传来一阵压抑的骚动。次郎长步履匆匆地折返，脸色沉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 “城门被守卫关闭了！”他声音低沉，带着紧迫，“那些人以紧急事态为由宣布全城戒严……兽兵卫，要动手了！” 静音立刻上前一步，语速加快：“请您立刻移步后院！前面交给我们处理。” 红豆与鼬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无需言语，鼬的身形悄然后撤，隐没在回廊的阴影里——这是小队既定的战术，鼬保持隐蔽在暗处观察战况，自由决定如何出手。 次郎长却坚定地摇头：“不。他们的目标是我。我若是躲藏起来，他们便会向着后宅处来。”他的目光目光扫过静音和红豆，“况且，对忍者而言，能藏匿于暗处，先观察敌人，便能够取得优势。若我隐藏，你们便不得不先行暴露。” 深吸一口气，山葵次郎长道，“我会带人在前院严阵以待。何时动手，便由几位自行决断。” 山葵当家对着静音和红豆深深鞠了一躬，目光也投向鼬消失的方向，同样郑重一礼。 “一切，就拜托诸位了！为了出芥港，为了山葵家……感激之情，次郎长铭记于心，请！”言罢，他不再停留，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前院，背影挺拔，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决绝。 红豆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低声赞叹：“这位山葵先生……是个不错的人啊。” “嗯，”静音轻声应道，“正因如此，他才会是老师的朋友。” 庭院里的空气骤然变得粘稠而滞重。前院方向传来山葵家护卫们压低嗓音的呼喝、金属摩擦的轻响，以及兵刃出鞘的森然冷意。紧张如同无形的藤蔓，悄然缠绕上每个人的神经。 静音不再言语，打开忍具包，确认里面的东西。拉开右手臂，检查上面的暗器筒。 红豆也收敛了笑意，右手悄然缩进宽大的暗紫色风衣袖口。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分一秒流逝。前院山葵家护卫粗重的呼吸声清晰可闻，握紧武器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发白。每一道从墙外掠过的风声，都像敌人逼近的脚步。 突然！ “轰——！！！”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响撕裂了死寂！山葵家厚重的前院大门如同被无形的攻城巨锤砸中，整扇门板连同两侧的木质门框瞬间扭曲、碎裂、向内爆开！无数尖锐的木屑如同暴雨般激射而出！ 烟尘弥漫中，三道身影踏着门板的残骸，如同从地狱裂缝中走出的恶鬼，缓步迈入前院。 为首一人，身形高大，正是城备守——兽兵卫！他外罩的白色羽织在爆炸的气流中猎猎作响，腰间那把从不离身的武士刀虽未出鞘，但一股如同实质的凛冽杀气已扑面而来，压得前排几名山葵家护卫踉跄后退，脸色煞白。 兽兵卫左侧，站着一个令人望之生畏的身影。左臂被层层渗血的肮脏绷带紧紧缠绕，露出的五指却呈现出一种非人的骨白色，尖锐异常。破旧衣袖下，垂落着一截暗红色的、仿佛浸透血污的布条。最诡异的是他的左眼，浑浊的琥珀色，毫无生气，如同死鱼的眼珠，漠然地扫视着院内惊恐的人群。 兽兵卫右侧，则笼罩在一件宽大的、布满霉斑与水渍的油布斗篷里。斗篷帽檐压得极低，仅能看到一个青灰色、仿佛溺毙多时的下颌，以及两片干涸龟裂、毫无血色的嘴唇。他肩头扛着一个足有半人高的巨大褐色葫芦，葫芦表面同样布满湿滑的苔痕，显得沉重而诡异。 三人甫一现身，整个前院的气温仿佛骤降了十度。山葵家的护卫们如坠冰窟，握着武器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勇气在绝对的非人威压面前迅速瓦解。 兽兵卫的目光如同冰冷的剃刀，越过瑟瑟发抖的护卫，精准地钉在了被众人簇拥在中央的山葵次郎长身上。他嘴角咧开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声音不高，却如同闷雷滚过庭院。 “山葵次郎长……你的路，走到头了。” 他的视线缓缓扫过那些面无人色的护卫，最终落回次郎长脸上，语气平淡得令人胆寒。 “还有这些虫子，一并碾碎好了。” ------------ 第四十章 野狗之梦（一） 戒严令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骤然收紧，笼罩了整个出芥港。 码头的喧嚣被粗暴地打断。沉重的拒马被推上街头，茶山帮的喽啰们手持长枪短刀，吆喝着驱散人群，勒令商铺关门。 恐慌如同投入静水的石子，涟漪般迅速扩散开来。马蹄踏在石板路上的清脆声响，夹杂着粗野的呵斥和零星压抑的哭泣，取代了往日的市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令人窒息的紧张。 海风亭旅舍大门紧闭，老板此刻脸色发白，额角沁着冷汗。他匆匆安抚了惊惶的住客，让他们各自回房锁门，这才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踏上三楼，敲响了那间视野最好的客房。 “忍者大人……”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城里…城里戒严了。外面乱得很，说是搜捕盗匪…您几位若无必要，还请暂时不要外出。若有任何需要，尽管吩咐小店，一定尽力办妥。” 修司平静地回应：“知道了。多谢提醒，我们会自行安排。” 就在刚才，通过木遁分身的感知互通，已将本体在海上遭遇的一切，连同此刻城中的剧变，瞬间同步。计划中的诱饵战术成功了一半——一个拥有诡异秘术的忍者被俘。只是，刑问拷打并非修司所长，尤其当对方紧闭牙关，一句话都不说的时候。 远在海上的本体修司看着面前的忍者，在原本的计划中，他是打算吸引一个或者两个忍者出来，逮住。本次任务可以在清理茶山帮之后，看情况结束。 黑蚀众的情报可以在他回去后，交给鼬试着用写轮眼的幻术弄出来，再不行，就把人弄回村，交给情报班处理。 只是没想到对面居然如此果断。 全城戒严，将整个茶山帮散出去，确实能最大程度威慑到城内的其他势力，毕竟他们的根基就在城中，得以自家安危为主，不过这种做法持续不了多久，因此做出这个决策的家伙打算速战速决。 山葵家……修司脑海中闪过那座庄园。对方想要在预期的时间内攻陷那里，仅凭茶山帮的喽啰绝无可能，必须倚仗忍者的力量。 明面上，茶山帮只有兽兵卫一个忍者级别的战力。但此刻，算上眼前这具尸体，以及海风亭外那个窥伺的阴影，已经出现了两个。 留守山葵家的力量，理论上足以应对兽兵卫。但也仅仅是“理论上”。黑蚀众的情报依旧是一片迷雾，必须以最坏的打算来考量——该回去了。 “最后的机会，”修看着甲板上的人，“留个名字？” 首蚀咧开嘴，露出染血的牙齿，旋即紧紧闭上双眼。无论木叶忍者是要杀他、还是恐吓，沉默，是他能为同伴坚守的最后一道壁垒。 修司心中轻叹。他本希望这临终的对话能撬开一丝缝隙，至少确认对方是否属于黑蚀众。 事已至此，留下一个身负秘术、意志顽强的活口，在瞬息万变的战局中，无异于埋下一颗不稳定的炸弹。 那么，就到此为止。情报的重任，只能交给这具躯体本身了。 杀了吧，村子想知道的事情，就让他的尸体去告诉情报班。 他没有靠近，一枚苦无精准刺入他的心脏。 确认没了生息，修司利落地展开封印卷轴将整具身体收纳。上次只留一部分，还是想保留木遁的秘密，毕竟外人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真把整个带回去，村子的人也不可能不知道。 至于这个，他在战斗中没有什么见不得的术，就整个带回去，还能让村子研究一下他的术。 “流浪忍，也很麻烦啊。” 计划了半天，结果黑蚀众还是一堆谜团。 他转向一旁脸色惨白、几乎瘫软的信使。年轻人抱着那个至关重要的信筒。 “计划有变。”修司的声音沉稳，“你现在立刻返航，回到出芥港附近海域。无需急于赶往国都，就在海上，往来巡弋，等待我的联络。” 信使愕然抬头：“大人？这…这证据……” “证据依然重要。”修司打断他，目光锐利，“但现在贸然前往大名府，风险反而更高，明白了吗？”没有他在，大名会不会选择直接干掉信使是还是个问题，没有必要浪掷人命。 信使看着修司的眼神，慌乱的心绪仿佛找到了锚点，用力点头：“是！大人！我明白了！” 修司不再多言，身影一晃，消失在船舱门口。下一刻，他出现在船尾最高的桅杆之上。海风猎猎，吹动他的衣襟。 看了一眼出芥港的方向，修司的身形骤然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踏着汹涌的波涛，向着那座被戒严令锁死的港口，疾驰而去！ 海风亭中，窗帘缝隙透出的微光，映照着木分身修司同样沉静的面容。本体的决断与行动，瞬间了然于心。 该行动了。 然而，那个嘴硬的浪忍让修司明白——活捉，做得到，撬开嘴巴，难度太高。 情报，依旧是关键。至少，要确认他的身份，是否是黑蚀众的一员？他们的组织架构如何？ 他轻轻推开窗户，木轴发出轻微的“吱呀”声，在下方街道偶尔传来的粗暴吆喝声中几不可闻。他并未探身，只是将目光平静地投向下方街角的阴影深处。 “看了这么久，不累么？” 阴影里，荧绿色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幻蚀没想到对方会主动挑破这层对峙的薄纱。他犬齿下意识地咬紧了嘴里的那枚冰凉铜钱，粗糙的金属边缘带来一丝清醒的刺痛。 “木叶的忍者，果然敏锐。”幻蚀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因咬着铜钱而显得更加含糊不清。他从阴影中缓缓踏出半步，油布斗篷的边缘在微光下泛着湿漉漉的晦暗光泽，腕间的“食”字铃铛纹丝不动。“不过，现在可不是闲聊的时候。” 他微微仰头，帽檐下的阴影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那个诡异的下颌和紧抿的、毫无血色的嘴唇：“你们守护的那个布商，货物已经出海了。任务，算是完成了吧？何必再蹚出芥港这趟浑水？山葵次郎长许诺了你们什么好处？值得为他卖命？” 木分身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听着，木叶的忍者，”幻蚀的声音压低，带着一种蛊惑般的沙哑，“山葵一家那边……现在恐怕热闹得很。次郎长那个老东西，能不能活过今晚都是问题。留在这里，什么都改变不了。不如——”他故意顿了顿，腕间的铃铛似乎极其轻微地震颤了一下，“就此离开出芥港。我保证，你可以安然无恙地走出去。带着你的任务酬劳，回木叶去。” “哦？” “听起来，你似乎很清楚山葵家正在发生什么？那么，告诉我……”有若实质的目光牢牢锁定了阴影中的幻蚀，“你又代表谁，在这里保证我们的安全？” 窗内窗外，目光隔空碰撞。无形的硝烟，在戒严令笼罩的死寂港口上空，无声弥漫。 ------------ 第四十一章 野狗之梦（二） “我之名为，幻蚀。”修行者模样的浪忍说道，“黑蚀众的一员，以我的名义，可以担保你们离开。” “黑蚀众——”木分身的声音听不出波澜，却精准地捕捉着对方言语的缝隙，“那么，幻蚀先生，你能代替整个黑蚀众做出承诺？茶山帮的首领，兽兵卫大人，会认同么？你的同伴们呢？”每一个问题都像投入深潭的石子，试探着水下的暗流。 幻蚀正要继续开口，突然警觉。 不对！ 他的目的是套情报！ 拖延下去只会徒增变数。自己精心布置的术式已然就绪，不能再等了！ “自然……”他含糊应道，话音未落，缩在宽大袈裟下的右手猝然抬起！腕间那枚刻着“食”字的古旧铜铃，猛地一震！ “叮——！” 铃声尖锐，如同丧钟敲响。 几乎在铃声荡开的刹那，木分身所在房间的地板、墙壁、甚至天花板，骤然亮起！ 数道暗红色的纹路如同活物的血管般扭曲、蔓延，瞬间勾勒出一个复杂的封印阵图。 灼热的气息伴随着暗红光芒暴涨，空气仿佛被点燃！数道由纯粹能量构成的、散发着不祥红光的锁链，如同嗅到血腥的毒蛇，从阵图核心激射而出，迅疾无比地穿透了修司站立的位置！ 然而，攻击得手的幻蚀，心头警兆非但未消，反而狂鸣！ “嗤啦——！” 另一侧的窗户轰然破碎！木屑与玻璃碎片在正午阳光下炸裂四溅，折射出刺目寒光。一道身影从中疾射而出，动作利落干脆，在空中划出一道迅捷的弧线，稳稳落在下方戒严令笼罩的、空荡死寂的街道中央。灰尘在他落足处轻扬，身影正对着幻蚀藏身的街角阴影。 “不错的陷阱。”修司点评道，“可惜，慢了点。” 一丝被看轻的怒意刚在幻蚀心头泛起，便被他强行压回冰冷的深渊。不能动气，那是陷阱。 他不再言语，双手化作残影。数枚淬着幽光的十字手里剑脱手而出，旋转着撕裂空气，分取修司上中下三路！ 同时，他左手五指翻飞，结印快得只剩模糊光影。 脚下青石板、两侧斑驳墙壁的阴影处，瞬间浮现出数个更加微小、却同样闪烁着暗红光芒的封印术式！ 这些术式如同饥渴的虫豸，甫一出现便疯狂吮吸、搅动着周围的空气与逸散的查克拉能量，在修司周围布下了一片无形的、扭曲力场的漩涡沼泽 面对激射而来的手里剑和地上悄然张开的力场陷阱。修司眼神微凝，作为分身，拥有的查克拉是有限的，他不具备本体那样持续不断提炼查克拉的能力，本体距离较远，在要维持存在的情况下，不能用太耗费查克拉的术。 足尖在布满碎石的地面轻点，避开手里剑的同时，规避着脚下那些微型力场陷阱带来的迟滞感。 忍具深深钉入他身后的墙壁和地面，发出沉闷的“咄咄”声。 在闪避的间隙，他的双手已悄然完成了印诀。 风遁·千叶切 双掌在胸前猛地一合！一股凝练到极致的淡青色旋风，在他身前不足一尺之地凭空炸现！这旋风并非狂暴的飓风，而是由无数道细密如毫发、高速旋转切割的锐利风刃，被强行压缩凝聚成一面尺许方圆的、急速旋转的圆形风盾！ 后续袭来的几枚手里剑一头撞进这面高速旋转的微型风盾之中，刺耳的金属摩擦与撕裂声瞬间爆响。 手里剑在狂暴的风刃旋流中如同脆弱的纸片，被无情地切割、扭曲、撕扯成无数闪烁着金属寒光的碎片，叮叮当当地溅射在四周的墙壁和地面上。 “风遁·乱流矢！” 印式再变！数道由高度压缩空气形成的、肉眼可见的淡白色气箭，直射向街角阴影中的幻蚀本体！ 然而，气箭刚至半途，幻蚀脚下和身侧另外几个早已亮起的微型封印术式骤然红光大盛！ “噗！噗！噗！” 沉闷的爆鸣接连响起。淡白色的气箭撞上暗红色的力场漩涡，如同投入粘稠沼泽的石块，速度骤减，形态扭曲，最终被那蠕动的暗红光芒彻底吞噬、湮灭，只留下几缕紊乱的气流。 就在气箭湮灭的瞬间，幻蚀那双荧绿的眼眸骤然亮起！ 就是现在！捕捉到了！ “嗬……”一声压抑着狂喜与痛苦的嘶鸣从他喉咙深处挤出。一直被他犬齿死死咬住、用以压制体内躁动的那枚冰凉铜钱，被他猛地吐了出去！ 铜钱带着一丝唾液的反光，在空中翻滚着，划出一道黯淡的弧线，叮当一声落在不远处的石缝里。 束缚，解除了！ “野狗之梦……”幻蚀的双手闪电般结成一个扭曲、怪异、仿佛野兽扑食般的印记，喉咙里滚动着如同饿犬啃噬腐骨般的、令人头皮发麻的低吼。他腕间那枚震颤到极限的“食”字铃铛，发出的嗡鸣声陡然扭曲、拔高！化作一声穿透灵魂、凄厉到极点的—— “嗷——！！！” 无形的声波，混合着幻蚀积攒已久、通过铃铛疯狂增幅放大的力量，以及他刚刚捕获到的、属于修司的查克拉气息，如同决堤的、粘稠污秽的黑色潮水，瞬间跨越了爆炸残留的烟尘与混乱的街道，无视了物理的距离，狠狠撞入了木分身之中！ 木分身修司的身体，猛地僵在原地！ 一股难以形容的、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如同整个腹腔连同内脏都被生生剜去的极致空虚感，如同最凶猛的瘟疫，瞬间侵蚀了他所有的感官和思维！那空虚感化作焚烧理智的烈焰，驱使着最原始的、摧毁与吞噬的本能！ 同时，一股狂暴的、毁灭一切的攻击欲望，如同沸腾的、粘稠的沥青，从他意识最黑暗的深渊轰然喷发！ 理智构筑的堤坝在这双重冲击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摇摇欲坠！视野开始剧烈地扭曲、旋转，染上一层疯狂的血色。双耳嗡鸣，除了自己胸腔里那擂鼓般狂跳、几乎要炸裂的心脏声，便只剩下那越来越洪亮、越来越清晰的、仿佛来自九幽地狱的、无数饿狗争抢撕咬的咆哮与呜咽！ 野狗之梦，已然降临。冰冷的涎水，似乎正顺着意识的边缘滴落。 ------------ 第四十二章 野狗之梦（三） 饿…… 冰冷刺骨的寒风卷着雪沫，抽打在脸上，像钝刀子割肉。 视线模糊，双腿灌了铅，每一步都深陷在没过脚踝的积雪里。 胃囊早已不是空虚，而是化作一个灼烧的、吞噬一切的黑洞。意 识在冻僵与饥饿的双重绞杀下，沉向无光的深渊。 “快死了啊，小鬼。” 一个低沉、带着沙砾般粗粝质感的声音，穿透了呼啸的风雪。阴影笼罩下来，挡住了部分风雪。勉强抬起沉重的眼皮，只看到一个高大模糊的轮廓，腰间似乎挂着刀。 饿……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恐惧，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呜咽，像垂死的小兽。 “哦？这么想活着的话……”那声音似乎带上了一丝玩味，“就跟着我。能活着走到下一个镇子，就让你活下来。” 饿…… 兽兵卫……冥蚀……我的兄长……我的导师…… “呃啊——！” 现实如同破碎的镜子，强行扎回幻蚀的脑海，剧烈的撕裂感从灵魂深处传来。 野狗之梦的反噬从未如此清晰——他施加给敌人的狂乱饥渴与毁灭欲，正以成倍的力量，通过那无形的感知链接，疯狂反噬着他自身！仿佛有无数无形的饿犬，正在啃噬他的神经！ 荧绿的瞳孔被蛛网般的血丝彻底侵占，浑浊不堪。 透明的涎水不受控制地从嘴角溢出，拉成长长的丝线，滴落在肮脏的袈裟前襟。 两排雪白的牙齿死死咬合在一起，发出“咯咯”的摩擦声，牙龈因过度用力而渗出血丝。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的铁锈味。 杀了他！终结这链接！这是唯一的解脱！来自灵魂深处的、被自身秘术扭曲放大的嘶吼，压倒了最后一丝理智。 幻蚀艰难地、如同拖拽着千钧重物，一步，又一步，向着僵立在街道中央的修司迈去。 每一步落下，脚下的石板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他的身体因极致的痛苦和欲望而剧烈颤抖，却依旧被那源自“野狗之梦”的、对终结目标的疯狂执念驱使着前进。 海面之上。 修司的本体正踏浪疾行，海风迎面。 精神链接的另一端，木分身承受的“野狗之梦”那狂暴的感知洪流，瞬间冲入了他的意识深处。 “唔！”修司闷哼一声，眼前骤然血红一片！脚下凝聚的查克拉瞬间溃散！疾驰的身形如同折翼的飞鸟，一头栽进了冰冷刺骨的海水之中！ “咕噜噜……”冰冷的海水刺激着神经末梢，修司猛地睁开眼，双腿在冰冷的海水中奋力一蹬！ 他破开海面，湿透的黑发紧贴着脸颊，水珠顺着下颌线不断滚落。 幻术？ 分身……居然能中幻术？！ 幻术的本质，是施术者用自己的查克拉侵入目标，扭曲五感，扰乱其查克拉流动。 常规的破解之道： 其一，中术者自身洞察身中幻术，以解术强行拨乱反正。此法对顶尖的幻术操控者，往往徒劳。 其二，最为通用之法，由第三方以自身查克拉为刃，强行斩断施术者的精神链接，助中术者脱困。 而对于精力和查克拉出色的忍者来说，还有第三种应对——分身之术。无论是影分身，还是其他秘传实体分身，皆是施术者精神与查克拉的延伸造物，虽具形态，却非实际上血肉之躯，并无真正意义上的“五感”与“经络”。 幻术作用于其上的效果，理应如同试图点燃虚无的空气。 可他的木分身，确确实实中招了。 此时，另一侧。 修司抹去脸上的海水，惊疑被迅速压下。他不再仅仅接收分身的感知，而是强行逆转了链接的流向——以本体的意志，代替了分身那被幻术扭曲的意识！ 深吸一口带着海腥味的空气，查克拉再次凝聚脚底，他的身形破开海浪，向着出芥港的方向继续疾驰。 同时，精神高度集中，操控着远在港口街道上的那具木分身。 街道之上。 幻蚀已然走到近前。他布满血丝的浑浊绿瞳死死盯着僵立的修司，呼吸粗重如风箱，涎水滴落。他颤抖着抬起右手，从袖中滑出一柄苦无。那动作缓慢、僵硬，仿佛对抗着无形的枷锁，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不容置疑的决绝。 “嗬……死……”嘶哑的、不成调的音节从他紧咬的齿缝间挤出。 苦无的尖端，带着冰冷的杀意，一寸、一寸地，抵近了木分身修司的咽喉，然后，缓慢而坚定地刺了进去！ 咯！ 一声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异响传来。触感不对！ 完全没有刺入血肉筋骨的阻滞感，反而像是刺进了干燥、紧密的老树根！ 木分身那双原本被“野狗之梦”侵蚀得充斥着原始狂乱的眼睛，其深处——在那层被幻术扭曲的、属于分身表象的躁动之下——如同拨开了浑浊的迷雾，骤然闪过一丝冰冷的锐光！ 那锐光之中，清晰地透出一抹属于修司本体的赞叹！ “原来如此……”修司的声音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涟，仿佛那刺入咽喉的苦无不存在一般。 “双向的感知链接么？将自己的状态，强行覆盖到目标身上。”他缓缓抬起眼帘，“即便是流浪忍者，也绝不可小觑啊。” 随着他的话语，木分身脖颈处被苦无刺入的部位，那层模拟的“血肉”痕迹如同潮水般迅速褪去、消散，显露出下方致密、光滑、呈现出清晰木质纹理的本质！ “什……？！”幻蚀瞳孔骤然缩成针尖！ 怎么可能？！他的感知明明清晰地捕捉到对方查克拉的流动和生命气息！ 替身术？不！在野狗之梦的持续侵蚀下，任何查克拉的异常调动都该被自己瞬间察觉！ 这材质……是傀儡？不！傀儡不可能有如此真实的查克拉反应和意志连接！ 幻蚀几乎是本能地想要切断“野狗之梦”的链接，抽身暴退！ 然而，太迟了！ 噗嗤！ 一只覆盖着木质纹理的手，无声无息却又迅疾如电，瞬间贯穿了他毫无防备的胸膛！ 冰冷、坚硬、带着植物特有韧性的触感，取代了应有的温热血肉。 “呃——！”幻蚀身体猛地一弓，剧痛让他眼前发黑。 自那贯穿胸口的木质手臂上，无数细如发丝、却坚韧无比的木质纤维，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瞬间喷涌而出！ 它们沿着血管、经络、肌肉的缝隙，疯狂地向他的体内钻探、蔓延、扎根！冰冷的异物感伴随着生命被强行抽取的虚弱感，瞬间席卷全身！ “做得很好，幻蚀。”木分身的声音近在咫尺，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如同宣读着判决，“你的同伴，那个在海上追来的忍者，也很努力了。” “首蚀……死了？！”幻蚀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绿瞳中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绝望和疯狂！ 不知是这残酷的消息，还是体内疯狂肆虐的木质纤维带来的极致痛苦，让他喉间发出野兽濒死般的嗬嗬声。 果然是黑蚀众的一员！远在海上的修司眼神一凛。 首蚀、幻蚀……已经解决了两个。 兽兵卫是否也是其中一员？无论如何，仅就这两个展现出的诡异秘术和实力，剩下的也绝非等闲之辈。 只是，这具承载了他意志的木分身，在强行承受幻术反噬、发动反击、并催动木遁之后，也已经到达极限了。 木分身修司看着幻蚀眼中迅速黯淡下去的光芒，感受着指尖木质纤维传递回的最后一点生命脉动。 他缓缓抽回手臂，带出一蓬暗红色的、混杂着细碎木质纤维的血雾。 幻蚀的身体如同被抽掉了脊骨，软软地跪倒在地，随即向前扑倒，溅起一小片尘埃。腕间那枚“食”字铃铛，滚落一旁，发出一声沉闷的轻响，彻底归于死寂。 木分身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细密的裂纹正从指尖开始，如同蛛网般迅速向上蔓延。 支援山葵家……看来不能靠分身了 ------------ 第四十三章 山葵之围 山葵家前院的血腥气息，已然弥漫到了后方高耸的哨塔之上。 宇智波鼬如同一尊沉默的雕塑，纹丝不动地立在垛口边缘。黑眸牢牢锁定着下方庭院中那三道带来死亡阴影的身影，以及……那柄正在无情收割生命的武士刀。 刀光每一次闪烁，都伴随着金属断裂的刺耳悲鸣，以及人体被撕裂的、令人牙酸的闷响。 山葵家护卫的惨呼和怒吼，在绝对的力量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鼬的指尖在冰冷的石面上无意识地收紧。 三个，只来了三个。这结果，超乎了山葵次郎长最坏的预估，也偏离了他们制定的应急方案。 若是数十人涌来，那意味着茶山帮的喽啰为主，至多混入一两名忍者。以静音前辈和红豆前辈的实力，配合山葵家护卫，尚可周旋，甚至击退。 但，只来了三个。 这意味着，一直隐匿幕后、行踪诡秘的黑蚀众，彻底走到了台前？ 这三人，极可能就是黑蚀众的核心战力，甚至是全员出动。仅凭那为首武士随手挥刀间展现的、摧枯拉朽般的压倒性力量，以及其身后两人身上散发出的气势…… 危险！ 任务优先级必须立刻调整：原定的击退敌人已不现实，首要目标，必须转向在混乱中掩护山葵次郎长撤离！ “小鬼。”一个女声在身后响起。 常年训练形成的战斗本能瞬间压倒了对环境的观察，鼬的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地扭转，握在手中的苦无化作一道乌光，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直刺身后发声之处。 然而，一只手臂仿佛凭空出现，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那只手并未硬挡苦无的锋芒，只是如同抚过柳枝般，精准无比地搭在了鼬持刃的手腕关节处。 一股沛然莫御、却又柔和无比的力道传来，鼬感觉整条手臂瞬间一麻，凝聚的力量一下子散去，苦无脱手，“叮当”一声掉落在脚下的石砖上。 “反应不错。”那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随即归于平淡，“我是静音的师父。” 鼬紧绷的神经并未完全松懈，但听到“静音的师父”几个字，身体本能地放松了一丝戒备。 他迅速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位金发随意披散、面容在光影中惊心动魄的女人。 她穿着简单的绿色便袍，倚靠在哨塔内侧的柱子上，双眸扫过鼬，随即投向下方血腥弥漫的前院，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此刻出现的女人，鼬仔细端详，这是个绝对的强者，那么，或许还能继续原来的计划。 “不，我不会动手。” 女人的回答让鼬不由皱眉，静音小姐的师父应该也是木叶的忍者才对，那么为何拒绝援手？ 这疑惑一闪而逝，随即被更深的冷静取代。强者必有缘由，此刻纠缠无益。 纲手并不解释，她强压下翻腾的不适感，抬起右手，上面有四只洁白、仅有巴掌大小、散发着柔和生命气息的蛞蝓。 “拿着。”她将蛞蝓递向鼬，动作干脆利落，“贴在身上。我会通过它们，将我的查克拉传递给你们。”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下方激战处，“另外三只，你知道该交给谁。有它们在，只要不是当场毙命……”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然明了。 “你的队长，修司那家伙呢？”纲手忽然问道。 “队长有独立的任务。”鼬的回答简洁清晰，不带任何情绪。他顺从地将一只小蛞蝓放在自己肩头衣襟下。几乎在接触皮肤的瞬间，一股庞大、温暖、如同温泉般生生不息的精纯查克拉，自蛞蝓小小的身体内流淌而出，迅速充盈了他的四肢百骸。 这股查克拉量…… 鼬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面上却依旧沉静如水。他迅速将剩余三只蛞蝓小心收好，目光再次投向下方。 前院，地狱绘卷。 山葵家的护卫已然死伤过半。 残肢断臂与破碎的武器混杂在一起，鲜血将青石板染成暗红色。兽兵卫如同闲庭信步，每一次挥刀都精准地带走一条或数条生命。 他身后，左侧那个左臂缠满渗血绷带、骨爪狰狞的男人，如同欣赏艺术品般漠然地看着；右侧笼罩在油布斗篷下、扛着巨大葫芦的身影，则如同磐石般沉默，气息更加晦涩难明。 “够了！” 一道暗紫色的身影如同捕食的猎豹，从侧殿的阴影中暴射而出！ 御手洗红豆双目喷火，崭新的风衣下摆在疾风中猎猎作响。 “潜影蛇手！” 褐色的毒蛇，发出“嘶嘶”的厉啸，如同离弦之箭，分取兽兵卫的咽喉、心口和下盘！攻势凌厉，带着被压抑许久的狂怒！ 几乎在红豆动手的同时，另一道深蓝色的身影也如轻烟般掠入场中。 静音神情凝重，动作迅捷如风。她并未直接攻击，而是第一时间闪到几名重伤倒地的护卫身边。双手莹绿色的医疗查克拉瞬间亮起，如同生命之光，试图稳住他们迅速流失的生命力。 兽兵卫挥刀的动作微微一顿。 蛇？！ 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精准地捕捉到了红豆护额上的木叶标志，以及她那张带着怒意的、年轻的脸庞。 是她！那个和木叶上忍一起，在城门口对峙守卫的女忍！她与大蛇…… 还有另一个小鬼呢？埋伏在附近？亦或者是在海上？如果保护信使的是那个小鬼一人，为什么首蚀一直没回来，区区那种小鬼能拦得住首蚀？ 另一个忍者，又是谁？木叶的，还是山葵一家另外雇佣的。 等待的忍者终于登场，兽兵卫心中疑虑却越发多起来。 情况似乎有些脱离掌控。 但，箭已离弦！ 兽兵卫眼底的疑虑瞬间被更深的狠戾取代。 无论木叶还有什么布置，眼下必须最快速度达成目标——山葵次郎长，必须死！ 他手腕一抖，染血的武士刀划出一道凄厉的寒光，轻易斩碎了袭来的毒蛇。刀势未尽，冰冷的刀锋带着无匹的杀意，直指挡在身前、护着伤员的静音，以及刚刚落地、摆出战斗姿态的红豆！ ------------ 第四十四章 山葵之围（二） 金属交击的锐鸣在血腥弥漫的庭院中急促响起，又戛然而止。 红豆咬牙后撤半步，紧握苦无的手臂传来阵阵酸麻，虎口处已隐隐作痛。 为了保护山葵一家的人，不得不进行了数次硬碰硬的交锋，短小轻薄的苦无在对方势大力沉的武士刀面前颓势尽显。每一次格挡，刀身上传来的沛然巨力都震得她手臂发颤。 失策了……红豆心头一沉。敌人数量远少于预期，却个个强横得可怕。 山葵家这些拼死抵抗的护卫，此刻非但无法形成有效助力，反而成了限制她和静音腾挪空间的障碍，更成了对方肆意屠戮以乱心神的靶子。 兽兵卫不打算任由敌人找出应对策略，既然忍者已经出现，另外两人就没有必要再观战藏招。 “水蚀。” 一直沉默立于他右侧、笼罩在宽大油布斗篷下的身影拨开葫芦塞，那扛在肩头的巨大褐色葫芦微微倾斜。 葫芦口无声地对准了红豆，以及她身后那片正在挣扎后撤的山葵家护卫区域。 没有结印，没有呼喝。 一股粘稠、漆黑如墨、散发着浓烈腐败腥气的液体，如同拥有生命般，从葫芦口喷涌而出。 这黑水速度并不快，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沉滞感，甫一出现，便在空中迅速扩散，化作一片覆盖数米范围的污浊浪潮，当头朝着红豆和护卫们罩下！ “躲开！”静音脸色剧变，厉声示警！ 红豆瞳孔一缩，强行中断忍术，足尖发力向侧方急闪！ 然而，那黑水浪潮范围太大，速度虽不快，覆盖性却极强！更可怕的是，它仿佛拥有某种微弱的追踪性，在空中竟微微调整了方向，依旧笼罩向她闪避的方位！同时，更多的黑水则泼洒向那些行动迟缓、相互搀扶的护卫！ 嗤——嗤——嗤——！ 黑水落地，触碰到散落的金属武器残片，竟发出令人牙酸的腐蚀声。 精铁如同遇到烈火的黄油，迅速消融、变黑、冒起刺鼻的白烟！ 一个护卫躲避不及，小腿被几滴飞溅的黑水沾到，坚韧的皮靴瞬间被蚀穿！黑水接触到皮肉的瞬间—— “啊——！！！”凄厉到变调的惨嚎划破空气！ 只见那护卫的小腿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溃烂！ 更恐怖的是，溃烂的伤口深处，似乎有无数极其细微的、肉眼难以辨清的活物在疯狂蠕动、钻探！仿佛正贪婪地啃噬着血肉，并向更深处的肌骨和血管钻去！护卫痛苦地翻滚着，伤口迅速恶化、扩大！ 红豆看得头皮发麻！若被这玩意当头浇下…… “火遁·豪火球之术！” 炽热的火光瞬间照亮了血腥的庭院！ 一颗直径足有两米的巨大火球，带着焚尽一切的灼热气息，精准无比地轰击在即将泼洒到红豆和护卫们头顶的那片黑水浪潮之上！ 轰隆——！！！ 烈焰与黑水猛烈碰撞！极致的高温瞬间将大量液体蒸发、碳化，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滋滋”爆鸣！ 浓郁到化不开的、混合着刺鼻焦臭与腐败腥气的滚烫白雾，如同爆炸的冲击波，向四面八方急剧扩散！ 瞬间将红豆、附近的护卫，以及不远处的静音和山葵次郎长完全吞没！ 浓雾障目，庭院一片混沌！ 又一个！兽兵卫眼睛微微眯起，只见雾气之中一个瘦小的身影落地，这让茶山帮首领确认了他的身份。 是那个小鬼，那么，留在海风亭的是什么东西？挡住了首蚀的又是谁？ 鼬的身影甫一落地，双手便再次化作残影。 “火遁·凤仙火爪红！” 十数枚包裹在炽热火焰中的手里剑，如同绚烂而致命的赤色流星，破开浓雾，分别射向兽兵卫、水蚀以及骸蚀三人。 不求伤敌，只为干扰与压制！ “撤！所有人，退入内宅！快！”次郎长嘶哑却无比清晰的吼声在浓雾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他手持长刀，虽非忍者，但丰富的阅历让他瞬间洞悉了这转瞬即逝的生机！ 这白雾，是目前唯一的屏障。 幸存的护卫们如梦初醒，强忍着伤痛与深入骨髓的恐惧，互相拉扯搀扶着，跌跌撞撞地朝着内宅的方向亡命奔逃，脚步声在雾气中显得杂乱而仓惶。 然而，不只是他判断出了场中情况。 “哼！想走？”兽兵卫冷哼一声，挥刀轻易磕飞袭来的火焰手里剑，目光如鹰隼般穿透雾气锁定撤退的人潮。 “骸蚀！拦住他们！” 左侧，那个左臂缠满渗血绷带、眼神漠然如同死物的男人——骸蚀，闻声抬起了那只诡异的左臂。 他挥手拍开射向自己的凤仙火，绷带下，那只骨白色的手爪微微一动。 咔啦——！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断裂声响起！一截约莫尺许长、惨白中透着诡异青灰光泽、边缘缭绕着丝丝缕缕冰冷雾气的手骨，竟硬生生从他左前臂的绷带下被“抽”了出来！ 右手将骨刀握住，骸蚀手腕一抖，那截骨刀化作一道惨白的流光，无声无息却快逾闪电，直射向浓雾中撤退人群最密集之处！ 浓雾边缘，鼬没有丝毫犹豫，将两枚系着起爆符的苦无精准射出，目标并非骨刀本体，而是它前方必经之地的石板！ 轰！轰！ 两声剧烈的爆炸几乎同时响起！火光与碎石四溅，狂暴的气浪瞬间扰乱了骨刀的轨迹，更在骸蚀与撤退人群之间炸开一片烟尘弥漫的隔离带！ 就在这爆炸的闪光与烟尘掩护下，鼬的身影如同融入雾气的清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掠过红豆、静音和次郎长身侧。 三个冰凉湿润、散发着柔和生命气息的小东西，被精准地塞入他们手中或拍在肩头衣襟下。 “活蝓大人！”静音瞬间感知到那股熟悉的、庞大而温润的查克拉流，心头一松，毫不犹豫地将小蛞蝓贴在身上。暖流瞬间涌遍四肢百骸，极大地缓解了持续战斗的疲惫和紧绷的神经。 红豆只觉得肩头一沉，一股温和却异常浑厚的力量涌入体内，手臂的酸麻和方才被震伤的内腑痛楚顿时减轻了大半。 她低头瞥见那洁白的小小身影，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化为更深的战意。 次郎长亦感到一股暖流注入身体，让他精神一振。 “次郎长先生，请你也立刻离开！”鼬冷淡而急促的声音穿透爆炸的余音，清晰地传入次郎长耳中。 山葵当家没有丝毫犹豫，重重点头。自己再留在此地，非但无益，反是累赘。 “拜托诸位了！”他低吼一声，借着烟尘与尚未散尽的雾气，转身汇入撤退的护卫群中，向内宅疾奔而去。 红豆甩了甩恢复些许力量的手臂，感受着肩头蛞蝓传递来的温暖支持，深吸一口气，灼灼的目光再次锁定了浓雾中那道持刀的高大身影——兽兵卫。 ------------ 第四十五章 山葵之围（三） 爆炸掀起的烟尘与尚未散尽的水汽混合成一片混沌的屏障，为山葵次郎长赢得了宝贵的喘息之机。 他毫不恋战，借着这片混乱，迅速脱离了前院。 甫一退至相对安全的回廊区域，这位山葵当家立刻展现出其雷厉风行的一面。 他强压下心头的悸动与目睹护卫惨死的悲愤，命令道：“立刻将重伤者抬下去！从预备的密道转移！所有还能行动的人，做好撤离准备！” 安排完紧急撤离，次郎长深吸一口气，将带有血迹的衣物换下，取了一件干净的外袍，脚步沉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走向庭院深处那座被竹影半掩的廊下。 金发的千手公主盘膝端坐于廊下的阴影之中，她双目微阖，神色沉静。 查克拉通过肩膀上的活蝓，源源不断地输送向前方，次郎长恭敬地侍立一旁，没有出言打扰，直到纲手缓缓睁开那双琥珀色的眼眸，目光落在他身上。 “纲手大人。”次郎长微微躬身，双手将那只洁白的小活蝓奉还，动作带着由衷的感激，“承蒙援手，此物物归原主。” 他随即快速说明了护卫们的伤情，重点描述了那恐怖黑水造成的诡异伤口：“……伤口溃烂极快，内里似有活物蠕动，寻常止血药粉全然无效。不知您可有应对之法？能暂时缓解也好。” 纲手眉头微蹙。 “那不是单纯的水。” “是虫。极其微小的毒虫集群。现在战况激烈，无法进行精细处理。” 她抬手指了指廊下角落一个不起眼的木柜，“柜中有应急的外伤药物。至于那‘黑水’造成的伤口……”她目光转向柜旁一个密封的陶罐，“左边那个罐子里是强效抑虫药膏。记住，用干净的棉布或纱布涂抹，切忌用手直接接触伤口或药膏！” “明白了！万分感激，纲手大人！”次郎长郑重道谢，立刻唤来候在廊外的家仆，将药物和注意事项一一交代下去。 做完这些，他再次转向纲手，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探询：“纲手大人，依您之见，眼下这局面……山葵家是否需要做最坏的打算？” “就看修司那家伙能不能及时赶回来了。”纲手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仅靠静音和那两个孩子，想守住这里，很难。即便能挡住一时，也难保周全。” 这个中年男人闻言，沉默片刻。 “山葵一家，没有舍不得一座庄园的道理。”他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这就安排所有人手，即刻从密道撤离，转移到城外安全的据点！” 对着纲手深深一躬，“再次感谢您的援手，纲手大人。失陪！” 次郎长言罢，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找到正在指挥伤员转移的家老，次郎长的命令简洁：“立刻执行撤离计划！所有伤员和妇孺，通过密道全部撤往城外据点！动作要快！” 家老闻言，脸上露出不舍：“当家，您……” 次郎长抬手打断，眼神锐利如刀：“我留下。另外，挑选几名自愿留下的人，随我一同断后！” 家老急切说道：“您是山葵一家的支柱！断后之事，交由老朽和护卫们即可！您必须……” “住口！”次郎长一声断喝，如同惊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家老的劝阻。 他直视着对方，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这是一家之长的责任！你是要我抛弃部下，抛弃来帮忙的客人，自己先逃走吗！我死了，自然会有人可以接替我的位置！” 家老看着次郎长眼中那份不容动摇的决心，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深深低下头：“……遵命。” 次郎长不再多言，转身走向武器架。 他取下一张保养精良的硬弓，试了试弓弦的张力，又从内室捧出一个密封的沉重木匣。打开匣盖，里面整齐地码放着数十张绘满封印符文的起爆符。 他亲自将起爆符分发下去。“随我来。”他低声道，带着几人迅速攀上庄园内一处视野相对开阔的哨塔。从 这里，可以隐约俯瞰前院的战局，更是封锁通往内宅道路的咽喉。 前院战场。 随着次郎长带着护卫撤离，场中瞬间空旷了许多，也少了许多掣肘。 红豆喘着粗气，手臂的酸麻感在活蝓传递的暖流下稍缓，但方才硬撼兽兵卫的消耗依旧巨大。 她看着再次逼上来的武士，眼中战意未消，正欲咬牙再上。 “红豆，退下！换我来！”静音挡在了红豆身前。她看得分明，红豆的力量和武器在对方面前都处于绝对劣势，再硬拼下去，后果难料。 身为队伍中更为年长的忍者，此刻必须由她顶住最大的压力。 “静音前辈，我……”红豆有些不甘，但看到静音严肃的眼神，终究明白不是逞强的时候。 “那个葫芦斗篷交给你！”静音语速极快，目光锐利地扫过正扛着葫芦、斗篷下气息晦涩的水蚀，“他的术很诡异，务必小心。” 对手试图换人，并未让兽兵卫有丝毫动容。他的身形未动，但那股如山如岳的沉重杀气，却同时锁定了挡在面前的静音和侧翼的红豆！ “骸蚀！”兽兵卫冰冷的目光投向那个左臂绷带已被暗红血渍浸透的男人，“别让老鼠跑了！追上去，杀光！” 骸蚀那如同死鱼般的浑浊左眼微微转动，毫无生气的目光投向护卫们撤离的方向——内宅深处。他那只完好的右手再次探向被血染红的绷带，似乎又要从中抽出那致命的惨白骨刃。 就在骸蚀注意力转移的刹那！ 一道矮小的身影主动迎向了骸蚀！ 苦无带着凌厉的破风声，直刺骸蚀探出的手臂关节！ 骸蚀动作微微一滞，不得不收回右手，格挡那刁钻袭来的攻击。 身体很轻，写轮眼用起来也没有任何的消耗感。 能挡住这个忍者。 鼬确信。 然而，就在鼬全神贯注拦截骸蚀、静音与红豆被兽兵卫的强大气势所牵制、视线也被烟尘和激烈交锋所阻隔的瞬间—— 那个笼罩在宽大油布斗篷下、扛着巨大褐色葫芦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的鬼魅，悄无声息地向后退了半步。他肩头的巨大葫芦微微倾斜，一股极其稀薄、几乎与地面尘埃融为一体的黑色细流，无声无息地从他斗篷下摆渗出，迅速渗入脚下青石板的缝隙之中。 而他斗篷下的本体，则借着同伴战斗制造的混乱和视线的死角，身形如同被风吹散的烟雾，极其诡异地淡化、消失，没有引起任何明显的查克拉波动或声息，仿佛从未存在过。 ------------ 第四十六章 非人 红豆已经无暇关注水蚀，兽兵卫那如同山崩海啸般的攻势压制着两名忍者。 “该死！”红豆暗骂一声，目光扫过狼藉的地面，猛地俯身抄起一杆山葵家护卫遗落的长枪。 忍者学校的学习，文化知识一部分，对于忍术要求也仅限于三身术，学生们最多的时间还是花在各种体术与忍具、武器训练上。 只是刀枪剑戟并不是她所擅长的，但再不精通，此时也只能够依靠武器的长度优势来与兽兵卫的刀周旋了。 一声低喝，红豆枪杆紧握在手，将长枪当做沉重的棍棒，奋力横扫。 兽兵卫眼中闪过一丝轻蔑，刀锋斜撩，精准磕在枪杆中段。 铛——！ 交击声中，紫发女忍只感觉一股巨力从枪身传来，双臂剧震，长枪险些脱手，她踉跄着连退数步，才勉强稳住，胸口剧烈起伏。 就在兽兵卫磕开长枪的瞬间！ 静音左手闪电般在右臂特制的暗器筒上一抹。 “咻！咻！咻！咻！” 十数点细微到几乎难以察觉的寒芒，如同毒蜂的尾针，悄无声息却又快如疾电，从极其刁钻的角度，分射兽兵卫周身数处关节与要害！正是她淬炼的秘制毒千本！ 兽兵卫反应亦是极快！他猛地旋身，长刀在身前舞出一片森寒的光幕！ 叮！叮！叮！叮！ 大部分千本被精准地磕飞弹开，火星四溅。仍有数枚千本，刁钻地穿透了刀光的缝隙，狠狠钉入了兽兵卫持刀的右臂外侧、左侧大腿以及腰侧软肋。 兽兵卫高大的身躯微微一滞，动作有了刹那的停顿。他低头，面无表情地看着手臂上那枚没入皮肉近半的细小千本，以及伤口周围迅速蔓延开的一圈不祥的乌紫色。他伸出左手，两根手指如同铁钳，精准地夹住千本尾端，猛地一拔！ 嗤！ 一股细小的黑血随着千本飙射而出！ 伤口周围的乌紫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散开，皮肤下的血管都呈现出诡异的青黑色。 “这是毒千本，特制的神经麻痹毒素，你是解不开的。” 静音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目光下意识地瞟向鼬与骸蚀激斗的方向，判断是否需要支援。 “静音前辈！小心！！” 红豆惊骇欲绝的尖叫声如同炸雷般响起！ 静音瞳孔骤缩，猛地回头！只见兽兵卫那张布满风霜的脸上，竟没有半分中毒的痛楚或惊慌！双眼依旧有若寒潭，只是一片漠然！仿佛扩散开来的乌紫色都不存在一般。 染血的长刀，带着比之前更为决绝的杀意朝着静音当头劈下！ 怎么可能？！ 这违背常理的一幕让静音的大脑瞬间空白！久离忍者序列带来的那丝迟滞，在此刻化作了致命的破绽！ 她只来得及以将苦无格挡在头顶，同时竭力向后飞退！ 锵——！！！咔嚓！ 刺耳的金属断裂声与骨骼的哀鸣同时响起！ 长刀劈碎苦无，去势虽减，依旧狠狠斩在静音匆忙架起的右臂上。暗器筒如纸糊一般碎裂，刀刃深深嵌入臂骨，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呃啊——！” 剧烈的疼痛让静音眼前一黑，幸有苦无和暗器筒的保护，静音右臂受创虽重，刀锋只入骨，未能将她连人带手劈成两半。 饶是如此，右手臂的伤势也让静音瞬间失去了大半战斗力！ 此时，静音身上的活蝓爆发出了更为强大的查克拉，支撑着她的躯体，疗愈着她的伤势。 红豆眼中怒火翻腾，将手中长枪当作标枪，用尽全身力气朝着兽兵卫的后心猛掷去。同时—— “潜影多蛇手！” 十条粗壮的毒蛇从她的袖口激射而出，獠牙毕露，狠狠咬向兽兵卫的脖颈和持刀的右手臂。 兽兵卫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他看也不看那呼啸而来的长枪，只是微微侧身，任由枪尖划破他的羽织，对于噬咬而来的毒蛇，他竟也完全无视！ 噗！噗！ 毒蛇的獠牙狠狠钉入皮肉！ 兽兵卫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咆哮！他完全不顾咬在身上的毒蛇，眼中只剩下重伤倒地的静音！长刀再次扬起，目标直指静音脆弱的脖颈！ 十条蛇在兽兵卫狂暴的动作下被扯得笔直，巨大的拉力拖曳着红豆，她咬着牙，维持着术，牵扯着兽兵卫的动作。 兽兵卫挥刀的动作被这突如其来的巨力拉扯得一滞！刀锋在距离静音脖颈不足半尺的地方险险掠过！ 静音抓住这千钧一发的生机，强忍着撕心裂肺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左手被绿色查克拉包裹，她毫不犹豫地将手掌按在自己右手的伤口处。 “掌仙术！” 在肩头活蝓传递来的、那庞大如海潮般的精纯查克拉支持下，掌仙术的光芒前所未有的炽盛！断开的血管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强行接续、封堵，撕裂的肌肉组织在强大的生命力催动下疯狂蠕动、再生！鲜血的狂涌几乎在数秒内被遏制！ 伤口在飞速愈合，静音的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更让人心头发寒的是兽兵卫。 脖颈和手臂上处，因拉扯而扩大的伤口正在流血，皮肤下的毒素依旧在顽固地扩散，甚至让他半边脸都呈现出诡异的青黑。 可他本人，却仿佛一举感觉不到疼痛，无视创伤与剧毒的杀戮兵器。 甚至那双眼睛里的冰冷漠然也未有丝毫变化，动作不见半分迟滞！ 兽兵卫扯断身上的蛇，红豆被甩到地上。 武士再次举刀，目标依旧是虚弱不堪的静音！ 胜利的天平，在兽兵卫这非人的表现下，正无可挽回地朝着绝望的深渊倾斜。 兽兵卫的长刀，带着终结的意志，再次撕裂空气，斩向静音！ 就在那冰冷的刀锋即将触及静音额前碎发的刹那—— 一道身影突兀地、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静音与夺命刀锋之间！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光芒万丈的登场。他出现的刹那，一只脚便精准无比地、带着万钧之力，狠狠踏下！ 铛——轰！！！！ 一声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庭院都掀翻的恐怖巨响骤然爆发！ 那只覆盖着忍者足具的脚，并非踏在地面，而是如同泰山压顶般，结结实实地踩在了兽兵卫那柄势若雷霆劈落的武士刀刀身之上！ 以那踩踏点为中心，一圈凝练到极致的环形气浪轰然炸开！脚下的青石板如同遭受了陨石撞击，瞬间龟裂、粉碎、塌陷！蛛网般的裂纹疯狂蔓延开数米之远！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兽兵卫那万年冰封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扭曲！ 他持刀的右臂肌肉贲张如铁，青筋根根暴起，试图抽回或压下那柄被踩住的刀！ 然而，刀身上传来的力量如同扎根大地的巨木，沉重、磅礴、纹丝不动！任凭他如何催动力量，那柄曾斩杀无数的凶刃，竟如同被铸在了对方脚下！ 烟尘碎石缓缓飘落。 挡在静音身前的身影，单足稳稳地踩在刀身之上。 他微微侧过头，露出半张年轻却沉静得可怕的脸庞，目光扫过身后惊魂未定的静音和挣扎着爬起的红豆。 “抱歉，来晚了。” 温和的声音，瞬间驱散了那令人窒息的绝望。 他迎上了兽兵卫那双因暴怒和惊疑而彻底化作猩红的凶戾眼眸。 ------------ 第四十七章 骸骨低语 时间往前一点，在兽兵卫狂暴的战圈烟尘之外，另一场致命交锋同样在上演。 骸蚀完好的右手紧握着那柄惨白中透出青灰的骨刃，招式大开大阖。 而那被污血浸透的绷带层层包裹的左臂，则如同隐藏的毒蝎，时而毫无征兆地绷带炸裂，射出数枚短小尖锐、无声无息的骨刺，刁钻地封向鼬闪避的路径。 依靠着写轮眼赋予的动态视力，以及肩膀活蝓传递而来的查克拉，支撑着他高速消耗的体力与查克拉，勉强维系着脆弱的平衡。 宇智波少族长眼角的余光，时刻关注着周围的动向。 水蚀消失不见，静音前辈和红豆前辈陷入困境。 后院的那位，在同时支援三个人如此巨大的查克拉消耗能够撑持多久呢？消失的敌人是否会导致现在勉强维持的局面崩塌。 修司前辈还没有到，我是唯一能够取得成果的。 不能再保守作战。 鼬下定决心。 他再度险之又险地逼开迎面射来的三枚骨刺，抓住一次敌人迎面攻来的机会，写轮眼与那只死气沉沉的眼眸对上。 幻术·写轮眼！ 骸蚀挥刀的动作骤然僵直。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冰冷的金属束缚台…刺眼的白光… “唔…骨骼的异化程度超出预期…活性尚可…试试这个…” 毒蛇在耳边嘶嘶作声。 咔嚓！剧痛！手臂被强行扭曲…惨白的手骨被一根根…硬生生抽出…剥离… “啊——！！！！”灵魂深处的惨嚎仿佛要撕裂一切！ “呃啊——！！！” 现实中的骸蚀猛地弓起身躯，发出一声凄厉扭曲、不似人声的嚎叫！ 埋藏于脑海最底层的恐怖记忆，在写轮眼幻术的精准撬动下，轰然爆发！剧烈的精神冲击让他握刀的右手剧烈颤抖，攻势瞬间瓦解，整个人僵在原地 就是此刻！ 鼬的身形没有丝毫迟滞，直扑中门大开的骸蚀！ 手中的苦无直刺对方因痛苦嘶吼而完全暴露的咽喉要害！ 然而，就在苦无尖端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 骸蚀那布满血丝、几乎凸出眼眶的浑浊眼珠，猛地锁定了近在咫尺的鼬！ 极致的死亡威胁，竟在最后关头压倒了幻术带来的精神风暴，激发出他骨子里最原始的、同归于尽的凶戾！ 他完全放弃了防守与闪避，持刀的右手以一种近乎癫狂的姿态，由下而上，反撩向鼬毫无防备的腰腹！ 噗嗤！ 鼬在千钧一发之际强行拧转身躯，险险避开了腰腹要害！但那柄淬着诡异光泽的骨刃边缘，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意，擦过了他腰侧作战服。 “嗬…嗬…一起…下地狱吧！！”骸蚀口中喷涌着滚烫的血沫，手死死捂住被苦无贯穿、正涌出血液的咽喉，带着无尽的怨毒与解脱，轰然倒地。 鼬低头扫了一眼腰侧。 青木忍具店的作战服被划开一道寸许长的口子，内嵌的金属甲片边缘留下一道清晰的刮痕。 礼物，损坏了。 皮肤传来一丝微凉，似乎只有一道浅痕。 无碍的轻伤。 就在此刻，主战场方向猛地传来一声压抑的痛呼，紧接着是重物落地的闷响！ 宇智波鼬循声望去，透过翻腾的烟尘，恰好看到静音前辈右臂染血、踉跄倒地的瞬间！他下意识地就要迈步支援—— 一股无法言喻的、源自骨髓深处的冰寒，骤然自腰间那细微的擦伤处爆发！ 如同无数细小的、带着倒刺的冰锥，沿着血管经络疯狂地向上钻刺、蔓延！ 那寒意，如同活物，带着强烈的侵蚀性与破坏性，在他体内横冲直撞！不仅疯狂啃噬着经络通道，更如同跗骨之蛆，猛烈冲击着他的神经中枢！视野瞬间变得模糊、扭曲，仿佛蒙上了一层血色的薄纱 身体传来难以抗拒的沉重与麻痹，仿佛血液正在凝固！ 他试图稳住身形，但双腿如同灌满了沉重的铅块，又仿佛踩在深不见底的泥沼之中。 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猛烈袭来，他单膝重重跪地，右手苦无深深插入身前龟裂的石板，才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冰冷的刺痛，吸入肺腑的空气仿佛都化作了细碎的冰渣。 写轮眼依旧维持着殷红的光芒，但瞳孔中的焦距却因身体的剧变而显得涣散、艰难。 他咬着牙，用尽最后的意志力抬起头，透过弥漫的烟尘与血雾，望向那片风暴的中心—— 与此同时，山葵家后院，通往内宅的幽深回廊处。 空气仿佛凝滞，弥漫着海风也无法吹散的紧张与铁锈般的血腥味。水蚀如同从沼泽深处爬出的鬼魅，肩头那巨大的褐色葫芦微微倾斜，葫芦口正对着回廊入口以及更深处隐约可见的慌乱人影。 粘稠、漆黑如墨、散发着浓烈腐败腥气的黑水，如同拥有生命的活物，正从葫芦口汩汩流出，在他身前汇聚、翻腾，形成一片不断扩大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污浊浪潮。黑水所过之处，廊柱的木质表面迅速发黑、朽坏，发出细微却令人心悸的“滋滋”声，腾起缕缕刺鼻的白烟。这缓慢却无可阻挡的推进，带着一种宣告死亡般的沉滞感。 就在这片污秽浪潮即将漫过回廊门槛，吞噬其后一切的刹那—— “咻——！！！” 一声尖锐的破空厉啸撕裂了死寂！ 一支尾部绑着白色符纸的羽箭，如同燃烧的流星，从侧面高耸的哨塔顶端激射而下！箭矢精准无比地钉入水蚀身前半步之遥、那片翻涌黑水的边缘！ 轰！！！ 震耳欲聋的爆炸轰然响起！炽热的火光瞬间吞噬了箭矢落点周围数尺范围！ 狂暴的气浪裹挟着碎石、木屑和燃烧的符纸碎片，猛地向四周扩散。 那片污秽的黑水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冲击狠狠炸开，大量细小的黑色液滴在高温中发出“滋滋”的尖叫，瞬间碳化、蒸发。 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浓烈的焦臭与腐败混合的恶心气味。 爆炸的冲击波让悬浮的水蚀身形微微一晃，斗篷剧烈翻飞。 “咻！咻！咻！” 没有任何停歇！哨塔之上，弓弦震动之声如同疾风骤雨，又是三支尾部系着起爆符的箭矢，成品字形，朝着水蚀和他身前重新汇聚的黑水狠狠攒射而来！ 山葵次郎长屹立在哨塔垛口之后，他身后，是几名自愿留下的山葵家护卫，脸色同样苍白，眼中却燃烧着与家主同样的决绝。 他们动作迅捷而稳定，一人张弓搭箭，箭头稳稳指向下方那令人作呕的怪物；另一人则麻利地将一张张绘满封印符文的起爆符，牢牢系在箭杆尾部特制的卡扣上。 “稳住！瞄他脚下！打断他的术！”次郎长的声音低沉而清晰。 轰！轰！轰！ 三声爆炸几乎不分先后地在水蚀周围猛烈炸开！火光冲天，气浪翻滚！刚刚重新汇聚的黑水再次被狂暴的力量撕扯、蒸发！灼热的气流卷起地上的尘埃，形成一片浑浊的烟幕。 “继续！不要停！压制他！”次郎长低吼，从身旁护卫手中接过一张系好起爆符的箭，亲自张开了他那张保养精良的硬弓。 弓弦绷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他深吸一口气，目光穿透烟尘，死死锁定下方那片翻腾的黑暗。 一支又一支燃烧着死亡之焰的箭矢，如同不屈的流星，从哨塔顶端接连不断地倾泻而下！ 爆炸的火光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轰鸣声连绵不绝，将水蚀连同他召唤出的污秽黑水牢牢压制在回廊入口之外那片有限的空间里！ 每一次爆炸，都让那片蠕动的黑水剧烈翻腾、消减。 水蚀试图操控黑水向前蔓延，但连绵不断的爆炸冲击波和灼热火焰，如同构筑了一道无形的屏障，极大地干扰和削弱了黑水的凝聚与推进速度。 那细微的、在爆炸火光中偶尔闪现的、如同黑色沙尘般躁动的虫群，在如此密集的物理冲击和能量爆发面前，似乎也陷入了短暂的混乱。 ------------ 第四十八章 鬼灯燃灭 兽兵卫的手指松开了刀柄。 那柄曾如他肢体延伸般驯服的凶刃，此刻颓然坠地，发出沉闷的金属声响，在死寂的庭院里异常刺耳。 他整个人向后退数步，与修司拉开一段距离。 目光扫过修罗场般的庭院——骸蚀那具失去生机的躯体僵硬地伏在血泊里，不远处，那个宇智波家的小鬼单膝跪地，头颅低垂，身体正无法抑制地微微颤抖，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撕裂般的艰难。 “骸蚀，死了啊。”兽兵卫的声音嘶哑，“居然死在一个孩子手上。” 听着后院的爆炸声不停。 “水蚀，看来也指望不上了。” 那身凛冽杀意，骤然剥落。兽兵卫挺直的肩背似乎塌陷了一丝，又迅速绷紧。 他盯着修司，那双深陷在眉骨阴影下的眼睛如同两口即将干涸的血潭。 “幻蚀传讯，你在海风亭。现在你站在这里……幻蚀，也死了？”疑问的句式，却是斩钉截铁的陈述。 不待修司回答，他紧接着追问，“首蚀呢？” “那个手臂和脖子能随意伸缩的？”修司的语气平淡无波，“死了，我杀的。” 死了。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荒谬与彻骨寒意的空茫感充斥全身，兽兵卫面上肌肉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扭曲成一个似笑非笑的怪异表情。 怎么会……怎么做到的？ 这个念头只在脑中闪过一瞬，便被更深的疲惫和冰冷覆盖。 不重要了。 木叶这支看似临时拼凑、甚至还带着一个八岁稚童的小队，摧毁了他的黑蚀众。 幻蚀、骸蚀拥有对不了解他们能力的敌人强大杀伤力。 首蚀独自战斗能力是除了他之外最强的。 没了这三人，即便此刻拼尽一切将眼前这个忍者斩杀，将庭院里剩下的两个木叶忍者碾碎，又能如何？ 耗费心血、赌上一切的建村大计，那在无数个深夜里反复推演的蓝图，此刻如同烈日下的冰雪，显得如此荒谬可笑。 他做错了什么？ 每一个环节都反复权衡过。 抢在木叶与云隐和谈尘埃落定之前，将村子的架子搭起来，获得茶之国官方的背书。 只要这面大旗立稳，木叶再想动手，便是对一个主权国家合法武装力量的公然侵略。 届时，向云隐、岩隐、砂隐、雾隐抛出橄榄枝，许以利益，借助多方牵制，木叶必然投鼠忌器。 只要能扛过最初几波最凶险的暗杀和试探，就有机会坐到谈判桌前，割让一部分任务委托份额给木叶，换取和平，之后再找机会壮大。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是不该对大名的选择太过没信心，轻易地派遣出首蚀拦截信使？ 还是不该优柔寡断，迟迟未对木叶忍者下手？ 还是放任山葵次郎长那老东西活得太久，给了他串联证据、发出致命一击的机会？ 纷乱的思绪在脑中翻腾冲撞，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死寂。 兽兵卫的脚尖猛地一勾，一把遗落在地的长刀被他挑起，稳稳落入掌中。刀柄传来冰冷的触感，仿佛是他仅存的依凭。 “木叶的忍者，”兽兵卫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种奇异的平静，“报上你的名字。” “修司。” “修司……”兽兵卫缓缓咀嚼着这个名字，如同品味着某种苦涩的余韵。 “兽兵卫，茶山帮的头领。”他报出第一个身份，顿了顿，一股更为深沉、也更为惨烈的气息从他身上弥漫开来，“冥蚀，黑蚀众的首领。” 话音落下的刹那。 兽兵卫裸露在外的皮肤，骤然浮现出蛛网般细密的幽蓝脉络，如同某种活物在皮下游走、燃烧！ 他周身的空气猛地扭曲、升温，一股灼热而狂暴的气息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 骨骼深处传来令人牙酸的密集爆响，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强行撑开、重塑他的躯体。 本就魁梧的身形似乎又膨胀了一圈，虬结的肌肉在衣物下贲张隆起，皮肤因内部奔涌的庞大能量而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暗红色泽。 秘术·鬼灯燃灭！ 打开心脏旁边三处暗穴，激发身体潜能。 面前的这个少年忍者，绝不是现在的身体机能能够应对的敌人。 “静音小姐，”修司的声音在兽兵卫那节节攀升的恐怖威压中响起，依旧平稳，“还能行动吗？” 静音脸色苍白，咬牙点头：“是！抱歉……是我大意了。” “麻烦照看一下鼬，”修司的目光扫过远处半跪着的黑发少年，他的呼吸已微弱得难以察觉，“他的情况很糟。” “明白！”静音毫不迟疑，左手按住肩头的小蛞蝓，身影踉跄却坚定地朝着鼬的方向冲去。 “红豆，”修司的视线转向紫发的同伴，“后院那边，次郎长先生需要支援。” “知道啦——”红豆紧绷的神经，因队长的归来而松弛了几分，“一回来就使唤人！这个家伙就拜托队长大人了！” 她利落地转身，脚步轻点地面，就要朝着爆炸声不断的后院方向掠去。 “等等！”兽兵卫嘶哑的声音如同生锈的铁片摩擦，突兀地响起。 红豆的身形骤然一顿，猛地回头，眸中瞬间腾起警惕与不解的火焰，死死盯住那个如同燃烧凶兽般的武士。 “那个小姑娘，”兽兵卫那双被狂暴能量烧得赤红的眼睛，透过蒸腾扭曲的空气，牢牢锁定了红豆，“你是大蛇丸的什么人？” 大蛇丸？！ 她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又在下一刻疯狂冲上头顶！紧握的双拳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轻响，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你……在说什么？”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蛇忍术……那种阴冷滑腻的味道，我不会认错。” 兽兵卫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梦呓般的漠然，仿佛在陈述一个与己无关的事实。 “大蛇丸……那个男人，曾摆弄过我们黑蚀众，也留下了一些‘纪念品’……” 他的话语中带着惋惜，“真可惜啊，刚才应该先拧断你的脖子。你是他的弟子，对吧？” “你——！”极致的愤怒让红豆几乎要失去理智扑上去，一股腥甜涌上喉咙。 她死死咬住下唇，直到尝到铁锈般的味道。 背叛、痛苦、自我怀疑，冲击着她的神经…… 但下一刻，队长沉静的背影，静音前辈染血的臂膀，鼬微弱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潮水，强行压下了她翻腾的怒火和杀意。 “我……”红豆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再开口时，声音已强行压平，“我迟早会亲手杀了他！” 她再不看兽兵卫一眼，猛地转身，暗紫色的风衣下摆在狂乱的气流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射向后院那火光与爆炸交织的战场。 庭院中央，只剩下两人。 一边是周身燃烧着幽蓝光焰、如同从地狱熔炉中踏出的凶兽。 另一边，是身形挺拔如孤峰、气息沉凝如深潭的木叶上忍。 ------------ 第四十九章 铠甲 视野边缘，静音正跪在鼬身边，莹绿的掌仙术光芒急促闪烁，少年单薄的身体在无法控制地颤抖，而红豆的身影，正扑向后院那连绵不断的爆炸火光。 如果再晚来一点，静音会死么？鼬会死么？红豆呢？ 纲手来得及出手么？ 当他从这具身体上醒来，以修司这个名字活下去时，他认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该夺取性命时，没有犹豫。 制定作战计划的时候，也做了心理建设，可当真眼见会活得许久的人，好像会在他一次任务中，就那么死去的时候，修司突然又有些恍惚。 是啊，原来的故事只能作为参考，未来的走向，终究要活在这个世界中的人来决定。 面前的小鬼，似是有些走神，却依旧信步闲庭躲避攻击的姿态让黑蚀众之首不由火起。 “别当作我不存在啊！小鬼！”兽兵卫的咆哮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裹挟着滔天怒火的刀刃再次当头劈落！ 他周身幽蓝光焰如同被浇了油，炸裂般膨胀升腾，每一步踏下，地面都在呻吟。 刀锋撕裂空气的啸声，一次比一次凄厉。 修司眼神一凛，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双掌拍地。 土遁·泥沼沉渊 查克拉狂涌！坚硬的地面仿佛被无形巨口吞噬，瞬间软化、塌陷！ 浑浊的泥浆翻涌着恶臭的气泡，形成一片粘稠致命的死亡沼泽，精准地出现在兽兵卫冲锋的路径上。 高速突进带来的巨大惯性，让兽兵卫如同失控的战车，一头栽进泥潭！ 粘稠湿滑的泥浆瞬间没至大腿根部，强大的吸力如同无数只亡者之手，死死拖拽着他的身躯向下沉沦！ “呃啊——！” 兽兵卫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周身幽蓝光焰疯狂鼓荡，试图以蛮力挣脱。 泥浆被他狂暴的力量搅得剧烈翻腾，泥点四溅，却如同附骨之疽，将他越缠越紧！ 子—寅—辰—未—酉—戌 雷遁·流萤电网！ 无数细如发丝、却明亮刺眼的蓝白色电弧，如同被惊扰的萤火虫群，密密麻麻地从修司指尖迸射而出！ 跳跃的雷光贪婪地沿着湿润的泥浆传导，带着毁灭一切生机的狂暴能量，冲向泥潭中央的困兽！ “啊！！！” 生死关头，兽兵卫的咆哮几乎撕裂喉咙！他全身肌肉贲张如岩石，幽蓝的光焰如同火山喷发般轰然炸开！ 轰隆！！！ 一股肉眼可见的环形冲击波以他为中心猛烈扩散！ 粘稠的泥浆、跳跃的电弧、甚至弥漫的烟尘，在这纯粹狂暴的能量爆发下被狠狠排开、震散！ 泥沼瞬间被炸出一个深坑，浑浊的泥点如同暴雨般四溅！ 代价是他上身那件早已破损的衣物彻底化为飞灰。 烟尘稍散，露出那具伤痕累累的躯体。 古铜色的皮肤上，几乎没有一寸完好之地。 纵横交错的疤痕如同无数条狰狞的蜈蚣，盘踞在每一块虬结的肌肉之上。 最刺目的是心口、小腹这些致命位置，那些疤痕尤其巨大、扭曲、深可见骨，仿佛曾被利刃反复洞穿又强行愈合。 其中一道从右肩斜劈至左肋的旧伤，更是像要将整个人劈开过。 这个人早就应该死了，却还活着。 行动依旧那般迅猛，力量还是那般强大。 “哈……哈哈！”兽兵卫剧烈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出灼热的白气，赤红的眼睛死死锁定修司，“看到了吗，木叶的小鬼！这种程度的‘招呼’，我早就习惯了！” 习惯？不。 兽兵卫似炫耀，似威吓的话语并没有扰乱修司的思路，反而让修司意识到，这个男人在试图掩盖什么。 那具身体受过什么伤不重要，真正的关键，在于黑蚀众首领此刻的状态，在于他无视伤痛剧毒、行动如常的核心秘密。 “这个术，那些伤。” “你的生命，寄存在什么东西中？” 兽兵卫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脸上的狞笑瞬间僵住，如同戴上了一副拙劣的面具。 修司猛地向前冲去，右手自忍具包中勾起一柄苦无，直刺兽兵卫的右肩关节！ 兽兵卫反应快得惊人，燃烧的身躯猛地一拧，险险避开。 下一瞬，修司扫腿已如钢鞭般抽向他之前受伤、曾被静音毒千本命中的左侧大腿伤口处。 砰！ 沉闷的撞击声响起。 兽兵卫左腿只是微微一晃，随即站稳，脸上甚至露出一丝嘲弄的狞笑，仿佛在说“不过如此”。 果然！ 修司的攻势陡然加速，拳、肘、膝、腿，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目标不再局限于致命要害，而是他全身各处关节、韧带、肌肉附着点！ 逼迫着兽兵卫做出最为本能的反应。 右拳裹挟着劲风，直轰他完好的右臂肘关节内侧！ 兽兵卫肩胛部位的肌肉瞬间如同钢筋般绷紧，整条右臂以一个微小却迅捷的角度向内猛地收缩、旋拧，宁可让拳头擦过手臂外侧带起一片血痕，也绝不让肘关节正面承受冲击！ 下段踢带着破空声，扫向他作为支撑点的右脚踝！ 千钧一发之际，兽兵卫以左脚为轴心，硬生生将沉重的右脚抬离地面数寸！ 沉重的踢击最终只扫中了他结实的小腿肌肉，发出一声闷响，未能触及脆弱的脚踝！ 就是这些！这些在狂暴攻势下依旧清晰无比、被竭力保护的细微动作！ 他不惧毒素侵蚀内脏，不惧肌肉被撕裂贯穿，甚至可能无视部分脏器的损伤。 他唯一竭力避免、甚至本能地产生保护性动作的，是肢体被彻底切断、关节被完全破坏导致的结构性损毁！ 这具伤痕累累、强悍非人的肉体，本质上，是一件被精妙操控的武器，一件活动的装甲！只要这装甲的主体结构不被破坏，操纵者就能继续操控它战斗下去！ 那么，它是如何被操纵的？查克拉丝线，不是。 若不是从外部的查克拉线来操纵，那么驾驶舱只可能是在身体内部了。 回忆着方才的试探，修司脑海中渐渐浮现出了答案，大概就只能是那个位置。 如此，你该死了。 ------------ 第五十章 终了 将身体略微调整了一下角度，左手悄然在腰间一抹，第二柄苦无滑入手心，刃尖隐没在袖口的阴影之中。 集中、提炼。 肉眼可见的淡蓝色查克拉光焰蒸腾，包裹住修司全身。 以他立足之处为中心，狂暴的气流向四周炸开！ 碎石、尘土、断裂的武器碎片被这股骤然降临的威压狠狠推开、碾碎。 挥刀的动作被这突如其来的、纯粹由查克拉质量引发的物理冲击撞得一滞，黑蚀众首领脸上出现了错愕。 原来，最初那一下，也不是巅峰的力量。 这股查克拉，居然是一个十几岁的小鬼能拥有的。 这就是，大忍村啊…… 哀叹不流于面，惊愕一闪而过。 他咆哮着：“虚张声势！” 强行压住被气流冲击得晃动的身体，长刀变劈为扫，卷起一片炽热的刀幕，拦腰斩向近在咫尺的修司。 这一刻，修司等到了他要的破绽。 咻！ 隐没在袖中的左手，以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弹出！那柄隐藏的苦无，没有花哨的轨迹，笔直地刺向兽兵卫右胸下方、肋弓边缘，一处被巨大陈旧疤痕覆盖地方。 就在那里。 “呃？！” 兽兵卫的躯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试图闪避，左臂摆起，想要格挡。 但，太快了！太近了！太迟了！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兽兵卫所有的动作停住了，长刀停在半空，身上的幽蓝光焰如同被冻结的火焰，剧烈地明灭闪烁，随即开始不受控制地溃散、熄灭。 他赤红的眼眸中，暴戾、疯狂如同潮水般退去，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疲惫与空茫。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低下头。 目光落在那柄深深没入自己右肋下方、直至没柄的苦无上。 温热的、带着一丝奇异粘稠感的液体，正顺着苦无，缓缓渗出，滴落在脚下龟裂的青石板上。 庞大的身躯晃了晃，燃烧的光焰彻底熄灭，露出底下迅速变得灰败的皮肤。 “结果……”兽兵卫，或者说冥蚀，黑蚀众的首领，抬起头，越过修司的肩膀，目光投向庭院上那片天空。 那眼神里没有怨恨，没有不甘，只有一片望不到尽头的疲惫荒漠，以及荒漠深处彻底熄灭的星火。 “……没能成功啊。” 话音落下，沉重的身躯如同山岳倾颓，轰然砸倒在地。烟尘腾起，复又落下。 回收苦无，甩掉上面看起来不像是血的粘稠物质。 修司快步走到静音身旁，女忍的左手覆盖着浓烈的绿色光芒，按在少年腰侧。 鼬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泛着青紫。 “静音小姐，鼬情况怎么样？” “不是毒素，更像是被异种能量侵蚀，鼬君暂时无法行动，活蝓大人和我能维持情况不再恶化。” 此时，后院方向，爆炸的轰鸣与混乱的呼喊正在变得急促。 “鼬暂时麻烦您。”修司转身向着内宅方向而去。 结束战局，才能有一个安全治疗的环境。 后院回廊入口，被连续不断的爆炸冲击彻底激怒的污秽之潮的主人，将葫芦口对向哨塔处。 黑水甫一出葫芦口，便被无形之手操纵，向上空汇聚、扭曲。 瞬息之间，竟化作数条完全由蠕动黑色虫群构成的巨蟒。 虫蟒在空中昂起无数由细密口器构成的头颅，发出高频刺耳的声音，朝着不断攒射箭矢的次郎长和护卫们。 来不及射出下一箭，次郎长被身边护卫一把拉开。 “啊——！！！” 惨绝人寰的叫声瞬间响起！一条虫蟒当胸贯穿那人，污秽的虫群顷刻覆盖住他全身。 恐怖的“滋滋”声和血肉被疯狂啃噬的声响令人毛骨悚然！仅仅几秒钟，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众人眼前化作了一具冒着白烟、快速溶解的骸骨！ “不——！”另一名护卫被虫蟒擦过手臂，整条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溃烂，无数细微的虫子疯狂地向皮肉深处钻去！ 他惨叫着翻滚在地。 跌倒在地的次郎长红着眼，猛地抓起一支捆满起爆符的箭矢，用尽全身力气，朝着最近的一条虫蟒狠狠投掷过去！ 爆炸带来的火焰冲击让构成巨蟒的黑色虫群出现剧烈躁动和退缩。 火焰边缘的虫子更是成片蜷缩、焦黑、失去活性。 然而，这爆炸离哨塔实在太近了！ 狂暴的气浪和飞溅的碎石如同重锤，将次郎长和仅存的两名护卫狠狠掀翻在地！ 耳鸣目眩，气血翻腾，视野一片模糊，连呼吸都带着灼痛。 “呃……”次郎长挣扎着想撑起身，喉头一甜，鲜血从嘴角溢出。 就在虫蟒即将再次俯冲的刹那—— “潜影蛇手！” 三条褐色的蛇咬向水蚀。水蚀甚至连头都没有转动一下。 他宽大的油布斗篷无风自动，一股粘稠的黑水如同拥有生命的盾牌，瞬间从葫芦口涌出，精准地挡在毒蛇的路径上！ 毒蛇撞入黑水，如同坠入强酸！坚韧的蛇鳞和血肉在密集虫群的疯狂啃噬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溶解声！仅仅一个呼吸，两条蛇，竟被彻底吞噬消融，连骨头渣滓都没剩下！ “啧！”红豆看得头皮发麻，脸色微微发白。 突然间，她想起鼬曾经发起的掩护攻势。 还有哨塔上，次郎长他们不断射下的起爆符箭矢，每一次爆炸的火焰，都能让那些虫子躁动退缩。 灵光一闪，紫发女忍结印，深吸一口气，胸膛高高鼓起。 “火遁·龙火之术！” 赤红的焰流撕裂后院潮湿阴冷的空气，直扑向水蚀和他身前翻腾的污秽虫群！ 火龙精准地撞入一条昂首欲噬的虫蟒头部！ 轰——！！ 烈焰与虫群猛烈碰撞！刺耳的“滋滋”爆鸣瞬间炸响！无数细小的虫子在这极致的高温下发出凄厉的尖啸，身体蜷缩、焦黑、化为飞灰！整条虫蟒的头部被硬生生炸散，构成身体的虫群陷入剧烈的混乱和退缩！ “有用！”红豆精神一振！果然怕火！ 然而，水蚀的动作更快！剩余的几条虫蟒猛地调转方向，如同数条黑色的巨鞭，带着刺耳的破空声，朝着释放忍术后处于短暂僵直的红豆狠狠抽来！ 虫群翻滚，腥风扑面！ “小心！！” 哨塔上，次郎长的吼声传来。 他挣扎着半跪起身，染血的手死死抓住了最后一张起爆符，颤抖着将它系在一支箭杆上。 来不及了！虫蟒的速度太快！ 红豆瞳孔骤缩，强行扭身想要闪避，但脚下却因之前的消耗和地面的湿滑而一个踉跄！ 次郎长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拉开了他那张沉重的硬弓！ 弓弦震响，燃烧着起爆符的箭矢，射向水蚀。 震耳欲聋的爆炸在水蚀脚下猛烈绽放！ 狂暴的火焰和冲击波狠狠向上掀去！ 水蚀那宽大的斗篷瞬间被火焰吞噬、撕裂！冲击力将他整个人掀得离地数尺，重重摔向回廊深处！ 尖锐到几乎刺破耳膜的嘶鸣从斗篷碎片下爆发！那是无数虫子被瞬间焚毁时发出的集体哀嚎！ 失去了操控者，空中那几条扑向红豆的虫蟒骤然失去了凝聚的形态，化作散乱的黑色虫雨，噼里啪啦地砸落在地，大部分在落地前便已蜷缩焦黑！ 机会！ 红豆眼中厉色一闪，强行稳住身形，双手再次结印！ 目标直指那个摔在回廊阴影中、正挣扎着试图爬起、斗篷破碎露出下方青灰色诡异躯体的水蚀！ “火遁·龙火之术！” 第二条炽热的火龙，咆哮着冲入回廊深处，吞没了那道青灰色的身影！ 烈焰翻滚，木柱断裂，焦糊味与虫子被烧焦的恶臭瞬间弥漫开来！刺耳的“滋滋”声和虫子临死的尖啸响成一片，又迅速被火焰的轰鸣彻底淹没！ 火光映红了红豆的脸颊，也映亮了哨塔上次郎长苍白却终于露出一丝释然的脸。他脱力地靠在冰冷的垛口上，大口喘息着，看着回廊深处那团翻滚的烈焰。 结束了。 ------------ 第五十一章 契约 修司推开那扇熟悉的院门，目光扫过空寂的庭园。枯山水依旧，石阶微凉，却没有那个披散着耀眼金发、举着酒碟的身影。 廊下空无一人。 修司的视线落在紧闭的纸门上。门内一片寂静，连酒瓶碰撞的轻响都没有。 他走到廊边，没有贸然拉开纸门，只是背对着门，在光洁的木地板上坐了下来。 “您需要查克拉补充么？” 门内没有回应，仿佛空无一人。 他继续说道：“活蝓能够将您的查克拉传给其他人，想必，这种传输不是单向的吧。” 纸门后依旧沉默。 纲手倚在门边的阴影里，琥珀色的眼眸半阖。 理论上这是可行的，只是她的祖父是千手柱间、祖母是旋涡水户，两人都拥有强大的查克拉，再加后来研发的阴封印之术，一直以来只有她为其他人提供救治和支援的份，其他人是难以填补她空缺的力量。 而外面的那个小子，他的查克拉很强大。 “鼬的情况不太好。”修司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默，“静音前辈的判断，要彻底拔除他体内的异种能量，恐怕需要您亲自动手。” “鼬所受的不是什么外伤。” 门内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她当然知道，活蝓就是纲手的眼睛，其所见便是纲手所见。 过了片刻，纸门被从里面拉开一道缝隙，仅容一只手通过。 一卷巨大的通灵卷轴被推了出来，“啪嗒”一声落在修司身后的地板上。 “要通过活蝓传输查克拉，需要与它签订契约。” 这下子倒是修司有些迟疑了。 “如果让您误会什么了的话，我并没有觊觎活蝓的意思，不过也需要承认，若是您愿意的话，我有些问题想要咨询……” “少自作多情了！”纲手的声音陡然拔高了一点，“我不想再突然被桃华那个老太婆打扰，又说是要救谁的命！” 力量也好，策略也好，决断也好，比起现在的自己来说，这小子应该更能承受住来那一切。就当是自己逃避的代价，把这份力量交托出去。 “只有这一次机会。”千手公主态度淡漠，“就当是你救下静音的报酬。” 既是如此，修司也不再做矫情姿态，拉开卷轴，划开食指，以血在上面落下姓名，手印。 然后再通灵召唤活蝓。 原本是没有这么简单的。 最初的通灵术是先与通灵兽建立良好关系，才达成通灵契约。 三大通灵圣地这种有着固定通灵族群的，会与关系良好的忍者有一本传承契约卷轴，于是就成了先有通灵契约，再获得通灵兽的认可。 妙木山、龙地洞都是如此。 唯有湿骨林是例外，湿骨林所提供的通灵兽，有且只有活蝓一体，其余大大小小的活蝓都是湿骨林蛞蝓仙人的分裂体，能召唤出多大的，就看通灵者的查克拉有多强大了。 而且活蝓有一点好，声音软、脾气好，哪怕本体是仙人，对人主打一个有礼貌，跟其他圣地的通灵兽相比，少了一个不打不相识的环节。 “通灵之术！” 一阵轻微的白烟散去，一只仅有巴掌大小、通体洁白的、软乎乎的小蛞蝓出现在卷轴旁。它微微抬起小小的触角，一双黑豆似的眼睛看向修司，声音温和而清晰，带着奇妙的安抚感：“初次见面，修司君，感谢你召唤我。” 它显然从其他分裂体那里共享了信息，知道眼前这位少年与纲手的关系。 “您好，活蝓大人。”修司微微颔首，态度尊重，“这次召唤，并非为了战斗，而是有一事相求。” 小活蝓轻轻蠕动了一下：“请说，修司君。” “我希望，能通过您作为媒介，将我的查克拉传输给纲手大人。”修司直接道明意图，“她需要补充力量，以救治我的同伴。” 小活蝓似乎“愣”了一下，小小的身体透出人性化的惊讶：“……为纲手大人补充查克拉？” 它仔细感知着修司传递过来的查克拉，片刻后，温和的声音带着肯定：“明白了，以你的查克拉。这确实可行，修司君。只要你信任我，愿意开放查克拉，并引导它们流向纲手大人即可。我会确保传输的稳定。” 活蝓补充道：“另外，纲手大人既然允许你签订契约，那么从今往后，你随时可以召唤我。无论大小，我都会尽力协助你。” “感激不尽。”修司真诚地道谢。 小活蝓缓缓爬到修司的肩膀上，提醒道：“可以开始了，修司君。” 门内，纲手身体微微一震。 一股难以形容的、强大而温暖的洪流涌入她体内。 原本过度消耗的身体能量迅速得到补充，疲倦的精神得到滋养。 她靠在门框上，闭上眼，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任由那暖流在体内奔腾、循环，修复着无形的亏空。 时间在安静的庭院里悄然流逝，只有无形的、温暖的能量在两人之间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小活蝓身上的莹光渐渐收敛，它轻轻动了动触角：“修司君，纲手大人的状态已经基本稳定。” 修司闻言，缓缓收束了查克拉的输出。 纸门“哗啦”一声被完全拉开。 纲手站在门口，金色的长发似乎也恢复了往日的光泽，脸上依旧带着惯常的慵懒，但眉宇间那丝若有若无的疲惫感已经消散，琥珀色的眼眸深处，重新燃起了如同熔金般锐利而充满力量的光彩。 她瞥了一眼地上的小活蝓，又看向修司，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想从他平静的表情下看出些什么。 最终，她只是哼了一声，弯腰拿起地上的酒碟——里面竟然还残留着一点清冽的酒液。她仰头将残酒一饮而尽，随手将空碟丢在廊下。 “我去看看那个宇智波的小鬼，至于你，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吧。” 说完，她不再看修司，迈开步子，风风火火地朝着安置鼬的房间方向走去。 修司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回廊转角，低头对地上的小活蝓道：“活蝓大人，您也先回去吧。今日多谢了，后面的话，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向您请教。” “随时愿意为你效劳，修司。”小活蝓温和地回应，随即，“砰”的一声，那份湿骨林的卷轴随着它一同消失不见。 修司站起身来，通灵活蝓是意外收获。有纲手出手，鼬的问题应该能够解决了。 他还得去收一下其他的尾。 ------------ 第五十二章 收尾（一） 街道上残留的戒严痕迹尚未完全清除，但那股令人窒息的混乱已然褪去。 在海风亭附近一条僻静的街角，修司正处理着最后一点尾巴。 幻蚀的尸体就不带回村子，直接处理干净，火烧得很是旺盛，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火焰舔舐着尸骸，没有浓烟，只有细微的噼啪声和一股难以言喻的焦糊气味。 未有多久，原地只余下一小撮灰白的余烬，被风一卷，便消散无踪。 兽兵卫，也就是冥蚀的生命核心是一团肉块，因其好像知晓大蛇丸的事情，所以带回村子。 骸蚀、水蚀两人同样以封印卷轴收容，回村后上交。 大概能换点资源，或者钱之类的。 这次战斗后，红豆与鼬的装备都需要修补、更新。 宏山诚那点委托金就远远不够了，回去还得跟村子好好谈一下，看看这次的消耗给不给报销。 现在这种情况歼灭任务和获取情报任务是不是能够算作一起完成了。 出芥港此时已经从戒严的混乱中恢复过来。 在黑蚀众带人突袭失败，没了首领的茶山帮只是一群颇有勇力的普通人，没有能力面对出芥港本土力量的反扑。 和介一家自戒严时期开始，便一直谨守门户，直到现在也没有放开守备的意思。 本地商社没有得罪大名的意思，山葵一家则忙于处理本家死伤人员的后事，因此也无人去理会他们。 修司通过山葵一家，从渔业会长处要来了茶山帮几名比较核心的人员，其中一个就是带疤的原城门守卫队长。 打算试着从他们那里再看看能不能获得一些比较有用的情报。 海风亭旅舍的客房内，修司俯首案前，将本次收集到的各种情报资料汇总。 负责刑讯那些茶山帮俘虏的红豆走了进来，将几张潦草记录着口供的纸拍在修司正在整理的卷宗上。 “一群软骨头。”红豆哼了一声，拉过椅子大剌剌地坐下，靴子甚至翘到了桌沿。 “蛇还没钻进鼻孔就尿裤子了。” “他们知道的屁都不算多，怕兽兵卫怕得要死，只知道那家伙用绝对的力量和狠辣手段压服了野茶坡所有势力。” “抢来的钱，除了留一小部分给帮派买酒买粮，绝大部分都被兽兵卫定期拿走。至于拿去做什么？给谁？一概不知。黑蚀众？他们甚至没听过这个名字，只当兽兵卫是某个厉害的流浪武士。” 她语速很快，眼神却有些飘忽，没落在修司脸上。 房间陷入短暂的安静，只有修司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 红豆的脚尖无意识地在桌下晃了晃，嘴唇几次开合，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声音却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喂，修司……” “那家伙死前没有再说关于大蛇丸的事情。” 笔尖顿住，修司抬起头，平静地看向她。 “回去后，村子会得到一些新情报的。” “嗯……啊。”红豆的肩膀微微垮了下来，把头扭向窗外。 港口的风吹进来，撩起她额前几缕深紫色的发丝。 “只是——”她的声音轻得像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窗外的海风听，“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沾上‘大蛇丸’这三个字，我就……管不住自己。” 她抬起手，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明明知道急也没用，可就是……想立刻知道点什么。什么都好。” 修司没有停下笔，也没有看她，只是安静地听着。 红豆的目光有些失焦：“我的记忆被他封锁了一部分，还在我身上留下了一道咒印。” “但他没有杀了我。” “修司，我好像……想起来一些……” “不是他抛弃了我，是我放弃了追随大蛇丸，选择了留在村子里。” 她低下了头。 “木叶是我的家，我父母生活过的地方……同伴们都在的地方。” “可回到村子后，暗部把我关了起来。” 她仿佛又感受到了那间密室的冰冷和窒息。 “那个房间没有窗户，我不记得时间，只知道过一阵就有审问，一遍又一遍” “火影大人后来亲自来了，他告诉我，这是为了村子安全不得不做的事情，也是让村子对其他被大蛇丸杀害的人的朋友、家人有一个交代。” “被他杀死的人很多，下忍、中忍、暗部甚至有上忍。” “这些，我明白……” 但是…… 后面的话哽在了喉咙里，化作一阵剧烈的酸楚，汹涌地冲上眼眶。 视线瞬间变得一片模糊，温热的液体毫无征兆地涌出，顺着脸颊滚落，“啪嗒”、“啪嗒”，一滴接一滴，砸在积着薄灰的深色桌面上，晕开一小片一小片深色的圆点。 她猛地将额头抵在冰冷的桌面上，不想被看到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 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停下了。 房间里只剩下压抑的、细微的啜泣声。 一只带着薄茧、却异常温暖的手，轻轻地落在了红豆散乱的深紫色头发上。 没有多余的言语，只有掌心传递过来的暖意。 红豆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那压抑的抽泣声似乎停顿了一瞬，又仿佛更汹涌了几分。 她没有抬头，只是将额头更深地埋进臂弯里，像一只受伤后终于找到庇护所的幼兽。 修司的手就那样静静地放在她的发顶，感受着掌心下细微的颤抖。 ——————————————次日的分割线——————- 晨光穿透薄云，洒在山葵家正在修整的庄园上。连夜清理过的地面已不见触目惊心的血迹，连空气中那股浓重的血腥味冲淡了许多。工匠们忙碌的身影和修补木材的声音，昭示着这个家族正努力从创伤中恢复。 静音的身影穿梭在伤员间，她的右手缠着厚厚的绷带，动作却依旧麻利，正专注地为一个重伤的山葵护卫处理复杂的伤口。 看到修司与红豆一前一后走来，她只是匆忙地点了下头，便又立刻投入到救治中。 鼬被安排在庄园深处一间格外僻静的房间里。 阳光透过纸门，在地板上投下柔和的光。 少年靠坐在窗边的软垫上，面色虽然还带着苍白，但眼神清亮，呼吸平稳，显然已无大碍。 纲手姬就坐在他旁边。 “只是一些附着了自然能量的异种查克拉残渣，侵入经络，麻烦是麻烦了点，”纲手端起旁边的茶杯，“不过现在已经彻底清除干净了。” “劳您费心了。” ------------ 上架说明 明天上架了，谢谢各位读者大人一直以来的支持，上架会有一波更新，大概是10章。 拜谢再三。 评论小弟有在看，尽量改正自己的不足，以提升大家的阅读体验。 ------------ 第五十三章 收尾（二）第一更 交代完情况，纲手便拉开门走了出去。 修司紧随其后，也离开了静室。 走廊上光线微暗。修司快走两步，与纲手并肩：“鼬的情况，是否还会出现反复？” 纲手瞥了他一眼，脚步未停，“我没有跟你撒谎的必要，清除得很彻底，不会有后遗症。” 少年队长闻言，也放下心来。 本次任务中所发生的一切，他这个制定计划的队长是有责任。 战后这段时间，他反复推演了整个任务过程，作为计划的制定者，他责任难卸。 最大的失误在于对山葵家据点的防御判断过于乐观。 明知敌人可能来袭，在情报严重不足且自身被牵制的情况下，却寄希望于小队能守住。 最稳妥的做法，应该是果断让山葵次郎长带着人和鼬他们立刻转入暗处潜伏，而非留在明处成为靶子。 更深层的问题，在于战术目标的偏移。 他对黑蚀众的第一诉求始终是获取情报，却打成了“初战即决战”的硬仗。 虽然结果达成，但过程险象环生，代价惨重。 这种失控感，让他不得不审视自己计划中的漏洞。 “那个宇智波的小鬼，是富岳的儿子吧。”纲手的声音打断了修司的思绪。 “是的。” “哼，”纲手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轻哼，“你又在计划什么？” 不论修司怎么看待自己，这个少年队长在黑蚀众事件中展现的布局能力给她留下了深刻印象——表面无害，内里却像老狐狸般缜密。 这就是污蔑了，他哪里计划过什么。 修司无奈地说道：“鼬加入我的小队，是村子的安排，至于您要说，我有什么计划……对于宇智波一族，确实有一些想法。” “您应该知晓一些宇智波一族的状况，自从四代死后，他们的情况愈发恶劣了。” “叔祖那时候，宇智波有人也试图掀起叛乱过，有什么大不了的。”这位千手公主不以为然，“反倒是老头子他犹犹豫豫的才是问题。” 这种事情不从重从快处理，难道要等宇智波一族内部统一意见？纲手觉得三代火影他们现在的行动才叫做不正常，这不像是想解决矛盾的做法。 前几年打仗，现在快稳定下来了，难道还没有一个方案么？ “不一样的，纲手大人。” “这一次，村子损失太大了。” 数十年前宇智波斑的行动被千手柱间拦了下来，没有对村子造成实质性损伤。 而这一次，村子不仅失去了四代目火影，更在九尾之乱和随后长达三年的战争中元气大伤。 慰灵碑上密密麻麻的新刻名字，是无数家庭的破碎，是深入骨髓的痛楚。这份沉重的损失，已经将村子对宇智波的耐心消耗到了极致。 而宇智波那边，又给不出一个能够说明九尾之乱时，那双写轮眼的来历。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上帝视角，又得不到一个满意的解释。 村子的敌意，并非是无由来的。 甚至，若非知晓真相，修司自己也理所当然会是对宇智波持保留态度的一员，因为边境打仗的就有他的前身，死去的还有他的队友。 纲手终于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目光锐利地看着修司：“你对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我已经隐退了。” 修司轻声说道：“只是向您说明情况。” 纲手冷笑一声：“这种话，你说给自己听就好，年纪小小，一句话下藏着百种心思，磨磨唧唧的。” “反正，怎么都好，”她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颈间那条冰凉的项链，“爷爷的理想……已经失败了。” 初代火影千手柱间建立木叶、终结乱世的理想。 画面在她脑中闪过：被誉为“忍界第一神速”的叔祖千手扉间，最终死于云隐金角银角部队的围攻；弟弟绳树，那么年轻，人生才刚刚起步，就死在了残酷的起爆符陷阱里；恋人加藤断，拥有灵化之术这种秘术，却被掏空了内脏而死…… 修司沉默着。走廊里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 过了良久，他才开口：“您在这个世界游历了许久，去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想必对于一切，已经有了自己的结论。” “我还有需要安排的事情，先告辞了，纲手大人。”修司微微颔首，离去。 纲手看着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不由咬紧下唇。 为什么……明明是已经失败的东西，却一个又一个，看不清。 有事情的话，并不是托词，修司确实有事情要做。看望完了鼬，还有次郎长那边在等他过去。 茶山帮的事情在黑蚀众覆没后迎刃而解，和介一家的事情也是如此。 不过该走的流程还得走，山葵家的信使已经重新出发，这一次附带上了黑蚀众的消息。 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有消息回来了。 “和介雄马识人不明，用人不慎，竟被一群匪徒所坑骗，实在是有负大名信任。” 正如所料，当修司在侍者带领下走进会客室的时候，就看到一个头戴黑帽，身着红袍的男人正坐在主位与山葵次郎长说话。 “我已经令他自决，和介一家后面由和介九六来主持。” “这位是木叶忍者吧？”男子转向修司，“大名对诸位的辛苦格外感谢，黑蚀众狼子野心，竟然做下那样的事情来，那崎岛上还有他们招揽的部下。 “大名想向木叶发起委托，清剿那些匪徒。” “还请贵村施以援手。” 修司答道：“大名向村子发出委托后，村子会再安排人手，至于我们，我的小队本次任务已经完成，正准备返回。” “既然如此，那琦岛事急，我便不久留。”使者匆匆起身离去。 “请坐，修司先生。”次郎长起身迎着修司坐下，“那位是大名的家臣。” “和介家后面的那个？” “正是，和介雄马自杀，和介家的事情也就只能到此为止，出芥港能够拨乱反正，实在是有劳。” 这次，他躬身，叩首。 “山葵一家得以幸存，全是修司先生与您部下的功劳。” 说着，次郎长取出数本厚实的册子。 “这是与贵村谈好的报酬，因为事关重大，还需劳烦您的小队带回。” ------------ 第五十四章 仙术 因对于这几本厚册子有些无法理解，修司也不端着，便找了这里可能懂这件事的人。 “哦？”纲手的声音一丝讶异，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居然也有你不理解的事情？这时候倒像个十四岁的了。” 修司的目光落在她随意指着的厚册子上。 “这个是出芥港的账本。” “你以为老头子对这里这么上心图什么？没有这东西，怎么给港里各商社、行会分派D级任务的额度？” 她拿起旁边空了一半的酒瓶晃了晃，又放下，“村子里那些做不完的低级任务，总不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高级任务不愁没人发布，可除草、找猫、看孩子这种活计，未必非得忍者不可。” 她似乎来了点谈兴，身体向后靠了靠：“叔祖当火影那会儿，就跟火之国各家，包括大名府商谈。” “每月，他们向木叶提供固定数量的D级委托，实在不知道提交什么委托，就交钱让人村子的人发布。” “村子里那么多平民出身的下忍，要是没有这些源源不断的小任务，他们哪来的时间和钱去锻炼身体，修炼忍术？” “光靠那点下忍津贴，够做什么？” 少年队长沉默地听着，将这些关于木叶底层运转的、他未曾深思过的规则纳入认知。 他微微颔首，算是承了这份点拨，转身离去。 留下纲手独自坐在廊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庭院转角，心里那点因“点拨成功”而升起的微末成就感，很快又被另一种情绪冲淡。 这小子……族内的晚辈，除了言语上那点浮于表面的恭敬，对她可真是半点额外的敬意都欠奉。 她甚至把湿骨林的通灵契约都给出去了！ 纲手有些烦躁地抓了抓耀眼的金发，最终只是哼了一声，又给自己倒了杯酒。 离开之后，修司找次郎长要了一处僻静的地方。 而后通灵活蝓，依旧只是巴掌大的一只。 “活蝓大人，打扰了。”修司正襟危坐。 “请不必客气，修司。”活蝓温和的声音响起，小小的触角转向他，“此次召唤，请问有何事需要我效劳？” “此次是有事情请教，或许有些冒昧。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修司语气郑重，“我想向您询问关于仙术之事。不知您对此是否有所了解。” 蛞蝓后触角上眼睛看着修司。 “仙术之事，我自然是知道的。”活蝓的声音依旧平和，“不过需要提醒你，修司。” “我的本体确实天生拥有吸收、消化自然能量并将其转化为仙术查克拉的能力。用人类修行者的话说，便是拥有仙人之力。” 它小小的身体微微向上抬起一点：“然而，湿骨林的仙术传承，不如妙木山那般名声在外，修行者的数量甚至远不及龙地洞，这并非没有缘由。” “湿骨林，有且只有一体蛞蝓。”活蝓缓缓道来，“在过去漫长的岁月里，曾有许多修行者怀着渴望拜访湿骨林，希冀从本体处获得修行之法。” “对于天生即拥有这份力量、无需后天修行的我们而言，从未刻意整理过所谓的修行体系。吸收自然能量，如同呼吸一般。” “因为拜访者意志坚定，本体便给予了帮助——分裂出一只小蛞蝓依附于修行者之身，以此协助其感知和吸收自然能量。” 听起来似乎是一条可行的路径，不过从活蝓的语气来看，结果大概是不怎么美妙的 “最初的尝试者，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活蝓叹息道，“因为我们的力量源于天生，可以帮助修行者引导吸收，却无法在其失控的瞬间，就将修行者体内超量的自然能量立刻驱散。” “经过几代修行者的整理改良，依靠依附在身上的蛞蝓，可以缓慢吸取修行者身上失控的自然能量。但这前提是……” “修行者自身必须能撑过最初自然能量入体时那狂暴的侵蚀，不至于瞬间死亡或石化。” 曾经用木分身亲历过自然能量狂暴的修司，瞬间明白了症结所在。 妙木山的蛤蟆油提升感知，辅助吸收，还有深作仙人随时出手打断失控。 龙地洞虽然粗暴，白蛇仙人亲自注入能量，多少有个尺度。 而湿骨林的方式……辅助吸收超量自然能量的过程过于缓慢，能否成功，完全取决于修行者自身的根基和运气，近乎听天由命。 他目前卡住的关键，正是吸收自然能量，将其与自身查克拉精妙调和、转化为仙术查克拉的环节。 “活蝓大人，”修司坦诚道，“我已能感知自然能量的存在，但在吸收并尝试调配仙术查克拉时，多次尝试均告失败。” 失败？活蝓小小的身体似乎凝滞了一瞬。 它清晰地感知到眼前的少年是活生生的血肉之躯。 调配仙术查克拉失败还能活着？莫非有蛤蟆帮忙？ 但看情形又不像。 如果有蛤蟆帮忙，就不会来问自己了。 “在尝试调配仙术能量时，我使用的是木遁分身，本体则在一旁监控状态，随时准备解除术式。” “千手一族竟又出现了木遁的使用者……纲手大人若知晓，定会深感欣慰。”活蝓的声音里带着赞叹，随即回到正题，“使用木分身代替本体承受自然能量的侵蚀，确实极富巧思，修司。” “然而，”它的语气变得严肃，“当你分出一部分精神去监控分身的状态时，便已然违背了仙术修行的第一铁则——全神贯注。” “你的查克拉极为出色，修司。”活蝓凝视着他，“修行仙术保持谨慎本无过错。但问题在于，拥有如此强大查克拉的你，在仙术门槛前表现出的过分小心，反而成了阻碍你跨越的关键障碍。” 活蝓的提点直指核心。 自然能量要将一个活人彻底石化，其涌入的量级必须压倒修行者体内的查克拉，这也是为什么只有查克拉强大的人才配修行仙术的原因。 查克拉不够，一瞬间人就没了。 而查克拉强大的人，即便面临失控，也能依靠持续提炼自身查克拉，为强行压制、中和乃至驱散入侵的自然能量，争取到宝贵的缓冲时间。 “依您所见，”修司抬起眼，“以我的查克拉，若本体直接承受自然能量侵蚀，在彻底失控前，大概能支撑多久？” 活蝓似乎仔细衡量了片刻，才给出回答：“依据你之前为纲手大人补充查克拉时所展现的质与量判断……支撑两分钟以上，是没有问题的。” “作为湿骨林的契约通灵者，我可以为你吸取超量的自然能量，这种情况下，仙术修行成功的概率非常高。” ------------ 第五十五章 未尽之言 仙术的修行不适合在出芥港进行，因此向活蝓了解了一下，心中有底之后，修司便暂时将此事放下。 鼬的状况正如纲手所说，恢复良好，活动了一下，结印施术、提炼查克拉，体术，整体甚至比受伤之前都要好上一些。 对于在对敌中受伤这件事，鼬表现得颇为豁达。 至少这一次，我没有失去同伴。 他轻声说道：“还是太大意了。若非前辈及时赶到，静音前辈她……” “你的战斗策略并没有问题。”修司止住了他的自责，“以你所拥有的力量，在当时的战斗环境之中，已经发挥到了极致。” “所有责任只在作为队长的我身上。” “想抢夺这份义务的话，至少先成为中忍再说。” 一旁的红豆立刻清了清嗓子，挺直了背脊，脸上带着点刻意摆出的认真：“咳！那个，特别上忍修司大人，您卑微的中忍部下红豆，觉得自己这次已经很努力了。” 她话锋一转，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修司，“说起来，修司大人之前答应的——” “是是是，”修司无奈地叹了口气，连连应道，“这次情况紧急，得先赶回村子。答应你们的大餐暂且记账，回去后一定补上。” “嘿嘿！”红豆立刻眉开眼笑，得意地拍了拍队长的肩膀，“我可什么都没说啊，是队长自己主动提起的！” 年纪最小的忍者安静地坐在床边，看着这一幕，小小的脚在床边缘轻轻晃荡着，墨色的眼底映着曦光。 面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 收拾好了行装，留下红豆与鼬，修司先向纲手那边辞别。 本次没有纲手和静音两人，A级任务歼灭黑蚀众怕是无法完成。 纲手今天倒是没喝酒了，她在检查静音右臂的伤情。 比起第五班的三人，静音才是此次事件中受伤最为严重的人，又因为纲手不能见血，战后的山葵一家的受伤人员也一直由她照顾。 “静音小姐的手臂如何了？” “骨骼恢复慢一些，也基本好了。”静音小姐放下了衣袖，对着修司笑了一下。 “我去看一下他们的情况，修司，我先走了。” 她快步离去，留下了纲手与修司两人。 千手公主立刻摆出一副臭脸来。 之前死小鬼拿着账本来的时候就不该多嘴，现在倒好，有事没事都来烦人一下，询问村子一些高层才有所了解的经营细则。 “纲手大人，忍战发起者，直接索求的是什么呢？” “纲手大人，大名拨款占忍村财政的多少？” …… 一个又一个，她又不是火影，哪里知道那么多，只能尽量敷衍罢了。 越问越多，越来越烦…… 烦人就算了，除了张口闭口加个“大人”，其他的屁都没有。 要不是他是族人中唯一融合了柱间细胞的人，要不是自己不抗的责任，要扔给这个家伙…… “又来干什么？” “是来告辞的，纲手大人。” “直接滚就可以了。”她厌烦地摆了摆手。 “基本的礼数流程，还是要有的。” 纲手额角的青筋瞬间跳了跳。 混账小子！现在连这点表面功夫的礼貌都懒得装了？ “聊表关心地说，您还是少喝一些酒，已经快腌入味了。”修司的语调依旧那般平缓。 砰！ 石制的桌子出现了一丝裂痕，纲手控制住了自己的怒气。 “还轮不到你来对我说教！” “只是陈诉实情，纲手大人。” 一手捏在石桌边缘，金发女人冷冷说道：“想死吗？”再呛一句，我就把这玩意砸过去。 听着石桌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修司退了一步。 “那么，告辞，纲手大人。” 看着那副油盐不进、平静得可恨的样子，纲手只觉得一股邪火憋在胸口。 她猛地吸了口气，又从鼻腔里重重哼出，试图将那股烦躁压下去些许。 看着那个倒着退出几步，即将转身的人影。 她终究还是没能忍住。 “喂。” 少年停下脚步，微微偏头，投来一个带着无声询问的目光。 “你应该能够明白的吧。” “什么？” 纲手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积压了许久的沉重一同吸入，又缓缓吐出 “我之前所说的，祖父的理想，他为之牺牲的一切，我们为之牺牲的一切都已然是一场不切实际的梦。” “已经死过一次的你，还放不下吗？” 修司静静地回视着纲手。 那目光澄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却让初代火影的孙女莫名感到一阵强烈的不自在，仿佛被那平静下的某种东西灼伤了。 她几乎想移开视线。 “您游历了忍界，火之国中，国内忍者可还在肆意争杀？” 肆意争杀？ 若说完全没有争斗仇怨，那自然是天方夜谭。忍者的世界，冲突与暗流从未断绝。 但要达到“肆意争杀”、如同战国时代那般尸横遍野、朝不保夕的地步…… 纲手沉默了。 窗外的风吹过庭院，带来远处工匠修补庄园的敲击声。 良久，她才从齿缝里挤出一个词，清晰而短促： “没有。” “那么柱间大人的理想，至少成功了一点。” 太阳将他的侧影拉长，投在静默的廊下。修司没有再停留，转身，身影消失在回廊的转角。 纲手独自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颈间那条冰冷的项链。 修司向静音做了道别。 “修司……”女忍欲言又止。 “静音小姐？” “纲手大人，她说话不好听，还请见谅。”最终，静音只说了这一句。 “我明白的。” 次郎长在门口等着，陪着三人走了一段，才停下脚步，目送着第五班离去。 返程的路上没有普通人，以忍者的脚程，不休息的话，返回木叶村，大概天明前便可以到达。 出芥港账本的事情虽然比较赶，也还没有到达那种程度，因此修司在入夜时分，便寻了一处不错的野营地，安排小队暂时休息，待到天亮再出发。 红豆与鼬在整理营地，修司则布置警戒。 刚准备布置陷阱，少年看向了树林深处，四个头戴动物面具，内穿无袖紧身衣，外搭白色背带衫，背后负着一把刀的忍者走出。 “第五班·特别上忍修司。” “我们奉命从你手上取走出芥港账本。” 为首的那个狼面忍者踏前一步，向修司伸出手来。 “请把账本转交给我们。” ------------ 第五十六章 暗部？ “说起来，鼬，”红豆利落地固定好最后一根帐篷钉，随口问道，“在我加入之前，你跟修司一起完成过一次任务对吧？” 在一旁平整地面的鼬应了一声：“嗯。” “这家伙跟之前比起来，变化真大啊，”红豆背对着鼬，语气带着点嘀咕，“明明是一样的年龄，却像个大人一样。那家伙以前虽然也很优秀啦，但跟现在完全是说不出来的感觉，嗯……跟个老家伙似的。” “修司前辈只是懂得很多。”不过，前辈以前，是什么样子呢？ “好是好啦。”红豆撇撇嘴，忽然阴着脸转向鼬，“可别告密啊，鼬。” “如果修司前辈没有问的话。”宇智波回答得滴水不漏。 “喂喂！！我们两个才是战术搭配的好伙伴啊，鼬……”红豆不满地嚷嚷，话音未落，她猛地扭头看向左侧幽暗的林间。 鼬停下了动作，两人对视一眼。 一人在前，一人在后，同时奔向林中修司所在的方向。 —————————————————————————————— “证明。” 修司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眼前四人，对狼面伸出的手视若无睹。 夜风吹动他额前的碎发，林间的月光在他脸上投下冷硬的线条。 “我没有收到过要把东西交给你的命令。” 狼面背后，梳着危险单马尾的白猫面具女忍语气陡然尖锐：“我们肩负使命，不需要向你提供什么证明！马上将东西交出！” 几乎是话音落下的同时，站在白猫面具两侧的蛇面与虎面悄然散开，摆出攻击的架势。 “哦？”修司的语调微微上扬，“暗部，什么时候在没有火影授权的情况下，可以命令村子的上忍了？” 暗部，火影直属，权限很高，什么活都干。 实际情况下，根据村子的作战指挥序列，无明确命令的时，除了火影、几位顾问、上忍班班长，没有人能够命令上忍做什么，哪怕是特别上忍，暗部也没有那个资格。 一丝寒意无声地弥漫开来，狼面警惕地后退数步。 修司站立之处，只留下一道极淡的残影。 下一瞬，人已经出现在狼面身前。 右手握拳，有若实质的查克拉汇聚，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压缩。 不好！狼面双臂抬起，双臂本能地交叉架起，坚硬的金属护臂死死挡在胸前要害！ 嘭！ 沉闷如擂鼓的巨响在林间炸开！ 拳臂交击的瞬间，狼面感觉像是被一头狂奔的巨犀正面撞上。 护在胸前的双臂传来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 他整个人离地倒飞出去，撞断了两颗碗口粗的树干，才噗通一声倒在泥地上，扬起一片尘土，挣扎两下便没了动静，显然已昏死过去。 “证明，你们是木叶暗部的证据。”缓缓收回拳头，修司再次重复。 “什么都拿不出来，还摆出那副架势，死在我手，也是白死。”修司看向了那个白猫面的女暗部。 他向来是不爱在战斗中恐吓的。 只是现在的情况，倒是逼得他不得不多说些没用的话了。 “你居然敢对暗部下手！？”白猫面具又惊又怒，声音因震惊而微微变调。 她所在的分队规矩森严，没有班长的明确许可，作为普通队员，她和另外两人绝无权限主动攻击村中上忍。 而班长，正是此刻躺在断树残枝中、生死不知的狼面。 白猫面具只能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摆出防御姿态。 虎面与蛇面也迅速从队长被击倒中回神，反手紧握背后的刀柄，眼神凶狠，却也只是摆出准备反击的架势。 “蠢货，需要我把话再重复一遍么？” 似是耗尽了耐心，修司的手终于摆出了结印的架势。 “把你们全打趴下，回到了村子里面，哪怕是三代目问责，最后也是不证明身份，贸然索要重要物品的你们的责任！” 几乎在修司结印的同一刻—— 一道深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高耸的树干上。 红豆居高临下，目光瞬间扫过场中：与修司对峙的三人那标志性的装束，远处倒地不起的狼面身影…… 暗部？！为什么暗部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修司会对暗部动手？！ 数月前被严密审查、暗室囚禁的冰冷记忆再度涌上，带来一阵窒息般的寒意。 但是，那是修司，他的判断一直是对的，不会有错。哪怕……不管了。 根据战术落位，红豆手上结印，蓄势待发。 三名暗部模样的忍者悚然一惊，更是发现自己三人居然已经处于被包围的态势——前方是实力深不可测、已然动手的修司，侧上方是虎视眈眈的红豆！ 而且……还有一人。 白猫面具知晓第五班现在一共三人，两个都已经露面，另一个隐藏起来，动向不明。 现下又失去了有权限能做决断的人—— 能一击将队长打倒的人，还有支援，他们三人无法在这种战术条件下取胜。 银牙几乎咬碎，白猫面具眼中闪过一丝屈辱与挣扎。 最终，白猫面具她猛地举起手！ 动作标准： 右手：拇指内扣，其余四指并拢竖立——代表【叶】。 左手：快速如刀般，水平掠过右腕——代表斩断【影】。 双手：迅速虚握，交迭于胸前，停顿两秒——代表【暗】。 这是木叶暗部用于紧急情况下、不便出示证件时确认身份的通用手势密码。 “这样……足够了吧？” “火影手令，印信。” 修司放下了结印的手，但那股迫人的压力依旧如同实质。 白猫面具僵住了。手令？印信？她确实有，不是火影的，也不能在这种情况下出示。 为什么修司明明才被三代目提拔，却是这样的态度，甚至敢毫无顾忌地对他们发动攻击。 见白猫面具迟迟没有动作，修司不再多言。他抬起左手，对着红豆藏身的高处树干方向，做了一个简洁有力的手势——【后撤，让开通路】。 “你们只证明了自己的暗部身份，” “走吧。具体情况，回村之后，我会亲自向三代目说明。” 林间的风似乎也停滞了一瞬，只剩下压抑的喘息和远处狼面微弱的呻吟。 三名面具忍者下的脸色难看至极，却无人敢再出一言。白猫面具死死盯着修司平静的脸，最终，她猛地一挥手，虎面和蛇面迅速掠至狼面身边，检查了一下，将他小心抬起。 三人带着昏迷的同伴，迅速退入密林深处，消失不见。 直到他们的气息彻底消失，红豆才从树梢轻盈落下，快步走到修司身边，脸上带着未散的惊疑：“修司！怎么回事？那些真是暗部？你怎么……” “是暗部，不过暗部之中有一支分队，并不由三代目直接指挥。” 红豆身体陡然僵硬。 确实是是暗部啊，这一次，不会真得跟着跑路了吧。 紫发女忍心里哀叹。 “鼬。” “我在，前辈。” 话音刚落，另一侧的阴影中，宇智波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 “收拾东西，”修司收回目光，“立刻出发，连夜赶回村子。” ------------ 第五十七章 根部 与村子的暗部冲突不是小事，小队的两人能够毫不犹豫站在自己这边，让修司很是欣慰。 他也不会任由自己的同伴担心。 因此一边赶路，修司一边解释刚才的情况。 “暗部现有4支标准分队，每支分队包含支队长在内有17人。” “这是在二代目时期就定下的，在三代目之时，暗部多了一个支队，根部。” 这个红豆知道，大蛇丸与根部的领导者团藏往来算是密切。 鼬也知道，因为他曾经在协助宇智波止水做一次演习任务的时候遭遇过根部。 “根部的编制与一般的暗部分队一样，都是十七人，由志村顾问直接领导，至于这位顾问……”修司给予礼貌的评价，“行事无所顾忌，仅以他认定的村子利益为行事方针。” “他们为什么攻击……”红豆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不妥——现场来看，那些暗部是挨打的。 “山葵一家的委托报酬比较重要，志村顾问大概是想自己先过上一手，最后或许会交给三代，但是大概是不会完全上交的。” 已然明了账本背后代表之物的修司，轻易便能推演出团藏索要它的意图。 无非是篡改数字，私下与出芥港各家交易，从中截留一部分。毕竟，根部的正式编制仅十七人，而团藏不可能只靠这十七人。 多出来的人手，自然需要他自筹经费养活。 又来了……红豆感觉脑袋隐隐发胀，决定放弃思考这些弯弯绕绕，反正还能回村就行。 “那拒绝不就好了？直接打人，你不会惹上麻烦吧？”她更关心这个。 “准确来说，打人是为了不至于冲突升级。”修司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在夜色中几乎看不真切，“他们作风强势，先放倒一个，对方实际战力便会锐减。而且只用拳头，力道尚能控制。” 率先使用暴力，目的是为了控制场面，若是让他们在心理上认为自己占据了优势，咄咄逼人，那么修司才会陷入麻烦。 面对这类人，唯有以更强势、更不怕麻烦的姿态迎头痛击，才能将后续冲突限制在可控范围内。 “志村顾问惯用施压手段牟利，他麾下的根部亦然。真要论起来，他们的行为在村规框架内得不到支持。” “所以打回去，不杀人，便无大碍。当然，若他们执意纠缠……” “死了也就死了。”修司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天气，“根部因各种缘由行事蛮横，往往不受实质惩罚。但相对的，村子的规则也不会真正庇护到他们头上。明白了吗？” 他的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两人。 红豆尬笑一声，她不敢。 鼬若有所思。 解释完毕，修司不再多言。三人脚下发力，速度陡增，在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时，终于望见了木叶村那熟悉的大门轮廓。 第五班抵达火影大楼时，三代目并未让他们久候，直接予以接见。 修司首先上交了详尽的书面任务报告，随后简明扼要地口头汇报了任务执行情况，重点提及了黑蚀众的实力与覆灭过程。 猿飞日斩慢条斯理地为烟斗填上新烟丝，点燃，深深吸了一口，才缓缓展开卷轴，逐行审阅。 “唔……歼灭黑蚀众的任务已确认完成，辛苦了。” 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赞许：“从简报看，敌人实力不容小觑。本次任务，村子会将其登记等级提升至S级。任务酬金，我会通知任务中心，按S级标准核算，具体数额待情报班完成信息提取后最终确定。” “辛苦了，修司、红豆、鼬。” “至于B级的情报搜集任务，认证工作同样会在情报班完成信息梳理后进行。” 安排完村子的两项任务，三代火影才拿起修司呈上的那几本厚实账册。粗糙的指腹划过封皮，他并未立刻翻开。 “山葵一家的请托……” “此事原计划交由暗部处理，没想到你们顺道完成了……仅增加一个S级任务履历作为回报，分量稍显不足。” 他沉吟片刻，做出决断：“奖励方面……修司，特许你进入村子禁术室，挑选一个忍术研习。红豆与鼬，可视自身情况，各自选择一个A级忍术加一个B级忍术，或将其折算为相应金额的酬金。” 诸事安排妥当。 “红豆、鼬，奔波一夜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猿飞日斩语气温和，“修司，你稍留片刻。” 两人猜到可能是要说根部的事情，他们的忍者等级还不够参与，便依言行礼告退。 办公室厚重的木门轻轻合拢， 三代目放下烟斗，缓缓起身，舒展了一下久坐略显僵硬的腰背。“不介意陪我这老头子走走吧？”他看向修司。 “荣幸之至。”修司微微颔首。 一老一少并肩走出火影大楼。晨曦微露，街道上渐渐有了人气。早起的人们见到三代火影，纷纷恭敬地问候。 这位执掌木叶数十年的老人毫无架子，乐呵呵地一一回应，脸上深刻的皱纹仿佛也舒展开来。 “人老了，觉也浅。”猿飞日斩的声音带着老年人特有的絮叨，却不惹人厌烦。 “自琵琶湖走后，家里我就很少回了，只在火影大楼里休息。” “每天醒来，就出来走走，看看。” 他浑浊的目光扫过两旁逐渐苏醒的店铺和民居。 “以前啊，整个村子也不过几千人，不到一万。几十年风风雨雨，几经战火，人却还是越来越多，真好啊。” 修司安静地走着，步伐配合着老人的节奏，只是倾听。 “优秀的年轻人也层出不穷。那时候我便想，虽然我远不如两位老师，却也总算尽力做了些事情。” “尤其是四代目——” 猿飞日斩的声音忽然低沉下去，眼中似乎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出现的时候，我仿佛看到了老师们的理想，触手可及。” “他是个完美的忍者，也是个出色的火影。” “他那么年轻，精力充沛，锐意进取……一定能解决那些在我这个庸才手中积压已久、悬而未决的难题。” “但是……” 老人长长地、无声地叹了口气：“最后，还是只能由我这个老朽之躯，继续勉强支撑着。” “我是个没用的人啊……”猿飞日斩的语气带着浓重的自嘲与疲惫，“所以只能依靠同伴，有时，也不得不放任团藏去做一些事。” “他有野心，精力也比我这个‘猴子’旺盛得多。” “我都快跑不动了，那个老家伙却始终不肯停歇。” 老朋友啊，最后再跑一段，也该差不多了吧。 三代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眼前的少年。这个孩子，他还是一心为了木叶的，而且变得比以前更为果断、更为强大。 “村子还需要他。从你处理出芥港事务的手段，我也能看出来，你……是能理解这种‘需要’的。” “昨夜的事情，我会斥责他，并让他管好自己的属下。” ------------ 第五十八章 态度 人在木叶，与志村团藏的冲突是一大特色，不得不尝。修司并非毫无准备，尤其在苏醒后发现自己身负柱间细胞的那一刻起，预案便已经做下了——与那个男人正面碰撞，几乎是必然。 只是未曾料到，这第一次冲突的根源，竟非关乎他体内的秘密，而是因为一份任务报酬。 攻击根部的事情不会在三代火影这里被处罚，修司是心知肚明。他的行为在实际上维护了忍村的利益，也就代表了火影的利益。 而猿飞日斩对根部的“不处理”，更是常态。哪怕是自己被暗杀，为了能够稳住九尾之乱后的局势，他都能隐忍不发。更何况只是一次抢夺账本，还没抢成，根部的人还挨打了。 但猿飞日斩那句“我会斥责他，并命令他约束好自己的手下”，其分量在于：这是一种承诺。承诺团藏那边不会再有后续针对性的动作；若有，猿飞日斩会出面干涉。 至于这种干涉能到什么程度…… 修司没有半点不切实际的期待，猿飞日斩的一切支持都在于个人能够做到什么程度，作为火影他只能够保证，村子常规力量不会成为阻碍。在这个条件下，能做到什么程度，全看自己。 宇智波止水，便是最鲜明的例子。三代火影承诺给他所有的行动授权 结果呢？止水赴了团藏的约，却未料到对方藏有伊邪那岐的底牌，万花筒写轮眼被夺。自觉无力再用别天神阻止一族政变的止水，选择了自杀，试图用生命拖延宇智波政变，再把一切交给了鼬。 三代呢？他什么都没做。 如果宇智波止水与团藏博弈胜利，确实用自己的方式处理了宇智波叛乱的问题，三代会给背书支持，压下根部以及其他一切反对的声音。 做不到？博弈输了？眼睛没了？那就成为团藏守护木叶的代价。 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止水如此，修司不会觉得自己是什么例外，他不清楚年轻的忍雄有多豪气干云，却看得清老迈的猿飞日斩一心只有稳定——等，等到人柱力长大，忍，忍到新生代能扛起大旗的人出现。 —— 一夜没睡赶路回村的修司，回到老宅后睡了半个白天，下午才醒来，桃华婆婆不在，她难得地出门了。 因老人留了饭，修司便简单吃了点，驱散身体传来的疲惫与饥饿感，再留了便条，说了自己晚上在外用餐，不用做自己的份，而后换了身便装出门。 他承诺过回来后补请小队成员一顿，顺道还要安排护具修复的事情。 任务酬金尚未结算，垫资自然落在他这个队长头上——嗯，这也是队长的“职责”之一。 反正不差这么点，不过因为志村团藏的事情，关于护具损失能不能报销的事情忘记说了。 A级任务被提为S，就说明本次任务酬劳百万起步，还有B级任务的部分。应该说是不缺这么点了，也不代表能报销不报销呀。 某个日子人计算着，回头还得找行政部说说这件事。 小队聚餐地点定在了红豆的单间公寓。千手老宅位置偏远，宇智波族地也非近邻，忍者公寓反而成了折中的选择。 下午三点左右，修司抵达时，鼬已在屋内。 宇智波少族长一如既往礼数周全，上门是带了礼物的，修司也没看，只是嗅了嗅空气中的甜味就明白是什么。 与上次不同，这次修司是空手上门的。所以为他开门的红豆绕着队长转了一圈，手做出一个提东西的姿势。 “队长，东西呢？礼物呢？” “没有。” “真是失礼啊，修司，上门带礼物是基本吧，明明上次还记得，加入之后就这样随便，能不能让我重新加入一次第五班啊……” 出芥港任务后，红豆显然是彻底放开了，没有之前那种压抑着的苦大仇深之感。 “晚上我会结账的，请让我进去，红豆大人。”修司面无表情地说道。 “唔…既然是这样的话，那好吧。” 修司瞄了一眼桌上，不出意外的是丸子，已经分成了三份，两人很有耐心地等到了修司来才打算开吃——以两个团子爱好者来说，是对于队长最大的敬意了。 红豆关了门，跟着修司一起落座。 “鼬，队长没有带东西，晚上要请我们吃饭做补偿。” 这个，不是已经订好了的事情么？鼬疑惑地看着红豆。紫发女忍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小孩子果然还是无法理解他们这样十四岁大人才能懂的玩笑。 “火影大人，对于根部的事情是怎么说的？” 红豆敛起玩笑神色，语气带上几分认真。虽然修司赶路时解释过，但根部的背景毕竟牵扯着村子的顾问，她心底仍有一丝忧虑。 “无事，三代目说会斥责根部。”修司没有说那些复杂的事情，只是陈诉了猿飞日斩的态度。 女忍安下心来。 原来如此，以积极果断的态度主动出击，反而能更有效地解决问题，控制局面。宇智波少年觉得自己又学到了东西。 前辈对于宇智波一族的事情，又是如何看待的呢？ 他其实有些烦恼，回到族地后，父亲宇智波富岳详细询问了此次任务的情况。 受伤的事情不用说，那位金发大人，鼬也没有说，他猜到是谁了，那样的查克拉，那样的医术，还有与前辈的关系，除了千手的公主纲手姬之外，不会有别人。 但应承了前辈保密，鼬自然是会保密的。 最关键的是父亲的嘱托。 富岳希望鼬能试探修司对宇智波一族的态度。他认为修司肯接纳鼬进入第五班，本身就是一种对宇智波释放善意的信号。 这试探，在离开出芥港前富岳便已提及，归来后更是催促。他期望鼬能承担起沟通桥梁的责任——若在修司这里找不到突破口，就只能另寻他法了。 头脑在风暴，耳朵在听，眼睛在看，身体在跟着行动。 第五班先是去了青木忍具店，这次前辈找老板要了账单。 红豆前辈换掉了那件破损的紫色风衣，挑选了一件质地柔软的米黄色新衣。自己的护具基本维持原样，只是修司根据他的战斗习惯，建议老板调整了部分关键部位的护甲厚度。 而后聚餐，解散。 “鼬，你有话问我。” 连红豆都看出来了，所以她找了个借口，挥挥手先行告辞，身影很快消失在街角。 街灯初上，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晚风带着些许凉意。 “前辈，对于宇智波一族，您……是如何看待的呢？” ------------ 第五十九章 宇智波的处境 修司没有立刻回话，而是找了个僻静公园，寻了一架秋千坐下，脚尖点地，轻轻地晃悠起来。 鼬安静地跟着，在几步外的长凳上坐下。 自己有什么身份，修司一开始是没有感觉的。老宅，老人，以前族里显赫过，现在也没落了。这种在前世各个地方都有，他当社畜那阵子家里就是，说是家族不算家族，说不是家族，其实也有人在张罗。 千手的情况更为复杂，族长主动分家，动产、不动产都分了，条件是改姓，不改的就留了个老宅，再留了点分剩下的财物。 如果千手两兄弟活得够久，千手一族会散得非常彻底。 情况是，两兄弟没活过千手桃华，他们两人死后，那些改姓的千手一族上面没了火影，难免会有一些不安感，便以老宅中仅存的族老为核心进行串联。 这些，在推荐信还有在宇智波族地时，宇智波富岳的试探后，修司才开始隐隐察觉。 而纲手的态度，她的那些话，还有给的湿骨林通灵契约，让修司彻底确认了一件事，在其他人的眼中，他可能，大概代表着现在的千手。 他能么？他都没接触过那帮人。桃华婆婆的态度也倾向于不让他碰这些。 可他真的不能么？ 倒也不是，自千手柱间以后，最能象征千手的力量就是木遁。大和是千手之外的血脉，而修司是正统的千手，他亮出拳头，再亮出木遁，那他就能成为代表。 那要这么做么？ 在出芥港，其实已经做了选择，毕竟现实情况不允许他真的摆烂。 “鼬，”秋千的吱呀声中，修司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公园的沉寂，“你认为宇智波现在存在什么问题？” “傲慢。”鼬下意识脱口而出。 修司却笑了，笑声在空旷的公园中显得有些突兀。 “傲慢从来不是问题。” 他停下秋千，双脚稳稳踩在地面：“换个角度来看吧，鼬，你知道村子有几个部门么？” 鼬不清楚修司为什么问这个问题，但他一向是个好学生。 “行政部、暗部、医疗部、教育部、审讯部还有警务部，在这六个部门以下还有直属火影办公室的解析班、封印班……” “你的忍者编号是多少？”修司接着问道。 “012110。” “这就意味着，鼬，到你为止，拥有编号的忍者数量是12110人，”修司为他做了一个简单的计算题。 “也就是说，六个部门。” “包括所有忍族在内，几十年来，一万两千多名忍者能够进入的木叶直属权力机构的，只有这六个部门” “宇智波一族，独享其中一个警务部。” “警务部，是一个大部啊，鼬。” 仿佛一道无声的惊雷在鼬的脑海中炸开。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角度！ 一直以来，鼬只觉得宇智波一族过于傲慢，才在村子里没有一个盟友，才会在九尾之夜后被安排到村子的边角，为此他不满在如此情况下依旧那般傲慢而对于危险不自知的族人。 “但……这是二代目大人……”鼬的声音干涩。 “警务部，是宇智波的荣光象征，是作为创立忍村的一族，得不到火影之位的报酬，代表着宇智波在村中其他忍族、忍者无法企及的地位。”修司帮着说出了后面的话。 “从二次忍界大战以来，在战场上声名鹊起、光芒万丈，为村子带来无上荣耀的木叶忍者，都有谁呢？” 答案几乎是瞬间浮现在鼬的脑海中：“三代火影、三忍、白牙、黄色闪光。” 而宇智波一族，除了近年来崭露头角的瞬身止水，以及那个在神无毗桥牺牲、名声并不显赫的带土，似乎再未出现过令整个木叶为之振奋、敬畏的传奇英雄。 直到第三次忍界大战，木叶兵力极度紧张的时刻，警务部队才在宇智波富岳的带领去阻截岩隐忍者，那时候战争已经因为波风水门的活跃，已经接近尾声了。 “宇智波的荣光，在几十年的层出不穷的英雄们的衬托下，已经有些黯淡了，再加上三年前的事情……” 看到鼬眼眸之中难以掩饰的震动与一丝灰暗，修司稍微安慰了一句：“警务部队作为木叶的守备部队，在一般情况下不能出击，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说到这里，他真不由升起一丝感慨，二代目火影扉间真是把宇智波一族关在了一个名为“荣光”的囚笼之中，而整个宇智波甘之如饴。 宇智波刹那在二代时期试图掀起叛乱，被暗部抓获，但二代没惩处宇智波一族，反而强化了警务部这个独立王国。 因职责所限，警务部鲜少踏足主战场，却需处置村内违纪的忍者——这无异于主动将仇恨揽上身。 以宇智波族人普遍的性格，面对那些或明或暗的敌视、疏离，只会强化他们骨子里的高傲与封闭，更加看不起外人。 如此环环相扣，恶性循环，宇智波一族在木叶被孤立、被排斥，几乎是必然的结局。 再加上那个没死干净，活过来的带土搞的那件事，难怪原著宇智波灭族之时，木叶的其他忍族甚至没有多大动静。 鼬没被安慰到一点，原本他以为宇智波的问题是自身傲慢不合群，外加与村子高层关系紧张。 可现在…… 墨色的瞳中流出一份绝望。 这样的境地，一族，难道终要走向覆灭？ “前辈，已经……没有办法了吗？” “当然不是。” 千手扉间设计的时候并不是没有给宇智波一族留出一条路来。 这个独立王国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政治资本，一个现成的平台。 关键在于宇智波一族自身，是否愿意、是否有魄力去打破桎梏，将其转化为真正的力量源泉。 鼬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 这时一只手轻轻拍在肩膀上。 “宇智波的尽头并非是一条绝路，从一开始，真正的机会就一直在宇智波一族的手上。” “这条道路不应该由外人来指明。该如何生存，该如何蜕变，这本该是宇智波一族自己要去思考和决定的事情。” “所以，回到你最初的问题，”修司收回手，迎上鼬复杂的视线。 “我对宇智波一族，没有看法。该有看法，该有想法，并且必须拿出决断的——是宇智波自己。” ------------ 第六十章 放不下 没有看法当然是骗人的，没有看法他就不研究宇智波的处境了。 但修司一直牢记一个原则——上赶着的不是买卖。 他是想帮忙，却不代表要去舔着人家，让人主动来，才有意义。 修司溜达着回家。 桃华婆婆也已经回了，却未如往常般坐在廊下品茶，也未修剪花草，只是站在树下静静立着，像是在出神。 “婆婆。” “修司。”老人没有回头，“回来了。” “是。” “今天，”千手桃华的声音很轻，“我去见了加知、早见他们，任务中心的取伊说，你的第五班完成了一个S级任务，做得很出彩。” 修司先是不解，突然间明白了什么。 “你，放不下吗？”这样的问题，纲手问过，他没有回答。 “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婆婆，只是现在并不是什么都不做的时候。”他走到桃华身侧，声音异常诚恳。 他并不是原身，真看重千手荣耀，一心证明什么。只是身在的局势如此，要是一觉醒来是到了博人传，那他就躺平了。 这个大筒木，那个神的，听不懂，反正做什么都没用，等着博老爷拯救世界就好了。 最多努努力试试看能不能成为鸣人的连襟，小姨子多好。 现在还有机会，还能做点什么。 千手桃华低下了头，苍老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粗糙的树皮。收到那些人拿来的修司任务简报的时候，她就明白了。 这孩子眼底深处那份沉寂的火焰并未熄灭，他终究没有选择她期望的置身事外的道路。 好好活着，平平安安，在村里找个闲职不好么？还在我这个老婆子身边的，死得只剩你一个了。 良久的沉默在庭院里弥漫，只有秋虫在角落里低鸣。 长久，她终于说道：“明天，加知和早见会回来，你就见见他们，正好上次的推荐信是他们两个写的。” 说完，千手桃华步履有些蹒跚地转身，朝着亮着灯的和室走去，背影在廊下的阴影里显得格外瘦小孤寂。 修司站在原地，喉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哽住，竟连一句“您早点休息”都未能说出口。 —— 宇智波族地边缘，高耸的围墙在夜色中投下沉重的阴影。 “鼬，怎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鼬没有像往常一样径直踏入那熟悉的门庭。他只是静静地站在族地之外，仰头望着那片被灯火勾勒出的、封闭而森严的轮廓。 这是牢笼、这是监狱。 另一个身影出现在身边的时候，鼬没有问候，只是沉默着。 宇智波止水没有追问。他无声地走到鼬身边，同样停下脚步，顺着鼬的目光看去，看着鼬正在看的风景。 族地内隐约传来孩童的嬉闹声和大人模糊的交谈，衬得围墙外的两人更加沉默。 时间在无声中流淌，久到止水几乎以为鼬今夜不会再开口时，一个低哑的声音才如同梦呓般响起，破碎在夜风里： “止水……我看不到希望了。” “怎么了？鼬？” 止水心中一凛，立刻侧身，看向鼬的脸庞。却发现宇智波鼬的眼中，本来只是双勾玉的瞳孔，赫然浮现第三枚勾玉。 三勾玉写轮眼！ 鼬这次的任务不是听说很顺利吗？族里甚至因此传开了“八岁宇智波完成S级任务”的振奋消息。 难道是又有人阵亡了？ “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止水的声音沉了下来。 “父亲希望我尽快了解前辈的想法，刚才，我询问了他的看法……” 结果不尽人意吗？ 止水暗自叹息。宇智波寻求外部理解与支持的道路，果然还是漫长而艰难啊。 “没关系的，鼬。”止水用力按了按鼬的肩膀，试图传递一些信心，“修司君他……终究是个开明的人，以后会有好的变化的。” “不是这样的，止水。”鼬打断了宇智波止水的话。 “前辈并没有表现出恶意，他只是为我揭开了现实。” 鼬闭上了眼睛。 “他希望我能找出道路，但，我找不到，止水。” 原来，前辈早就提醒我了。早在烤肉店的时候，他便说过的，那时候却未能明白。 现在还来得及么？鼬不知道，也不抱有任何希望。 因此，他站在这里，没有回去，也不曾对父亲富岳说今晚听到的这一席话。 没有作用的，父亲做不出任何改变。 每一次族会上，他都能清晰地看到父亲在激愤的族人面前的沉默与无力。 鼬比其他孩子都更早明白父亲并不是无所不能的存在，那个男人在努力解决问题，却总被族人裹挟着走。 寻求向村子的妥协，却一无所获。 宇智波鼬的父亲是个出色而又强大的忍者，是一个成熟稳重的男人，却唯独不是一位能在绝境中力挽狂澜、解决问题的族长。 止水同样明白这一点。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向来避免与族长有过多的沟通与交集，宁愿独自以自己的方式奔走。 但此刻，看着鼬眼中那抹死寂，感受着他身上那股几乎要将自己压垮的沉重，止水知道，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今晚，他必须带鼬回家，并且……必须与宇智波富岳见一面。 止水不再犹豫，伸手紧紧抓住鼬微凉的手腕，拉着他转身，朝着族地深处那象征着族长权威的宅邸走去。 鼬没有反抗，只是顺从地跟着。 他低垂着头，任由止水带着他穿过熟悉的巷道，避开可能遇到的族人。止水的动作迅捷而无声，尽可能不让任何人看到此刻鼬的模样。 直到抵达那座肃穆的族长宅邸前。 “哥……”小小的身影带着雀跃从门廊冲出，却在看清兄长的瞬间愣住了。 佐助正要扑上去，却被身后疾步赶来的母亲宇智波美琴一把拉住。 “妈妈，哥哥回来了……”佐助困惑地挣扎着。 “佐助乖，”美琴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鼬，“哥哥今天很累了，妈妈先带你去房间玩，好不好？” “但是……”佐助还想说什么，却被母亲温柔却坚决地带离了玄关。 门口只剩下沉肃如山的宇智波富岳。 他看着止水，又看着被止水拉着的鼬。 从未见过最引以为豪的长子的这般模样，他什么也没问，只是转过身，一言不发地走向内室，在榻榻米上正襟危坐。 止水拉着鼬跟了进去，反手轻轻拉上了纸门，隔绝了外界。 止水没有开口，因为他并不知晓修司对鼬说了什么。 短暂的、令人窒息的沉默后，鼬缓缓抬起了头。 猩红的双眼中，三枚勾玉缓缓流转。 “我已如父亲要求，了解了前辈的态度……” 直视着父亲那双同样开启了三勾玉的写轮眼。 “以下，为前辈的回应……” ------------ 第六十一章 鸡同鸭讲 用写轮眼说话是宇智波的习惯，对等的瞳力才代表对等的话语权。 富岳看到了，看到了修司与鼬两人说话时的场景。 他闭上了眼，再睁开之时，只是一对普通的黑色眼眸。 “我明白了。” “后面的事情，我会处理。” 然后起身准备离开。 “族长……”止水出声，试图说些什么。 富岳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说道：“这不是你们能够做决定的事情，待我考虑之后再说。” 鼬沉默着，对于父亲的反应，他早已了然，除了这般还能如何呢？ —— 加知温树是个戴眼镜、气质儒雅的中年人，身份是封印班的副班长。早见繁则总是乐呵呵的模样，在行政部担任一名科长。 两人在村中都不算身居要职，却也各自在领域内有些影响力。 见面的时候也没有谈什么事情，不就是年长者夸赞几句，年轻人笑着应和几声。 虽说是不熟，也是在老宅见过面的，相处起来也不会太尴尬。 婆婆只是在一旁为三人泡茶，没有说话，只是在两人走后安排了后面陆续要见的人。 “会想那些事情的，大多是在村里各部门安稳就了职的人。前线去得少了，闲心就多了，有空张罗这些。” “听听他们的声音，若是想做点什么事情，可以考虑用用他们。但真遇上麻烦事，也不用顾虑太多。” “一族终究是已经解散了。”千手桃华将最后一个茶杯擦干，轻轻放回托盘，“各有各的家，最为关注的终究还是自己家里的事情。” 她担心修司真把这些人当做那些忍族的族人，期望过高，最终只会迎来失望。 这种情况，修司早有预计，前世那些所谓宗族、家族到了现代社会的环境下，也是基本如此。真拼命用不上，也不需要用，只要能在一些事情上有用也就够了。 有了这些人在关键处发声，那些原本散落各处、对“千手”之名已不甚关心的改姓者、隐姓者，在遇到涉及自身或村子的重大抉择时，或许会下意识地偏向于修司所代表的方向。 再加上一些本身并无明确立场的普通村民和忍者，汇聚起来，便是一股不容忽视的舆论力量。 招待完客人，修司整理了一下思绪。村子允诺他进入禁术室挑选一个忍术的机会，今天就过去看看，刚踏出老宅院门，脚步却不得不停了下来。 “富岳族长。” 站在一颗樱花树下，隐藏着自己身形的男人转身走了出来。 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久到看着加知温树和早见繁走进去，再出来。 看着一身上忍装扮，大概是去了一趟警务部再过来的富岳，修司正想开口询问是否要进去坐坐，却见富岳并未看向老宅门口，而是转身，径直朝着老宅后方那片幽静的林子走去。 我明白你是要我跟过去，但就不能直接说一句“借一步说话”么？ 说人话是很复杂的事情吗？ “修司君，千手，想要重组吗？” 这个问题，他苦思了一宿。 这或许就是修司对鼬的提点的真正目的。借助宇智波的力量，重新聚拢散落的千手族人，复兴千手一族。而宇智波也能在这个过程中获利。 作为创立村子的另一元老忍族，千手在失去火影之位后，也理所应当获得一个独立的政务部门。 如此一来，宇智波独占警务部便不再那么扎眼。 如今村子的高层，如三代火影、志村团藏等人，都曾是二代火影千手扉间的弟子。面对千手一族的诉求，他们既不能轻易同意，也难以直接反对。 这便为宇智波与千手再度联合提供了绝佳契机。 你居然是这么想的…… 好像也挺有道理，毕竟以原身的人设来说，确实有这样做的理由。但，修司不觉得这事情能成。 第一、对于现在的前千手族人而言，维持现有的松散联系，推一个血脉姻亲在高层站稳，就足够维持他们的利益。重组意味着束缚，意味着额外的责任和可能的内耗。 第二、重建一族，那些当年分出去的族产怎么算？如今族里还有什么能吸引人的资源或力量作为凝聚核心和激励？没有足够的利益驱动，重建后除了要听村子号令，还得听新族长、新族老的命令？ 硬要干能成么？有机会弄个小的，然后成为笑话，反倒是对千手遗留声望的一次消耗，不如维持现状。 真要加强现在的这种联系，大可以改族为结社，以现有的人手为核心，重新搭建一个团体反而更快，而且包容性更强，阻力更小。 不过，富岳会提出这个想法，他看起来还是没想通么？ “不，千手不会重组。”修司先定了调，不在这个话题上浪费时间。 富岳眉头瞬间拧紧，眼中闪过一丝被拒绝的不快和不解。 “修司君大可不必对我有所防备，宇智波……” “富岳族长，我没在遮掩什么。” 看着面前这个男人一下子好像又不会说话了，修司摇了摇头，心下叹息。 “如果您没有别的话想要说，那么，请恕我失礼，还有事情，先告辞了。” 待到修司走出两步，宇智波富岳才又开口。 “我不希望最坏的情况发生，现在唯有宇智波与千手合力，才能让一切走向好的方向。” “修司君也是这样想的，才对鼬那样说吧。” “宇智波与村子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两边都损失惨重。” “呵……” 修司没忍住，鼻子出了口气，发出一声笑。 “宇智波……富岳，请容我暂时失礼了。” 他转过身，脸上那抹平静终于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怜悯的、混合着不可思议的神色。 “你哪来的信心说出两边损失惨重的话。” “村子若是毫无防备的话，这件事还有可能，但是……” 木叶村的高层一直都在警惕，至于宇智波一族的战斗力，他们有警务部，还明确有一双万花筒，富岳可能还有一双。 然后呢？宇智波止水的那双不会用在帮助宇智波上，甚至可能跟宇智波富岳兑子。在这种情况下，其他忍族会帮哪一边？ 甚至外面还有一个宇智波带土在虎视眈眈，带土他是真想宇智波一族死啊。 若非要说，宇智波一族反了能两败俱伤的话，那大概是村子少了一个名震忍界的豪族，而宇智波自己完蛋了吧。 “如果直呼姓名让您不快的话，宇智波富岳，请你忍一下。” “现在的宇智波一族，哪来的信心在什么都不付出、什么都不改变的情况下，奢望改变一族的处境？” “凭几个人来回奔走，期待高层能够下达政令，告知所有村民，宇智波没有任何问题？不允许对宇智波一族有任何不满的言语和行动么？” “现在的情况是——” “村子里，除了宇智波之外，再没有一个家族独占了一整个核心部门的所有岗位、财政。” “村子因为九尾之乱产生的巨大损失，那双控制九尾的写轮眼哪里来的，到现在还没有一个结果。” “这两件事情，没有任何一件得到解决！在这种局面下，宇智波一族的境况，凭什么——”修司加重了语气，“凭什么得到改善？！” 富岳站在那里，脸色铁青，胸口微微起伏，眼中翻涌着惊愕、愤怒、狼狈，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茫然。 ------------ 第六十二章 决断与取舍（十更完成） “四代之死的事情，我一直在暗中调查，没有结果。” 富岳的脸色变换数轮，最终归于往日的无波古井，但是再开口时，却是能够听的话了。 所以修司也不管是真没有结果，还是他猜到了什么不打算说，也只是点头。反正他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同样也是没办法说。 能着手解决的，只有木叶警务部的事情。 “让出警务部，族人是没有办法接受的。” 这并非傲慢，而是切切实实的利益纠葛，警务部绝非一个空有虚名、招致敌视的烫手山芋。 它的权柄深植于木叶的日常运转之中。 制订村规，尤其是涉及民生、商业的具体细则——大方向虽由高层定调，但实际操作中，警务部的一纸禁令，足以令大部分村内和村外的商贩寸步难行。 维稳自不必说，所谓逮捕有犯罪倾向的人这一点就非常地具有主观性，警务部认为你有，你就是有，申诉要么找火影或者顾问，要么找警务部的队长。 除了管不到暗部、根部这两个特殊部门之外，其他部门或多或少都要受其掣肘。 “即便是我这个族长，强行命令，也无法让宇智波撤出警务部。” “那只会让族人更早……掀起混乱。” “你所指的没办法，是无法让宇智波彻底放弃警务部么？”修司追问，语速平稳。 “正是。” 不愧是宇智波，做什么，想什么都那么极端。 “那么，只是让其他人加入警务部呢？”他提醒道。 富岳紧绷的肩线似乎微不可察地松弛了一丝，面上的冷硬也缓和些许：“只要村子愿意提供增加人手的资金的话，可以尝试增编一支小队。” 半点亏都不肯吃啊！ 修司几乎又要被气笑了。现在是宇智波需要放血求生，以换取缓和喘息的空间！不是让村子出钱出力，给你扩充实力、巩固权柄！ 不说修司只是个特别上忍，哪怕他能组织，这种蠢事也绝对是不干的。 追加资金，增加人手？ 他用脚指头都能预见到后续的操作：要么新增人员被彻底孤立、霸凌排挤；要么宇智波找各种“合理”理由把人踢出去，再换上自己人。 富岳就算有心硬抗底下压力，最终结果也只会是背道而驰，根本无法达成引入外族以改善关系的目的。 “你若是以这种条件去跟村子谈，没有任何意义。”修司的声音冷了下来。 “既然话已至此，”他直视着富岳的眼睛，不再迂回，“我直白地问，富岳族长，你能否在警务部现有的编制名额内，腾出位置来？” 宇智波富岳又不说话了。 开除不合格的族人？可以。但腾出的位置，向来是换上新的、合格的宇智波忍者。宇智波人口在增长，警务部的名额本就不够容纳所有族人，这种内部轮换不是第一次。 但开除本族人，换进外人？富岳能想象到族内会掀起怎样的滔天巨浪。 然而……面前少年指出的道路，似乎是目前来说一个可行的方向？或许，真的应该尝试…… “我，可以尝试，需要一些时间……但是……”富岳的目光变得锐利，“你能担保，这样的行为真能起到作用么？” 如果不能，此举只会成为导火索，瞬间引爆族内积压的怨气，让激进派彻底抛弃他这个软弱的族长，直接策划叛乱！届时，一切将无可挽回！ 这也正是富岳明知沟通艰难，却始终隐忍地站在激进立场边缘的原因。 他不能放弃的自己的族人，就不能表现出自己并不支持他们的态度来。 深呼吸，深呼吸…… 修司闭了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吐出。胸腔里翻涌的躁动被强行压下。 他改变了主意。 “如果按照富岳族长你此刻的状态去推行这件事，”修司的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大概率是做不到的。强行去做，毫无意义。” 富岳眼中闪过一丝被冒犯的怒意。 “请你将木叶警务部队所有成员的详细资料，包括履历、能力评估、职位整理成册，交由鼬，转交于我。” 这个要求，与让他背叛一族无异。 “如果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的话，那么，后续，请把我当做敌人即可。” 修司仿佛没看到宇智波族长眼中瞬间爆发的惊怒与抗拒。 他有点想山葵次郎长了，虽然实力不行，至少能力与决断没有问题。而眼前这位……当忍者、砍人或许是把好手，但作为一族之长，尤其是宇智波这种境况复杂复杂的一族族长，属实是小材大用。 这次，修司没有再多看富岳一眼，也没有等待他的答复，转身便走。步伐没有丝毫迟疑，径直没入林间阴影之中，只留下宇智波富岳一人。 时间尚早，去禁术室还来得及。 村子的流程早已走完。禁术室的管理员是个面容刻板的中年忍者，他验看过修司的身份凭证和三代手令，并未多言，而是取出禁术目录，交由修司选择。 选择什么，修司心里已经有数。 这两天接触宇智波的问题太多，不由得不去想怎么处理宇智波带土的神威。单论能力，神威确实近乎无解，但在情报明晰的前提下，并非没有设局阴他一次的机会。 问题是，带土的写轮眼不止一只。 所以针对时空间忍术必须得有一定的应对策略，不用精，但是得有。 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用时空间忍术应对时空间忍术，木叶刚好就有这样的术——飞雷神。 飞雷神很强，实战要求却高。 修司心知肚明，自己大概是不适合飞雷神之术的。 倒不是没有时空间忍术的天赋，能用通灵术的人，多少会有一些这方面的才能，若咬牙硬练，哪怕资质稍逊，也并非完全无法入门。 真正的瓶颈在于空间天赋之外的核心要求——超绝的感知力。必须能像呼吸般自然地瞬间锁定自身留下的查克拉印记。无论是开创此术的二代目千手扉间，还是将其发扬光大的四代目波风水门，都是感知领域的怪物。 还有反应力、动态视力这些便不多举例。 总的来说，飞雷神并不适合修司的战斗方式。 可修司并不指望飞雷神能够作为自己常态可用的战斗手段，仅仅需要保留其留下查克拉印记，感知传送的功能就足够了。 禁术卷轴不能从禁术室里面带走，只能在这里研习， 他推开旁边一扇的门，里面有一张长桌和一把椅子，四周有加固的封印术结界。 修司踏入其中，落了座，摊开卷轴。 为了未来的安稳生活，今日份，学习，开始。 ------------ 第六十三章 鼬与泉 在禁术室中待了两天，修司对于飞雷神有了一定的理解。 飞雷神之术严格意义上来说是瞬身之术的高级版本。 最为核心的部分其实是飞雷神术式，只有掌握了飞雷神术式，才能够通过感应术式进行空间转移。 学飞雷神术式，得会咒印——不是大蛇丸那种开发的那种，而是志村团藏的舌涡根绝这类常规咒印，以直接接触的方式在目标的身上设置自身的查克拉。 此外还得会一些基本的封印术式。 以感知来触发术式，最终通过飞雷神术式完成传送。 比较麻烦的是，这次设置术式的部分不能够依靠继承前身记忆来完成了，前身再努力也只活了十四年，能掌握那么多遁术，能让修司怎么结印都有忍术可以放已经很辛苦了，新的东西只能靠自己去掌握。 在修司沉迷于学习的同时，鼬将自己收拾好了，面上看不出丝毫波澜。 佐助的兄长，富岳的长子，宇智波一族的天才，重新戴上了那副平静的面具。 只是这一日下午，出现在南贺川畔的鼬，身份并非“天才”，而是某人的朋友。 宇智波泉，与他同龄的八岁女孩，一头乌黑长发如瀑，右眼睑下缀着一颗小小的泪痣，尚在忍校就读。 她安静地坐在鼬身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沉寂的侧脸。 “鼬，心情很不好。” “对不起，现在，确实……”只是朋友身份的鼬，不需要成熟，也不需要隐藏情绪，他坐在湖边，吃丸子的动作也有气无力。 “遇到不开心的事情了吗？” “遇到了…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的事情。” 泉侧着脑袋，盯着鼬的脸。 鼬回以疑惑的眼神。 “原来完美的天才也有和普通人一样的烦恼。” “我…只是懂得一些忍术罢了。”鼬垂下眼帘，指尖无意识地捻动着竹签的尖端，“不是什么天才。” 越是经历，越是清晰感受到，过去学习的一切，在面对真正盘根错节的困境时，是何等无力。 自己根本谈不上什么有才能，不过是更擅长战斗和杀戮罢了。 “虽然不知道天才遭遇问题的时候会怎么做，我们普通人的话，是会找妈妈、老师帮忙的。” “一个人再怎么苦恼也没有用吧，鼬。” 泉不懂怎样的问题能够难得到宇智波鼬，她只是凭着直觉，说着自己觉得能帮上忙的话。 父母、老师…… 鼬依旧只是静静看着湖面。 “鼬不是有很信任的前辈吗？”泉想起了什么，眼睛亮了一下。 “止水？”鼬的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苦涩，连止水也在同样的漩涡中挣扎。 “就是现在的队长啦！鼬不是经常提起他吗？”泉提醒道。 “前辈…”鼬的头垂得更低了，声音几乎被风吹散，“前辈让我自己思考。” 痛。 脸颊上传来一点轻微的刺感。鼬愕然转头，只见泉气鼓鼓地收回那根用来戳他脸的竹签。 “我说啊，鼬，”泉板着小脸，“对我们寻常孩子来说，前辈让‘自己思考’，那就是先想一会儿，想不通了再去问啊！不然还能怎么办？” 她用力咬了一口丸子，含糊却坚定地说：“像鼬这样非要自己完全想出来，太为难自己了！” “但是…” “再去问啦！”泉打断他，语气斩钉截铁，“既然是鼬信任的前辈，一定不会介意的！” 真的，可以么…… 鼬望着泉笃定的眼神，仿佛被她的勇气所感染。他站起身，动作比来时轻快了些许。 “谢谢你，泉。”他郑重地道谢. 无论如何，去问问看吧。即便冒昧，也好过困在原地。 带着礼物上门的话，前辈应该会原谅我的冒犯。 踏入玄关，却意外地发现父亲宇智波富岳今日并未前往警务部，而是端坐在内室，面前摊开着一些文件。 鼬收起了原本心中那份雀跃，神情恢复属于宇智波少族长应有的状态。 听到动静，富岳抬眼看来，目光在长子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平静地将那些资料收拢卷起，动作一丝不苟。 他刻意忽略了鼬那晚的失态——开启三勾玉写轮眼，心绪剧烈波动实属寻常，何况这孩子之后也恢复如常。 宇智波富岳的目光落在鼬身上，仿佛在衡量着什么。 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鼬，有件事要问你。” “是，父亲。” 宇智波富岳考虑了很久。 他不能因为随便一个人的要求，就交出警务部队的人员名单，可那个人确实给出的是一直以来，比他所想的更好的，更为合适的方案。 若是能够通过让出警务部队的一部分名额，与其他忍族达成同盟合作关系，哪怕村子真想做什么，也需要考虑是否会牵涉过广。 而宇智波一直以来的夙愿，也有机会达成。只要宇智波出了一位火影，就能重新证明宇智波的力量和立场，彻底扭转现在的情况。 革命的方案是最下策，那个修司的话，倒是提醒了富岳，村子一直警惕着宇智波，哪怕自己将万花筒隐藏得很好，也很难一举击败三代他们。 在村子有准备的情况下，原本认为在外的战力，是否真的不在村中？ 自来也一向行踪不明，他是否正在准备？ 还有离村已久的纲手，与他对话的那个人的身份，也让富岳不由怀疑，一旦此次交涉失败，纲手也可能会回村。 考虑多种因素，富岳真正细想，在能确保警务部的主导权的情况下，出让一部分名额，是可以接受的选择。 真正的难题在于内部。 那些被挤出警务部的族人该如何安置？族里提供补贴？钱从哪里来？宇智波人口众多，并非所有族人都能在警务部任职，长期供养闲人本就是一笔巨大的负担。 若只补贴被清退者，其他无法进入警务部的族人必然心生怨怼。 若都不给……他该如何安抚族人？还是用这双万花筒…… 富岳理不清，又回忆起那个少年的目光，看似平静的口吻，带着满满的不信任。 他不畏惧一个十四岁的特别上忍，可对方背后代表的是沉寂已久的千手意志。 如果拒绝，那就意味着开战。 这种情况下…… 说到底，其实也只是警务人员名单和履历，自己只要不提供具体的忍术、战术信息的话…… 不如看看他会怎么做。 只是还不好直接做决定，如果那个人不值得信任，宇智波一族也会遭受损失。 所以，他将决断的权力交给了长子。 “鼬，你愿意信任你的队长吗？” 鼬，以他的才能，是不会被相处那么久的人蒙骗的。 “前辈是非常出色的队长与领导者，总能迫使敌人走向他预设的战场之中。” 鼬以宇智波的风格回答，宇智波相信才能与力量，这就是最大的信任。 这是长子的回答，极高的评价。 富岳一直是愿意相信自己的这个最大的孩子的，他拥有超越所有人的才能。 他带鼬提前体验战争的残酷，为他八岁毕业而自豪，坚信鼬会成为比他自己更优秀的忍者。 如今鼬更是开启了三勾玉写轮眼，他的判断，分量更重。 “明天，我需要你将一份资料交给你的队长，这需要绝对保密，我会让止水在暗中陪你一起。” “是！” ------------ 第六十四章 方案 这是，警务部队人员资料。 当修司在宇智波鼬的面前打开后，因没有遮挡，同样也看到了内容的鼬眼角微动。 父亲居然已经与前辈谈妥了么？ 要人员资料，鼬眼帘垂下，是，清洗么？前辈是如何说服父亲同意的？不过，既然是前辈的话，肯定给出了父亲不得不同意的方案。 处理警务部队，自然是清洗一批人的，那些最为顽固的人是不会同意出让警务部的，哪怕涉及一族处境。 是要让村子下手，还是千手…… 不论如何，前辈既然愿意参与，宇智波一族就没有走到绝路。 “前辈。” “嗯？” “需要配合的话，我愿意承担。” “确实需要，不过不是现在，我研究一下具体方案。”修司点头，相较于叽叽歪歪，半天话说不到点子上的宇智波富岳，与自己配合过两次任务的鼬是比较好的人选，所以才让鼬送东西来。 得到了答复，鼬闭上了眼睛，这是不得不做的事情。 想要保全一族，就要放弃一部分。 前辈，这是在第一个任务中你告诉我的。 如果，当初那些村民在发现端倪的时候，立刻自清的话，是否会损失更少一些呢？ 舍弃警务部，换来一族的幸存，这会是值得的，总比彻底覆灭的好。 看着面前的人员资料，修司将其中分为了三部分。 极端激进派：名单上约占总人数的三成。 他们是“一切为了宇智波”口号的狂热拥趸，行事偏激，视村子和外族为敌，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保守派：占比约两成。他们同样维护宇智波的荣耀，但更倾向于理智和稳健的策略，认为应该通过沟通和实力证明来改善处境。他们是可能被争取的力量。 这一部分人可以进行分化与说服。逐个沟通，晓以利害，强调引入外族是为了“拉拢盟友”、“为宇智波未来铺路”。许诺他们在新的格局下的未来。 最后一部分是宇智波中的普通人，他们依附于宇智波这棵大树，顺应主流生活方式，没有强烈的政治诉求。 这些人最好处理，只要基本生活不受太大冲击，他们通常不会激烈反对。 因此真正麻烦的是那些激进派分子，他们眼中容不下任何让步的行为，尤其是警务部这种涉及实际利益的让步。 长期鼓噪，带节奏的也以这批人居多，但是，怎么处理他们，修司也有一些预案了。 不过，这些资料展现的是宇智波富岳对成员的判断，考虑到他的水平，大概还会有不少误差，说不定那两成保守派其实都很极端呢？说不定普通人的数量根本不到五成那么多呢？ 整理完思路，修司将这些资料收起来，还给了鼬。 “我已经有了头绪，只是光靠纸面的情报以及现有的条件是无法执行的。” 队长的话，并没有让宇智波鼬沮丧，他只是接过东西，看着修司。 “鼬。” “是。” “我认为富岳先生，你的父亲，恐怕并不能完全接受我的计划。” “我明白，前辈，请您告诉我该如何做。” “我希望你能够根据这份资料，找机会核实，并确认警务部队中最为极端，绝对无法妥协的一群人。” “其次是相对理智，可以交谈的人。” 鼬点头，说道：“若有机会，是否要清除一部分……” 嗯？你在说什么？ 修司看着这个孩子不带一丝表情的样子，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了。 “不，鼬，在这个计划中，不需要你动手杀死自己的同胞，他们现在也什么都没有做。” “正好也需要你回去转达一个简略的方案，用以给你的父亲交差。” “你告诉富岳先生，我需要时间准备说服三代目同意让宇智波一族的精锐人员调入暗部，这样一来，警务部队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空出一部分缺额。” “至于到时候富岳先生问起，该如何说服那些人的话，你就如此转达———” 修司笑了一下。 “一切都是为了宇智波的荣光，一族需要最精英和最忠诚的人潜伏在暗部之中。” “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我们不得不允许外人进入警务部队之中，但这只是暂时的蛰伏，请为了宇智波，务必忍耐……” 随着队长的话，宇智波鼬的眼睛越来越亮。 原来如此，对付那些人，只需要用这样的方法就可以了。 不愧是，队长！ “但，正如我让你转达的，我需要时间，你确认他们的情况也需要时间，这是一个长期任务。” 针对警务部队的方案其实还处于一个非常粗糙的状态。 现在说出来，更多是用以安抚宇智波富岳，他既然已经交了诚意，自己也得给出看起来可行的方略。 真要实施，凭着这点东西肯定不行，情报的真实性需要鼬去验证。实操中也必然会遇到更大的困难。 比如那帮激进派有人不傻怎么办？比如村中对宇智波极端反对派插手了怎么办？ 最重要的是，修司现在实力不够，直接上场当宇智波和村子高层之间的中间人，很可能死于非命。 庆幸的是，现在不是木叶五十六年，如果是那个时间点，就拖不得。 现在，却还有时间。 他需要这段时间，整合自己的资源，提升自己的实力。 计划开启也需要更成熟的时机——比如，当宇智波与其他村民的矛盾在和平环境下因警务部作风而进一步激化。 待到那时，他再向猿飞日斩提出这个方案，其被接受的可能性也会更高。 真要是搞不定三代，还有其他选择，但，要落实下去，还得先把自己这边提升了。 宇智波的棋局，暂时落子到这种程度就足够了。 只是宇智波富岳这次竟能如此迅速地做出决断，将名单送来，确实有些出乎意料。 看来，自己这个千手的身份，还是发挥了关键作用。 若非身后有这个背景，以宇智波的骄傲，恐怕连正眼都不会多看一个十四岁的特别上忍一眼，更遑论主动寻求合作。 毕竟，在原著的轨迹里，宇智波一族直至革命前夕，也从未想过放下身段，去联络村中其他忍族寻求支持或结盟。 他们的革命方案，充满了孤注一掷的赌博意味——突袭高层，斩首行动，幻想以此瞬间夺取权力，却全然忽略了其他忍族的力量与立场，仿佛那些庞大的家族只是背景板。 不过，现在解决宇智波的事情也算有个好的开端了，得犒劳一下自己。 “鼬，一会要不要一起吃点什么？” “非常抱歉，前辈，我需要先把资料带回去，而且……”止水还在外面等着，不好自己跑去跟前辈吃饭。 ------------ 第六十五章 同学与千手 鼬有事走了，要不要再找个搭子，红豆现在不知道在哪…… 算了，自己溜达一圈，这么辛苦，偶尔放空一下脑子。 木叶村不小，值得去的地方却不多，现在也没有什么有趣的娱乐设施…… “喂！修司。” 一个带着几分跳脱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修司顺着声音看去，一个头戴忍帽，额发不羁地遮住右眼的少年。 他旁边是看起来同龄的刺猬头，还有一个……嗯……白眼……日向一族。 记忆中的影像迅速翻过，人，对上了。 神月出云、钢子铁还有日向德间，修司的忍校同级生。 修司停下了脚步，向着三人走去。 “你这家伙！”神月出云几步跨过来，一巴掌拍在修司背上，力道不轻，“听说都当上特别上忍了？还完成了S级任务？见了面居然还一副‘你是谁’的表情！” “啊，只是在想事情。” 在他记忆中，跟这几人的关系不好不坏，不过战争三年，还能活着见面的同学不多了。也难怪一上来就是这个架势。 与修司小队在云隐边境不同，神月出云、钢子铁、日向德间他们好像在的是岩隐村方向。 就在云隐村陈兵边境一年后，岩隐村也撕毁了盟约，屡屡在木叶边境袭扰。庆幸的是，此时的砂隐村还是木叶的盟友，有砂隐的协助，木叶在西边的防御压力不算特别大。 “海斗和昭太呢？怎么不见……”刺猬头钢子铁话说一半，被旁边的日向德间猛地用手肘捅了他一下。 这是属于修司两个队友的名字。 气氛瞬间凝滞。 神月出云立刻打了个哈哈，生硬地转移话题：“咳！那个……修司你这是要去哪？” “找地方吃饭。” “巧了！我们也正要去，一起？一乐拉面？” 拉面……修司心里更倾向于用更好一点的食物来犒劳自己，但看着三人因失言而流露出的尴尬与一丝愧疚，便点了点头：“好。” 一乐拉面的热闹一如既往，浓郁的骨汤香气混杂着食客的喧哗。 以忍者们的收入来说，这里的价格非常亲民，便宜又美味，还能填饱肚子，是个好去处。 四人坐在柜台前。钢子铁率朝一乐大叔喊道：“老板，给他加份叉烧！算我的，庆祝他晋升特别上忍！” 神月出云撑着下巴看菜单：“那我请份炸虾。” 日向德间言简意赅：“加份鱿鱼。” 修司看着他们，挑眉：“就这点？” 钢子铁立刻接招：“大叔！给他面加量！” “加一！” “加一！” 几份面条下肚，方才那点尴尬早已被热汤和玩笑冲散。话题自然转到了村里当下最大的焦点——云隐使团。 “要是真能谈妥，”钢子铁吸溜着面条，含糊道，“就能专心对付西边岩隐那帮混蛋了。有盟友帮忙，和平……应该不远了吧？” “嗯，不过，村里其实也有对这件事情不满的人。”神月出云用筷子挑着碗中所剩无多的面条，“毕竟明明是他们开启的战争，村子还要组织大家欢迎那些人。” “也没有办法，为了和平……”钢子铁的声音很低，眼睛瞄着修司那边。 修司沉默地喝着面汤。 “那一天，我就不跟你们一起去了。”日向德间说道。 “这么大的事情，德间你不去看看吗？”钢子铁讶异。 日向的少年应是，解释了一下。 “宗家的大小姐三岁生日，族里有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全员都会回到族地里，已经向火影大人报备过了。” “生日？以前也没有因为这个这么大排场吧？” 德间只是摇头，不说话。 对于日向一族而言，宗家大小姐三岁，不是一个普通的日子。 一乐现在的位置有限，几个人吃完了面，于是街上的溜子又多了三个。 “我们，要不要去里面看看……”钢子铁站在一家店门口，脸上充满了渴望。 修司低头，看了一下门边的招牌——“苦乐” “这是居酒屋。”他说道，“卡拉OK式居酒屋，不招待……” “住口！那种事情我当然知道！”钢子铁一把揽过修司的肩膀，“只是找地方坐一下。” “咳咳，子铁说的，有点道理。”神乐出云点头。 “而且，有特别上忍大人带领的话，没关系的吧，呐！” 你再戳我也是没用的，虽然我能砍人了，不代表到了喝酒的年龄。 桃华婆婆知道了就麻烦了…… 修司抬脚要离开，钢子铁用力，神月出云拉扯。 好大的力气，修司惊了一下。但依旧是一步、两步，艰难挪动着身体。 “你们几个，在这里干什么！” 沉稳而又带一点严厉的呵斥声让神月出云、钢子铁两人惊得松开了手。 男人走到几人面前。 “这里还不是你们这个年纪可以来的地方，出云、子铁，我……”男人看到了一个好像不该在这的人，“修司？” “早见叔叔。”修司问好。 “你也到了对居酒屋感兴趣的年纪了啊，不过这里不合适。”早见繁收起了严肃的表情，“既然想要看看的话，就换个地方吧。” “……那个，早见叔叔，修司跟我们是同年，你这样说是不是太伤我们了。”钢子铁脸一抽。 神月出云连连点头。 早见繁冷冷瞥了两人一眼，最后看向日向德间：“德间君也有兴趣？” “不，我就算了。”日向德间立刻拒绝。 早见繁哼了一声：“既然想见识，就跟我走。”他目光落在修司身上，“修司，一起吧。” 说着，他领着路，钢子铁与神月出云对着日向德间挤眉弄眼，又对修司做出凶狠的表情，跟上了早见繁。 四人左拐右拐，到了一家有些年头的老式居酒屋，招牌挂的是山之屋。 “就，这种啊。” “子铁，我们，还是回去吧。” “给我进来！”早见繁一声呵斥，拉开布帘。 里面陈设不若外面看起来那般陈旧，柜台有位置，其他桌子也有几个客人，见到来的是早见繁，便打了招呼，还嘲笑他带孩子来喝酒，后面要去政务部投诉。 早见不以为意，径直走向柜台，对老板道：“给这两个小子来杯牛奶。”他指了指钢子铁和神月出云，“找个角落坐着去。” 两人垂头丧气地被发配到角落的小桌。 早见繁和修司则在柜台前坐下。 “给我一杯水就好。”修司对老板说。 短暂的放松时光，看来是结束了。 “出云和子铁，也是？”他轻声问道。 早见繁微微点头：“神月、钢两家遵从柱间大人的命令，觉得既然解散了就不应该再回去，这是违背了那位大人的意志。” 难怪没有那两个人那层身份的记忆，不过回想起来，原著里纲手回村初期用的就是这俩人，倒也不算意外。 “之前你提交的护具损耗。”早见繁抿了口酒，转入正题。 “因为歼灭黑蚀众属于村子派发的公务，可以报。” “不过任务报告有些问题。” “我帮你处理了。下次注意，这类损耗要单独列在任务报告附注的物资损耗栏里，别混在任务流程描述里。行政部审核只看格式，不看内容，容易卡住。” “谢谢早见叔叔。” 早见繁摆摆手，看着修司：“只是小事情，我们不互相帮助的话，后面有事情，就真的没有办法了。” “桃华婆婆毕竟大了，不明白村子跟以前不一样，以前就那么些人，现在人越来越多，我们不团结起来是不行的。” “你看宇智波，战国时代的失败者，最后也跃居于我们之上，正是因为他们还能维持团结。” “好了，多的话，我也不说了，那两个小子快忍不住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修司的肩膀：“后面就拜托你了……啊，对了这家店的老板，也是自己人，所以真想喝点的话，没关系的。” 修司看着早见繁走向角落去解救那两位度日如年的少年，目光落在眼前那杯清澈的白水上。 ------------ 第六十六章 脚印 休整未能持续几日，第五班便再度接到了火影办公室的召集命令。 三人踏入火影办公室时，发现室内多了一人。 深绿色紧身衣外套着同色马甲，浓眉大眼，浑身上下洋溢着过剩的生命力，脸上写满了青春的男人。 “云隐使者即将抵达边境。” “第五班，你们的任务是探查其入境路线沿途是否有异常。” “考虑到潜在风险，上忍迈特凯临时调入你的小队，修司。” 三代简单说明了一下情况。 “凯，修司是个指挥能力出色的忍者，虽然你身为上忍，本次任务中，还是以修司为主，有问题吗？” “当然没有，火影大人！”迈特凯的声音洪亮几乎要震破天花板。 他猛地转向修司，双眼放光，竖起标志性的大拇指：“如此年轻就得到火影大人的高度评价！修司君！你的青春一定燃烧得无比炽热！” “噢噢噢噢！相比之下，我还远远不够啊！” 不知怎的，凯的眼泪就流了下来，身上仿佛有股无形的火焰在燃烧。 三代看着，修司看着，鼬露出怪异的眼神，红豆退了一步，退到修司身后。 “队长，这家伙靠谱吗？这也是上忍，居然比你还高一个档次诶。” 她在修司耳边嘀嘀咕咕。 凯掏出一件崭新的、同样绿得晃眼的紧身衣，热情洋溢地递向修司：“初次见面！我准备了代表青春与羁绊的……” “咳，凯，其他的话，你们后面再说。” “是，火影大人！”凯应声，手上却将那件紧身衣不由分说地塞进了修司手中。 他随即退回原位，脸上依旧是那副露着八颗闪亮白牙、仿佛能照亮整个办公室的笑容。 …… 修司低头，食指拇指搓了一下衣服，手感不错。 鼬侧目。 红豆走远了一步。 修司抬头，看着三代，眼中的意思很明确。 尊敬的火影大人，你不觉得他跟第五班的画风不一样么？这边走深沉冷郁风，那边是少年漫，不是很搭吧。 猿飞日斩只作看不见的样子，沉声说道：“凯是非常出色的忍者，体术尤其强大，此次任务很重要，你们要多用心，关乎和平是否能顺利到来，拜托了。” —— 迈特凯平日里是极为可靠的。初次见面那股过盛的青春气息，在离开火影大楼、试图向鼬和红豆赠送同款紧身衣后，便收敛了大半，恢复了一个精英忍者应有的沉静姿态。 当然，他的紧身衣是被拒绝了的，对于红豆来说，紧身衣太有压迫感。 至于鼬，他虽然一向是很尊敬前辈的，可对于那种衣服，还是无法接受。 至于修司？在红豆与鼬混合着惊讶、疑惑和一丝“原来队长你是这样的队长”的目光注视下，收下了。 有一说一，这衣服质量确实很好，除了颜色不太对，款式不太对。后面他打算拿去青木忍具店那边让老板看看，这材质的常规衣服多少钱。 “凯前辈，我简单说明一下本次任务的情况。” “情报显示，云隐使者自离开云隐村起，沿途便遭遇多批身份不明忍者的袭扰。在其本国境内，袭击均被云隐派遣的护卫力量成功拦截。” “自离开霜之国，进入汤之国后，护卫职责已由我方忍者接手。然而，袭击事件并未停止，频率和强度反而有所增加。这正是使者行程一再延迟，直至今日才抵达火之国边界的原因。” “任务部署：我、鼬、红豆负责外围侦查与预警。凯前辈，”修司看向迈特凯，“你的瞬时爆发与长途奔袭能力是我们之中最强的。作为机动支援核心，一旦任何方向发现异常或发出求援信号，需第一时间抵达。” “当然没问题！”凯的大拇指再次竖起，白牙闪光，斗志昂扬，“青春的速度，永不迟到！” 第五班陷入短暂而微妙的静默。 修司面不改色，迅速略过这瞬间的卡壳，对红豆和鼬做了个简洁的手势。两人会意，身影无声掠向道路左侧的密林。修司则独自隐入右侧更为幽暗的树影之中。 木叶投入的警戒力量远不止第五班一支，几乎调动了所有可用的机动人手。 第五班负责的只是漫长边界线上的一小段，却也并非风平浪静。 一日下来，左侧区域出现一支身份不明的小队游弋。红豆与鼬谨慎追踪，在对方试图靠近使团预设路线时果断发出信号。 支援而至的凯，身形快得几乎拉出残影，仅凭纯粹的体术压制，几个呼吸间便将那几人轻松击倒，动作干净利落，毫无拖泥带水。 那也让两人发现，三代火影所说真实不虚，凯偶尔抽象，实力却是真强。 修司负责的右侧区域同样不平静。一支四人小队被他发现，实力平平，约莫普通中忍水准。他未费太多周折，便将人无声无息地处理妥当。 “都是些普通货色，”红豆在汇合点低声总结，“不像正经忍村出身，倒像是小忍族拼凑出来的，水平一般。” “嗯，我这边情况类似。”修司点头，“敌人目的似乎只是袭扰，制造混乱和拖延。” 仅仅是袭扰么？这种程度的骚扰，耗费人力物力，却不见真正的高手现身。 是对方无力投入，还是那些更具威胁的目标，已被潜伏更深处的暗部提前拔除？ 思索间，一股窥视感毫无征兆地刺入修司的感知。他身体未动，目光却似无意般扫过不远处的凯。 青春上忍的脚步几不可察地挪了半步，高大的身躯恰好将修司遮挡了瞬间。 视线阻隔的刹那，修司指间微动，一个影分身留在原地。本体已发动土遁，如游鱼般没入地下，向着窥视源头，疾速遁去。 破土而出的瞬间，泥土飞溅。几乎是同一时刻，凯、红豆、鼬的身影飞掠而至，落在他身旁。 空无一人。 不。修司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地面。枯叶与松软的腐殖层上，清晰地印着一对极浅、极新的脚印。脚印的朝向，正对着他们刚才汇合的方向。 离开的速度……好快。 而且，没有离开的踪迹，没有脚印延伸，没有树枝折断，甚至连一丝残留的查克拉波动都微弱得难以捕捉。 仿佛那人就凭空出现在这里，看了一眼，又凭空消失。 ------------ 第六十七章 使者 找到了新的队友了啊，宇智波鼬。 能够发现我在看，那个人，又是谁…… 一名长发披肩、脸覆虎纹独眼面具、身着深色长袍的男人，手扶着一柄长刀，在林间看似随意地踱步。 他的身影在触及粗壮树干时，竟如同幻影般毫无阻滞地穿了过去，仿佛那坚实的木质不过是虚影。 “绝，人到哪了？”面具下传出的声音低沉。 “就在前面了，”一个怪异的声音仿佛从地底渗出。 紧接着，一个半黑半白、如同植物与人体扭曲融合的身影缓缓从带土身侧的树干上生长出来。 “木叶的护卫部队大部分被外围的骚扰调动开了，现在云隐使者驻地周边，只有他们自己的护卫和极少数木叶暗哨。空隙……最多三分钟。” “足够了。”宇智波带土的声音毫无波澜。 他瞥了一眼绝那诡异的脸：“岩隐村这次倒是舍得下本钱，从哪网罗来这么多废物？” “呵呵呵，”绝发出低沉而黏腻的笑声，“战争要结束了，很多叛忍、浪忍在大国夹缝里活不下去，都往西边跑。” “大野木那老头只要把住关卡，不让他们过去，这些人就只能当炮灰用了。这次‘大生意’，对他们来说可是难得的活路呢。” “哼。” “有没有这次委托，我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晓的名声已经渐渐打出去了，这次委托便是这么来的，由他亲自出手。 但没有委托，事情也要做。 让木叶如此轻易地获得喘息之机，与云隐达成同盟？这对未来的计划没有一点好处。 无论哪一个村子强大都不行，在混乱中等待完美世界的到来，才是这个世界的救赎。 他的身影再次变得虚幻，悄无声息地流进了前方看似戒备森严的云隐临时驻地。 “你……” 一名警觉的云隐护卫刚察觉到一丝空气的异样扭曲，只来得及吐出一个音节。 声音便戛然而止。 两名护卫如同被抽去骨头的麻袋，悄无声息地瘫倒在地，喉咙处只有一道几乎看不见的细线。 此次出使的头目阿卡伊，此刻却被一只从虚空中探出的手死死扼住了脖颈！ 阿卡伊的瞳孔因窒息和惊骇而急剧收缩，未被护额遮挡的那只眼睛里，清晰地倒映出面具孔洞后那只猩红的写轮眼！ “找机会……破坏和谈……” “……是……” 阿卡伊的眼神迅速失去焦距，变得空洞而顺从，喉间挤出模糊的应答。 与此同时，两只乳白色的、如同人形黏菌的生物从地面悄然渗出，迅速覆盖在两名刚刚停止呼吸的护卫尸体上。 它们蠕动着，贪婪地吸收着尸体残留的查克拉，身体形态也随之扭曲、变化，化作了与先前护卫外貌、衣着甚至细微表情都别无二致的人。 白绝们动作麻利地清理着现场的痕迹，当这一切完成时，云隐头目阿卡伊眼中的迷茫也恰好褪去，恢复了正常的清明。 就在这时，一支负责周边巡逻的木叶小队循着之前护卫倒下前发出的动静赶来 “怎么回事？有情况？”领头的木叶上忍警惕地扫视着营地。 “没什么，”阿卡伊神色如常，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的不耐。 “不过是几只烦人的老鼠，已经被我们解决了。这段时间不都是这样吗？贵村的防卫效率，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挥挥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木叶忍者看了看地上几处新翻的泥土和些许打斗痕迹，又看了看阿卡伊和他身后两名面无表情但气息平稳的护卫。 联想到连日来遭遇的那些水平参差不齐的袭扰者，心中虽有疑虑，却也觉得解释得通——云隐使团的护卫实力确实不弱，解决几个骚扰者不在话下。 “请贵使注意安全。”木叶中忍公式化地提醒了一句，带队离开了。 在他看不见的背后，阿卡伊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在木叶大量上忍、中忍的严密协作下，云隐使团进入木叶的最后一段路程基本顺畅无阻。 第五班也收到了最新的命令：云隐使者一行已在木叶村外一处安全的农庄暂时安置，第五班即刻返回村子待命。 任务结束，临时调入的迈特凯自然要离开。 “修司君！鼬君！红豆小姐！” 凯在分别前，再次燃烧起他那标志性的青春，双手大拇指高高竖起，白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与你们并肩作战的每一刻，都让我的青春更加炽热！短暂的离别是为了更耀眼的重逢！” “让我们约定，下次任务，一定要绽放出更璀璨的青春光芒！” 修司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凯前辈，辛苦了。” 鼬微微躬身，保持着对前辈的礼节：“多谢凯前辈的照应。” 红豆尴尬地笑着：“那就，再见了，凯前辈。” 看着凯离去的背影，修司心中却依旧感觉不太对劲。那些截杀的人，动静闹得那么大，到底是为了什么？ 还有那个脚印，那个他们夜间轮休都多了几分警惕的脚印，到底属于谁？ 修司强迫自己停止无意义的揣测，世界上不是所有阴谋诡计都能成功，说不定安排此次事件的人，本身也只能通过这种行为寻找机会。 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反倒是云隐的使者，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在隐隐约约还有印象的剧情中，这个人似乎不太礼貌。 当然，这符合修司对云隐村的刻板印象。 战场上挺强的，外交的声量也很大，却总是喜欢小偷小摸，让人有种微妙的感觉。 最滑稽的事件是三代雷影战死。 一村之影为掩护部下撤退，跟一万名岩隐村大战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啊，第四次忍界大战都打完了，云隐村就由着第三代雷影被耗死。 当然，实际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前世没有准确信息，这一世的也没有。 不论是云隐还是岩隐都将这件事的情报瞒得死死的。 也与现在的情况无关。 修司打算回去提醒一下村子注意一下云隐的使者，以在云隐边境打了三年的资历，针对云隐村提出一点自己的看法还是可以的。 这不就是成为上忍的意义么？哪怕是特上，也能随时直达火影办公室。 ------------ 第六十八章 顾问 “火影大人今天有别的日程安排，现在不在，修司上忍有什么问题，可以留一封信，我会转交给火影大人的。” 火影办公室的人如此说道。 挺难得，三代居然也有不在办公室的时候。修司打算离开，迎面碰上两个人。 村子的顾问，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 “你是，特别上忍修司。”水户门炎推了推眼镜，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日斩不在，有事的话，不妨与我们进去谈。” 两位顾问在村务管理上权限等同于火影，向他们说明也并无不可。 修司简明扼要地陈述了关于云隐使团及可能潜在风险的顾虑，主要还是使者们可能别有目的——毕竟原著里确实是冲着日向去了。 转寝小春眼帘微垂，似乎半阖着，听罢，缓缓道：“村内外的警备部署已安排妥当，不必忧心。” 事情说完，修司欠身准备告退。 “稍等。”水户门炎抬手止住了他的动作，“既然遇上了，正好有些事情一并谈谈。” 他示意修司重新落座。转寝小春也在一旁静默地坐下 “我们都是二代目的弟子，对于桃华大人也一向尊敬，对你，便不必绕那些虚词了，修司。” “是桃华大人的意思，还是你，想要做什么？” 水户门炎眼镜下的双眼格外锐利。 修司回忆了一下，最近做的事情还挺多的，不过宇智波那边的行动一直都很隐秘，要么是宇智波富岳自己来，要么是队员鼬来。 所以，问的大概不是宇智波。 那就是千手了。 “并没有做什么，顾问，只是日常往来罢了。”修司用万能答法做了回复。 “不需要对炎的询问有什么抵触。”转寝小春的声音悠悠响起，“哪怕是你们打算重建一族，我们也是乐见其成的。” 千手与宇智波是不一样的。 尤其是现在这种状况，村内青黄不接，人心低迷，若是千手归来，反而是对人心的提振、对外国的一种震慑。 建村之初的问题，到现在已经不是问题了。 猿飞日斩做了几十年火影，四代波风水门也不是什么豪门出身。现在的木叶，千手说是自己的，别的忍族、村民也不认。 “日斩将宇智波鼬拨入你的麾下，我们也是支持的。” “所以，直说就好了，修司。”水户门炎撑着下巴，“你若是打算重建千手一族，村子这边不会是阻碍，虽然不方便出面，若是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直接来找我们。” 原来如此，明明是政务部的科长，早见繁回去老宅的时候从来不遮掩。 而一直负责政务部的，便是这两位顾问。 若是考虑时局，这个时间点千手重新把牌子亮出来，对于村子而言确实是利大于弊，还能直接挟制宇智波一族。 原来的时间线，他们可能也有这个想法，只是原身的修司两个月前就重伤身死，桃花婆婆没有那个心思，纲手又一直在外摆烂。想重新立起千手这杆大旗，都没有合适的人。 随便推一个出来，又聚拢不了千手遗族的人心。 “您二位误会了，我确实没有那个想法。” 且不说修司没有那个想法，哪怕有，现在跳出来就是靶子，出去做个任务都可能被集火打。 “没有也无妨。”水户门炎并未强求，身体靠回椅背，“在村子里，我们不会是你的敌人。” “不过，还是提醒你一下，虽然我们不是敌人，但在千手一族这件事情上，也确实有人不希望成功。”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修司，“哪怕……只是你们之间的联系变得更为紧密，也足以触动某些人的神经。” 两位顾问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们在指宇智波一族？站在村内顾问的角度来看，指的可能是宇智波一族，毕竟他们不知道自己与宇智波富岳已经达成合作。 若是从自己的角度来说，也有可能是宇智波一族，毕竟除了富岳、鼬，外加一个宇智波止水外大概知晓自己的立场，宇智波激进派可能也对此会有反应。 可话语中的意思又分明不是。 那么，又要从谁在千手一族解散后获利来考虑。 这样一算，那就太多了，得亏他拒绝了宇智波富岳，重建一族，傻子才做。 云隐村的使者在村外呆了一天，村子这里做好了欢迎以及安全方面的筹备之后，便打开门迎着三位云隐的使者进来。 夹道欢迎，掌声都给到位了，三名云隐的使者对此也非常满意，个个笑容满面，对着村民们招手。 单单从场面来看，一切都非常地顺利。 修司站在一处屋檐上看着这个场面，红豆坐在旁边。 “这些家伙，真是得意忘形。”紫发女忍是站在自家队长这边的，所以给了个差评。 “走吧。” 没看出什么问题，修司带着红豆撤退走人。 鼬？ 他去做事了，调查一个人的倾向性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第五班的实际战斗力配置是一上、二中，这种级别在村里算是高等级的小队了，是经常要出任务的，所以有一丝空闲的时间，鼬都得尽量用在调查任务上。 修司也忙，不过两位顾问提醒后，他把联络往来这件事，稍微把频率拉长了。 并且有了新的计划，既然村子高层是有人在支持的，那么可用的方案增加，也不必用一天见几个这么麻烦的方法。 至于飞雷神之术，现在的进度卡在咒印与封印术上。 这个倒是不能闭门造车了，今天出来也正好买点东西，回去可以练练手。 还是老样子，青木忍具店——没错，其实这家的老板也是个前千手，老板名为青木青森，比桃华婆婆小个十来岁。 修司一家的忍具都是在这里买的，质量一向很好，给的价格也是最为优惠的一档。 “卷轴？” “是的，最近在练习封印术，正好试着自己做一些忍术卷轴。”修司回答道。 “要拿去实战使用？还是单练习？”青木询问用途，“单单练习用的空白卷，一份是220两，要拿去作为忍具使用的话，就要1100两那一档的。” 修司要了一百份练习用的，老板按照200两一份给他算，总价是两万。 东西多了不好拿，于是红豆就派上了用场。 “修司，今天是叫我出来做苦工的啊？”女忍看着那四大件东西，磨磨蹭蹭不肯动弹。 “晚上吃烤肉Q，我买单。” “是！部下红豆为队长大人效力！” ------------ 第六十九章 绑架 在卷轴上封印忍术其实有两种方式，一种是以特制的墨水在卷轴写下术式，而后再以施术的方式在卷轴中留下忍术；第二种则是直接以自身查克拉，主要还是用阴遁查克拉绘写术式。 学习封印术的最终目的是能够绘写属于自己的飞雷神印记，自然就不以第一种方式进行练习，直接用用第二种。 这些专门用来练习的卷轴，能够承载的内容有限，而且保留时间极短，基本上三个小时整张卷轴就会废掉。 修司一天时间除开吃喝，用基本的锻炼维持身体战斗机能，剩余的时间都用在了练习封印术之上。 他在忙着，村子那边也不得闲。 云隐使者阿卡伊在村民面前那副热情洋溢、仿佛带来和平曙光的笑容，在踏入谈判室的那一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木叶高层对云隐的强硬风格早有准备，但这次的情况依旧令他们皱眉。 从两国任务委托的分配比例，甚至连早已通过前期沟通、双方高层已然达成默契的边境哨所设置问题，都被阿卡伊重新翻出，拿出来争论。 一连数日，厚厚的盟约草案上竟未有一条款项能最终落笔定论。每一次看似接近的磋商，总会在最后关头被阿卡伊以新的理由推翻或搁置。 “不对劲。”水户门炎摘下眼镜，疲惫地捏了捏鼻梁，“那个使者，在故意拖延时间。” 转寝小春微微颔首：“好像在等什么，或者是故意消耗我们的耐心。” 她又想起了修司的话，云隐的使者可能会做不体面的事情。 “日斩，暗部那边，对阿卡伊的监控必须提到最高等级。” “已经布置下去了。”这点其实不用修司说，木叶这边也一直有安排，猿飞日斩眉头微皱，“再观察一段时间，若是云隐使者还是这样的态度，就重新派遣一队人手，直接前往云隐村，试探他们的态度。” 现在只是磨了几天，这种事情向来也是常有，只是此次进展格外缓慢，或许是云隐村内部尚有一些分歧，影响到了使者的态度。 木叶村边缘，一处不起眼的废弃仓库内，宇智波带土的身影从漩涡中心踏出。 他面前，一个浑身惨白、形貌怪异的白绝正蠕动着汇报。 “阿卡伊大人……今天又和木叶的顾问吵起来了呢，还是那些老问题，一点进展都没有。” 白绝模仿着人类护卫的口吻，惟妙惟肖：“木叶的暗部很烦人啊，像苍蝇一样围着转，不过他们似乎只是看着，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带土沉默地听着，这与他预期的剧本大相径庭。阿卡伊在他的幻术操控下，应该是不遗余力地激怒木叶，制造不可调和的矛盾，最终引爆冲突。 可是这么久了，为什么木叶的高层还没有什么动静。 他理解不了里面的逻辑，只是知道要换方法了。 “看来，还是要用更直接的方式才行。” —— 夜色深沉，木叶为使者们安排的驿馆内一片寂静。 两名木叶暗部隐藏在阿卡伊房间外，监控着阿卡伊的查克拉，以及所有进出房间的渠道。 房间内，真正的阿卡伊双目空洞无神，带土的身影凭空浮现，只是一瞬间，便将阿卡伊整个人拉入神威空间之中。 同时一只白绝落下，迅速化作阿卡伊的模样。 就在替换完成的瞬间。 “笃笃笃。”敲门声恰在此时响起，不轻不重。 ‘阿卡伊’起身，带着一丝不耐拉开房门。门外站着一名木叶侍者，脸上挂着微笑：“打扰了，阿卡伊大人，请问您是否需要……” “不需要！什么都不需要！”‘阿卡伊’粗暴地打断，声音带着被扰清梦的暴躁，“你们木叶的人真是没完没了！滚！” 他猛地甩上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而后脚步沉重地回到床上躺下，再无动静。 门外的侍者脸上笑容不变，对着门微微欠身，随即无声退入走廊的阴影。暗处，负责监控的暗部成员对着通讯器低语：“目标无异常。” 日向一族族地深处，宗家宅院笼罩在宁静的夜色下。 巡逻的守卫脚步轻缓，恪尽职守。 突然，宗家庭院内，空气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石子，无声地漾开一圈涟漪。一道黑影，毫无征兆地从那扭曲的空间旋涡中踏出，直接出现在日向宗家的核心区域！ 黑影径直潜入宗家大小姐雏田的卧室。熟睡中的女童毫无所觉，轻易被黑影挟在肋下。 黑影得手后，并未选择隐匿身形，反而极其嚣张地抱着雏田，直接翻越内院的高墙。 这粗暴的动作瞬间触动了日向宗家警戒结界。 “什么人？！” “有入侵者！宗家方向！” 尖锐的示警声划破夜空，整个日向族地瞬间被惊醒。 最先反应过来的宗家护卫，冲向雏田的卧室，眼前只剩凌乱的被褥，人已无踪。 几乎在示警响起的同时，日向日足的身影已出现在内庭通往主宅的回廊上。他那双纯白的眼眸在夜色中骤然亮起，额角青筋暴突，三百六十度的视野瞬间锁定那个挟持着女儿、正欲夺路而逃的蒙面黑影！ 下一瞬，日向日足已截住黑影去路。白眼洞察之下，对方动作的破绽清晰可见。 日足出手如电，一掌击出，查克拉自掌心精准喷吐，毫无花哨地印在蒙面人胸口。 一声沉闷的撞击。 蒙面人如遭重锤，身体猛地一僵，前冲之势戛然而止，被击中的部位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狂暴的查克拉瞬间冲入其体内，摧枯拉朽般撕裂着经络与脏器。 他连惨叫都未能发出，手臂一松，怀中的雏田已被日足稳稳接住。 确认女儿只是受惊昏睡，并无大碍，日向日足紧绷的心弦才稍稍松弛。 他俯身，一把扯下对方脸上的黑色面巾。 看清那张扭曲痛苦的面孔时，日向日足瞳孔骤缩，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就在日足思索该如何处理之时，赶来的日向分家护卫们也发现了倒在地上的人。 “这……这是？” “日足大人，这是云隐的使者！” ------------ 第七十章 战争 凄厉的鹰啼撕裂了木叶的夜空。 紧急召集令下，一道道身影自村中各处疾掠而出，目标直指火影大楼。 修司踏入火影办公室时，室内已聚满了村子的上忍、特别上忍。 空气沉凝如铅，压抑得令人窒息。宇智波富岳的身影赫然在列，面色沉郁。环顾四周，唯独不见日向一族忍者的踪迹。 三代火影猿飞日斩端坐主位，周身散发的低气压是修司前所未见的。 “云隐使者阿卡伊，死了。” 简短的一句话，让本就凝重的空气几乎冻结。所有目光聚焦于火影，屏息等待下文。 “云隐使者阿卡伊，今夜潜入日向宗家族地，意图绑架宗家长女日向雏田。”猿飞日斩的目光扫过全场，“被日向日足发现后……当场格杀。” 压抑的吸气声和难以抑制的低语瞬间在人群中炸开。 震惊、疑惑、愤怒的情绪在无声中碰撞。 上忍班班长奈良鹿久第一个打破沉寂：“火影大人，请问云隐使者队伍里的另外两人现在在哪里？” 他的思路异常清晰，阿卡伊死了的事情改变不了，那么现在第一任务就是把剩下的两个人控制住，不让消息一下子传出去。 而后再慢慢考虑如何处理此事，再考虑如何跟云隐村交涉。 猿飞日斩闭上了眼，疲惫尽显。他身旁的暗部上前一步，代为回答：“另外两名云隐忍者……已确认失踪。” “什么？！” “失踪？！怎么可能！” “暗部究竟在做什么？！” 短暂的死寂后，是更猛烈的哗然。 三名云隐使者，在木叶核心区域，一个死在日向族地，另外两个竟在眼皮底下消失无踪？这已非失职，简直是耻辱！阿卡伊如何潜入日向族地？另外两人如何突破监视？ 奈良鹿久眉头紧锁，迅速压下现场的骚动，再度说道：“既然如此，与云隐村的盟约恐怕难以继续，以雷影的习惯必然会借此施压。” “西线因为我们与云隐盟约的事情，岩隐村那边的攻势原本已经减弱，现在云隐使者死亡，两名护卫消失无踪，必须立刻知会盟约砂隐村注意防线。” “同时，向大名那边汇报情况，云隐使者的行为需要一并说明。” 在上忍班班长清晰的分析与部署下，私语声渐渐平息。 上忍们目光重新投向三代火影。 猿飞日斩迎接着那些目光，只觉得肩头重如山岳。 暗部的报告他已经听过了：阿卡伊一直在监视之下，直到日向一族传来击毙入侵者的消息，监控点才发现阿卡伊凭空消失，连带另外两人也无影无踪。 在木叶的心脏地带，竟让事态失控至此！ “大家是否还有别的问题？”猿飞日斩开口。 修司举起了手：“火影大人，汤之国边境一线，近期是否有异常军情报告？” 这一点非常重要，重要到了木叶后续有限的力量应该投放到哪一侧。 奈良鹿久看了过去，作为全体上忍的直接领导者，他自然是能认出修司的。 这个问题一提出来，他立刻就意识到了之前的思考中，有一点遗漏。 若阿卡伊的行为是云隐高层授意，意味着此前所有示好与和平意向，都只是伪装，那么云隐前线部队近期必有配合行动的异动。 可若是云隐部队没有异动…… “最近的报告是今天上午传回，云隐前线并无异动。”负责云隐方向情报的上忍回答。 果然，有问题…… 修司明白了，没有做声，因为他看到了奈良鹿久的表情，便知晓这位木叶的军师同样也想通了。 云隐村寻求与木叶的和平盟约，是出于现实考量的迫不得已的行为，而非某个高层心血来潮的和平意愿。 阿卡伊的擅自行动，更像是个人或小团体的铤而走险，企图破坏和谈。 这意味着，只要本次事件非云隐精心策划的战争导火索，那么使者死亡本身只会给盟约带来波折，却难以从根本上撼动双方和谈的大势。 死了阿卡伊一个不算什么，哪怕三个都死了，也解决不了云隐村面对的问题。 大势所趋之下，哪怕云隐为此再跟木叶起了冲突，也很快就会平息下去。 毕竟，木叶隐村厌战情绪严重是没有错，可这三年来却没有让其他忍村突入火之国。 就意味着火之国的生产和秩序是安稳的，若云隐执意重启战端，木叶仍有能力将其拖入泥潭。 反观雷之国。 木叶只需重施故技，封锁通往雷之国的陆上商道，让粮食进不去，云隐的粮价还得涨。 云隐村有钱，可以凭借强大的财力，以高溢价继续采购粮食，维持前线的补给，维持村中的供给稳定。 但雷之国千千万万的平民呢？雷影能用钱填饱忍者的肚子，能用钱填饱整个雷之国饥民的辘辘饥肠吗？ 一旦雷之国因粮荒而陷入动荡，雷之国大名还有能力提供财政支持么？ 根基动摇的云隐村，又能支撑多久？ 因此，和谈的根基仍在。眼下真正的危机，反而在西线。一旦岩隐村的部队趁此机会大举进攻，撕开西线防线，东线的云隐看到可乘之机，雷影才可能顶着国内压力咬牙继续开战，雷之国也才会被迫继续支持这场战争。 思路已然清晰。 奈良鹿久再次开口：“火影大人，当务之急有二：第一，立刻传令汤之国前线指挥官北村上忍，加强戒备，稳固防线，严防云隐借机生事，但行动务必克制，避免主动挑衅。”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上忍，最终落回三代身上：“第二，火速派遣精锐力量驰援西线！务必在岩隐反应过来、发起大规模进攻之前，加固防线，稳住砂隐盟友，绝不能让西线成为突破口！” 猿飞日斩深深吸了一口气，将胸腔中所有的沉重与疲惫压下。他缓缓站起身，苍老的目光扫过面前这些支撑着木叶的脊梁，最终停留在奈良鹿久脸上。 “就按鹿久所言执行！” “诸位，立刻着手准备！具体调动命令，随后下达。” 他微微欠身。 “一切……就托付诸位了。” “为了木叶……” 短暂的停顿，仿佛凝聚了所有的重量。 “为了……我们的家。” ------------ 第七十一章 受命 上忍们被紧急唤醒，整个木叶也随之惊醒。 日向一族格外安静，水户门炎与转寝小春两人带着暗部进驻日向族地，处理整个事件。 修司没有去看那边是怎么回事，也不是他能去看的，现在日向族地，只有得到村子许可的人能够进入。 回家收拾了一下东西，才准备召集小队的修司又被暗部叫回了火影办公室。 猿飞日斩，还有奈良鹿久这两个人在。 “修司，现在村子需要派遣使者前往砂隐村，向风影说明现在的状况。”三代说道，“鹿久向我推荐了你。” 奈良鹿久对修司微微点头示意，去砂隐村的问题理论上来说没有，实际上却可能面临盟友的刁难。 毕竟让区区三名云隐忍者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不只是本村的忍者会怀疑暗部的情况，盟友也会质疑木叶的实力。 上忍班的班长认为，出使砂隐村，必须要一个有足够应对能力的人去。 重新看了一遍修司的履历，再加上刚才会议上的事情，鹿久的判断是哪怕修司年纪不大，也足以承担这项任务。 “我明白了，出发队伍是否只有第五班？” “我会再调一支小队。”猿飞日斩沉声说道，“仅是特别上忍要应对砂隐村是不够的。” “特别上忍修司，现在晋升你为上忍，负责本次出使任务。” “允许你有临机决断的权力。” 修司的功劳一直是够的，忠诚也是够的，实力也是够的，背调也是正的。 之前只给特别上忍，与其说压制，不如说保护。 木叶的特别上忍上限很高，下限也很低，最低的那档在实战中就是中忍精英，就是某些地方才能突出，被破格提拔。 特别上忍，既不会被人用权限压制，又不至于太惹眼，波风水门那时候都没那么快提拔为上忍，若不是情况紧急的话…… 将所有的愧疚再度压下，这不是猿飞日斩第一次迫不得已，也不会是最后一次，他早有承担一切的准备。 “是！”修司应了下来，上忍啊，来得真突兀，却也是无可奈何了。 即是安排了出使的任务，那便不能急于出发了，也不能睡觉——这个鬼世界，一个十四岁的孩子，怎么就得熬夜加班了。 在火影办公室里，确认了一下队伍具体要做的事情，可能遇到哪些问题，以及所谓的临机决断权限，能够允许他做到什么程度。 当红豆与鼬来到火影大楼的时候，天已经是亮了。 “我们要去砂隐村，具体情况，路上再说。” 修司对着两名队员安排道。 然后看向一同到来的还有另一支队伍，那是一支三人小队——不知火玄间、并足雷同、迭伊瓦希 这三人倒是很有资历，不知火玄间、并足雷同与迭伊瓦希曾为四代火影波风水门的护卫。 护卫的意思不是他们能保护波风水门，而是四代目比较看好这三人，带在身边培养。 迭伊瓦希在火影护卫队中年龄最小，他与修司、红豆是同期。 如果修司没记错的话，不知火玄间、并足雷同、迭伊瓦希三人联手是能够使用飞雷神的，不过是波风水门改造过后的飞雷神之阵。 从布置小队的特性来说，算是对砂隐留了一手，真有不对劲的情况还能及时撤离。 “不知火玄间，特别上忍。” “并足雷同，特别上忍。” “迭伊瓦希，中忍。”最后是略显腼腆的少年对修司和红豆点了点头，“修司、红豆，好久不见。” 两边都简单地自我介绍了一下，重点被放在了修司这边，他的特别上忍中的特别两个字去掉了，只剩下了上忍。 不知火玄间笑着说道：“又是一个卡卡西那样的天才啊。” “那么，本次任务便以第五班的修司上忍为主了，火影大人让我们配合你的一切行动。” 基本的寒暄结束，两支小队立刻动身。 整个木叶村以战争形式再度动员起来。 消息如风般散开：云隐使者心怀叵测，潜入日向宗家意图不轨，日向族长护女心切，将其当场格杀。一场针对木叶的阴谋被挫败。 和平的希望落空，整个村子的失落感与愤恨可想而知，流言蜚语悄悄随之而来。 不过这都与启程离开的忍者们无关了。 火影办公室内，猿飞日斩凝望着窗外一支支出征的队伍，一股深沉的疲倦感再次涌上心头。 门被推开，志村团藏走了进来，步履无声。 “根部已开始行动。”他的声音冰冷，“所有粮商再次收到警告，对雷之国的粮食封锁维持不变。出芥港已全面封锁，雷之国获取粮食的渠道，只剩下海外岛屿。” 汇报完自己的部署，团藏话锋一转，语气笃定：“日斩，这次事件，不像是云隐村所为。” 猿飞日斩没有回头，依旧望着窗外。 暗部在此次事件中的失职过于严重，因此后续的关键调查权移交到了根部手中。 团藏继续陈述，条理清晰：“驿馆现场，我亲自查验过。没有离去的痕迹，任何形式的痕迹都没有。云隐村，不具备这种手段。”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点——和四代遇难时一样，有一个掌握时空间忍术的人在幕后操纵。” “根据护送云隐使团的上忍报告，入境时曾有一次短暂异动。他们赶去时，阿卡伊声称遭遇袭击并已击退敌人。” “昨夜同样，监视的暗部记录显示，阿卡伊的查克拉曾出现瞬间异常波动，随即恢复。” “云隐使团的活动范围被严格控制，他们不可能知晓日向族地的具体位置，更不可能精准避开所有外围警戒。” “日向日足承认自己因护女心切出手过重，但事后回忆，也察觉阿卡伊动作异常僵硬。据他所述，在白眼视野下，阿卡伊的脑部似乎被某种异种查克拉缠绕。” “为证自己的话，他自愿接受了山中亥一的‘读心之术’。” “亥一确认了日向日足的判断无误——阿卡伊死前，确实处于被强力幻术控制的状态。” 至于为什么不开阿卡伊的脑袋，作为云隐派遣出来的使者，他的脑中早就留有咒印，遭遇木叶开盒，就会自毁。 为了后续还能谈，木叶这边不能对其使用脑域搜索。 团藏最后总结，目光锐利如刀：“综上所述，结论只有一个：问题出在村子内部。” “而且，如同四代遇难时一样，只可能是——宇智波一族。” ------------ 第七十二章 拦截 从木叶村到砂隐村，全速前进，需要耗费的时间是两天。 趁着赶路这段时间他又重新捋了一遍思路，因为边想边跑酷，速度不是特别快，落在队伍中段。 此时鼬落在了他身旁，压低了声音。 “前辈。” 修司瞥了他一眼，发现鼬眉间带着一丝不安。 “发生什么事情了？” “父亲昨晚返回后说，三代目询问警务部队夜间巡逻的情况，还有宇智波族内状况。” “嗯？”好像没什么问题。 等等。 这样说的意思是。 “村子在怀疑宇智波？” 鼬的嘴角抿成一线。 怎么又怀疑宇智波，这不是…… 修司突然警醒过来，还真可能是宇智波，不是村子内的，是村子外的那个。 如果说云隐村的使者怎么在木叶神出鬼没的原本还没有头绪的话，现在是真明白了。 那么，当时执行任务时，窥探他们的，就可能是宇智波带土。 是冲着鼬来的？ 算了现在考虑这个已经没意义了。 “我知道了。” 修司回复以后，鼬再度收起情绪，专注于任务之上。前辈已经知道，后续的问题他自然会关注的。 一天的时间，走出火之国，到达川之国，这次因为目标是砂隐村，并不经过小泉町，而是途径FUNFUN街。 后续还要过川之峡谷，再出川之国，经一线天，才能到达目的地。 当峡谷嶙峋的石壁投下巨大阴影，队伍最前方的并足雷同猛地停住脚步，单手竖起，发出无声的警戒信号。 不知火玄间落在修司身旁，叼着的千本纹丝不动：“前面不对劲。地面、岩壁的微尘沉降有刻意覆盖的痕迹，有陷阱，而且不止一处，布设手法很老练。” 陷阱？ 在川之峡谷这种除了忍者之外，普通人和商队不爱走、环境又相对复杂的区域预设陷阱？针对谁？ 云隐使者事件才过去一天，消息传播需要时间，敌人做出反应、调集人手、预设埋伏……时间根本不够才对…… 修司说道：“一会请注意我的位置。” 亥-戌-酉-巳-未 风遁·空蝉鸣破之术！ 高频震荡的风波自他口中喷薄而出，肉眼可见的淡青色波纹如同水纹般急速扩散，扫过前方看似寻常的地面与岩壁。 空气发出细微却刺耳的蜂鸣。波纹掠过之处，原本空无一物的地面与树干上，骤然浮现出大片墨色咒文，如同被无形的笔瞬间勾勒出来。 几乎在同一刹那！ 咻咻咻——！ 密集的苦无、手里剑从两侧嶙峋的岩石阴影中激射而出，目标并非木叶众人，而是那些刚刚暴露的墨色咒文区域。 更有无形的束缚咒印在空气中骤然凝结，意图缠绕锁拿那些被标记的节点——典型的触发式陷阱与束缚封印的组合拳。 修司胸中一口气再提，震荡的风波范围猛地扩大！ 然而，就在这波纹扩张的瞬间，十几支苦无，挟着数十枚手里剑射向施术中的修司！ “啧！”玄间啐了一声，身形疾闪。 并足雷同与迭伊瓦希紧随其后，三人如同三道交错的黑影，精准地将射向修司的密集暗器一一格挡、击飞，金属碰撞的脆响在峡谷中连成一片。 眼见精心布置的陷阱未能奏效，峡谷两侧嶙峋的巨石后，八道土黄色的身影如同从岩石中剥落出来，带着凛冽的杀意悍然扑下。 动作迅猛，配合默契，护额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岩隐！ 目标极其明确，至少有五人直扑修司！ 领头一名岩隐忍者双手结印，地面瞬间软化，化作泥泞的流沙，缠向修司等人的脚踝。 同时，数枚起爆苦无破空而至。 “散开！” 修司下达指令的同时，同时双手已重重拍在尚未完全软化的地面！ 轰！轰！轰！ 起爆苦无狠狠撞在土墙上，炸开一团团火光与烟尘，碎石飞溅！ 烟尘未散，并足雷同从弥漫的尘土中激射而出，他紧握一柄黑刃，锁定一个正欲从侧翼包抄、身形略显滞涩的岩隐中忍。 黑色刀锋切入对方匆忙格挡的苦无缝隙，狠狠刺入肋下！ 那名岩隐双眼暴凸，脸上瞬间蒙上一层骇人的青黑，身体剧烈抽搐着倒下，手中的苦无当啷落地。 红豆挡在两名试图绕过土墙、直扑修司的岩隐面前。她抬手掷出手中苦无逼退一人，同时袖口猛地鼓胀！ 数条碗口粗的深褐色毒蛇猛地向岩隐咬去。 一条毒蛇被对方苦无斩断蛇头，但另外两条却缠上了一名岩隐的手臂和脖颈，利牙深深嵌入皮肉。 那名岩隐发出凄厉的惨嚎，拼命撕扯，却被越缠越紧，脸色迅速发紫，挣扎的力道肉眼可见地衰弱下去，直至瘫软。 就在击杀一人之时，尖锐的石笋猛地从红豆脚下刺出，女忍机敏地撤步避开。 不知火玄间动作灵活，以口中千本吐向一人，逼得一名岩隐狼狈闪避，他手中苦无将另一名岩隐死死压制，以一敌二，竟稳稳占据上风，游刃有余。 迭伊瓦希则对上了一名身材矮小、动作刁钻的岩隐，两人对峙，一时间僵持不下。 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一名正欲从高处向下方混战区投掷起爆符的岩隐侧后方，察觉不对的岩隐猛地回头间，只对上那双写轮眼。 手中的苦无在对方颈间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宇智波鼬立刻转向支援迭伊瓦希。 交战一瞬间，埋伏的忍者八去其三。 为首的那名岩隐上忍目睹战局急转直下，眼中凶光暴闪，双手再次结印，猛地一拳砸向地面！ 土遁·土流河！ 玄间、雷同、迭伊瓦希三人反应极快，同时发力跃起，试图拉开距离。红豆、鼬也迅速退至修司身后。 面对这汹涌而来的土石洪流，修司周身查克拉如同实质爆发。 “土遁·流沙凝棺之术。” 他并非防御，而是以更为强大的查克拉接管了那些被沙石化的泥土！ 那奔涌的土石流在靠近修司的瞬间，仿佛被无形的巨手操控，骤然改变了流向，反而朝着三名因术式反噬而身形微滞、来不及闪避的岩隐扑去！ 沙石在查克拉的操控下，如同活物般缠绕而上，瞬间将三人吞没、裹紧！ 咔嚓！咔嚓！咔嚓！ 三座由沙石瞬间凝结而成的粗糙石棺拔地而起！ 修司双掌猛地合拢！ 石棺内部传来沉闷而短促的挤压碎裂声，以及戛然而止的凄厉惨叫。 战况，六比零。 ------------ 第七十三章 倒戈？ 岩隐上忍脸上肌肉剧烈抽搐，眼睁睁看着自己发动的忍术被敌人反制，化作埋葬同伴的坟茔。愤怒与惊骇几乎冲破理智。 尖锐的破空声自峡谷另一端骤然响起！四道身影裹挟着风沙疾掠而至，头戴砂隐护额的忍者如同从岩石阴影中剥离出来，截断了那两名幸存岩隐的后路。 前后夹击，退路断绝。 两名岩隐眼中瞬间爆发出困兽般的凶光，竟不约而同地放弃了前方的木叶众人，猛地转身，悍不畏死地扑向刚刚落地的砂隐忍者！ “哼！” 为首的砂忍冷哼一声，面对扑来的敌人，他不闪不避，左手探出，扣住一名岩隐持着武器的手腕，顺势一拧！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苦无脱手坠落。 同时，右腿横扫，狠狠踹在另一名岩隐的膝弯！ “呃啊！” 两声痛呼几乎同时响起。两名岩隐一个手腕扭曲变形，跪倒在地；另一个被踹得重心全失，向前扑倒。 砂隐忍者动作毫不停滞，抬脚重重踏在扑倒者的背心，将其死死踩入沙石之中。另一人则被两名砂忍迅速反剪双臂，用绳索捆了个结实。 那个手法利落的砂隐上忍看向木叶众人。 “木叶的忍者，为什么在这里与岩隐的忍者冲突。” 修司说道：“这里是川之国，木叶在此执行任务，遭遇了岩隐的埋伏，诸位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位领头的砂隐回答道：“巡逻部队接到情报，川之国有岩隐忍者出没，村子派遣我们过来查看情况。” “原来如此，我是木叶上忍修司，川之国大名布置委托，附近有大量流浪忍者出没，没有想到是岩隐忍者，因此与他们发生交战。”面不改色地扯着谎，修司回答道。 “上忍……”那名砂隐咀嚼了这个等级一阵，“原来是大名委托，根据情报显示，附近还有大量的岩隐忍者。” “我们想要处理这些岩隐忍者，修司上忍同样也有任务，身为盟友，目标一致的话，合作怎么样？” “我的名字是风卷，上忍。” 修司看了一眼地上那些尸体，又看了一下被捆绑起来的岩隐，突然笑了一下。 “当然，敌人数量不少，有盟友愿意协助是再好不过的了。” “请稍等，我们处理一下尸体。” 他手向后一摆，后面五人同时处理起尸体来，修司也不去理会，而是继续跟面前的风卷沟通，同时看着他身后的那些砂隐。 “风卷先生，岩隐忍者入侵川之国的队伍规模，有大概的数字吗？” “具体不详，至少是五个标准小队，不过修司……”他再度看了一眼修司，年纪很轻，“上忍所带领的队伍已经清除了两个小队。” 红豆走向那三座粗糙的石棺，看着里面渗出的暗色液体和不成形的轮廓，低声嘀咕了一句：“啧，死得真惨……” 手上处理尸体的动作却带着点发泄似的狠劲，将碎裂的岩块重重拍下，激起一片尘土。 一名站在俘虏旁边的砂隐忍者，眼角余光瞥见红豆的动作，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若无其事地转向地上被捆着的岩隐，蹲下身似乎在仔细检查他们身上的忍具包和护额。 “明白了。”修司仿佛没看到这些小动作，对风卷点头示意，“走吧，后面的路还长。” 玄间的目光与修司短暂交汇，口中含糊地“嗯”了一声，叼着的千本纹丝不动。 他手肘似是无意地轻轻碰了碰身旁的并足雷同，眼神又朝叠伊瓦希那边极快地瞥了一眼。 雷同握着黑刃的手紧了紧，叠伊瓦希则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见木叶的忍者已经处理完现场，风卷才开口：“请跟我来，我们的驻地就在前方，暂时去那里做一下修整。” 这次前进，修司主动走在了队伍的最前列，红豆与鼬一左一右紧贴其后。 玄间、雷同、瓦希三人则默契地落在了队伍末尾。 砂隐所谓的临时驻地确实不远，以忍者的脚程，不过几分钟便已接近一片背靠巨大岩壁的凹地。十几顶与环境融为一体的帐篷隐约可见。 然而，就在距离营地入口不足百米时，修司的脚步毫无征兆地停了下来。 前方带路的风卷以及他带领的砂隐忍者们，也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齐刷刷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原本被绳索捆缚的两名岩隐俘虏，此刻身上的绳索竟已松脱，那个手腕被拧断的忍者，双手活动自如，正冷冷地注视着木叶众人。 砂隐忍者们无声地散开，形成一个松散的半包围圈，手中的苦无、手里剑闪烁着寒光。 气氛骤然降至冰点，峡谷干燥的风卷起细沙，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风卷站在包围圈前端，脸上那点伪装的客套彻底消失：“修司上忍，为何不继续跟上？” 修司的目光平静地扫过松脱的俘虏、散开的砂隐、以及近在咫尺的营地。 “到这里的话，已经差不多了，再往前，就未免太过小看你们了。” “砂隐为何要背弃与木叶的同盟呢？” 风卷面上似笑非笑：“背弃同盟的说法可真是严重，我们只是打算作为砂隐同盟的木叶一同完成任务。” “那可太好了，不过就只有你们的话，束手就擒会比较好。”修司提议道。 他不是看不出异常来，甚至把玄间小队放在后面，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只是砂隐与岩隐可能合谋，在这里截杀木叶的忍者这件事，必须要确认清楚才行。 这涉及到整个西线的安全。 按照他的记忆来说，砂隐直到木叶崩溃计划之前，与木叶一直都是盟友关系。 现在又是怎么一回事…… 修司的话让风卷面上冷笑之意更甚。 少年上忍平静地陈述：“之前伏击小队的搭配，大概是一位上忍，七位中忍，啊，倒不是过于轻蔑，若是我或者我的哪位同伴无意杀了一名上忍的话，也请告知一声。” “毕竟这算是不小的功劳。” “现在您那边的搭配，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除了您，还有一位岩隐上忍，其他都是中忍。” “所以，要不要考虑一下……” “不知所谓的家伙！”风卷一声怒喝，“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看不惯你们木叶的家伙！” “特意选择这里，不过是为了省一些手脚罢了！区区小鬼！你以为我们是谁！” “睁大眼睛看清楚！岩隐与砂隐的联合，足以碾碎木叶！” “你们的末日——就从现在开始！” ------------ 第七十四章 判断 风卷的怒吼在峡谷石壁间撞出空洞的回响，他们战斗得很勇敢。 然而，毫无意义。 地上很快只剩下尸体。 砂隐的，岩隐的。混合着血腥与尘土的气味弥漫在狭窄的谷道中。 并足雷同甩了甩黑刃上黏稠的血珠，刀刃特有的青黑色毒痕在尸体创口处迅速蔓延。 不知火玄间口中又有一根千本叼着，只是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嶙峋的阴影，确认再无潜伏的威胁。 迭伊瓦希微微喘息，警惕地守在侧翼。 红豆的毒蛇缓缓缩回袖中，她撇了撇嘴，踢开脚边一块碎石。鼬则默默擦拭着苦无，墨色的瞳孔扫过每一具倒下的敌人，神情平静无波。 修司站在原地，眉头微蹙。 对方战斗得确实称得上勇敢，甚至到了不顾性命的地步。但这恰恰是最大的疑点。 没有增援，这些人最大的依仗只是在驻地内设置了封印术陷阱。 战斗？正如修司所劝说的那样，他们胜算不大，修司这边的配置很强，不知火玄间与并足雷同是特别上忍没错，但他们是被认定为有上忍等级的战斗力，而其他方面还不足够的特别上忍。 至于他们这边有个忍者等级为下忍的——宇智波鼬是还没去中忍考试，而不是实力不够。 也就是在从实际战斗力来说，是三上忍加三中忍，对付两上忍加四中忍。 只要对面的两名上忍没有特别的术，就绝不是木叶六人的对手，可要是有，就不会非要引人入陷阱了。 问题是，为什么呢？ 不是为什么砂隐村要放弃与木叶的同盟，而是这些人为什么像是在找死。 这些砂隐可以假装抓了岩隐忍者就走，也可以把岩隐忍者留给木叶，转身走人，再带人找回场子……方法有很多。 修司哪怕有所怀疑，也不会对盟友下手。 既没有援军，又看出修司已经不想踏入陷阱的时候，为什么要放开那两名岩隐忍者，不选择继续虚以委蛇，反而要撕破脸面发起进攻。 跟着走了一趟，问题没有解决一个，反而越来越多。 不知火玄间不知道修司在想什么，但从他想来，现在的情况却是已经糟糕到了极致。 “修司，同盟砂隐村背叛了，现在我们应该立刻返回木叶，警告火影大人。”玄间神情异常凝重，他开始担心西线的部队，会不会已经遭受重创了。 是的，这是最为保险的做法。 可修司隐约觉得，事情恐怕并非如此。 不过玄间的顾虑是有道理的，这种可能需要汇报给村子。 “玄间，你们先返回。”修司做出决断。 “第五班呢？” “我们继续任务。”修司说道。 不知火玄间不理解，现在的情况，继续出使任务毫无意义。 “因为这些人在送死，以砂隐忍者的身份送死。”修司的目光扫过地上砂隐与岩隐的尸体，“从一开始的设伏，试图杀死我们，到后面主动寻死，我更倾向于这是敌人的计谋。” “虽然不知道岩隐村的反应为什么能够这么快，甚至预料到……” 不，不是预料。 修司将纷乱的线索瞬间串联。 云隐使者绑架事件的幕后黑手或许是宇智波带土，但他未必是唯一的执棋者。 云隐使团沿途遭遇的大量袭扰，眼前这场早有预谋的岩隐伏击……整件事的背后，恐怕一直有岩隐村在推波助澜。 不过，真厉害啊，大野木那个糟老头。 玩了一手阳谋，他们若是死了，木叶会怀疑砂隐，他们若是没死，木叶还会怀疑砂隐。 “我觉得这是岩隐村的阴谋，但却不能够不去警惕砂隐村，因为村子经不起错信的后果。” 他已经理清楚了现在的情况，再加上记忆中的信息。 修司偏向于，现在的砂隐村依旧是可信的，敌人选择死亡这件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听完了修司的判断，不知火玄间也陷入了两难。 他们小队的任务是确保第五班的上忍修司能够安全抵达砂隐村，现在放下第五班回去又算个什么事儿。 “或者，”玄间提出折中方案，“让红豆和鼬先返回。我们三人陪你继续前往砂隐。” 修司坚持自己的想法：“你们所拥有的术，可以让你们快速返回村子……” “但是！”玄间神情严肃地打断，“我们无法在短时间内连续发动那个术。更没有能力直接从木叶瞬间抵达砂隐村。” 修司微微颔首，理解他们的难处：“从一线天进入砂隐，一定会经过砂隐的哨卡，我会根据砂隐忍者的具体反应，判断是继续任务，还是撤离。” “你们的任务，是尽快将此地的确切情况——包括砂隐忍者参与伏击并战死、以及我的初步判断——带回木叶。” “这比护送我们前往一个可能已是龙潭虎穴的砂隐村更重要。西线的稳定，现在大于一切。” 玄间与雷同、迭伊瓦希交换了一个眼神，三人知晓什么是轻重缓急。 玄间小队最终还是选择离去。 修司看向身旁的两位队员，一丝歉意浮上心头：“抱歉，这次的决定，确实非常危险。” “你在说什么啊，修司？”红豆满不在乎地甩了甩头发，“我们是忍者，这不就是我们的职责吗？队长做的决定，身为部下好好听从并完成任务就好了！” “红豆前辈说的是。” 修司笑了一下，也不再多说。 第五班三人再度启程。 一路无话，气氛紧绷。峡谷的出口在望，前方豁然开朗，便是通往砂隐的必经之路——那狭窄险峻、两侧峭壁高耸入云的一线天。 就在第五班三人刚刚踏上通往一线天入口的戈壁滩，距离那道险峻的缝隙尚有数百米时—— 一阵裹挟着沙砾的干燥热风毫无征兆地卷过。 紧接着，前方看似空无一物的戈壁滩上，一道道身影从灼热的地表下升起，瞬间填满了第五班的视野！ 一支砂隐部队！ 人数远超之前遭遇的“巡逻小队”，他们阵型严整，忍具在手，肃杀之气扑面而来。 砂隐上忍马基的目光扫过修司三人的木叶护额，最终定格在为首的少年脸上， “木叶的忍者？你们……为了什么而来？” ------------ 第七十五章 海老藏 这次是大概是真砂隐忍者无疑了。 “木叶上忍修司，奉火影之命，为盟友砂隐村传递紧急机密情报。”修司高声答道。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的手腕一动，扔出盖有三代火影印信的出使手令。 做完这一切，他主动向后撤了几步，拉开一个明显的安全距离，双手摊开，姿态坦荡，毫无攻击意图。 马基没有立刻上前。 他身后严阵以待的砂隐部队中，无声地踏出一名忍者。那人没有靠近，而是操控着一个造型简陋、如同节肢动物般的傀儡从队列后方迅速爬出，用一只细长的金属前肢小心翼翼地夹起手令，迅速撤回队列后方。 这名忍者仔细检查着卷轴，手指在表面快速拂过，感知着可能的查克拉陷阱或微缩咒印。 片刻后，他对着马基微微点头，示意安全。那具傀儡才再次上前，将东西送到马基手中。 马基接过扫了一眼，又将东西丢了回去。 修司没有上前，同样以影分身确认自己的东西没被在这个时候留下什么咒印，方才收回。 走完一套流程，马基让自己的部下收起戒备，大多数砂隐忍者散去，留下了五名砂隐忍者，外加他一个，一共六人。 修司紧绷的心弦略微松弛了一丝，砂隐现在的反应就是正常的了。 但他还未完全放下警惕，自己走上前去，待到进了攻击距离，对面依旧没有什么异动之后，才示意红豆与鼬跟上。 “风影大人现在不在村内，这几日岩隐忍者的动作很大，因此他在北部要塞坐镇。” “贵村中，现下负责处理事务的是哪位呢？可否拜见？” 马基说道：“此事需上报。请三位先随我来，暂作休整，等候村中回话。” 他转身，率先踏入那道如同大地伤痕般的巨大裂隙。 两名砂隐忍者在前引路，马基居中，修司三人紧随其后，剩下三名砂隐则无声地垫后。一行人沉默地步入了一线天。 一踏入那道狭窄的缝隙，光线骤然昏暗下来。数百米高的赭红色岩壁如同两堵沉默的巨人，将天空挤压成头顶一道摇曳的光带。 阳光吝啬地洒落，大部分区域笼罩在幽深的阴影和岩壁本身的暗红之中。空气中带着岩石特有的冰冷和尘土的气息，与外面戈壁的灼热干燥形成鲜明对比。 脚步声在狭窄的空间里被放大，回荡出空洞的回响。 通道并非笔直，蜿蜒曲折，如同巨大的迷宫。 砂隐显然在此经营日久，岩壁上开凿出一些浅浅的凹洞，作为临时的哨位和物资存放点。一些简易的栈道和绳梯连接着不同高度的观察点。 马基将三人带到一处相对宽敞的岩壁凹室。 凹室内部被打磨得相对平整，地面铺着磨损严重的草席，角落里堆放着一些日常用的物资，散发出淡淡的霉味和尘土气。 岩壁上固定着几盏昏暗的油灯，火苗在从缝隙钻入的微风中不安地跳动，将人影拉长扭曲，投射在粗糙的岩壁上。 “在此等候。”马基丢下一句话，示意两名名砂隐留下看守入口，便带着其他人转身离去。 鼬则安静地走到凹室边缘，目光扫过那些堆放的物资。 干粮是颜色深褐、质地坚硬如石的饼，旁边水囊的皮套磨损严重，边缘甚至有些绽线。 修司也在观察，他是有木叶边境生活的记忆的，虽说日子较之在村子内差了些，可跟砂隐村比起来，倒可以说是安逸了。 因门口有人，小队三人也没有说话，只是趁着这个机会抓紧休息。 修司睁着眼，便是红豆与鼬休息；修司合眼，红豆与鼬则同时保持警戒。 如是一轮下来。 门口的忍者请木叶的小队起身，砂隐村那边已经同意木叶的忍者进入。 木叶隐村在现在的世界，算是一座大城市，但修司前世见过更大更繁华的都市。砂隐村却不一样，倒是令他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这边，海老藏大人在里面等你们。”引路的砂隐忍者将他带入村子中，标有风字的大楼。 忍界的行政体制，大都是模仿木叶的，准确来说，是学二代火影扉间的。 各村的中心，都是各个影的大楼，也算是一眼可见。 接见他们的是一位身形枯瘦的老者，裹着砂隐常见的防风沙袍子，眼窝深陷，他是砂隐村顾问海老藏。 “木叶的使者？上忍？不愧……木叶，出色的年轻人层出不穷。”不等修司等人开口，海老藏直接说道：“所以，火影派你们来做什么？想说说木叶是怎么连几名云隐忍者看不住的吗？” 红豆忍不住脸色微变，砂隐村怎么这么快就知晓了。 “不，木叶特来提醒的是，岩隐村意图不轨，想要趁着木叶无暇之际，进攻砂隐村。”修司泰然自若地说道，“正是因此，所以火影大人才派遣我们立刻前来。” 海老藏又多看了一眼修司。 “木叶出了个人才啊。” 这个年龄，能够这么不要脸，难得。 海老藏认为自己说话还要更直接一点：“老夫活了大半辈子，见过的盟约多了。忍族之间，上午握手言和，下午刀兵相见；千手扉间与二代雷影刚结盟，转瞬便死在金角银角手里……这些，都不稀奇。” “盟约，在生存与利益之前什么都不是。” “所以，省去那些弯弯绕绕的场面话。直接告诉我——” “这次，木叶打算付出什么，维持与砂隐村的友谊。” “开口前，考虑清楚，小子。” “现在真正面临生死存亡关头的，不是砂隐。”海老藏的声音很低，却足够清晰，“而是你们木叶。” “没有砂隐钉在西线，你们腹背受敌，还能撑多久？”他微微摇头，“看在眼下还是盟友的份上，老夫额外告诉你一件事——” 他身体微微前倾，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在你们抵达之前，岩隐村的使者，已经先一步到了。” “大野木那个老狐狸，”海老藏的面上带着幸灾乐祸，“这次，可是给木叶准备了一份厚礼啊。” ------------ 第七十六章 争 “砂隐并不急于得到答案，去好好考虑吧，盟友。” 海老藏枯瘦的手随意挥了挥，话音落下，便有两名砂隐忍者无声地出现在门口，做出请的手势。 修司脸上依旧维持着那份沉静的、几乎看不出情绪的淡然，微微颔首，带着红豆与鼬转身离开。 就在他们踏出房间的刹那，眼角的余光瞥见走廊另一头，另一扇门正被砂隐忍者推开。 一个身影，穿着与砂隐环境格格不入的深色岩隐服饰，正被引着向内走去——想必就是那位先到一步的“厚礼”了。 三人被带进一间狭小的休息室里。 红豆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却被修司一根指头止住了话头。 他面上还带着笑容，这让红豆原本的几分焦急散了去。 事情似乎有些严重了，问题的关键是，修司要找到关键的问题。 现在的问题有两个，一个是，砂隐村为什么要见岩隐村的人；第二个是，砂隐村为什么要见木叶的人。 从目的来说，砂隐的人在找人抬价，他在找一个出价高的人做盟友。 那么，是岩隐村能出得起价格，还是木叶隐村能出得起价格？ 是木叶。 岩隐村并不富裕，拿不出什么东西来。 以此推论的话，砂隐的海老藏在通过岩隐的人抬价，希望木叶能够给出更高的筹码。 那么？仅仅是如此么？ 云隐使者在木叶腹地失控事件，本身引发的危机之一就是外界对于木叶忍村的实力质疑。 质疑木叶是否有能力处理这次危机。 如果解决不了这一点，木叶村给的价格再高，只会引发砂隐村更大的贪欲。 因此，在议价的时候，退让得越多，反而可能展现出村子的虚弱，砂隐就可能成为岩隐、云隐的盟友，试着一同吃下木叶村。 那时候才是完蛋了。 所以，要做的事情里面，亮出自己的筹码反倒是其次，展现木叶处理此次事件的态度，才是最为重要的。 休息室的门，再被打开的时候，砂隐是来送饭的——修司三人都没碰。 直到深夜，木叶的三人才又被安排见了海老藏。 再见到海老藏的时候，他甚至没有询问修司想好了没有，直接说出了条件：“砂隐村要整个川之国的任务配额……” 海老藏看着修司面上无动于衷的样子。 接着说道：“作为帮助木叶度过本次战争的补偿，砂隐村要求……” 修司打断了他。 “我倒是觉得，海老藏顾问不用要这要那的。” 海老藏眼中浮现一丝锐光。 “风之国疆域辽阔，但真正能供养忍村、产出价值的绿洲，少之又少。” 修司的语调没有起伏：“在这种条件下，砂隐却维持着与其他几大国几乎相当的忍者规模，财政早已不堪重负。” “木叶之所以维系与砂隐的同盟，是因为双方有共同的利益基础——砂隐需要廉价的粮食与物资维持村子的运转，木叶则需要西线的安宁，以休养生息。” “若按顾问所要的，砂隐就是木叶必须不断填喂才能维持的‘吞金兽’。” “甚至让和平的代价超越了战争的支出……那么，将原本给予砂隐的一切，转交给岩隐村，对木叶而言，未尝不是一个选择。” 海老藏的面皮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土之国同样物产不丰，计划这一切，岩隐想要获得的，也不过是财富罢了。” 这位从建立忍村的时代就开始活跃的忍者猛地站了起来。 “狂妄愚蠢的小鬼！猿飞日斩也是老迈昏庸，居然派遣你过来谈论这么重要的事情，木叶的毁灭就要从你开始。” “三个大忍村同时围攻，现在的木叶还有能力做什么？！” 修司冷然一笑：“反倒是您没有搞清楚，从来不存在什么三大忍村围攻。” “云隐村已经没有能力再战了，断掉他们的外来的粮食补给，海老藏先生以为需要多少名忍者？五名？还是十名？” “哪怕是毁掉，云隐村也得不到一粒外来的粮！” “至于两天秤大野木，他大概是个忠实的盟友吧。” “忠实的盟友？”海老藏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世上最荒谬的笑话，枯槁的脸上皱纹扭曲，爆发出一阵嘶哑而响亮的笑声。 “哈哈哈……木叶的小鬼，居然也懂得讲笑话了？两天秤大野木是忠实的盟友？哈哈哈哈哈！” 在被嘴遁成功之前的大野木，是个为了岩隐的利益不惜一切的人，若是与木叶的和平收益大过与木叶的战争，他会毫不犹豫放弃砂隐村。 笑了一阵，海老藏重新坐了回去。 “好了，修司小鬼，玩笑话到这里结束。” “亮出木叶的筹码吧。砂隐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修司也收起了针锋相对的态度。 “原本与云隐和谈即将成功，对雷之国的粮食禁运已经松动。但如今形势突变……” “这批无法流向雷之国的粮食，木叶会接手，并以最低价格，定向售往风之国。” “我方的要求是无偿赠予。” 这点不能过多纠缠，砂隐最需要的就是这个。 所以修司点头同意。 “川之国的任务配额，砂隐要三分之二。”海老藏伸出两根枯瘦的手指。 这个指的是原本川之国固定会给木叶村的那一部分。 “六分之一……” 之后的事情莫不是拍拍桌子，扯扯皮，直到基本达成共识以后。 海老藏才疲惫地抬手捶了捶自己的后腰：“老了，真是老了，不如你们这些少年人能折腾了。” 他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片刻，才又睁开眼，目光投向修司，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厚礼，要吗？” “您能把他叫过来，自然是再好不过。” 海老藏没有回应，只是枯手对着门口的方向，极其轻微地挥了一下。 片刻沉寂后，门被推开。 那名身着岩隐服饰的使者走了进来，脸上原本带着完成使命的轻松，却在看清室内还有木叶忍者的瞬间骤然变色！ 惊愕、警惕、一丝慌乱在他眼中交织，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张口欲叱—— 一道乌光毫无征兆地没入他的咽喉！ 他甚至没能发出一声完整的音节，所有的质问与惊怒都凝固在喉头。 双目圆瞪，身体剧烈地抽搐了一下，岩隐使者双手徒劳地抓向自己的脖子，指缝间溢出暗红的液体，沉重地向前扑倒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反手掷出苦无的修司若无其事地对着海老藏表示感谢。 “愿木叶与砂隐的友谊长久。” 真是凶狠而又狡猾的小鬼，海老藏打了个呵欠，想道。 ------------ 第七十七章 应对 这一次，砂隐提供的休息室宽敞了许多。 红豆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脸上残留着惊悸：“刚才那个砂隐顾问的气势好吓人，修司你是怎么做到面不改色的？换我腿都要软了。” “而且，答应那么多条件，没有问题吗？队长，还当场杀了岩隐的使者。” 修司揉了揉太阳穴：“没事，出使前就确认过我的权限了。” 哪怕没有，这种时候也决不能露怯，该谈谈，该应应，等请示？那就什么事都不用做了。 “至于那个岩隐使者，海老藏顾问不把他叫出来，谈完之后我也得找机会杀了他。” 红豆趴在桌子上，嘟囔着：“不过，我们的任务怎么就走到了这一步？明明是来跟盟友说明情况的，结果……” 先是岩隐埋伏，又是疑似砂隐翻脸，再是砂隐好像没翻脸，接着是砂隐有点想翻脸，最后是砂隐没翻脸。 砂隐的脸，变得比沙漠里的风还快。 少年上忍也有些累了，闭目养神。 所谓战乱时期的同盟关系，也就是如此罢了。 使者这种活，在这样的时期，要么功成，满载荣誉；要么身死，寂寂无名。 云隐使者是，岩隐使者是，他，如果没有处理好，跟前两者也不会有什么差别。 砂隐村的事情还没真正尘埃落定，与海老藏达成的只是初步意向，最终拍板，还需风影从北方要塞归来。 至于海老藏把岩隐的使者拿出来给修司杀了，只能说明这位顾问的实际立场是更偏向于木叶这边的。 风影回来，若是打算翻脸，也是能翻的，反正人是木叶的忍者杀的。 —— 木叶此刻已经阴云密布了。 玄间小队带回了灾难性的情报——砂隐忍者参与伏击木叶队伍。 虽然只是猜测砂隐立场转变，但对于本就因云隐使者事件而焦头烂额的木叶高层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 火影大楼内，猿飞日斩、水户门炎、转寝小春、志村团藏，以及上忍班班长奈良鹿久，五人齐聚。 坏消息接踵而至。 来自雷影的正式问责文书已至，措辞强硬。 云隐边境部队重新与木叶在东线汤之国境内对峙，短短一日内已爆发数起小规模冲突，气氛剑拔弩张。 更麻烦的是雾隐。几支雾隐小队趁乱在火之国东部海岸线登陆探查。 宇智波富岳主动向村子请缨，警务部队愿意派出人手。 经高层紧急商议，最终由宇智波止水带队前往，目前已暂时击退雾隐小队。 但这信号极其危险——雾隐若下场搅局，哪怕只是为云隐提供少量粮食补给，都能给木叶带来巨大的困扰。 “云隐那边，北村上忍的最新报告，”水户门炎推了推眼镜，“对方虽然动作频频，但冲突烈度控制在中忍级别以下，部队调动也局限在原有防区。” 转寝小春的目光转向根部的首领：“团藏，岩隐方向，有进一步情报吗？” “暂时没有。” 时间太短，深入岩隐的谍子再高效，也需要运作的空间。 压力，无形地压向奈良鹿久。四人目光聚焦，等待这位木叶军师的判断。 奈良鹿久揉了揉眉心，强打精神：“雾隐的介入，更多是试探和趁火打劫。” “与其他三大国不同，他们没有足够的战略动力和实力在远离海岸线的陆地上获取实质性利益。” “他们的威胁等级，暂时可评估为次等。” 他话锋一转，指向核心问题：“砂隐村方向，第五班至今未有确切情报传回。” “结合玄间小队带回的消息，这种沉默反而耐人寻味。” “更大的可能是，砂隐仍在摇摆，尚未做出最终抉择。” “身在村子的我们，目前能为第五班提供的最有力支援，是造势。” 奈良鹿久目光扫过众人，说道：“上忍会议时定下的‘西攻东守’策略，因砂隐立场不明，已经无法继续执行。当前可行的策略有二。” 他竖起一根手指：“其一，在汤之国东线主动出击，寻求一场足够分量的胜利，重创云隐前线部队，迫使其认清现实，放弃战争幻想，从而稳定东线。这是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案。” 方案提出，室内却一片沉寂。 所有人都清楚，若能轻易在东线取得决定性胜利，和平早已降临。此方案风险巨大，一旦失利，后果不堪设想。 奈良鹿久心中了然，竖起第二根手指：“其二，双管齐下。一方面，向东线云隐持续施压，保持高压态势，令其不敢轻举妄动。另一方面，也是最关键的——立即派遣使者，正式出使云隐村，重启和谈！” 他目光锐利：“云隐当前在东线的克制，本身就是一个信号——” “他们仍有和谈意愿，只是需要更高的价码来挽回颜面，弥补阿卡伊事件的损失。” “派使者前去，哪怕最终谈不拢，只要让外界，尤其是砂隐和岩隐看到——云隐更倾向于与木叶谈判而非死战，那么他们的战争欲望就会受到极大遏制。” “砂隐在权衡时，也会更倾向于木叶，而非与岩隐绑死在战车上。” “云隐的态度，确实更倾向于继续谈判，”水户门炎接话，“但这次，他们索求的代价必然远超从前。要与之周旋，派遣上忍的分量不够了。” 猿飞日斩不能离村。团藏要坐镇岩隐方向的情报与根部运作。 人选，只能在两位顾问之中。 “我带队去云隐村。”水户门炎说道，“稍后，我会去封印班。” 作为顾问，他知道的太多，要出使还在敌对态度的忍村就必须先把自己要死的事情安排好。 猿飞日斩沉默地点燃烟斗，烟雾缭绕中默认了这个决定。 转寝小春神情肃穆，对此并无异议。 两位顾问私下早已有过推演，面对云隐可能的极端手段，水户门炎的反应和决断能力更胜一筹。 “出使的规格和声势必须足够大，”奈良鹿久补充道，“这是为了给远在砂隐的修司上忍壮声势。” “安全由我负责。”猿飞日斩放下烟斗，“使团从离村至进入汤之国边境前，我亲自带队护卫！” ------------ 第七十八章 罗砂 第五班在砂隐村滞留了两天。 第四代风影罗砂终于从北方要塞返回。他没有立刻召见木叶的使者，而是先行听取了海老藏关于谈判的详细汇报。 “条件便是如此，木叶的底线卡得很死。” 罗砂端坐于风影之位，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扶手，发出笃笃的轻响。 “不能尝试取得更多了吗？” “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向木叶索要一片土地的话，他们可能同意么？” 海老藏迎上罗砂的视线，没有直接回答这个充满诱惑的问题，反而抛出一个看似不相干的事实：“四代目，现任的雷影不是他父亲那样的人。” 罗砂敲击扶手的手指顿住了。 那个第三代雷影，能够做出跨越整个忍界进攻砂隐村这样的蠢事，又在进攻砂隐村失败后，去攻击岩隐村。 图什么？就因为三代风影失踪了？邻居岩隐和木叶都还没吭声，他一个隔了十万八千里的雷影急什么？ 且不说能不能打赢，打赢了能怎样？风之国还能成为雷之国的飞地不成？ 想着打服砂隐与岩隐？然后一起进攻木叶？你要进攻木叶吱一声不成么？我们可以一起的。 那样不顾一切、只凭意气行事的莽夫，若是自己的使者被木叶杀了，绝对会无视国内的现实，倾尽所有也要跟木叶拼个鱼死网破。 但现在的四代雷影，艾，不是他父亲。他或许同样暴躁易怒，却更懂得权衡利弊，明白值不值。 罗砂当然明白海老藏的潜台词—— 阿卡伊事件已经发酵好几天了，云隐村却还是雷声大雨点小的，便已经很是说明态度。 这种时候，砂隐若向木叶索要土地，成功的可能性很低，反倒是可能逼迫木叶先向云隐妥协。 再如木叶的使者所说的那样，转头与岩隐媾和……云隐远在万里之外，岩隐却是砂隐枕畔的恶邻，双方在西边诸国的利益纠葛与摩擦从未停止。 只是……这样的机会实在太过难得。罗砂有些遗憾，能痛宰盟友一顿的机会实在不多。 “大野木是不能够相信的。”海老藏看着罗砂的表情，语气重了很多，“那个家伙，虽然不知道是如何成功策划出这个行动的。” “但，他绝不是冲着让砂隐获利而做出的计划。” “也绝不会在如此费尽心思之后，让砂隐村获得那么大的好处。” “四代目，先取得能稳稳抓在手里的利益！粮食，物资，任务配额，这些是实实在在能解燃眉之急的东西。至于土地？甚至瓜分木叶？太过遥远，也太过缥缈。” “若真有希望，到时候再动手也不迟。” 罗砂一阵沉默，而后又问起另一件事。 “风卷的行踪找到了吗？” “昨天马基在川之国确认了。”海老藏说得轻描淡写，“死了。连同他带去的几个人，都死了。愚蠢透顶，竟妄想裹挟村子的意志，擅自行动，自取灭亡。” “是吗？死了啊。”罗砂想了想，眼神闪烁了一下，“木叶的人杀的？” “大概是吧。” “那……能不能以此为理由，再向木叶要些什么？毕竟，我们损失了几名精锐忍者……” 砂隐的老顾问乐了一下：“四代目若觉得可行，不妨亲自去试试。” 倒不是老头子的面子问题——是，我们的人意图配合岩隐的人袭击木叶了，那咋了，你木叶要不要砂隐这个盟友吧。 换个使者，他还愿意再拉下脸来，说不定真能多要点什么。 现在来的这个，却不是个简单的角色，海老藏能够想象到自己为了这个开口后，那个修司会怎么说。 他是没有兴趣，再去跟那个年轻人斗嘴的。 罗砂闻言，不再提这件事，只是说道：“既然如此，那我这便去与木叶的使者见面。” —— 风影办公室。 “风影大人。”修司微微欠身，红豆与鼬紧随其后行礼。 “木叶的使者，一路辛苦。具体情况，海老藏顾问已向我详细说明。” “砂隐会坚定履行与木叶的盟约，共同应对此次危机。请贵村放心。” 红豆的嘴角微不可察地撇了一下，差点忍不住开口质问什么是“坚定”，但身前的队长让她保持了安静。 宇智波鼬静静地体会着村与村之间的关系，这趟出使，他学习到了更多的东西。 修司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而后说道：“风影大人为盟约之事奔波辛劳，木叶深表感激。不知北方要塞战况如何？若前线压力过大，作为盟友，木叶愿提供支援，共御强敌。” 罗砂回答道：“前方战况胶着，不过本村千代长老已代我前往坐镇指挥，防线稳固，暂无大碍。” “至于木叶的相助之心，砂隐深表感激。风之国地贫物瘠，砂隐村确实亟需物资援助。” 加钱？当然可以。 “粮草物资一事，海老藏顾问与我已商议妥当，木叶自当尽力。” 加钱？加个屁。 修司敷衍了过去，说出了真正的诉求：“木叶愿意提供精锐小队，直接支援砂隐防线，分担压力。” 罗砂表情不变：“盟友的心意，砂隐领受了。只是贵村眼下云隐压力未解，处境同样不易，精锐力量还是先用于应对云隐为好。砂隐尚能支撑。” 支援？开什么玩笑。岩隐使者死了的事情还没传出去，岩隐村那边还在试图拉拢砂隐，北线根本没什么事，每天扔点手里剑出去，都得捡回来，第二天继续用。 罗砂在前线呆着，只是以防万一，外加让老顾问在后方做坏人罢了。 木叶说是来人支援，可实际上能来几个？也就几支小队，比起增援，更像是督战队。 他们一来，大概率是要搞事情的，砂隐与岩隐恐怕就难避免一场大战。 仗，罗砂不想打。 现在这样就很好，就拿钱不做事。 而且砂隐已经因为这件事死人了。 风卷那个蠢货虽然该死，但他毕竟是砂隐的忍者，死在了川之国。 为什么死的不管，死在了木叶的忍者手中，他现在不去追问，也不去追责，这就是砂隐的牺牲了。 ------------ 第七十九章 赶人 不想再继续探讨木叶派遣队伍增援的事情，罗砂选择了终止对话，请修司离开。 即便是得到了风影维持同盟的口头承诺，第五班在砂隐村的行动依旧受到严格限制。 唯一的松动，是在修司几次提出后，砂隐方面勉强同意，他们在忍者的陪同下，前往村内指定的商业区域。 “好严格啊，砂隐村。”红豆感受着背后传来的视线，低声抱怨“我们对待别村使者，也没有到这种程度吧。” “现在的木叶是经过重新规划的，各族族地及要地都在必经之路外。”修司一边看着砂隐商店货架上的东西，一边说道，“村内的商业区域甚至是对外开放，允许与外界的商贸往来。” 砂隐的货架上是有东西的，黄金、高档香料与药材等稀有奢侈品是不少，但日用品的种类与价格却有点太过高昂。 修司的指尖掠过那些日常用品，最终停在一小瓶封装精致的高档香精前。 他将其取下，身后砂隐陪同的忍者的目光，一瞬间变得柔和了许多。 这能报销吧…… 付款的时候，上忍这般想道。 “队长是有想送礼的人吗？” 红豆听了这瓶香精的价格，不由咋舌，凑过去嗅了一下味道，“这价钱……真好闻啊。” “算是吧，礼物。” 收好了东西，修司也没有兴致再看，而是回了休息之所。 返回之后，却看到了海老藏正在他们的休息室之中。 老头子头颅低垂，身体随着轻微的鼾声起伏，仿佛已经等候多时。 “海老藏顾问。” “唔……哦，修司小鬼，总算回来了吗？”海老藏像是被惊醒，缓缓抬起头，眼睛眯着，一副老迈困顿的样子，“老年人，耐不住等。” 他的目光掠过了修司手上提着的细小布袋，鼻翼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小鬼很识货嘛。”他脸上堆满了笑意，态度却像是看到冤大头一般，“砂隐村有很多好东西，可以多买点。” “说起来，买完了东西，什么时候回去。” “木叶也等急了吧，想要知道砂隐的态度，你在这里赖着，想把花掉的钱吃回来吗？” 修司慢条斯理地将袋子放在一旁，在海老藏对面坐下，自顾自地倒了一杯清水。 木叶一开始没有得到消息自然是会焦虑，可是几天过去了，砂隐同样没有任何异常动向传出，本身就是一个强烈的稳定信号。 村子此刻，反而应该是不着急了。 “风影大人正式的回执尚未取得，总不好空手而回。” 海老藏手臂一展，一卷小巧的卷轴从宽大的袖口滑出，落在桌子上。 “这个就是，该回去了小子。” “风影大人似乎并不想见我。”修司没看，只是说道。 “牙尖嘴利太烦人，四代目没有那个闲功夫跟你磨嘴皮子。” “天天谈增援，增什么援，不说虚的。”海老藏一拍桌子，“木叶答应的东西没有就位，砂隐就不会动手。” “岩隐使者我都让你杀了，砂隐的诚意还不够吗！” “小鬼，你以为你的威胁吓得住谁，大野木那个老混球再靠不住，真要打木叶，也能掏出钱来。” “我是看你还知道整个忍界之中，只有砂隐与木叶是最有合作基础的两个村子，所以才选择了木叶，不是只能选择木叶。” “你这个混账小子，听明白了吗！” 海老藏的声音越来越大，一副上了头的架势，修司拿起水壶，将老人面前空了的杯子填满。 老顾问瞪了他一眼，还是抓起杯子，咕咚咕咚，水顺着喉咙下去，情绪似乎也随之平复。 少年上忍这才伸手取过卷轴，检查了一遍，又看着上面的印信和落款没错，将其收了起来。 海老藏冷眼看着他的动作，鼻腔里哼出一声，站起身准备离开。 “明天就滚，砂隐会派三队忍者护送木叶的使者返回。” “海老藏顾问。”刚才没吭声的修司，突然说道，“既然同样明白双方是最能够合作的对象，为什么不能精诚协作呢？” “在这个忍界，对于砂隐村最没有进攻欲望的，除了雾隐就是木叶。” “最希望与砂隐达成永久和平的，同样是木叶。” “而现在，就是木叶与砂隐友谊更进一步的时刻，也是削弱两方共同的敌人岩隐村最好的机会。” 海老藏不作声，没了岩隐村的压力，木叶还能给砂隐这么好的条件么，他不相信这一点，罗砂也不相信这一点。 永久和平？等哪一天风沙之民不再为了生存而发愁的时候，再来谈这个吧。 看着他离去，修司心中不解。 砂隐，为什么突然这么着急了。 是村子那边有什么动向？还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第五班在砂隐听不到任何的消息，他也无法知晓忍界现在的状况。 不过也该回去了，作为使者能做的事情，也就到这一步。 —— 海老藏的最后通牒迅速变成了现实，次日一早，第五班就在三个满编的小队，一共十二名砂隐忍者的保护下离开了砂隐村。 一路上几乎没有任何停歇，更谈不上遭遇什么状况。 这些砂隐忍者的作用，与其说是保护，倒不如说是严防死守，确保第五班不乱跑，带着人一路直奔火之国。 好消息是因为保护的砂隐忍者足够多，第五班在行程中能够休息的时间相对较长。 坏消息是，他们真的很赶，赶得修司都有些奇怪，心中疑惑更多。 不过毕竟砂隐忍者人多，他也只得放下那些探查的心思。 一天一夜后，火之国熟悉的郁葱森林映入眼帘，边境哨所的栅栏和瞭望塔已经清晰可见，砂隐的护卫队伍才停下脚步。 为首的那名砂隐上忍对着修司简单致意：“修司上忍，我们奉命护送至此。前方已经是火之国的领土，那么，就此告别。” 话音才落，十二名砂隐忍者便毫不迟疑地转身，迅速消失在来的方向。 边境哨塔那边的轮值的木叶忍者已经注意到了他们，几名木叶忍者小心上前，先是互相验证了身份无误后，队长模样的中年忍者才快步迎了上来。 “修司上忍！你们总算回来了，太好了，村子那边一直担心你们在砂隐那边……” 他目光急切地在修司身上扫过，带着探询。 修司点头，言简意赅：“任务完成，砂隐无事。” “我这里有风影的回函，需要立刻回村面呈三代目。” 那中忍闻言，长长舒了口气，脸上瞬间绽开笑容，回头对身后的同伴高声喊道： “听到了吗！同盟没事！砂隐还是咱们的盟友！” ------------ 第八十章 完成 岩隐村与砂隐村之间，自东向西，横亘着雨之国、鸟之国、石之国，最终是默之国。 雨之国因为过去山椒鱼半藏的强势表现，岩隐与砂隐尽可能不在其国土之上交战。 鸟之国、石之国、默之国就是两方一直以来的拉锯点。 对于砂隐村而言，风之国北部毗邻鸟之国、石之国的区域，多是被风沙侵蚀的荒凉山脉，仅有些许崎岖小道可供通行，地形复杂，补给困难，战略价值有限。 甚至因为风之国真正有价值的土地并不靠近北部地区，因此只留了一两个哨塔用以警戒用，北方战线真正的争夺点一直是默之国边境。 大野木正身处土之国西南边境，一座依托天然巨岩开凿而成的坚固要塞里。 “土影大人，紧急情报。” 一名岩隐暗部无声跪伏于地，双手呈上一份卷轴。 大野木接过，展开。 “水户门炎出使云隐村，已经到达汤之国了？” “雷影没有其他动作么……” “虽然是个年轻人，作为影而言，倒是比其父亲更出色。” 本来只是做一次试探性行动，看看能不能干扰云隐与木叶的谈判，没有想到居然真的做成了。 晓传回消息之时，倒是让这位三代土影颇为惊讶，对于他们多了几分看重。虽然只是雇佣兵，却是好用。 遗憾的是，雷影比想象之中更加理智一些。 而针对砂隐的布局，至今也未收到预期成效。风影态度暧昧，迟迟不肯表态。 现在，又到了重新做选择的时候，大野木眺望向远方。 —— 随着第五班功成归来的消息传来，哨所内的欢呼之声不绝于耳。 红豆也跟着露出了笑容，这段时间在砂隐那边可不好受，条件差点也就算了，回来的时候还像被押送似的送回了火之国。 同伴的热情让她这些日子积攒下来的疲倦顿时少了不少，就连鼬的眉眼间也缓和了几分。 修司没有打断这份短暂的轻松，他将那位中忍队长引至一旁相对僻静处，询问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村子安排了使者出使云隐村？已经出了火之国，在汤之国等待云隐消息？” 这下子少年上忍是明白了，砂隐之所以急着赶他回来，正是要在云隐村还未接受使团进入之前，把之前谈好的条件落实下来。 现在这个时间点，给砂隐的报价还在最高点，村子也会接受，甚至希望通过这个，向云隐村表现木叶依旧稳定，转而迫使云隐接受木叶的使者。 在哨所处，简单休息了一下，第五班再度出发。 他们是在深夜时分抵达的木叶村。 特殊时期，村门口戒备森严，哨卡数量增加一倍，带队值守的是宇智波富岳本人。 这位警务部队队长目光在风尘仆仆的三人身上扫过，尤其在儿子鼬身上停顿了一瞬，随即对修司点头示意，挥手放行。 出使砂隐的队伍回来，消息第一时间直报火影大楼。 办公室内灯火通明，猿飞日斩、转寝小春与奈良鹿久显然已经等候多时。 修司没有多说其他废话，径直汇报任务结果、与海老藏以及罗砂交涉的要点、达成的条件，以及自己的判断。 “砂隐虽然承诺了维持同盟，从实际态度来说，依旧处于摇摆状态，难以指望他们在西线与我们配合对抗岩隐。” “以现在来看，他们甚至可能还会维持与岩隐的默契，任由他们进攻。” 汇报的最后，修司没有并没有为自己的出使成果粉饰，反而给出了最为保守的判断。 然而，在座的忍村高层对此反应平淡。 “此次出使任务，你已经圆满完成。”猿飞日斩先定了基调，“在那种诡谲复杂的局面下，能稳住砂隐，使其不至倒向岩隐，已经不负村子的期待。” 转寝小春微微颔首，对此表示同意。 上忍班的班长在两位高层表完态度后，起身，笑着拍了拍修司的肩膀。 “你带回的这个结果，已经是当前局面下能够争取到的最好情况，足以向村子公布，稳定人心。” “能在那种局面下寻得突破，争取到这样的承诺，辛苦你了，修司。” 猿飞日斩态度温和地说道：“这么赶路，很累了吧，先回去好好休息，接下来的战斗，还需要你们的力量。” 修司微微躬身，不再多言，离开了火影办公室。 门外，夜色浓重。红豆正毫无形象地打着大大的哈欠，鼬则安静地靠在墙边，闭目养神。 不知怎的，见到这副场景，他也突然感觉到累了，疲劳感充斥全身。 见队长出来，紫发的女忍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了过去：“修司，怎么样？火影大人他们怎么说？” “任务完成，回去休息。” “啊？就这样啊？”她努力想睁大眼睛，眼皮却不住地打架，“功劳呢？奖励呢？至少该有一顿慰劳大餐吧……” “不是现在，后面会补上。”修司无奈地笑了笑，“先回家睡觉。” “是……是……”红豆含糊地应着，忽然摸了摸肚子，“可是……好饿啊队长……能不能先找点吃的？” “这个时间，所有店铺都打烊了。” 一旁的鼬闻言，刚想开口说他家中是有食物的，红豆却猛地一捶手心：“我想起来了！我家里还有泡面！” “够三份吗？” “应该有吧。”女忍一副不是很确定的样子，却又斩钉截铁地说道，“反正肯定够。” 鼬默默把话咽了回去，看向修司。 “……那就去你那儿吃泡面。”队长做出了决定。 结果回到红豆那间略显凌乱的忍者公寓，翻箱倒柜一番，泡面只找到两桶。 修司沉默，抬眼，目光直勾勾地投向一脸心虚的红豆。 他没忍住，伸手捏住她一边脸颊，微微用力往外扯：“这就是你说的……肯定够？” 被扯着脸颊的红豆，声音含糊不清，试图挣扎：“呜……我还有碗啦！用碗分着吃！队长你身份尊贵，可以少吃点！鼬年纪小，也吃得少……” “你才是给我少吃点！” 最终，鼬沉默地烧了水。修司找出了红豆所说的碗。沸腾的水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水冲开两份面饼，再均分成三份。 热汤下肚，睡意一下子再度涌了上来，修司抬眼看去，红豆已经歪倒在榻榻米上睡得不省人事，鼬也蜷缩在角落，呼吸变得均匀绵长。 好歹先收拾一下…… 算了。 修司合上眼，顺势原地躺倒。 今晚，就这样吧。 ------------ 第八十一章 征召 这一觉修司睡得格外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起得最晚的。 鼬大概是回过家了，见到的时候衣服已经换了一身，正跟红豆搁那儿吃丸子。 这两人大概是一辈子都吃不腻这东西了。 除了丸子，矮几上还摆着饭团，玉子烧、煎鱼，另外还有个袋子，里面装了毛巾与牙刷。 “妈妈煮了早饭，知道我还要过来后，让我带了一些。”鼬轻声说道。 “毛巾和牙刷都是新买的，前辈可以用。” 冰凉的水扑在面上，驱散了最后一点睡意。他回到桌边，拿起一个饭团。 红豆说道：“火影大人派人传信，让我们休息后，去火影大楼一趟。” “嗯。”修司随意地应着。 红豆期待：“嘉奖吗？是嘉奖吧！这次出使可太辛苦了。” 鼬反驳：“辛苦的是前辈，红豆前辈与我只是随行。” “说什么傻话！没有愚蠢的部下，怎么衬托出队长的英明神武！” 宇智波沉默，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 红豆得意地笑了。 饭后，第五班前往火影大楼。出使成功的消息已经在村里传开，但村民们大多不清楚具体是哪些人参与了任务，只知道领队名叫修司。 但到底是哪个人，就没有具体的形象。 这次办公室里没有奈良鹿久与转寝小春，只有一个猿飞日斩。 “还没休息够吧？实在对不住，又把你们叫来了” 三代目一如既往地先关心了一下，才开始说正事。 “第一件事，你们出使成功的消息让村民们都很振奋。小春提议为你们举办庆功仪式，但我想先听听你的意见，修司。” 提振士气？造势？还是重建千手的事情么？ 或者是打算立一个新的英雄出来？ 修司摇头：“出使成功依靠的是村子的整体力量，现在前线部队还在奋战，我想，我们不便独占这份功劳。” 猿飞日斩尊重了他的意见。 “第二件事，关于第五班本次任务，村子会为你们每人增加一次S级任务完成记录，酬金会在行政部处理后下发。” “第三件事，第五班可以在村内休整三天……”说到这儿，三代目脸上带着歉意，“眼下人手紧张，只能给你们这点时间，对不住了。” 以现在的局势，能让一个上忍休息三天可以了，修司倒不在意这个。 “最后，村子需要派人与砂隐村对接物资交接事宜，有些细节需要你协助处理。” 这自然没有问题。 办完交接事项，猿飞日斩让第五班回去享受短暂的假期。 例行聚餐自不必说。休整完毕后，修司继续修行，将出发前购买的空白卷轴一一填满。 期间早见繁来过一趟。 “大家的意思是，你晋升上忍是件大事，总该庆祝一下的。”他说道。 这个“大家”是谁修司心里有数，这次他没有再拒绝，村子内扬名大可不必，但维系和团结内部的仪式却还是要的。 修司没有推拒。 “时间和地点你们安排即可。” 早见繁满意地走了。 第五班的休假按部就班地进行，然而已经被搅乱的忍界并不会因为木叶一角的短暂停歇而按下暂停键。 有人并不打算坐视木叶一点点扭转劣势，更不打算等待云隐村对木叶使者表态。 就在修司即将用完最后一天假期时，紧急情报再度撕裂了原本因为砂隐同盟而升起的一丝轻松氛围。 岩隐村，大规模南下了。 超过千名的岩隐忍者如黄色的潮水，悍然冲过草之国边境，兵锋直指神无毗桥一线！ 前线告急的鹰唳一声紧过一声。 修司再度被召唤。 离开之前，桃华婆婆唤住了他。 “修司，真的，不打算放弃吗？” 修司在门口止住脚步，没有回头：“是。” 千手桃华眼帘微垂：“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您照顾好自己。” 这次只有修司一人被召唤，地点不在火影大楼，而是在火影岩上方的悬崖边。 猿飞日斩立在崖边，眺望着下方的整个村子。在他身后，是修司见过的两个暗部。 因为特征太过鲜明，能认得出来。 一个是大和、代号天藏，一个是旗木卡卡西。 “修司。” “火影大人。” “岩隐村派遣出了人柱力。” 修司眼神一凛。难怪前线溃败得如此之快——坐拥两名人柱力的岩隐确实有这个能力。 三代的目光依旧停留在下方的村庄：“宇智波止水已经带领警务部队中的精锐前往汤之国一线。” 汤之国？是防备云隐同样投入人柱力么。修司瞥了天藏一眼，大致明白了只召见自己的原因。 这一次，确实只需要他的力量。 鼬还太年轻，红豆缺乏对抗人柱力的手段。婆婆出门前的问话，或许是她能给修司的最后一次机会——让村子对他的这份力量继续装作不知的机会。 “我已经召回了自来也，但只有他一个人，对付两个人柱力太过吃力。” “你的话，是能够帮上忙的吧，我需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悬崖边陷入短暂的沉寂，唯有风声呼啸。 修司沉默良久，最终开口：“我可以。” 三代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面对他：“那就拜托了。” 接着语气一变：“上忍修司，此次任务你将编入暗部序列，任务结束后恢复上忍身份。” “你的队友是卡卡西和天藏。他们的能力，上次考核时你已有所了解。” “卡卡西资历更深，任务经验丰富，本次由他带队。” 战术大师卡卡西带队，修司没有意见。难得有一次可以不用思考太多。 以暗部身份出战，看来三代不打算暴露他的身份。这样也好，修司也不想轻易暴露木遁的能力。 没有千手柱间那样的实力，适当隐藏情报总是明智的。常规遁术足以应对大多数情况。 留一张木遁的底牌，只要击中对手，往往就能决出生死。木遁的附加伤害极强，用来出其不意再合适不过。 “前线战况紧急，领取暗部装备后立即出发。” ------------ 第八十二章 两边 三天的假期结束，岩隐又发起了进攻，红豆以为村子的召唤很快就会来。 结果没有。 于是她登门打算找队长问问村子的安排——上次帮忙搬卷轴的时候，红豆便记着了路。 “不在？” 宅子里的老奶奶这么说道：“他去执行任务了。” 任务？我被抛下了？巨大的失落与被抛弃的委屈骤然涌上，御手洗红豆的脸色霎时白了半分。 她几乎是一路跑着冲向了宇智波的族地。入口处的守卫眼神淡漠，并未阻拦，也未搭理，直到一个声音温和的女孩出现。 “泉，谢谢你。” “不用，红豆前辈是鼬的同伴对吧。”那个女孩说道，“我是鼬的朋友。” “他提起过前辈。” 那个小屁孩也有同龄朋友？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然后她见到了宇智波鼬。 “前辈出任务了？” 看见鼬脸上那一闪而过的讶异和困惑，奇异地让红豆焦躁的心安定了几分——看来不止自己不知情。 “哥哥？” “抱歉，佐助，我有点事情需要出去一下。” 没有上忍在，见到火影的流程一下子变长了许多。两人只是等待着，也不说话，直到猿飞日斩出现在他们面前。 “火影大人！队长……修司他出任务去了吗？！” 为什么没有带上我们？第五班……难道解散了吗？” “我们不是一个小队了吗？” 红豆的语气急促，带着难以掩饰的激动。 三代火影并未因她的失礼而动怒，目光在她和一旁沉默却眼神执拗的鼬身上停留片刻，沉稳开口： “是的，修司出任务了。任务等级很高，也非常危险。” “目前的第五班，只有他具备参与资格。很抱歉暂时抽调了你们的队长，但请放心，他并非独自行动。” “有非常出色的同伴与他一起。” “这是唯有上忍等级才能参与的艰巨任务。” “任务结束后，他依然是第五班的队长，你们也依然是第五班的成员。” 我们……太弱了吗？ 我，太弱了啊…… 独自回到寂静的公寓，她的手无意识地抚上颈侧。那里，曾被三代目亲手封印的咒印，正隐隐发烫。 —— 木叶村外，密林深处，三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无声穿行。 比起常规的忍者装备，暗部的制式装备在功能性与隐蔽性上更胜一筹。 穿着也很舒服。 唯一令修司不太满意的一点是手臂被上了暗部纹身，虽然图案简洁又美观…… 好吧，反正又不考公——不太对，这纹身是暗部编制的证明之一。 “你比想象中要跳脱一些。”卡卡西调侃道。 哪怕修司的动作无可挑剔，那种初次体验暗部套装细节的、细微的雀跃感，瞒不过他这种老手的感知。 “卡卡西前辈没有考虑过染发吗？”修司忽然问道。 “嗯？”这突兀的转折让卡卡西一怔。 “暗部是要隐藏身份对吧。” “理论上是这样。” “但卡卡西前辈这头银发，加之写轮眼的特征——”修司平稳陈述，“综合辨识度过高。恕我直言，这究竟隐藏了什么？” 侧后方的大和脚下似乎微妙地滑了一下，发出极轻的“嚓”声。 “我……呃……这个嘛，暗部也分很多种职能。并非所有任务都需要完全掩盖原有身份，也有一些工作是……嗯……比较常规，或者对内执行的任务。”卡卡西的声音中带着些许窘迫。 他努力地找回场子：“真的遇到需要掩盖身份的时候，我会套风衣的，还可以用变身术。” “了解。”修司的语气听不出情绪。 “咳。”卡卡西清了清嗓子，强行扭转话题，“专注任务，森。闲聊到此为止。” 森，这是修司本次的行动时的代号。 现在的卡卡西，到底还没修炼成日后那副随身带着不良读物、总能懒散化解一切尴尬的老油条模样。 修司想道。 并未留意到身旁投来的、带着微妙敬佩的视线。 “森前辈，果然厉害。” “啊？” 大和年龄比修司小一岁，叫前辈是没错，这个很厉害的表扬是哪里来的。 “能这么快就抓住卡卡西前辈的破绽，发起进攻。” “闭嘴，天藏。” 尾兽拦截小队在队长的低气压中恢复了沉默，只有高速移动带来的风声在耳畔呼啸。 经由木叶忍者们的拼死奋战，汹涌的岩隐攻势最终被扼制在火之国边境线以内约十公里的区域，未能再进一步。 神无毗桥与天地桥，这两处从草之国进入火之国的战略咽喉，已然失守。 忍者战争同样依赖后勤。即便个体忍者能利用卷轴携带少量物资，但对于成建制的部队而言，传统的、安全的补给线依然至关重要。 至于让忍者负责带…… 除非整条路非常安全，对方的忍者不会突袭到脸上，不然忍者们是不会轻易浪费体力在携带大量的物资上面的。 很容易出现人死了，粮食给敌人吃了，武器给敌人用了，自己变成了敌人的辎重队这种情况。 因此，失去两桥意味着木叶失去了前沿屏障，不得不依托境内地形组织防御。 而此次战线溃退如此之快，根源便在于岩隐村投入的两名人柱力的活跃。 若非自来也及时抵达，以一己之力强行稳住阵脚，恐怕此刻岩隐的兵锋已深入火之国腹地数十公里以上。 若真到了那般地步，年迈的三代火影恐怕也不得不亲自披挂上阵了。 到达前线指挥部，通过了身份验证，三人被直接带到了指挥中心之中，里面有两个人。 一头狂放白发的自来也，正环抱双臂站在沙盘前。旁边是眉头紧锁、指尖在沙盘边缘轻点、显然在推演着什么的奈良鹿久——他也是真忙。 “哟，卡卡西。”自来也抬头，一眼就认出了那头标志性的银发，很随意地打了个招呼。 “噗……”面具下传来大和一声极力压抑的闷笑。 “嗯？怎么了？”自来也不解看向大和。 修司沉默伫立。 卡卡西的身形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若无其事地站定，声音透过面具显得格外严肃低沉：“对尾兽特殊战术小队，奉命前来报到，自来也大人，鹿久先生。” “卡卡西，他在笑什么？” “并无特别情况！请您指示任务，自来也大人！” ------------ 第八十三章 岩隐 有点奇怪，卡卡西。 自来也狐疑地盯着卡卡西好一阵，又在修司与大和两边来回打量。 奈良鹿久没理会这点微妙的氛围，见到三代火影派遣来的特种小队，先是审视了一圈，在修司身上略作停留。 这个发型，还有身高……是他？ “你们对人柱力的控制力能到达哪一种程度。”奈良鹿久希望先确认这一点。 “森与天藏都是木遁使用者。” 卡卡西的话让奈良鹿久眼前一亮。 两个木遁使？ 自来也饶有兴致地说道：“老头子还准备了这么一手，既然是这样的话，对付对方的人柱力确实是有办法了。” 鹿久重新俯身于沙盘之上，大脑飞速运转。 “局势不容我们拖延。” “岩隐投入人柱力就是为了撕开防线，制造混乱，让云隐村认定我们没有应付现状的能力。” “所以，我们必须快速反击，打碎他们的企图。” 上忍班的班长看向了卡卡西：“你们的抵达，尤其是木遁的存在，是对方情报之外的绝对变量。” “这就是我们致胜的奇兵。自来也大人此前已与对方人柱力交手，敌人必然针对他制定了战术。” “接下来的进攻，自来也大人依旧作为明面上的主力吸引注意……” 与此同时，岩隐阵地指挥所。 身材高大壮硕的黄土正凝神观察着对面木叶防线的动向。 “报告！黄土大人，木叶的防御部队活动频率增加，部分区域出现人员集结迹象！” 黄土浓眉紧蹙：“终于要反击了么……比预期得要快。” 是因为自来也，还是三代火影亲临前线？不过，他们也早就做好了相应的准备。 “传令下去，各部巩固阵地，提高警戒等级。重点关注自来也可能出现的区域。” 他看向身旁的副手：“让老紫和汉做好准备。” “是！” —— 木叶的进攻迅猛而坚决。 火遁、风遁忍术交织成密集的火力网，起爆符的轰鸣声再次响彻战场。 本土作战的优势此刻显现出来，无论是地形利用还是支援速度，木叶都压过了深入境内的岩隐。 岩隐部队凭借顽强的意志和坚实的土遁防御硬生生顶住了这波狂攻，但战线依旧被向后挤压了数十米，几处前沿哨点被迫放弃。 就在木叶攻势渐猛，试图扩大战果之际—— 一声狂暴的怒吼从岩隐阵地后方响起，灼热的气浪即便隔得很远也能感受到。 周身缠绕着暗红色尾兽查克拉的四尾人柱力老紫，如同陨石般砸入战场中心！ “熔遁·灼河流岩之术！” 顷刻间，数个巨大无比、燃烧着恐怖高温的熔岩火球被喷吐而出，朝着木叶攻势最猛的区域碾压而去。 所过之处，地面焦黑融化，树木瞬间汽化，木叶忍者仓促升起的土流壁在接触的瞬间便如蜡般融化崩溃。 木叶攻势为之一滞。 “水遁·大瀑布之术！” 两声几乎重迭喝声响起。 只见战场侧翼，两名戴着动物面具的木叶暗部同时完成了结印。 强大的查克拉引动大大气中稀薄的水分，甚至抽取出深层土壤的湿气，瞬间化作两道规模骇人的洪流巨浪，如同凭空出现的江河，迎着那肆虐的熔岩火球悍然对撞！ 嗤——！！！ 远超任何金铁交鸣的剧烈汽化声吞噬了战场上所有的声音。 无边无际的纯白蒸汽轰然爆发，如同实质的浓雾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前沿，能见度骤降至不足数米。灼热的水汽烫得人皮肤发痛。 “什么？!” 黄土脸上的沉稳瞬间破碎，被惊愕取代。 在不靠近河流的地方发动这么强力的水遁？！ 老紫在一击被阻后，变得更加暴怒，尾兽查克拉进一步溢出，发出更加危险的咆哮。 他庞大的查克拉身躯在浓雾中成为一个醒目的靶子。 “水遁·破奔流！”大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强劲的水流如同高压水枪般射向老紫。 “水遁·水冲波！”修司几乎同步出手，更为汹涌的波浪形成合击之势。 不待老紫反应，数名岩隐忍者挡在人柱力面前，集体使用忍术。 “土遁·土流壁！” 数面厚实的土墙隆隆升起，勉力挡住了致命的水流冲击。然而，被分流的水浪在战场上肆意漫延。 就在水流散开的刹那—— 一道身影借助水面的反射与浓雾的掩护，切入战场之中，手中的璀璨雷光爆亮。 刺耳的鸟鸣声撕裂雾气，瞬间穿透了那几名岩隐忍者的防御，精准地划过他们的要害。 惨叫声被雷鸣淹没。 卡卡西没有丝毫停顿，利用从大和那里复制来的术式，按向地面流淌的水流。 “水遁·破奔流！” 就在攻击即将奏效之刻—— 另一道更加高大、迅捷的身影，如同沉默的列车，猛地从浓雾深处冲出！他全身包裹在铠甲之中，速度惊人，目标直指卡卡西！ 五尾人柱力，汉！ 覆盖着坚硬甲胄的拳头带着恐怖的动能和高温蒸汽，狠狠砸向卡卡西。 白色头发突然出现，化作绳索，一把缠住卡卡西的腰部，将他从汉的拳下带走。 自来也落在两名人柱力面前，挡在卡卡西身前。 “哦呀，哦呀，看来客人都到齐了。” 他双手缓缓合十。 “那么……” 正当汉周身蒸汽再度沸腾，老紫口中熔岩光芒复炽之际—— 修司与大和悄然到场。 下一瞬，地面剧烈震动、开裂！无数粗壮无比、生机勃勃的巨大树木根系，破开焦土与岩石，从四面八方朝向两位人柱力绞杀而去！ 老紫体表的高温熔岩与汉喷发的剧烈蒸汽瞬间灼毁了最先涌上的枝条，焦黑的碎木四处飞溅。 但木遁源源不绝，前赴后继，速度更快，力量更强，如同绿色的巨蟒，顽固地缠绕而上。 然而，就在木遁的束缚即将进一步收紧的刹那—— “土遁·地动核！” 一直紧盯着战场的黄土终于出手。 老紫与汉所站立的大片区域猛地剧烈震动，随即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硬生生从战场上抬起，形成一个孤高的石柱平台。 骤然改变的地势不仅瞬间崩断了大量缠绕的树木根系，更是将两名人柱力与木叶的攻击暂时隔离开来。 ------------ 第八十四章 云隐 木遁销声匿迹几十年，再度登场之时，哪怕是黄土一时间也没有认出这是什么术。 只是凭借自己的经验做出判断，割裂战场，抬升两名人柱力的位置，中断木遁的攻击。 “土遁·岩铁炮之术！” 数十名岩隐忍者口中吐出石块，并在飞行过程中空中急速膨胀、硬化，化作一枚枚炮弹砸向那些仍旧在扭动蔓延的巨大根系。 石弹与树根的碰撞，阻滞了木遁的攻势，为高台上的两人争取到了喘息空间。 老紫与汉对视一眼，在被那些巨大根部缠住之时，体内查克拉竟然不受控制地流逝，被强行抽取查克拉的感觉让老紫与汉心有余悸。 在不了解敌人秘术的情况下，两名人柱力打算先撤离战场。 然而，他们的对手并不打算给予这个机会。 “可不能就这么走了啊！” 自来也双手一拍，通灵术式在地面急速展开，伴随着巨大的白烟，一只披着深红色短褂、腰挎巨刃的巨型蛤蟆悍然登场。 “喂！自来也……又是人柱力……”蛤蟆文太叼着烟斗，巨大的眼瞳扫过混乱的战场，“真是没完没了的麻烦事！” 它不满地啐了一口，但动作却毫无迟疑。 “水遁·铁炮玉！” 巨大的水球如同炮弹般从文太口中喷出，直射向正欲后撤的两人。老紫怒吼一声，周身熔岩翻滚，巨大的熔岩球正面迎上。 水火剧烈对撞，产生的大量高温蒸汽再度弥漫开来。 蒸汽之中，汉的身影骤然模糊，周身高压蒸汽喷射，整个人如同脱膛的炮弹，以恐怖的速度直冲向文太！ 文太冷哼一声，抽出他那把巨型短剑，反手劈下。却被汉的怪力震得身形踉跄，险些短剑脱手。 “嘁，这种力量，麻烦死了！自来也！” “不要生气嘛，文太，这不是很有意思么。” 自来也乐呵呵地安抚着。 另一侧，卡卡西透过逐渐稀薄的蒸汽观察着战局。岩隐的岩铁炮持续不断，严重干扰着木遁的再生与延伸。 “天藏，你用土遁阻拦岩隐的攻击，森，你去支援自来也大人。” “了解！”天藏沉声应道，向前跨出一步，双手猛地按在地面。 “土遁·土流城壁！” 轰隆隆——！ 一面远超常规规模的巨大土墙拔地而起，并非垂直矗立，而是向前倾斜，形成一道坚固的斜坡壁垒，精准地拦截在岩隐炮击的路径上。 岩铁炮轰击在厚实的土坡上，炸开无数坑洞，却难以穿透，有效地保护了下方的林木根系。 几乎在同一时间，后方指挥的奈良鹿久也做出了判断。 “掩护自来也大人与暗部小队。” 木叶忍者们闻令而动，攻势陡然变得更加凌厉，拼命将试图靠拢过来的岩隐忍者逼退，硬生生在以三处顶级战力为中心的区域外，划出了一道隔离带。 修司的身影在天藏发动土遁之时已经悄然消失在原地。 利用着战场上未散尽的蒸汽与岩柱、树木残骸为掩护，高速迂回靠近汉所在的位置。 老紫的熔遁虽然杀伤力与范围都更甚于汉，可却被他与天藏克制。 两人都是能够在无水源环境下发动强大水遁的人。 现在最先需要解决的反而是力量强横的汉。 刚刚击退了蛤蟆文太的汉，心中骤然升起危机感，他也未曾多想，扭身一脚踢出。 然而，预想中的碰撞感却未传来，脚反而被什么坚韧至极的东西死死缠住。 再一看，是三条深褐色的木条，已经缠绕在腿部，正顺势而上。 “这个……该死的木头！” 老紫发现汉被木遁缠住，正要支援。 “不要分心哦！” 自来也的声音从上空传来，蛤蟆文太的巨刃再次裹挟着风压狠狠斩落，逼迫老紫不得不优先应对面前的威胁。 修司一手维持控制，同时发动木遁，更多的粗壮根须破土而出，缠向汉的躯干和手臂，试图将其彻底禁锢。 五尾人柱力眼中泛起血红，想要彻底尾兽化，然而木遁的束缚越来越紧，对于查克拉的吸收更是越来越强，正当他即将失去抵抗之力时—— 一只裹着坚硬岩石的拳头，从天而降，察觉危险，修司不得不抽身而退。 黄土的身影落在汉的身侧，他砸开缠住汉的木遁。 “汉，后退！这是初代火影的木遁！” 岩隐的指挥官终于明白了奈良鹿久进攻的底气了。 “木叶，居然还藏着这一手啊！” 他眼神凝重地看着蒸汽中，若隐若现的修司。 —— 云隐村之中，第四代雷影艾，立在宽大的落地窗前，双臂环抱胸前，目光透过玻璃，落在遥远的南方。 他在等待一个消息。 办公室的门被推开，秘书官将一份密报放在办公桌上。 雷影转过身，拿起文件。 “总算发动攻击了，大野木。” “麻布伊！” “立刻传令前线部队！开放通道，允许木叶使者通过霜之国边境！” 阿卡伊的死让人很火大，那是他信任的部下，居然那么潦草地死在了木叶村。 但后面的一切都太过奇怪了。 假设，万分之一的概率，木叶没有说谎的话。 那么，阿卡伊为什么会出现在日向一族的族地里。 既然有连他都不知晓的本事潜入进入，为什么逃不出来？ 雷影很清楚，他没有命令阿卡伊在木叶偷白眼，那无异于让忠心的部下白白送死。 那么，是阿卡伊自作主张，渴望战争继续？他不会看错自己的部下，他不是那样的人。 更蹊跷的是后续。 阿卡伊死在了木叶，为什么他的两个护卫能逃脱重重封锁？ 用仅仅一个晚上的功夫就从火之国，到了霜之国，汇报了阿卡伊的死。 而如今，那两个护卫，消失不见了。 太多的不合逻辑，太多的刻意。这一切迫使雷影必须冷静下来。 有一只，甚至是不止一只手，在试图将云隐村重新拖入战争的泥潭之中。 首要一点，这场仗决不能如设计者那般开始。 其次，阿卡伊不能白死，他也无法忍受部下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而现在，主动权已然落在他的手中。 岩隐村的全面进攻，代表了两件事： 一、所谓木叶砂隐同盟，终究只是笑话，若非如此，岩隐没有那个能力展开这种程度的攻击； 二、木叶此刻所承受的压力之大前所未有，他们对于尽快解决麻烦的渴望，将空前强烈。 所以，雷影得出了结论。 木叶会比他更加着急。 “既然部下的死亡已经无法改变，那便用此为云隐村换来更大的利益。” “阿卡伊……杀死你的人，会付出代价。” “无能的木叶，也要付出代价。” ------------ 第八十五章 止步 木遁的出现，彻底打乱了岩隐的节奏。 黄土挡在汉与修司之间，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必须撤退。 不仅老紫与汉没有对木遁的应对经验，在岩隐村的战术预案中，也没有有效的反制方案。 继续硬拼下去，两名人柱力都有可能折在这里。 岩隐指挥官双拳覆盖上坚硬的岩石，对着修司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为五尾人柱力争取脱离接触的空间。 另一边，老紫见到汉脱困，周身尾兽查克拉进一步沸腾，四条巨大的尾巴疯狂舞动。 他张开嘴，阴阳查克拉以惊人的速度汇聚、压缩、旋转，一颗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黑色能量球体迅速成型。 “不好！”自来也脸色一变。 蛤蟆文太再次喷出铁炮玉，试图打断。 但进一步尾兽化的老紫动作快得惊人，侧身闪避而过。 就在尾兽玉即将到达临界点之时，数条蔓藤骤然从老紫脚下射出，缠绕上他的四肢与躯干。 尾兽玉的凝聚出现瞬间的不稳定，老紫强压下不适的感觉，一口将能量弹吞下。 修司单手猛地向后一扯。 缠绕在老紫身上的藤蔓发力，硬生生将四尾人柱力的躯体拉扯得失去平衡。 轰——！ 一道漆黑的能量洪流，从老紫张开的口中喷射出，却因为这一拉，改变了轨道，直冲云霄。 即便尾兽炮主体射向天空，逸散的冲击依旧扩散开来。自来也第一时间，双臂交叉护在身前，依旧被这股气浪推得滑出十数米。 就是现在！ 黄土张口射出几枚岩铁炮，击断了控制住老紫手脚的藤蔓。 脱困的四尾人柱力趁机猛蹬地面，借力向后飞跃，重重落在黄土身侧。 眼下，两名人柱力终于跟敌人拉开距离。 黄土双手结印，拍地。 “土遁·山土之术！” 大地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烈震颤。 战场中心，两个堪比小山规模的巨大半球体从两侧隆隆升起，向着中间的修司与自来也合拢。 刚刚稳住身体的老紫同时配合，深吸一口气，喷吐出大范围的熔岩流，进一步压缩敌人的闪避空间。 “文太，解除通灵。” 体型巨大的文太难以闪躲这样的攻击，自来也毫不犹豫让自己的战友离场。 “剩下的交给你了！” 巨大的白烟爆开，文太的身影瞬间消失，返回了妙木山。 修司与自来也同时极速向后拉开与这两个忍者的距离。 利用这争取到的宝贵时间，黄土一手一个，抓住因短暂虚弱而行动稍缓的汉和老紫，脚下发力，魁梧的身躯爆发出与其体型不符的速度，急速向着岩隐阵地后方撤去。 刚一回到相对安全的区域，黄土立刻对身边的传令忍者发出低吼：“发信号！全军交替掩护，撤退！” 特殊的低频震动通过土遁秘术传遍整个岩隐前线。 接收到了撤退信号的岩隐忍者们立刻心领神会，前沿部队迅速后撤，与后排的同伴交换位置，整个阵线开始如同潮水般有序向后退去。 身为指挥官，黄土并未率先离开。他屹立在阵线相对靠前的位置，目光锐利地扫视着战场，同时双手再次结印。 “土遁·地动核！” “土遁·土流壁！” “土遁·岩铁炮之术！” 他亲自带领着几队精锐的岩隐忍者，不断改变着战场的地形，起一道道土墙、陷坑阻碍追兵，同时持续不断的岩铁炮，覆盖木叶的追击路径，为部队的撤离争取时间。 后方指挥中枢，奈良鹿久立刻察觉到敌军的变化。 “岩隐开始有序撤退了。”他迅速下达指令，“传令：各部以小队为单位，保持阵型，有序追击。” “首要目标，抓捕掉队溃兵，肃清国境线！决不能让这些岩隐忍者散入火之国境内，造成破坏与恐慌！” “通知暗部特殊战术小队，不得冒进孤入，随大部队整体推进！” 在奈良鹿久的调整下，木叶追击得格外谨慎。 部队并未因胜利而盲目冲杀，只是，稳稳跟在后撤的岩隐部队后方，不断施加压力，并伺机捕获那些因伤落后或脱离队伍的岩隐忍者。 这场谨慎的追逐一直持续到神无毗桥。 岩隐的主力部队正快速通过桥后的安全区域。然而，就在木叶的先头部队抵达桥头，准备继续前进之时—— 一个矮小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悬浮在桥对岸的半空中，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 第三代土影，大野木。 他没有做出任何攻击态势，只是静静看着对岸的木叶部队。 自来也抬起手，果断下令：“止步！” 木叶汹涌的攻势，在这道矮小身影前，戛然而止。 “就地扎营，建立防御工事！”命令迅速传达下去。 挖掘壕沟，布置警戒结界，设立岗哨，木叶忍者动作迅捷而沉默。 神无毗桥的两端，木叶与岩隐的部队再次形成泾渭分明的对峙战线，只是这一次，主动权似乎悄然发生了转换。 布置完最前线的警戒哨，自来也带着暗部小队回到了后方的指挥中心。 “大野木亲自来了。”自来也说道，“战线只能够停在这里了。” 鹿久点头：“身为村子的最高领袖，他不可能亲身涉险闯入火之国。” 太危险了，本次战争的可见收益还没有大到值得他这样做。 “但他的出现本身，已明确传递了岩隐的底线——至少现阶段，他们可接受的战线就是这里。” 木叶如今双线受压，实在抽不出更多的精锐力量，去冲击一位影亲自坐镇、决心坚守的防线。 除非…… 鹿久看向了带着面具的，现在代号为森的修司。 除非砂隐村愿意真正履行盟约，从西线主动向岩隐发起进攻。 他们不可能愿意的，修司有自知之明，他的嘴遁没有到达漩涡鸣人那种程度。 现在砂隐高层也不是我爱罗。 理论上来说，现在这片战场其实还有另一股力量，草之国毕竟是有忍村存在的，那就是草隐村。 只是，在大野木亲临的情况下，还有两名人柱力在草之国，就不用指望他们会刷什么存在感了。 山椒鱼半藏得到的面子，在忍界算是独一档的。 现在木叶能做的事情，也只剩下等待了，等待东线的结果。 ------------ 第八十六章 权衡 夜晚，卡卡西留在了指挥中心处，修司与大和则回到了给他们安排的休息地点暂作休整，等待新的命令。 “森前辈，在做什么？” 回到营帐后，修司就掏出卷轴在忙活着什么，这让大和很是好奇。 “修行。” 大和沉默了片刻，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钦佩：“刚刚经历了那样高强度的战斗，使用了那么多强力的术，查克拉消耗巨大……竟然还能立刻投入修行。森前辈，您远比我要强大。” 这不是什么客套，从在战场上使用木遁的时候，大和便能感觉到，即便同为一种血迹限界的使用者，修司所使用的木遁好像比他的更为不同一些。 他的木遁偏向于木质造物的不同形态变化，修司的木遁造物更为活跃，对于查克拉的渴求也更强烈，对人柱力效果更强。 长期与大和搭档的卡卡西也正是发现了这不同，才做出让大和掩护修司的判断。 “只是机会难得。” 说话间，修司将两份封印卷轴收好，放入忍具包中，同时戴上了面具。 大和见状，也默默戴好自己的面具。 帐帘就在这时被掀开。 自来也并没有直接进来，而是在门口停顿了一下，似乎确认了里面的情况，才迈步而入。 “哟！今天，辛苦了。” “不是你们两个，要处理那俩人柱力，也是一件棘手的事啊。”大咧咧地席地而坐，自来也一脸轻松的笑意，“虽然没能抓住人柱力，不过，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是可以了。” “自来也大人，”修司平静地开口，直接切入了正题，“请问有什么事情需要交代吗？” 不是有什么事情需要直接对修司与大和交代，他是不用亲自跑来这里的。 两人现在的身份是火影直属暗部，不是常规序列忍者，不存在上级指挥官跑来慰问的说法，有什么后续任务，直接跟卡卡西交代即可。 “真是不可爱啊，小子。”自来也夸张地叹了口气，挠了挠那头狂放的白发，但也收起了几分随意，“好吧，说正事。眼下的情况，将岩隐的主力逼回神无毗桥一线，基本达成了村子最初的战略预期，你们功不可没。” “但是对面两个人柱力不能确认撤走的情况下，你们两个也不能离开。” 修司没有说话，这种事情，是当然的。 “然后嘛，”自来也摊了摊手，露出一丝无奈，“卡卡西那家伙认为，相比你们两个关键战力，他留在主营地意义不大。所以，已经带着一队人，前出潜伏侦察去了。” 大和的叫声几乎是脱口而出：“又这样？！” 而后在修司与自来也的注视下，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不好意思地收了声，有些局促地正了正坐姿。 “看来你也是很辛苦啊，天藏。”自来也不以为意地大笑着，“卡卡西那家伙，也是个我行我素的人啊。” 笑过后，他的语气又变得正式：“总之，情况就是这样。在卡卡西返回，或本次任务阶段明确结束之前，你们两人暂时归我指挥。” 这点倒是没有问题，作为三忍中唯一没有出走的一个，自来也在村内的地位并不亚于几位顾问。 尤其是现在他还有前线部队最高指挥官的身份——奈良鹿久，他是军师，是实际指挥官。 聊完了正事，自来也又随意闲聊了几句，问了一下两人现在的状况，是否需要忍具补充之类的，便起身离开了营帐。 —— 岩隐前线指挥部的气氛，远比木叶那边凝重。 “木遁啊，麻烦的力量。” 见识过初代火影弥平乱世，镇压尾兽的力量，他是绝不会对木遁的力量有丝毫的小觑的。 正是因为如此，他才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继续投入人柱力，在对方拥有能够有效克制尾兽的木遁忍者面前，成为了一件高风险、低收益的赌博。 人柱力是村子的战略武器，不容有失。 可若是没有尾兽的力量作为攻坚的矛头，想要强行突破现在的神无毗桥防线，势必演变成异常惨烈的消耗战，投入过高，代价太大，成功率太低。 对面不仅有一个自来也在，还有三代火影隐而未动，自己不能轻易动手。 原本的计划，是寄望于云隐村看到木叶西线吃紧后，会趁机在东线施压，甚至发动进攻，迫使木叶两线作战，首尾难顾。 他大野木有的是耐心等待这个机会。 结果却不如他的意。 就在木叶将战线推回神无毗桥的第三天，木叶方面就开始大肆宣扬一则消息：以顾问水户门炎为首的木叶使者团，已正式进入霜之国，即将与云隐村展开和谈。 消息传来的第一时间，大野木就明白了。四代雷影艾，分明是拿他岩隐的进攻作为筹码，在与木叶的谈判桌上讨价还价！ 继续在这里僵持下去，流血的是岩隐与木叶，最后可能摘桃子、拿好处的却是云隐。 岩隐跟云隐的关系很好么？三代雷影就是死在岩隐村手中的。 在双方都有利可图的情况下，大野木不介意先做一些动作配合，可现在岩隐大概率得不到任何利益了。 而且还需要考虑砂隐村的立场。 据木叶的宣传，砂隐依旧是木叶的盟友。当然，只搞定砂隐是没有用的，不然他就不会出现在这里。 可若是云隐妥协了，而岩隐却还在西线苦苦鏖战。 风影罗砂，极有可能从摇摆的盟友瞬间变成木叶积极的友军，配合木叶反攻，在默之国乃至更北的区域抢夺原本属于岩隐的利益。 风险与收益的天平已经倾斜。 大野木缓缓落地，对在一旁等候的黄土沉声下令： “计划变更。黄土，安排部队，分批次、有序撤离当前阵地。优先转移重伤员和重要物资” “土影大人？”黄土微微一怔。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命令感到意外。虽然战局不利，但似乎还没到需要全面撤退的地步。 “执行命令。” “是！”黄土不再多问，立刻转身前去部署。 倾力谋划，发动攻势，甚至不惜投入两名人柱力……最终却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什么实质性的进展都未能取得。 罗砂首鼠两端，雷影艾也不肯积极配合，与这些人为伍，岩隐村似乎总是难以真正打破困局，取得决定性的突破。 自己年纪已经这么大了，有生之年还能再找到机会么？ 大野木不清楚。 但他知道，自己该准备将希望转托给下一代了。 ------------ 第八十七章 异动 修司与大和归入自来也麾下调动已经是四天，神无毗桥一线没有任何战斗发生。 木叶的防御工事逐日加固，陷阱、警戒结界层层铺开。 奈良鹿久几乎长在了指挥部的沙盘前，自来也坐镇，时不时巡一下前沿阵地。 在僵持的第二天，修司便跟在前线的结界班后面，这些人是布置术式的高手，多看看，多学学总是好的。 第三天，自来也发现这个代号“森”的暗部似乎对封印术感兴趣，便提起兴致指导了一二。 有一位大师级的忍者指点，修司在封印术上面的进度一下子提升了许多。 第四天，大和感觉自己被人卷到了，现在休息也不好休息，努力也不知道怎么努力。 练习木遁吧，这毕竟还是要尽量保密。学点别的吧，他也没那方面天赋。 锤炼身体吧，作为关键战斗力，他还不能浪费体力与查克拉。 原本是很佩服这位“森”前辈的，但现在大和有点想卡卡西了。 这个时候，暗部小队营帐的帐帘被掀开。 自来也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脸上惯常的散漫消失不见。 “收拾一下，立刻到指挥部。”自来也严肃地说道，“卡卡西回来了，带回了重要情报。” 当修司与大和都到达指挥部之时，发现指挥部内的气氛比往日更加紧绷。 沙盘旁的奈良鹿久长势良好，没有挪动的迹象。自来也抱臂站在一旁，至于卡卡西，他那身暗部的制服上沾满草屑与尘土，显然是经过长期疾奔和潜伏。 “说一说具体情况。”奈良鹿久发问。 卡卡西的声音有些沙哑：“我带领小队按计划自天地桥旧址附近潜入草之国境内，进行纵深侦察。” “最初二十四小时，岩隐的巡逻频率和密度符合常规防御态势，未发现异常。” “但在六个小时前，发现有多支岩隐的小队向北方移动的迹象。” 自来也插话：“后撤休整？轮换？” “不像。”卡卡西否定，“我们冒险抵近观察，发现至少十支满编规模的岩隐部队，正在有序撤离当前阵地，向北方转移。” “三个小时前，再度确认有三支队伍脱离战线。随队的日向月见凭借白眼，在其中一支撤离队伍的中央，发现了五尾人柱力。” “且截至目前，未发现岩隐有新增部队填补防线的迹象。” 奈良鹿久长舒一口气：“撤离部队，甚至让进攻核心的人柱力也转移。” “大野木想走了。” 从水户门炎进入霜之国的消息传开，他也在思考大野木可能会有的举措，现在看来是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了。 自来也嗤笑一声：“那个老家伙，真果断啊。” 奈良鹿久没接话，直接对侍立一旁的传令忍者下令：“立刻派遣三支精锐侦查班，沿神无毗至天地桥一线散开，确认岩隐阵地现状。” 传令忍者立刻领命而去。 鹿久看向卡卡西：“辛苦了，先去休息。随时待命。” “是。”卡卡西微一颔首，转身离开了指挥部。 自来也对着修司和大和交代：“你们也一样。如果岩隐真的大规模撤退，未必不会留下断后的硬钉子，或是最后的反扑。保持状态。” “明白。”修司应道，与大和一同离开了帐篷。 后续前线侦查班反馈回来的消息，进一步证实了卡卡西情报的准确性。 岩隐的防线出现了多处明显的空缺和薄弱点，被更多的触发式陷阱和临时布置的警戒结界所替代。 岩隐即将全面撤出神无毗一线的评估被迅速传回村子。 不久后，村子的回信抵达。 暗部小队三人被再度召集至指挥中心。 这一次，奈良鹿久脸上的凝重并未因敌军的撤退而消散，反而更深了几分。连自来也也抱着臂，眉头微锁，流露出罕见的纠结。 “最新的命令，村子要求我们，必须在神无毗一线尽快取得进展。” 卡卡西有些不解：“岩隐已然表现出撤退态势，我们只需维持压力，等待其完全撤出即可。为何要在这个时候主动进攻？” “雷影的要价太高了。”自来也很是无奈，“而且态度强硬，若是不同意的话，就立马开战。” “一旦云隐那边开战，已经准备撤离的大野木恐怕会立刻改变主意，甚至可能再度发动猛攻。” “老头子已经在过来的路上。” “我们必须趁现在这个窗口期，在大野木准备离开、战意不坚，水户门顾问还能在云隐尽力周旋的时候，夺取神无毗，甚至更近一步，将岩隐忍者赶回土之国。” 帐内陷入短暂的沉默。要达成这个目标，最大的问题显而易见——大野木本人。 大野木只是想撤，人只要还没确定走了，若木叶大军此时主动压上，逼得太紧，然后结结实实吃个尘遁么？ 尘遁打人不是疼不疼的问题，那是连“啊”一声都没有机会，人就没了的。 “卡卡西队长之前深入草之国探查。”在一片沉寂中，修司主动开口，“请问，草隐村在此次冲突中，一直是怎样的态度？” “草隐？”自来也挑眉，似乎没想到他会问这个，“他们的生存之道就是左右逢源。大野木亲自坐镇在此，他们自然不敢有任何态度，一直保持中立，默许岩隐过境和驻扎。” 奈良鹿久补充道：“森，我知道你的想法。但连与我们签有盟约的砂隐都不愿直接进攻岩隐，我们很难指望草隐村在这种时候站出来。” “不，我并非指望他们站队。”修司冷静地纠正，“我想确认的是，他们是否曾向岩隐明确表达过某种‘顺从’或者‘合作’？” 奈良鹿久沉吟片刻，摇了摇头：“应该没有。过度倾向一方，会得罪另一方。” “彻底的沉默，才是他们一贯的作风。事后无论哪边问起，他们都能解释为无力反抗。” “也就是说，在岩隐的视角里，草隐村目前的安分，源于岩隐强大的军事存在和土影的亲临。”修司缓缓说道，思路逐渐清晰。 “那么，如果岩隐因为表现出撤退意向，导致草隐村的态度发生‘转变’呢？” 修司看向两位指挥官：“现在这种形势下，如果岩隐部队的后方，突然出现一些‘实力强大、态度强硬’的草隐忍者，针对其后勤线路或撤离部队进行骚扰性攻击……” “甚至只是摆出这样的姿态。腹背受敌的压力，是否会促使岩隐加速撤离，更痛快地让出草之国境内的区域？” 奈良鹿久闻言，一直紧锁的眉头稍稍舒展。 “可以尝试。” “不过，执行这种任务风险极高。深入敌后，伪装身份，还要能造成足够的威胁……必须是一支极其精锐的小队才行。” ------------ 第八十八章 反击 草之国地界上出现了袭击岩隐据点的草隐村忍者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大野木这边。 大野木看着传上来的情报。 他人在这里，草隐村居然敢动手？ 但这种事情不是怀疑对方不敢，就能够不当做一回事的。岩隐前线部队近日频繁调度撤离，木叶可能都有所察觉的情况下，作为地主的草隐村必然不会发现不了。 正如所有村子都存在激进派与保守派。 草隐村同样存在两派，若真是某一方看见岩隐出现颓势意图对岩隐下手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想到这里，大野木有了判断。 是不是真的草隐忍者不重要，重要的是维持撤离通道的稳定，一旦不能及时止住这个苗头，哪怕现在不是草隐村做的，后面也会有草隐村忍者真正参与进来。 “黄土。” 帐帘先动，身材魁梧的黄土大步走入：“土影大人。” “你亲自带着三个精锐小队，去处理那些老鼠。” “动作要快，处理干净，然后拿着首级去草隐村走一趟。” 黄土领了命，准备离开。 “等等。”大野木又叫住了他，“木叶最近的试探是不是越来越频繁了。” “是，小规模的渗透与侦查频率增加了近三成。” 眼见大野木没有新的问题，黄土这才带人离去。 看着长子离开，大野木也不由叹息，现在岩隐村除了黄土之外，也没有什么像样的人可以独当一面了。 思绪再度回到当下的局面来，最近木叶的举动很异常，不是异常在发现前线岩隐忍者正在减少的事情，而是异常在，他们居然在发现了这件事之后的动作。 居然不是装作不知情的样子，而是选择频繁试探，这是想要进攻？ 为了什么？按照常理来说，木叶此刻最该做的是固守防线，毕竟把他们逼回草之国境内，已经算是战略胜利。不是出于这样的判断，他也不会先把汉撤回去。 或许……该进行一次强力的试探性反击，看看木叶的虚实和决心？ 这个念头刚升起来，又被大野木按了下去。 最关键是保证撤退通道万无一失，还是先等黄土把草隐村忍者袭击的事情处理好。 区区一两队人，黄土用不了多长时间的。 按照大野木的预计，原本应该是这样的，可直到第二天，黄土还是没能回来。 大野木正待亲自查看一下状况的时候，暂代前线指挥的上忍文牙，一脸凝重地快步走进指挥部。 “土影大人，木叶防线异动，他们似乎要发起大规模进攻！” “什么？！”大野木霍然抬头。 他人还在这儿呢！木叶就敢主动发起强攻？！我是真的太久没有动手了？！ 轰——！轰隆隆——！ 话音未落，密集而剧烈的爆炸声便如同雷鸣般从神无毗桥方向滚滚传来！ 木叶的进攻，已经开始了！ 土之国的忍者进攻能力不说，但防守的本领却是一等一的，即便事出突然，阵地上依旧在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 怒吼声与结印声混杂在爆炸的喧嚣中。一堵堵坚厚的土墙隆隆升起，拦截在起爆符苦无最密集的坠落轨迹上。 地面在查克拉的操控下剧烈变形，制造出凹陷的坑洞，破坏木叶忍者的进攻阵型。 更有无数坚硬的石弹从岩隐阵地后方呼啸着射出，在空中与部分袭来的起爆符撞在一起，提前引爆炸出一团团火光与黑烟。 第一轮试探性的远程火力覆盖，大部分被岩隐顽强而高效的防御体系化解。木叶的攻势为之一滞。 但仅仅片刻之后—— “火遁·豪火龙之术！” “火遁·豪炎之术！” “风遁·大突破！” 第二波攻击接踵而至，这一次，是密集的火遁忍术。 数十名木叶忍者同时结印，火焰瞬间吞噬了桥头前方的狭长地带，灼人的热浪甚至逼得最前方的岩隐忍者不得不稍稍后退。 然而，尽管火势惊人，撞上厚实的土流壁，除了将其表层炙烤得焦黑硬化，却未能摧毁这些坚固的壁垒。 岩隐阵地中甚至传来几声压抑的笑声，嘲笑木叶徒劳的消耗。 但，就在火势猛烈，几乎将岩隐阵地前方化为火海，遮蔽了双方视线的瞬间—— 数道耀眼的雷光骤然亮起，撞入汹涌的火海之中。 雷与火的碰撞，引发最为激烈的爆炸。 土流壁被瞬间炸得粉碎，无数碎石齑粉裹挟着炽热的火星和跳跃的电弧，向着岩隐阵地劈头盖脸地砸落下去。 其骤然爆发的强光，更是让许多岩隐忍者双目瞬间陷入一片白茫茫的痛苦之中，惨叫着捂住眼睛，岩隐阵线瞬间出现一阵混乱。 “不要慌！巩固防线！注意冲击！”文牙的怒吼声在混乱中响起，努力维持着秩序。 高空观察战况的大野木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这种程度的进攻，可不是什么试探了，木叶是真想打。 大野木落回指挥所中，唤出了老紫。 四尾人柱力再度奔赴战场，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鲁莽地冲阵，而是登上了岩隐忍者用土遁为他搭建起了高台。 漆黑的能量球体在岩隐忍者的掩护下，成功向木叶的阵地射去。 就在此时，一个戴着面具的身影出现在战线最前沿。 地面剧烈震动，无数粗壮坚韧的树木破土而出，并非简单竖起，而是以精妙的弧度层层交织、盘绕，转瞬间形成一面巨大而坚固的曲面木质壁障，堪堪拦截在尾兽玉的必经之路上。 狂暴的尾兽查克拉与充满生命力的木遁能量激烈碰撞。 漆黑的能量球体疯狂地挤压、破坏着木质结构，却在那生生不息的奇异力量作用下被不断偏转、削弱，最终险之又险地擦着木叶阵地的边缘，射向远方的天际，在极远处炸开一团巨大的蘑菇云。 几乎就在尾兽玉被木遁强行拦下的瞬间，大野木的身影出现在木遁壁障正上方，他双手虚合，一颗透明立方体结界瞬间在掌心凝聚。 就在尘遁即将释放之时—— 一道模糊的长影以惊人的速度自木叶阵地方向暴射而来，直刺大野木的腰际。 第三代土影被迫打断尘遁的释放，身形以一个极其狼狈的姿态向后翻转挪移，险险避开了这突兀的一击。 稳住身形，大野木面色铁青地顺着攻击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木叶阵地之中，一个他本以为绝不会出现在此地的身影出现。 一身黑色紧身作战服，头戴忍帽，双肩，手臂都配有护具，手中所持的长棍，此刻正缓缓收回。 “火影，猿飞日斩…”大野木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你也来了啊。” ------------ 第八十九章 安定 修司并未参与深入草之国的伪装行动。岩隐只是撤走了五尾人柱力，四尾人柱力老紫仍在前线。 他必须留下。 大和的木遁也有杀伤力，可他对于尾兽的压制力确实一般，在原著里，压制漩涡鸣人尾兽化，还得靠初代火影留下的项链。 最终，负责执行这项危险伪装任务的，是卡卡西、大和，以及一名日向分家的精英上忍，负责远程侦察与反侦察。 而真正让这支小队拥有在敌后周旋、甚至牵制住黄土这等强敌底气的，是第四名成员——自来也。 是的，自来也跟着去了。 原因有二： 一、后方据点遇袭，大野木派出的清剿队伍，其指挥官实力必然强悍； 二、猿飞日斩到了。 现在的猿飞日斩还是那个大蛇丸口中，能够轻易杀死他的木叶教授，有他在，木叶前线的战斗力就足够了。 也正是自来也跟着，黄土才迟迟无法彻底剿灭或驱离卡卡西小队，其本人不在前线的情报，才得以通过妙木山的联络蛙，及时传递回奈良鹿久手中。 才有了今天这一次进攻。 “我还以为你要老死在木叶了，火影。”大野木冷冷说道。 “您还老当益壮，我也不能够太娇气了啊，土影。”猿飞日斩还是那副和善的样子，“现在只剩下你了，所以我来看看。” “要下来叙叙旧吗？我们也很久没有见过面了，土影。” 两位影的出现，让原本白热化的战场顿时冷却了下来。老紫收回了尾兽衣，盘坐在高台之上，只是目光却始终落在那个动物面具的暗部身上。 修司退到了猿飞日斩的身侧，并不在意老紫的目光。 大野木缓缓降低高度，与猿飞日斩两人相隔十数米。 “你打算在这里杀死老夫么？火影。” 猿飞日斩诚恳地说道：“战争持续得太久了，土影。收手吧，退回土之国。木叶从未抱有消灭岩隐的念头，缔结和平，对彼此而言才是最好的结局。” 三代土影只是冷笑：“对于木叶来说当然好，对岩隐可没有一点好处啊，火影，这些冠冕堂皇的废话就到这里了。” “怎么样，你们给砂隐村报价了，也给了云隐村一个价格，再给老夫一个价格吧，作为放过木叶的理由。” 猿飞日斩只是看着大野木，没有吭声。 不是不想谈，而是没法谈。 岩隐村养的忍者实在太多了。 木叶可以跟砂隐谈，可以跟云隐谈，唯独没办法跟岩隐村谈。 一万两千多的忍者编制是木叶建村五十多年的总数，一万名围攻雷影的岩隐忍者，却是大野木治下，岩隐村的实际在编人数，这还不是全部！ 坐拥最肥沃的火之国的木叶都不敢养那么多现役忍者，土之国的大野木敢养，他养这些这么多忍者就是要往外打的，也是一定要打的。 给大野木的任何价格，最后都只会变成岩隐村向外扩张的养料。 “自来也，此刻已经深入草之国腹地。”猿飞日斩淡淡地说道。 大野木花白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抖动了一下，脸上纵横的皱纹似乎更深了些，他努力控制着面部的肌肉，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黄土，还没有返回吧。” 话已至此，自然是无需多言。 自来也率领的精锐小队可能已在后方与草隐达成某种默契；黄土下落不明，处境未卜；前线这里取得不了突破，猿飞日斩在这里，木遁忍者在这里，木叶已经摆出了不惜一战的姿态。 短短两句话，传递出的信息足以让大野木权衡良久。 良久，大野木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意味难明的哼声：“火影，你也还没老啊。” 猿飞日斩迎着他的目光，回答道：“截止明日日落时分，木叶的进攻将会暂停。” 给出了承诺，三代火影亲自立于阵前，监督着大野木下达一系列指令，看着岩隐的部队开始有序地撤离神无毗桥一线。 直到侦查班与结界班反复确认前方区域并未留下大量隐蔽陷阱后，木叶的忍者部队才谨慎地向前推进，接管了这片洒满鲜血的土地。 卡卡西小队与自来也于次日正午时分返回。 就在猿飞日斩承诺的期限——第二日日落之前，大野木最终率领着岩隐的主力部队，彻底退出了草之国边境。 当日下午，草隐村的使者便抵达了木叶前线指挥所，拜见三代火影。 猿飞日斩未提及此前草隐在整个冲突过程中的沉默与观望，只是面带微笑，表示木叶始终尊重并愿意支持草隐村的利益。 随后，双方各自派遣人员，共同在草之国与土之国的边境线上布置岗哨，建立新的防御态势。 西线至此，暂时告一段落。 “鹿久跟我说了，你还是那般敏锐，修司。”在临时指挥帐内，猿飞日斩单独接见了卸去暗部装束的修司，“若非你提出伪装草隐施压的策略，要迫使大野木那个老顽固屈服，绝不会如此顺利。” “策略只是由我提出，最大的功劳属于卡卡西前辈。若非他冒险深入，探明岩隐的撤退意向，后续一切部署都无从谈起。” 修司语气平静，对揽功毫无兴趣。对他而言，晋升上忍后，单纯的战功积累已非首要。以他所拥有的力量与背景，功劳自会有人记下。此刻更重要的，是展现出足以令人信服的判断与价值。 这样提出的意见才会受到更多的重视与认可。 “年轻人不必过于谦逊。” “能在瞬息万变的战局中捕捉稍纵即逝的战机，并提出可行的方案，这本就是非凡的才能。”三代火影看着眼前的少年，目光中带着赏识与些许复杂，“本次暗部任务到此结束，你可以回归上忍序列。不过后续若有必要，可能仍需你以‘森’的身份行动。” “卡卡西和天藏另有任务在身。修司，你可以先返回村子休整。” 说到此处，猿飞日斩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略带歉意的无奈笑容。 “虽然有些难以启齿，但……你的两名队员，似乎对此次被单独留下的安排，颇为在意。” 修司这下真的一脸问号了。 ------------ 第九十章 端倪 岩隐村被打出火之国的消息，在修司离开后的第三天传了回来。 具体战况是保密的，战果却不是，原本村内还有些浮动的人心，又恢复了平稳。 这与前辈有关，鼬是这样认为的。 “为什么？”泉托着腮，看着鼬。 “正因为是这种等级的任务，才会需要单独调动前辈。”鼬的语气很是确定，“前辈的实力一直深不可测，虽然一起历经过几次任务，也从未曾彻底展现过。” “三代目想必也正是清楚这一点，才只征召了前辈。” 宇智波泉是一个平庸的忍者，她对于自己的才能有自知之明，哪怕已经开启了写轮眼，在忍者这个身份上，也是个碌碌之辈。 鼬是她所知范围内，所了解最为出色的，最有才能的忍者。既然他这样说了，那就是一定是了。 于是她笑了笑，顺着他的话应道：“嗯，你说得对。” “我要去修行了，泉。” “加油啊，鼬。” —— 村子依旧没有征召我们。 红豆在修行，耳边不断掠过村民们交谈的碎片：岩隐退了、云隐肯谈了、土影被打出草之国了…… 但是，依旧没有修司的消息，他不知道去了哪里。这些成果应该有他的一份，身为第五班的一员，她被抛下了，因为太过弱小的原因。 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暗了下来。 红豆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公寓楼下，却在门口顿住了脚步。 “修……司？”声音很轻，带着不确定，以为自己看错了人。 “没吃饭？”队长闻声抬眼扫了她一下。 “啊……嗯，还没……” “先开门，我喝口水，一会儿叫上鼬，去吃饭。” 红豆脑子有些发懵，身体却先一步行动，顺从地打开了门。她机械地走向厨房烧水，看着修司如同第一次来那般，收拾起她乱扔的忍具和杂物，一边收拾还一边数落她这老毛病。 因为肚子太饿，红豆打开了一桶泡面。 意识到面好像只剩下一桶的时候，她又认命地拿出碗来，两个人分着吃。 “喂！给我分得太少了！”她盯着修司推过来的小半碗，很自然地就这样抱怨着，红豆不满地抗议着，“队长就是这样虐待队员的吗！” “一会请你们吃东西，泡面吃多了，红豆后面就变成红薯了。” “什么红薯啊！太过分了！修司！”红豆张牙舞爪地要扑过去，却被一手掐住脸，无能狂怒着。 她嘴里叽里咕噜地说着不成调的话，到底还是老老实实地接受了分配，飞快吃完面条，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被修司带着出门去找鼬。 “前辈，您回来了。”鼬见到修司时，眼睛微微亮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礼貌地问候。 “吃过饭了么？”修司张口便问道。 “诶……”这个时间自然是吃过的，不过鼬看着修司身后呲着牙，带着笑的红豆，“还没有。” 宇智波鼬自然而然地撒了谎。 “那走吧，说起来，村子最近没有什么新店。” “我想吃天妇罗！”红豆举手。 “鼬？” “天妇罗的话，我也可以。” “那就天妇罗。” 红豆原本是有一堆抱怨，一堆奇怪的话想要说的，但现在又感觉，好像什么都没有必要说了。 西线战事平息，不少轮休的忍者都出来放松，因此店里面的氛围还算是热闹。 喧闹声中，几名中年忍者正举杯相庆。 “总算把岩隐那帮混蛋赶出去了！”一个脸上带疤的忍者猛地灌下一大口酒，“这次可算是出了口恶气。” “连他们的……” “喂！”另一名年龄稍长的忍者连忙呵止，“战场上的事情是机密，决不能够说的！别忘记了！” “抱歉……只是想起健斗了，为了掩护我们……他们……”疤脸忍者声音低了下去。 这个话题连带着整个店铺的气氛都冷了下来了许多，红豆夹东西的动作慢了点，她看向了修司。 队长垂眼，抿了一口茶。 “听说云隐那边还在扯皮？”另一桌的客人试图转移话题，提起了另一桩大事，“谈判启动有段时间了吧，还没谈出个结果吗？” “明明是他们的使者先在村里干那种勾当，居然还有脸反过来问责我们……” “要我说，日向家当时就不该下那么重的手。”角落里传来了不同的声音。“只是制服的话，局面也不至于这么被动。现在倒好……” “你在说什么！” 热烈的气氛在争吵声中彻底散去，店老板急忙从柜台后跑出来，陪着笑脸打圆场，周围几桌也有熟客出声劝和，念叨着这种日子自己人不该起内讧。 老板给每桌客人都免费送上一份炸虾天妇罗，剑拔弩张的气氛才在食物的香气和劝解声中慢慢缓和。 但话说出口，便代表了某种真实存在的想法。 修司吃着老板送的虾，口中虽是甘甜回味，脑中却想起了日向的事情。 两线作战的压力时期，无人顾得上追究细节。如今外部威胁暂缓，内部的裂痕与怨气却开始寻找出口。 与岩隐一场恶战，伤亡名单触目惊心，而对云隐的谈判又注定艰难且可能让步，无处宣泄的负面情绪，终于找到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倾泻目标——日向一族。 即使理智上明白日向一族在此事中是受害者，可当自身的伤痛与损失需要找到一个责任方来承担时，人们总会下意识地期望那个受害者当初若能做得更完美一些就好了。 苛责受害者，总比直面战争本身的残酷和无理，要容易得多。 这种时候，若村中高层不主动出面引导舆论，凝聚共识，那么日向一族承受的压力只会与日俱增。 最终的结果，恐怕仍会走向他所知的那个结局。 修司无法确定原本的木叶是否处境比眼下更为艰难，以至于不得不做出以自己人的尸体去平息事端的决定。但就他个人判断而言，当前的木叶远未到必须走出那一步的程度。 最起码以修司还不够高的境界来说，他并不认可这种做法。 ------------ 第九十一章 胆小鬼游戏 木叶无能，连大野木那老东西也成了废物。 在东线依旧牵制着木叶大量兵力的情况下，岩隐竟被直接逐出了草之国。四代雷影艾听到这消息时，指节捏得发白，几乎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暴怒。 大野木折腾出这么大动静，结果却虎头蛇尾，什么实质性的战果都没能拿下。 水户门炎来到云隐村第一件事，当然就是跟四代雷影对上一轮账，打打口水仗。 明面上，双方都坚决否认自身在此次事件中负有任何责任。 谈判桌上，水户门炎只字未提团藏关于“木叶内部可能存在问题”的调查结论。 双方的讨论严格限定在“袭击云隐使者的不明势力”这一范围内。 结论就是很简单，岩隐、砂隐甚至雾隐可能都派人了。 甚至双方心照不宣地将最大的嫌疑指向了岩隐村——既有动机，也有能力，其后续反应速度更是快得反常。 可是找大野木的麻烦没有用，他没有雷影要的东西，木叶才有。 所以雷影只能继续顺着原来的思路，继续追责木叶。 交锋最激烈的一次，雷影的拳头裹挟着电光，几乎要砸在水户门炎的头上。而这位木叶顾问只是平静地捋起衣袖，露出手臂上封印术式。 “在此处杀死我，最多也只能让几名云隐的精锐，或许再加上雷影大人您本人，为我陪葬而已。”他冷静地说道，“如果您觉得这个代价并不合适的话，还请回到座位上，我们再谈谈。” 谈判就这样僵持着，直到岩隐战线迅速崩溃的消息传来。 雷影失去了手中最重要的一张牌。 “无论是关于汤之国边境哨所的归属，还是林之国的任务份额划分，贵方提出的条款，都是木叶绝对无法接受的。”水户门炎显然也得知了西线的战果，语气愈发沉稳，“我方的最终意见不变：在之前初步达成的共识基础上，木叶可以承诺，后续对雷之国的粮食及必要物资贸易，将给予最优惠的价格。” “此外，汤之国的部分任务配额，也可以转让给贵方。” 嘭！ 厚重的谈判桌在雷影的重拳下四分五裂。他霍然起身，巨大的身影笼罩住端坐不动的木叶顾问，雷遁查克拉不自觉地在体表劈啪作响。 “够了！这来回兜圈子的废话我受够了！”他的怒吼震得房间嗡嗡作响，“你刚才提的那些，可以。但只有一个条件——” 他俯下身，双目如电，死死盯住水户门炎镜片后的眼睛。 “交出杀死阿卡伊的凶手。一命抵一命。” “如果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就全面开战！我想大野木会很乐意再次挥兵南下。” 水户门炎沉默了片刻，抬手，轻轻推了推自己的眼镜。 —— 木叶村内，空气并未因西线的大胜而真正轻松多久。那股无处宣泄的、混杂着伤痛与疲惫的怨气，在短暂的欢庆后，如同寻找到缝隙的流水，沉沉地压向了日向一族。 修司走在街上，耳边捕捉到的关于日向的议论明显多了起来。起初只是零星的低语，很快便汇成了无法忽视的声浪。 “听说了吗？云隐咬死了不放，就要日向给个说法。” “当时制服不就好了？何必下那么重的手。” “为了他们，死了那么多的人。” “白眼……哼，看得再远，也没看清会给村子惹来多大麻烦。” 那些原本对日向并无太多观感的村民，在持续的低气压和某些有意无意的引导下，态度也逐渐发生了转变。 尤其在云隐和谈条件中“严惩凶手”、“一命抵一命”的风声，不知从何处泄露并在村内迅速扩散之后，这种情绪找到了明确的靶子。 修司穿过这些窃窃私语，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他始终认为，云隐村并无真正开战的决心，雷影的所有举动，核心目的依旧是施压与获取实利。 况且，眼下村中悄然流传的逻辑——日向一条命，能换回木叶前线众多忍者的安宁与云隐的妥协，是值得的——这套逻辑，换到云隐身上难道不同样成立？雷影会为了已死的部下，真的押上国家的命运？ 那样的话，四代雷影早该跟大野木你死我活了，毕竟被岩隐村困死的三代雷影，可是他的父亲。 踏上火影大楼的阶梯，修司在办公室门外稍顿。 一张熟悉却略显陌生的脸孔出现——猿飞阿斯玛，此刻下颌干净，不见那圈标志性的络腮胡。他面带愠怒地从办公室内走出，甚至未注意到不远处的修司。 目送他消失在走廊转角，修司转向那扇微敞的火影办公室门。内里一片沉寂，仿佛刚送走一场并不愉快的对话。 他抬手，叩门。 “请进。” “火影大人。” “修司啊，坐吧。”三代有些疲惫，还是努力挤出笑容来，“有什么事情吗？” “关于村内近来的一些言论，认为有必要向火影大人报告。”修司开口。 猿飞日斩闻言，目光落回面前的文件上。 “哦，是什么言论？” “关于云隐村的事情。”修司没有直接提日向，“我个人判断，他们并没有开战的念头。” “自那次重伤愈后，你确是越发敏锐了，修司。”三代目语气温和，“尤其是近几次事件，处置得很妥当。” “村子的未来，还需多多倚仗你啊，修司。” 修司沉默着，未接此话。 三代看着这个少年，缓缓说道：“你说的事情，我们都知道。” “但雷影的心情不能不考虑，亦不能去赌云隐是否真存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眼下对方所提出的条件，除了最后一项，事实上已比我们预想的要克制。这或许是结束战争最快的途径” “日向一族……也表达了愿意为大局承担责任的意愿。” “你的话，是能够明白的，一旦雷影真的做出开战的决定，哪怕只是半个月，甚至更短，前线又会有多少同伴战死？那些原本可以避免的牺牲……” “我方的顾虑，云隐同样也有。”修司平静地说道。 “但！终究不能将和平寄托于雷影始终保持理智。云隐忍者的行事风格，曾在边境驻守三年的你，应当比旁人更清楚，修司。”猿飞日斩声音沉缓。 “这件事情，就谈论到此吧，修司，所有的怨恨与责难，会由我这个火影来承担。” 修司不再多言，起身微微一礼，退出了火影办公室。 他毕竟只是个普通的上忍，所能做的，也只到此了。 雷影发起的这场胆小鬼游戏，终究还是由顾虑更多的一方，率先转动了方向盘。 修司看着火影岩，脑中突然想着：如果是纲手，她会选择先转这个方向盘吗？ ------------ 第九十二章 战后（上） 日向日足没死，就如同原故事中发生的一样，他弟弟日向日差死了。 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作为分家的日差，因为被上过笼中鸟咒印，死后白眼就会被摧毁，沦为无用的器官，所以他被交了出来。 雷影艾没有因为得到一具无用的尸体和废置的眼睛而再度发难。 他只是想给部下阿卡伊一个交代，也需要向村子证明自己维护了云隐的尊严。 能要来一具日向一族的人的尸体，已经是雷影能做的极限。 再谈不妥，又不开打，村内的不满也要溢出了。 谈判期间，木叶的粮食封锁一刻没停过，陆路的商人们被杀怕了，根部就追到海上去拦截每一艘可能是运向雷之国的商船。 哪怕云隐村对等地派出人手去保护，可忍者终究是伤害他人的能力远超过守护能力的职业。 至于这样肆无忌惮地对普通人出手，对木叶的口碑影响…… 对于五大忍村的人来说，根部不是秘密，但对于这个世界上的绝大多数人而言，根部就是个陌生的名词。 真有人跑去质问木叶，火影办公室也只会告诉你，木叶是正规忍村，不会做这种事情，若是您希望调查这件事情，可以按照程序下达委托。 随着木叶隐村与云隐村正式签订了盟约，东线的硝烟彻底散去。 木叶便又向岩隐发出了试探性的和平倡议。 出乎一些人的预料，大野木爽快地同意了。他没有提出任何条件，仅仅是约定双方解除敌对状态，便干脆地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西方——默之国以西的广袤地域。 这么多年南下失败，打木叶也打累了，打打砂隐村，木叶也不会插手，再打打默之国以西的流浪忍者，看看有没有什么人可以用，从雇佣晓成功之后，大野木觉得可以适当转变一下思路。 雇佣一下这些人也不错，死了也不用付抚恤金。 砂隐是唯一在此次事件中受益的一方，但也只是暂时。 木叶再度受创，打赢岩隐村没有获取任何实际性的收益，安抚砂隐、平息云隐更是靡费不少。 纵然以火之国的物产，只要能和平下来，财物上的损失很快就能够得到补充，可有些东西又不是那么容易挽回的。 针对日向的舆论风波是怎么起来的，云隐的色厉内荏，能看出来的也不只是一个人。 世界上的聪明人很多，哪怕是为了村子，高层的抉择并非不能理解，不用开战，不用死的也有自己家的人。 但，该生出的不满，也依然会有。 猿飞日斩知晓一切，他只是如同往常一般做着火影该做的工作，处理公务、去忍校跟学生们一起练习体术、慰问那些战争中失去家人的家庭。 在没什么人知晓的情况下，猿飞阿斯玛离村了。 修司知道，因为老宅中，早见他们带人回来小聚会的时候提了一嘴。 “三代目的儿子啊，脑子有点小问题。” “搞不清什么是重要的事情，还以为是二十年前，为了保护大名的任务损失了那么多人，还在自鸣得意。” “那个任务，三代最后授意把任务酬金都分给阵亡忍者家里了。” 任务中心的取伊有些不理解：“保护大名大人，不是重要且荣光的任务吗？” 早见繁和加知温树都投去了略带怪异的眼神。 修司提了一嘴：“嗯，有必要，不过不值得骄傲。” 加知温树提点了一下取伊：“虽然村子跟大名关系很好，但并不代表什么，他们只是负责管理罢了，真正守护火之国和平的，是我们木叶的忍者。” “大名又不是没有儿子，没有兄弟。”早见繁满不在乎，“只要他们不被外国的忍者控制，死不死其实又有什么关系。” 加知温树说道：“能不死还是不要死，避免造成不必要的动荡。” 此后的闲话不叙，只是最后议定了一件事，每个月，西郊老宅这里会开一次饭，互相可以知会一声，想来一起吃点东西的，可以过来，并不做强求。 这是修司在经过桃华婆婆同意后提出的意见。 每月固定一次，由他出资，只是做个食堂，备一些比较好的食材在此共聚一餐。 早见他们都认为是一个好主意，决定一同张罗这件事。 最后结束小聚的时候，早见繁留了一下，加知温树他们先离开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村子明年会举办中忍考试晋升仪式，修司，你的小队里，那个宇智波鼬，还是下忍吧。” “可以让他早做准备。” 修司点点头，宇智波鼬升中忍的事情根本不需要担心，在忍者这个职业上，他的能力从来就不是问题。 而后早见又略带抱怨地说了一句：“村子也真是会麻烦人，居然把他丢给了你，搞得我还多费了不少心思。” 见修司目光中露出探询之意，早见繁又坐了下来。 “你也知道，柱间大人安排解散一族后，就有一部分人不甘心，但那是柱间大人的决定。” “后来柱间与扉间二位大人都离世后，大家心里都空落落的，宇智波又越来越跋扈，难免……我们之中的一部分人，就有一些别的想法。” “我也是有些看法的，不过没有他们那么极端。” 这个修司能够理解，千手与宇智波两家在战国时代打了那么久，最后明明是自己这边赢了，却解散了，反倒是宇智波一族有了木叶第一豪族的名头，心中难免不平衡。 “因此便有一些人，选择了支持志村顾问。” 修司愣了一下，等等，这句话的意思是…… 早见繁依旧继续说着：“之前桃华大人不出声，我们也就这样了，不过现在你愿意站出来，部下里面又有个宇智波。” “所以我尽量去劝了一下，后面他们有些人过来，可能态度不是那么好，你也别在意……” 修司默然。所以村子里对宇智波最为敌视、主张强硬路线的势力中，其实一直都有千手的人在。 所以在原剧情里，三代火影死后，身为执掌实权多年的顾问长老团藏，哪怕在得到了水户门炎与转寝小春的支持，重建了根部。 也依旧被离村多年，才返回接任火影的纲手压得死死的。 不仅因为火影的身份，更有团藏的支持者中，天然就有一部分人更支持初代的孙女这个原因吧。 ------------ 第九十三章 战后（下） 早见繁的提醒，暗示着那些曾倒向团藏的前千手族人正在发生转向。 既然后院起火，基本盘被动摇，志村团藏亲自找上门来，也只是时间问题。 他也确实来了，很有礼貌，不是带着根部上门的。 木叶之暗来的时候，如同一个寻常的访客，叩响了宅邸的门。 应门的是桃华婆婆，团藏站在门外，姿态放得很低，甚至微微欠身。 “桃华大人，冒昧打扰。” 千手桃华打量了志村团藏片刻，才侧身让开了路：“进来吧。” “多谢。” 修司在院中，见到他，只是简单问候：“志村顾问。” “我原本以为你是日斩那样的人。”团藏开口说道，“做个剿匪任务也优柔寡断。” 团藏的面上没有过往惯常的冷硬，神情甚至称得上平和。 “在看过你出使砂隐的报告后，我认为你与我应是同类” 团藏说到这，顿了一下。 “这场对话，本应更早进行。就在你从出芥港任务归来之后。”团藏的目光扫过静立一旁的桃华，“不过，当时桃华大人亲自出面，我便将此事暂且搁置。” 那一天桃华婆婆出门，原来不只是见了早见他们，还去见了志村团藏……难怪后续根本一点消息没有，修司最初以为是因为三代火影的施压，以及云隐使者的事情，却未料想过还有桃华婆婆的原因。 至于团藏不只是会强硬行事这一点，倒也不让人意外，毕竟在动漫里，四代火影刚死那一阵，为了拉拢卡卡西，他甚至都会笑了。 团藏对修司的沉默不以为意，自顾自在院中寻了处石凳坐下。 “日斩老了。”他陈述道，“顾虑重重，总妄想能用妥协换取长久和平，甚至不惜牺牲村子的尊严与内部的稳定。” “你找过他了吧，日向的事情，原本可以有更好的解决办法。” 团藏的目光扫过修司，观察着他的反应。 “这样做没有任何意义，只能够让敌人得寸进尺，和平从不源于妥协，唯有用足以令其恐惧的力量加以威慑，方能真正换取安宁。” “这一点，你在应对砂隐时做得很好。空谈盟约与道义，换不来对方的尊重” “木叶需要的，是能坚定不移维护其利益，并有足够能力践行此举之人，而非沉湎于过往旧梦的懦夫。” “我们之间，存在合作的基础。”团藏的声音压低了些，“为了木叶的未来，一些不必要的内耗，完全可以避免。” 修司终于开了口：“志村顾问所指的合作，是什么？” “一切。”志村团藏先如此说道，继而补充，“可从维护村子稳定开始。” “村子内部的稳定，是应对一切外患的根基。”团藏语带深意，“然而总有些不安定的因素，盘根错节，难以根除，却持续消耗着村子的元气。” 而后他话锋悄然一转。 “我是扉间大人的部下，那时候，我也有一名出身宇智波一族的同伴，他的名字叫做镜。” “镜，拥有非凡的才能，也被扉间大人所认可，被视为超脱了一族狭隘界限的人。可惜……”团藏冷冷地说道，“如此出众的他，却早早死了。” 他没有提镜是怎么死的，但话里话外意有所指。 “宇智波一族，本身就是最大的不稳定。是持续侵蚀、并已切实伤害村子的毒瘤。” “这个村子，是柱间大人与扉间大人的心血，是千手一族的荣光所铸，却被宇智波一族所觊觎，视为自己的东西。” “他们从未真正融入，只会索取、怨恨、乃至谋划颠覆。日斩的怀柔，只是养虎为患。日向的悲剧，根源并非云隐，而是内部有了可供敌人利用的裂隙——这裂隙，便源于宇智波的存在所带来的内部不谐与猜忌。” 团藏看向修司，目光变得锐利如刀：“你亲历过边境战场的惨烈，目睹过同伴的逝去。你应当比任何人都明白，有时，根除内部的痼疾，需用比对外更果决、更彻底的手段。短暂的阵痛，远胜于漫长而无休止的失血。” “现在，你的手中，正握着一把或许是最合适的刀。” 木叶之暗站起身，语气中难得带上了一丝近乎热切的味道：“你的力量，你的立场，加上我能调动的资源与贯彻到底的决心……我们可以避免许多本不该发生的悲剧。” “木叶，将在你我手中再次伟大。” 就在团藏等待回应之际，桃华婆婆忽然轻咳一声。 “团藏。”她声音平稳，“今日到此为止。” 团藏目光在桃华脸上停留片刻，那丝热切渐渐隐去，恢复成一潭深水。 他微微颔首：“既然如此，我便不多叨扰了。” 他转向修司，语气恢复一贯的冷静：“期待你的答复。但愿不会等太久。” 若说这番话的不是志村团藏，修司或许会斟酌几分。 又或者，若是年轻时代的志村团藏，这番话或许还能多上一两分可信。 正如他评价猿飞日斩老了一般，志村团藏也老了。 不过，没有得到回复，他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对于这点，修司心里明白。 木叶五十四年剩余的时光，并未再掀起足以撼动整个忍界的波澜。边境线上零星的摩擦从未断绝，但对如今的木叶而言，已堪称风平浪静。 但这并不意味着清闲，除了日常修行停不下来之外，修司还有任务要做。 村子内积压的任务卷轴堆满案头，第五班如同上了发条，每隔三五天便整装出发，奔波于火之国乃至周边地域。 侦查、护卫、清剿、谈判……任务等级不一，种类繁杂。 忙碌的远不止第五班。整个木叶的忍者们，都在步履匆匆中度过了这一年最后的时日。 直至年末最后几天，任务中心那些标着“紧急”字样的卷轴总算被清理一空。 忍者们终于从无休止的任务中暂得解脱，得以安心准备度过这一年最后的时光。 在木叶五十四年的最后一天，修司约着鼬、红豆在一乐拉面解决了午饭后，简单告别，各自散去。 一年的纷扰，似乎都随着热汤的雾气缓缓蒸腾，消散于年末微冷的空气中。 木叶第五十五年，如期而至。 ------------ 第九十四章 离村 木叶五十五年开春，村子的运转已经回归常轨。 政务部的通告栏前，不时有忍者驻足，提交休假申请的身影也多了起来。 修司召集起了第五班，告知了两人自己的打算。 “我准备申请一段时间的休假，外出修行。”修司说道。 “休假啊。”红豆挠了挠那头紫色的头发，语气松快，“说起来，去年也确实是一直在东奔西跑，任务一个接一个，没怎么休息过。” 好处是，她的小金库也因此充盈了起来。这样子，暂时不去出任务也没有问题就是了。 “那我也趁这段时间专心修行好了，还有好几个忍术没有熟练掌握。” 村子奖励的忍术，大蛇丸留下的忍术，够她研习好一阵子的了。 红豆难得带着认真：“我也要朝着上忍的目标努力啊。” 她转而看向一旁的少年：“说起来，今年的中忍考试也要开始筹备了，鼬，你自己一个人参加没关系吗？” 鼬神态自若：“没有问题。” 确实，该烦恼的是与宇智波鼬同批的其他人，也就是本次的中忍名额不少，不然与他同批次的人就该考虑下一场考试了。 “不过，修司特意离村是为了什么？修行的话，在村内也可以的吧。”红豆多少有些好奇。 “找人。” —— 在提交完休假离村申请表的第二天，修司的申请有了回音，火影办公室传话，让他过去一趟。 猿飞日斩看起来比去年更老一些，眼角的皱纹似乎又深了几分。 他见到修司进来，便从堆满文件的办公桌后起身，示意修司到一旁的沙发坐下。 “休假是可以批准，但离开村子……”三代火影看着修司，“你想去哪里？” 修司略作沉吟，没有选择编造理由。 “我希望在外出修行时，寻找纲手大人，劝说她回村。” 修司迎向猿飞日斩的目光，直言不讳。 三代火影取出了烟斗，慢条斯理地填着烟丝：“找纲手回来啊，她现在的情况，你应该清楚，修司。” “是的。” 猿飞日斩身体向后，靠进了沙发里：“火影不能畏惧鲜血，更不能无法亲临一线。” 修司提起找回纲手，他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若非为了请她回来当火影，在当前村子并无重大医疗难题的情况下，何必特意去找纲手——这是个从背景到名望，只要一在村子里出现，就会成为火影候选的人。 虽然惊讶修司居然这么直接，但是三代火影并不介意，若不是自来也不想当，纲手长期离村在外摆烂，四代目战死后，他也不用重新出任火影。 日向一族通过牺牲一人，挽回了原本针对他们的舆论。村内的不满现在集中在了他的身上。 包括面前的这个年轻人的不满在内，也是如此。 但这些都没有关系，只要不是想背叛村子，哪怕是想出走一段时间，都是可以的。 更何况现在修司还不是想出走，只是想找人来替代他，那就更是小事了。 于是，猿飞日斩只是点出了修司这个想法面临的关键难题—— 纲手的恐血症。 “我会想办法的。”修司答道。 猿飞日斩凝视了他片刻，点了点头：“既然你这样说了，那么离村的事情可以允许，但不能够让你在这上面浪费太长时间。” “三个月，我给你三个月的假期。” 说着，他起身回到了办公室上，在几卷文件之中略作翻找。 最终取出了一份卷轴。 “这是纲手近期的行踪线索。根据最新的情报，她大概在汤之国一带活动。” 修司接过后，打开来仔细地看了一圈。 上面是纲手今年的大概行程，这位千手公主从南到北，一路赌到了汤之国。上面还有她的债主名单和欠债金额…… 虽然对于忍者，尤其是三忍那一级别的忍者来说，钱确实不算什么，但这个数字，也多多少少有一些夸张了。 猿飞日斩等着修司大概看完后，才说道：“她的性子急，又好赌，在火影这个位置上，我更加属意自来也。” “以现在的情况，她要是愿意的话，那也可以。” 说着，这位老人轻轻叹了口气：“让你们失望了，真是对不起啊，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的无能。”若当时死去的是我就好了，四代目。 修司缓缓卷起卷轴，向三代火影微微躬身。 “您有您的考量。也感谢您的宽容。” 修司的行为确实不妥当，当着一个军事集团现任领袖的面，表现出要去找另一个人来代替他的态度。 如果这个人不是猿飞日斩，真起了这样的心思，修司就什么都不会说，准备自己的就是。 正因为是猿飞日斩，才能够这般直白，也正因为是猿飞日斩，或许让他从火影的位置上离开，对于他而言，是解脱。 “年轻一代能够不断地探索让村子变得更好的道路，这是一件好事。” 猿飞日斩神情变得严肃了一些：“不过，修司，我也希望你明白，哪怕纲手回来，恐血症的事情没有解决，那么就别怪我不愿意让路了。” “是，我明白。” “另外，还有一件事需要提醒你。”猿飞日斩抽出另一份文件递过来，“你上了黑市的悬赏名单。” “悬赏金是一千万，以你的实力来说，应付冲着这个金额来的敌人不是问题，但也要小心。” “我派遣暗部调查过发起悬赏的人，却没有得到什么消息。” 被悬赏？ 修司接过文件。附着的悬赏单上印着他的头像、姓名和忍者等级。 他记得自己好像也没做什么会引起人怨恨的事情，出去做任务，真到了动手的时候，一般也是做得很干净。 是其他忍村？还是说没有得到他回复的村内某人。 思绪一转，便暂且将被悬赏的事情按下。赏单上没有他的能力情报，更何况选在这个时候提出离村修行，正是因为他已经掌握了的新术——飞雷神。 花了那么长的时间，修司也算是掌握了怎么快速落术式以及通过术式进行传送。 受限于感知能力，他的传送范围极为有限，一开始落标记的时候，甚至只能在十几米内移动。 后来用木遁改良了一下飞雷神印记载体，凭借着对木遁造物的感知，传送范围算是扩大了不少，有效传送距离得以延伸至数百米。 若是用木遁分身作为印记载体，那就是木遁分身在哪儿，他就能顺着共享的感知传过去。 至于要用在实战里——他既不是感知型，又不是拥有超级神经反应能力的人，比起以飞雷神战斗，忍术灌伤更适合修司。 但修司最开始学这个术的目的也不是用来战斗，而是为了多一个应对时空间忍术的手段罢了。 现在练成了，出门在外，真来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追杀，要跑路总是有办法做到的。 修司收起悬赏单，对猿飞日斩表示感谢：“多谢火影大人提醒，我会留意的。” 去吧。”猿飞日斩挥了挥手，“一切小心。” 修司再次行礼，转身离开了火影办公室。 ------------ 第九十五章 年龄 把纲手找回来，让她当火影。 从志村团藏上门开始，修司就在考虑这件事情。 合作？抑或是相互利用与反利用？ 他并无兴趣与团藏陷入无休止的权谋倾轧，却也不愿坐以待毙，静等掌握更大权柄的顾问对自己发难。 将纲手带回村子，无疑是一招釜底抽薪。 真做不成，那就再考虑其他方法。 修司摘下了木叶护额，换下那身显眼的忍者马甲。内里仍是便于行动的黑色上衣与长裤，材料用的是迈特凯的绿色紧身衣同款。 真别说，穿得很舒服。红豆与鼬他们也觉得好。 他简单地在脸颊两侧贴上紫色条纹，略作伪装。外罩一件金边红色长褂，手腕处缠绕特制绷带，内里以封印术式封存了常用忍具——学习封印术也算是派上了新用场。 最后再带把刀，出门在外带点别人看得见的家伙，总是能规避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 汤之国的路径，修司颇为熟悉。记忆里，这条通往东部边境的路线他曾往返多次。那里曾是木叶与云隐漫长交锋的第一线，自盟约签订后，云隐的活动才彻底沉寂下来。 本次再来，汤之国这一线，木叶部署的忍者与岗哨比以前少了许多。 云隐的忍者还是能够看到的——根据协议，木叶已经将部分的汤之国任务份额转让给云隐。 至于汤之国本地的忍村，汤隐村的意见？ 汤隐村没什么意见，木叶与云隐常年在这里打来打去，有意见的汤隐忍者死得差不多之后，剩下的也就没有什么想法了。 这个村子虽然还维持着一定的忍者数量，也有着忍村之名，实则已依托丰富的温泉资源，转型为以旅游经济为主的村镇。 汤之国大名依旧会按时给汤隐村打钱，任务配额却大多流向了木叶，现在多了一家云隐能够顺理成章地进入这个国家。 纲手的生理特征与行事特征都非常明显，尤其是后者，传说中的大肥羊几乎是各地有名的。 修司沿着旅舍与赌场一路探访，得到的线索却都指向她已离开汤之国。 据最后一家赌场老板所言，她似乎一路往东去了，据称是想体验不同的风土人情。 说这话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可惜，还觉得自己是不是招待不够周到，以至于大肥羊不愿意多留几天。 “从汤之国再往东……” 修司展开地图。介于汤之国与霜之国之间，有一个名为杉之国的小国。 其中临海线上，有一个名为渉太横町的商业区，还算繁华。 他推测纲手或许会前往那里，便不再耽搁，即刻动身。 临近渉太横町外围林区时，修司放缓了脚步。林间残留的打斗痕迹引起了他的警觉。他深入探查，发现了尚未干涸的血迹，以及树木上清晰的雷遁查克拉灼伤与爆裂的痕迹。 痕迹较新，手法凌厉，不是寻常的冲突所能留下。 云隐的忍者在这里跟谁战斗了？ 他原身可没少跟云隐村的忍者作战过，对于这些人的术再了解不过。 修司取出了几枚特制的薄木片，在上面刻下飞雷神术式，再根据自己的最大传送半径沿途将标记落在树干裂缝、浅土之下，或者石缝之中。 做完一切，才进入了渉太横町之中。 町内人流其实并不多，所谓繁华也是相较邻国霜之国而言。但是町内的忍者含量显然是超标了。 几队佩戴着云隐村护额的忍者，看似随意地散落在街头巷尾，他们没有隐藏身份，但这样的阵仗，说明町中有身份很高的人在。 但他们又不是警惕性非常高的样子，并不在意一两个提着刀的人。 对于一名专业素养足够的忍者而言，守卫的阵型本身就能够暴露出想要守护的位置。 修司自然地融入人流之中，顺着人流，走向云隐忍者们守卫的中心区域。 最终，他在町内一家酒馆外，又发现了一队忍者坐在外面。 透过酒馆敞开的窗户，修司一眼便看到了那头显眼的金黄色长发。 是纲手，她正坐在酒馆内的一张桌子旁，旁边坐着静音，此时静音的怀中抱着一只粉色小猪。 然而，让修司眼光一凝的是，站在他们桌子旁边的魁梧身影——古铜色皮肤、淡黄色的短发。 四代雷影，艾。 修司静下心来，从窗户口，看着酒馆内的其他位置，还有一些看起来是普通的客人在座位上。 而在酒馆门口，那些云隐忍者也没有拦阻其他要进入的客人的意思。 略作权衡，修司选择了走向酒馆。 “喂。”门口一名云隐忍者叫住了他。 “你……”那名忍者凑近了，仔细打量着修司，“看起来不像是能够喝酒的年纪啊。” 原本身体已经紧绷的修司不由脸上一抽。 你们这些忍界的忍者脑子是不是沾点什么？ 我都要砍人了，你问我能不能喝酒？！你就盘问这个么？！ “小哥，酒虽然是好东西，没有成年还是不能够随意尝试。”另一名云隐忍者也如是说道。 “不，那个，我已经可以……” “好了，你们两个！”看着是领头模样的云隐说道，“不要打扰人家！” 他对着修司偏了偏头，示意他可以进去 “队长，他看起来真的不到岁数啊……” “我觉得也是……” “年轻人只是稍作尝试，作为长者也不能只是堵截……” 听着身后的对话，修司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居酒屋的门。 门内早已经听到动静的纲手将视线投了过来，看着门口那个人。 已经喝了一些，千手公主带着几分醉意抬眼望来，目光在修司身上逡巡。 “看起来有些熟悉的样子……” “啊！” 她一下子站起身来，掠过雷影艾，快步走到了修司面前。 一把揪住了修司的衣领。 “小鬼！让我抓到你来这种地方了吧！想喝酒是吗！臭小鬼，你还没有到能够尝试这种东西的岁数啊！” “之前还那么嚣张地说着什么少喝酒的话！” “现在自己也偷偷跑来这里！” “什么？！你也想试试被酒腌入味的感觉是吗？” 被纲手单手提着，晃来晃去，修司面无表情。 我脑子铁定是沾了点什么，才会想着把你弄回去当火影。 ------------ 第九十六章 请求 纲手将修司脸上那两条紫色条纹撕了下来，“贴这种东西又是干什么，奇奇怪怪的。” 而后，她将修司放了下来，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这样子，看着比那一身死正经的忍者样好多了。” 四代雷影走近：“你也是木叶的忍者？” “木叶的人，出现在这里干什么？” 纲手冷哼一声，坐回原位，抓起手边的酒壶仰头灌了一口：“这里也不是雷之国，木叶的忍者出现在哪里与雷影你无关。” 现在这个场景，不是修司所想的，纲手被云隐村的人发现，要被带走的架势。 他坦然答道：“我是木叶的忍者，但现在是休假中。” 转而看起来墙壁上的菜单，点了烧鸟、萝卜、炖肉之类的菜。盘膝坐在了纲手的对面，此时桌子上已经摆了十几个小酒壶，修司嗅了一下味道，是普通的清酒。 “小鬼，不是说了你不能喝了吗？”纲手挑眉。 “只是确认一下多烈的酒，能让您发这么大的酒疯。” 这种酒壶容量大概一百五十毫升左右，而且不会装满，以120毫升算，喝了两三斤了啊。 清酒酒精含量不高不低，十几度。 但以忍者的身体素质…… “不能喝的话，还请少来一些。”修司说道，“我原是以为您要在哪个地下室呆着了。” “你说什么！”纲手勃然作色，拳背青筋微现，“又是这副讨人厌的架势，你以为自己是谁，居然这么跟我说话！” “那个……客人”店员端着菜怯怯走近。 千手公主深呼吸，收敛怒气。 修司示意将菜放下，说了一声谢谢，看向了雷影。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坐。” 艾脸一抽，不知道这家伙是礼貌还是不礼貌，而且现在还摆出了一副主人的架势出来。 但雷影还是落了座。 “正如之前跟您所说，我是正在休假中的木叶忍者，因为发现了纲手大人的踪迹，又察觉到云隐忍者的行动轨迹，所以前来看看情况。” “木叶与云隐已经签署盟约，虽然称不上友好，也不再是敌对。”雷影语气生硬。 而后，艾又自己打量了一下修司的脸。 有些面熟的样子。 “修司确实误会了，纲手大人因为与雷影阁下有赌约，然后……”静音解释道。 雷影接过了话：“我强迫纲手为我和我的部下治疗，就是这样。” “修司……”现在脸可以跟情报里的人对上了，“你的名字我听到过，去年，出使砂隐村的人是你吧。” “区区一点小事，没想到也传到了雷影阁下的耳中。”修司拿起一串烧鸟，语气平淡。 “作为使者，能活着完成自己的使命，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说完，雷影看向了纲手：“虽然是赢了赌约，才让你答应了治疗，但该有的报酬我不会少。” 艾起身。 “纲手，那些金之国的人，你欠他们的债务，我已经派人了结，那么就告辞了。” “喂！等等，你倒是把钱直接给我啊！”纲手一惊，闻言大喊。 雷影没有回头，只是冷冷地说道：“把钱交给一个好赌又赢不了的人，除了让她输光之外，就没有别的用处。” “你会不会再去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但我要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 说罢，他大步离去。 纲手不满地“嘁”了一声。 “虽然对于云隐的人没有什么好感，但他说的有道理。” “你也给我滚远点！”纲手怒目而视。面前这个王八蛋是真能惹她生气。 “纲手大人，这样说话太过分了。”静音连忙劝阻，“修司先生是担心您安危才特意赶来。” 她抱紧小猪豚豚，转向修司解释道：“这件事的起因是杉之国……雷影阁下带人夺取了杉隐村的秘传忍术卷轴。” 说到这，修司点头，果然还是云隐村，真符合自己对他们的刻板印象。 抢夺其他村子的宝物，甚至连影都亲自出面了。 后面的事情就是杉隐村为了夺回密卷，雇佣了名为轩辕众的忍者团队，而雷影带着的小队中了轩辕众那名为爆裂虫的秘术，一人身亡，另一人被虫子寄生，甚至连雷影本人都中招，只是一时未受影响。 修司在林间发现的踪迹，就是这么留下的。 正好云隐小队中的一名医疗忍者发现了纲手在此，便希望寻求纲手的帮助。 云隐与木叶的事情才过去没多久，纲手自然是不会同意帮忙治疗的。 “雷影阁下最初欲强行逼迫，”静音声音渐低，“然后提出以决斗定结果……但纲手大人那日醉酒，爽了约，让他在空场淋了一夜雨。” “所以第二日，雷影阁下再上门的时候，纲手大人便以掰手腕为赌，雷影阁下胜利的话，她便同意帮忙。” 结果便是，纲手力气更大，雷影速度快，利用速度，在角力过程中，佯装松懈，骤然发力，取得胜利。 纲手愿赌服输，同意治疗。 “那种伤情，需要动用手术吗？” “是我负责的。”静音说道。 “雷影没有怀疑原因么？”修司接着问，既然找上了纲手肯定是希望她亲自出手。 静音此时露出了尴尬的笑容。 “暴露了？” “额……是。” 修司看向了一旁的纲手，她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尽管木叶与云隐旧怨未消，但就此事而言，四代雷影艾确算得上一言九鼎的汉子——哪怕发现了纲手有恐血症，也没有借此做什么文章。 “最后，云隐的支援赶到，轩辕众的忍者也因此放弃了任务。”静音说完了事情始末。 “故事听完了，”纲手转回头，醉眼朦胧中带着明显的不耐烦，“云隐的也滚了，你小子什么时候滚？” 修司不紧不慢地吃完最后一口食物，放下竹签，才迎上她的目光。 “此次来，也不是意外碰到您与静音小姐的。” 纲手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嗤笑一声。 “我有事情希望能够得到您的帮助。” “本次休假，是为了修行仙术，其中有些关卡，希望得到您的帮助。” ------------ 第九十七章 考验 不能直接说，他来就是找纲手回去当火影的事情，说了就呆不下去了。 所以修司提及了仙术修行的事情。 其实这也是最初出发之前的目的之一。活蝓提供的办法要求他能够在自然能量下坚持得够久。 修司对于自己的查克拉有信心，但对于这种危险的修行，多份保障总是好的。 “仙术修行，这种事情，你自己去跟活蝓说。”纲手不耐烦地说道。 “修行的部分，我已经了解了，只是需要查克拉支援。”修司轻声说道，“所以才来找您。” 这突然带着柔和的音调，让纲手猛地打了个寒颤，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露出嫌弃的表情，双手抱臂，搓了搓。 “小鬼，你有点恶心。” “原来您更偏好直接甚至无礼的方式？”修司恢复姿态，“那么，请助我修行，纲手大人。” “更让人火大了。”虽然是这样说，纲手却感觉比刚才那样好，“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 “你也来跟我掰掰手腕，赌一把吗？” “不，我并没有那样的力量。”修司答道，“所以，请您尽管提出要求，我会尽力而为的。” “尽力而为。”纲手低声重复了一遍，撇撇嘴，“这可说不上是什么有诚意的话……” 静音在桌子底下，悄悄用手指捅了一下纲手的腰侧，小声道：“纲手大人……” “别烦我，明天再说。”千手公主打了个呵欠，“今天的账单你先去结了，小鬼。” 静音顿时面露窘迫，作为长辈，让晚辈结账实在是太不合适了。 自觉身为前辈，静音正要去处理，却被修司拦了下来。 “我有事情需要请求纲手大人，这点事情也是理所应当的。” 静音看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感到一丝无形的压力。虽然说不是第一次见，但这个少年却总给她一种，对方更为年长的感觉。 休息了一夜，纲手又让修司去把旅馆的账单了了，然后在渉太一家赌场赌了两个小时，把身上的钱全都输光后，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既然是你有求于我的话，那么就这段时间给我当个随从，等我满意了以后，会帮你修行仙术的。”纲手露出了恶劣的笑容，“我可要好好出出气。” 少年脸上立刻浮现出无可挑剔的、近乎谦卑的微笑，声音也变得轻柔温顺：“当然，纲手大人。” 千手公主猛地一个激灵，汗毛倒竖，大声呵道：“不要给我用这种方式讲话！” 修司依旧带着笑容：“这是身为随从的礼节呀。” “唔……快吐出来了。”纲手捂住嘴，感觉一阵反胃。 “只是确认您习惯哪一种服务态度。”修司笑容瞬间收敛，恢复了平时的淡漠，“毕竟您似乎一直对我过往的言行颇有微词。” “够了，够了，这样吧。” 纲手有气无力地摆摆手，方才在赌场里酣畅淋漓输钱带来的快感，此刻已被腻歪得干干净净。 静音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原来应付纲手大人，可以用这种方法。 她学着修司的语气，试探性地开口：“纲手大人……” “住口，静音。”纲手立刻扭头瞪了她一眼。 “是。”静音委屈地低下头，小声嘟囔，“为什么对我就不行…” —— 离开渉太横町后，三人一路南下，穿过林之国，最终抵达了火之国东南海岸线的一处荒僻之地。 一座早已废弃的码头，孤零零地匍匐在嶙峋的海岸线上。 虽说是要折腾一下修司，但纲手到底没能做什么，只是让他结结吃东西的账，喝酒还没能喝爽利。 因此一趟路下来，千手公主觉得自己没有出到气，可看着他偶尔会露出来的无奈表情，又觉得自己好像出了一点气。 此刻，修司驻足，打量着眼前的景象。 码头的规模不大，木质栈道大多已经腐朽断裂，残骸被海水反复冲刷，呈现出灰黑的色泽。 这里看起来至少废弃了几十年，他不太明白纲手为什么要特意来这种地方。 “纲手大人，这里不像是有赌场或者酒馆的样子。” 纲手没有立刻回答，目光投向茫茫大海的方向，那片蔚蓝的尽头，似乎藏着什么久远的记忆。 海风吹拂着她的金发，侧脸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与沉寂。 “当然没有。”海浪倒映在她双眸之中，“很多年前，这个码头很热闹，船从这里出发，能抵达一个擅长封印术的国家。” 封印术……废弃…… “涡之国？” 纲手哼了一声，打破略显沉重的气氛。她侧过头，用下巴指了指修司：“喂，随从，接下来就是要从这里，跑到涡潮村的遗址，不准用船。” 修司望向水天一色的远方，看不到任何陆地的痕迹。“需要大致方位和距离。” “怎么？害怕了？”纲手扬起眉毛，“查克拉控制力不到家，半路掉进海里喂鱼，我可不会捞你。” “只是需要导航。如果您也不清楚具体方位，我们可以尝试搜索。”修司平静地回答。 又被噎了一下，纲手没好气地指了一个方向：“一直往东，偏南。” “跟紧了，掉队了我可不等你！” 话音未落，她已纵身跃下码头，查克拉在足底汇聚，轻盈地踏上海面。静音紧随其后。 长途海上奔行，之前在出芥港已经有过一次了，不过涡潮村的位置显然更远一些，但对于修司没有影响。 原本跑在最前头的纲手，见修司能够跟上，速度渐渐缓了下来。 “随从。” 她突然笑了一下，而后猛地一拳朝着修司侧腹捣去！ 修司在纲手放缓速度之后，便早有心理准备，脚下查克拉猛地爆发，向侧后方急滑。 “水遁·水阵壁！” 一道厚重的水墙瞬间升起，隔在两人之间。 纲手的拳头砸在水墙上，发出一声闷响，恐怖的力量让水墙剧烈震荡，炸开漫天水花。趁此间隙，修司已退出十余米，重新稳住身形。 “反应不错嘛！”纲手甩了甩手上的水珠，“闲着也是闲着，让我看看你有没有资格碰仙术这种东西！” 接下来的路程，变成了间歇性的实战演练。纲手的攻击毫无规律可言，有时是正面突袭，有时是利用海上环境制造陷阱，有时甚至只是单纯的体术较量。 静音看得心惊胆战，几次想要出声劝阻，但却未能开口。 纲手嘴上说着考验，手下却没有要留情的意思。 但身在大海之上，修司的战斗环境远比纲手更好一些，哪怕只使用水遁，场面也不难堪。 最后，废了劲，成功给修司胸口来上一拳的纲手满意地停了手。 而涡潮村，也近在眼前。 ------------ 第九十八章 修行 涡潮村的遗址，早已经看不出村落的形状。 大量的巨大而又不规则的石块散落在海岸线附近，部分淹没在海水中，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海藻与贝类。 还有一些依稀能够辨认出的防御工事与建筑地基，偶尔还能看到模糊褪色的漩涡状图案。 三人在一片相对平整的地方停下脚步。 纲手站在原地，环视四周，目光扫过那些残垣断壁。 “你想要修行仙术，就在这里吧，自从涡潮村覆灭以后，这里也再没有外人来过。” “不会有人打扰。” 修司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细致地巡视了周围所有角落与阴影，确认没有任何生命迹象或潜在危险后，才缓缓盘膝坐下。 通灵术式在地面一闪而逝。 一只小巧的蛞蝓出现在修司掌心，软糯的声音温和如常：“修司。” “活蝓大人，我准备开始仙术修行。” 小活蝓的触角微微转动，感知着周围环境的能量流动，又转向纲手的方向。 “分一只小的过来，活蝓。”纲手的语气直接而干脆，“待会儿我得给他做查克拉支援。” “明白了。有纲手大人的查克拉支持，风险会降低很多。”活蝓的声音带着赞许，身体迅速分裂出一只更小的个体，蠕动着攀上纲手的肩头。 修司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将途中与纲手交手带来的波动彻底平复。精神沉入体内，感知跟随着查克拉流转缓缓向外延伸，越过肉体的界限，触碰到弥漫在空气、海水与岩石中那股庞大而原始的能量——自然能量。 他早已能清晰感知到它们，但这一次，不再是借助木分身作为缓冲，而是以本体直接尝试引入。 起初只是一丝细微的能量，如涓涓细流般渗入体内。 然而下一刻—— 一股庞大、混沌的能量洪流仿佛终于找到了宣泄口，猛地向他体内倒灌而来！ 修司全力提炼着自身查克拉，试图与这股狂暴的自然能量抗衡。 但柱间细胞对能量的渴求远超预期，仿佛干涸的土地般贪婪吸收着一切涌入的能量，竟在瞬间将他推向不可逆的异化边缘——他的手臂、脖颈处的皮肤迅速失去水分，变得干枯粗糙，浮现出明显而可怖的木质化纹理！ “麻烦的小鬼……”纲手啧了一声，但动作没有丝毫迟疑。 她额头的阴封印瞬间解开，同时通过肩上的小蛞蝓，将查克拉源源不断输向修司。 修司身上的活蝓也微微膨胀，散发出柔和微光，加速汲取着他体内暴走的自然能量。 在外部强有力的查克拉支援下，木质化的特征被迅速压制、消退。 静音抱着豚豚，紧张地守在一旁。她看着修司眼周时而浮现黑色眼影，时而又肢体局部木质化，最严重时甚至指尖有细小枝条抽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过程周而复始，凶险异常。但随着时间推移，木质化闪现的频率逐渐降低，持续时间也越来越短。修司体内三种能量的平衡正艰难地建立。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状态终于趋于稳定。皮肤不再浮现异样纹路，眼周的仙术眼影也清晰稳固下来。 他缓缓睁开双眼。 首次引入自然能量，并在外部助力下，于体内初步实现稳定共存。 成功了。 尽管这只是第一步，平衡依旧脆弱，但无疑是一个至关重要的开始。 纲手切断了查克拉输送：“总算没白费我的力气。” “非常感谢，纲手大人。还有活蝓大人。” 柱间细胞对自然能量的过度贪婪，使得修炼过程比预想中更加凶险。这是他来到忍界后，第一次因提炼查克拉而感到如此深刻的疲惫。 “第一次成功容纳自然能量后，后续的修行会逐渐顺畅，修司。”活蝓温和地补充道。 修司再次郑重道谢。 纲手则已转身走向一旁——解开阴封印供给查克拉后，若不及时补充，她将暂时失去青春的容貌，甚至显露出远超常人的衰老。她绝不希望被人看到那般模样。 静音及时将备好的食物递给她。 就在这时，纲手却突然感觉原本有些空虚的躯体，有查克拉涌入。 “这是……” “嘁，小鬼居然还有这种程度的查克拉。” 感受着体内细胞的欢呼，纲手露出了笑容。 这样来看，好像也不会太亏的样子。 修司确认了一下自己仙人模式的状态——没有动物化特征，只有黑色的纹路，瞳孔有轻微的变化，但只是外围有些泛黄。 这是千手柱间的仙人模式，不知是修行的方法，亦或者是因为柱间细胞所残留的基因信息导致的。 但还好，作为一个完美的柱间细胞融合者，身上没有出现千手柱间的脸，只是仙人模式一样，已经很好了。 第一天的修行结束，三人便在岛上休息。 “修司。“纲手少见地叫了他的名字，“关于涡潮村，你知道些什么？“ “这是由漩涡一族建立的国家，他们曾经是木叶的盟友，也是千手一族的远亲。“修司回答道，“上忍服装上的漩涡印记就是两边友谊的象征。” “是啊，祖母也曾经出身于涡潮村，漩涡一族确实强大。“千手公主看着残留的漩涡印记，语气变得深沉，“你知道他们为什么会灭亡吗？“ “请您指教。“ 纲手淡淡地说道：“因为不合时宜。哪怕有木叶作为盟友，依旧无法在忍界战争中保全。“ “木叶常年遭到围攻，但要支援距离火之国并不遥远的涡之国，其实并不需要太长时间。“ “哪怕一时腾不出兵力，只要涡潮村能够坚持两三天就好，木叶总能派出增援的。“ “但这个村子还是毁灭了，拥有强大力量的这个国家，就这样消失了。“ 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残破的漩涡图案，声音里带着难以察觉的叹息。 “以他们所拥有的术，到最后，居然连几天也没能撑住。” “那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为什么哪怕是扉间叔祖，也同意了祖父的解散一族的行为。” “单独一个忍族，如果没有祖父那种层次的力量，是无法在残酷的忍村战争之中存活下来的，修司。” ------------ 第九十九章 交流 “以单一忍族为主的村子是难以生存下去的，哪怕是我们。”纲手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带着平淡，她看向修司，“村内以前有桃华婆婆在，以后也有你在，他们不会受人欺凌，所以……” 修司大概是明白纲手特意带着他跑到涡潮村来的理由了。 但他不动声色，只是看着这片废墟。 见修司这副样子，千手公主也失了继续深谈的兴致，倦怠地靠向一段断裂的矮墙，阖上了眼。 开启阴封印，就意味着消耗自己长期积蓄的查克拉，哪怕有修司的补充，也是一件耗费精神的事情。 “随便你好了，反正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 修司调整了语调，既不是以前那种冷淡中又带着些许刺的感觉，也不是之前那种温顺中又好像有点油腻的意味，变得清晰而又平稳。 “虽然您一直强调这点，但，从行为来看，您并不是那么认为的。” 纲手掀开眼皮，瞥了他一眼，带着点讶异：“你又会正常说话了啊。” “再见您以来，我便这般无礼，您能够忍受，还愿意帮助我修行仙术，口口声声放下一切。”修司对上那双亮棕色的眼眸，“可始终未能放下的，是您啊，纲手大人。” 纲手握紧了拳头，低下了头，错开了对视。 查克拉大量消耗带来的精神虚乏悄然蔓延，让她眼前恍惚了一瞬，几乎要浮现出那张稚嫩而又毫无生气的脸庞。 绳树…… “你……又在胡扯什么……” “您是否也曾好奇？好奇我为何这般不客气。”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算不上笑的表情。 这种事情，根本不用想。桃华婆婆带在身边的这个孩子，她早就有所听闻，为了证明千手荣光而拼尽一切的人，看待她这样离村逃避、沉溺酒精与赌博的懦弱之人，能有什么好脸色？ 尤其是在拥有了祖父的细胞，又习得了仙术的现在，之后会做什么事情，都是可以预料的。 “空口白话，是无法让您明白的。”修司伸出了手，掌心泛起蓝色的光芒，“我听说，最初的时候，人们以查克拉来互相了解。” 纲手眸光微动、手臂抬起些许，指尖几不可查地向前探出，却在即将触及的前一刹那猛地挥开，一掌拍散了那团温顺的查克拉。 “够了！”她倏然起身，语气硬邦邦的，“我没有兴趣！” 见着纲手逃也似的离开，修司收回了手。 纲手的恐血症，有战争PTSD的原因，可从后面她眼见着鸣人拼命，又能够自己克服来看，这个症状本身还有其他的原因。 比如说，千手柱间的梦想——通过创建村子，实现和平。 她所钟爱的，珍惜的一切都因此而奋斗，然后死去，可和平依旧遥遥无期。 以原著的经验来说，要让纲手克服恐血症其实是就是两点：1、让她看到千手柱间的梦想依旧还有希望；2、情况紧急，让她有足够的动力立刻去突破鲜血带来的恐惧感。 漩涡鸣人证明了第一点，又促使了第二点条件成立。 麻烦的是，他不是个热血汉子，没有那种轻易就能影响别人的感染力。 如果是的话，要解决这件事会简单得多。 真解决不了纲手的恐血症，能修成仙术，这一趟休假也不算是白费。 第二天，纲手没有表现出异样，仿佛昨晚的谈话并不存在，她继续帮助修司进行仙术的修行。 有了前一天的经验，今天修司应对起自然能量没有再那么狼狈。 虽然身上偶尔还会有一些木质化的特征显现，但整体却在控制范围内。 突破了吸收自然能量的第一道关卡，湿骨林的修行方法也展现出不同于妙木山修行法的好处来。 活蝓分流过量的自然能量时，温和而持续，不像是妙木山是直接打消，修行不会因此而中断，使得修行过程中更容易把握其中的平衡。 修行结束后，纲手这次没有再走开，两次被填补了查克拉消耗后，她也摸索出经验和方法来了，只要及时截留、融合修司反馈回来的那股充满生机的查克拉，就能抵消卡其阴封印对身体的耗损，她不会再变得衰老。 这次，修司主动找上了纲手。 “纲手大人。” “干什么？” “昨天，有一件事，我忘记对您说了。” 纲手一副无所谓的神态：“哦，什么大事？” “您或许又误会了，我并没有重建一族的心思。”修司看着海，“我明白您的顾虑，事实上，自柱间和扉间两位大人后，千手一族确实没有再出过什么人物。” 女人光洁的额头顿时绷起青筋，只听前半段，她还是颇为释怀，又有些遗憾的。 听到后面，火气“蹭”地一下又冒了上来，觉得这个小鬼还是一如既往地不会说话， “我！也是三忍之一啊！小鬼！”纲手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一拳直捣而出，却被修司侧身闪开。 再下一拳，判断出纲手没有真切用力，修司抬手接住了。 “抱歉，忘记将您单独提出来了。” “我的意思是，我确实有心整合现在村内的族人们，但并不是什么组成一族，只是希望借助他们的力量，对现状发声。” 纲手闻言怒容稍敛，随即又蹙起眉：“这样也……等等，既然如此，你小子又对我是有什么不满！” 不是极端的千手主义者，之前那种阴阳怪气又算是什么意思。 故意恶心人吗？混账东西！ 原本手上松了的力气，随着纲手的怒气勃发，再度增长。 修司身上同样爆发出强大的查克拉，稳稳与之抗衡。 “现在正要说明的就是这件事……” 他将意识沉入深处，摒除那份属于异世灵魂的纷杂记忆，独独剥离出这具身体原主十四年人生所积淀的一切，顺着两人相抵的手，传递了过去。 纲手正要挣脱，却又犹豫了一瞬，一个活了十四年的少年的一切，顺着查克拉的联结，进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 第一百章 记忆 “修司，记住，我们是千手一族。” “千手是创立了木叶的一族，我们为了村子舍弃名号与特权。但身为最后仍旧铭记根源的人，决不能丢弃属于自己的荣誉。” 这是“修司”一直所听到的。 “以后，由老身来照顾你，修司。” “婆婆？爸爸妈妈呢？” “他们去了遥远的地方了。” 两人在与敌人的作战中身亡了，“修司”明白了这点。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沿着父母曾走过的路继续前行。 修炼、战斗，成为出色的忍者，他们是自愿隐去姓氏的千手，是最后的千手。 “你的话，是能够逃出去的。” 海斗…… “快走吧，将情报带回去。” 健太…… 抱歉，我也只走到了这里。 “婆婆，好痛。” “再，忍一忍……”那个苍老的声音这般哀求道。 对不起，婆婆…… 终于，轮到了我了…… —— 纲手猛地甩开手，她踉跄后退，捂住胸口剧烈地喘息，整个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脸色苍白得吓人。 “从死亡中回过来之后，我也想过，这一切，值得吗？” “通往和平的道路漫长地看不到尽头……” “但，若是没有后来者的话，若是后来者不能继续坚持下去的话，过去一切的牺牲就都白费了。” “和平是没有捷径的。” “庆幸的是，现在还有还有人，不只是一个人在这条道路上努力奔跑。” 修司褪下身上的金边红色长褂，披在纲手微微颤抖的肩上，随机转身正欲离开。 “……等等。” 纲手的声音带着未能平复的颤音，叫住了他。 “你来找我，不只是为了修行仙术。” “是的。”修司停步，并未回头。 “你，还想做什么？” “三代目，以及围绕他的整个团队……都太老了。”修司平静地说道，“以村子如今内外的局势，依靠这样一支垂暮的队伍，连维持都显得格外艰难。” 纲手抬起眼，语气严厉：“你想要政变吗！” “这样说的话，您就太极端了，而且我出来找您之前，已经跟三代目交代过。” “他并未反对。” 是啊，这是老头子的性格。 女人想起了自身的情况，颓然道：“那来找我又有什么用，让自来也回去当火影不就好了。” “您是最合适的人选。” 自来也够强，但太过于执迷所谓的命运之子。而命运之子还是个小屁孩，正在体验身为人柱力的苦。 纲手相对现实一些，而且有能力以最快的速度接管村子。 “我，不行……” “只是恐血症的话，只是看您想不想解决。” 纲手冷笑一声：“你以为我没有试过吗？前几天帮云隐村的人，我就在尝试，不然怎么会被雷影知晓恐血症的事情。” 修司淡淡笑道：“您大概是脑子坏了，在敌友未明、保障全无的情况下进行暴露最大弱点的尝试。” “混账！你给我滚去找其他人去！”女人大怒，“现在是你在求我！” “是，请您宽恕。”修司从善如流地应道，语气却听不出半分歉意。 “滚！” 纲手一把抓下身上这件修司的长褂，丢了过去。 “滚远点！” 修司接过衣服，利落地走开。 纲手余怒未消，跌坐在地，望着眼前无垠的海面。 爷爷，您的理想……似乎仍在延续…… 往后的一段日子，纲手对待修司的态度变得恶劣了许多，但辅助修行的事情还在继续。 静音每隔一段时间，便越过海，采买一部分东西回来。至于纲手与修司之间的事情，她听到了一些，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等待着自己老师的决定。 修司也不再试图进行任何深入交谈。该说的已说完，能用的手段也已用尽。 而且那是纲手，指望用言语逼迫她屈服，是不用想的。 半个月之后，修司已经能够不依靠纲手的查克拉支援，仅仅用活蝓便稳定住仙人模式，又用了十天，可以不用活蝓的帮助。 到了这个时候，基本上已经算是练成了仙人模式，只是没有配套的仙法。 关于这个，他询问过活蝓。 “没有呢，修司。”活蝓软糯的声音带着歉意，“活蝓只有一体，攻击手段也自带仙术能量，并没有适合你的仙法。” 所以，就只能靠自己去研发了。 千手柱间的真数千手那玩意太吃查克拉，连秽土转生后的柱间自己都没能开真数千手，现在的修司开不起。 只能先从其他遁术着手。 忍术加点仙术查克拉，基本就是仙法，他会的遁术很多，只不过因为加入仙术查克拉之后，查克拉输出配比不同，还得重新研究一下。 不过仙人模式最大的好处，其实是对于基础数值的提升，仙法什么的，平时也用不上，所以也不急于一时就是了。 “修司。” 在修炼完成，即将离开涡潮村的时候，纲手终于再度开口，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你究竟打算怎么做？” “若对老头子的做法不满，至少得拿出比他们更可行的方案出来。” “否则我就当你说大话，回村的事情，也就不用再提了。” 修司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静静看着她。 “有一句话，我忘记跟您说了。”他缓缓说道，“三代目虽然支持我找您回去的行动，不过他有一个要求。” “若是恐血症的事情没有解决，您回去后，我们恐怕就真的要用一些非常规手段，才能请他下来了。” “所以……”修司的目光落在纲手脸上，“您准备好，解决它了吗？” 海风卷起纲手金色的发丝，她沉默着，视线掠过远方荒芜的遗迹，最终定格在修司身上。 “先把你的方案给我。”她的语气不容置疑。 “您还真是任性啊，纲手大人。” “闭嘴！说！”金发女人举拳威胁性地晃了晃。 修司微不可察地叹息：“您是要我闭嘴，还是说？” 眼见纲手脸色更沉，他适时接了下去：“您想从何处听起？” “上次在出芥港，你说对宇智波一族有些看法。”纲手放下拳头，“那就从宇智波一族开始吧。” ------------ 第一百零一章 恐血症 纲手环抱着双臂，指尖无意识地敲打着手肘。 “听起来，像是一个能够拿出来讨论的方案。”她最终开口，“在你已经得到了富岳那边认可的前提下，这条路，确实具备可行性。” “可行性与真正能落实是两回事。”修司说道，“要落地，没有火影的全力支持是不可行的。” 这种支持不能仅限于口头，宇智波富岳一直到现在也没有催促，正是明白这套方案需要村子与宇智波高层共同推动，他现在能代表一族之长同意，那么村内高层是否又愿意伸出手来呢？ 修司还不确认，所以找纲手也是最好的办法，她能压下反对的声音。 而猿飞日斩直到火把眉毛烧了，或许才能拿出行动的决心压制自己老伙计的反对意见。 纲手啧了一声，别开脸，沉寂再次蔓延，只有海浪不知疲倦地拍打着岸边的乱石。 几分钟后，她下定了决心。 “那么开始吧。” “先解决我的问题。” 纲手对于自己的情况并非是毫无认识的，这么多年自我放逐下来，偶尔也会尝试处理自己的恐血症。 较之于在村里连血都不能见的最糟糕状况，现在只要别人的血没有真正溅染到她的身上，那种恐惧就还能够勉强压制。 可到了真正面对的鲜血染身之时，她总是选择了逃避。 静音抱着豚豚，担忧地望过来。纲手对她递过去一个眼神，微微颔首，示意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 修司没有多言，他抽出腰间那柄刀，左手握住刀刃，只一用力，温热的血液瞬间涌出。 自修成仙术后，柱间细胞的带来的恢复能力强了许多。他刻意控制着肌肉，延缓伤口愈合，让鲜血持续流淌。 抬起手，修司将滴着血的手掌悬于纲手的手臂上。 第一滴血落下，滴在她裸露的小臂上。 纲手的身体瞬间紧绷，呼吸停滞了一刹。血液的温度、粘稠度与触感格外的清晰，细微的战栗自接触点扩散开来，但她咬紧牙关，硬生生钉在原地，只是脸色又白了几分。 “继……续。”声音自齿缝中挤出。 修司用力地挤压着伤口，更多的血珠滴落，在纲手的手臂上连成断续的红线，最终汇聚成一小滩，缓缓向下流淌。 纲手的喘息变得粗重，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她死死地盯着自己手臂上的鲜血，瞳孔微微收缩。 熟悉的铁锈味钻入鼻孔，尽管她依旧站着，身形却已经开始摇晃。 接着，修司做出了更进一步的动作。他上前一步，将仍在流血的手掌整个贴上纲手另一只手的掌心。 温热的、湿润的触感瞬间包裹了她的手指、掌丘，严丝合缝。 “呃——！” 纲手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几乎是本能地用力想要抽回手，却被修司用更强的力量攥住，不容挣脱。 视觉、触觉、嗅觉……所有的感觉都在疯狂叫嚣着。血液黏腻的触感无比清晰，灼烧着她的皮肤、直透骨髓。 她的眼前开始发黑，无数碎片景象在脑海中翻腾。 纲手的眼睛迅速充血、变红，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双腿一软，半跪在地。 就在理智即将崩断的最后一刻，她抬起头，充满血丝的双目对着修司那冷静得近乎残酷的眼睛。 “爷爷的……理想。”她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字都用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未来……真的……有希望吗？” 修司迎着她的濒临崩溃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他的手掌依旧裹着她的手。 “有。”他回答道，“继续走下去，不断地前进，现在的我们，未来渴望美好生活，渴望和平的人都会坚持下去。” 一旁的静音两三步，冲上前来，一把抱住了浑身颤抖、冷汗淋漓的纲手，豚豚“噗噗”地蹭着她。 “纲手大人……” 纲手僵直的身体在弟子的怀抱中微微软塌了一瞬。她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复又睁开。恐惧仍在，但另一种更为坚韧之物在恐惧之中萌发。 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从静音的怀中挣脱。修司松开了她的手，任由其滑落。 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纲手胸腔剧烈起伏。 然后，她开始尝试凝聚查克拉。 起初，只有微弱的、断断续续的蓝色光芒在她的指尖闪烁，仿佛随时会熄灭。 纲手的额角青筋凸起，渐渐的，光芒稳定了下来，虽然微弱，却持续地亮着。 修司心下长舒一口气，成功了。 艰难地站起身来，纲手没有任何预兆，一拳狠狠地捣在修司腹部。 力道极大，毫不留情。 这个动作并不快，修司看到了，但他没有躲，结结实实地受下这一击。 沉重的闷响传来。剧痛瞬间炸开，五脏六腑仿佛移了位。修司闷哼一声，额角瞬间渗出冷汗，身体不受控制地弯折下去。 “这是谢礼。多谢你这段日子的激励。”纲手甩甩手，语气硬邦邦的，眼神略带复杂地扫过修司因忍痛而微微皱起的眉头。 缓过那阵尖锐的痛楚，修司慢慢直起身来。 他说道：“不用客气。” 影从来就不是什么好位置，相较于其他忍者还有一定的自由行动权，身为影，基本不能够出村，呆在村子里也是天天处理公务。 对于忍界顶级的强者而言，当上了影，就等于被束缚住，不得自由，更谈不上过好日子。 独身一人可以漫游世界，成为影，不仅保不住自己的命，家人也要为此牺牲。 最初的影们如此，后面的影也不例外。 以波风水门的实力，不是身为火影，不可能会英年早逝。 现在他为了自己的目的，提早把纲手拉回了村子，所以被打这一下，该。 毕竟纲手没有对不起他，从湿骨林契约到修炼仙术，都是帮了大忙的，自己算是以怨报德了。 “哼，算你有自觉。” “手上全是黏糊糊的血，走了静音，先去洗手。” 千手公主招呼了一声。 静音对着修司露出些许歉意，但是想到师父刚才的样子，又觉得他挺活该，于是匆忙跟着纲手离开。 豚豚落在最后，凑到修司脚边，用鼻子顶了他两下。 “噗噗。” “你在说脏话吗？”修司低头看它。 “噗！” “吃了你哦，我会很多种猪肉的做法。” “噗？！！” ------------ 第一百零二章 影响 修司的假期还剩下一个多月的时间，他是不怎么想那么早回去的，能够自由地到处溜达，是多么愉快的一件事。 木叶的店都已经吃过一轮了，火之国以及周边的地区，借着出任务的空档期间也尽量试了一下，但更远的地区，比如非木叶忍者常规任务圈却一直没有机会看看。 学会了仙术和飞雷神，遇到危险也能够跑路，现在理所应当是利用剩下的时间好好逛一圈才是。 只是，他才给纲手打过鸡血，亲手将她推回一度逃离的轨道，现在自己若是溜号摸鱼去，恐怕纲手就要给他来一发痛天脚了。 所以，也只能认命检查自己随身物品一同跟着返回。 三人的脚程不快不慢，几天后，木叶那熟悉的大门便映入眼中。 无视了看守大门的忍者，纲手迈步直接穿过。 作为现役上忍，修司前去跟门口登记的忍者解释现状，静音也留下来，递交着自己的身份证明。 “听说了吗？是纲手大人！纲手大人回来了！” “真的假的？那位三忍之一的纲手姬？” “千真万确，刚进村！” 纲手归来的消息，迅速飞遍大街小巷，村民们脸上交织着惊讶与难以抑制的兴奋。 传说中的三忍，初代的孙女，她的归来本身，对历经风波、亟需信心的木叶而言，便是一剂强有力的强心针。 坐镇木叶警务部队的宇智波富岳同样听闻了这个消息。 面上虽是看不出任何情绪，眼底却掠过一丝满意之色。 自宇智波鼬带回了修司的方案之后，他便耐下心来安心等待着修司的措施。 木叶54年末，日向一族以一命换一命的妥协方式平息云隐问责，此举再度刺激了族内激进派的神经，对村子的软弱与宇智波的现状抱怨日甚。 修司那边，虽是在频繁会面那些千手的关系者，却一直没有实际的进展，让他也难免升起几分动摇来。 现在纲手回村，无疑是一个无比清晰的信号。 修司，已经开始履行他的承诺。而且，一出手便是如此重量级的举措。这让他对未来的合作，真正生出了几分期待。 猿飞日斩的桌面上很是干净，只有一个水晶球放在一旁。 门被粗暴地推开，纲手的身影映入眼帘中之时，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欣慰。 “纲手，你舍得回来了。” 说着，三代火影的目光越过纲手，看到她身后一步之遥的修司，面上带着几分探寻之意。 修司点头。 纲手环视了一下这间熟悉的办公室，目光最终定格在猿飞日斩那张沟壑纵横、写满疲惫的脸上。 “回来看看老师你要死了没有。” 猿飞日斩闻言，脸上挤出几分笑意：“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虽然不是很中用了，但还暂时支撑得住。” “是吗？”纲手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直视猿飞日斩，“可我听说的并不是这样，老头子，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软弱了。” 三代火影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他下意识避开了纲手咄咄逼人的视线，语气透着一丝无力：“你刚回来，先好好休息，这些事情，我们稍后……” “静音已经去政务部办理相关手续。”纲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直起身子，“从今日起，我会常驻木叶医院。” 说完，她不再多看猿飞日斩一眼，转身利落地离开了办公室，门在她身后发出一声轻响。 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做得很好，修司。”三代火影再度向修司确认一点，“纲手的问题，是彻底解决了，对吗？” “是的。” 猿飞日斩的目光移向窗外，看着楼下街道上依稀因为某个消息而涌动的人潮。 “一路辛苦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他没有提起火影之位归属的事情，在与纲手私下谈过之前，猿飞日斩也不打算对修司透露更多。 修司也不以为意，纲手只要回来了，某些进程便如同上了发条，自会向前推动。他行礼告退。 最先寻上门的是早见繁。就在修司回到西郊老宅的次日，他便与加知温树联袂而至。 千手桃华只是安静地坐在廊下喝茶，日光暖融，她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即将开始的谈话并无参与之意。 “修司，外面传的是真的？纲手大人真的回来了？”早见繁开门见山，语气带着压抑不住的急切。 “是。”修司取过茶壶，为两人斟茶，动作不疾不徐。 “她这次回来是……”加知温树试探地问道。 “纲手大人刚刚返村，后续如何，尚需看她与三代目商议的结果。”修司将茶杯推至两人面前，语气平淡，听不出太多情绪。 早见繁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振奋起来：“无论如何，她回来就是好事！” 修司虽潜力巨大，终究年轻，声望资历皆不足以立刻撑起大局。纲手不同，回村之后的下限是顾问长老团的位置，上限是火影。 他们所渴求的、能切实保障自身群体利益的强大依托，仿佛顷刻间便有了着落。 加知温树显得冷静许多：“修司，我们需要做什么？” “等。”修司放下茶壶，“需要发声的时候，我会告知你们的。” 面前两人神色一凛，随即郑重颔首。 与此同时，志村团藏进入了火影办公室之中。 他不得不来。 若在以往，纲手回村便也回了，但今时不同往日。 修司对他此前抛出的合作意向始终未予明确回应，态度暧昧。 如今更是直接将远离权力中心多年的纲手寻回，其中蕴含的意味，不言自明。 志村团藏始终认为猿飞日斩的执政过于软弱昏聩，绝非合格的火影。但若真要他在纲手与猿飞日斩之间做出选择—— 他依旧会选择支持猿飞日斩。 其他人在火影之位上会做什么事情，四代目已经演示过一次了。 这次，恐怕也不例外。 “日斩，纲手在这个时候突然回来，其目的恐怕并不单纯。” 猿飞日斩从文件上抬起眼，面色平静：“你指什么？” “你心知肚明。”团藏的独眼锐利地盯着老友，“她是冲着火影之位回来的。她的性情，你我都再清楚不过。” 他拄杖顿地，发出笃的一声轻响。 “她，绝不适合成为火影。” ------------ 第一百零三章 师徒 “这个问题，不该是你关注的。”猿飞日斩再度低下了头，看文件，“火影是我。” “你想让她把一切都搞糟吗！” 砰—— 团藏回过头去，敢这么无理地闯进火影办公室的人，现在这个时候，也只有那个女人。 “纲手，刚回来也就算了，现在最起码敲个门吧。”猿飞日斩没抬头。 无视团藏的存在，大大咧咧地坐在了沙发上，纲手说道：“反正老头子你又能有什么事情。” 眼见场中无人再理会自己，团藏也不打算停留。 “猿飞，你会后悔的。” 他只留下了这么一句。 翘着腿，纲手露出一丝笑容：“真是熟悉的画面啊，老头子，你打算任由他折腾到什么时候。” “不要对团藏那么无礼，他也为村子出了很多力。”三代火影将面前的东西放到一边，轻轻敲了敲桌子。 门外的暗部听见指令，将守卫范围扩大，确保没有人能像纲手那般长驱直入。 “在外面浪荡了那么久，一回来还是这么急急燥燥的样子，修司怎么劝你的，我就不问了，他想让你干什么？”猿飞日斩此刻面上再无往常的那般和善模样。 “老师。”再度礼貌了一下，纲手此刻的样子跟她最近这段时间都很讨厌的某人相似，“既然已经做不动了，干脆休息吧。” “如果换个更加不能胜任的人上来，倒不如由我这个老朽继续坐在这个位置上。”三代火影冷淡地回道。 他对自己还要做多久，心里自然有个预期。自来也、纲手都不接班的情况下，只有落到最新的一代身上。 卡卡西现在年龄不够，声望不隆，在暗部再干几年，他的任务履历足够好看了，就放归上忍序列，带上几年学生也差不多了。 “我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修司想让你做什么？”他再度追问。 修司在这件事情里面的存在感太强，必然有所目的，纲手肯回来，那就是认同了他的想法。 “什么都没有，只是要顶你几年班，让老头子你继续退休。”千手公主手托着腮，“那小子很烦人啊，被闹腾了没办法才回来的。” 三代火影对于自己的弟子攻击性很强：“如果只靠烦人就能把你弄回来，静音就不会这么多年下来还只能陪你到处流浪了。” 纲手说道：“宇智波。” “他想怎么干。” “他跟富岳谈好了，富岳愿意让步。” 三代倒是有些惊喜了：“富岳居然愿意谈吗？” 他找过宇智波富岳多少次了，甚至通过宇智波止水多次释放了善意，也没见宇智波富岳表现出肯谈的态度来，要么沉默不说话，要么说的不是人话。 既然族长那边没法谈，猿飞日斩就只能够从下一代那边着手。 同意宇智波鼬提早毕业，这样他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无法去警务部队任职，只能够按照村子的规矩，走班队程序。 通过这种方式让新一代的宇智波与村子产生羁绊，正是他的目的。 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护送任务，鼬的带队老师没了，队员没了，一时间还不好安排了。 最后一次尝试，是把鼬跟修司组合搭配一次，效果出乎意料的不错，所以又把红豆也扔了进去，省得她天天胡思乱想。 现在来看，作为队长的修司，倒是超出预期的合格。 不仅搞定了宇智波鼬，居然顺带把富岳也搞定了。 “跟我说说具体的情况，不仅要修司想法，还有你的。”得知宇智波富岳态度软化，三代的心情一下变好了许多，“可以的话，我这段时间就安排后面的事情。” “不过，有些话不好听，我先明白说了。” “村子的钱，不能给你管。” 纲手不满皱眉，没有财政权限，火影的实权就少了一半：“老头子……” “这点没有的商量，真要让老夫放心，你先把你那堆烂账处理完了再说！”猿飞日斩神情严厉，“让你管钱，后面有人在财物上做小动作怎么办？有些不清晰的地方，村民就会质疑你是否滥用村内钱款。” 纲手无言以对。 师徒之间谈话又持续了一阵，细节不多赘叙。 只是纲手姬走进西郊老宅的时候，心情不是很好。 回老宅，她比较礼貌，先敲了门。 开门的是修司，纲手面上的礼貌瞬间垮掉，也不说话，直接撞开修司的肩膀挤了进去。 走进院子，她才又收拾好了表情。 “桃华婆婆。” 跟在修司面前谈起桃华婆婆时的不客气不同，真人面前，纲手还是有几分拘谨的。 “玩够了吗？”老人没有起身，而是让纲手就在身边坐下，“我太久不出村子，外面如今是什么样子，都快记不得了。” “跟村子内差不多，只是多了一些学校，旅馆……”纲手坐在她旁边，斟酌着回答。 “还有赌场是吗？”桃华婆婆面上露出了几分和蔼，“还是跟柱间大人一样的习惯，纲手。” 脸上掠过一丝尴尬，纲手干笑几声。 “柱间大人那个时候也是喜欢赌个不停，扉间大人为此发布了行政令，在村内不允许开设赌场，他又跑去外面玩，还带着你一起。” “咳咳……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您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好，没什么问题。” 多聊了几句后，桃华婆婆起身回房间休息，让修司招待纲手。 纲手心下放松，跟面对猿飞日斩不一样，在千手桃华面前，哪怕是她也多多少少要收敛一些的，回村那么多事情，就感觉应付这个跟祖父同年代的长辈最为辛苦。 现在换了修司过来，居然还让她觉得舒坦得多。 所以现在还给了修司个好脸色。 “我跟老头子谈过了。” “先在村内待一段时间，陆续接手一部分事务，以及富岳那里，我要亲耳听到他的明确答复。” “至于你……”纲手的脸又垮了下来。 之前修司说话太不客气，看在自己不能任事，一切都得交给他来肩负的份上，她都忍了，并且通灵契约给了，仙术修炼也帮忙了，结果还得回来。 虽然是自己同意了的，但越想越觉得吃亏吃大发了。 最可恨的是，这小子现在还是那一副没好话的样子，说话永远都气人。 “你也别想休息，明天就去火之都，老头子有信交给大名。”她阴恻恻地笑道，“顺道通知你，你的假期结束了，我帮你销假了。” “……您还真是热心。” 一把抓住修司的领口，纲手凑近了，冷冷说道：“吃了我那么多好处，不会以为就那么算了吧，我在任几年，你就给我做任务做到死。” “别想着跑啊！” ------------ 第一百零四章 大名 忍者公寓内，鼬在煎蛋，红豆守在三桶泡面旁边，修司在计算时间。 就在三枚荷包蛋都煎好，上桌的一刻，三人猛地扯开盖子，开始嗦面条。 最完美的第一口面下肚，再加上恰到好处的鸡蛋，三人同时长出一口气。 “修司，”红豆嘴里还含着面条，含糊不清地问，“纲手大人真的回来了啊？街上都在说。” “嗯，回来了。”修司喝了一口汤。 “前辈休假结束了，我们需要归队吗？” “不用，鼬先继续中忍考试的事情，红豆也是，先继续修行。” 接下来的事情，是村子发布的个人任务，不是外面的委托，也不用以小队的形式进行。本次聚会，也主要是说明这件事。 路上讨论纲手归来事情的人很多，尤其她接管木叶医院的事情隐隐传开之后，人们心中的期待感都在增强。 毕竟那可是纲手姬，最为出色的医疗忍者。 这次再见猿飞日斩，他的目光有些复杂。纲手的事情还好说，居然能不声不响地搞定了宇智波富岳，修司可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不过这些事情，之前修司没有交代，三代火影也不会特别提起。 “本次任务，是要你前往火之都中面见大名，并递交信件，待取得回信后返回。”转交完密卷后，他又提及了另一件事，“大名招揽了十二名忍者，被称为守护忍十二士，有机会的话，看看他们。” “是。” “无论见到谁，都不需要有什么顾虑。” 修司应下后，三代火影特意强调。 —— 火之都是火之国少有的大都市，在繁华程度上更甚木叶村一筹。 都城入口处，一个身影倚着墙，指尖夹着燃了半截的烟。穿着深色外套，腰间系着一块绣着“火”字的腰布。 修司认识他，在村内有过数面之缘，猿飞阿斯玛，三代火影之子。他离村之后，还被早见他们蛐蛐过脑子有问题。 “修司。”阿斯玛吐出一口烟圈，算是打了招呼，“我奉大名之命，来接你。” “阿斯玛前辈。”修司点头回应。 面对村子里的人，还是不熟悉的后辈，离村出走的阿斯玛谈兴不浓，简单照面后便陷入了沉默。 掐灭烟头，阿斯玛转身引路，修司缓步跟上。一路无话，只有都城喧闹的市声填充着两人之间的空隙。 火之国的大名是个相貌普通，毫无力量，看起来更无任何威仪的普通男人。 大名端坐主位，他左右两侧立着数人。装束各异，腰间无一例外地都系着带有“火”字的腰布。 其中一个光头僧侣颇为显眼，是三千万……是地陆，比修司贵两千万。 阿斯玛从修司手中接过密卷，恭敬呈上。 大名却未立刻拆阅，反而将目光饶有兴致地投向修司。 “噢，你是木叶的上忍，修司，对吧。”大名语调温吞，“如此年轻，已经是上忍了啊。” “听说去年，有一名年轻的忍者，带队出使砂隐村，稳定了盟友，是你对吗？” “大名大人过誉了。”修司微微欠身，“奉命行事，幸不辱命罢了。” “比起我这点微末本领，守护在您身边的诸位，才是真正实力非凡，肩负重任的精英。” 大名呵呵轻笑两声，还未作答，其身侧一位衣着尤为华贵、面容与大名有几分相似的男子却忽然开口。 “修司上忍过谦了。守护火之国安宁的木叶忍者实力出众，您身为上忍，必是其中翘楚，若是……” 嗯？标准的挑事开场？我也要体验一次打脸剧情？ 修司抬眼望去，那男子嘴角噙着浅淡笑意，眼底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审视。 “政宗，”大名温和地打断了他，语气依旧平缓，“国内矿脉清查的进度，似乎该呈报上来了吧？你去催问一下。” 名为政宗的男子神色微微一僵，旋即恢复如常，躬身道：“是，我即刻去办。” 大名这才拿起那封密卷，缓缓展开。片刻阅读后，他点了点头。 “回文需稍作准备。明日此时，你可再来。”他看向修司，语气随意，“今夜便在府中歇息吧。阿斯玛，带他安顿。” “是。”阿斯玛应道。 修司行礼告退。 阿斯玛将他引至一处僻静的房间中 “就这里。” 眼见阿斯玛转身欲走，修司忽然开口：“阿斯玛前辈，守护忍的工作……感觉如何？” 阿斯玛脚步一顿，侧头看来，眉头微蹙。 “比如，任务强度，薪酬待遇之类。”修司神色自然地补充。 “还行。”阿斯玛虽然感觉问题来的突兀，仍随口答道，“自然比不上村子里的上忍，毕竟高级委托的报酬更丰厚。” “噢，看来比中忍强不少……” “平时任务繁忙吗？” “还好……村子本身也会长期派遣忍者护卫大名，一般没什么大事……”阿斯玛说着，忽然反应过来，脸一黑，“喂，你该不会是心动了吧？” “给我清醒点，你还在出村子的任务。” “没有……没有，只是好奇，毕竟去年年底啊，到处赶任务，实在太辛苦了。”修司摆手，抱怨道，“今年刚刚申请了假期，结果又被提前销假了。” 这后辈的抱怨似乎勾起了阿斯玛一点同病相怜之感，他语气缓和了些：“这两年确实事多，以后会好的。而且……” 话匣子打开，阿斯玛也不急于离开了。 他听着修司看似随意的抱怨，偶尔应和几句。 “说起来，守护忍中的各位，大多来自哪里？除了前辈，在国内都没有听说过。” “啊？他们啊，其实也都是火之国的人。” “有的是流浪忍者培养的弟子，有的身负家传秘术，或是早年未曾加入忍村的遗族。” “原来如此。不过，方才那位贵人，立于大名身侧的那位……”修司状似无意地提起。 阿斯玛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那是大名的弟弟……圆政宗大人……” “修司，早点休息。”他似乎不愿多谈，终结了话题，“完成任务后，尽快回村吧。” ------------ 第一百零五章 守护忍 大名与影之间的关系更类似于雇主与独家军事承包商。 而且，不是大名只想要一个忍村，是强大的忍村垄断了国内的武力。 因此五大忍村之间的战争，一般不以对方的大名为目标。 但是考虑到敌人可能的冒进举动，以及个别不长眼的流浪忍者，忍村是会长期派人保护本国大名的。任务由村子长期委派，基本是一个上忍带队外加两到三个中忍小队的配置。 木叶派遣的忍者只负责保护，却不会听从大名的调遣，也不介入大名府内部事务。再加上大名府总有一些不方便委托给村子的私事，对于大名私下招揽忍者的行为，木叶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次不同，三代目特意让修司留意守护忍十二士，原因有二： 一、十二人的规模已经超过了村子能够接受的限度； 二、上个月，大名府拒绝了木叶轮换派驻新的护卫小队。 未能从阿斯玛处探得更多的情报，修司也不乱走动，只是客房之中休息。 直至夜色渐深，客房外的廊道上传来几声细微的脚步声。 他睁开眼，无声站起。 忍界不小，但是忍者的脚程很快，一天的时间在火之都与木叶之间往返只是寻常事。 特意把他留在大名府中休息，大概率就是白天有些话不方便说罢了。 房门被无声推开。火之国大名裹着一件深色斗篷，在四名腰间系着“火”字腰布的忍者护卫下悄然入内。 “深夜打扰了，修司上忍。”大名虽是维持着惯常的温吞，语气却透着一丝紧绷，“事情紧急，还望见谅。” “您言重了，深夜亲身前来，想必是有不容延误的要事。” 大名轻轻叹了一口气，挥手示意一名守护忍于门外警戒，余下三人则无声散开，守住室内要害方位。 “事已至此，余也不好再做隐瞒。此番烦忧，是因为守护忍十二士。”他压低了声音，“此间情势的发展，已经远远超出余当初设立十二士的预想。” “起初招揽守护忍，只是为了充实护卫，处理些不便委托木叶的琐碎小事。” “余弟政宗，一直以来都在辅佐余处理国内事务，余便拨付了一些人手交给了他。” 修司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甚至也猜到了后面的发展。 大名眉宇间忧色更浓：“起初的时候，一切还都如往常一般，政宗恪尽职守，守护忍兢兢业业。” “只是近期。余弟与守护忍中的一些人员往来过于密切，形迹可疑。” “更令余不安的是，余麾下的守护忍中，竟然也有人开始行踪飘忽，对余的指令执行时常滞后。” “上个月，余发觉木叶没有派遣新的护卫小队值守，本来想要发信询问，未曾料想，政宗进言，称十二士战力已经足够，无需木叶再派遣新的人手。” “守护忍中的和马也向余请命，恳请余信任他们的能力与忠诚。” “和马在守护忍中威望甚高，大多数与他关系甚密，余也只能同意。” 果不其然，再往下发展就是要政变了。 想到这，修司看向了屋内的三名守护忍，能在今夜随侍左右，必然是大名确认可信的人。 “您为何不私下派遣人手前往木叶呢？” 大名面露踌躇，没有立刻回答，守护忍中，一名莫西干发型的男人说道：“因为阿斯玛。” “作为三代火影儿子的他，同样与和马关系密切，态度暧昧不明。连带着与阿斯玛友好的地陆也无法信任。” “大名大人无法确认木叶的态度是怎么样的，更不敢在这种情况下贸然派遣出我们中的任何一人。” 另一名女忍者补充道：“我们四人的术，正是和马他们不敢贸然动作的原因。” 修司沉默片刻。阿斯玛的立场问题，导致大名对木叶的信任也产生的了动摇。 此时，大名说道：“余相信阿斯玛并非叛逆，此前他也曾为了余的安全奋力作战。” “但事关重大，实在不得不慎重。” 他的目光紧紧锁在修司身上：“修司上忍是木叶的精英，三代目也在信中交代，你能够代表木叶。” “所以，余想要知道，木叶这是否依然维持着与过往一般的立场，保障余之安全与国本安定。” “对于余弟政宗与和马的行为，木叶究竟是何态度。” 火之国大名府内部的权位更替，与木叶无关。就如同木叶的影之位的传承一般，理论上需要得到大名同意，实际上是木叶推举谁，大名就认可谁。 真正与木叶有关的是守护忍十二士的力量配置以及拒绝木叶派遣小队的事情。 大名的弟弟想要上位没问题，可你要是依靠一个强大的忍者集团政变上位，还是非木叶的忍者集团就不行。 甚至表现出拒绝木叶的态度，那就更不行。 修司斩钉截铁地说道：“您是火之国的合法君主，也是木叶所维护的领袖，木叶的态度，从未改变！” 大名闻言，面上露出笑容：“若是这样，余便放心了，还请修司上忍即刻返回木叶，将此间的情况回告三代目。” “余需要木叶尽快派遣人手入驻火之都，以防不测。” “万事拜托，还请务必小心。” 修司不再多言。该知道的事情都知道了，再留下也没有意义。他行礼告退。 至于阿斯玛的问题……那是三代火影需要处理的家事。 刚一出国都不远，途经一处密林之时，修司停下了脚步。 两道身影自树影中缓缓走出。 同样是腰间有守护忍标识的人，不过白天没有在大名府中见过。 一名蒙面，一名长发，两人拦在了修司的面前。 “一个十几岁的小鬼。”长发守护忍轻蔑地看着修司，“以区区使者的功劳而被晋封成为上忍，火之国正是因为这样的木叶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那位上忍大人，大名的命令可是让你在府中等待，明天得了回执才能走。”蒙面的忍者沉声说道，“就这样离去，未免太过失礼了，还请返回。” —— 私宅之中，圆政宗来回踱步，华贵的衣摆拖曳在地，发出沙沙的轻响，反而衬出室内的死寂。 “怎么办？怎么办？木叶的使者到了，兄长白天的时候支开了我，现在使者又留宿府邸之中……现在该怎么办才好。” 政宗的目光扫过室内或站着，或坐着的四人，最终定格在为首的那个青年身上。 和马迎上政宗的视线：“事已至此，犹豫即是败亡，政宗大人，当断则断。” “我已经派遣铁兵与焱士两人在城外蹲守，防止木叶的使者逃离。” “我们四人立刻出手，控制住大名，而后由您继位，掌握大义，木叶便无能为力。” “今夜？”宗政脸白了半分，下意识摇头，“你们现在只有四人，阿斯玛和地陆至今态度不明，他们若是站在兄长那边，那就彻底完了。” “阿斯玛……地陆……” 和马咀嚼着这两个名字，他也不想这么早就动手的，可木叶的使者来得不巧，阿斯玛犹犹豫豫，但已经快被自己说服了。 解决阿斯玛，就解决了地陆，至于剩下四人，雷梦雷人之术确实强大，但他早已经有了方案。 只是现在，时机虽然还不是最佳，也不得不提前发动了 “他们不会是问题。” 和马语气冰冷。 “你已经说服他们了？！” “不，而是我们一方有着绝对的力量，虽然不受控制，但要让阿斯玛和地陆无暇他顾的能力还是有的。” 政宗不明所以，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一方还有更强的力量。 和马眼中流露出几分狂热来：“您可知晓九尾？” “当然……” “那是足以摧毁木叶的力量，几年前，四代火影因此而死，那个时候，我正巧就在木叶村中……” “混乱之中我收集到了部分九尾的查克拉。” 圆政宗难以置信地瞪着和马，脚下甚至退了半步。 “我将它封印保存了起来，现在，那个封存了九尾查克拉的容器，就在火之寺中。” “我在寺中也有同伴，只要释放出那股力量，制造出混乱，地陆必然要返回火之寺，阿斯玛与他关系密切，也一定会跟上。” 政宗面上血色一点点褪去，他喃喃道：“那可是九尾的力量，一旦彻底失控……” “我能封印住它！”和马目光灼灼地看着政宗，“这是唯一的机会，政宗大人！” “若是等木叶派遣了增援，大名重新掌握了局势，一定会处死您！” “请做出决定吧！政宗大人！” “这是为了火之国的未来！只有您，能够带领火之国走向巅峰！” 说着，他带领其余三名守护忍跪在了宗政面前。 “拜托您了！只有摆脱无能的大名与火影，火之国才不会像现在这样，常年陷入战乱之中！” “一切都指望您了！” 圆政宗胸口剧烈起伏，冷汗浸湿了内衫，最终，他重重点头：“就这样做！” ------------ 第一百零六章 发动 连在火之国境内送信，都要被埋伏嘛，这使者的差事真是越做越有奔头了。 眼见修司并不搭话，长发守护忍已经不耐烦了，抬手结印，一张嘴，就是一口火出来。 灼热吐息席卷林间，狂暴火龙凝形张口咬来，将周遭树木映得一片通红，热浪逼人。 修司不退反进，迎着火龙冲前两步，双手飞速结印。 水遁·水断波！ 修司口中骤然喷出一道极细又速度惊人的水线。 水线无声无息，却锐利无匹，在空中划过一道笔直冷光，切入火龙头颅，属性相克之下，灼热火龙竟从中被一分为二，轰然炸裂成漫天四散的火星。 长发守护忍脸上的狞笑甚至还未散去，瞳孔中便已映出那抹致命的清亮。下一个刹那，他感觉脖颈一凉，视野猛地天旋地转。 一切发生得太快。直到那颗头颅滚落在地，惊恐的表情彻底凝固，无头的尸身才沉重倒地，鲜血汩汩涌出，浸润干燥的土地。 “焱士！” 蒙面守护忍惊怒交加，却并未因同伴瞬间毙命而慌乱。他身形如鬼魅般借势突进，趁修司术毕之初逼至近前。 短刀划出凄冷弧光，直取修司咽喉。 修司左手疾探入忍具包，苦无上手，险之又险地向上格挡！ 金铁交鸣刺耳，火星迸溅！ 蒙面忍者力量极大，刀势沉猛。修司左手持苦无架住，身形被迫后滑半步。 然而，就在格挡住这致命一刀的瞬间，修司右手已悄然收于腰侧，庞大查克拉汇聚、压缩。 蒙面忍者一击未能得手，刀势顺势下压，变削为划，斩向修司胸腹空档。 他确信对方左手已被自己刀势彻底牵制—— 却蓦然对上了修司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下一瞬，修司右手五指紧握，一拳轰出。 没有浩大声势，只有拳头周围空气被极致力量挤压、撕裂发出的低沉爆鸣。 蒙面忍者瞳孔骤缩，强烈的死亡预感让他本能地想撤刀回防，却已太迟！ 那只凝聚了恐怖力量的拳头，后发先至，无视了他斩向胸腹的刀，以碾压之势，直接印在了他的面门之上！ 嘭！ 一声闷响，并非金铁，而是血肉骨骼不堪重负的悲鸣。 红白之物四散飞溅。 无头的尸体保持着前冲挥刀的姿势，又踉跄前冲了两步，才重重扑倒在地，短刀当啷一声脱手滚落。 修司缓缓收回右拳，甩去手上沾染的污秽。他看了一眼地上两具迅速冰冷的尸体，目光沉静。 对方已不惜拦截木叶使者，杀心毕露。此时若按原计划返村求援，待援军抵达，恐怕面对的已是政变成功的圆政宗及其掌控的大义名分。 届时木叶再行动，便不再是平定叛乱，而是攻击火之国大名。 这可能会促使其他大国的大名兔死狐悲，掏空家底支持本国忍村，集体给木叶村再来一次围攻。 至于承认新大名…… 从拒绝木叶委派小队，以及这些叛逆的守护忍的态度，哪怕木叶接受了新大名，原本平稳的局势也会再起动乱。 木叶现在要的是稳定。 念头电转间，修司已经做出了决断。身形一转，向着火之都方向疾驰而去。 立刻回援，尽量保住现任大名，保不住……那就在叛逆者获得登位之前立刻干掉他，再换个新的上来。 就在他踏出没几步，距离火之都不远处的火之寺，一股强大、暴戾、充满憎恶的查克拉猛地冲天而起。 修司脚步微顿，瞥了一眼那查克拉爆发的方向，眉头紧蹙，但速度丝毫不减，继续奔向大名府。 —— “什么？！封印铁壁被突破了？！” 地陆霍然起身，案几被带得发出一声闷响。他素来沉静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惊怒。 “是…是的，地陆大人！一股极其邪恶的查克拉冲破了封印，寺内伤亡…伤亡惨重！” “我立刻回去！”地陆再无犹豫，转身大步流星走向大名居所。 几乎同时，阿斯玛也闻讯赶来，眉头紧锁。他整晚心绪不宁，守护忍内部日益尖锐的分歧，尤其是和马那些激烈言论，反复在他脑中回响。 ——“火之国需要一位唯一的‘玉’，阿斯玛！如今大名与火影并立的局面，正是国家衰弱的根源！” ——“木叶早已失去锋芒，只会妥协退让！唯有将力量彻底归于大名麾下，方能重振火之国！” 阿斯玛无法做出选择，也不希望村子那名年轻的后辈也卷入这场纷争之中。 现在突发事件之下，他也暂时放下了那些烦恼。 两人被北子拦在寝殿门外。地陆深吸一口气，对着紧闭的门扉躬身：“大名大人，火之寺遭逢大变，封印被破，情势危急！恳请您允我即刻返回处置！” 阿斯玛也随之请命：“还请允许我一同前往相助！平息祸乱后便速归。” 他与地陆关系很好，现在正是不知如何抉择之时，自觉暂时离开也方便整理思绪。 门内，大名手指无意识地捻动着袖口。地陆的请求自然是合情合理的，只是……为何偏偏是今夜？木叶使者离去不久，守护忍内部暗流涌动…… 地陆与阿斯玛立场模糊……尤其是阿斯玛，与和马过往过于密切，态度始终暧昧不明。此刻让他们离去，或许反而能令府内稍显干净，减少变数。 他身边还有北子四人护卫，木叶使者也已经出发，最迟天亮，木叶的队伍就能够到达火之都。 应该无碍…… “既然如此，地陆，你速速返回火之寺，务必稳住局势，镇压邪秽。”大名温吞的声音透过门扉传来，“阿斯玛，你也同去，尽力协助。事毕速回。” “是！”地陆沉声应道，毫不迟疑地转身离去。 阿斯玛嘴唇动了动，最终未能将警示说出口，只深深看了一眼寝殿大门，快步跟上地陆。或许，先解决眼前的危机更重要。 听着门外远去的脚步声，大名沉默片刻，低声吩咐：“北子，今夜提高警惕，直至木叶来人。” “遵命。”门外，莫西干发型的北子沉声应诺，握紧了倚在身边的三节黑棍。他锐利的目光扫过廊下阴影，对另外三位同伴——南午、西都、东卯——打了个戒备的手势。 大名府邸重归寂静，却是一种绷紧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寝殿内，大名卸下外袍，准备安寝。然而，他刚吹熄烛火，躺下不过片刻—— 殿外猛然传来剧烈的爆炸声与建筑破碎的轰响。 “敌袭！保护大名！！”北子的怒吼声撕裂夜幕。 “雷遁·雷击走！” 殿外，战斗在瞬间爆发并走向惨烈。四道身影突袭了守护在寝殿四周的北子四人。为首的，正是和马。 袭击来得太快太狠！显然对北子四人的站位与能力极为了解。 南午甚至来不及完全抽出苦无，他脚下的影子骤然扭曲沸腾，一道漆黑的人影窜出，手中短刀刺入他的胸口，直没刀柄。 南午身体一震，第二击接踵而至，另一名袭击者的短刀，狠辣地切开了他的咽喉。鲜血喷溅廊柱上。南午眼中的惊愕与难以置信瞬间凝固，身体沉重地倒下。 另一侧，西都的反应稍快，双手急速结印：“雷遁·雷……” “太慢了！” 一根长棍直接捅穿了他的心脏。 西都张了张嘴，未能发出任何声音，便扑倒在地。 没有片刻留给北子与东卯震惊或伤感的时间，两周身雷光爆闪，逼退了试图趁势扑上的袭击者。 三节黑棍在北子手中舞动，发出呜呜的破空声，缠绕着跳跃的蓝色电弧，将他与东卯牢牢护在中心。 东卯双手各持一把苦无，苦无上雷光流转，眼神锐利如刀，紧盯着环绕他们的四名敌人。 “北子，东卯，放弃无谓的抵抗。”和马声音平静，“为了火之国真正的未来，玉需要重塑。今夜之后，这个国家将迎来新生。” 北子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棍尖直指和马，雷光噼啪炸响：“你那些蠢透了的话，还没有说够吗！” “你是不会明白的，北子。”和马摇头，长棍顿地，“不明白我付出了多少。” “正是知晓这个世界的混乱之源，我才舍弃了一切，选择了这条道路。” “大名大人若是愿意配合的话，我们今夜就不用行弑杀之举。”他高声说道，目光却投向那扇紧闭的寝殿大门。 仿佛回应他的话语，沉重的殿门发出“吱呀”一声轻响，自内缓缓打开。 身着素色寝衣的火之国大名立于门内。 他的目光扫过廊下的惨状，在南午和西都的尸身上停留一瞬，最终落在和马身上。 “和马。” “大名大人。”和马依旧依礼微微躬身，“您改变主意了吗？” “你才是真正不明白啊。”火之国大名勉强压下恐惧，“为什么数十年前主宰世界的君主们，最后将舞台让位给了忍者们。” “现在回头，停下这疯狂之举，我尚可宽恕你等的罪责。” “否则，最终的结局，绝非你所期望的新生，不过是你与政宗那个蠢货，一同拖着所有人…走向灭亡。” ------------ 第一百零七章 镇乱 听闻大名的话，和马脸上的恭敬瞬间剥落，现任大名还是无法指望的。 “灭亡？不，大名大人，看不清……”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 一阵毫无征兆的狂风卷入寝殿廊下，大名猝不及防之下一个趔趄，狼狈跌坐在地。 呼啸的风声中，数道风刃切向和马四人。 和马反应极快，双手一拍地面，一道厚实土墙隆隆升起，挡在身前。风刃撞在土墙上，切入半尺，碎石飞溅。 然而，下一刹那，一道细微的清亮水线，无声无息地穿透了土墙，从一个叛变的守护忍颈间掠过。 随即鲜血喷涌，人已经沉重倒地。 “散！” 和马一声大喝。仅存的两名叛变守护忍下意识向两侧闪避。 而和马自己，则在出声的同时，反身扑向倒地的火之国大名。 北子与东卯虽然不知道支援者是谁，但眼见和马的动作，两人毫不犹豫舍身冲上，试图阻拦和马。 就在和马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大名衣襟的刹那，另一道水线悄然而至，逼得他不得不一个狼狈的翻滚堪堪避开。 北子与东卯趁机抢上，一左一右，将大名护在身后。 穿着木叶制式的上忍马甲，身上是尚未完全干涸的暗红血迹，修司在弥漫的尘埃与渐熄的风声中悄然落地。 “修司上忍！”大名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彩。 雷遁四人众被和马等人杀死两人，无法再使用雷梦雷人之术，木叶的援军现阶段又遥遥无期。 最后尝试嘴遁和马失败，大名已经绝望，觉得自己大抵是要死在今晚了。 没想到早已离开的修司居然去而复返。 和马脸色难看，发动攻击之前，他们四人曾经去过了修司的房间，确认人已经走了。 看着他身上的血迹，大概是撞到了拦截他的焱士与铁兵。 但现在修司活着，看起来毫发无伤，他派出去的两人却没有消息，那就是死了。 木叶的使者实力超过预计，自己这边又被突袭杀死一人，就剩下三人，对面除了大名，也是三人。 现在若是继续在这里纠缠下去，他们的梦想就没有实现的可能，和马与仅存的两名同伴目光急速交错，瞬间达成了无声的共识。 和马向大名所在方向掷出数支缠绕起爆符的苦无，另外两名背叛的守护忍同时发起进攻。 然而，就在攻击发出之时，和马本人却并未前冲，而是双手急速结印，身体如同融入地面般，悄无声息地沉入阴影之中。 东卯带着大名躲开起爆符，修司、北子对上了两名守护忍，只是片刻，修司先解决一人，北子随之亦杀死一人。 而和马，已经消失无踪。 廊道内重归寂静，只余下浓重的血腥味和粗重的喘息声。 看着遍地狼藉，北子与东卯此刻方才有余裕为死亡的同伴哀伤。 大名在两名守护忍的搀扶下站起身来，依旧惊魂未定。 修司开口道：“大名大人，叛乱者虽大部伏诛，但有一人脱逃，火之都内恐怕还有他们的余党，大名府中更需要立刻肃清，稳定秩序，防止再生变乱。” “我们去做。”北子沉声说道。 修司用行动证明了他的立场与能力，此刻无需多言。北子带着东卯迅速离去，处理后续事宜。 “万分感谢，修司上忍。”大名深吸一口气，努力抚平衣袍上的褶皱，“若非你洞察先机，去而复返，余今夜恐难逃此劫。” “我离开火之都后不久，便遭遇拦截，因此判断今天晚上恐怕有变，才立刻返回。” 简单解释了一句，修司随即问道：“阿斯玛前辈与地陆大师，请问在哪里？” 这两人既未参与护卫，亦非叛变者，他们的缺席显得颇为蹊跷。 大名说道：“就在逆贼发动前不久，火之寺突然传来急讯，似有重大变故发生。地陆忧心寺内安危，向余恳请返回处置，阿斯玛也主动请缨，随之一同前往相助。” “余当时……未曾多想，便允准了。岂料他们刚一离去，这群逆贼便……” 修司心中了然，火之寺的事情必然与发动政变的守护忍脱离不了干系，以此调走阿斯玛与地陆，也证明了两人不属于政变派的一员。 那样后续就好处理了。 “修司上忍，是否需要立刻支援火之寺？” 略作沉吟，修司摇了摇头：“不必，确保您的安全与火之都的稳定是当前第一要务。火之寺那边，有许多忍僧，再加上地陆大师与阿斯玛前辈，应该是能够应对的。” 现在基本可以确认守护忍叛变六人，其中五人已死，仍旧有一人潜逃，动向不明。在彻底肃清大名府及火之都内的潜在威胁、确保大名安全无虞之前，他不能走。 至于火之寺那里，只能选择相信地陆和阿斯玛的能力了。 火之寺外。 景象远比地陆和阿斯玛预想的更为惨烈。民居倒塌，火光四起，哭喊声与怒吼声交织。 一个瘦小的身影在废墟间疯狂穿梭、破坏，周身包裹着浓郁得不祥的暗红色查克拉外衣。 这股查克拉，经历过九尾之乱的木叶忍者再熟悉不过。 “那是……九尾的查克拉？！”阿斯玛格开飞溅的碎石，脸上写满震惊。 地陆面色凝重无比：“而且这股查克拉正在侵蚀宿主，必须尽快制止他！” 火之寺的忍僧结阵试图困住那暴走的身影，但他们的封印术在狂暴的尾兽查克拉面前显得力不从心，数次被强行冲破。 地陆、阿斯玛两人一左一右站定方位。 “来迎·千手杀！” 庄严的千手观音像的虚影同时出现在两人身后，梵音低唱，佛光微现。 下一刻，无数由查克拉凝聚而成的金色拳头，如同疾风暴雨般，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轰向那暗红色的身影。 砰！砰！砰！砰！ 密集如擂鼓的轰击声炸响。 那狂暴的身影被这突如其来的猛烈打击硬生生阻断了冲势，发出痛苦而愤怒的咆哮，周身的查克拉外衣剧烈波动，明灭不定。 一名年长的僧侣看准时机，命令火之寺的忍僧们分立八角。 “破邪之阵！” 强大的封印术式再度困锁那个瘦小身影，趁着这个空隙，阿斯玛才透过查克拉外衣，看到里面之人的模样。 “这……这个孩子……是空？！”阿斯玛失声惊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同为守护忍十二士，和马以无暇照顾孩子为由，请求将他送入火之寺中生活，地陆自然是不会拒绝。 可，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身上会有九尾的查克拉？！ 而且为什么，今晚空会暴走…… 难道…… 阿斯玛不由咬牙，居然做到了这种程度，和马，你连自己孩子的性命都不在乎了…… 破邪之阵中，空身上的查克拉在千手杀的连续轰击与法阵的压制下，开始剧烈地翻滚、收缩，仿佛在进行最后的挣扎。 地陆同样听到了阿斯玛的惊呼，面色变得异常沉重，但他身后的千手观音虚影挥拳的速度更快更急。 不知过了多久，暗红色查克拉终于如同潮水般褪去，缓缓缩回了空瘦小的身体内。 忍僧们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纷纷瘫坐在地，大口喘息。 阵中的空失去了所有力量，小脸苍白如纸，双眼紧闭，软软地向前倒去。 阿斯玛走上前去，将这个孩子抱起，确认空只是昏迷，生命体征还算平稳后，将他交到了地陆的手上。 “地陆，空就拜托你了，我必须立刻赶回火之都。” 地陆接过孩子：“这里交给我。阿斯玛，一切小心。” 出问题的是和马的孩子，两人对于现状都已经有所猜测。但火之寺情况如此，地陆实在无能为力返回支援，唯有交给阿斯玛。 阿斯玛不再多言，转身化作一道黑影，以最快的速度向着火之都方向疾驰而去。 然而，当他心急如焚地赶回大名府，看到的却是战斗已然结束的景象。 留守的北子态度冷淡，依旧告诉了阿斯玛这里发生的一切：修司的及时返回，背叛者的伏诛，以及……和马的独自遁走，消失无踪。 阿斯玛心情复杂万分，既有对大名无恙的庆幸，也有对和马逃脱的忧虑，更有难以言喻的愧疚。 如果，他能早点做出决定的话，西都、南午或许就不会死。 带着负罪之心，阿斯玛前来拜会大名，也在殿外见到了正与大名低声交谈的修司。 见到阿斯玛返回，大名面露关切：“阿斯玛，你回来了？火之寺情况如何？地陆呢？” 阿斯玛愧意更深，行礼后，说道：“启禀大名大人，火之寺变故已暂时平息。地陆无恙，正在善后。” “今夜之事，我……” 他深吸一口气，决定坦诚自己与和马的交集，以及未能明确的立场。 一旁的修司却忽然开口：“阿斯玛前辈，火之寺变故初定，您奔波劳顿，想必辛苦了。” “不过现在叛逆依旧还在潜逃，请你协助北子先生一同安定局面。” 大名看了看修司，缓缓点头：“正如修司上忍所说，阿斯玛，你去帮助北子他们。” 原本礼貌的后辈，看着自己的眼神露出几分严厉，不知为何，阿斯玛感觉有些发憷。 而大名的命令，更让他最后选择吞下了原本要说出的话。 ------------ 第一百零八章 暗涌 晨光刺破夜幕，将大名府染上一层浅金。 圆政宗是被东卯一路拖行而来的。这位不久前还野心勃勃的贵人，此刻面如死灰，华贵的衣袍沾满尘土，下摆甚至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 他几乎是瘫软在地板上，涕泪横流，对着端坐于主位的兄长发出断续的哀鸣。 “兄长大人！饶命…饶了我！都是和马！是他用幻术操控了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圆政宗的声音，在空旷的殿宇中显得格外刺耳。 大名俯视着他，脸上惯常的温和神色消失殆尽。他微微侧头，对静立一旁的修司道：“修司上忍，余想要与弟弟说一些话，可否……” 面对大名的请求，修司自然能体谅，走了出去。当然，也不会出现圆政宗在与大名对话时，突然反杀自己哥哥的情况，因为东卯留了下来。 需要稍微回避的只有修司这个木叶的忍者罢了。 殿门在身后轻轻合拢，隔绝了圆政宗愈发凄惶的哭嚎。 大名缓缓起身，踱步到政宗面前，垂眸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模样，声音听不出喜怒：“政宗，抬起头来。” 圆政宗只是更加用力地磕头，额头发红，语无伦次。 “政宗，为什么你会相信那种痴人呓语呢？认为那是可行的道路呢？” “杀死火影，由大名直接统领木叶忍者……这样的计划，怎么可能成功？” “自守护忍十二士建立之初，和马就曾向余进言过此事。余未曾答应，却也未深究，只当他是一时狂悖，忠心用错了地方。未曾想，他竟真的说服了你。” 圆政宗只是磕头，语无伦次地重复着“幻术”、“被逼”。 大名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似乎穿透了殿顶，落在遥远的过去。 “三代目已经很好相处了，政宗啊，父亲大人不曾与你说过二代火影的事情吧。” 圆政宗的哭泣声不知不觉小了下去，他似乎预感到了什么，身体抖得更加厉害。 “那个时候，初代火影死后，镇压世界的力量消失，祖父大人……也曾短暂地动过一些心思，试图收回一些权力。” “政宗，你听闻过木叶的‘暗部’吗？”大名的语调平稳得令人心寒，“全称是……暗杀战术特殊部队。” “那段时间里，大名府中，那些最为忠诚、实力也最出众的武士家臣，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无声无息，找不到任何痕迹。祖父大人他……有很长一段时日，即便身边都是护卫，也时常感到寝食难安，仿佛阴影无处不在。” “最终，是祖父大人主动找到二代目火影，请求派遣忍者护卫大名府。” “自此之后，一切才重归平静。界限也就此划下——大名负责治理与供给，影负责战争与守护。各司其职，互不干涉。” “这样的平衡与安宁，不好吗？”大名收回飘远的目光，重新落在抖成一团的弟弟身上，语气里带着困惑。 “我们没有力量，便专心于我们擅长的领域。耕种、贸易、治理。忍者生存、战斗所需的一切，粮草、资金、物资、任务酬金，哪一样不需要火之国来供给？” “我们提供他们生存与战斗的一切根基，自然也能在规则之内，驱使他们的力量，保障我们的安全。这才是长久之道。” “唉，守护忍十二士，果然还是太多了。” “东卯。” “在。” “日后，便请你与北子多费心了。” “遵命。” 大名也不再看地上的弟弟。 “下手稳妥些，别让他太疼。” —— 对大名打算对自己的兄弟说什么，修司不感兴趣。他走出殿门，步下台阶，庭院角落，一点猩红在微明中忽明忽暗。 猿飞阿斯玛蹲在那里，脚边散落着十数个烟蒂，整个人笼罩在灰白色的烟雾和更沉的颓丧之中。 “阿斯玛前辈。”修司走近。 “不，不要这么叫我。”阿斯玛猛地吸了一口，将烟蒂摁灭在青石板上，“我已经太丢脸了。” 修司靠在旁边的栏杆上：“那位和马，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阿斯玛抬头，看着天，喉结滚动了一下，半晌才道：“事到如今，再谈论他也没有什么意义。” 修司从善如流，闭目养神，他又熬了一夜，累。 这种毫不纠缠的态度反而让阿斯玛感到一阵莫名的焦躁。 他又摸出一支烟点燃，狠狠吸了一口。 “他是个信念远比我坚定的男人。” “事到如今，您再谈论他，并无太多意义。”修司闭着眼，重复了一遍阿斯玛方才的话。 “咳咳……”阿斯玛被呛了一下，苦笑，“你还真是记仇啊。” “您的沉默和摇摆，给我增加了不少工作量呢，阿斯玛前辈。”修司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指责，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阿斯玛夹着烟的手指顿住了。他低下头，看着地面，良久，才从肺里挤出一口悠长而颤抖的烟。 “抱歉。” 烟雾中，他的面容模糊，声音也变得飘忽：“我只是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村子总是陷在这种循环里？战争，妥协，牺牲，然后短暂的和平，接着又是战争…没完没了。” “和马他说这是因为‘玉’不唯一。火之国存在两位领袖，大名与火影，意志无法统一，力量便会分散，内耗，最终让敌人有机可乘。” “他选择了大名，作为那唯一且应被尊奉的‘玉’。见当今大名大人无意于此，他便想……辅佐一位愿意的大名上台。” 修司睁开眼，看着阿斯玛，眼中的意思不言而喻，三代火影是你爹啊，你也选大名？ “保护大名的任务牺牲了许多同伴，父亲他责骂了我，说我轻重不分，罔顾同伴的性命。” “我不明白，如果为了保护大名而导致同伴死伤，是我的错误，是我做出不正确的选择。” “那么，为什么父亲他，为了平息云隐的怒火，就能牺牲了没有任何过错的日向日差？日差难道就不是木叶的忍者，不是我们的同伴吗？！” “如果我是错的，那么父亲他……他是不是……”阿斯玛没能说下去，只是用力吸了口烟，仿佛要将所有纷乱的思绪都吸入肺中碾碎。 “我不明白，所以我离开了村子。” 修司沉默地听着。直到阿斯玛的情绪稍稍平复，他才缓缓开口：“现在，您如何看和马的行为？” 阿斯玛苦笑一下，摇了摇头：“一个走错了路的傻瓜。信念或许是真的，但方法大错特错，甚至…不择手段，酿成了无法挽回的惨剧。” 说到这，他对修司说道：“有件事，必须让你知道。关于火之寺的骚动。” “引发那场骚动的，是一个孩子，叫空。” “他是和马的……儿子。那孩子体内，似乎封有九尾的查克拉！” “正是空的突然暴走，才将我与地陆彻底牵制在火之寺，无法脱身。” 九尾查克拉？修司瞬间站直了身体， “阿斯玛前辈，在此稍候。” 修司快步返回殿阁，正遇东卯推门而出。她对着修司微微点头，侧身让开通路。 殿内已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大名大人，火之寺中有些情况，请容我暂时告退，前去查看情况。” 大名微微颔首，并未深究：“既然如此，修司上忍自去便可以，余的身边有北斗与东卯守护。” 修司再次行礼，迅速退出大殿，回到阿斯玛面前：“阿斯玛前辈，带我去火之寺。现在。” 阿斯玛点头：“好。” 两人身影迅速消失在大名府门外。 火之寺的损毁程度远胜大名府。断壁残垣间，僧侣们正在默默清理战场，救治伤员。 地陆站在大殿前，他的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忧色。 见到阿斯玛去而复返，还带来了木叶的修司，地陆迎了上来。 “地陆，空怎么样了？他没事吧？”阿斯玛急切地问道。 地陆面露羞色：“我正要派人告知你，空，他失踪了。” “什么？！”阿斯玛愕然，“失踪？怎么会？他不是昏迷了吗？” 地陆沉重地叹息一声，眉宇间忧色更浓：“怪就怪在这里。我带着人仔细检查，空体内那股邪恶的查克拉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那股力量从来不存在一般。” “空一直昏迷不醒，寺内伤亡惨重，一片混乱，我虽安排了人看守，却未曾想……只是短暂换药的空隙，再去查看时，房间中已空无一人。” “从现场留下的痕迹看，空不是自己醒来离去，而是被人强行带走了” 阿斯玛一拳狠狠砸在身旁焦黑的断柱上，脸上阴云密布：“是和马！一定是他！他还不死心！” “他带走了空，肯定是想继续利用他体内的九尾查克拉！” 修司沉默地听着，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寺院，说道：“阿斯玛前辈，我们先在寺院周边及可疑路径进行搜寻，看看能否发现任何线索。” “若是没有，这件事需要立刻上报村子。” ------------ 第一百零九章 归途与权衡 火之寺周边的搜索并没有什么收获，找不到任何有用的线索踪迹。 徒劳的搜索持续了一段时间后，修司率先停下了脚步。他不是追踪专精的忍者，阿斯玛也不是，在无法可施的情况下，继续耗费精力在这上面也无用。 “到此为止吧。” “阿斯玛前辈，请您立刻动身，返回村子汇报关于九尾查克拉的事情。” 面对修司的安排，阿斯玛脸上带着抗拒：“我已经放下木叶忍者的身份，离开了村子，由我去汇报……” 修司只是盯着他，阿斯玛便闭上了嘴。 “在火之寺现场的是你与地陆大师，地陆大师与村子之间不存在什么直接干系，而且火之寺的事情，也需要他去出击，抽不开身。” “汇报的任务，自然只剩下你来做。” “阿斯玛前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并没有正式脱离木叶忍者序列。” “离开村子也仅仅只是跟三代目说了一声，在政务部的记录中，属于‘长期休假’状态。” “我的事情已经非常多了，而且才被强制结束休假状态。“ “多少拿出点前辈的责任心来，阿斯玛先生。” 修司的怨念很重，从连夜出发离开大名府，到被拦截，又到赶回来支援，觉是一分钟没睡，架是一场没少打，路是一点没少走。 比出使砂隐村那阵子还辛苦，那时候还能轮换一下呢。 面对他幽幽的目光，以及那一身还未更换，沾满血迹的衣物。虽然同样是彻夜未眠，奔劳不停，抽了一宿烟的阿斯玛一时语塞，无法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最后只是应下。 “我知道了。” 他转身，身影中带着几分仓促，迅速消失在通往木叶的方向。 修司目送他离去，也动身返回火之都。 此刻的火之都，表面上已经恢复秩序。昨夜动荡的消息虽然已经传开，但大名的及时现身，再加上北子带着护卫队的频繁巡逻，有效地压制了恐慌的蔓延。 此刻人心虽然仍旧有所浮动，却不见什么大的乱象 大名在与家老忠臣进行紧急地磋商会议，初步稳定核心层后，再次会见了修司。 “修司上忍，火之寺的事情，是否还有反复？”大名请修司落座，询问起火之寺的事情。 “骚乱已经平息，请您放心。”修司说道，九尾查克拉的事情牵扯过大，空现在下落不明，告知大名没有作用，反而可能引发不必要的忧虑。 大名也并不打算深究，修司说有就有，没有就没有。 “此次风波，让余看清了许多事情。” “关于守护忍，余想，大名府并不需要这么多人，规模过盛，良莠不济，反而会产生祸端。” “火之寺遭逢变故，地陆大师当以重建寺院、安抚僧众为重，护卫之责，不便再劳烦他。余稍后会遣人致意，令他安心处理寺务。” “只是阿斯玛……”大名做出为难的样子，“此前，因他与三代目之间略有嫌隙，余便暂时留他在大名府中，现在……” 修司说道：“我已经请阿斯玛前辈回村，汇报这里发生的事情。” 大名立刻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辛苦修司上忍，日后代余向阿斯玛转达谢意，感谢他这段时日的辛劳。” 随机，他又热情相邀：“眼下无事，修司上忍想必也疲劳了，不如随余简单用些餐食，稍作休整如何？” 宴席并不铺张，但吃得还算不错。席间大名也并未再谈什么话题，只是略略聊了些人情闲话。 填了一下肚子，大名又安排了一间安静的房间。身在村子外，睡眠向来是很浅的，但歇息了一阵，修司的精神还是恢复了许多。 傍晚时分，木叶派遣的小队准时抵达，从带队那位上忍口中，修司得知阿斯玛被留在了村子中，并未随着这支队伍一同返回火之都。 临行前，大名将一封密封的信函交给修司，算是上次修司带来密卷的回信。 到达村子的时间，又已经是深夜，但还不能够直接回家睡觉，还得去一趟火影大楼。 踏入办公室的时候，一阵倦怠感席卷而来，修司觉得，自己一定得在三十岁前进入退休流程，这该死的班，算上前身，就是从十一岁就开始加，已经加了四年了。 忍者这份工作，风险高，工资也高，待到三十岁钱肯定也攒够了，事情也该解决得差不多了。 “火影大人，纲手大人。” 办公室内并非只有三代火影一人，纲手也正坐在一旁，眉头微蹙地批阅着文件。 “修司，回来了就好，这次又辛苦你了。”三代目放下烟斗，“情况阿斯玛已经初步汇报过了，具体的还要你详细说说。” 修司颔首，条理清晰地将此次出使的经过、所见所闻以及后续处理，简明扼要地陈述了一遍。 三代目静静地听着，对于大名最后选择只保留两名守护忍的事情并不算意外。 木叶的忍者或许对大名个人的琐事不甚上心，但绝不会对其权位与生命安全构成实质威胁。 关于九尾查克拉之事，修司仅复述了从阿斯玛和地陆处听来的信息，未加入个人臆测。 三代火影叹息道：“和马，他在火之国也算是有名的忍者，虽然并未加入木叶，以往对于村子也表现得很是友好，所以才被允许入村交流，没有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样。” 这时，纲手用力将笔搁下，用力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轻微的脆响。 “好了，老头子，正事听到这里差不多就行了。”她站起身，“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剩下的细枝末节明天再说。” 说着，她径直走到修司身边，一把揪住他的后衣领，不由分说地就往办公室外拖。 “走了，小鬼！还傻站着干什么？等着老头子给你发加班补贴吗？” 猿飞日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看着桌上还剩大半的文件山，最终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默默拿起烟斗，重新塞满了烟丝。 年轻人溜号，他这个老头子能怎么办，继续干活呗。 修司都有点习惯了，哪怕脚后跟传来强烈的摩擦感，他的面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纲手大人，您可以为我报销忍鞋的费用吗？” “嗯？”纲手故作惊讶地松了手，“我还以为手上是什么东西呢。” “走，陪我喝酒去。” “您的记性似乎也变差了，是更……” 她双臂环抱，似笑非笑地凑近了些：“是什么？” “是加班过多了，还请注意身体。” 最后纲手带着修司去的是一家普通的小店，她熟门熟路地点了烤鸡肉串和清酒，修司点了卷心菜炒肉，又要了一份炖萝卜与米饭。 村子的饭菜味道其实并不比外面更好，但当久了忍者，尤其是小有名气的情况下，便越发感觉村内的东西至少可以毫无顾忌的动筷。 身在外面，总得多几分小心。 一口咬下焦香的鸡肉，再灌上半杯清冽的酒液，纲手满足地长吁一口气 “啊——活过来了，每天都是一堆看不完的文件，批不完的申请，真是怀念以前自在的日子啊。”她晃着酒杯，发出感慨。 修司安静地吃着饭，热乎乎的家常味道在这种时候最合适不过。简单又实在的食物，最是让人放松。 甚至比在大名府吃那些东西更为舒适。 疲劳感降低中…… “静音小姐呢？”他随口问道。 “今晚加班，让她先回去了。”纲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把玩着酒杯，“少了个陪着喝酒的人，有点无趣啊。” “请您务必不要产生带坏孩子的想法，谢谢。” “啰嗦！吃你的饭！” “根据相关条例，成年诱导者通常被视为主要负责人，纲手大人。” “闭嘴！你抓我一个试试。” 几杯酒下肚，纲手的脸颊微微泛红，话也多了起来：“老头子一直说你能力出色，这次总算是让我亲眼见识了一下。” “阿斯玛那个年龄的人，闹起别扭来，连老头子都没有办法，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乖乖回村报道了。” “现在已经把护额戴了回去。” “老头子让他先去边境哨所轮值一段时间，说是让他静一静，有什么想法，等任务结束回来再说。” 他默默吃着炖萝卜，没有接话。 看着面前这个突然变得沉静的少年，金发的千手公主忽然开口，语气难得地温柔：“这次任务，辛苦了。” 修司抬头看了她一眼：“您病了？” 纲手手指一紧，捏碎了手中的酒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我觉得你马上要死了。” 她大概是酒喝得有点多了，居然关心这个东西。 店员听到了动静，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纲手大人……” “他赔。”纲手没好气地指了指修司。 “说正事。这个任务结束后，你可以休息几天。”收拾了一下心情，纲手说道，“然后，你安排时间，我要见宇智波富岳。” “地点的话，就在西郊老宅好了。” ------------ 第一百一十章 团子、咒印与谈话 红豆的这间一室一厅公寓，是第五班的默认聚集地。 尽管无论是宇智波族地内的族长豪宅，还是修司住的西郊老宅，在空间上都远比这里宽敞，但真要说令人松弛的无拘无束感，最后还是忍者公寓这边最合适。 因此在小队所有人都同意的情况下，修司拿出了公共资金的一部分，把红豆这里原本没有配置的东西补齐了。 重新回到休假状态的第二天，作为召集人的修司比鼬更早一些到达公寓。 他带来了一袋糯米粉、一瓶牛奶，还有红糖、白糖、蜂蜜、炒香的花生粒与白芝麻。 总是购买村子里的现成丸子，他今日忽发奇想，提议不如亲手试做，或许能尝试出些不同风味的搭配。 这个提议立刻得到了红豆的热情响应。 “糯米粉，得用热水来和……”红豆翻出个盆，显得有些手忙脚乱。 “水好像放多了……”修司看着盆里过湿的糊状物。 “那就再加点粉！” 就这么磨蹭着，揉好了大糯米团，接着便是将搓出合适的大小，放入水中煮。 一番算不得娴熟甚至有些笨拙的折腾后，总算揉出了一团光滑的白色米团。接着便是将面团搓成大小匀称的小圆子，投入沸水中煮至浮起。 修司准备的配料十分丰富，团子因此有了多种吃法：浇红糖汁、淋蜂蜜，或撒上碾碎的花生与芝麻…… “嗯！自己做的也很好吃！””红豆腮帮子塞得鼓鼓囊囊，眼睛幸福地眯起，仿佛置身于团子构成的天堂。 “说起来，你最近的修行进展如何？” “速度和力量都有稳步提升，蛇忍术的释放速度和威力也比以前强了不少，还掌握了几个关键的招式……”红豆一边咀嚼，一边如数家珍地汇报着。 然而，说着说着，她的语调却迟疑下来，脸上的欢快也稍稍褪色。 “还有……就是，大蛇丸留在我身上的那个咒印。”她声音低了些，下意识地摸了摸后颈，“他当初说过，这似乎是某种力量的种子。” 她转过身，背对着修司，稍稍拨开衣领，露出了脖子上的咒印。 “不过，三代目火影大人已经亲自出手帮我封印了它。” “只是……偶尔，遇到与大蛇丸相关的事物或距离他较近时，这个印记还是会隐隐发烫，有所感应。” 天之咒印，大蛇丸根据拥有天生仙人化体质的重吾研发出来的咒印技术。 能强化咒印者的力量。但红豆身上的咒印，在原著中，好像从来都无法让她进入状态一和状态二，是大蛇丸研发的早期版本。 没有什么力量，只能够用来感知大蛇丸的存在。 另一点，天之咒印还是大蛇丸用来复活的备份。后面还得想办法处理掉才行。 修司正思索时，公寓门被轻轻叩响，打断了片刻的沉寂。红豆快步走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准时前来的宇智波鼬。 “抱歉，我来晚了。”鼬的声音平静，目光在屋内扫过，落在桌上那些色泽诱人的糯米团子上。 “来得正好，鼬！”红豆立刻恢复了活力，将他拉进屋，“快尝尝，这可是我们亲手做的！” 三人围坐在小桌旁，分享着不同口味的团子，气氛重新变得轻松起来。 享用完这顿简单的茶点，修司与鼬一同起身告辞。 “鼬，中忍考试的消息，大约在一个半月后就会正式公布了吧。” “是的，前辈。” 修司脚步未停，目光望着前方，语气平淡：“转告一下富岳先生。两天后的上午，我在西郊老宅等待他的到来。” 鼬的脚步顿了一下：“是，我明白了。” “那些人调查得怎么样了。” “首要关注的目标，已全部初步核实完毕。” “下一步，可以开始接触警务部队内部最为普通的成员，尤其是文职与后勤岗位的人员。不用着急，循序渐进就可以了。” “是，前辈。” —— 两天后，西郊老宅。 宇智波富岳第一次走进这座村子建立之时便存在的宅邸。 当他被引入内室之中，目光掠过坐在主位上的纲手，以及坐在另一侧的修司时，眼眸中的瞳孔不由一缩。 修司通过鼬转达会面时，并未提及纲手也会在场。 上一次见面，修司那种毫不留情，看似礼貌实则无礼的犀利给他留下了很是深刻的印象，这一次纲手也在…… 宇智波富岳有心理准备了。 “富岳，虽然回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但一直没有见到过你。” “是，纲手大人，久疏问候。”富岳微微颔首，礼节周全，不卑不亢。 “好了，寒暄完毕。”纲手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凌厉态度，“富岳，四代目火影波风水门夫妇罹难，这件事，与宇智波一族到底有没有关系。” 上来便是直击，宇智波富岳在回答之前，看向了修司。 这是千手的习惯吗？所以，在千手之中，初代火影算是异类？ 他收敛心神，迎向纲手的目光。这一次，他没有选择闪烁其词：“有关。但并非身在木叶的宇智波所为。” “以我所知，现今族内，瞳力有可能达到那般程度的，唯有宇智波止水一人。” “但止水那天的行踪明确，不可能是他做的。” 他依旧隐瞒了关于自己的眼睛的事情，虽然认为与千手已经达成了初步的共识，但有些事情该保留还是要做保留。 这个回答，让纲手凌厉的眼神稍稍缓和。 能说出“有关”，而非继续撇清跟宇智波的关系，至少表明了宇智波富岳此刻愿意沟通的诚意。 “云隐使者事件当晚，宇智波族地及警务部队，可曾发现任何异常或可疑人员的踪迹？” 这两件事是这几年来，对村子造成的影响最大的事件。 若是处理不当，几乎会把木叶拖入毁灭的深渊之中。 “与九尾之夜后相同，事发当日及事后，我均亲自核查过内部人员动向及巡逻记录，并未发现任何值得上报的端倪或可疑痕迹。” 纲手再问：“既然如此，你的怀疑对象都有谁？” 富岳这次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沉吟之后，才缓缓说道：“宇智波……斑。” 纲手的眉头瞬间紧锁：“他早已被祖父亲手杀死于终末之谷。” “在斑被柱间大人杀死之前，已经离开木叶多年，我们也不清楚，他是否有其他的准备。” 宇智波富岳并不支持斑，他一直都认为，斑做出了对于宇智波一族而言最糟糕的选择。 若不是他，作为创立忍村的一族，宇智波一族不至于被套上了难以挣脱的原罪枷锁。 纲手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陷入沉思。 这个答案虽然听起来有些虚无缥缈，牵扯到早已死去多年的人，但考虑到宇智波斑曾经的恐怖实力和写轮眼的诡异莫测，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无论如何，到现在为止，与宇智波富岳的谈话，还算让她满意。 “是与不是，眼下都难以证实。”片刻后，她开口道，“但村子会就此线索展开调查。鉴于对手可能拥有写轮眼，乃至更高阶的瞳术，” “宇智波需要派出得力人手，协同参与此次调查。” “以，暗部的身份。” “这不是商议，是命令。” 同时也是奖励，宇智波一族从未有人进入到火影直属的暗部之中。 甚至，暗部就是村子用来管制宇智波的手段之一。 早在二代火影时期，发现宇智波刹那叛变预兆，并及时抓捕他的，就是木叶暗部。 宇智波富岳面上依旧保持沉着，心下却放松不少，修司以前跟他提及的方略，开始落实了。 “村子需要宇智波派出多少人？”富岳问道。 “初步定为一个小队，四人编制。”纲手明确道，“你去准备一份候选名单，最终具体人选，需经审核后而定。” “我明白了。” 千手公主继续说道：“作为提拔四人加入暗部的代价，警务部队需要让出一个小队的编制名额。” “这一点，我想，你心里也应该有数了吧，富岳。” 富岳纠结良久，最终还是点了头。 在宇智波富岳带着复杂难言的心绪离开后，纲手看向了修司。 “你觉得他说的，跟斑有关，有几分可能？” 十分，虽然想要直接这么说。 修司说道：“跟斑有没有关不清楚，但是村内的宇智波，其核心诉求从来不是摧毁木叶，而是真正拥有木叶。” 这一点纲手表示同意。 平心而论，木叶给予宇智波的地位，已是忍村制度下对强大忍族的最高待遇。 其他忍村也有自己的忍族，自己的原始股东，是不可能给出跟木叶一样的价格的。 若非如此，即便长期感到被排斥，宇智波一族也不会数十年来从未考虑叛逃，而始终执着于在体系内夺取最高权力。 “希望这一次，能够取得成效。” 修司平静地说道：“暗部有着大量的长期潜伏、跨境调查、追踪高危目标的任务。” “相比之下，警务部队还是太闲了，让他们有空想东想西。” ------------ 第一百一十一章 阴影中 忍者是工具，不好用的工具应该舍弃，有价值的工具需要到适合它的人手中。 志村团藏始终秉持着这一信条。 在他看来，宇智波一族是一套危险、难用却又蕴含着惊人价值的工具。 漫长的岁月里，这套工具给木叶带来了太多的擦伤与隐患。与其耗费巨大的代价去尝试磨合、安抚，不如彻底拆解，取出其中最有价值的部分，给真正懂得如何使用的人来用。 这本是一直在按部就班推进的事情，尤其是四代目死后，一切都会顺理成章发展下去。 可是，纲手回来了。 这迥异于以往任何零星、试探性的善意释放。新的这套方案，是来自村子权力核心层，一位强有力的火影候选者所推动的、明确而系统的行动。 她还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唯一的候选者。 他的老伙计猿飞日斩会选择投入资源，表达支持，除非证明那条路已经不再能走通。 根部不能直接对纲手出手，现在这个阶段，针对火影候选的所有行为，都会引来猿飞日斩的直接反击。 大蛇丸叛逃时，猿飞日斩可以放他走，大蛇丸叛逃后，想要对卡卡西下杀手，那就立刻吃了一发起爆符； 根部横行无忌，可要对卡卡西有了动作，后续就是总部被暗部团团包围，天藏被夺走。 既然如此，现在想要让纲手的方案不再可行，只能从宇智波一族身上着手。 所以团藏出现在了宇智波鼬的面前。 “顾问大人。” “宇智波鼬，你是真正有才能的忍者，现在却被荒废了，继续呆在修司的身边只会荒废你的天赋。”开门见山地发起招揽，团藏摆出了营业用的温和面孔，“他无法给予你通过真正力量的道路，老夫能。” 鼬也不回答，只是微微躬身：“失礼了，顾问，我还有事情。” “你们一族，正走在危险的道路上，他所能够提供的庇护微不足道。” “到身为火影辅佐的老夫身边，你才有更大的发挥空间。” 团藏向前逼近一步，压迫着鼬的身位。 久居上位，他明白怎么让一个孩子感到窒息性的压迫感，如何让对方在压力之下做出第一次妥协。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直到彻底落入他的掌控之中。 鼬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他见识过修司是怎么处理这种情况的。 透过所有表面的威胁恐吓，判断对方最为根本的诉求。 今天鼬要去西郊老宅处，因为修司需要他来确认宇智波富岳提供的名单，哪些人应该第一批去暗部之中。 也就是村子已经开始用前辈的方式来解决宇智波的问题，而这位顾问却在这个时候出现，想让自己变更立场。所以，他是前辈的方案的反对者。 志村团藏对待宇智波，要么更激进，要么更保守，无论如何都不是应该去配合的对象。 此刻对方的姿态，有隐隐逼迫自己出手的意图。退让，就要跟随对方的节奏走；抵抗，自己可能不是对手，甚至会给这位顾问抓住自己的理由。 即便最后自己无事，依旧可能让尝试与村子合作的父亲生出危机感，影响本次合作，甚至走回原来的道路。 那么，要先虚与委蛇吗…… “鼬，你在这里啊……哦，顾问大人也在。” 宇智波止水从街角的拐弯处自然地走出，面上带着些许惊讶。 他几步走到鼬的身旁，站定，目光坦然地看向团藏。 “请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志村团藏瞥了止水一眼，没有理会他，今日的施压无法继续了。 “好好考虑吧，宇智波鼬。” 丢下这句话，志村团藏消失在阴影之中。 直到那令人压抑的气息彻底消失，止水才转向鼬：“没事吧？” “没事，谢谢你，止水。” “刚好在附近巡逻。”止水笑了笑，说道，“接下来打算去哪里，我陪你一起。” “去见前辈。” “那就出发吧，别让修司君等久了。” —— 西郊老宅内，修司正翻阅着一份名单。这并非宇智波富岳直接交予他——自纲手亲自介入后，富岳已无需再与他私下对接。 名单是纲手转来的。她知晓修司通过鼬进行着某些调查。 听到敲门声和鼬的通报，他抬起头。 “进来。” “前辈，来的路上，我遇到了志村顾问。” 修司放下了手中的东西，示意他继续。 鼬言简意赅地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包括团藏的招揽、隐含的威胁以及止水的及时解围。 还是不肯放弃啊，志村团藏。 纲手毕竟还没有正式就任火影，也不好直接压下他。 “你的处理很妥当，现在没有必要与他正面冲突，毕竟是村子顾问。但也不用怕，他只是根部的首领。” “任何要求都可以拒绝，有问题就让他找纲手大人，我会告知纲手大人那边。” “唯一的问题是他可能来硬的。” 正如团藏夺取止水眼睛那般，只要能让对手的方案无法落地，作为对宇智波激进派的他就有自己的存在感。一旦事不可为，村子就还得用他的清理方案。 至于为什么事不可为，这并不重要。 这如同两位医生救治同一名病患，若其中一位设法毁掉了另一位的手术方案，那么即便患者再不情愿，也只能接受剩下的选择。 “回去后提醒你父亲，近期需多加小心。止水的顾虑是对的，即便是你，离开族地时也要保持警惕。” “后续若有要事，我会主动去找你” 若是再给鼬一年时间，以他的能力，就彻底不用担心团藏的事情了。 那时候的宇智波鼬，不开万花筒，凭借个人能力都能轻易地一个打三个三勾玉的宇智波。 但毕竟只要是人，成长总需要时间，强如宇智波斑，幼时亦有投石过不了河的年岁。 鼬稍作犹豫：“前辈，若连我都已被重点关注，您的安危……” “无需担心我。”修司语气淡然。 修司知晓团藏的底牌，团藏却不知道他的。 忍者之间的战斗，就是情报的对决，尤其是在身体机能差距没那么大的情况下——千手柱间与宇智波斑除外。 真打原著出现过的人物，修司其实并不怎么担心，打得过，打不过自己心里有数。打到什么程度该撤，也有数。 反倒是没有出现过的，没有忍术资料的那些，才要小心。 谈完了志村团藏的事情，话题回到了宇智波富岳提交的这份名单上。 宇智波鼬浏览着那几个名字，说道：“八代先生性情虽固执，但较为冷静，并非无法沟通之人。” “铁火、稻火两位大致也是如此。” “至于药味先生，他对父亲一向忠诚。” 修司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担忧终究成了现实。 他通过宇智波鼬转达的部分是抽调顽固的精英宇智波入暗部，以此空出警务部队名额。 富岳的理解，或许是优先说服激进派中相对可控、愿意听从自己指令的一部分人进入暗部，完成名额指标。 所以，他把最能听自己话的人报上来了。 问题是，你报他们干什么，若这些人真能服从富岳，那他们本质上便不属于需要隔离的极端分子，而是可以争取、引导的力量。 真正需要送走的，是那些声音比族长更响亮、态度更强硬的激进派。 把人吸入暗部体系后，是派往去偏远地区潜伏调查也好，或者调去追杀逃入魔之沙漠更以西地区的叛忍也罢。 宇智波内部的噪音立马就会小很多。 真以为村子要一支宇智波小队协同去追查什么斑的线索吗？ 第一波送进暗部的人，外加空出来的警务部队编制，加起来才是宇智波交给村子高层的投名状。 宇智波富岳此次仅提交六个人的名字，其中五人是其嫡系。 六选四，无论如何选择，都无法有效削弱宇智波一族内部最刺耳的极端声音，反而可能削弱富岳本人对族群的掌控力。 “猛火、千夜、炎刃……”鼬依序报出几个名字，皆是在他观察接触中，态度最为激进、对现状最为不满的成员。 将名字记下，修司打定主意，必须得让纲手把现在这份名单驳回，下一次，直接让富岳提供一个更多人的名单出来。 也不能直接跟他说原因，只说是村子希望能优中选优，扩大范围即可。 “关于村子欲从宇智波遴选精英加入暗部的消息，在宇智波一族内是否已经传开？”修司问起下一个问题。 鼬回答道：“是的，已有风声。” “反响如何？” “有一些质疑的声音，也有一些明确反对的声音，他们认为这是村子的阴谋。” 果然不能指望所有宇智波族人都看不透此事背后的政治意味，尽管这些人时常聪明得不是地方。 鼬继续说道：“但是也有族人对此感到高兴，甚至有一些实力出众的族人也是。” 他之前并不知晓，原来对于走出警务部队一事，并非是所有人都是反对的。 尤其是那些本来已经在警务部队中出任了小队长职务的人，其中为数不少都对此抱有期待。 修司闻言倒是眼前一亮，对于鼬的疑惑，他解释道：“警务部固然是一个大部门。” “但若与村子其他五部，以及诸多直属班、特别行动队加起来相比，它的体量和上升空间便显得有限了。” “对于真正有能力的人而言，只能够在警务部队任职，反而是一种束缚。” 毕竟，再怎么努力，警务部也只有一个部长，那就是宇智波一族的族长。 若鼬反馈无误，那么这些人的存在，或许能为警务部队后续更深层次的改革，提供意想不到的内部助力。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再一次的任务 谈论完了正事，因为团藏出面拦截的事情，修司决定送鼬一段路。 两人没有走出多远去，就在一条岔路口旁，见到一个倚在灯柱下的身影。 见到修司和鼬，他直起身来，露出笑容。 “修司君，鼬。”宇智波止水打着招呼。 “止水。” 虽是宇智波止水也在，但既然陪着走了，也不妨碍多走一段路，修司也不急着离开。 “今天，倒是多亏止水你了。” 没有止水赶到，鼬哪怕能应对团藏，也难免被动。 止水摇着头，笑着说道：“我和鼬都是宇智波一族，而且他就像是我的弟弟一般。” “比起我们所做的，修司君为宇智波所做的一切才真正值得感谢。” “单靠我和鼬的话，恐怕直到现在仍然在正确的道路之外盘桓摸索。” 作为少数能够同时获得村子，族人信任的人，他很清楚现在的一切有多来之不易。 “前路依旧漫长，不会轻松。”修司缓缓道，“后续许多事情，恐怕免不了需要借助你的力量，止水。” 止水闻言，神色一肃，没有任何犹豫，郑重应道：“请尽管吩咐我就好，为了村子与一族能够走向更好的未来，我会竭尽全力，修司君。” 修司说道：“直接称呼我的名字就可以，止水。” 止水微微一怔，随即笑容更加明朗：“好，修司。” 鼬静静在一旁看着，心中感到一丝安定。这条路有着止水与前辈一同，一定能成功。 同行一段，待到能看到宇智波族地的轮廓，修司停下了脚步。 与止水、鼬告别。 送完了人，他没有直接回西郊宅邸。修司脚步一转，向着火影大楼的方向行去。 这个时间，纲手大概还在处理公务。 到了地方之后，发现纲手人是在，不过是在办公室旁边的独立小间。当她不耐烦与老头子共处一室，或是心情欠佳时，便会窝在这里。 今天大概是又见了什么烦心报告，所以又一个人待着了。 敲门得到回应后，修司推门而入。纲手没有在工作，而是靠在椅背上，手中把玩着一个酒杯，室内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又想啰嗦什么？”虽然是这样说，纲手还是指了指她对面的椅子。 能让修司主动来火影大楼找她，不会是什么小事情。 修司简要地说了一下宇智波富岳提交的名单问题。 用力抓了抓头发，纲手很是烦躁：“多大的人了，这点事情还要人操心，富岳那家伙族长是怎么当的。名单的意义他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行了，我知道了。明天就让他重新拟名单，扩大范围，至少报上二十个人来进行筛选评估。” 修司接着道：“另一件事，关于志村顾问。”他将团藏拦截鼬，试图威逼利诱的事情告知了纲手。 话音未落，纲手的眉头瞬间竖了起来，一拳砸在桌上。 “又是团藏那家伙，他的根部一堆去向不明的账目，每次质询他又什么都不说，老头子还放任自如。” 千手公主对此尤为不满：“什么我的一堆烂账，根部那些账目才是大额资金去向不明。” “叔祖那个时候根本不需要一个根部的存在，他们做的一直都是本该由暗部来做的事情。” “老头子真是越老越糊涂！越老越……” 她抱怨了几句，胸膛起伏，好一会儿才强行将怒意按捺下去。 “不过，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老头子还护着他。” “而且还有些事情没有理清楚，得等我正式登上火影之位才能够下手。” 恶狠狠地将杯子里面的酒灌下了肚，纲手的眼中浮出了些许醉意。 她将空酒杯丢在桌上，指了指桌上那迭显然还没批阅的文件：“累了，我先歇会儿。这些……你闲着也是闲着，先帮我看看，核对一下数据也好” 没等修司回应，她又含糊地追加一句，仿佛梦呓：“不准溜……等我醒了，还有事要交代……” 话音渐低，她已歪倒在旁边的简易沙发上，几乎是瞬间便陷入了沉睡，呼吸变得沉重而均匀。 我还没结束休假…… 我也不想处理文件…… 但是…… 进来之后，看到纲手的架势，原本以为会找他出气，所以修司也难得没有说什么话。 却未曾想纲手却没有再抱怨到他身上——这样算起来，其实真的抱怨和不满被拖下水，也就西郊老宅一次，此后便再也没有了。 目光掠过纲手倦极的睡颜，修司还是走到办公桌后面坐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 他的目光扫过纸面，很快便理解了纲手烦躁的源头。 战争虽然结束，烂摊子到今年还没有收拾完。阵亡忍者的抚恤与家族安置、伤残退役人员的福利保障、各级忍者的申请调动、以及战后的任务体系…… 去年年底集中清理了积压的高等级任务，但今年的低级任务配额却出现了显著缺口。 为了兑现与砂隐、云隐的盟约条件，川之国和汤之国的部分任务份额已让渡出去。 周边小国本就有自己的忍村，能挤出的任务有限。而今年即将毕业的新一批下忍，对低级任务的需求量很大。 低级任务涉及的不只是钱的问题，也关系到新人的成长与队伍的稳定。 修司拿起笔，开始逐页翻阅。他自然不能越权代纲手做出批复，但协助核对数据、梳理条陈、标注存疑之处，这些工作他还能进行处理。沉浸其中后，效率倒也不低。 约莫半小时后，沙发那边传来细微的动静。 纲手揉着眼睛坐起身，休息这么一阵，酒意已经退了许多，她睡眼惺忪地望去。 看到修司仍坐在桌后，指尖夹着笔，正对照着卷宗上的数字，她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算是满意的弧度。 “啧，你可别乱写啊，等一下我还得重新改……”她嘟囔着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 “体验了一下处理村子公务，感觉怎么样？” 不怎么样……修司想道。 难怪纲手一等到卡卡西能上了，就立刻跑路；卡卡西一等到旋涡鸣人能接手，也果断撤退。 在力量归于自身的世界，当影这种活，真是纯纯为爱发电。 现在安不安全在其次，而是永远处理不完，不好处理的村内公务最让人烦心。 而且肉眼可见，当村子的规模越来越大，需要处理的内容越来越杂之后，影的压力也只会渐增，而不会变得轻松。 毕竟当影，首要还得能打，不是说处理公务了，身手就能落下。 所以，修司的评价是，这位置，爱谁谁。 “很艰难。” “哼，知道就好。”纲手走到桌边，看着空酒杯，有些不满地撇撇嘴，但还是说起了正事，“这些还只是内部麻烦。今年的重头戏在外面。” “村子已经决定，今年的中忍选拔考试，将扩大规模，正式邀请其他忍村派员参加，而且必须是具备分量的大国忍村。” 修司抬眼，静待下文。 “光是木叶自己关起门来考核晋升有什么意思？”纲手双手抱胸，解释道，“没有对比，如何彰显木叶新生代的力量？” “尤其是今年，宇智波鼬那小子也会参加。这正是个机会，向外界展示，即便经历了连场大战，木叶的底蕴犹在，新生代的成长未曾止步，未来依旧可期。” “当然，最重要的是，没有与其他忍村同台竞技的场面，没有直观的对比和压力，大名和豪商们，可不会那么容易接受接下来年度任务配额，尤其是低级任务配额的重新划分方案。” “今年需要增加的配额不少，不然很难安稳度过。” “岩隐那边，办公室已经去函试探，但他们明确回绝了。” “雾隐村还是老样子，神神秘秘的，不打算参与。” “这两家都无所谓，爱来不来，不影响。” “关键在砂隐和云隐。云隐那边，我打算让静音带队过去递送邀请函并洽谈。至于砂隐……”纲手的目光落在修司身上，“你之前与他们打过交道，海老藏和罗砂都认得你，这次还是由你负责。务必让他们派出像样的队伍前来参加。” 修司沉默地与她对视片刻。 “尊敬的纲手大人，我刚做过送信的任务，能不能换一个。” “正好，熟门熟路。”纲手摆了摆手，随即又像是想起什么，“哦对了，雨隐村很早就回信表示会参与。” “就是草隐村那边还没有确切的答复。你去完砂隐，反正顺路，也去草隐村走一趟，探探口风。” “您是不是太久没看地图了。”草隐与砂隐称不上顺路。 “反正差不多，就这样了，明天给你安排人。”纲手敷衍道，随即起身，拽起修司的后领，将他扔出门口，“快滚快滚，我还要处理公务。” ------------ 第一百一十三章 博弈 热风卷着砂砾，打在脸上带着细微的刺痛感。放眼望去，是无边无际的赭黄，起伏的沙丘如同凝固的巨浪，一直延伸到视野尽头与天际线交融。 “好热。” 神月出云感觉吸入的空气都在灼烫喉咙，身上的负重比平时沉重了几倍。 钢子铁的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这才刚到风之国呢，真是没用啊，你们两个。”红豆无情地嘲笑着临时入队的两人。 “这次过来，确实比上次更热一些。”修司倒是公允地说道。 也有可能是上次情况太过紧急，以至于无暇关注风之国的环境。 这次任务，第五班的队员里面只带上了红豆，因为村子里局势复杂，并没有让鼬一同出任务，而是让他继续待在村里。 出发前他也特意嘱咐过鼬，如果有什么特殊情况，可以在有宇智波止水的陪同下去找纲手。 这样哪怕他不在村中，也不至于出现什么差错。 至于钢子铁与神月出云，此次任务的风险评级较之上次的出使已大为降低，带有一定的历练性质。村子需要培养新生代的力量，让他们经历不同环境下的任务，是必要的成长环节。 “修司这么说，感觉好像也是。”红豆立刻见风使舵，紧紧跟上修司的判断。 神月出云和钢子铁有气无力地翻了个白眼，努力地适应着风沙之国的环境。 当那片熟悉的巨大峡谷出现在眼前时，修司抬手，示意队伍停下。 比之上一次来的时候，砂隐村在这里的明岗暗哨似乎稀疏了不少。 砂隐的内部兵力调度出了问题？还是因为与木叶的新盟约落实后，降低了戒备等级？ 一队砂隐忍者从峡谷内现身，为首的不是之前见过的马基，而是看起来只比修司大几岁的青年忍者。 “木叶的使者？”这名砂隐忍者目光扫过修司四人，最后在修司的身上停留，“我是砂隐上忍，由良，奉命在此接引诸位。” “木叶上忍修司。” 还是那一套身份验证的流程，只是流程较之上次简化了不少。 核验完毕。 砂隐并未像上次那样将木叶一行人限制在一线天的狭窄岩室内，而是直接引领他们穿过险峻的峡道，进入了砂隐村内部，甚至安排好了干净整洁的房间。 “木叶的诸位，请在这里暂时休息。” “风影大人近日事务繁忙，修司上忍，海老藏顾问稍后会接见。” “有劳了。”修司点头。 由良没有再多言语，转身离去，留下了两名砂隐的忍者守在驿馆外。 红豆有些意外：“这就完了？比上次客气多了啊。” “情况不同了。” 上次砂隐村是抱着趁火打劫、极限施压的心态，自然是处处刁难。 “出云、子铁，现在感觉怎么样。” “还好，砂隐村内凉快多了。”神月出云回答道，钢子铁也表示没有问题。 “抓紧时间休息，尽快适应。红豆，第一班警戒由你负责。” 安排好后，修司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闭目养神，梳理可能遇到的情况。 大约是过了两个小时，一名砂隐忍者前来通知，海老藏请木叶的使者前去会面。 那位砂隐的顾问依旧与前次见面差不多，依旧是那副略显佝偻却精干的模样。 “坐吧，木叶的小鬼。”他抬了抬眼皮，算是打过招呼，目光在修司身后的三人身上溜了一圈，“嗯？上次那个不说话的小小鬼没来，换了两个小子来。” 被点到的神月出云和钢子铁顿时有些紧张，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摆放。这反应似乎取悦了海老藏，让他发出低哑的“嚯嚯”笑声。 “还真是两个实诚孩子。喂，那个紫头发的小姑娘，另一个小小鬼呢？该不会是被你们木叶的秘密任务折在哪了吧？” “他回学校读书去了。”红豆面不改色地胡诌。 没套出什么有趣的信息，海老藏撇撇嘴，嘟囔了一句：“还是两个新小子正常。” 修司说道：“毕竟面对的是砂隐的顾问大人，我也会战战兢兢。” 海老藏露出了对味的表情：“就是这样，木叶的小鬼这样才有趣。” “好了，说说看吧，木叶的使者修司，这次来砂隐村干什么？不会是专门来看望我这个老头子的吧。” “奉命前来，邀请砂隐村参加木叶即将举办的中忍联合选拔考试。” “中忍考试？联合选拔？”海老藏花白的眉毛动了一下，随即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声，“呵…木叶倒是好兴致，刚喘过气就来搞这些热闹场面。” 他慢悠悠地端起旁边的茶杯，吹了吹气，抿了一口：“不过，我们砂隐可没有什么闲心陪你们玩这种游戏。” 修司说道：“此次考试并非游戏。” “旨在促进各忍村下忍间的交流切磋，共同提升实战能力与应变水平。对于砂隐而言，这也是一个向外界展示新生代力量的良机。” 海老藏放下茶杯：“尽说一些鬼话，良机？在木叶的地盘上，参加木叶举办的中忍考试，哪来的良机。” “来点有用的东西吧，修司。” 修司的语调依旧平稳：“那您想要听什么呢？海老藏顾问，是砂隐村是否因为西线某些方面的压力，以至于连几支有资格参与中忍考试的小队都拿不出来了吗？” 考虑到去年的岩隐转向，加上一线天那边兵力减少，再加上此次的礼遇，修司试探着砂隐目前可能面临的处境。 海老藏面露不屑：“等大野木那个老家伙的脚能踏进风之国的沙地，你再来跟我说这句话也不迟！” 修司不急不缓地接话：“三代土影大概是对风沙之国没有兴趣的，但是对风沙之国外的一切感兴趣。” 砂隐顾问脸色顿时变得阴沉。 神月出云与钢子铁面面相觑，一上来就这么剑拔弩张，原来使者是这么做的。 等一下，他们不会被宰了吧？两人看了一眼红豆，见她依旧一副老神在在、见怪不怪的模样，勉强放下心来。 海老藏没有就岩隐的问题继续深入，转而算起了另一笔账：“派遣几支精锐下忍小队，就得配备经验丰富的上忍老师全程指导、护卫。这样一趟的耗费可不少，又没有可见的收益，我们这样的穷苦村子可受不了。” “木叶作为主办方，自然不会让远道而来的客人为食宿、差旅费用忧心。”修司回应道。 “你在阴阳怪气什么！砂隐村同样也招待得起几个人的吃喝。”海老藏一拍桌子，“走！既然来了，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是真正的砂隐风味！省得你以为我们连待客之道都不懂！” 这突如其来的邀请让红豆都愣了一下，更不用说神经一直紧绷的神月出云和钢子铁。刚才还针锋相对，转眼就要一起吃饭？ 然而海老藏已经不由分说地安排起来。片刻后，几人移步至一间布置简单的餐室。 席间，海老藏仿佛忘了刚才的不快，还很热情地想让修司沾一沾酒。 “未成年。”修司拒绝。 “试一试。”海老藏热情邀请。 “忍者三禁，酒为其一。” “那是你们木叶的规矩。” “……” 来来回回拉扯了一阵，海老藏突然说道：“木叶想要举办联合考试，跟纲手有关系吧。” “这是出于促进各村……”修司继续用公式话。 “好了！我们还是直接点，麻烦的小鬼。” “砂隐村参与这次中忍联合考试有什么好处？尤其是之前那个小小鬼，这次没来的，宇智波鼬，对吧，那是宇智波的天才。” “在木叶待着，准备中忍考试？” “你们木叶为自己人准备的舞台，哪怕是砂隐的忍者再坚韧，再出色，也难以出头，甚至会成为木叶忍者的垫脚石。”海老藏言辞锐利，“那么多出色的下忍，以后一蹶不振了怎么办？” “真参与了，这个损失怎么算？” “我们投入大量资源培养的忍者，可不是为了去给别人铺路的。” 还得是你啊，海老藏顾问，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能够说出口。 砂隐村是出了名的不培养下忍，全靠野蛮生长，忍者学校有跟没有一样。 甚至因为生存条件恶劣，虽然活下来的中忍、下忍厮杀水平不错，可个个后劲不足，以至于出色的高级忍者少得可怜。 修司的眼中掺杂的信息很多，海老藏读出来了一些，却不在乎。 他只有一个目的：让木叶爆金币。 岩隐村发了疯了，在鸟不拉屎的西部投入那么多军力，砂隐村为了西边的利益，不得不跟投。 “小鬼，别以为老头子我看不明白。”海老藏压低了些声音，“举办这种联合考试，最大的受益者是主办方木叶，既能彰显实力，又能摸清他村新生代的底细，这点你无法否认。” “所以，如果没有足够分量的筹码，砂隐绝不会派出队伍去给你们捧这个场。”他身体后靠，摆出了等待开价的姿态，“想要我们参加？可以。但得让我们看到值得冒险的价值。” ------------ 第一百一十四章 守鹤 海老藏的姿态，让神月出云和钢子铁下意识屏住了呼吸，红豆的目光在修司与海老藏之间悄悄移动——按照她上次的经验，现在要谈真东西了。 修司端坐着，指尖轻抚茶杯边缘。 海老藏急了，说明砂隐村正在面临不小的压力。无论这压力是来自西面岩隐咄咄逼人的态势，还是风之国国内日益窘迫的财政，都意味着砂隐比预想中更需要实质性的东西。 他们确实需要这场联合考试能带来的潜在利益，但木叶与砂隐的需求层次截然不同。 木叶着眼的是考试过后，凭借展现的实力重新划分任务配额，吸引长期投资；而砂隐，恐怕是希望立刻就能拿到真金白银或物资支援，缓解眼前的燃眉之急。 那么，可以给他们支援吗？从战略上讲，可以。让砂隐在西线和岩隐继续拉扯，符合木叶的利益。 资源上的适当输血，能让砂隐更好地充当这道屏障。 但是，能将这份出于战略目的的支援，与中忍考试的参与捆绑在一起，作为筹码在此刻抛出去吗？ 修司心下摇头，一码归一码。 中忍考试是木叶搭建的平台，旨在彰显实力、重塑秩序。砂隐参与进来，本身就能从中获益——观察他村新生代，提升本国忍者声望，进而有机会争取更多高级任务委托。这本是一场公平的交易。 因此，这笔账不能够跟木叶后面出于战略目的的物资支援混为一谈。 这样的让步，只会让砂隐村的胃口越来越大。 上次出使，木叶身处困境之中，所以不惜代价也要稳住砂隐，防止全线崩盘。 现在形势变了，西线战事平息，东线盟约签订，木叶获得了难得的喘息之机。 眼下，想要通过中忍考试打开新局面的，是木叶；但似乎更急需外部资源注入以缓解内部压力的，是砂隐。 既然着急的不是木叶，那自然就不需要急于立刻谈判。 有了主意，修司脸上浮现出海老藏已经颇为熟悉而又讨厌的表情。 他站起身来：“海老藏顾问的款待，我们铭记于心。砂隐的诚意，我也切实感受到了。” “天色不早，我们赶路也很辛苦，那么，先告辞了。” 修司转向三名队员：“我们走。” 红豆立刻跟上。神月出云和钢子铁愣了一下，也慌忙起身，紧随其后。 海老藏眼睛猛地瞪大，几乎不敢相信。他摆下宴席，亲自作陪，这小子吃了喝了，居然就想这么轻飘飘地走掉？连个像样的回音都没有？ “修司上忍！”他的声音拔高，带上了几分厉色，“这就是木叶请求盟友襄助的态度吗？” 修司在门口停步，半侧过身，廊下的阴影落在他半张脸上：“顾问大人，木叶的态度始终积极而富有诚意。但正因重视与砂隐的盟约，才更需谨言慎行。贸然许下无法确信兑现的诺言，那才是对盟友最大的不负责任。您认为呢？” 他不再给海老藏发作的机会，带着三人径直离开了餐室，将那压抑着怒火的沉默甩在身后。 返回驿馆的路上，红豆凑近低声问：“修司，就这么走了？那老爷子脸都气青了。” “嗯。”修司应了一声，目光扫过砂隐村在风沙中若隐若现的嶙峋建筑，“让他仔细权衡一下。现在，更需要这场会谈取得成果的，并非我们。” 回到驿馆之中，修司没有谈论谈判之事，只让众人休息。 次日清晨，修司向负责看守的砂隐忍者提出，想在砂隐村内随意逛一逛。 那名忍者面色立刻显出为难，拒绝得干脆：“抱歉，修司上忍，村内有规定，外村忍者不得随意走动。” 也没有失望，修司只是淡淡点头：“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 而后便再也没有表示，仿佛刚才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随后一整日，木叶小队竟真就待在驿馆未曾外出。修司翻阅着随身携带的卷轴，红豆无聊地擦拭着忍具。 神月出云和钢子铁摸不准情况，也只能跟着打发时间——这跟他们想象的出使不太一样。 这种近乎消极的应对，反而让砂隐一方有些摸不着头脑。 午后，一名砂隐忍者前来传话，称海老藏顾问想请木叶的使者过去。 修司甚至未曾从卷轴上抬起眼：“回复海老藏顾问，我们身体有些不舒服，需要休息，今天就算了，还请见谅。” 传话的砂隐忍者愣住了，似乎从未遇到过如此直白拒绝顾问邀请的外村使者。他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在修司平静的目光下，讷讷退了出去。 “修司，这样……真的没问题吗？”钢子铁有些忐忑地问。 村子给他们的任务，好像是来邀请砂隐的人参与中忍考试的。 “没关系。”修司重新将目光投向卷轴，“等着就好。” 果然，没过多久，驿馆外传来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 门被推开，海老藏亲自到来。他的脸上看不出喜怒：“木叶的小鬼，身体不适？这样看来，还是砂隐太怠慢了。” 修司这才放下卷轴，站起身，态度礼貌：“顾问大人言重了，只是些小问题，不劳挂心。” 海老藏哼了一声，自顾自坐下：“我亲自来了，你的身体也该好了吧？中忍考试之事，木叶究竟是什么计划？” 修司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在屋内呆久了，有点闷。可惜贵村似乎有规定……让海老藏顾问见笑了。” 海老藏脸颊肌肉抽搐了一下。你是第一次来砂隐吗？上次怎么不见你这么矫情。 要不要打他一顿？把人赶走？ 这个念头立刻被海老藏压了下来。 木叶不一定需要砂隐才能举办联合考试。砂隐却没有其他冤大头可以敲竹杠了。 沉默在蔓延，半晌，海老藏猛地站起身来：“好！我亲自陪你走一走，透透气！看看这漫天风沙的村子的空气，是不是疗效那么好！” “那就……有劳顾问大人了。”修司微微躬身。 于是，一幅奇特的景象出现在砂隐村的街道上。砂隐村的资深顾问，脸色阴沉，陪着一个年轻的木叶上忍，以及三个略显拘谨的木叶忍者，在村中缓慢行走。 修司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街道、房屋、零星的行人。 砂隐村的规模依旧，但人气似乎确实比上次来时更稀薄了些。偶尔遇到的砂隐村民，脸上大多带着常年被风沙侵蚀的粗糙和漠然。 在一处背风的巷口，甚至隐约传来压抑的啜泣声，很快又消失在风里。 海老藏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些，他的脸色更加难看，脚步加快了几分，似乎想尽快结束这场令他倍感难堪的陪同。 修司不动声色，将一切收于眼底，心中那份关于砂隐近期可能遭遇了不小损失的猜测，渐渐落到了实处。 一趟走马观花的闲逛，很快就结束。 海老藏目光灼灼地盯着修司：“现在，木叶的上忍大人，心情舒坦了吗？” “砂隐村别具一格，令人印象深刻。多谢顾问大人作陪。”修司客气地回应。 又过了一日，当谈判再次于会议室开启时，气氛已然不同。 海老藏失去了最初的从容，甚至懒得再做太多铺垫。 修司重新谈起了中忍考试的话题，但却不是海老藏想要听的内容。 “砂隐参加此次中忍考试，本身就是一次极好的展示。” “届时各国大名、权贵、豪商都会密切关注。强大的忍村，才能获得更多的信任、更多的委托。” 海老藏的眼中露出几分不快，还是这些套话。 修司继续说道：“表现出众的忍村，更容易让人相信其能力，在考试之后，或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一老一少对视着，海老藏目光中的寒冷散去，化作无奈。 要在中忍考试后，再来谈论物资援助的事情吗？ 虽然未能立刻拿到想要的东西，但能得到这个明确的信号，似乎已是不错的结果。 只是这小鬼，比上次来时更难对付了。 如果，上次答应跟木叶一起合击岩隐的话，是不是现在就不至于要让他这个老头子，在一个小子面前这么难堪了。 海老藏想起了上次把修司赶回去前，他说的那番话。 随即又将之抛在脑后。 砂隐没有那般长远的资本，也对木叶缺乏那般程度的信任。 “派人参加中忍考试的事情，我们同意了。”砂隐的老顾问说道。 修司回答道：“那么，剩下的事情，就请到木叶之后再做商谈。” “哼，就这样吧。”这算是更为明确的信号，海老藏听得清楚，同样意味着派去木叶的人，得是有足够高地位和权限的人才行。 木叶小队又在砂隐村停留了两日。就在他们预定离开的前夜。 深沉的夜空中，万籁俱寂，只有风沙永无止息的低语。 突然，夜的宁静被撕裂。 驿馆内的四人瞬间被惊醒。修司快步来到窗边，只见一只全身布咒印纹案的巨兽仰天咆哮。 “那是……一尾，守鹤……” “暴走了？” ------------ 第一百一十五章 困境 罗砂在修司他们到达的第二天就已经回来，但他没有惊动任何人。 相较于亲自出面周旋，他更倾向于让海老藏顾问去处理与木叶使者的谈判。尤其是上次海老藏谈下来的协议，实实在在地缓解了砂隐村的状况。 唯一超出砂隐预料的是，大野木在木叶西线受挫后，竟如此果断地将战略重心完全转向了西部，与砂隐争夺起那些荒芜之地的控制权。 砂隐忍者固然擅长在风沙环境中作战，可一旦离开熟悉的沙漠，进入岩隐熟悉的陡峭山地，便往往处于下风。 持续的拉锯战消耗着砂隐村原本就不丰厚的底子。更令人焦虑的是，即便付出巨大代价，最终能牢牢握在手中的，恐怕也只有边境线上那几个据点有限的任务配额。 这意味着什么，罗砂再清楚不过——村子的财政收入将进一步萎缩，未来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 他在前不久与风之国大名有过一次会面，还是因为砂隐村军费的事情。 这次大名直接命人将风之国财政收入的账册摊开，摆在罗砂的面前。 “四代目，请过目，这是风之国近二十年的税收明细。” “先代为了支撑砂隐村向外开拓的战争，早已掏空了国库底蕴。” “国土本就贫瘠，风沙侵蚀，良田稀少，产出有限。连年的忍界大战更是阻断了诸多商路，税基日益薄弱……余，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恕余直言，以砂隐村现有的忍者规模，守护风之国的疆土，想必……也已经足够了吧。” 罗砂沉默，风之国的条件如此，即便是他杀了现任大名，换一个人上来，也变不出更多的钱和物资来。反而可能因此引发混乱，导致资金越发不足。 这一次海老藏与木叶使者的交涉，并未能如同去年那般换来可见的实惠，只得到了一个承诺。 罗砂没办法责怪老顾问，时移世易，木叶已经不是去年那个境况，得不到更多的好处也不算意外。 只是，难道就这能够这样了吗？ 难道砂隐村就只能够这样困守，与岩隐在一片不毛之地上持续流血，就为了那么一点收益？就这样慢慢被拖垮？ 一个危险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上罗砂心头：既然战争无法避免，为何不将目光投向利益更大的土地？ 川之国土地肥沃，资源丰饶，而且没有强大忍村驻扎。若能击溃木叶驻扎在那里的力量，迫使川之国大名将税收与任务委托全都交给砂隐，眼下的所有困境，就能够迎刃而解。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便被罗砂自己按了下去。 只是凭借砂隐现在的力量，与岩隐关系恶劣的情况下，要夺取川之国是不现实的。 除非，让木叶陷入巨大的麻烦之中，无暇他顾。。 这需要更强大的力量，培养新生代忍者远水解不了近渴。 那么，现有的，能够称之为“战略”级力量的…… 人柱力…… 就在罗砂的思绪沉于其中的时候，窗外远处的咆哮声，建筑物倒塌的轰响，还有惊呼的声音打断了他。 “又，失控了吗……”罗砂眉头紧锁。 —— 驿馆内，红豆、神月出云和钢子铁已经做好战斗准备。修司只是站在窗边看着守鹤在玩闹似的摧毁着身边的建筑。 是的，玩闹，跟九尾那种动静比起来。守鹤这种出来后，一不放尾兽玉，二不扔练空弹的行为，已经算得上是温顺了。 而且砂隐忍者似乎也早已经习惯，从窗户看去，居民们虽然迅速撤离住所，散落在空旷地带，却大多数只是麻木地眺望着，仿佛眼前的这一阵仗，只是隔三差五就会上演的恶劣剧目。 守在驿馆外的两名砂隐忍者甚至没有离开岗位。 其中一人前来安抚：“木叶的各位，请安心留在室内，不必惊慌。只是些许小骚动，很快就会平息。” 红豆瞪大了眼睛，砂隐的人把这种场面叫做小骚动。 神月出月喃喃道：“这，这是……尾兽吧……” 只能说来自木叶的乡下人，有点儿没见识了。 论尾巴，守鹤只有一条，可是要说难封印，守鹤能排上号。过去数十年，也就只有分福当人柱力的时候，守鹤最安静。 至于其他人？守鹤时不时会破封，现在的人柱力我爱罗只要没抗住睡着了，守鹤就有概率显现出来透气。 蓦地，漫天金砂汹涌而出，缠绕着了守鹤庞大的躯体。 一尾发出了愤怒的咆哮，拼命挣扎。但砂金显然比普通的砂子更有分量，任凭守鹤如何扭动，金色的枷锁越收越紧，逐渐将其庞大的身体重新压回地面。 守鹤的声音渐渐变得微弱，直至完全消失。 随后，砂金如同退潮般缓缓回落，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只留下一片狼藉的街区证明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就这么结束了，砂隐的家伙，还真有一手啊。”钢子铁嘟囔着，真是大开眼界了。 “这是四代风影的术。”修司淡淡地说道。 罗砂已经回来了。而且看来回来了有一阵子，却始终没有露面。依旧和上次一样，让海老藏负责谈判，自己则隐藏在幕后吗？ 如此看来，或许明天需要做好面见风影的准备了？修司心下思忖。 修司做好了心里准备，让小队的人回去休息。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直至他们次日离开砂隐村，罗砂依旧没有现身的意思。甚至在最后与海老藏辞行时，对方也丝毫未提及风影已经归来的事情。 守鹤的更不用说了，双方都默契不去提及。 出使砂隐的事情，如此也就告一段落。 但修司心中明了，岩隐村的战略转移所带来的连锁反应，远比表面看起来更加深远。 回去之后，必须尽快向纲手详细汇报此事，砂隐的动向，需要高度关注。 离开了风之国的疆域，下一个目的地是草隐村。按照常规路线，从风之国前往草之国，最快捷的路径是穿越雨之国。 雨之国，雨隐村，晓的大本营诶…… 修司想了想，还是决定绕路走，不过雨之国，从川之国，回到火之国，再前往草之国。 至于理由。 他是队长，找个理由还不容易么？ “我们先返回木叶。”修司开口道，“将砂隐村同意参加考试的消息，以及相关情况，尤其是关于一尾和风影的动态，尽快汇报给村子。” 最需要争取的砂隐已经同意派人参加，草隐村的事情晚上一两天也无伤大雅。 —— 云隐村，雷影办公室。 “中忍联合选拔考试？”四代雷影艾对这类活动兴趣缺缺，但面对曾救治过他部下的静音，还是维持了基本的礼节，“云隐的忍者，没必要送到他国的考场上去接受评判。” 他话锋一转：“听说，纲手已经回到木叶了？她的情况如何？” “承蒙关心，雷影大人。”静音保持着得体的微笑，“纲手大人已经无恙。” “是吗？那就好。那种症状对一名医疗忍者而言，是最致命的。”艾点了点头，随即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木叶的火影，现在似乎还是三代目？” “额，是……” “纲手回去……那么，她很快就要接任第五代了吧。” 静音闻言一惊，脸上笑容微僵，没有回答。 看她的表情，雷影立刻就明白自己猜对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雷影身体微微前倾，陷入了短暂的沉吟。 与木叶的战争，是他继任雷影后的第一次大规模对外行动，也是让他深刻认识到云隐地理劣势和战争极限的一课。 火之国坐拥最富饶的土地，辐射影响力天然便利。若无法对木叶一击致命，持久的和平对云隐而言，反而是更有利的选择。 雷之国商业发达，云隐村也因此受益匪浅。战争，只会切断这一切。 纲手姬，一个愿意遵循约定、救治敌国忍者乃至影，并未暗中做手脚的人。 她所表现出的气度与原则，令人印象深刻。如果由这样一个人成为第五代火影，或许，木叶与云隐之间构建起一种新的、更稳定的关系，也并非没有可能。 片刻之后，艾抬起头，做出了决断：“好吧。云隐村可以参与这次中忍考试。” 静音闻言，脸上顿时露出惊喜的神色。 但艾紧接着说道：“只是有个要求，下一次的联合中忍考试，要放在云隐村，木叶也必须参加。” ------------ 第一百一十六章 香磷 还没去过草隐村，修司就带人回到了木叶的事情让正忙于接受政务的纲手略感诧异。 听闻汇报后，她与同样关注此事的猿飞日斩一同见了修司。 “砂隐近况不好？” “人柱力的封印也不稳定？” 这两条信息让猿飞日斩陷入了思索之中。 “这样的话，砂隐就成为了一个危险的存在。”三代火影看了一眼纲手，“川之国一线，这段时间要密切关注。” 纲手也明白：“大野木跑去折腾罗砂，若是砂隐被逼到绝境确实指不定做出什么来。” “修司既然答应了中忍考试后谈，那时候再跟他们谈谈。” 汇报完毕，修司小队在村内略作休整。次日清晨，便再度出发，前往草隐村。 上一次来到火之国与草之国的边界线，还是与岩隐村作战的时候。那时候修司因为战术定位的问题，没能进入草之国，更没有机会进入草隐村。 这个村子与自己的名字很像，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不过，身处大国之间，常年成为大国战场，为了生存也是难免的。 除了身段柔软之外，另一个就是鬼灯城，一座属于草隐村的，位于海外孤岛，由各国委托负责的忍界监狱。 用来处理一些各村既不想杀，又不想留在村子里的忍者。 草隐村早早收到了木叶忍者前来拜访的消息，派遣了两名中忍在村口等候引路。 一切看起来都没有问题。 可当修司进了村之后才感觉到些许不对，巡逻的草隐忍者小队的频率，有些过高了。 这不是一个和平时期的忍村会处于的状态。 接待木叶小队的是一名草隐村的上忍，名为速见，态度很是客气。 修司坦然说明了来意，递上木叶发出的中忍联合选拔考试邀请函。 这位草隐上忍听完后，给了一个礼貌的回应：“木叶愿意邀请我们草隐村参与此事，是我们的荣幸。” “不过，此事关乎村内下忍的培养计划和后续任务安排，不是我一个人能够立刻决断的。” “待到村内长老们商议后，才能够给予贵方明确的答复，还请见谅。” 修司没有异议，表示理解，并表达自己希望在草隐村中暂住一二日，等待消息。 “这是当然，还请几位暂留村中。” 速见随即安排他们住进村中的招待馆舍。房间整洁，设施齐全，远比风沙中的砂隐驿馆舒适。 神月出云和钢子铁暗自松了口气，觉得这一次出使算是教科书版的正常了——规范的流程、舒适的接待，这才是盟友之间该有的样子。 红豆抱着手臂，撇了撇嘴，低声对两个同伴道：“喂，你们两个，真觉得这地方比砂隐那边舒服？” “这里…空气里都飘着一股说不出的压抑味，让人浑身不自在。” 钢子铁笑道：“该不会他们也有尾兽要失控吧？” 却见修司表情沉静，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窗外。 钢子铁的笑僵在脸上：“不…不会吧？” “草隐没有尾兽，子铁，你回去该补课了。”修司回答，“但红豆的感觉没错。这里的氛围很异常。他们并非寻常警戒，更像是在防备着什么，或者筹备着什么。” 他走到窗边，撩开窗帘一角，看着外面又一队快步走过的草忍巡逻队。 若是出使其他四大忍村的话，哪怕是察觉到了不对劲，修司也只当不知道，准备跑路就好，一般是不会乱闯的。 毕竟五大忍村戒备森严，一个不慎就可能引发严重的连锁反应。 至于现在嘛，虽然不太礼貌，草隐村并不在不能乱潜入的名单之中，甚至以他视角来说，这个村子里，暂时还没有令他感觉到棘手的人物存在。 所以，修司打算好好做一回正经忍者，趁夜探查情报。 “今夜我亲自探查。”修司转过身，声音压得更低，“红豆，你留守馆舍，负责警戒。出云，子铁，你们在屋内策应，没有我的信号，绝不可轻举妄动。” 三人神色一凛，低声领命。 夜幕如期降临，笼罩了整个草隐村。修司在房内留下一个维持静坐姿态的影分身，又将一枚特制的、刻有飞雷神术式的薄木片巧妙藏于床榻之下。 旋即，他双手结印，施展木遁·变身术，身形轮廓一阵模糊，化作一个面貌普通、毫不起眼的中年草忍模样。如同融入阴影的流水，修司悄无声息地滑出窗户，消失在浓重的夜色里。 草隐村的夜晚并不宁静。灯火零星星，却总有人影在暗处走动。 修司先是潜至白日里与速见会面的那间会议室，屋内漆黑一片，空无一人。没有人在这里密谋着什么。 他又辗转了几处可能用于隐秘活动的的场所，皆一无所获。 巡逻队的路线也并无明显的核心指向，仿佛这种高压戒备是针对整个村子的。 就在修司考虑是否要深入村中核心区域一探时，一阵压抑的交谈声和急促的脚步声吸引了他的注意。 只见几名草忍抬着一个简易担架，上面躺着一人，似是受了重伤，正快步走向村子边缘的偏僻角落。 他悄悄跟了上去。 路上那些草隐忍者说了一些话，引起了修司的兴趣。 “快些！那边催得急！” “啧，这次伤得可不轻……幸好那女人没被送去鬼灯城。” “她的治疗效果好像越来越差了……” “怕什么，不是还有个小的？这个要是……哼。” 鬼灯城？那边发生了什么事？ 女人……治疗效果…… 关于后者，修司倒是想起了什么——香菱，还有她的母亲。 这两个漩涡一族的人逃难到了草之国中，因为体质特殊，香菱的母亲成为草隐村忍者的“药”，忍者受了伤，只需要咬她的身体，汲取她身上的查克拉就能够恢复。 香菱的母亲死后，就轮到香菱成为了草隐忍者的“药”。 老实说，这多少有点变态了，哪怕以修司这样已经适应了忍者世界杀戮的人来说，也觉得这多少带点变态了。 那几名草忍最终停在村边一栋低矮破旧的木屋前。为首一人粗鲁地敲了敲门。 木门吱呀一声打开一条缝隙，露出一张苍白憔悴的女人的脸。她有着一头显眼的、却黯淡无光的红色长发。 看到门外的草忍和担架，她眼中掠过一丝疲惫与恐惧，却又很快化为麻木。她沉默地点了点头，侧身挤出门，跟随着离开。 门缝开合的瞬间，修司看到屋内角落站着一个小女孩，同样拥有一头醒目的红发。 她紧紧抓着自己的衣角，大眼睛望着母亲背影，写满了担忧与依恋，嘴唇翕动，却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女人跟着那群草忍离开了，脚步声渐远。 木屋內安静下来，只剩下小女孩细微的、压抑的抽泣声。 修司隐匿在黑暗之中看着这一幕，忍界的惨事见得太多，血腥事也见得太多，偶尔也会有不忍的时候。 哪怕不考虑作为个人的良心这点事情，单以忍者价值考量，香磷母女倒也不是不够他出一次手。 但不能够以木叶的使者身份做这件事，更不能在自己等人还在草隐村中的时候动手。 片刻后，草忍们回来了，担架上的人似乎已无大碍，已经能够自己走动。只是那红发女人的脸色更加苍白，脚步虚浮，几乎是被半搀半拖着。他们将她送回木屋门口，也没有说什么，径直离去。 女人踉跄着推门进屋。 “妈妈！”小女孩立刻扑了上来，声音带着哭腔。 “没事，香磷，妈妈没事。”女人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声音虚弱，她伸出手，手臂上赫然是两排清晰的、尚未凝结的齿痕。 “只是有点累……休息一下就好了。” “妈妈，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不要再在这里，继续……妈妈！” 女人抚摸着女儿的头发：“傻孩子，我们能去哪里呢？外面更危险。在这里，至少我们还能活下去……听话。” “可是，可是你会死的！” 女人只是摇头，重复着苍白的安慰。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终是因过度虚弱和查克拉耗竭而沉沉睡去。 香磷不想惊扰母亲，不敢哭出声音来，只是用袖子拼命擦拭眼泪，却越擦越多。 她跌跌撞撞地跑出屋外，蹲在冰冷的墙角，将脸深深埋入膝盖，瘦弱的肩膀剧烈地耸动着，发出幼兽哀鸣般的呜咽。 就在这时，一片阴影笼罩了她。 香磷惊恐地抬起头，泪眼模糊中，看到一个陌生的草忍大叔站在面前。她吓得向后跌坐，手脚并用地向后挪动。 “想离开这里吗？” 男人的声音平静无波，听不出任何情绪。 “带着你的母亲。” 想！她无时无刻不想！但母亲的警告和外面世界的可怕传言又让她瑟缩。 她仰头看着这个男人，天生的敏锐感知力，让她奇异地没有感受到对方身上带有恶意或贪婪。 他和那些来“使用”妈妈的草忍不一样。 “你……你能带我们……”她的声音细若蚊蚋。 “想要离开，就努力活下去。”男人没有给出承诺，只是屈指一弹，一枚刻着奇异符文的单薄木片悄无声息地落在香磷面前的泥地上，“这只是一次偶然的善意。若真想抓住机会，就藏好它，活下去。” 话音未落，男人的身影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香磷愣愣地看着地上那枚木片，又望向男人消失的方向，过了好久，才猛地扑过去，小心翼翼地捡起来，紧紧攥在手心。 她不敢再哭，只是靠着墙壁，蜷缩着，将木片和那只攥紧的小手，一起埋进怀里。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极乐之箱 留了个飞雷神标记，修司继续跟着那支草隐的队伍，试图再听点什么出来。 这支小队行进了一段，其中一名年轻草忍似乎按捺不住烦躁，低声啐了一口。 “真够麻烦的，不过是个中忍级别的叛逃者，居然这么难搞定。” “命令是捕捉，不是击杀，有所顾忌的情况下，出点意外正常。”另一名年纪稍微大一些草隐忍者回应道。 “活捉、活捉……最近全是这种麻烦的命令。”其他人也开始抱怨起来，“不光是我们村子的，连其他村的叛忍也是只能抓，这要抓到什么时候，又不能像以前一样拿去换金所兑换赏金，只能送进鬼灯城里。” “够了。”队长模样的草隐忍者止住了队内的牢骚，“我们是忍者，执行村子的命令就可以了，其他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修司若有所思。活捉，又不能击杀，这本身就很有趣，这意味着草隐村的目的不只是情报。 在忍界，死亡从来不是保守秘密的唯一方式，甚至往往不是最有效的方式。既然不是为了情报，那就是为了其他东西。 为了钱？鬼灯城关押其他移交的犯人或许能拿到些许补贴，但主动抓捕叛忍，不仅成本高，触碰一些敏感人物，更是会被其他忍村认为是挑衅行为。 这也不符合草隐村一贯的外交立场。还不如直接杀了人，送去地下换金所。 那么，就是为了忍者本身。 忍者自己的价值在哪里呢？一个是其掌握的独特秘术或血继限界，另一个就是他们的本身。 作为蕴含着查克拉的生命体，忍者本身就是一种资源，尤其是忍者的，他们可以是极佳的实验材料、某种仪式的祭品，甚至能作为驱动特殊忍具的燃料……可能性很多。 在加上这支草隐小队提起的香磷母亲没被送去鬼灯城的事情，这让修司对于草隐的目的有了一些猜测。 这支小队知晓的内容有限，后续再也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交谈。他们返回了一处普通的忍者聚居区域，各自散去休息。 修司跟着到达了这里，也没能够在其他草隐忍者的口中获得更深入的情报，只是进一步确认了草隐村最近确实有多支队伍在同时执行此类任务。 到此线索中断，修司便不打算再继续探查下去，而是感应放在馆舍的飞雷神术式，选择了返回。 回到馆舍后，修司解除了影分身，也确认馆舍内没有发生新的状况。 他走出房间，红豆立刻凑了上来。 “队长，情况如何？” 钢子铁与神月出云确认周围安全，也围在旁边警戒。 修司说道：“有些发现，但对于草隐村的核心目的仍不清楚。” “可以确定的是，他们近期在大量活捉叛忍和流浪忍者，动作频繁，很不寻常。” 三人的神色都凝重了些许。 正规忍村都会对叛忍下手，有时候也会对流浪忍者下手，可要是大量，又是捕捉就太过异常了。 草隐村距离木叶太近，他们的异常动作，很难说不会对木叶产生影响。 修司说道：“今晚先到此为止，先休息，明天看看草隐村如何回复邀请。” “首要任务，仍是完成中忍考试的邀请。” 就在修司小队暂时按兵不动之际，草隐村深处，一间隐蔽在地下的密室内，村子的高层会议正在举行。这里并非村中心那些显眼的建筑，而是更为隐秘的所在。 白日里接待修司的上忍速见，正恭敬地站在下首，汇报与木叶使者接触的详细情况。 “中忍联合选拔考试？又是想要借着我们的年轻人，展现他们的力量吗？”一名长老立马就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作为木叶辐射范围内的忍村，经历次数多了，早就有经验。所谓的联合考试，不过就是木叶的天才殴打他们小国的忍者，给各国的大名看。 作为小忍村，派遣出色而又有潜力的下忍，那么他们可能会被根部盯上；让平庸的人去，又会让本村丢脸。 无论如何选择，都难有实质收获。 另一名高层说道：“木叶有什么目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不能拒绝。无故拒绝木叶的邀请，只会引来不必要的怀疑和关注。眼下这个阶段，我们必须避免任何节外生枝。” 居中的草隐村首领茑川微微颔首，认可后者的判断：“嗯，说得对。木叶忙于举办考试，他们的注意力会被内部事务吸引，这对我们而言，反而是一个机会。” “速见，明天一早，就正式回复木叶的使者，草隐村同意参加此次中忍考试。” “是！”速见躬身领命。 一开始发声的那名长老眼中带着狂热：“哼，就让他们再得意一时！只要这次计划能够成功……我们草隐村就再也不用仰人鼻息。” “我们将获得改变一切的力量，让这片土地彻底摆脱沦为战场的命运！” 茑川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草隐村内部长期存在主战的“草之实”与反战的“草之花”两派，但在这件事情上，两派罕见地达成了共识。 他们都渴望改变村子常年作为缓冲地带、被动挨打的命运。 而希望，就在那件传说中的宝物之上——六道仙人时代的忍具，蕴含着足以改变世界力量的极乐之箱。 它就被封印在草隐村所管辖的鬼灯城深处。 开启极乐之箱，需要海量的查克拉以及庞大的生命能量作为祭品。 此时，一名负责情报的忍者匆匆进入，低声汇报：“茑川大人，各位长老，追捕小队传来消息，发现了被火之国大名重金悬赏的前守护忍——和马的行踪。他身边还带着一个孩子。” 一名长老说道：“和马曾经身为大名的守护忍，力量不会弱小，也肯定拥有出色的查克拉，要抓住他，必须由我们亲自出手才行。” 茑川最终下令：“一切按计划加速进行。必须在木叶中忍考试正式开始前，完成初步的积累。” “是！”密室内响起低沉而坚定的回应。 翌日上午，速见来到招待的馆舍之中，告知修司，草隐村同意参加本次中忍考试的决定。 修司代表木叶表示了感谢，脸上没有流露出任何异样，随后便带领小队离开了草隐村。 在走出草隐村大门之前，他感知了一下自己留给香磷的飞雷神标记，确认位置没有变化。 小队一路前行，修司看似无意地每隔一段距离，便会借助地形掩护，在隐蔽的角落里，放下一枚特制木片标记，这些标记点的距离，正好在他的有效传送半径之内。 在即将正式踏过国境线、进入火之国前，修司停下了脚步。 “出云、子铁。”他转向两名队员，“你们两人立刻带着草隐村的回执，以及关于他们异常行动的报告，以最快速度返回村子，直接向纲手大人汇报。” 即将进入火之国境内，安全性大增，凭借木叶的边境哨所网络，消息一定能顺利传回。 而后，修司转向红豆：“红豆，你留下，稍后我有安排。” 虽然不清楚修司这么布置的目的，但神月出云和钢子铁却没有质疑，这两趟下来修司都很好地完成了村子布置的任务，甚至都有额外的收获。对于这位同期的同学，两人现在佩服得紧。 门神二人组领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通往木叶的方向。 “修司，什么任务？”红豆眨着眼睛 “昨天晚上，我在草隐村发现了两个人，是漩涡一族的遗民。” “漩涡一族？”红豆歪着头，努力回忆着这个有些陌生的词，“哦！就是那个很擅长封印术，曾经还是村子的盟友的一族，但好像已经……” “所以，修司想要做什么？” “我打算把她们带回村子。” “啊？”女忍一下子没明白过来，“带回村子？她……她们的话，是两个女人？” 她眼中也忍不住露出几分狐疑。虽然修司一直以来的表现不是那种人……但专门从别村抢人回来，这行为实在有些超出她的预料。 “队长……”她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拍了拍修司的肩膀，“你也终于到了这个年纪了啊。” 话音未落，她的脸颊就遭到两根手指的无情袭击，被捏住往外轻轻一扯。 “痛痛痛！我错了！我错了啦队长！”红豆立刻举手投降，口齿不清地求饶，“开玩笑的！绝对是开玩笑的！” 修司松开手，面无表情地说道：“她们是一对母女，抢人有同情心的部分，也有她们本身就拥有价值的部分。”他并不讳言自己的态度。 红豆揉着脸颊，虽然还是不太懂，但修司都解释了，她也就笑道，“反正，修司你这么决定，肯定有道理。那需要我做什么？” “在这一带等待，潜伏接应，保持隐蔽，两天左右的时间，我会看情况将人带出。” “了解！”红豆身影一闪，没入旁边的密林中，消失不见。 红豆离开后，修司闭目感知飞雷神印记，身影倏然消失。 ------------ 第一百一十八章 狂想 木叶的忍者在上午离开，几名草隐的忍者遵循惯例，不远不近地尾随了一程。确认客人真正离开了村子的势力范围后，便返回了村子。 修司是上忍这件事草隐是知道的，而木叶的正规上忍一般比其他忍村，尤其是小忍村的上忍强，这也是忍界所公认。 毕竟木叶的忍族多，上忍的竞争压力也大。 草隐作为东道主，跟在后面送一程没有问题，跟久了，他们不能保证修司不会发现，然后产生怀疑。 得到了木叶忍者离开的消息，草隐村的高层在此基础上又等待了一段时间，确认草隐村周边再没有木叶忍者的踪迹之后，才开始行动。 一队队草隐忍者在接到指令后迅速集结，接连不断地开出村外。 这么大的动静也被村郊那座木屋中的香磷母女看在眼中。 漩涡萩倚在窗边，原本就缺乏血色的脸庞此刻更是苍白得近乎透明，即便努力克制住自己的心情，可她眼神却越发空洞。 作为被长期被使用的医疗工具，她很清楚这样大规模的行动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在不久之后，将会有远超平时数量的伤员被送回。而等待她的，将是更为频繁，更无休止的啃噬与汲取。 萩的视线不由自主地飘向角落里的女儿——香磷正抱着膝盖，蜷缩在那里，小小的身子努力想把自己藏起来。 这一次，她能撑得住吗？如果她撑不住，提前死了，香磷会怎么样？ 她的女儿，会成为新的“药”。 逃？女儿的祈求仿佛还在耳边回响。 要怎么逃呢？这里是草隐村，周边都是草隐村的忍者。 不逃的话，那些草隐的忍者还会保持着最基本的礼仪，不会虐待她们，依旧提供食物和住所，还能够生存。 即便是如此艰难，可还能够活着的话，香磷能够成为忍者的话，女儿就还有希望脱离这个牢笼，摆脱作为“药”的命运。 所以……还不行…… 还不能放弃…… 我必须……再多撑一段时间。 为了香磷，至少让她能晚一点，再晚一点承受这一切…… 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喉间的哽咽，走到女儿身边，轻轻地将那具瘦小的身体搂入怀中。 “没事的，香磷，不会有事。” “别害怕，妈妈在这里，妈妈会保护你。” 香磷的小脸埋在母亲怀里，闷闷地应了一声，手中依旧攥着那枚木片。 ——“想要离开，就努力活下去。” ——“这只是一次偶然的善意。若真想抓住机会，就藏好它，活下去。” 那个陌生男人的话语，清晰地回响在耳边。 香磷悄悄地从母亲温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一点点挪到窗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那些草忍们。她睁大眼睛，努力地辨认着每一个身影，感知着每一股查克拉的流动。 没有…… 没有那张陌生的面孔…… 也没有那股平静而特殊的查克拉…… 那个给予她木片的人，并不在其中。 难道……那真的只是一场过于逼真的梦吗？因为太过渴望而产生的幻觉？ 掌心传来的微痛感和木片坚硬的触感否定了这个想法。 不是梦…… 希望……或许真的存在…… 它只是还需要……等待…… 与此同时，草隐村外，修司的身影悄然出现在一棵高大树木的茂密树冠之中。他那双平静的眼眸，正倒映着又一队草隐忍者疾驰而出的身影。 这已经是他短时间内观察到的第五批离村队伍了。这么频繁的调动，说明草隐村很急切在短时间内完成他们的计划。 是时候再进去看看了。 利用事先留在村内馆舍中的飞雷神术式，他再次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草隐村内部。 此时的村子，因为大量人员的外派，明显比之前空虚了许多。修司再次施展变身术，化作一个普通草忍的模样，沿着走过的路，朝着之前与速见会面的那间会议室潜行而去。 这一次，他似乎来对了地方。 会议室的门口，白天接待他们的那名上忍速见，正与一名身着长老服饰、神情严肃的老者低声交谈着。 修司隐匿在廊柱的阴影之后，捕捉着断断续续的对话。 “储备的进度必须要加快，必须抓紧时间……”年老的男人吩咐着。 “是，已经加派了人手，但是长老大人，活捉的难度毕竟远比击杀要大，消耗的时间……” “这不是借口！”长老厉声打断他，“为了村子的未来，这是必须完成的使命！不惜一切代价！” “是，长老大人。”速见低头应了一声。 而后，他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还有，关于那个女人的情况，她近期的状态下滑得很厉害……” 被称为长老的男人皱了一下眉头：“怎么会？” “最近任务频繁，伤员增多，她的消耗实在太大了，恢复速度远远跟不上。” “蠢货！”长老呵斥速见，“现在正要捕捉一名强大的忍者，不是让那个女人报废的时候。” “传令下去，从现在开始，普通的伤员一律不准再去她那里治疗！” “还有，给她提供最好的食物和草药，让她尽快恢复过来，听懂了吗？！” “必须保证她的质量，绝不能在这种时候出岔子！” 速见连忙躬身：“是！我立刻去安排。” “还有……”长老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说道：“那个小的，也开始给她安排最基础的忍者训练吧。好好培养，别像她母亲那么不经用。” 话音落下，两人一前一后，朝着建筑更深处走去。他们的对话声也随之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修司没有选择继续跟上去。再往里，暴露的风险会变高，现在还不能够打草惊蛇。 —— 与此同时，在草之国另一处荒凉偏僻的边境地带。 一场短暂而激烈的战斗已然接近尾声。 和马，这位火之国前守护忍，现在异常狼狈。他护在儿子空的身前，身上已经有多处伤痕，呼吸急促。 大名悬赏他，木叶的暗部在追杀他，要继续在火之国呆下去已经不现实了。 但作为试图发起变革的人，和马对于火之国的地理状况还算了解，勉强逃离了火之国后，他便打算走着草之国，沿着土之国的边界逃亡西部。 那边是叛忍的天堂，木叶所触及不到的角落。在那里，和马能够安心培养空，让他彻底与九尾的查克拉融为一体，到了那个时候，便能够返回火之国，再度发起变革。 和马唯一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会被草隐的忍者拦截住。 “放弃无谓的抵抗吧，恶徒和马。”草隐首领茑川站在不远处，声音冷冽，“你的罪行将由草隐村裁定，你将被封印囚禁在鬼灯城中。” 草隐的首领正在用言语，降低和马的抵抗意志。 和马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脸上满是桀骜与不甘。 关进鬼灯城？开什么玩笑！他那么多志同道合的同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自己忍辱偷生至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空的身上，为的是颠覆木叶，重塑火之国的未来！ 怎么能够被草隐的忍者关入鬼灯城中。 而且，木叶恐怕早已知道空是九尾查克拉容器的事情。一旦草隐村抓获他们并将消息泄露给木叶，那些家伙一定会施压，然后夺走空。 失去了空，他迄今为止所付出的一切牺牲，所承受的所有痛苦，又算什么？！全都失去了意义！ 握紧手中的武器，和马的视线扫过以茑川为首的草隐忍者。 他们配合默契，所使用的封印术尤其棘手，极大地限制了他的行动和能力。 常规的土遁在这种围攻下也难以发挥效果。 和马的目光落在了身后的空身上，一个疯狂的念头窜了上来。 已经没有退路了。 为了理想，为了未来…… 空，原谅我。 和马猛地转过身，五指成爪，狠狠地按在了空瘦小的肚子上！ 下一刻，一股暗红色的查克拉猛地从空瘦小的身体里爆发出来。 “这……这是？！！” 茑川先是震惊地后退一步，下意识地摆出防御姿态。 但随即，他脸上的震惊迅速被一种难以置信的、近乎癫狂的喜悦所取代！ 如此庞大！如此精纯！如此充满力量！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被不祥查克拉包裹的小小身影，仿佛在欣赏一件绝世珍宝。 “哈哈……哈哈哈！！” “找到了，这才是，这才是最完美的！最好的能源啊！！” 这样的查克拉，比之前准备的那个孩子更好，更加合适。 是了，一定是六道仙人也厌倦了这个由大国肆意妄为的忍界，才在此刻将这份终极的礼物，赐予他们草隐村！ 只要有了这个孩子，有了这份力量，一定能打开极乐之箱！ 只要向箱中之物许下愿望，草隐村就能够凌驾于五大忍村之上，统治整个忍界。 这个时代，注定要属于草隐！ 狂热的幻想冲垮了理智，茑川眼中杀意骤起，下一刻，凌厉的攻势袭向已是强弩之末的和马。 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惨叫，和马的生命痕迹戛然而止。 “爸爸！” 目睹父亲惨死，又被体内狂暴力量折磨的空，发出了悲鸣。 那暗红色的查克拉如同响应他的情绪般，变得更加汹涌和不祥。 ------------ 第一百一十九章 进行时 钢子铁和神月出云在次日凌晨到达了木叶村，情报很快就到了纲手的手中。 事情不小，所以她又将报告拿给了猿飞日斩。 “草隐村也不安分啊。”纲手觉得有点头大，“老头子，草隐村有什么麻烦的东西？” 辛辣的烟雾在肺腑间流转，被缓缓吐出，猿飞日斩吩咐了一声。 “去请团藏过来。” 一名暗部自暗中走出，应声离去。 纲手的眉头微微皱起。因为之前团藏私底下接触宇智波鼬的事情，她向三代火影兴师问罪，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两位顾问也罕见地表达了不满。 既然宇智波富岳已经展现出配合的姿态，并且开始了实质性的行动，就意味着事情远远没有到需要用最为极端手段的地步。 最终，团藏和他的根部被暂时限制了行动权限，许多事务移交给了直属火影的暗部。 脚步声打破了办公室的沉寂，志村团藏拄着拐杖，不疾不徐地走了进来。 “日斩……”刚要开口，他看到了旁边的纲手，又止住了话。 猿飞日斩将钢子铁与神月出云递交上来的报告推向桌对面。 “你先看看这个。” 团藏拿起报告，快速扫了一遍，又反复再看了几遍，片刻后，他放下报告。 “根部曾经截获过一些情报。”团藏说道，“关于草隐村，他们可能秘密保管着一件，据传与六道仙人时代有关的忍具。” 纲手严厉质问：“这种事情，为什么没有提前报告？草隐村就在木叶旁边，所有的情况，火影办公室都应该知道。” 团藏不为所动：“无凭无据的古老传说罢了，若那真的是有用的东西，草隐村为什么直到今天仍然蜷缩在大国的夹缝之中？” “至于火影办公室，老夫与日斩早有分工，你还不是火影，纲手。” 纲手额角青筋微跳，拳头捏得咯咯作响，而后又沉下气来：“那件忍具是什么东西？” 团藏的视线移回猿飞日斩身上：“那件忍具名为极乐之箱，据说能实现开启者心中的愿望。” “不过，也只是传言罢了。” 三代火影闭上眼睛，烟斗里的火光明明灭灭。 片刻后，猿飞日斩终于开口：“根部，在草隐村有人吗？” 团藏回答道：“没有，有限的人手自然应该放在更有价值的目标上。”原本是有的，不过团藏在评估极乐之箱的事情不过是无稽之谈后，便把人撤了出来，投入到别的方向上。 听到这个回答，猿飞日斩也觉得有些棘手。村子现在最大的事情是中忍考试，不是提拔几个下忍很重要，是通过这件事情展现木叶的实力很重要。 而且砂隐与云隐都已经确认参加——雷影的要求，木叶这边认为是可以接受的，已经去信表示同意。 在这个节骨眼上，那就更不能因为草隐村的一点异常调动而轻启事端，他们的行为论起来，也不过是抓捕叛忍与有罪的浪忍，木叶是不能以此为借口，对友好忍村大动干戈的。 这理由说服不了村内忍者，也说服不了周边的其他忍村。 那些小忍村就是再弱，一旦与木叶彻底离心，也会造成很大的麻烦。失去了这些中立的缓冲地带，木叶将直接面对四大国的压力。 “把根部散出去。”猿飞日斩最后说道。 多年的默契，让志村团藏明白了三代火影的意思。草隐想要合理地收集活体忍者，就让根部去破坏草隐村的行动。 至于怎么破坏？方法可太多了。 看着团藏离去，纲手眉头紧锁，又给他放出来了。 可没有办法，暗部的人手全都有自己的事情。并且团藏已经证明，自己更了解草隐村的事情。 三代火影语气温和：“纲手，你先集中精力办好中忍考试。修司还没有回来，他同样在调查这件事，先等他的消息吧。” “宇智波的事情，我明确跟团藏谈过了。” 他的目光透过窗户，看向远处的火影岩。 “等你坐上火影这个位置，会明白有一些黑暗是村子所需要的。你不喜欢团藏，可以把根部撤掉。” “但是根部做的事情，需要有其他人来做。” “一时间没有人选的话，就暂时让卡卡西接手。” —— 夕阳将草隐村染上了一层橘红色，木屋之内，漩涡萩看着一队又一队的草隐忍者返回，其中不少人带着伤，却奇怪地没有像往常一样敲响她的门。 甚至，从昨天开始，送来的食物变得精细了，还多了一些罕见的药材。 这种优待并未让萩感到安心，反而让她更加不安。 就在这时，女儿发出一声极力压抑的低呼。萩猛地回头，心脏几乎跳停——一个陌生的，头戴草隐护额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屋内。 来了吗？为什么没有敲门？ 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伤，他是来传达命令的吗？ 这次……这次是多少人？ 她甚至没有注意到香磷眼中并非是恐惧，而是混合着期待与紧张的光芒。 “能不能……请您先出去一下。”萩哀求道，“我，我马上就好。” “准备好了吗？”男人问道。 漩涡萩忙不迭地点头：“好，好了！我随时可以走，求您，别……” 萩突然意识到，男人并不是在对她说话，他的目光对着的，是香磷。 “您……你是谁！” 女人立刻冲到了香磷身前，把她护在身后。 “香磷，香磷她还很小，甚至没有办法很好地提炼出查克拉，不要……” “一会不要抵抗，会很麻烦。”男人并不理会萩的动作，而是继续说着接下来的注意事项。 就在漩涡萩还想不顾一切地嘶喊或做些什么时，眼前骤然一黑，意识瞬间沉入深渊。 香磷看着母亲软软倒下，惊骇刚要脱口化作尖叫，看到了那对平静得近乎淡漠的眼睛。 他没有恶意，没有敌意。 直觉回馈的信息让她死死捂住了自己的嘴，将那声尖叫咽了回去。 见香磷控制住了自己，修司说道：“说服你的母亲很浪费时间，而让她清醒着配合行动，会更麻烦。” 他俯身，单手将昏迷的漩涡萩夹在身侧，然后向香磷伸出手。 “来。” 香磷看着那只手，迟疑了仅仅一瞬，便用尽全身力气，紧紧地抓住了那根递来的手指。 下一刻，天旋地转。 周围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玻璃般骤然变换。香磷瞪大了眼睛，完全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熟悉的木屋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全陌生的、昏暗的林间景象。 还不等她适应，那强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世界又一次扭曲、重组…… 连续多次快速地发动飞雷神，即便是修司也消耗了不少查克拉，而对于毫无准备的香磷来说，这体验更是糟糕透顶。 当最终停下来时，她再也支撑不住，猛地松开修司的手，扑倒在地，剧烈地干呕起来，小脸苍白如纸，只觉得头晕目眩，整个世界都在疯狂旋转。 她的头顶传来修司依旧平稳的声音：“如果实在受不了，我可以把你打晕，这样会好过点。” 香磷艰难地抬起小脑袋，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却倔强地摇了摇头，用细若蚊蚋、带着哭腔的声音坚持道：“不，不用，我，我可以的……” 修司估算了一下位置，这里距离草隐村已经足够有一段距离，暂时休息一下也没有关系。 他将昏迷的漩涡萩轻轻放在一旁的树下，同时收起之前留在这里的飞雷神标记。 选择在这个时间点动手，是因为他潜伏时注意到几名身份不低的草隐伤员抵达了村子。 结合之前偷听到的话，他判断漩涡萩很快就会被用于治疗这些重要伤员，甚至可能被过度使用直至衰竭。因此，修司提前了行动计划。 该调查的东西也已经差不多了，草隐村的人有一点不好，公开密谋的事情少，放在相对公开一点的场合说的话，能得到的消息太过有限。 稍微缓过劲来的香磷，挣扎着爬到母亲身边。 “这……这里是哪里？”她怯生生地问 “草隐村外。”修司言简意赅。 “你是谁？” “忍者。” 香磷嘴唇微微抿起，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后面，我和妈妈要去哪里？” “木叶。” 木叶？ 正当香磷再想问些什么的时候，她的眼前也一黑，倒在了母亲的身上。 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竟是：我明明说了能撑住的，为什么……既然无论如何都要打晕我，又为什么还要问？ 修司面无表情地看着昏睡过去的女孩。如果还有时间休息的话，香磷醒着也无妨，不过现在，林间有动静。 草隐的忍者发现香磷母女失踪的速度还挺快。 是因为急着要用血包? 一手提起一个人，修司再度发动了飞雷神之术，三人的身影瞬间自林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数名草隐忍者的身影落在他们方才的位置上。 “空气中有气味，不过没有人……” “扩大搜索范围！” ------------ 第一百二十章 是抢 以飞雷神快速抵达之前与小队分开的位置不远处，修司放下了这对母女。 漩涡一族的身体素质不错，漩涡萩从昏迷之中悠悠转醒。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陌生的草隐忍者似乎对香磷意有所图上。 “香磷！”萩失声惊叫，坐起后寻找着女儿的踪迹，直到看见女儿就安然无恙地躺在自己身边，一把将其搂入怀中。 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环境的变化，以及那个依旧站在不远处的身影。 这里是……不是草隐村。 清新的空气和陌生的林木让她一阵恍惚。 见着漩涡萩醒来，修司也不在意，只是解除了变形术。 “你，你不是草隐村的忍者。”萩颤声问道，她的视线落在修司额头变换了样式的护额上，“这是，木叶……你是木叶的忍者。” “你，为什么要……” “抢人。”修司面上依旧冷淡，“在草隐村发现了你们，觉得有价值，所以就抢过来了。” “救”这个字眼太过奢侈，也太过复杂，可能引发不必要的期望、质疑甚至抗拒。 对于一个长期处于被囚禁和控制，早已经习惯了物品待遇的人来说，“抢”这个理由反而更加直接，更容易被理解和接受——不过是换了一个持有者罢了。 果不其然，漩涡萩一下子不说话了，只是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女儿。 他命令道：“这里已经接近火之国，跟我走。” 红发的女人抱起自己的女儿，默默地跟在修司后面，她没有试图逃跑。一个能将自己和女儿从草隐村，掠到这里的忍者，不是她能够抵抗的。 而且在草隐村也好，被抢去木叶也好，既然已经在这里了，也只能够认命，反正，最差也不过是被吸取所有查克拉死去罢了，没有任何差别。 没走多远，一旁的树丛传来窸窣声响。漩涡萩吓得一颤，几乎要瘫软下去。 “队长！”红豆跳了出来，“成功了吗？就是她们？” “嗯。” 女忍仔细打量着这队母女，红发，红眼，也一般般嘛……只是当目光落在漩涡萩裸露在外的手臂之时，眼神一凝。 好多的牙印，那些草隐忍者对她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萩怀中的香磷发出一声细微的声音，悠悠转醒。 熟悉的怀抱让她下意识蹭了蹭。 “妈妈……” 很快，昏迷前的记忆涌入脑海，她不由惊叫道：“你，为什么要打……我…” 在萩的怀中直起身，香磷一下子怒气冲冲，但在三双眼睛的注视下，声音一下子又小了下去。 “噗嗤，”红豆忍不住笑出声，打破了略显沉重的气氛，“气势不错嘛，小不点。妈妈看起来小心翼翼的，女儿倒是挺有精神头的嘛，队长。” 修司没有理会红豆的玩笑，直接下达指令：“红豆，你负责带她。”他指向漩涡萩，“孩子交给我。加快速度返回。” 萩闻言，手臂下意识地收紧，眼中流露出哀求。她可以服从命令，但要把女儿交给这个看起来冷冰冰的男人…… “目的地是木叶村，你们两个都是，所以，不要浪费时间。”修司看着漩涡萩，眼神带来的压力，与现实的处境让这位母亲最终把女儿放到了修司的手上。 红豆则一把架住有些虚弱的漩涡萩，察觉了修司的态度，她也配合地露出一个略显凶恶的表情。 “好啦，这位大姐，乖乖跟着走哦~我的体力可是很宝贵的。” “不然，别怪我太粗暴。” 小小的插曲并未影响行程。修司将香磷夹在身侧，红豆搀扶着内心忐忑却只能顺从的漩涡萩，迅速越过国境，朝着木叶村而去。 与此同时，草隐村内已是一片混乱。 负责搜索的几支小队陆续回报，除了最初发现的一点似是而非的停留痕迹外，再也找不到任何线索。那对母女就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听着部下们一无所获的报告，速见的眉头拧成了死结。跟着首领出去的长老们受伤不轻，但个个态度欢欣，认定草隐崛起的时刻将至。 他们急于治疗伤势之时，却发现漩涡萩与漩涡香磷不知所踪，立马派出人搜索，即便是这样，也还是没能赶上。 根据最后送饭者的证词，她们消失的时间并不长。 “可恶，到底是谁……”最近造访村子的外人，只有木叶的使者……可他们明明早已离开，且当时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 速见脑海中转了一圈，找不到可能的嫌疑人。 “难道是村子里出了叛徒？” 他想着，最后留下几队人继续搜索，自己先返回报告情况。 —— 带着身份不明的人员进入木叶，必要的登记程序不可或缺。在村口，修司以“任务途中遭遇并带回可疑人员，需进一步调查”为由，简洁地完成了报备。 进入村子后，修司暂时将漩涡母女两人安置在村内用于安排临时访客或滞留人员的宿舍里。 “红豆，你留下看守。”修司吩咐道，随即转身准备离开，他需要立刻向纲手汇报情况。 正要离去之前，香磷又鼓起了勇气。 “那个，我、我和妈妈会……”她结结巴巴地问着。 “木叶有自己的医疗体系。”修司只是这般回答道。 红豆守在一边，看着似乎有些惴惴不安的香磷，以及守在女儿身边不说话的漩涡萩。 已经进了村，她没有必要刻意跟着修司一起维持着恶人的模样。 “虽然不知道你们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啊，既然队长带你们回来木叶，后面一定会安排好的。” “他……队长的名字，是……” 面对香磷的问题，红豆只是笑了笑：“队长想说的话，他会说的。” 修司一回到村子，纲手就收到了消息，然后就在火影大楼，自己的那间办公室里等着他的到来。 同样的，他带了两个陌生人回来的事情，也一同传入了她的耳中。 “那家伙又在搞什么鬼？”念叨着，办公室的门被推开。 进来的人，果不其然是那个家伙。 “唷，这不是修司大人吗？居然连门都不敲了，不愧是屡立大功的上忍。” 金发女人的阴阳怪气不被在乎。 修司回道：“在既定任务基础上主动加班，处理意外状况，迎接来的不是问候，纲手大人还是那么刻薄。” “因为你这个混蛋的缘故，我也是没能睡好觉，你还想要什么！” “恶质的大人。”他如此评价。 “讨厌的小鬼。”她如此评价。 两人如是对峙了一阵，修司落座，纲手回归正题。 “所以，那两个人是怎么回事？还有，草隐村的情况，究竟怎么样？” “草隐村的情报没有新的内容，确认的部分是他们确实别有目的地收集忍者。” “那你还呆了那么久？！” “那对母女，是漩涡一族的遗民。”修司答道。 “在哪里遇到的？” “草隐村。” 纲手的表情变得有些微妙：“草隐村……也就是，她们现在是草隐村的人？” “不，因为被我抢回来的缘故，后续流程顺利的话，她们会成为木叶的居民。” “哈？！” 纲手闻言，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修司从头到脚彻底审视一遍。 “抢回来的？你多多少少超出我的预料了，修司。” 她绕过桌子，走到修司面前，一把将他提溜起来，却发现自己不能将他拎直了，于是踢了他一脚，让他自己站直。 纲手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差：“嗯，个子是长得比我高了，脸也勉强能看……” “但是，我说啊，就算是到了思春期的年纪，直接去别人村里抢人，还是一个有孩子的女人……” 修司不语，只是平静地回视着她。 对视持续了几秒，纲手率先败下阵来，气恼地哼了一声：“好了，到底是为了什么？不管草隐村现在有什么目的，只要他们没有明确敌意，抢人的事情都不太好。” “年长的拥有特殊的体质，自身的查克拉能够极速治愈他人的伤势。因此，在草隐村，她被当作活体伤药使用。” “年幼的那个，大概率继承了相同的能力，但目前看来，尚未遭受与她母亲同等的对待。” 纲手沉默了一阵，轻轻叹息：“是吗……原来是这样……” “漩涡一族的遗民，因为涡潮村未能及时得到支援，把木叶视为背叛者，选择了流亡其他国家。” “最后，居然是这样的命运吗？” 纲手抓起外套，利落地披上：“走吧，去看看她们，到底是怎么样情况才能够让你选择出手帮忙。” 走到办公室门口，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脚步一顿，头也不回地问道：“尾巴处理干净了吗？没被草隐的人撞见吧？” “没有目击者。” “噢，这样说，是偷窃，不是抢。”她的语气里带上了点玩味。 “草隐村已派出搜索队，理论上构成了对抗关系。”修司纠正，“所以，是抢。” “狡辩的小偷。” “是强盗。”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微光 红豆靠在墙边休息，萩抱着香磷坐在床边。 咕~ 香磷的肚子发出抗议的声音，她面上带着些许羞红，装作不是自己发出的动静。 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吃饭了，从修司将两人从草隐村带走开始。离开草隐村没有花费多少时间，从火之国边境到木叶村耗费的时间就长了。 香磷毕竟年纪小，没受过训练，饥饿感来得又快又猛。 漩涡萩在自己衣物上摸索一阵，没有找到可以果腹的东西。自确认了被强行更换所有权之后，一直沉默的她终于开口说话。 “那……那个，”她的声音很微弱，“非常抱歉，能不能给一点食物，只要一点就好。” 红豆拍了拍额头：“啊，真是的，完全忘了这回事，抱歉抱歉，稍等一下哦！” 她走到门口，对在附近轮值的木叶忍者说了几句。没过多久，一名忍者送来了几份饭团和清水。 “喏，先垫垫肚子吧。” “非常感谢……”萩连忙接过，低声道谢，先将饭团塞到香磷手中，让她先喝了一些水，看着女儿开始吃了，自己才小口小口的用起食物来。 东西虽简单，但温热的饭团和清水带来的踏实感，胜过千言万语 就在这时，宿舍的门被轻轻推开。 走进来的是去而复返的修司，以及一位耀眼的金发女性，容颜美丽，步伐沉稳而自信，只是出现便吸引了萩和香磷的目光。 她们从未见过这样的人。 萩下意识地放下饭团，慌忙站起身，深深地低下头。香磷感受到了母亲的紧张，可她却挪不开投向纲手的视线。 千手公主的目光自然地落在那对母女身上。她原本想随口说句“不用管我们，继续吃”。可看到萩的样子，又把话吞回了肚子里。 纲手放柔语气道：“不必紧张。先告诉我，你们的名字。” 漩涡萩的身体紧绷着，低着头：“……漩涡萩，我的女儿名为香磷。” “萩，还有香磷，我知道了。” 纲手说着，瞥了修司一眼示意他出去。然后，她走近床边，目光落在萩的手臂上，“你的手臂，能让我看看吗？” 萩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不是因为抗拒——被啃咬对她来说早已是家常便饭，但她莫名地不想让眼前这个人看到自己身上那副丑陋的样子。 然而，当纲手自然地坐在她身边时，长期养成的顺从习惯还是让她颤抖着，慢慢卷起了自己的衣袖。 纲手的呼吸一瞬间变得沉重了许多，她没有说话，只是仔细地查看着萩手臂上层层迭迭、新旧交错的齿痕，眼神逐渐变得深沉。接着，她又示意检查了其他部位。 香磷被暂时放在一边，她看着母亲身上到处都是的痕迹，眼眶再度湿润。 做完初步检查，纲手又简单查看了香磷的状况，确认她尚未遭受同样的对待后，轻轻摸了摸她的红发。 “先在这里好好休息。” 纲手的语气很温和，但当她转身走出宿舍时，步伐明显变得急促起来。 修司安静地等在门外，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纲手一把拽住衣领拖向走廊转角。 修司看了一眼再次遭受无妄之灾的鞋尖，这样下去，忍鞋的更换频率要提高了。 纲手松开手，靠在墙上长出一口气：“心情不爽，虽然明白这就是现实，但还是不爽。” 修司整理了一下衣领，没有接话。 “关于那对母女，你有什么打算？”纲手直起身子，表情恢复严肃。 “您的诊断结果是？”修司反问。 “漩涡萩长期被汲取查克拉，身体亏损严重。更麻烦的是精神层面的损耗与创伤，她不适合做忍者。”纲手顿了顿，“至于那个小姑娘，倒没什么大碍。” 修司点头：“香磷年纪小，可塑性强，潜力大，可以投入资源培养。” 对于这个，纲手考虑了一下，说道：“可以，她的特殊体质若是善加培养，将来能成为优秀的医疗忍者。作为漩涡一族的后裔，在封印术上应该也颇有天赋。” 修司接着说道：“至于漩涡萩，基础薄弱，未来成长空间有限。而且因草隐村的遭遇，过于友善的举动，反而会让她疑神疑鬼。” “所以，给予她一份普通的工作，让她能够自食其力。关于她的能力，最好暂时保密。” 纲手沉吟片刻，表示同意。无论是出于感性的同情，还是理性的安排，这都是合适的，以香磷的潜力、价值已经足够让她的母亲过正常的生活。 “可以，就按照你的思路先这么定下来。” 她看向修司：“在那之前，必要的审查流程还是要走。我会安排医疗班和封印班给她们做全面检查。” “草隐擅长封印术，还不能够确认他们有没有留咒印术式之类的东西。” “你带来的人，你去跟她们说明情况。”纲手拍了拍修司的肩膀，“我去搞定行政手续和老头子那边。” 目送纲手离去，修司重新推开宿舍的门。 “你们后面将会留在木叶村中，暂时在这里呆一段时间。”修司说道，“我们会安排医疗班和封印班彻底检查你们身上的情况，然后就可以进入村子里。” “漩涡……萩，对吧，过来，有些事需要告知你。” 萩不安地看了女儿一眼，还是跟着修司走到门外。 修司对着萩说道：“之前说过，木叶有自己的医疗体系，绝大多数情况下，不需要，也不会动用你的能力。。” 他说地非常直白：“但我无法向你保证绝对没有万一。” 萩轻轻地点着头，正是因为这个，她们才会被抢到木叶。 “村子会为你安排一份工作，依靠这份工作，你可以获得报酬，养活自己和香磷。在领到第一份薪水之前，村里会提供基本的生活补助。” “后续真的需要使用你的能力之时，具体的报酬会另外计算。” “工、工作？……报酬？”萩瞪大了眼睛，几乎是茫然地重复着这两个对她而言有些陌生的词汇。 修司微微皱眉：“有问题么？” 她慌忙摇头，声音急促：“没有，只是，我……我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当作纯粹的工具太久了，她早已忘记了自己除了“被咬”之外的价值。 而且，木叶，居然会给钱…… “村子会根据情况安排合适的工作。还有其他疑问吗？” “不……没有……” 没有直接被关起来，作为药物，现在的待遇已经远远超出了她最乐观的想象。 “那么，暂时就这样。回去休息吧，之后会有人来接你们去做检查。” 修司不打算现在跟萩谈香磷的事情，她会应激的，等她们安定下来，让香磷自然而然地进入忍者学校才是更好的选择。 “走吧，红豆。” “是~队长。” 见着修司要走，香磷连忙跑了几步，追到门口：“名、名字，队长的名字是……” 修司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抛下两个字： “修司。” —— 木叶村没有因为多出两个人而有什么新变化。经过严密而全面的身体与封印检查后，漩涡萩和香磷两人正式成为了木叶村的居民。 面对繁杂的手续和全新的环境，漩涡萩对这一切感到无所适从，草隐村那种简单粗暴的对待反而更让她习惯。 然而，她曾经最为渴求，却不再敢奢望的生活似乎即将成为现实。 在纲手的安排下，萩暂时在火影大楼担任一些简单的杂务，工作并不繁重，也有相对宽松的时间可以照顾香磷。 至于住址，安排在村内的廉价公寓，最初的租金由村子垫付——是的，纲手将此事向三代火影做了报备。吸纳新的村民，尤其是以这种方式，不可能绕过猿飞日斩。 对于接纳漩涡一族的遗民，三代目并未反对，这本身也符合村子的利益与情感。只是报告中关于“修司从草隐村强行带回”的简述，再次微妙地刷新了他对这位年轻上忍行事风格的认知。 漩涡母女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 之后不久，纲手找到修司，告知他关于草隐村异常动向的处理结果：三代火影已决定将此事全权交由志村团藏及其麾下的根部处理。 同时，她也向修司透露了可能与草隐行动相关的那个传说之物——极乐之箱。 这并未超出修司的预料。极乐之箱是在剧场版出现的东西，以原剧情所陈，草隐确实在这个时间段尝试开启过，但是失败了。 直到九尾的人柱力出现，草隐才又重启了计划。 看来，这次就是那次失败的尝试了。 修司暗自思忖。在原定的时间线中尚且未能成功，如今再加上根部的暗中干扰，草隐村的这次尝试，其结局恐怕只会更加黯淡。 就在木叶安置好漩涡母女的同时，开始有来自其他忍村的队伍陆续抵达木叶。 最先到来的，是来自风之国的砂隐村代表团。 而率领这支队伍的，并非什么普通的上忍指导老师。 而是砂隐的顾问长老，千代。 ------------ 第一百二十二章 极端 “哦？还在装嫩啊，玩蛞蝓的小妞。”到达火影办公室的第一句话，千代便让纲手火冒三丈。 “你才是，玩傀儡的老太婆，还能动弹啊。” 面对纲手的反唇相讥，千代把目标转向了三代火影。 “猿飞，如今的忍界，看来只剩下你和大野木那个老顽固，还死死抱着影的位置不肯撒手了。” 被点名的三代火影只是和蔼地笑了笑，仿佛没听出话里的刺：“我也快要退休了，千代长老。倒是你，没有想到愿意亲自带队参加本次中忍考试。” 千代说道：“没有办法，老身当然想舒舒服服老死在风沙里，省得一把年纪还要出来看人脸色。但是不成器的弟弟与晚辈在哀求，这把老骨头也只能再活动活动了。” “海老藏身体还好吧？” “总比某个老烟枪要精神些。”千代自顾自地坐下，“客套话就免了。人，我已经带来了。该谈的事情，总可以开始谈了吧？” 然而，猿飞日斩仿佛没听到她最后那句话，依旧乐呵呵地岔开话题，问起了砂隐村近年的风土人情，询问路上是否顺利。 如此来回两三次，千代的耐心将要被耗尽。 有人叩响了火影办公室的门，请求进入，听着音色是一个少年，千代脸色微沉。 这个场合，恐怕来的是他…… 那是个麻烦的家伙，虽然年纪轻轻，总能抓准砂隐的命脉痛击，也丝毫不在乎是否会引发冲突。 海老藏认为，跟猿飞日斩这些老对手比起来，那是个带着锐气又冷静的麻烦人物，不像是志村团藏那么不留一点余地，翻脸不合适，不翻脸又不爽利。 虽然未曾接触过，可弟弟如此判断，千代也就认定不好处理。 而现在，猿飞日斩特意拖延时间等待他的到来，其意味不言而喻——木叶高层内部已经倾向于由这个少年来主导与砂隐的谈判，甚至，这可能将成为今后的惯例。 “进来。”猿飞日斩的声音依旧平和。 千代打量着进门来的少年，但从面上倒是看不出是个棘手的人物。 修司惯例地向三代火影和纲手行礼问候 纲手皮笑肉不笑地介绍道：“修司，这位是砂隐村的顾问长老，千代大人。千代长老，这是我们木叶的上忍，修司。” 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这次，就由你负责陪同千代长老在村子里参观。” “上次你去砂隐，不是麻烦了海老藏许多吗？千代长老可是他的亲姐姐，该好好回报。” 修司转向千代，微微躬身，语气礼貌：“千代长老。两次造访砂隐，确实多劳海老藏顾问照顾。很高兴能为您效劳。” 千代没有搭理他：“三代目，木叶没有人了吗？连这样的毛头小子都能够代表木叶村了？” “我们已经老了，当然得多让年轻人出力才是。”猿飞日斩依旧那副老神在在的模样，慢悠悠地说道，“修司虽然年轻，办事却很稳妥。” “哼。”千代起身，“走吧，小子。” 她径自向着门外走去，修司安静地跟上，始终落后她半步左右的距离。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木叶熙攘的主街道。午后的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街道上人流如织，商铺林立，孩子们嬉笑着追逐，空气中弥漫着食物和生活的气息。 千代看似目不斜视，但眼底的余光却将木叶的繁华尽收眼底。 哪怕是经历了九尾之乱，数年战争，依旧能维持住这般景象。 火之国的土壤，真是肥沃啊。 “木叶被滋养得很好。”千代仿佛在自言自语，“这片土地，总是这么富饶。” 修司跟在她身侧稍后一点的位置：“这是先代与如今所有人共同努力的结果。” “努力？”这位砂隐长老的声音压得很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够听见，“生在风之国的人，从睁开眼的那一刻起，就在为了生存而挣扎。每一口呼吸，每一滴水，都需要拼尽全力去争取。” “过去如此，现在也是如此。” “严酷环境中所锤炼出的坚韧意志，确实令人敬佩。”修司的回答依旧客气。 千代的脚步顿了一下。 “您若是觉得疲惫，我可以立刻送您回馆舍休息。” “哼，温室里长大的小鬼，永远不会懂得风沙刮过喉咙的滋味，也不会明白被逼到绝境的人，能做出什么。” 留了这么一句话，千代也没有了继续看下去的兴趣。 返回招待馆舍的会客室，千代坐下，不再绕圈子，目光直视修司：“猿飞日斩等着你，让你来说，现在你来说说看，木叶到底要怎么样。” 修司为她斟上一杯热茶，雾气氤氲中，他的表情看不太真切。 “纲手大人只是吩咐我务必招待好您，让您感受木叶的诚意。至于其他的具体事务，并未对我有过任何指示。” “您若有什么具体的想法或需求，我可以为您转达给火影大人和纲手大人。” “粮食、物资。”千代挑明了说道，“我们需要稳定的、廉价的供给。” “若是贸易需求，木叶或许可以为您引荐一些信誉良好的商会。”修司回答道。 千代不耐烦地说道：“砂隐拿不出能够填饱他们胃口的钱来，苦无和手里剑倒是有。” “小子，砂隐不想破坏忍界的秩序，我比你更知道现在的环境与之前的差别。” “忍者一旦肆无忌惮起来，世界会成为什么样，老身早就看过了。” “可若是这个忍界的秩序，需要以砂隐的苦难为代价，那么我们也不会再做矜持。” “你之前不是告诉海老藏，木叶阻截送往云隐的商队，只需要几队忍者吗？” “那老身也告诉你，当砂隐不再顾忌底线，火之国也别想安宁。” “一天派几个忍者过境，成功一个，就能破坏一座城镇。” “你们大可以报复。尽管来风之国好了，看看这片早已一无所有的土地上，还有什么值得你们摧毁的！” —— 草隐村中。 持续搜索无果后，草隐村高层不得不暂时放弃寻找那对离奇失踪的漩涡母女，他们将精力重新投入到更紧迫的计划中——然而，进展极其不顺。 他们捕捉叛忍和流浪忍者的行动变得举步维艰。 一股来历不明、训练有素的势力仿佛幽灵般出现，手段狠辣果决。他们不像草隐需要活口，而是毫不留情地清除目标，极大地压缩了草隐的“货源”。 几次短暂而激烈的遭遇战，草隐这边甚至吃了亏，损失了不少人手。对方目的明确——纯粹为了破坏而破坏。 草隐首领茑川很快就有了答案：“是木叶。” “时间太巧合了。从那个木叶使者离开后，麻烦就接踵而至。” “还有那对母女的失踪也是，干脆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 一位长老仍存疑虑：“可……我们没有证据指向木叶。” “还需要什么证据！”茑川打断了他，“一切异常都是从木叶的人到访开始的。” “有能力，有动机做这件事的，也只有木叶。”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焦躁：“不能再等下去了，木叶的干扰只会越来越强。一旦他们真正察觉到极乐之箱的存在，我们所有的努力都将化作无用功。” 茑川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长老：“掩盖已经没有意义，我们必须抢在木叶全力介入过来之前，立刻开启极乐之箱。” “但是，现在的祭品，还不够……” “足够！”茑川斩钉截铁地说道，“肯定是足够的。” 他又重复了两遍。 其他的草隐村长老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 刹那间，几位长老明白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是要动用草隐村的忍者来填补最后的缺额。 “这，这怎么可以！那是我们自己的……”一名属于“草之花”派系的长老惊骇地试图反对。 “是啊，现在战争已经平息了，哪怕一时间找不到机会，只要掩盖好极乐之箱的存在，木叶也不会怎么样的。”此时又有一个人附和。 茑川冷冷地说道：“没有抓住那个东西之前，当然是可以等。” “那个和马，他带的那个孩子，恐怕正是他被悬赏追杀的原因之一。” “现在他已经被我们杀死，这个消息不知道能够隐瞒多久。” “木叶已经对我们的行动有所警觉，一旦发现了和马的事情，也必然会发现那个孩子到了我们手上。” “那时候，我们就再也留不住他。” 他张开双臂，眼中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火焰：“看看现在的忍界，岩隐转向西方，云隐收缩爪牙，砂隐自顾不暇，木叶也久战疲敝……这是神明赐予我们草隐村千载难逢的机遇！” “只有现在，才是最好的机会。” 茑川狂热地说道：“现在！就是现在！正是我们草隐村挣脱枷锁，主宰忍界的时刻！为了实现这伟大的梦想，区区牺牲……又算得了什么！” ------------ 第一百二十三章 长远 听完了千代的话，修司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去过两趟砂隐村，也见识过了一些砂隐忍者的生活。” “确实，相较于其他国度的忍者而言，即便是一些行走各国的小商贩，其生活似乎也比许多砂隐忍者来得宽裕。” 千代布满皱纹的脸上，紧绷的肌肉似乎松弛了一瞬，以为眼前的年轻人终于开始理解他们的处境。 然而，修司的下一句话，却让那刚缓和的气氛骤然冻结。 “既然如此，为何不考虑换一片土地呢？” “砂隐村放弃风之国，与茶之国的大名商议，在茶之国落户怎么样？” “茶之国好啊，气候宜人，物产丰饶，面朝大海。砂隐村若愿整体迁移，与茶之国大名商议，想必能获得远超现在的待遇与尊重。” “至于风之国这片广袤却贫瘠的故土，需要应对的麻烦想必也不多。若风之国的大名阁下有所需求，木叶很乐意提供必要的帮助。” 千代手指一颤，差点忍不住动起手来，她气极反笑：“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蠢话吗？” 修司迎着她的目光，没有丝毫退避：“这句话，或许该由我来问您，千代长老，您知道自己刚才在说什么吗？” “既然砂隐觉得风之国的供养难以忍受，我为您提供一个更优的选择，不好吗?” “还是说，您也知道风之国再贫瘠，也是五大国之一，那片广袤的沙漠，才是砂隐忍者能够称之为家园、并赖以生存的战略纵深。” 在战国时代，选择在风之国生活的忍族是天生爱吃苦吗？建立忍村的时代，砂隐是不知道风之国的状况吗？ 如果他们能够在别的国度能够竞争赢其他忍族的话，为什么那些忍者最后选择在风之国扎根呢？ 千代嘴唇翕动，一时竟无言以对。 修司笑了笑：“既然您不喜欢听玩笑话，那么我们就回到现实。” 他站起身，姿态依旧从容：“砂隐村若真心寻求盟友的援助，首先该思考的，不应是如何恫吓，而是能拿出什么切实的东西作为交换。” “纯粹的威胁，并不能为砂隐带来一粒粮食，一匹布帛。” “今天便不再打扰您，告辞了，千代长老。” 留下脸色铁青、独自生闷气的砂隐顾问，修司返回了火影大楼汇报本次谈话内容。 纲手听完，笑得倒是开心，以往要是砂隐村耍流氓，尤其是顾问长老亲自做这种事情，木叶还真没什么人能够应对。 “干得漂亮，修司！”她用力拍着修司的后背，“早就该有人这么呛那个老太婆了！” “好了，纲手，砂隐终究是我们重要的盟友。” 让徒弟适可而止之后，猿飞日斩转而看向修司：“对于砂隐，你有什么想法。” 修司整理了一下被拍皱的衣服，略作思索后开口：“我认为，在现有的四大忍村中，砂隐是理论上最适合，也最应该成为木叶长期坚定盟友的选择。” 猿飞日斩点头，这与顾问长老团的看法一致，但他还是问道：“理由呢？” “利益冲突小，地缘上互补大于竞争。” “经历多次战败，砂隐的扩张野心已被现实消磨许多。” “一个内部困难、专注于自保的砂隐，结盟成本相对较低，而潜在收益却很高。” 猿飞日斩缓缓点头，示意他继续。 “但问题在于，砂隐高层，尤其是千代长老这一代，对我们的对抗与不信任意识根深蒂固。指望通过一纸合约或几次谈判就让他们彻底转变态度，并不现实。” “所以？”纲手也收敛了笑容，抱臂问道，进入了认真的状态。 修司说道：“我们需要跳出眼前这笔交易的框架。” “本次谈判，木叶不应着眼于立刻拿到多少实物或任务份额——这些他们本就给不起，即便给了也难免心怀怨怼。我们真正该索要的，是未来。” 纲手若有所思：“未来？” “是的，未来。”修司肯定道，“借用此次谈判，向砂隐提出，将两村间的联合中忍选拔常态化，定期举办。” 猿飞日斩示意修司继续说下去。 “目前的同盟关系，更多停留在高层对话和纸面协议上。对于砂隐广大的中下层忍者，尤其是年轻一代而言，木叶仍然只是一个曾经敌对、如今仅存在于纸面上的模糊符号。” “常态化的联合中忍考试，能强制性地搭建一个平台。让砂隐的年轻忍者们真正踏上木叶的土地，与我们的忍者一同生活、协作、竞争。” “我们甚至可以主导调整考试内容，适当降低单纯对抗的比重，增加需要团队协作才能完成的环节。” “让他们亲身体验到维持同盟带来的实际好处，甚至与木叶的同龄人建立起私人的友谊。” “以忍者的世代更迭速度，只需要五年、十年，这批在交流环境中成长起来的砂隐忍者，就会逐渐成为砂隐村的中坚力量。” “到了那时，两村之间的关系才会真正变得坚韧而稳固。我认为，这才是最具价值的长期投资。” 办公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猿飞日斩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很好的思路。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尝试吧，修司。即便最终只能推动一小步，也是值得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另外，有件事要告知你。云隐方面已经正式提出，希望下一届的中忍考试能在云隐村举行，并以联合考试的形式进行。我们已经同意了。” 修司微微一怔，这个消息他确实是刚知道。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纲手。 金发的三忍立刻瞪了回来。 修司收回视线。 “去吧，修司。”三代火影的声音温和下来，带着某种期许，“或许，柱间大人所期盼的和平愿景，真的能在你们这一代人手中，找到新的道路。” 修司躬身行礼，退出了火影办公室。 接下来的几天，修司与千代之间的拉锯战仍在继续。 最初的强硬威胁路线被彻底堵死，而猿飞日斩又明确表态将谈判主导权交给修司，千代也只能极不情愿地转变策略，将精力投入到对具体条款的反复纠缠和寸土必争的博弈上。 对于木叶真正想要的“常态化交流”这张牌，修司并未立刻打出，只是耐着性子与千代在粮食价格、物资种类、边境协防等具体议题上来回拉扯。 提供粮食和物资？木叶可以设法筹措，但价格只能在市价基础上给予极其有限的优惠。或者，木叶可以派出精锐小队，协助砂隐驻守北部边境某些要塞，共同抵御岩隐的压力。 前者对于砂隐而言，价格依旧太高；后者还是那个问题，木叶的人过去了，恐怕就不是冲着支援去的，是冲着让岩隐与砂隐的战争白热化去的。 这显然都不是砂隐真正想要的结果。 修司并不着急。中忍考试尚未开始，离结束更远。 他有的是时间。大不了今年谈不成，明年、后年还可以继续谈。 砂隐又不是只是今年很穷，日拱一卒，逐步推进就是了。 尤其是三代最后透露的那个消息——四代雷影艾主动提出举办下一届联合中忍考试。 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原著中也没有出现过，更不清楚云隐是不是打算把木叶的人骗过去，又偷点秘术什么的。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个信号。 云隐村主动提出了更趋于和平的，长期交流的提议。 这意味着忍界的局势，如果在不考虑晓组织、宇智波带土、大筒木…… 嗯，这样一想，忍界还是没有半点要好的样子。 —— “什么，没了？” 身披黑底红云袍的角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是，最近捕杀叛忍的人很多，一时间的话，没有新的目标了。” 换金所的人这般说道。 角都一把夺过厚厚的悬赏名录，一页一页地翻过去。 果然，之前那些数量可观、难度适中的目标大多已被划去，剩下的要么是麻烦人物，要么就是身处各大忍村严密保护下的高危人物。 普通些的流浪忍者几乎绝迹，赏金额度稍低的目标也大多是些需要潜入大忍村才能动手的角色。 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在卷我？动作居然比我还快？！ “草之国、火之国、乃至泷之国周边……清理得可真干净。”角都的声音阴沉，“谁干的？” 换金所的人答道：“木叶的人，虽然隐藏得很好，不过，大概率是根部吧。”那些人也算是他们换金所的老客户了。 “为什么？” “这些大忍村的心思，谁猜得透呢？不过听说，最初是草隐村那边先有了不寻常的大规模抓捕行动，然后木叶这边就立刻跟进，清扫得更彻底……” 角都烦躁地合上名录。 他对直接对大忍村的重要人物动手兴趣缺缺，风险太高，后续麻烦无穷，更违背了佩恩眼下要求保持低调、不得主动招惹五大忍村的命令。 最后，他只能拿着钱，悻悻地离开这个突然变得萧条的交易所。 “看来得向佩恩汇报一下，必须把活动范围扩大到更远的地方才行了。” 真是……平白增加了不少工作量。他的心情愈发恶劣起来。 ------------ 第一百二十四章 警戒 随着时间的推移，雨隐村和泷隐村的代表团，也先后抵达了木叶。 雨隐村的人到来时，修司恰好路过接待处，目光扫过那些戴着雨忍护额、神情大多拘谨的陌生面孔，并未发现任何值得留意的人物，便不再关注。 云隐村的队伍在考试开始前十日抵达，带队上忍是土台。 在几位下忍中，修司只对那个名叫希，有着浅黄色头发和敏锐感知能力的少年有些模糊的印象——似乎是未来四代雷影的得力助手。 看来对于这首次与木叶的联合考试，云隐也抱着试探的心思，并未派出全部精锐，仅以希作为门面。 最早到来的砂隐，其下忍阵容更是平平无奇，仿佛只是来走个过场。 与千代连日来的周旋，虽然是早就心理准备，但精神上的持续紧绷仍带来了一丝疲惫。 趁着某个谈判间隙的短暂闲暇，修司决定暂时抛开那些纷繁的事务，在村子里随意走走，让头脑稍作舒缓。 脚步不知不觉间便靠近了宇智波的族地。想起似乎有段日子没见到鼬了，他方向一转，自然而然地走了进去。 或许是来得次数多了，又或是富岳确实有所交代，宇智波的族人对于他的出现并未投来过多审视的目光，大多只是淡淡一瞥便不再关注。 族地内的氛围，似乎比以往稍显松弛，但那份刻在骨子里的矜持与边界感依然存在。 修司出使砂隐之前，村子就已经在安排的宇智波进入暗部的事情，已经落实了下去。 关于宇智波成员进入暗部的事情，在他出使砂隐前村子就已开始推动，如今似乎已经初步落实。据纲手提及，警务部队因此空出的编制，要待到中忍考试结束后才会进行补充安排。 走进宇智波的族地没有多远，修司就在一处街角，看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宇智波鼬与宇智波泉正从一户人家里走出来。 泉正躬身向着门内的人柔声道别，鼬则安静地伫立一旁，待她说完，才一同转身。 “鼬。”修司出声招呼，随即也向旁边的少女点了点头，“你好，泉。” 作为鼬的队长这么久，而且来过宇智波的族地有些次数，他也见过宇智波泉。 泉见到修司，面上掠过一丝讶异，随即展露出明朗的笑颜：“啊，是修司前辈。” “前辈，您怎么来了？”鼬开口问道。 “正好有空，过来看看你。”修司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那扇刚刚关上的门，“看来你们有事在忙？” 泉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解释道：“只是来看望一下美纱阿姨，她前些日子身体有些不适，我们来送些东西。” 鼬轻轻颔首，证实了泉的话，随后转向她道：“泉，今天就先到这里吧。” “好。”泉知道两人可能有话要说，“那鼬君，修司前辈，我就先回去了！”她朝两人挥挥手，脚步轻快地转身离开。” 直到泉的背影消失在街道尽头，修司才迈开脚步。鼬安静地跟在他身侧半步之后的位置。 “准备得如何？”修司问道，语气平常。 “中忍考试的话，没有什么问题，前辈。”鼬回答道，随即他补充了一句，解释了方才的情况，“泉来探望美砂阿姨，她的丈夫是警务部队后勤班的成员。我随同前来，也便于了解情况。” 借助泉这样自然的人际往来作为掩护，进行侧面调查，确实比刻意的打探更为隐蔽，不易引人怀疑。 修司了然，顺势问道：“感觉如何？” 鼬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整理思绪，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以前一直未能注意，并非是所有族人都沉浸于一族的叙事之中，还有很多人，更关心的是实际的生活。” “工作是否稳定，任务的酬劳能否支撑家用，子女未来在村子里的发展机会…这些似乎才是他们更常谈论的话题。” “他们和村子里的其他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少年抬起头，望向族地街道上空那片被屋檐切割开的湛蓝天空，轻声说道：“前辈，我似乎…也是相当狭隘而又傲慢的人。” 修司没有回答，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头顶。 “红豆前辈前几天来过。”鼬忽然转换了话题，语气恢复了些许平日里的冷静，“她说，前辈此次出使草隐，似乎……做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 “嗯？她也来过了？”修司眉梢微挑。 “是的。她说前辈您有任务在身，便自己过来……关心一下我中忍考试的准备工作。”鼬回答道。 “她没告诉你发生了什么吗？” “没有。红豆前辈只是笑得有些意味深长，并未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 修司的嘴角弯起一个极淡的、几乎看不出的弧度：“没什么，只是从草隐那边抢了人而已。” 鼬的脚步顿住了，惊愕地抬起头，一向平静无波的黑眸微微睁大：“抢人？” “嗯。”修司继续向前走去，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女人。” 鼬：“……？” 他沉默地跟上，似乎花了点时间来消化这个过于简洁且信息量巨大的答案。空气一时间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人轻缓的脚步声在街道上回响。 —— “草隐与木叶的异常动向？” 角都要离开雨隐村一带，汇报上来的事情传到了宇智波带土的耳中。 对云隐使团出手，最后只造成的那点动静，这让宇智波带土有些无法理解。 明明战争已经爆发，除了砂隐村之外，所有的忍村都已经动了起来，最后却结束得那么潦草。 一时间找不到更好的介入时机，他只能继续蛰伏，同时调查各国人柱力的位置。 原本，区区草隐村的动静，根本引不起他丝毫关注。但木叶根部随之而来的、针对性极强的清扫行动，却让他嗅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说起来，草隐村那个小地方，似乎还藏着点有趣的东西呢。”绝的声音在一旁响起。 “哦？”宇智波带土的声音透过漩涡面具传出，听不出情绪。 “那是名为极乐之箱的六道忍具，六道仙人曾经想要用它吸取世界上所有的绝望，只留下希望。”黑绝那半侧身体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呵。”宇智波带土发出一声嗤笑，面具下的写轮眼缓缓转动，充满了对这个说法的讥讽。 留下希望？看看这个充满虚伪、痛苦和无药可救的世界吧，真是可笑。 “结果呢？”他漫不经心地追问，权当是听一个无聊的故事。 “失败了。过于庞大的绝望聚集，反而孕育出了名为‘悟’的怪物。”绝说道。 “悟？怪物？”带土低声重复了一遍，面具下的写轮眼缓缓转动。 似乎……比观望无聊的中忍考试要有趣得多。 他的身影开始扭曲，缓缓融入虚空之中。 “反正也是无聊，就去看看吧。” —— 木叶村内，火影办公室。 窗外的喧嚣似乎被厚重的窗帘隔绝，室内弥漫着烟草和旧纸张混合的气息。 在所有收到邀请并确认参与的忍村中，唯有草隐村的代表团迟迟未见踪影， 志村团藏再次站在了火影办公桌前 “草隐村的情况，调查得如何了？”猿飞日斩放下手中的烟斗，开门见山。 团藏的声音低沉：“根据根部最新传回的情报，草隐村近期异常沉寂。” “他们先前那种近乎疯狂的大规模捕捉叛忍与流浪忍者的行动，已完全停止。整个村落仿佛进入了某种内部整顿或蛰伏状态，对外通道的管控变得异常严格。” “目前，草隐村已基本不再接受任何外部委托，切断了与外界的大部分常规联系。” 猿飞日斩的眉头缓缓蹙起，皱纹如同沟壑般深嵌。 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若草隐仅是察觉到木叶的敲打而选择偃旗息鼓，此刻最合理的做法应是如常派出参赛队伍，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木叶也不会刻意去追究什么。 现在的情况，与其说是收敛，倒不如说在预备着什么，尤其是不接受委托，明摆着要搞一波大的了。 偏偏是这个时候…… “关于极乐之箱，”团藏继续汇报，“结合多方线索判断，其最有可能的藏匿地点，指向了草隐所管辖的海外监狱——鬼灯城。” “我已派遣了最擅潜匿与侦查的精锐人员设法潜入调查，目前尚未取得突破性进展。那里的守备和封印比预想中更为严密” 听完了团藏的报告，猿飞日斩做出了决定：“无论如何，绝不能掉以轻心，必须以最坏的情况做打算。” “传令下去，即刻起，全面提升与草之国接壤的所有边境区域的警戒等级。” “增派双倍巡逻小队，加密侦查频次，启用所有最高级别的监控与感应结界！” “尤其是当下这个各村忍者齐聚木叶的敏感时期，必须确保任何潜在的风险，都被彻底隔绝在村子之外。” “绝不能允许任何意外，干扰此次中忍考试！” ------------ 第一百二十五章 可憎 海外孤岛，鬼灯城。 咸涩的海风无法吹散弥漫在岩壁间的压抑。 无为站在高处，看着下方庭院中新送来的一批人。 他们大多身上带伤，神情萎靡，据说是近期追捕叛忍行动中负伤。 草隐村中的说法是，让他们在这里休养的同时，协助加强鬼灯城的守备。 无为安排人手，将这些同村的忍者做了安排，他的面上并无其他表情，心里却有些许不安。 自从那个孩子被送入这座监狱开始，体内蕴藏着不祥查克拉的孩子被秘密送入此地，一切似乎都在悄然脱轨。 村子上层，尤其是茑川首领的命令越来越急切，输送来的草隐忍者数量也远超常规所需要的。 茑川他们，究竟在想什么？ 鬼灯城中所有犯人都被他施了火遁·天牢，体内查克拉受制且不说，离开他太远，也会触发天火，被焚烧而死。 只要他无为还在，还活着，火遁·天牢未曾失效，鬼灯城根本不需要那么多守卫。 “父亲。”一个清秀的少年站在无为身边，“他们，真的是来担任守卫的吗？” 无垢看着那些人，想到了取代了自己，成为开启者的那个孩子。 起了父亲曾经对他说过的、关于极乐之箱和美好未来的承诺。眼前的景象，与村子所说的已经不同了。 “村子的指令确实如此。”无为的声音尽力保持平稳温和，仿佛在说服儿子，也像是在说服自己，“无垢，不必过于忧心。无论如何，我才是那个最终的开门者。” “愿望，将是由我来许下。” 无论村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茑川在计划什么，最后都绕不过他这关。 他能将一切引导回正确的轨道之中。 而在鬼灯城中，几双眼睛，注视着无为与无垢。 几名看似萎靡不振、分散各处的囚犯，正以极其隐秘的方式交流着。 “无为是鬼灯城的核心，天牢之术是维系这里的关键。” “判断，草隐村极乐之箱开启在即。” “行动指令：戌、戊，随我执行斩首，清除关键节点无为。申，趁乱脱离，将情报送达团藏大人。” 他们是根部，即便为了潜入此地而自愿被种下火遁·天牢的封印，限制了查克拉的动用，也不影响他们去完成自己的任务。 作为本次任务特意选出的体术与暗杀型忍者，动用不了忍术也有足够的战斗力。 机会，在黄昏换防的短暂间隙出现。 无为独自一人行走在一条相对僻静的石廊，脚步声在空旷的通道中回响。 就在这一刹那，三道身影自阴影中暴起发难。 身为精英上忍，又是现在这个节点，无为的警惕性一直保持在最高峰。 草隐流·发破掌！ 掌风呼啸，精准地格挡、反击，沉闷的击打声接连响起，三名根部忍者被他逼退，甚至有一人踉跄倒地。 “拿下他们！”无为低喝，正准备唤来守卫。 那名倒地的根部忍者猛地抬头，口中吐出一根千本。 无为险之又险地侧头避开，另外两人身上浮现出不同于天牢的咒印，向着无为冲去。 鬼灯城主右手虚握，炽热的火遁查克拉瞬间凝聚成形，化作一把燃烧着烈焰的长剑。 炎刃划过，他们体内经络也在被火焰燃烧的瞬间被燃烧，身上尚未发动的咒印进而失效。 就在无为对付这两人之时，地上那名根部的忍者身上术式成功发动，身体如同充气般剧烈膨胀，瞬间爆炸。 剧烈的爆炸席卷了狭窄的廊道，碎石烟尘弥漫。 烟尘稍散，无为的身影显现，他微微喘息，袍袖有些破损，手臂上有一道被爆炸碎片划出的血痕。他皱着眉头看着地上的狼藉，以及闻声匆忙赶来的草隐守卫。 无为沉声命令：“收拾干净。对最近进入鬼灯城的犯人再做一次检查。” 与此同时，代号为“申”的根部忍者，利用爆炸引发的混乱和守卫调动的空隙，成功潜行至鬼灯城边缘一处偏僻的悬崖。下方，是漆黑汹涌的海水。 他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下。 他身上的火遁·天牢在接触大量海水的时候，被压制，沉寂下去。 他奋力在湍急的暗流中挣扎前行，根据记忆中的方位，向着预定接应点游去。只要找到那艘伪装的渔船，将情报送出…… 就在他即将浮出水面换气的刹那，一只手破开水面，扼住了他的脖颈，将他整个人提离了海面。 冰冷的海水从身上滑落，申的瞳孔骤然收缩，下意识地挣扎，手脚并用地试图攻击身后之人。 然而，就在他脱离海水笼罩范围的那一刹那，距离鬼灯城已远，失去了海水，天牢之力被引动。 “呃啊！” 炽烈的火焰毫无征兆地从他体内爆发而出，由内而外，疯狂灼烧！他甚至没能看清袭击者的模样，所有的挣扎在瞬间化为徒劳的抽搐，皮肤、肌肉、骨骼在极短的时间内被灼烧成焦炭般的漆黑。 宇智波带土踩在海水之上，冷漠地看着手中这具瞬间失去生命、仍在冒出青烟和焦臭味的躯体。 他随手将焦黑的尸体像丢垃圾一样抛回翻涌的海浪之中，看着其迅速被黑暗吞没。 “现在，可还不是你们捣乱的时候。” —— “……情况大致如此。最终，千代长老同意了附加条款，即未来三年内，由木叶举办的联合中忍选拔考试，砂隐村必须派遣队伍参加。” “作为交换，我方需要在今年内向砂隐提供一批紧急的粮食与淡水物资，价格按之前商议的优惠方案结算。砂隐方面则以特产香料、药材以及部分手工艺品支付货款。” 修司站在办公桌前，向猿飞日斩汇报本次谈判结果。 千代终于是磨不住了，修司也没有过分。单论产品价值的话，砂隐村小赚，木叶村不亏。 非要说砂隐穷是不至于，风之国也有不少稀罕东西。只是拿出来做粮食等生活物资的大宗贸易的交换，那就要吃大亏了。 至于附加条款那一项，千代并没有太过在意，按照常规来论，一般是三年举办一次联合中忍考试，木叶也就是要求砂隐下次也参与罢了。 当然，最后到底是多少年一次，毕竟没有明文规定，反正修司是觉得没有必要卡得那么死，下忍升中忍嘛，一年一次也不过分，一年两次也可以，只是看砂隐村的接受程度罢了。 具体如何，大可以后面再考虑。 猿飞日斩对于这个结果是满意的，没亏，又达成了目的，对于修司计划的日拱一卒，他是认同的。 有些事情，终究不能一蹴而就。 “常态化、制度化的交流……或许真的能够通过这种方式，一代代培养信任，消弭隔阂。” “辛苦了，修司。” “去休息吧，后续与砂隐的细节对接，还需要你多费心。” 离开火影办公室，修司伸了伸懒腰，忙活完了一件事，也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是时候申请一次休假了。 中忍考试？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又没有排他的班，而且本次考试，有什么好看的？ 看宇智波鼬如何打穿全场吗？唯一可能跟他打一打的，恐怕也就是云隐村的那个希了。 在十年后，那倒是精英上忍了，可擅长的是医疗忍术和雷遁幻术，利用强光致幻的手段，对付一般的宇智波可能是够用的，但是面对宇智波鼬……只能祝他别输得太难看了。 出村去逛一逛，大概有点难度，只是村内的话，想想做什么消遣一下好了。 是去温泉放松一下，还是干脆在家睡个天昏地暗？ 火影办公室旁边的那扇门被打开来，伸出一只手，将修司抓了进去。 “您连话都不会说了吗，纲手大人。” 修司踉跄一步，没好气地吐槽道。映入眼帘的是堆满文件、几乎无处下脚的桌案，以及埋首其中、金色发丝似乎都失去了光泽的纲手。 “少废话，快来帮忙！”纲手头也不抬，语气暴躁地指着旁边她刚刚清出来的一张小桌和上面堆积如山的卷宗，“看不过来了！静音还要负责医院那边的筹备工作，这边中忍考试的流程还有一大堆没敲定！” 修司满心抗拒，只觉得面前都是些可憎之物。 “中忍考试一向都有既定的流程，怎么会没有处理好。” “你以为是谁害的？！”纲手终于抬起头，瞪着他的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原本第二场考试，把人往死亡森林里一丢，抢夺天地卷轴就完事了！是哪个家伙之前提议要增加团队协作性和综合考核的？！” “老头子觉得有意思，非要加入新的考核项目！现在整个第二场的规则、场地布置、通关标准、评分细则全部要重新设计！” “还要和其他几个忍村的带队上忍开会讨论，取得他们的理解！” “还有新增考核需要用到的忍具申请、考官人选调配、安全预案……所有这些文书工作！” 她用力拍着桌子，震得文件簌簌作响：“你别想给我溜！在把这些该死的东西搞定之前，我走不了，你也休想踏出这个门半步！” 修司看着眼前咆哮的千手公主，以及那仿佛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公文山，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能放假啊…… ------------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诞生 草隐村的首领茑川，在一众神色各异的长老的簇拥下进入了鬼灯城。 无为早已经得到了消息，静候在通往深处的甬道入口，他那张惯常古井无波的脸上，此刻也难免掠过一丝极淡的阴霾。 无为问候道：“欢迎，茑川大人，各位长老。” 茑川没有寒暄的兴致：“开启极乐之箱吧，无为。” 无为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现在人应该还……” “那个孩子的查克拉足够弥补这个缺口！”茑川打断了他，“你被暗杀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正是如此，无为。” “开始吧，为了草隐村的未来！” 其他几名草隐村的长老也纷纷开口劝说。 无为沉默了片刻。他的视线扫过茑川身后那些面孔，看到了渴望，看到了狂热，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样心思。 最终，他微微颔首：“我明白了，今晚便准备。” 夜深人静，唯有海浪拍打岩壁的轰鸣永恒不息。 在鬼灯城最深处，巨大的极乐之箱矗立中央，箱壁上那些扭曲诡异的浮雕，在惨白的光线下显得格外狰狞。 名为空的少年躺在石床之上，眼眸空洞，里面没有任何光彩。 “死吧，一切都毁灭吧……”空低声喃喃着。 无为站在石床边，听着这绝望的低语，准备结印的手几不可察地停顿了一瞬。 但他升起一点怜悯之心，很快便被更深的职责与更为长久的理想所覆盖。 他是草隐村的忍者。 无为解除了施加在空身上的天牢之术。 极乐之箱从沉睡之中苏醒，箱体表面的浮雕仿佛活了过来，其中一个张开了口，将石床上的空吸入其中。 将空吸入之后，整个鬼灯城地动山摇，刺目的光芒猛地从极乐之箱的缝隙中爆发出来，冲天而起，轻易撕裂了地下空间的岩顶，直贯夜空。 巨大的箱体轰鸣着，挣脱大地的束缚，裹挟着无数碎石与烟尘，破开地面，最终巍巍然降临在鬼灯城中央的宽阔庭院之中。 “发、发生了什么事？！” “那是什么东西？！” “快看庭院！” 巨大的动静惊动了城中所有忍者，无论是草隐守卫还是那些被囚禁的犯人，都惊恐万分地涌出，看向光芒与尘埃的中心 无为自破裂的地下通道一步步走上庭院，走到了极乐之箱前。 “哈哈哈哈！成功了！终于成功了！” 伴随着一阵狂喜到近乎病态的大笑，茑川带着长老们也冲入了庭院。他脸上泛着亢奋的红潮，眼神灼热得吓人，仿佛已经看到了世界在脚下臣服的景象。 而更让无为瞳孔骤缩的是——茑川的手边，竟紧紧抓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清秀少年——他的儿子，无垢。 他大声喊着：“许愿吧！无为！” “许下让草隐村征服整个忍界的愿望！让这个世界，都匍匐在我们草隐的脚下！” 狂热的呼喊回荡在庭院中，让许多草隐忍者都为之变色。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地跟在茑川身侧的一位长老，突然出手，将无垢从茑川的身边夺过。 与此同时，一旁警戒的草隐忍者中，一名白色长发的女忍落在那位长老身边，无垢见到她之后，放下了挣扎的动作。 “龙舌？” 龙舌站在无垢旁边，警惕地看着茑川以及他身旁的那些长老们：“无垢，茑川大人已经陷入疯狂了。” 那位长老放开了无垢，看着茑川：“征服世界？仅仅凭借草隐，就算拥有了箱子的力量，也无法承受整个忍界的反扑！” “无为，不要被茑川的野心所蒙蔽了！许愿让草隐村变得强大就好！足以自保，足以繁荣，这才是真正为了村子着想！” 瞬间的剧变让整个庭院鸦雀无声。狂热与理智在诡异的箱体光芒下激烈碰撞。 茑川气得浑身发抖，正要发作。 无为的目光在狂热的茑川、激动恳求的长老之间扫过。 最后落在了无垢以及他身旁的龙舌身上。 无为转向极乐之箱：“极乐之箱啊，聆听我的愿望——” “请赋予草隐村足以守护自身、迈向繁荣的力量！” “实现我的愿望吧！” 随着愿望许下，极乐之箱一阵颤抖，箱体表面，那张曾经吞噬了空的巨口浮雕，再一次缓缓张开。 一个瘦小的、熟悉的身影，步履蹒跚地从中一步步走出。 是空。 但他此刻的状态极其诡异。身体僵硬如同提线木偶，皮肤苍白得不见一丝血色。他的眼神空洞无比，却又在深处燃烧着某种令人心悸的冰冷火焰。 他的目光扫过无为，又看向了场中的那些草隐忍者，最后落在了茑川与那些曾经参与抓捕他与和马的长老身上。 无为瞬间提高了警惕。 “许愿失败了吗？”茑川看着空，“正好，这次我要亲自……” 下一瞬，茑川的上身飞起，他低下了头，空的手掌划过了他的躯体，斩开了他的血肉与骨头。 “怎么会……” 无为不可置信看着这一幕，下意识地试图通过他与极乐之箱那微妙的联系控制住空。 空的动作为之一滞，脸上浮现出一丝挣扎的痛苦表情。 “嗬……嗬……” 嘶吼从空的喉咙里挤出。他的身体开始发生恐怖的畸变，剧烈地膨胀、扭曲。 漆黑的、如同乌鸦般的羽毛撕裂衣物疯长而出，巨大的双翼猛地自背后撑开，投下覆盖整个庭院的、令人绝望的阴影。 短短几个呼吸间，那个瘦弱的少年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形态极其诡异的怪物——它没有通常意义上的头颅，躯干中央是一张巨口，四肢由黑色的脊柱状结构连接。 “将一切全部献祭给极乐之箱。” “草隐村，自然就能获得强大……” 怪物如是说道，同时，极乐之箱四面的浮雕全都张开了嘴巴，产生巨大吸力，拉扯着庭院中的一切，要将场中之人尽数吸入。 怪物化作一道黑影，穿梭于鬼灯城之中，摧毁城中之人的抵抗。 鬼灯城高处，宇智波带土静静看着下面的一切。 “这就是，悟？” “这个绝望的虚伪世界所养育出的怪物？” 下方庭院之中，悟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双翼一振，庞大的身躯以惊人的速度冲天而起。 数根漆黑的羽毛射向带土。 带土微微挑眉：“哦？居然能感知到我的存在。” 羽毛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他的身体，仿佛击中了一道虚幻的投影，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不错的力量。”他评价道，似乎起了一点兴趣。 他看着那咆哮的怪物和散发着不祥能量的箱子，缓缓伸出手，似乎想触碰什么。 然而，就在他即将接触到悟的瞬间，这只没有眼睛的怪物却以一种近乎预知般的直觉，急速向后退开。 “嗯……” 带土收回手。虽然不知道神威的能力，却也能凭借本能进行闪避么？这样的话，处理起来倒是有点麻烦了。 算了，他心念一转。终究不是尾兽，并非计划必需之物，不值得在此浪费时间。 失去了继续呆下去的兴趣，宇智波带土的身影消失无踪。 悟在空中盘旋了一周，失去了那奇特的目标，它将所有的注意力再次投向下方的鬼灯城。 —— 木叶村，火影大楼。 趴在办公桌上浅眠的修司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他有些茫然地抬起头，发现另一张办公桌上的纲手也正好被吵醒，正揉着惺忪的睡眼，一脸不爽表情。 千手公主说不让走，就不让走，他已经两天没有出过火影大楼了。 “纲手大人，有紧急情况。”门外传来暗部压抑着急促的声音。 “啊？什么紧急情况……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马上来。”纲手用力揉了揉脸，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 修司见状，无比自然地把头一歪，继续睡觉。 找纲手的，跟他有什么关系。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 “修司上忍，火影大人说，既然你也在的话，也请一同前去。”门外的暗部再次开口。 修司选择装死，一动不动。 “起来。”纲手推了他一把。 “纲手大人，请转告三代目，我已经死了。” “你自己去跟老头子说。” 勉强睁开眼睛，修司长叹一口气。这忍界还是毁灭吧，受不了了，今年才十五，居然已经比前世更牛马了。 稍微整理了一下，修司跟着纲手进了火影的办公室。 此时办公室里不只是猿飞日斩一人，还有志村团藏，以及许久未见的旗木卡卡西。 卡卡西看着修司这幅好像被掏干的样子，不由吓了一跳。 “你，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快死了。 “修司，你的脸色很不好。需要先去休息一下吗？”猿飞日斩关切地问道。 “……”要的，我马上可以走。 纲手没等修司回答：“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居然连卡卡西也在。” 三代火影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卡卡西：“卡卡西，你来说吧。” 卡卡西跟着说道：“我所带领的暗部小队，奉命在鬼灯城附近海域进行监视调查。大约五小时前，我们观测到鬼灯城方向出现异常巨大的能量爆发。” “随后，白眼确认城中心出现一股极其强大的查克拉反应。” “我们试图靠近侦察，却在海上发现三个草隐村的忍者，三人都受了不轻的伤，现在已经送往木叶医院之中治疗。” 团藏这才说道：“我所派遣潜入鬼灯城的根部小队，已经彻底失联，结合目前的情报，恐怕草隐村已经成功打开极乐之箱。” 办公室内的空气，瞬间降至冰点。 ------------ 第一百二十七章 都是木叶的错 木叶是敌人，一切都是木叶的错。 不是木叶的话，火之国不会是这样。 不是木叶的话，我们不需要离开家乡。 父亲的低语，那些混杂着野心与不甘的执念，成为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空坐在极乐之箱上，无神的双眼地扫过下方已成一片废墟的鬼灯城。 残垣断壁间，早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 难以言喻的虚无感与怨恨交织，他低声喃喃着：“不是木叶的话，父亲就不会成为火之国的罪人……” “不是木叶的话，他就不会被杀死……” “不是木叶的话，我不会成为现在这样……” 空再度化身成了怪物，抓起极乐之箱，朝着记忆中的方向飞去。 “一切，都是木叶，都是火影的错……” —— “咳……咳咳……” 无为缓缓张开了眼睛，身体的剧痛和查克拉过度消耗的虚脱感同时袭来。 无垢……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 “你的伤势还没有完全好，不要乱动。” 无为顺着声音看去，那是一个金发的女人。 “你是……？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木叶的病院，你被木叶的忍者带到这里，与你一同的少年和女孩在隔壁病房，他们没有什么事情。” 无为紧绷的心弦稍微放松。 “鬼灯城，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是不是打开了极乐之箱？” 木叶果然是知道的，不过事到如今，隐瞒也没有意义了。无为将一切都说了出来，包括草隐的计划，他们的愿望，再到开启极乐之箱后发生的一切，甚至包括和马与空的事情。 “是吗，那个和马，还有那个孩子，居然是这个结局……” 纲手听完，眉头紧锁，低声自语了一句，随即转身离开了病房。事情远比想象的要麻烦。 六道忍具被开启，鬼灯城覆灭，草隐村的高层几乎被一网打尽，九尾查克拉容器异变为恐怖怪物…… 因为事态过于严重，猿飞日斩召集了所有的顾问以及上忍班的班长，卡卡西与修司两人因为人刚好在，也就一同列席会议。 极乐之箱被打开已经是事实，空所化的怪物实力强大，也需要考虑怎么处理。 水户门炎推了推眼镜，率先表达了保守的意见：“鬼灯城所处为孤岛，即便现在被毁，其影响短期内也未必能波及木叶。这是草隐村自己酿成的苦果，我们没有理由耗费宝贵的战力去为他们处理烂摊子。” 转寝小春点头附和：“在无法明确判断极乐之箱和那只怪物对木叶的具体威胁程度前，我们应该将资源集中于保障本村安全和中忍考试顺利进行上。贸然介入，只会徒增风险。” 志村团藏是干涉主义者，但他也认可此时应当持保守态度。 “根部最初介入干扰，是为了阻止草隐获得许愿的力量，若极乐之箱的效果只是释放出一个怪物，那么过于积极地参与其中，就毫无意义。” 一个连开启者都无法控制的武器，没有夺取的价值。唯一让团藏感觉到可惜的，只有空这个九尾查克拉容器居然就这么被草隐村浪费掉了。 奈良鹿久双手交叉支着下巴，冷静地分析了已知情报：“据草隐上忍无为所说，那个怪物‘悟’拥有飞行的能力，这意味着它的活动范围绝不仅限于鬼灯城区域。” “悟对鬼灯城的毁灭，尚不清楚是因为草隐村作为开启者，极乐之箱有意扭曲开启者愿望而导致，还是因为极乐之箱对于活体人类有所渴求。” “若是前者，它下一个目标很可能是草隐村本部，若是后者，那就是整个忍界都需要面对的灾难。” “无论是哪一种，对于木叶都必然造成影响，我们必须提前准备。” 猿飞日斩沉思片刻之后，说道：“首先，向目前滞留在村子里的各盟村领队——砂隐的千代长老、云隐的土台先生等人，通报关于极乐之箱和鬼灯城的情况。” 先把草隐村的责任给定了，撇清木叶的责任，避免后续可能的麻烦。 “鹿久，你立刻开始拟定针对极乐之箱以及那只怪物的作战预案。所需的具体战斗数据，可以去医院向无为详细询问。” “明白。”奈良鹿久起身，立刻转身离开了会议室。 “炎，小春。”猿飞日斩看向两位顾问，“与盟友们的沟通和协调，就拜托你们二位了。”两位顾问点了点头，也起身离去。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纲手和团藏身上。 “纲手，村子内部的安全，以及中忍考试的应急准备，由你全权负责。” “知道了。” 最后猿飞日斩看向了志村团藏：“团藏，村子外的情报追踪与必要时的先制行动，交由根部。” 志村团藏沉默地起身，拄着拐杖消失在门口。 火影办公室只剩下纲手、卡卡西与修司。 这时，猿飞日斩才说道：“修司，虽然非常抱歉，但这一次，恐怕需要你的力量。” “那个悟，是极乐之箱吸收了九尾查克拉而产生的怪物，木遁或许会产生不同的效果。” “请你暂时回归暗部的身份，随我一同前去监视那只怪物的动向。” 现有的情报已经表明，名为悟的怪物，绝不是上忍等级的忍者能够应对的。面对拥有制空权的敌人，纲手也难以发挥全力，自来也不在，此刻只有他亲自前往，才能够及时作出有效应对。 “是。” 而后各自散场，卡卡西的任务是留守，在这种非常规的敌人，他现在并没有什么应对手段，村内也需要有足够的战力在。 当修司准备前往暗部更换装备时，纲手叫住了他。 “小心一些。” 修司脚步微顿，侧过头：“战斗的时候，我一向很谨慎。” “这种时候就别跟我犟嘴！”纲手的眉毛立刻竖了起来，“费尽心思把我弄回来，又做了那么多事情，别寥寥草草地死了！” 短暂的沉默后，修司轻轻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总之，就是这样。快去准备吧。”纲手似乎有些不自在，挥了挥手催促他离开。 紧急会议之后，木叶的动作没有瞒过那些嗅觉敏锐的外村忍者。很快，以砂隐的千代、云隐的土台为首，各村的领队便被请到一间临时安排的会议室之中。 转寝小春代表木叶，简要通报了鬼灯城的巨变与极乐之箱的相关信息，内容经过谨慎处理，重点强调了草隐村的擅自行动及其引发的灾难性后果。 短暂沉默后，千代率先开口：“极乐之箱？草隐村做了愚蠢的事情啊，居然将村子的强大寄希望于一件功能不明的忍具上面。” 雨隐村与泷隐村的两位带队上忍没有表态。 云隐村的领队土台神情严肃：“原来如此，居然是这种情况。如果木叶需要，我愿意代表云隐村，在这件事情上提供必要的协助。” 说着，他看向木叶的两位顾问：“当然，如此重大的事情，也恳请木叶协助我将情报第一时间传回云隐，以便雷影大人能够做出相应的判断和准备。” 倒不是土台很热心肠，而是他判断，无论悟的意图是什么，从地理位置上来看，五大忍村中最先受到影响的是木叶。 极乐之箱听起来是一个只有副作用的东西，对于云隐没有什么价值。 在收益极低，损失可能很高的情况下，将潜在的战场控制在火之国境内，无疑是最符合云隐利益的选择。 水户门炎礼貌回应道：“感谢您的好意，土台先生。协助传递情报是理所应当的，我们会立刻安排。” “至于应对极乐之箱的事情，木叶尚在评估阶段，目前暂不劳烦各位费心。” 且不说土台一个人能够起到多大的作用，要是云隐的人因为参加木叶的中忍考试死了，到时候不知道又会掀起什么波澜。 这个突如其来的麻烦，眼下只能由木叶自己扛起来。 ------------ 第一百二十八章 捕获 只是针对一体敌人的作战方案，又有亲身经历者的情报，奈良鹿久很快便已经做好了计划。 根据鹿久的计划，猿飞日斩调动了十支精锐小队。每支小队均由一名擅长土遁的忍者、两名精于忍具操控的专家以及一名日向分家的成员构成。 再加上猿飞日斩自己，以及带上了暗部面具的修司以及天藏。 队伍在离开村子不过一个小时的路程，一只通讯忍鹰带着急促的哨音，落在了猿飞日斩的手臂上。 解下密信，只是扫了一眼，三代火影面色变得格外凝重。 他抬起手，做了一个简洁的手势。行进中的队伍立刻停下，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修司与大和落在他身边。 “情况有变。” “最新情报，悟……正携带着极乐之箱，朝着村子的方向而来。” 猿飞日斩没有说的部分是，边境哨所的忍者试图拦截，皆以失败告终，并且伤亡惨重。 他不明白为什么悟的目标会是木叶，杀死和马的是草隐，将空献给了极乐之箱的也是草隐。 还是，和马，你的怨恨已经影响到了那个孩子的意志…… 无论如何，都不能够让悟靠近村子。 猿飞日斩目光锐利地扫过集结的忍者，迅速根据新情报调整部署。他下令十支小队立刻散开，依托地形展开第一道防线。 “日向一族的忍者负责追踪与预警！土遁忍者，一旦悟有攻击意图，立即以土流壁掩护，制造障碍。” “其余人员，执行远程骚扰战术，保持最大距离，一轮齐射后立即转移，严禁近身缠斗！你们的任务是吸引并分散它的注意力！” “那是能够感知敌意的敌人，绝不能靠近攻击！” 命令被迅速传达下去，忍者们无声散入山林之中，各迅速奔赴各自的战位。 修司在此刻悄然结印，留下一个影分身隐匿于林间，本体则随着猿飞日斩跃上一处视野相对开阔的高地 悟并未让他们等待太久，远方的天空，一个黑点迅速出现，并以惊人的速度放大。 几乎同时，分散在各处的日向忍者几乎同时发出了警示！ “目标出现！高度极高，正前方偏东，速度很快！” 猿飞日斩身形率先暴射而出，修司与大和紧随其后。 最先与悟接触的，是早已就位的拦截小队。 无数绑着起爆符的苦无、箭矢从不同的方位、不同的角度朝着那道黑影激射而去。 悟的反应极快，巨大的翅膀猛地扇动，身形骤然拉升高度，灵巧地规避了大部分攻击。起爆符在它身下接连不断地炸开，火球与浓烟翻滚，却难以触及它的本体。 然而，这成功的挑衅已然激怒了怪物。 悟那对漆黑的羽翼振动，十数支黑色羽毛，向着攻击来源处疾射而下。 “散！” 得益于白眼的提前预警和严格的战术纪律，木叶忍者们早已提前变换了位置。厚重的土流壁适时地从地面隆起，为少数几名后撤稍慢的忍者挡住了这致命的反击。 “攻击奏效！成功吸引注意！” “第二、第三队，继续压制！” 就在这攻防转换的间隙，悟将脚下的极乐之箱掷向林地，那沉重的箱子砸断树木，深深嵌入地面。 紧接着，它庞大身躯在空中诡异地悬停，胸腔处的巨口猛然张开，令人心悸的暗红色查克拉开始疯狂汇聚。 就在这个时候，站在远处的猿飞日斩手中的金刚棒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延伸，直刺向空中准备发动攻击的悟。 为了这一击，化身金刚棒的猿魔彻底放空思绪，规避敌意感知。 猝不及防之下，悟被这毫无征兆的，却又蕴含着千钧之力的一击结结实实捅在胸腹之间。 “吼——！” 伴随着一声痛苦与愤怒的咆哮，它庞大的身躯被这股巨力撞得彻底失去平衡，像个被狠狠抽打的陀螺，向后翻滚着，重重砸向下方的森林。 一连串令人牙酸的巨响传来，不知多少棵巨木被它拦腰撞断，烟尘与木屑冲天而起，仿佛给那片林地蒙上了一层黄色的帷幕。 无需任何指令，就在悟跌落扬起的尘埃尚未落定之时，修司的双手已然合拢。 “木遁·树界降诞！” 地面剧烈震动，无数粗壮的树木破土而出。 修司身旁的大和全力催动自身的查克拉，注入脚下大地之中，极力催化着树界的扩张速度，使得这片森林以惊人的速度变得更加茂密、更具攻击性。 无数狂暴的枝条，坚韧的藤蔓，如同拥有了生命的海啸，密密麻麻地朝着悟跌落的方向缠绕、抽打、突刺而去，整个区域瞬间化作了充满生机的死亡牢笼。 刚挣扎起身的悟，立刻陷入这树海狂澜之中。它利爪狂舞，轻易撕裂了最先缠扰上来的粗壮藤蔓；巨口张开，暗红色的查克拉能量球喷吐而出，瞬间将前方大片汹涌而来的树木摧毁殆尽。 然而，在修司源源不断地查克拉注入下，被摧毁的树木几乎瞬间便再度生长出来，甚至变得更加粗壮、更加狂野，前赴后继，永无止境般朝着悟绞杀而去，试图将它彻底吞噬、埋葬。 眼见情况不妙，悟连续发出几发较小的查克拉球，试图清出道路，趁着树木再生的短暂间隙，奋力振动翅膀，想要挣脱束缚，向着高处攀升。 “休想！”猿飞日斩操控着缩回的金刚棒，看准时机再次猛地刺出，目标是悟那正在努力拍打的翅膀根部，试图将它重新打落回树界的囚笼。 下方的木叶忍者们也全力进行忍具投掷，起爆符的爆炸不断在悟的周身绽放，试图将它牢牢困在那片死亡的树林之中。 然而察觉危险的悟，猛地转动身躯，竟主动用相对坚硬的翅膀侧缘迎向猿飞日斩的金刚棒，试图借力向后弹射，脱离树界范围。 “啧！”三代火影反应极快，心念一动，原本延伸势头的金刚棒瞬间缩回手中，让悟的借力打算落空。 尝试失败，悟却没有丝毫迟疑，硬生生承受了数枚起爆符在近身爆炸的冲击，双翼疯狂震动，强行向上攀升。 爆炸的冲击波迟缓了它的速度，数根异常粗壮尖锐的枝条趁机如巨蟒般缠住其脚踝。 悟愤怒地向下喷出一枚查克拉弹，暂时逼退下方追来的枝条，同时利爪挥过，撕裂了缠脚的束缚。 “可恨……木叶……” 悟发起了愤怒的嘶吼，紧接着，它做出了另一个指令。 落地的极乐之箱，箱壁上浮雕嘴巴蠕动张开。这一次，从中缓缓走出数十名眼神空洞、动作僵硬、戴着草隐护额的忍者。 他们起初步履蹒跚，但很快动作变得迅捷而诡异，朝着维持树界的修司与大和发起了冲锋。 树界随着修司的心意转动，分出一部分枝条与藤蔓，将袭来傀儡捆绑、缠绕、绞碎。 但悟也趁此短暂间隙，成功攀升至树界难以有效触及的高空。它懊恼地看着下方藏匿在林中的那些忍者。 木叶忍者早有准备，悟对抗敌人的最大武器——思维读取——在此类攻击下难以生效。 极乐之箱中，源源不断有人走出，这些都是被转化的草隐忍者和鬼灯城的囚犯。 它们开始有意识地分散开来，迂回包抄，试图绕过树界的核心范围，去攻击那些分散各处的木叶忍者。 猿飞日斩不得不挥舞着金刚棒，化身为一道坚实的壁垒，将这些没有痛觉、不畏死亡的傀儡一个个击碎 悟则在高空盘旋，不断朝地面人群密集处，或修司、猿飞日斩所在方向，连连发射小威力查克拉弹，进行压制骚扰，干扰树界维持。 “天藏，这里交给你。” “是！”大和简短回应，更加专注地操控着木遁，分担压力。 修司解除远处影分身，其短暂存在期间所收集的自然能量瞬间回归本体。 刹那间，暗部动物面具之下，黑色的纹路悄然浮现，仙人模式，开。 感受着体内奔流的力量，修司抬起头，目光锁定了空中那只盘旋的怪物。 一个瞬身，修司的身影出现在树海最高的一根枝头之上，双手再次结印。 仙法·千狂缭流奴！ 以修司为中心，他周边的气流瞬间暴动。 仿佛看不见的大手在空中疯狂搅动，原本平稳的空气瞬间变得狂暴而无序。无数方向各异、强弱不一的乱流凭空生成，相互碰撞、撕扯，形成了一片极其混乱的空域。 身处高空之中的悟，顿时成了这狂暴气流中的一叶扁舟。那对巨大的翅膀此刻不再是优势，反而成为了最大的累赘，被来自四面八方的乱流撕扯、拍打，身形剧烈摇晃，难以保持稳定，更别说自如飞行。 猿飞日斩见状，不再理会被极乐之箱操控的那些傀儡，身影一闪，落在修司身边的另一根巨木枝干上。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鼓荡，结印已毕。 “火遁·火龙炎弹！” 三条巨大的火龙自他口中咆哮而出，并非直冲悟而去，而是巧妙地顺着修司制造出的狂暴风流，瞬间火借风势，风助火威！ 三条火龙体型暴涨，翻滚着，交织着，化作一片覆盖天幕的火焰风暴，将挣扎于乱流中的悟彻底吞没！ 炽热的火焰吞噬着它的羽毛与躯体，空气中顿时弥漫开一股焦糊的气味。 痛苦的咆哮从火焰风暴中猛烈传出 烈焰风暴过后，悟的身躯冒着黑烟，自混乱的空域中摇摇欲坠，最终无力地向着下方的森林斜斜坠落。与此同时，极乐之箱中走出的那些人，动作猛然一滞，纷纷僵立原地。 修司自枝头轻盈落地，双手再次按向地面。 更多更加粗壮、布满坚韧藤蔓的树木破土而出，朝着悟坠落的地点蜂拥而去，层层缠绕、包裹、挤压，转瞬间便将其庞大的身躯彻底吞没，形成一个巨大的、仍在微微蠕动的木质囚笼。 战场，暂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 第一百二十九章 后续 悟不弱，凭借其读取恶意的特殊能力、强悍的肉体，以及飞行能力，外加释放查克拉弹的能力。在没暴露能力的情况下，只要不跑去冲雨隐村，直面佩恩的话，在当今忍界基本可以乱跑。 即便自身的情报遭到泄露，能够在一对一较量中彻底压制悟的存在，依旧屈指可数。 然而，当它面对的是一个早有预案的大忍村，再搭配影一档的强者配合，局面便截然不同。 被压在木质牢笼下悟动弹不得，它身上的查克拉虽然因为木遁的吸取而逐渐衰弱，但那庞大的躯体仍散发着令人不安的能量波动，并未完全沉寂。 就在这时，极乐之箱表面的浮雕巨口又一次缓缓开启，产生一股诡异的吸力，目标指向被困锁的悟——它想要将其回收。 一道身影倏然出现在极乐之箱旁，正是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他面色沉凝，双手翻飞间，印式已成。 巳-未-午-卯-酉-寅 封印术·壊器封咒！ 他的双掌重重拍在这件六道忍具之上，无数咒文瞬间从其手掌蔓延开来，迅速爬满了极乐之箱的每一个角落。 猿飞日斩凝神屏息，这个专门用来应对强大忍具的封印术，能否对这件传说中的六道忍具起作用，他心中并无十足把握。 若是不能，他便要继续尝试使用契约封印，看能不能断掉空与极乐之箱的联系。 庆幸的是，壊器封咒还是起了效果。 咒文的光芒稳定下来，牢牢禁锢着箱体。极乐之箱上那张开的巨口极其不情愿地、缓缓闭合了。 与此同时，后方那巨大的木质囚笼中，悟最后的挣扎迹象也彻底消失，庞大的查克拉反应急速衰弱下去。 修司心念微动，层层迭迭的木质牢笼井然有序地缩回大地，留下满目狼藉。 那个名为空的少年，静静地躺在那里。 大和走上前去查看，对着修司摇摇头。 “这个孩子，是草隐与和马野望的牺牲品。”叹息了一声，三代火影让人将空的身体收起来。 他毕竟是九尾的查克拉容器，即便如今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其身体也不能随意处置。 “航，你带人返回村子，将这里的情况详细汇报。同时，让封印班立刻派出专人，前来接收并转运极乐之箱。” “其余小队，以极乐之箱为中心，就地建立警戒线，展开巡逻，确保万无一失。” 处理完最紧急的事项，三代火影看向大和：“天藏，麻烦你了。” “是，火影大人。” 大和领命，双手一拍地面。 “木遁·四柱家之术！” 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一座由坚实木材构成的简易房屋拔地而起，结构精巧，足以遮风避雨。 这一幕让旁边的修司微微挑眉，说起来，他忍术学了那么多，居然忘了这个术。 修司凑到了天藏身边，问了这个术的印和注意事项。 “诶？前辈您……不会这个术吗？”大和虽是有些惊讶，倒也直接告诉了修司要点。 “以前没太留意这方面。”修司摸了摸下巴，说道。 这时，三代火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森，过来一下。” 修司走过去。 猿飞日斩正轻轻捶着自己的后腰，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这次真是多亏你了。不然，光靠我这把老骨头，很难制服那个怪物，更免不了会出现更大的伤亡。” “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个人的想法。” “有没有考虑过，正式在暗部待上一段时间？” “这不是命令，只是征询你对自己未来的规划。宇智波一族的事情若是能够以和平的方式解决，我会提前退休。” 猿飞日斩之所以仍然在位，某种程度上也是在为纲手，乃至为村子可能的最坏情况预留缓冲。 若是宇智波一族的问题最后仍然需要使用激烈的手段解决，或者要用些不体面的方法，三代希望在自己任上就做了。 免得新任火影还没上位，名望就受损。 毕竟现在看似纲手与修司推动的方案可行，但在其他忍族的成员真正入驻警务部队之前，一切都还是未知的。 “不必立刻回复我。”三代火影笑了笑，“回去之后，仔细考虑一下。即使你选择拒绝，也没有关系。你作为上忍，为村子做出的卓越贡献，无人能够否定。” 之后的时间，三代火影不再提及暗部之事，倒是修司向他请教一些封印术、咒印的问题。 越是学习，越是能够发现封印术、咒印的发展空间有多么广大。 以往虽常能见到三代，但要么是任务汇报，要么是高层会议，极少有如此机会能深入请教。 现在因为守着极乐之箱，猿飞日斩倒是有了空。 猿飞日斩对此也毫不藏私，倾囊相授。从基础的理论到高阶的应用，甚至是一些他自己研究封印术的心得体会，都仔细地讲解了一遍。 直到村子的派遣的新增援抵达，这场临时的教学才告一段落。 “后续还有疑问的话，可以随时来找我。”三代火影温和地说道。 这一场战斗下来，哪怕没有明说，三代也发现了，修司现在的实力是村子里有数的。 比他强的，恐怕没几个了。 悟的威胁是解除了，极乐之箱的事情还没有完。 把这件忍具还给草隐村的事情是不可能的，草隐村已经用行动证明了他们没有资格继续保留这件传说中的忍具。 只能先把东西留在木叶村之中，暂时保管。 另一件事情是草隐村该如何处理。 他们存在的意义是作为木叶与岩隐之间的缓冲，极乐之箱的事情又表现出他们不安分的一面。 所幸，主导此次事件的草隐首领茑川及其核心党羽，几乎全数殒命于极乐之箱的暴走中。 除了鬼灯城的城主，无为。 “杀了他。”这是团藏的意见，“无为是极乐之箱的守门人，那件忍具留在村内的当下，任由他离开，是一件危险的事情。” “极乐之箱的新封印是由我亲手布置，后续会交给封印班再做处理，无为对极乐之箱已经失去了控制力。”猿飞日斩冷静地否定了团藏的论据。 纲手接过话头，她的意见同样明确：“我与他交谈过，以现有的了解来看，无为可能是我们了解的草隐高层之中，最有可能值得信任的人。” “木叶对于无为有恩情，并且救了他的儿子，若能争取到他配合，由他返回草隐收拾残局，对木叶维持边境稳定利大于弊。” 排除无为还有能力操纵极乐之箱的可能性之后，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也更支持纲手的看法。 他们向来是更喜欢保守、中立，更为稳妥的做法的。 “后面我会亲自与他谈谈。”三代火影最终定调，随后又问道，“与他一同的那两个孩子情况怎么样？” “无垢和那个叫龙舌的女忍伤势已无大碍，恢复得很快” “既然如此，便让他们参加中忍考试吧，作为草隐的代表。” —— 交还了暗部的装备，修司换回自己那一身普通忍者服饰。 他正准备离开火影大楼，目光不经意间瞥见走廊尽头，一个穿着素色长袖袍子的红发女子，正有些吃力地抱着一摞文件，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脚步。 “在木叶的生活，还适应吗？” 突来的询问，让漩涡萩吓了一跳，怀抱中的文件险些滑落。她有些慌乱地转过头，见到是修司，眼中掠过一丝惊讶，随即下意识地微微低下头，那习惯性的瑟缩似乎减轻了些许，脸上也多了几分近日养出的血色。 “修……修司先生。”萩抱着东西，她低声回答道，“木叶的生活……很好，纲手大人很照顾我。” 这段时间以来，再也没有受伤的忍者会突然敲门。 最初的几天，她总在深夜惊醒。而后的每一天，入睡之前又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醒来之后又身在那间阴暗的木屋，等待着下一次被使用。 “那就好，有什么困扰么？” “不……” 其实是有的，她需要自己买东西，萩已经很久没有买过东西了。以前的时候，食物都是草隐的人每日送来，衣服也是。 现在自己购物，木叶商店老板热情的问候会让她不知所措，如何介绍自己的来历更是一大难题，她始终小心地隐藏着手臂上的齿痕，害怕旁人投来探究的目光。 “香磷呢？她怎么样了？”修司换了个话题。 萩脸上露出了笑容：“她很好。纲手大人送了我一些书籍，我每日回去，都会教她认上面的字……” 她悄悄抬眼看了看修司，此时再看，这位少年面上其实并非是冷漠。 “香磷她……有时会问起您……” 说到这，漩涡萩将怀中的文件轻轻放在一旁的窗台上，站直了身体，面向修司，深深地、极其郑重地鞠了一躬。 “非常感谢您，修司先生。” 她的额头几乎要触到膝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您当时说……是抢……但是……” “您其实，是在救我们，对吧？” ------------ 第一百三十章 漩涡鸣人 消毒水的气味淡淡地萦绕在鼻尖。无为靠坐在病床上，听着三代火影用平稳的语调讲述着整个事件的结局。 悟已经被解决了，极乐之箱也被木叶留下。 猿飞日斩讲述的时候，目光始终落在无为的脸上，观察着他的反应。 无为的面上有自责，有解脱，却唯独看不见半分对木叶处置方式的愤懑。 “无垢与龙舌，是那两个孩子的名字对吧？” 无为眼中的神采恢复过来，他恳求着：“火影大人，所有责任都在于我，与他们无关！无垢和龙舌……他们只是遵从村子的命令，信任着我们这些长辈……请您，请不要追究他们的责任。” 猿飞日斩面上故作惊讶：“责任？什么责任？” 他话锋轻轻一转：“我只是在想，他们二人应该能够代表草隐村参加本次中忍考试吧？” “莫非草隐村之前参与考试的承诺，并非是真实的吗？” 无为愣住了，他们在说的不是极乐之箱的事情吗？木叶不是在追究草隐村的责任吗？为什么突然提到了中忍考试？ 三代只是看着他。 “您……是的，无垢与龙舌能够参与本次中忍考试。”无为似乎明白了什么，他低下头，应道。 猿飞日斩点点头：“很好，无为先生，你就是本次草隐村派遣参与考试的领队。” 无为有些不可置信：“火影大人，我很感谢您想要帮助我，可是……我也是试图反抗木叶的一员。” 三代温和地说道：“想要守护自己的村子的心是没有过错的，无为先生，你们只是用错了方法。” “犯错了选择逃避，是最为不负责的行为。” “现在草隐村遭受了这么巨大的损失，若是连作为上忍的你也放弃，你该如何面对村子里剩下的人？” “你该如何面对那些孩子呢？” “请振作起来，回去面对该面对的一切吧，无为先生，这正是为了草隐，为了无垢与龙舌，应该做的事情。” —— 根部之中，团藏独自坐在宽大的座椅上，独眼紧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 极乐之箱的事情，确实让他得以迅速从被半软禁的窘境中脱身，重新获得行动的权限。 然而，团藏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在核心决策圈内的话语权，仍然在不可逆转地持续下降。 他的建言不被采纳，这不是最要紧。团藏深知老朋友猿飞日斩的作风，只要事情办成且结果对木叶有利，他往往会默许既成事实。 但现在他不再有这样的权力，火影不同意的事情不能做，火影没交代的事情不许做。 一切，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对了，是从修司，一个本该死，却没死又活过来的人开始的。 他夺走了宇智波鼬，似乎还获取了宇智波富岳的信任；他重新聚起了千手，连带着自己也少了一部分支持者；他找回了纲手，自己将归于沉寂。 工具若掌握在不合适的人手中，非但无法发挥效用，反而会造成巨大的浪费，甚至带来更深重的伤害。 他们对待宇智波一族天真而软弱的策略，终将让木叶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如同九尾之夜一般。 是时候，该好好重新计划一下了。 —— 西郊，千手老宅。 修司呈大字形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目光放空，百无聊赖地盯着天花板的木纹。 难得的休憩时光，身心彻底放松，什么也不去想，这种感觉真是久违了。 关于猿飞日斩邀请他正式加入暗部的事情，他已经仔细考虑过了。 结论是拒绝。 暗部的工作，固然能够积累漂亮的履历和功勋，可修司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而且，暗部的工作大多是干黑活，这个就算了，还全年无休，做完任务就得立马返回汇报，没有一点儿自由度。 相比之下，还是普通上忍的日子更适合他。虽然说事情也不少，时不时还有特殊的任务。但非紧急情况下，偶尔还能想办法摸摸鱼，比如三天的路走十天，慢慢回村也是可以的。 虽是打定主意，修司也不急着回复三代火影，后面去火影大楼再说就是。 出了一趟外勤之后，纲手总算没有失了良心，拉着他继续加班。 好好地睡了个天昏地暗，待到修司醒来以后就是第二天下午。 充足的睡眠，让积累下的疲惫一下子就散去了。 出了老宅，往村子中心去，修司察觉村内气氛似乎有些不同，那种若有若无的压抑感，自战争结束后有段时间没有出现过了。 路边三三两两的村民在低声交谈着。只是听着几句“边境”、“牺牲”、“怪物”之类的话，他大概是明白了，悟进入火之国，向着木叶村来时，边境哨所死了不少人。 轮值边境，什么事情都是首当其冲啊…… 修司朝一乐拉面店走去，途经路口时，他的目光被一个矮小的身影吸引住了。 那是个看起来只有三四岁的小孩，穿着绿色的长袖衣，外面套着一件略显宽大的浅色短袖上衣，胸前印着一个醒目的红色漩涡标记。 最为吸引人的是他那头金发，还有脸上的类似胡须一样的纹理。 是漩涡鸣人。 修司的脚步放缓了一些。 鸣人这个时候已经可以在村内独自行动了吗？ 据他所知，作为九尾的人柱力，又父母双亡的情况下，鸣人出生后大部分时间都是处在严密的看管下，有特定人员照料。 所以自从穿越过来之后，修司还一直没有见过鸣人。 是因为年龄大了一些，让他在村子里自己行动了？ 虽然说人柱力在各个忍村中的待遇都很糟糕，以我爱罗为例，他爹甚至是现任风影，都改变不了他的处境。 当然，考虑到我爱罗的苦难，其实也有相当的部分直接源于罗砂的操弄，所以也没有什么参考性就是了。 但理论上知晓，与亲眼所见终究是两回事。 看着那小小身影在人群中穿梭，周围的大人们投去混杂着畏惧、厌恶与疏离的目光，窃窃私语着，迅速将自家孩子拉远。这种几乎公开的、心照不宣的排斥，构成了一幅荒谬而令人不适的景象。 所谓隐藏人柱力身份，在这种情况下，属实是隐藏了个寂寞。尤其是木叶村并非是完全封闭式的忍村，一直都有人员流动。但凡认真点，都能够发现异常。 修司的目光若有所觉地扫向街角的阴影，那里有暗部成员的气息，始终如影随形地跟着鸣人。 即便如此，放任村民这种态度，哪怕三代目本人时常会去表达关怀，也实在是对这孩子的心性承受能力太过有信心了。 修司的脚步未停，自然地与鸣人擦肩而过。他的身形恰好隔断了那些视线。面对村内忍者，村民们略显收敛地移开目光，尽管低语并未停止，但至少那刺人的注视感减弱了些许。 就在交错而过的瞬间，那个小小的、金色的脑袋忽然转了过来，蔚蓝色的眼睛里带着一丝疑惑，望向修司离去的背影。 刚才……好像有哪里不一样。 那些让人不舒服的眼神，一瞬间消失了。 并不知道鸣人此刻的念头，修司吃完拉面，便径直前往火影大楼。他并未遇到三代火影，反而撞见了正从里面出来的纲手。 “今天，无论如何都不加班，纲手大人。”修司抢先一步，果断声明。 纲手姬闻言，没好气地冷哼一声，原本似乎想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 “既然不是来帮忙的，跑来这里干什么？” “刚才来的路上，碰见了一个孩子。”修司说道。 纲手立刻露出一副嫌弃的表情：“你这家伙，难道又想去哪里偷人了？” “……是村子的人。”修司答道，“没错的话，是九尾的人柱力。” 千手公主收敛了表情：“鸣人吗？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个孩子，现在是可以独立生活了吗？不是才……4岁？” “你到底想说什么？” “只是在街上看到了他。”修司重复道。 “有两支暗部小队在村内二十四小时轮流看护他，老头子也时常会去看望。”纲手回答道。 “我只是想，哪怕是出于对人柱力的保护，是否也要求村民收敛对待他的态度。”修司进入了正题，“我清楚九尾之乱死了多少人，也清楚他被迁怒，但这不是放纵不管的理由。” “四代目的仇家再多，其显眼程度，恐怕也远不及九尾人柱力这个身份本身所带来的瞩目与危险。” 纲手沉默了片刻。她的祖母是初代九尾人柱力，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这个身份意味着什么，会招致何种目光。即便是身为忍者之神的妻子，漩涡水户也未能完全避开那些异样的眼神。 所以哪怕是自来也，哪怕是卡卡西也都一直没有对鸣人的处境有所表态。甚至四代目波风水门自己，恐怕对于鸣人成为人柱力后的处境，早有心理准备。 这就是忍界的现实，人柱力的宿命，没有一个村子是例外。 她看着修司，最后说道：“……我知道了。我会安排的。”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慎重 中忍考试开始了，在修司没有怎么关注的时候。 他休假了，并且跟纲手提交了正式申请，在说鸣人的事情的时候，顺道给自己要了一段时间的假。 理由很过硬，修司对于自己的发展有一些思路，打算用中忍考试这段时间进行修行。 对于修司这种上忍而言，没有比这个更过硬的理由了。他是木叶的高级战力，打算花点时间打磨一下自己，合情合理。 修行的内容主要是关于自然能量，他在尝试消化自然能量来强化自身。 常规的仙术体系修行更多是研习怎么将仙术查克拉融入自身的战斗体系之中，他更感兴趣是，人是否能够永久消化一部分自然能量，提高自身的基础数值。 从通灵三大圣地来看，这是有一定可能的。忍界本土的修行体系在养生这一块是有一手的，蛤蟆仙人明确从六道仙人时代一直活到了现在，单以肉体存续而言，确实已经可以了。 虽然比不了那些能够在群星之间种树的大筒木，但也比羽衣羽村两兄弟能活了——如果不考虑，这两兄弟其实应该是不算死，大概率只是不想继续活的情况的话。 还是老规矩，修行的时候不随随便便拿本体做实验，先拿分身试试水，看看数据，找找问题。然后再通灵活蝓出来，问问它有什么注意要点。 修司战斗的时候不怎么需要它，可修行的时候确实少不了一点。 活蝓也有耐心，知道的事情都会说。 结论是使用吸收自然能量提高自身的方式可行，只是有两点：1、环境要好，自然能量浓度相对高，三大圣地那种程度就不错； 2、需要长期维持修行状态，身心都静，因为消化自然能量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甚至比调配仙术查克拉本身更为危险。 最关键的是，哪怕满足了以上两点，受限于肉体对自然能量的转化与容纳效率，即便付出漫长的时间和巨大风险，最终能够获得的提升也很有限。 从纯粹战斗力增长的角度看，不如现行的忍者体系。 尤其是以忍界的竞争烈度，一个人用几年的时间去消化自然能量的收益，远远不如他多研究、学习一个新忍术带来的收益高。 以修司这样的情况，他甚至不能说对现在的这具躯体已经开发完全的情况下，投入到忍界本土这套修行系统中，是得不偿失的。 哪怕是拥有柱间细胞，对于修司而言，至少在他摸索出如何大幅度提升能量转化效率的方法之前，还得继续走老路。 就当修司暂且断了正儿八经在忍界修个仙的心，准备规划下一阶段的常规修炼之时，红豆兴冲冲地找上了门。 “修司！修司！鼬……” “通过前几轮预选，进入中忍考试正赛了？”替她开了门，还没等红豆说完，修司便随口回道。 少女面上的兴奋一下子凝固了，而后垮了下来。 “真扫兴啊，你，好歹等我说完啊。” “前两轮的结果一般不会特意通报的吧，你从哪里知道的？”修司问道。 红豆呲牙笑着，左右张望：“好饿啊~想吃烤肉~” 修司伸手，红豆躲。 没躲成…… 她懊丧地捂着脸颊：“再捏下去，就真的要肿了，队长。” 眼见着少年又举起手来，红豆才慌忙说道：“是神月和钢他们两人啦，他们被拉去考场巡逻了，然后路上遇到的时候说的。” 说完之后，红豆才又碎碎念着，去年修司多好，现在已经对老队员这么冷淡之类的话。 “对了，他们说草隐也派人参加了。” “嗯？” 红豆情绪再次高涨：“你不知道啊？” 然后才叭叭开始说：“草隐只有两名下忍参加了本次中忍考试。” “名字叫……无垢和龙舌？对，就是这两个名字！”她努力回忆着。 “据说这两个人表现都可以，无论是笔试还是生存淘汰赛，成绩都很出众。” “相比之下，雨隐村和泷隐村这次好像没有人进入最后的正赛呢。” 修司不觉得意外，这两个村子的中忍一般情况下都只能等回到自己的村子后再由自家高层安排了。 这一次来木叶就只是做个陪衬的。 尤其是参赛的还有砂隐、云隐的时候。至于草隐村，只能说是歪打正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村子让这两人参赛了。 可这俩大概就是原故事里，草隐出现的难得有名有姓的人了，能入正赛也算是正常。 红豆身体前倾，凑近了：“正赛在下个月，修司要去看吗？” “嗯，没事的话，就去看。” “队长居然不关心队员，失格！”红豆的双臂在胸前打了一个叉，“这种时候是无论如何都要参与的吧！” “……有道理。”修司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到时候会去的。” “嘿嘿，那就说定了！到时候我来找你一起去！”红豆心满意足地笑了。 —— 中忍考试开始以后，村子的事情一下子少了很多。 雨隐和泷隐的队伍因为已经落选，早早离去。草隐村那边，木叶的官方照会函已然发出，正式确认了无为及其部下暂时代表草隐的身份。 直到木叶的信使抵达，草隐村留守的高层才知晓首领茑川等人的死讯、极乐之箱的暴动以及被木叶封印的结局。 随之而来的，是来自其他曾将犯人委托鬼灯城关押的忍村或家族的问责信函。 如果真想杀的话，忍村根本不会往鬼灯城送人，现在因为草隐村的责任，那些人死了，无论如何都要草隐村给一个交代。 至于草隐村能给什么交代…… 他们什么交代都给不了，因为能唯一还能负起这个责任的人，原本是无为，身为鬼灯城的城主，监押的所有犯人身亡，他难辞其咎。 可现在木叶明文打算保下无为，身在木叶之侧，草隐村能怎么办？ 只能装死了。 所幸是那些交付出犯人的村子大多是忍界的小忍村，忍族之类的，只要木叶不发难，草隐需要应对的麻烦，也不算太大。 这个事情猿飞日斩已经在处理，与鬼灯城有相关纠葛的有云隐村一份，因此趁着云隐的上忍土台在，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已经把无为带上，与云隐谈起了赔偿的事情。 忍村之间的事情，都已经有人在处理，可纲手依旧头疼。 她答应了修司要安排鸣人的事情。几天思量后，她决定趁一次高层会议的机会，先做一下试探。 关于九尾人柱力的任何议题都非同小可。因此，顾问团再次齐聚火影办公室。 “鸣人的身份很敏感，又正好是中忍考试期间，我们应该下令告知其他村民，在这段时间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纲手选择了一个相对稳妥的切入点，打算用这种方式先起个头。 转寝小春微微颔首：“确实，外部人员增多，情况复杂。近期让暗部加强对鸣人的看护，尽量让他待在家里，减少外出，是稳妥的举动。。” 水户门炎同意：“关于人柱力的安保条例本就存在，但特殊时期加强管理是必要的。有外人入村，还是要严加看守。” 纲手心下微沉。这两位顾问不可能听不出来她的意思，却还是选择回避对村民下令的事情，将议题转向了限制鸣人活动和加强安保的方向。 团藏甚至连眼睛都懒得睁开：“九尾的查克拉是尾兽之中最为邪恶，最为强大的，身为九尾的人柱力，处理恶意是基本能力。” “村民们的一点态度，相较于九尾的恶意而言不值一提。” “纲手，身为水户大人的孙女，难道连这点都不明白吗？” 猿飞日斩没有对此表态，甚至止住了打算再说些什么的纲手。 他转而问道：“炎、小春，云隐村的态度怎么样？” “他们愿意接受草隐村的赔偿，无为交出了火遁·天牢的秘术。”水户门炎推了推眼镜，“说到底，不过是一些犯人罢了，不值得云隐为此大做文章。” “解决了云隐的问题，其他村子索要的只是一些金钱，草隐村本就受创严重，一些任务份额是能够挤出来的。” 会议的后半段，议题转向了其他考试相关的琐事。结束后，三位顾问相继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脸色不愉的纲手和沉默的三代火影。 “纲手，”猿飞日斩缓缓开口，“鸣人最近是遇到了什么特别的事情吗？”他近期查阅报告，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不，没有特别的事情。”纲手叹了一口气，“只是，老头子，鸣人和祖母，还有玖辛奈都是不一样的。” 漩涡水户成为人柱力的时候已经是名出色的忍者了，漩涡玖辛奈有水户开解，后来更有波风水门全心的守护。 唯独鸣人…… 这也是修司提及后，纲手也觉得有必要做点什么的原因。 “是我没有做好，对不起四代目和玖辛奈的托付。”猿飞日斩闭上了眼睛。 “但是，纲手，人心的偏见和伤痛，不是一纸命令就能轻易消除的。” “等你正式接任火影，我会去多陪陪鸣人。” 纲手眉头紧皱：“如果我们尝试公开一部分真相，比如他是四代目之子……” “这件事，还需要再做考虑，纲手。”猿飞日斩打断了她，“四代目，他太出色了。” “英雄之子的身份，对于现在的鸣人来说，是会让他更好，还是催生出更沉重的期待与压力，甚至引来嫉恨。都是无法预料的。” “还是要更慎重一些啊，纲手。” ------------ 第一百三十二章 音隐村 纲手的尝试失败了的事情，修司知道了。 夜深时候，她提着一壶清酒，带着一身未散的酒气，踏入了西郊老宅。 没有像往常那般风风火火，千手公主只是沉默地走进院子，将空了的酒壶随手放在廊下，然后哑着嗓子要了一杯水。 修司递过水杯，看着她一饮而尽。 “心情不好。”她闷着声说道。 刚回来那阵子是忙，但是诸多事情的推进总算还顺利。 漩涡鸣人这件事情，连老师猿飞日斩都持保守的态度，多少让她感觉有些烦躁。 “唔，确实，我也想得简单了。”修司看着纲手，轻声说道，“辛苦，纲手大人。” 这声平静的“辛苦”，让纲手浑身不自在起来。她放下水杯，伸手探向修司的额头，一脸困惑：“你病了？还是修炼把脑子练坏了？” “如果从上层不好着手的话，不如从鸣人所处的环境着手。”修司没有理她，说道，“我跟早见他们商量一下。” “嗯，确实是一个方法。”纲手沉吟着，觉得这个思路可行得多，心情稍稍舒缓。 那些前千手族人散在村子各个地方，又各有各姓，不会看起来是某个忍族的单独善意，还能够间接影响村民的态度。 虽然不知道效果能有多少，可多少会起一些作用。 “说起来，纲手大人，早见上次来的时候，询问我，您是否有兴趣来西郊参与聚会。” “这个啊……”纲手摇摇头，向后靠在廊柱上，“还是算了。你处理得很好，和他们打交道的事情，还是交给你。” “您还是那么懒散。” 虽然不是什么好话，可感觉对了。纲手索性放松身体，直接躺在了微凉的木地板上，仰望夜空中那轮皎洁的圆月。 酒意渐渐上涌，带来了些许朦胧的倦意。 望着月亮，她说道：“在宇智波的事情上，虽然志村团藏一直在反对，可是大体上还能与老头子他们达成一致。” “这一次是人柱力，后面还会跟他们有其他方面的冲突吧。” 修司答道：“两位顾问毕竟是持重的人，不需要太过在意他们的反对。” 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寻求的是最为稳定的，最不会出错的方案。但只要火影坚持，这两人即便反对，也不会在事实上有什么阻挠行动，这跟团藏是不一样的。 “知道了，知道了，别对我说教！”纲手闭上了眼睛，语气慵懒，“等这次中忍考试结束，宇智波警务部队改革的事情，要继续往下推进了。” “您打算让谁进入警务部队？” “日向一族。”纲手说道，“他们实力足够，同为瞳术血继豪门，宇智波也很难在实力层面羞辱他们。” 这是个明智的选择，而且相较于宇智波一族而言，日向一族也更安分一些。 “那支宇智波暗部小队，被派去哪里了？”修司想起了这件事。 “他们？”纲手回忆了一下，“暂时让他们配合止水，派往东部沿海，执行监视雾隐边境的任务去了。” “雾隐？” “雾隐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神神秘秘的不说，最近又总是派人越海上岸。”纲手说道，“索性让止水带人去调查一下情况，这也算是个长期任务，一时间人是回不来的。” “最开始也不好布置什么麻烦任务下去，以免刺激到那些神经紧绷的宇智波。” “看看这次任务回来后的效果……到时候……” 纲手话语声逐渐低了下去，变得越来越含糊，最终被均匀而轻微的呼吸声所取代。 修司侧过头，只见月光柔和地洒在纲手脸上，她闭着眼睛，胸口微微起伏，竟是这样睡着了。 夜风渐凉，修司起身走进屋内，取了一件被子，盖在了她的身上。 —— 随着中忍考试正赛的日期临近，木叶村迎来了久违的喧嚣与热闹。 火之国大名及其随行队伍率先抵达，随后，来自周边诸多小国的大名、贵族以及豪商巨贾也纷纷进入了木叶村。 一时间，木叶的主要街道上随处可见华贵的车架与衣着光鲜的人群，旅店爆满，酒馆和商铺的生意也空前火爆。 得亏木叶重新规划过，才能够接待那么多外来人，即便如此，一时间警务部队、暗部也格外地繁忙。 或许是此前守护忍事件留下的印象，火之国大名抵达后不久，修司便接到了前往火影大楼会面的通知。 会面的气氛依旧是老样子，大名还是没变，只是问候了几句近况，便放修司告退离开。 离开了会客厅之后，修司没有直接离开火影大楼，而是转身走向了纲手的办公室。 推开门，只见金发的千手公主正对着一份文件出神。 “来了啊？”听到动静，纲手也没有抬头，“和大名阁下聊完了？” “只是常规问候。”修司在她对面坐下。 “真是的，不知道老头子在想什么，居然同意了这件事。”纲手有些放下了手中的文件，趴在桌子上，“这些大名也真是不省心啊。” “大名？” “还记得之前茶之国的事情吧？” “嗯。” “这次来到村子的大名，其中有一位向老头子提出，希望能在自己的国度内建立忍村。” “川之国吗？”修司不知道是哪一国大名这么没有眼力，错过了战国时代那么好的机会，现在又没有村子，怎么还想着自己再弄一个。 “不是。” “总不能还是茶之国。” “是田之国。”纲手将文件推到他面前，“这是他们提交的申请文书。” “田之国大名承诺，绝不会影响目前田之国委托给木叶的任务份额与资金支持。” “他们只是想要有一个能够快速响应其国内需求，处理内部事务的忍者组织。” 田之国…… 修司觉得这个名字异常耳熟。他接过文件，目光迅速扫过那些官样文章。 “有说忍村的名字吗？” “提交上来的名字是音隐村。”纲手有些纳闷，“我在想，田之国哪来的财力，在不动用给木叶的那份资金的情况下，还能养活一个忍村？” “打算建立音隐村的那个家伙又在想什么……” 修司的指尖在文件上轻轻敲击，还真是音隐村，大蛇丸的村子…… “三代目对此没有多说些什么吗？”他抬起眼问道。 纲手说道：“老头子说根部已经前去调查过，音隐村没有什么问题。” “那边也已经与木叶签订盟约，并且承诺每年都会派遣人手参与中忍考试。” 根部负责调查的？ 如果修司没有记错的话，团藏虽然在大蛇丸离村之初时也是追杀的态度，后来又与他重新勾搭，恢复了合作。 现在的问题在于，猿飞日斩知不知道音隐村是他的好徒弟大蛇丸的村子。 ------------ 第一百三十三章 看客 这就涉及到猿飞日斩对大蛇丸的复杂态度了，大蛇丸沉迷于忍术与永生的研究，又跟团藏靠得太近，以至于在与波风水门的竞争中失败。 可要说他不喜欢这个徒弟，真不想他好了，又不是。 同意田之国建立自己的忍村，可不是什么小事。 一个忍村的事实存在，可不是简单的一份报告，根部或者暗部一两次秘密调查就能决定其无害的。 它意味着忍界地图的实质变化。 过去田之国是木叶的势力范围，任务配额、边境巡逻都能够自己决定。 一旦音隐村正式立于此地，并获得木叶的承认，许多事情就会变得微妙起来。 未来的边防哨所要怎么布置？是深入田之国境内，还是退守火之国边境？ 音隐村现在可以很顺从，可是以后呢？一个村子创立初期，两三个上忍，再有十来个中忍，几十个下忍。这点规模可以不吃田之国的补贴，资助，自己去外面接委托都行。 后面再发展个几年呢？领养孤儿，收留小忍族，招纳流浪忍者，那不就大了。现在答应木叶的能做数么？他们要生存、发展资金哪里来。 这些事情，不会是现任影的问题，只会是未来的影的麻烦。 那时候再想处理就不是简单的忍村解决小忍族的问题了。 “真会给我找麻烦。”纲手低声抱怨道。 然后将田之国音隐村的申请文件塞回了文件堆里，打算眼不见心不烦。 毕竟猿飞日斩还在位，后面哪怕退了，也不是人死了，也就是在顾问长老的位置上呆着。音隐村有没有事，过几年就能看出端倪。 真有问题，她就让老头子带着人自己去处理！ 坐在对面的修司安静地将她的烦躁收入眼底，不打算多说什么。 哪怕跟纲手一起，拉上顾问长老团把这个计划否了，对于大蛇丸影响也不大，他又不是一定要在田之国弄这个音隐村。 而且在木叶崩溃计划之前，大蛇丸对木叶没有什么动作，至于木叶崩溃计划，还真说不好是冲着谁去，但大概率不是真想把木叶崩了，要是真那么想，大蛇丸也就没有必要提前把罗砂弄死。 就这样吧，静观其变。 “喂，”纲手敲了敲桌子，吸引起修司的注意力：“中忍考试的正赛明天就开始了，你那边没什么问题吧？” 修司投去疑惑的眼神：“您指什么？我正在休假中，理论上不该有任何需要我负责的问题。” 纲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不用跟我强调这个，我是说宇智波鼬，你的队员晋级，多少也给我表现出一点关心。” “云隐的那个希，草隐的无垢，看起来都不是什么容易对付的角色。” 修司的语气依旧平淡无波：“那么，我衷心祝愿他们都能在比赛中发挥出应有的水准，奉献一场精彩的较量。” 他站起身，说道：“如果没其他事，我先告辞了。约了早见他们。” 关于漩涡鸣人的事情，早见繁那边似乎有了一些反馈。 既然高层决议暂不公开其身份，修司也不打算越界，但他希望通过自己的方式，至少让那孩子的生存环境能稍有改善。 有些事情习以为常，也不代表后续同样该那么做。 西郊老宅的气氛比火影大楼要轻松许多。早见繁和加知温树已然在座，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茶香。 “这次为了我个人的请求，麻烦你们了。”修司坐下后，首先表达了谢意。 “一点小事情，是你辛苦组织起了大家，甚至找回了纲手大人。”早见繁爽朗地笑道。 修司越来越强，纲手正在逐步接手村子的事务，在这种时候，修司提出这样的请求，反而更能增强这个松散集体的凝聚力。 加知温树说道：“我们征集了大伙的意见，很简单：若是遇见那孩子，便以平常心对待。若是他遇到些小麻烦，顺手帮一把便是。只是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话题随后转向了村内的日常。 身在封印班的加知温树提到了最近的繁忙：“结界班那边可是忙得脚不沾地。大量外人涌入，各忍族都要求加强自家族地的防护，人手抽调过去不少，连我们封印班都去支援了。” 修司问道：“村子原本的大型预警结界，这段时间无法运转了吗？” “嗯，暂时关闭了。只能在各处要害地点额外布置小型结界，主要是为了防止有人误入或窥探。” 早见繁也说道：“大名阁下他们倒是好处理，毕竟只是普通人，麻烦是跟着大名等人一起进来的护卫，完全不让进入又显得村子太过慎重，只能是报备登记后，尽量安排人看着。” 此后就是一些比如忍校学生再迎新高，村子这两年开始安排招聘忍校老师之类的事情。 这般聊了一阵，因为明天是中忍考试正赛，他们还有工作，早见繁和加知温树便早早告辞。 翌日，中忍考试正赛会场人声鼎沸。 看台上座无虚席，对于普通人而言，能够安全的旁观忍者之间对战的机会可不多。 换个场合，要么他们自己是当事人，要么会成为受到波及的人，也就木叶的联合中忍考试这种场合，才有这个机会。 修司早早被红豆拉了过来，两人在路上看到了宇智波鼬，富岳与美琴还有鼬的弟弟佐助都前来观看比赛。 鼬倒见到修司与红豆上来做了声问候。 “哥哥肯定能够打倒所有人，成为中忍。”佐助跟在哥哥身边，很是兴奋的样子，“以后，我也要像哥哥一样！” 鼬只是对着弟弟露出温柔的笑容，而后带着他，回到父母的身边。 “鼬的弟弟，比他有活力多了啊。”红豆看着这场面。 “鼬是长子。” 两人进入会场，找了个相对偏僻的看台位置坐下。这里视野不错，又能避开主要人群的视线，是村内忍者常用的观赛点。 到了现场，修司才关心起此次正赛的赛程。 本次进入正赛的共有十人：草隐村两人，砂隐村两人，云隐村三人，木叶村三人。 抽签结果挺有意思：草隐的无垢对上了木叶的鼬，另一名草忍龙舌则对阵云隐的希。砂隐的两人分别对上云隐剩下的两人，而木叶的另外两名下忍则成了内战。 这样一看，木叶要是在抽签的时候没做手脚就怪了。 这是打算先让草隐村那边出局了，毕竟走到正赛这边也差不多，后面的事情就没他们的份了。 就在修司分析着赛程时，身旁原本叽叽喳喳点评个不停的红豆突然没了声音。 她的身体微微绷紧，一只手无意识地攥紧了修司的衣袖。 “修……修司……” 修司侧过头。 看见红豆的另一只手捂住了后颈：“这，这种感觉……” 修司眉头一皱：“咒印在痛？” 少女的脸色发白，额角甚至渗出了冷汗：“不会错的，是他……” “大蛇丸，他就在这里！” 木叶崩溃计划提前了？大蛇丸来送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现在的木叶村，可不是原著里面那个状况，大蛇丸除非是带着高精度秽土的千手柱间来，不然肯定白给。 所以他很快放下了这个想法，看向了大名们所在的贵宾席。 人潮涌动，华服与笑脸构成的一片图景中，他的目光快速扫过那一张张面孔，搜寻着任何的不协调痕迹。 就在一刹那间，他仿佛捕捉到了一双昏黄色的瞳孔，那双眼中带着戏谑、审视、好奇。 这感觉转瞬即逝，修司凝神确认之中，贵宾席上依旧只是各国大名、贵族在那谈笑风生，护卫们面无表情地肃立着，一切都显得那么正常，仿佛刚才那一瞬的视线交汇只是光影造成的错觉。 修司确信那不是错觉。他的目光扫过主宾台，三代火影、纲手、砂隐的千代都在那里。云隐的土台则在参赛队伍那边，他的身份还不足以登上主宾台。 他轻轻拍了拍红豆紧抓着自己袖子的手，触感一片冰凉：“感觉怎么样？要不要先离开这里，去休息一下？” “感觉，淡了一些……”红豆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声音依旧发紧，“但是，需要向村子汇报。” “他一定回来了。” “我知道了。”修司的声音平稳而令人安心，他架起红豆，“别担心，交给我来处理。我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安静的地方。鼬的比赛，稍后再来看也不迟。” “但是……” “没事的。” ------------ 第一百三十四章 交易 木叶，某处已经被遗忘的废弃实验设施内。 空气潮湿而沉闷，弥漫着灰尘和淡淡的酸臭味。 一道细长的身影无声无息划入这片黑暗空间。 “真是令人怀念的地方啊。” “你太放肆了，大蛇丸。” 志村团藏拄着拐杖，缓缓走出，独眼死死地盯着大蛇丸。 “谁允许你随意进入村子的？你现在已经是叛忍。” “呵呵呵……”大蛇丸发出低沉而愉悦的轻笑，“不正是你邀请我来的吗？团藏。” 通过音隐村的申请，本身就是一份邀请信。大蛇丸自然能够明白这一点，在这样一个时间点，木叶必然会收起预警结界的时候，他才能够光明正大地进入木叶村。 志村团藏没有否认这一点，说道：“我要你去做一件事。” “哦，根部已经不好用了吗？”大蛇丸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么，请您说吧。” “目前，有四名宇智波的成员，正在以暗部的身份在外执行任务。”团藏声音低沉，“我要他们的眼睛，让他们彻底消失在任务途中。” 大蛇丸的眼睛微微眯起：“宇智波，有趣，宇智波也能够加入暗部了啊。” 团藏冷哼一声：“不过是愚蠢之徒一厢情愿的天真幻想罢了，宇智波一族骨子里的叛逆从未改变。” “他们四人正好是宇智波一族中，最为激进，对村子充满怨恨的家伙，让他们死在任务之中，是最好的结果。” 而他们的死亡，也将让宇智波一族对加入暗部这件事情充满疑虑，只是一次侦查，便损失四名宇智波的精锐。 到时候，纲手所推动的计划也将难以再进行下去，村子最后还是只能够使用他的方案。 “配合他们一同执行任务的还有一个宇智波止水，到时候我会用情报先把他调走。” 宇智波止水实力出众，团藏不希望走漏风声，让止水带回大蛇丸袭击宇智波小队的情报。 唯有让那四人消失得不明不白，才能最大程度地激发激进派的猜忌与怒火。 大蛇丸听着，哑笑道：“您想要用什么来换取我的服务呢？” “我只要写轮眼。”团藏斩钉截铁地说道，“至于身体如何处理，随你的便。” 大蛇丸却只是嘲笑：“那你计划得可真是周到啊，团藏。” 团藏死死盯着大蛇丸：“做好我交代的事，是你目前唯一的选择。” “不然的话，音隐村的建立资格，我有办法给你，同样也能够收回。” “没有音隐村，你就要继续面对木叶的追杀，暗部、根部都不会再对你留情。” 这个威胁有点用，但是不多，离开火之国后，只是想要躲避追杀，大蛇丸有的是办法。 不过那意味着离开忍界的中心，这不是他所要的。 脱离木叶，是他想要挣脱束缚。所以才会毫无顾忌地拿村民，甚至暗部下手。若非如此，猿飞日斩哪怕知晓大蛇丸在做禁忌的实验，也只会默不作声。 选择音隐村，是因为这里距离火之国最近，获取资源最为便利。 但没了音隐村，就去找另外的小忍村下手，也是一样的，只是要花费更多的时间，可能会出现更多的意外罢了。 “呵呵，既然想要刺激宇智波一族，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更好的目标。”大蛇丸轻笑着，指明了团藏的目的，“比如，宇智波鼬。我对那个孩子，可是相当感兴趣呢。” “他是富岳的长子，身份特殊。若是他意外失踪，再加上四名宇智波暗部精锐的损失……双重打击之下，你的计划推行起来，想必会更加顺畅吧？” 团藏的拐杖重重顿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不要做多余的事情，宇智波鼬被纲手和另一个家伙关注着。” “那不是你能够轻易掳走的人。” “哦？居然能让你如此忌惮，甚至与纲手并列……”大蛇丸的兴味更浓了，长长的舌头再次下意识地舔过嘴唇，“这倒让我更加好奇了。” “那是，拥有初代细胞的千手，现在是你的旧部御手洗红豆的队长，修司。” 红豆的队长…… 大蛇丸的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在考试会场惊鸿一瞥的身影——那个安静地坐在红豆身旁的黑发少年。 他对这个人有一些模糊的印象，离村前因为千手桃华的缘故，他曾稍加关注过。印象中只是个忍校里无趣又乏味的优等生，身份敏感，。 如今，竟也成长为值得团藏特意提及的麻烦了吗？ 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纲手刚刚收到暗部紧急传递的消息，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她向三代目低声快速解释了几句，便快步离开了主宾台，走到了中忍考试会场旁设立的临时医疗救护所中。 这是为考生准备的地方，却提前派上了用场。 “大蛇丸潜入了村子？！”纲手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句话，强行压低了声音，“嘁，居然是挑中了这个时机。” 她立刻对身旁待命的暗部下令：“立刻增派两支小队，严密看守村子的禁术室，那家伙很可能是冲着村里的秘术来的。” 修司提醒道：“还需要通知所有秘传忍术或者血继限界的家族加强戒备。” 这些同样也是一个忍村的重要资源，也是大蛇丸会觊觎的资源。 尤其是宇智波，指不定他就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带走两个呢？ 纲手点头，对着旁边的暗部补充命令：“立刻对各个忍族通知到位，尤其是宇智波那边，立马告知富岳现在的情况。” 暗部成员领命，瞬间消失在原地。 吩咐完这些，纲手才快步走到临时病床前，查看红豆的情况。看见她只是脸色还有一点苍白，确认没有别的情况后，才又看向了修司。 “修司，你留在这里，多留意一下红豆的情况。我必须立刻回去，向老头子详细说明情况。” 修司点了点头，目送纲手雷厉风行地离开。 他在病床边找了个位置坐下，目光落在红豆后颈那若隐若现的咒印上，眉头微微蹙起。 即便是拥有了仙人模式，对封印术和咒印也有了更深的理解，他也没有处理天之咒印的手段。 猿飞日斩的封邪法印是已知范围内，效果最好的处理方案。 哪怕是宇智波鼬，也只能通过消耗佐助的查克拉，让大蛇丸主动从天之咒印中现身，才得以将他封印。 也就是，除了大蛇丸主动撤走，暂时没有别的方法…… 正当他思索间，医疗所的门帘被掀开，新的伤员被送了进来。修司抬眼望去，那是一名白色长发的少女，额上戴着草隐村的护额。 是龙舌。 跟在一旁的还有无为、无垢父子。 龙舌身上带着明显的刀伤，衣物还有焦黑的痕迹，显然是雷遁造成的伤害。 “修司，我感觉好多了。”这时，红豆撑着坐直了身体，脸色恢复了不少红润，“我们也去会场看看吧？鼬的比赛应该还没结束。” 一旁的无垢听到“鼬”的名字，下意识地看了过来。 他低声说道：“你们说的是宇智波鼬吗？” “他的话，肯定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 无垢的目光落在自己微微颤抖的手上，带着不甘与挫败：“那是……真正的，无法企及的对手。”他甚至没能给对方造成丝毫麻烦，就被轻而易举地击败。 那双眼睛，那种速度……曾经被誉为天才的他，或许根本谈不上什么才能。 无为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沉默着，没有言语。实力的差距，确实太过悬殊。 “确定没问题了？”修司向红豆确认道。 “嗯！作为队友，怎么能缺席他的重要时刻！”红豆跳下病床，活动了一下手脚。 “队友？”无垢有些惊讶地看向明显比鼬年长几岁的两人。 修司对上他疑惑的目光，平静地点了点头：“我是他的队长。” 无垢喃喃道：“原来如此……” 这才是宇智波鼬那么强大的原因吗？与比自己更为年长的队友一起执行任务。 “那么，不打扰你们了。”无为适时开口，带着无垢退到了一旁，让开了道路。 修司对这对父子微微颔首示意，随即与红豆一同离开了医疗所，朝着中忍考试会场走去。 ------------ 第一百三十五章 暂住 团藏正准备结束这场不算愉快的会面，一名根部忍者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侧，附耳低语了几句。 团藏恼怒地看向大蛇丸：“你又去了哪里？现在纲手已经知道你来了，提高了村子的警戒等级。” 昏黄的蛇瞳在昏暗的光线下微微闪烁，大蛇丸的嘴角扯出一个玩味的笑容。 “只是恰好路过了中忍考试的会场呢。”他的语调慵懒，“看到了过去的部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而已。真是……令人怀念的气息。” 团藏立刻就明白了缘由，脸色更加难看：“留下了那种麻烦的东西，当初居然没有处理干净。你也变得软弱了，大蛇丸。” 他心中盘算着对策，如果消息仅仅源自御手洗红豆那不确定的咒印反应，而没有更确凿的证据，那么周旋起来，空间还是有的。 “呵，不过是个失败实验品残留的一点微不足道的联系罢了。”大蛇丸语气淡漠，“若你觉得碍事，处理掉就行。” “在得到我的下一步指示之前，你就呆在这里！”团藏转向身边的阴影处，“壬，你留在这里。” 那名根部忍者领命，守在一旁。 团藏的身影消失在通道的黑暗之中，他得回去准备一下，应对猿飞日斩可能的询问。 大蛇丸似乎对这片废弃已久的实验设施产生了兴趣，悠闲地踱着步，指尖划过积满灰尘的操作台，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时间在沉寂中缓缓流淌，只有通风口投下的几缕微光中，尘埃无声飞舞。 壬如同雕像一般，纹丝不动，全身肌肉保持在最佳的爆发状态。面前的忍者是三忍之一的大蛇丸，绝不可以有任何一点疏忽。 过了一会，大蛇丸忽然停下了脚步，侧过头，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壬的方向。 仅仅是一瞥。 壬全身的血液仿佛被冻结了。 他眼前的景象猛地扭曲、变幻，身体变得异常沉重，胸口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他难以置信地低头，看见一只苍白的手掌洞穿了自己的胸膛，手中正捏着一颗微微搏动的心脏，温热的鲜血汩汩涌出。 这是，幻术…… 虽然知晓这是幻术，可他依旧连一根指头都无法动弹。 壬僵硬地站在原地，身体如同被无形的枷锁牢牢捆缚。 大蛇丸的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似乎对这场无声的较量感到无趣。他的身体如同融入水中一般，缓缓沉入脚下的地面，没有激起一丝涟漪，彻底消失不见。 —— 中忍考试会场的热烈气氛尚未完全散去，但高层区域已透出几分不寻常的紧绷。 宇智波富岳在比赛中途便已经匆匆离席——大蛇丸可能潜入的消息传来，身为木叶警务部队的队长，他必须立刻回去部署，加强族地以及重要区域的警戒。 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两位顾问接替了陪同各国大名与贵宾的职责，确保这场为了这些重要客户而举行的中忍考试，不会因为突发状况而虎头蛇尾。 与外村忍者队伍的交流则不可避免地简略了许多。毕竟他们全都落败，哪怕早有心理准备，可看着木叶的宇智波鼬轻松取胜，难免心情不佳，也没有心思与木叶的人多交谈。 决赛是宇智波鼬与云隐村的希大打的，雷遁的视觉效果不错，火遁的也不错。 两边特效碰了碰，鼬的苦无跟希的刀子碰了两下，然后就是宇智波连招——抓住机会，写轮眼对视，利用幻术带来的瞬间僵直，然后带走。 简单、高效。 云隐与砂隐的队伍计划休整一夜，待伤员情况稳定后便会启程离开。草隐的无为则会多停留几日，届时将有木叶的使者与他一同返回，处理后续事宜。 团藏回到根部基地没有多久，猿飞日斩的传令就已经到达。 在火影办公室中，猿飞日斩与纲手都在。 “日斩，什么事情？” 猿飞日斩抬起眼：“团藏，大蛇丸潜入村子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团藏的独眼之中没有任何波澜：“哪里来的消息？”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办公室内陷入短暂的沉寂。 纲手开口：“是红豆，她身上的咒印产生了强烈反应。” “御手洗红豆？”团藏轻哼一声，“一个被大蛇丸抛弃的小姑娘，她的反应能够说明什么？仅凭这种不确定的感应，就轻易拔高整个村子的警戒级别？” “如此兴师动众，只会让滞留的各国贵宾和忍村觉得我们木叶内部空虚、风声鹤唳，平白惹来猜忌与非议。” “行事如此莽撞，丝毫不考虑后果啊，纲手。” 纲手眉毛倒竖，怒视团藏：“你！” “够了。”猿飞日斩中断了即将升级的冲突，他看了眼怒不可遏的弟子，又看了看团藏，“红豆的咒印反应是需要重视的信号。” “团藏，根部立刻配合暗部，一同排查村子所有可以的地区，尤村子所有可疑区域进行彻底排查，重点是大蛇丸过去使用或可能熟悉的废弃设施。” “我亲自带暗部去查！”纲手立刻接口，目光灼灼地盯着团藏。 三代火影没有反对，团藏沉默片刻，只能应下：“明白了。” 他早已经安排好，不可能让纲手查出什么东西来。 与此同时，会场之外，人流渐疏。 修司看着迎面走来的宇智波美琴和她的两个儿子。佐助正兴奋地围着鼬，小脸通红地比划着。 “哥哥果然是最强的，那个云隐的家伙，在写轮眼的面前，没有任何抵抗的力量。” 鼬温和地笑着，轻轻拍了拍弟弟的头。 “前辈，红豆前辈。” 鼬礼貌地打着招呼，却发现红豆面色有些僵硬。 “恭喜你，鼬。”修司说道，“很精彩的比赛。” 而后他便带着红豆自然而然地加入了宇智波美琴、鼬、佐助的队伍之中。 佐助依旧叽叽喳喳说个不停，美琴偶尔温柔地回应几句小儿子，目光大部分时间放在修司与鼬他们身上。 一行人朝着宇智波族地的方向走去，修司跟鼬落在稍后一点的位置。 修司轻声说道：“最近，哪怕身在宇智波的族地之中，也要多小心。” “大蛇丸可能潜入了木叶。” 鼬脚步一顿：“大蛇丸？那位三忍之一……” “嗯。”修司的目光扫过周围逐渐稀疏的人流，“各国贵宾尚未离去，预警结界无法运转，想把他揪出来，恐怕没那么容易。” 根部对音隐村的调查结果也说明了现在团藏已经重新与大蛇丸合作。有根部的掩护，再加上大蛇丸的手段。 这几天想找到他，希望渺茫。 团藏之前还试图以鼬作为突破口，大蛇丸这次进来，说不定会以他为目标。 “大蛇丸可能对宇智波一族感兴趣。” “你今天的表现很出色，所以，要小心。” 鼬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我明白了，多谢前辈提醒。” 其他无需多说，一直到达宇智波族地之后，宇智波美琴向修司与红豆道谢。 从富岳离去后，她就猜测有事情发生，心知修司这一路同行是出于保护之意 看着宇智波母子三人进入宇智波族地之中，修司转过身，对着身旁从离开会场开始就有些沉默的红豆说道：“走吧，今晚先跟我回西郊暂住。” 红豆愣了一下：“诶？不、不用了吧？我自己回公寓就好……” “你现在的状态，一个人待着我不放心。” 虽然说大蛇丸早就放弃了红豆，只是留了个后手，但这无法保证这次回来，他不会一时兴起，看看天之咒印的效果。 这个险没有必要冒。 “老宅那边空房间很多，不必觉得打扰。” 红豆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只是见着修司眼中的坚持，最后把拒绝的话咽了回去，有些别扭地低下头。 “……知道了，那就……打扰了。” ------------ 第一百三十六章 邀约 西郊老宅 修司带着红豆穿过略显空旷的庭院。 “婆婆，”修司对着坐在廊下，似乎正在欣赏着夕阳余晖的千手桃华说道，“红豆会在这里暂住几天。” 千手桃华缓缓转过头，目光温和地落在有些局促的红豆身上，轻轻点了点头。 而后，她站起身来，对着红豆招了招手：“跟我过来吧，孩子，给你安排一间屋子。” “那个，桃华婆婆，非常抱歉，麻烦您了。”红豆连忙躬身，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桃华婆婆面上露出淡淡的笑容：“不用这么客气，这座老宅子能多些年轻人的气息，是好事。” “以前修司总是去你那边聚会，没少给你添麻烦吧？” 红豆立刻用力摆手，脸颊微红：“不，完全没有的事！一点都不麻烦！” 奇怪，明明不是第一次来这座老宅，也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婆婆，可今天，红豆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拘谨。 老宅的晚餐是简单的家常菜，三人安静的用饭，席间只有碗筷轻微的碰撞声和桃华婆婆偶尔关切的询问。 饭后，红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夜色彻底笼罩了宅院，她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闭上眼睛，却总觉得心绪不宁，心脏在胸腔里不听话地鼓动着。 明明之前也在外面住过，不知为何，这一次却格外不同。 —— 修司静静坐在主屋的缘侧，没有点灯，只有一点月光落在身上。他没有睡意，感官如同张开的网，过滤着夜晚的每一丝声响。 忽然，一阵极其轻微的、不同于自然风声的窸窣声，自廊下的暗处传来。 下一刻，一条色泽斑斓的毒蛇激射而出，蛇口大张，朝着修司的脖颈咬去。 然而，就在毒蛇腾空的瞬间，它下方的木质廊板仿佛拥有了生命，数根坚韧的藤蔓长出，自下而上地缠绕住蛇身，迅猛地将其席卷、裹挟，猛地拉入廊下的阴影之中。 土层之下传来一阵轻微的闷响和挣扎的蠕动，随即，一切归于平静。 修司的眉头微微蹙起。居然是冲着他这里来的？而且，这一次，隔壁房间的红豆似乎毫无反应。 在他的感知中，少女虽然有一些辗转反侧，却与咒印被激发时的异常截然不同。 于是，修司有了判断：这更像是一次针对他个人的、带着试探意味的邀请。 如果可以，他真想直接无视，甚至立刻发出警报召唤支援。可这里是西郊老宅，桃华婆婆住在这里，这房子也有些年头了，跟木叶一般大。 难道要待在这里不出去了？万一对方真的闯进来，难道要在屋里动手吗？这房子还要不要了？ 村子的增援再快，也是要时间的。 啧…… 带着几分不情愿，修司缓缓站起身，打开宅门，走了出去。 “刚才那个…是木遁之术吧？” 一个沙哑而带着独特磁性的声音，从老宅外围林地边缘的黑暗中传来。 修司抬眼看去，只见大蛇丸缓缓地从一棵古树旁走出，月光勾勒出他苍白的面容和在黑暗之中闪烁着幽光的双瞳。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修司，长长的舌头无意识地舔过嘴唇。 修司看得眉头皱得更紧了些，看动漫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现实中亲眼见到，只觉得这动作多少带点令人不适的黏腻和恶心。 “恕我冒昧，大蛇丸先生。”修司语气平淡，并不因为见到这位三忍中的叛忍而有丝毫波动。 “您平时是怎么放那么长的舌头的？” “还是说您的舌根在更下面的位置，所以口腔可以容纳那么长的舌体。” 大蛇丸原本舔舐嘴唇的动作猛地一顿，舌头甚至有些滑稽地耷拉了一下。 他随即发出低沉而愉悦的笑声，似乎觉得这个问题很有趣：“如果，想要知道答案的话，不妨先满足我的好奇心吧，修司君。” “刚才的那个，是木遁没错吧？” “是木遁。”修司坦然承认。 “真是令人惊叹。”大蛇丸的眼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这也是经过研究后掌握的术哦。通过对身体的改造，舌头也好、肢体也好，都能够依照意志随意地伸缩与扭曲…这其中的奥秘，远比表象看起来更深奥。” 进行了一轮堪称诡异的问答后，大蛇丸微微歪头，重新审视着眼前的人。 “上学的时候，你可是与现在完全不一样，修司君，无论是这份出人意料的幽默感，还是面对我时这份超乎寻常的从容。” “没有想到我也看走了眼，若是能够看得更清楚的话，哪怕知晓你是桃华大人所在乎的孩子，我也会尝试将你纳入我的麾下。” “与红豆一起。” 修司沉默地看着他，月光下的脸庞看不出情绪。过了一会儿，他才问道：“既然您能够控制红豆的咒印让她无法感应，在中忍考试会场，又为什么要任由其发作？” 大蛇丸轻笑着：“许久未曾关注过了，没想到她还没能激发出那份咒印潜藏的力量。” “她拥有比许多实验品更出色的体质，内心却缺乏与之匹配的、足够强烈的渴望与执念。” “就像如今的千手一族，散落各处，安于现状，再也难以窥见昔日立于忍界顶点的半分荣光。” 他感叹道：“初代火影大人的力量，那是如同神灵降世般的伟力。即便在他逝去之后，其细胞中蕴含的生命能量，依旧超越常理，令人着迷。” “二代目扉间大人，虽然不及其兄长柱间大人的力量，却拥有超越时代的智慧与才能，每次阅览他所留下的忍术，都让我叹为观止。” “他……扉间大人，是比猿飞老师，更为让我敬佩的人。” “然而，就是这样辉煌的一族，在主动解散后，血脉散逸，变得如此平庸。实在令人失望。” “或许，令人尊敬的那两位大人，做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原本……我是这样想的。” 大蛇丸眼中闪烁着愈发浓烈的兴趣：“修司君，你不一样，虽然隐藏得很好，现在的你所拥有的，所潜藏的那份力量，我能感觉到。” “它不该被埋没在这座日渐腐朽、固步自封的村子里，在无休止的任务和虚伪的规则下慢慢锈蚀。” “加入我吧，修司君。”大蛇丸发出了邀请，“我能为你提供木叶永远无法给予你的东西。” “毫无束缚的探索自由，通往真理的捷径，以及……将你体内那份源于初代的伟大力量彻底激发出来的方法” “在我这里，你会变得比留在木叶，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要强大得多。” 在他说话的同时，修司静静地站在原地，看似只是在倾听。然而，周围空气之中那些无形无质，却充盈着能量的自然之力，正源源不断地向他汇聚而来。 仙术查克拉调配完成，仙人模式开启。 黑色纹路，自他面上缓缓浮现。 大蛇丸看着这一幕，笑意更深：“居然，连这份力量也掌握了吗？” 难怪团藏会把他跟纲手并列在一起，不只是木遁，居然还拥有仙术的力量。 团藏，说起这个人的时候，你就在期待我会对他出手吧。 “你带给我的惊喜，真是越来越多了，修司君。” “您倒是没有超出我的预料，大蛇丸先生。”修司平静地回应，“我若是拒绝的话，要打吗？” “如果不可避免要交手的话，能否请您稍微顾及一下我家的房子？” “这栋宅子有几十年历史了，算上其作为千手一族在木叶最初的家，综合起来的价值不菲呢。” ------------ 第一百三十七章 推进 这一夜无事发生。 面对木遁加仙人模式，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难有收获，再考虑身在木叶村，只要开打，猿飞日斩与纲手随时会赶到。 三代目会不会下重手，大蛇丸能猜到；纲手会不会下重手，大蛇丸大概也能猜到。 “改变主意的话，我随时欢迎，修司君。” 留下这么一句话，这位三忍中的叛忍悄悄离去，就如来时一般。修司也没有追的打算。大蛇丸太难杀，他自己不上头送的情况下，想杀他，难度太高了。 他只是静静地目送对方消失，便回到了老宅之中，也没有告诉红豆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在第二天清晨，遇见带着暗部彻夜搜查却一无所获、眉宇间带着疲惫的纲手时，修司才轻描淡写地提及了昨夜的事情。 “大蛇丸？他昨晚去了西郊老宅？”纲手的声音瞬间拔高，拳头下意识地攥紧，但深吸一口气后，她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怎么会直接找上你？” 修司在明面上只是一名普通上忍，他使用木遁的时候，都是以暗部的身份出现。而大蛇丸直接冲着修司去的试探，说明他肯定是已经知道了什么，才出的手。 能漏出风去，最大的可能性是高层之中有人在暗中与大蛇丸勾连。 至于是谁…… “团藏……”纲手咬牙切齿，她虽然已被内定为五代目火影，处于交接状态，但毕竟尚未正式继任，以她目前的权限，真奈何不了志村团藏。 目前能约束根部的，只有猿飞日斩。 “他的目的，大概还是宇智波一族。”修司说道。 纲手同意这个观点，她当即安排人将大蛇丸可能的动向告知宇智波富岳，让他对于宇智波内部情况多加注意。 “不过，团藏选择在此时此刻、于村子内部主动挑起大规模事端的概率，其实并不高。”修司突然说道，“尤其是在当前这个敏感时期，大名他们还没有走。一旦发生恶性事件，这场旨在展示村子实力、争取更多任务配额的中忍考试，其成果必将大打折扣。” “到时，哪怕没有任何直接证据，仅仅是合理的怀疑与联想，也足够让团藏陷入极大的被动。” 到了他们这个层面，有时候证据并非唯一，谁有能力、有动机行事，往往更能说明问题。 任务配额直接关系到村子未来的财政收入和影响力，若因内部动荡而影响了谈判，团藏刚刚借助极乐之箱事件重新获取的部分权限，恐怕立刻就会得而复失，甚至处境比之前更糟。 “这一点，团藏他自己应该比谁都明白。” 是的，团藏尤其明白。 因此，当他得知大蛇丸再次擅自行动后，内心的恼怒几乎难以抑制，甚至一度产生了终止合作、让音隐村建立计划就此夭折的念头。 “你昨晚又去了哪里？”团藏的声音冰冷。 “去了你内心深处希望我去探查的地方。”大蛇丸一点都不在意团藏阴沉的眼神，“那个孩子，真是让人惊喜。” “你杀了他？”团藏下意识脱口而出，而后又明白，这大概是不可能的。若修司真的被杀，此刻暴怒的纲手恐怕早已打上门来，绝不会是现在这般风平浪静。 他又有些遗憾，大蛇丸真的能趁机杀掉修司，那么即便硬扛下猿飞日斩随之而来的追责，也是值得的。 这样一来，或许能再次引发纲手的恐血症，让她重新陷入无法战斗的困境。 若失去了修司这个关键的桥梁与助力，再加上一个无法正常履行火影职责的纲手，宇智波一族在木叶高层中将重新陷入之前那种孤立无援的境地。 他就能按照原定计划，清除掉宇智波一族，抹除掉木叶这一最大的不安稳因素，同时将写轮眼掌握在手中。 团藏压下纷乱的思绪：“你的擅自行动，会打乱我的计划。” “我甚至开始考虑，是否还有继续支持音隐村建立的必要。” 大蛇丸面对团藏的威胁，只是回以一声低笑。 团藏似乎还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合作的主动权，从未真正掌握在他的手中，而是始终在大蛇丸这边。 甚至于之后处理那支宇智波暗部小队的事情，得到的写轮眼最终会落在谁手里，也是大蛇丸说了算。如果那些眼睛的价值超过了音隐村本身，他自然可以留下慢慢研究；即使只交给团藏一部分，团藏又能如何呢？ 现在，最渴望改变现状、最迫切需要借助外部非常规力量的，是志村团藏，而非他大蛇丸。 “作为此次小小意外的补偿，”大蛇丸沙哑地开口，打破了沉闷的气氛，“那支宇智波小队的事情，就由我去处理吧。” 团藏沉默片刻，权衡着利弊，：“相关情报已经为你备好。但是，大蛇丸，记住——没有我的下一步明确指示，绝对不允许你再有任何擅自行动！” “现在，立刻离开村子。我会安排可靠的人与你联系。” —— “眼下的情况，若真是团藏联系了大蛇丸意图搅动局势，那么可能性更大的切入点，就是那支在外执行任务的宇智波暗部小队。”修司对纲手分析道。 “在这个节骨眼上，如果他们轻易身亡，再加上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必然会极大刺激宇智波一族本就敏感的神经。甚至是富岳自己都会对配合的事情产生疑虑。” 纲手立刻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需要立刻下令召他们回村吗？” 修司摇了摇头：“不太合适，让他们回来，宇智波警务部队的改革进程势必中断，前期努力可能付诸东流。” “而且，现在召回来了，后面该怎么办？” “难道让他们一直留在村子里？那样的话，改革同样难以深入推进。” 更何况，这些人如果经过暗部的历练与观察，仍无法扭转其极端思想，依旧顽固强硬，那么他们最终的结局早就已经注定——只不过不会以叛逆的身份被肃清，而是以殉职者的名义被铭记。这其中的区别，只是在时间早晚罢了。 “眼下最紧迫的，是立刻通知止水，让他务必小心提防大蛇丸的袭击。” 只要足够警惕，以宇智波止水的实力，大蛇丸做不成什么事情。 “而我们真正应该做的，是加快改革步伐。”修司继续说道，“尽快调入新的宇智波族人进入暗部，并且就在村子内部委以实际的、有分量的任务，让宇智波一族看到进入暗部的好处。” “这样，即便是前一批人遭遇不测，所造成的影响和冲击也会被控制在有限范围内。” “纲手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忍者学校最近正在招聘新的教师，对吗？” 纲手看向修司，似乎明白了他的意图：“你的意思是？” “村子可以考虑选择几名原本在族内地位不高、无法进入警务部队，但资质尚可、性格也相对温和的宇智波中忍，让他们进入忍者学校任职。” “警务部队的核心利益原本就与他们关系不大，但忍校的教师或管理职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好处，能惠及更多普通的宇智波家庭，让他们感受到改变带来的实际利益。” “然后，再将止水调回村子。”修司最后建议道，“由他去配合富岳，压制住族内反对声浪最大的那一批人，全力推动日向一族进入警务部队的改革方案。” “我们必须尽快让改革见到实效，让一些原本晋升无门的宇智波成员获得新的、体面的发展空间，让一直无法从警务部队垄断中获益的普通宇智波族人看到改变的希望，从而自愿脱离旧有家族权力结构的束缚。” “这样一来，宇智波内部激进派的声量只会越来越弱，他们的极端主张，将会逐渐失去赖以生存的土壤和支持。” “到了那时候，即便还有少数头脑不清醒的顽固分子，处理起来也只需派遣少量暗部便能解决，不会再激起大的动荡。” “届时，无论志村团藏再搞什么小动作，也将毫无意义了。” ------------ 第一百三十八章 选择 议定了怎么处理后续的事情，现在首要的任务是将大蛇丸的事情告知远在村外的止水。 这件事比较棘手。普通的通讯手段风险太大，若是志村团藏与大蛇丸联手介入，木叶惯用的那套通讯体系和密文，对于他们而言形同虚设。 派遣忍鹰，可能会被中途拦截，消息根本到不了止水的手中。 派遣忍者亲自送信，人选更是艰难。信使的实力不能弱，不然就应对不了可能的拦截，甚至自身难保。 而在中忍考试刚刚落幕、各国使团仍未完全离村的敏感时期，村子里的高端战力几乎都被繁重的警卫任务和外交事宜所牵制，难以轻易抽调。 算来算去，可用之人寥寥无几。 修司平静地开口：“由我去一趟吧。” “你刚被大蛇丸盯上，现在主动离村……”纲手眉宇间带着明显的迟疑，“在村子外面，他行动起来可不会再有什么顾忌了。” “我能应对。”修司说道。 不在村子内，他打起来也不会束手束脚。 修司继续说道：“您这段时间也请务必注意村内舆论，一旦出现任何关于那支宇智波暗部小队遭遇不测、尤其是‘全员阵亡’之类的流言，必须在第一时间全力压制并澄清，绝不能任其发酵，以免动摇人心，刺激宇智波一族的情绪。” “同时，尽快与宇智波富岳族长进行沟通，可以将我们掌握的情况和猜测告知他——当然，重点强调这是大蛇丸的阴谋，将矛头指向外部敌人，暂时缓解内部可能产生的猜疑和对立情绪，维持住目前的合作态势。” “后续关于遴选哪些宇智波族人进入忍者学校或其他岗位的具体事宜，您可以直接询问鼬的意见。” “他之前已经对族内人员情况进行过一段时间的梳理和评估，手中应该掌握着比较详细的名单和信息，能够提供有价值的参考。” 纲手凝视着修司，晨光透过窗户，在她金色的发丝上跳跃。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 “我明白了。”她郑重地说道，“村子里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 纲手走到办公桌前，快速书写了一份出村许可证明，并盖上了印章，同时将一份记载了止水小队最新已知位置、预定巡逻路线以及紧急联络方式的加密卷轴交给了修司。 “一切小心。”她最后叮嘱道。 修司接过卷轴，点了点头，身影消失在办公室之中。 目送修司离开后，纲手并未停留。她转身，迈着坚定的步伐，径直走向隔壁的火影办公室。 随着纲手接手的事务日益增多，三代火影猿飞日斩面前堆积的文件山似乎也矮了一些。他正埋首于卷宗之中，听到门被有些用力地推开，才抬起头。 “老头子。”纲手的声音里压抑着显而易见的不满，“关于同意音隐村建立的相关决议，我认为有必要重新审议！” 她目前并不知晓音隐村与大蛇丸之间的确切关联，但她深知，此事本身代表着三代火影对她的一种亏欠。 此前她可以暂时搁置不管，但现在，为了反击志村团藏，她决定从这里打开突破口。 猿飞日斩有些诧异地看向弟子：“纲手？关于音隐村的事情，已经经过讨论……” “我认为其中还存在诸多疑点！”纲手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继续施压，“还有，您究竟打算放任志村团藏和他那个见不得光的根到什么时候？” 三代火影放下了手中的笔，身体微微坐直，神情变得严肃：“纲手，冷静一点。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你如此激动？” 纲手一拳砸在坚实的办公桌上，沉闷的撞击声回荡在房间内：“昨天晚上！大蛇丸出现在了西郊老宅，直接找上了修司！” “一个早已叛离村子、理论上对村内近期情况一无所知的人，如果不是通过某种特殊渠道获取了情报，怎么可能会找到他身上。” 三代火影眼神一凝，昨天晚上没有战斗的动静，以修司的实力，哪怕是面对大蛇丸，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落败。 那么结论只有一个：双方进行了接触，但并未爆发冲突，修司应当无恙。 他问道：“修司在哪里？” 纲手没有回答，而是继续推进她的攻势：“团藏的倾向，你一直都知道，现在他与大蛇丸重新勾连，目标除了宇智波之外，还能有谁？” 猿飞日斩沉声道：“事关整个村子的稳定与利益，团藏不会做这种事情。” “纲手，这不是一般的指责，我知道你不喜欢团藏，但他同样以村子的利益为重。” 纲手冷冷说道：“如果不是在村里闹事，而是对村外的宇智波下手呢？那支小队的具体情报和巡逻路线，老头子，你能担保团藏不知道吗？” 这一点，猿飞日斩无法完全否认。但是那一支宇智波小队，哪怕是以他的视角来看，也很难相信他们会有什么好的变化。 而且有宇智波止水在，单凭大蛇丸一人…… “修司在哪里？”三代火影再次问道。 “我派他去提醒宇智波止水了。”纲手回答道。 三代火影拿起桌上的烟斗，并未点燃，只是用手指缓缓摩挲着烟斗的表面，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纲手，证据呢？” “团藏是功勋卓著的顾问长老，说他与叛忍勾连，出卖村子的暗部——这种指控，单凭推测和怀疑，是无法让小春和炎信服的，更无法服众。” “哪怕我个人倾向于相信你的判断，没有确凿的证据，高层会议也无法通过任何针对团藏的实质性制裁措施。” 纲手双手撑在办公桌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三代火影：“现在正是村子解决宇智波长久孤立最为关键的时刻！” “老头子，你难道最终还是认为团藏那种激进清理的方案才是正确的吗？如果真是那样，那也不必再这样拖拖拉拉地维持表面和平了！我现在就可以离开村子，你们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如果你依旧认可宇智波的事情能够以和平的方式解决，现在就把团藏关回他的根部去！” 看着弟子眼中那重新燃起的、如同熊熊火炬般坚定不屈的意志。 猿飞日斩沉默了片刻，最终，他轻叹了一口气。 三代火影抬手，唤来了始终守卫在附近的直属暗部。 “去请志村顾问过来一趟，就说有紧急事务商议。” 没过多久，志村团藏的身影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日斩，什么紧急事务？” 说着，团藏看着一旁面色不善的纲手，心中升起一丝不妙的预感。 猿飞日斩抬起眼，平静地看着他：“团藏，村子现在有一项重要且紧急的任务，需要调动根部的大部分力量。” 团藏独眼微眯：“哦？是什么任务如此紧急？” “具体任务细节和部署区域，稍后会由我的直属暗部传达给你并协助执行。”三代火影继续说道，“从现在开始，立刻召回你在外执行非绝密任务的所有根部成员，返回基地集中待命。此项任务优先级最高，一切其他活动暂缓，不得有误。” 团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安排任务的口吻，这分明是要借故将他麾下的行动力量暂时隔离和控制起来。 他的目光与猿飞日斩平静却坚定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办公室内的气氛陡然变得紧张而压抑。 团藏的手指微微蜷缩，但最终，他看着猿飞日斩那毫无转圜余地的表情，又一瞥了一眼旁边虎视眈眈的纲手，终究是将不满与怒气压了下去。 “……我知道了。”团藏的声音略显低沉，却依旧保持着镇定，“既然是火影的命令，根部自然会遵从。” 该做的准备，他已经安排好了，只等大蛇丸完成他布置的任务即可。 只是，日斩…… 你这是背弃我们之间的默契…… ------------ 第一百三十九章 隔离 修司没有直接出发，而是回了一趟老宅。 作为随时都有任务的忍者，他的行装是每日都要检查的，此时出发，也只要再做一遍确认。 “修司？有任务吗？”红豆原本正陪着桃华婆婆在廊下闲聊，注意到他整理装备的动作，下意识地站起身，也准备去做出发的准备。 “紧急任务，我一个人出发就可以了。”修司头也不抬地检查着忍具包。 “诶……这样啊。”红豆闻言停下了脚步。 “这段时间，就继续在这里住下吧，有人陪陪桃华婆婆，她一个人不会无聊。” 从判断大蛇丸的出现与团藏有关开始，修司就觉得村子内部的安全是有保障的。但有些事情不好说，红豆留在老宅之中也稳妥。 红豆轻轻挠了挠脸颊，似乎还想说些什么：“这个嘛……” 修司将最后的包裹系好，看向她：“就当是队长的命令。” 红豆闻言，立刻挺直了背，脸上露了明朗的笑容：“既然修司都这样说的话，作为部下也只能够遵命啦！” 修司点了点头：“嗯，拜托你了。” 没有更多的告别，他的身影下一刻便融入了庭院外的光影之中，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与此同时，木叶大门附近，另一场送别正在进行。 云隐村和砂隐村的忍者们，终于踏上了归途，因为砂隐方面千代长老的地位较高，作为礼仪，顾问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亲自到场相送。 就在这些外村忍者的队伍逐渐远去，消失在林间之后，火影办公室之中，一场无声的交锋也暂告一段落。 志村团藏面色沉寂，在几名暗部成员的陪同下，离开了火影大楼。 名义上，他是前去执行火影下达的紧急机密任务；实质上，他与他的根部大部分机动力量，在此刻已被暂时隔离出了村子的决策核心与行动圈。 纲手站在窗边，目光追随着那一行人的背影消失在远处建筑的拐角，一直微微紧绷的肩膀终于松懈了几分。 她当然不会天真地认为这样就能完全困住团藏。根部成立了多年，即便不算那些长期潜伏在外的谍报人员，团藏也绝对留有隐秘的机动小队在外待命。 但眼下这番动作，至少能最大限度地限制团藏在接下来关键时期内的直接干预能力，大幅延缓他对外界局势施加影响的效率和范围。 即便后续有什么风吹草动，纲手也能更快地做出反应，控制住局面。 “你应该还有别的话，打算对我说吧，纲手。”猿飞日斩的声音传来。 三代目重新坐回椅子上，点燃了烟斗。他能猜到，纲手如此强硬地要求限制团藏，绝不会仅仅是为了防御，必然还有后续的推进计划。 纲手转过身，神情恢复了一贯的果决：“是的。我要加快推动宇智波警务部队的改革进程，不能再拖延了。” 她开始条理清晰地阐述修司先前提议的部分方案核心——从拓宽宇智波族人的就业渠道，到后续的人员调整与融入步骤。 猿飞日斩安静地听着，烟雾模糊了他脸上的些许皱纹，也让人难以看清他眼中的全部思绪。 直到纲手说完，他才缓缓开口：“调动新的宇智波族人进入暗部一事，敏感度较高，牵扯甚广。为稳妥起见，还是等到各国贵宾完全离开、村内恢复常态后，再召集高层详细商议执行。” “不过，关于忍者学校招聘文职与教师岗位的事情，可以立即开始筹备。这只是村子内部正常的人事变动，影响面较小，阻力也会小很多。我会通知政务部，让他们立刻着手准备相关事宜。” “村子正式允许宇智波一族参与本次忍校岗位选拔的消息，就由你去宣布吧，纲手。” 纲手点头应下，这正是她此刻迫切需要的结果。她当即起身，毫不耽搁地前往宇智波族地。 宇智波富岳对于纲手的突然到访略显意外，但听到对方带来的关于忍校对宇智波一族开放的事情，他那向来严肃的神情终于缓和了不少。 就如同过去警务部队不对外人开放一般，木叶的其他部门，同样是不对宇智波一族的人开放的。 虽然在他看来，几个学校的教职或文员岗位看似微不足道，但这无疑是一个积极的信号，表明村子正在释放善意。 待到开始让外族进入警务部队的时候，族内反对的声音或许也能因此削弱几分。 对于纲手同时提出的、关于后续可能组建第二支由宇智波成员为主的暗部小队的构想，富岳也谨慎地表示了愿意配合与支持的态度。 两相结合，这代表着宇智波与村子之间的联系更进一步。 至于纲手顺势提出，需要让鼬前往火影办公室办理晋升中忍的后续手续的事情，富岳自然没有反对的理由，很快便叫来了鼬，并嘱咐他配合纲手的安排。 中忍晋升其实不存在什么特别的手续，只是一声通知，另外再拍张照的事情。 走完这些流程，纲手才对着这个一路上沉默寡言的少年，开口说道：“修司出去执行一项紧急任务了。临行前，他认为你是可以信任的，并且应该知晓当前的部分情况。” 她言简意赅地将修司关于那支在外宇智波暗部小队可能遇袭的推测、以及团藏或许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外加大蛇丸的事情都告知了宇智波鼬。 鼬安静地聆听着这一夜之间骤然剧变的复杂情报，黑色的眼眸宛若深潭，波澜不兴。 沉默了片刻之后，他才语气平静却坚定说道：“纲手大人，我请求加入暗部。” 纲手微微一怔，看着鼬，这个请求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鼬继续说道：“如果前一支小队可能遭遇不幸，那么由我加入暗部，可以最快地稳定族内的情绪。” 他很喜欢第五班的氛围，也很喜欢跟着队长与红豆一起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到处吃吃喝喝。 宇智波鼬对于食物并没有过多的追求，除了喜好团子之外，也无其他的执念。只是纯粹因为身在其中，会感觉到快乐。 但，身为忍者，他必须做出选择，必须去做那些必要之事。 纲手看着这个孩子，心中一时有些复杂。难怪会拥有那么高的评价，宇智波鼬的才能与大局观确实远超同龄人，甚至能在短时间内提出与修司方案角度不同却同样切中要害的应对策略。 但她还是摇了摇头：“你的申请，我会考虑。不过你是修司的部下，关于你是否加入暗部，以及以何种方式加入，我希望等修司执行任务回来后，你亲自与他商讨再做决定。” 鼬闻言，没有坚持，只是顺从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我会等前辈回来，等待他的决定。” “那么，关于另一件事，”纲手转换了话题，“关于下一批可能调入暗部或其他部门的人员，以及在你观察中，态度相对中立、性格较为平和的宇智波成员名单。” “这些，我需要你尽快整理并提供一份详细的资料给我。 “是，纲手大人。”鼬恭敬地应道。 就在纲手与鼬进行这场谈话的同时，关于忍者学校将对宇智波开放的消息，已经悄然在宇智波族地内传开。 ------------ 第一百四十章 热切 夕阳将木叶警务部队大楼的影子拉得很长。宇智波富岳结束了一天的工作，揉了揉眉心，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中忍考试期间，警务部队本就事务繁重，外加昨天又冒出大蛇丸的事情，即便是他也感觉到了几分疲倦。 然而，这份期望中的宁静在接近自宅时便荡然无存。 他远远便看见自家门口围聚着一群人，大多是族内的女性。 他的妻子，宇智波美琴正被围在中间，脸上带着温和却略显局促的笑容，应对着七嘴八舌的询问。 他的次子佐助，则像只被惹恼了的小猫，鼓着腮帮子，气呼呼地瞪着这些往日和善的阿姨、婆婆们。他试图挤进人群，拉住母亲的手把她救出来，奈何人小力薄，根本撼动不了大人们的包围。 佐助焦急地左右张望，恰好看到了宇智波富岳，顿时眼前一亮，喊了一声：“父亲……” 这一声呼喊，让原本聚焦在宇智波美琴身上的目光，齐刷刷转向了宇智波富岳。 自信拥有强大瞳力、能从容应对强敌的宇智波族长，在面对这一双双写满了急切、期盼、甚至是一丝焦虑的眼睛时，额角竟不由自主地渗出了一滴冷汗。 “族长！村子对我们开放忍校岗位的事情，是真的吗？” “富岳队长，具体是什么样的职位？对忍者等级和资历有硬性要求吗？” “听说主要是文职类？那薪酬待遇怎么样？和警务部队相比呢？” “名额大概有多少？需不需要提前进行考核或者准备什么？” “对任务履历有特殊规定吗？年限不足的话……” “……” 问题从四面八方而来，瞬间将富岳淹没，他是第一次发现，除了要求政变之外，族人们居然会如此热情。 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丈夫吸引，宇智波美琴悄悄松了一口气。她一把抓住佐助的手，压低声音：“我们先回家，佐助。” “但是，父亲他……” “没事的，爸爸一会就回家了，妈妈先带你回去做饭。” 宇智波富岳看着妻子带着儿子逃命一样的走了，面对着一张张凑得越来越近的、平日里大多矜持甚至有些疏离的族人们的面孔。 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却发现退路似乎也被无形地封锁了。 只是几个忍校的岗位，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族人感兴趣…… 明明之前提及让族人进入暗部这种更具实权和力量的部门时，族人们还多有顾虑和抵触情绪…… 宇智波富岳不明白，他唯一清楚的是，自己恐怕一时半会儿是脱不开身了。 —— 木叶村外，某处地下据点中。 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霉味和药水的气息。一道身着根部制服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单膝跪在正摆弄着仪器的大蛇丸面前。 “大蛇丸大人。” “哦？你是……地九，居然活到了现在。”大蛇丸没有停下手中的动作，“怎么，团藏有什么指示？” 名为地九的根部忍者沉声汇报：“团藏大人及根部主力，目前已被三代目以执行紧急任务为由，暂时软禁在村内执行区域，行动受限。” 大蛇丸的动作微微一顿：“纲手的动作真快啊，看来，她是真的被惹恼了。” 软禁团藏，大概不是他的老师猿飞日斩主动做出的决定。甚至不会是村子里的另外两位顾问。 毕竟团藏目前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至于可能与叛忍勾结？就根部历来那些见不得光的行事风格而言，区区与某个叛忍存在联系，根本算不得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哪怕那个叛忍是他大蛇丸。 这只可能是纲手凭借其候补火影的身份和决心，强力推动的结果。 她比预计中更在乎西郊老宅，还有那个少年，以至于不惜强硬地逼迫老头子采取了行动。 “团藏大人命我转达，”地九复述着命令，“他尚有一支精锐小队未列入此次监控名单，现已调动至附近区域，随时可以听从您的调遣。” “团藏大人唯一的要求是：尽快、干净地抹除掉那支在外执行任务的宇智波暗部小队。” 大蛇丸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轻笑着：“都这种时候了，居然还在执着于这种小家子的清除行动，寄希望于此来给纲手添麻烦。” “正是因为这种狭隘的气量，团藏才只能躲在地下，永远也坐不上火影的位置啊。” “你！”地九猛地抬头，面具下的眼神中迸发出愤怒。 然而当他的视线触及那双非人的瞳孔之时，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柱窜起，所有愤怒都浇灭，低下头，不敢再有任何不敬的表示。 “呵……””大蛇丸缓缓俯下身，靠近地九，语调轻缓，“替你那被困住的主人发出无用的哀鸣，也就到此为止了。” “至于那支小队……”他直起身，语气恢复了平常的淡漠，“我就姑且收下了。告诉团藏，让他安心待在笼子里看好戏吧。” —— 火之国东部，临近海岸线的区域。 修司的身影在林木间高速穿梭，速度快得只在空中留下淡淡的残影。离开木叶后，他便毫不停歇地朝着预定地点赶来。 执行对雾隐村一线长期任务的一共是两个小队，一支是宇智波止水自己的小队，一支是新加入的宇智波暗部小队。 修司简单地查看过关于这个任务的情报，雾隐村自今年以来，异常频繁地派遣侦查小队和暗部跨海上岸，潜入火之国境内活动。 去年虽然也有类似动作，但那时木叶内部情况更为复杂。如今木叶局势已初步稳定，雾隐却反而加大了这种意义不明、带有明显挑衅意味的行动力度，实在让木叶高层感到费解和警惕。 当然，费解的主要是木叶高层。修司内心对此倒是有一些模糊的猜测。 四代水影枸橘矢仓在原剧情中被确认长期处于宇智波带土的控制之下。只是这个控制的具体时间，一直没有一个明确的点。 有宇智波鼬进入晓组织后，以天照重创矢仓，而后带土趁机控制的说法，也有宇智波带土带着小南和天道，找上了矢仓的镜头。 除了矢仓最终被控制是确定之外，具体的时间线一直很混乱。 如果说雾隐村近期的异常动向，除了是矢仓本人主导的试探性行为之外。 另一个较大的可能性便是：自去年的云隐村使节团事件后，潜伏在暗处的宇智波带土可能已经加强或提前了对矢仓的控制，并开始持续性地给木叶制造麻烦。 具体是哪一种情况，目前还无法确定。但可以确认的是，雾隐的行动规模似乎尚在可控范围内。 甚至在明年，照原剧情来说，宇智波止水就应该已经结束了这条战线的长期任务，返回村子述职。 因此，一路奔走而来，修司在保持必要警惕、防备可能拦截的同时，几乎是全速前进。 情况似乎比预想中要顺利一些。或许是因为他行动足够迅速，直到抵达波之国沿岸地区，修司都未曾遭遇到什么敌人。 根据卷轴上标注的坐标，修司找到了那支队伍预定进行休整的一处隐蔽营地。 然而，此时的营地内空无一人。 中央的篝火早已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冷苍白的灰烬和一截焦黑的木炭。 营地周围的树木和地面上，留下了多处利器划痕、苦无手里剑的撞击点，以及忍术施展后残留的细微查克拉波动——显然，这里不久前发生过一场战斗。 修司仔细勘察了现场，没有发现任何尸体，也没有看到大量喷溅或凝固的血迹。 没有人员当场死亡或重伤的明显痕迹……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是被雾隐的忍者发现了营地的位置？居然能被对方摸到如此隐蔽的休整点…… 修司提高警惕，顺着战斗留下的细微痕迹，追了下去。 ------------ 第一百四十一章 诡异的雾隐 顺着战斗的痕迹一路搜寻，修司最终在一处林间空地上停了下来。 这里显然就是战斗最终结束的位置，跟之前那个休整点一样，虽然烈度有所提升，可依旧没有发现尸体，也没有任何大规模喷洒或者凝固的血迹。 战斗现场没有释放过大规模火遁的焦黑痕迹，也没有大量使用起爆符后的景象。 以这样的战斗烈度，凭借宇智波止水的能力，木叶一方遭遇强敌全军覆灭的概率很低。 那么，最大的可能是止水他们在击退或者摆脱敌人以后，按照应急预案，转移到了其他的据点。 回忆了一下附近的几个备用营地的位置，修司再度动身。 耗费了半个钟的时间，天已经完全黑下来，修司在一处背靠着岩壁、入口被藤蔓遮掩的天然石洞附近停下了脚步。 前方布置有警戒陷阱，面对一支从战斗状态脱离不久的队伍，贸然接近很容易引发不必要的误会。 修司口中吹起哨子，以木叶忍者常规的联络方式先表明了身份。 石洞内未有反应，修司也不着急，反而向后退开了几步，拉开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以防洞内不是同伴而是敌人。 过了片刻，回应的哨声响起，修司才朗声开口：“我是上忍修司，奉命前来。” 此时洞口的藤蔓才向两侧滑开一道缝隙，里面走出一个熟悉的人来。 “修司？” “止水。”修司回应道。 写轮眼仔细看了一阵，止水确认了来人身份，放下了戒备，他相信自己的眼睛是不会看错的。 “是村子的上忍，不用担心。”止水先是侧过头，朝着洞内说了一句，然后才走出石洞，来到修司面前。 他的身上沾染了些许尘土和草屑，除此之外，竟是看不出任何战斗过的迹象。 “修司，你怎么会来这里？村子有什么紧急指令吗？”止水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 以修司的身份，村子居然是派遣他来送信，而不是常规的通讯方式，这意味着发生了不寻常的情况。 修司先是出示了纲手签下的出村许可以及任务证明，然后才示意止水靠近，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 听完之后，止水面上带着些许沮丧：“团藏大人，居然仇视宇智波到了这种程度。” 修司说道：“虽然只是猜测，但我依旧希望你保持足够的警惕。” 止水重重点头：“我会注意的。” “你们这边的情况如何？”先交代完重要的事情，修司才关心起止水这边的情况，“我去过另一个营地，发现了战斗的痕迹。” 提及自己的任务，止水收拾好了心情，说道：“最近半个月来，雾隐村的袭扰更为频繁，而且出动的小队的数量有所增加。” “今天上午，甚至有几支队伍摸到了我们当时所在的营地附近。” 修司闻言，问道：“雾隐出现异常的增兵状况，怎么不向村子报告，请求增援？” 止水解释道：“我的小队，外加一支宇智波精锐暗部队伍，足够应对目前的局面。” 见修司神情依旧严肃，止水才继续补充说明：“虽然雾隐派遣的队伍增多了，但他们的进攻……” 他略微停顿，似乎在想一个合适的词，随后才不确定地说道：“有些……敷衍。” “敷衍？”修司对这个形容词感到意外。 “是的。”止水肯定道，脸上的困惑之色更浓，“完全不同于以往血雾之里的风格，这这一批雾隐忍者，往往一交手，发现无法迅速取得优势，获得有效成果后，就会立刻撤退。” 增兵了，却减弱了攻势？这种情况通常代表对方可能在积蓄力量，准备策划一轮猛烈的攻势。 修司思忖着，又问道：“队伍损伤情况怎么样？” 止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环顾一下周围的情况，然后才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去洞内吧，修司。” 该通知的事情已经通知到位，修司原本是打算直接离开的，不过现在的情况让他有一些好奇。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希望在现在这个档口，东部防线出现任何意料之外的变故。 于是，修司点了点头，跟着止水拨开藤蔓，弯腰进入了洞穴之中。 洞内比从外面看起来宽敞一些。里面一共是七个人，三名是止水小队的成员，还有一支则是那支新组成的宇智波暗部小队。 较之宇智波止水而言，这些人大多护具破损，身上多少带着轻伤，连那支暗部队伍也不例外。 虽是如此，他们的精神还算不错，见到止水带进来的修司，有善意，也有审视。 审视的部分源自那支暗部小队，审视的原因多半源自于修司作为宇智波鼬队长的这一层身份。 修司并非是无名之辈，去年明面上立下的功劳也足以让骄傲的宇智波听闻他的名字。 止水继续之前的话题：“正是因为雾隐忍者的战斗欲望并不强烈，所以我才判断，现有的力量足以维持防线，因此并未向村子请求增援。” 修司追问道：“除了增兵，降低进攻烈度之外，是否还有其他动向？比如说大型运输船只靠岸之类的情况。” 一名身着标准暗部装的宇智波忍者抢先答道：“没有，那些雾隐忍者软弱得很，血雾也只是空有名头罢了。” 止水看了那名宇智波一眼，没有反驳，只是对修司点了点头，确认了这种说法。 修司这下是真的有些不解了。 按照他们的描述，那帮雾隐忍者现在的作风，怎么有点儿，像是朝天放两枪的架势。 这种事情一般是不会出现在忍者身上的，他们是足饷足粮的精锐单位，尤其是以雾隐培养忍者的方式，若是一两个人作战不积极就算了，现在是整条线的雾隐如此。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他们接到的上级命令就是如此要求的。 所以，雾隐在搞什么？—— 青正在休息，多次使用瞳术找寻木叶忍者的踪迹，对于他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其他雾隐忍者散落在营地各处，大多在整理装备，或坐或靠地休息着，气氛显得有些沉闷。 “队长，这样的进攻还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一名年轻的雾隐忍者忍不住问道，“继续这样下去，木叶的人恐怕都要把我们当做笑话了。” 青回答道：“敌人的实力强大，那是木叶的瞬身止水，还有一整队开启了三勾玉的宇智波，慎重行事是必要的。” 这个解释听起来有些道理，但其他人眼中，或多或少带着不解。如果是只有两三支雾隐小队，面对木叶的强者，采取保守的策略也可以理解。 毕竟雾隐忍者又不是喜欢送死。 然而他们现下的兵力远远超过对面，依旧如此谨慎的意义是什么？ 村子不正是期望取得进展，才派遣如此多的人手么？ 青没有再说话。 他在出发前接到了两份命令。 一份命令是来自四代目水影的正式进攻指令，要求他们加强对火之国的袭扰。 而另一份，来自村内的长老元师。 那份指令与水影的命令截然相反：保存有生力量，行动暂缓，避免与木叶发生激烈冲突。 “四代目，跟以前不一样了。” “青，他的决策，似乎已经不再站在雾隐村的整体利益之上。” 长老的评价并未让青感到惊讶，或者说，这隐隐印证了包括他在内，许多曾对四代目水影上台抱有期望的雾隐忍者心中的某种模糊感受。 那个外表年幼，实际热忱的枸橘矢仓上任之初，似乎还想要对前任三代水影的政策进行调整。 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四代目变得与三代目越来越相似，甚至在某些方面变得更加极端和封闭，更加执着于“血雾”政策。 他深居简出，布置命令都是躲躲藏藏，几乎不再处理本该由水影负责的政务。 长老元师被迫接手了大部分村务，成为了雾隐村实际的负责人。 “去年对木叶的行动，还是正常的。” “今年这持续不断地袭扰，却没有由来，平白耗费人手与资金，却没有任何收益。”元师叹息着，“矢仓拒绝与老夫沟通，也从不阐述这些命令背后的因由。” “青，老夫不想为难你，让你直接违抗水影的命令。” “但是，老夫恳求你，在执行命令的时候，能够更加灵活一些。” “为了雾隐的未来，拜托了。” ------------ 第一百四十二章 一千万 木叶轻松镇压了极乐之箱的这个结果，与带土预期不太一样。 悟主动带着极乐之箱去火之国的时候，带土原本以为他能够掀起一场足够大的混乱，没想到那么快就没了动静。 需要再给木叶找点事情做了，他们的恢复速度超出想象。 于是他来到了雾隐，控制着矢仓，下令派遣出更多的雾隐小队，在联合中忍考试这个时间点对木叶发起进攻。 但是，没有消息。 戴着水影斗笠，上半张脸藏在了阴影之下，矢仓的声音平直，听不出任何情绪：“针对木叶的袭扰行动，进展过于迟缓了。原因是什么？” 被召来的元师，面对水影的质问，答道：“雾隐远在海外，调动兵力进行渗透本就不易，木叶在东海岸的防御体系也相当完善，行动难以取得成效也是常理。” 为前线的青做了辩解，这位雾隐长老抬眼，看向水影：“大名希望，水影大人能够亲往水之都，对今年额外的军事行动预算和后续的资金申请，做一个详细的说明。” 听完元师的话，矢仓良久才答道：“此事，交由你负责，元师，你去吧。” 虽然对这个答案早有预料，元师依旧是略显失望地离去。 四代目，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雾隐村长老离去后，宇智波带土自矢仓身后走出。 “绝，雾隐村的实力，已经衰退到这种地步了吗？” 办公室一角的地板微微蠕动，黑白两色的绝浮出身形。 “嘛，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吧？” “血雾政策持续了这么久，水之国内拥有血继限界的家族被清洗了一轮又一轮。” “战力损失确实严重呢。” 而后，绝又说道：“角都最近在波之国寻找猎物，要不要以雾隐村的名义，给他发一个委托？” 带土沉吟片刻，晓现阶段确实不适合在明面上招惹五大国，可若只是作为雇佣兵，又有水影进行背书，倒也不会显得惹眼。 “可以。”他做出了决定，“你把委托带给角都。” 控制着矢仓签署了一份雇佣委托，带土将卷轴抛给绝，一手按在他的肩膀上。空间一阵扭曲，两人的身影迅速被吸入神威空间之中。 他决定亲自去前线看一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 发现了雾隐村的异常动静，修司决定暂时留下，亲身观察一下实际情况。 现在这种时候，他实在是不想看到雾隐村展现什么存在感。 经过几个小时的休整，止水率领的两支小队再次出动，执行巡逻和防线警戒任务。修司跟随在他们侧翼后方，主要是为了观察雾隐的情况，必要之时也可以提供支援。 接下来的半天里，他们先后遭遇了两拨试图渗透的雾隐小队。 战斗爆发得突然，结束得仓促。 第一次是十二名雾隐忍者企图穿越一片河谷，被宇智波一族的暗部发现，交手的第一瞬间。发现对手是宇智波，且不能取得优势后，立刻就是甩烟雾弹，开雾隐之术撤退，丝毫没有纠缠的意思。 第二次，人数更多一些，是十六人，四支小队。领头的是一名戴着眼罩的忍者，看着挺眼熟，修司回忆了一下，想起对方似乎是叫做青的忍者，有一只白眼。 他带领的队伍就更为慎重，止水刚用幻术弄倒了两个，青就立刻带人脱离战斗。 连续观察了两场接触战，修司不得不承认，止水的评价相当准确。 这些雾隐忍者的作战态度就是敷衍。尝试渗透，尝试完了，没有机会，立刻撤退。 主打一个走流程。 修司原本猜测这是雾隐高层的某种战略意图，但实际观察后，又觉得不太像。 这种程度的袭扰，除了浪费资源之外，还有什么意义？ 还是说，其实这不是高层意志，而是雾隐穷了，拖欠这些忍者工资了？ 不至于吧…… 虽然是一头雾水，但修司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看下去。 回村之后，或许纲手那边有别的情报，能够解释雾隐的行为。 他决定现身与止水告别，然后即刻返回木叶。 然而，就在修司准备从藏身之处现身之时，异变陡生。 周围的空气骤然变得湿润，一场毫无征兆的大雾以惊人的速度弥漫开来，迅速笼罩了整片森林，可视度急剧下降。 浓雾之中，模糊的人影无声无息地浮现，数量更胜前两轮。 “敌袭！全员戒备！”止水的声音响起。 木叶的两支小队反应极快，瞬间背靠背收缩，组成了紧密的防御圆阵。 是雾隐之术，而且范围和支持的查克拉量都非同一般……修司瞬间做出了判断。 这个术并非普通的风遁能够轻易驱散，印象中，矢仓似乎会用风遁·台风一过来应对。 至于他，虽然不会台风一过，但类似的、针对大范围环境忍术的应对技巧，他也是有的。 “风遁·清廓！” 一阵强劲气流自他身前生成，向前方猛烈吹去。气流所过之处，浓密的雾气搅动、拉扯、最终被强行吹散，开辟出一条清晰的通道，森林原本的景象重新显露出来。 而此刻，木叶众人才看清周围的形势——四周的树木枝干上，不知何时已然站立了超过二十名雾隐忍者。 这个规模，是打算动真格了吗？ 刚刚施展风遁驱散部分浓雾的修司，依旧隐藏在原本的位置，并未立刻现身，而是继续观察着场中情况。 敌人是七支标准小队，二十八人。而木叶这边，止水带领两支小队共七人，加上修司，是九人对二十八人。 直面数倍于己的敌人，止水异常冷静。他抬手打出几个简洁的手势，小队中的三名成员立刻默契地散开，组成三角阵型，位列左侧；另一边的宇智波暗部小队，同样以类似的三角阵型，居于右侧。 宇智波止水自己，拔出了背后的短刀，独身立于队伍的最前方，暗部小队的队长则退至队伍末尾，猩红的写轮眼转动，警惕着可能来自任何方向的偷袭。 雾隐忍者之中，青开启了白眼，捕捉到了后方修司的身影。 “好强力的风遁，竟然能够如此轻易地驱散雾隐之术……木叶的援军吗？” 这样一来，本次行动，也可以稍微打打就撤了。 想着那个领着水影命令来的雇佣兵，青心中烦闷更胜。 居然让一介叛忍参与到他们的行动之中，四代目想要进攻木叶的心竟如此坚定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告诉他们这样进攻的意义和目的。 雾隐远在海外，没有其他大忍村的策应与配合，这种程度的行动，即便偶尔取得一些微小的战果，又能有什么实际意义？ 根本不可能伤及木叶的根本。 就在青准备下令，进行一轮试探性攻击，而后便伺机撤退时。 从战场侧翼，一片未被“清廓”完全波及的浓郁雾气深处。 一个造型诡异、戴着两个不同表情面具的黑色怪物的身影，毫无征兆地出现。 它对准了严阵以待的木叶小队，两个面具口中同时汇聚起性质迥异的查克拉。 复合忍法·奇面爆炎！ 狂暴的火焰与压缩的风息混合，形成一片范围极大、毁灭性的火焰风暴，向着木叶小队席卷而来。 “不好！”宇智波止水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种强度的忍术，常规手段无法抵抗，周围有雾隐的忍者，一旦队伍为了躲避而散开，极易被分割包围，各个击破！ 电光火石之间，止水眼中猩红的三勾玉飞旋，连接。就在他准备开启须佐能乎挡下这一击之时。 “土遁·土流城壁！” 一面巨大厚重、远超普通土流壁规模的土墙拔地而起，巍然耸立在火焰风暴的前方！ 炽热的火焰撞击在厚重的土墙上，被阻挡、分流，爆炸的巨响震耳欲聋。 高温使得土墙表面迅速变得通红、开裂，无数碎屑在冲击下纷飞，但它终究顽强地屹立不倒，牢牢地将毁灭性的火焰隔绝在外，护住了后方的所有木叶众人。 一道身影随着土壁的升起而悄然出现在顶端，随后轻盈地落下，恰好挡在了火焰袭来方向与木叶小队之间，也挡在了那个自浓雾边缘走出的、身披黑底红云袍的身影之前。 角都看着突然出现，挡下他忍术的修司。 他的目光在修司额头的木叶护额和那张平静的脸上停留了片刻，回忆片刻后，说道：“你是……一千万两。” ------------ 第一百四十三章 这是一千万？ 角都居然会出现在这里，那么按照晓的惯例，应该还有……嗷，可能没有了，晓组织喜好收叛忍，这些人都有个价，跟角都搭档的，基本都成了他的外快了。 不过，好像也不算是角都的外快，最后都是入了晓组织的金库。 咦……这么算来，晓组织这是不是某种程度上的园区？ 修司将有些脱线的思路拉回。 既然角都此刻出现在雾隐的阵营中，明目张胆地协助他们进攻。那么几乎可以断定，这个阶段的四代目水影矢仓，就是处于被带土控制的状态。 这样一来，雾隐近期诸多反常行动的缘由，似乎也能解释一部分了。 不过，当下的首要问题并非深究幕后黑手，而是解决面前的敌人。 角都有五个面具，除了现在已经放出来的风·火地怨虞面具怪，还有三个。每一个面具都能释放出威力惊人的忍术，更能相互配合，形成破坏力倍增的复合忍术。 如果让他在这里彻底放开手脚，对于需要应对雾隐忍者的止水他们而言，局势将会变得异常艰难。 必须将他引开，或者……尽快解决。 “土遁·飞沙砾！” 修司单手按在地上，他前方的地面剧烈震动，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块被强行剥离，朝着角都射去。 面对这种程度的攻击，角都甚至没有移动的打算，他裸露的皮肤瞬间变黑。 碎石雨点般击打在他身上，却只溅起些许烟尘，连让他晃动一下都做不到。 “无聊的小花招。” 角都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绿色的眼眸微微眯起。 刚才的土流城壁和之前的风遁都证明这个木叶上忍有着不俗的实力。 这样的攻击，是试探？还是在挑衅？想要一对一，不让他去干扰同伴与雾隐作战吗？ 不过，这正合角都的心意。平日里碍于五大忍村的威慑力以及组织首领要求保持低调的命令，他很难对修司这种高价值目标下手。 现在趁着有雾隐的背书，正好先把一千万拿到手。 心意已决，角都的身影骤然模糊，化作一道贴地疾行的黑线，主动朝着修司所在的方向冲去。 修司见状，毫不犹豫地转身，向着身后更为茂密的林地深处撤去。两人的身影一前一后，迅速没入林木之间。 高速追逐中，角都身侧那个悬浮的面具怪，风与火两张面具再次张开巨口。 复合忍法·炎风乱波！ 炽热的火焰与旋风交织融合，形成一道更加粗壮的冲击波，径直轰向修司。 感受到身后的恐怖高温和冲击力，修司却没有回头，奔跑中双手已然完成了结印。 一面厚实的土墙升起，拦在火焰洪流之前。 火焰撞在土墙之上，灼热的气浪和弥漫的烟尘扩散开来。借助这短暂产生的视野遮蔽，修司立刻完成了另一个术的印。 一个与他本人毫无二致的木分身，借着烟尘较淡的间隙，做出准备忍术的姿态。 “果然只会用这种防御手段。” 眼见土流壁升起，角都心中冷哼，早已料到对方会继续依赖土遁进行防御，而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 地虞怨·雷遁面具怪从他身上分离，面具上巨口张开，高度凝聚的雷遁查克拉化为一道锐利无比的湛蓝雷枪。 雷遁·伪暗！ 雷枪以惊人的速度射出，瞬间便贯穿了尚未完全消散的烟尘和那面已是强弩之末的土墙。 几乎在土墙崩裂的同一时间，角都的右手手腕处猛然断裂，无数漆黑的触手状地怨虞线爆射而出，抓住了那个因土墙被破，而猝不及防、僵立在原地的修司。 “得手了，一千万……” 右手略微用力，那些坚韧无比的黑线立刻收紧，角都将全身被紧紧缠绕、束缚的修司拉向自己。 然而，就在他准备上前给予致命一击的时候，一种微妙的违和感掠过心头，这种感觉，好像有些不对…… 久远的记忆突然不受控制地涌上脑海，角都想都没想，几乎是本能地就要松开黑线向后急退。 但就在他就在他的神经刚刚发出指令、肢体还未来得及完全做出反应之时，被他抓住的“修司”身体表面，毫无征兆地爆射出数根无比尖锐的枝干。 这些枝干不仅轻易刺穿了缠绕的黑线，更是朝着角都疾刺而来！ 这是……木遁？！ 那个人的……木遁！ 角都瞪大了眼睛，身体敏捷地向后仰倒。 风、火、雷三个地怨虞面具怪，以最快速度聚集到他身前，庞大的查克拉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混合而成的能量洪流，轰在那具正在疯狂生长出树枝的木分身之上。 地怨虞·最终射击！ 剧烈的爆炸瞬间将木分身彻底吞没、摧毁，刺眼的光芒一闪即逝，无数焦黑的木屑和残枝向四周飞溅，强大的冲击波将地面的尘土层层掀起。 然而，爆炸产生的浓密烟尘还未完全散尽，一道身影以惊人的速度贴近了角都。 好快！ 角都来不及细想，周身皮肤再度转化为那种漆黑坚硬的形态，他将土遁·土矛的防御力提高到了极致。 下一刻，一只看起来并不特别强壮的拳头，缠绕着淡蓝色的查克拉气流，结结实实地印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这种……神力…… 嘭！！！ 一声沉闷得令人心悸的巨响爆开！ 角都那经过土矛强化，足以硬抗绝大多数忍术攻击的漆黑防御层，发出了不堪重负的细微破碎声。 他整个人如同被高速行驶的火车正面撞中，双脚离地，控制不住地向后倒飞而去，在地上狼狈地连续翻滚、弹起、再砸落，拖拽出一道长长的轨迹。 直到十几米外，角都才勉强用手插入地面，止住了退势。 他的胸腔内传来一阵剧痛和难以形容的空虚感。 心脏……碎了一个…… 一千万？这是一千万？！ 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喘息或者咒骂的时间，角都甚至还没来得及从遭受重击的眩晕感中恢复，他周围的地面便再次剧烈翻涌。 无数粗壮的植物根系与蔓藤破土而出，从四面八方朝着他缠绕、绞杀而来。 看着这熟悉的力量再现，角都终于难以保持一贯的冷漠，有些失态了。 他怒吼一声，全身黑色丝线如同爆炸般疯狂涌出。 地怨虞模式·全面展开。 无数黑线支撑着他的身体，以各种违反人体常理的诡异姿态，险之又险地急速闪避着木遁的捕捉和绞杀。 那双绿色的眼睛透过疯狂生长的林木，死死盯住烟尘后方那个若隐若现的、平静得可怕的身影。 “木遁……开什么玩笑？！” “一千万两悬赏一个会使用木遁的忍者？！那群发布悬赏的白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 第一百四十四章 阿飞 不如另一处战场的激烈，二十多名雾隐忍者，面对八名木叶忍者，两边陷入了诡异的僵持之中。 雾隐的人没有动手，因为指挥官没有下达命令。 青开启了眼罩下的白眼，观察着局势，不仅是面前的，还有远处的。 木叶一方，以两支小队组成的防御阵型同样严阵以待。他们人数处于劣势，更需要保持阵型的完整，不敢贸然主动出击。 然而，听着修司引走强敌的方向传来的巨大动静，止水平静的外表下，内心逐渐焦灼起来。 修司不仅仅是村子的重要上忍，更是眼下维系着宇智波与村子高层之间脆弱信任的关键人物之一，同时还是鼬所信赖的队长。 他绝不能在这里出事！ 原本因为修司及时出手拦截而暂时平息下去的瞳力，再度于止水眼中沸腾。 万花筒写轮眼开启，只是一个对眼，数名雾隐忍者精神顿时恍惚，抱着脑袋发出痛苦的惨叫，身体不受控制地从藏身的树枝上跌落下去。 附近的同伴立刻手忙脚乱地试图接应。 “那双眼睛……”借助白眼的洞察，青清晰地看到了现在的宇智波止水，他的眼中所蕴含的力量更胜之前。 而就在青为止水突然爆发的瞳力感到心惊之时，在他的白眼又捕捉到了另一处异常。 还有人藏在旁边，正观察着这边的一切。 那个轮廓……只有一只眼睛吗？等等，那只独眼中蕴含的查克拉……这种感觉……是写轮眼？ 是木叶的后续支援？还是……别的什么？ 现在的情况越来越复杂，如果再继续僵持甚至爆发全面冲突，后果难以预料。 青做出了决定：“全员，撤退！” 至于那个奉四代目水影命令而来的人？跟他们雾隐忍者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个领了任务的叛忍罢了。 又是熟悉的撤退指令。雾隐忍者们似乎已经有些习惯了这种虎头蛇尾的行动，几乎形成了肌肉记忆。 数枚烟雾弹被迅速掷出，浓郁的白色烟雾迅速弥漫开来，遮蔽了视线。 所有雾隐忍者毫不犹豫地转身，借着烟雾的掩护，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入林木深处，消失不见。 止水见状，收起了万花筒写轮眼，恢复成了三勾玉的状态。 他微微松了口气，但眉宇间的担忧并未减少。 确认雾隐忍者确实已经远离后，他立刻转向身后的同伴：“危机暂时解除。现在，立刻跟我去支援修司。” —— 宇智波带土面无表情地看着那群仅仅因为几个人中了幻术、出现些许混乱，就干脆利落地选择放弃进攻、全线撤退的雾隐忍者。 他现在算是有点明白，为什么这条战线折腾了这么久，却一直没有取得任何像样的进展了。 雾隐这帮人到底是怎么了？当年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血雾之里，现在连最基本的战斗血性都已经丧失殆尽了吗？ 进攻命令可是由他操控的四代目水影亲自下达的，这些人就是这么执行的？ 其他忍村似乎也不是这样的啊，他还是木叶的忍者之时，也不是这样的。 “居然堕落到这种程度了，雾隐。” 带土的目光看向了宇智波止水带着人离去的方向。 他们过去支援的话，角都那边的处境就有些危险了。 绝那半黑半白的身体如同植物生长般，从带土身旁的树干上缓缓钻了出来。 “带土，”白绝部分用那特有的轻快语调说道，“角都那边，情况好像不太妙哦~” “一名木叶的忍者，他竟然无法应对吗？”雾隐忍者的划水行为，已经让带土很是不满。 止水还没过去呢，角都居然也要打不过了？ 不管再有任何情绪，现实是宇智波止水已经带人赶去支援。他再不动身，晓的财务总管就要没了。 角都毕竟不是什么可以随意浪费掉的棋子，至少不是现在。 带土不再犹豫，身体周围的空间开始扭曲。 下一刻，在那片正被疯狂生长的诡异林木和各种狂暴遁术肆虐得一片狼藉的战场边缘，宇智波带土的身影悄然浮现，独眼瞬间就将现场的惨状收入眼底。 这是……木遁？还是这种等级的木遁。 那个正在压制角都的人…… 带土有一些记忆。 “宇智波鼬的队友，不，是他的队长。” “原来是他。” 带土的目光快速扫过战场。 角都的情况显然很不妙，面具已经损失了三个，动作格外狼狈，那个木叶上忍却好像没有受到什么伤。 宇智波止水即将赶到，宇智波鼬的这个队长能把角都逼到这种程度，就不是什么简单的，只依靠木遁的角色。 带土不打算在这里过多地出手，暴露自己的能力。九尾之夜，波风水门的那一发螺旋丸让他印象深刻。 在一切都准备好之前，还需要耐心地等待。 就在带土现身、观察并做出决断的短短瞬间。 修司同样注意到了战场出现的新人物，这一次他亲眼见到了那个戴着虎皮面具，一头长发的男人。 他的手指轻弹，丢下一枚木片。 宇智波带土既然出现，要做好应对神威的准备。 修司的注意力因带土的突然出现，不可避免地有所分散。 苦苦支撑的角都，得到了喘息的机会。情报的缺失，让他在真正交战的第一时间，就陷入了修司的攻击节奏之中。 对方似乎还颇为了解他的能力，以至于他一时间找不到脱身的办法。 这样下去，他只能等待那帮雾隐忍者跟木叶的家伙决出胜负，才能迎来转机。 就在角都脑中飞速思索对策之际，戴着漩涡面具的神秘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了他的身边。 对于突然闯入自己致命距离内的不明人物，他几乎想都没想，残存的地怨虞黑线刺出。 足以洞穿岩石的黑线却落了空，毫无阻碍地穿过了带土的身体。 “哇啊啊啊！好危险！好危险！”带土像是被吓了一跳，手忙脚乱地挥舞着双手，用一种夸张而慌乱的语气叫道，“角都前辈，是自己人啊！自己人！我是组织的后备人员阿飞啊！” “那些雾隐的家伙太不靠谱了，他们已经丢下我们自己撤退了！” “是绝前辈让我赶紧过来带你离开的，情况很不妙！” “什么？！”雾隐的人竟然先逃了？！角都闻言，惊怒之间，带土的手迅速搭在他的肩上。 修司看着两人消失的地方，周围疯狂舞动的林木和蔓藤缓缓停止了生长，然后如同失去力量支撑般，迅速枯萎、消散，化为普通的朽木残枝。 他默默地彻底结束了木遁之术。 现在的忍界，若论起想走就走的从容与难以阻拦，拥有神威的宇智波带土，恐怕是第一。 ------------ 第一百四十五章 遭遇 当止水带着人抵达之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们都不由一惊。 这片区域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小范围的天灾。地面仿佛被犁过了一遍，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焦糊味。 这种规模的破坏，居然只是两个人战斗造成的 止水第一时间找寻修司的身影，写轮眼快速扫过战场，很快他在一片相对完整的空地上找到了修司。 他看起来并未受伤，这一点让止水安心下来。但止水也感到惊讶，鼬曾说过自己的队长实力出众，没想到竟强到这种程度。 “你没事吧？”虽然是能看出来，止水还是问了一句，“刚才那个忍者呢？” “我没事，他被救走了。” “救走了？”止水微微一怔，还有人？ 虽然知道宇智波带土大概不会在止水面前找不痛快，但修司还是提醒了一下：“来救他的是一个戴着虎皮单眼面具的人，拥有时空间忍术，发动速度极快，几乎没有任何征兆。” 修司简单形容了一下带土现在的造型，并重点强调了对方时空间忍术的诡异和迅捷。他没有特意去提带土是宇智波的事情，毕竟旁边还有四名宇智波忍者。 往坏了想，这些宇智波族人可能会将一个身份不明的强大宇智波视为潜在的外援或同情对象；往好了想，他们或许会激于义愤，想要去追查甚至解决这个给宇智波之名抹黑的叛徒。 无论好坏，结果都不会多好。 没有万花筒的宇智波，出现在宇智波带土面前，只是给他的伊邪那岐增加备用材料罢了。 止水慎重地表示自己记下了，一种发动速度极快的时空间忍术，这意味着常规的忍术和体术攻击很可能难以奏效，甚至无法触及对方本体。 即便对方没有其他强力手段，也会是一个非常棘手的敌人。 哪怕是他，或许也只能尝试依靠幻术在第一时间进行控制，不然也没有什么对策。 其他人的表情也都差不多。 他们在东部这一线的时间也不短，却还是第一次意识到，这片区域竟然还潜伏着如此强大的敌人。 “止水，我需要立刻回村。” 他目光扫过周围的战斗痕迹：“东部海岸线的防御压力可能会增大。我会向三代目说明这里的情况，建议增派一部分人手过来支援。” “至于那两个人，不好说会不会再出现，擅长忍术的那个，叫做角都，他拥有某种意义上的不死之身，要杀了他，需要摧毁他的五个面具。” 将自己所知的关于角都的情报，尽可能清晰地告知了止水他们，而后修司才说道：“一切小心，止水。” 他加重了语气，止水明白修司的意思，要小心的不只有这些人，还包括大蛇丸。 这种情况下，现有的队伍也确实不够了。 告诫完止水，修司不再耽搁，身形一闪，便踏上了返回木叶的归途。 角都和宇智波带土的出现都是意料之外的情况，这种偏差或许有木叶现在的状况较之原剧情更好的缘故。 原著的这个时间，宇智波与木叶村的矛盾已经彻底盖不住了。 宇智波富岳做出的最后努力是把宇智波鼬送进了暗部。 那种情况下，宇智波带土大概会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关注宇智波一族上，对海外的雾隐村的控制，或许有所放松。 现在他似乎打算通过雾隐，从外部对木叶施加压力，制造混乱。 这反倒是一件好事，宇智波带土或许拥有强大的力量，但他并没有真正掌控一个大忍村的能力和耐心。 从他以幻术操控四代水影矢仓后的种种作为就能看出，他复仇、折腾雾隐的念头，远远大于好好经营、控制这个村子的欲望。 一个影能管住一个忍村，不仅得有实力，本身还得能够代表村子的利益。否则，基层的消极、中层的疑虑、高层的暗中抵制都会让影失去自己的权力。 影再能打，也管不了下面的人摆烂。 尤其是没到千手柱间那个水平，要处理影一层次的强者，其实并非是做不到的。 目前雾隐前线部队已显出战意不坚的迹象，如果带土因此感到不满，继续对雾隐内部施加更强硬的压力，只会加速内部矛盾的激化，让对水影的质疑和反抗积累得越来越多。 最终，雾隐村将陷入更深的内部消耗之中，再也无力对外部施加影响。 木叶周边的战略压力，反而可能因此得到一定程度的缓解。 当修司梳理着这些思绪，评估着未来局势可能的走向时，一阵突如其来的腥风毫无征兆地从侧面扑来。 就在修司正从一处树枝借力，跃向另一处的半空中，一条体型异常庞大、鳞片呈现暗褐色的巨蛇猛地从茂密的树冠中窜出，张开大口，将修司整个吞入腹中。 下一刹那，巨蛇闭合到一半的上下颚僵住，随即发出一声痛苦至极的嘶鸣，它的腹部猛地炸开一个巨大的血洞。 修司面无表情地收回沾满粘液的拳头，从巨蛇破碎的腹腔中迈步走出，站在了巨蛇因为剧痛而疯狂扭动的背脊上。 几乎在同一时间，巨蛇庞大的身躯内部，无数尖锐的木质枝干，从它身体的眼睛、口腔、甚至鳞片的缝隙中穿刺而出。 仅仅几个呼吸之间，刚才还凶悍无比的巨蛇，便彻底失去了生机，软软地瘫倒下去，压垮了下方的灌木。 “大蛇丸先生，”修司甩了甩手上沾染的腥臭粘液，“你能赔我一套衣服吗？” “呵呵呵呵……” 一阵低沉而带着独特磁性的笑声从旁边的树干中传来。 大蛇丸的身影一旁的树干中缓缓浮现。 “如果修司君愿意配合我的研究的话，多少套衣服都没有问题哦？” “我原本以为，得有一段时间看不见你了，修司君。” 他看着站在死蛇背上的修司。 “你这段时间好像一直在休假呢，据我所了解。” 修司平静回答道：“正是，因为你的缘故，加了一下班，大蛇丸先生，这个加班的费用也需要你来结算。” “团藏的那些小伎俩，果然完全没有瞒过你。”从修司出现的方位和时机，大蛇丸立刻就判断出他之前去做了什么，“他也真是……完全落后于这个时代了。” “时间真是任何人都无法躲避的利刃呢。那个曾经敏锐果断的木叶之暗，如今似乎也快要成为年轻人崭露头角的垫脚石了。” 说到这里，大蛇丸脸上的笑容变得愈发危险：“正是为了超越这无情的时间洪流，我才如此渴望获得永恒，渴望洞悉世间所有的真理，成为超脱一切束缚的存在。” “木遁也好，你那能够承载柱间细胞的身体也好……” “修司君，难得你独自离开木叶，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呢……” ------------ 第一百四十六章 蛇的尝试 大蛇丸的声音还未完全落下，他的袖口已经窜出两条粗壮大蛇，一左一右朝着站在死蛇背上的修司射去。 然而，就在那两条大蛇即将触及修司脚踝之时，他脚下那具早已经失去生机、布满木刺的巨蛇尸体上，原本静止的枝干，瞬间活了过来，衍生出更多的新生枝条。 这些新生的木枝以惊人的速度反卷而上，缠住了那两条大蛇，木枝上更尖锐的木刺顺势暴长，毫不留情地顺着大蛇因攻击而张开的巨口刺入其柔软的体内。 两条大蛇坠落在地，在那些充满生命能量的枝条束缚与穿刺下，步了那条巨蛇的后尘。 初步的试探失败，大蛇丸非但没有流露出丝毫懊恼，那双金色的蛇瞳中反而迸发出更加炽热和兴奋的光芒。 这种生命力，这种贪婪，这才是他所期待的木遁。 大蛇丸的身体在这一刻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原本的双腿竟在瞬间融合、拉长变成一条尾巴，整个人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以一种近乎贴地滑行的姿态，朝着修司急速逼近！ “潜影多蛇手！” 高速移动的过程中，大蛇丸的双袖再次剧烈鼓胀，十数条毒蛇暴射而出，巧妙地避开了正面阻拦的粗壮树枝，以刁钻的角度，朝着修司身体各处的要害咬去。 好快的速度，再搭配那诡异的软体改造，移动轨迹飘忽不定，更是让人难以捕捉他的动向。 修司心中略微赞叹，单论作为一名忍者的全面性，大蛇丸除了对付不了万花筒的幻术之外，真是没有一点短板。 双手结巳之印，同时脚跟轻轻向后一点，修司的身体轻盈地向后跃起，恰到好处地避开了毒蛇最为密集的首次扑咬区域。 与此同时，他周围的地面再次发出沉闷的轰鸣。数根远比之前更加粗壮深褐色树根破土而出，狠狠地将那些袭来的毒蛇拍落、抽碎！ 紧接着，这些狂暴的树根毫不停歇，从四面八方刺向高速移动中的大蛇丸。 大蛇丸的身体在树根的围攻下穿梭，以毫厘之差避开那些致命的缠绕和穿刺。但他的活动空间正在被不断涌现的新生树根急速压缩，变得越来越狭窄。 就在这看似险象环生的闪避中，大蛇丸抓住一个微小的间隙，猛地借力飞跃至半空。 他张开了嘴，一条小蛇自他口中探出，蛇张开口，吐出了一把剑，剑刃在出现的瞬间疯涨，直刺修司。 草薙剑…… 修司落在一根高高翘起的粗壮树根顶端，面对这柄据说是世上最坚硬的剑，他不闪不避。 在他面前，无数坚韧的藤蔓瞬间交织、盘绕，形成一面厚实的盾牌。 草薙剑的尖端凶狠地刺入藤蔓盾牌，穿透了最外层的防御。紧接着，那些被刺穿的藤蔓立刻从不同的角度反卷，死死缠住了剑身及其延伸的部分，让它彻底失去了继续前进的力量，僵持在半空。 就在修司吸纳自然能量，准备进入仙人模式之际，大蛇丸突然停止了所有进攻动作，收回了草薙剑，向后退了一段距离，落在了一个相对安全的距离之外。 “呵呵呵……真是失礼了。”大蛇丸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刚刚只是合作正式开始前，一点小小的嬉闹罢了。毕竟，总得亲自确认一下未来合作伙伴的大致水准。” 修司静静地看着自顾自说话的大蛇丸，结印的手并未松开，保持着随时可以应对的姿势，但他周围那些躁动不安、蓄势待发的林木，却暂时平息了下来。 大蛇丸语气舒缓：“你并非简单地抑制或容纳了柱间细胞，而是完全地、彻底地掌握了它的力量，并且成功地挖掘、再现了真正的木遁之力。” 他摊开手，表示自己没有再战斗的意思：“对于拥有如此实力的你，先前那种粗暴的获取研究素材的方式，显然已经不再合适，也无法达成我真正想要的目的了。” 面对这种木遁，召唤出万蛇，万蛇大概会自己解除通灵术逃走。草薙剑都不能够奏效的情况下，要么就得使用别的禁术了。 遭遇回村的修司本来就是凑巧，他并没有做好万全的准备。既然初步的、取一点血肉样本的尝试无法成功，那么，换一种合作方式，对于大蛇丸来说，也并非不能接受。 “那么，修司君，” “为了表示我的诚意……” 他仰头，张开嘴，吐出了一份卷轴。 “这是我这些年，对于柱间细胞部分特性的研究心得和一些有趣的实验数据。” “作为目前对柱间细胞了解最深的人，这里面的东西，应该能对你进一步掌握和开发这份力量，提供一些帮助。” 大蛇丸看着修司，他在评估这个人。这个年轻人不仅拥有令人惊叹的实力，在行动力和判断力上也极为出色。 仅仅只是与他一次接触，就敏锐地察觉到在外执行任务的宇智波可能面临潜在危险并立刻行动。 面对自己这个s级叛忍时，也没有表现出常见的急躁或喊打喊杀，而是保持着一种冷静的评估态度。 再加上修司与纲手的关系，在纲手逐渐掌握权力的新时期，他很可能成为木叶阴影中一股不容忽视的新生力量。 既然修司展现出了足以保住自身秘密和身体的实力，就证明他有更高的价值，值得做一些投入。 离开木叶之后，大蛇丸也确实有一些往日能够轻易获取、如今却难以到手的珍贵资源。 以往可以通过志村团藏来间接获得，但现在看来，团藏那条线，恐怕已经不再那么可靠了。 大蛇丸捏着这份卷轴，将其抛在了修司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 “这是对修司君的赔偿，毕竟弄脏了你的衣服，打扰了你的假期。” “如果你对更多的东西感兴趣，想要找我的话……卷轴上有特殊的术式，它会指引你找到临时的联络地点。” 说着，大蛇丸不再停留，身体如同融入阴影般缓缓向后滑去，最终彻底消失在幽暗密林的深处。 修司看着地上那份卷轴，眉头一皱。 从大蛇丸嘴里出来的，沾了口水，啧…… ------------ 第一百四十七章 规划 “以上，就是大概情况，雾隐一线需要增援，而宇智波止水，在雾隐那边的动向彻底明朗之前，恐怕很难将他调回村子。” 回到村子后，修司向纲手说明了情况。 他那些源于上帝视角的情报，只能够作为自己推理时的参考，正式汇报的时候，还是得严格依据亲眼所见和实际发生的事件进行分析的。 纲手一只手肘撑在桌面上，掌心托着侧脸，另一只手指间正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支笔。 原本她的心情还算不错，修司回来了，止水那边没出事，团藏被暂时关了起来，宇智波一族对学校岗位的工作响应积极。 现在完整听完事情经过，好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 “你每次出去，回来的时候，总能给我带点坏消息。” “我会告知老头子，让他调动人手增援的。” “这样一来，让止水配合富岳的事情又要拖延了。” 千手公主有点郁闷：“这个忍界，真是永远不消停。” 修司倒是有不同的意见，关于宇智波的反应，他回村之后也听闻了一些：“让止水回来，只是作为富岳不够积极的第二手准备，现在的情况，可以强行让富岳去做。” 纲手摆了摆手：“你去跟富岳说吧。” 修司点头，随即，从忍具包中取出一份卷轴，放到了纲手的办公桌上。 “这个，需要纲手大人安排处理。” “这是什么？任务报告不是刚刚做过了，你还多写了？” 纲手疑惑地拿起卷轴，解开系带，将卷轴摊开。 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那些密密麻麻的数据、图标和注释上之时，表情瞬间变得阴沉。 “回村的路上，大蛇丸找上了我。”修司平静地解释道，“短暂交手之后，他将这个交给了我，声称是‘表示诚意的小礼物’。” 修司有自知之明。他或许还算能打，对于忍术也有底子，但在涉及到生物细胞等技术的时候，自己是没有任何技术力可言的。 跟大蛇丸合作？哪怕不考虑他实验风格，这种合作，大蛇丸出技术，他负责出身体被研究么？ 问题是，他跟大蛇丸之间有任何信任基础么？在这种情况下谈合作，修司自己能够有多少收获不清楚，但真的赚到了的，肯定是大蛇丸。 因此在检查过上面除了口水之外，没有留什么咒印之类的东西之后，修司就有了决定。 将这份卷轴交给纲手，由她或者村子里的专家来判断其价值，或许反而能获得更有用的信息。 纲手逐行扫过上面的那些数据，过了许久，她才深吸一口气，将卷轴重新卷好。 “这是，第一次大规模木遁细胞移植实验的部分数据。” 修司立刻回想起来，千手桃华曾经说过——最初的志愿者，都是“我们”。 所以上面的数据，都是来自那些千手一族的人…… 他随即又反应过来，这既然是村子早期公开进行的实验，这些数据，理论上村子应该都有存档 也就是大蛇丸给修司的，是他去找就能够找到的东西？ “没用吗？” 纲手摇摇头：“不，这里面有不少细节，是村子存档里没有记录或者记录模糊的。” “以及，一些大蛇丸自己后续添加的推测和注释。” 她看向修司：“他跟你说了什么？” “他表达了希望与我合作，共同研究柱间细胞的意愿。”修司如实回答。 以修司现在的实力，不需要隐瞒这些事情，哪怕是面对三代火影都能实话实说，更何况是跟纲手。 闻言，纲手心中有些庆幸。 幸好，拥有这份力量的人是现在的修司。若遭遇大蛇丸，并拿到这份卷轴的是其他的，对千手怀有深厚感情的年轻族人，但凡对这份数据有所好奇而去调查。 再知晓其中的情况，比如说，这是在村子的支持下，从大量同胞身上采集到的实验数据，恐怕马上就会产生动摇，最终被大蛇丸蛊惑。 “对于爷爷细胞的研究，最早在扉间爷爷的时候就已经开始。” 这点修司并不意外，不然以千手柱间的能力，想在他生前取得细胞有难度，在他死后，挖他的尸体采集细胞，那就更有问题了。 纲手可还在呢。 当然，最重要的是，以柱间细胞的活性，一旦失去了千手柱间本人的约束，他死后，真的能够留下足以被称为尸体的东西吗？ “如果，你确实需要这方面的知识来更好地掌控力量，我可以将那些被封存的资料对你开放。” “那些东西，或许能为你提供一些不同的视角和启发。” —— 被宇智波带土救出来之后，角都第一时间看向了绝。 “雾隐会结尾款吧？” 白色的绝半边脸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当然，水影大人很是大方。” 能结尾款就行，至于所谓的背叛，角都其实没有那么在意，历经漫长岁月的他早已认清了这个忍界的本质，唯有钱才是永恒的真实。 只是接下来，角都觉得自己跟换金所的人有话要说。 你们调查过吗？让挂一千万两你就挂了？有没有做过前期工作？雇主的背景核实过没有？这种不靠谱的雇主不上黑名单？ 少了三颗心脏，角都觉得有些空落落的，该去挖点什么填补一下了。 “角都，你要去哪里？”黑色的绝问道。 “雾隐的委托已经完结了，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做。” “雾隐村后续还会……” 角都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那就等首领下令，再来通知我。但是下一次，如果还是这种程度的对手，之前谈好的那点报酬可远远不够！” 而后，他才看向那个自称“阿飞”的后备成员，说道：“等你正式加入组织，如果是跟我搭档，我可以允许你有一次……三次失误。” 带土做出傻乐的样子：“啊呀呀，角都前辈实在是太友……等一等，角都前辈，允许我有三次失误是什么意思？” “失误多了会有什么惩罚啊？” 角都没有回答，而是问道：“你在各国黑市的赏金榜单上，是多少钱？” “诶？我好像没有被悬赏……” 角都失望地转过头，自顾自地离开了。 “喂！角都前辈，你还没有……” “没事了，你不会有惩罚的。” 角都头也不回地回答道。 待到角都离开之后，带土收起了浮夸的姿态，重新操起宇智波斑的音调。 “雾隐的人已经堕落到没有办法使用了，依靠他们是永远没有办法取得进展的。” 绝提议道：“继续雇佣流浪忍者，或者叛忍吧。” “不能一直使用组织的成员，展露出过多的力量，会让晓过早地被注意到。” “至于雇佣……”带土若有所思，“倒也是个办法。反正雾隐的忍者已经证明了自己的无能。” “或许，可以直接以水影的身份发布雇佣委托，吸引些真正有实力的亡命之徒。” 他沉吟片刻：“不过，元师那个老家伙之前提到，水之国大名对雾隐村的资金流向似乎颇有微词……或许，后面还得考虑大名那边……先让雾隐筹集资金吧。”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卷轴 火影大楼的地下深处。 与存放禁术卷轴的禁术室不同，这里更像是档案库。一排排金属柜子整齐排列，上面标记着复杂的编码，同时还有留有封印符咒。 纲手在一个金属柜门前停下，双手熟练地结了几个印，按在门的符文上。 伴随着轻微机括声，厚重的柜门缓缓滑开。 “爷爷的查克拉，强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程度。”纲手从柜子里取出了几卷卷轴，“据扉间爷爷所说，爷爷年少的时候，虽然强大，也没有到后来那种程度。” “木遁的出现，似乎是一个关键的转折点。” “伴随着对木遁的深入开发，以及宇智波斑一次次带来的压力，爷爷的力量仿佛没有上限般地增长。” “那种感觉，扉间爷爷曾形容说，就像是某种宿命一般。” 她将其中一卷递给了修司，靠在金属柜旁，看着修司小心地展开卷轴。 “说实话，扉间爷爷关于柱间细胞的猜测非常多，也进行过一些初步的实验。但最终，受限于当时的技术条件，一直没有可以落地的成果。” 修司听着纲手说的话，但他的注意力已经大部分沉浸在了手中的卷轴上。 卷轴的开头部分记录了一些基础的细胞活性观察数据。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看到了更多关于细胞能量反应模式、对自然能量亲和度的测试记录。 真正引起他注意的，是卷轴后半部分。 「……大哥细胞的异常活性，与木遁查克拉的显现存在高度相关性。并非先有特殊细胞才有木遁，很可能是木遁这种血继限界本身，反过来对承载者的身体产生了深层次的改造和进化……这是一种双向的影响，而非简单的因果。」 「细胞表现出极强的吞噬性与融合性，对异种查克拉具备压倒性的同化能力……」 后续的内容大多是对这些推论的延伸思考和假设，但始终没有涉及到忍界流传的那些古老神话，例如大筒木辉夜、六道仙人等传说人物。 这或许是因为作为极度现实主义的千手扉间，并不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传说，也未曾试图从中寻找解释。 亦或者，在千手柱间逝世后，接踵而来的动荡时代和迫在眉睫的危机，让他实在无暇去系统地收集和验证那些看似荒诞的信息。 修司收起了卷轴，总体来说，内容并未太多超出他基于自身体验的预想。 但其中一些具体的观测数据和扉间的独特视角，确实提供了新的思路。再结合大蛇丸那份卷轴中补充的细节，他感觉自己对体内这股力量的认知，似乎又清晰了一分。 “怎么样？”纲手见他读完，出声问道。 “扉间大人的推测很有启发性。” 纲手点头，也不指望修司来一次就能够看出什么东西来：“这部分资料，你可以随时过来查阅，刚才的印你记住了吧？” 眼见修司表示自己记住了，她才继续说道：“在这里查阅可以，但任何情况下，都绝不能将这些卷轴带离此地。关于柱间细胞的一切，始终是村子的最高机密。” “我明白。” 将卷轴放回原处，关好柜门并重新施加了封印后，修司跟着纲手离开了这处地下密室。 就在修司准备离开之时，纲手又叫住了他。 “对了，你昨天走了之后，我跟鼬说明了现在的情况。” “那孩子……主动提出想要加入暗部。” “理由的话，你应该是能够明白的。” “但鼬现在毕竟是你的直属部下，所以关于他的去向，我需要听听你的看法。” 修司想了想：“单论个人能力、心性以及忠诚度，鼬毫无疑问能够胜任暗部的职务。” “至于其他，等我跟他聊一聊再说吧。” —— 上一次袭扰失败后，退回到波之国营地的青收到了一份紧急命令。 当他看清卷轴上面的内容时，难得地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命令很简单：停止一切对木叶边境的袭扰行动，前线部队有序撤回水之国境内预设防线。 “四代目终于想通了吗？” 青低声自语，虽然对命令的突然转变感到些许疑惑，但能结束这种毫无意义的骚扰战，总归是件好事。 他当即下令各队整理行装，准备撤离。 雾隐村之中，长老元师拿着相同命令的副本，眉头紧锁。 这份命令，并非经由长老团商议，甚至没有提前告知他，而是由四代目水影枸橘矢仓直接以水影办公室的名义签发下达。 涉及到与木叶的边境摩擦，不该如此随意。 即便元师自己也不支持这种袭扰行动，但这不代表水影可以如此随意地开启战端后，又如此突兀地单方面下令终止，而完全将长老团和村内其他决策机构撇在一边。 后续的装备回收、补给线调整、人员轮换安置等一系列问题都还没有经过讨论和安排，怎么能就这么对前线部队下达命令。 心怀疑虑与不满，元师难得地主动前往水影办公室，要求面见四代目。 “并非停止行动，而是更换执行袭扰任务的部队。”矢仓回答道。 “什么？”元师更疑惑了，“但是，命令上并未说明由哪一支部队接手，并且作为长老，我也没有收到任何相关的通知和讨论记录。” 这位老者，升起了一种无所适从之感，四代目到底在想什么？ 他甚至忍不住怀疑，是不是长期作为三尾人柱力，尾兽的查克拉已经开始侵蚀水影的神智了？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当上水影之后，变成了这样。 他没有去想水影会被控制的可能，影是一个村子里最为顶级的一批忍者，甚至就是最强者，可以被杀死，怎么会被控制呢？ “考虑到村内忍者近期士气低落，我决定秘密雇佣一些流浪忍者和雇佣兵组织，由他们来接手后续的袭扰任务。” 元师捏紧了手中的蛇杖，他吞吞吐吐说道：“四代目，雇佣外部忍者需要大量的资金。” “而且，他们的可信度堪忧。” “更重要的是，村民们会如何看待我们使用外人来进行本应由雾隐忍者承担的战斗？” “大名那边恐怕也会有意见。” 对于以上这些问题，矢仓语调不变：“资金先由今年的军备预算和任务委托储备金中抽调。” “其他事情，我自会安排处理，元师长老不必过多担忧。” 元师看着四代目水影，没有再发起异议，只是应了一声：“……是，老夫明白了。” 退出水影大楼，走在雾隐村略显潮湿阴冷的街道上，元师的心中已经确定了一件事。 四代目水影，枸橘矢仓，绝对有问题！ 不管是因为尾兽的影响，还是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他都已经不再适合继续坐在水影的位置上了。 但是，枸橘矢仓是成功控制了三尾力量的完美人柱力，实力强大，并且仍有一部分直属暗部对他效忠。 所以，绝不能贸然行事。必须暗中联络其他值得信任的忍者，等待合适的时机…… ------------ 第一百四十九章 更迭 各国大名在中忍考试结束的第三天，便陆续离开了木叶村。对于这些火之国旁边的小国权贵，木叶都安排了一支上忍小队护送，这毕竟是刚谈好价的金主，人要是死了，再谈也麻烦。 还停留在木叶村中的，只剩下了火之国的大名。 随着外来人员的减少，村子的预警结界恢复了日常运转。 按理说，随着村内人员流动趋于平稳，警务部队的日常事务理应相应减少。身为队长的宇智波富岳，本可借此机会，在家中庭院享受片刻喂鱼的宁静…… 如果没有忍校的事情的话。 自从忍校的事情被确认之后，总有族人过来询问细则，富岳因此特意跑了一趟行政部，要了往年忍校招聘的流程和标准。 即便如此，上门的人依旧络绎不绝。 身为豪门，宇智波要维持应有的体面，富岳也不能将族人拒之门外。除了应付了事之外，也没有其他办法，他也没有任何主导权。 或许，鼬在这件事情上的发言权，都比他强一些吧。 之所以会产生这样的念头，是因为今天他再次踏足了村子西郊的千手旧宅。 鼬传递了消息，修司希望与他面谈。 以他宇智波一族族长、木叶警务部队队长的身份，面对一名普通上忍的会面要求，最终却需要他主动上门。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原因无他，只因为修司做到了他做不到的事情。无论是让暗部向宇智波开放相当数量的名额，还是为宇智波族人打开进入村子其他职能部门的大门。面对这一现实，富岳不得不放低姿态。 “鼬已经申请了暗部的职位，我与他交谈过后，认为可行。”那个千手的少年这般说道。 为什么鼬没有先跟我说？富岳带着疑惑，看着坐在身边的长子。 但身为他的儿子，既然其他族人需要进入暗部之中，鼬入暗部，也是理所应当的。 于是，富岳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表示知晓。 “至于另外三个同期进入暗部的名额人选，”修司继续说道，“我想就由鼬来负责挑选。” 由鼬来选？这意味着是让鼬担任一个小队的队长吗？富岳快速思考了一下，以长子的才能和实力，这倒也合乎情理。他再次点了点头。 “关于忍者学校教师岗位的事情，富岳族长应该已经向族内传达了吧？”修司将话题转向另一件事。 “是的，已经传达了……” 富岳正想借此机会询问一些更具体的细节，比如考核的具体形式、宇智波族内是否可以有一定的推荐权之类，这些是族人们最为关心的问题。 修司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具体的招聘流程和笔试考核的范围，行政部那边已经整理出了更详细的材料。到时候，让鼬过去领取回来就可以了。” “我……”富岳刚想说自己之前已经去行政部了解过一些情况。 修司仿佛预判到了他的反应，立刻补充道：“是关于最新才完全确定的笔试范围增补部分，以及实战考核的具体评分标准。这部分内容之前还没有最终定稿。” 富岳到了嘴边的话，只好又咽了回去。他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对话的节奏和议题的走向，似乎完全被对方所掌控。 “最后，是关于警务部队内部，那四个非宇智波名额的问题。” “这件事，能确保落实吗？” 富岳沉默许久，缓缓点头。 “我希望宇智波内部不会因此出现噪音。”修司语气平淡，“请您务必保证这一点，为了宇智波的未来，我和纲手大人已经耗费了太多心思。” “现在，是身为一族之长的您，该拿出魄力和行动力的时候了。” “如果您觉得自己无法确保族内的稳定，或者预见到存在难以克服的困难，就请现在就坦诚地告诉我。” “我会安排其他的解决方案，确保改革能够顺利进行下去。” 宇智波富岳的双眼之中，瞬间浮现出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目光如同实质般锐利，直直射向修司。 回应他的，是一双深邃却毫无波澜的黑色眸子。 “在改革已经见到希望之时，我不希望你会成为阻碍，宇智波富岳。” “一周之后，村子会正式调入四名日向一族的成员，进入警务部队之中。请你做好接收和安置的准备。” 修司说完，便起身离开。 房间内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富岳眼中的写轮眼消退，目光复杂地看向自己的儿子。 “鼬，你……”他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询问儿子对刚才这一切的看法，或者想听听他选择暗部的理由，话却停了下来。 因为他看到，长子宇智波鼬抬起头，双眼之中，同样也是清晰无比的三勾玉写轮眼。 儿子的目光，平静而坚定地，看向了自己。 父子两人隔着短短的距离，无声地交流着。 富岳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开口问道：“你已经决意，沿着他们所指引的道路前行了？” 鼬冷静地回答道：“我所见到的，都告诉我修司前辈正在做的事情，是目前看来最正确、也是对宇智波最有利的选择。” “多数的族人真正渴望的是什么，您也已经看到了。” 儿子如此明确地表达不同的立场，这在富岳的记忆中还是第一次。 村子释放的善意，施加的压力，还有鼬的态度……这一切都让富岳意识到，自己似乎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若是用言语无法说服那些固执的同胞，那么，或许就只能用这双眼睛的力量来说话了。 宇智波富岳不再多言，他站起身，独自一人默默地离开了千手的老宅。而鼬，则留了下来。 老宅的偏房厨房里，气氛与刚才的会客室截然不同。刚刚才给村内最大豪族之一的族长施加过压力的修司，此刻心情似乎并未受到影响，正和御手洗红豆一起忙碌着。 中忍考试正赛期间，因为来了许多权贵豪商，村内的商人们采购了不少平时少见的高级食材，其中就有来自北方雪之国的珍贵雪蟹。修司买了几只回来，现在正准备做雪蟹火锅。 鼬安静地走进厨房，熟练地挽起袖子，开始帮忙处理食材。 红豆正在切着豆腐和香菇，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一边摆弄着手中的食材，一边问道：“鼬，你真的决定好要加入暗部了吗？” “是的，红豆前辈。”鼬手上的动作不停，回答道。 “那，我们的第五班，”红豆看向正在调火锅汤底的修司，“会就此解散吗？” “会保留。”修司答道。 直到红豆晋级特别上忍为止，都会保留，只不过是后续任务临时加人罢了。 这其实也是木叶村里，由上忍带领的小队的一种常态。成员的成长与流动，本就是忍者生涯的一部分。 ------------ 第一百五十章 交替 忍者学校的招聘工作，在中忍考试正赛结束后的第五天便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流程进行得异常紧凑而高效，仅仅两天之后，最终的录取名单便已张榜公布。 八个教师名额中，有五个名字后面，清晰地标注着“宇智波”的姓氏。 而宇智波突破警务部队，开始进入忍校的事情也在木叶各个忍族内掀起了波澜。 “村子对宇智波让步了？” “还是宇智波那边终于肯低头，付出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代价？” “风向，是不是要变了？” 无论外界如何解读，在宇智波族地内，气氛是截然不同的振奋。 这股振奋之情，在紧接着传来的另一个消息中达到了顶峰——宇智波鼬，还有另外三名年轻族人，加入暗部之中。 这已经是第二批。 警务部队、忍校、暗部，宇智波一族的身影，似乎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出现在木叶的各个重要节点上。 就在两个好消息传来的当晚，宇智波富岳召集了警务部队的骨干成员，在族长的宅邸之中，举行了一场会议。 此时与会者们脸上大多喜气洋洋，只有个别人神情严肃。 “村子先是对我们开放了暗部的名额，如今，又让我们的人得以进入忍者学校任教。” 随着富岳开口说话，室内的目光都聚焦在族长身上。 “作为相对的回应，我们也必须展现出相应的诚意。” “警务部队，不久后将会迎来四名非宇智波的成员加入。” 话音刚落，原本还算和谐的气氛仿佛被瞬间冻结，随即爆发出了一阵压抑不住的喧嚣。 “什么？！” “让外人进入警务部队？这怎么行？” “族长！这是村子的阴谋，他们想要蚕食我们一族，夺走属于宇智波的骄傲与根基！” 立刻就有几名性格激进的成员站了起来，表示反对。 “族长！这绝不能答应！我们好不容易才在其他领域取得进展，为什么还要让出警务部队的位置？” 眼看激进派的声音越来越大，场面即将失控，一直沉默旁听的宇智波八代站了出来。 “都冷静一下！”八代环顾四周，“正是因为我们让出这些名额，才有了如此收获！” “忍校，五个名额，暗部，八个名额。” “这意味着我们一族终于不用再被局限警务部队之中，族内的人有了更多的选择。” “如果，我们拒绝给出四个名额，那么村子会不会选择收回现在给出的一切？” 八代的话，引来了更多的附和。村子显然做出了更多的让步，好处是实实在在的。 “八代说得有道理。” “确实，这看起来像是一次交换。” “或许……这确实是必要的妥协。用四个名额，换取更多的发展空间，值得。” 支持与理解的声音开始出现，会议室内迅速分成了立场鲜明的两派。激进派虽然人数不占优势，但态度极为坚决，言辞激烈，丝毫不肯退让。 “警务部队，是宇智波的荣光所在，决不能让外人玷……” “正是为了宇智波的荣光！”就在这时，宇智波富岳终于再度开口，“才必须这么做。”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汇聚到族长身上。他那双眼眸中，猩红的底色骤然浮现，在血色之中转动着的，不再是简单的勾玉，而是更为复杂的图案——那是属于万花筒写轮眼的力量。 富岳看着那些反对的人。 “这是为了宇智波一族的未来，所必须付出的代价。” “这不是请求，也不是商讨，而是决定。” “若仍有不满……” 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那些激进派成员。 “就用你们的眼睛，来与我对话吧。” —— 宇智波富岳凭借万花筒写轮眼的威压，强行统一了内部意见的事情，很快经由宇智波鼬传到了修司这里，自然也同步到了纲手耳中。 后续的进展颇为顺利。日向一族在收到确切消息后，迅速派遣了四名精心挑选的分家成员，正式入驻了警务部队，双方进入磨合期。 这两天，纲手也确实感受到了一些来自其他家族隐晦的压力和试探。 虽然从村子整体利益的角度来看，让出几个忍者学校的教师岗位并不算什么大事，尤其是入选者都经过了严格的审核，最终会成为服务于村子的力量。 但在其他忍族看来，这无疑是村子向宇智波做出让步的明确信号，难免会引来非议和不安。 村子内部的资源和职位就那么多，宇智波在牢牢占据警务部队的同时，又开始涉足其他关键部门，而村子高层似乎还予以认可。 如果没有一个足够有说服力的理由，很难让其他长期以来安分守己的家族感到心服口服。 不过，当“日向一族成员进入警务部队”这个消息传开后，原本的一些窃窃私语和质疑声反而渐渐消失了。 其他家族似乎终于摸到了一点村子高层的意图——这并非单纯的让步，而更像是一次结构性的调整和利益再平衡。 修司说道：“撕开了这个口子，后续再往警务部队逐步增加非宇智波成员，阻力就会小很多” 纲手伸了伸懒腰：“先等日向一族派去的人能在警务部队站稳脚跟再说。下一步，再考虑把油女、犬冢这些一直比较安分的家族也安排进去一些人。” “最终，警务部队给宇智波保留三分之一左右的名额，应该就差不多了。” “至于宇智波一族的人，往忍者学校、行政部、暗部这些地方各分流一部分，也差不多能消化掉。关键是形成一个动态的、健康的流动机制。” 纲手算了算，这整个过程估计还得耗费几年时间，才能彻底理顺，确保不会留下后遗症。 说到这儿，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身旁的修司，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对了，老头子那边已经差不多定了，准备正式退下去。正好大名还在村里没走，也省得我再特意跑一趟国都去办理交接手续了。” 她用力拍了拍修司的肩膀，力道让后者微微晃了晃。 “所以啊，修司，提前做好心理准备哦。等我坐上去，你的好日子……” “可就要正式开始了。” ------------ 第一百五十一章 大蛇丸 大蛇丸等待了几天，待到发现感应术式那一头传来的查克拉，并不是他所期待之人的，便放弃了再继续耗下去。 他有足够的耐心，不过对面的那个人却不是什么心智会被轻易动摇的人。这段时间，足够修司查看数据，完成调查。 结果，不论是那份数据，还是数据背后的东西都没能打动他。 既然鱼饵被识破，继续守候便失去了意义。大蛇丸从不缺乏耐心，但他也懂得及时调整策略。大蛇丸带着团藏留下的那支小队离去。 没能从修司身上取得突破，反而让大蛇丸对宇智波的兴趣更加浓厚。千手与木遁的结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一名只是普通的天才的忍者，达到让他觉得棘手的程度。 那么，宇智波的力量呢…… 而且，明明已经发现了他的意图，却还是那么快地回村，至少说明，在修司的眼中，只要完成了预警，那支小队现存的力量是足以应对他的袭击的。 是那些加入了暗部的宇智波？这些极端派大蛇丸早就有所了解，他们没有那样的力量。 唯一的可能性，宇智波止水。 只是离开这么点时间，木叶居然变得如此有趣了。 率领着这支沉默的根小队，大蛇丸一路向着东部海岸地域出发，即将抵达之时，一名根部成员汇报发现了一处有过交战痕迹的地方。 “木遁的痕迹……还有雷遁、风遁、火遁，相当激烈的混战呢。”大蛇丸蹲下身，指尖拈起一块焦黑的木质碎屑，“修司君，你在这里招待的客人，实力也不错啊。” 他仔细搜寻了一番，从一片翻起的泥土中找到了几点早已干涸发黑的血迹。 尽管猜测这可能并非修司所留下的。但也不妨碍大蛇丸先把这些收集起来，说不定中奖了呢？ 收集完有价值的线索，大蛇丸并未急于寻找那支宇智波小队的下落。团藏被软禁前提供的情报已然过时，在茫茫海岸线上盲目搜寻效率太低。 “去波之国。” 大蛇丸下达了新的指令。他需要了解更多的情报，尤其是雾隐村忍者的动向，从他们身上，或许能够得到一些有趣的收获。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渡海，潜入波之国。然而，经过一番细致的侦查，他们只找到了一些雾隐忍者仓促撤离后未能完全抹去的痕迹，主力早已不见踪影。 “全面撤退？”大蛇丸亲自复核了侦查结果，陷入了沉思之中。 雾隐的行动有些古怪。 他瞥见一名根部忍者正悄无声息地用密文记录着这一情报，并未阻止。虽然是奉命袭杀村内的暗部，并不代表根部发现对村子有用的情报时会坐视不管。 这些被团藏洗脑的人，是真的认为他们的行动是对木叶更为有利的。 将大部分根部成员散出去，命令他们扩大搜索范围，寻找更多线索后，大蛇丸独自留在废弃的营地中，试图从残迹中拼凑出更多的线索。 就在此时，距离大蛇丸百米左右的位置，一株形态奇特的猪笼草状植物缓缓从地面浮现，黑白分明的躯体在阴影中若隐若现。 “那家伙，是木叶的S级叛忍大蛇丸。” “为什么出现在这里……” “我们的水影大人，不是正想雇佣一些‘有实力’的叛忍来做事吗？这位三忍之一，可是再合适不过的人选。” —— 火影的继任仪式并不繁琐，核心在于获得上忍班的信任。 成功举办联合中忍考试，为村子争取到更有利的外部环境，加之在棘手的宇智波问题上取得突破性进展，外加本身的威望，纲手接任五代火影的提案几乎未遇阻力。 最大的潜在反对者，此刻正“忙于”执行某项机密任务，暂时出不来。 正式的继任仪式还要两天，但核心的权力过渡早已在纲手提前处理政务的过程中悄然完成。 变化自然也有。静音被正式从木叶医院调离，担任火影秘书一职，开始协助纲手处理日益繁重的日常事务。 她原本是想要两个秘书的，只不过另一个不同意，坚持要当他那个带队上忍。 因此两人又对峙了一阵。 成为火影秘书？这意味着在未来数年内，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将被待在村子里，与无穷无尽的文件为伴。 相比之下，维持现状，他还能借着任务在忍界各处走走看看，自由度要高得多，偶尔再申请个休假，还能休息一两个月的。 所以在这件事上，他的态度异常坚决。 “您为什么不考虑增设一个由专业文职忍者构成的辅助团队呢？”修司尝试转移话题。 之前不是火影，又处于接班状态，肯定不能把活交给别人，现在不一样了，没必要自己干那么多事。 纲手也烦，说道：“能分流下去的事务，政务部早就处理了！最后送到这里的，要么涉及村子机密，要么必须由火影亲自过目。” “就算用了封印术，处理这些文件的人本身实力不足，保密性也难以保证。” “而实力足够的人，要么不适合做这些事，要么就有其他的任务要执行。” 修司思考片刻，说道：“或许村子应该考虑将一部分资源做专项培养的倾斜。随着局势逐渐稳定，纯粹的战斗忍者需求可能会饱和。” “而擅长研究、分析、管理的专业型忍者，反而会成为支撑村子发展的关键。” “尤其是，当普通人不再参与到忍界战争之后，世界的发展很快，纲手大人你应该有所体会。” 从战国时代，到忍村时代，仅仅过了几十年，什么无线电通讯、烤箱之类的东西都冒出来了。 这种事情纲手当然明白，她没好气地看着修司：“既然你这么有想法的话，倒是给我留在火影大楼啊！” “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处理，涉及到村子后续资源分配的事情，哪有那么快做出改变。” 修司适时地保持了沉默，反正那些东西还不着急，也只是提个概念。 见他不接话，纲手也知道强求不来，有些烦躁地挥了挥手：“算了算了，不想当助理就不当。” 真有任务逮住他，修司也不会跑。 但就这么放过他，心里那点不爽又难以平息。她顺手将面前厚厚一摞待审的文件推了过去，几乎要碰到修司的鼻尖。 “未来的事情再说，眼前的难关先过了！这些，不看完不准溜走！” 修司看着那堆文件，又看了看纲手脸上那副“你敢拒绝试试看”的表情，最终认命地叹了口气，伸手将文件接了过来。 “是，纲手大人。” ------------ 第一百五十二章 计划 猿飞日斩很少来根部的基地，上一次来这里，还是为了卡卡西和天藏。 志村团藏的身影在昏暗的灯火下显得格外阴郁，他拄着拐杖，独眼看向不请自来的老友，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波澜：“日斩，根部的任务，可以结束了吗？” “日向一族的人已经进入警务部队。”猿飞日斩说着近期发生的事情，“宇智波没有出现混乱，富岳把族人安抚好了。” 团藏握着拐杖的手指微微收紧，大蛇丸那家伙在干什么，从木叶出发到东部沿海防线，也用不了几个小时，这么多天了，还没有完成他的任务吗？ 猿飞日斩继续说道：“宇智波的事情能妥善解决，我也就不用继续赖在火影的位置上，纲手已经准备就任。” 团藏一下子站了起来：“暂时的平静，不代表问题的根除。” “日斩，你我都清楚，宇智波的问题，远未到可以高枕无忧的时候。扉间老师时代如此，你执掌村子的这些年，他们也看似安分过。” “但九尾之夜呢？那种事情，你难道希望重演吗？” 猿飞日斩只是对着自己的老伙计说道：“我们都老了。是时候把村子，交给年轻人了。后面就好好休息吧，团藏。” —— 前几天，根据修司带回的情报，卡卡西带人前去支援宇智波止水。 今天他却一个人返回，并且带回了令人意外的消息——雾隐忍者，全面撤退了。 纲手问道：“确认了吗？不是战术性后撤？” 纲手放下手中的卷宗，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眉宇间带着困惑。 就在不久前，修司才详细汇报了遭遇雾隐雇佣的叛忍角都以及那个神秘面具男的事，这明显表明雾隐的进攻意图在近期曾一度强化。 如今这突如其来的全线撤退，显得格外突兀和不合逻辑。 卡卡西点了点头：“我和止水反复确认过，雾隐的几处前沿据点已经空置。” “因为担心这种某种迷惑性的策略，止水继续带人留守警戒，我先回来汇报情况。” 纲手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转向了办公室另一角，正埋头于一堆文件的修司：“你怎么看？” 修司从文件堆里抬起头，脸上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只是摇了摇头：“可能性太多，缺乏关键情报，难以判断。” 角都失败后，带土察觉事不可为，也不继续逼迫雾隐的人进攻，这是有可能的。 又或许，持续的强压已经引发了雾隐内部的剧烈反应，导致前线失控。 但无论是哪一种，在纲手即将正式接任火影的这个节骨眼上，维持边境稳定是首要任务。任何大的风波，都可能被解读为新火影掌控力不足的信号。 修司说道：“虽然无法判断，但防线绝不能因此松懈。” 纲手显然也是同样的想法：“无论如何，边境的戒备等级不能降低。” “卡卡西，增援部队按原计划派驻，加强戒备和侦查力度，务必摸清雾隐撤退的真实意图。同时，加紧对雾隐村内部情报的收集。” “明白。”卡卡西应声道，身形一闪便从办公室内消失。 —— 雾隐村的地理位置算不得优越，常年笼罩的“血雾之里”政策，更使得周边区域鲜有叛忍或流浪忍者愿意逗留。 宇智波带土的计划需要庞大的资金支持，尤其是雇佣那些实力强悍的亡命之徒，索要的报酬更是天文数字。 因此，他操控着四代水影枸橘矢仓，不断向村内施压，催促着资金的调拨。 元师已经有了决定。而正是因为如此，他这次没有再像以往那样苦口婆心地劝谏，反而表现出顺从的姿态，配合着水影办公室，设法先行抽调了一部分资金交付过去。 这段时间的暗中联络与观察，让元师心中有了几个可以托付重任的人选。 首先是青，在近段的袭扰行动中，青已经用事实证明，他不是水影的人。 而要解决掉水影，就需要村内出色的强者配合。 忍刀七人众本该是首选，黑锄雷牙叛逃，枇杷十藏叛逃，西瓜山河豚鬼态度不明，这样的行动是不能够使用这样的人。 所以只能找更年轻一代的人。 最终的选择就是现在出现在他面前的这些人。 青、照美冥与桃地再不斩。 青的白眼周围青筋隐现，确保着谈话的绝对安全。 元师的声音低沉而严肃：“想必你们对村子近期的异常，早已有所察觉。老夫今日召集各位，是认为水影大人，或许已不再适合领导雾隐村前行了。” 照美冥与桃地再不斩对视一眼，都没有露出太过意外的神色。 元师在此之前已经对他们进行过多次隐晦的试探，今晚的摊牌，不过是最后的确认。 元师既然已经表态，桃地再不斩也不掩盖自己对于水影的不满：“四代目的所作所为，早已证明了他的昏聩和无能。现在的雾隐，需要一场彻底的新生，是时候清除掉这个毒瘤了。” 照美冥相对更为冷静，她沉吟道：“元师大人，我认同您的判断。继续让水影大人这样肆意妄为，雾隐的未来确实令人担忧。” “但是，矢仓是人柱力，在村内动手风险太大，一旦尾兽暴走，后果不堪设想。” 再不斩眼神凶狠：“交给我来吧，在他彻底释放三尾的力量之前，我来杀死他。” 照美冥不认为再不斩能够做到。鬼人看似战绩彪炳，然而枸橘矢仓在成为人柱力之前，就是雾隐最为顶级的强者。 对于此，元师已经有了计划：“在村子内下手自然是不可行的，即便是拨乱反正的行动，也无法确认会有多少人会选择维护水影。” “矢仓最近对资金的需求异常迫切，要一次性调集如此庞大的数额，仅凭雾隐村的储备是不够的。老夫会设法促成他亲自前往水之都，向大名说明因由，申请特别拨款。” “一旦他离开村子，身边所带的护卫力量必然大幅削减。那个时候，才是行动的最佳时机。” ------------ 第一百五十三章 间隙 “打算雇佣……我？” 大蛇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这株造型奇特的猪笼草，以及从中探出的阴阳脸人形生物。 即便是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 “没错没错~”白绝轻快地答道，“水影大人正在招募有实力的帮手哦！报酬可是很丰厚的！” 黑绝说道：“对已经跟木叶分道扬镳的你来说，能够得到雾隐村的庇护可不容易。” 大蛇丸哑笑一声，自称“绝”的生物完全不明白，是他选择挣脱束缚，而不是找不到忍村收留。不过，这种误解无关紧要。 真正让他感兴趣的是“绝”这个生物本身，还有行动诡异的雾隐村，接受雇佣本身也方便他以后在水之国行动。 或许，能借此机会找到一些意想不到的素材。 “听起来……似乎有点意思。”大蛇丸打量着绝，“这份委托，我接下了。” 他的目光掠过绝身上的那件长袍。 这身衣服，似乎跟最近在忍界开始有些名声的晓有关。如果没有记错的话，那应该是在火之国西部地区活动的组织才对。 他们的成员，居然出现在东部，甚至为雾隐的水影服务？ “那么，后面就带着你的部下，在这个地点等待水影大人的后续命令。”绝留下了一份委托书，身体潜入地下，快速消失不见。 大蛇丸俯下身，苍白的手指轻轻触碰绝消失的那片地面。 “这种土遁，不，不是土遁，是特殊的秘术。”他没有感觉到土地被查克拉软化过的迹象，地下也没有因移动而产生的空隙，甚至连残留的查克拉波动都异常微弱且迅速消散。 这甚至与他常用的遁术截然不同，速度也很快，几乎是在潜入土中的瞬间，就消失在了他的感知范围之外。 离开村子后，有趣的事情越来越多了。 —— 木叶村，火影办公室。 窗外天色暗淡，办公室内灯火通明。 静音刚刚搬走一摞处理完毕的文件，转眼又抱进来新的一迭。 修司还没能走，他桌上的文件量似乎有增长能力，这个班眼看着就要把加班持续到纲手正式上任的那一刻了。 拒绝了秘书工作，只利好于未来，眼下还是逃不掉文书工作。 每当这个时候他都会怀疑自己的选择，至少三代在位的话，他还能在家里睡觉。 而不是…… 他的目光落在办公桌对面。纲手手里拿着一份卷宗挡在脸前，已经保持这个姿势好一会儿了，连肩膀的起伏都变得异常平稳。 修司捏起一个废纸团，手腕轻轻一抖。纸团划出一道轻微的弧线，精准地命中了纲手的额头。 纲手一个激灵，卷宗滑落，露出她带着几分睡意和茫然的脸。看清是修司后，那点迷糊瞬间被恼火取代。 “你干什么呢！” “您好像睡着了。” “没有！” “是吗？那刚才为什么没躲开？” “那、那是因为我思考得太投入了！” 奈良鹿久和现任的暗部总队长走进来后，看到就是这副景象：明天就要上任的第五代火影，跟村内渐渐声名鹊起的年轻上忍怒目而视。 “咳，纲手大人。”鹿久适时地出声，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纲手收回眼神，示意鹿久和暗部总队长坐下。 “水之国方向，有没有什么新的动向？” “雾隐村本部依旧保持封闭，没有大规模调动迹象。”暗部总队长回答道，“林之国与霜之国地区，近期出现了身份不明的流浪忍者和叛忍在活动。” “林之国与霜之国。”纲手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目的呢？” “初步调查显示，似乎是有报酬相当丰厚的委托出现。” 修司稍稍抬起了眼，报酬可观，又找叛忍，说明委托的目标见不得光。 林之国与霜之国唯一的共同点是都有出海口，非要与雾隐村的动静联系上的话。 带土要大量地用叛忍？ 奈良鹿久此时开口道：“虽然地点分散在两个国家，但时间点如此吻合，委托方很可能是同一势力。” “结合现在局势，唯一可能的对象，就是雾隐村。” 其实这位上忍班的班长是不太愿意往这方面去猜测的。 因为太过离谱了。 雾隐和木叶已经有了直接的摩擦，何必再多此一举，雇佣这些不可靠的外部力量？ 雾隐村无法通过这件事获得任何利益，哪怕最后给木叶一个难堪，真的挑起新一轮的忍界战争，远在海外的雾隐村会在第一时间就被打出去。 而后，其他忍村可能因此获得利益，至于雾隐，也就剩死人和花钱了。 所以奈良鹿久想不通，他们到底有什么目的？总不能真就非要给木叶找不痛快？至于么？没那么大仇啊。 不过，现在怎么猜对面的动机都没有意义。既然已经可以确认雾隐在出什么招，木叶这边做出相应的动作即可。 “暗部继续监视那些叛忍，可以视情况进行清理。”纲手命令道。 现在的优先事项是明天的接任仪式，先做骚扰，影响对方集结。 明天的接任仪式之后，才是准备反击的时候。 “鹿久，加强边境巡逻队的配置，尤其是林之国，般若众一直不安分，不要让他们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情来。” 奈良鹿久和暗部总队长齐声领命，退出了火影办公室。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纲手又陷入了新的烦恼之中。 按理说，新的火影就位之后，还需要暗部也是换几个人的。 尤其是暗部总队长这个职位，她还在犹豫要使用谁。 又看了一眼埋首于文件之中的修司，想了想，他连秘书都不肯干，更别说是更为繁忙的暗部队长。 想到这，纲手不由得有些气闷，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家伙居然是个怠惰的人。 她的视线落在桌上那个之前砸中自己额头的纸团上，心头一动，一把抓起来，朝着修司的脑袋就扔了过去。 修司歪了歪脑袋，躲过。 纲手再揉起一团废纸扔去。 修司又躲。 “别动！”这次纲手干脆抓了一把废纸，揉成一大团，“你刚刚的冒犯，可没有完！” 就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再度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静音。 她看着纲手的架势，又看着修司。 “纲手大人……” “等一等，静音，我先把手上的事情处理好。” “那个，修司君，三代目说，如果方便的话，想请你去他那里一趟……” 静音的话音未落，修司已经从座位上起身，瞬间掠过静音身边，消失在了办公室门口。 “……诶？”静音看着空荡荡的座位，眨了眨眼。 “喂！你这家伙！给我回来！”纲手举着纸球，对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喊道，最终只能悻悻地把纸球扔回桌上，“……跑得倒挺快。” ------------ 第一百五十四章 交托 三代火影已经把火影办公室让了出来，暂时在另一间稍小的房间里办公。 那顶熟悉的火影斗笠被随意地放在一旁的架子上，要等到明天的仪式上，才会正式交到新火影的手中。 这件事情，他将要做第二次。 房间的桌案上依旧堆着不少文件，但此刻的猿飞日斩并没有去翻阅它们。他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前，手中拿着烟斗，白色的烟雾随着他吧嗒吧嗒的抽吸，缓缓融入窗外渐沉的暮色中。 敲门声响起，在得到允许后，修司推门走了进来。猿飞日斩没有回头，依旧望着窗外的村子。 他开口说道：“原本我是想再等等的，哪怕是日向能进入警务部队之中。” “哪怕富岳一开始能够压住族内的反对声音，但以他的性格，后续的压力恐怕会让他再次动摇。” “毕竟，那四个人仅仅是个开始。” “当警务部队里非宇智波的成员越来越多，族内那些激进派的不满，恐怕就不是单凭言语能够压制的了。” “到了那个时候，团藏的存在，或许就又有了必要。” “而最终的责任，会由我来承担。。” 猿飞日斩的思绪飘回了中忍考试正赛结束后的第二天，纲手径直找到他时的情景。 “但是，当纲手直接来找我，要求必须对团藏采取行动的时候，我意识到了。” “如果我继续留在这个位置上，反而会让她后续想要推行的政策难以开展。” “所以，在确认你们推动的计划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效，并且具备了继续深入推行的基础后，我决定就在这个时候，把位置交给纲手。” 三代终于转过身，将烟斗在窗沿上轻轻磕了磕，走到椅子前坐下。 “扉间老师将火影之位传给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是个能力不足的人。” “直到真正坐上了这个位置才明白，身为火影，仅仅有保护同伴的意志是远远不够的。” “敌国的忍者、本国的大名、村子内部不同的声音。” “我大概只算是勉强擅长应对第一种，却没有手段处理另外两样。” “纲手她，在应对敌人的时候，会比我更加强硬。” “但面对内部那些更为复杂的纠葛，面对大名府那边的周旋，她最终会展现出怎样的手腕，我也不清楚。” 窗外的隐约传来喧嚣声，房间内一片寂静。 “修司啊，以后就要多依靠你了。”猿飞日斩郑重地说道，“无论是应对外敌、大名，甚至是村内的事情，你都展现出了足够的能力。” “最重要的是，纲手她……很信任你。” 他重新拿起烟斗，靠进椅背里。 “下个时代，就拜托你们了。” —— 水之国雾隐村 与三位值得信赖的年轻忍者定下初步计划后，长老元师并没有急于主动去见水影商讨资金事宜，而是如同往常一样，按部就班地处理着村内的日常事务。 他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 直到四代水影枸橘矢仓再次召见他。 水影的声音透过斗笠传来：“资金的事情，安排得怎么样了？” 元师微微躬身，用一贯平稳的语调解释道：“四代目，之前拨付的那一笔款项，已经是村子目前能够抽调出的最大额度了。向大名大人申请新的资金，暂时还未得到批准。” “行动不能再拖延下去了。”矢仓的语气显得有些不耐烦。 “我已经亲自去了一趟水之都。”元师继续说道，声音放得更轻了些，“但大名大人对于我的解释似乎并不满意。他认为，雾隐村今年所消耗的经费，已经严重超出了既定的标准。”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斟酌词句：“而且，村内部分部门的日常经费和人员补贴未能及时到位，也已经引起了一些议论。四代目，你看是否……” “不行。”矢仓的声音冷硬地打断了他，“这次行动至关重要，必须优先保障。” 这时，元师才仿佛无奈般地缓缓说道：“既然如此……或许，需要你亲自去一趟水之都，面向大名大人说明情况。” “由水影阁下亲自出面，大名大人或许能够更加理解我们雾隐村眼下所面临的难处。” 矢仓沉默良久，终于应下：“好吧。” “我这就去向大名通禀，四代目要前去水之都的事情。”元师拄着蛇杖，颤颤巍巍地退下。 暗中的带土看着这名雾隐的长老，如果可以，他当然想用写轮眼直接控制住元师，省去许多麻烦。 但元师需要频繁与村内外各色人等接触，一旦行为出现异常，很容易被人察觉。 白绝虽然能够完美模仿他人的外貌，但毕竟无法继承记忆和行为习惯，时间一长，暴露的风险太大。 水之国大名那边就好办多了。一个养尊处优的普通人，用写轮眼控制起来不费吹灰之力，到时候直接让他签字拨款就行了。 元师退出水影办公室后，立刻开始安排水影出行的各项事宜，并且按照标准流程，派人先行前往水之都进行通报。 而青，则被元师巧妙地安排在了水影大楼附近的一处岗位上。 按照雾隐村以往奉行的隐秘原则，拥有白眼的他通常不被允许在村内核心区域开启能力。 但如今，政变计划已然启动，又有元师的暗中授意，青也不再顾忌那些禁令。他凝神屏息，悄然开启了白眼，强大的透视能力穿透墙壁，直接投向水影办公室。 办公室中，只有矢仓一人静坐。 然而，当青集中精神，仔细观察矢仓体内查克拉的精细流动时，他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这是……” “四代目的脑中，为什么会有异常的查克拉？！” “还有这股查克拉……” 虽然不愿意相信，但事实摆在眼前，青只能够得出一个结论——四代水影矢仓大人，早已身中强大的幻术，其意志很可能被人长久操控。 长久以来的问题，似乎在这一瞬间有了解释。 青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刻动身，以最快的速度前去寻找长老元师。 如果四代目是被人以幻术控制的傀儡，那么他们原本的计划，恐怕需要进行调整了。 ------------ 第一百五十五章 紧急 “四代目，居然被控制了？！” 元师活了很久，什么都见识过了，但一村之影被人长久操控这种事情，实在是超出了他的预料。 影之所以为影，他们所拥有的力量就是理由之一。 但元师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深究矢仓是如何被控制、何时被控制的时候。 当务之急，是抓住这个眼下的机会——青的白眼确认了，此刻水影办公室内，只有矢仓一人，那个操纵者的查克拉反应并不在场。 必须利用这个时间差，立刻尝试解除矢仓身上的幻术。 元师当即召来了照美冥与再不斩。 “矢仓……水影大人被幻术控制？”照美冥失了冷静，震惊道。 再不斩也不敢置信：“开什么玩笑……那是人柱力，怎么可能……” 元师没有解释过多：“细节后面再探究！你们现在立刻跟着青，以最快速度赶往水影大楼！” “青会用白眼再次确认大楼内的情况。一旦确定没有操纵者潜伏，你们必须毫不犹豫地出手，解除四代目身上的幻术！” 老迈的长老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至于那个躲在幕后操控了四代目的家伙……他一定会回来的。我们必须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抢得先机！” —— 波之国，临时集结据点。 带土远远地看着营地之中已经聚集的第一批雇佣忍者，较之于雾隐村的部队而言，从纪律上看，他们只能够说是乌合之众。 各小队之间泾渭分明，彼此提防，维持着距离感。 但是带土并不在意，需要他们执行的不是什么战场任务，而是袭扰，因此也没有多大的影响。 袭击的目标是五大国之一的火之国，要面对的是木叶隐村，敢接这个任务的浪忍要价都高，第一笔作为召集费用的定金已经发下去了。 这还不算完，正式开始任务之后，酬劳是按天结算的，先发钱，再动手。 因此元师交给水影办公室的资金，还没开始，就已经耗费过半。 “绝，你是说大蛇丸也接受了雇佣？”这是带土过来的原因。 “是~”白绝答道，“他稍微改变了一下样貌呢。” 绝指向了营地的角落。那里，一个身形消瘦、气质阴郁的男人正安静地站着，身后跟着几名同样沉默寡言的部下。 带土看了过去，心中有些忌惮，可又有些别的想法。 现在木叶的实力很强，但拥有轮回眼的长门也很强大，甚至带土有办法让他变得更强大。 可长门过于强大，会影响他对组织的掌控力。执行月之眼计划，他不打算假于其他人之手，哪怕是宇智波斑本人也不行。 创建什么样的完美世界，将由自己来决定。 因此，带土更倾向于招揽那些实力出众、但又不会威胁到自身计划的精英忍者，以此来平衡组织内部的力量，并增强应对木叶的筹码。 尤其是大蛇丸，身为三忍，又曾经是木叶高层，若是将他拉入晓组织之中，就能够针对木叶做出更有效的行动。 但大蛇丸是一个心思莫测的人物，即便是现在他也不想过多接触，以免暴露自己的存在。 先以眼下这个机会，试探大蛇丸的态度倒是也不错。 “让他们天亮之前展开进攻，绝，注意大蛇丸的动向。” 绝领命，融入地下，前去传达指令。 临时营地内，伪装后的大蛇丸，饶有兴致地评估着周围这些形形色色的浪忍。敢接受对木叶动手的委托的忍者都有点实力，这一场战后，他的实验库中，能增加不少素材。 那些跟着大蛇丸来到这个据点之中的根部小队，同样观察着营地内的一切。他们已将看到的人员数量、据点布局等关键信息牢记于心。 根部只是来清除村子的不稳定因素，不是背叛了木叶。眼下能意外获取到这个针对木叶的雇佣忍者集结点的情报，对他们而言，是一笔不小的额外收获。 当绝出现并传达了黎明前开始进攻的指令后，营地内泛起一阵骚动。趁着这股混乱，一名根部成员在其他三名同伴有意无意的掩护下，悄无声息地脱离了队伍。 他需要尽快将这个重要情报传回火之国。 大蛇丸察觉到了这名部下的离去，但他并未做出任何反应。 接受雾隐村的委托，只是方便他完成自己的目标，并不代表他现在真要对木叶动手。 甚至，在绝传达完指令，身影即将再次没入地下之时，大蛇丸主动朝着那个方向走了过去，刻意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 结束了与三代火影的谈话，修司刚走出房门，便看到一名戴着猫面具的暗部静候在走廊阴影处。 虽然面具遮住了面容，但那熟悉的身形和发型，让修司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纲手大人吩咐，若您与三代目的谈话结束，请尽快回去处理积压的文件。” “至少让我喘口气吧，鼬。”修司有些无奈地说着，身形一动，却并非走向火影办公室，而是轻跃上了走廊的窗户，几个起落便来到了火影大楼的顶部天台。 鼬如影随形，悄无声息地落在他身旁。 “暗部的工作感觉怎么样？” “原本以为会更加复杂一些。”鼬回答道。 “你们的作用不一样。” “是，我明白。” 在鼬进入暗部之前，修司便提过他们这一支宇智波的作用。 他们并非用于执行危险或隐秘的任务，而是作为一种象征和渠道，承担一些巡逻、护卫工作，积累资历和功劳。而后，鼬小队的三名成员就能够升职，调离暗部，前往其他部门。 鼬本人则会继续留下，选拔新的宇智波成员进入暗部，此后将由他来决定后续进入暗部的宇智波，是该调往外勤，还是留在暗部之中，亦或者调离暗部，前往其他部门。 “再过几年，你大概才能从这身装束里解脱出来。在那之前，要辛苦你了。” “这是我自己的选择。”鼬的声音很平静，“比起这个，前辈您更……” 他的话未说完，又一道暗部身影疾速掠上天台。 “紧急情报，修司上忍，纲手大人命你过去。” ------------ 第一百五十六章 晨曦 带土的身影自神威空间的漩涡中踏出，出现在水影办公室熟悉的角落之中。 一切与他离开时别无二致，包括那个坐在办公桌后，戴着斗笠的矮小身影。 像往常一样，带土靠近矢仓，准备进行操控。就在他即将触碰到四代水影之时。 呆坐着的矢仓，猛地抬起头，原本应该空洞无神的眼眸，燃烧着压抑已久的怒火。 暗红的尾兽查克拉瞬间爆发，覆盖他全身，矢仓抬手拍向近在咫尺的带土。 带土的瞳孔骤然收缩，本能地发动了虚化能力。 枸橘矢仓的手毫无阻碍地穿过了他的胸膛，仿佛击中的只是幻影。 带土反应极快，顺势向前踏步，穿过矢仓的身体，同时反手抓向对方的后颈，试图重新夺回控制权。 就在他抬手之际，办公室内毫无征兆地弥漫起浓密的雾气，视野急剧下降。 “溶遁·溶怪之术！” 炽热酸腐的黏液从天花板倾泻而下，穿过了带土的身体。趁着这个机会，半尾兽化的矢仓足下发力，猛地向后跃开，与带土拉开了距离。 浓雾之中，桃地再不斩不知何时已出现在带土身后，手持苦无刺向带土脖颈。 然而，这志在必得的一击，同样落入了虚无。 连续的进攻虽未奏效，但雾隐的忍者们配合默契，以照美冥和再不斩为首，青以及数名暗部精锐已然散开，将带土隐隐包围在中心。 面具之下，带土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失策了，没想到雾隐的人竟然能发现并解除他施加在矢仓身上的幻术。 “啧……”他发出一声不满的咂舌。继续留在这里缠斗毫无意义，尤其是在对方有所准备，且矢仓已然脱困的情况下。 现在还不是彻底开战的时候。 空间再次开始扭曲，带土的身影在众人合围完成前，如同融入水中的墨迹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原地。 确认面具男离开之后，矢仓身上的尾兽查克拉才缓缓退去。斗笠下传来粗重的喘息声，为了便于长期控制，带土一直让他维持在一种相对虚弱的状态，方才短暂的爆发几乎榨干了他的体力。 “水影大人。”照美冥上前一步，语带关切。 矢仓示意自己无碍，摘下了水影斗笠，眼睛扫过一片狼藉的办公室，目光最终落在赶来的元师身上。 元师拄着蛇杖，走到他面前，仔细打量了他片刻，才转向周围的暗部，沉声下令：“立刻展开追踪！搜查村内及周边一切可疑痕迹，绝不能放过那个入侵者！同时，加强所有出入口的戒备！” “是！”暗部领命，迅速行动起来。 待暗部散去，办公室内只剩下元师、矢仓、照美冥和再不斩等核心几人。 矢仓仿佛脱力般，缓缓坐回椅子上，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深深的疲惫与自责，看向元师：“长老，我……都做了些什么？” —— 火之国东部边境，黎明之前。 上百名叛忍和流浪忍者，趁着夜色，分成数股，悄无声息地踏上了火之国的土地，准备执行他们的袭扰任务。 森林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然而，就在第一批忍者深入边境线不到百米之时。 无数绑着起爆符的苦无，疾风骤雨般从两侧茂密的密林中倾泻而出，射向人群最密集的区域！ “有埋伏！” “是木叶的人！” 惊呼声和爆炸声几乎同时响起！原本宁静的森林顿时被火光和喊杀声充斥。 卡卡西的身影出现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写轮眼扫过混乱的战场。 “果然来了。”那份经由暗部的渠道，传回来的情报是准确的。 宇智波止水活跃在战场的另一侧，多个实体分身同时出击，手中短刀划出致命的弧线，拦截着每一个试图冲破防线的入侵者。 木叶的伏击部队显然准备充分，配合默契，一时间将数量占优的入侵者们打得措手不及，节节败退。 然而，在混乱战场的边缘，伪装成普通浪忍模样的大蛇丸，目光锁定了战场之中一支格外显眼的小队。 那是由四人组成的队伍，他们行动迅捷如风，配合娴熟无间，最引人注目的是——在他们闪转腾挪间，眼眶中不时闪烁着的，正是那妖异而猩红的写轮眼。 “终于找到了……”大蛇丸的长舌下意识地舔过嘴唇。 跟随在他身后的根部成员，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他们同样确认了战场局势对木叶有利，这些乌合之众的雇佣兵显然无法突破防线。 随着大蛇丸悄无声息地移动，这支小队也如同阴影般，悄然向着那支正在与浪忍交战的宇智波暗部小队靠近。 —— 木叶村，火影大楼。 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微弱的晨光透过窗户，洒在火影办公室的地板上。 “算算时间，那边……应该已经动手了吧。”纲手站在窗边，望着逐渐被点亮的天际线。 关于波之国雇佣军动向的情报，是以最高优先级一式两份传回的。 根据暗部分析部门的解读，消息源自另一支长期潜伏的可靠队伍，可信度被评定为最高级。 为此，纲手在原有防线的基础上，又增派了数支精锐小队进行支援。 一旦确认了突袭时间和位置，对于木叶而言，对面的乌合之众就造不成多大的困扰。 以卡卡西和宇智波止水的能力，应对一群雇佣兵，理论上不应有太大悬念。 修司站在她身旁不远处：“嗯，按照计划，伏击应该已经在黎明前展开。没有紧急求援的信号传回，至少说明战况仍在可控范围内。”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静音探进头来。 “纲手大人，时辰快到了。仪式现场已经准备就绪，各位顾问、族长和代表都已经抵达了。” 纲手闻言，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一夜的疲惫和担忧都随之吐出。 她用力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和肩膀，那头耀眼的金色长发在透窗而入的晨光中，仿佛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知道了。”纲手转过身，脸上浮现出自信的神情，“走吧，也是时候完成这个麻烦的仪式了。” ------------ 第一百五十七章 五代目 继任的事情，就是前面很麻烦，正式开始就一激灵。 虽然就是一激灵的事儿，但能够赶回村子的忍者们都尽可能回来了。自来也自然在场，就连志村团藏，今天也结束了“特殊任务”，出现在了观礼的长老团中。 当猿飞日斩交过火影斗笠，纲手在所有村民面前接过之时，她便是木叶的第五代火影。 没有冗长的就职演说，纲手在接受了民众由衷的掌声与欢呼之后，人群便渐渐散去。 当然，对于新任的五代目火影而言，忙碌才刚刚开始。正式接任后，需要会见的人络绎不绝。 但跟修司这个上忍已经没有关系了，加班熬了一个通宵，早上撑到仪式结束，他就离开了火影大楼。 “哟！”高大的长白毛男子一巴掌拍在修司肩上，“现在的话，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了吧，修司。” 修司确认了，暗部那一套看起来帅，结果不只是卡卡西，他自己的身份也是瞒不住一点。 “自来也先生，早上好。” “看起来没什么精神啊，小子。”自来也凑近了些，摸着下巴打量他，“这可不行，年轻人得充满活力才对！” 要不是没有写轮眼，修司高低得当场开个眼让自来也看看。你一个天天在外找命运之子、采风，吃花酒的家伙，问一个熬夜的牛马人为什么没有精神。 他感觉自己的拳头有点痒。 “自来也先生，您不去祝贺五代目，来找我干什么？” “该祝贺的话已经说过了。”自来也摆了摆手，随即收敛了些许玩笑的神色，“我听说，大蛇丸那家伙……之前找过你了？” “嗯。” “要小心，那是个很执着的家伙。” 执着的大蛇丸，此刻正久违地体验狼狈的撤离。 跟在他身边的根部小队成员，如今只剩下两人。 哪怕是伪装身份，不希望被木叶知晓自己出现在这里，大蛇丸并未使用蛇忍术。以他的实力，打普通上忍都不用什么忍术。 对付已经在暗部呆过数年的卡卡西时，大蛇丸也只用一柄苦无，两个回合便击败了他。 因此，当他选择偷袭的时候，那支宇智波暗部小队，顷刻间便被杀死了两人，还有一人被根部小队袭击杀死。 正当大蛇丸要结束本次的任务之时，宇智波止水赶到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大蛇丸也算是知晓了，原来以自己的幻术抗性，居然也能被人用一个眼神控制住，不得动弹。 宇智波止水并不清楚被自己幻术控制的人是谁，但这并不妨碍他使用手中的短刀地斩向大蛇丸的脖颈。 跟在大蛇丸身边的根部成员挡了一刀，让他有了挣脱幻术的时间。 而后大蛇丸立刻发动风遁，暂时逼退了止水，当机立断，剩下两名根部，一个带上了同伴的尸身，一个带走了一具宇智波的遗体撤退。 回想起刚才被那双写轮眼的瞳力完全压制的感觉，疾行中的大蛇丸非但没有懊恼，嘴角反而勾起了一抹难以抑制的笑意。 这种感觉，这就是写轮眼的力量。 扛着尸体的根部成员带着些许迟疑：“大蛇丸大人，现在任务目标还剩余一人未被清除，团藏大人的命令……” 大蛇丸瞥了他一眼：“团藏想要的是刺激宇智波，留下一个，反而更能够达成目的。” “是……但是写轮眼……”现在只抢到一具尸体，团藏大人要的是四双写轮眼。 “呵呵呵，我会亲自去跟他说的。” “是。” —— 作为拿钱办事的雇佣忍者，当战局明显不利时，他们撤离的速度远比忍村的正规忍者更快。 加之他们本就是临时拼凑的队伍，彼此之间毫无信任可言，更谈不上什么有序的交替掩护撤退。 接战时看起来还颇为有序的雇佣忍军，在败退时彻底显露出了乌合之众的本色，争先恐后，溃不成军。 木叶一方的队伍并未选择深追。至少在今天，他们的任务只是击退敌人。 远处林间的高枝上，宇智波带土静静俯瞰着这溃败的一幕，周身的气压低得吓人。 白绝说道：“哎呀呀，真是惨败呢，带土，不论是这边，还是雾隐村那一边。” 带土冷冷看了绝一眼：“为什么木叶会知晓行动时间、地点。” 黑绝接过话：“聚集了这么多流浪忍者，消息走漏并不奇怪。” 带土沉默一阵，问道：“大蛇丸呢？” 白绝立刻答道：“他有好好地做事哦，还杀了三个宇智波，最后因为宇智波止水的缘故，而不得不撤退。” 黑绝补充：“大蛇丸还带走了其中一具尸体。” “还剩下两具么……”写轮眼怎么都是有用的，而且还是三勾玉的写轮眼。 找机会将眼睛取走好了。 至于大蛇丸，既然真的动手了，可以考虑将他吸纳入组织里。 失去雾隐村，也就失去了吧。所谓五大忍村之一，真的用起来，也完全不顺手。 云隐村事件，外加本次行动的失败，也让带土意识到想要依靠外部势力去撼动木叶，终究成效有限。 到最后，还是得从木叶内部寻找机会。 —— 临时营地的帐篷内，宇智波炎刃独自坐在角落，目光空洞地望着地面铺位上那两具覆盖着白布的同伴遗体，大脑一片空白。 警务部队虽然很少出外勤，可作为能够开启三勾玉的写轮眼的宇智波，他自然是不缺少任务经验的。 可今天的事情接受起来依旧没有那么容易。 志同道合、一同经历过那么多任务的同伴死了，在一次区区收拾浪忍的行动中死了。 “炎刃，”帐篷帘被掀开，宇智波止水走了进来，他的脸上也带着哀伤，“卡卡西前辈已经替你们小队申请了即刻回村休整，明天就会有新的小队来接替你们的防区。” 宇智波炎刃依旧没有回话，只是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 止水看着族人这副模样，嘴唇微微抿起。今天木叶一方的损失中，最为惨重的就是这支宇智波暗部小队。 那个袭击者。 居然能够那么快就解除他的幻术，绝不是普通的浪忍。 止水想起了修司曾经警告他的事情。 明确冲着宇智波而来，又有这样的实力，难道说，那个人是大蛇丸…… ------------ 第一百五十八章 丢失 纲手正式就任第五代的事情，让西郊老宅热闹了许多，傍晚时分，修司才睡醒，桃华婆婆便已经应付了登门的几批人。 他们是来庆祝的，只是因为修司还在睡觉，便只待了一会就回去了。 醒来以后，桃华婆婆告知他，早见他们约了晚上在山之屋中聚会，让修司醒后过去。 “酒，不要喝。” 桃华婆婆嘱咐道，说话的时候眼神格外犀利。 修司乖乖应下。简单洗漱后，他踏着夕阳的余晖离开了老宅。 街道上弥漫着一种庆典过后的松弛感，村民们脸上还残留着白日的兴奋。途经一家熟悉的菓子屋时，他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招呼声。 转头望去，只见神月出云、钢子铁和日向德间这三位老同学正围坐在靠窗的位置，桌上摆着丸子和清茶。 修司脚步一顿，山之屋的聚会只要冒个泡就好，无所谓耽误时间。 于是他转身便走进了丸子屋中。 “哟，尊敬的修司队长大人这是要去哪里？”神月出云问道。 “山之屋。”修司拉开空着的椅子坐下。 听到这个名字，出云和子铁脸上同时露出敬谢不敏的表情。 钢子铁同情地看着修司：“那里啊，又是早见叔叔叫你？” “嗯。” “不愧是上忍，已经能够参加大人们的聚会了。”神月出云嫌弃道，“快去快去，你跟我们已经不是一伙的了。” 修司不搭理他，叫了一份丸子。 神月出云也不以为意，见修司是真的不着急走，才说道：“说起来，修司，你知道日向一族有人进警务部队的事吧？” “知道。” “德间就是新调进去的四人之一。” 这个确实不知道，修司看向了日向德间，见他神色确实不怎么好。 看样子是在里面受气了。 钢子铁说道：“那些宇智波真是傲气啊，德间他们可是被折腾得够呛。” 日向德间轻叹了口气，语气还算平静：“工作本身还好，富岳队长对我们态度也算和善。” “只是其他人……”德间露出了疲倦的神情，“日足大人派我们过去之前，也特意嘱咐过，行事要格外谨慎，尽量避免单独行动，以免……” “以免引发事端。” 被霸凌了啊。 这一点并不算让修司意外，正是考虑到第一批进入的人会受到严重霸凌，才是日向。其他人的话，在这种对抗意识还很强的时候去，很容易出现被写轮眼幻术控制的情况。 “嘛，毕竟警务部队被他们经营了那么多年，突然插进去外人，有点情绪也正常。”神月出云试图缓和气氛，拍了拍德间的肩膀。 “熬过这段时间，等习惯了就好了。” “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情况会转好呢。” 日向德间勉强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时，修司点的丸子送了上来。他刚拿起竹签，一个戴着动物面具的身影便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菓子屋门口。 是暗部。 神月出云和钢子铁交换了一个眼神，德间也坐直了身体。暗部直接来找人，通常意味着有紧急任务。 “修司上忍，”暗部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火影大人请您立刻前往火影办公室。” 修司放下竹签，对三位同学微微颔首，便起身跟着暗部离开。 —— “死了三个？” 纲手放下了卷轴，才上任第一天，麻烦事立刻就来了。 一次性损失三名开启了三勾玉写轮眼的宇智波，在东部防线这次击退雇佣忍军的战斗中，这个损失数字显得格外刺眼。 从卡卡西的报告来看，那些雇佣忍军中混杂着好手。宇智波小队遭遇了针对性突袭，从明面上看，是一场不幸但合理的战斗减员。 只要不涉及阴谋，宇智波一族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毕竟上了战场，不存在其他人能死，宇智波不能死的情况。 最让她在意的是报告中的细节：袭击者竟然能在宇智波止水支援后，还能强行带走一具尸体撤离。这份实力，绝非普通浪忍。 修司到达办公室之后，纲手便将卷轴丢给了他，让他自己看看。 “你带增援部队去东部防线换防，任务不是留守，而是实地确认情况，然后护送阵亡的宇智波遗体回村。” “另外，让宇智波炎刃也回来休整吧。” 虽然是宇智波一族的激进派，毕竟也是为了村子在战斗，这种时候总不能不让人回来。 那样也太刻薄了一些，回来后真要闹事，到时候再处理。 而后，纲手才肃声说道：“告诉卡卡西，后续对周边区域的浪忍，进行一次清扫。” 参与到对木叶的攻击，哪怕幕后是雾隐村在操控，也不是什么简单就能够算了的事情。 —— 这次要轮换的小队总计有六支，前线的实际阵亡者没有那么多，除了那支宇智波暗部小队几乎全军覆没外，多数人只是带了轻伤。 队伍当夜出发，天亮前到达据点。 修司与等候的卡卡西简短交谈了几句，了解了大致战况。 随后，宇智波止水走到他身边，低声道：“修司，这边。” 两人走向临时停放遗体的营帐。止水的脚步略显沉重，声音压得很低：“抱歉，修司，是我疏忽了。” “袭击者，恐怕，是你之前告知我的……” “大蛇丸？” “嗯。”止水点了点头，“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宇智波。” 就在这时，一声压抑着痛苦和愤怒的低吼从停尸的营帐中猛然传出： “眼睛！他们的眼睛不见了！” 紧接着，营帐帘幕被猛地掀开，宇智波炎刃双目赤红地冲了出来，四下扫视，最终目光死死锁定了正在不远处安排交接事务的卡卡西。 “旗木卡卡西！”炎刃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指着卡卡西，“是你！一定是你偷走了写轮眼！” 这突如其来的指控，让清晨原本忙碌却有序的营地，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所有听到这句话的人，无论是正在交接的木叶忍者，还是修司与止水，都怔在了原地。 卡卡西本人更是充满了错愕：“眼睛……我？” ------------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才是嫌疑人？ “炎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宇智波止水走到宇智波炎刃面前，恰好挡在他与卡卡西之间。 宇智波炎刃的视线依旧死死锁定在卡卡西身上，更准确来说，是落在在对方那只写轮眼上。 “刚才，我检查不动他们的遗体的时候发现……他们的写轮眼不见了！” “在营地内部，没有敌人入侵的迹象，那么……不动他们的眼睛还会被谁拿走！” “冷静一点，炎刃。”止水还在尽力安抚他，“大家都是村子的同伴，是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 宇智波炎刃的手却已经按在了忍具包上：“凭借着写轮眼，成就自己的名声的人，不就在这里吗？” “你才是，别太天真了，止水。” 他们四人被调入暗部之时，就已经有人猜测村子并非出于善意。但族长富岳说得也有道理，一族在暗部需要自己的眼睛和声音。既然已经挑选到他们头上，自然也不应该拒绝。 结果呢？被派往这远离权力中心的前线执行枯燥的巡逻任务，预期的情报收集无从谈起。 同伴在与敌人的作战中身亡，对于忍者而言是宿命，即便一时间无法接受，炎刃也并未多想，但是，现在连眼睛都被盗窃…… “他们，根本……” “止水，让他先休息一下吧。” 修司打断了宇智波炎刃即将倾泻而出的激烈言辞。 他的目光落在止水身上，意思明确——如果你不出手的话，那么，就是我来让他睡一会儿了。 宇智波炎刃警觉地后退了一步，手已握住了苦无的柄端。就在他准备再次开口之时，止水的手已经搭上了他的肩膀。 两双猩红的写轮眼在空中交汇。 宇智波炎刃没有闭上眼睛，身为宇智波的骄傲不允许让他在瞳力的对话中，选择那么懦弱的方法。 下一刻，他身体猛地一僵，眼中的神采迅速黯淡下去，身体软倒，被止水及时扶住。 “抱歉，卡卡西，大家……炎刃他，只是情绪有些激动。” 卡卡西并不在意这点冒犯，反倒是更在乎炎刃所说的，写轮眼失窃的事情。 “卡卡西前辈，营地内部的排查就麻烦你了。”修司说着，径直走向停放尸体的营帐，“我去确认一下现场情况。” 营帐内光线昏暗，两具覆盖着白布的遗体躺在临时搭起的床铺上。 修司掀开白布，仔细观察着遗体眼部，眼睛摘除的手法相当干净利落。而后，他蹲下身，检查着地面，没有发现使用土遁潜入的迹象。 如果木叶的警戒巡逻没有出现疏漏，能够无声无息潜入的，要么是拥有特殊的秘术，要么就是时空间忍术。 再考虑这条战线应对的敌人，那些流浪忍者可能的真正雇主，嫌疑对象的范围其实已经相当狭窄了。 不过，在卡卡西彻底确认营地警戒系统是否存在漏洞之前，他不想过早下定论。 帐帘被掀开，止水走了进来。当他看见两位同胞空洞的眼窝时，一时失语。 修司问道：“这里一直有人看守吗？” 止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大部分时间是炎刃亲自守在这里。就算偶尔离开，也不会走远，基本都在附近。” “除了他之外，还有人进出吗？” “有的，不过那些时候，炎刃基本都在场。” 警惕心很高嘛，也是，毕竟写轮眼作为插件，外族人用得可能不太舒服，宇智波一族自己的话，似乎就没有什么额外消耗。 修司又说道：“容我问得冒昧点的，宇智波炎刃，身上没问题吧？” “炎刃……”止水脸色一变，随即坚定地摇头，“炎刃不是那样的人，即便有些观点很激进，但他不至于会对不动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 “只是排除所有可能性而已。” 这两人的写轮眼被取走已经是定局，基本是找不回来了。所以现在的关键是，怎么处理眼下的问题。 也就是，宇智波炎刃的问题。 “带我去见见他。” “修司，他现在可能还有一些……”止水有些犹豫。 “没关系，我来处理。” 临时的禁闭室之中，宇智波炎刃已经恢复意识。他坐在地面上，双手被束缚住，旁边还有两名木叶的忍者看守。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看到的是修司。 “是你啊……”瞳力对决的失败似乎抽走了他大部分的气力，声音显得有些沙哑，“来看宇智波内讧的丑态吗？” 修司冷淡质问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写轮眼失踪的？” “不是已经说过了吗！就是刚才！” 谈起写轮眼，宇智波炎刃又激动了起来。 “根据初步了解，遗体一直由你主要负责看护，接触最多的人也是你。”修司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现在要做是打掉面前这个人的心态。 若是让他继续身处受害者的立场，那么无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他只会认为是加害者的诡辩。 所以先进攻。 “在轮换部队抵达，众目睽睽之下，你突然声称写轮眼丢失，并当场指控同伴盗窃。” “按照常理推断，比起并无直接证据的卡卡西，你的嫌疑不是更大吗，宇智波炎刃？” “你！”宇智波炎刃瞳孔再度泛红。 然而，回应是近乎实质的查克拉威压。 强大的气浪以修司为中心扩散开来，压迫得炎刃呼吸一窒，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抵在帐篷壁上，他奋力用脚蹬住地面，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惊骇——好可怕的查克拉！ “这只是基于现有信息和逻辑得出的合理推论。”修司向前踏出一步，“所以，宇智波炎刃，现在需要努力证明自己清白的，不是旗木卡卡西，而是你。” 他凝视着对方因震惊而睁大的写轮眼，语气更为严厉：“好歹曾是警务部队的精英，被选调入暗部的精锐，你连这点最基本的逻辑都理不清吗？” “别让宇智波再蒙受更多羞辱了，蠢货！” 我……让宇智波蒙羞？ 努力对抗着这股强大的查克拉，宇智波炎刃的大脑一片空白，被发配的愤懑，同伴眼睛失窃的怒火被接连攻击砸得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茫然。 我……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 第一百六十章 试探 枸橘矢仓宁愿自己死了，当知晓在他被控制的这段时间，雾隐村都发生了什么之后。 变本加厉的血雾政策，跑得差不多的忍刀七人众，超支的财政，以及丧失殆尽的执政信用。 “四代目，村子还需要你。” 元师所说的，正是矢仓还活着的理由。 是的，他还不能倒下，更不能轻易寻求解脱。他是三尾人柱力，是雾隐村名义上的影，他的生死早已不属于个人。 在下一代水影能够独当一面之前，他必须作为象征，作为稳定村子的基石，活下去。 “我明白，往后，只需告知我需要出面的事务即可。” “长老，让您……让村子失望了。” 矢仓将水影的斗笠交到元师的手上，从今往后，他便只是个挂名的影。 元师叹息着接过，拿在手上。 “那些雇佣忍军已经失败，人也跑了，与木叶的冲突就到此为止吧。” “暗部设法抓捕了几个残兵，确认长期与他们接触、负责招揽的人，身着黑底红云纹样的斗篷。” “控制你的眼睛，写轮眼……木叶的血继限界为什么要找他们村子的麻烦，动机尚不明确。” “但眼下，我们没有余力去深究，也不宜再卷入其中。” 至于报复？对于如今千疮百孔的雾隐而言，那并非优先事项。更何况，一村之影被控制也不是什么值得宣传的事情。 独自一人继续待在他的办公室之中，被幻术控制后，矢仓没有再回过家，至于解除了控制的现在，他往后也不打算回去。 走出水影大楼，元师抬头望向被浓雾常年遮蔽的天空。散去血雾，引导村子走向新生，还有培养下一代水影……他这把老骨头，看来还必须再坚持一段不短的时间啊。 —— “止水认为你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我相信他的判断。”修司看着宇智波炎刃，“但是并不代表你已经摆脱了嫌疑。” “你将随我一同返回村子，接受进一步的调查和质询。” “想要继续攀咬卡卡西也没有关系。” “就当让我看看鼬的同族，所谓的宇智波精英，会为了求生，丑陋到何种地步好了。” 留下表情恍惚的宇智波炎刃，修司走出禁闭室。 门外，卡卡西已经完成了对营地内部的第一轮快速排查。 “没有发现外部潜入的明显痕迹。”卡卡西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警戒哨位和巡逻路线也确认没有疏漏。” “我这边也是同样的结论。”修司点了点头，“所以，这才是最麻烦的情况——没有痕迹的痕迹。” 站在一旁的止水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些许担忧：“修司，刚才对炎刃是不是……” “我说过，我相信你的判断，只是让他别再闹腾罢了。”修司答道。 这套组合拳下来，至少回到村子后，宇智波炎刃应该不会轻易再发表那些不过脑子的话。 至于写轮眼失窃的真相，经过这番排查，大概就是宇智波带土干的。要么是用神威，要么是绝的蜉蝣之术。 脚下是松软的泥土，周围是茂密的森林，这里简直是绝这类存在最完美的活动舞台。 后面还得针对那玩意想想别的办法。 “波之国方向，雾隐那边最近有什么新动向吗？”修司将话题转向另一边。 卡卡西答道：“自从上次交战之后，他们就彻底安静下来了。” “根据侦查小队回报，之前聚集的流浪忍者已经各自散去，不见踪影。看样子，雾隐方面似乎放弃了继续组织进攻的打算。” 连雇佣浪忍都放弃了？是带土认为继续行动已经没有意义，还是雾隐内部反对的声音已经强大到他不得不暂时收敛的程度？ “准备一下吧，”修司做出决定，“午后，我就带着轮换人员和宇智波炎刃返回村子。” “剩下的事情，尤其是对雾隐方向的监视，就暂时拜托你们了。” 安排好交接，因为撤回的人中有相当比例的伤员，返回村子的速度不比来时。 宇智波炎刃被安排在队伍中间，神色沉闷，却没了之前那种尖锐的敌意，似乎还在想修司的那些话。 以他在警务部队积累的执法经验来看，修司那番基于逻辑的推论……似乎……并非全无道理 在找不到任何外部入侵痕迹的情况下，作为主要看守者的他，才是最大的嫌疑人。 返回村子的时候，已经是深夜。 两名宇智波的遗体被送往木叶医院暂时存放，宇智波炎刃被修司带往火影大楼。 在楼内，修司不出意外地看到了正在值勤的宇智波鼬。 “鼬，你带他去审讯室之中，等待火影的命令。” 修司喊出的名字让低着头的宇智波炎刃猛地抬了抬眼睛。宇智波鼬……居然也加入了暗部，而且还是负责守卫火影大楼的要职？族长的计划成功了？ 那样的话，他们的牺牲也就有意义了。 至于他自己的处境，既然是让同族的鼬来看守，炎刃心中稍定。他自信能够找到机会，通过写轮眼完成交流，澄清自己的疏忽，并表明绝未对同伴的遗体下手。 鼬低声应是，身为守卫火影的人，他不该听从别人的命令，但修司毕竟不一样。 现在的情况，想来他也会去跟纲手说明。 修司进入办公室之中，纲手显然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被关起来的是谁？”她直接问道。 “宇智波炎刃。” “嗯？”纲手有些意外，“我让你带他回来是休整的。虽然他的归来可能会影响宇智波一族的态度，但他毕竟也是为了村子在前线拼命了。” “正是考虑到这一点，才需要这么做。” 修司将东部前线的事情做了一个汇报：写轮眼的失窃，宇智波炎刃的指控，以及雾隐的动静。 纲手双手交叉抵在下巴下，沉思了片刻。写轮眼的失窃是个麻烦，但相比之下，如何妥善处置情绪激动且可能引发内部对立的宇智波炎刃，在眼下显得更为紧要。 至于雾隐的动向…… “他们又在计划什么？” “关于这一点，或许可以正式向雾隐村发出谈判的要求。”修司说道。 雾隐那边，到底是带土偃旗息鼓了，还是怎么一回事，通过官方的、正式的渠道进行试探，或许能看出些端倪。 “嗯……可以考虑看看，具体方案，等详细评估再定。” “那个宇智波炎刃，你打算怎么处理？” “先让他在审讯室里待上一天吧。”修司回答道，“算是对他贸然指控前线指挥官、扰乱军心的惩戒。” “然后，”他顿了顿，“我再去跟他好好谈一谈。” ------------ 第一百六十一章 茶 “宇智波那边的事情，就交由你来安排。” 纲手将处理宇智波炎刃的权限交给了修司，眼见该谈的事情差不多告一段落，她随手将面前的文件合上。 不看了，反正也看不完，下班。 修司瞥了一眼她桌上的文件。 你之前拉着我加班处理公务的时候，可不是这种态度呢。 纲手似乎读出了他眼神中的含义，有些勉强地解释道：“最紧急的部分已经处理完了，剩下的……明天再说也不迟。” 说着，她从办公桌旁的矮柜里取出一只酒壶和一个杯子，还有两副筷子，再取出了一碟粟羊羹——红豆制成的甜点，一碟枝豆，还有一碟凉拌豆腐。 “别傻站着，过来搭把手。”纲手招呼着，补充了一句，“老头子抽烟提神，我这也是提神用的！” 她将酒壶、杯子和枝豆摆到了旁边的茶几上，修司则自然地接手了剩下的甜点和豆腐。 清冽的酒液倒入杯中，纲手端起，轻轻抿了一口。一整天的公务在这一口酒中散去了不少。 修司不喝酒，粟羊羹归他。 纲手说道：“云隐村自签订盟约后，倒是安分了不少，东部现在只剩雾隐村，还时不时会闹点动静。” “真正让人有些放心不下的，反而是岩隐村那边。” 修司安静地听着，为自己找了个杯子，斟上清茶。 晃着手中的酒杯，第五代火影接着说道：“给砂隐的支援已经安排到位了。” “据暗部传回的情报，岩隐村在中忍考试期间，明显放缓了攻势，大野木那个老家伙，不知道又在想什么。” “岩隐村一旦停下来，西线的局势反而变得更加难以预测。” 以纲手过往的经验，每当木叶进入平稳发展的态势，就会有一个忍村筹备给木叶来一刀子。 砂隐自第三次忍界大战之后，已经有几年没干过这种事情了，可毕竟这些都不好说。 不过，这次联合中忍考试所展现出的积极趋势，确实让她看到了一丝不同以往的发展方向。 “东部地区相对富庶，若能建立起持久的和平往来，届时我们就能拥有更多的余裕，慢慢处理西部的问题。”修司回应道。 “说到这个，”纲手像是想起了什么，“云隐村那边已经来信，正式提起新一届中忍考试的事情。” “明年三月，由他们主办。根据约定，我们需要派队伍参加。” 明年？除了宇智波鼬之外，这两年木叶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还未晋升中忍的人物了。 毕竟九尾之乱后，村子打了快三年，该升的已经升了，升不了的实力有限。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今年和明年，是否能出现一些出色的下忍苗子了。 至少在他的记忆里，暂时没有搜索到特别出挑的、有名有姓的人物。 总不能把丸星古介那个万年下忍老爷子扔过去吧。 这一点，纲手显然比他更清楚。早在收到云隐来信时，她就已经将符合条件的人员名单扫视了一遍。 “既然是云隐的主场，他们出一次风头也在所难免。”虽然可能不是云隐村主观意愿，但这一次他们也算是给木叶做了一次配。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也不能太过丢脸了。”纲手闷了一口酒下肚，“还有几个月时间，到时候再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修司又陪着纲手听她抱怨了公务的事情，而后才起身离开了火影办公室。 离开大楼，回家睡觉之前，他特意绕路去了一趟审讯室所在的方向。 宇智波鼬正守在门口，修司招了招手。 “前辈。” “看顾他的任务，交由你们小队负责。”修司吩咐道，“只有一个要求，在明天没有接到火影正式命令之前，不要让他接触任何其他人。” “除此之外，食物和饮水照常供应即可。” 鼬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这件事安排到这里还不算完全结束。宇智波战死者的遗体需要妥善安置，而纲手既然将宇智波炎刃的事情交给了修司处理，那么另一件事也必须由他出面。 因此，第二天一早，修司便动身前往木叶警务部队的驻地，拜访宇智波富岳。 这位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在警务部队见到修司主动前来拜会的时候，竟然一时间有种不易之感。 上一次修司主动找他，还是去年，那时候修司刚成为鼬的队长。 再之后，所有的私人会面，要么是宇智波富岳自己主动找上门，要么就是被叫上门。 只是，这一次修司带来的消息，却并非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 “死了？只剩下炎刃一人？” “在边境与雇佣忍军交战时，他们的小队被敌人重点针对了。”修司简单说明了情况，“一具遗体未能夺回，另外两人的遗体已经运送回村，暂时安置在医院。” “只是在等待轮换部队交接期间，他们两人的写轮眼被盗走。” 宇智波富岳沉默着，经历过第三次忍界大战，也曾亲自带领族人奔赴前线的他，对于族人战死的消息并非无法接受。 纲手弟弟绳树，哪怕有大蛇丸的看顾，上了战场也免不了一死。 拥有血继限界的忍族，在战场上因为表现突出而遭到针对，甚至遗体被敌人抢夺，在忍界都算不上什么新鲜事。 只是，遗体被顺利带回后，眼睛却在营地内离奇失窃，这就不免让人产生许多不好的联想了。 他问道：“炎刃现在人在哪里？” “在火影大楼。他当时情绪过于激动，公开指责卡卡西是嫌疑人。”修司如实相告，“目前正由鼬负责看守。” 听到卡卡西被无端指责，而且是在公开场合，富岳对于炎刃被暂时软禁一事，也无法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卡卡西在暗部中的地位很高，仅次于总队长。 宇智波炎刃既然归入暗部序列，公开冒犯上级指挥官的行为，受到惩处是必然的。 现在村子让同族的鼬进行看守，本身就已经传递出不打算进一步深究的信号。 “眼睛的事情，调查还在进行中，卡卡西那边尚未有明确结论。” “至于宇智波炎刃，考虑到宇智波一族近期的功劳与牺牲，紧闭处分之后，不会再有更多的追加处罚。” ------------ 第一百六十二章 处置 岩隐村，土影办公室内，两天秤大野木正对着窗外连绵的石山发愁。 木叶的木遁重现，纲手姬也结束了漂泊，回归村子执掌大局，猿飞日斩终究还是后继有人。 那么，岩隐村的第四代土影呢？ 继承人的问题暂且放在一边，眼下还有更让他心烦意乱的事情。 原本还算安分守己的两位人柱力，近来也似乎有了不同的想法。 他与老紫之间的争吵次数越来越多，言辞也一次比一次激烈。而在这些争执中，原本倾向于保持中立的汉，所表现出的微妙倾向更是让他感到有些不适。 更让他隐隐感到不安的，是砂隐、云隐、木叶三家联合举办中忍考试这件事。 现在是联合考试，后面会发展成什么情况？最后会不会变成五大忍村之中，雾隐和岩隐被孤立，风火雷连成一线的情况。 大野木很清楚，西线对砂隐的持续施压，恐怕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岩隐村，需要为未来做出新的选择。 —— 被一整支宇智波暗部小队看守，即便自己还处于囚禁状态，宇智波炎刃的抵抗之心也已经降到了最低。 他渴望证明自己的清白，更想找到那个真正的窃贼，追回属于一族的写轮眼。 然而，负责看守他的鼬，似乎并没有与他沟通的打算，只是沉默而尽责地执行着任务，直到那个人的到来。 看到宇智波鼬曾经的带队上忍出现在门口，炎刃不由得紧张起来。 虽然对方年纪更轻，但展现出的实力和地位都让人不敢小觑——无论是庞大的查克拉量，还是战场上的卓越表现，更不用说他在村内能够指挥火影大楼暗部的特殊权限。 村内地位同样够高，因为他能够指挥火影大楼内的暗部。 “宇智波不破、宇智波野斋两人的遗体已经由宇智波富岳领走。” 炎刃几乎是下意识地追问：“他们的眼睛呢？” “还在调查中。” 修司淡淡地说道：“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宇智波炎刃低下了头。族内的计划正在关键时期，如果此时再与眼前这位身份特殊的人物发生冲突，很可能会影响到整个宇智波的布局，让同伴们的牺牲失去意义。他必须忍耐。 “虽然村子方面的态度，更倾向于认为你并非窃取眼睛的犯人，”修司看着他，说道，“但身负重大嫌疑的你，从程序上来说，已经不再适合继续留在暗部执行任务了。” 这句话刺痛了炎刃的神经，他忍不住抬起头反驳：“我以宇智波的荣耀起誓！绝不可能对同伴的遗物做出那种事！” “我愿意接受写轮眼的考验，族长可以证明我的清白。“ 真要背负盗窃同伴眼睛的名声返回族中，对于宇智波炎刃而言，还不如死在战场上。 修司静静地注视着他，片刻后才开口：“村子不想苛责功臣，既然你如此坚持……”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权衡。 “那么，再给你一次机会。” “你会被暂时调入宇智波鼬所在的小队。” “由他来核实你的陈述，并判断你是否还具备继续留在暗部的资格。” 说完这些，修司没有再停留，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让宇智波炎刃返回警务部队之中，是最糟糕的选择，毕竟最初将这些人调走，就是因为他们满脑子宇智波，不会接受警务部队的让步。 如今，日向一族的人在警务部队里面适应得已经不算轻松，没必要再给他们增添额外的压力了。 但是，如果直接将宇智波炎刃再次派往危险的前线，又显得太过苛刻，这并非一个正规组织应有的处事方式。 那么，暂时将他安置在鼬的麾下，由鼬来看管和观察，就成了目前看来比较合适的选择。 也就是他手还不够黑，要是够黑的话，处理起来就更简单了。 当然，虽然说手不够黑，在这件事上，他手段也挺脏的。 —— 关于发文与雾隐村谈判的事情，纲手与前任火影，现在的顾问猿飞日斩商议后，觉得可行。 因此在修司处理宇智波事情的当天，木叶的外交文书就已经正式发出，表达了希望与雾隐村进行和谈的意愿。 纲手对此，原本没有抱多大的希望，可出乎她预料的是，雾隐村方面给出回应的速度非常快。 在回信中，对方还主动提供了对于谈判地点的建议——选择在木叶东南方位，茶之国在大陆上的另一块附属土地上。 那里算是木叶常规的势力影响范围，同时距离局势紧张的波之国也不算太远。 作为最初提议与雾隐接触，又曾经有几次效果良好的谈判经验的修司，被叫到了火影办公室之中。 纲手将雾隐的回信递给他看。 修司快速浏览了一遍，评价道：“地点的选择，看起来还算有些诚意。” “我也这么认为。”纲手点了点头，“选在那个位置，雾隐方面想要暗中布置、耍弄手段的概率会低很多。” 带土如果想借着谈判搞事情，最好的地点无疑是波之国那种三不管地带，或者直接要求木叶派遣使者到水之国本土去谈。 茶之国那个位置，显然更方便木叶这边提前进行布置和监控。 从这封回信透露出的信息来看，宇智波带土对雾隐村的控制力，恐怕确实出现了问题，甚至可能已经失去了主导权。 “这次与雾隐的谈判，我倾向于由你带队走一趟。”纲手说出了她的决定，“东部驻防的部队会为你提供必要的掩护和接应。” 她看向修司，询问道：“怎么样？对于这次任务，还有什么其他的需要或顾虑吗？” 修司略一思索。亲自去接触一下雾隐的人，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才好判断后续雾隐那边的情况。 哪怕这次谈判真是陷阱，他有脱离战场的手段，更何况东线部队之中，还有卡卡西和宇智波止水作为策应。 尤其是卡卡西，直到月之眼计划步入后半段，宇智波带土才以“宇智波斑”的身份出现在他面前。 在此之前，带土似乎一直在刻意避开与卡卡西的直接接触。 “没有其他问题。”修司点头应下，“我会做好准备。” ------------ 第一百六十三章 照美冥 木叶主动发出的谈判请求，在雾隐高层看来，时机显得有些微妙。在雾隐刚推动了一次针对火之国的边境冲突后，哪怕这并非完全出自雾隐自身的意愿。 作为受击者，木叶在整体局势并未陷入劣势的情况下，如此迅速地提出和谈，难免让人心生疑惑。 对于这场虎头蛇尾的冲突后续，元师原本是打算保持沉默，都不表态混过去的。 虽然很摆烂，但是很有用，毕竟雾隐就在海外，木叶跨海远征的成本高昂，而雾隐凭借地利防守压力并不算大。 然而，若是木叶主动递出了橄榄枝，元师也认为不妨一试。在可见的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里，元气大伤的雾隐都更需要休养生息，采取保守稳健的策略。 只是，派遣谁作为使者，成为了需要仔细考虑的问题。 在解救四代目水影的行动中，青立下了首功。但他不是一个合适的影的人选，即便拥有白眼，他的实力也不足以服众，难以支撑起领导村子的重任。 至于桃地再不斩和照美冥…… 再不斩当年在毕业考试中沾染了过多同胞的血，不是理想的选择。 那么，剩下的，就只有照美冥了。 “冥，本次与木叶的谈判就交由你负责。” “青会在后方带领暗部接应。” 元师仔细交代了谈判中需要注意的事项和底线，并反复强调了安全程序。 元师叮嘱道：“木叶的核心要求大致可以预料，无非是边境稳定、停止骚扰之类。但是依旧要考虑对方是否有报复的可能。” “直到青确认安全之前，你本人绝不能轻易靠近核心谈判区域。” 照美冥略带踌躇，在一众雾隐忍者的陪同下出发。 木叶一方距离茶之国的这片附属地更近，当雾隐的队伍抵达预定区域时，木叶的人早已先一步到达。 青率领的小队谨慎地侦查了周边环境，确认木叶没有布置伏兵后，又派遣了两名忍者前往已经搭建好的会议营帐，进行最终的安全确认。 直到收到一切安全的信号，照美冥才整理了一下心情，迈步走向会议营帐中。 当她走进营帐，看到木叶一方的主谈者时，她就略微惊了一下。木叶派出的人，看起来似乎比她还小一些。 “我是木叶上忍，修司。”那位黑发少年自我介绍道。 “雾隐上忍，照美冥。”照美冥优雅落座。 修司开门见山道：“首先，我代表木叶感谢雾隐愿意回应这次和谈邀请。” “边境持续性的冲突，对于双方都没有益处。” “您的到来，想必也代表雾隐在这一点上，与木叶是有共识的。” “所以本次交谈，是建立在停止冲突这一前提之下的，贵方应该没有意见吧？” 这个家伙怎么回事，自说自话的，态度是不是有些过于强势了？照美冥心中泛起嘀咕。 可是他说的，好像是这么一回事，要反驳吗…… 作为卡卡西的同龄人，出身血雾之里的照美冥，实战经验远多于外交谈判。一时间，她竟有些语塞，不知该如何回应才能既不弱了雾隐的气势，又能稳妥地推进谈判。 她清了清嗓子，一边快速思索，一边谨慎地组织语言：“这是贵方请求开启的谈判，具体是否完全以此为前提，或许还应该……” 修司微微挑眉：“哦？难道雾隐村是希望边境的交战状态继续维持下去吗？” 思路被打断的照美冥有些恼怒，但她努力保持冷静：“并非如此，我方同样希望能够取得一个对于两个村子都有利的结果。” “这正是我们需要达成的目标。”修司平静地接过话，“而这一目标，显然需要建立在停止战争的基础上，才有可能实现。” “所以，以停战为前提，继续我们的对话——贵方是同意的，我能够这么理解吗？” 唔……看着对面之人毫无变化，仿佛无论得到肯定或否定答案都无所谓的平静表情，照美冥感到一阵无力。 她不甘心地深吸了一口气，表示：“是的，我方同意以此为前提进行对话。” 不能脾气上头，她暗自告诫自己。木叶现在的局势很好，刚跟砂隐、云隐举行过联合考试，展现了影响力。 他们集结在东部的力量也很强，即便雾隐拥有地利优势，要达成对等的防守效果，也需要持续投入大量资源和人力。 在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之后，对面的少年露出了温和的笑容，仿佛刚才那份隐隐带着压迫感的冷冽从未存在过。 “实在太好了，那么本次的会谈的目标，已经达成了。”他取出了一份卷轴，“这是我方草拟的，关于和谈的具体细则草案，请您过目。” 照美冥看着修司递出的卷轴，眼角不由微微抽动了一下。这算是什么？ 什么就是谈判已经成了？ 虽是这样想的，可毕竟这也是雾隐想要达成的结果，但这个家伙这么咄咄逼人的态度，让她不免有些担忧——木叶后面该不会提出什么过分苛刻的要求吧？ 带着一丝不太甘愿的心情，她接过了卷轴，仔细阅读起来。然而，令她稍感意外的是，上面所列的条款，整体而言竟显得颇为公平。 “停止一切针对对方的渗透与破坏行动。” “签订和平条约，禁止双方忍者或官方发布针对彼此的敌对委托。” “建立简单的边境事件沟通与处理机制……” 修司简要讲述着木叶的要求，等待着照美冥做出回应。 “这些基础条款，雾隐大致可以接受。”照美冥看完文件后，抬起了头，“但是，还有一些具体的细节，我方认为需要再做探讨和调整。” “比如说，条款中要求我方完全撤掉在波之国境内的一切据点与人员，这对于雾隐而言，似乎并不完全公平，也涉及到一些实际的安全考量。” “以及，关于沟通机制的具体层级和响应时间……” 修司也不在意照美冥开始提出的反驳与修正意见，只是从容地进行着应对。 两人此刻的谈判，终究只是一个初步接触和草案协商，后续还需要各自村子的最高层审议同意，正式的条约才会生效。 那个过程，必然还有更多的拉扯。 但在那之前，修司已经试探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情报。 宇智波带土大概不只是失去对雾隐村的控制了，若是作为一村之首的最高领导者，依旧对木叶抱有敌意，照美冥不可能轻易通过前面的条件。 甚至在和平的共识上，也只做了一点象征性的抵抗。 所以，带土，恐怕是已经失去了对水影的控制。 那么雇佣忍军之后，雾隐的平静也能够说得通了。 确认了这一点，修司对于此次大概能谈到一个什么结果也有了数。 他的态度愈发从容，从容到照美冥感觉自己好像哪里做错了。 ------------ 第一百六十四章 展望 志村团藏重新获得了在村内活动的自由。 毕竟，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他做出了直接损害木叶利益的行为。 甚至他派去陪大蛇丸干活的那些根部，除了对宇智波暗部小队下手之外，还给木叶传回了有用的军事情报。 让木叶能够对雇佣忍军的袭击，迅速做出有效的应对。 在针对宇智波的行动缺乏实证，而情报贡献又可以通过根部内部系统予以证实的前提下，即便是纲手，也无法继续将他软禁。 于是，在五代目火影的就任仪式顺利落幕之后，团藏恢复了表面的行动自由——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根部的大部分成员依旧限制在基地之中，等待着纲手的安排。而团藏本人，则被明确禁止再次踏入根部基地。 虽然，这并不代表他在木叶、在忍界经营多年的势力网络已彻底瓦解。 但从实际上来说，他变成顾问长老团中唯一的，没有了具体职务与管辖范围的人。 对于现状，团藏并不满意，却一时间没有任何办法。 更让他不满意的是，大蛇丸的行动只成功了一部分，那支小队的伤亡是在正面战场上发生的，这让他失去了操作空间。 宇智波不乱，他的生态位就体现不出来，猿飞日斩和其他两位顾问长老，便不会有足够的理由支持他重新掌握权力。 原本幸存的那个宇智波炎刃，本可以作为一个切入点，却也被迅速安抚。 虽然情报已经不再如过往般灵通，可他依旧猜到是谁的手笔。 那是属于纲手的阴影，手腕虽然不错，但终究是不够黑暗。 这样的人，成为不了木叶新的暗，守护不了木叶。 “写轮眼呢？”他低沉地问道，声音在空旷的和室内回荡。 身旁的心腹属下恭敬地汇报：“大蛇丸声称暂时不便返回，而且，由于您目前的状态……” 听着属下的汇报，团藏冷哼一声，大蛇丸也开始不受控了。 然而，现在的他，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需要大蛇丸的技术与力量，也需要更多的筹码来挽回目前的劣势。 以往的手段已经不奏效了，但极乐之箱的事情给他提了一个醒，忍界之中，并非所有的传说都是虚无缥缈的。 那么，他的破局点，或许就要从那些非凡的力量着手。 —— 既然停战的核心目标已经初步达成，修司个人的试探目的也已达到。他在后续的谈判中，没有再展现出攻击性，以至于让照美冥几乎要以为，刚开始那个步步紧逼的少年只是自己的错觉。 “既然双方已经基本确定了停止冲突的共同意愿，”照美冥整理了一下思绪，尝试着提出新的议题，“那么，伴随着和平的到来，水之国与火之国之间的正常贸易往来，是否也应该考虑逐步恢复呢？” 元师并没有欺骗带土，水之国大名对于现状的不满情绪是真实存在的。 由于雾隐村此前一系列缺乏明确战略目标、也看不到实际收益的军事行动，导致水之国与茶之国、火之国之间的主要海上贸易线路几乎中断。 在国家税收因此减少的情况下，雾隐村却依然要求水之都增加军费投入，这自然引起了金主的不满。 作为一国军事组织的雾隐村独走就算了，毕竟他们拳头大，大名也很难真正约束他们。 但长期进行意义不明、且对本国经济造成持续负面影响的军事行动，很难让大名心甘情愿地继续掏钱。 如今，出资方已经显露出消极的态度，理亏的雾隐村，也不得不尝试在谈判桌上拿回一些能安抚国内、尤其是安抚大名的实际成果。 对于照美冥提出的要求，修司只是说道：“当雾隐与木叶两个村子之间的冲突停止，不再有安全顾虑的商人们，自然会重新进行贸易往来。” 他的意思很明确：恢复贸易是冲突停止后自然而然的结果，但不能作为谈判的先决条件或交换筹码。 一切，都要等双方正式签订和平协议，并确认各自军事力量后撤之后再说。 照美冥心中叹了一口气，想在谈判初期就为水之国争取到明确利益，还是不行啊。 虽然以目前达成的停战共识回去复命，也算是完成了元师交代的基本任务，没有白跑这一趟。 但……如果可能的话，她还是希望能够为村子，为水之国争取到更好一些的条件。 想到这，她又看了一眼修司。 以这个家伙展现出的能力和在木叶的地位，恐怕后续如果还有类似的谈判或接触，出面的人多半还会是他。 突然有种未来暗无天日的感觉。 “很高兴我们能够在第一次接触中，就达成如此重要的初步共识，照美冥小姐。”修司适时地开口，为这次会谈画上句点，“期待贵村对这份草案细节的后续回复。” 照美冥站起身，郑重地伸出了手：“说实话，我并不能说对这次谈判的过程感到多么愉快。但是，修司君，你确实让我学到了不少东西。” 在后续的思考中，她也慢慢理清了自己在谈判初期的一些失误，不该因为对方提出的要求大体在可接受范围内，就在气势上有所顾忌，以至于被对方轻易掌握了对话的主导权。 不过，平心而论，面前这个年轻的木叶忍者，在取得优势后并未乘胜追击，提出更多苛刻的要求，某种程度上，也算得上是留有余地，甚至称得上厚道了。 不然现在的条约内容，多少会有点难看。 修司同样伸出手，与她轻轻一握。 “无论过程如何，最终的目的，都是为了达成一份双方都能够接受，并且有能力长久维持下去的约定。”他平静地说道，“我认为，这才是最重要的。” 照美冥闻言，微微怔了一下，沉默了片刻，才露出笑容：“若是修司君所秉持的态度，能够代表木叶未来的方向，那么在将来，或许雾隐与木叶之间，真的能够拥有比现在更值得期待的展望。” ------------ 第一百六十五章 接手 与雾隐村的后续谈判，大体上是沿着初次接触时敲定的草案方向推进的。双方通过文书往来，对一些细节条款进行了补充和微调，最终由雾隐方面派遣正式使者来到木叶，做了最后一轮的确认。 在相对平和的气氛中，这份象征着两国边境冲突停止的协议，顺利通过。 协议尘埃落定之后，具体的外交交接和后续落实工作，修司便参与得不多了。 他请了长假，将心思花在了千手扉间留下的卷轴上。 纲手向他开放了此前所有关于木遁实验的完整数据，不只是大蛇丸提供的那部分，还有村子留存的研究档案。 说实话，那些充斥着专业术语和复杂图表的数据，修司看得很是吃力。 许多涉及细胞层面、查克拉性质融合的基础理论，他甚至需要从最基础的部分开始，重新学习和理解。 而在这方面，医疗专精的千手公主自然是比修司出色得多。 尽管流浪放逐自己有些年头，有些东西略微生疏，捡回来需要一点时间，但是指导修司入门，还是绰绰有余的。 作为她给修司补习的代价，修司也得加班帮她处理公务。 嗯，到头来，那个秘书岗，结果还是拒绝了个寂寞。 就在这段相对平静的时期，火影大楼悄无声息地推动了另一项人事安排——让第二支日向分家的小队，进入木叶警务部队体系。 这一次，村子提前了火之都的护卫轮换，火影办公室直接下达指令，将前往火之都进行大名护卫轮换的任务，委派给了警务部队负责。 由宇智波止水带队，警务部门出人，执行本次护卫任务。 客观地说，这是一个相当不错的安排。 在与雾隐也签订了和平条约之后，当下忍界的整体局势区域缓和的背景下，在火之都执行护卫任务，是风险低，但任务等级和报酬都相当可观的优质委托。 毕竟，木叶目前并不处于战争状态，对火之国内部及周边区域的流浪忍者、非法势力的清扫和控制力度一直很大。 尤其是东部那边，卡卡西将林之国附近的浪忍都打了好几轮了。 往常，这种既能提升部门声望、又能让队员们获得实惠的长期护卫任务，通常轮不到主要负责村子内部治安的警务部队。 这次村子主动将机会给了他们，宇智波富岳自然不好拒绝，毕竟宇智波是豪族，但并不代表着族内的每一个忍者都家境优渥，不需要执行任务来获取报酬和晋升资历。 所以他接了，既然接了任务，警务部队就需要抽调人手前往火之都，这种好事自然会优先考虑族内的核心成员，轮不到警务部队里面的外人。 而后，警务部队因抽调部分精锐前往都城，导致本部日常巡逻与治安维护的人力出现暂时性短缺。 为了确保木叶本部的安全工作不受影响，向警务部队补充新的人手，也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于是第二支日向分家小队进入警务部之中。 至于反对的声音？自然是有的。只是，上一批态度最为坚决、反对意愿最强烈的宇智波成员，这一次恰好被列入了前往火之都的护卫名单之中，由止水带领着离开了村子。 少了这些中坚的反对者在内部发声，剩余的异议声浪便显得弱了许多。 甚至不用富岳再开万花筒，来一次写轮眼的对话。 完成了对警务部队的再一次突破，今年针对宇智波的行动也可以暂时告一段落。 眼下，有一个被搁置了一段时间，却需要即刻着手处理的问题，摆在了面前。 根部。 他们被软禁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因为可以接手的人，才刚刚回来。 “火影大人。” “进来。” 旗木卡卡西还是那一身暗部装扮，摘下了面具，只留着面罩。 他进来以后，目光习惯性地快速扫过室内环境，五代目火影、静音，还有那家伙果然也在。 “这次紧急召你回来，是有一件比较特殊的事情，想要听听你的意见。”纲手没有过多寒暄，“关于‘根部’，你应该不陌生吧？” 卡卡西当然知道，在老师波风水门死后，他一度认为是三代的责任，差点帮助团藏刺杀三代。 而后卡卡西还为了天藏，闯入根部的基地。 如果不是三代及时带人将根部围住，后续会发生什么还不好说。 纲手继续说道：“我认为，根部以过去那种独立于村子体系之外的模式存在，已经没有必要。” “但是，考虑到他们训练和行动方式的特殊性，直接打散并入暗部，很可能引发管理上的混乱和不必要的摩擦。” “而且，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他们中的成员，身上都被团藏设下咒印，这极大地限制了获取信息和进行整编的可行性。” “所以，经过考量，我的想法是……”纲手的目光落在卡卡西身上，“希望由你来暂时接手，管理和整顿这批人。” 接手根部啊，哪怕是卡卡西，也觉得这是一件棘手的事情。 纲手解释道：“后续，根部不会再有独立于村子体系之外的权限和行动自由。” “他们本质上，将会被定义为一支暂时独立编制、接受直接监管的暗部特殊分队。” “而我需要你去做的是，深入其中，逐步理清团藏掌握根部这些年，究竟都做了哪些未曾向村子报备的事情。” “查明根部是否还掌握着、或者隐藏了某些至关重要的机密情报。” 草隐村的事件，纲手一直记在心里，她始终认为，以团藏的作风，根部一定还掌握着更多未曾向火影报备的、可能涉及危险禁术或重要历史情报的秘密。 卡卡西沉吟良久，答道：“要完成这个任务，我需要额外的人手。” 单他一人进去，肯定是不行的。 “可以。”纲手爽快地答应下来，“你可以从你熟悉的暗部序列中，抽调两支精锐小队配合你的行动，具体人选由你拟定。” “同时，志村顾问……”卡卡西提起另一个人。 “我会再安排机密任务给他。”纲手说道。 ------------ 第一百六十六章 种树 早在接手村子的事务之初，纲手就发现了村内财政存在一些流向模糊的账目。 有一些是大蛇丸还在村内时，以进行实验的名义申请的资金，最后去向不明；有一些则以“情报活动经费”或者“特殊物资采购”为名，批给了根部。 当然，最后都有一些成果交上来，可过程还是不清不楚。 这些三代火影时期的留下的东西，纲手也没有兴趣再深究。只是现在不同，她要给团藏找点事情做。 于是，在与卡卡西谈过之后的第二天。几名暗部忍者就护送着几大箱子密封的卷宗，来到团藏目前的居所。 “志村顾问。”为首的暗部态度恭敬，“火影大人认为您经验丰富，对村子过往事物熟悉。” “这是村子近二十年的财政账目记录，因其中存在需要厘清的地方，请您进行核对与验证，整理完毕后，直接上报火影办公室。” 团藏看着几乎堆满了办公房间的卷宗，脸色阴沉。这些繁琐而又毫无意义的东西，账目的问题，他能不清楚吗？ 真的去向不明的账目，猿飞日斩早就交给根部处理了。剩下的还能是什么？ 那名暗部队长又说道：“鉴于这些资料涉及村子机密，请您独自完成。” “在您工作期间，我们将在此值守，直到任务完成为止。” —— 将整顿根部过程中最为麻烦，又最不稳定的因素再度隔离起来后，纲手正式签署了任命书，委派旗木卡卡西全权负责根部的接收与整顿工作。 可以预见的是，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卡卡西的精力都要耗在根部的事务中了。 而修司，在度过了为期两个月白天干活，晚上补习的充实生活后，终于真正进入了，他最初申请休假时想要进入的节奏之中。 在这段密集学习和思考的过程中，他对于查克拉的本质，有了更深一层的认知。 查克拉并不只是一种能量，它还是一种特殊的、与生命和精神紧密相连的信息载体，一种信息备份。 这种备份很持久，甚至在一定程度上超越了肉体的消亡。强大忍者死后，其查克拉仍能长时间残留，甚至以某种形式影响着后人。 而那些开创了血继限界的忍者，通过自身修炼或开发，将某种特定的、稳定的查克拉性质变化，编码到自身的生命信息中。 其后代便有可能通过血脉继承这种“压缩包”，在成长的过程中，“解压”和“读取”，甚至无需系统学习，也能够本能地掌握相应的力量运用方式。 而后就形成了血继限界家族。 千手一族是阿修罗的后裔族群，而阿修罗是六道仙人的次子，继承了大筒木羽衣的仙人之体与阳遁的生命力。 那么千手柱间开发出的木遁，也就可能与其相关，即与木遁相关的，可能就是仙人体或阳遁的生命力。 顺着这个思路继续推演：阿修罗的力量源自其父六道仙人，而六道仙人，曾是十尾的人柱力。十尾又是什么？它是查克拉的起源，是神树降临于世间的幼体形态。 因此，与木遁有关的，可能是神树。 而具体关联的，是神树的哪一个部分呢？神树可以分为“躯体”与“查克拉”两部分，躯体是外道魔像，那么查克拉呢？查克拉被六道仙人分割成了九份，化为了九只尾兽。 拥有对尾兽绝对压制力、并能吸取它们查克拉的，正是外道魔像。 所以，木遁力量体系的终极参照物，或者说其力量展现形式的深层逻辑，其实是模拟了外道魔像的特性？ 当这个推论在脑海中逐渐清晰时，修司自己都感到有些意外。 也就是说，作为木遁的使用者，如果想要将这种力量再向上推演，探寻其更接近本源、更强大的形态。参考的方向，应该是外道魔像封印九大尾兽、重新汇聚查克拉、化身完全体十尾的那个过程？ 当修司在笔记上落下这个猜想之时，另一个荒诞的念头不由自主地冒了出来：千手柱间曾经抓捕过除了一尾之外的所有尾兽，如果说，当时一尾并未被砂隐封印，也是由他出手的话。 那么最后，集齐了木遁、九大尾兽查克拉以及阿修罗查克拉这三者于一身的千手柱间，他是否能够超越阿修罗，更接近于那位开创忍宗的六道仙人一些呢？ 修司摇了摇头，将过于遥远和缥缈的猜想暂时搁置。 他站起身，取出了两份卷轴。早在去年，与岩隐村交手之中，他利用木遁短暂吸取并封存下来的、来自四尾与五尾的部分查克拉样本。 原本只是想借着难得的机会，后面研究一下尾兽的查克拉性质。 但如果……他关于木遁力量偏向于模拟外道魔像特性的猜测有些许道理的话，那么或许可以尝试一个有趣的实验。 催发一棵蕴含生命力的木遁树木，使其持续生长，并在这个过程中，小心翼翼地导入尾兽的查克拉，同时极力控制木遁那固有的消化特性，不让其立刻将这些外来查克拉同化吸收。 那么最后会产生一种什么样的效果？ 修司不得而知，但他觉得，在自身对木遁力量的开发暂时陷入瓶颈，而仙术修行又需要水磨工夫的当下，进行这样的小规模尝试，并无不可。 如果有意外收获那自然是好的，若是没有，证明自己对于木遁的猜想是错误的，也没有什么损失。 这本身就是获取情报的一部分。 于是，在木叶五十五年剩下的日子里，除了时不时会被纲手拉到火影办公室中干活，以及偶尔静极思动，带着红豆，再临时拉上一两个队友出村执行些不算太复杂的任务之外…… 修司大部分的时间与精力，都在西郊老宅后面的林子里，做着种树实验。 下半年的忍界，也格外的安静，大野木彻底停止了在西部的动作，砂隐村拿到了木叶支援的物资，在得到了喘息的余地后，抓住难得的空余，休养生息。 雾隐在与木叶签订和约之后，彻底没了动静。 唯有云隐村，兴致勃勃、热火朝天地筹备着预定于明年三月举行的中忍考试，并积极地游说和邀请更多的忍村参与到这场盛会之中，意图扩大自身的影响 时间就这么悄然流逝。当修司某日从沉浸的研究中抬起头，注意到老宅旁边树木新抽的嫩芽时，才恍然察觉—— 木叶五十六年，已然在不知不觉中，悄然来临。 ------------ 第一百六十七章 带队任命 种树的实验并不顺利，利用木遁力量直接催发的树木在失去了施术者查克拉的支持后，很难维系，即便转入部分尾兽查克拉，也很容易立刻被其吸收，变成其维持生命的养分。 木遁也有催生普通树木的办法，但长出来的木头就没有容纳尾兽查克拉的能力。 至于有没有出力稍微弱一点的档次，修司找了一下，木遁现有的术中，并没有合适的选择。 毕竟千手柱间或许要用木遁吸查克拉，或许要用木遁植树造林，或许还会用木遁建造房子。 但他是不用考虑控制木遁威力，使其成为培养尾兽查克拉的载体的事情。毕竟初代火影对尾兽感兴趣，可以直接上手抓。 所以这个技能点，修司得自己来。选择合适的树种，以木遁催生、活化。 树种的部分，他已经在木叶村现有的种类中找了一圈，并做了一轮实验，效果都不太理想。 后续，或许需要去更远的地方寻找，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树种选择了。 木叶五十六年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一段日子。修司十六岁，长高了一些，如今大约有175cm。当他这天再次踏入火影办公室时，正在批阅文件的纲手抬起头，明显愣了一下。 修司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出现在火影大楼了。那时他正专注于用村子现有的各种树种进行实验，为此特意请了长假，也向纲手报备过。 因此木叶的五代目火影，难得放他自由了一段时间。 此时再见到修司的时候，她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在他身边转了一圈。 “你……是不是又长高了？” “您看见了，是的。” 纲手是163cm，此刻两人站在一起，身高差变得比以往更加明显，修司比她高了将近半个头。 “哼，果然是还在发育期的小鬼。” “您在羡慕吗？毕竟您已经离开这个阶段有……”修司的话还没说完，纲手的眼神散发着格外慑人的杀意。 “继续说啊。”她一步上前，单手抓住了修司的衣领，将他拉近，拳头已经蓄势待发，“来，继续往下说，这个距离，我保证绝对不会打偏。” “已经有几个月了。” “哼，虽然个子是长高了点，但还是一点好话都不会说的别扭家伙。”千手公主松开手，转身坐到了一旁的沙发上，略显慵懒地指了指办公桌，“去看看桌上那份文件。” “看完之后，顺便把旁边矮柜里的东西给我拿过来。” 修司走到桌边，拿起那份文件快速浏览起来。“中忍考试……考生名单？”他扫了几眼，目光在一个熟悉的名字上停顿了一下。 海野伊鲁卡？他居然还是下忍？ 也不奇怪，他好像是十六岁才晋升中忍的，在这个时间点上，他的名字出现在参加中忍考试的名单里，倒也合情合理。 “嗯，”纲手的声音从沙发那边传来，“再过差不多两个月，云隐村那边主办的中忍考试就要开始了。雷影特意来信，希望我们木叶的参赛队伍能够尽早出发。” “这次参与的忍村不多，除了我们，因为去年的交易同意参与之外，明确表示会参加的，只有霜隐村和汤隐村这两个规模较小的村子。” 修司有些奇怪：“为什么需要我们提前那么久出发？去年他们云隐的队伍，不也是临近考试开始才抵达木叶的吗？” “先把东西拿过来。” 纲手在催促，修司打开办公桌旁边的矮柜。 这一次，里面除了固定会出现的几瓶清酒之外，倒不是什么下酒的小菜，而是一些独立包装的零食。 仔细一看，是各种适合下酒的零食——风味小腊肠、辣味鱿鱼须、贝柱干以及烤鲑鱼干。 “现在还是白天。”修司提醒了一句。 “闭嘴！今天活你干，休了这么久假的人没有资格抱怨！” 待到修司将零食和一瓶清酒放到沙发旁的茶几上后，纲手才继续说道：“云隐那边，早就对外公开宣布木叶会参与此次中忍考试。借着这个名头，已经有不少来自各地的豪商提前预定了考试的参观席位。” “他们甚至已经开始公开售卖门票了。” “希望我们提前过去，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毕竟只有霜隐村、汤隐村的话，参观席位可不值钱。” 说着，纲手又略带不爽地咂了咂嘴：“云隐村的家伙，没有想到还挺会做生意，听说现在光是正赛阶段的门票，已经被炒到了几万两一张。” 这个价格，确实有些惊人。回想去年木叶主办的三村联合中忍考试，似乎也没有卖出如此高的票价。 当然，那主要是因为木叶邀请的对象更多是大名和贵族，侧重于任务配额的谈判。而今年云隐村，看起来更像是将重点放在了门票收益本身上。 仔细想想，这倒也符合云隐的情况。云隐村地理位置相对偏僻，其影响力最直接辐射的地区主要是霜之国、汤之国以及更远一些的林之国。 缺乏像木叶这样地处交通要冲、天然拥有大量任务委托的地理优势，与其费力谈判可能收获有限的任务配额，还不如趁着机会好好经营门票收入，打响名气。如果比赛足够精彩，这些豪商自然也会主动寻求合作。 纲手在一旁悠闲地小酌，修司则继续翻阅着考生名单。 “卯月夕颜？她加入暗部应该已经有不短的时间了吧？” “还有月光疾风……” “我记得这两人，很早之前就已经晋升中忍了才对？” “嗯，是啊。”纲手满不在乎地说道，“云隐那边把场面搞得这么大，宣传得沸沸扬扬，难保不会在参赛者中安排一些实力超出常规的高手。” “我们总得做些相应的准备。” “如果云隐只是派出寻常的下忍参赛，那么疾风和夕颜自然会有所保留，甚至可能会视情况主动认输。毕竟，总要给主办方留些面子。” “但若是我们什么都不准备，万一派去的下忍输得太难看，多少会影响村子今年的形象，进而可能影响到任务委托的数量。” “村子里不是还有一位下忍？丸星古介……” 纲手略显惊讶：“你也知道啊？” “他多少在忍界有些名声，派他出场就太难看了，疾风和夕颜与你是同届，年龄不大，还能够说得过去。” “你要是收敛点，别那么早就到处出风头的话，今年说不定就派你去参赛了。” “不过，参赛虽然没你什么事情了，但云隐村这一趟，还得由你来带队。” 看着修司，纲手的语气变得稍微正式了一些：“关于比赛的具体流程和细节安排，云隐那边还有一些赛程上的问题想要在赛前与我们协商。” “你去的话，有什么问题当场决定了就好。反正，说到底也只是一场中忍考试而已。” ------------ 第一百六十八章 风沙中的暗涌 云隐村高调筹备中忍考试的消息，遥远的砂隐村听到了，群山之中的岩隐村也听到了。 四代风影罗砂与海老藏面见了一位新的客人——来自岩隐村的使者砦助。 这位新的使者并没有因为前任在此死于非命，而有所畏缩，依旧在转达着来自土影的“善意”。 “木叶与云隐的关系趋于和缓，甚至与雾隐也达成了和平协议。” “砂隐还能够如同以往那般，从木叶获得廉价的物资和粮食吗？” “当他们彻底稳定住东边的局势之后，不再需要前沿屏障的时候，对于砂隐的投入与支援，恐怕也会被视为不必要的负担吧。” 因为去年战事的影响，砂隐今年的压力依旧巨大。 岩隐村是造成砂隐如今困境的始作俑者，但作为风影，罗砂依旧不得不亲自面对这位来自土之国的使者，聆听这些充满挑拨意味的言语。 他没有反驳，只是沉默地听着。 去年，千代长老谈了一个对砂隐还算有利的方案，但较之前年还是不如。 虽然是盟友，但砂隐衷心期望木叶搞不好与周边忍村的关系，这才是对于他们而言最为有利的。 海老藏打破了沉默：“大野木是把我们砂隐当做傻子了吗？给砂隐带来巨大灾难的人，如今却期望砂隐背弃现有的盟友？” 砦助转向这位长老：“正是因为砂隐前年率先背弃了与岩隐的默契，杀害了我们的使者，土影大人才不得不发起必要的行动，以维护岩隐的尊严。” “这一切，追根溯源，是砂隐的选择所致。” “若是砂隐村前年能够站在岩隐这一边，而不是短视地接受了木叶的条件，就不会有现在的窘境。” “风影大人，海老藏大人，据我们所知，木叶所支持的那个名为无为的男人，已经实际掌控了草隐村。东部也已经稳定，接下来他们要做的事情已经可以预料。” “现在，真正面临相似处境、利益可能更为一致的，是岩隐与砂隐。至于过往的那些不愉快，只是一些风沙罢了。” 对这番言论，罗砂没有回应，只是让岩隐的使者离开。 而后他才开口：“木叶那边传来消息，他们计划在九月份，自行举办一场联合中忍考试。” 海老藏皱眉：“他们今年已经确认会参与云隐的考试，居然还要在短时间内，再度举办一场联合中忍考试？” 罗砂冷淡地说道：“为了羞辱我们吧，毕竟在他们必定无法在云隐村的主场上取得胜利。” “就如同去年，云隐村必然在木叶的考试中失败一样。” “所以打算在我们身上找回面子。” 风沙之民是不在意些许颜面问题的，他们只在乎生存，但面子既然木叶觉得有用，说明值钱，既然值钱就该换点什么回来。 至于岩隐村的挑拨，罗砂打算等等看。贸然出手，只会给砂隐带来更大的损失。 —— 火影办公室内，纲手喝完那瓶清酒，带着些许微醺的惬意，跑去隔壁的休息室小憩了。 她真就将办公室和堆积的公文留给了修司。 静音抱着文件走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修司在另一张办公桌上处理事务的场景。 她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即对着修司露出了一个带着歉意的尴尬笑容。 虽然笑容有些尴尬，但这并没有妨碍她熟练地将新的一摞文件轻轻放在修司面前已经清理出少许空位的桌面上。 “那个……我这就去叫纲手大人回来。”静音小声说着，又匆匆忙忙地转身走了出去。 修司随手翻开最上面的一份。这是来自宇智波鼬的定期报告。 除了日常的巡逻汇报，守卫情况之外，最值得关注的就是宇智波炎刃的部分。 被修司PUA了一顿后，他算是安分了一阵子，被调入鼬的小队之中，除了申请参与调查写轮眼失窃事件之外，再没有其他动静。 一直到第二支日向分家队伍进入警务部队。 炎刃的注意力，似乎又重新转向了火影办公室这边。他开始有意识地收集一些他认为可能对宇智波一族有用的、关于村子高层动向的情报。 并且，他会定期向作为小队长的鼬提交一份他整理的信息汇总。 然后这些汇总会落到纲手这边。 纲手对此的态度倒是颇为豁达，只当做是暗部序列里多了一个视角独特的补充观察点。 毕竟，负责护卫的视角，与带着某种目的去窥探的视角，所能看到的东西，往往是截然不同的。 接下来是结界班提交的、关于今年村子各处结界节点维护与强化布置的年度报告，还有暗部整理的、村内各大忍族近期的动向简报…… 重点关注的，自然是宇智波与日向这两大豪门。 自从日向分家进入警务部队之中，两大家族之间就多了一些冲突。 即便是心里清楚这是村子高层安排的宇智波富岳，也难以完全遏制族内成员因此产生的、对日向一族本能般的排斥与竞争意识。冲突，开始从警务部队内部，渐渐蔓延到了一些其他的公共场合。 除此之外，日向一族最近似乎又加强了对族地周边的警戒与防护力度。 原因是……日足的夫人即将生产？ 咦？日向花火要出生了？预产期跟云隐村举办中忍考试的时间一致，都是三月。 不过也没有什么可惜的，毕竟修司跟日向往来不多，显然不是小姨子出生宴上的宾客。 所以在村子里，与不在村子，大概都凑不上热闹。 翻阅这些涉及村子各方动态的报告，总比处理那些枯燥的预算审批和物资调配文件要有意思得多。修司看着看着，渐渐沉浸其中。 直到纲手被静音拉着走进来。 “真是，真烦啊，静音，难得可以休息一下。” “是您太欺负修司了，纲手大人。” 修司抬眼看了看静音放在自己桌上的文件，听起来人挺好的，给他增加负担的时候，也没见手软啊。 既然纲手已经回来了，修司觉得自己也该下班了。 他还得回去为即将出发前往云隐村的事情做些准备。 “等等。” 纲手没等修司回应，便提高了些声音，对着办公室门外招呼道：“卯月夕颜，月光疾风。” 随着她的呼唤，两名身着暗部标准服饰、却并未佩戴面具的忍者应声走了进来。 一个紫色长发，一个肾虚脸。 “今天开始，你们两人归修司指挥，直到中忍考试任务结束为止。” “是！” ------------ 第一百六十九章 会死人的 本次与云隐村的联合中忍考试，木叶一共派遣了二十七人，其中卯月夕颜和月光疾风都是纲手加塞的人手，需要重新排列组合队伍。 这其实不是什么问题，从毕业起维持原班人马的小队本就少见，尤其前几年忍村之间还频繁有冲突的情况下。 纲手只加塞了两人，正是因为加了之后，刚好是够组合九支小队。至于具体怎么组，修司一寻思，正好有看着眼熟的，就直接将海野伊鲁卡，月光疾风以及卯月夕颜重新搭一个班。 正好三人年龄相近，基本是同届，相处起来应该不会有太多隔阂，磨合起来也相对容易。 确认了基本的分组方案，剩下的具体沟通工作，交给月光疾风和卯月夕颜两人自行去找伊鲁卡说明情况即可。 这些事情，自然不需要他亲自出面。 本次带队前往云隐村，倒也间接满足了修司的一个需求。他正打算趁着外出执行任务的机会，在沿途寻找一些具有研究价值或特殊性状的树种。 这一趟行程预计要在雷之国及其周边待上将近两个月的时间，充裕的日程正好可以让他顺路进行考察和样本收集工作。 修司回老宅整理东西之时，鼬登门了。 “前辈。” 修司暂时放下了手头的事情。 “关于宇智波炎刃的事情。”鼬说明了来意，“今天，他再次向我提交了申请，希望能够临时调出小队，独立去调查不破等人写轮眼失踪事件的后续线索。” “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调查本身已经是不可能的。” 鼬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即便是以写轮眼为傲的宇智波一族，也明白这种时隔已久的无头案，想要查出结果有多么困难，这属于基本的逻辑判断。 “他最近除了提交申请，还和什么人有过比较异常的接触吗？”修司考虑起另一种可能性。 鼬回答道：“因为之前看守不力、导致同伴遗体上的写轮眼失踪一事，宇智波炎刃自被调入我的小队以来，在族内的集会和各种场合中，发言都变得很少。” “与族人的日常接触和交流，也比以往减少了许多。” 主要是修司对他的怀疑，传入了宇智波族内。即便大部分族人未必采信，但只要有少许流言蜚语，对于炎刃这种将宇智波一族荣誉视为最高信条的人来说，都是一种不小的打击。 无论是能力不足导致失职，还是被怀疑别有用心，都足以让他在族内的一部分人心中失去原有的分量和话语权。 所以，是打算通过外出任务寻找线索的方式，来挽回自己受损的声誉和地位么…… —— 一个村子长达几十年的财政账目，要求一个人独立完成核对，期间还要时不时应对来自火影办公室针对某些款项的质询。 志村团藏居然不知道纲手还有这种折磨人的手段，也不直接地表示要软禁他，只是不断地用这些看似合理、实则繁琐无比的文书工作来填充他的时间。 依靠材料的机密性，顺理成章地让他时刻处于暗部的监控之下。 这是连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都指不出毛病的办法，作为村子的高层顾问，又是许多过往决策和资金流向的亲历者或知情者，由他来复核这些陈年旧账，在程序上说得过去。 唯一可能被指摘的，大概只有不允许他寻找助手帮忙这一点，显得有些苛刻，但也可以用“保密需要”来搪塞。 若是说团藏一开始还不清楚，纲手想要干什么的话，后面自然也就明白了。 她开始正式对根部下手了。 在最初的恼怒之后，团藏却并未感到多么焦虑，毕竟他早有了相应的准备。 当他终于完成了又一批账目的核对，将整理好的文件上交之后，团藏心想，如此一来，纲手应该也没有了继续用这个理由束缚他行动的依据。 如此盘算着，他在第二天，却再度迎来了几名暗部，以及他们搬来的好几口大箱子。 “这又是什么？”团藏努力压制着胸中的怒火，声音低沉地问道，“五代目，难道还有别的‘问题’需要老夫来厘清吗？” 为首的暗部队长语气平稳地回应：“纲手大人指示，这是村子过去二十年间，部分情报来源模糊、记录不全或结论存疑的案卷汇总。” “鉴于您对过往情报事务的熟悉程度，特请您将这些资料重新梳理、审核，厘清脉络后，形成书面报告提交至火影办公室。” 当然，因这些情报都涉及村子的机密，送文件来的暗部，再度守在了团藏的身旁。 志村团藏捏断了手中的笔，脸色铁青。先是账本，再是情报，处理完这些之后还有什么？—— 木叶参加中忍考试的队伍，算上修司总计二十八人，在一个清晨悄然出发了。 按照预定行程，参赛队伍第一天是在火之国的境内野营，第二天，修司则选择了在汤隐村落脚。 上一次来到汤隐村，还是去年出门寻找纲手，拉她回村担任火影的时候。 今年再度造访，汤隐村较之去年而言，显得要繁华、热闹了不少。 木叶与云隐正式停战已经是第二年，从去年云隐派人参加中忍考试开始，两个村子在边境线上的哨所与人员，已经完全退回到了双方的国境线内。 位于两国交通要道附近的汤隐村，算是这条和平之路上的最大受益者之一。 为此，原本就在积极向旅游、疗养城镇转型的汤隐村，在今年更是加快了步伐，将所有与忍者训练、任务相关的核心设施与区域，全都收缩迁回了村子最内环的核心地带。 外面的大部分区域，则经过规划和建设，作为对普通游客和商人开放的观光、休闲区。 也因此，哪怕是木叶有一名上忍带了二十多名下忍，进入汤隐村之中，也只是稍微惹眼了一点，而没有受到什么询问。 与在本村参加中忍考试不同，参与这种跨村的联合考试，本身就被视作带有公派任务的性质。因此，村子会报销一部分差旅费用——这一部分通常指的是下忍们的基本食宿开支。 作为领队的修司，当然是能够完全报销的。 同等待遇的还有月光疾风、卯月夕颜以及他俩的挂件海野伊鲁卡。 当在温泉旅店住下的时候，修司都有一些感谢云隐村了。 公派出差，环境优美，费用全包……这简直是执行任务中的极乐体验啊。 这真的是那个人间疾苦、十几岁少年要么在战场上挥刀相向、要么在办公室里熬夜加班处理文件的忍界吗？ 安排妥当所有人的住宿后，修司打算去体验一下旅店著名的露天温泉，却在走廊上遇到了同样抱着木盆的月光疾风和海野伊鲁卡。 于是三人便顺道一起前往。 修司随口问道：“说起来，疾风，你好像有一个血继限界？” “透遁对吧？” 海野伊鲁卡不可思议地看着月光疾风。 黑眼圈的少年咳嗽着：“咳咳咳，队长……咳，夕颜她，是能够察觉到的。” “还请不要……会死人的。” ------------ 第一百七十章 邪神 在汤隐村享受温泉，只是顺带的福利。趁着身在汤之国，修司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独特的树种。 那就要出去逛逛了，考虑到带队职责和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修司的本体留在了旅馆内，分了一个影分身出去。 影分身又结印，施展变身术，化作一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混入汤隐村的街道人流之中。 他先是沿着主街慢行，目光扫过道路两旁栽种的树木，这些都是常见品种，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随后，修司拐进了游客罕至的僻静小巷，留意着从居民庭院围墙内探出的枝叶，希望能发现一些私人培育或本地特有的品种。 一番搜寻并无显著收获后，他最终步入了一家位于街角、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店铺。 修司走进店内，装作随意浏览的样子，停在一个摆放着少量干燥草药和植物种子的货架前。 “客人，是对汤之国的草药感兴趣吗？”店主热情地招呼着。 “嗯，算是吧。”修司低着头，用符合中年男人身份的略显沙哑的嗓音回应，“我个人对各地不同的植物比较感兴趣，习惯收集一些种子或标本。” 店主当即介绍了起来，修司依言选了几份种子，付款之后也没有走：“老板，除了这些比较常见的，汤之国这边，不知道还有没有什么更少见的、比较奇特的树木或者花草呢？” “或者，本地有没有流传什么与奇特植物相关的古老传说或者民间故事？” “实不相瞒，我曾经听说过这个世界有一棵巨大的，被称为神明的树。” “因此才对收集各种奇特植物的信息和种子感兴趣。” 神树曾经吸取整个世界的自然能量，也在这个世界的不少地方留下过根系，只不过在六道仙人时代都被摧毁了。 修司寻思，如果要找到适合的树种，哪怕不是神树留下的分支根系，但与其有关的话，可用性大概会高得多。 店主露出思考的神色：“与树有关的神明倒是没有听过，但是，神明大人的话。” “我们本地倒是流传着，一位跟死亡有关的神明大人。” 死亡？……等等，该不会是邪神吧。 “不过也只是传说，有些人在说什么会给敌人带去死亡的神明之类的。” 店主似乎对此话题并不愿深入，很快便转身去整理其他货架，失去了谈兴。修司见状，知道再问也难有收获，便礼貌地告辞离开了店铺。 邪神教，且不说信徒称自己的神明为邪神这一点值得吐槽，说起来，这玩意还真的是可能存在的。 晓组织的飞段，那家伙就拥有不死之身和名为死司凭血的咒术。 单论后者，其实从查克拉理论的角度，勉强还能找到一些解释的思路。 人的血液之中是含有查克拉，而查克拉本身又可以视作个人生命信息的特殊备份，能够精准锁定个人的身份。 通过血液这种媒介，理论上或许能够更精准地锁定并连接特定个体的生命信息场，从而实现以伤换伤。虽然具体原理不明，可跟千手扉间的秽土转生比起来，其实也不算离谱。 但飞段的不死之身，让邪神的存在变成了大概率事件，就是不清楚那个神是怎样的一种运作方式，原著之中也没有说明。 在忍界，仙人是对能够使用自然能量之存在的称呼，而神往往涉及到一些更抽象、更接近概念性或规则性的东西。 只是现在不是研究邪神的时候，他眼下还有中忍考试领队的工作需要负责，以及现阶段另一个的任务——利用这次长途旅行的机会，尽可能多地收集有价值的植物样本。 —— 影分身是一个好术，与木分身不相上下。 本体享受安逸的时候，是不会感受到影分身的辛苦，直到其解除，带着一夜的记忆与疲劳返回。 翌日，修司再度集结木叶的忍者们，踏上了前往云隐村的最后一段路程。 在汤隐村度过的夜晚，恐怕是他们抵达目的地之前，所能享受的最为舒适的一夜了。 霜之国并不是什么舒适的国度，尤其在一月时分，寒意刺骨。但他们依旧按照计划在那里休整了一夜。 毕竟，抵达云隐村时，代表木叶的忍者们，绝不能显露出任何疲态与狼狈。 修司的这个决定被证明是明智的。因为当他们刚刚走出霜之国的边境，正式踏入雷之国境内不久，云隐村的接待人员，已然在前方等候了。 是一个黄发，有着蓝绿色瞳孔和白皙皮肤的女忍者。 也是修司见到的第一个，在身材上不弱于纲手的人。 —— “根部基地内部，所有现存的情报资料已经完成初步归档与整理，基地内留存的根部人员，也基本完成了重新整编与岗位安排。” 卡卡西站在火影办公桌前，汇报着这半年来的工作进展，眼中却带着无奈。 “但是，也仅止于此了。”他顿了顿，继续道，“根部有大量长期潜伏在外的间谍人员，可基地内部，却找不到与之对应的详细人员名单、联络方式乃至任务记录。” “即便现有的根部成员愿意配合调查，也受制于‘舌祸根绝之印’的束缚，加之根部本身极端严密、单线联系的情报运作机制，导致他们对于这部分核心机密也了解甚少，无从着手。” 纲手交给他的任务，清理和接收根部明面上的资产与人员还算顺利。 但更为关键的那些，根部这些年来独立搜集、却从未向村子高层汇报过的那些隐秘情报，以及他们在暗地里执行的、不为人知的其他行动记录，至今仍是一片迷雾。 卡卡西耗费了足足半年的心血与精力，在这方面的进展却微乎其微。 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他甚至在根部现在的基地档案库里，连天藏的实验资料都没有找到。 听完卡卡西的报告，纲手原本耍了团藏一通的那点畅快感，瞬间消散了大半。 “静音，舌祸根绝之印，封印班研究出解决办法了吗？” 静音摇头：“还没有成果。” “既然这样，那就继续按原计划进行。静音，去准备下一批‘需要’顾问先生亲自过目的文件，种类可以更丰富一些。熬着他！” 反正木叶建村数十年，积压下来的、涉及各种机密且流程模糊的陈年旧案和文书，数量绝对管够。 “卡卡西，你那边也不要放松。”她的目光重新回到银发上忍身上，“继续尝试寻找其他的突破口。团藏那个老家伙，到现在还不肯真正放手，说明根部肯定还藏着更多、更重要的东西。” ------------ 第一百七十一章 变更 云隐村，对于本届中忍考试的投入程度，还真是非同一般啊…… 当那座依山而建、规模宏大、呈现出完整圆形的巨型比赛会场映入眼帘时，修司的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这个念头。 木叶有自己的联合考试比赛会场，却没有云隐这幅阵仗。 “参赛的下忍队员们，将由我们的人带领，前往指定的休息区进行安置。” 萨姆依对着修司说道，与此同时，几名云隐忍者走上前来，准备引导木叶的下忍队伍前往另一个方向。 这姿态，似乎是不打算让木叶的参赛队伍直接入驻到云隐村内部。 修司对此并未表达异议，只是转向月光疾风和卯月夕颜，微微点头。两人回以了然的眼神，示意会看好队伍。 萨姆依解释道：“请理解，这是出于统一管理的考虑。所有来自外村的忍者队伍，都被安排在村外这片专门划出的区域驻留。相应的生活物资，云隐已经全部备齐，会足量供应。” “如果有个别需求，会场周边也设有一些商铺可以提供服务。” “在这片划定的会场区域范围内，你们的行动是自由的，不会受到不必要的限制。” 云隐毕竟是第一次举办联合中忍考试，不轻易放人进入村中是正常的，修司表示理解，这样也挺好，不至于被严密监视。 确认了木叶这位年轻领队没有表现出抵触情绪后，萨姆依便领着他，正式进入了云隐村的大门。 与村外那座略显张扬的比赛会场不同，真正的云隐村整体深藏在险峻陡峭的连绵山峰之间，建筑大多依附着山体构建，道路盘旋曲折。 一进入其中，若非熟悉路径，或者事先探查过，很容易迷失其中。 修司去过风影的办公室，火影办公室自去年开始，更是加班的常客。 相比之下，四代雷影的办公室风格，可以算是他见过的影级办公室里最为简洁、甚至可称为粗犷的了。 宽敞的房间内几乎没有多余的装饰，除了必要的办公桌椅和文件柜，角落里甚至摆放着一些诸如哑铃、握力器之类的健身器材。 四代雷影艾，是个时刻都在练块的汉子。 “火影居然是派你过来，”艾姿态随意地坐在沙发上，“上一次见你，已经是去年了吧，修司。” “雷影阁下的记忆力很好。” “无用的闲聊就到此为止。”雷影切入正题，“有一件事，需要提前告知你们木叶一方。” 他锐利的目光落在修司身上，说道：“关于这次中忍考试的具体流程，我们云隐的想法，与你们木叶以往的做法可能不太一样。我们有自己的一套考核标准和方式。” “笔试和野外生存考核，对于一名有志于成为中忍的忍者而言，应该是理所应当具备的能力。但是考虑到存在个别情况，我们愿意保留这一部分。” “但是野外生存考核没有必要，作为忍者，如果连这样的能力都没有，却还能够被选派来参加中忍考试，那这本身就是参赛忍村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 修司静静听着，并没有因为云隐要更改考试流程而感到惊讶，或者说，当他看到云隐村外那座规模惊人、显然是投入了巨大资源的专用会场时，内心就已经有所猜测了。 既然是要卖票，肯定就要增加比赛的观赏性。 笔试环节进程快，场面平淡，只要云隐想，适当控制难度，能够通过考试进入下一轮的人就会很多，保证了后续正赛的参赛基数。 野外生存这一部分，不可控因素就太多了，尤其是在当前缺乏成熟的远程监控或影像传输技术的条件下，整个过程漫长、分散且难以向观众直观展示。 对于试图通过中忍考试直接获取经济收益的云隐而言，这一项恐怕更多是起到负面效果的部分，投入大，回报却不直观。 一旦在野外生存考核中各村的参赛考生损失过于惨重，必然会导致后续的正赛阶段参赛者寥寥无几，使得精心准备的赛程被迫缩短。 也就是像木叶那般，一天打完。 “关于取消野外生存考核，只保留笔试的决定，我已经与汤隐、霜隐两村的代表沟通完毕，他们均已表示接受。”雷影继续说道，将目光锁定在修司身上，“现在，只等待你们木叶的最终回复。” 修司并未直接回答是否同意，而是提出了另一个关键问题：“既然取消了占据相当比重的野外生存考核部分。” “那么，为了保证考核的全面性与选拔的有效性，正赛的具体形式、流程和评分标准，是否会相应地有所变化和调整呢？” 这时，一直安静站在雷影身侧、抱着一迭文件的女忍者麻布依开口答道：“关于正赛部分的具体安排，包括您所关心的赛制、流程、规则以及详细的评分标准，我们会提供一份完整的书面说明文件，以供贵方参考和审议。” 带着修司进来的萨姆依静静地站在他身后不远处，面前的雷影与他的秘书也都将目光投向他，无形的压力在办公室内弥漫。 修司沉吟了片刻，淡淡地回应道：“既然如此，为了对参赛的下忍们负责，还请容我先仔细了解具体的赛事流程与规则细节之后，再做出正式回复。” 雷影艾盯着修司看了几秒钟，短暂的沉默后，他沉声道：“可以。给你一天的时间。明天这个时候，告诉我木叶的答复。” “萨姆依，送他回去。” 当修司在萨姆依的陪同下，回到木叶被安排的驻地区域时，他注意到，驻地外围出现了不少云隐的忍者。 他们没有靠得太近，但是投向驻地的目光充满了毫不遮掩的审视，还夹杂着些许跃跃欲试的挑衅意味。 被围观的木叶忍者们，露出了警惕的神态，还有人面上带着些许不安。 卯月夕颜和月光疾风隐在人群之中，只要云隐没有出现实质性的举动，两人不会动手。 送修司返回的萨姆依看着这一幕，她的目光在人群之中扫过，很快就锁定了一个身影，皱起了眉头。 她快步走上前去，对着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同样是金发的少年低声质问道：“阿茨伊！你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老姐！我就是想来看看，能够打败希前辈的木叶忍者，到底有多厉害！到底有多火热！” “这一点都不酷，快回去！”萨姆依一把拽住弟弟的手臂。 被抓着的阿茨伊一边被拖着往外走，一边还在嚷嚷着什么“不够热血”、“只是想见识一下”之类的话，直到被萨姆依强行拖出了十几米远。 而后萨姆依才对着修司略表歉意：“抱歉，让你见笑了。” 然而她也仅仅对弟弟的行为表示了歉意，对于还在围观的其他云隐忍者视若无睹。 修司看着这对姐弟离去，没有多说什么，径直走进了木叶的驻地之中。 “都进去吧，我有关于考试的重要事情需要和大家说明。”他对着还停留在外面、神情各异的木叶忍者们说道。 对于云隐的提议，他没有拒绝的打算，只是在得看看详细流程里面有没有埋什么坑。 从现在来看，云隐或许没有对木叶做什么的意思，但对于利用主场之便，让木叶的忍者在比赛中出丑、挫一挫木叶锐气的事情，他们恐怕是乐见其成，甚至可能暗中鼓励的。 ------------ 第一百七十二章 是谁 围观木叶的云隐忍者之中，有上一场考试的失败者，希。 在他身边的是达鲁伊。 两人并未像是其他人那般靠得很近，只是远远地看着。 “希，怎么样？”达鲁伊双手枕在脑后，语气平淡地问道。 希摇摇头。 虽然早已经有所预料，作为上次考试最终胜利者的宇智波鼬不会出现在这里，但真的确认之后，多少还是有些失望。 惨败给一个比自己小那么多的忍者，哪怕那是宇智波一族的天才，对于希而言，也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是吗？不在啊……”达鲁伊拖长了语调，“不过，说不定木叶这次派来的其他忍者里，也有一些具备相当实力的家伙呢。” “至少有两个人，实力很不错。” “看来，木叶对此也是有所准备的。” 就如同云隐也有计划一般。第一次在云隐主场举办的联合中忍考试，云隐不打算输，不仅要赢，而且要像木叶的宇智波鼬那般，以绝对的优势战胜对手。 所以这一场中忍考试，不仅是希，达鲁伊也参与了其中。 “希，达鲁伊。” 一个沉稳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土台先生。”两人同时问候道。 土台走到他们面前时，达鲁伊抓了抓头发，问道：“土台先生，真的需要我以下忍的身份参考吗？” 土台点头：“这是村子的决定。” “真是，提不起劲呢。”达鲁伊挠了挠头，要是在外村的话，都还好，可是在云隐村举办的比赛。 村民们可都知道他的情况。 “不要因为是在主场就掉以轻心。木叶对这次考试显然也十分重视。”土台郑重说道，“那个领队，虽然只比你们大一些，却不是简单的人物。” “他在十四岁便晋升为木叶的上忍，多次为木叶完成重要的任务。” “据说还是第五代火影所信重的人。” “让这样的人来作为领队，已经证明了木叶的态度。” —— 与此同时，在木叶的临时驻地内，修司将此次参与考试的所有下忍召集到了一起。 “……云隐的考试流程与木叶是不同的，将主要精力放到个人实力的提升上吧。” 修司将本次中忍考试的变化做了一个说明，便示意众人可以解散，各自去准备了。 无论如何，联合中忍考试本质上依旧是对下忍综合能力的考核。 没有必要说得太多，那样反而失去了考核本身的意义。 况且，无论云隐在流程和规则上有什么样的计划或倾向，只要考试结果尘埃落定，基于规则选拔出了具备相应资质的下忍，木叶方面也需要依照惯例，承认并授予其中忍资格。 这是维持联合考试公信力的基础。 那份详尽的、由云隐方面制定的中忍考试正赛流程表，是在傍晚时分，由一名云隐中忍送达木叶驻地的。 修司在房间内仔细翻阅着这份文件。云隐村显然对这次考试的正赛阶段进行了精心的设计和商业化包装，有意将整个赛程拉长，制造更多的看点。 或许是为了弥补取消野外生存考核后，在团队协作与生存应变方面评估的缺失，云隐将小队实战配合的考核整合进了正赛之中。 具体来说，本次云隐主办的正赛，明确分成了前后两个大部分：团体赛和个人赛。 团体赛，是由两支完整的三人下忍小队，在特定场地内进行对抗，更侧重于考察小队内部的战术配合、分工协作以及集体作战能力。 个人赛便是传统的一对一淘汰赛制度。 赛程安排上，团体赛在前，个人赛在后。 云隐村方面考虑到高强度实战，可能带来的伤势恢复问题，在第一轮团体赛结束后，会留出一个月的时间，给忍者们疗伤。 不仅如此，在为期约一周的团体赛进行期间，赛程也并非完全紧凑，同样安排了一定的休息间隔。整个团体赛阶段预计持续一周左右。 随后的个人赛阶段，赛制类似，也是淘汰赛加上必要的休息日，整个流程同样被拉长到大约一周。 加起来两周的赛事流程。 为了让观众能够看得开心，云隐也是耗费不少心思啊。 这份赛制安排，可以说是在勉强保证了中忍考核基本需求的前提下，极大限度地增加了赛事的观赏性与商业运作空间。 —— 木叶村，宇智波族地。 鼬拒绝了佐助让他指导手里剑的请求，走出了玄关门。 拒绝并非是因为暗部的任务，今天是他休假的日子。 只是有一件事，需要他去处理。 关于宇智波炎刃申请加入暗部外勤小队执行任务的事情，相关的报告和请求已经正式递交到了火影办公室那里。 纲手没有驳回，只是让鼬再做一下考察。 炎刃是被严格看管起来的人。即便是在宇智波与村子关系看似有所缓和的当下，或者说，正是因为在这样微妙的时期，对他的管理和关注反而更加严密。 村子对于警务部队改革的推动还在继续。不会只插入两支日向小队就宣告停止。 鼬自己所负责带领的这支暗部小队，下个月就要面临一次重要的内部审查。 这将是他们小队成员，在晋升并正式调离暗部体系、转入村子其他常规部门之前的最后一轮关键考核。 除了炎刃之外的三个人，大概率都将通过此次审查，随后被晋升到木叶的其他部门任职。 那些职位或许并不显赫，权力也有限，但比起一直被困在警务部队内部，只能担任普通队员要强得多。 然后就是第三批，第四批的宇智波成员。 若是宇智波炎刃坚持想要成为外勤的一员，那么下一批宇智波进入暗部，他就要带人外出执勤。 鼬来到了宇智波炎刃的家门前，抬手敲了敲房门。 里面没有立刻传来回应。等待了片刻，鼬再次敲了几下，力道稍重。 过了一会儿，门才被从里面打开。 “鼬。”炎刃的声音有些低沉。 “炎刃。” 鼬平静地唤了一声他的名字，迈步走进了屋内。他的目光保持着惯有的礼貌，并未随意打量屋内的陈设，只是落在炎刃身上。 “我已经将你的申请呈报。” 炎刃的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急切：“火影同意了吗？” 鼬点了点头：“等待下一批人进入暗部，你会负责一支队伍。” 炎刃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紧握的拳头也微微松开：“我一定会找回属于宇智波的东西！” 宇智波鼬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告辞离去。 走出炎刃的家门，重新带上门扉，鼬的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宇智波炎刃，刚才，在跟谁说话？ ------------ 第一百七十三章 调整 他所在这支小队是特殊的，海野伊鲁卡知道这一点。月光疾风和卯月夕颜并没有隐瞒自己身负任务的事情，也瞒不住。 毕竟，疾风与夕颜两人都是忍者学校毕业后，次年便成功晋升中忍的优秀忍者。作为同一批毕业的忍者，伊鲁卡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尤其是对比自己成为下忍已有数年之后，就记得更清楚了。 已经是中忍的两人，却依旧出现在参赛的下忍队伍之中，说明村子有别的安排。伊鲁卡实力并不出色，但作为忍者的素质是毋庸置疑的。 村子有安排，自己听从命令就好，涉及两个忍村之间的事情，谨慎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云隐村的笔试环节来得很快，在木叶队伍抵达后的第三天就开始了。 笔试本身并未给伊鲁卡带来多少压力。云隐出的题目难度不算太高，甚至对于考场内某些不那么隐蔽的作弊行为，监考云隐表现出的容忍度也明显高于木叶以往的标准。 这种明显放松标准的文试，对于木叶精心筛选出的九支队伍而言，自然构不成任何障碍。结果也如预料般，木叶全员轻松通过。 不仅是木叶，同样前来参赛的霜隐与汤隐村队伍，也悉数通过了这道简单的门槛。 真正在这一轮被筛掉的，反而是云隐村自家的一些下忍。 这一轮轻松的笔试下来，或许有人会暗自松了口气，但本就身负特殊任务的暗部二人却不会有丝毫放松。 月光疾风低声说道：“我们是他们展现实力的工具，也是比赛的演员，所以才不能在笔试回合就被淘汰掉。” 卯月夕颜轻轻点头，面色凝重：“疾风，云隐在第一个环节放松到了这种程度，只能证明后续会极为艰难。” 听着两名中忍的对话，真正的下忍伊鲁卡现在感受到了沉甸甸的压力。 而在笔试后，拿到了正赛的参赛名单的修司，同样也明白这一点。因为他看到了达鲁伊的名字。 希会参与的事情，修司心里有数，但是达鲁伊……云隐是真想赢啊。 达鲁伊，这个在三代雷影时期就因为能掌握云隐秘传的黑雷，而被特许在手臂上纹下“雷”字的男人。 以他的实力和资历，如果云隐想让他不那么惹眼，忍者等级至少也应该是中忍。若按天才标准破格提拔，甚至应该有上忍的资格。 现在以下忍的身份参加中忍考试，尤其是主赛场还是在云隐村…… 这就跟让十四岁的旗木卡卡西在本村参加联合中忍考试是一个性质。 你但凡改个名字呢？ 既然确认了达鲁伊会出场，那么仅凭纲手事先安排的月光疾风和卯月夕颜两人，恐怕不足以应对现在的情况了。 无论是在团队赛被直接安排对上达鲁伊小队，还是在个人赛一开始就碰上，对于木叶而言都称不上是什么好事。 木叶需要体面，云隐想要胜利和颜面。那么，是时候进行一些不太能摆在台面上，但双方都心照不宣的沟通了。 该来点肮脏的交易了。 抱着这样的想法，修司再次找到了负责对接的云隐上忍萨姆依。 “修司先生，有什么疑问吗？” “不，是关于本次考试本身，有一些情况希望能与贵方沟通。”修司语气平和地说道，“我方才查阅了通过笔试的正式名单，发现其中似乎混入了一些……按常理而言，不太应该出现在这个级别考试赛场上的名字。” 萨姆依眼神陡然变得锐利：“你指的是谁？” 修司没有立刻说出名字，只是平静地与她对视着。 片刻之后，他才缓缓说道：“木叶能够理解贵村为了举办此次盛会，在赛制上做出的创新与变革，自然也明白这些变革背后所期望达成的效果。” “去年，希是在决赛阶段与鼬碰面的。” “双方都能够获利的情况下，这样的活动后面才能够继续办下去。” “贵村为了此次考试，兴建了规模宏大的专用赛场。如此投入，想必不会只打算使用一次吧？” 萨姆依沉默地听着，脸上的线条绷得很紧。她深深看了修司一眼，似乎想从他那张过于平静的脸上找出更多信息。 “请稍等。”最终，她收回视线，留下这句话后，转身快步离去。 没让修司等待太久，他再次被请到了雷影办公室。 四代雷影艾坐在宽大的椅子上，强壮的手臂抱在胸前，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愠怒和一丝疑惑。 “木叶的情报能力，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吗？” 修司虽然没有点名，但云隐这边心知肚明他们额外安排了什么人。希去年已经去过木叶，木叶对此并无异议。 但今年多了一个达鲁伊，木叶的领队就立刻找上门来。 这只能说明，达鲁伊的情报，包括他的身份和大致实力，已经被木叶掌握。 可达鲁伊在忍界并不活跃，出外勤的任务不多，很少离开雷之国，木叶按理说没理由对他有如此清晰的了解。 修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雷影阁下，联合中忍考试从来都不只是一场针对下忍的简单考核，这一点，是忍界各村的共识。” “每个村子都有权根据自身的标准和情况，决定最终的参赛人选。毕竟，不同村子之间评判忍者等级的标准，并非完全一致。” “但是，为了确保这场汇聚了多方目光的盛会能够顺利进行，最终达成一个对于所有参赛方，乃至观赛的贵宾而言，都称得上是圆满和精彩的结果……” 修司微微抬起眼帘，目光平静地迎上雷影审视的视线。 “是否可以考虑，在正式赛程的编排上，进行一些……适当的、有利于实现双赢局面的微调呢？” 结合之前萨姆依转达的内容，艾明白了修司的意思。木叶恐怕也有一支实力不错的小队，但在这位领队的判断中，那支队伍不足以对抗达鲁伊。 所以，木叶希望的不是取消达鲁伊的资格——那无异于打云隐的脸。而是希望能在抽签或赛程安排上做些手脚，让他们的种子队伍避开达鲁伊，至少不要在初期就撞上。 而且，对方似乎对自家隐藏的棋子颇有信心，确信只要不提前遭遇达鲁伊，就能走得更远，为木叶争取到足够的颜面。 “哼，你们也安排了啊。” 修司微微颔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说道：“木叶并无意喧宾夺主。只是希望这场由贵村主导的盛事，能有一个更符合所有人预期的过程与结果。” 最终，雷影淡淡地说道：“具体的对阵名单，会在比赛开始前，进行抽签并正式公布。” “但是，比赛开始之后，所有的结果，都只能看参赛者自己的表现和实力。在比赛过程中，我们是绝不会插手的。” ------------ 第一百七十四章 疑踪 云隐村的客人们，是在笔试结果出炉后的第二天，才陆续抵达的。 他们没有进入云隐村的资格，但村外的附属村落足以容纳这些远道而来的商人和旅客。 至于豪商权贵们，则获得了与参赛忍者们相近的待遇，被就近安置在比赛会场旁边。 随着闲杂人等的增多，云隐对会场外围区域的监控力度不可避免地减弱了，他们将主要的力量集中把守着进入云隐村本身的几个关键入口。 人流的嘈杂和管理的缝隙，提供了掩护。 修司趁着这个机会，分出了一个木分身。分身悄无声息地融入涌动的人潮，随后方向一转，脱离主道，踏入了雷之国周边的崇山峻岭之中。 他的本体则留在了会场内。今天是抽签仪式，也是团体赛正式开赛的第一天。 之前与雷影的谈话，基本可以确定，月光疾风小队在第一轮就遭遇达鲁伊的可能性，已经被降到了最低。 当然，如果避开了达鲁伊，他们却输给了其他队伍怎么办？还能怎么办，认了呗。 反过来想，若是云隐村精心准备的达鲁伊，意外败给了名不见经传的对手，云隐村同样只能吞下苦果。 赛前的一些小动作，属于默许范围内的博弈；一旦比赛开始，再过多的干预，就失去了意义，也会彻底毁掉联合考试的声誉。 会场中央，巨大的显示屏上，团队赛的对阵名单正在逐一揭晓。 气氛随着每一次抽签结果的公布而起伏。当看到云隐参赛的第一班，也就是达鲁伊、希所在的队伍，对上木叶第四班之时。 修司的视线从场上收回。 木叶的种子小队是第九班，云隐没有打破双方默契的意思，那么会场这边暂时不需要他投入过多的精力了。 —— 木叶村中，宇智波一族刚结束了一场家族内部的集会。 现在不再是讨论政变的事情，而是更为实际的问题。村子现在对待宇智波有了新的态度，甚至不再强制要求宇智波一族必须聚居在划定的族地范围内。 那些进入了忍者学校担任教职的宇智波成员，为了方便上下班，被允许租住村子分配的忍者公寓。 而进入了暗部的宇智波更不必说，为了随时回应火影的召唤，大多数时候都得住在离火影大楼和任务集会所更近的区域。 在约束放宽的情况下，大多数宇智波族人虽然依旧出于习惯住在族地中，但心态与之前被圈禁、被排斥的感觉有所不同。 毕竟，“我选择住在哪里”和“我只能住在哪里”，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心境。 本次集会的内容，主要是针对已经进入警务部队的日向一族成员的工作安排。 宇智波八代提出了一个建议：让那八名日向分家的成员，只负责村子大门附近的治安与排查工作。 理论上，这算是一种变相的发配。警务部队在村内日常治安巡查方面具有最大的影响力，也是更容易建立人脉和威望的区域。 但八代提供的理由听起来却相当充分：“日向一族的白眼拥有透视能力，这一点众所周知。” “如果让他们继续负责村内巡查，恐怕会引起其他村民和忍者的不安与非议，他们会怀疑那些日向会不会借机窥探隐私乃至家族秘术。” “这是为了维护警务部队的整体声誉与村民的信任考量。” 宇智波富岳默认了这件事，只要不是明确违反与村子达成的协议，试图将日向成员彻底赶出警务部队，那么在这种具体工作安排上，进行一些有利于维护宇智波影响力的调整，在他看来是无可厚非的。 接下来的议题，是关于从宇智波一族中，挑选新人进入暗部的事情。 族会上发言的人不少，富岳却没有应承任何人，在这件事情上，有影响力的人是鼬。 但他并没有将这个情况告知在场的族人，只是用“此事需要经过村子审核与同意”来应付过去。 鼬的注意力不在族会之上。 他注意到了，宇智波炎刃又一次没有出席这次家族集会。 对于一名拥有三勾玉写轮眼、本应在族内拥有一定话语权的精英忍者而言，这本身就是一件值得注意的异常之事。 尽管这种异常从东部防线归来后，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但结合之前的那个发现，鼬不得不投入更多的关注。 他提供了一个错误的情报给修司。 他当时在炎刃家门外，隐约听到屋内似乎有对话声，但进去后却只有炎刃一人。 事后所有的监控与调查都显示，那段时期并无外人拜访的记录。 是自己听错了？还是…… 宇智波炎刃，可能有问题。 他需要确认是什么问题。 通过忍鸦的高空监视、影分身在不同时段的蹲守，甚至动用了暗部的一些常规侦查手段，鼬都没有发现炎刃的屋宅在近期有任何人际往来的痕迹。 这一点与之前的结论是吻合的。 那么，是通过动物，或者通灵兽进行通讯么？ 根据鼬的调查，炎刃没有契约通灵兽。至于忍猫之间的传讯，鼬也设法通过猫婆婆那边间接确认过，近期并无与炎刃相关的异常通讯记录。 所以，剩下的可能性只有两种：要么，确实是自己当时过于敏感，产生了误听；要么，炎刃是在与某个拥有更为隐秘、超出常规侦查手段的人进行联系。 以宇智波鼬个人的能力和资源，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似乎已经走到了死胡同。 但作为暗部的一名分队长，他所能够调动的资源，远不止于此。 他可以向村子提出申请，调阅村子感知结界近期的探测记录。 这种结界虽然主要针对外部入侵的大规模查克拉反应，但对于村内某些区域异常查克拉反应，也会有记录。 当然，这必须经过火影的批准。 —— “结界探测记录？”纲手眉头微蹙，“最近结界班正在重新调整和强化村子的整体结界系统。” “所以近期的结界探测数据本身就可能存在不少误报，反应并不准确。” 这是卡卡西接手根部之后，必须要做的安全措施更新。 纲手问道：“不过，你能提出这个申请……是确认宇智波炎刃存在异常行为，对吧？” 鼬沉默了一下，答道：“目前只有一次偶然的发现，无法证实，缺乏证据支持。” 纲手沉思片刻，而后说道：“既然无法确认……” “那就试探看看好了。” “看看他离村之后，到底想要做什么。” ------------ 第一百七十五章 大概是很可惜吧 忍界五大国中，火之国拥有最富饶的土地，是阿修罗和因陀罗查克拉转世纠缠无数年的地方。 雷之国则拥有六道忍具，六道血脉的后裔金角与银角，从已知的内容来看，云隐村与六道仙人的牵扯程度，似乎仅次于木叶。 这些时日来，修司的木分身一直在云隐附近的山林之间活动，也算有些收获，几种未曾见过的耐寒树种样本已被记录。 修司望向更深处被薄雾笼罩的山坳，那里的植被看起来更为茂密，或许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他小心地移动着，脚步放得极轻，尽量不留下痕迹。即便已经用变身术改变了形体，但谨慎些总没有错 就在他踏上一块覆盖着厚厚苔藓的岩石时，脚底传来了微不可查的、不同于寻常岩石或土壤的触感。 这个是……结界术式？ 念头闪过的瞬间，木分身没有任何犹豫，身体立刻向后弹开。在脱离那片区域一段安全距离后，分身毫不犹豫地自行解除。 身在云隐村外中忍考试会场之中的修司，目光扫过雷影所在的位置。 那个术式，是云隐布置下的？如果是的话，晚些时候，云隐村就该有反应了。那里有什么东西，值得云隐去布置结界？ 将视线落回到会场之中，今天是团体赛的最后一场，对决的双方是木叶的第九班和云隐第一班，也就是如他所预期的那个结果。 月光疾风和卯月夕颜这两人，不只是在游戏中强，在这种赛场上，两人合作起来，到目前为止都是乱杀，轻松获胜。 而他们的对手，云隐第一班，除了已知的达鲁伊和希，还有一位名叫桀的忍者，实力同样不容小觑。这支队伍的上限和下限，显然都超过了木叶第九班。 “团体决赛，云隐第一班，对木叶第九班！开始！” 随着裁判高声宣布，战斗打响。 月光疾风与卯月夕颜的身影同时动了。剑光闪烁，两人的动作协调如一，剑路攻防互补，展现出让云隐观众也为之侧目的娴熟配合。 这两人的战斗方式，达鲁伊已经在前几天见识过了，强行去硬撼对方的长处，不是明智之举。 “水遁·水阵壁！” 汹涌的水流自他口中喷吐而出，形成一道屏障。紧接着，他手上印式再变。 “雷遁·感激波！” 雷光融入水流之中，跳跃着危险电弧的水浪，朝着木叶三人涌去。 “后退！” 这声提醒是针对伊鲁卡的。 作为此刻现场中，唯一的普通参赛者，伊鲁卡闻声立刻向后跃开，同时掷出几枚手里剑试图干扰，但在融合了雷遁的水浪面前显得徒劳。 达鲁伊释放的水流再度涨大，不断向前扑去，暗部二人组见状，默契地同时跃起，试图从上方突破。 就在这一刻，一直静立后方的希动了。他瞬间抢步到队伍最前方，双手合十。 雷遁幻术·雷幻雷光柱！ 刹那间，以希为中心，刺目得令人无法直视的光芒爆发开来。 月光疾风和卯月夕颜身在半空，无处借力，被这强光刺得下意识闭眼，动作不由得一滞。 紧随而来的，是达鲁伊抓住时机发动的重击。 两人被击落，掉入下方跳跃着电弧的水域之中。强烈的麻痹感瞬间传遍全身，让他们一时难以动弹。 伊鲁卡也未能幸免，在试图支援时被桀轻松击倒。 他躺在地上，看着会场顶部被岩壁分割的天空，心中泛起一丝苦涩。这一场比赛下来，他对于到达中忍这一等级都快失去信心了。 无论是两位同期，还是对面的云隐忍者，都是他无法企及的对手。 “胜负已分，胜者，云隐第一班！” 裁判的声音响起，会场内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尤其是云隐的观众，更是兴奋不已。 “看吧！木叶的家伙也不过如此！” “干得漂亮！达鲁伊！” “这就是我们云隐的力量！” 诸如此类的声音不断响起，修司平静地站起身，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类似的场景，去年在木叶，当鼬以绝对优势获胜时，他也见过。主场优势，胜利的喜悦，大抵如此。 至于月光疾风未曾使用的透遁……在双方实力存在明显差距的情况下，暴露与否，结果并不会有太大改变。 第九班在之前的比赛中已经证明了木叶的实力，这就足够了。 他看着场中三人互相搀扶着站起身，随即转身离开了观赛席。 临时休整区内，气氛有些沉闷。 失败的第九班三人坐在角落。伊鲁卡低着头，神情沮丧。月光疾风和卯月夕颜虽然未把情绪外露，但紧抿的嘴唇也透露着些许不甘。 其他木叶下忍们也大多沉默着，云隐观众热烈的欢呼似乎还在耳边回响，对比之下，这里的安静显得有些压抑。 修司走了进来，目光扫过众人。 作为领队，他似乎该说些什么，但此时此刻，言语是没有意义的。 因此，修司只是简单确认了一下疾风三人的伤势并无大碍之后，便开口道：“走吧，返回驻地。” 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责备或鼓励。 众人默默起身，开始整理随身物品。就在这时，休整区入口处传来一阵脚步声和略显嘈杂的谈话声。 是云隐的人，他们似乎正打算回村。 “达鲁伊大哥！刚才那招实在是太厉害了！超火热！”萨姆依那个性格活泼的弟弟阿茨伊，正围在达鲁伊身边，脸上写满了崇拜。 达鲁伊脸上却没什么兴奋的表情，只是懒散地抓了抓头发。即便四代雷影已经告知他，木叶这一队人同样也是经过特别安排的对手，但他觉得，这种程度的胜利理所应当，为此感到兴奋实在没什么意思。 希也同样保持着沉稳，只是目光偶尔会扫过木叶众人所在的方向。 “可惜的是，没能看到达鲁伊大哥用剑术进行一场火热的比拼！要是我能够参赛就好了，那样的话……” “阿茨伊。”萨姆依清冷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弟弟兴高采烈的絮叨。 云隐的众人注意到了正准备离开的木叶忍者们。 达鲁伊的目光越过人群，落在了那位年轻的木叶领队身上。 “以那家伙为目标吧，达鲁伊。”四代雷影说话时郑重的神情仿佛还在眼前，“无论身处怎样的环境之中，都能冷静地为自己的村子争取到最大的利益。” 无论是土台先生，还是BOSS都称赞的人。 他现在已经作为上忍，代表着木叶，能够与身为影的BOSS对话。而自己，虽然被寄予厚望，但终究还顶着下忍的名号，参与着这种级别的考试。 一种微妙的情绪在达鲁伊心中升起，他主动开口。 “修司先生。” 修司停下脚步，转过身，平静地看向他。 达鲁伊与那双黑色的眸子对视了一瞬，继续说道：“很可惜，您早就成为了上忍。” 修司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回道： “是吗。” “那，大概是很可惜吧。” ------------ 第一百七十六章 宇智波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并不被视为对手。 看着木叶的人离去的身影，达鲁伊意识到了这件事。 “……达鲁伊大哥？”阿茨伊似乎也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 “走了。”达鲁伊收回目光。 这场中忍考试，早点结束吧。 他见过许多比他更强的人物，但此刻，面对一个年龄仅比自己稍长，却已站在完全不同高度，甚至连将他视为潜在对手的意愿都没有的人，达鲁伊发现，自己并未达到能够真正淡然处之的心境。 —— 火影办公室中，宇智波富岳坐在客位上，脊背挺得笔直，面对着办公桌后的五代火影。 纲手将一份文件推向富岳：“村子决定，在警务部队现有的编制之外，额外增设一支小队。” “人员会从油女一族中抽调。” 富岳的目光落在文件上，这种“增编”纳入外人的方式，听起来很熟悉。这几乎就是他最初向修司提议过的、自认为较为缓和且可行的方案。 当时被毫不客气地否定了。 如今村子却主动采用了类似的形式……是因为日向一族成员在警务部队内部受到排挤的事情，已经被高层知晓了吗？这是一种补偿，还是另一种形式的施压？ 富岳说道：“火影大人，是否能推迟一些时间，现在的话，族内对抗心比较强，哪怕是村子提供经费扩编，也会引来激烈的反对。” 纲手双手交迭放在桌上：“油女一族具有出色的侦查和追踪能力，能够有效弥补警务部队在这方面的短板。” “无论是日向还是宇智波，都更偏向于瞳术观察。” “九月份，村子将再次举办联合中忍考试。吸取去年的教训，我们必须加强考场及周边的安保等级，让油女一族加入是必要的。” “有了他们的加入，宇智波也能在其他领域有更好的发挥。” 鼬小队中的三人已经被提拔了，该继续挑选新人进入。 警务部队对此抱有期待的人很多，只是在村里执勤不到一年，就能够获得晋升，这对于大部分警务部队成员来说，都很有吸引力。 至于在东部防线阵亡的那三名族人……那是前线，是战场。 忍者死于任务，是常态。若是宇智波的精英因为惧怕战死而抗拒进入暗部这样的核心部门，反而会被族内崇尚力量的同胞所轻视。 而且既然是鼬挑人，已经有三个榜样了，那是好去处。 “……我明白了。”富岳最终低下头，伸手接过了那份文件，“宇智波一族，会配合村子的安排。” 增设油女小队的消息传回之后，在宇智波内部引起的骚动并不大，毕竟那是村子提供经费增设的队伍，并未直接侵占现有宇智波成员的名额。 宇智波炎刃却不认为这是好的征兆。 已经是第二个被插入警务部队之中的忍族了，接下来是谁？ 增设说得很好听，可现在警务部队补入新成员，基本都要经过村内高层的允许。 也就意味着，在宇智波鼬从警务部队中再抽走新人之后，宇智波在整个警务部队中所占的比例，将会无可避免地进一步下降。 他们都被木叶高层所蒙蔽了。 他们沉浸在获得新岗位、进入暗部的短暂喜悦中，却看不到家族立足的根基正在被一点点蚕食。 我不能再待在村子里了，需要马上做出行动，不然等到宇智波彻底失去警务部队，一切就要来不及了。 宇智波炎刃找到了鼬。 “鼬，上次所说的，火影已经同意让我带队外出执行任务的事情，究竟什么时候能够开始？” “族内议论纷纷，人员名单还未定下。”鼬轻声回答道。 炎刃紧咬牙关，那群蠢货…… 他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让我自己去物色人选！我知道哪些是真正心系一族未来、值得信赖的精锐！” 这位宇智波的少族长摇了摇头：“这无法说服族人。” “而且警务部队内部也需要保留足够的人手维持运转，不可能将所有骨干都抽走。” 炎刃无言，难道就要这么拖延下去吗？什么时候宇智波也变成这样了！ 而且，这是那个人难得不在村子的时间，如果他结束中忍考试带队归来，自己再想悄无声息地离村，恐怕会难上加难。 “鼬！”他几乎要将那些筹划说出口，却又忍住了。 宇智波鼬的立场，或许早就发生了偏移，不再纯粹地站在家族这一边。 那个人是这么说的。 经过几次试探性地递交关于火影大楼动向的情报后，炎刃内心对于这个判断，已经倾向于认同。 “让我一个人去！”炎刃压低声音，几乎是恳求道，“不需要小队，我一个人行动更隐蔽。” 鼬再次拒绝：“这不符合暗部的规矩。” “这是我的责任！鼬，属于我的责任……” 面对那双已经染上了猩红的眼睛，鼬沉默许久，终于说道：“你需要提供详细的行动方向、预设目标区域，以及紧急情况下的联络方式。” 炎刃眼中瞬间爆发出惊喜的光芒，猩红褪去，他用力点头：“我明白！谢谢你，鼬！” —— 云隐村，某处僻静的山崖上。 达鲁伊独自训练着。 一个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身后。 达鲁伊动作一顿，转过身：“BOSS。” “那些观众的欢呼，对于你而言，不是鼓励，反而是某种耻辱吧。”雷影说道，“我明白这一点。” 他走上前几步，与达鲁伊并肩而立，望向山下云雾缭绕的村落：“因此，你与他做的事情是一样的，都在为了村子的利益而努力。” 达鲁伊低下头，说道：“是我的问题，BOSS。因为一个年龄相仿的人所获得的地位和评价，而感到嫉妒。” “因为受到轻视而内心动摇，失去了忍者应有的冷静素质。” 雷影摇了摇头，大手拍在达鲁伊的肩膀上，力道不轻。“不，达鲁伊，这不是什么问题。” “正是拥有这样的好胜之心，一个人才会不断渴望变强。” “能够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并且为了守护村子这个更重要的目标，而选择暂时压制个人的渴望，遵循村子的安排……你已经变得更为出色了。” ------------ 第一百七十七章 请求 云隐村方面，没有任何额外的反应。 修司观察得很仔细。守卫在村口要道的云隐忍者没有异常的换防或增派，中忍考试会场周边的巡逻力量也维持着原有的节奏，一切如常。 所以在那个偏僻山坳里设下结界的，不是云隐村？ 这个可能性确实存在。他分身活动的地点位于云隐村外的山林，属于雷之国的国土范围，而非忍村直接管辖的核心区域。 这其中存在差别。 五大忍村警惕性最高的，向来是国境线以及忍村本部这两大区域。 也就是边境线到忍村之间，其实不属于忍村的高强度戒备范畴，大部分情况下由各国大名麾下的常备巡逻队伍负责治安。 只有在接到大名的正式委托时，忍村才会派出忍者处理国境之内、村子之外的事务。 毕竟，五大国内部最强大的武装力量是忍村没错，但这不代表境内就没有其他独立的忍族或势力盘踞。 连木叶都避免不了，更何况是山岭众多、地形复杂的雷之国。某些偏僻角落存在一些浪忍或者小型忍族独自生存，也是常有的事。 无论如何，这些都是猜测，这两天就先把本职的任务做好了，至于收集树种的事情，反正还有一个月，过段时间再去也行。 第二天，见着木叶的下忍们似乎还有些恹恹的，尤其是海野伊鲁卡，团体赛的失利，特别是自己在战斗中毫无作用的事实，对这个年纪的忍者而言，是不小的打击。 他将所有木叶下忍召集到临时驻地的会议室。 “每一次中忍考试正赛的胜利者，都只有一个人。”修司的声音平稳，不带鼓舞，也没有责备，“但这从来不代表，其他人就失去了晋升中忍的资格。” 众人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 “中忍作为小队的领导者，需要的不仅仅是个人战斗力。更重要的是，在各种局面下做出准确判断的能力，无论是对敌人，还是对自己。” “在执行任务时，己方实力远超对手并非常态。更多的时候，你们需要面对的是实力相当，甚至更强的敌人。” “如何在劣势之中，做出最有利的选择，最大限度地保存自己、完成任务，对于一名中忍而言，是比单纯赢得一场对决更重要的素质。” 修司的目光扫过在场的下忍们。 “就像现在。团体赛已经结束，结果无法改变。你们当前的目标，是如何在接下来的个人赛中，充分展现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具备晋升中忍的资格与潜力。” “距离个人赛开始，还有近一个月的准备时间。如果有人认为现在就可以放弃，那么，我允许弃赛者提前返回村子。” 会议室中一片安静，没有人动作，也没有人出声，伊鲁卡下意识握紧了拳头。 “看来没有人选择退出。” “那么接下来，需要你们自行根据观察到的情况，安排针对性的训练。这也属于个人判断能力的一部分。” “回村之后，各小队在本阶段的自主规划和执行情况，同样会作为评判标准之一。” “至于训练场地的问题，我会设法协调。” 看到下忍们眼中重新燃起的些许斗志，修司离开了驻地。 他先是找到了负责会场管理的云隐中忍，提出想要借用场地进行训练。 对方以“会场正在维护修整，不便对外开放”为由，干脆地拒绝了。 至于云隐村中的训练场，那就更难了，除了修司之外，其他人到现在还没进过云隐村呢。 略微思索后，修司找到了萨姆依，再度提出借用训练场的请求。 他不指望对面能够同意，毕竟，能够在休赛期使用主办方的训练设施，本身也属于一种隐性的主场优势。 只需要在对方拒绝后，提出自行在云隐村外训练的要求即可，场地的问题，修司开土遁解决。 然而，萨姆依并没有立刻回绝。她用那双蓝绿色的眼睛打量着修司。 昨天她便注意到了达鲁伊内心的沮丧，告知了雷影。 这个木叶的领队，明明已经知晓达鲁伊的实力，甚至主动前来交涉调整赛程，避免过早碰撞。可他在观看了达鲁伊的战斗后，却依旧表现得毫不在意。 这个人，若不是一个只会耍嘴皮子的人，那么就是实力极为出众。 “修司先生，”萨姆依开口，声音清冷，“关于训练场的事情，或许有商量的余地。不过，在此之前，你是否愿意答应我一个请求？” 修司看着她，没有立刻回答，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愿意抽出时间，与达鲁伊进行一次指导性的切磋，”萨姆依直视着修司的眼睛，提出了条件，“那么，我可以尽力为你争取，在个人赛开始前，让你们木叶的队员使用村外的一处备用训练场。” 她的想法很简单。 无论是修司属于嘴皮子过关，还是实力过关，只要进行一次实战切磋，结果自然会揭晓。 如果他实力不济，在切磋中落败或表现不佳，那么达鲁伊自然会看清对方“不过如此”，从而摆脱那种被轻视带来的挫败感。 如果他实力强劲，甚至胜过达鲁伊，那也很好。达鲁伊并非承受不起失败，他心态上的失衡，更多源于双方所处位置和所做事情的差距带来的迷茫。 若能确认彼此实力上的真实距离，反而能让他找准目标，燃起进取之心。 “指点，不是不行。”修司回应道，“但是，我希望我所带领的下忍们能一同观摩。” 萨姆依想解决达鲁伊的心结。 修司想借着这个机会，提振己方忍者的士气。 萨姆依眉头微蹙。两人私下切磋还好，若是让木叶的下忍们旁观……这性质就有些不同了。这意味着一定程度上的公开展示。 “若是不可的话，”修司见她犹豫，继续说道，“木叶不需要使用云隐的训练场也没有关系。” “我们自行在外面寻找场地就好。想必作为主办方的云隐，不至于连参赛忍村在村外自行寻找训练场地这种合理的要求都无法答应。” 他没有平白做好事的理由。毕竟，先以言语隐隐挑衅的，是达鲁伊那边。 至于训练的问题，有现成的设备固然好，但没有也没关系。左右不过是一个月的训练时间，影响没那么大。 萨姆依沉默片刻。 这个木叶的忍者，真是难缠。看似给出了选择，实则将压力抛了回来。如果云隐连这点“小事”都不肯通融，传出去未免显得小气。 “请稍等。”萨姆依最终说道，“有人旁观的话，这就不是我能够独自决定的事情了。我需要请示雷影大人。” ------------ 第一百七十八章 傲慢 “可以。”艾干脆地答应了下来，“允许木叶的下忍旁观。” 这场战斗对于达鲁伊是有利的。无论胜负，都能让他看清一些东西。 至于对云隐的影响……修司不管年龄多少，他现在的身份就是木叶带队出行的正式上忍，赢了才是应该的。 “是，我这就去安排。” “等等。”雷影叫住了她，“告诉达鲁伊这件事，让他过来一趟。” “……是。” 没过多久，达鲁伊来到了雷影办公室。他脸上的慵懒神色收敛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静。 “BOSS。” 雷影直入主题：“萨姆依应该已经跟你说了。对于这场切磋，你有什么想法？” 达鲁伊抬起头，眼神锐利：“BOSS，我能够使用的术，有限制吗？” 四代雷影走到达鲁伊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达鲁伊，这虽然名义上是指导战，但既然对方提出让下忍旁观的条件，性质就不同了。” “这关乎到云隐的颜面，也是对你自己的一个交代。” 他的手放在达鲁伊的肩膀上。 “如果你认为使用黑雷能够取胜，就使用黑雷。” “如果你认为需要动用岚遁才能拿下对手，就放手去做！” “所有的术，你都可以使用，这是我给予的许可。” “不要有任何保留。让木叶的人看清楚，被云隐寄予厚望的下一代，究竟拥有怎样的器量！” 达鲁伊用力点头，眼中无比坚定。 “我明白了，BOSS！” —— 志村团藏放缓了处理文件的速度。 纲手摆明了要用这些烂账来折磨他，既然不允许他使用任何助手，那么处理速度缓慢，自然也就不能完全归咎于他了。 正在他思索着如何在暗部监视的间隙之中，继续原本的计划之时。 一个熟悉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了房门外。 守在门外的两名暗部与来人交谈了几句。随后，房门被轻轻推开。 猿飞日斩对房间内的两名暗部点点头，示意他们也先离开。 待到只剩下两人之时，团藏才放下笔，抬眼看向已经不再戴着火影斗笠的猿飞日斩。 “满意了吗？日斩，任由你的弟子如此羞辱我。” 猿飞日斩环顾了一下这个房间。光线尚可，那些卷宗虽然被保存得很好，但毕竟是存放多年，空气中难免漂浮着旧纸张和墨汁混合的淡淡气味。 不过除此以外，倒也没有其他更苛刻的地方了。 他走到团藏对面的椅子旁，坐了下来，目光平静地看着老友。 “团藏，”猿飞日斩开口道，“有没有考虑过，真正退休。” 房间内陷入一片沉寂。 “退休？日斩，你在说笑吗？”团藏冷笑着，“现在，不让我退休的，可是纲手啊。” “根部，我已经交出去了。我如今不过是个整理旧档案的闲人罢了。” 猿飞日斩迎着他的目光，缓缓说道：“来之前，我已经跟纲手谈过了。” “放下吧，团藏，她不会再为难你。” “村子的事情，纲手处理得很好，富岳现在很安分，宇智波也是。” “安分？”团藏重复着这个词，语调微微上扬，“你指的安分是什么？是任由宇智波的族人进入暗部、警卫部队扩编吸纳外族，一步步渗透村子的要害岗位吗？” “他们现在获得的权力和自由度，比过去数十年都要多，自然暂时没有意见。” “但这只是表象，日斩。贪婪的胃口一旦被喂大，就不会轻易满足。只要再过五年，十年，等到他们在这些关键部门彻底立足，形成势力，那些宇智波会索求更多！” 他语带讥讽地说道：“到时候，村子还能再拿出什么来满足他们？” “难道要把火影的位置也拱手相让吗？” “你们现在所做的一切，不过是用软弱的妥协换来的一时平静罢了。你们正在为木叶埋下更大的祸根。” 团藏的语气激动了一些，随即又强行平复下去，恢复成那副古井无波的样子。 “不过，这些话现在再说也没有用了。” “纲手已经拿走了根部，我如今被困在这里，无能为力再做其他。” 猿飞日斩看着老友固执而阴郁的侧脸，无声地叹了口气。 “如果你改变了想法，”日斩站起身，“可以随时告知门外的暗部。他们会转达给我，或者纲手。” 团藏没有再看他，只是重新拿起了笔，将注意力放回桌面的卷宗上，仿佛那上面有什么极其重要的内容。 猿飞日斩最后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房间。 听着房门被关上的轻响，以及门外隐约传来的、日斩对暗部交代什么的声音逐渐远去。 团藏握着笔的手停顿在半空，笔尖的墨汁在粗糙的纸面上晕开一小团污迹。 他缓缓将笔放下。 日斩来了，是纲手开始不耐烦了？还是村子出现了什么新的变故…… —— 木叶前来参赛的下忍们，第一次被允许进入了云隐村内部。他们跟在修司身后，打量着这个与木叶风格迥异的忍村。 云隐方面没有选择在村外安排场地。毕竟，只是让木叶的下忍们看到切磋，和让其他参赛忍村，或者那些前来观赛的各国豪商、使者也知道，是两回事。 最终，木叶的忍者们被带到了一处位于山壁环绕下的训练场。场地十分开阔，地面铺设着坚硬的石板，周围设有观察席。 观察席上，四代雷影艾魁梧的身影端坐中央，旁边站着希、桀。他们的目光集中在场地中央。 在那里，达鲁伊早已经等候多时，他看着木叶的下忍们在萨姆依的引导下，在指定的观察区域坐下。 然后，他的目光越过众人，锁定在那个独自走向场地中央的木叶领队身上。 修司的步伐很平稳，来到达鲁伊面前数米处站定。 他看着眼神锐利、全身肌肉微微绷紧的达鲁伊，开口说道： “不需要太过紧张，也不用担心自己已经暴露的忍术和战法。” “既然是指导战，我不会主动出手。” “你可以用任何方法，试探我的战斗方式。” 话音落下，四代雷影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站在他身后的希和桀脸色骤变。 连一向冷静的萨姆依，也微微睁大了蓝绿色的眼睛，看着场中那个神色平静的木叶忍者。 这个人……居然如此傲慢。 ------------ 第一百七十九章 鸿沟 冷静 达鲁伊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对方的话确实刺耳，但他不能被这种明显的挑衅扰乱心神。 不能被激怒…… 达鲁伊的眼神重新变得专注。既然对方声称不会主动出手，那么就先从最基础的体术开始试探。 念头一定，达鲁伊脚下发力，有若离弦之箭般冲出，手中巨刀带着破风声，直劈修司的肩颈。 “体术？这不是我所擅长的。” 修司话音未落，他的右手不知何时已经反握着一把苦无，向上斜斜一架。 铛！ 一声清脆的交鸣声响起。 达鲁伊瞳孔微缩，从手中武器传来的反震力量，沉重得超出预料。 借着武器传回的力量，达鲁伊腰腹发力，顺势扭动身体，手腕翻转，就欲变劈为扫，发动连续攻击。然而，他的动作才刚刚起势，便彻底僵停在了原地。 修司的左手，不知何时已经如同铁箍般，牢牢抓住了他持刀手腕，让他后续的发力瞬间中断。 紧接着，达鲁伊看到修司将右手的苦无随意地放回了身后的忍具包中，并松开了抓着他的左手。 自始至终，对方的双脚都稳稳地站在原地，没有移动分毫。 “力量远在达鲁伊之上啊。”观察席上的四代雷影低沉地说道。 希与桀，神情凝重。哪怕达鲁伊还未学会雷遁查克拉模式，但能够自如挥舞那种宽度的巨刀，他本身就拥有着超越普通忍者的强悍力量。 这样的他，居然在纯粹的肉体力量碰撞上，如此干脆地落败了。 达鲁伊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震动。他看着依旧平静站在原地的修司，对方似乎真的打算只做被动的那一方。 力量上不占优势，刚才那瞬间展现出的反应速度也在他之上。体术的试探，看来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 他将巨刀重新背回身后，向后跃开几步，拉开距离。既然体术试不出东西，那就用忍术。 “水遁·水乱波！” “雷遁·感激波！” 汹涌的水流从他口中喷吐而出，几乎在同一时间，耀眼的雷光融入水流之中，形成一片夹杂着刺目电蛇的水浪，朝着修司奔涌而去。 观察席上，伊鲁卡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卯月夕颜和月光疾风，正是在这一招配合默契的组合忍术下，被限制了木叶流剑术的发挥，从而迅速落败的。 在修司布置了针对性的个人训练项目后，他们私下讨论过应对策略。得出的结论是，如果掌握土遁忍术，依靠坚固的土流壁来阻断水流，是最为稳妥的方法。 因为达鲁伊的这套招式，主要以水流带动雷电的附加伤害，而不是穿透性的雷遁。 “修司队长，是忍术的高手，土流壁对他来说，是简单的术。”月光疾风说道，忍不住轻轻咳嗽了两声。 然而修司面对着席卷而来的水电混合攻击，没有如他所预料的那般使用土流壁。 他只是抬起了双手，结印的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水遁·水龙弹之术。” 下一刻，一条体型远比水乱波庞大、形态凝实得仿佛拥有生命的水龙，自他身后轰然冲天而起，发出无声的咆哮，随即一头悍然撞入了那片弥漫着雷光的水浪之中。 轰隆！ 更加强大、更加狂暴的水流，瞬间裹挟、吞噬了达鲁伊释放出的水和电流，并以一种无可阻挡的姿态，倒卷而回！ 混合着修司注入的查克拉，这反冲的水浪威力倍增，反而朝着作为施术者的达鲁伊本人冲去！ 达鲁伊脸色骤变，立刻中断了雷遁查克拉的持续输出，双手急忙结印想要应对。但已经晚了。 他被自己释放，却被对方加强并操控的水浪狠狠拍中，整个人被冲得倒飞出去，重重撞在训练场边缘的墙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水流失去了控制，肆意蔓延，整个训练场瞬间变得一片汪洋。 达鲁伊从冰冷的水中挣扎着站起，浑身湿透，剧烈地喘息着，脸上沾满了水珠，胸口被撞击的地方传来阵阵闷痛。 修司依旧站在原处，他看着有些狼狈的达鲁伊，评价道：“水遁和雷遁是很好的配合战术。正因为水的流动难以阻挡，才能将雷遁的传导性和范围杀伤力发挥到极致。” “不过，这前提是，自己的水遁足够强大，能够掌控局面。” 萨姆依微微蹙眉。用这种方式击溃达鲁伊的术，这家伙，虽然傲慢，但是却有傲慢的资本。 力量、查克拉都不是现在的达鲁伊所能够企及的。 连续两次进攻，体术被轻易格挡，得意的组合忍术被正面击破，而看对方那游刃有余的架势，恐怕连真正的战术都还未开始运用。 达鲁伊持刀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源于内心逐渐升起的无力感。差距，比想象中还要大。 黑雷呢？如果使用代表雷遁性质变化更高阶段的黑雷，能不能突破对方的防御？或者是……岚遁？ 他还在犹豫，思绪纷乱。 “砰！” 一声巨响打断了他的思考。观察席上，四代雷影一拳砸碎了身旁的石质阶梯，碎石化齑粉飞溅。 他猛地站起，怒吼如同惊雷在训练场回荡：“别在那里磨磨蹭蹭的，达鲁伊！” “这种时候还考虑那么多干什么！豁出全力去战斗！让我看到你的器量！” 如同被一盆冷水浇醒，达鲁伊猛地甩了甩头，将那些杂念全部抛开。BOSS特意来观战，可不是为了看他这样畏首畏尾的丑态！ 不再犹豫，达鲁伊手掌中黑色的雷电汇聚，化作雷兽。 “雷遁·黑斑差！” 黑色的雷兽脱手而出，撕裂空气，直奔修司而去。 面对这代表着雷遁查克拉性质的另一种变化，修司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色。 这时候，不适合再用雷遁硬碰硬了，毕竟他的雷遁也只是常规水平。 “土遁·土流城壁。” 他单手按向水面下的地面。 轰隆隆—— 伴随着低沉的轰鸣，修司脚下以及前方的大片区域，整块地面骤然抬升！一道巨大、厚实的土墙拔地而起，并非仅仅防御一点，而是直接改变了局部的地形！ 代表着更高阶雷遁性质变化的黑斑差，狠狠撞击在骤然拔升的土流城壁之上。刺目的黑色雷光爆散，土石飞溅，在厚重的墙壁上留下一个焦黑深邃的坑洞。 哪怕雷遁克制土遁，面对如此大规模的地形变化，针对一点的攻击，终究撼动不了这个庞大的整体。 黑色的雷兽在耗尽能量后，不甘地闪烁了几下，最终消散在空气之中。 达鲁伊微微喘息着，看着那面巍然耸立的城墙，以及站在城墙上，毫发无伤的身影。 体术、常规忍术组合、黑雷，除了岚遁之外所有的手段都已经用出，却连让对方移动一步都做不到。 差距太大了。 他缓缓放下结印的手，将掉落的刀拿起，重新架在背上。 达鲁伊仰起头，望着上方的修司，用尽力气大声喊道：“修司先生！请进攻吧！让我看看，更为强大的忍者，究竟是如何攻击的！” 修司看着他眼中尚未熄灭的火焰，微微点了点头。 “你使用了水与雷的遁术，”他平静地陈述道，“我的水遁与雷遁，也无法用出更多的新意。” “所以，只能够使用第三种遁术，掺入些许变化。” 他手中再次结印，一个影分身出现在他身边。 “水遁·水冲波！” 分身口中，喷涌出比之前水乱波更为集中、冲击力更强的水柱，笔直射向场地下方的达鲁伊。 几乎在同一时间，修司的本体也完成了结印。 “风遁·气旋！” 自他口中吐出的，并非狂暴的龙卷，而是高度压缩、急速旋转的强力气流，融汇入了水柱之中。 水流在狂风的撕扯与加速下，形态骤然改变，原本粗壮的水柱，形成一道巨大的、轰鸣作响的水龙卷。 同时，无数被风刃切割开来的、细密无比的水针、水线，弥漫了两人之间的大片空间。 这还没完。 修司身上绽起电光，融入了前方每一寸空间的无数水珠之中。 滋滋滋——！ 被风带动、高速运动的每一颗微小水珠，此刻都成为了雷电最完美的载体。 一张无比庞大、细致、交织着刺目蓝白色电光的恐怖电网，瞬间笼罩了达鲁伊视野内的全部空间，仿佛整个训练场都化为了雷暴的核心。 无处可躲，无处可逃。 那粗壮的、缠绕着雷电的水龙卷，向着达鲁伊站立的位置呼啸冲去。 观察席上，艾的身上，雷光骤然乍起，肌肉绷紧。 然而，就在那狂暴的复合忍术即将吞噬达鲁伊的前一刹那—— 风，陡然停歇。 水，凭空散去。 只留下空气中偶尔跳跃、最终湮灭的细微蓝色电光，证明着刚才那骇人一幕并非幻觉。 修司停下了所有的术，平静地看着下方。达鲁伊依旧站在原地，只是脸色有些苍白，胸口剧烈起伏，怔怔地看着前方空无一物的场地，仿佛还未从刚才那仿佛天灾般的忍术中回过神来。 “这样，算是指导完毕了吧。” ------------ 第一百八十章 又一双万花筒 云隐村履行了约定。 指导战结束后的次日，木叶的忍者们被允许使用村外编号十一的备用训练场。场地设施齐全，位置僻静，很适合进行不被打扰的修炼。 目睹过领队展现的力量后，木叶下忍们的训练热情明显高涨了许多。至少，在挥洒汗水时，团体赛失利的阴霾似乎被冲淡了些。 至于作为对手的达鲁伊，他大概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 至少在修司看来是如此。 训练首日临近结束，木叶众人准备返回驻地时，修司注意到训练场外围的阴影中站着一个人。是达鲁伊。他没有靠近，只是安静地站在那里。 “雷影大人说，我很幸运。”达鲁伊的声音传来，少了些平日的慵懒，多了几分沉静，“能在需要明确道路的时候，遇到一个足够强大、值得去追赶的目标。” “感谢您的指点，修司先生。”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了。 此后，木叶临时驻地周围明显清静了。那些此前若有若无、带着审视目光的云隐忍者，几乎不再出现。 当下忍们的训练步入正轨，修司便将部分注意力，重新投向了那件因中忍考试而暂时搁置的事。 —— 宇智波炎刃在提交了详细的行动报告，注明了预定路线、落脚点以及紧急联络方式后，终于获得了离村许可，开始独自执行所谓的“追踪失窃写轮眼”任务。 最初，他按照提交的行动计划，沿着火之国东南部方向行进。 似乎就是去寻找失窃的写轮眼线索的。 而在他的身后，远远地跟着一支暗部小队，确保宇智波炎刃的行踪在掌控之中，至少最初阶段是如此顺利的。 宇智波炎刃的行进路线与他上报的规划基本吻合，途中或许因为情报收集的需要有些许偏航，但都在可以解释的合理范畴内。 然而，这份“顺利”并未持续太久。 火影办公室内，纲手接到了通过通灵兽传回的紧急情报：宇智波炎刃在进入一片地形复杂的林地后，失去了踪迹。 尾随的暗部小队进行了紧急搜索，但未能找到他留下的任何有效痕迹，就像凭空蒸发了一样。 很快，得到传唤的卡卡西和宇智波鼬同时出现在了办公室。 纲手将情报卷轴放在桌上，双手交叉支着下巴。 “现场没有战斗痕迹，暗部正在进一步排查他被人以特殊手段带走的可能性。”她陈述着已知信息，“但是，如果找不到支持这一推测的证据，那么宇智波炎刃就有叛逃的嫌疑。” 卡卡西沉吟了片刻，提出了不同的看法：“如果他真的打算叛逃，其实不需要多次提交申请，等待这个正式出勤的机会。” 宇智波炎刃在警务部队任职多年，还是个三勾玉的写轮眼，想要叛逃离村，对于他来说并没有那么麻烦。 “我认为，他或许正是为了后续能够有合理解释、顺利返回村子，所以才选择以正式任务的名义离开。” “因此，他所留下的联络方式，必然能够联络到他，否则，即便他最后有再多看似合适的理由，长期无理由失联，想要再次回村，也必须经过严格的审讯和审查。” “到了那时，他在村外真正的行动轨迹和目的，反而更难隐藏。” “所以，不妨尝试启用他留下的紧急联络方案，进行一次试探。这或许能让我们确定他是否还在可控范围内，或者至少，获取一些线索。”卡卡西提议道。 宇智波鼬思考过后，说道：“炎刃必须出村才能够做到的事情不多。” “在排除他此行主要目的真是为了寻找失窃写轮眼的情况下……那么另一种较大的可能是，他需要在外面联络某人。” 他停顿了一下，补充道：“或者，是联络目前不在村子里的某些人。” 卡卡西想到了自去年以来就一直在外的宇智波们，说道：“火之都，止水带着在外执行护卫大名任务的宇智波小队。” “这是与宇智波炎刃关系密切，但只要他不出村，就无法直接联络到的群体。” 那些现在由止水所看管的，宇智波激进派。 而且，以上忍的脚程，从村子到火之都这段距离，完全可以在一天之内快速往返。这意味着，即使村子现在紧急启用他留下的联络方式，宇智波炎刃也能够在规定的时间限制内做出回应——如果他愿意的话。 纲手闻言皱眉，失去影响力的激进派，去联络在外执行任务的其他激进派……这光是想想，就知道大概率不会产生什么积极的结果。 “立刻做两件事。”纲手迅速做出决断，“第一，派人通知止水，让他提高警惕，特别注意自己小队中宇智波成员的动向，有任何异常立即汇报。” “第二，让暗部启用宇智波炎刃留下的紧急联络方案，传递信息：村子掌握了一些关于写轮眼失窃的新线索，需要他立刻回复。” —— “你不是斑大人。” 面对那个戴着漩涡状虎纹面具、留着长发的男人，宇智波炎刃笃定地说道。 当那个自称“绝”的诡异猪笼草生物悄无声息出现在他家中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喷吐火焰将其烧尽。 然而，对方拿出的一样东西，让他按下了这个念头——一只被封存完好的、属于他阵亡同伴的写轮眼。 绝带来的讯息，关于宇智波一族的现状与未来，关于木叶高层的“阴谋”，确实触动了他内心深处的忧虑与不甘。 尽管对绝口中那位“宇智波斑大人”的身份存疑，但为了探寻一族可能的出路，或者至少弄清对方的真实目的，宇智波炎刃决定冒险离村一见。 而在见到这个面具男的第一眼，他几乎就能确认——这人不是宇智波斑。 因为宇智波斑，不需要戴着面具，藏头露尾。 “是与不是，用你的眼睛来确认吧，宇智波炎刃。” 面具下传来低沉的声音。 下一刻，那只唯一的眼睛，瞳孔形态骤然变化。 宇智波炎刃瞪大了眼睛。 这是……万花筒写轮眼…… ------------ 第一百八十一章 潜伏 面具人自称是宇智波斑。 在万花筒写轮眼的注视下，质疑似乎变得苍白无力。至少在这一刻，在没有另一个拥有万花筒的宇智波斑出现之前，眼前这个人说他是什么，他就是什么。 宇智波炎刃收回了之前的话语，沉默了片刻，再次开口：“您想要做什么？” “打破这虚伪的和平，创造一个真正属于宇智波的世界。” —— 木叶村，火影办公室中。 纲手看着身上带着些许风尘，但神情异常镇定的宇智波炎刃。卡卡西和宇智波鼬站在一旁，同样注视着他。 暗部启用了他留下的紧急联络方式后，宇智波炎刃在规定的时限内出现，并回应了召唤。 宇智波止水那边也传回消息，火之都方面一切正常，他带领的宇智波小队成员没有任何异动。 “调查写轮眼的任务，进行得如何？”纲手问道。 “暂时还没有新的发现。”宇智波炎刃回答。 这是合理的情况，毕竟才出去这么短时间。 但这么点时间不够调查关于写轮眼的情报，却足以完成其他的事情，比如单纯与某个人见面。 “根据村子收到最新情报，写轮眼的失窃，可能与某种特殊的潜入忍术有关。”纲手说着陈旧的情报，“你后续的调查，可以从此着手。” “是，我明白了。”宇智波炎刃应道，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在纲手的示意下，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门被关上后，办公室内的三人都确认了一点。 “他果然有问题。”纲手说道，语气肯定。她看向卡卡西和鼬。 卡卡西点了点头。将写轮眼失窃与特殊潜入忍术关联，虽然是已知情报，但村子紧急召回他，并给出这个“新”方向，正常情况下，执行任务的忍者至少会询问更具体的细节，或者对情报来源表示些许关注。 宇智波炎刃没有。他过于平静的反应，本身就成了疑点。一个主动请缨寻找写轮眼的人，不该对具体线索如此漠不关心。 纲手下达指令：“增派一支配属日向分家成员的暗部小队，进行第二轮跟踪。” 随后，她的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的宇智波鼬：“鼬，宇智波族地内的动向，需要你投入更多关注了。” “是，纲手大人。”鼬低声回应。 —— 雷之国，云隐村外的山峦中。 修司的木分身再次来到了之前发现异常结界的位置，他先把自己上次解除木分身落下的树种收了起来。 而后，仔细地勘察了周围。地面上，除了之前留下的些许痕迹外，再没有发现有其他人出现的踪迹。 这意味着，在他上次意外触发结界后，并未引来守卫或调查者。 这个结界，很可能既非云隐村布置，也非雷之国其他忍族所有。否则，结界被触发后，不可能这么久都无人查看。 确认这一点后，修司将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无形的结界本身。结界术与封印术、咒印术有密切关联。他研究封印术已有不短的时间，对结界术也算有所了解。 仔细感知和分析后，他发现这并非一个纯粹的防御或警戒结界，更像是一个用于“隐藏”的启发式结界。 设置者的目的，是掩盖某种东西。 在这种情况下，最大的可能是，隐藏入口。若是换个场合，修司倒是有激发、破坏结界的忍术。 但此地距离云隐村不算太远，即便结界与云隐无关，闹出太大动静也容易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因此，只能尝试更温和、更隐蔽的渗透方法。 —— “鼬？” 轻柔的呼唤让宇智波鼬从思绪中回过神。他转过头，看到宇智波泉站在身旁。 她微微歪着头，脸上带着关切：“鼬的心情……不是很好？” “嗯。”鼬没有否认，但也没有进一步解释。 前辈推动的方案，已经在用相对温和的方式处理宇智波与村子之间的问题。 但是，激进派的存在是现实。即便已经通过各种手段进行压制和分流，这部分人以及他们代表的理念，依旧如同横亘在村子与一族之间的无形壁垒，顽固地存在着。 五代目火影并未因为宇智波炎刃的异常，而对整个宇智波一族表现出特别的看法或采取过激行动。 但身为宇智波的鼬，却无法不去思考这背后的暗流。族内的不满与偏执，是否会因为某些契机而再次被点燃？ “是任务上的事情吗？”泉走近一步，声音放得更轻。 “嗯。”鼬应了一声，顺势问道，“最近族内，有什么特别的议论吗？” 身在暗部，他的精力更多放在对小队成员的观察和火影大楼的守卫上，对族地内日常的舆论风向，反而不如常在族内活动的泉了解。 泉认真地想了想，掰着手指数道：“除了警务部队又增加了新队伍的事情……” “还有大家在讨论，忍者学校什么时候会再次招聘老师。” “也有人猜测，村子是不是还会有其他部门，会向我们开放。” “还有……” 她努力回想着，希望能提供对鼬有用的信息。 鼬安静地听着。 大部分的族人们，关心的依旧是这些与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事情。以前一族被无形地隔离，缺乏其他出路，目光自然只能局限于警务部队那一方天地。 现在，情况确实不一样了。 道路正在被拓宽，选择似乎也多了起来。 可是，宇智波炎刃，还有那些与他抱有相似想法的人，会看到这一点吗？他们会体谅一族之中，那些只渴望平稳生活、抓住眼前机会的普通族人吗？ 前辈所采取的、避免直接冲突的温和手段，他们能够体会其中的用意吗？ 如果不能，当他们一意孤行之后，所可能引发的冲突，会不会影响并毁掉现在的一切。 前辈、纲手大人、止水……为了能够妥善处理长久以来的宇智波一族的问题，所有人的付出和努力，会不会因此而成空。 如果前辈还在这里，向来奉行主动出击、控制问题的他，面对族内这潜在的危机，又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 第一百八十二章 旧影 猿飞日斩对于纲手的执政，秉持着不轻易干涉的态度。卸任后，他更多是作为政务部一名处理日常事务的人员出现。 对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而言，这多少分担了他们的压力。纲手与这两位顾问的交流本就不多，且往往缺乏耐心。 有老伙计在其中协调，真遇到需要与纲手沟通的事务，便由猿飞日斩出面。近一年下来，这种模式倒也维持了表面上的和睦。 此刻，猿飞日斩难得地再度踏入火影办公室，为的是宇智波的事情。 “纲手，云隐使节事件的档案，你看过了吧。” “嗯。”纲手靠在椅背上，“云隐使者阿卡伊确认遭受精神控制，两名护卫无故失踪。最后的调查结论，指向时空间忍术。”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三代：“档案中也提及，不排除与宇智波一族存在关联的可能性。” “正是。”猿飞日斩点头，“后续因宇智波一族在事件应对中表现积极，才排除了他们的嫌疑。” “但你之前也提过，富岳曾猜测，这一系列事件的背后，或许与宇智波斑有关。” “宇智波炎刃此次借外勤之机，可能联系的人不多。” “他对现今警务部队的状况心存不满，但身为宇智波，能让他主动去联络的，必然是与其理念相合，且具备相当分量的宇智波关系者。” “也就是，只在宇智波关系者之中判断，剩下的选项已经不多了。” 毕竟宇智波止水已经确认，他所带领的人没有与宇智波炎刃接触的迹象。 纲手闭上眼睛，揉了揉眉心：“啊，是啊。剩下的，就只有那个一直纠缠着木叶不放的幽灵了。” 猿飞日斩的眼神变得锐利：“我会跟着增派的暗部小队一同出发，亲自确认宇智波炎刃是否真的与那个人有所牵连。” “明白了。”纲手睁开眼，目光沉静，“我立刻通知止水回村。面对那个人，需要他的力量。” 跟可能出现的宇智波斑关系者相比，几个极端的宇智波，在木叶有所准备的情况下，根本掀不起什么风浪。 —— 修司耗费了几天时间，操控着几缕细小的木遁根系在地层深处耐心摸索，终于以最小的查克拉扰动，无声地渗透了结界术式，找到了那个被隐藏的入口。 一股混合着尘埃、陈旧金属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腥甜气息扑面而来。 映入木分身眼帘的，是一个显然已废弃多时，却并未被完全搬空的实验室。 大蛇丸的实验室？ 会产生这个联想，是因为他走近几步后，便看到不远处的陈列架上，随意摆放着几具大小不一、色泽暗沉的蛇蜕标本。 在忍界，当你同时看到蛇与实验室，基本无需多想，答案往往指向同一个人。 不过，这家伙居然在距离云隐村如此之近的地方也设置了据点？ 他又想起了大蛇丸好像还真潜入过云隐村。 潜入五大忍村之一，还能找到对方人柱力所在，诱发人柱力暴走后，甚至到最后都没有人知道是大蛇丸干的。 单论作为忍者的潜入与行动能力，大蛇丸确实是最为顶尖的一档。 既然是大蛇丸的实验室，内部的防御措施，无非是他留下的危险实验体，或者蛇类通灵兽，再不然就是触发式的封印术式。 考虑这个据点的位置和状态，若有活体实验品或大量通灵兽长期存在，恐怕早就被云隐察觉了 因此，最大的可能便是蛇类或封印陷阱。这对于一个木分身来说，构不成任何威胁。 实验室内的照明设施早已失效，只有从入口处透进来的些许自然光，勉强驱散着内部的黑暗。 修司本着来都来了的心态，开始检查起据点中的各个区域。 储存柜和资料架大多空空如也，摆放器材的房间情况也类似，只有一些笨重或价值不高的设备被遗留了下来。 大蛇丸在封存这个据点的时候，显然带走了所有核心的研究成果和重要物资。 修司依旧耐心地搜寻着，不放过任何可能遗留信息的角落。最终，在一个不起眼的、看似完全废弃的资料柜底层，他发现了一些被随意丢弃的卷轴和散乱的文件，可能是清理时被遗漏的废品。 他拾起这些已经泛黄的纸张，借着微弱的光线浏览。上面记录的数据零碎而杂乱，许多地方有着明显的涂抹和修改痕迹，仿佛记录者在不断否定自己的思路。 他又摊开那几个卷轴。卷轴上的内容相对整洁一些，但遗留的图表和数据依旧残缺不全，像是某份完整报告的碎片。 得益于去年系统的学习，纲手开放的资料库权限，再加上大蛇丸本人赠送的卷轴。 修司对于大蛇丸惯用的记录方式和研究方向已不算陌生。即便眼前的资料残缺，他也能勉强解读出部分内容。 “查克拉极端活性化模拟……” “生命能量与查克拉实体共鸣效应观测……” “高密度自然能量环境下，尾兽组织样本的应激反应……” 这些文件，大概是大蛇丸多年前对八尾本身进行研究时留下的数据碎片。 他好像在尝试进行尾兽组织的体外培育或活性维持，但在这个据点进行的实验，似乎收效甚微。 然而，对于此刻同样在尝试利用木遁特性来承载、研究尾兽查克拉的修司而言，大蛇丸走过的这些弯路，记录下的失败原因与观察现象，反而成了一种另类的启发。 那些被划掉的数据和未完成的推论，从另一个角度揭示了可能存在的陷阱与难点。 他将其中有价值的部分，特别是关于能量稳定性和样本与自然能量环境交互的记录，默默记下。随后，将手中的纸张和卷轴依原样放回残破的柜中，尽可能不改变它们的状态。 再次确认这个实验室内部已没有其他值得关注的发现后，修司仔细地清除了木分身可能留下的所有细微痕迹，悄然退出，并将入口重新妥善遮掩，恢复其原本的隐蔽状态。 ------------ 第一百八十三章 机会 修司觉得本次带队来到云隐村的收获还算可以，主要是针对山中的那个废弃实验室，虽然没有实物收获，但依旧称得上是收获良多。 与修司的想法类似，云隐村也觉得本次联合中忍考试的收获很好。 雷影办公室内，萨姆依正在做着汇报：“截至目前，通过门票销售、周边旅店、餐饮以及特许商品带来的直接收益，总额已经超过了最初的预估。” “累计观赛人数接近八千，民众对于比赛的关注度和讨论热度持续居高，普遍对下一次类似活动的举办表示期待。” 麻布依则补充需要改进的问题：“短时间内涌入的大量观赛人员，对村内及附属村落的后勤保障体系造成了压力，尤其是食品和住宿，出现了阶段性的紧张。” “同时，因分散部署应对人流，部分周边区域的常规监控力度有所减弱。” 雷影艾耐心地听着这些报告。即便他对具体数字兴趣不大，但作为影，了解这些是必要的职责。 两位秘书汇总出的结论很明确：举办联合中忍考试带来的直接经济利益极高，甚至因为云隐准备不足，未能将全部收益潜力完全释放。 间接带来的村子声望提升和内部凝聚力增强，也是可观的附加价值。 “木叶那边，”雷影看向麻布依，“对于下一场联合中忍考试，他们是什么态度？” 麻布依说道：“根据情报，木叶似乎计划在九月份照常举办他们村内的中忍选拔考试。” 艾沉思之后，说道：“萨姆依，去问问木叶一方是否有意邀请我们参与九月的联合考试。” “同时确认他们对于云隐和木叶后续联合考试的想法。” 联合考试带来的直接收入很可观，而潜在的间接收益，同样不容忽视。 木叶那边，虽然之前修司在非正式场合透露过维持往来的意愿，但那毕竟不是正式的、书面的承诺。 如果能将这种合作形式固定下来，形成长期惯例，云隐能在未来一段时间内，获得一个稳定且持续的财政增长点。 “是。” 修司接到云隐方面希望进行非正式会谈的口信时，并不感到意外。 自观察到本次考试期间云隐村内涌动的人潮和旺盛的商业活动起，他就预料到云隐会再次找上门。 这个时代的忍界，大规模、跨村的公开竞技赛事并不多见。对于普通民众和商人而言，这种活动具备着强大的吸引力，其产生的经济效益是显而易见的。 哪怕是在他记忆中那个娱乐方式繁多的世界，顶级体育赛事的商业价值也始终居高不下。 萨姆依安排的会面地点在雷影大楼的一间小型会客室。 简单的礼节性问候后，萨姆依直接切入主题：“这次联合中忍考试，到目前为止，木叶和我们都取得了一些预期的成果。” “不知道修司先生是如何看待这种形式的交流？” 修司答道：“对于下忍们而言，能够在赛场上见识不同村子的战斗风格，是一次很好的历练机会。” 萨姆依点了点头，表示认可，随后看似不经意地提起：“我们了解到，木叶似乎计划在九月份，举办中忍选拔考试。” 对于这个情报被传出去，修司倒不算意外，毕竟这不是什么绝密，通知了砂隐，也一如既往地知会了其他小忍村。 举办考试的目的之一，本就是通过不断的低级忍者往来，强化木叶与砂隐之间的同盟纽带。 没有别的忍村忍者做衬托是不行的。 “云隐村愿意履行盟友的责任，同样派人参与木叶本次考试。”萨姆依说道。 “同时，我们也希望借此机会，与木叶探讨，能否将我们两村之间的联合考试模式固定下来。” “商议一个双方都能够接受的举办频率，使之成为云隐与木叶之间一项稳定、长期的交流活动。” —— 炎刃被紧急召回一次后，担心村子是否发现了什么。再次离村时，他严格按照上报的行动计划，在火之国东部区域按部就班地调查，举止没有任何异常。 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面具男，要求他聚集族中尚有“骨气”、不甘于现状的同伴。 这些人，炎刃知晓他们的存在，身为观点一致的人，一直以来就有着许多的交流。 除了已经战死的同伴之外，在火之都的那些宇智波们，就是他最为亲近的同伴。 但是宇智波止水在那里。 自从那次在东部营地之中，止水听从那个男人的命令，用写轮眼制服自己之后，炎刃就明白，止水或许依旧是一族的强者，但他更倾向于服从村子的意志。 就像现在的族长富岳一样，他们似乎都满足于村子给予的有限空间，被虚假的和平与些许让步所迷惑。 宇智波潜入暗部的计划，如今看来，反倒成了木叶高层渗透和影响警务部队内部的重要渠道。 要打破现状，依靠族内现有的力量似乎已经希望渺茫。唯一的变数，似乎就落在了那个“斑”的身上。 只要他能以绝对的瞳力压倒族长，或许就能整合一族的力量，夺取木叶的主导权。 在经过数次谨慎的反跟踪确认后，宇智波炎刃悄然改变方向，朝着火之都疾行。 经过数日的观察，利用对宇智波巡逻习惯的熟悉，炎刃终于找到了机会，与一名被调到火之都的，关系密切的族人——宇智波猛火，建立起了联系。 在一处隐蔽的角落中，猛火确认四周无人，才问道：“炎刃？你怎么会在这里？” “你不是在鼬的麾下，负责火影大楼执勤吗？” “有临时任务。”炎刃言简意赅，随即问道，“止水呢？” “止水几天前接到大名的临时委派，离开火之都去执行其他任务了，归期未定。”猛火回答道。 止水不在？ 这是个机会，绕过止水，直接与火之都的族人们沟通。 既然是由他们负责大名的贴身护卫任务……如果能够设法用幻术影响大名，让他主动向木叶提出更换护卫人员的请求…… 那么，他们就能够顺理成章地集体返回村子，摆脱目前这种被变相外放的境地。 “猛火，”炎刃压低声音，“召集族人们，我们需要谈谈。关于……我们一族真正的未来。” ------------ 第一百八十四章 弃子 他们到底是赚了多少？能让原本只是与木叶达成了和平协议的云隐，如此自觉地要履行“盟友”的义务，主动将双方关系拔高了一等。 修司心中不免好奇，但他没有直接询问。面对萨姆依关于固定联合考试模式的提议，他只做了谨慎的回应：后续具体的合作框架，需要等他返回木叶，正式上报火影并获得许可后，才能进一步商讨确定。 不过，云隐方面表现出的热切态度，让他有了新的思考方向。 真正吸引云隐村的，并不是中忍考试，而是忍者实战竞技比赛所产生的收益。 核心在于赛事的商业价值与影响力，而非选拔的行政功能。 不过虽然有一些模糊的想法，但还需要更清晰的梳理和规划。 没有立刻得到木叶方面的肯定答复，并未让萨姆依感到失望。对她而言，更重要的初步成果是，云隐希望参与木叶九月份中忍考试的意愿，基本得到了木叶领队的默认。 这意味着，下一次由云隐主动发起联合考试邀请时，木叶出于对等的礼节，大概率也不会拒绝。 在取得了阶段性进展的情况下，她为木叶的使者提供了更多的行动自由——即在有云隐人员陪同的情况下，可以在云隐村内非核心区域行走的权限。 修司并未推辞，当即表示希望能在村内逛一逛。 既然是由她发出的邀请，萨姆依自然成为了那位陪同者。 云隐村的建筑风格，修司经过这段时日的进出，是看了不少。 对于村内随处可见、体格明显比木叶同行健硕一圈的忍者，也早已司空见惯。 直到进入商业区，他才更直观地感受到云隐的风气。这里不仅有专营忍具的店铺，甚至还有好几家专门售卖各种蛋白粉和健身营养补剂的商店，而且生意相当红火。 “萨姆依小姐，是雷影大人需要新的蛋白粉吗？”一家店铺的老板熟稔地打招呼。 “不是，是木叶的盟友对这里感兴趣。”萨姆依平静地回答。 盟友两个字让店主的表情显得热络了一些，他转向修司，打量了一下：“小哥，看起来有些瘦弱啊。” “真正的男子汉，就是要拥有强健的体魄和结实的肌肉！”他一边说着，一边利落地从货架上取出好几个不同颜色的罐子，“我家可是雷影大人亲自认证的！要是效果不好，雷影大人可是会亲自来砸店的！” “办卡吗？” “隔壁的健身房和我们家有合作，持卡可以享受优惠。” —— 配置给大名的常规护卫队伍，规模通常在九到十三人之间。标准构成是一名上忍领队，辅以一至两名特别上忍，其余则由中忍填充。 而木叶这一轮派驻火之都的宇智波护卫队，在规格上明显超出了常规。三个满编小队，三名宇智波上忍，再加九名中忍，以及身为领队的宇智波止水本身，够进行一场五大忍村之间的局部冲突了。 能够在警务部队改革的当下，被“推荐”到火之都来的宇智波，是被认为对变动政策阻力最大的一群人。 而他们也没有辜负这个判断。 “居然连油女一族的人，都能够进入警务部队了。”一名宇智波语气低沉。 “这样的扩编，根本就是在稀释我们一族的影响力，是夺取警务部队控制权的前兆。” “什么新机会，只是另一种孤立我们的方式……” 抱怨和愤懑在压抑的空间里交织。他们感觉自身的位置和荣耀正在被无形的手剥夺，却又无法阻止。 宇智波炎刃等待着同胞们的情绪积累到一定程度，才开口。 “我们必须回去，必须抓住眼下这个机会。” “止水不在，只要一个暗示就足够了，让大名主动向村子提出更换护卫的申请，村子没有理由拒绝。” “只要我们能回到村子……” 炎刃看着这些宇智波们，他们眼中还有着斗志，还没有被完全驯服。只要他们能回去，就还有抗争的可能。 而在他们看不见的阴影处，猿飞日斩和宇智波止水，带着两队精心挑选的暗部成员，正静静注视着这场宇智波的秘密集会。 擅自脱离预定的任务行程，潜入火之都，秘密联络执行重要护卫任务的其他忍者…… 这一系列行为，无论宇智波炎刃过去为村子立下过多少战功，都已构成了确凿的、无法辩驳的罪名。 现在，有了足够合乎情理的理由，将这些激进派集中处理。 不需要动用死刑，仅仅是关押起来，也足以解决很多潜在的问题。 但还不是时候。真正的目标还没有出现，还不是打草惊蛇的时候。 “止水，他们的行为不会影响到其他的宇智波。”猿飞日斩安抚着止水。 “我向你保证，只要他们在抓捕过程中没有激烈抵抗，最终的处理方式会以关押为主。” “现在需要耐心地等待真正的敌人出现，这一切才有价值。” 止水的心情复杂难言，但他清楚事情的轻重，低声回应：“我明白，三代大人。” 五代目火影纲手亲自向他说明情况，连早已退居二线的三代大人都为此复出执行外勤，都说明村子判断真有宇智波在外行动，破坏村子与一族的关系。 所以现在，必须忍耐。 “火门，附近是否出现其他异常的查克拉反应？”猿飞日斩转向暗部队伍中那名日向分家的成员。 “目标建筑内，并未发现除了已知宇智波成员之外的查克拉源。”日向火门维持着白眼的视野，冷静地回报。 “至于更外围区域……火之都人口密集，查克拉干扰源太多。我只能重点监控是否有陌生的、具备威胁性的查克拉源在主动接近宇智波炎刃。” 猿飞日斩说道：“继续监视，保持警戒。尤其是当宇智波炎刃落单的时候，要格外注意。” —— “宇智波炎刃，看来已经彻底暴露了呢。” 黑绝的声音响起，以他的感知和隐蔽能力，在没有结界隔绝的环境下，能躲过他探查的人很少。 原剧情的第四次忍界大战中，漩涡鸣人和奇拉比脱离结界不久，就被正在与水影交战的黑绝所感知到。 这种感知力，在忍界中能与之比肩的确实不多。 自从前年开始，带土对于自己制定的计划屡屡受挫、实际效果远低于预期的情况，已经积累了相当的经验。 尤其是去年，雾隐村突然间脱离掌控的变故，更是让他行事变得更加谨慎。 况且，与雾隐不同，现在的木叶一旦发起突袭，他一个人，是真可能翻车。 毕竟宇智波止水最强幻术的名声传得太广，神威应对不了的情况不多，这算是少数需要小心的地方。 火之都这个位置，正好是宇智波止水长期驻扎的地方。他自然不会贸然现身，而是先让绝去探查清楚情况，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三代火影都出现了呢，带土，后面要怎么办？”白绝的声音插了进来。 ------------ 第一百八十五章 棋局 居然这么快就暴露，宇智波炎刃是个废物。 木叶对于宇智波炎刃背叛的背后隐情，究竟掌握了多少？带土无法确定，但三代火影亲自出动，加上宇智波止水在场，这阵容显然不是只为了处理一个叛逃忍者。 要强行应对这个局面，或许只有让佩恩出手。 毕竟幻术对于佩恩六道没有任何作用。 但是，九只尾兽的行踪尚未完全掌握，为了宇智波炎刃那几个家伙，提前暴露佩恩的能力，显然是得不偿失。 那么，唯一需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将这批即将被舍弃的棋子，最后的价值榨取干净。 挑选其中优秀的人，拉入晓之中吗？组织现在缺口还不少…… —— “修司队长，你这是？”月光疾风看着自家领队提着一大袋子回到了驻地之中。 修司掏出一罐蛋白粉扔给了月光疾风。 “特产，疾风，该增肌了。” “咳……咳咳。”疾风抱着手上的东西，咳得更重了一些，“我的状况并不是肌肉不足引发的问题。” “这个东西对我没有用的，修司队长。” “那就留给夕颜吧。” 月光疾风闻言，默默抱紧了手中的罐子：“我……还是自己留着吧，谢谢队长。” 四代雷影认证的东西，看看里面的成分表也是好的。虽然修司不缺那把子力气，指不定会有点用处呢？ 正准备回自己房间前，修司脚步顿了顿，又从袋子里掏出一罐，再次丢给了月光疾风。 看着部下脸上苦色更深，修司补充道：“这罐给伊鲁卡。” 其实……我手上这份就可以转送给他。 月光疾风把这句话咽了回去，他担心修司另有高论。 回到房间之中，云隐的热情让修司意识到，竞技化的中忍考试对于忍村而言，商业价值似乎高到了另一种程度了。 对于经济状况本就相对富裕的云隐，都能产生如此大的吸引力。 那么，换作那些资源更紧张的忍村呢？对于木叶自身而言呢？ 中忍考试那一阵，他忙活其他事情去了，没在火影大楼干活，也就谈不上看到相关财报。 如果这项收益真的如此可观，那么云隐的模式，木叶完全可以借鉴，甚至优化。 至于可能产生的弊端，比如过于商业化可能导致选拔专业性下降的问题，完全可以通过增设一轮内部预选考核来解决。 例如，将侧重小队协作与野外生存的环节，在目前商业价值挖掘尚不充分的情况下，先作为内部预选赛处理。 笔试部分也可以由村子内部自行安排。 毕竟，最终晋升的中忍是自家忍者，对其专业素养的要求，由村子先做一轮严格筛选，合情合理。 回去之后，就可以向纲手提议，试着对九月份的中忍考试机制同样做一次改革。 至于云隐知道了会怎么想？实际影响不会很大。 联合中忍考试举办的频率再高，也远远无法满足普通人观看忍者对决的需求。更何况，目前这种跨村联合考试，一年也未必能有几次。 这或许，是一片潜力不小的蓝海…… —— 猿飞日斩很有耐心，哪怕是看到了大名在幻术的催眠下，发出了更换护卫的申请，三代目也并未立刻采取行动，只是将情况传讯回村子，告知纲手。 这会不会引发后续的问题？比如大名事后察觉异常而产生不满？宇智波的忍者做事还不算太粗糙，大名并未清晰记得自己下达过这样的指令。 真有意见再做安抚就好。 安抚不了？不存在安抚不了的情况。 然而，一直等到那群宇智波收到调令，准备启程返回村子，宇智波炎刃都没有与任何可疑人物接触的迹象。 “难道……这只是他个人冒进的独走计划？”猿飞日斩心中不由地浮现出这个猜测。 宇智波炎刃不清楚猿飞日斩的疑惑，他只是觉得事情的发展一切都非常顺利。 唯一奇怪的是，那个自称是绝的猪笼草怪人没有再出现。 他是没有联络方式的，无论是对绝，还是对面具人。 “我会在适合的时候找到你。” “斑”当时是这么说的。 “木叶的结界，拦不住我。” 如果对方真是传说中的那个人，或者与那个人有关联，拥有这种能力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猛火他们已经成功伪造了大名的意愿。 等回到村子，他再要求与族长进行私下会面，让“斑”趁机以绝对的力量压制族长……届时，猛火他们自然也就能顺理成章地接受“斑”的回归。 至于止水……面对既成事实，他最终也只能选择认可。 自觉规划好了一切的炎刃，在确认猛火等人踏上了回村之路后，也悄然回到了自己任务报告中应在的位置。 随后，他也动身返回木叶，并且带回了绝之前提供给他的、关于写轮眼失窃案的情报。 刚一踏入村子，炎刃就被直接带到了火影办公室。 “找到了相关的线索吗？” “是，火影大人。”炎刃垂首回应，“根据我在一名流浪忍者身上调查到的情报，之前小队遇袭、写轮眼疑似失窃的事件，可能与大蛇丸有关。” 纲手有些惊讶：“那个流浪忍者呢？” 那支宇智波小队的伤亡，确实与大蛇丸脱不开干系，但写轮眼是否失窃……暂且不论这部分，宇智波炎刃能够知晓事件与大蛇丸相关这一情报，本身就说明了另一件事——他并非独自策划了这一切。 这家伙的背后，果然另有其人。 只是，那个人从炎刃第二次离村执行任务开始，就再也没有与他联系过。 能够知晓大蛇丸加入过雇佣忍军的人，除了大蛇丸、志村团藏之外，还有可能的就是雇佣大蛇丸的人。 也就是雾隐村的人…… 宇智波炎刃不清楚自己暴露出了多少情报，而是继续说道：“那名流浪忍者……在交战中被我失手杀死了。” “是吗……我知道了。你先回暗部报到复命吧。”纲手挥了挥手。 看着宇智波炎刃转身离去的背影，纲手的目光变得幽深。这家伙，还真是带回来不少“惊喜”啊。 该怎么说呢，这一趟布局下来，虽然最想钓到的大鱼没有露面，但其他的收获，确实不算少。 总的来说，他人还怪好的。 ------------ 第一百八十六章 赠品 宇智波炎刃这个鱼饵，大概是废了。 自从他返回村子后，便不再提起要继续出村调查写轮眼失窃的事情，转而安分地回归到宇智波鼬所率领的暗部小队，执行着日常的警戒与巡逻任务。 通过鼬的持续观察，炎刃似乎并非在策划什么大动作，更像是在被动地等待某种指令，或者说，是某个人的联络。 然而，被他煽动回来的那批宇智波族人，情况则截然不同。他们重返警务部队后，将矛头明确指向了近期加入的日向与油女一族成员。 刁难的范围不再局限于警务部队内部，甚至延伸到了部队之外，针对那些出身两族、但并未加入警务部队的普通忍者。 各种借题发挥、吹毛求疵的行为层出不穷，紧张氛围在悄然蔓延。 纲手最初的计划是希望通过宇智波炎刃这条线，找到背后的那个人，从根源上解决宇智波一族与村子之间的问题。 但眼下，若是继续放任这些激进派肆意妄为，恐怕就不需要再找什么幕后黑手了——他们本身，正在迅速成为最棘手的问题。 既然等待已经无法引出目标，那就没有必要再等下去了。再不收网，等宇智波内部情绪再度被挑动起来，那网就该破了。 宇智波族地，族长宅邸内，富岳正独自思索着如何妥善处理猛火等归来人员引发的纷争。 本该在外执行大名委托的止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庭院中。 “止水？你怎么回来了？”富岳有些意外。 “是为了猛火他们的事情。” “这件事……我明天会亲自训诫他们。”富岳沉声说道，“只是这种程度的内部摩擦，村子居然特意把你调回来了？” 止水尚未回答，身着暗部服饰、未佩戴面具的鼬，也从里间缓步走出。 看到长子这副装扮在此刻出现，富岳的脸色瞬间凝重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止水低声说道：“他们之所以能被调回，是因为对大名使用了幻术。这件事，被恰好在火之都的三代目大人……亲眼确认了。” “什么？！”富岳原本端坐的身躯猛地一僵。即便对于宇智波而言，对一国大名使用幻术操控其意志，也是严重逾越底线、破坏规则的重罪。 鼬平静地补充道：“父亲，五代目火影大人以及两位顾问，也已经知晓此事全过程。” “火影大人正在等待我们一族内部的处理决定。” 宇智波富岳看着鼬：“能交由警务部队内部看管吗？” 鼬微微摇头，给出了明确的答复：“火影大人愿意留出的底线是，将涉事人员全部交由我所在的暗部小队，进行羁押与看管。” 富岳的目光在止水和鼬的身上徘徊，最后起身。 “我明白了……就按火影大人的意思处理吧。” —— 对于前来观赛的普通人和商人而言，个人赛阶段的对抗同样精彩纷呈，充满了看点。 但对于修司来说，比赛后半程的观察重点，更多放在了观赛人群本身，以及周边随之涌现出的各种商业行为上。 既然是有了向纲手提议的念头，自然更多需要看看观赛者本身，以及周边所涌现出来的新型商业行为。后续的比赛流程，在团体赛上已经有过经验的云隐村安排得很妥当。 至少对于木叶这边是这样的，至于汤隐和霜隐，至少在这时候，他们只是作为NPC而存在的。 修司唯一要做的事情，就只有观察考生的现场表现，较之于团体赛而言的进步程度。较之于与卯月夕颜、月光疾风一组时，放屁添风的水平，伊鲁卡在个人赛的表现倒是可圈可点，他与那两个高速高敏的单位一组，确实也是委屈了。 毕竟对于中忍考试这种更侧重于考察个人综合能力的赛事来说，完全得不到发挥空间，又要面对实力远超自己的敌人，对最后的考评结果可不是什么好事。 也就修司领队，在本次中忍考试上有很高的话语权，才做这种算是糟践人的事情。 最后的优胜者人选没有出现意外。木叶的忍者们早早地返回了驻地，在这个云隐村待了差不多两个月，一开始可能还有一些新奇感，时间久了也难免感到些许无趣。 毕竟作为外村的参赛人员，他们能够自由活动的区域，并不多，远远比不上修司这个领队除了能进云隐村，还时常分个分身在外乱跑。 “听说你对锻炼身体感兴趣？” 离去之前，修司再次来到雷影办公室进行最后的公务交接。事情谈完，正准备告辞时，四代目雷影艾突然开口说道。 “那家店的蛋白粉品质确实不错，但若论实际效果和身体适应性，我个人更推荐这一款。” 雷影说着，从办公桌旁拎出一个硕大的、外面贴着醒目“A”字母标志的金属罐。 “算是回报你之前对达鲁伊的那些指导。拿去用吧。” “不，其实我……”修司下意识地摆手，“我只是出于好奇才买的。” “不用客气！”雷影的声音洪亮，“对筋肉的锤炼，一天都不能松懈！以你现在这副看似瘦弱的身体，都能爆发出那种程度的力量，若不好好打磨，简直是暴殄天物！” “是男子汉的话，就决不能有任何一天的放松！” “可别让达鲁伊轻易赶上了啊，修司！” —— 宇智波炎刃还在等待着面具人的联络，同胞们的反抗正如他所见，族地内重新变得紧张的气氛，似乎也让事情重回正轨。 只要“斑”归来，以绝对的力量整合一族…… “炎刃。” 宇智波鼬平静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炎刃的思绪。他起身，走向房门。 门打开的瞬间，迎面而来的是一双已然开启的三勾玉写轮眼。宇智波炎刃几乎是本能地同样开启了自己的写轮眼试图对抗。 “你辜负了前辈的善意。” 这是他昏迷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同样的三勾玉写轮眼……宇智波鼬的瞳力，居然在我之上？！ 这是他彻底败北之前，心中最后升起的、带着难以置信的诧异。 ------------ 第一百八十七章 回礼 “结果还是他啊。” 结束了云隐村的中忍考试事务，花费三天时间返回木叶的修司，刚走到村口，就察觉到了一丝异样。负责值守大门的日向德间，脸上带着一种有点想笑，却又觉得自己必须维持严肃的古怪表情。 看来，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村子里发生了些什么。 回到火影大楼进行例行述职时，他才从纲手那里听到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所以，宇智波猛火他们几个，后续怎么处理了？”修司问道。 “宇智波自己动手清理门户，现在人都关押在暗部管理的特殊监狱里。具体关多久还需要再考虑，毕竟这个罪名……也不太适合对外公开。” “宇智波炎刃呢？” “审讯部正在处理，山中亥一也在那里。”纲手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希望能从他脑子里挖出点有用的东西。” 了解了纲手处理完的事情，修司开始说起这次中忍考试的见闻。 五代火影大人一听说云隐主动要参与，嗤笑一声：“上次可没有这么干脆，不过他们愿意来就来好了。” 修司点了点头，随即提出了自己一路都在思考的想法：“我们或许可以借鉴云隐的部分模式，对接下来九月份的中忍考试，进行一些改革尝试。” “竞技化的比赛形式，本身蕴含着极高的商业价值。” “而在组织这类大型活动方面，我们木叶实际上拥有其他忍村难以比拟的优势。” “无论是从交通的便利程度，还是周边可供邀请的忍村数量来看，都是如此。” 纲手单手支着下巴，思考着这个提议。 “听起来确实有点意思。不过，如果仅仅只是个初步想法，那还远远不够。” 她抬起眼，目光落在修司身上。 修司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纲手用下巴朝办公室角落那张空桌子示意了一下。 修司沉默不语，没有接话。 “流程规划、具体规则制定、潜在的风险评估、以及与现有中忍选拔制度的衔接方案……这些都需要一份详细的计划书来支撑。”纲手说道。 “我刚出完差回来，已经两个月没进过家门了。” “回家？”纲手冷笑一声，“好啊。” 她直接朝着门外喊道：“静音！” 抱着豚豚的静音应声而入。 “让人把历年中忍考试记录、近三年的财政报表、任务发布规章……所有与中忍考试改革可能相关的文件，全都整理出来。” “带上。”纲手站起身来，看着表情逐渐僵硬的修司，“然后，我们送修司上忍回家。” “那个，”静音迟疑了一下，她看了看修司，又看了看纲手，“纲手大人，是不是让修司先休息一天……” “闭嘴，静音！工作不等人。”纲手握了握拳头，直接发出清脆的响声，“既然你提出了这么好的点子，当然要由你来负责把它落实。” 看着几名暗部成员熟练地将一摞摞文件塞进特制的木箱，修司无言，最终，还是自作自受。 —— 被送入审讯室，并不代表放松了对宇智波炎刃的监控。三代火影猿飞日斩依旧带着止水、以及日向一族的日向火门亲自守在隔壁的观察室。 “宇智波斑……” “还有一个名为绝的人。” 拥有万花筒的宇智波，再加上山中亥一的组合，还不至于一点情报都掏不出来。 那个自称“宇智波斑”、并且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是猿飞日斩关注的重中之重。能够确认这样一个人物真实存在，就证明此前关于九尾之乱和村外阴谋者的调查方向没有错。 这样的话，村内宇智波一族直接策划制造九尾之乱的嫌疑，就大致能够被排除了。 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将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危险人物找出来。 至于那个名为绝的存在，居然能够潜入村子……是被“斑”带进来的，还是他自行闯入的？ 待处理与防范的事务仍未减少。但终究，事情似乎在朝着好的方向转变。 该找个时间，再跟团藏聊一聊了。关于宇智波，以根部的监控网络……他应该也掌握着一些情报。 —— 文件箱子被整齐地堆放在客厅的角落。 放下东西后，静音便带着暗部们回去了，留下了脸色不太好看的修司和显然不打算立刻离开的纲手。 短暂地体验了一下志村团藏那种“家里被公务文件塞满”的感觉，修司坐到了餐桌旁，默默地嗦起了面条。 桃华婆婆煮了味道不错的拉面，随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休息。 纲手慢条斯理地吃完了千手桃华煮的面，然后开始饶有兴致地翻看修司从云隐村带回来的那个旅行袋。 “这是什么？”她从里面拎出一个小号的密封罐。 “蛋白粉。” “全都是？”她又掏出了一罐，接着是第三罐、第四罐……最后，她看到了那个贴着醒目“A”字母标志的大金属罐，拿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随手放在旁边，“你买这么多这东西做什么？” “算是云隐村的……特产吧。”修司头也不抬地继续吃着面。 “特产？”纲手挑眉，拿起一罐仔细看了看上面的说明，“云隐村的特产为什么是蛋白粉？” 纲手似乎想起了什么：“说起来，你之前去草隐村，带回来了漩涡萩和香磷。” “再之前，不是还去了砂隐村吗？那次的任务，那边的特产又是什么？” 修司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思考了几秒，然后不太确定地回答：“时间有点久了……去年去的时候，好像没买什么东西。” “前年的话，好像是买了……香水。” “香水？”千手公主狐疑地看着他，“蛋白粉就当做是男孩子的奇怪爱好，你买香水？” “嗯，观察砂隐情况的时候顺道买的，原本打算作为回礼用。” 修司想起来了，放下筷子，起身进了自己的房间，在柜子里摸索了一阵后，带着一个造型精致的小玻璃瓶走了出来。 “回礼？放了两年都没有送出去的礼物吗？你这家伙，在某些方面还真是靠不住啊。” “已经放了两年的东西，再怎么样也不能送了吧。”纲手吐槽着，接过手，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嗅了嗅。“闻起来虽然还不错。” “是吗？那样的话，这份礼物就算是送出去了。”修司继续低头吃面条，“毕竟之前在出芥港的时候，也算受了您不少照顾。” 她的动作停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他：“嗯？” 五代目火影用食指点了点自己：“回礼？” “嗯。” 纲手将香水瓶子放到了一边的桌上，走到修司身前，脸色阴沉了下来，一字一顿地问道：“两、年、前、的、回、礼？” “您不是说气味还不错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猛地伸手拽住了他的衣领，向外一甩：“你去给我重新再买一份新的啊！混蛋！” ------------ 第一百八十八章 偷懒 纲手让人搬来的几大箱子文件，有点用，但不多。 除了去年中忍考试时，在野外生存淘汰赛中做了一些变动外，木叶的中忍考试机制，已经有很多年没有过大的变化了。 她纯粹就是在给自己找麻烦。 修司坐在书房里，面前摊开了好几份卷轴和报表。他拿起最上面的一份，那是近三年的财政报表。 里面清晰地列出了中忍考试相关的收支项。 门票收入微乎其微，主要的经济促进来自于大名和豪商们观赛期间在村子内的消费。 至于任务额度的谈判收益，事实上并非是每一次联合中忍考试，都会有增加任务配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维持既有的份额。 长久以来，对于主办中忍考试的木叶来说，考试的直接经济收益通常是负的。毕竟死亡森林的战后修复，外人进出的结界设置、巡逻安保的安排……这些都是不小的开支。 这样一看，云隐村是真聪明。取消野外生存考核部分，就把中忍考试中开支的一个大头去掉了。 专门建设会场，看似增加了一次性的支出。实际上，他们后续哪怕不再组织中忍考试，直接搞忍者竞技赛事，其实也浪费不了那个场馆。 “修司，鼬来了。” 桃华婆婆在书房外说了一声。 修司将手中的报表放到一旁，站起身，走出了书房。 鼬站在走廊，穿着深蓝色的常服，手上提着一盒包装精致的点心。 “打扰了，前辈。” 两人在廊边的缘侧坐下。午后的阳光斜斜洒落，在木质地板铺开一片暖意。 桃华婆婆端来热茶后，便安静地离开了，留下庭院里风吹过树叶的细微声响。 “前辈离开的这段时间，宇智波发生了一些事情。”鼬开口说道，声音比往常略显低沉。 “我知道了。” 鼬微微低下头，视线落在杯中晃动的浅绿色液体上：“前天，族内会议的时候，族人们对于父亲将猛火在内的十二名族人交给暗部的事情，表达了不满。” “即便知晓了他们先犯下了过错，即便是名义上由我们看管。” “就连那些在改革中实际获益的族人，在这种时候，也流露出类似的情绪。” 鼬抬起头，看向修司，那双黑色的眼睛带着困惑。 “前辈，即便这一次成功将炎刃、猛火他们都关押了起来，后续的改革，能够如想象中那么顺利进行下去吗？” “一族的思想在此前已经稳步开始解放，却又因为一次事件而倒退。” 这才是他所担忧的。鼬能够明白摩擦与争端的不可避免性。 但如果每一次内部矛盾的爆发，都会导致族内氛围趋向保守和封闭，那么一族与村子之间根深蒂固的问题，究竟要如何才能找到彻底的解决之道？ 他的眉间不自觉地拧起，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川字。 修司伸出手，用手指戳了一下他的眉心。 鼬愣了一下，眉间的褶皱被修司的手指抚平。 “不要想着偷懒，鼬。”修司收回了手。 “现在的情况是正常的。人的思维转变，不是立刻就能够发生。” “就算是早就主动解散的千手，在觉得利益可能受损时，也会有人想聚集起来争取。更何况是始终维系着族地生活的宇智波。” 修司的目光投向庭院，看着光影在枝叶间跳跃。 “但是，这些东西，会随着时间慢慢变化。” “比如，身在暗部的你，未来能走到哪一步，决定权在火影手中。” “进入政务部的人，他们的考评与晋升，要看两位顾问的意见……”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身为族长的人，不去刻意用强硬手段维持过去的封闭结构。那么，为了个人的前途，为了更好的生活，所谓的‘一族’思维，自然会逐渐淡化。” “忍者也是人，宇智波也一样。” “是人，就会渴望更好的生活，更广阔的的发展空间，更值得期待的未来。” “依托于宇智波一族才能够生存的人越少，局限于一族思维的人，自然也会越少。” “至于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问题，”修司转过头，看向鼬，“注定是无法避免的。” “也必须去面对。” “这会是你需要长期面对的问题，所以，别指望能一劳永逸，鼬。” “所有看似能快速解决问题的方案，背后往往都隐藏着难以承受的代价。” 修司拿起一块鼬带来的点心，豆沙馅的，但不会很甜。 吃完了点心，修司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今天还有其他事情吗？” “不，今天是休假。” “嗯，正好，我没有休假。”赶上门来的壮丁，不用白不用。 修司拉开书房门，鼬朝内看了一眼，看到了几口敞开的箱子和散落的文件卷轴。 “这些，是比较机密的文件吧？” “没关系，你可以看。” “……前辈，是在偷懒吗？” “不，是在分享，就如同你来分享烦恼一样。” 鼬没有像某个社畜那般抗拒工作，他对于工作本身并不排斥。确认不存在泄密风险后，他便跟着修司走进了书房。 —— 团藏思考了许多方案，但被他自己所否定。 除非直接动用武力，不然他无法摆脱四名暗部的看守。 但那就意味着叛逆，哪怕是三代火影时期，根部最肆无忌惮的时候，也不敢直接违抗火影的命令。 这时，猿飞日斩再度找上门来。 “宇智波斑……果然是宇智波。”团藏说道，“日斩，既然是宇智波斑的手笔，那些宇智波也属于不可信任的范围。” 三代火影回道：“村内的宇智波是值得信任的，这一点无需再怀疑。富岳已经亲自出手，将涉事族人交给了暗部处置。” “关于那个‘斑’，还有那个叫‘绝’的怪人，有什么相关的情报吗？” 团藏先是沉默，独眼微微眯起。“那个戴面具的，没有什么线索。” “关于猪笼草的怪人，有一点记录。” “重复了上一次，雾隐村雇佣流浪忍者袭击火之国边境，出面与那些亡命之徒接洽的，就是他。” “雾隐吗……” “雾隐么……”猿飞日斩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方向，与纲手之前的推测不谋而合。 可去年，雾隐村才刚刚与木叶签订了和平协议，双方关系表面上已趋于缓和…… 就在他沉吟之时，团藏忽然再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 “日斩，你上次的提议……我同意了。” ------------ 第一百八十九章 同期 “像模像样嘛。”纲手翻了翻手上的计划书，“等老头子他们看过后，就可以尝试执行了。” 紧接着，她又说道：“团藏同意退休了。” 修司站在办公桌前，对这个消息并不显得意外，问道：“他交出了多少东西？” 退休，大概率只是个幌子。这一点修司能想到，纲手自然更清楚这一点。 目的无非是想摆脱目前这种被暗部时刻贴身监控的状态。 但只要他愿意从顾问长老的位置上退下去，交出来的东西足够有分量，纲手还真不好再继续为难他。 猿飞日斩和顾问团的其他两人也不会再继续坐视不管。 真要严格论起对木叶几十年来的贡献，过去摆烂了那么久的纲手，跟志村团藏比起来，还真不好说谁的功劳大。 “一份根部安插在外的间谍名单。”纲手语气平淡，“还有一个存放着历年情报文件的秘密仓库地址。” “至于是不是全部……”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前无法确认，但也只能先到此为止。” “没了顾问长老的身份，他至少明面上，不能再干涉村子与宇智波之间的事情了。” “另外就是雾隐村的事情。” 纲手话锋一转，眉头不易察觉地蹙起。可从宇智波炎刃那边得到的情报，雾隐村显然与‘斑’有关。 但具体该如何应对，她有些举棋不定。 修司看着她，没有直接发表意见，而是抬起手，用手指轻轻点了点自己的眼睛。 纲手先是愣了一下：“枸橘矢仓可是能够使用尾兽力量的人柱力……” 之所以会猜测水影被控制，正是因为雾隐之前那些毫无逻辑的袭扰行动，没有一村之影的首肯是不可能持续进行的。 随即她又嘀咕道：“可毕竟是‘斑’，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们去年表现出的和平意愿，不像是伪装。”修司这才开口，“前后的行动如此割裂，雾隐内部察觉到水影的异常，进而做出调整，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带土的存在已经通过炎刃的口供侧面证实，修司也没有必要继续藏着自己对于整件事情的猜测。 “这样的话，怎么与他们相处也是麻烦事。” “毕竟水影被写轮眼控制，即便出于休养生息的想法，选择了和平，后续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她越想越觉得棘手，忍不住低斥一声：“可恶的家伙，总是在给木叶不停地添麻烦……” 抱怨归抱怨，问题总是要处理的。 “宇智波猛火那些人，根据审讯结果，他们对于‘斑’的事情并不知情，所有的行为，包括对大名使用幻术，都可以界定在村子内部问题的范畴内。” “关押几年后，只要期间没有新的问题，村子可以考虑将他们转交给警务部队的监狱看管。” 这算是对富岳主动配合的奖励。在村外存在另一个宇智波万花筒的情况下，不能让他彻底失去族内的人望。 “这件事，由你去告知富岳。” “至于宇智波炎刃，”她的语气冷硬了些，“他的处置，必须交由暗部负责，没有转圜的余地。” 修司应下，离开火影办公室之后，直接前往了警务部队之中。 宇智波富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接待了修司。不知为何，得知修司回到村子，他内心反而感到一丝微妙的轻松。 至少，当这个人在村里的时候，警务部队的改革，似乎还未出现过像这次一样严重的内部失控。 听完纲手关于宇智波猛火等人后续的处理意见，富岳放在膝盖上的手，几不可查地松弛了一些。 这个结果，比之前鼬转达的底线要好上不少。至少，保留了将来让这些人回归族内的可能性。 至于宇智波炎刃……在同样被知会了“斑”的事情后，富岳内心已经放弃了这个族人。毕竟，宇智波炎刃谋划的不仅是对村子政变，还打算在族内，连他这位族长一并推翻。 —— 岩隐村，土影办公室。 “多少？八千人？” 两天秤大野木看着手上的情报，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讶。 “根据估算，平均门票价格约在两万两左右。仅门票一项，收入就极为可观，这还不包括因团体赛与个人赛分开售票、以及周边旅店餐饮消费等带来的额外收益……”负责情报分析的上忍谨慎地汇报着。 大野木放下卷轴，说道：“八千人，就算按两万两算，也是一亿六千万两……雷影那小子，这次倒是赚了不少。” 岩隐村的财政状况一直不算宽裕，他们能从外部接取的任务委托数量有限。 长期以来，他们很大程度上依赖土之国大名的直接财政拨款，以及通过持续发布边境摩擦、小规模冲突等类型的战争任务来维持忍者队伍的运转。 以他与土之国大名多年经营的关系，维持住现有的资金投入规模，暂时还没有问题。 砂隐村那边，虽然对砦助带去的挑拨似乎有些意动，但至今没有实质性的动作。 综合来看，忍界在未来一段时间，很大概率会维持相对和平的态势。 在这种时候，未雨绸缪，为岩隐寻找新的、稳定的收入来源，就显得十分必要了。 云隐村能做的事情，岩隐村没有理由做不到。 建造一个专用的竞赛会场？这对于擅长土遁忍术的岩隐忍者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难题。 至于参赛人员……岩隐村在周边区域同样拥有影响力，甚至可以对草隐村、泷隐村这类木叶的传统盟友施加压力，强制要求他们派队参赛。 他们是不敢不来的，在直面岩隐的压力和派出几支队伍参赛之间，这些小型忍村知道该如何选择。 “木叶的中忍考试，是九月。” “那么，岩隐也同样在九月份举办。” 大野木并不指望第一次就能办出云隐那样的规模。毕竟云隐筹备已久，还有木叶的参与，宣传也早早铺开。 但他更想看看，木叶对此会作何反应。 一旦木叶坐不住，也学着云隐大力投入商业化运作，那么，当看到木叶与岩隐同期举办的比赛所产生的人流和关注度差距时，同样地处偏远、指望借此盈利的云隐村又会怎么想？ 退一步说，即便木叶不动心，只是出于政治目的照常举办中忍考试。 那么，面对岩隐的同期联合考试所造成的，盟友同时派人参与两边考试的情况，木叶又该如何处理？是强硬施压，还是默许？ 现在，可以看看纲手姬处理这些事情的手段了。 ------------ 第一百九十章 根性 递交了关于中忍考试改革的计划书之后，修司将注意力转回到了自己的树种培育计划上。 他在西郊老宅后方的林地里，开辟了一小片用以实验的区域。新从雷之国收集来的树种样本被分门别类地放好。 从大蛇丸那个废弃实验室中得到的数据和灵感，还没有开始实践，只做了理论上的推演。 雷之国的树木种类，多为黑松这类能够在岩缝中扎根的树木，也有大片耐寒的柳杉和铁杉。这些在火之国虽然并不常见，却也不是没有。 真正让修司花了心思收集的，是生长在雷暴频繁地区的树木。 按照雷之国当地的古老传言，这些树木承载着那片土地的'根性'，蕴含着特殊的力量。但从实际考察结果来看，它们只是生命力格外坚韧，并未被云隐村列为需严格管控的战略资源。 修司蹲在一株刚刚破土的幼苗前，以木遁培育出来的新树，待到其再长一些，就能够用尾兽查克拉试试看了。 —— 与此同时，岩隐村的动作比预想中更快。 两天秤大野木已经正式向多个与土之国接壤或邻近的忍村发出了联合中忍考试的邀请函。 名单涵盖了默之国的帐幕村、石之国的石隐村，甚至还包括了雨隐村、草隐村、泷隐村这些木叶传统意义上的中忍考试参与方。 更引人注目的是，邀请函也同样送到了风之国的砂隐村。 一时间，忍界仿佛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五大忍村之中，木叶与岩隐同时宣布要在今年九月举办联合中忍考试，邀请范围还大幅重合。 往常五大忍村哪怕在联合考试上有所竞争，也是在赛场上争锋，今年这一出，似乎意味着，他们打算在举办权上开始进行一轮新的争夺了。 这对于众多小忍村而言，无疑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站队考验。尤其是像泷隐村这样与双方都关系微妙的村子，更是感到左右为难。 雨隐村在收到邀请后不久便公开宣布，将会同时派人参加木叶和岩隐两方举办的考试。 泷隐村则依旧保持着沉默，似乎在观望。 草隐村的无为则明确表示，由于木叶更早发出了邀请，因此草隐村将只参与木叶举办的中忍考试。 然而，他也派出了秘密使者前来木叶解释。 “无为是这么对外宣称的，”纲手将一份报告放在桌上，看向被召来的修司，“但他私下里还是派了两支下忍队伍，以执行长期任务的名义离开了村子。” “他派人来解释，这是草隐内部部分长老施加的压力，即便他作为首领，目前也只能采取这种折中的办法，希望我们能理解。” “对外，草隐村依旧宣称只参与木叶的考试，维持着表面的立场。” “老头子的意见是，不必因此为难无为。他上任刚满一年，根基未稳，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易。” 她的手指在桌面上点了点，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现在的问题是砂隐。” 正是因为砂隐村同样收到了岩隐的邀请，并且其态度尚不明朗，纲手才会将修司找来。 “砂隐村不会参与岩隐村的考试。”修司的语气很肯定，“即便大野木愿意支付高昂的报酬，他们大概率也不会接受。” “砂隐面临的核心问题，从来不是缺乏货币，而是缺乏赖以生存的物资。粮食、药品……这些才是他们的命脉。” 而这些东西，恰恰是只有坐拥富饶火之国的木叶，才能稳定且大量提供的。 岩隐村即便愿意给钱，砂隐在是否接受邀请这件事上也会极其慎重，甚至根本不会考虑。 因为金钱无法立刻转化为他们急需的生存资源，反而可能因此得罪最重要的物资供应方。 “在联合中忍考试上的争夺，与常规意义上的战争不同。”修司进一步阐述，“这是一种基于忍村影响力、未来发展潜力以及长期经济收益的博弈。它的效果不会立竿见影，也无法直接解决根本性的生存问题。” “如果大野木想通过这种方式，给砂隐制造一张可以向木叶讨价还价的‘牌’，以此来离间砂隐与木叶的关系……那他恐怕是用错了方法。” 以修司对海老藏的了解，那个非常现实的老头子是能够看清楚其中问题的。 “砂隐可能会借此机会尝试向我们争取更多利益，这是人之常情。”修司说道，“但我的建议是，暂时不予理会，保持既定策略。” “如果他们看不清形势，提出非分要求，” “那么，哪怕这一次的中忍考试没有砂隐的参与，我们也不能在这里轻易让步。” “一次讹诈的成功，只会助长他们对下一次得逞的预期。当这种预期无法被满足时，他们反而更可能心生怨怼，最终破坏掉现有的、还算稳定的合作关系。” 纲手点了点头。修司多次负责与砂隐的谈判，都能在维护木叶利益的同时稳住局面，他的判断自然是极为重要的参考意见。 “相反，”修司话锋一转，“我们可以尝试与云隐村进行更深入的沟通。上次在云隐，他们便主动流露出希望与我方探讨固定联合考试举办频率的意向。” “这意味着，云隐村对于我方后续可能会提升中忍考试商业化运作程度，其实是有一定预判和心理准备的。” “在这样的前提下，进一步加强与云隐村的往来与合作，不仅能够向整个忍界展示木叶在东部战线持续稳定的良好态势，巩固这个新兴的盟友关系。”修司补充道，“同样也是对砂隐长期待价而沽状态的一种警告。” “让他们明白，木叶的合作选择不只有他们一个。稳定的盟友关系，需要双方共同维护，相互尊重，而不是单方面的索取和试探。” 只能够说，云隐村态度的转变是意外之喜。 若不是他们立场上出现了这种转变，要处理大野木这次针对性明显的动作，恐怕得费上不少周折。 纲手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叉置于身前，沉思了片刻。 “就按照你说的办。” “对云隐村发出来访邀请，谈论关于后续中忍考试的事项。” 她做出了决定：“砂隐那边，就先冷一冷。” ------------ 第一百九十一章 角斗 “木叶没有消息吗？” 自从接到了大野木的邀请函之后，罗砂就在等。等木叶的反应，或者说，等一个可以讨价还价的机会。 砂隐是不可能参与岩隐举办的考试的。 大野木也只打算给木叶添个堵，并没有真的邀请砂隐参加的诚意。 海老藏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半阖着眼，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 他从一开始就没抱什么期待。从去年开始，他就明白，木叶没有以前那么好讹了。 不过，既然罗砂想试探，他也不会阻拦。反正不花钱，试试也无妨。 结果就是现在这样。砂隐按兵不动，木叶也毫无反应。甚至连往年惯例的、关于中忍考试细节的确认沟通，这次也迟迟没有到来。 风影办公室内，罗砂站在窗前，目光越过下方略显萧瑟的砂隐村，投向远方无尽的黄沙。 “海老藏长老，以我们目前的条件，能够独立举办类似规模的中忍考试吗？” 海老藏的眼睛睁开了一些，良久，他才说道：“我们招待不起那么多人。” 只举办考试本身并不难。但罗砂想要的，显然不只是来参加考试的下忍们，他更想要那些随之而来的观众、商人、贵族，想要他们带来的金钱和关注。 而以砂隐目前的环境和资源，根本没有能力接待大规模的外来人员。 尤其是在岩隐、木叶都早早已经开始筹备的情况下。 —— 木叶村外，村口大道附近的一片开阔地上。 巨大的工程已经初具雏形。地基被夯实，坚固的钢结构框架，勾勒出一个庞大圆形场馆的轮廓。 工地上，工人们和擅长土遁的忍者协同作业，忙碌却井然有序。 云隐村的使者团，就在这片繁忙的工地背景下，进入了木叶村中。 本次使者团中率队的是土台，当他看到村外的那座建设中的场馆之时，便已经了然木叶的态度。 使者的团队之中有着萨姆依、尤鲁伊。 负责接待工作的是顾问团的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 对于两位顾问而言，最近的变化确实快得让人有些应接不暇。 上一次与云隐村关系如此亲近，仿佛还是遥远的过去，那时是二代火影千手扉间带着他们这些弟子，前往云隐与二代雷影商讨结盟。 只是那一次结局并不是很好，木叶和云隐同时失去了二代影，两边也彻底失去了信任。 谁能想到，到了纲手这一代，双方的关系会以“联合中忍考试商业化”这样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迅速回暖？互相参与对方的中忍考试，甚至因此可以将砂隐暂时搁置一旁。 某种程度上，正是云隐对中忍考试商业化收益的重视和成功实践，为木叶内部的改革扫清了不少障碍，让改革的计划能够这么快开始执行。 顾问们跟云隐使者之间的谈话且不提。 西郊老宅，林地实验区中。 修司蹲在地上，看着面前一小片焦黑的残骸。 又失败了。 用木遁精心培育了几天，那几株选定的雷之国树种幼苗长势还算不错。 他便开始尝试将四尾的微弱查克拉，导入植株内部，起初看起来是受住了了的，但在三十秒后，熔遁查克拉就爆发了出来。 高温瞬间从内部引燃了植株，纤细的树干在短短几个呼吸间就碳化、碎裂，最终化作了地上的那一小撮灰烬。 这已经是他能够精确控制的最小量的尾兽查克拉了。是树苗本身还太幼小，无法承受哪怕如此微量的外来力量吗？但是再大一些，又有一些迟了。 清理掉失败的残骸，修司再度选了一株状态相近的幼苗，这次用的是五尾的查克拉。 结果没有任何本质区别。仅仅支撑了片刻，植株内部结构就被沸遁查克拉蕴含的高温高压彻底破坏，脉络崩断，化作了一滩软烂的、冒着细微气泡的糊状物。 连续几次失败，修司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陷入沉思。 不论是四尾的熔遁，还是五尾的沸遁，查克拉性质都偏向于暴烈，伤害太高。 要不要试着换换看？找一找新的，合适的尾兽查克拉。 就在他凝神思考，手指无意识地在记录本上划动着可能的替代方案时，旁边老宅的方向传来了动静。是桃华婆婆在叫他。 修司站起身，拍了拍沾上些许泥土的手，朝老宅走去。 一名戴着动物面具的暗部正静立在老宅门外等候。 “修司上忍，”暗部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平静无波，“火影大人请你立刻前往火影办公室。” —— 火影办公室内，纲手找修司，自然是告知他云隐的使者团已经抵达。 “带队的是土台，”纲手简单介绍了一下情况，“村外那个样子，他们也看到了。” “对于我们的跟进，云隐那边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态度很平静。” “跟转寝顾问和水户门顾问进行初步会谈时，也表现得相当配合，一切都很顺利。” 哦？修司微微挑眉。明明他回来之前，萨姆依还很关心两个村子联合考试常态化的事情。 云隐居然没有趁着木叶主动松口的机会，提出更多关于长期合作框架的设想吗？ 修司开口道：“既然目标不在中忍考试上，那么，想必云隐这次是带着其他的、更具体的要求来的吧？” 纲手缓缓点头：“在确认了今年的考试之后，土台代表云隐提出了一个新的建议。” “他们希望，木叶与云隐之间，除了联合举办中忍考试这项合作之外，还能够建立一项新的、更侧重于实战的交流机制。” “具体内容是，每年进行一次，为期大约一个月，双方派遣一定数量的中坚及优秀下忍，进行集中的实战切磋与交流活动。” 修司听完，没忍住笑了一下：“是在云隐村外的那个会场交流吗？” 这是演都不演了，打算直接扔掉中忍考试的皮，更进一步，开始搞忍者之间的格斗竞技了。 “是啊。”纲手也有一些头疼，“真的按照这个提议来，性质就完全变了。” “所谓的比试，看起来更像是角斗场。” “跟中忍考试完全是两回事了啊。” ------------ 第一百九十二章 规划 “云隐村所提出的建议，倒也并非不可行。”修司思考后，说道。 他看向纲手，开始梳理具体的操作思路：“关键在于，我们初期不必把它处理得过于复杂，可以尝试用更灵活的方式切入。” “一个相对稳妥的办法是，将这个实战交流活动，以村子公派委托任务的形式发布下去。” 这样一来，参与人员的选拔、派遣，乃至于任务执行期间的待遇、保障和后续抚恤，都能够纳入现有的忍村管理体系框架内。 有既定的规章可循，能省去许多临时制定新规则的麻烦，也更容易被村子里的忍者们理解和接受。 “但是，关于这项活动的举办地点……是否就定在云隐新建的那个专用会场，这一点有待商榷。” “毕竟，根据云隐之前的实践和我们自己的预估，这类活动一旦成型，可能涉及高达数以亿计资金的预期收入。” “即便实际收益会因各种因素打折扣，这也绝不是一笔可以轻易放弃的数额。如果我们将举办权长期、单一地让渡给云隐，意味着我们将潜在的最大利益源头拱手让人，这不符合村子的利益。” 进一步整理了一下思路，修司给出初步结论：“我的看法是，可以倾向于同意云隐的这项提议，但具体的举办地点安排，以及由此产生的收益分配方案，必须作为接下来谈判的核心议题进行重点商讨。” “此外，还有一些具体问题需要明确。木叶委派忍者参与此类活动，并非在中忍考试的框架下，不涉及忍者等级的晋升考核。” “那么，村子就需要按照正常的任务派遣程序，向参与的忍者支付相应的任务报酬。这是一笔不小的固定开支。” “同时，实战交流不可避免地会产生医疗费用，甚至可能出现需要抚恤的极端情况。这些潜在的成本，也都需要纳入总成本之中进行考量，并在可能的收益分配前予以明确。” 总不能是木叶承担了人员成本和风险，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云隐村凭借场地优势赚取绝大部分利润。 除了经济利益，云隐提议中提到的“派遣一定数量的中坚及优秀下忍”这一点也值得推敲。“中坚”这个词的定义颇为模糊。 理论上，这通常指的是中忍阶层，但若严格论起来，特别上忍同样属于忍村的中坚力量。这个范围需要界定清楚。 需要商讨的细节还有很多。尤其是这种两个大忍村之间，带有半公开、半表演性质的实战交流活动，最终涉及的不只是一本经济账，还有对外的影响力展示、对彼此新生代忍者实力的侧面评估、乃至不同培养体系下忍者风格的碰撞等多方面的战略考量。 不过，这些更具体的条款，自然是留到正式的谈判桌上再慢慢磋商，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完全定下来的事情。 “云隐的这项提议很有价值。” 纲手站在窗前，看着远处的火影岩。 “如果能够达成，云隐与木叶之间，便能借此建立起一条超越常规任务合作的新型纽带。长期稳定的往来协作，或许能让两边之间的关系，朝着更加稳固的方向发展。” 而后，她看向修司，布置了新的任务：“上次你作为代表前往云隐村，受到了他们的款待。按照礼节，这次云隐使者团在木叶期间的相关接待和联络工作，就交给你来负责。” “你亲眼见过云隐村举办中忍考试时的实际场面，对他们的运作模式和一些潜在的想法，比村子里其他人都要了解得多。” “由你接待，也能够展现我方的态度。”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两位顾问经验固然丰富，但面对“将忍者实战全面商业化”这种全新领域的具体操作，也是第一次。修司既有理论规划，又有实地见闻，是衔接双方想法的最佳人选。 “我明白了。” 离开了火影办公室，修司沿着走廊往外走去。 刚出火影大楼，一个熟悉的身影便闯入他的视线之中。 “哟！队长！” 紫发的少女带着笑容，朝他招手。 修司停下脚步。他之前出村前往雷之国，用了两个月时间。 期间，第五班实质上处于休整状态，只剩下御手洗红豆一人留在村里。她要么临时与其他缺员的小队组合执行一些低级任务，要么就只能自己安排时间。 而红豆选择了申请假期，外出进行修行去了。 “回来了？”修司看着她几步走到自己面前。 红豆笑嘻嘻地走到他面前，语速很快地说道：“嗯！刚刚去办理完销假手续，正准备看看有什么任务可以接呢。” “说起来，回来的时候真是吓了一跳呢！还以为自己走错地方了，村口外面居然突然多了那么大一个工程！” “听说是为了中忍考试准备的。” “啊……肯定跟修司有关吧……” 许久未见，她的话似乎比平时更密了一些。修司没有打断，只是安静地听着，待她一股脑说完之后，才开口问道： “修行，成果如何？” 红豆手指挠了挠脸颊：“感觉……好像有点到达瓶颈了。体术动作和移动速度，这段时间没有感觉到明显的提升。” 毕竟大蛇丸的蛇忍术，到了后面要再变强，基本就靠身体改造，甚至直接开发咒印。 红豆显然是没有办法往那边发展的。 “术的部分，双蛇相杀算是完全掌握了。” 修司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抬手用指关节轻轻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这种同归于尽的术，没有必要花费那么多心思。” “嘿嘿……毕竟好歹也算是S级的忍术嘛。”红豆缩了一下脖子，灵活地转移了话题，“修司刚开完会的样子，是又有新的任务了吗？” “云隐村的使者团来了，五代目让我负责接待方面的事务。”修司简单解释了一下，随后抬眼看了看天色，夕阳正开始渲染天际，“不过，倒也不急于现在就去安排。正式接触从明天开始即可。” 他的目光回到红豆身上：“既然你修行回来了，正好鼬这段时间也不算是太忙。” “聚餐？”红豆眼前一亮。 “嗯，聚餐。”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动向 木叶方面的人员调整，特别是修司开始正式参与接待的消息，并未被隐瞒，很快就被云隐的使者团所知晓。 “若是木叶愿意直接答应下来的话，哪怕分出一部分利润，对于我方而言也是有利的。”尤鲁伊有些可惜，“既然是那个人参与进来，他亲眼见过比赛时的人流，感受过市场带来的实际收益，在这方面，接下来的谈判恐怕不会太顺利了。” 他们这次在中忍考试的具体细节上没有过多纠缠，表现出爽快的配合姿态，核心目的之一，就是希望能够尽快在“实战交流”这项更具潜力的附加条款上达成一致。 萨姆依冷静地说道：“木叶已经开始在村外动工建设新的专用场馆，规模不小。这本身就说明，他们高层同样已经清晰地意识到了这其中蕴含的巨大收益和影响力。想让他们轻易放弃主办权和利益分配的主导权，是不可能的。” 土台点头：“嗯。从岩隐那边也开始试图跟进、搅动局势的时候起，我们再执着于将商业运作完全捆绑在传统的中忍考试这一项上，就已经没有必要，甚至可能错失先机。” “能够与木叶达成共识，共同开辟一条新的赛事渠道，对于云隐未来的发展，以及我们在忍界格局中的主动性，会更加有利。” 他对着两位同伴进一步分析道：“木叶对于外部稳定环境的需求强烈。” “即便他们会在赛事利润分配上提出要求，但只要合作能够达成，建立起稳定的交流机制，我们依然可以凭借先发经验和部分主动权，争取到对云隐而言相对有利的长期条件。” 这正是在收到了来自木叶的主动邀请之后，云隐没有选择在考试细节上趁机寻求加码，而是直接抛出新提案的原因。 毕竟，木叶已经用事实证明了，在新生一代，他们依旧拥有着出色且源源不断的人才。 在战争已经成为最差选择，维持一种竞争又合作的友好关系成为长期预期的当下，如何在这种新型关系下，确保云隐能持续获得实际利益，就成了他们优先需要考虑的事情。 “接下来的非正式接触，”土台将视线转萨姆依，“就交给你了，萨姆依。” —— 次日，木叶村内，云隐使者团居住的驿馆外。 修司按照约定的时间抵达，看到只有萨姆依一人站在门口。 “修司先生。”萨姆依看到他，点头致意。 修司微微摇头，纠正道：“不，这次我的身份并非是在外执行任务的木叶忍者领队，而是负责贵团在木叶期间接待工作的陪同人员。所以，称呼我先生就不必了，直接叫我修司就好，萨姆依小姐。” 萨姆依看了一眼木叶的街道：“上次，修司先生购买了一些云隐的特产。” “这次，就劳烦你带路，让我也见识一下木叶的特产。” 木叶的特产？ 这个倒是难住了修司，木叶的特产是什么来着？凯的紧身衣吗？ 看出了修司的犹豫，萨姆依颇为意外：“是因为木叶的物产太丰富，一时间难以选择最具代表性的吗？” “啊，不……”修司将奇怪的东西从脑海中丢掉，恢复了平时的神色，“说起来，木叶在物产方面，确实没有什么特别闻名于外的。” 他想了想，提出了一个方向：“不过，村子里有一些手艺不错的工匠，制作的狐面、能面之类的面具，工艺和风格都很有特色。萨姆依小姐如果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去看看。” “面具吗？可以。”萨姆依点了点头，“那就麻烦你带路了。” 两人并肩走在木叶的街道上，穿过热闹的商业区，走向一些相对安静的巷子。 萨姆依的目光扫过巷子两旁那些店铺门口悬挂或摆放在架子上的各式面具，从表情肃穆的鬼神到嘴角含笑的福神，琳琅满目。 她的目光在其中流连，似乎确实产生了一些兴趣。最终，这位云隐的女忍者在一家店铺前停下脚步，拿起了一个底色纯白、眼角勾勒着鲜艳而凌厉红色纹路的狐面，放在眼前，仔细地端详着其上的笔触细节和漆料的光泽。 但她只是静静地看了片刻，便将其轻轻放回了原处。 两人很快便走出了这片手工艺坊聚集的巷弄，沿着一条栽种着银杏树、相对僻静的小路继续行走，周围的行人渐渐稀少。 当周围只剩下风吹过树叶发出的沙沙声响时，萨姆依才再次开口。 她没有寒暄，直接切入了今日见面的主题：“修司先生，对于云隐之前提出的，关于建立定期实战交流机制的提议，木叶目前有什么初步的看法或倾向吗？” —— 元师有点儿认不得现在的世界。 此前的水影被人用幻术控制，再难以接受，但毕竟忍界嘛，什么强人都有。 单这个情况，跟初代火影那种力量比起来，又算不得是什么事情。 无非是雾隐的脸面，在那段时间里丢得比较彻底而已。 但是，“中忍考试”这种东西，居然能赚到那么多钱这个事儿，对于历经风雨的元师而言，是真真切切地冲击了他固有的观念。 上亿两的收益？那需要完成多少高等级的任务？ 一个S级任务，按照最低酬金算，一百万两。 这意味着，需要完成整整一百个S级任务，才能勉强达到这个数字。而一场规模不小的局部战争，其直接任务开销都未必能达到一百个S级任务的额度。 这其中的巨大差距，以及这种新模式带来的、看似远超传统任务体系的收益能力，让他无法再坐视不理。 必须派人去看看情况，了解一下具体是怎么运作的。但是，去木叶的话，人选需要仔细斟酌。 拥有白眼的青不能去。青不能去，身为水影第一候补的照美冥也不能去，不安全。 “去通知再不斩，还有权兵卫。让他们两个准备一下，代表雾隐去一趟木叶。” “任务目标是，正式询问木叶，雾隐村是否能够参加他们与云隐联合举办的本届中忍考试。” “更重要的是，让他们亲眼看看，木叶的中忍考试，究竟是怎么准备的。” ------------ 第一百九十四章 云集 “我们的倾向，萨姆依小姐在看到村外那座正在建设的场馆时，心中应该已经有答案了才对。” “目前来看，只是有三个问题需要解决：场地如何安排、收益如何分配，以及参赛人员的具体范围界定。” 对于萨姆依的询问，修司只说这两句，而后也不深入任何一个议题，顺势将话题引开。 “谈判桌上的事情，就留到正式场合。木叶的风景与云隐倒是不太一样，这个季节的景色，也有些意思。” 这位云隐的女忍一边随着修司的步伐转向林间，一边在脑海中分析着他刚才抛出的三个点。 场地问题，这很明确，木叶不希望未来的交流活动只在云隐村外的那个场馆。 分成问题，这意味着每一场赛事产生的利润，都存在巨大的谈判空间，尤其是在云隐已经拥有成熟场地和初步运营经验的情况下，木叶必然会要求一个与其投入和地位相匹配的比例。 以上两个问题，其实都指向同一个核心——利益。这也是最为棘手，双方最不可能轻易让步的点。 至于参赛人员……萨姆依的目光落在前方修司的背影上，再次开口。 “修司先生，关于参赛人员的范围界定，木叶方面是否有更具体的考量。” 这是相对基础，也最有可能率先达成一致的问题。 修司的脚步没有停顿，“中忍。” 他稍微侧过头，补充道：“中忍，应该作为参赛者的上限。” 这个答案在萨姆依的预料之中。 上忍是一个村子的高端战力，是影的候选者，情报不能够轻易泄露，更不适合上这种类似角斗场的地方给人表演。 此后的一段时间，两人只是偶尔就沿途的景物或木叶的日常闲谈几句，气氛显得轻松，谁都没有再主动提及任何与谈判相关的内容。 直到修司将萨姆依送回驿馆附近，再次经过那条售卖手工艺品的小巷口时，他脚步一顿，对萨姆依说了句“请稍等”，便独自转身走进了那家他们之前驻足过的面具店。 片刻后，他拿着那个萨姆依之前仔细端详过的狐面走了出来。 “这个，算是木叶的一点小小心意。”修司将面具递了过去。 反正这类招待费用可以按规定报销，自己确实也收了雷影的蛋白粉，算是一种回礼了。 他特意指明了后者：“上次在云隐，我也收到了雷影阁下的礼物，权当是回礼。” 萨姆依的目光在狐面上停留了片刻，而后伸出手接过。 “谢谢。我会好好保管的。” “不必客气。”修司点了点头，“那么，明天上午，我会准时前来，陪同贵团进行下一项的参观活动。” 任务完成，回家继续种树。 看着修司的背影消失在街角，萨姆依举起手中的白狐面具：“看起来，还是挺酷的。” 云隐与木叶就新的赛事进行谈判的时候，砂隐还是放弃了等待。 眼见着木叶与云隐相处得越来越亲密的样子，砂隐村终于还是主动派出了使者。 这一次来的不是千代长老，而是马基。 而比砂隐使者到来更为引人注目的，则是几乎前后脚抵达木叶的雾隐村一行人。 “桃地再不斩啊……雾隐的‘鬼人’也来了。”水户门炎看着报告，语气带着些许感慨，“这样一来，明确表示要参与到本次联合中忍考试的，就已经有四个大忍村了。” 此刻的顾问团，外加退休的猿飞日斩都聚在了纲手的办公室之中。 正是因为雾隐使者的突然到来，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 “卡卡西那边，对根部的整合进行得如何了？”转寝小春问道，“即便九月份的中忍考试主要场馆设在村外，但大量外来忍者，尤其是其他三大忍村的忍者集中涌入，村内的常规警戒和安保力量也必须相应加强，不能出现任何纰漏。” 她的言下之意是，如果卡卡西的人手不足或进度不及预期，是不是可以考虑让目前处于退休状态的志村团藏临时出来负责部分安保工作，毕竟他掌管根部多年，在这方面经验丰富。 猿飞日斩吸了一口烟，沉声说道：“相信卡卡西，再加上暗部，保障村子的安全是没有问题的。” “必要时，我也会跟着暗部一同巡视。” 纲手双手抱胸，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繁荣的木叶村景，没有立刻说话。 从规模上看，去年已经成功举办了三个忍村联合的中忍考试，今年只不过是再多加一个雾隐村而已，按理说经验更丰富，准备也更充分。 ……虽然心里是这么告诉自己的。 但是这样一来，忍界五大忍村，已经差不多快齐聚木叶了。 这样的声势，有点大到让纲手也有一些不安。 “通知自来也，让他尽快回来。这个时候，他就别在外面继续闲逛了。” —— 原本只是负责接待云隐一方的修司，因砂隐和雾隐使团的接连到来，工作量陡然增加了不少。 毕竟从前年的云隐使者事件后，与砂隐一方的主要外交往来，一直都是由修司在负责。 而雾隐村也是类似。 为了应对外交接待压力，纲手把神月出云和钢子铁再调给了他，外加刚休完假的红豆，组成了应对各使者团的小队。 与土台等人进行的正式交涉和谈判，依旧由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两位顾问主要负责。但他会在每次正式会谈结束后，第一时间拿到相关的记录和纪要文件。 对于其中最为核心的关键议题，他再基于自己的理解和计划，向纲手和顾问们提供书面的分析或建议。 同时，他也会利用非正式场合，通过与萨姆依的私下沟通，传递木叶一方的诉求或试探对方的底线。 见过青春版，还没有斩首大刀的再不斩，并进行过初步礼节性会面之后，修司便将与雾隐使团的日常往来、陪同参观等具体任务适当地往下放了放。 他将其交给了神月出云和钢子铁去负责。 雾隐方面提出的想要参观还未完全竣工的新场馆，以及深入了解中忍考试具体流程和规则的要求，去年就参与过中忍考试工作的神月出月和钢子铁能够胜任。 剩下的红豆正好再帮他干点杂活。 这样一番安排之后，修司终于腾出了一些相对完整的时间，可以开始专注地应对砂隐的使者马基。 ------------ 第一百九十五章 雏形 火影大楼，会议室。 马基端坐在客椅上，背脊挺得笔直。 相比之下，坐在他对面的修司坐姿则显得随意了许多。 “已经两年未曾见过了，马基先生。” “确实，修司上忍肩负的责任比之以前，越来越重了。”马基谨慎地回应。 “海老藏长老和千代长老的身体还好吧。” “承蒙关心，两位长老一向康健。” 马基耐着心，回复着修司这些无意义的问候。 直到看着修司似乎真的打算将这种家长里短的对话持续下去，消耗掉预定的会谈时间后，他才不再犹豫，主动将话题引向了正题。 “关于即将到来的联合中忍考试，以及相关的事宜，砂隐村有一些新的情况和问题，希望能够与作为盟友的木叶进行坦诚的沟通。” “去年千代长老似乎应诺，三年内砂隐无条件参与木叶举办的联合中忍考试。”修司示意对方继续说，同时随口提道，“这才是第二年。” 马基肃容说道：“现在由我来说这样的话，虽然无耻，但为了村子的未来，砂隐希望能够与木叶商议，达成一份新的条约。” 他稍作停顿，抛出了第一个论点：““以过去忍界的惯例来看，联合中忍考试的举办，不应该如此频繁。这超出了常规的交流需求。” 修司平静地回答道：“惯例是惯例，但去年千代长老代表砂隐与木叶达成的协议，无论是书面还是口头，都并未在举办频率这一点上做出明确的限制。” 马基立刻接话，语气放缓了一些：“正是，因此，我方对于木叶抓住协议文本上的这一点，积极举办考试的行为，其实并无指责之意。毕竟，如今的中忍考试，正在逐渐演变为一项能够带来巨大声誉和实际收益的重要活动。” “木叶一方即便凭借协议的优势，一年举办三次，或者四次，只要有能力，都在可以理解的范围内。砂隐对此没有立场反对。” 说到这里，他掀开了砂隐的牌：“可条约并未规定，我方每次必须派遣的参赛人员数量下限，更没有限制我方自行举办中忍考试的权力。” “砂隐村同样具备独立举办中忍考试的能力和场地。哪怕是能够吸引的游客数量不及木叶，三百人也好，五百人也好，总归能带来一些收益。” “毕竟较之已经没有未来收益的履约行为，我们不得不寻找更有价值的出路。” 这是换谈判策略了啊。修司心中了然。砂隐的人，不再像之前遭遇困境时那般，单纯依靠展现强硬甚至略带蛮横的态度。 不过这个牌不够大，尤其是今年，一直封闭的雾隐村也意外地表现出参与意向的现在。 当然，从再不斩一上来就提出想要参观场馆和深入了解流程的举动看来，雾隐的最终目的，大概率也是想在未来自己搞一套。 但那是后话，至少在眼下，雾隐的参与对木叶而言是一张好牌。 能用的牌，自然可以先打出来。 “自然是可以的。”修司脸上浮现出淡淡的微笑，语气显得很宽容，“砂隐想要怎么举办考试都没有问题。” “雾隐的使者已经抵达，想必有他们的参与，今年的中忍考试同样会很精彩。” 马基的脸绷紧了一些，雾隐的参与确实是意外。 哪怕砂隐今年采取消极态度，只派遣最低限度的队伍敷衍参赛，只要有雾隐首次参与忍村联合中忍考试这个噱头，以“四大忍村齐聚”的名头，木叶今年考试的门票及周边收益，也一定会非常可观。 甚至比云隐村办的那一场收益更高。 他内心一瞬间闪过以退赛来表达砂隐的决心，但这个念头很快就被马基按下。 在没有足够筹码和后续手段的情况下，随便以毁弃协议底线的方式来逼迫一个综合实力远强于己方、且目前态势正盛的对手，是无谋之举，只会招致更严厉的反制。 对方甚至还未打出物资牌，但凡木叶给砂隐的东西涨一点价格，他们今年就会很难受。 当今的忍界大环境，木叶已经与所有的大忍村都签订了和平协议或停战条约，整体氛围是趋向于缓和与发展的。 砂隐若是此刻主动掀起风波，打破这一脆弱的环境，最先受害的，恐怕将是砂隐自身。 没有足够的、看得见的成功预期，他们不可能率先踏出这危险的一步。 看着马基一时间找不到更多的话术，修司突然改口：“不过，砂隐的要求也并非不能够理解。” “只是，我方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建立在现实基础上，合适的数字，而不是一个模糊的请求。” “关于这点，请马基先生回去考虑清楚，拿出一个更具体的方案，我们下次再谈。” 说罢，修司便起身，示意今天的会谈可以到此为止。一直安静待在角落待命的红豆也立刻跟上。 “修司，他刚才不是已经被你驳倒了吗？怎么最后你反而先松口了？”离开会议室，走在安静的走廊上，红豆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 “驳倒？”修司摇了摇头，“谈不上驳倒。谈判桌上也不存在驳倒对手的情况。” “今天，只是今年的局势对我们有利，他手中能打的牌不够多，也不够好而已。” 中忍考试商业化带来的这么大一块利益，不可能永远由木叶一家，或者木叶和云隐两家独占。 只要今年木叶也获得成功，明年雾隐会跟进，砂隐私底下也会用其他方式跟进。 与云隐一同准备的新赛事也是，商议妥了，吃了一年，后面呢？ 别的忍村又不是傻子。即便没有木叶与云隐联手这么大的号召力，他们同样也能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办起类似的活动，哪怕规模小一些。 到时候，忍界各地乱糟糟地冒出各种名目的“实战交流”、“精英比试”，反而会分散市场的注意力，拉低整体收益，对谁都没有好处。 倒不如趁着现在格局初定，木叶和云隐占据先发优势的时候，就开始着手准备，尝试建立一种更有序的竞争或合作框架。 砂隐、云隐、木叶这三家先在联合中忍考试的频率、规模、利益分配上达成一个初步协议，就有希望把表现出兴趣的雾隐也拉进来。 若能形成四大忍村相对稳定的合作模式，剩下的一个岩隐村？ 到时候，就是岩隐需要认真考虑，是否要自外于这个逐渐成型的新体系了。 ------------ 第一百九十六章 暗流 “修司先生，看起来比前几天疲劳不少。” 修司没有否认：“与砂隐达成一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萨姆依小姐。” 而后继续谈论起眼前的食物：“说起来，如果非要论木叶有什么值得一试的特色，一乐拉面也算是一家值得一试的店。很多村民都喜欢来这里。” 与马基那边达成“下次拿出具体方案再谈”的阶段性默契后，修司手头需要处理的事情少了一点。 今天再次陪同萨姆依外出，将木叶允许对外村忍者开放的景点大致走了一遍后，他便询问对方是否有兴趣去木叶有名的店铺尝尝食物。 萨姆依没有拒绝，于是两人便来到了一乐拉面这里。 这是货真价实的木叶特色，木叶吃了一发佩恩天道的超神罗天征毁了，一乐拉面都还在。 还是未来救世主最爱的食物。 “味道独特，汤底很浓郁。”萨姆依评价道，脑中思索着修司传递过来的信息。 木叶与砂隐达成一致…… 是在表达即便没有云隐村的深度合作，木叶也并非没有其他备选方案，依然有其他实力不俗的对象可以选择？ 砂隐也是大忍村，而且较之云隐来说，是更容易被木叶施加影响、进行协调甚至一定程度控制的对象。 单纯从商业表演和观赏性的角度考虑，砂隐村闻名忍界的傀儡戏，以其精巧的结构和独特的操控术，也属于颇具吸引力的看点，未必不能融入某种表演性或展示性的环节。 当然，考虑到综合成本，高级傀儡本身造价高昂，一旦在激烈对抗中损毁，维修或重造的费用惊人。 远不如忍者互砍便宜。 但这些也属于能被赛事收益覆盖的部分。 萨姆依在心中快速衡量着，如果砂隐以更积极的姿态、甚至以某种让步换取深度参与进来，可能会对云隐与木叶正在构想的双边合作造成哪些变数和竞争。 她正斟酌着措辞，准备给予一个既不显得急切，又能探听更多虚实的回应时，面馆悬挂的布帘被掀开，又有两位客人走入。 是木叶的忍者，一男一女。 “老板，拉面……嗯？修司？”猿飞阿斯玛看着修司，还有他旁边的女忍者。 “阿斯玛前辈。”修司对着他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看来你从边境的轮值岗位回来了啊。” 然后，他才将视线转向那位黑发红眸的女忍者，点头致意道：“红前辈。” 阿斯玛干咳了一下，突然就不是很想坐下了。 夕日红算是知晓修司，毕竟她的朋友之中，迈特凯曾经与修司组成过临时小队，执行过任务。阿斯玛出走后，再回来也与修司有关。 “你好，修司。”夕日红微笑着回应，然后目光自然地投向修司身旁的萨姆依，“这位是？” “云隐的使者，萨姆依上忍。”修司介绍道，“村子委派我进行接待。” 夕日红都已经坦然落座并开口询问了，阿斯玛也只好压下那点不自在，跟着坐了下来。 两人向萨姆依问好，云隐的女忍礼貌回复，将原本已经到了嘴边的、针对修司之前话语的回应暂时咽了回去。 “这家店的拉面，味道非常好哦。”夕日红带着笑，对着萨姆依说道。 “嗯，确实。”萨姆依简短地附和道。 阿斯玛见修司似乎对两人的存在没有意见，便顺着之前的话题解释道：“嗯，边境那边的例行轮值任务刚好结束，就回村休整一下。” 他省略了背后的真正原因——村子为了应对接下来中忍考试期间可能出现的复杂情况，有意将一部分实力出色上忍都暂时调回村内，加强核心区域的防卫力量。 考虑到有外村的使者在场，这些涉及村子内部防御调整的具体情报，他自然就不会多说。 小小的拉面馆餐台之前，气氛变得有些微妙。修司却似乎毫无所觉，怡然自得地吃着碗里剩下的面条，随意地与阿斯玛和夕日红聊着一些村子里的日常琐事。 偶尔，他也会把话题引向云隐村的风土人情，询问萨姆依一些无关痛痒的问题，例如云隐的饮食偏好或者常见的天气情况。 两位木叶忍者虽然不太明白，执行着重要公务的修司为什么会把主要的谈话对象从云隐使者转向了他们，但也尽量配合着闲聊，不让场面冷下来。 萨姆依只能偶尔应和着，尽量不去深思之前修司提起的关于“木叶与砂隐达成一致”的话题。 她快速地吃完了自己那碗面，待到修司也放下筷子后，便适时地提出时间不早，希望能够返回驿馆休息的想法。 修司自然是立刻起身，表示护送她回去。 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布帘之后，夕日红才转过头，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向阿斯玛：“你刚才好像，有点怕修司？” “没有的事情。”阿斯玛连声反驳，表情有些窘迫，随后才叹了口气，压低声音道，“上次见到他的时候，作为前辈出了大丑。” “给他的任务添麻烦了。” “所以才觉得有一些别扭。” 红轻笑出声：“甚至一看到人，就下意识想要转身逃走了？” “咳咳……”阿斯玛战术咳嗽，“说起来，那家伙还真是忙啊。” “现在好像还在负责砂隐和雾隐的事情，私下也要处理与云隐的往来。” 红点了点头，收敛了笑容：“刚才，大概是在给云隐的人施压，所以才会显得有些冷落那位客人，反而和我们说个不停。” 阿斯玛愣了一下：“是这样吗……这家伙还是那样，心思很重啊。” 红说道：“阿斯玛，作为前辈，说这样的话可不行。不过卡卡西也是，自从被委派了新的任务之后，已经好久没有出现过了。” —— 在团藏交出了一份间谍名单和一个情报仓库之后，卡卡西便一直待在根部基地。 那是根部常年安排在其他国家的谍报人员名单。 那份名单，据称是根部常年安排在其他四大国及相关小国的谍报人员名单。而那个仓库之中储存的，则是根部通过各种渠道收集来的，关于忍界一部分或真或假、大多捕风捉影的情报。说它们重要，似乎不至于；说它们完全不重要，其中又确实夹杂着一些可能有点用处的信息。 至于里面是不是根部藏着的全部，卡卡西再次拿出了天藏定位法，只要没有关于木遁实验、大蛇丸的部分，就说明这个仓库中的东西依旧是边角料。 验证出来的结果，果然如他所料。 志村团藏还是保留了真正重要的东西。那么，以此类推，他手上交出的这份间谍名单，其完整性和真实性也同样需要打上一个巨大的问号。 在初步确认了这些情况后，卡卡西便请求面见纲手进行汇报。 当他走进火影办公室，看到修司也在场时，他并没有感到意外，也没有任何遮掩，直接如实汇报了目前的进展和判断。 “根据目前的清查结果，可以确定，志村团藏依旧保留了根部相当一部分的核心情报网络与机密档案。” “根部还有更深的部分。” ------------ 第一百九十七章 让天藏去 砂隐的情况，云隐的情况，修司原本正在向纲手汇报这些事情。 云隐那边关于场地的问题咬得很死，第一次举办应该是在云隐村那边，但是他们愿意将赛事的门票收入让出一部分给木叶。 比例却不符合木叶的预期，所以才有今天修司这一趟。 毕竟云隐主动提出的主意，直接说我们打算抛下你们，跟别家干，有些太不要脸了。 只能换一个抬价方式。 最终还是会选择云隐，毕竟他们最为积极，而且些许钱的问题，并不是双方的核心矛盾点。 但是，如果在第一次合作中就在关键利益上让步太多，那么后续的谈判，木叶将会处处被动，非常辛苦。 所以，这个拉扯的过程是必要的，必须让对方清楚木叶的底线。 反正，这种新型的实战交流赛事，从框架搭建、规则细化到宣传筹备，需要不短的时间，真正办起来也肯定不是今年能完成的事情。双方都有足够的时间慢慢谈。 他的汇报刚告结束，正好撞上卡卡西前来汇报关于根部清查的后续。 听到卡卡西确认志村团藏果然还保留着根部核心的机密和力量时，修司和纲手都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意外。 毕竟那是团藏。 但他没有了顾问长老的身份，想要继续挖根，相对而言没有那么复杂。 养人就要花钱，维护基地也是要花钱的。 纲手手指敲着桌面，沉吟道：“志村一族在木叶拥有规模不小的产业，理论上，要查他们的账目流向，并非完全不可能……” 只是，她随即摇了摇头：“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转寝小春不久前才提过，要不要让退休的志村团藏临时复出，协助负责中忍考试期间部分安保工作的事情。 在村子面对复杂情况的时候，两位顾问更信任团藏解决问题的能力。 “再等等，先把今年中忍考试的事情处理完，再继续深入。” “是。”卡卡西开始报告另一件事，“根部之中，处于培训阶段的少年和儿童。” “这些孩子，虽然大多数已经被植入了舌祸根绝之印，限制了他们对根部机密情报的泄露，但除此之外，经过初步的身体检查和心理评估，他们本身并没有其他严重问题。” “后续，是否可以考虑允许这批孩子，脱离根部原有的封闭环境，进入木叶忍者学校，接受正规的忍者教育，并尝试融入村子的正常生活？” 对于这件事，纲手没有太多犹豫：“可以，核实清楚每个孩子的具体背景和现状，将最终确定的名单整理上报。我会告知忍者学校那边，让他们提前做好接收的准备。” “是！”卡卡西这次回答得有力了许多，那只露出的右眼中，也似乎多了几分神采。 清查根部时，哪怕绝大部分黑暗都还被团藏隐藏着，但仅仅是已经暴露出来的这一部分，也足以让人感到心情沉重。 而这些孩子能够获得一个摆脱黑暗、走向光明的机会，算是这趟糟心任务中，为数不多能让卡卡西感到由衷欣慰的了。 银发上忍去着手安排那些孩子转入忍校的具体事宜。 办公室内暂时恢复了安静。纲手有些疲惫地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几乎要瘫坐进去。 “所以，话题还是得回到眼前的中忍考试上来。” “原本是考虑只在死亡森林安排一场生存考核，用来筛选本村下忍。” “但是今年没有合适的人选。” “而如果没有死亡森林这类复杂环境下的集体生存考核环节，我们就很难在前期有效观察和判断其他三大忍村派来的下忍队伍实力。” “本次中忍考试的第一场，恐怕还是要继续保留死亡森林的考核项目。” “只是按照预计计划跟砂隐举办的联合考试，还没有这么大的动静。” “但这次是四大忍村……说不好，为了确保木叶的成绩不至于太难看，这一次真的得让丸星古介登场。” 四大忍村联合考试，这名头实在太响了，又是在木叶主场举办的比赛。如果木叶自己派出的代表成绩不佳，甚至早早被淘汰，那场面就太尴尬了。 但丸星古介的年龄过大。最令纲手犹豫的是，这样年龄，这样实力的人还是下忍，登场了只会让人嘲笑木叶腐朽不堪，提拔机制失效。 “或许，可以考虑让天藏去。”修司在一旁开口说道。他也是在刚才卡卡西提起根部培养的那批孩子时，才突然联想到了这个可能性。 “天藏？他可是……”纲手一下子坐直了。 修司解释道：“他早年直接由根部培养长大，后来转入暗部效力，他的职业生涯一直没有经历正规的忍者学校毕业流程，也从未参加过任何一次公开的中忍选拔考试。” “他的忍者等级晋升，是通过根部及暗部内部的任务考核与火影特许直接完成的。” “所以，从忍者登记的官方程序上来看，他目前并没有‘中忍’或‘上忍’的正式等级记录。让他参加中忍考试，并不存在‘身为高级忍者参与低级赛事’的程序问题。” 纲手听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猛地一拍桌子：“对啊！说起来，好像真的是这样！他的编制一直在暗部，等级也是特批的，官方档案里确实缺少中忍考试这一环！”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这次中忍考试，让天藏上！” 说着，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始快速计算起来：“等等，现在的根部里面，好像还有很多从那里出来的忍者，情况都和天藏类似。” “他们都是没有经过明面上的统一考试，直接由根部内部培训，然后经由火影审批，直接提拔的忍者等级。” 既然根部现在已经被正式收回，由卡卡西负责整合，那么为这批身份特殊的忍者补上正规的的中忍考试程序，也就成了必须要做的事情。 这既是对他们身份的正式确认，也是将根部残余力量彻底纳入村子正常管理体系的重要一步。 想到这一点，原本还在为未来几年中忍考试强力人选发愁的纲手，心情立刻松快了不少。 没想到，团藏过去那种自成体系的做法，反而在此时阴差阳错地，为木叶解决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难题。 —— 纲手的难题解决了，大野木的没有。 对于砂隐和云隐会参加木叶的考试这件事，他是有心理准备的，毕竟去年就是。 今年考虑到观察中忍考试收益，哪怕是云隐后续要因为利益翻脸，也得先看看情况。 但雾隐再掺和进去，形势一下子就变得尴尬了。 他还没干什么呢，怎么好像一瞬间，岩隐村就被整个忍界其他四大国隐隐孤立在外了？ 可自己要在九月份举办中忍考试的事情已经宣传出去了。 “难不成要取消吗……” “不行……” “那样岩隐村就成为了笑话。” 两天秤大野木，成为影之后，第一次如此为难。 ------------ 第一百九十八章 闲谈传说 这个人，并不是个傲慢的人。 但是，也不是个和善的人。 萨姆依能够确认。 他不是个懒散的人，从他在这段时间同时处理多个忍村的外交就可以发现。 他也不是勤快的人，一旦工作达成了阶段性的目标，就会停止不必要的投入。 在今天，她更是确认了这一点。 在木叶与云隐的谈判基本敲定了之后，便不再积极地带着自己转悠，也没有再搞其他花样来做施压或者试探。 “萨姆依小姐，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他这样问道。 “修司先生，作为木叶的忍者，这不该是你询问我的事情。” “抱歉，只是我所知晓可以去的地方已经全部走遍了，木叶并没有那么多特色。” 那就这样吧。萨姆依没有指定具体位置，而是默不作声地走在了前头，随意选择了一个方向。修司则安静地跟在后面，保持着一步左右的距离。 直到肩膀开始酸了以后，萨姆依便在一处靠近河流的小公园旁停下了脚步，找了张干净的长椅坐下休息。 修司没有坐下，只是站在一旁，看着河边的风景，眼中没有什么神采。 人的脑力是存在上限的，日子人的脑力更是如此，一旦消耗过多就会陷入空荡荡的状态。 砂隐已经应付完毕，去年与千代谈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今年的事情，唯一没完全料准的，是事件的起因是中忍考试商业化，但结果都大差不差。 无非是将原本计划中，继续提供给砂隐的部分援助项目，从名义上的“砂隐奢侈品换取木叶大宗商品”，转变为从联合中忍考试的收益中，划拨一部分资金，再以市场平价为他们采购所需的物资。 形势变了，不变的是继续通过这个过程，持续拿捏砂隐。 若是我爱罗在位就好了，这个自小就被放弃了的一尾人柱力反而是最清楚砂隐在忍界的定位的，没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心思。 但与砂隐的谈判也好，还是与云隐的非正式接触也罢，都不至于让他精神如此萎靡。 真正的消耗在于，当处理这些外部事物的时候，家里还有个影分身一直在做种树实验，每天上完班回家，“嘭”的一声，脑子里又多出许多实验数据来。 感觉人生一下子就被填得充实过头了。 “修司先生，如果你的状态不佳，需要回去休息的话，不必勉强在这里陪同。” “啊，不用了。”修司的语气带着飘忽，“就这样站着吹吹风，感觉很好。” “敷衍的态度，可一点也不酷，修司先生。”萨姆依直言不讳地点破。 “抱歉，萨姆依小姐。”没有丝毫抱歉的意思，修司的眼神依旧没有落点，仿佛在看着河面，又仿佛在看着更遥远的地方。 “说起来，萨姆依小姐，我想询问一些可能有些冒昧的问题，不知是否方便。” “既然知道可能是冒昧的部分，那么我不建议你开口，修司先生。” “不，我想问的，可能并不直接涉及村子的机密或敏感事务。” 云隐的女忍者思考了几秒钟，基于目前双方相对缓和的关系，给出了一个谨慎的许可：“如果不涉及村子明确禁止外传的私密情报，你可以说说看。” “传说……在雷之国有关于六道仙人的传说吗？” 萨姆依眼帘微微垂下：“这就涉及不能说的问题了，修司先生，不过既然你已经提起了，无论是说有还是没有，都会被猜到一点可能性。所以，我可以明白地告诉你，是有的。” “因此，修司先生，询问冒昧的问题，一点都不酷。” “那么，换一个或许关联性小一些的问题。”修司从善如流地转换了角度，“关于树的故事，在雷之国的传说中，有什么是可以对外人言说的部分吗？” 树？这并不涉及六道宝具，也与云隐村的机密毫无关系。 考虑到云隐与木叶两家可见的关系，并非是不能谈及的事情。 “传说，在雷之国遥远的过去，曾经存在过一种独特的树。”萨姆依用她一贯简洁平静的语调叙述道，“据说那种树能够产出一种特殊的汁液，用以灌溉土地，可以带来远超寻常的丰收。” “但是，那同样也是遭受了诅咒的树。传说中，食用了由那种树汁灌溉所生长出来的作物之人，将会被无形的力量侵蚀，逐渐染上怪异的疾病，最终过早地离世。” “故事的结局，是这种不祥的树被仙人所毁灭，消除了灾祸的根源。” 雷之国曾经也出现过神树的分支么？之前的行动范围还是太过局限于云隐村附近了，下次进雷之国看看，能不能找到更不一样的东西。 “说起树，与树关联最多的，是木叶才对吧，修司先生。” “听听他国的故事，也会有不一样的收获，萨姆依小姐。” “那么，作为交换，修司先生有什么可以说的故事可供分享呢？关于火之国。” 修司皱起眉头，可以说的故事，火之国有名的…… “亲热天堂？” 萨姆依的表情瞬间冷了几分：“听起来像是某种低俗的骚扰类文学作品。这一点也不酷，修司先生。” —— 骚扰作品的作者已经返回了木叶之中。 “那个绝的衣服，可以确定是晓的制式服装。” “晓组织正在忍界各处活跃，大肆招揽实力强大的叛忍。之前出现在东部边境的角都，同样确认是晓的成员。” 自来也抱着双臂，脸色严肃地向办公室内的众人汇报。 “既然绝属于晓组织，也就说明，他身后的‘斑’也是一样。” 办公室内，五代火影纲手坐在主位，两侧分别是顾问转寝小春、水户门炎，以及前代火影猿飞日斩。 水户门炎推了推眼镜，看向自来也：“自来也，关于这个晓组织，除了角都、绝和那个‘斑’，还有其他成员的情报吗？” 自来也摇头。 猿飞日斩说道：“九月份，会是木叶守卫力量最为紧张的时候，‘斑’如果还想有所动作，就应该是在那个时候。” 转寝小春说道：“那么，漩涡鸣人在这段时间必须严加保护。” 这是能够以最快的办法，对木叶造成大规模伤害的方式。即便是有了木遁忍者的现在，也是。 自来也看向三代火影：“那个宇智波炎刃，已经是彻底被放弃了吗？” 猿飞日斩答道：“日向火门与日向月见两人轮流监察他的状况，以现在来说，还没有别的动静。” “那个‘斑’，应该是彻底放弃他了。” —— 带土是想做点什么的，哪怕不能把宇智波激进派吸收进晓组织之中，增加自己对晓的掌控力，也能把眼睛取下来。 但是，找不到机会。 当木叶意识到他的存在，内部又处于相对稳定的情况下之时，再想做点什么就显得格外困难。 更新了的结界系统拦不住神威，但待在木叶村内的宇智波止水，以及时刻在监控着的白眼就不一样了。 单独一者都不会让他行动困难，两者合一，就是只有用暴力才能够突破的局面。 需要寻找对木叶更为敌视，能够不惜一切的力量。 ------------ 第一百九十九章 新的选择 团藏大概是埋进土里，难以翻身了。 即便木叶之暗似乎还在挣扎，但大蛇丸却早早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当木叶的权力结构发生根本性的变动，纲手强势接管一切，并开始系统性地剪除其羽翼的时候，团藏的落败已经注定。 不过，大蛇丸对木叶内部的风云变幻并无多少兴趣，对忍界表面上的纷纷扰扰亦是如此。 过去一年，他的禁术趋于完善，对宇智波一族血肉与瞳力的基础研究也暂时告一段落。 至于写轮眼，于大蛇丸而言，没有适配的血脉，那种眼睛对他毫无意义，甚至会拖累他。 他现在渴求的，是一具天生就蕴藏着强大血继限界的、年轻而富有潜力的容器。 越是深入研究便越是明白，在这个忍界，血脉所代表的力量有多么强大。 那是先天就横亘在个体与个体之间，一道几乎无法凭借后天努力跨越的鸿沟。 无数忍者终其一生刻苦修炼所能达到的终点，或许仅仅是某些血脉拥有者轻而易举的起点。 哪怕是他大蛇丸，居然也会在一个对视中，就瞬间被击败。 那就是宇智波的力量，与生俱来就拥有的强大力量。 大蛇丸看向角落，绝从地面升起。 “是你啊，这一次，又是奉了‘水影大人’的命令吗？” 白绝轻快地答道：“这次可不是哦，水影大人最近有点忙呢。” 黑绝沉声说道：“我们这次来，是代表晓，向你发出正式的邀请。” 大蛇丸不置可否：“那么，你们能够为我提供什么呢？” “身为叛忍的你，所需要的安全。”黑绝回答道，“只需要在任务期间听从组织委派，其余情况下，都可以自由行动。” 大蛇丸哑笑一声：“好吧，我同意了。” 团藏快没了，他在木叶内部的合作渠道岌岌可危，确实需要寻找新的资源获取途径。 他的研究，他的目标所需要的东西可不少。 而且……大蛇丸看着绝，长舌舔过嘴唇。 这个组织本身，还有他们的成员，同样也是绝佳的研究素材。 —— 各村的使者们已陆续离开，返回各自的村子进行最后的准备与人员选派。 修司没有了接待客人的压力，得以将更多精力转回自己的事情上。 种树的实验，陷入了僵局之中。他一时半会找不到更合适的尾兽查克拉，来作为素材，也就是只能用四尾、五尾的查克拉。 而在树种的选择上，眼下也不方便亲自跑去雷之国寻找新的可能。 毕竟这段时间，他大概可以不执行任务，却不好离开村子。 在实验材料无法更新的情况下，似乎只能在研究思路上寻求别的突破了。 正好的是，或者说，从冷酷的研究角度出发——村子内部，似乎恰好存在着一个可以作为参照物的样本。 “空的尸体？”纲手听完修司的请求，眉头微蹙，“你想研究九尾的查克拉？” 她稍微停顿，修正了自己的问题：“还是说，你的目标是他作为查克拉容器本身？” “准确来说，”修司阐明自己的目的，“我对尾兽查克拉是如何寄宿在生物体内，并能够持续生成、乃至在外力催化下异变的机制感兴趣。” 他没有对纲手隐瞒的必要，只要不是背叛村子的事情，直接告诉她就可以了。 真不合适的要求，纲手自然会拒绝。 “空的情况非常特殊。”纲手双手交叉，置于桌上，“在他的遗体被带回后，我也亲自进行过详细的检查。那个叫和马的家伙，想法虽然疯狂偏激，但论及封印术的造诣，确实有其独到之处。” “即便被草隐村投喂给极乐之箱，经历了那样剧烈的、违背常理的异化过程，空的遗体内部，依旧残留着些许属于九尾查克拉的独特痕迹，以及复杂的封印术式结构。” 说到这，她盯着修司看了几秒，眼神带着审视。 “怎么？研究爷爷的细胞之后，对这方面产生兴趣了？” “不，”修司回答得很干脆，“只是单纯对尾兽查克拉感兴趣。这或许能对我的木遁研究提供新的视角。” “……随便你好了。”纲手挑了挑眉，“不过，我得提醒你，去年才开始系统学习理论知识的你，能弄得懂里面的情况吗？” 她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怀疑。 修司当然不是学渣，可也不是学霸、学神这种在科研上极具才能的人。 只是个普通出色的人。 要独立解析空这种涉及高端人体封印、尾兽查克拉残留、极乐之箱能量污染等多重复杂因素的极端案例，显然还不行。 被质疑的人沉默了一下，仔细回想自己这一年来在理论和实践上的进展，然后坦诚地给出了结论： “我觉得不太能。” 纲手哼哼一笑，双手抱臂，舒适地向后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那么，”她拖长了语调，“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吗？” 修司从善如流地微微低下头，姿态放得很低。 “后续的解析工作，恐怕要拜托您了，纲手大人。” 千手公主嘴角扬起：“来，再说几句好听的，头再放低一点。” 准备个回礼都能放两年，现在总算有你求上门的时候了。 她心想着，新仇旧恨，正好一起算算。 纲手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脸说道： “来，跟着我说——‘纲手大人，小人近年以来，犯下诸多无礼大罪，罪该万死。’” “快说，说完我就考虑帮忙。” —— “组织目前还有吸纳成员的空缺。”黑绝对着刚刚同意加入的大蛇丸说道，“曾经身为三忍的你，应该还知晓一些实力足够，对现状不满的强者吧。” “呵呵呵……”大蛇丸发出低沉的笑声，“还在不断地寻找新的目标吗？” 他金色的蛇瞳微微闪烁，脑海中迅速掠过几个名字和身影。 “不过，合适的人选……确实有呢，而且不止一个。” “但是，要如何找到他们，并说服他们加入……那就是组织需要自行解决的问题了。” ------------ 第二百章 取巧 保存液的淡蓝色微光，映照着透明容器内部。 空的遗体悬浮其中，周身被缠绕着封印布带。木叶的保存技术不错，即便是过去了一年，这具躯体依旧维持着最初的模样。 与肉体上已经消失的生命表征不同，仪器所显示的细胞层面数据图上，是截然不同的景象。 在细胞的深处，依旧残留着某种非正常的活性，这是九尾查克拉所残留的痕迹。 修司的目光停留在数据屏幕之上，思考着其中所代表的东西。 “对于尾兽，”纲手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注视着屏幕上的波形图，突然发问，“你了解多少？” “根据普遍的认识来说，尾兽属于查克拉生命，他们虽然拥有实体和血肉，但那并非自然衍生的产物，而是查克拉所造就的。” “也因此尾兽的实体能够被摧毁，但只要无法抹除其查克拉信息，那么尾兽就永远不会被消灭，只会在肉体消失后复活。” 从这个角度看，尾兽的某种“不死性”，与秽土转生那种依赖于灵魂信息的术，存在某种底层逻辑的相似。只要根源不损，躯壳的损毁并非终结。 纲手微微颔首：“算是标准的认知。由此引申出的、被各个忍村实际采用的应对策略，就是封印术。” “常规的封印术，更多是令查克拉由活跃变为沉寂，针对尾兽的封印术一开始也是如此，后来结合漩涡一族的封印术，则衍生出更有效的思路。” “其核心，不再是简单地压制，而是‘形态逆转’——将尾兽那由查克拉构筑的实体，强制性地重新打散，回归到纯粹的、非实体的查克拉状态。” “无论是将其封入特定的法器，还是封入人体成为人柱力，本质上都是遵循这个逻辑。” “但尾兽并非无意识的查克拉块，它们是拥有明确自我意识的庞大能量聚合体。因此，封印的载体必须足够强大。” “合适的法器稀少且难以制造，相比之下，拥有出色查克拉量与精神力量的忍者，反而成了更‘实用’的容器选择。” 她的目光落在容器之中少年惨白的面容上，尽管那被布带遮掩住了大半。 “而和马所采用的方式……”纲手闭上眼，“算是另一种层面的取巧。” 她转过身，看向修司：“他不需要面对一个完整的、拥有成熟意识的尾兽实体，并将其强制转化形态。” “和马得到的是逸散的九尾查克拉。” “他的做法，则是将这份查克拉植入到空的身体内部，利用宿主所拥有的自我意识，外加封印术式，来培育并压制这份力量。” “但九尾查克拉本身所具有的强大活性与侵蚀性，会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改造宿主的身体，使其向着能够容纳、甚至显化这部分力量的方向异化。” “如果顺利的话，最后可能会造就另一个类似九尾的实体。” “但在现存的九尾意识还存在于鸣人体内的情况下，也只是可能罢了。” “更大的可能是，造出另一个不受控的怪物。” 修司听着纲手所说的，若有所思。 有意识的载体，外加封印术…… —— 土之国，岩隐村。 两天秤大野木最终还是决定，按原计划继续举办岩隐村的联合中忍考试。 木叶那边搞出的“四村联合”场面确实浩大，所带来的政治压力与舆论关注，让他不得不反复权衡。 但此刻放弃只会让岩隐村显得太过小丑，造成的恶劣影响，甚至可能超过以一村之力对抗四村联合所带来的孤立感。 更重要的是，这种基于中忍考试的联合，终究并非军事同盟那般具有直接的攻击性和威胁。倘若真是后者，大野木的腰再疼，也只能够弯下去。 他判断，眼下这种局面，更多是其他忍村出于短期观望和利益考量所形成的临时状态。 在木叶今年凭借噱头成功举办过一次之后，明年是否还能维持如此盛况，犹未可知。 退一步讲，即便这种联合趋势真的延续，等岩隐村先把自家的考试办完，届时再根据实际情况调整策略，也为时未晚。 整个大陆以西的国度哪怕穷困，也不至于找不出几千的观众来。即便最为高端的那一群人，可能会被四村联合的大场面所吸引。 也不妨碍还会有一部分人到岩隐村来观赛，尤其是土之国本地的权贵们。 只要在票价和宣传上适当调整，营造出足够热闹的场面，并非不可能。 “除了面子上不太好看，显得被孤立之外，很是影响人心士气……但其他的，不管怎么说，先把今年顺利度过再说。” “晓，之前用他们的效果不错……” —— 五大忍村的热闹与博弈，与众多小忍村并无太大关系。三次忍界大战下来，忍界的格局已经基本定下。 云隐赚了多少钱，与其他小村子没有关系，他们只是参赛的NPC，既不分享门票收入，也享受不到主办方的各种隐性收益。 木叶搞出的四村联合声势再浩大，于他们而言，也只是一场必须出席、甚至需要小心站队的政治秀，而非真正的机遇。 在草之国公开宣称只参与木叶考试，却又私下派遣队伍前往土之国的行为，并未引来木叶或岩隐任何一方的明确责难后，泷隐村也随之跟进，采取了几乎相同的策略。 现在，公开表态同时参与两边考试的雨隐村，明面上唯一“骑墙”的存在，似乎有些尴尬。 不过，被认为拥有“半神”山椒鱼半藏的雨隐村，也并未因此受到木叶或岩隐的任何公开质疑或压力。 今日的雨隐村没有下雨，铅灰色的云层低垂，空气湿润而沉闷。 佩恩·天道静立于村中最高塔楼的顶端，橘色的短发在微风中纹丝不动，轮回眼淡漠地俯瞰着脚下在钢铁与管道中穿梭的人流。 纸片飞舞汇聚，小南的身影悄然落在他身后。 “大野木派了秘密使者过来。” 佩恩没有回头：“他想要什么？” 小南轻声说道：“他希望组织派人，在考试期间对于木叶进行破坏行动，制造混乱。” 有点感冒，第二章晚一点，一小时内，在努力写 ------------ 第二百零一章 八月 对于空的研究，一直持续到八月，各个忍村的队伍再度抵达木叶。 联合考试之中笔试的部分被正式取消了，不再列入联合考试的赛程之中，而是作为各个忍村内部筛选人选的一部分。 出于谨慎，木叶还是维持了死亡森林这一场的考核，多少看看其他忍村派出人员的实力深浅。 为了不影响后续正赛的观赏性和选手状态，死亡森林的考核被提前安排。红豆也被临时抽调，担任这一阶段的考官之一。 而天藏，既然已经定了他要参赛，便暂时将他从暗部序列调出。 现在正以“大和”为名。 火影办公室内，静音抱着一份厚厚的文件，正在进行最后的汇报。豚豚安静地待在她的脚边。 “砂隐村派遣参赛人员三十三人，雾隐村九人，云隐村三十人……草隐村十八人，雨隐村十五人……” 纲手坐在办公桌后，猿飞日斩坐在一旁的沙发上，烟斗早已熄灭，只是习惯性地拿在手中。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两位顾问也位列其中，神情专注。 “观众席总计一万个座位。”静音翻过一页，“除去预留给大名及其随行人员的固定区域，其余门票已全部售罄。” 她报出了一个相当可观的数字，是关于门票的总收入预估。 纲手的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猿飞日斩轻轻“嗯”了一声，眼中流露出些许满意。就连两位顾问，紧绷的脸色也似乎缓和了一些。 忍界的钱看似来得轻飘飘，一个阿斯玛价值三千五百万，一个地陆三千万。 一个修司……哦，他被从黑市悬赏名单摘下了，某个受害的赏金忍者对于换金所的不负责表示了强烈愤慨。 他倒是没有无偿提供关于修司是木遁忍者的情报——这毕竟也值不少钱。 他只是用某种方式，让换金所的管理层明白，原先那一千万两的悬赏金额，绝对是个笑话。 角都毕竟与换金所合作多年，基本的职业道德还是有的。 在暂时没有出现更高、更符合目标实力的新悬赏之前，黑市方面选择先将那个不靠谱的旧悬赏撤下。 话归正题，忍者的人头确实值钱，可要杀一名高赏金的忍者，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也并不稳定。 而直接代表这个世界暴力顶点的忍村，却不会轻易对普通商人动用武力——在现有秩序彻底崩坏之前。 他们拥有更可持续的收益方式。无论是通过大名府拨付的常规资金，还是对贵族、豪商的任务配额要求，都已经形成了一套相对稳固的流程。 这比直接抢夺更能维持生产活动的秩序，也更能保障长期的利益。 抡起刀子抢劫固然爽快，但对方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必然会采取相应的反制措施。 再者，能在忍界成为豪商，谁的背后不挂靠着一个忍族之类的力量呢。 以木叶为例，奈良一族世代经营鹿养殖和药材生意，不仅是村子的创立家族之一，也在火之国的诸多事务中拥有影响力。他们能够接受并承担村子分派的任务，这是维持忍村运作的基石之一。 可若是忍村带头破坏规则……数万名忍者彻底失控，那将会是比战国时代更加黑暗的乱世。 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因此，一个能够让普通人心甘情愿掏钱，在传统收益渠道之外开辟新财源的赛事，不由得他们不重视。 “各忍村参赛队伍已经全部抵达，目前在村外赛场旁的指定驻地休整，等待考试正式开始。修司已经带队前去进行接待和协调工作。”静音合上文件，做出总结。 “嗯，”纲手点了点头，“接待要到位，但对赛区及周边的巡逻警戒力量也不能有丝毫放松。” 猿飞日斩起身：“从今天开始，我会随同暗部一起负责周边安全。” —— 村外新建的庞大场馆周边，已然是一派热闹景象。临时形成的集市人头攒动，来自各地的商贩、游客以及各地贵族们的帐篷点缀其间。 修司带着几名临时配属给他的中忍，穿梭在各忍村的临时驻地之间，进行着例行的协调与确认工作。 他首先关注了一下雨隐村的队伍，先确认那边没有出现什么脸上插黑棒的人之后，转而前往接待其他村子的队伍。 草隐村这一次的参赛人员之中，没有无垢与龙舌，考虑到草隐在极乐之箱事件中的损失，也不会压着他们的忍者等级就是了。 泷隐村的队伍看起来平平无奇，没有发现什么值得特别关注的人物。 雾隐的带队上忍是再不斩，砂隐则是马基。 最后，他的脚步停在了云隐村的驻地前。 “萨姆依小姐。” “修司先生。” 云隐的女忍者神情淡淡，没有什么变化，平常地问候着。 但见到人的时候，修司迟疑了一下，因为她身上的气压有些奇怪。 “非常抱歉？”他试探性地说道。 萨姆依答道：“修司先生确实应该道歉。在交流神话传说这种话题时，用贵国当下流行的名称来敷衍回应。” 她顿了顿，强调道：“这并非对等的交流礼仪。” “回去之后，我特意请土台先生设法带了一本《亲热天堂》。他认为那并不适合我阅读。所以，那里面确实是些不堪的内容，没错吧？” 云隐的女忍看着修司，补充道：“另外，据我所知，修司先生还未满十八岁，按理也不在适合阅读那类书籍的群体之中。” 修司说道：“关于那本书，我并没有看过。” 萨姆依垂下视线：“从下意识提起来看，这样的话，并不可信，修司先生。” “只是因为知晓作者，以及过大的名气才脱口而出。”修司冷静地回答道，“毕竟当时处于放松的状态，只是随意的闲聊，并未考虑太多涉及礼节的问题，是我的疏忽。” 萨姆依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衡量他话语中的真实性。 最后，她微微颔首：“我便暂时将这番话，作为一个可以接受的解释。修司先生的道歉，我收下了。” 《亲热天堂》的部分放下，云隐的带队上忍将话题引回正事：“那么，关于本次中忍考试，木叶对于赛事的具体安排流程，以及各队伍的分组抽签时间，是否已经最终确定了？” ------------ 第二百零二章 黄油 自称是医生的神农，行走于各国之间，凭借着一手医疗忍术为各个忍村中的人提供服务。 向来与人为善的他，在明面上没有什么敌人。 暴露了吗？ 当被提着刀的长发面具人和猪笼草怪人拦截住的时候，这个念头瞬间划过他的脑海。 “这家伙吗？大蛇丸称之为‘实力足够’的人。”白绝语气带着明显的怀疑，“看起来不太像啊。” “根据大蛇丸提供的情报，”黑绝低沉地说道，“他是曾被木叶毁灭的空忍村残余首领，掌握着出色的医疗忍术，尤其精通某种肉体再生秘术。而且，空忍村似乎还保留着一部分隐藏的力量。” 被人当面评头论足，神农脸上依旧维持着谦和：“两位是什么人呢？不知道是否有我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居然是被大蛇丸出卖了，那家伙……居然连再生之术也吊不住他的胃口。 “我将会创造新的世界。”面具男开口道，“为了达成这个目的，木叶将会是被摧毁的目标。” 神农原本紧绷的肌肉放松了一些，原来如此，所以才能够从大蛇丸的口中知晓他的存在。 “我对此没有……” 他刚想要拒绝，面具男却已迈开脚步，不紧不慢地逼近。 “不用着急拒绝，神农。”面具男打断他，语气平淡，“我也没有……接受你拒绝的打算。” —— 木叶这边，早已做好了有人会来捣乱的准备。 无论敌人是参赛忍村中的某一家，或是几家联合；还是那个独立举办考试、态度暧昧的岩隐；甚至是那个神出鬼没的宇智波‘斑’。 前任火影猿飞日斩对此已有心理准备。正是为了应对各种可能的突发状况，木叶目前才呈现出包括自来也在内，所有顶层战斗力都聚集在村子里的态势。 也正是因此，才会由他这位前任火影亲自带领暗部，在赛场周边进行高密度巡逻。 “只是几个妄图干涉比赛结果的蟊贼。” 场面弄得太大，又不像雷之国那边少有外人出没。外围参与地下赌局的人数量众多，总有几个会昏了头，想用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他们成为了猿飞日斩的收获，却不是他想要的收获。 作为接待负责人，同时也被编入村外警戒序列的修司，同样在赛场旁的临时住所里待了五天。 值得庆幸的是，这几日并不算太难熬。尤其是随着赛事临近，汇聚于此的各国商人越来越多，带来了许多平日难得一见的商品。 “修司先生，对于植物种子很感兴趣。”萨姆依看着在摊贩前驻足挑选的修司，陈述道。 “是的，因为是木叶的忍者。” 她投来了疑惑的目光。 “木叶……木……植物……算了，只是无聊的冷笑话。”挑选着异国商人顺道带着的包括树种在内的植物种子，修司摆了摆手，“其实我对于食物更感兴趣一些。” “植物的种子代表着新的食物。” 萨姆依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寻求新的可能性吗？所以修司先生才对树的事情也感兴趣。” “从实话的角度来说，单论树，那涉及更复杂的目的。” 云隐的女上忍没有追问那“更复杂的目的”具体为何。分属不同忍村的忍者，保持适当的边界感是基本素养。修司能说到这个程度，比起之前用《亲热天堂》来搪塞，已经算是很大的进步。 于是，她顺着食物的话题继续下去：“雷之国有一种火之国不常见的烹饪方式。修司先生食用过黄油吗？” “尝试过，搭配面包是个不错的选择。” “在雷之国，有一种黄油火锅，风味独特。” 她话锋微转：“不过在云隐村，由于热量过高，黄油并非常用食材。” 萨姆依像是随口一提：“这次来的商人里，西街那片有摊位出售品质不错的黄油。” 黄油火锅啊……听起来应该是奶香浓郁的类型。但如果不用其他重味调料压住，就不能选用腥膻味太重的食材，对食材本身的口感和质地要求会更高。 看着修司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眼神微微放空，陷入思考的样子，萨姆依眼中掠过一丝讶异。 居然，真的这么在意食物的事情？ 修司回过神来，看向她：“萨姆依小姐对于烹饪也有所了解。” “身为忍者，自然需要什么都懂一点。”萨姆依答道，语气平淡。 “对食物本身没有特别的偏好吗？” 她摇头：“只要能够安全食用、能提供必要的营养和能量就足够了。修司先生才是令人意外，居然对这些事情抱有显而易见的热情。” “雷云津，作为雷之国最大的贸易港口，汇集了众多来自海外的商品。”萨姆依补充了一句，“修司先生若是对奇异的种子感兴趣，下次有机会前往雷之国时，可以去那里看看。” “谢谢告知。”修司道谢。 在下一个路口短暂分开后，当两人再次汇合时，修司手里多了一本装帧普通的书册。 “我不清楚萨姆依小姐是否有其他喜好。”他将书递过去，“这本《火之国风土秘录》算是噱头大于实质的作品，里面记录了一些民间流传的、不太着调的传闻轶事，或许可以作为等待比赛时的消遣读物。” —— 志村团藏独坐于昏暗的室内，指尖拂过那些过往并不被他放在心上的陈旧情报卷宗。 魍魉、龙脉……六道仙人……邪神…… 能够摧毁世界的魔物…… 强大的力量…… 掌握死亡的神明…… 他的时间不多了。纲手对村子的控制力正变得越来越强。这一场中忍考试若能成功举办，所带来的巨大声望和实质收益，足以支撑她的威望再上一个台阶。 等到明年，与云隐村共同策划的新型赛事一旦启动并同样取得成功，那就意味着纲手不仅完善了村子的医疗体系，还为村子开辟了多个稳定而可观的财政来源。 那时候原本还掌握在顾问长老团手中的财政权限，恐怕也会开始转交到她的手上。 届时，自己就真的只能够坐困囚笼了。 所以，只能够选择一点，作为突破……不能够出现错误…… ------------ 第二百零三章 新的方向 角都的视线扫过新来的两人。 一个是被小南带回来的白发红眼男人，神情阴郁。另一个是由绝引来的壮硕男子，挂着虚伪的和善笑容。 一个叛逃多年的木叶忍者，另一个……黑市里连名字都找不到。 他脑中快速翻动着悬赏名录，结合这两张面孔，结论是：价值有限。 如果按惯例重组小队，把那个叫卑留呼的分配给我倒不错。 角都盘算着。这家伙在赏金名单上还有些数字，实力又一般，执行任务时能够轻松意外掉。 “大蛇丸。” 佩恩的声音在空旷的山洞里回荡，打断了角都的思绪。 “你与角都一组。” 角都那颗刚因算计而稍微活跃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大蛇丸不太好误杀弄死，虽然值钱，却很难换钱。和这种人组队，意味着误伤选项基本失效，收入渠道少了一条。 “既然允许新人加入，”角都沉闷地开口，试图做最后努力，“不如让候补的阿飞转正。” 他想起之前那个吵吵嚷嚷的新人给他搭把手的事情。他不喜欢欠人情，趁今天这个机会还掉。 “他还不行。”佩恩否决了，“卑留呼。你被举荐的理由，是你对力量的渴望，以及你开发的术。组织会给你一次支持，仅此一次。” 卑留呼那双红色的眼睛冷冷地瞥向站在一旁的大蛇丸。他原本藏得好好的，专心完善自己的鬼芽罗之术，突然就被打上门来，要求加入晓组织。还不存在拒绝的空间。 神农的目光同样带着隐晦的审视与不满。 大蛇丸对这两道视线毫不在意。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佩恩——更准确地说，是集中在佩恩那双眼睛上。 轮回眼。 还有那张脸…… 真是令人惊讶的缘分啊，自来也……你当年在雨之国收留的孩子，竟然成了这双传说之眼的主人。。 在面见佩恩之初，对传说中的眼睛动心的大蛇丸当即发动了袭击，而后又一次在瞳术的面前惨败。 “这是最后一次，大蛇丸。” 当时，佩恩冰冷的声音如是宣告。 这个世界要再次动起来了。 亲身领教过那双眼睛的力量后，大蛇丸对此确信不疑。 “卑留呼，你与枇杷十藏一组。” “神农，你与绝一组。” 佩恩下达了最终的分组命令。 “在接到集合命令前，自行行动。” —— 略微翻车了，尝试过黄油火锅之后，修司得出的结论。 奶香味虽然很浓，但即便是加了盐，底味依旧显得单薄。除了能更好地衬托出高品质牛肉本身的原味之外，想要获得更丰富的味觉体验，依旧十分依赖蘸料的补充。 “美味！修司，这个黄油火锅真不错！” 与他细致的品味不同，御手洗红豆一脸满足，吃得鼻尖都冒出了细小的汗珠。坐在旁边的宇智波鼬，虽然吃相依旧斯文，但从他下筷的频率来看，对这个新奇口味的接受度似乎也还不错。 死亡森林的淘汰赛已经顺利结束，没出什么大的纰漏。 修司被允许回村休息一晚上，第五班的三人便再度聚在了红豆的忍者公寓里。 修司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起身，走到厨房，给自己额外调了两份蘸料。一份以酸辣为主，另一份则偏向咸香。 “说起来，”红豆咽下嘴里香甜的牛肉，灌了一口凉茶，突然开口，“修司，我想申请加入暗部。” 这句话让餐桌上的气氛微妙的停顿了一瞬。 修司将调好的蘸料碗放在自己面前，坐回位置，看向红豆：“为什么？” “只是……突然间有点找不到方向。单纯的修炼，似乎也无法突破现在的瓶颈。”她用筷子戳了戳碗里的食物，声音低了一些，“太舒适了。” 如果小队的三人一直这么在一起的话，就这样下去，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但是鼬为了自己的职责走向了暗部，修司也有需要忙碌的事情，不论是村子还是个人的修行似乎都看不到尽头。 她就这样继续赖在队伍里，偶尔执行任务，最后成为上忍，或者说特别上忍也没有什么问题。 曾经所舍不得的，是一个新的归宿。但现在，即便不在同一支队伍里，我们三个……依旧会像这样聚在一起。 “也许……在暗部的任务和环境中，能找到些不一样的东西。”红豆说道，没有看两人的眼睛。 修司将几片纹理漂亮的牛肉放入翻滚的黄油锅底中，看着肉片边缘迅速变色、微微卷曲。 他后续出任务的时间会越来越少，至少在完成尾兽查克拉实验之前，大多数精力都要放在这上面。 偶尔出行也是村子的公派任务。 如果红豆喜欢闲适的环境，就这样待在第五班之中也不错，至于她想要杀大蛇丸的念头，似乎也在这样的生活中淡化了。 虽然说哪怕不淡化，这依旧是个看不到头的目标。 但，既然她对自己的忍者生涯还有所追求，那么加入暗部，也确实是一个选择。 “我知道了。”修司夹起牛肉，放入自己碗中，“我会替你提交申请。” “至于你修行方向的问题，我也会再想办法的。” 在不依靠大蛇丸所留下的咒印的情况下，红豆要继续前进…… 红豆既然能够适应咒印，说明她对自然能量或多或少也有一些适应性。也就是说，在仙术修行上，可能具备一定的才能。 但她的查克拉量……不一定足够支撑独立修行。 依靠活蝓给她传查克拉带她入门？ 这里似乎也存在问题。大蛇丸的咒印本身是提取重吾的体液制作的，而重吾的天生仙人体，更偏向龙地洞仙人模式的模板。其强大之处，更多体现在对肉体的强化和改造上。 不同于妙木山，也不同于自己这种纯粹走数值的路线…… 如果他帮助红豆在这上面修行的话，最后的效果会不会偏向于龙地洞的仙人模式…… 而且在修行上，大蛇丸的咒印又会带来什么不同的影响？ 好像……又多了一个需要研究的课题。 他看着碗里裹着金黄油脂的牛肉，默默蘸了点酸辣汁。 ------------ 第二百零四章 思量 雨隐村的高塔内，冰冷的雨水永无止境地敲打着建筑外墙。 宇智波带土，以“宇智波斑”的身份站立在窗边。 破坏木叶举办的联合中忍考试？ 是能够做到的吗？ 可以的。 方法很简单。不计代价，袭杀所有前往木叶的旅客、豪商、权贵，甚至是大名。用恐惧和尸体铺满每一条通往木叶的道路。 没有了观赛者，木叶自然就失去了举办这场盛大比赛的绝大部分意义和动力。 但是，岩隐村不会为这种行为背书，更不会兜底。 忍村之间斗争的目的是掠夺资源。作为不事生产的军事组织，对处于生产侧的阶层无差别采取大规模屠杀，会立刻引起整个忍界的公愤与恐慌。 为了避免成为众矢之的，大野木那个老狐狸绝对会第一时间把晓组织卖个干净。届时，五影大会召开，五大忍村达成共识，联合围剿将成为定局。 以长门轮回眼的力量，或许能强行换掉一个忍村，让其他势力投鼠忌器。但在那之后呢？ 将是无穷无尽的、来自整个忍界明里暗里的追杀与消耗。 即便到了那种地步，晓组织也确实不会彻底失败。毕竟，他手中还握着一张王牌——复活宇智波斑。 但那样一来，后续计划的主导权，就会被那个男人夺走。 在维持自身主导权的前提下，暂时成为一把刀，让握刀的各方互相敌视、斗争，才是晓组织现下的生存准则。 只要五大忍村之间的矛盾与冲突依旧是忍界的主流，作为一股游离于五大村之外、相对“廉价”的雇佣武力，晓就能够持续积蓄力量。 所以，第一种方法，不行。 那么第二种，袭杀参加中忍考试的各国下忍队伍？ 这同样会立刻让晓组织成为所有忍村的公敌。效果与第一种无异，甚至可能更快引火烧身。 也不行。 至于最后一种，进攻木叶…… 在神农加入晓的现在，利用空忍者村的残部，发动一次攻击并非是不可行的。以空中优势进行袭击，哪怕是木叶，猝不及防之下也会蒙受巨大损失。 但是这张牌只能够打一次，打完就没了。 就为了破坏一场考试，得不偿失。 “拒绝大野木这次的委托。” —— 没有预想中的潜入，没有大规模的破坏。 从八月的预选赛开始，到九月正式赛程拉开帷幕，这场由木叶主办的联合中忍考试，出乎意料地平稳推进。 木叶布置在各处的明哨、暗哨，由猿飞日斩亲自带队的精锐巡逻队伍，包括像修司这类负责赛程接待与外围警戒的人员，最终都未能等来预料中的强敌。 被逮到的只有些许微不足道的杂鱼，被轻松处理掉。 赛场内，气氛热烈。 看台上座无虚席，来自各国的商人、贵族、忍者头目们注视着下方场地中激烈的对决。 欢呼、惊叹、议论声浪混杂在一起，不断冲击着耳膜。 场中，大和脚下地面隆起土墙，将对手吐出的火焰尽数挡下。 他不太习惯这种被无数目光聚焦的战斗。 吵闹不是问题，问题是观赛者的反应。忍者之间的搏杀，在这里似乎变成了取悦观众的表演。 只是土遁、水遁，甚至只用体术也会引来那么多的反响和关注。 大和甚至瞥见看台某处悬挂着写有他当前所用名字的横幅，这更让他无所适从。 毕竟自小在根部接受训练，而后在暗部执行任务，这样暴露在阳光下，被无数视线审视的场面，对大和而言还是太新奇了。 雾隐队伍的看台上，再不斩沉默地看着场内的战斗。 那个名为大和的家伙，与其他木叶的下忍截然不同。 那种简洁、高效而又致命的战斗方式…… 这是个被额外培养出来的人物。或者……就是为了这场比赛，被特意安排进来的。 他的目光扫过云隐村的带队忍者区域，随即迅速收回。 云隐的带队上忍跟木叶的人走得那么近，时常一同行动，能有什么意见？ 再不斩又将视线投向砂隐村带队上忍马基的方向。对方神色平静，看不出任何端倪。 “也没有异议吗……看来主办方为了胜利，而采取额外手段，是惯例。” “所谓的联合考试，也不过如此。” “无聊的戏码。” 失去了再看下去的心情，再不斩闭上了眼睛。 能够打到什么程度，就纯粹看木叶那边的心情了。 也没有什么好看的。 “这个大和的情况，也与达鲁伊差不多？”萨姆依站在修司身旁，看着赛场，语气平淡地发问。 “不，性质不同。”修司双手搭在看台的栏杆上，目光依旧落在场内，“他没有参加过任何提升忍者等级的考试。从观众和木叶其他参赛者的反应也能看出来吧，萨姆依小姐。” “以大和的实力，若是参与过考试，哪怕是村内考试，木叶下忍们看见他就会是不同的态度了。” 萨姆依点了点头，随即提出新的问题：“修司先生，关于明年我们两村的实战交流，还会有类似……‘特例’的人物参与吗？” 云隐和木叶已经议定了参赛人员的范围，明年的赛事主要是下忍和中忍参与，因此赛事也被分为下忍组和中忍组两个档次。 既然分了档，双方也就默认是同层次的人进行战斗，不再搞其他的小动作。 但现在萨姆依察觉到了新的问题。 若大和是类似达鲁伊这样拿出来撑场面的，那就是特例。亦或者是鼬那种年少天才的，也无妨。 可按照修司的说法，他是未曾参与过忍者考试晋升比赛的。 但从大和的年龄来说是不应该的。 在以前中忍考试还未被上那么那么多价值的情况下，天才的下忍都是毕业一年，甚至毕业当年就晋升了。 相对出色的，十六七岁晋升。 再普通一些的，就是二十来岁了才要被提拔。 以大和展现出的实力和战斗素养，理应属于第一档次。 如果不是…… “修司先生，关于明年参赛人员的具体界定标准，我想，后续我们双方还需要再做一次更细致的讨论和确认。” 我是废物，再给我半个钟，第二更 ------------ 第二百零五章 新的规则 “交流比赛，反正明年打算先在云隐那边办，该怎么谈，你去处理就好。” 听到萨姆依因为大和的事情，打算对参赛人员的事情再做讨论，五代目火影手一挥，就让修司自己去谈。 她打算延用今年的方针，既然明年主场在云隐，只要不丢木叶的颜面，让对方获取比赛最后的胜利也没有关系。 修司站在办公桌前，并未立刻领命退出：“我认为可以借这个机会，做一点新的尝试。” “哦？”纲手挑眉：“什么尝试？” “单就考试人员一项，通过清晰、可验证的标准，增进双方信任，减少因信息不透明导致的猜测与内耗，为长期合作打下基础。” —— 火影大楼，会谈室内。 “关于参赛人员问题，我方希望能够有一个更为明确的界限。”萨姆依说道。 如果木叶还有类似许多大和一类的，真就没有经过考试流程的“下忍”，那明年的下忍比赛，就存在很大的问题。 即便已经把交流活动当做商业赛事去运作，云隐的下忍要是输得太惨，那也是有损声誉的。 要么就得按照今年的方法，再拿出几个人当做下忍去参赛。 但那样一来，双方此前关于参赛人员范围的所有谈判和约定，都将失去意义。 这样的合作，即便勉强维持一年，后续又如何持续？云隐寻求合作，不是为了区区一两年的收益。 “云隐希望如何明确这个界限呢？”修司坐在对面，神色平静地反问。 “修司先生，这并非云隐单方面的希望如何，而是关系到此项合作能否长久、健康进行下去的关键。”萨姆依的视线锐利起来，“模糊的规则只会滋生不信任。” “那么，萨姆依小姐，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您此刻代表的，是期望与木叶建立长远合作关系的一方？” 萨姆依颔首，答道：“我代表雷影大人的意志，若非着眼于未来，我不会坐在这里与你商讨细节。” “很好。”修司点头，“参赛人员的界限可以细化。” “下忍组的比赛，参赛人员限定为：从忍者学校正式毕业，且毕业年限在三年以内的在籍下忍。” “中忍组的比赛，参赛人员则限定为：通过中忍选拔考试晋升，且晋升年限同样在三年以内的在籍中忍。” 说到这，修司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萨姆依脸上：“这样的标准，萨姆依小姐认为足够明确了吗？” 萨姆依闻言，眉头微不可察地蹙起。 年限设定在三年，还算合理。层级划分也很清晰……但是…… 她缓缓开口，语气带着探究：“修司先生，我不太理解您最后这个问题的含义。标准本身，确实足够明确。” 修司轻轻摇头，指尖在桌面上点了一下：“萨姆依小姐，关键在于，我们如何确保对方提交的每一名参赛人员，都完全符合这些纸面上的标准？” “仅仅依靠双方在谈判桌上的口头承诺，或者签署一份写着这些条款的文书，真的能够保证在实际操作之中不出现问题吗？” “即便双方主观上都愿意遵守规则，但缺乏有效的约束和验证手段，一旦出现表现异常出众的选手，猜疑的种子依然会立刻生根发芽。我们今日在此制定的所有细则，届时都将失去意义。” 萨姆依沉默了。 修司注视着她，继续推进：“要真正落实这些标准，减少未来的纷争，就需要配套的、可靠的验证机制。” 他提出具体方案：“例如，在提交最终参赛名单时，双方需同步提供该名忍者的基础履历证明。” “参加下忍组的，需附上忍者学校的毕业证明副本；参加中忍组的，则在毕业证明之外，需提供中忍晋级档案，以及参与中忍考试的记录证明。” “当然，”他补充道，“这些文件内容需经过严格的脱敏处理，隐去所有涉及具体任务细节、核心忍术、特殊能力等敏感情报。” 话音落下，会谈室内陷入一片寂静。 提交履历……哪怕是经过脱敏处理的…… 理论上可行，但参赛忍者的基础信息、大致晋升时间线也会暴露。即便影响再小，也难以预估潜在风险。 而且…… 萨姆依轻声开口，点出核心：“修司先生，履历同样可以造假。” “萨姆依小姐，若是无心合作，心存欺诈，那么任何东西都可以造假。”修司语气诚恳，“提高合作的门槛，增加造假被识破后所需承担的代价与声誉损失，这本身，也是一种保障。” “这是木叶基于云隐方提出的合理担忧，经过审慎考量后，提供的解决方案。” 萨姆依深深地看着修司，最后说道：“我需要将详细情况汇报给雷影大人。” “理当如此。” —— 木叶五十六年，在中忍考试顺利落幕后，木叶与云隐就明年交流活动的参赛人员标准问题，展开了数轮细致磋商。 木叶内部对此亦有议论。除了纲手明确支持外，三代目猿飞日斩也表态赞同。 最重要的是，让谁去参赛是可控的，若是连名字都不能够透露的人，自然也不会让其去参加这种交流赛事。 至于那些实力出众又需一定程度保密的个例，正如萨姆依所说，履历也并非没有操作空间，关键在于度和必要性。 而对于占绝大多数的普通忍者，尤其是下忍，仅仅知晓姓名和毕业年限，对其他忍村而言，情报价值确实有限。中忍层面情况类似。 更重要的是，这被视为双方合作关系走向更深层次、建立初步互信的一个重要标志。 意识到这一点，猿飞日斩亲自出面，最终说服了起初持保留态度的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两位顾问。 云隐村方面，经过内部激烈的讨论与反复权衡，终于在木叶五十六年年底，与木叶达成了初步共识。 双方同意，为明年第一批参赛人员，启动小范围的、试验性的信息交换与相互验证程序。 一个建立在初步规则与相互试探基础上的新阶段，悄然开启。 ------------ 第二百零六章 种子 木叶五十六年的尾声，在雪片落下后，被一份轻飘飘而又沉甸甸的名单定格。 护送首批交换名单前往云隐村的任务，落在了修司肩上。这份名单上的人员，都是木叶内部经过评估，认为其基础信息即便对外公开也无妨的下忍与中忍。 某种程度上，这些都是被判断为不会进入核心机密部门的人选。 即便如此，名单本身依旧敏感。让提议者亲自护送去云隐村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了。 云隐那边所提交的名单，想必也是类似的性质。 流程并不复杂：修司护送木叶名单抵达，云隐同步提交己方名单，木叶来人当场核验人员信息的真实性。 方法也简单，不过就是反复跟当事人验证其身份信息是否有误罢了。 本质上，这只是个形式。重要的是交换资料这一行为本身所代表的意义。 倘若真有人连自己的基础身份信息都记忆模糊，或是无法准确复述村子给予的官方设定，那通不过审核也是咎由自取。 木叶不会深究细节，同样，当云隐使者前往木叶时，也会遵循这一默契。 在云隐村安排的休息室内，初步的核对工作暂告段落。修司正思忖着是否该找机会去一趟萨姆依曾提及的贸易港口雷云津，搜集新的植物样本。 同在室内的萨姆依取出一个小巧的布袋，递了过来。 修司拉开袋口，看了一眼：“种子？” “是，不过并不涉及云隐和雷之国的私密，只是一些特有的树种，还有其他植物种子。”萨姆依答道。 “谢谢，萨姆依小姐。” “只是回礼，修司先生。” 这算是意料之外的惊喜。省去了特意跑一趟雷云津的麻烦。修司快速检视着袋中的种子，虽然有一部分与他之前的收藏重合，但更多的，是他未曾接触过的品类。 现在关于种树实验，他已经正式将其分成了两部分。 培育树种和培育尾兽查克拉分开进行。 这是在纲手的指导下，重新整理了一下实验思路做出的变化。 他以前毕竟只是个社畜，在做实验和规划这两方面，只是纯新手。 纲手在帮他解析空身体状况的同时，额外了解了一下他的木遁的进展。 尽管不清楚修司具体在捣鼓什么，但她一眼就看出了问题所在。 “步骤需要进一步拆解细化。不能一开始就将所有变量混杂。” “这样不就是纯粹在赌运气了嘛。” 千手公主是这样评价的。 结合空身上所得到的收获，修司在尾兽查克拉的培育方面有了一些想法。 拿别人做实验这种事情，他还没有这个本事，所幸的是，作为木遁的使用者，修司自带另一个针对尾兽很好用的术。 木分身。 木分身有一些比不上影分身的地方，比如在留痕上，在偷懒上。但也有比影分身强的地方，比如在耐久性、意识互通以及查克拉分配的灵活性上。 修司针对木分身进行了特化调整。修行仙术的经验告诉他，木遁分身的本质也是树，过度吸收自然能量会导致树化暴走。 而如今已能娴熟驾驭自然能量的他，得以在强化其树之特质的同时，精确控制能量输入，避免失控。 经过多次尝试，他成功创造出一个高度特化的木遁分身。 接着就是封印术。 这个简单，木叶有现成的四象封印，，甚至还有四代火影波风水门改良的版本，只不过需要火影的权限才能看。 修司不是火影，但是在火影那边有一点不多的面子，只是找她要个封印术学学，总归不是什么难事。 拿到卷轴后，具体的部分是向三代火影请教后掌握的。 在年底的这段时间，三代火影难得闲了一些，他家里也即将多个仔。因为不是人柱力的缘故，猿飞日斩也没有隐瞒预产期的事情，大概是十二月份，猿飞木叶丸也就要出生了。 总之，以四象封印之术，修司成功将四尾查克拉封印在了自己的那个特化后的木分身之中。 在封印稳定之后，修司让分身意识陷入半沉睡的状态，在不影响他本体的同时，保持低频率吸收自然能量的状态，来培育体内的尾兽查克拉，最终实现了他所收集的四尾查克拉的缓慢增长。 就其长势而言，说不定再过个千八百年能有四尾本体些许威势。 但增长结果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成了，他后续不用考虑实验材料的事情。 搞定了四尾查克拉的问题，五尾查克拉被依样画葫芦封入了第二个特化木分身之中。 尾兽查克拉培养的事情，暂时是解决了一点，接下来就是继续培育树种。 萨姆依赠送的这批种子，即便如她所言不涉及珍稀树种，也提供了新的可能性。 至于更多，待到后续双方能有更多信任，说不定可以通过其他方式交换获得。 得尽快搞定手头的事。明年，看来又得申请长假了…… 虽是这样想着，但修司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继续按部就班地复核着云隐所提供的名单。 用了四天的时间，将云隐提供的人员名单审核完毕之后，修司才准备将手上的资料带回。 离开前，他又一次见到了雷影。 “合作推进到这个地步，有些旧事，可以交换一下情报了。” “关于前年，云隐使节阿卡伊的事件。” 天冷了，艾依旧是只穿着他那件单薄的白色披风。 “阿卡伊的两名随行护卫，在事发之后曾经返回过霜之国一线陈述了阿卡伊的死讯，而后失踪了。” “唯一能够解释的理由是，他们是被什么人用变身术所伪装的，因此在面对村子可能的质询之时，不得不选择消失。” “我不会为索要日向族人之事道歉。阿卡伊死在木叶，死在日向的手中，这是木叶必须承担的责任。” “为他复仇，同样是作为雷影和领导者的我的职责。” “但是，既然双方都有意向未来迈进，我愿意将木叶可能不知情的这部分情报说明。” 他的眼神变得极为锐利。 “相对的，我也希望木叶能够如此。” ------------ 第二百零七章 木叶五十七年 木叶五十六年，十二月三十日。 一声响亮的婴啼划破猿飞一族的宅邸，宣告着新生命——猿飞木叶丸的降临。 同一时刻，火影办公室内灯火通明。 “这次又要请多久的假。”纲手头也不抬，笔尖在文件上划过流畅的弧线。 笔尖未停，修司的声音从文件堆后平静地飘出：“一年半载的吧？” 纲手从鼻子里哼出一股气，眼神扫过对面，带着显而易见的嫌弃，手下却利落地盖章：“批了。按半年算。” “年底这两天先把活干了。” 话虽如此，年末最后两天的文件量，竟意外地处于可接受的范围内。 据说是纲手为了松快一两天，狠狠地加了班，将该处理的事情，优先处理好了。 “‘斑’的情报，”纲手一边审阅着手中的卷宗，一边像是忽然想起般说道，“村子决定，对云隐进行有限度的通气。” 修司埋首于文件中，没有抬头。 即便没有他来提供情报，除了宇智波带土的切实能力之外，该猜到的事情，木叶已经猜测到了不少。 只是晓组织现在依旧很麻烦。 不只是因为带土、长门，更在于那个已经死了的宇智波斑。 从原剧情来说，斑对于自己死后复活的事情安排得简直潦草。 看似用咒印控制了带土，实则那东西除了阻止带土自我了断，在斑真正复活前，几乎毫无约束力。 但如果排除从斑具体出了差错的部分，也就是黑绝的问题来说，在斑的预计中，自己的复活其实是受控的。 带土不想他复活，是因为局面尚在掌控，晓组织占据优势。 黑绝不急着让他复活，是因为还没有开战，过早让斑做仰卧起坐，可能是怕自己并非他所割裂的意志这件事被发现。 而且，若是带土真的能够成为完美的十尾人柱力，黑绝其实无所谓是谁来开启无限月读。 宇智波带土能行，斑就以秽土转生体作为战斗力，对于黑绝来说是可以接受的。 不行了，换回斑，也行。 也就是在自己所留下的，能够强行控制带土的黑绝失效后，斑才在复活时间点的问题上估算错误。 但只要处于开战状态，就比如四战之前，带土齐宣五大忍村，黑绝就会立刻着手开始准备斑的复活。 而宇智波斑一旦活过来，那双原本就属于他的轮回眼，还能好好地待在长门身上吗？ 对于晓，他的预想是，在己方出现能够面对轮回眼斑的战力配置之前，尽可能以限制削弱为主，别真的逼得带土或者黑绝狗急跳墙了。 倘若不得不提前动手，那就必须追求一击制胜。要么解决掉带土，要么拿下长门，绝不能陷入持久战，给予对方反应和反扑的机会。 至于黑绝，这玩意还是跟大筒木辉夜一起，中了六道·地爆天星才被封印成功的。 想突袭成功它，实在是有难度。 眼下，还是先处理好能掌控的事。只要大局不乱，不被浑水摸鱼，便有周旋的余地。 “修司。”纲手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嗯？” “辛苦了。” 这一次，修司没有客套，坦然接受了这份认可：“嗯。” 纲手的眉毛瞬间拧成了结：“‘嗯’是什么意思？” “‘嗯’的意思是，”修司从文件上抬起眼，语气毫无波澜，“我确实辛苦了。” “我才是天天坐在这里工作的人！””纲手一掌拍在桌面上，身体猛地前倾，怒视着另一张办公桌后的身影，“你还时不时请几个月的假。” “您是火影，尊敬的纲手大人。”修司平静地说道，“而我，只是一介卑微的上忍，木叶的一名普通忍者。” “当初是谁求着我回来的？！你这个混账！” “既然已经求回来了，还要卑躬屈膝，那我不就白费那么多功夫了吗？” “你这个……”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推开，静音端着宵夜的餐盘走进。她一眼扫过室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无声地叹了口气。 “纲手大人，修司，可以先休息一下……” “闭嘴，静音！”纲手一声怒喝，“我今天绝不放过这家伙！” “……是。”静音下意识地应道，脚步顿住。 就在这时，纲手已一脚踩上办公桌，身影一闪，一把拽住修司的衣领，将他整个人提离了座位。 身体悬空，修司的视线越过纲手的肩膀，落在门口的静音身上。 “这种时候，静音小姐，劳烦动一下，而不是应‘是’。” 静音抿了抿唇，一言不发，默默地端着餐盘，后退一步，悄无声息地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门扉隔绝内外的轻响之后，隐约传来了桌椅碰撞的动静。 夜晚很长。 却也一晃而过。 木叶五十七年在吵吵闹闹中到来，修司正式告假，回归西郊老宅，潜心投入他的实验中。 红豆调入暗部，与卯月夕颜、月光疾风编入同一小队。 对于晓组织，在处理完村子年内最紧要的事务后，自来也再次离村，踏上调查之路。 这一次，跟他一同出动的，还有宇智波止水，外加日向伊波吕。 在宇智波炎刃这边等待了几个月，确定真的不会有收获之后，止水也从暗部的看守室旁边离开。 他一直在等待着可能的接触者。 现在对方不来了，那他就主动出发。 村子与宇智波的问题，只要没有外人来干扰，已经能够解决。 所以，他要去寻找那个真正需要面对的敌人。 哪怕只是让对方无暇再对村子出手都好，绝不能让其破坏这来之不易的转机。 原本负责看守宇智波炎刃的两名日向族人，也随之调离了暗部监狱。 日向一族的任务向来是挺重的。 尤其在今年，木叶高层已向日向日足透过风，警务部队将继续吸纳日向成员。 最终的安排，大抵就是日向日足担任警务部队副队长，作为对宇智波的一种平衡。 也算是村子对于日向一族的补偿。 毕竟云隐村的事件之中，木叶最终的决策确实是把日向作为牺牲品了。 ------------ 第二百零八章 十七岁 十七岁，是漩涡鸣人击败强敌，拯救世界，最终把宇智波佐助带回木叶的年纪。 而十七岁的修司已经在西郊老宅后的实验林地里，度过了木叶五十七年的大半时光。 今年的树种培育，算是取得了一点成果。 经过反复筛选、杂交，辅以木遁的力量，他终于得到了一株相对符合预期的母树。它的木质更能稳定承载查克拉的流转，生命韧性也远超之前的任何试验品。 然而，作为急功近利的产物，这一代植株的生命力被过度透支。它仅仅维持了不到两个月的繁茂，便无可挽回地走向衰败。枝叶失去光泽，树干浮现枯败的纹路。 在它彻底崩解前，修司用封印术强行保存了一小截尚存一丝生机的枝条。 “干什么？我很忙，没事就走远点。”纲手头也不抬，语气里满是不耐。 修司走到办公桌前，将枝条放在一堆文件旁。 “想请您帮我调配一份营养液，不然半年的假就白请了。” 纲手这才撩起眼皮，瞥了一眼修司的试验成果。 “木遁催化过度了？” 修司承认：“为了尽快筛选出合格的植株，着急了。” 纲手伸出食指，感知了一下枝条的生命力，翻了个白眼。 “很麻烦啊，这东西。” “还是杂交出来的植物，又没有什么先例。” “虽然不是不能试一试……” “但我可是火影噢，不是什么卑微的上忍，能够随便离开岗位，去研究花花草草的。” 修司自觉地带走一堆文件，走到另一张办公桌前，拉开椅子坐下。 “哼，这时候懂得装乖了……”纲手轻嗤，伸手拿起那截枝条，在指尖灵活地转了一圈，“那么，在我解决之前，你就在这里待着吧。” 她站起身，语气愉快，笑容明媚地补上最后一句： “——普通的，忍者先生。” 五代目火影脚步轻快地离开了她的办公室。 卑微的上忍埋首于公务之中。 现在已经是七月，今年的忍界说热闹，倒也热闹。 砂隐在去年分得了联合中忍考试的收益后，终究没按捺住，自己操办了一场。 可惜，风沙之国环境恶劣，村外找不出像样的观赛地点，终究吸引不了多少外来者。 加之忍者比试难免损伤，砂隐医疗成本居高不下，听说最后算下来，并没赚到什么钱。 另一边，木叶与云隐的实战交流活动已敲定八月开幕，宣传造势早已铺开，引得各方瞩目。 而去年抱着观摩心态前来、显得颇为积极的雾隐，今年却一反常态地沉住了气，没有急着跟风举办类似活动，似乎仍在冷静观察，权衡利弊。 除了这些带着商业气息的盛事，忍界大体称得上安宁。 没有席卷各方的大战，偶有摩擦冲突，各大忍村似乎都忙于消化内部，各自发展。 尤其是木叶。 去年警务部队有十二名宇智波为了能够返回村子，对大名使用了幻术，而后落网。 借此机会，木叶顺势向警务部队增派了一支犬冢一族小队、一支日向分家小队，以及一支由平民忍者组成的队伍。 如今的警务部队内部，氛围不可避免地带着一丝紧绷。 毕竟，再温和的宇智波，在习惯了家族掌控警务部队数十年，视其为毕业后的首选归宿后，面对如今宇智波在部队内比例和影响力持续下降的局面。 无论如何，心态难免失衡。 但好在村子目前势头正盛。纲手上台后，外部环境逐年改善，去年那场声势浩大的四村联合中忍考试更是提振了士气，最终夺冠的还是一位名不见经传的木叶同胞。 加上宇智波自身理亏在先，族长富岳明确表态支持村子改革，且他们一族也确实通过进入暗部、忍校等渠道，获得了更多元的发展空间和实实在在的利益…… 总体而言，问题存在，暗流潜伏，但尚在可控范围。 将手头最紧要的一批文件处理完毕，修司看到了忍者学校提交上来的，关于新一届忍校教师招聘的申请人员档案。 他翻开卷宗，目光扫过一个个名字和附带的基础资料。 今年依旧有六名宇智波族报名，不过不同于第一年，那时候宇智波内部有不少水平不错，又进入不了警务部队，不上不下的人。 已经是第三年了，剩下的这些也只能够说是普普通通，至多考虑到宇智波内部的情况，预留一两个名额给他们也就差不多了。 此外，还有两个比较熟悉的名字。 一个是海野伊鲁卡。去年从云隐参加中忍考试归来后，他作为表现尚可者之一，被晋升为中忍。 另一个是水木。成为中忍已有几年。修司扫过资料备注，之前此人还申请过加入暗部，但被拒绝了，今年转而试图进入教育岗位。 确实，忍者学校作为村子直辖部门，对于暂时无望晋升上忍的中忍而言，是积累资历、待遇优厚的绝佳选择。 不过，按照正常来说，水木是进不了忍校的。 这个蠢货，跟原著一样，干了蠢事。 为了一次情报夺取任务，他就亲手了结了负伤的同伴。任务报告里，关于同伴的死亡原因写得极其敷衍潦草，仿佛木叶是什么连基本调查程序都不具备的三流忍村。 涉及到本村忍者的阵亡，尤其是任务中的非正常减员，暗部必然会介入复查。这是为了防止有人假死叛逃，或是小队内部出现背叛、灭口等恶性事件。 至于水木可能持有的那种“只要完成任务，过程伤亡无关紧要”的想法…… 修司只觉得好笑。 现在早已不是旗木朔茂那个时代了。每一个正式忍者的培养，都要消耗村子不少资源。 一名中忍若真是力战不敌，死于敌手，那无话可说。但为了区区一个B级任务，就急不可耐地清理掉累赘，甚至连现场都懒得妥善处理…… 只能说明，这家伙看重自己履历上的“任务完成率”，远甚于同伴的性命和村子的规矩，偏偏手段又拙劣得可怜。 修司拿起笔，在水木的名字上，轻轻划了一道横线。 不过，这家伙，在这个时间线上，是不是依旧在任务后，遭遇了大蛇丸呢…… ------------ 第二百零九章 入学安排 宇智波鼬要升职了，即将成为暗部的四名分队长之一。 这是一个好消息，如果不知晓另一件事情，也就是日向日足将要出任警务部队副队长一职的话。 这是村子对警务部队改革的最关键一步，宇智波保留对警务部的主导权，村子对宇智波开放包括暗部在内的诸多部门。 宇智波富岳跪坐在和室内，闭目静思，对于日向一族，他并无特别的观感。白眼的能力确实实用，战场侦查是一把好手，术也自成体系。实力尚可，但，也仅此而已。远不足以与宇智波的写轮眼相提并论。 若是真把日向放在眼里，原著里富岳也不会认为控制了高层，就能完成不流血的革命。 因此，日足即将成为自己副手这件事，萦绕在他心头的，并非对日向实力或野心的忌惮，而是对族内人心的权衡：这一次的退让，是否过多？是否让宇智波一族在面子上，过于难堪了？ “父亲。”鼬以同样标准的姿势坐在富岳对面，头颅微垂，“前辈已经结束休假，最近正在火影办公室中处理公务。” 富岳的眼皮动了一下，缓缓睁开。 “……是吗。”他沉默了一阵，才说道，“我知道了。” 回来了啊。所以接下来的事情，还是鼬的那个前辈处理，富岳还会想起三年前第一次见到修司的样子。 那时候那个人还很礼貌。 罢了。 富岳心中那架摇摆的天平，因这个消息，悄然稳定。 警务部队的副队长，名头听着响亮，终究只是自己的下属，处于掌控之下。相反，暗部分队长的权柄，却是实实在在的。再进一步，便是暗部总队长的位置。 如此权衡，这点让步，并非不能接受。 些许颜面损失，与鼬在暗部获得的实权，与一族未来更广阔的空间相比，不算什么。 就在富岳心中做出决断的刹那，房间的拉门被“哗啦”一声猛地拉开，一个小小的身影带着风撞了进来。 宇智波佐助脸上洋溢着毫不掩饰的兴奋，几步冲到鼬的面前。 “哥哥，听我说！”佐助抓住了鼬的衣袖，声音雀跃，“我今年可以去忍校上学了，可以跟哥哥一样成为优秀的忍者了。” 鼬的目光瞬间柔和下来，说道：“还有两个月对吧？佐助。” “嗯！还有入学测验，”佐助用力点头，期待地看向父亲，又转向哥哥，“父亲说会陪我去，哥哥也一样来，可以吗？” 鼬犹豫了一下，但看着佐助的眼睛，最后还是笑着同意了。 “好。我会向火影大人请假。” —— 火影办公室。 “鸣人要入学了啊。” “嗯，老头子今年多花了一些时间陪他。” 调配营养液的事情，没有耗费纲手太多时间。 嘴上说着麻烦，实则几天功夫便有了初步成果。那截枝条此刻正浸泡在特制的淡绿色溶液中，被安置在办公室一角的恒温箱里，微弱地汲取着生机。 接下来是漫长的温养阶段，待其生命力恢复至可以重新栽种的程度，修司才会进行下一步。 为了确保后续培育不出岔子，届时少不得还要请纲手帮忙。因此，他打算暂时留在火影办公室，用处理公务来支付这份“技术服务”。 “对于鸣人的老师，老头子属意的是伊鲁卡。”纲手说道。 修司觉得没啥问题，既然原本的轨迹证明此路可行，便无需硬要扭转。 伊鲁卡目前尚未通过忍校的正式招聘审核不是问题。他作为中忍，各项能力均衡，虽无特别亮眼之处，却也找不出短板。 实战经验是差了些，但在忍校面对一群孩子，这反而不是首要问题。 “你今年既然打算继续埋头搞你的研究，对外出任务兴趣缺缺，”纲手话锋一转，指尖轻轻敲击桌面，“要不要去忍校待一段时间？” “忍校？” “嗯，鸣人的情况你也知晓，有人在旁边看着，以防万一。” “可以。”去看看年幼的太子爷如何折腾，也算是枯燥研究生活中的一点调剂。“以什么身份过去？” 忍校的老师还是挺牛马的，一个班级的课程基本都是班主任自己处理，没有特意去做分科教学，既然定了海野伊鲁卡负责鸣人的班级，也不存在他再去当个老师的情况。 “你之前不是提过，未来对于忍者的培养应该适当转变侧重点，加强团队协作和战术思维训练？”纲手手指点着下巴，略一思索，“既然如此……就以教学改革调研员的身份去看看好了。不直接授课，而是观察现行教学模式的利弊。” 她一锤手心，做出决定。 “就这样定了。别以为这只是个挂名的闲差，结束的时候，记得交一份详细的观察报告上来。” 修司抬手揉了揉太阳穴。 又来活了。 坑都是自己当初随口埋下的，现在得自己亲手填。 再熬几年就好了。他心想。现在鸣人都入学了，四舍五入一下，距离能当救世主的日子也不远了。 如果自己这边的研究实在无法取得更快突破，最终不得不依靠“阿修罗转世”这个保底方案，那距离自己期盼的退休日子，也确实不算太遥远了。 他在这边默默展望未来，办公桌后的纲手也撑着下巴，眼中流露出相似的期待：“宇智波的事情进展顺利，再过个两年，局面彻底稳定下来，我说不定也能退休了啊。” “卡卡西的资历还没攒够。”修司善意地提醒道。 就现阶段而言，下一代的火影，暂时没有比卡卡西更合适的人选。 因此，他依旧是默认的第一顺位接任者。 但是且不论卡卡西任务资历的事情，原著里，哪怕是鸣人，也没有在二十来岁这个关口当上第七代火影。 理论上来讲，纲手这位五代目，恐怕还得在这个位置上再待些年头。 “谁管他那么多，”千手公主任性地一挥手，“不行就让老头子回来给他当一段时间的副手过渡。能把宇智波这个历史遗留问题处理掉，他就该感恩戴德了。” 晚了，我是废材，（ori） ------------ 第二百一十章 远方 四村联合中忍考试，对于主办方木叶而言，这类大型活动除了严峻的安保压力，更繁重的是医疗保障。 木叶医院在那段时间超负荷运转，不仅救治本村忍者，还需顾及外村参赛者。 在火影大楼做着杂务的漩涡萩，每当听到医院人手不足的消息时，她的心总会不自觉提起。 或许，我又要被用上了。 她不由地这般想道。 这个想法一直持续到考试结束为止，木叶仿佛没有记起还有她这样一个人物，萩的心才又放了回去。 只是今年，她又不免开始烦恼。不是为了自己的事情，而是香磷，她要上学了。 两年前，纲手便拿过一些书给她，让她可以教授香磷一些知识。后来也偶尔会去探望，看看这对母女在村中的生活情况。 总体是还好的，尽管偶尔仍有不懂事的孩子会拿香磷的红发起哄，但比之在草隐村的生活却是安稳得多。 上学，都该准备些什么呢…… “萩女士。” “是……”下意识应着，萩才发现面前多了个人，“您……修司先生。” “有什么问题吗？”在走廊遇见神色恍惚的漩涡萩，修司顺口问了一句。 “不，非常抱歉。”萩连忙低头道歉，犹豫片刻，还是鼓起勇气开口，“那个，修司先生……” “纲手大人说，香磷下个月可以参加忍者学校的入学测验，只是不知道测验，都需要考验什么。” “忍校，与普通的学校不同吧。” “不同，所以什么都不需要准备，忍校只考验身体素质和查克拉，这些香磷都没有问题。”修司说道。 此时一名戴着兜帽的暗部出现，压低了声音：“修司上忍，火影大人令你马上过去。” 对着漩涡萩点点头，修司转身随那名暗部离去。 走出几步，远离了萩的视线范围，修司毫无预兆地抬手，掌刀干脆利落地劈下。 那名暗部反应不慢，脑袋一缩，却还是被打中了头。 “装模作样。”修司收回了手。 “嘿嘿。”暗部摘下面具，露出红豆笑嘻嘻的脸，“被发现啦？” “什么事情？” “砂隐那边传了讯息过来，询问今年的安排。” —— 风之国，砂隐村。 不久前结束的，由砂隐村独自操办的中忍考试，浇熄了村内因去年联合考试收益而燃起的短暂热情。 一点小的亏损，考虑到浪费得最多的部分是人力，所以也称不上是什么成本，罗砂并不放在心上。 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最近在村中不经意间听到的一些议论。 “木叶今年什么时候会再举办考试啊？” “是啊，今年到现在也还没有通知，还想托人帮忙带些东西回来。” “要是能跟着队伍一起去就好了，火之国的物价比村子便宜太多了……” 砂隐中，确实什么东西都贵，哪怕已经尽可能压低了生活必需品的价格，但较之火之国而言还是高了，更不用说生活物资之外，没有严格控价的东西。 忍者不能够随意出村，外国的任务配额也大多以资金注入的方式进入砂隐，由高层统一调配。如今砂隐忍者所能获得的、周期最长的外出任务，就是参加联合中忍考试。 尤其是在中忍考试改制以后，参赛队伍需要提前两个月出发。 这也意味着砂隐的忍者能够在外待的时间变长了许多，外出参加考试的考生，能够以更少的钱，获得更好的生活体验。 这本无可厚非，带回一些物美价廉的外国商品更不是问题。 直到类似的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清晰。 罗砂召来了海老藏。 “村中的议论，你听到了吗？” 裹着厚重防风沙袍的老人，眼窝深陷：“听到了。火之国，太过繁华。” 四代风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顾问，你认为木叶是有意的吗？” 如果是之前，罗砂可以立刻得出答案。 木叶就是故意的，然后中止与木叶在中忍考试上的合作，或者要求降低频率。 可现在举办活动的收益这么高，木叶提高中忍考试频率无可厚非，甚至在今年自行举办收获不如人意后，他也同样希望能够继续维持下去。 大家都有好处。 可现在的苗头不对。 留在村中的忍者依旧过着清苦的日子，而每年能外出参赛数月的下忍们，却体验到了截然不同的宽裕生活。 这会带来新的问题。 海老藏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无论是与否，他都找不到解决的办法。 除非翻脸。 罗砂同样明白，除非翻脸，为砂隐获取一块丰饶的土地，不然对于现状，他没有任何真正有用的措施。 —— 有人在窥视组织。 带土知道是谁，宇智波止水的查克拉已经被黑绝所标记，当他作为调查小队的一员出现之时，绝就已经知晓了。 日向伊波吕的白眼不会时刻开着，但随时可以潜行于地底的黑绝的感知却不会停下。 “要动手吗？带土。” “自来也、止水，这两个人都不是能够轻易解决的对象。”哪怕是他配合着长门出手也是一样。 更遑论，他与长门的合作并非是亲密无间的。 他们配合的结果，恐怕不是一加一等于二，而是一加一小于二，甚至更糟。 发觉木叶派出了这么一支队伍后，晓便在收缩行动范围，哪怕还在执行委托，所有的路线也是经由绝提前安排。 集合地点也更换了位置。 还不是暴露雨隐村的时候，有着那一层身份，能够做不少事情。 但也不能任由自来也继续这么调查。 晓的存在并非是机密，不论是现在的晓，亦或者是之前的晓。 而且木叶甚至将止水也派出来，目标显然不止一个雇佣兵组织。 目标应该就是，宇智波斑。 “是从宇智波炎刃脑子里挖出来的情报么……”带土沉吟。 木叶果然察觉了晓与他的关联。 具体该如何应对，又是个问题。现在忍界的局势，带土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切入点。 大蛇丸…… 曾经作为木叶村最为顶尖的人物，知晓绝大部分秘密的他，对于现在的情况，会有什么看法呢…… ------------ 第二百一十一章 佐助、鸣人 木叶与云隐村之间的往来已形成固定流程，趋于平稳。既然事务步上正轨，修司手头又另有要事，今年八月那场实战交流活动的领队一职，自然换了人选。 这一点，他在与萨姆依的会谈中明确告知。 “修司先生，今年很是怠惰。” “萨姆依小姐，我也有在工作。” “正常的忍者是不会请假半年以上的，修司先生。”萨姆依指出，“即便是雷影大人，偶尔也会外出执行任务。” 修司反驳道：“萨姆依小姐，一般的影是不会特意去做外勤任务的，作为影而言，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萨姆依闻言，想了一下，公允地说道：“云隐的风气不同，以雷影大人举例，确实不太妥当。” “正是此理。”修司顺势道，“木叶的惯例是，高级忍者通常承担更复杂的内部管理与战略规划职责。所谓的休假，很多时候也只是理论上的说法。例如自……” 他想了想，自来也虽然是外出收集情报，但毕竟顺道取材了，不适合举例。 此外……纲手是出村摆烂的，大蛇丸在叛逃之前，常常外出，好像也没干啥好事。 索性就转移话题，说道：“比如说贵村的奇拉比先生，也处于长期休假状态，却不能够说他很怠惰。” 萨姆依微微皱眉：“修司先生，请不要用这种方式试探奇拉比大人的去向。” “而且，奇拉比大人确实将更多精力投入了忍者身份之外的其他事务，这也是事实。” “两位，”一直安静旁听的奈良鹿久适时地轻咳一声，将偏离的对话拉回正轨，“关于交流赛的具体细则，若暂无新的异议，我们是否可以进入下一项议题？” 修司从善如流，切入正题：“关于本次活动，木叶一方的总领队由鹿久先生担任。赛事期间，一切突发状况，鹿久先生均拥有临时决断之权。” 萨姆依转向奈良鹿久，微微欠身：“木叶军师之名，云隐亦有耳闻。本次合作，还请鹿久先生多多指教。” 鹿久摆了摆手：“指教谈不上，一切按协议章程办理即可。” 后续的会谈持续了近两个小时，双方就人员调配、场地使用细则、医疗后勤保障等琐碎却关键的事项逐一确认。 最终，奈良鹿久率先起身：“那么，具体事项便依今日所议执行。” 他转向修司，点了点头：“修司，萨姆依上忍的后续接待，就交给你了。” 说完，他便拿着文件离开了会议室。 室内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愈发喧嚣震耳的蝉鸣，搅动着夏日的沉闷空气。 萨姆依默不作声地整理着桌面上散落的文书，动作利落。 “萨姆依小姐，要尝尝木叶的天妇罗吗？”修司开口邀请。 萨姆依手中的动作未停：“身在木叶，行程自然由你安排，修司先生。” 将最后一份文件收好，萨姆依又从忍具包中取出一个不起眼的小布袋，放在桌上，推向修司。 “雷云津近期到了一批远洋商船。” “这些是随船带来的，一些…无用的种子。” “据说原本意图培育观赏花卉，结果只长枝叶，从未开花。” 修司接过，指尖能感受到内里颗粒的细微摩擦感。他抬眼看了看萨姆依：“多谢，有劳费心，萨姆依小姐。” “物尽其用而已。”云隐的女忍者语气依旧没有什么起伏，“比起被商队当作废物丢弃，若能派上其他用场，自是更好。” —— 魍魉是魔物，传说中它拥有无穷无尽的力量，但其最终被巫女封印的说法也证明不实。 而且极乐之箱的事情也证明，不受控的邪物再如何强大也没有意义。 邪神，终究还是过于虚无缥缈，掌握死亡的力量听起来不错，但握着武器的人，哪一个不能掌握他人生死。 六道仙人的传说太过久远，短时间内找不到可用的痕迹。 唯有龙脉，是有藏有任务记录的，由波风水门亲自去执行的封印。 藏在大地之中的庞大能量…… 四代火影常用的术式，作为曾经根部的首领，团藏自然是知晓。 那么，会被他用来封印龙脉的，是四象封印吗…… 团藏合上了卷宗。 还有，楼兰国的遗民，据说能够影响龙脉力量的人…… 该开始行动了，卡卡西对于根部调查已经开始深入，迟早会触碰到那些他隐藏起来的真正核心。时间，不站在他这边。 —— 时间在公文与实验中悄然流逝，从七月步入八月，仿佛只是眨了眨眼。 夏末的余威依旧盘踞在木叶，阳光炽烈，空气灼热，甚至让人分不清此刻与盛夏顶峰时哪个更难熬。 忍者学校外，熙熙攘攘。新生入学测验的日子到了。 修司站在校舍旁一棵巨大榉树的浓密阴影下，背靠着粗糙的树干，目光平静地扫过校门口聚集的人群。 大多是即将入学的孩子，脸上带着或兴奋、或紧张、或好奇的神情。而他们身边，几乎都跟随着父母，或是家族中负有期待的长辈。 在一片喧闹的背景中，一个身影显得格格不入。 金色的头发在明晃晃的阳光下有些刺眼。他独自一人站在人群边缘的角落，双手深深地插在裤兜里，微微低着头，固执地盯着自己的鞋尖， 宇智波富岳夫妇出现在了校门口，他们的身边跟着宇智波鼬，在三人中间的是宇智波佐助。 富岳在与负责接待的教师交谈，佐助打量着未来的同学与环境。 鼬看到了站在树下的修司，他对着父母低声说了句什么，便迈开步子，穿过人流走了过来。 “前辈。”鼬轻声问候。 “来陪佐助参加测验？” “是。”鼬点头，顺着修司的视线望去，也看到了那个金发身影。他眼神微微动了一下，但没有说什么。 哥哥的突然离去引起了佐助的注意。他顺着鼬离开的方向望去，看到了树荫下的修司。 佐助的小脸顿时绷紧了些，嘴唇不自觉地抿起。又是这个人……哥哥总是“前辈、前辈”的，连陪他修炼的时间都没有了。 或许是感受到了长时间的注视，鸣人抬起了头，茫然在人群中来回扫视。 佐助略带不满地轻哼一声，将视线从修司身上挪开。 就在这一刹那，蓝色的眼眸与黑色的眼眸，隔着攒动的人头，短暂地交汇。 一触即分。 佐助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那个看起来……像个傻瓜一样的家伙，是谁？ ------------ 第二百一十二章 微调 萩晚了一些，香磷对于上学的事情已经迫不及待。 “修司先生在村子内的地位很高，工作繁忙。”在火影大楼时常会看到那位队长大人的妈妈是这样说的。 “那家伙，确实没有什么时间。”偶尔会来的火影大人也这样告诉她。 所以，只要成为优秀的忍者，就能经常见到了吧？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几乎是拖着母亲萩的手臂，一路小跑着来到了忍者学校门口。 “好多人……” 虽然在木叶也有两年，可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的孩子聚在一起。 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些同龄人，其中有些家伙格外讨厌，喜欢对着红色的头发指指点点。 “打回去就好了，大胆地打，不会有问题的。”火影大人说道。 那是香磷见过最耀眼的女人，既然是这样说，那肯定没有错。 妈妈有不一样的看法，但是妈妈的看法不对，勇敢了一次，摆脱了曾经处境的香磷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她鼓起勇气，昂着头，与旁边小心翼翼的萩不一样，面对着人群中这些未来的同学。 随即，便发现了树下那道已经有些陌生，却又格外熟悉的人影。 “修……修司……队长……” 香磷扯着萩的衣袖，指着树下的那个人。 “妈妈，队长大人也来了。” “大概是有任务。”萩低声说道，“香磷，不可以打扰修司先生工作。” “嗯……嗯！” 香磷小脸泛起兴奋的微红，用力地点着头。 太好了！果然，只要踏上忍者之路，就能再见到他了！—— 即便是在忍界，红发也属于罕见的特质。修司注意到了那道一直追随着自己的、毫不掩饰的视线，对着香磷的方向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随后，他对身旁的鼬低语一句，便转身率先步入了忍者学校的教学楼。 想看的热闹已经看过，该进去处理正事了。 忍校已经扩建过了一次，千手扉间最初留下的那栋校舍到了现在已经是不够用的。 毕竟在二代火影时期，千手扉间培养出来的学生一共也就是三十八人。那时候大部分忍者还是各家自己培养的，与现在截然相反。 如今，即便是各大忍族，也倾向于将孩子送入忍者学校，而非完全依赖家族内部教育。 负责今日入学测验的老师们早已各就各位。 所谓测验本身，他没有什么兴趣。能被通知到场的适龄儿童，基本不存在被淘汰的可能性，真要有那种被踢掉的倒霉蛋，那修司才有兴致看看。 “修司上忍。”戴着墨镜，裹着忍帽的青年忍者远远见到修司，便迎了上来，“我是忍者学校的教师惠比寿。” 他站定，姿态一丝不苟。 “奉火影大人之命，今天由我负责带您了解学校的基本情况与日常运作。” 惠比寿十七岁晋升中忍，今年约二十二岁，教学成绩优异，再积累两年资历，便有很大机会申请特别上忍。 “目前，学校根据入学年限，划分为六个基础年级。未能通过毕业考试的学生需要留级；即便通过毕业考试，未能得到分班带队老师认可的学生，同样需要在六年级继续研修一年。” “标准教学班的规模通常在十八至二十四人之间，由一名班主任负责绝大部分科目的教学。低年级侧重于基础体术、忍具投掷、查克拉提炼与控制；高年级则开始深入学习忍术理论、陷阱布置、基础小队战术配合……” “文化课程贯穿所有年级，内容包括基础读写、数学、历史地理……” 忍者学校实行典型的小班化教学。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教学与考核的核心始终围绕战斗能力的培养展开。 文化课程的要求则相对宽松，达到合格标准即可。 而作为毕业考核硬性指标的“三身术”，则是明确区分普通人与忍者的关键门槛。 武士拥有查克拉，战斗能力也不弱。他们最终被忍者体系基本排除出世界主流舞台，三身术功不可没。 变身术能有效渗透、破坏军队与行政体系；分身术与替身术在战术层面价值极高。能够熟练掌握三身术，就意味着忍者拥有了对非忍者体系形成有效压制的能力。 对于现存的忍校生培养机制，修司没有什么想要特别提的地方。若非要指出一点，那便是“班主任包揽全部教学”的模式，在专业性上或许存在提升空间。 他思考的重心，更多放在学生毕业之后，处于下忍这一阶段的成长路径上。 现有带班队长和三名下忍制度其实略显粗放。大多数情况下，带班队长能够提供的只有任务经验，亦或者提供一些进阶的学习方法。 比如踩水、爬树之类的查克拉控制技巧。 而这些技巧，完全可以在忍校的高年级阶段，作为进阶课程逐步引入，没必要非等到毕业后再开始传授。 而更多情况下，带班队长因为个人作战风格与部下的差异，很多时候只能够给其中一人提供成长思路，剩下的队员如何成长，就看队长的人脉了。 如果依托现有的忍校机制，增设下忍培训班，不像是对忍校生这种免费教育，而是作为一种有偿的进阶服务。由村子根据下忍的个人特长与发展需求，发布公派任务，委托具备相应专长的忍者进行针对性指导…… 就在修司一边听着惠比寿的介绍，一边思索之时，两人在一个走廊拐角处，与一名抱着一大摞新生登记表格的忍者迎面遇上。 “惠比寿老师。”海野伊鲁卡先向身为前辈的惠比寿问候，随即注意到旁边的人，脸上露出些许惊讶，“修司队长？您这是……” “修司上忍受火影大人委派，正在对学校进行系统性调研。”惠比寿代为解释，而后打算让伊鲁卡先离开。 “伊鲁卡老师，你……” 修司抬手，打断了惠比寿的话：“学校的情况，我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惠比寿老师，后续让我自己看看就好。” “但是……我明白了。” 现在的情况不在惠比寿的计划安排之中，但他还是选择了遵从，转身离开。 “这是初步拟定的分班名单？”修司的目光落在伊鲁卡手中的文件上。 “是的，修司队长。”伊鲁卡老实地回答，心里有些打鼓。 “香磷，在你的班级之中吗？” “香……香磷？”伊鲁卡低头翻着手中新生名册，“不，并不在。” “把她调入你的班级之中。” 不讳言，修司想看看香磷跟着鸣人、佐助一个班会闹出什么动静。 嗯，有机会，又有权力，这不用白不用。 “诶？但是……”伊鲁卡面露难色，“分班名单已经初步安排好了，临时调整的话，是不是……” “既然只是初步安排，尚未正式公布，就不存在‘已经安排好’的说法。” “是……”伊鲁卡苦笑着应下，反正他只是个普通的中忍老师，拗不过这位已经晋升多年的上忍，火影委派的专员。 应下后，伊鲁卡脸上闪过一丝犹豫，嘴唇嗫嚅了几下，还是鼓起勇气开口：“修司队长，我……我能冒昧地问您一个问题吗？” “说。” “是关于水木……他与我一同报名的忍校教师，但成绩和任务记录都更为出色的他却未能通过。” 伊鲁卡低声说道：“他一直很照顾我，也是我重要的朋友。所以我才冒昧向您询问……您的话，应该能够知晓一些内部的原因吧？是不是……哪里出了差错？” ------------ 第二百一十三章 饵料 水木还能安稳地待在木叶，唯一的原因，是他身后可能勾连着大蛇丸。 若非如此，仅凭他擅自处决失去行动力的同伴、并在任务报告中刻意掩盖真相这一条，就足够他被踢出忍者序列，甚至面临更严厉的惩处。 或许，那名重伤的忍者最终仍难逃一死，或被敌方俘虏。 但这都不是水木可以越俎代庖、亲手了结同伴性命的理由。 留着水木不动，修司更多是想看看，在志村团藏失势，其掌控的根部情报网络大幅萎缩后，失去了稳定情报来源和内部支持的大蛇丸，会不会对原本只是一枚闲子的水木投入更多的心思。 权当做留一枚饵，看看能不能埋伏一手。 至于另一枚饵，音隐村，这个曾经被通过审批的村子，现在似乎还停留在纸面上。 根据情报显示，牌子是已经挂起来了，可还没有实际运作。 所以大蛇丸，现在是在到处寻找新的实验对象，还是已经加入了晓。 —— 大蛇丸是既已经加入了晓，又在寻找新的实验对象。 尽管被分配与角都组成小队，但他跟角都相性太差，倒不是战斗方面的，而是对于狩猎目标。 角都倾向于是杀了换钱，大蛇丸觉得有一些大可以留下，会有更大的用处。 数次摩擦后，两人达成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在首领佩恩下达明确集体任务前，各自行动，互不干涉。角都继续他的赏金猎杀，大蛇丸则追寻他感兴趣的研究素材。 刚处理完一个颇具潜力的实验体，将其封入卷轴，身旁的树干上便无声无息地浮现出那张熟悉的阴阳脸。 “这不是绝吗？你现在可是跟神农一组。”” “你也一样，大蛇丸。角都可不在这里。”黑绝低沉的声音响起，“你为组织带来了麻烦。” “呵呵……”大蛇丸发出低沉的笑声，“当初邀请我时，可不是这种说辞，绝。是自来也找上门了？” “不只是自来也。木叶还派出了宇智波止水，以及一名日向族人，目标明确，正在追踪你。” 自来也加宇智波止水，还有一名日向？ 这是冲着杀死我来的？ 大蛇丸不由冒出这个念头，随即将之抹去。 不至于是这个阵仗，哪怕是团藏对他杀心最为炽烈的时候，也没有这个场面。 大蛇丸不动声色，依旧哑笑着：“正是这样，我才有加入组织的意义啊，绝。” “组织还没有直接与木叶交手的打算，大蛇丸。” 这位木叶的S级叛忍面上似笑非笑：“那么，我需要做点什么，来让组织依旧选择保全我呢？绝。” “既然不是佩恩出面，想必组织还未下定决心吧。” 白绝插话：“这个问题应该由你来回答，大蛇丸。毕竟，你最了解木叶。” “毕竟现在的忍界，木叶非常强大，似乎……一个像样的敌人都没有呢。” “没有敌人吗？这可不好说呢……毕竟在这样的忍界，只有找不到机会下手的敌人，而不存在永恒的盟友。”大蛇丸嗤笑一声，“至少土影，还有风影都应该是对现状有想法的。” “或许，还能算上水影，对吧，绝……” 黑绝沉默片刻，无视了话语中的试探：“组织需要一个具体、可行的思路，大蛇丸。” “呵呵呵……好吧。”大蛇丸低笑起来，心中已然明了。 果然，被盯上的不是我，是晓本身。大蛇丸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思路其实很简单。”大蛇丸好整以暇地说道，“我刚才已经提过，忍界之所以能维持住眼下这脆弱的和平，不过是缺少一个足够分量的契机，或者说，某些人还缺少率先动手的信心。” “那么，组织要做的，就只是提供一点助力罢了。” —— “最后的任务。前往楼兰，寻找楼兰的女王萨拉，或其直系血脉子嗣。” 药师野乃宇借着昏暗的烛光，再次确认了纸条上的指令。指尖微一用力，薄脆的纸条便化作细碎的纸屑，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最后的任务…… 她在心中默念着这个词。五代目火影已经上任许久了，但她的处境并未发生任何改变。村子依然需要潜伏在阴影中的间谍，团藏还在发布着指令。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有呼吸过木叶的空气，没有亲眼见过孤儿院里那些孩子们的笑脸了。 支撑她的，只有那些经由特殊渠道、辗转送来的、有些泛黄的照片。照片上，孩子们似乎长高了些，笑容依旧灿烂。 至少，从照片上看，孩子们过得还不错。至少，村子正在变得越来越繁荣安定。 这就足够了。 她将心底那一丝微弱的波澜压下，眼神重新变得平静无波。楼兰……又一个被时光与沙尘掩埋的名字。团藏大人寻找楼兰的王室血脉，目的绝不单纯。 但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 “忍者的名册？” 火影办公室内，卡卡西肯定地点头：“是的。根据我的调查，村子有一部分上忍，甚至一些资深中忍，在过去某个时期曾被借调至团藏麾下执行过特殊任务。但他们并不隶属根部正式编制，也没有被种下舌祸根绝之印。” “这些人中，有一部分现在已经退休，或者档案显示正在外执行长期任务。但无法确定这些信息的真实性，是否存在利用假任务掩护，实际仍在为团藏服务的可能性。” 在进一步对根部进行调查之后，卡卡西找到了新的思路。 根部的正式编制有限，即便算上超编人员，也远远支撑不起志村团藏曾经展现出的那种影响力，以及那张覆盖范围极广的情报网络。 “所以，我认为需要调阅村子所有上忍，乃至部分关键中忍的完整名录与近期动向记录，进行交叉比对，才能厘清那些隐藏在正常编制之下，实则仍受团藏掌控的‘根’。” 当然，卡卡西知道这是村子最为机密的情报之一，因此他补充道：“可以让修司过来配合我进行核查，或者让静音小姐监督整个过程。” 纲手摇摇头，干脆利落地否决了他的提议：“不用那么麻烦。我会给你相应的权限。就按照你的思路，放手去查。” “务必把那些还藏在暗处的‘根须’，给我一根根地揪出来。” 落枕了 ------------ 第二百一十四章 资格不够 伊鲁卡从修司得到的，只有一个“资格不够”的答复，再也没有更多有用的东西。 水木，到底是为什么，没能获得认可。 他心事重重地回到教师办公室。 “伊鲁卡老师，不管有什么事情，影响到与学生们见面的状态是不行的。”惠比寿声音带着一丝严厉。 “非常抱歉，惠比寿老师。”伊鲁卡猛地回神，连忙挺直背脊，收敛了脸上的迷茫：“那个，修司队长希望对班级安排做一些调整。” 惠比寿推了推墨镜：“什么调整？” “他想将漩涡香磷，调入我负责的班级。” “你需要我帮你去跟敏一老师沟通吗？” “不，只是，这样会不会……””伊鲁卡有些犹豫，“只是，这样临时变动，会不会不太合适？” “修司上忍是村子的精英，也是火影大人的亲信，负责对忍校调研的专员，他这么做必然有他的用意，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伊鲁卡老师。” 修司队长的用意…… 或许吧。毕竟，以他的身份，总不会无聊到随意插手一个小小的分班。 这个想法，在开学日，当他站在教室讲台前，看到修司从后门走入，在最后一排角落的空位坐下，并摊开一本笔记本时，变得无比坚定。 入职的第一堂课，就被曾经带领自己参加中忍考试的的领队，如今身为专员的上忍旁听。 巨大的压力让伊鲁卡觉得喉咙有些发紧，脑袋一片空白。 “今……今天，咳……嗯，大、大家好……”伊鲁卡的声音不受控制地带上了一丝颤抖，连开场白都说得磕磕绊绊。 伊鲁卡老师，他在干什么？ 小小的疑问自佐助的脑袋冒出，现在不是上课吗？他当然发现后面进来了人，毕竟坐在最后一排，修司是从他身边走过去的。 这个家伙，为什么会来学校里啊，甚至还进了他们的教室。 原本半趴在桌子上的鹿丸，勉强坐直了一点，心里叹了口气。麻烦死了……身后坐着一个高级忍者，连老师都吓得不会说话了，真是……超级麻烦。 从修司推门进来的那一刻起，香磷就后悔地想捶桌子。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没有坐在最后一排！因为戴着眼镜的缘故，被安排在了前排中间，连回头多看几眼都觉得动作太明显，会被发现。 上课不专注的话，会不会被认为无法成为一个优秀的忍者而被讨厌……她强迫自己目视前方，身体绷得笔直，手指却紧张地绞着衣角。 教室的气氛变得凝滞而微妙。鸣人的脖子像装了发条，不停地扭向后面，到了后来甚至不再掩饰，直接半转过身，睁着湛蓝色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异常气氛的来源。 这个黑发的哥哥，也是来上课的吗？笔记做得好认真。 伊鲁卡感到无比困扰。学生们的注意力早已溃散，窃窃私语声虽然轻微，却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耳膜上。他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必须立刻把课堂秩序拉回正轨。 可是……修司队长就坐在那里。 粗暴地大声呵斥，会不会显得自己太过无能，情绪控制力差？用互动游戏的方式，把学生们的注意力拉回来？会不会又显得太过儿戏，不够严肃？ 一时间，伊鲁卡有些手足无措，僵在讲台上。 他的目光，不由地再次飘向教室后方。 修司低着头，专注地在本子上写着什么。 队长在记录课堂情况吗？还是在评价我的教学表现？ “资格不够。” 这四个字毫无征兆地再次跳入他的脑海，伴随着水木那张错愕而又不敢置信的脸。 连水木都会因为“资格不够”而被刷下。 那么我呢？ 伊鲁卡的心猛地一沉。 看着自己这糟糕透顶的开场，感受着失控的课堂氛围，一个令他恐惧的念头不受控制滋生出来： 我该不会……今天就因为表现太差，也被评价为“资格不够”，然后被赶出忍者学校吧？ 他猛地做了一个深呼吸，试图压下胸腔里狂跳的心脏，调整几乎崩溃的心态。然而，视线余光却猛地捕捉到教室窗外，走廊上另一个静立的身影。 戴着标准的忍者帽，墨镜在走廊的光线下反射着冰冷的光，惠比寿抱着手臂站在那里，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不好…… 完蛋了…… 惠比寿老师，在那里看了多久？ 伊鲁卡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他张了张嘴，下一个知识点是什么来着？完全，想不起来了。 —— “修司上忍。” 在修司于课程尚未结束便提前离开教室，并于走廊上被惠比寿跟上后，这位资深教师开口了：“您若要进入教室观摩，可以事先告知我。我会为您安排适合的班级。” 修司脚步未停，语气平淡：“那么，就换个班级吧。” 他是在惠比寿于窗外出现一段时间后离开的。伊鲁卡的课还没有上完，不过看着人是走了有一会了。 两人沉默地上一层楼梯。在通往另一间教室的拐角处，惠比寿再次开口，这次声音压低了些：“修司上忍，您在场，给伊鲁卡老师带来的压力……非常大。” “这并非他的正常表现。” “他是经过严格筛选和考核，最终脱颖而出的中忍，教学资质和责任心都值得肯定。还请您……再给他一次展示真实水平的机会。” 修司点点头：“不用担心，这个我清楚。” “感谢您的理解。”惠比寿松了口气。 修司年纪虽然比他还小一些，可这几年处理的事情都是村子的重要事务。 云隐、砂隐、雾隐，多次负责与这些大忍村的往来协作。 要是对伊鲁卡今天的表现有别的看法，那个后辈的职业生涯，今天就要结束了。 他随即郑重保证：“我会在后续，对伊鲁卡进行针对性指导和培训。无论如何，今天课堂上的情况，对新生们而言，是一次极为糟糕的体验。这一点，我身为前辈，负有责任。” “请您放心，下一次您再来时，伊鲁卡一定会拿出应有的、合格的表现。” ------------ 第二百一十五章 乱战 象征下课的铃声终于响起，那声音对伊鲁卡而言不啻于一种解脱。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出教室，后背的衣衫已被冷汗浸湿。刚在走廊站定了，便被一位体格粗壮、面色严肃的高年级教师叫住。 两人低声交谈几句，伊鲁卡便低着头，失魂落魄的跟着对方消失在走廊尽头。 教师一离开，教室里的压抑瓦解，瞬间变得吵闹起来。 鸣人看着同学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课堂上的事情，这两年来，村子里对他释放善意的大人多了些，刺耳的谩骂少了，但大人们身上的低气压依旧是让人不适。 只有在像现在这样，全是孩子们的班级里，他才觉得呼吸顺畅得多。 即便有些同学投来的目光依旧带着疏远或厌恶，也比面对大人那种无形的压力要轻松得多。 “我说，我说，那个黑发的哥哥是谁？”鸣人按捺不住好奇心，向着身旁的同学问道。 “不认识。”秋道丁次掏出了一包薯片。 后排的奈良鹿丸单手撑着下巴，懒洋洋地接话：“是村子里的大人物，所以伊鲁卡老师才会紧张成那样。” 他打了个哈欠：“现在估计是被叫去训话了吧。 “什么大人物，是个只会麻烦人的家伙。”佐助闭着眼睛，淡淡地说道。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感到面前卷起一阵风。 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头火焰般的红发。 红发的女孩双手撑着桌子，身体前倾，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燃烧着显而易见的怒火。 几乎同时，她身后响起一连串尖锐、不满的女声。 “什么嘛！你干什么突然靠近佐助君！” “就是，现在还没有决定好谁能够接近佐助。” “谁允许你离佐助君这么近了？快走开！” 几只小手伸过来，试图拉扯香磷的衣袖和胳膊。 香磷用力甩开拉扯她的手，死死盯着佐助那张略带困惑的脸，声音尖锐：“你这样的人！根本不会知道修司队长有多厉害！自大狂！” “你什么都不知道！” 佐助眉头微蹇，这个女孩，莫名其妙的。而且那个人是哥哥的队长，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你又是谁？” “香磷！”她大声报出自己的名字。 “啊——！是想用这种方式让佐助君记住你对吧！” “太狡猾了！” “红头发的怪人！作弊是不允许的！” 随着香磷报上姓名，推搡变得更加激烈。手肘撞到了桌角的香磷，疼痛和懊恼冲垮了理智，转身向着身后拉扯她的女孩们扑了上去。 “谁想要让这个臭屁的家伙记住啊！” 拳头和指甲成了最直接的语言。女孩们的尖叫、怒骂、拉扯瞬间混作一团。课本和文具被撞落在地，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桌椅也被推得歪斜。 丁次抱着他的薯片，躲到了战圈之外。鹿丸叹息着，也跟着慢悠悠地退到了教室角落。 鸣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混战：“好，好厉害……” “喂！再不躲开点，会被牵连进去的。” 懒洋洋的声音响起。 鸣人左右回顾，最后指了指自己：“我？” “不然呢？”鹿丸瞥了他一眼，“刚才提问的是你吧。站在那种地方，很容易被她们混乱的攻击波及到。被迁怒就不好玩了。” 鸣人的眼睛亮了起来，快步走到了两人身边：“我是漩涡鸣人，你是？” “啧……奈良鹿丸，他是丁次，秋道丁次。” “我说，我说，鹿丸知道那个黑发的大哥哥是谁吗？”他好像在哪里遇见过，只是有着模糊的记忆。 “听爸爸提起过，那个人叫修司。” “修司？是很大的人物吗？” “嗯……是吧……” —— “让你去忍校顺道做做调研，也能闹出乱子来啊。”看着观察树枝活性的修司，纲手吐槽道，“老头子过去的时候，伊鲁卡差点要上辞职信了。” 修司失笑，他是真没想到能给伊鲁卡带来那么大的压力，不过对于刚入职的人来说，第一堂课被人推门听课，那是很难受了。 不过坐都坐下了，总不能立马就走吧。 “走之前，我也劝过伊鲁卡，让他别放在心上了。”修司说道。 “哼，除了折腾了伊鲁卡，对忍校感觉怎么样？” “整体教学框架和流程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有些内容，明显落后于村子的实际需求了。” 纲手郑重了一些：“落后？” “嗯，忍校的毕业生年龄一直不固定，会随着情况而有所变动。”修司说道。 “到了五、六年级这个阶段，除了文化课依旧有大量内容，在忍者相关技能方面，能够学到的新东西就越来越有限，近乎停滞。” “但忍校对于文化课的考核要求很低，也就造成许多高年级学生在忍校的学习动力不足。” 纲手闻言，说道：“这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忍校里有大量平民子弟和孤儿，他们在入学前根本接触不到任何像样的训练，与忍者的孩子在起跑线上就有巨大差距。” “如果现在再盲目增加忍校的教学内容和难度，那些资质普通的孩子只会更难跟上进度，反而会加剧不平等。” 修司点头：“所以，单靠忍校现有的六年学制，是无法满足村子的需求。” “而且，哪怕是忍者的孩子，也因为常年出勤的缘故，很多时候对于孩子的培养也无法跟进。” “所以呢？” “增设学前教育。”修司说道。 纲手皱眉：“这不是单单一笔钱的问题了，而是长期的财政支出。” “对于村子未来的稳定和发展而言，这项投入是必要的。”修司的语气很平静，“忍族出身的孩子，哪怕父母没有时间，也能依靠一族的资源和族学环境，在入学前就获得良好的启蒙教育，打下坚实基础。” “这是普通忍者家庭，尤其是平民孩子，难以依靠个人力量弥补的先天差距。” 他顿了顿，目光直视纲手，点明了自己的核心目的。 “这种差距的长期存在，无形中也会促使普通的忍者，更加依赖于‘一族’的存在和扶持，因为他们个体难以突破资源壁垒。” “但反过来想，”修司话锋一转，“类似宇智波这样的家族，在无法开眼的时候，一族所能够提供给普通族人的资源和支持，其实根本无法与村子即将建立的、体系化的学前教育相提并论。” “哪怕是那些能够开眼的宇智波，大部分的写轮眼瞳术甚至不需要额外学习，就能够通过血脉本能地掌握。家族在忍术传授上的优势，并非绝对。” “而，即便是各族最为核心、绝不外传的秘术……” “村子其实，也并非完全没有。” 就好像志村团藏使用的伊邪那岐。那时候宇智波一族尚在，他却已经掌握并使用了。 “这是后续维持村子与忍族之间力量平衡，削弱家族对个体忍者过度捆绑，所需要做出的改变。” ------------ 第二百一十六章 为什么是今天 手中试管里，保存着一只眼睛，团藏看着，不知自己是该发笑，还是该发怒。 “只有一枚？” 现在能用的人手已经不多了，团藏没有对地九过多苛责。 从去年声称不方便，而后又销声匿迹了这么久，现在突然将眼睛送回来。 大蛇丸，你在盘算什么？ “他现在在哪里？” “大蛇丸只留下了眼睛和联络方式。”地九俯首回答道。 “去见他。” “是！” —— 长得帅，成绩好，体术出众，出身名门。 几乎所有能成为风云人物的要素，都堆在了宇智波佐助身上。拥有一个自发形成的“粉丝团”，也就成了理所当然的事情。 山中井野和春野樱合群地加入了粉丝团之中，并在团队之中，成为最有存在感的人。 午休的屋顶，风带着初秋的微燥。香磷一个人靠着围栏，打开了自己的便当盒。 “我说你啊。” 声音从上方传来。香磷抬头，井野背着手站在那里，阳光给她淡金色的头发镶了圈边。 “为什么不喜欢佐助君？只是因为那一句话吗？” 香磷的筷子顿住了。班级里的女生阵营，她是个少见的异类。 不仅不是粉丝团成员，开学那场混战之后，连“想用特别方式吸引佐助注意”的嫌疑都被洗清，剩下的，就只有纯粹的、被孤立的状态。 作为女生团队之中排名靠前的人物，井野本不该不忠诚地接触异类。 但她依旧悄悄地出现了。 “那是和我们完全不同世界的人，跟佐助君比起来，那已经是年龄很大的人了。” 香磷瞪了她一眼：“你们才不会明白。” 井野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你打算继续这样下去吗？至少不要被大家讨厌吧。” 香磷捏紧了筷子，没有回答，只是闷头扒了一口饭。 井野看着她倔强的表情：“算了，随你吧。” —— 关于学前班的方案，还需要进一步讨论。理论上来说这笔投入并不会很高。 学前教育，只涉及最基础的文化知识灌输，顶多加上一点引导性的体能游戏，为适龄儿童打下一点底子。 这点支出，哪怕是在村子没有获得新的财源之前，也是能够匹配掉的，更不用说是现在。 但毕竟涉及增设新的常设岗位和人员编制，修司提交的也仅仅是一个初步草案，需要经过更正式的评议。 相比之下，下忍培训班的构想，推进起来反而更容易。 收费是必须的。 这是修司坚持的观点。人往往不珍惜轻易得到的东西。 村子主动为下忍们免费安排合适的导师，体验过成长艰难的这一批下忍还好。 到了后面，新一代的下忍又会如何看待那些接受任务来指导他们的中忍老师呢？ 付出代价，才会懂得珍惜。哪怕只是象征性的费用，也能筛选出真正有向上意愿的人。 在将学前班草案和培训班计划进一步细化后，修司再度来到了忍者学校。 只是，他从伊鲁卡这里了解到的一些情况，略微出乎他的意料。 “打架？”修司重复了一遍这个词。 伊鲁卡神情有些紧张：“是，是的。那个……香磷与班级上的部分女生，可能还存在一些误会……起因，好像是因为佐助同学……” “鸣人呢？” 班级里多出了一名漩涡，面对同一个姓氏的人，多少会有不同的感受吧？ 鸣人确实在关注香磷。 这是他在村子里遇到的，除了自己以外的第一个漩涡。 她认识他的家人吗？她会知道关于他父母的事情吗？ “你的父母，在九尾妖狐的袭击中牺牲了，跟许多其他的村民一样。” 每个月按时送来生活费的三代老爷爷总是这样告诉他。 但除此之外，他并不愿意告诉自己更多关于父母的事情。 他们是谁？他们是什么样的人？ 他曾经鼓起勇气问过香磷。 “不认识。”那个红发女孩冷冷淡淡地回答，“我和妈妈都是去年才从村子外面来的。” “而且。”她看着他的金发，“你也跟我们不一样。” 哪怕是同样的姓氏，他也是不一样的吗？ 鸣人有些沮丧。 但很快，他又发现，两人似乎还有更多的共同点。 香磷也总是独自一人。 “不一样，鸣人。”鹿丸趴在桌子上，眼皮都没睁开，“那是女孩子之间的事情，男生插手只会更麻烦。” “但是，但是……” “总之，最好不要管。”鹿丸翻了个身，背对他，“太麻烦了。” 鸣人瘪了瘪嘴，视线转向教室另一端的宇智波佐助。 香磷和其他女生的矛盾，是因为他吧。 为什么他能毫不在意呢？ 为什么那些女生会因为佐助那样对待香磷呢？ 是因为佐助很强吗？很优秀吗？ 可是……为什么，佐助看起来，也总是一个人？ —— 训练场，阳光明晃晃地照在沙土地上。 伊鲁卡深吸一口气，站在列队的孩子们面前。他努力忽略掉来自教学楼方向的注视——修司队长靠在窗边，另一边，惠比寿老师的墨镜反光刺眼，甚至……他还瞥见了三代火影大人烟斗升起的细微青烟。 修司这次提前打过招呼要来观摩体术课，所以惠比寿来了，而来学校进行例行体术指导的三代，也顺道留了下来。 冷静。这次一定要按照教案，完美地上完这堂课。 他定下神，流畅地演示了一套基础的格挡与反击动作，讲解清晰，姿态标准。 “好了，刚才的动作，大家都看清楚了吗？”伊鲁卡目光扫过面前稚嫩却认真的面孔，“现在，需要一位同学上来，配合老师进行对战演练。” 他的视线习惯性地投向佐助。 “佐助同学，请你……” “我来！” 鸣人从人群中蹦了出来，几步就冲到了场地中央，站在了佐助的面前。 全班的目光瞬间聚焦。 鸣人伸出手指，笔直地指向微微蹙眉的佐助。 “佐助！我要挑战你！” 伊鲁卡感觉自己的额角在突突直跳，面部肌肉有瞬间的僵硬。他沉默着，努力维持着为人师表的镇定，视线却不受控制地、再次向上飘去。 鸣人……为什么偏偏是今天，为什么是这堂课…… 更新，不过晚点，母亲生日。还有…… ------------ 第二百一十七章 拳头 曾经被借调给团藏的中忍数量很多，不仅有常规忍者编制内的，甚至暗部序列中也有这样的人存在。 哪怕是卡卡西自己，也曾由团藏指挥监控宇智波一族，更别说其他暗部。 但他们的去向都是可以明确的，近期也都经过了核查。 “油女龙马……” “山中……” “药师野乃宇。” 他的目光最后停留在了这个名字上。 上忍，绝密档案上记录，她曾经执行过大量高风险的间谍任务，多次被根部调用。 状态栏里，明确地标注着“退役”。 退役，却有着潜伏的履历。 目前的去向，是在木叶周边的一个附属村落中，经营着一家孤儿院。 “在外村经营孤儿院吗……” 卡卡西合上了卷宗。 孤儿院，代表着大量没有清晰来历、缺乏紧密外界联系的孩子。如果团藏手下还有隐藏的力量，这类场所，无疑是最好的掩护之一。 他需要亲自去确认。 —— “鸣人！我还没说可以……” 伊鲁卡伸出的手悬在半空，话音未落，鸣人已经摆出了攻击姿态，大叫着冲了上去。 “佐助——！” 结果，毫无悬念。 鸣人的身体素质不错，力气不小，速度不慢。但在入学之前没有接受过任何训练，而现在也才入学几天…… 佐助冷静地后撤半步，身体微侧，轻巧地让过那记笨拙的直拳。脚下一绊，手肘顺势在鸣人冲过的后心往下一磕。 “噗！” 鸣人脸朝下，结结实实地栽进沙地里，溅起一小团灰黄的尘土。 “啊啊啊！佐助君！”女生的尖叫瞬间炸开。 鸣人趴在沙子里，身体僵硬了一瞬，才挣扎着抬起头，呸呸地吐着嘴里的沙子。 佐助轻哼一声，甚至没多看地上的对手一眼，目光转向一脸无奈的伊鲁卡。 “继续吗？伊鲁卡老师。” 伊鲁卡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把鸣人拔出来，拍了拍他满身的沙土，安置在队列旁边。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借着刚才的例子讲解动作要领，试图挽回这失控的课堂节奏。眼角却瞥见了那个紧咬下唇、死死瞪着佐助的红发身影。 不妙的预感升起。 果不其然，香磷看着鸣人狼狈的模样，看着佐助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再迎上周围女生们或得意或鄙夷的目光。 那个臭屁的家伙！ “我！”她从人群中踏了出来，“我也要挑战你，宇智波佐助！” 队列里响起一片抽气声。 佐助将目光投向香磷。他记得这个开学那天就莫名其妙对他发火的女生。同样，也是因此在这段时间似乎陷入了某种被孤立境遇的人。 她的敌意来得毫无缘由，她的困扰似乎也与他有关——虽然他觉得这并非自己的责任。 佐助看着香磷，再扫过周围那些为他欢呼、同时对香磷投去不满甚至厌恶视线的女生，佐助皱了皱眉，最终还是开口：“那个人，是我哥哥的队长。” 自觉解释完毕，佐助扭过头，不再看她。 “退下吧，伊鲁卡老师还要上课。” 香磷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这句话。随即，更大的怒火轰然冲上头顶。 “你——！” 短促的尖叫迸发，她的双脚猛地蹬地！一股远超平日的力量从身体深处涌出。 “对自己哥哥的队长，说那样的话，才更过分啊！” 娇小的身躯骤然跃起，以远超平时的速度，扑向了佐助。 佐助完全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爆发。 他的还有些沉浸在自己的复杂心情之中，待听到风声与尖叫，视野已被飞扬的红发充斥。 来不及了！ “砰！” 稚嫩的拳头，结实地砸在了佐助的脸上。 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几步，脸颊传来火辣辣的痛感。 佐助捂着脸，愕然看向落在面前、依旧保持出拳姿势的香磷。 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 教学楼上，倚窗而立的修司，眉梢微微一动。 —— 木叶外围，某个略显寂寥的附属村落。 卡卡西站在一栋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建筑前，他叩响了门。 片刻，门被拉开一条缝，一位须发灰白的老人探出半张脸。他看着卡卡西额上的护额，表情没有什么变化。 “木叶的忍者大人吗？请问您有什么事情？” “打扰了，”卡卡西的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低沉，“我找药师野乃宇女士。” “院长已经外出有段时间了，目前不在院里。”老人的回答干巴巴的，不带丝毫情绪。 不在？一名退役的上忍，去向不明…… “请问，她外出的理由是什么？” 老人沉默了一阵，才说道：“孤儿院资金周转困难，院长外出，是为他人诊治，筹措款项。” 卡卡西闻言，说道：“原来如此。那么，可以让我进去看看吗？或许，村子能提供一些帮助。” 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侧身让开。“请进。” 卡卡西踏入孤儿院中，原本还在打闹的几个孩子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向他。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女人快步从里屋走出，无声地将孩子们拢到身后，带离了。 “可以的话，我想四处看看。” “请跟我来。” —— 佐助是捂着脸回家的，即便脸上没有任何伤势。 忍校有常驻的医疗忍者，他的那点儿小问题只需要动动手就能够解决。 但他仍感觉那片皮肤在隐隐发烫，残留着被拳头击中的触感。 那个女孩，简直不可理喻，明明自己特意解释了原因，居然还偷袭。 晚餐时分，他沉默地扒拉着碗里的饭菜，动作比平时僵硬了许多，刻意回避着父母的目光。 “佐助，”母亲宇智波美琴温柔的声音响起，“今天的课程……不顺利吗？” 佐助动作一僵，头埋得更低，闷声回答：“没有。” 宇智波富岳抬起眼，这种动作，他一眼就看出来，是脸上挨了一下。 他沉声说道：“身为忍者，受伤是难免的事情，不需要记挂在心上。” 佐助把头埋得更低。 才不是受伤，是被偷袭了。 “哥哥……今晚不回来吃饭吗？” “哥哥有聚会哦。”见小儿子不想提脸的事情，美琴温声说道，“和同伴一起。” 佐助的身体一僵。 同伴？ 也就是，御手洗红豆，还有……那个修司！？ 那家伙……今天是不是就在学校？他该不会看到了吧，今天的事情…… 谢谢老爷们的宽容 ------------ 第二百一十八章 名望 自从察觉到某一种可能之后，佐助少有地担心哥哥会回家。 那个家伙，会不会已经把训练场上的事情……告诉了哥哥？ 直到躺进被窝，这份焦虑依旧挥之不去。 “在等哥哥回来吗？” 宇智波美琴看着在床上辗转难眠的小儿子，温柔地揉了揉他的黑发。 “哥哥聚会之后，可能还有暗部的任务，所以不会那么早。” “没有，我睡了，妈妈。” 佐助立刻闭上眼睛，假装熟睡。听着房门被轻轻拉上的细微声响。屋内再没有一点别的声音，只有他自己咚咚的心跳声。 他像一具僵尸，直挺挺地躺着，耳朵却捕捉着外界的一切：风声、树叶摩挲的沙沙声、远处偶尔传来的细微脚步声。 当佐助以为自己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好像听到了大门被打开的声音。 他拉开被子，爬起来，动作轻柔地拉开房门，垫着脚尖，一点点挪向前院，直到能听见那里的声音。 父亲的声音响起：“回来了？” “是。” “发生了什么事情？” 哥哥不是去聚餐么？还是妈妈说的，暗部的工作？ 听到父亲的询问，佐助不由想道。 “猛、健一他们在本次与云隐的实战交流中表现不是很好，火影大人对本批次下忍的表现不满。” 猛？健一？佐助努力回忆，似乎是族里两个毕业几年还没能晋升中忍的族人。表现不佳……意思是输了吗？ 佐助嘴角下意识地撇了撇。 如果是哥哥的话，绝对不会。如果是我的话…… “慎吾、章司呢？” “中忍们整体表现尚可。” “也就是，他们两人，只是普普通通么……”父亲的声音低了许多。 “开启写轮眼的族人，多在警务部队或者暗部任职，没有办法去参与这样的活动，因此火影大人并未对此有所不满。” “这类活动只会越来越多，鼬。”富岳的语气严肃起来，“你夺冠的那次，影响力终究有限。后续，如果我们不能再有亮眼的表现，对宇智波的名望将是沉重打击。别忘了，我们之所以需要让出……” “父亲。” 富岳轻叹了一口气：“佐助，已经很晚了。” 被发现了！ 佐助身体一僵，尴尬地从阴影里挪了出来。 “父亲，哥哥。” 鼬看着他，目光柔和：“睡不着吗？” “……不是……只是……”佐助支支吾吾。 富岳说道：“去休息吧，佐助，明天还要上课。” 佐助乖乖转身，走两步，又回过头来：“父亲，我会不负宇智波之名。” 他保证道。 今天的失误，将是最后一次。 “佐助。” 哥哥的眼中带着笑意，佐助的心突地一悬：“怎……怎么了，哥哥。” “好好休息。” 悬着的心瞬间落地。“是！哥哥！” 看来那个修司也不是一个多嘴的家伙。 佐助踌躇满志地回到房间，下定决心明天一定要挽回宇智波的威名。被偷袭的事他可以不计较，但绝不能让人以为宇智波不过如此！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是再睁眼时，天已蒙蒙亮。 有些困……但他还是强迫自己爬起、洗漱、吃饭，准备出门。 哥哥今天似乎在休假，这个时间点居然还在家。 “佐助，没有睡好吗？” “……有一点。”佐助揉了揉眼睛，带着一丝期待看向鼬，“哥哥要陪我一起去学校吗？” 鼬伸出手指，轻轻点在佐助的额头上：“下次吧，佐助。” 佐助揉了揉自己的额头：“每一次都是下次，反正也不指望哥哥能真的来。” 他气鼓鼓地转身，准备离开。 “佐助。”鼬的声音再次从身后传来。 “哥哥又有什么事？”佐助没好气地回头。 鼬看着他，嘴角噙着一抹温和却让佐助瞬间头皮发麻的笑意。 “下次跟人比试的时候，不要分心。” 佐助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脑袋上仿佛冒出蒸汽。 那个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还有，那不是比试，那是偷袭！—— 奈良鹿久人还没回来，关于本次交流活动的报告先到了村子。 内容就是，木叶这一批下忍赛场表现拉胯，中忍勉强挽回了面子。 为此，纲手的脸色已经阴了整整一个晚上。当修司从堆积如山的文件里抬起有些发沉的脑袋时，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五代目火影那张写满不爽的脸。 “只是下忍表现不佳而已。”他搓了一下自己的脸。 “怎么，你赌输了？”他随口问了一句。 “差点就手痒下注了！”纲手双手猛地拍在桌面上，合拢在一起，“可恶！明明感觉胜算很大！但身为火影，终究不能参与跟自家村子相关的赛事。” “毕竟两年三次中忍考试。”清醒了一些之后，修司说道，“前年是正常安排晋升，去年两场考试。” “那些通过公派任务形式外出参赛的，只要能力评判达标，村子就得安排晋升。” “在我们主场举办考试时，表现亮眼的，村民们都看在眼里，也不好不提拔。” “今年这一批下忍，还限定了三年内，表现差一点正常。” “既然没有真的下注，合理范围内的失败，不需要这么恼怒吧。” 纲手瞪了他一眼，理直气壮地说：“虽然没有真的下注，但我已经在心里选定了胜负手！这跟赌输了有什么区别！” “如果可以的话，”修司面不改色地建议，“下次还是劳烦您，在心里赌对面赢比较好。或许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话音未落，一个纸球砸在他的额头上。 “说的什么混账话！我可是火影！” “正是因为身为火影……”修司话没说完，又是两枚纸球砸在脑袋上，他直起身看了一眼，纲手桌上早早团了许多废纸球。 他叹了一口气，“云隐擅长体术、剑术还有雷遁。” “在下忍阶段本就占据优势，他们到了中忍能够应对的场景就少了一些。” “两边在忍者培养方针上本就存在差异。在这种偏向角斗场的单一环境下，下忍层面的失利，某种程度上也在意料之中。” “所以才要让你把下忍培育方案立刻做出来。”纲手说道，“明年的赛事还要继续办！鹿久来信说明，云隐希望将赛程延长，扩大影响。” “今年这一场，下忍的比赛已经够难看了。要是明年赛程延长，再打出这种水平，就出大丑了。” ------------ 第二百一十九章 香磷、井野、小樱 既然追求的是明年的即战力，要考虑的就是今年这一批即将毕业的忍者。 忍校的惠比寿被叫到了火影的办公室之中。 “火影大人。”他先向主位上的纲手恭敬行礼，随后转向另一张办公桌后的人，“修司上忍。” “惠比寿老师，长话短说。”修司放下笔，“村子计划推行一个下忍培训方案，目标群体是即将毕业的学生以及过去两年的下忍。你的经验丰富，想听听你的看法。” 他又言简意赅地阐述了初步构想：由下忍自行提交辅导申请，村子根据申请内容，指派具备相应特长的忍者进行针对性指导。 惠比寿静静听完，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 “修司上忍的构想很有价值。不过，关于执行方式，我有一些想法。” 他组织了一下语言：“绝大多数下忍，或许能模糊感觉到自己‘实力不足’，但对于自身真正的短板在哪里，未来适合朝哪个方向发展，往往缺乏清晰的认知和判断力。” “由他们自行提交申请，很可能出现诉求模糊、方向错误，甚至因为畏惧评估、或是单纯迷茫而干脆放弃申请的情况。最终效果，恐怕会大打折扣。” “我的建议是，由村子主动开设‘下忍能力精进班’。公开招募有意提升实力的下忍，让他们自愿报名。” “然后，由村子委派的精英上忍或特定领域专家，对报名者进行系统性、标准化的能力评估。” “根据评估结果，将学员划分到不同的侧重班级，例如‘体术强化班’、‘忍术控制与实战应用班’、‘小队战术协作班’等。再根据分班情况，集中安排具备相应专长的指导老师，进行高强度、周期性的课程训练。” “完成一个培训周期后，进行结业考核。根据学员的进步幅度和潜力评估，决定是进入更深层次的专项指导，或是回归常规任务序列积累经验。” 惠比寿能在后来以教学专长晋升特别上忍，在这方面确实有独到的见解。只是听了个大概，就能立刻提出一个可行的方案出来，果然专业的事情，还需要交给专门的人去做。 修司看了一眼纲手，她点了点头。 于是他继续说道：“很专业的建议，惠比寿老师。另外，下忍培训计划施行需要时间筹备。村子希望你先针对现有五、六年级学生的情况，尽快整理一份详细的个人评估报告。” “并在此基础上，提供一份能在短期内快速提升他们基础实战能力的可行方案。” “明白了。”惠比寿微微躬身，“我会尽快完成，提交报告。” 在他离开之后，纲手虚着眼，算了半晌，发出一声哀叹：“要按照惠比寿这个方向去搞……得多花不少钱啊。” 修司点点头，毕竟多了不少环节出来。他原本的计划原始、简单，村子只需做个中间人。 现在多了评估、分班、集中培训、深度指导等多个环节…… 意味着场地、人员、物资，开销直线上升。至于收费？价格终究不可能定得太高。 “这个钱还是需要花的。” “抛开短期战斗力提升不谈，村子未来发展所需的各种专业人才，如果继续沿用过去那种靠队长个人经验和人脉、散养式的培养方法，效率太低，成才率也无法保证。”修司说道。 他举了个现成的例子：“单就医疗体系来说，医院是建起来了，但对于医疗忍者的规模化、标准化培养，至今没有建立起一套行之有效的正规流程。” “知道了，知道了……”纲手有气无力地趴倒在宽大的办公桌上，额头抵着冰凉的桌面，声音闷闷地传出来，“宇智波的事情都做了大半了，又冒出这些那些……没完没了……” “你真烦啊，修司。” —— 香磷受到的排挤少了一些。 或许是因为那一拳，也或许是因为佐助的解释。 毕竟学校的大人物与偶像的哥哥敬重的前辈，是两种不同的角色定位。 不过关于这一切，她都没有能够可以分享的人，不论是之前受到的排挤也好，还是现在的不同也罢。 不能告诉萩，因为妈妈会担心。 金发的傻子还在大呼小叫。 臭屁鬼今天到学校的脸色尤其的臭。 除此以外，一切似乎都跟以前没有什么区别。 “喂，你——昨天那一下，好厉害啊。” 那个金色短发的女孩又出现在了屋顶，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粉色短发的女孩。 “井野！”小樱轻轻拉了一把井野的衣袖。 即便现在还没有对佐助痴迷到未来那种程度，她心底对佐助挨打一事仍有些耿耿于怀。可井野执意要来，她也只能跟上。 “有什么关系嘛，小樱，佐助君还是很帅。”井野是这样笑着说的，“不过，你也很厉害！” 香磷低下头，用筷子戳着饭盒里的食物，声音闷闷的：“你们不是很喜欢那个臭屁鬼吗？” 井野一手捧着脸，眼睛闪着光，毫不掩饰：“现在也超级喜欢啊！学校里根本找不出比佐助君更出色的男孩子了嘛！” “不过，他受伤后倔强的样子，也格外让人心疼呢。” 香磷嘴角抽动了一下：“……你还真是奇怪。” “我是山中井野，”井野正式地指了指自己，又拉过身边的好友，“她是春野樱。我们可以坐这里吗？” 没等香磷回应，井野已经自然地拉着还有些犹豫的小樱，在香磷旁边坐了下来。位置变成了井野紧挨着香磷，小樱则坐在井野另一侧。 于是变成了井野在香磷身边，小樱坐在井野身边。 香磷低着头，看着自己的便当。 井野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小樱没有说话，只是略带好奇地打量着香磷。 “我是漩涡香磷……你们不是早就知道了吗？”香磷扭捏了一下，声音细若蚊蚋。 “那不一样！”井野伸出手，笑容灿烂得晃眼，“要由香磷自己说出来才行。互相通报姓名，这才是交朋友的第一步，对吧？” ------------ 第二百二十章 行迹 那边安排了惠比寿去整理五六年级的名单，这边修司自己早对忍校现在值得注意的人做了标记。 认真看的时候才发现，现在的木叶忍校之中其实是有不少潜力股的。 原著之中的木叶十二小强且不说，现在光是在校名单之中，就多了一些有趣的名字。 比如说原本应该在根部受训的佐井，后来的第七班中的第四人。还有被他称为哥哥的信。 根据记录，这两人是被卡卡西从根部的预备序列中转入忍校的。 单以能力数值来说，佐井和信应该算是那批人之中的佼佼者。其中信的身体在进入学校之前，经全面体检，被发现身体存在一些先天性的隐患，暂时来说不严重，但需要定期返回木叶医院复查，处于长期观察状态。 看到了信的名字和身体状况备注时，修司便安排鼬今天也去做了个体检，这家伙在原剧情里也是个病秧子，年纪轻轻就出现了身体机能严重衰退的迹象。 鼬的体检报告，由纲手亲自审阅。 毕竟，作为村子对宇智波未来规划中最关键的一环，鼬的身体若是出了岔子，后续所有安排都得推倒重来。 “各项指标都很健康，查克拉经络系统也未见异常。”纲手放下报告，得出结论，随即有些狐疑地看向修司，“你怎么会突然觉得鼬的身体有问题？” “只是感觉。”修司答道。 如果连纲手都没检查出问题，那要么是原著中的鼬使用万花筒过度，要么就是灭族之夜后，宇智波鼬就是个还能动弹的尸体，就等着为佐助开眼用了。 一个人的心态若真到了那种地步，身体随之垮掉，倒也并不奇怪。 “既然检查了，那就后续每年安排他做一次全面体检吧。”倒也没嫌修司小题大作，纲手再做了一下安排，“反正暗部里面需要做身体检查的人也不少。” “疾风吗？” “嗯，他的问题是先天性的，药物和医疗忍术都只能缓解，无法根治。”纲手揉了揉眉心，“看今年的检查结果，就准备把他从暗部调离，安排到更适合的岗位上去。” “您也治不好吗？” 纲手像是看傻子一样看着他：“我也只是个医术尚可的医生，不是神明。有些先天性的缺陷，医疗忍术能做到的，就是尽量调理。” “至少现阶段来说，我还没有根治的办法。” 将鼬的体检报告收起，列入机密档案之中，她抓住修司的肩膀：“既然来都来了，你也去给我做个全面检查。” —— 漩涡鸣人发现班级里的情况好像不太一样。 伊鲁卡班中，原本最为不受欢迎的是一开学，就跟佐助起了冲突，还跟其他女生打架的香磷。 外来者的身份，加上主动挑事的印象，双重迭加之下，算是处于彻底被孤立的情况。 下午却开始有女生与她谈话。 是因为她成功打倒了佐助吗？ 鸣人看着香磷，转而直勾勾地看向了佐助。 此刻的宇智波佐助，正处于对周遭所有视线都异常敏感的阶段，尤其是这种毫不遮掩的目光。 他冷冰冰地顺着那道刺人的视线来源，回望过去。 然后，撞上了鸣人那双湛蓝眼眸里跃跃欲试的渴望。 这家伙…… 佐助的拳头紧了，身体微微调整，进入戒备状态。 “佐助！” 要来了吗……佐助脚下蓄力，只要这家伙像昨天一样不管不顾地冲上来，他绝对会立刻将其放倒。同时，他眼角的余光还分出一丝，警惕着另一边的香磷——她今天看起来是安静了些，但谁能保证她不会再次突然爆发？ 这一次，他绝不会再给任何人偷袭得手的机会！ “我要打赢你！” 这样大傻子的呓语，佐助本不该放在心上的，就像昨天那样。可是一个“赢”字，莫名地，好像激发了他心中的某样东西。一种莫名的烦躁感和强烈的胜负欲，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哼。” 虽然只是从鼻腔里挤出一声轻哼，充满了不屑的意味，但佐助的注意力已彻底从香磷那边收回，全部精神都锁定了发出宣言的鸣人。 这个人，他是不会输的。 —— 药师野乃宇，去向成谜。以她曾担任木叶医疗队队长的资历，若是在火之国境内行医，不可能毫无消息。 那家孤儿院本身，也透着诸多疑点。 无论是那位须发花白的老人，还是后来出现的中年女人，他们对他的态度都带着一种隐晦的敌意。是因为他木叶忍者的身份，还是……别的原因？ “兜……” 这个名字依旧保留在孤儿院的在册名单上，但人同样不见了。院方的说法是，跟随野乃宇一同外出。 卡卡西再次回到档案室。这种情况，很不对劲。 如果药师兜是被团藏从孤儿院带走，成为了根的一员，那么他的名字就不该继续留在孤儿院的公开名单上。 保留档案的行为意味着，团藏可能并非打算将兜作为根部的隐秘力量培养，而是意图让他在木叶内部保留一个合法的、可供随时调用的公开身份。 他在忍者档案系统中，查找到了兜的身份资料。 “药师兜。” “忍者等级：下忍。” “忍校毕业……” 卡卡西仔细核查着兜在忍者学校的履历。 “这种在校经历……是伪造的。” 即便这份档案做得比大多数根部成员的掩护身份更精细，但在有针对性的深入核查下，依然能看出人工编造的痕迹。 “药师野乃宇……药师兜……” 药师野乃宇在做什么，其实不难推测。以她的履历和能力，现在极有可能在某个地方执行间谍任务。从她消失的时间点来看，那正是村子处于内外交困、强敌环伺的危局时期。 现在，她大概率仍是团藏保留的、未被村子正式掌握的谍报力量之一。 那么，药师兜呢…… 同样被作为间谍投入使用了吗？ 曾经与木叶敌对的忍村，如今大多已签署停战协议，甚至结为同盟。那么，没被收回来的他们，会被放在哪里…… ------------ 第二百二十一章 赠礼 “要摆脱现在的处境，可不是寻求强大的力量就有用的。” 地九传回了大蛇丸的口信。 团藏面无表情。这个道理，他自然明白。若非如此，他也不会将希望寄托在龙脉之上。 那么，主动联系他的大蛇丸，又能做什么？他想要的，又是什么？ “大蛇丸想要人手和在田之国的行动自由，虽然组建音隐村的申请已经批下，但是现在的情况，他前去也没有作用。”地九回答道。 不出所料，他被软禁之前所留下的那步棋终究还是发挥了作用。 只要大蛇丸仍旧舍不得一个受认可的忍村名义，他就还有控制这条蛇的筹码。 “此外，大蛇丸大人声称，他已掌控了空之国的残余力量。他表示，这股力量，可供您驱策。” 那帮具有飞行能力的忍者？虽然落了地只是废物，但也能派上点用场。 这样一来，手上的棋子也差不多要凑齐了。 只差药师野乃宇那边的消息了。 —— 木叶五十七年，九月中。奈良鹿久结束了在云隐村的漫长交流任务，带着参赛队伍风尘仆仆地返回了村子。 “这种任务，可真是够呛。”一到火影大楼，见靠在走廊窗边的修司，鹿久就忍不住抱怨，“修司，下次再去云隐的差事，还是交给你来。” “鹿久先生，等过几年，就可以交给鹿丸了，再忍忍吧。” “那小子还早得很。”鹿久无奈扶额，“你给云隐的人留得印象挺深……对了，雷影托我转交给你的。” 他露出了促狭的笑容：“他问你的肌肉练起来没有？。” 修司沉默地接过罐子。罐体是冰冷的深色金属，上面印着醒目的“A”字母，旁边还有一个小号的“pro”字样。 版本升级了？ 他掂了掂分量，没多说什么，拿着罐子，与奈良鹿久一同走进了火影办公室。 关于此次交流活动的收尾工作，这位木叶的智囊还需要进行最终汇报。 “……以上是本次与云隐实战交流活动的收益明细，我方应得的分成，云隐会在核算完毕后，派专人送达。” 奈良鹿久翻开一份卷轴：“此外，关于未来的实战交流活动，云隐方面提出了正式建议。” “他们希望为赛事改名，以便于宣传推广，并对比赛内容进行更进一步的规范。” 他顿了顿，继续道：“云隐方面认为，在现有的封闭式赛场环境下，视觉效果与观赏性最强的，莫过于体术交锋，以及风、火、雷、土、水五种遁术的对攻。” “因此，他们正式提议，未来比赛应主要围绕这两大类展开，限制其他秘术、血继限界及非常规忍术的使用，以提升比赛精彩程度和观众吸引力。” 修司的目光扫过手中那罐升级版蛋白粉。 秘术家族最多的村子是哪个？答案是木叶，按照这个限制，猪鹿蝶三家之中，奈良的影子模仿术和山中一族的心转身之术恐怕都要受限，秋道一族的倍化之术或许还能勉强归类于体术范畴？ 然后是油女一族的虫秘术，宇智波一族的写轮眼幻术，这些恐怕都在限制范围内。 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将所有非常规手段排除在外，某种程度上简化了博弈的复杂程度，降低了不可控性。比拼的将更侧重于基础体魄、查克拉操控以及五大遁术的修炼深度。 即便云隐可能借此在赛场上获得相对优势，但对木叶而言，也并非无法接受。 毕竟不妨碍日向上去打拳，犬冢带狗……嗯，这个还有待讨论，不清楚后面还能不能带狗上去牙通牙，还是只能犬冢自己用通牙。 总体来看，尚在可控范围。 纲手单手支着下巴，略一思索，也点了点头：“可以，原则上同意他们的提议。具体的细则条款，还要再辛苦你跟进磋商了，鹿久。” “是，火影大人。” 奈良鹿久领命，行礼后退出了办公室。 修司拿着自己收到的礼物也准备走。 “等等。”纲手叫住了他，下巴微扬，点了点他手里的金属罐，脸上混合着好奇和嫌弃，“真喝啊？” “喝吧？”修司语气带着点不确定，“这么久过去，雷影竟还惦记着。” “而且上次全身检查的数据显示，我的身体机能确实还有提升空间。” “我正打算去请教凯先生，增加一些体能训练的强度。” 千手公主的表情更复杂了：“八门遁甲之阵你又学不来……” “不过找凯也好，他那种方法，再不适合你，也能够起到一点效果，毕竟木叶没有比他更出色的体术忍者了。” 修司点头：“之前从云隐带回来的蛋白粉，还有好几罐，正好作为礼物……” “……你”纲手长叹了一口气，“那些东西，买回来都放一年了吧。” “保质期，是两年呢。” 以凯那种锻炼强度和高代谢需求，那些蛋白粉在保质期结束前，大概率是能消耗完的。 “每次出差都买特产，然后堆着，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五代目火影想起了自己那瓶放了两年，如今已是第三个年头的回礼香水。 “都到地方了，总得带点什么吧……”他如是回答，“而且，也不是故意要放。” “香水买完之后，考虑到您之前虽然在外流浪，多少也还算忍者，气味太过浓重也不好，所以便一直留着。” 听着“流浪”、“多少”这两个词，纲手眼角一抽。 “蛋白粉……适合送的人不多。”能够“迫害”的下属当时已经迫害完了，“凯先生当时出了任务，等他回来，我又在做实验。” “他也没吃过这种东西吧。”纲手无力地说道。 没什么差别。实在不行，就把凯那个命中注定的热血弟子提前找给他。 反正小李现在就在忍校里。 说起来，小李真的不是凯亲生的吗？……后面得空再去翻翻档案…… 抱着这个念头，修司回家取了东西，找到了凯。 而事实证明，凯除了没立刻认出修司是谁之外，对收到的礼物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当场热泪盈眶。 “休……修司！这、这就是，青春的回响！是热血羁绊的证明！” 凯猛地握紧拳头，眼中泪光闪烁，在夕阳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这份充满力量的心意，我确确实实地收到了！” “噢噢噢噢——！！” “修司！就是现在，正是此刻！让我们用燃烧的青春来回应这份厚礼吧！环绕木叶，五百圈跑步特训，现在开始！！” ------------ 第二百二十二章 底色 空气变了。 不是温度，不是湿度，而是一种无形无质，却能让皮肤微微发紧的东西。就连班里最迟钝的学生，走在校园里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老师们行色匆匆，眉头紧锁。 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走在街上，大人们的议论声钻进耳朵。 “听说了吗？参加活动的忍者们回来了……” “十一月村子又要举办中忍考试了，村子现在的下忍们这样的水平，今年的考试该怎么办呢？” “下注云隐的人吗？”另一个人似乎在说一些会让自己难堪的话。 “去年还有一个大和，今年都不知道村子还有谁能够站出来。” “唉，今年的下忍……真是让人抬不起头。” 鸣人站在路边，歪着头。这些烦恼，似乎与他无关，但弥漫在空气中的沉重，又让他感觉不太舒服。 第二天课间，鸣人终于忍不住，推了推趴在桌子上、试图与世隔绝的奈良鹿丸。 “喂，鹿丸！鹿丸！” 鹿丸把脸埋得更深，含糊道：“……别吵，烦死了。” 鸣人锲而不舍地戳着他的胳膊：“中忍考试，到底是什么啊？” 鹿丸回答：“就是下忍晋升中忍的考试。” 晋升的考试…… “大和，是很厉害的人吗？” “大和？”鹿丸终于把脑袋从臂弯里抬起来一点，“哪一个大和……中忍有关的话，只有那一个了，他是去年中忍考试正赛最后的胜利者。” “要说厉害的话，确实很强。” “毕竟是在四村联考中取得的胜利。” 一个冷淡的声音插了进来：“只是运气很好罢了。” 佐助不知何时站在旁边，双手插在兜里，眼神扫过鸣人，最终落在鹿丸身上。 “真正的强者，早一年就该脱颖而出。轮不到他。” 说完，他像出现时一样突兀，转身走开，留给两人一个背影。 鸣人看着他的背影，一头问号。这家伙，怎么回事？ 鹿丸叹了口气，算是彻底放弃了休息的打算。 “佐助的哥哥鼬，是前年村子举办的三村联合中忍考试的胜利者，虽然赛制不一样，但也是取得了压倒性胜利的人，重要的是，那个宇智波鼬，晋升中忍的年龄，只是九岁。” “大和的话，已经十五、六岁了。” 鸣人掰着手指：“一、二……啊——！也就是，佐助的哥哥，三年级的时候就已经晋升中忍了吗？” “宇智波鼬，二年级的时候就已经毕业了。” “二……二年级？”鸣人张大了嘴。那佐助他……会不会也…… “佐助的话，大概没法二年级毕业吧。”鹿丸说道。 这是鹿丸今天对鸣人说的最后一句话，随后他就再次瘫回桌子上。 他也实在提不起精神。这次带队去云隐的，是他的父亲，奈良鹿久。虽然最终交流活动的总成绩不算差，但下忍层面的失利是实打实的。 今年的中忍考试成绩不佳的话，父亲会被迁怒吗？ 他不由这么想着。 —— “村子对于近年来忍校毕业生的质量并不满意。” “与云隐的交流活动，限定了参赛下忍的毕业年限在三年内。” “这意味着，问题根源，很大一部分出在我们忍者学校！尤其是毕业一年内的新人，他们的表现，与带队忍者的关系不大，更多反映了我们教学的成果！” 伊鲁卡坐在角落里，他想起了去年在云隐村参加中忍考试的时候，那个时候他躺在地上，只能看着卯月夕颜和月光疾风战败。 最后木叶只能够依靠带队的上忍来赢回颜面。 频繁的交流，让新毕业忍者们的底色暴露无疑。而修司与云隐定下的“三年内”这个条件，更是将大部分的压力，引回了忍者学校。 毕竟中忍们表现出色，那么所有指责的矛头，自然指向了培养新血的这里。 “从本月起，实战训练强度必须提升！尤其是五年级和六年级，今年毕业标准提高，三身术是基础，实战水平将是核心考核指标！不合格者，一律不予毕业！” 散会后，教师们面色凝重地陆续离开。 惠比寿没有立刻离开，他走向会议室角落，那里坐着一位与周遭焦躁氛围格格不入的年轻人。 “修司上忍。” “惠比寿老师。”修司抬起眼，合上手中正在翻阅的文件。 “这是五、六年级中，表现较为出色的学生评估名单。” 修司接过，展开扫了一眼。宇智波泉的名字赫然在列，鼬的那位好友，明年也到毕业的年纪了。 作为已经开启写轮眼的宇智波，即使平日不动用，其表现也注定会远超普通同龄人。 “另外，关于即将毕业的这批学生，忍校还有一个初步构想，希望能得到村子的支持。” “请说。” “我们希望能安排毕业一年左右的下忍，作为毕业班学生的实战陪练。频率不需要很高，一个月一次，或者两月一次即可。目的是让在校生切身感受与真正执行任务的下忍之间的差距，明确自身定位。” 修司看着惠比寿，又是一笔新的投入啊，毕竟这就算是公派的任务委托。 是从下忍培训计划中，猜到了高层打算加大对忍者培养的投资么…… 不过，这个提议确实有可取之处。这笔开销，或许可以纳入村子例行发布的D级任务体系。 反正那些清理杂草、帮忙采收的任务，本质上也是为了给下忍积累经验和维持生计，换成更有针对性的校内实战指导，也不是不行。 他略一沉吟，点了点头。 “可以。” 惠比寿推了推墨镜，继续道：“另外，根据本次实战交流传回的报告，五种属性的常规忍术，会成为非常重要的战术选择，如果可以的话……” “村子是否能够允许忍校，向特别优秀的学生，开放少量低级遁术？” “对于大部分学生而言，他们的查克拉量仅能支撑三身术和基础体术。” “但对于那些真正出色的孩子，若能提早接触一两个适合的低级遁术，无论是对个人实力，还是对未来发展的认知，都将是一次巨大的提升。” ------------ 第二百二十三章 遇见 “这不仅需要相应的忍术，还得确认基础的查克拉属性吧，惠比寿老师。”修司收起了惠比寿提交名单，“也就是，除了申请忍术，还有查克拉试纸的费用。” 惠比寿站得笔直，说道：“不，查克拉试纸，我在确认学生具有足够资格的时候，会自行准备。” 他自觉对村子要求的东西有一些多了。 也就是今年村子对于资源投入的态度倾向似乎有所变化，惠比寿才觉得可以试着申请看看。 修司看了他一眼：“哦……打算自费啊……” “那么，换一种方式吧，村子可以提供术，但防止不必要的浪费，前期的资质测验由忍校这边负责。” “村子会为忍校认定的‘优秀学生’开特例，授予忍术。如果这些学生真能掌握，那么试纸费用可以报销，负责教师也能获得额外奖励。” “还有其他问题吗？” 惠比寿镜片后的眼睛亮了一下，一丝惊喜掠过脸庞：“没有！非常感谢，修司上忍！” “那么，我先走了。” “是！” 就以修司个人而言，他倒是不想弄得这么吝啬。 但忍村的资源毕竟有限，要筹备的事情已经太多了。 不论是打算开设的学前班，还是准备中的下忍培训班，都要花钱。 而最为出色的那一批人，无论是什么出身，其实都不用烦恼忍术资源的问题。 惠比寿口中的“优秀”，多半是那些有才能、却又不够耀眼的学生。 他们毕业后，通常也能被分配给上忍老师，学习低级忍术只是时间问题。 惠比寿的申请，无非是将资源投入的时间点提前，承担方从忍者个人转向了村子。 不过，考虑到下忍们未来参与赛事本身就是在为村子创收，这种投入模式的转变，倒也说得通。 不过从今天的会议来看，往后的日子，忍校的学生们，恐怕也不能像原著那么悠哉咯。 走出忍校大门，阳光晃得人眼花。 修司忍不住打了一个呵欠。 凯的体能训练方式，真的拉爆了，哪怕以他的体质也难免有些倦。 他去看过小李的档案了，确实不是迈特家的仔。 所以，后面的小李跟凯的趋同，难道是某种模因感染吗？ 来到火影大楼，修司在入口处停下脚步。 “修司先生。”金发的云隐女忍者皱着眉头，看着他，“你看起来很惫懒。” “萨姆依小姐，你这是分不清‘操劳后的疲倦’和‘惫懒’的区别吗？” 萨姆依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几秒，冷静地分析：“看来修司先生是在弥补之前休假积压的工作。” “不，是体能训练。” “雷影大人的礼物，修司先生似乎很中意。但你的肌肉线条并未产生可见变化。” “……效果没那么快显现。” “而且，”他补充道，“我属于不会因锻炼导致外形剧烈变化的类型。” 修司抬步向里走去，萨姆依自然地跟上。 “关于实战交流活动的具体细则，现在由鹿久先生全权负责。”他提醒道。 “那件事的后续由土台先生接手。我此次前来，一是交付上次活动的分成。”她说道，“第二，是商议十一月联合中忍考试的相关事宜。” “分成已交接给贵村政务部门。” 两人走进会议室。修司拉开椅子坐下，身体陷入椅背的支撑时，几乎能听到肌肉发出的无声喟叹。 “考试流程已很成熟了。”他舒了口气。 “正因八月交流活动的成功，雷影大人希望将这份坦诚延续下去。”萨姆依说道，目光再次掠过他略显放松的姿态，“修司先生，训练需讲究适度。” “适应期而已。”他摆摆手，“请继续。” “……总之，今年在木叶举办的中忍考试，我们双方都派出真正意义上的下忍参赛。” “当然，此提议建立在木叶、云隐、砂隐三方参与的前提下。” 砂隐连续三次派来的队伍，实力尚可，但终究是陪衬。 因此雷影做了以上的前提。 “明年在云隐的考试，雷影大人亦承诺遵循同等规则。” “毕竟，若次次都是主办方获胜，观众迟早会看出端倪，对吧？”修司接口。 萨姆依坦然点头：“已有三次了。” “鼬当年是实打实的下忍。” “因此，雷影大人对贵村大和的参赛，并未提出异议。” “关于这点，或许还需斟酌。”修司指尖轻点桌面，“中忍考试，终究不同于纯商业赛事。” 单纯的盈利，已经有专门的交流活动了。 联合中忍考试一直以来，就象征着同盟国之间的实力试探。 木叶和云隐可以放下成见，外人又会怎么看呢？毕竟这同样是对外围金主们秀肌肉的一部分。 “我方理解贵村的考量。” 正事谈毕，修司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萨姆依随身携带的忍具包。 这个细微的动作被她捕捉到了。 “太贪心了，修司先生。”萨姆依声音平淡，“合适的种子并非随处可见。” “而且，”她补充道，“对于上次的种子，您尚未回礼。” “……确实。那么，拉面如何？萨姆依小姐。” “身在木叶，自然是修司先生来安排。” —— 伊鲁卡看着教室里嬉闹的学生们，忍不住叹了口气。 毕业考核难度增加的话，这个班里能有几个顺利毕业？ 他的目光落在鸣人身上。金发男孩正对着课本愁眉苦脸，笔在纸上划拉着什么。 这家伙，最后得补考几次啊……即便体术、体能都非常出色，即便他的身份…… 放学后，伊鲁卡叫住了鸣人。 “我说啊，鸣人，对于文化课也要多用点心。” 看着男孩耷拉着脑袋，手不自觉地摸着肚子的样子，伊鲁卡的心软了下来。 “饿了吗？” “嗯…” “走吧，老师请你吃拉面。” “真的吗？谢谢伊鲁卡老师！” 看着鸣人瞬间亮起来的眼睛，伊鲁卡忍不住笑了。 一乐拉面的布帘被掀开，浓郁的香气扑面而来。鸣人熟门熟路地爬上凳子，大声喊道：“大叔！豚骨拉面！” 伊鲁卡笑着摇头，正准备对老板说话，眼角余光瞥见邻座的身影，不由得愣住了。 “修……修司队长？”他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紧张。 “伊鲁卡老师？”鸣人顺着伊鲁卡的目光看去。 “诶？那个哥哥……” “你是香磷的……” 他卡壳了，想不起该怎么形容修司和香磷的关系。鸣人的目光又落到修司旁边那位金发女忍者身上，满是好奇。 修司放下筷子，转头看向略显局促的伊鲁卡，还有他旁边的鸣人。 “伊鲁卡。” “鸣人。” 他简洁地打了个招呼。 ------------ 第二百二十四章 提问 “她是云隐的使者，上忍，萨姆依小姐。” “萨姆依上忍……”伊鲁卡下意识地重复。 萨姆依的视线在伊鲁卡脸上停留一瞬。去年中忍考试团体赛中，那个站在月光疾风和卯月夕颜身边、显得有些无所适从的木叶下忍，她还有一些印象。 毕竟小队里的另外两人身手犀利，剩下一个站在场上呆若木鸡，还是比较显眼的。 “海野伊鲁卡，去年参加中忍考试的考生，你也晋升中忍了。” “伊鲁卡老师也参加过中忍考试吗？”鸣人立刻扭头看向伊鲁卡，眼睛瞪得圆圆的。 “是、是的。萨姆依上忍。”伊鲁卡先是对萨姆依回应，随即压低声音对鸣人道，“晋升中忍都需要考试……鸣人，不要随便插话！这很失礼。” 鸣人缩了缩脖子：“知道了啦……” “现在不是什么正规场合，不用在意，伊鲁卡。”修司摆摆手。 虽然这句话从一个十七岁的人口中出来，对另一个十几岁的人说很奇怪。 但由他说来，倒是很奇妙的没有任何违和感。 男孩闻言对着伊鲁卡做了一个鬼脸，又看向了修司：“哥哥的名字是修司吗？为什么伊鲁卡老师也要叫你队长呢？你不是佐助的哥哥的队长吗？” “因为去年带他去参加中忍考试的人是我。” “那么佐助的哥哥也是吗？” “不，我曾是他小队的上忍。” “鹿丸说修司哥哥是大人物，是比火影爷爷还大的人物吗？” “不，奈良鹿丸的父亲鹿久先生是比我更大的人物，我只是一名普通的忍者，恰好负责一些任务而已。” 鸣人的问题很多，伊鲁卡在那边如坐针毡，鸣人问得越多，伊鲁卡越是难受，但他又不敢擅自离席。 一直到萨姆依吃完了面条，修司起身，将伊鲁卡和鸣人的账一并结清，点头离开后，伊鲁卡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肩膀垮了下来。 “那个修司哥哥，是个好人啊！”鸣人看着修司离去的方向，语气肯定，随即不解地看向伊鲁卡，“伊鲁卡老师为什么好像很害怕的样子？他还请我们吃了拉面呢！” 伊鲁卡无力地趴在桌上：“鸣人，你不会懂的……” 自己到现在都没有好好上过一堂课给队长看过，两次课堂上都出现了事故，感觉自己一直都处于可能被开除的状态。 “呐呐，伊鲁卡老师，为什么你们看起来差不多大，修司哥哥却是大人物呢？” “修司队长……他为村子立下了很多功劳。”伊鲁卡坐直身体，神情认真起来，“而且，他的实力，是我远远无法企及的。” “比佐助的哥哥，还有那个，大和都还要强吗？”鸣人想起了联合中忍考试的冠军，这段时间大家都在关注的事情。 “这是当然的，鸣人，修司队长的术，即便是在木叶村之中，也没有几个人能够比拟。” 不过，修司队长，还是繁忙啊，不仅是忍校的调研专员，还要招待云隐的使者。 是在讨论关于两个月后的联合中忍考试的事情么？ —— 一碗拉面，怎么都是不够作为回礼的。 即便对于赠礼这件事，再没有敏感性，修司也能够明白，只是他一时之间，实在想不出该送什么。 索性便带着萨姆依在木叶的街道上漫无目的地走着，期望能从她的反应里，捕捉到一丝半点的兴趣指向。 身边的云隐女忍者步伐稳定，目光平静地扫过街道两旁的店铺与摊贩，没有在任何商品上多做停留。 “修司先生，还有别的任务吗？”她突然问道。 “五代目安排了到学校调研。” “今天在忙碌学校的事情吗？” “嗯。” 她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 修司一句一句地回着。 “修司先生。”萨姆依再次出声。 “萨姆依小姐？”修司侧头。 “有一个私人问题。” “如果不算太私密的话……”修司应道，“你可以问问看。” 萨姆依停下脚步，转身正对着他，蓝绿色的眼眸里带着探究： “那个香磷，是你的什么人？” —— “根据现有情报交叉对比，药师野乃宇最有可能的潜伏位置，是岩隐村。”卡卡西站在火影办公桌前，声音透过面罩显得有些低沉。 “岩隐？” “当时岩隐村被认为有大规模行动的迹象。”卡卡西说道，“药师野乃宇可能因此被重新征召。” “重新征召，却又没有更新档案，意味着这次行动没有得到村子正式的授权。”纲手沉吟片刻，“你认为药师野乃宇这个人怎么样？” 这是她不得不考虑的问题。 一位退役的上忍，经营着孤儿院，却在未得到村子指令的情况下擅离岗位，潜入他国…… “来此之前，我已经找过三代目大人，他认可药师野乃宇对于村子的忠诚。”卡卡西抬起眼帘，“针对那所孤儿院的账目进行调查后发现，数年前，孤儿院曾一度陷入严重的资金危机。” “药师野乃宇当时向村子提交过正式的援助申请。” “三代目同意了，并且流程已经走完，完成了审批。” “但是，”卡卡西的话锋微微一转，“拨款时间却延迟了相当一段时间。从纸面记录来看，是因为某些‘文件流转问题’导致的。” 纲手了然了：“也就是说，有人故意卡住了这笔拨款。而药师野乃宇之后的行动，很可能并非出于对团藏个人的效忠，而是为了解决孤儿院的生存问题，被迫接受了条件？” “可以如此判断。”卡卡西点头，“所以，只要能够找到她，并且向她说明现在村子的情况以及当年的真相，获得她配合的概率很高。” “至于她的具体去向和任务细节……从我与孤儿院那两位负责人的接触来看，他们对于药师野乃宇的事情并非完全不知情。” “只是对于村子抱有戒心。” 孤儿院的两名负责人也受过一定程度的训练，很难轻易掏出情报。 若野乃宇真是忠诚的，卡卡西也不想对孤儿院的人使用粗暴的手段。 “所以，我需要村子出具一份正式文件，证明当前维持孤儿院运作的资金，完全来自于村子财政，与任何个人无关。”卡卡西提出方案，“同时，我会向那两位负责人明确说明现状——” “志村团藏，已经不再是木叶的顾问长老了。” ------------ 第二百二十五章 账单 “香磷是鸣人的同学。” “至于跟我的关系……”修司想了一下，“从结果上来说，我做了一件对于她和她母亲而言，算是好的事情。” 至于过程，毕竟草隐村现在是盟友，哪怕是无为亲眼见到香磷和萩在木叶，也不会有其他反应，修司觉得自己也没有必要到处嚷嚷。 “好的事情……”她没有再追问，转而询问道：“修司先生，后面还要再去忍校吗？” “毕竟是任务。”修司颔首。 “木叶的忍者学校，允许外人参观吗？” “可以。” “那么，就打扰了。” 两人又走了一段，修司忽然想起什么，问道：““萨姆依小姐，说起来，关于实战交流活动，云隐方面有倾向性的命名方案吗？” 萨姆依沉默了数秒。 “雷影大人的想法是，雷火：剑与格斗大赛。” “嗯？” 是不是出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 “……不只是剑与格斗吧？” “是，土台先生认为不合适，所以具体还需要他与鹿久先生讨论。” —— 看着别人挣钱，比自己亏钱还难受。 这句话的含义，大野木在这两年体会得淋漓尽致。 云隐和木叶又在联手搞新花样。这忍界是怎么了？忍者不再专注于任务和战场上的生死搏杀，反而成为角斗士供人品评。 但是……赚钱是真好啊。 执行任务要拼上性命，没死人的队伍需要长期供养，死了人的更要支付大笔抚恤。 像这样在竞技场上打得热火朝天，却能安安稳稳地把钱赚进口袋……实在是让人难以拒绝的诱惑。 今年砂隐村自己搞的那场亏了，但岩隐村去年举办的联合中忍考试，可是实打实盈利了。 场地对于有着大量土遁忍者的岩隐来说根本不是成本。 医疗费用？正好拿来给村里的医疗学徒们练手，一举两得。 如果不考虑在外交形式上的极度窘迫的话，其实今年岩隐早早就已经准备再来一场中忍考试了。 迟迟不宣布，就是不想跟木叶撞上。 毕竟去年跟人家杠上了，今年如果木叶同样来这一手呢？第一年是意外，今年他们要再来个四村联合，让岩隐自己玩自己的……一旦“孤立岩隐”成为其他四大忍村的默契，那局面就真的无法挽回了。 不过，八月份木叶和云隐搞的那个“实战交流活动”，倒是提供了新的思路。 不再以中忍考试的名目举行，就没有了传统政治舆论上的风险，唯一需要顾虑的是，将忍者之间的战斗如此直接地娱乐化、商业化，长远来看会带来什么后果？ 这是大野木需要考虑的。 “交流吗……”三代土影喃喃自语，“倒是个还不错的名目。” 但岩隐该和谁“交流”呢？ 或许可以换个更宽泛的名目…… “西部忍者交流大会……” 黄土沉声道：“土影大人，要不要考虑一下砂隐？” “不用，就这样。” 大野木算了算，撇开政治因素，纯从商业角度考虑，邀请其他大忍村参与，对岩隐来说收益并不突出，反而要分出不少利益。 以岩隐在土之国及周边区域的绝对影响力和控制力，他们能轻易驱使大量流浪忍者参加比赛。周边的小忍村也不敢不给面子，多少会派点人过来。再加上岩隐自己的忍者，参赛阵容和看点足够了。 那些流浪忍者的忍术五花八门，不成体系，在真正的战场上不堪一击，但放在追求视觉效果和新鲜感的竞技场上，说不定反而比规整的五大国忍术更有吸引力。 就当大野木沉浸于规划岩隐的财路之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文牙手里提着一个不停挣扎的金发少年。 “土影大人！迪达拉又在村外使用他的术。” 这是好听的说法。 实际上什么情况，大野木知晓。 “放开我，嗯！”迪达拉囔囔着，“那是艺术！你们根本不懂！嗯！” 三代土影额头上的青筋瞬间爆起，血压飙升。 “把他给我扔到村外去！”大野木的声音冷得像冰，“让他对着石头好好反思！什么时候想明白忍者的力量到底该怎么用，什么时候再回来！” 这个混账小子，如果不是他的才能…… 年轻的潜力股脑子里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整天把“艺术”挂在嘴边。 不那么年轻的人柱力老紫也是个不省心的。 去年若不是四村联合让岩隐在外交上陷入危机，显出虚弱，那家伙恐怕已经离村出走了。现在人虽然还没走，但态度别别扭扭，估计还在观望，一有机会就会离开。 杀不能杀，抓不好抓。 毕竟汉的态度在这个时候又暧昧。 他的目光落到旁边沉默稳重的黄土身上，心中郁气稍稍散去一些。 还好，有黄土、文牙，下一代里除了迪达拉那个问题儿童，还有黑土、赤土…… 先赚钱吧。他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拉回桌面的报告上。迪达拉搞出来的烂摊子，还得派人去收拾，这些都需要钱。 —— “又是钱……” 火影办公室内，纲手看着修司提交上来的文件——关于采纳惠比寿建议，以及忍校计划提高毕业生标准的后续安排，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叹。 忍校本身免费，学生若无法毕业，除非超过特定年龄，否则通常会一直留级。 “修司，今年花钱的地方是不是太多了点？” “必要的投入。”修司只能够这么说。 “……那点分成刚到账，就要出去了。”纲手脑袋往桌上一磕，“顾问团又要质询开支明细。” “短期的资金缺口，倒也不是没有办法填补。”修司放下笔，思索片刻。开销确实在增大，这是事实。“去年有许多针对赛事下注的项目。” “大部分还算安分吧？”纲手抬起脸，下巴仍抵在桌面上。 “不代表没有问题，所以村子这边介入调查也是理所应当的。”他说道。 忍村不能够直接开设这类项目，但间接参与也有办法。 “毕竟不规范化的话，总会有人铤而走险。” “至于打击非法活动的支出，”他顿了顿，提出思路，“作为合法经营秩序的受益者，那些依附于赛事生存的商家，理当承担部分成本。” “以此为名目筹措资金，应当能弥补一部分缺口。” ------------ 第二百二十六章 展开 对于增加收入的事情，纲手没有什么意见。不过具体的部分还需要跟顾问团的长老们沟通，她转手就把修司丢出了办公室，让他去找猿飞日斩。 “增加的支出确实是个问题，能够用这种方式解决也好。”对于修司所提出的想法，三代火影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从二代火影千手扉间找火之国各家谈出条件后，以任务配额的方式索要更多的资金已经成了常态。现在不过是对那些通过新的赛事获取经济利益的人做同样的事情罢了。 也算是有先例可循的事情，没有什么问题。 对于新生代的投入，三代同样也是支持的：“对于增设学前班的部分，你具体是怎么想的？” 修司说道：“忍者对于孩子的训练是从三岁左右就已经开始。” 资质比较差的日向雏田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开始接受训练，考虑到她身为日向宗家所拥有的资源较为丰富，修司认为村子对于孩子的教育可以适当延期。 “村子可以针对四岁左右，拥有成为忍者才能的儿童开设班级。” “这个阶段，不涉及查克拉和忍术，只进行最基础的文化启蒙、体能活动和习惯培养。课程可以标准化，授课任务……资深下忍足以胜任。” 资金方面，只需将学前班的日常运作设计成一个长期的D级任务，替代掉一部分意义不明、效率低下的低级任务，便能在不大幅改动现有财政结构的前提下，实现资源的倾斜。 猿飞日斩深思以后，说道：“这样的话，学前班的成本能够降低不少，房子的问题，先让大和用四柱家之术去弄。” “村子只需要提供一个空地即可。” “不过，只颁布任务，由村子的下忍们去做，毕竟不够周全，最初的阶段，就由我负责吧。”三代说道，“至于一点基础课程的引导，我还是有些经验的。” 猿飞日斩当火影的时候，就会固定抽出时间来陪村内失去父母的孤儿们，也时常会去忍校做一做编外教师，上一上基础的体术课程，观察观察学生们的情况。 现在再去学前班当一当牛马，对于他而言，也不存在什么操作上的问题。 甚至退休老火影因为本身就有待遇了，还不用再额外加钱。 也就是学前班原本需要增设的编制成本，暂时被匹配掉了。 场地虽然应该在计算费用的时候被列入，但实际执行的时候，村子又不缺这点地方。解决了建筑、核心人手…… 这么一算，这个看似需要层层审批、耗资不菲的计划，竟真的具备了立刻试行的条件。 “至于下忍培训班，以及为明年交流赛储备人员的事情，”猿飞日斩提起另一项议题，“月光疾风的身体状况，纲手已与我谈过。既然决定将他调离暗部，就让他去负责体术和剑术方面的培训吧。” “而忍术指导的部分，”三代的目光落在修司身上，意思不言自明，“原本由我来也无妨，但现在……” 被看着的修司清楚三代的潜台词。 作为村子内少数几个在五大基础遁术上均有不错造诣的忍者，三代要去学前班，卡卡西在处理根部的事情，剩下的也就是他了。 只是做些基础指导和方向把控，耗费不了太多时间。毕竟，这计划本就是他一手推动…… “我会负责。”修司应承下来。 三代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修司，说实话。”他的声音低沉了些，带着几分感慨，“对于眼下忍界的变化，无论是我，还是小春、炎，都有些无所适从。”” “过去的许多经验，似乎不再适用了。” “唯独可以预见的是，未来木叶实力的展现，与其他忍村之间的交流，更多要落在那些年轻的下忍，甚至那些还没有毕业的孩子身上。” “而像你，像卡卡西、大和……你们是村子最为出色的年轻人，但过去的战争让你们过早崭露头角，等级和名声已经不再适宜参与这种层面的表演。” “与云隐之间，既然通过合作获得了实利，又初步建立了信任，就不能因贪图一时胜负而背弃约定。” “能促成眼下这个局面，你跟纲手做得很好。”猿飞日斩最后说道，语气郑重，“能帮上忙的地方，我会尽力而为。” —— “鹿丸！鹿丸！” 课间休息的间隙，鸣人冲到奈良鹿丸的桌前。 鹿丸半张脸埋在臂弯里，只露出一只无精打采的眼睛：“……又怎么了，鸣人？” “昨天，我在一乐拉面，见到了那个修司哥哥了。” 鹿丸打了个长长的哈欠，脑袋换了个方向枕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大人物也是要吃饭的啊。” 教室另一角，正低头假装整理笔记的香磷，耳朵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瞬间竖了起来。 她扶了扶眼镜，假装不经意地调整坐姿，注意力全被吸引了过去。 队长大人，喜欢吃拉面吗？ 那个笨蛋居然叫队长大人“哥哥”？！ 鸣人浑然未觉自己已成为某道隐蔽视线的焦点，依旧沉浸在分享的快乐里：“但是，修司哥哥说，鹿丸你的爸爸才是真正的大人物！” 奈良鹿丸叹了一口气：“哪个真正的大人物整天把‘我是大人物’挂在嘴边啊？鸣人，你只想说这个吗？” “还有还有！”鸣人急忙补充，“伊鲁卡老师去年也参加过中忍考试！那时候就是修司哥哥带他去的！” “最后，修司哥哥还请我和伊鲁卡老师吃了拉面！” “哦……” 鹿丸反应平平，鸣人撅起嘴，有些失望。 在他身后，香磷捏紧了笔。 一乐拉面…… 就在这时，伊鲁卡抱着教案走进教室，拍了拍手，让喧闹的教室安静下来。 “大家注意一下。从本周开始，村子每周都会安排一次高年级的体术或忍术对练展示，目的在于让大家更直观地了解忍者实战的形态。” 他的目光扫过台下神色各异的学生们 “明天下午，就会进行第一次展示。所有人必须到场，认真观摩学习。” 教室里响起一阵小小的骚动，好奇、期待、或是单纯对不用上课的窃喜，交织在空气中。 ------------ 第二百二十七章 边境情报 破败的楼兰，一枚飞雷神苦无封印了潜藏于地底的强大力量。 大蛇丸蹲下，端详着上面的术式。 黄色闪光最为出名的是飞雷神之术，但他的封印术同样出众。 “要破坏它吗？”绝的半边身体从旁边半截石柱的阴影中浮出，白绝问道。 大蛇丸嘴角勾起一丝弧度：“波风水门的术不只是封印了龙脉，同样是维护了龙脉的稳定，要达成组织的目的，直接破坏掉他的封印可不行。” “志村团藏居然会找你合作。”白绝的思维跳跃着，“丢了权力，连他那样的人也学会背叛木叶？” 大蛇丸对此未置一词，连眼神都未曾偏斜一分。 背叛？在志村团藏那颗被野心和木叶至上信条填满的脑子里，这从来不是背叛。 只是各取所需的交易罢了。当然，那位自认始终掌控全局的合作者，更会坚信这一切都是为了木叶的未来。 黑绝打断了白绝的喋喋不休：“解开封印需要多少时间？” 大蛇丸站起身来：“我说过了，这个封印在维护龙脉的稳定。” “解开封印的性质与破坏封印一样，引起的动静，只会引来木叶的注意。” “现在的关键是如何在维持封印的情况下，打开一个缝隙，引出龙脉的力量。” “而如何让这股力量到达该到的人手上，那就是你们的工作了，绝。” “团藏也好，神农也好，龙脉也好。” “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价值，现在，该轮到组织证明它的能力了。” 黑绝沉声道：“组织已经联络上人，只需要你做到该做的事情。” “两天。”大蛇丸伸出细长的舌头，舔过嘴唇，“只需要两天。” 得到了答复，绝的身体沉入地面，消失在阴影之中。 大蛇丸看着他消失，露出难以捉摸的笑意。 团藏有所保留，关于那位据说能一定程度引导龙脉的楼兰王室后裔，情报中只字未提。 但既然他选择了这里，大蛇丸自然能猜到木叶之暗预留的后手。 附近的楼兰人部落早已迁徙一空。那些人，如今藏在何处呢？ —— “……情况就是这样。”卡卡西汇报完毕，将一份文件轻轻放在办公桌上。 面对卡卡西提供的村子正式文件，以及关于团藏失势的明确消息，孤儿院的两位负责人最终松口，透露了院长药师野乃宇的大致去向。 虽然无法直接联系到野乃宇本人，但孤儿院方面透露，每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人前来索要院内孩子们的最新照片。这条线，至今仍未中断。 “目前，暗部已经监控了接收照片的据点，同时追踪信鹰的路线，排查边境线上所有可疑的哨所。”卡卡西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初步调查反馈，共有四处哨所存在异常的人员流动与物资调动。” “其中三处，位于草之国方向，活动迹象符合对岩隐的潜伏任务预期。” 他的指尖最终停在靠近川之国边境的一个点上。 “但这一处……过去几周，人员流动和物资吞吐量异常激增，远超正常边防需求。” 纲手的视线随着卡卡西的指尖落下。 “川之国……” “是的。”卡卡西肯定道。 “你已经确认，药师野乃宇的潜伏目标是岩隐村。” “没错，这也是那三处草之国方向哨所异常的原因，它们指向土之国。但这一处……”卡卡西的手指在川之国哨所上点了点，“它的异常，无法用对岩隐村的行动来解释。” 与川之国接壤，并值得木叶警惕的大忍村，只有一个。 “药师野乃宇潜入砂隐村了？”纲手只能够得出这个判断。 “无法确认，也有可能是药师兜，根据孤儿院的说法，他是在野乃宇之前就被派出的。”卡卡西谨慎地说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有人试图利用这一条通道做点什么。”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敲响。 两声象征性的轻叩后，门被推开。刚处理完忍校事务的修司走了进来。他捕捉到纲手眉宇间的凝重，以及卡卡西正对地图比划的姿态。 他的视线瞬间锁定在地图上那个被重点标记的位置—— 川之国边境？那个方向……砂隐村？ 哪怕罗砂再不安分，以现在的忍界局势，木叶的实力，他不该有什么动作才是。 “纲手大人。” “卡卡西前辈。” “砂隐村，出事了？”他直接发问。 “不，是卡卡西对于根部残余力量的调查有了新发现。”纲手简要说明情况，手指点了点地图，“团藏，可能打算对砂隐村方向有所动作。” 她没有像卡卡西那样使用“有人”这样模糊的指代。即便没有铁证，但有能力绕过火影，让边境部队产生如此异常动静的人，屈指可数。 转寝小春、水户门炎不会做这种事情。 三代火影最近也忙，而且也没有必要这么做。 只剩下一个退了休，在家中呆着的志村团藏。 修司沉默着，大脑飞速运转。失去了根部的大部队，仅凭团藏手下那点残存的机动小队，他能对砂隐村做什么？ 彻底背叛木叶？不像他的风格。 亦或者是，团藏打算仿照大蛇丸的木叶崩溃计划，来一次一举三得。 把风影和火影都一起弄没，然后他再跳出来么？ 毕竟哪怕还有猿飞日斩在，没有了纲手，在忍界格局剧变的情况下，团藏重新掌权的希望确实会大增。 “砂隐方面，近期有什么异常动向吗？”修司向纲手确认。 “一切正常，前段时间才提交了本次中忍考试的参赛考生名单。” 正常么…… “关于大蛇丸，有什么情报吗？”修司看向了卡卡西。 “没有，目前忍界中，也没有大蛇丸活动的迹象。” 没有…… 他那边也一直关注着水木的情况，音隐村还是只有个牌子的状态。 “对砂隐而言，除非出现足以让四代风影认定能够颠覆现状的力量，否则他不会轻易动作。” “那是个还算精明的人。” “所以，还存在我们尚未掌握的关键情报。”修司得出结论。以当下已知的忍者力量，能引发局势剧变的因素…… 只剩下另一股潜藏的力量了。 “晓组织，”他抬起眼，“近期有什么动静？” ------------ 第二百二十八章 质询 原著中，这个时间点晓在干什么呢？ 招兵买马。 唯一一个明确可能有搞事动向的带土在木叶这边盯着宇智波。 砂隐更是没有任何情报动向。 修司是知晓罗砂会在之后参与大蛇丸的木叶崩溃计划，但这也是要考虑时局环境的。 纲手用一个摇头，作为对修司刚才关于晓的问题的答复。 修司沉吟：“只有一个川之国的哨点存在异常，无法作为判断的标准……” “卡卡西已经派人对四个哨点进行监控，我也通知边境部队做好准备。”纲手说道，“现在的问题是，该怎么处置这件事。” 事情可能涉及两个大忍村。 现在的情况不再是现任火影对木叶内部不可控反对者的调查，观察也好，钓鱼也好，风险性都在提高。 五代目有了决定：“直接审问团藏，无论他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的行动都已经越界了。” 审问团藏，即便他已经退休了，但毕竟曾经是顾问团的长老，现在依旧是志村一族的族长。 因此，退休的三代火影和顾问团的另外两位长老出现在了火影办公室之中，三个人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猿飞日斩掏出了他的烟斗，叼在嘴里。 卡卡西和修司站在另一侧。 穿着深色和服的志村团藏是在两名暗部的带领下到达火影办公室的。 他平静地看着主位上的纲手。 “五代目，紧急召见我这个已经退休的老家伙，请问有什么事情？” “团藏，关于医疗队队长药师野乃宇的事情，我要你做一个解释。”纲手开门见山，“调查显示，在她退役后，你重新征召了她执行任务。为什么这件事没有更新到村子的档案中。” 团藏语气平淡，仿佛在陈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当时局势危急，村子需要一个意志足够坚定、能力出色的间谍去获取关键情报。” “药师野乃宇符合条件，在她已经退役的情况下，我动用了必要的手段，考虑到影响，因此不对她的档案进行更新，而是直接将其行动纳入根部体系。” 团藏毫不避讳地承认了自己在其中的不光彩角色，甚至主动补充：“同样被派出的，还有她的养子，药师兜。理由相同，他具备成为优秀间谍的潜质和意志。” 他很清楚，野乃宇和兜的情报是绑定的。暴露一个，就等于暴露另一个。在这种局面下，矢口否认毫无意义。 团藏如此干脆地承认，让纲手微微蹙眉。这和她预想中对方会狡辩、抵赖的场景不同。 沙发上的猿飞日斩依旧垂着眼抽烟。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面不改色。 纲手深吸一口气：“既然他们被纳入根部体系，在卡卡西接手根部事务后，为什么没有进行交接？他们现在在哪里？任务内容是什么？” “纲手，间谍运作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团藏先是嘲讽了一下纲手，“再出色的间谍，能够获得什么样的情况，很多时候也只看运气。” “对药师野乃宇和药师兜，我只是根据村子可能的需要，下达了尽力搜集情报的指令，并配备了后勤小队负责接应联络。” “至于他们具体在何处，获得了什么，何时传递消息，全凭他们自身判断和机会。” “这两人已经太久没有传回有价值的信息。为他们配置的后勤小队，也只是按照既定流程在运作，维持着这条可能早已失效的线路。” “老夫在独自处理大量机密文件的情况下，与过去部署的许多网络都已失联。若非你今日提起，我几乎已忘记这两人的存在。” 说到这，他冷笑一声：“若五代目认为此事是老夫失职，或逾越权限，我愿接受任何处置。” 麻烦的家伙。 纲手再准备继续质询之时，猿飞日斩放下了烟斗。 “团藏，不要闹脾气了。” “我、小春、炎都在这里，就是因为这不是什么小事。” 团藏是现任火影政策的反对者，三人都认为这样的人不能够继续掌握根部的力量。 他作为志村一族的首领，曾经是村子真正意义上的二把手，手上保留一部分力量也在理解范围之内。 纲手觉得不行，坚持要让卡卡西查到底。如果卡卡西真能查出什么，那是他的本事，他们也不会干预。 可事情涉及到同盟砂隐村，就不是什么村内的内部纠纷了。 “哼……老夫确实调查到了一些情况。”眼见水户门炎和转寝小春都没有说话，默认了猿飞日斩的立场，团藏稍稍缓和，“砂隐村和岩隐村之间使者往来密切，因此加大了对潜伏人员的投入。” “老夫不认可那种所谓对几个中忍、下忍的渗透，就能够让砂隐变成木叶忠诚盟友的说法。” “既然云隐如今已成为事实上最为积极的同盟，才是对砂隐村施加压力，让其彻底成为木叶附庸的时候。” “而不是放任其在那边左右横跳。” “日斩！你该不会真的认为，就靠那点小恩小惠和几个下忍的交流，能影响罗砂那种人的判断吧！” 眼见着团藏无视了现任火影的存在，反而好像回到了过去他还是根部首领、猿飞日斩还是现任火影的状态。 纲手心头火起，一掌拍在桌面上，就要发作。 “失礼了，火影大人，三代目，两位顾问。” 一个平静的声音适时地插入，修司上前半步，微微躬身。 “请允许我询问志村团藏前顾问几个问题。” 猿飞日斩看了修司一眼，轻轻点头。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也微微颔首表示同意。 至于纲手，他只是礼貌性地加上，反正她不会反对。 “既然您认可对于潜伏人员投入这件事，那么，对于药师野乃宇和药师兜的去向，想必您还是清楚的吧。” 修司无视了团藏那些对于砂隐方针攻击的话术。 “考虑到您目前已不担任任何正式职务，为了村子的信息统一与后续行动的协调，” “请您将这两位间谍的相关一切，移交给卡卡西前辈接管。” “至于您所提及的，关于砂隐与岩隐使者往来之事，感谢您的告知。村子自会纳入考量，并做出相应的判断与部署。” ------------ 第二百二十九章 临行 转寝小春开口：“团藏，就按照修司所说的做。” 水户门炎点头：“回去好好休息。” 一直没有说话的两名顾问团长老表态，意味着高层内部的意见已经统一，算是对这件事盖棺定论。 团藏捏紧了手中的拐杖，而后又松开。 “既然村子做出了决定，老夫自然是会遵从。” “卡卡西。”纲手立刻示意。 银发上忍无声上前，对着团藏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团藏没有再看任何人，拄着拐杖，步履沉稳地跟着卡卡西离开了办公室。 猿飞日斩叹了口气，敲掉了烟斗中的烟灰，收好了东西。他站起身，对着纲手微微点头，便与转寝小春、水户门炎一同离去。 火影办公室之中，瞬间只剩下两人。 纲手长长吐出一口憋了许久的浊气，她左右环顾，视线落在了修司身上。 修司不动声色地向后挪了半步，语气诚恳地提议：“我可以自费给您买个新的沙包，放在办公室。” “火大！”纲手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于是又锤了一下桌子，“你说，他真会老实把人交出来？” 修司看着桌上的裂痕，冷静分析：“交，或者不交，本身都会成为新的情报。” “如果团藏拒绝移交，或刻意拖延，甚至试图用不相干的人顶替，那就说明，他真正的计划核心，就系在药师野乃宇和药师兜这两人身上。” 他看向了纲手：“倒是您，多少注意点自己的安全。” 纲手嗤笑一声：“如果是以杀死我为目标，那我倒是想看看团藏做了多少准备。” 她在办公桌后来回踱步，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格外清晰。 最后觉得，还是不能就这样干等着卡卡西接收间谍。 “立刻更换那几个异常哨所的全部驻防人员！同时，加派暗部，重新对志村团藏实行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监控！”纲手边说，边想着，“让他们上厕所也跟着！” 就当是给为了村子，已经残废的前顾问，配两名全天候的贴身护工了。 千手公主咬牙切齿地想着，一天天的不安分。 然后目光又转向了修司。 修司果断拉门离开：“后续有安排再通知我，忍校那边还有事。” —— 随着命令下达，四个哨所的人全部都被传唤回村，接受隔离审查。卡卡西也从团藏那里，拿到了一份联络方式。 初步的审问结果很快就被汇总上来。 大多数被带回的哨所成员面色惶惑，他们只是基层的执行者，只是按照既定的流程，为前方提供基础的后勤支持。 至于更多的情报，这些人一无所知。 唯独位于川之国，动静最大的哨所负责人，在审讯下吐露出了更多的信息。他是曾经被团藏领导过的旧部，常在一线，对于砂隐同样并不信任。 他坚信，村子既然已经摆脱了前几年的外交窘境，就不该再对一名不忠诚的盟友过于温和。 因此当收到团藏的手令时，立刻对他所说的“潜伏在砂隐的忍者”提供了最大力度的支持。 但，这也仅仅是他所知晓的全部。 间谍的具体身份？不知道。 任务的确切目标？不清楚。 那些超出常规配给的物资最终流向了何处？他同样一无所知。他只是在执行团藏的命令，并深信这是在为木叶清除潜在的威胁。 卡卡西那边，情况同样不容乐观。 通过团藏交出的渠道尝试联络，发往药师野乃宇的信息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 而药师兜那边，则在间隔了数日之后，传回了一句极其简短的“任务进行中”，随后，联络再次中断，任凭卡卡西如何尝试，都再无音讯。 “潜伏任务便是如此。”面对卡卡西带着结果的询问，团藏独眼半阖，语气平淡无波，“深入敌后，危机四伏，长时间的静默是常态，不可能及时回应村子的每一次呼唤。” “有时，来自后方不合时宜的急切联络，反而会大幅提高暴露的风险，迫使潜伏者转入更深的、无法联系的蛰伏。” “卡卡西，既然想要接过黑暗中的责任，就要知晓，急躁，是大忌。” 卡卡西沉默地听完，没有反驳。只是此后，监视这位前顾问的暗部小队，又多了一组。 —— 修司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再度被叫到了火影办公室。 此时，萨姆依已经带着木叶的回复先行返回了云隐。木叶这边，在刚刚经历过八月交流活动下忍层次的失利后，对于十一月主场举办的联合中忍考试，态度趋于保守。 至少在才经历过一次下忍层次的失败之后，木叶这边并不想在主场赌一把。 他们不一定会上后手，但是也保留了这个选择。 这个回答不算大方，倒也算是坦诚，毕竟木叶这边的口袋里，还有不少之前的根部成员，他们的赛事经历非常干净。 而且年龄也都说得过去，十五六七，正好是一个忍者的高速成长期，而且还都毕业了三年以上，八月的活动没参与也是常事。 面对木叶这份留有余地的回复，萨姆依表示了理解。 临行前，她对修司说道：“修司先生，至少在当前，或者说，在出现更大的、不可抗的变故之前，云隐会是木叶的盟友。” 她大概是感觉到了什么，毕竟这段时间修司在忍校和火影办公室来回跑得多了。 木叶村内也多了紧张的气氛。 因此，她给出了自己权限内，信息量最明确的承诺。 —— “修司，”纲手的声音将他的思绪拉回现实，“你恐怕要出去一趟了。” “目的地？川之国，还是砂隐村？” 纲手回答道：“带队，在川之国边境区域展开调查。” “砂隐村那边……虽然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你这个时候直接过去，我不放心。” “去查清楚，那个哨所超额投放的物资，到底流向了哪里，用在了什么地方。” “卡卡西会继续沿着之前收到过回复的渠道进行追踪，尝试定位药师野乃宇或药师兜的踪迹。” “两边同时推进。我要知道，团藏到底在搞什么鬼！” ------------ 第二百三十章 空袭 想要知道团藏搞得什么鬼，就得先想明白，什么事值得他赌上被彻底软禁的代价。 答案只有一个——他认为这件事能彻底扭转他当下的困境。 川之国哨点的异常调动，已经被卡卡西派遣的小队调查过多次，最后都得不出什么有用的结果来。 已知的忍者活动痕迹，可疑据点都已经被覆盖侦查了一遍，被投放的超额物资没有在忍者世界留下痕迹。 他们的调查已经足够细致。如果这事跟团藏无关，基本可以定性为边境常见的走私活动 毕竟边境哨点，物资、人员流动一结合，如果不是涉及战争，就是低买高卖的走私活动。 尤其是川之国这个位置，穿过它，就是风之国的市场。 团藏会为了走私搞钱，闹出这么大动静？ 不可能。 如果那些物资既不是为了武装行动而准备的，也不是被拿去走私了，剩下的可能性就是作为某种支援贿赂，用来换取某些关键力量的支持，让它们站到团藏那一边。 那么，值得团藏这么做的又是谁…… 哨所内，修司对着摊开的地图沉思。一名忍者快步走入，打断了他的思绪。 “修司上忍，砂隐村传来正式文书，他们参加中忍考试的队伍已经出发。” “参赛队伍共计十二个小队，带队忍者三人，总计三十九人。” 在这个时候？ 修司眉梢微动。砂隐村确实提前报备过大致行程。临行前向木叶边境哨所再做一次正式通报，也符合流程。毕竟，这是三十九名忍者跨境行动。 “砂隐村往年的参赛队伍，从发出通知到抵达川之国，通常需要多久？修司问道。 他当然知道，急行军的情况下，从砂隐到川之国的时间。但这个速度能快能慢，就看砂隐的人想要走多久。 负责汇报的哨所忍者答道：“一般是次日抵达。砂隐的参赛队伍通常会携带一些特产，在川之国境内根据市场价格进行第一轮售卖，进入火之国后再清空剩余货物。返程时，则会采购大批物资带回。” “按照标准流程，做好接应准备。”修司下达指令，“确保他们顺利通过边境，同时留意观察。” “是！” 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确认一下砂隐队伍里有没有混进不该出现的人，总归是必要的。 对川之国境内异常物资去向的调查，看来得暂时搁置一天了。明天，跟着哨所的人一起，去会会这支来自风之国的队伍。 心中做好安排，修司便早早休息。 次日，天刚蒙蒙亮，晨曦尚未驱散林间的薄雾，修司已整理好装备。 就在这时，尖锐的警报声划破清晨的宁静。 “修司上忍！”一名暗部成员瞬身出现在他的面前，语气急促，“接到紧急传讯！临近三处哨所遭遇袭击！” “敌方使用飞行物，从空中投掷起爆物！” 袭击？飞行物？ 修司立刻闪身出了哨所，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微亮的晨光中，六个黑点正朝着他所在的哨所方向疾速逼近。 伴随着嗡嗡的异响，它们的轮廓迅速清晰。 那是六名忍者，穿着并非任何已知大忍村制式的灰褐色服装，脸上罩着防风镜，背后固定着结构看似简陋、却提供着飞行能力的机械翼。 空忍？！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 天空中的空忍显然也发现了地面哨所的动静。他们迅速调整队形，开始向下俯冲，意图利用高度优势发动攻击。 修司仰头观察，心中快速计算着他们的飞行轨迹和高度。 二十米、十八米、十五米……十二米！ 空忍们在离地大约十二米的高度稳住了俯冲之势。这个距离，恰好卡在大多数常规忍者的，常规远程忍术的有效攻击边缘。 正当他们发起攻击之时。 修司双手瞬间完成结印。 “风遁·风切！” 十数道风刃，以远超空忍预料的速度和射程，撕裂空气，向上疾掠！ 空中，那六名正准备投掷爆炸物的空忍身体猛地一僵，动作彻底凝固。下一瞬，刺目的血线从他们的躯干、四肢同时迸射！ 连一声惨叫都未能发出，飞行器连同被斩断的残躯，便带着绝望的弧线，从十二米的高空纷纷坠落。 残骸砸落在哨所周围的空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溅起一片尘土。 “去确认情况，安排土遁忍者构筑防御工事。” “立刻派人，将遇袭详情加急回报村子。” 修司的视线甚至没有在那六具残骸上多做停留。 空忍。 这就是团藏隐藏的牌么？ 如果这是他的底牌，就绝不该浪费在这种边境骚扰式的轰炸上。 所以，这轮攻击不是结束，只是开始。 真正需要关注的，不是空忍的轰炸袭击。这种攻击面对成建制的边境部队，只能制造一时的混乱。 这种呆逼的攻击下，受损最严重的是固定建筑，其次是在开阔地密集站位的队伍。 但对于经验丰富、动作迅捷、懂得迅速分散寻找掩体的木叶边境忍者而言，实际伤亡不会太大。 所以要关注的是，随着这类骚扰攻击而来的，可能的，真正的袭击。 “通知边境部队集结，准备应对后续攻击。” “第一到第五小队随我出发，准备迎接盟友。” 如果砂隐到来的还是参赛考生的话。 修司是抱着些许期待的。 但最终，在川之国境内，当他看到那支严阵以待的队伍时，他明白，必须面对现实了。 为首的那人，身着白色风影袍，头戴斗笠。 “风影阁下。” 修司看着率领砂隐精锐出现在此的四代目风影罗砂，缓缓开口。 “一场中忍考试，居然也要您亲自前来。” 罗砂沉声说道：“我方接到了来自川之国大名的紧急委托。有不明势力通过空中袭击的方式，攻击了川之国城镇。作为邻国与盟友，砂隐村有义务协助维护地区稳定，因此特来支援。” 说罢，他看着修司和他身后的木叶忍者。 “至于参加中忍考试的队伍，他们仍在按照原定计划行进。若木叶不介意，可以在此稍作等候，与他们会合后，再一同前往木叶。” ------------ 第二百三十一章 失衡 木叶与砂隐，两拨人马无声对峙。 罗砂没有摘下斗笠，也没有卸下那象征风影身份的白色袍服。他静立原地，身后是沉默的砂隐精锐。 他暂时没有动手的打算。 修司的目光扫过对方严整的阵型，如果来的只是马基，他就要以“协助盟友”的名义，跟他一起在川之国看看。 但现在这个情况，就不适合了。 “既然参赛队伍尚未抵达，”修司开口，打破了僵局，语气平和，“那么，木叶便在后方据点等候。” “我们走。” 没有多余的试探，没有剑拔弩张的告别。木叶忍者随着他的指令，迅速后撤，行动整齐划一，保持着警戒阵型消失在边境线的林地之中。 一旦拉开安全距离，修司立刻提速。 空忍是怎么跟团藏联系上的？ 亦或者说，空忍是怎么跟砂隐联系上的？ 他记得空忍的首领神农也是个癫的，仅凭一座要塞和一个零尾就想横扫五大国，然后被油女志乃把空忍的大部队一锅端了。 所以，神农是长出脑子，懂得寻找盟友了？ 但仅凭一个空忍残部，罗砂就有信心跟木叶打一架了么？ 若真有此信心，刚才为何不动手？ 修司敢带着几队人，就来迎接砂隐的队伍，自然是有能走的底气，但罗砂又不知道这一点，不动手的唯一理由就是，他还不想彻底撕破脸。 砂隐进驻川之国的理由，也是接受了川之国大名委托这一条。 真正的麻烦在于，原本趋于稳定的忍界局势，现在又会再起什么波折。 “边境哨所被空袭”的消息前脚抵达木叶，“风影亲临川之国”的情报紧跟着到达。 “以修司的实力和周全，足以应对罗砂。””猿飞日斩率先开口，他见过修司的木遁以及对付悟的风遁，“当前要务是立刻增派后援部队，巩固边境防线。” 转寝小春看向纲手：“团藏的警告应验了。砂隐，果然包藏祸心。” 纲手冷冷回道：“他提供的联络方式根本无效，我们至今联系不上药师野乃宇和药师兜。” “纲手，”水户门炎推了推眼镜，“根据之前的情报，砂隐与岩隐之间使者往来密切。如今砂隐已有异动，我们必须确认，岩隐村方向是否同样存在变故。” “至于间谍失联……在对方已然有所行动的当下，无法取得联系，才是正常情况。这恰恰证明了局势的严峻。我认为，现在或许应该询问团藏，他是否掌握更多的信息。” 作为几十年的战友，既然团藏之前的情报是正确的，两人自然倾向于把老伙计弄出来问问情况。 至于之后纲手要怎么处理团藏的事情，可以再讨论。 而在这中间，团藏的小心思……他是个野心家的事情，在座的几人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重点在于，谁能更好的解决当下的问题，提供更合适的选择。 纲手闭上了眼。 从事情发展来看，团藏的行为逻辑，除了包含私心，挑不出其他毛病。甚至因为砂隐的异动，反而证明了他之前的投入和判断是正确的。 但是…… “我不信任他在这中间扮演的角色。”她几乎是以一种不理智的方式说道。 “纲手！”转寝小春睁大了眼睛，声音拔高，“身为火影，怎能如此任性行事！” “团藏即便有些心思，但他终究是为了木叶。”水户门炎立刻应和，眉头紧锁。 “他甚至连完整递交情报网络都做不到……”纲手的情绪激动起来，拳头握紧。 “那是为了确保线路安全！非常时期，自然需要非常的手段……” “够了！” 猿飞日斩敲了敲自己的烟斗，打断了逐渐升高的声浪。 “纲手才是火影。”他说道，“岩隐村那一线，由我亲自负责，去查看情况。” 三代火影的目光扫过两位老友，最终定调：“至于团藏……他已经退休了，情报的事情就交给卡卡西吧。”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对视一眼，不再多言，相继离去。 办公室剩下三代与五代两位影。 猿飞日斩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纲手，这个时候，把自来也他们叫回来吧。” 纲手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川之国的委托，砂隐能做，但不能是风影亲自带着成建制的部队去做。 虽然还挂着一层皮，但这已经基本代表撕毁了盟约。 多年盟友都这样了，近年来还算亲近的云隐又会如何呢？ 木叶，必须收回散布在外的力量了。 —— 川之国境内，砂隐忍者正在搭建临时营地。 罗砂待在作为指挥中心的营帐内，卸下了斗笠。 进驻川之国，这是危险的一步棋，也是冒进的一步棋，但值得走。 他想起了之前与那个叛忍组织的接触。 “何必做到这种程度？”他当时曾问。 那个有着诡异阴阳脸的怪人发出低沉的笑声：“我们不过是流浪忍者、叛忍组成的雇佣兵组织罢了。” “一潭死水的忍界，可不适合我们这样的人生存下去呢，风影大人。” 是啊，这些战争的鬣狗，就指望着忍村之间的冲突来分食残羹冷炙。 空忍也是如此。木叶越是强大，他们复仇的希望就越是渺茫。 由他们发起袭击，砂隐便有了一个恰到好处的理由——在不彻底撕毁盟约的前提下先行布局，还不会立刻引来木叶的激烈反扑。 岩隐那边，大野木那个老家伙等待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 哪怕不以大规模进攻响应，也必然会在边境上做出配合，施加压力。 而时间，这一次或许是站在他们这边的。 龙脉的力量…… 源源不绝的大地能量，哪怕只能够抽取一部分出来，作为傀儡的能源，砂隐就将获得一支不知疲倦、无需补给、绝对可控的强大军团。 依靠这支傀儡部队，足以占住川之国这块土地。 从此，砂隐将拥有一块稳定产出粮食的腹地，真正具备静观时局变幻、坐收渔利的实力。再也不用在风之国的荒漠中，为每一滴水、每一粒粮而挣扎求存。 ------------ 第二百三十二章 增援与抉择 奈良家的宅邸，已经很久没有在深夜还亮着灯火了。 鹿丸斜靠在门框上，双手插在口袋里，看着父亲鹿久在灯光下检查忍具包。 “怎么这种表情？”鹿久动作未停，问道。 “老爸，”鹿丸的声音拖得有点长，“你不会真因为上次带队失败，被罚去边境了吧？” “啊？哈哈哈……”鹿久终于抬起头，“那次可算不上失败……只是有了新的任务。” “家里和妈妈就拜托你了，鹿丸。” 奈良鹿久打开门，对着儿子嘱托道。 “知道了。” 像奈良鹿久一样，在这个深夜收到紧急命令的忍者不在少数。此刻，他们已集结完毕。 凌晨的薄雾尚未散去，鹿久已经率领增援部队悄然离开木叶。 队伍在傍晚前，抵达了火之国临近川之国边境的木叶控制区。 眼前的景象与往常不同。最为突前的几个哨所已被放弃，主力部队收缩，隐入了后方茂密的森林，依靠天然的巨大树冠层形成遮蔽。 密林边缘，耸立着许多匆忙构筑的土流壁，不少已被爆炸摧毁，只剩下残垣断壁。地面上，散落着一些扭曲、焦黑的金属零件，依稀能辨认出不属于木叶制式装备的奇特结构。 就在增援部队与前沿哨兵接上头，准备进入林区时—— 天空传来了异样的嗡鸣。 几个模糊的黑点在高空掠过，紧接着，一些小型物体被抛投下来。 空袭！ 鹿久眯起眼睛。 在这个高度投弹……是惧怕来自地面的反击吗？他扫了一眼茂密的林海。 圆形的炸弹拖着嗤嗤燃烧的起爆符，歪歪扭扭地坠落。 根本无需鹿久下令，林间已经有数道身影跃出，苦无和手里剑射向空中那些下坠的威胁。 爆炸的火光在半空绽放，冲击波震得树冠簌簌作响。 空中的黑影毫不停留，迅速远遁，消失在云层之后。 是那些第二次忍界大战被消灭的空忍。 鹿久确认了袭击者的身份。 他看着林间那些迅速退回隐蔽处的木叶忍者，动作干净利落，配合默契。 “看来前线部队虽然多年未遭遇这种对手，也已经在短时间内摸清了他们的攻击模式，找到了应对之法。” 增援部队随之进入密林深处。 指挥所设在一个依托天然岩洞扩建、并经过加固的掩体内。入口隐蔽，需要弯腰才能进入。 鹿久弯腰走入，岩洞内点着灯，他的目光立刻落在了中间那个正俯身在地图上的身影。 “非常抱歉，没能出去迎接你们，鹿久先生。”修司直起身。 “已经有人代为欢迎了，而且还算热情。”鹿久回复道，“指挥官的角色适应得很快嘛，修司。” 修司摇头：“前线部队都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只需要告知他们情况，他们便懂得如何做。” “倒也不需要怎么指挥。” “现在的情况，村子讨论出什么意见来了吗？” 鹿久将一份密封的文件递交给修司。 “三代目已经亲自带人前往草之国边境，配合草隐村戒备岩隐那边可能出现的异动。” “至于你这里，五代目让你自己判断，我只是负责增援的。” 修司叹息着：“真是偷懒的决定。” 鹿久大笑着：“这种话，等你回去再跟五代目说，反正你们爱闹腾。” 修司无视了鹿久后面的话，狐疑地看着他：“鹿久先生，你不会为了去云隐的事情在报复我吧？指挥的事情既然你来了，就不应该由我继续负责。” 这位上忍班的班长连忙摆手，收敛了笑容：“说正事，说正事。” 修司又盯着他看了两秒，才移开视线，指向摊开的地图：“空忍保持着不间断的小规模空袭骚扰，节奏很有规律，大约每四到六小时一次。我派遣了多个精锐侦查小队，尝试逆向追踪他们的来路。” 他的手指点在地图上川之国东侧的海岸线位置：“线索在这里断了。他们每次都是从海面方向出现，袭击后也向海上撤离。” “同时，砂隐村的主力部队目前没有进一步的越境动作，只是在川之国境内，依托几个堡垒，加固阵型，构建防御工事，摆出了一副长期驻守的架势。” “如果我的判断没错，”修司的手指点在砂隐控制区靠近海岸的一个位置，“空忍的起飞据点，甚至他们的临时基地，恐怕就藏在砂隐目前的控制区腹地，或者近海的某个岛屿上。” “也就是说，要彻底解决掉那些不断骚扰我们、摧毁我们前沿工事的空忍，就必然要与砂隐的部队发生直接冲突。” 鹿久的神情也变得凝重，情况确实比预想的更糟。 第二次忍界大战的时候，空忍虽然也有飞翔的能力，但是没有现在这种高度，而且那时候的空忍村也没有其他的盟友。 被木叶找到村子所在后，直接一波突击就打没了。 现在他们有了砂隐这个庞然大物作为屏障和盟友，两者结合之下，确实棘手得多。 “你有什么打算？” 修司答道：“川之国不能给砂隐，所以，我的想法是，进入川之国境内。” “给当地人一点底气。” 对于一个忍村而言，怎样才算实质占有一个国家？所谓“一国一村”制度，核心就是在该国境内，再没有其他忍村能作为竞争者。 大名只能提供资金，境内的权贵只能接受该忍村提交的任务配额，国内的资源看似与忍村无关，实则只能以一个最为优惠的价格提供给村子。 砂隐村现在算是实占了么？ 如果木叶一直不派遣足够的力量进入川之国展示存在和决心，那么，在事实上，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就是。 尤其是现在，时间已经来到了十月，川之国本年度的粮食收割已近尾声。 原本可能会溢价售往风之国的粮食，现在砂隐的大部队到了，罗砂甚至不需要抢，他只需拿出金子，以比往年略低、但和火之国粮商收购价持平的价格来买，眼下惶惶不安的川之国商人和地主们，也不得不认了。 这不仅仅是经济损失，更是政治影响力的全面溃退。 鹿久抚着自己的下巴：“沿用我们往常的战术吗？” “是，罗砂手上的牌，暂时只看到空忍这一张。” “但从砂隐地面部队的保守姿态，说明他们可能在等待什么。” “我认为，正因为他在等待，现在反而是我们主动进攻，打乱他节奏的最好时机。等他准备好的那一刻，就晚了。” ------------ 第二百三十三章 乱流 “那样的话，进攻之前，得先把空忍们引出来，集中打掉一轮才行。”奈良鹿久盯着地图上代表空忍来袭方向的箭头，沉声说道。放任这些空中单位在头顶盘旋，任何地面行动都会束手束脚。 “对付他们的术，我是有的。”修司平静地接话，“之前那种三三两两的零星袭击，在无法确保歼灭的情况下，我不打算过早暴露。” 那个原本对极乐之箱的怪物悟使用的术，只是普通的D级忍术，效果就是制造一个气旋，扰乱局部气流，作为应对空中单位，或者投掷物的术。 查克拉够多的话，能够制造多个气旋，仙术状态下，效果足以让悟那种大体型的怪物在空中都难以维持飞行姿态，更遑论依靠简陋机械翼的空忍。 这段时间，前沿哨所的被动防御和观察并非全无收获。他们已经摸清了空忍的有效攻击范围。 那些空忍为了确保爆炸物能精准投掷到忍者头上，需要俯冲到十几米的低空——但这个高度，对于严阵以待的木叶忍者而言，已经是能够反击的距离。 若将高度拉升到三十至五十米之间，就是勉强还能保证落点精度，又尽可能少被忍者攻击拦截的范围。 这个距离，恰好是空忍自以为安全的绝对领域。 然而，只要修司能占据足够高的位置，将自身作为施术支点，这个安全距离将会被彻底颠覆。 之前前线只有他一人具备扭转战局的能力，他不敢轻易冒险，以免打草惊蛇。现在奈良鹿久来了，就可以做一下准备。 “如果是这样的话，”鹿久听完修司对术式的描述，“那我们的动作要足够大，才能把足够多的空忍引出来，尽量一次解决掉足够多的有生力量。” “否则，吃过这次亏后，他们绝不会再给我们第二次大规模聚集歼灭的机会。” 修司点头：“具体的计划和调度，就需要鹿久先生你来运筹了。” 奈良鹿久苦笑一声：“结果还是没能躲掉啊。” “再等鹿丸几年就好了，鹿久先生。”修司语气平淡，听不出是玩笑还是认真。 “喂喂，这已经是第二次这么说了，你小子是认真的啊？” “当然。” —— 川之国，砂隐指挥营帐。 罗砂正听着手下关于近期从川之国本地收购粮食进展的汇报，帐帘被掀开，一名侦查忍者瞬身出现，单膝跪地。 “风影大人，确认木叶增援部队已抵达前线。同时，我方观察到木叶忍者活动频率急剧增加，似乎在边境线附近进行大规模集结。” 来了吗？ 木叶的第一轮反击。 “传令前线部队，提高警戒等级，按照第二预案展开阵型。”罗砂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斗笠，“同时，通知空忍那边，让他们做好准备。一旦发现木叶部队大规模集结的迹象，找准机会，进行最大规模的空中覆盖打击，务必重创其集结力量。” 命令迅速传递下去。 随着木叶一方在森林边缘显露出越来越多的人影，呈现出明显的集结态势，砂隐的地面部队也开始向前推进，在边境线另一侧构筑起坚实的防线。 罗砂带着两名贴身暗部，亲自来到阵线最前方。几乎同时，木叶方向的林间阴影中，奈良鹿久的身影缓缓走出。 “来的人是你啊，奈良鹿久。” “久违了，风影阁下，上一次见面，还是贵方出面，帮助木叶与岩隐调停的时候。”鹿久回道。 “那么，你这次率领部队压境，是打算代表木叶，进犯川之国吗？”罗砂双手抱臂，白色风影袍在风中微动，“不凑巧的是，砂隐接受了川之国大名保护国土的正式委托，不能任由你们这么做。” 奈良鹿久脸上露出困惑：“风影阁下言重了。我方是接到确切情报，有一批来历不明、能够飞行的忍者，在袭击了木叶边境哨所后，逃窜入了川之国境内。我方只是在接到情报后，前来调查、追剿这批危险分子。” “据说，川之国的几处城镇此前也曾被类似的空中单位袭击？看来我们面临着共同的威胁。木叶此行，也是出于盟约精神，前来协助盟友共同完成委托，清除这片区域的隐患。” “若是如此，我对木叶提供的情报表示感谢。”罗砂淡淡地回答，“不过，守护委托目标，是砂隐的职责。我们有能力独自完成任务，不劳木叶的各位费心。” “哎呀……”鹿久无奈后退，“这就难办了啊。可惜的是，追击那股危险势力，同样是村子交给我的任务，无法半途而废。作为盟友，我也不能坐视砂隐的各位孤军作战，承担所有风险啊。”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已缓缓退入林间的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罗砂看着奈良鹿久消失的方向，一时间有些捉摸不定。 木叶的这副说辞，也是还没有决定要跟砂隐翻脸吗？ 奈良鹿久既然来了，猿飞日斩呢？已经退休的他，如今也可以作为灵活的战力配置使用， 是去了岩隐村那边，还是木叶打算单对川之国这一条线做突破…… “命令各部，依托前方山地地形，组织多层防御阵线，重点戒备木叶可能发起的渗透和强攻。”罗砂回到砂隐阵地核心，沉声下令。 看来，得让千代长老尽快派遣一批精锐傀儡部队过来支援了，他心中思忖。 同时，他结了一个印。 沙之眼，开。 细微的沙粒在他脚边无声汇聚，形成一只不起眼的眼球，朝着木叶忍者活动的区域而去。 通过沙之眼共享的视野，罗砂观察着木叶的越境行动。 选择了地形复杂、高低起伏的山地作为越境地点么……是想利用复杂地形和植被遮蔽，来规避空忍的空中侦察和打击，减少部队暴露在空袭下的风险…… 很常规，也很有效的思路。 不过…… 罗砂操控着沙之眼缓缓抬升视角，俯瞰整片区域。他的注意力很快被山地中一处相对开阔的谷地吸引。 那里似乎是几条小路交汇的自然节点，大量木叶忍者正从不同方向汇入那片谷地，稍作整顿后，再分散进入更前方的复杂山地区域。 “即便是智将，在调度大规模部队时，也难免会出现这种可供利用的节点啊……”罗砂低语着。 习惯了居高临下作战的空忍们，拥有比他更好的全局视角。 他们，绝不会放过这个看起来完美的攻击机会。 —— 山地高处，一处视野开阔的隐蔽岩架后方。 修司闭目凝神，自然能量汇入体内，与自身查克拉交融，平衡。 随着天空之中的声音传来，他的面上出现仙人脸谱。 高空之上，黑压压的空忍集群终于出现，朝着谷地俯冲而下。 空忍集群中，为首的忍者锐利的目光扫过下方地形。 这个位置……木叶很可能在两侧山顶布置了伏兵。不过下方是相对开阔的谷地，部队集结时难免拥挤。 这个地形，只要我们能保证投弹落点，就足够了！高度再降低些，确保杀伤效果！ “高度维持五十米！距离两侧高点约二十米，进入攻击位置，准备——攻击！” 随着空忍头目命令，空忍们集体朝着预定的投弹点呼啸而去，准备将死亡的礼物倾泻而下。 就在这一刻，岩架之上的修司，双手已然合拢。 仙法·千狂缭流奴！ 无声无息间，数十个透明的气旋以修司为中心，瞬间在空忍集群所在的空域生成、膨胀、疯狂搅动！整片地区的高空气流瞬间陷入极致的紊乱，原本稳定的气流被撕扯成无数方向混乱的乱流。 正准备投弹的空忍们顿时发出惊恐的尖叫，他们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一个无形的、狂暴的旋涡。 简陋的机械翼在狂暴的气流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完全失去了控制。忍者们的身体被乱流裹挟着疯狂旋转、碰撞，如同被无形巨手抛洒的玩具。 “稳住！拉高！快拉高！！”空忍头目在混乱中嘶吼，但声音瞬间被气流撕碎。 维持飞行的平衡被彻底打破，一个个空忍如同折翼的飞鸟，带着绝望的轨迹，从五十米的高空纷纷坠落，砸向下方的山林和谷地，爆散开一团团烟尘和碎裂的机械零件。 通过沙之眼“看”到这一幕的罗砂，隐藏在袖中的拳头瞬间捏紧。 ------------ 第二百三十四章 是你啊 混乱的气流终于彻底平息，曾经喧嚣撕裂天空的乱流消失无踪，只留下些许路过山峦的微风。 木叶的忍者们挺直了向前的步伐，转而以小队为单位，迅速而有序地散开，开始清理战场。 空忍的个体再普通，毕竟也是经过训练的忍者，从五十米的高空坠落，一般情况下足以致命，但总有人凭借运气或特殊的卸力技巧，勉强留住一口气。 修司解除了仙人模式，脸谱褪去。他从高处岩架落下，脚掌踏在遍布碎石和扭曲金属的地面上。 “修司大人，”一名负责统计的忍者瞬身而至，低首汇报，“初步清点，被击坠的空忍总数为一百二十九人。其中确认死亡九十三人，重伤失去战斗力二十一人，其余轻伤或昏迷者已全部俘虏，正集中看管。” “将所有俘虏，连同他们的装备残骸，一并移交鹿久先生处置。”修司扫视着周围正在被收殓的尸体和垂死呻吟的俘虏，“收拾完战场后，各部重整阵型，原地待命，等待下一步指令。” “是！” 第一轮作战的目标已经达成，空忍不知道还剩下多少人，至少短时间内，他们很难组织起成规模的空中袭扰。 奈良鹿久在后方指挥节点目睹了整个战况。 他迅速安排好了边境线主防区的布置，待到前方的俘虏和部分具有研究价值的装备残骸送达后，他亲自带着后续的支援与补给部队，找到了正在一处背风岩石下短暂休整的修司。 “一击就全灭了来袭的空忍，真是令人惊叹的术。”鹿久走到了修司身边，与他一同望向那片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形风暴的天空，语气中带着感慨，“到了我这个年纪，本来以为已经很难为什么忍术感到惊讶了。” 修司答道：“只是恰好对症下药罢了，能创造出这样的战机，是鹿久先生你安排调度得当。” “这种时候就不用谦虚了，要是再过两年，我们就能够为你的这个术一起喝一杯了。”鹿久拍着修司的肩膀，“空忍的威胁暂时解除，不能给砂隐太多反应时间。” “你需要立刻带领前锋部队，急行军到达三号预设点，在那里建立前进基地和初步防御工事。” “我会在这里统筹后方的部队和物资。”鹿久指着地图上被标记处的山谷区域，“那里地势相对有利，易守难攻，水源也近，务必尽快完成布防。” —— 空忍的弱点是什么，罗砂心知肚明。砂隐村本身并不畏惧这种依靠外物飞行的敌人，因为他们拥有五大忍村中最为庞大和精锐的风遁忍者部队。 集合多名风遁忍者联合施展的风遁·气流乱舞，就足以让空忍们在空中失去平衡，无所适从。更不用说，那些手持忍具三星扇的精锐，所能掀起的狂暴龙卷风，更是空忍们绝对无法逾越的天堑。 但他未曾想过木叶一方也有那么强大的风遁忍者，其规模，甚至超过了砂隐常规风遁战术所能达到的上限。 通过沙之眼最后溃散前捕捉到的视野，以及那个带着木叶前锋部队，在林地间快速穿行的身影，罗砂锁定了目标，对于施术者有了猜测。 “修司。” 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原本以为奈良鹿久出现后，这个年轻人会因资历问题暂时退居二线。 毕竟，外交场合的出色表现，并不完全等同于个人实力达到了能够左右战局的层次。 现在看来，他判断失误了。这个年轻人，远比情报中显示的更危险。 “传令，第一傀儡部队，以及风遁突击队，随我出击。”罗砂一把扯下象征身份的白色风影袍，露出下面便于行动的褐色紧身忍服。 —— 三号预设点，山谷入口。 木叶的前锋部队刚刚抵达，斥候散出，地面就传来了沉闷的轰名。 远方的地平线上，一道金色的浪潮汹涌而来，那不是阳光，而是无数砂金汇聚成的死亡之海，铺天盖地，吞噬着沿途的一切草木与土石，朝着刚刚开始布防、阵型尚未稳固的木叶部队席卷而至。 修司身影一闪，落在队伍最前方，独自面对那咆哮而来的金色狂潮。 双手拍在地面。 “土遁·土流城壁！” 前锋部队正前方的地块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一面巨大、厚重、高度超过二十米的土褐色城墙拔地而起，以其无可撼动的体积，硬生生拦在了金色的砂海之前。 轰！！！ 砰！ 砂金巨浪凶猛地撞在骤然升起的土流城壁上，发出沉闷如雷的撞击声。大量的砂金在撞击点向上飞溅，又如同瀑布般沿着墙壁两侧滑落。 然而罗砂的攻击并未停止。 金色的砂海一部分沿着陡峭的城壁向上急速攀升，凝聚成尖锐的砂金长矛，试图攻击站在城壁顶端的修司；另一部分，则如同分叉的河流，向着土流城壁的左右两侧迂回，试图绕过这面突然出现的障碍，吞噬后方的木叶忍者。 “左右两翼！土流壁连阵！”前锋指挥官反应极快，嘶声命令。 位于队伍两侧的木叶忍者同时结印，一道道虽不如城壁宏伟，却足够连贯的土流壁破土而出，在队伍侧翼构成了临时的弧形壁垒，勉强阻挡着分流而来的砂金。 站在城壁顶端的修司，双手合拢。 他脚下的土流城壁表面，瞬间崩裂出无数裂隙，十数根粗壮树根突破而出，横扫、穿刺将砂金长矛击碎、荡开，化为簌簌落下的金粉。 乘着砂金浪头，悬浮于半空中的罗砂，透过飞散的砂金与烟尘，清晰地看到了那突破土壁而出、绝不属于任何土遁范畴的深褐色造物。 他的双眼骤然瞪大，瞳孔急剧收缩，一直维持的冷静面容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木遁……！” 这几年来，忍界一直有模糊的传言，关于木叶重新出现的木遁使用者…… “是你啊，修司！” 回应他的，是更为强大的木遁忍术。 “木遁·树界降诞！” 轰隆隆——！ 以修司所在的城壁为起点，前方整片区域的地面猛然开裂、拱起！一棵棵巨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破土而出，根系撕裂岩层，树干疯狂生长，枝桠如同巨人的臂膀般向外急速蔓延！ 原本汹涌的金色砂海，瞬间被这片骤然降临的原始森林迎面撞上！无数粗壮的树木扎根于砂海之中，与之纠缠、碰撞！ 砂金试图淹没树木，树木则顽强地突破砂金的束缚，继续扩张它们的领域。 金色与褐色在这片山谷入口处展开了激烈的厮杀与角力，仿佛两种自然伟力在进行最原始的搏斗。 ------------ 第二百三十五章 余波 砂金大海与树界碰撞着，金粉与木屑混合迸散开来，形成一片浑浊的雾霭。 对木遁忍者就在面前感到震惊的，不只是砂隐的忍者。 就连修司身后的木叶前锋忍者们，也陷入了短暂的失语。他们望向那个站在城壁顶端，操控着森林与风影对抗的年轻背影，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一种逐渐燃起的狂热。 “树界降诞……初代大人的术……”一名木叶忍者喃喃道，手中的苦无不自觉地握紧。 “别分神！”小队队长厉声喝道，强行拉回部下的注意力，“巩固防御！” 突如其来的木遁，并未让罗砂的攻击有丝毫迟滞。 最初的愕然过后，他双臂抬起，更多的砂金自地下涌出，绕过正面纠缠的树界，从刁钻的角度袭向修司本体。 修司脚下，一条水桶粗细的坚韧枝干瞬间破开土石升起，承载着他的身体横向挪移，避开一道贴地袭来的砂金尖刺。 同时，枝干之上，更多坚硬的木柱生长、弯曲、交迭，在他身前构成一道弧形的木质拱壁。 后续袭来的砂金重重砸在木壁之上，留下了深深的凹痕，木屑飞溅，却未能取得突破。 几乎在完成防御的同一瞬，修司的反击已至。数十条前端尖锐的木质藤蔓，如骤然从下方、侧方的树木枝桠间刺出，目标直指站在砂金上的罗砂本人。 四代风影的砂金攻击力、范围与控制力都极为惊人，防御力也算不错。但为了控制砂金，他本体的灵活性在同等级强者中堪称平庸。 面对突如其来的穿刺攻击，罗砂脸色一沉，操控砂金在身前急速凝聚、压缩，形成一面厚实的金色盾牌。 木质尖刺狠狠撞在砂金盾上，发出沉闷的巨响，盾牌表面瞬间布满裂痕。 就在修司操控木遁继续施压，更多藤蔓扭曲着蓄势待发，试图一举突破防御之时。 “风遁·挂网！” 早已待命的砂隐风遁突击队成员齐声断喝，集体挥动三星扇，锐利的风刃交织成风之网，向前平推而出。 风网所过之处，那些坚韧无比的藤蔓与枝条，瞬间被切割，化作漫天抛洒的碎片。 与此同时，罗砂带来的傀儡部队也动了。 十几具造型各异的傀儡，四肢关节处弹出锋利的刀刃，整个身体开始高速旋转，化作一个个布满利刃的死亡陀螺，悍然冲入树界边缘。 旋转的刃网与蔓延的木质枝条激烈碰撞，发出令人牙酸的金铁交击与木材断裂声，硬生生遏制了木遁的进一步扩张。 而另一具结构特殊、腹部中空的傀儡，则在傀儡师的操控下，滑行至罗砂身后，腹部舱门开启。 罗砂毫不犹豫，脚步后撤，退入傀儡腹中。 舱门闭合，傀儡师手指弹动，承载着风影的傀儡沿着砂金铺设的道路，向着本阵的方向急速后撤，脱离了木遁的直接攻击范围。 罗砂从那具保护型傀儡中走出，重新站在砂隐队伍前方。 远处，那原本不断生长、扩张的树界仿佛失去了活力，蠕动的巨木与藤蔓徐徐退回大地之下，只留下满目疮痍的地表，证明着方才那场短暂而激烈的交锋。 但抬升的土流城壁却没有消失，依旧挡在山谷之口。 “撤。” 该回去重新做一下作战计划了。 看着罗砂退去，修司也返回到山谷之中，他刚一落地，便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 原本只是带着敬意的眼神，此刻却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灼热。 一名负责前线指挥的特别上忍，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 “修司大人，砂隐已暂时撤退，我们……接下来的作战计划是……” 修司眉头微微一蹙。作战计划早在出发前就已明确，还能有什么变动？ 但他环视周围，看着那些忍者们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情绪，心下又掠过一丝费解。 至于这样吗…… 原著里大和开木遁都没有这种反应。 而且他两年前就……啊，是了，当时是以暗部的身份开的树界。 “继续搭建营地，设置警戒结界，构建防线，等待后援部队抵达。” 现在暂时落住脚了，那么罗砂，你还有没有除了空忍之外的牌呢…… —— 回到砂隐前线主营地，罗砂屏退了左右，独自坐在帐内，陷入长久的沉默。营帐内只有灯花偶尔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许久，他取出一枚造型特殊的通讯卷轴，注入查克拉，发出了一道极为隐秘的讯息。 等待的时间比预想的更长。直到营地彻底安静下来，一道半黑半白、如同芦荟般的身影进入了风影的营帐之中。 “我要空忍。”他言简意赅地说道。 “风影大人，空忍的部队已经归您指挥呢……只是现在也没有剩下多少人了。”黑绝说道，“空忍的忍者在白天损失了太多。” “现在的空忍已经派不上多大用场。”绝提议道：“或许您可以考虑，让空忍们进入火之国……” 绝认为让空忍们袭击火之国的城镇，能带来更好的效果。 “不行！”罗砂喝止，“那是彻头彻尾的恐怖行为，会迎来整个忍界的反扑。” 砂隐占领川之国，是为了获取发展必需的粮食和资源，而不是为了自绝于整个忍界，让自己以后再也吃不上饭。 “空忍难以在忍者间的正规对决中发挥更大作用，根源在于他们有效攻击距离太短，过于依赖俯冲投弹。” 罗砂冷静地分析，目光锐利地盯绝：“以他们现有的技术，若想继续在战场上体现价值，必须进行彻底的技术改造，并且需要将他们完全、彻底地纳入砂隐的指挥与装备体系。” “如果你们背后的组织做不到这一点，或者不愿意付出这些代价，”罗砂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冷意，“那么砂隐现在就可以考虑向木叶提出和谈。反正，取得川之国今年大部分的粮食收成，对于砂隐来说，已经获得了最基础的利益。” 四代风影淡淡地说道：“和谈后，失去川之国，砂隐或许会受一两年的苦，但是你们也会失去生存的空间。” “一个失去了主力战斗人员、只剩下残破技术的空忍，跟目前仍保有完整战争潜力的砂隐比起来，哪一个更值得你们那个组织继续投入和维系合作关系？” 龙脉傀儡还需要一点时间，他打算先对空忍的技术进行一些改造，看看能不能拖住木叶。 “好好考虑吧。” ------------ 第二百三十六章 砂与洪水 千代登上了空忍们的海上舰船，此时的空忍有着两艘大的主舰，三艘护卫舰。 主舰搭载飞行器具，同时作为投射基地和空忍们起飞的平台。 空忍们的身边站着一名名砂隐忍者。 “利用磁力作为初期投射的动力，再通过飞行器将查克拉转换为风遁，维持飞行，真是有创意啊，空忍。”砂隐的资深长老旁若无人地对着空忍们的装备指指点点，“不过这样一来，也因为使用者的查克拉都用以维持飞行，而无法使用忍术。” “战斗方式，就只能完全依赖外挂的忍具。” 千代拿起一件苦无发射匣试射了一轮：“优点是发射速度快，有效攻击距离短，机发的这点威力还不如使用千本，再涂毒。” 她又拿起一个飞行机翼装置。 “最大的用处就是提供了个人飞行能力，却又因为机载量有限，无法搭载更多武器，什么都要改，罗砂那小子又催得紧。” “鲁莽地选择跟来历不明的人合作，最后又对老太婆催个不停。” 空忍、龙脉，对方将这么多的东西平白就给了出来，四代目，你真的算清楚砂隐要为此付出的东西了么。 罗砂此刻已经没空细想了。 木叶在立住脚跟后，仅仅安静了一天。 第二天，木叶的忍者便展开了试探性的进攻。 对面的那个修司不仅在言语上攻击性强，甚至行动上也是如此。 第一波攻击被击退，砂隐阵前留下了几具木叶忍者的尸体。 罗砂站在阵地之前，抬起手，蕴含着他查克拉的砂金便如同有生命的流体，从他脚下蔓延开来，铺满了砂隐阵地前的大片区域。 “风遁·大突破！” “风遁·气流乱舞！” 数十名风遁忍者同时结印，狂风应声而起，卷起那地表的砂金，刹那间，金色的沙尘暴冲天而起，弥漫在砂隐阵线之前，形成一道不断翻滚、流动的屏障。 手持巨大三星扇的精锐穿梭于金雾边缘，每一次扇动，都让这道金色屏障向外扩张一分，将更多的土地染上不祥的金色。 等木叶的侦察忍者察觉时，砂隐阵线前方，已是一片金色。 一名木叶中忍试探着投出苦无。 苦无射入金雾，轨迹立刻变得歪歪扭扭，最终无力地坠落在地。 金雾并不是时时刻刻都会飘起，多数时候，它们只是安静地铺陈在地，唯有在木叶这一侧调动之时，砂隐的风遁忍者才会立刻掀起风，让沉睡的砂金再次飞舞。 一旦有忍者踏入这片区域，行动立刻受阻。金属忍具失去准头，甚至可能反伤己身。而若有谁试图强行突破，弥漫的砂金便会瞬间凝聚，化作致命的矛刺或沉重的束缚，从四面八方袭来。 连续三天，木叶的部队在这道由磁遁与风遁共同构筑的壁垒前，停下了脚步。 “依靠四代风影的术，人为制造了绝对有利的战场环境。”奈良鹿久从后方指挥部赶到前沿，眯眼看着那片在阳光下闪烁着刺目光芒的金色区域。 “从这来说，大概也验证了，砂隐大概是在等待什么。”修司站在他身旁，同样看着被人为塑造出来的环境。 战场在川之国，木叶只是建立了前进营地。理论上，砂隐完全可以利用小股部队，绕过营地，持续骚扰火之国边境——尤其是在这道防御工事建成之后。 毕竟火之国是木叶的根基，对于木叶一方而言，防守本土的优先级是高于在川之国作战的。 但罗砂选择了固守。这副被动挨打的姿态，反而让修司和鹿久更加确信了之前的判断。 “所以，才需要更凶猛的进攻，打乱他们的节奏。”鹿久同意了修司的观点，他调侃般问道，“那么，已经展现了强大风遁，土遁，以及树界降诞的修司先生，是不是还有别的能够让人惊喜的术呢。” “术是有的。”他答道，“只是在考虑，是不是该继续使用风遁。” “用风的话，恐怕不好清掉眼前的这片砂金。” “毕竟砂隐的风遁忍者数量众多，哪怕只是形成对冲的气流，也无法达成清理战场的目的。” 鹿久点头，目前，他们这边排得上号的风遁忍者，只有修司一个，普通的风遁忍者，在砂隐成建制的风遁部队面前，难以发挥作用。 “那么，你的选择是？” “用水试试。” 修司迈步向前，走到那片砂金壁垒的有效距离边缘，停下脚步。他闭目凝神，脸上再度浮现纹路。 “请退后一些，鹿久先生。” 奈良鹿久依言后撤十余米，他身后的木叶忍者们也屏息凝神，结好阵型，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反扑。 修司双手在胸前合十。 没有惊天动地的前兆，但他身体周围的空气仿佛骤然变得粘稠、凹陷下去，光线都产生了细微的扭曲。 下一个瞬间，空气中凝聚出无数细密的水珠，环绕着他飞舞，紧接着，一道巨大的、高速旋转的环形水壁以他为中心猛地扩张开来！ “水遁·水冲波！” 仙术版…… 他双掌向前一推。 轰隆隆——！！！ 环形水壁应声崩解，化作一道高达十几米的连绵浪头，如同挣脱束缚的水龙，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朝着前方那片浓密的金色沙尘暴席卷而去！ 金色的沙尘暴在这沛然莫御的水压面前，如同孩童吹起的泡泡，瞬间溃散、湮灭。 砂隐一侧，罗砂怔怔地看着那好似连天的浪潮。 这种环境下，也能使用如此规模的水遁么。 下一刻，他回过神来。 罗砂脚下的砂金涌动，在阵地之前升起，构成一道坚固的堤坝。 巨浪撞击着刚刚形成的砂金堤坝，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水流被堤坝强行分流，向两侧奔涌，漫过地势较低的区域。 然而砂隐苦心经营了三天的战场壁垒，已经被这洪水冲刷得七零八落，砂金粘黏在地，难以再度扬起。 “进攻！” 修司身后，奈良鹿久的声音响起。 木叶忍者们踏着泥泞的水渍，向着砂隐阵地发起了新一轮的猛攻。 ------------ 第二百三十七章 退意 放完了超大规模的水冲波，修司暂时解除仙人状态，同时他又分出一个木分身，在分身上一拍，木分身留在了奈良鹿久的身边。 “虽然比不上你这样的天灾……”鹿久说道，“但我还没有到需要专人保护的程度，修司。” “并非护卫你的，鹿久先生。”修司本体目光仍锁定前方，“只是留个后手。” 就在这时，被水流浸透的砂金区域产生了异动。 吸饱了水分的砂金剧烈翻滚，如同呕吐般，将混杂在其中的泥水分离。 更为纯粹、闪耀的暗金沙从中提炼而出，悬浮在罗砂周身。 他微微喘息着，提炼砂金，排掉那些被水附着的杂质，花费了他不少查克拉，但总比强行操控那些因吸水而沉重数倍的砂金要好。 四代风影严阵以待，随着修司黑发的身影向前冲来，大地之下的植物苏醒，坚硬的树木自泥泞的地下钻出，化作长矛刺向罗砂。 早有准备的风影脚下砂金托举，身形疾退，间不容发地避开了这轮地下突袭。 他单手虚握，悬浮的纯化砂金瞬间聚合，如同磨盘般将袭来的木枪碾得粉碎。 “散！” 罗砂低喝。 同时，另一部分砂金爆散开来，化作一片密集的金色霰弹，铺天盖地射向修司！ 修司前冲的势头不减，脚下地面猛地隆起一根粗壮树根，如同盾牌挡在身前。 “噗噗噗——！” 提纯后的砂金威力大增，瞬间将木质护盾穿透，留下无数孔洞。但穿透护盾后，砂金的速度和力量也大幅衰减，无力再威胁后面的修司。 “啧。” 罗砂眉头紧锁，一支由四具傀儡组成的小队无声地滑至他身后。 修司脚下发力，身影再次突进，拉进距离。他右拳紧握，查克拉瞬间凝聚，一拳轰向再度迎面射来的砂金巨浪。 怪力迸发之下，沉重的砂金被这一拳打得四散飞溅，硬生生出现一个缺口。 修司的身影自缺口中一跃而出，目光穿透飞扬的金粉，直刺罗砂。 “风影阁下。”他的声音穿过战场的厮杀声，“您的底气源自于空忍吗？” “或者说，您究竟在等什么？” 罗砂沉默不语，只是操控着砂金再聚凝聚，化作数只巨大的金色手掌，从不同方向拍向修司。同时，他脚下的傀儡小队带着他向后滑行，始终保持距离。 另一支手持三星扇的精锐小队同样在侧翼集结，待命。 修司身形在金色巨掌的拍击间隙中穿梭，时而以木遁根系格挡，时而以怪力拳硬撼。他的攻击节奏极快，逼迫罗砂必须全神贯注地防御与反击。 四代风影心知，木叶投入此处的兵力逊于砂隐。只要他能牢牢牵制住眼前这个最强的点，凭借防线工事和人数优势，木叶就难以突破防线。 此时，罗砂脚下的大地震动，数根木质根须破土而出。 “风遁·镰鼬之术！” 侧翼待命的风遁小队立刻出手，锐利的风刃交错切割，将冒头的木根瞬间斩碎。然而，大地的震动并未停歇，反而有更多的树根，从四面八方钻出，缠绕向风遁小队所在的位置。 罗砂不得不分心操控，砂金如水流般旋转，形成一道流动的屏障，掩护风遁小队后撤闪避。几乎同时，他身旁的一具傀儡猛地拉扯他的袍袖，帮他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脚下突然刺出的一根尖锐木刺。 修司看着砂隐部队间流畅的掩护与配合，眉梢微动。 已经摸索出一套战术了么…… 就是他们这边，能跟他配合的体系还没有。 只能说木叶第一个木遁使用者太强了，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的配合。 战斗在泥泞与金色的碰撞中持续。 依靠着预先构筑的驻地工事和人数优势，砂隐的防线如同坚韧的礁石，抵挡住了木叶这轮凶猛的进攻潮水。 当日头西斜，将天空与满目疮痍的大地一同染成一片疲惫的橘红时，木叶的忍者们终于如同退潮般，井然有序地向后撤去，只在身后留下纵横交错的沟壑、碎裂的傀儡残骸与凝固的暗红。 罗砂回到主营帐中。 他缓缓坐下，感受着身体反馈回来的、几乎要渗入骨髓的酸痛与劳累。 这种程度的消耗…… 即便是在风之国北方边境，与那些同样难缠的岩隐忍者长期对峙、周旋时，也未曾让他感到如此身心俱疲。 虽然有失去风之国主场、遍地砂子地利的因素在内，但面对一个总兵力远少于己方，年龄也比自己小上许多的对手，他竟被打得如此被动……这远远超出了他决定出兵川之国前的最坏预估。 四代风影看着摊在面前的地图，指尖无意识地划过代表当前战线的那条曲折标记。 这一线……恐怕要放弃了。 “传令。”他唤来忍者，声音因疲惫而带着一丝沙哑，“后方部队，加速二道防线的构建。梯次配置，准备接应前沿部队后撤。” “是！” 传令忍者离去后，罗砂独自对着地图，眼神闪烁不定。 目前的损失，尚在可接受范围之内。当务之急，是确保已经从川之国各地收购、囤积的粮食，能够顺利地运送回村子里。 川之国这边，并不一定要继续待下去。 大不了撤回去，承受木叶后续的谴责和经济制裁，把之前拿到手的任务份额全都吐出去就是了。 反正最关键的粮食已经到手。有这批物资打底，自己再多费些心力，私下再与岩隐村那边做些利益交换，总能找到办法度过难关。 空忍的残存力量和技术资料，也算是吞进了肚子里，需要时间消化。 再等一段时间，龙脉傀儡的技术也成型。 砂隐就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心思落定了以后，再打几阵的意志也弱了不少，他再次唤来传令忍者，下达了加快物资转运、尤其是粮食运输的命令。 只是，在他心底深处，一个疑虑的种子已然埋下，悄然生长。 时间……真的还站在他们这边吗？ 木叶的力量，在这看似和平的几年里，似乎已经强得……超出了他的预计。 给自己上个压力，应该有第三章，不过要晚上，今早五点起来写的。第三章晚上有 ------------ 第二百三十八章 暂时结束的战局 大野木有点说不好自己是该不该高兴。 罗砂终于还是动手了，他当即就把两名人柱力都放到了边境，尤其是老紫，省得一天天没事就要跟自己吵吵。 这位土影原本盘算着，黄土只要带着人柱力在边境亮个相，木叶再怎么也不敢把大部队往川之国调。事实也是如此，先是退休的猿飞日斩亲自坐镇，接着连自来也也出现了。这样一来，木叶还能有多少顶级战力可以投入到川之国那条战线？ 云隐村那边再安分，纲手这个时候也不敢乱动，必须得坐镇木叶。 按照常理，在罗砂拥有空忍助力，且木叶主力被牵制的情况下，川之国的战事怎么也该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打上个一年半载毫不稀奇。 自己这里也不用动手，西部忍者活动大赛照样办着，赚着钱，看着邻居搁那儿打生打死，是多美的一件事。 但他就不是很理解，罗砂怎么就能那么抽象呢。 满打满算还没半个月，拥有空忍这种奇兵的砂隐，怎么就能败得如此之快，如此彻底？第一道防线迅速崩溃，如今连第二道防线也岌岌可危，眼看着就要被木叶直接推回风之国老家了。 罗砂，你当年是怎么带着砂隐打退三代雷影那个莽夫的。 但无论如何，战端已开，木叶迅猛发展的势头确实被打断了。从结果论来看，罗砂……姑且也算起到了那么点作用。 “修司……”大野木念叨着这个名字，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另一个被他扔到村外反省的金发小子。 “把迪达拉带回来吧。”他吩咐道。 又出现了一个黄色闪光啊，木叶。 —— 川之国中部，川之峡谷。 上一次修司来的时候，这个区域还属于野外，现在已经是军事区域。 只是营地上方的原本飘扬着的砂隐标记，此刻已经换了主人。木叶的忍者们穿梭其间，清理着战斗痕迹，重新规划营地布局，构筑属于木叶的防御体系。 奈良鹿久站在刚刚搭建好的瞭望台上，俯瞰着下方忙碌的景象。 “撤退得相当果断啊，这位风影阁下。” “砂隐收粮的动作很快，一队队的忍者带着金子，直接下到各个村子收。”修司结束了对营地周边地区的探查，“完全不顾及体力消耗和被我们小队截击的风险。” “毕竟，”鹿久抬手指了指天空，“他们的眼睛又回来了。”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天际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几个黑点出现在天空之中，逐渐放大。依旧是空忍制式的飞行器，但仔细看来，又能发现些许不同。 这些飞行器的涂装略有改动，飞行员的动作带着些许僵硬，不如最初的那批空忍那般灵活自如。 瞭望台中的两人都知晓原因。 这些已经不是原来的空忍了，而是换上了空忍装备的砂隐忍者。 前几天，就有一个技术不过关的砂隐飞行员飞得太低，被木叶的忍者击落。从俘虏脑中得知，砂隐正在紧急培训自己的空中部队，试图消化掉空忍的技术。 这些换上了空忍装备的砂隐忍者也没有打算做什么高难度的活儿，只是在空中观察情况，偶尔丢个炸弹下来，落到哪儿是哪儿，也不考虑能够取得多大成效，就是干扰一下木叶的调度，影响一下木叶忍者的节奏。 “空忍看来是被砂隐吃抹干净了，希望村子那边能够尽快取得研究成果，拿出类似的产品，不然多少是个麻烦。”奈良鹿久有点头疼。 面对这种不求有功但求无过的战术，即便是他这位军师也难以找到什么有效的反制方法。 木叶缺乏成熟的空中力量，尽管修司有能够对抗空中单位的强力风遁忍术，也不可能时刻维持戒备状态去应对这些零星的骚扰。 修司的目光越过峡谷，投向砂隐主力撤退的方向。 “继续向前推进，将战线彻底稳固在风之国边境。”他陈述着自己的观点，“只要我们能完全掌控川之国的陆上通道和海岸线，将这些人的活动范围压缩回去，他们的骚扰效果就会大打折扣。” 木叶上忍班的班长闻言，提醒道：“修司，将战线推至风之国边境，是可行的目标。但切记，不可再深入。在川之国的砂隐，与在风之国本土的砂隐，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概念。” “风之国的沙漠环境是他们的主场，我们的忍者在那里会受到极大限制，补给线也会拉长，变得脆弱。贸然深入，风险太大。” 修司点了点头：“我明白，鹿久先生。只是……后续该如何处置砂隐，依旧是个问题。” “直到现在为止，也只看到了空忍这股力量，罗砂在等待什么，直到现在我们也不知晓。” 奈良鹿久摩挲着下巴，说道：“单就空忍这股力量本身而言，其实并不弱小。若非你的术完美克制了他们，我们在初期肯定会付出更大的代价，推进也绝不会如此顺利。” “或许，并不是罗砂的决策有多么离奇，而是你展现出来的实力，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包括我们自己在内，”鹿久轻轻呼出一口气，“不也对这场战争的进程感到惊讶吗？” 修司沉默着，没有回答，只是再次抬起头，望向那些仍在高空中盘旋的黑点。 还有问题没有解决。 他转而提起另一件事：“鹿久先生，其实我最初被派到川之国，并非应对砂隐，而是调查边境哨所的异常物资调动。” “虽然砂隐如今的举动，在某种程度上印证了团藏所说的话。” “但我始终觉得，这背后或许还有别的东西。” “那批物资，至今依旧下落不明。” “如今战线暂时稳定，或许正是机会，可以重新启动对此事的调查了。” 奈良鹿久颔首：“嗯……这件任务，是被交给修司你来做的吧。” “是的。” “那么你现在提起的意思是……”鹿久似乎猜到了什么。 修司坦然道：“前线需要有人坐镇，应对可能的反扑。调查物资去向的事情，恐怕要拜托鹿久先生您费心了。” ------------ 第二百三十九章 战后 选择进川之国了？真是激进啊，修司。 这是纲手收到消息后的第一个想法，不过毕竟是自己通过鹿久传达了“视情况自行决断”的命令。顾问团那边若有闲话，就让他们说去吧。 五代火影迅速做好了增兵支援的预案。然而，后续传来的消息，其进展之快，连她也感到意外。 与风影正面交锋？成功建立前沿营地？ 嗯，也不算是意外，毕竟修司有木遁，还学会了仙人模式。 可接下来的发展，就完全超出了她的预想。 什么叫“木叶部队一路推进，砂隐难以抵挡，可能即将撤出川之国”？ 当她看到最新一份战报上清晰地写着——“我军已推进至风之国边境线，砂隐主力全面收缩防御，川之国境内大规模战斗基本停止”时，连日来紧绷的神经，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赢了。 办公室的门被轻轻敲响。 “进来。”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走了进来。 “纲手，前线战事，有新的消息吗？”转寝小春率先开口。 “嗯。”纲手将手中的战报推向桌案对面，“砂隐退了。修司和鹿久已经控制了川之国的主要通道，我们的防线，现在推到了风之国边境线上。” 水户门炎推了一下眼镜：“那么，接下来，你打算如何处置与砂隐的关系？是继续施压，还是……” “砂隐那边具体怎么处理，还要等前线的详细评估报告。”纲手打断了他，双手交叉支在下巴下，“现在，有另一个更紧迫的问题需要立刻决定。” “十一月的联合中忍考试，该怎么办？” 室内瞬间安静。 两位顾问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与迟疑。 这件事若是放到以前，也没有什么不好处理的地方，大不了不办了，亦或者是改为村内自己办。 毕竟木叶是个军事集团，考试地点就在村子外，每次举办这种大型活动，都要考虑核心区域的安全问题。 战争期间，人手不足的情况下，自然是该取消就要取消。 近年来的中忍考试，早已与庞大的资金流深度绑定。一张观赛门票价格上万，那座能容纳万人的新场馆，单是门票收入就是一个天文数字。 早在九月中，所有席位均已售罄。 更重要的是，在砂隐入侵川之国事件发生后，云隐村方面曾明确表态：只要木叶不取消，他们必定如期参赛。这份“支持”背后是沉甸甸的利益和信誉。 转寝小春说道：“若是取消，对于村子的声望打击很大，而且，门票收入早已入账，规划进今年的财政预算。若全额退还……”她没把话说完，但紧锁的眉头已说明一切。 水户门炎接话道：“砂隐既已败退，岩隐村那边虽然陈兵边境，但根据日斩传回的情报，大野木目前并没有真正开战的意图……风险或许可控。” 掌管政务部的两人早早根据去年的收入，做了财政规划。 掌管政务部的两人，比谁都清楚村子如今的财政状况。各处都是用钱的地方，忍者学校的改革、下忍培训计划、还有刚刚从前线送回的那些空忍装备残骸带来的技术解析和防御升级需求…… 那笔早已纳入预算的赛事收入，早已被分配到了各个地方。此刻若要吐出去，光是想象那个窟窿，就让人头皮发麻。 即便一贯倾向于保守方案的他们，在此事的天平上，也不得不向“继续举办”倾斜。 纲手的想法，难得地与两位顾问高度一致。 那么大额的资金，真要退款，光是想想，她的拳头就有些发痒。 “先跟岩隐那边通个气。”纲手拍板，“他们不是也在搞什么西部忍者交流大会么？” “再给前线去信，问问修司和鹿久的看法。” —— 川之国与风之国边境。 砂隐获得了空中力量，木叶在此地构建防线，防空便成了首要课题。忍者看到天上掉东西下来，可以躲，但固定的营房、仓库、防御工事却不行，即便布下结界，也终究是被动挨打的靶子。 修司正巡视着一处新开辟的山体指挥所，确认内部支撑结构和通风系统的稳固性，一名前线哨兵瞬身出现在他面前。 “修司大人，砂隐派来了使者，请求会面。” 修司拍了拍岩壁上震落的灰尘，头也未抬：“来的是谁？” “对方自称是砂隐的上忍，马基。” “马基……我去见见他。” 会面地点选在一处光秃的山顶，毫无遮拦。没有桌椅，只有猎猎山风。木叶的警戒忍者散布在四周。 在马基开口之前，修司便截断了他酝酿中的言辞。 “这次，就省去那些无用的矫饰。” “川之国大名的委托也好，还是什么其他也罢。” “马基，说一些有用的话吧。” “砂隐打算为自己的背盟付出什么代价？” 马基喉咙滚动了一下，准备好的说辞在对方毫不拖泥带水的态度面前，显得苍白无力。他沉默数秒，挤出一句：“砂隐，并未进犯火之国。” 修司淡淡地回道：“木叶的部队，此刻也停在风之国的边境线外。” 马基深吸了一口带着凉意的山风：“修司先生，和平对于双方都是有利的。” “一个善变的盟友，带来的只有隐患。”修司语气没有丝毫松动，“过去数年来，不管双方在具体的援助内容上有什么变动，但最后，木叶都没有让砂隐这个盟友空手而归，这件事，砂隐应该是认可的吧。” 马基抿紧嘴唇。来之前准备的多种方案，在正面击败了砂隐的此人面前，失去了所有分量。 这不是能被言语动摇的人。 “今日谈和，明日背叛，后日再谈，将来又轻易背弃……”修司摇了摇头，“马基，如果砂隐只是想为下一次撕毁盟约争取时间，那就不必多言了。” “见不到能够真正能约束盟约的保障，一个字都不用多说。” “回去跟海老藏顾问他们商议清楚了再来。” 他目光冷冽地看着马基：“真以为你们在准备什么，木叶会一无所知吗？” ------------ 第二百四十章 药师兜 志村团藏独坐在和室中央。 窗外光线被厚重的帘幕切割，投下稀疏条纹，在他深色和服上微微颤动。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拐杖，一遍，又一遍。 太安静了。 自卡卡西宣称联络不上药师野乃宇和药师兜起，他从被监护变成了被看守。 水户门炎来过一次，询问关于砂隐与岩隐使者往来的细节。 身在囚笼，他自然无话可说。 他在等。等外面的火势燎原。 只要事态严重一些，届时，展现出先见之明的他，这囚笼自然不攻自破。 他会走出去，收拾残局，重新执掌权柄。 罗砂手上的牌，他一清二楚。 龙脉是他通过大蛇丸转交的，大蛇丸应该已经凭此获得了砂隐的信任。 只要大蛇丸与他配合，罗砂必死无疑。 一个失去风影、内部权力真空的砂隐，根本不堪一击，最后只会沦为木叶的附庸。 而掌控了楼兰血脉，龙脉那庞大的能量……最终将为他所用。 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完美的剧本。 可为什么…… 为什么第一步就卡住了？ 预期中的混乱没有到来，预期中的求救没有响起。 为什么，还没有人来放我出去。 —— 马基走了，没有带回任何承诺，也没有留下任何东西。 现阶段，谈是谈不出什么东西来的，修司心里有数。 木叶想要的条件，砂隐不可能给。 而砂隐眼下能拿出来的补偿——任务配额？金钱？风之国以外的资源？这些，木叶要么已经不缺，要么凭借此刻的战线优势就能间接掌控。 根本不具备作为谈判筹码的价值。 只能够先在这边对峙拉扯。 至于把砂隐往死里打…… 除了千手柱间那个时代，往后算，理论上各大忍村都存在互相毁灭的能力。 岩隐村有两名人柱力，还有掌握尘遁、能够飞行的三代土影大野木。云隐、雾隐同样拥有尾兽和各自的底牌。 一旦被逼上绝境，不再顾忌任何规则，他们无需直接攻击防守严密的忍村，只需要将力量倾泻在对方国土上那些无法防御的城镇和平民身上…… 现在拥有飞行装备的砂隐，同样能够做到这一点。 解决风之国这边的问题，手段上不能太过粗暴。砂隐这次的背叛，惩罚一定要有，不然对内对外都说不过去。 但要掌握好这个度。 要让他们疼，疼到记住教训，却又不能疼到让他们不顾一切地跳起来咬人。 看着那片在烈日下蒸腾着扭曲热浪的无垠荒漠，修司陷入了沉思。 “修司大人。”一名通讯忍者恭敬地递上一枚卷轴，“村子急件。” 修司接过，解开封印，目光迅速扫过上面的内容。 前半部分是关于砂隐的处置，村子需要前线指挥官的评估和建议；中间部分是关于十一月的联合中忍考试，高层倾向于顶着压力继续举办。 后半段的内容简单，就一句话。 卡卡西已经锁定了药师兜的位置，人就在川之国。 修司合上卷轴。 “回复村子，砂隐的处置建议，我会与鹿久先生商议后尽快呈报。” —— 川之国境内，某条商道旁。 奈良鹿久站在一棵枯树的阴影下，目光扫过不远处一支正在休整的大型商队。驮兽喷着粗重的鼻息，皮毛沾满沙尘，队员们大多面容憔悴，衣着破旧，与常见的、往来于风之国的沙漠商队别无二致。 “果然是在这里……”他低声自语。 修司转交的调查任务，核心就是那批从边境哨所流出、最终消失在川之国土地上的超额物资。 排除了用于直接破坏行动的可能性后，这批物资的流向，更像是某种安置费或封口费，用以控制或安抚某些必须保持沉默的关键人物。 从川之国那个异常哨所流出，最可能的目标，自然是这些混杂在无数商队中、难以追踪的沙漠之民。 毕竟作为风与火之间的中转交流地区，他们这样的人实在太过常见。 “鹿久先生。”一个声音从他身侧响起。 “卡卡西……”奈良鹿久没有转头，嘴角却微微动了一下，“原来如此。看来，不管是你追查的点，还是我寻找的线，最终都指向了同一个目标。” “嗯。”卡卡西点头，“综合几个哨所的物资流动记录，可能性据点排查，以及目标最后响应联络的位置……所有的痕迹都指向这支队伍。” “那么，被甩给我的任务目标，就是他们没错了。”奈良鹿久直起身。 卡卡西没有回答，只是抬手，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 两队暗部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商队周围，原本嘈杂的商队瞬间死寂，所有成员僵在原地，惊恐地看着这些突然出现的忍者。 商队首领模样的中年人脸色剧变，右手下意识地探向腰间。但他的动作只进行到一半，便彻底凝固，整个人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捆缚，连指尖都无法颤动分毫。 他的影子，在阳光下，被拉长并牢牢钉在地上，影子的另一端连接在奈良鹿久的脚下。 “不必紧张。”奈良鹿久的声音依旧平和，“如果你的身份是木叶的忍者，那就配合调查。我保证，只要你们没有问题，就不会有事。” 卡卡西则迈步向前，走向商队的中央。 他的脚步最终停在一个戴着破旧头巾、身形消瘦、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少年面前。少年低垂着头，仿佛被周围的变故吓呆。 “药师兜。” “我是带着孤儿院的消息来的。” “你的任务，结束了。” 少年猛地抬起头，脸上满是惊慌与茫然，声音带着颤抖：“您……您认错人了吧，忍者大人？我只是个跑商的伙计，什么都不知道……” “关于你的一切，孤儿院的两位负责人都已经向我说明。”卡卡西的语气没有任何起伏，“还有一件事，你应该还不知道。” “药师兜。” “药师野乃宇在你离开之后，也被派出作为间谍。” “现在她的处境，可远比你危险的多。” 少年——药师兜脸上的惊慌和茫然瞬间凝固，如同劣质的面具般寸寸碎裂，露出底下属于忍者的真实质地。 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得惊人。 ------------ 第二百四十一章 锁与钥匙 药师兜被带到了川之国，临近风之国的边境线上。 他站得笔直，双手垂在身侧。 自称是新的根部负责人的旗木卡卡西和名为奈良鹿久的木叶上忍，正与另一名黑发的年轻忍者低声交谈。 兜耐住了性子，控制住了眼球，他没有乱看。 这里是木叶对砂隐的前沿防线。从现在的情况来说，他的身份已经变得微妙，甚至危险。派遣他出来的志村团藏已被软禁，按照卡卡西的说法，他与修女——药师野乃宇，都在执行着连村子高层都不知晓的绝密任务。 这意味着，身为间谍，他们失去了能证明身份与提供庇护的上司。 甚至可能被直接划为……村子的叛徒。 鹿久对着修司说道：“物资的流向清楚了，那被作为楼兰部落的转移费用，团藏承诺最后会为他们在火之国内寻找一个地方定居。” “萨拉和她的女儿已经被带走。” “药师兜，以及商队首领，都是派去的监视者。” 修司听完，目光落在那一旁，看起来还颇为青涩的兜。 “带走萨拉和她女儿的，是药师野乃宇？”修司问道。 “嗯，从那些楼兰人口中能够确认这一点，是一个金发的女性带走了两人。”卡卡西答道，“符合野乃宇的特征。” “说起来，卡卡西前辈，你似乎曾经去执行过在楼兰的任务对吧？”修司说道。 “你怎么……”卡卡西想起来，面前的这人经常在火影办公室干活，知晓谁的任务履历都不奇怪，“已经是多年前的事情了，具体的内容我已经不记得了。” “被水门老师动手删除了吧。” 以他这样的精英忍者，对自身记忆中的空白与不自然之处，早有察觉。尤其是明确会被记录上任务档案上的机密任务。 但当时参与执行任务，还有老师波风水门，秋道丁座和油女志微。 在任务已经顺利完成的情况下，有同时抹除他们记忆的人也只有一个了。 村子对于任务记录中，显然带模糊不清地方的不追究，也证明了这一点，有一个人担保了任务没有问题。 有这个资格的人，不言而喻。 “不过，龙脉所涉及到的能量非同一般，就我还有模糊印象的部分，那是一场艰苦的战斗，是丁座先生和志微先生联手都难以应对的敌人。”卡卡西肃重地说道，“尤其是现在……” “与砂隐交战的当下，距离楼兰更近的他们，可能……” 奈良鹿久接过话头，声音低沉：“恐怕不是‘若是’。修司之前的猜测，大概应验了。龙脉，才是罗砂敢悍然撕毁盟约的最大依仗。” “排除修司这个意外因素，砂隐最大的短板，在于国力的贫瘠和持续作战能力的匮乏。” “即便维持着与其他大村规模相当的常备军力，其战争潜力和后勤补给，始终是致命弱点。” “若是有龙脉……” 至于为什么四代亲手封印的龙脉，能够成为砂隐的底气，鹿久没有说出口，但在此的三人都知晓原因。 那位志村前顾问，大概是在玩一些很惊险的操作。 “这样一来，野乃宇的藏身之处，范围就能缩小很多了。”修司开口。 奈良鹿久颔首。 志村团藏在木叶内部失势，即便还保留了一些机动力量，但在村子一直在追查他这部分隐秘部队的情况下，将来历不明的人带回木叶，亦或者是放在火之国都是不智之举。 尤其是对药师野乃宇这种，本质上并不忠诚于团藏本人的间谍，更不可能让她回到火之国，了解木叶现在的真实情况。 “应该就在楼兰旧址附近。”卡卡西断言，“团藏若想确保在关键时刻能有效引导、甚至是使用龙脉，作为关键钥匙的萨拉，就不能离源头太远。” “同理，负责看守和执行任务的野乃宇，此刻必然也在那里。” 短暂的沉默笼罩下来。 卡卡西率先打破寂静：“龙脉的力量太过危险，必须立刻处理。我曾在那里执行过任务，这件事交给我。” 修司摇头：“还是换个人。” 旗木卡卡西眼睛微微眯起：“你所说的换个人，指的该不会是你自己吧，修司。” “嗯。”修司应道，语气平淡，“之前砂隐派人谈判，我本是想试探。若龙脉真是他们的底牌，此刻恐怕已加强布防。” 鹿久闻言，手掌抚上额头。常规的交涉战术，阴差阳错之下，竟起了反效果。 卡卡西眼角一抽，还是说道：“虽然说你的战斗力比我出色，但在隐秘潜入上……” 修司指了指一旁格外安静的药师兜。 “这里有个现成的出色间谍。” “而且，虽然我的潜伏渗透能力并不出色，但在撤退能力上，你还是不如我的，卡卡西。” 银发上忍露出死鱼眼：“前线呢？这里没了你，就没人能够正面对抗风影。” “现在砂隐是退了回去没错，一旦又展开进攻的话……” “所以，你留下，辅助鹿久先生。”修司回答，视线扫过远处砂隐的防线，“真到了守不住的时候，放弃前沿哨所便是。这里，是川之国。” 他的言下之意清晰：这里的土地，并非需要死守的木叶本土。 对木叶而言，它更多是不能交给砂隐的缓冲地带，是可以反复拉扯的区域。 卡卡西沉默下来，目光在修司和一旁静立的药师兜之间扫过。奈良鹿久轻轻叹了口气，算是默认了这个方案。 修司转向药师兜。 “药师兜。” 兜立刻抬头，镜片后的目光收敛了所有情绪，只剩下绝对的专注。 “不管是你所执行的，带走楼兰人的任务，还是药师野乃宇所做的带走萨拉母女的任务，对于团藏而言，都不是能够让村子知晓的秘密。” “但是，这是团藏的问题，不是你们的。” “村子不会追究，回去之后，打算回孤儿院也好，亦或者继续当木叶的忍者也罢，都由你们。” 他凝视着兜的眼睛。 “不过，在那之前，药师野乃宇的命运，一半握在你手中了。” ------------ 第二百四十二章 你是谁 风影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千代带着两具灰扑扑的类人形傀儡走了进来。 “初步完成的龙脉傀儡。” 她枯瘦的食指微抬，两具傀儡同步踏前一步，关节发出沉闷的摩擦声。 “无法自主行动，仍需傀儡师操控。但操纵难度大幅降低，新手也能同时驾驭两到三具，形成有效战力。” 罗砂的视线扫过傀儡外壳上粗糙的接缝。 这不是他理想中能扭转战局的兵器，但对现在的砂隐而言，已是难得的补充。 “能否制造出单体强度更高，超越现有规格的傀儡。” 千代闭上嘴，浑浊的眼珠盯着他。老人家脾气不好，省得一开口就对风影太过不敬。 什么叫做单体强度更高，高到哪里才是高。 高不过影这个等级，单单制作出几架根本没用，要高过影这个等级，若要真正超越，需要的就不止是能量供给问题，而是现有技术无法突破的瓶颈。 现在任务堆积如山，风影的首要要求却是量化生产。 罗砂移开视线，换了个问题：“楼兰的防御系统布置得如何？” “楼兰本身残留着能量输送管道，修复后可以作为傀儡的操控网络。”千代的声音干涩，“目前已将首批龙脉傀儡投入防御序列。” 四代风影思索后，说道：“千代长老，既然龙脉傀儡已能投入使用，后续的量产和优化交给其他人负责。” “请您先把空忍的装备和武器再做调整，这是立马就能够使用，并且投放到战场的武器。” “木叶已经拒绝了我方的和谈，空中力量现在尤为重要。” 一把年纪的千代，面对新加上的任务，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有说，把傀儡留下后，自己就走了。 年轻人一堆想法，结果还是她这个老太婆担下了所有。 罗砂也走到了走廊上，看着村子。 第一轮求和谈判没有结果这件事，对罗砂来说并不意外。他只想展现谈判的态度，木叶若是愿意答应，那就是意外之喜。 但修司跟马基说的话，却一直萦绕在他心上。 木叶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确有所指。 他忽然问道：“我爱罗，最近怎么样？” 阴影中传来回应：“近段时间已经没有出现守鹤暴动，但是……前天，有一名村民……” 四代风影默不作声。 夜叉丸，他的妻弟，我爱罗的舅舅。几年前已经受他命令去刺激我爱罗。自那以后，守鹤失控暴走的次数确实减少了，但我爱罗因情绪波动而伤及无辜的事件，却时有发生。 从人柱力的稳定上来看，勉强算是达成了目的。 但现在再看，这个兵器对于村子的伤害依旧更甚于给村子带来的好处。 即便内心失望日益累积，眼下他也抽不出更多精力去处理这个问题。砂隐不仅需要大量的常规兵力，更需要能够决定战局走向的高端战力。 一连两三日，罗砂安排着村内事务，最后，他看向川之国那边的方向。 木叶的部队，还在那里。 最终，他说道：“去楼兰。” —— 荒漠之中，残破的石室勉强遮蔽风沙。 药师野乃宇将萨拉和她的女儿护在身后，苦无横在胸前，刃尖对准不速之客。 大蛇丸站在入口处，金色的蛇瞳泛着冷光。 他没有理会对着自己的苦无：“药师野乃宇，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在研究龙脉能量的过程中，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 野乃宇额头渗下冷汗，地九应该在附近，为什么还没有过来。 “地九的话，不用费心，他暂时休息了。” “我对你们的性命没有兴趣。”大蛇丸徐步向前，“甚至在配合隐藏你们的踪迹。不然以砂隐对龙脉的重视，难免会搜索到这里。” “那时，团藏的打算恐怕就难以实现了。”说着，他突然又哑笑一声，“虽然说现在他就已经失败了。” 志村团藏的心思太好猜，但这都与他没有关系。 自来也他们被叫了回去，晓的目的已经达成，木叶一时半会不能把人再派出来。 大蛇丸可以安心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萨拉女王，还请配合……” 就在他抬手间，动作却突兀地停住。 “真是令人意外。”大蛇丸低笑着，“你总算选择来找我了呢，修司君。” 漫天风沙之中，裹着斗篷的两条人影缓缓走近。 大蛇丸看着另一个较为矮小一些的人。 “……你也被找出来了。” 那个矮个子没有回话。 修司将斗篷拿下，放到了一边拍了拍身上的沙子。 “虽然说不该意外，但大蛇丸先生，你是不是参与感太强了一些。” “这样的话，有些伤人，修司君。我所赠送的礼物，你有好好用上吗？” “坦诚地说，没有人帮忙的话，还是挺困难的。”修司说着，而后看向药师野乃宇，还有她身后的两人。 年长的红发女人面色很差，年幼的红发女孩抱着妈妈的腿，躲在后面。 嗯……这样的搭配，是不是有点似曾相识。 药师兜看着野乃宇，心下激动，但看着身前的修司，以及另一侧的大蛇丸，知晓现在不是出声的时候。他只是做出警戒的态势。 “我很乐意帮忙呢，修司君。” 修司没有理会大蛇丸，而是对着药师野乃宇说道：“我是木叶上忍修司，作为川之国前线部队指挥，现在要求你配合我的行动，药师野乃宇。” 野乃宇愣了一下，举着苦无的手略微放低。 “至于大蛇丸先生，要打吗？不打的话，现在这边是木叶内部的事情，与身为叛忍的你没有关系。” 大蛇丸轻笑一声：“若是换个时间，我还想试试新的术。不过现在我还有别的事情，那么就下次再见了，修司君。到时候再想拒绝我，就不是这么轻易的事了。” 随着大蛇丸离去，药师兜撤下遮挡面容的斗篷，快步走到药师野乃宇面前。 “修女，您没事吧？我……” 然而迎接他的，不是熟悉的温柔笑容。 而是带着疑惑的眼神。 “你是……谁？” ------------ 第二百四十三章 龙脉 “苦情戏的部分，等你们回去后再继续。” “药师野乃宇脑中关于你的容貌信息，早就被替换了。” 修司先是对脸上好像已经开始泛出各种情绪的药师兜说了两句，再对着药师野乃宇指了指她面前的少年。 “这个是药师兜。” 又不是弥留之际的状态，药师野乃宇哪怕被用假照片骗了几年，她怎么都不至于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 又不是挽回不了的状态，药师兜再怎么心生震动，也不至于马上就崩溃了，失去自我。 只需有人在中间点破，说开便好。 修司的注意力转向了那对红发的母女。 虽然在发色属性上相似，但在性格上，无论是作为个人还是母亲，萨拉都更为刚强。至于楼兰在她手上从鼎盛到衰弱，最后泯于战乱之中，只能说在龙脉被四代火影封印之后，基于龙脉力量所获得的一切，也都将失去。 “我们已按要求配合你们的行动，”萨拉的手轻抚女儿的背，神色坚毅，“现在木叶还有什么要求？” “准确来说，直到我到来之后，才有所谓木叶的要求。”修司纠正道，“至于您和您女儿之前所遭遇的，只是某个人假借了木叶名义行事的个人计划。” 萨拉脸色微变：“那么，楼兰的民众呢？！” “这个还请放心，他们已经被木叶找到，考虑到已经产生的后果，以及后续仍旧需要您配合，关于那个在火之国为楼兰的居民找一块地区生活的承诺，依旧有效。” 萨拉虽说是女王，王的名义更多是基于楼兰的龙脉之上。而楼兰破败之后，剩下的那些部落民说起来并没有多少人，相较于龙脉的价值而言，木叶还不至于安顿不了他们。 修司的话语冷冰冰的，只有利益考量，萨拉的心却因此稍安。 “药师野乃宇，如果心情平复好了的话，劳烦告知我现在楼兰之地的情况。” “另外，这里是不是还有另一个人在？” 野乃宇的视线从少年那越看越熟悉的轮廓上移开，带着些许迟疑，给了他一个安抚性的微笑，随后指向石室深处一条隐蔽通道：“地九在那里。大蛇丸出现后，他就没了声息。” “他是团藏信任的部下。” 修司的名字她听说过，那位曾安抚砂隐的木叶上忍。至于最新动向，因一直待在楼兰，反而未曾耳闻。 只是既然他能够让大蛇丸退避，自然也不用诓骗她。 野乃宇按照对待前线指挥的态度，听从着命令。 修司示意药师兜：“你去处理。” 兜立刻点头，快步走向通道。几分钟后，他拖着一个昏迷的忍者回来，没有新的拘束。 “他只是昏迷过去了。”兜报告道，视线仍忍不住瞟向野乃宇，“我已经用查克拉手术刀切断了他的手脚筋。” 修司颔首，不愧是兜，够谨慎。 “楼兰现在已经被砂隐部分重建。”药师野乃宇整理着情报，““外表依旧破败，但内部连接龙脉能量的管道系统已修复完毕。” “龙脉解封到了什么程度？” “大蛇丸打开了一条通道，砂隐的封印班再次基础上继续开拓，但核心封印仍在。” 萨拉说道：“因为龙脉力量被持续使用，我重新获得了影响龙脉的能力。” 已经被开发到了这种程度，真要再过一段时间，还真会变得麻烦。 修司说道：“潜入龙脉核心区域的路线，你应该有预案，药师野乃宇。” “是的，有一条废弃的古代管道，能够避开主要守卫，到达核心区域。” “那条通道我昨天才勘察过……” 野乃宇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不过，大蛇丸既然知道我们的位置，这条通道是否安全，还未可知。” 修司略一思索：“带路。” “既然大蛇丸早已知晓一切，现在反而安全。等他改变主意，就难说了。” “即便他今日来之前，临时增设守卫，用来对付你们的陷阱，强度也不够。” —— 楼兰遗迹身处。 砂隐的傀儡部队穿行其间。 罗砂在一具新完工的龙脉傀儡面前停下。 “扩大生产需要多久？”他询问道。 “如果供能稳定，材料能够跟上，下个月就能……” 话音未落，整个地下空间猛地一震。管道中的深紫光芒剧烈闪烁，变得明灭不定。 “怎么回事？！” “能量流不稳定！核心区传来异常波动！” 罗砂脸色一沉：“开启防御系统。” 下达命令之后，他朝着龙脉核心区域瞬身而去。 赶到现场时，龙脉封印法阵旁的封印班已全部倒地，护卫在侧的傀儡尽数化为散落的零件。 那支封印着龙脉关键节点的飞雷神苦无旁，一个熟悉的黑发青年蹲伏着，周身翻涌着紫色的龙脉能量。他身边站着四个人。 罗砂的视线立刻被那对红发母女吸引。 “楼兰的王室，晓说不知晓她们的情况，周围也已经没了楼兰部落的踪迹……居然还活着……” 随着罗砂到来，周围一具具龙脉傀儡浮现，连那些散落的零件也在管道垂下的能量丝线牵引下，晃晃悠悠地试图重组。 药师兜手中亮起湛蓝的查克拉刀，迅速切断靠近几人的能量丝线，又将那些傀儡部件踢开。这些东西硬度高，以他的能力难以破坏，只能够如此处理。 “选择亲自来处理龙脉的事情，你是否太过傲慢了，修司。”罗砂脚下的砂金开始浮动。 修司的注意力从波风水门留下的封印上离开。 龙脉这股传说源于大地的能量，比自然能量温顺，更易引导。在有萨拉配合时，尤其如此。 对于被他汲取能量，龙脉并未表现出抗拒。这些外溢的能量，无论被砂隐利用还是被他人汲取，对龙脉本身而言，似乎并无区别。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风影阁下。” “砂隐的事件，该如何收尾。” “原本只想先处理龙脉，再从长计议。现在您也在此，事情似乎变得简单多了。” ------------ 第二百四十四章 双重封印 风影不语，回应修司的，是自他脚下汹涌而起的砂金浪潮。 他看着场中的另外四人，那对楼兰王室的力量可以忽略不计。虽然不知晓为什么修司会将两人都带来，但正好是控制，或干脆击杀的机会。 剩下的两名忍者，既然连傀儡的材质都难以处理，力量也不会多出色。 这四个人，对于修司而言是累赘。 他很快就得出了判断。 优势，在他这一边。 “风影阁下，您见过了树界降诞，而在树界之上的另一招，您还未见过。” 修司体内的能量比开仙人状态的时候还要满溢，身体的各个角落都在述说着满意。 罗砂瞳孔微缩，脚下砂金托举着他急速升高，同时向周围的龙脉傀儡下达了攻击的指令。数十具傀儡眼中亮起紫色的光芒，关节发出刺耳的嗡鸣，从四面八方扑来。 修司的双掌合拢，十指紧扣。 大地在震动，整个楼兰遗迹的地面猛地拱起，无数粗壮的藤蔓摧石裂土，以无可阻挡之势蔓延。 “木遁·花树界降临。” 藤蔓所过之处，残存的建筑如同沙堡般崩塌，那些依靠能量管道运行的龙脉傀儡，瞬间压下。紫色的能量管道被硬生生扯断，迸发出失控的能量火花，随即又被汹涌的绿色狂潮彻底淹没。 除了龙脉之眼所在的这一小片区域，目之所及，整个楼兰废墟在几个呼吸之间便被无边无际，涌动的藤蔓森林覆盖。 原本荒芜的戈壁，化作诡异的绿色国度。。 更有粗壮的枝条升起，巨大的花苞在枝上凝结，膨胀，然后一一绽放。 黄色的花粉如同浓雾般喷出，迅速弥漫开来。 修司脚下，一棵巨木冲天而起，同时托起药师野乃宇、药师兜以及萨拉母女，将包括修司在内的五人带离地面，升至花粉弥漫的范围之上。 罗砂的反应迅捷。在藤蔓破土的瞬间，他已经用砂金护住周身，并且试图升向更高空的位置，在看到黄色的花粉之时，更是立刻捂住了口鼻，可依旧吸入了少量的花粉。 一阵强烈的眩晕感猛地袭来。 四代风影的头脑变得昏沉，查克拉提炼迟缓了许多，他脚下用以支撑的砂金更是一阵晃动，几乎溃散。 “呃……”罗砂闷哼一声，半趴在砂金上，勉强维持着形态。他试图操控砂金带自己撤离这片致命的花粉领域。 然而，高空之中，气流突然变得异常狂暴，混乱的风压拉扯着砂金以及他的躯体。 这是…… 那个术。 罗砂已经模糊的视线寻找着修司的位置，他看到了那棵参天而起的树，看到了树上结着印的人。 那个风遁…… 终于，风影控制不住砂金，金色漫天散去，他的躯体自空中跌落。而后静止。 一根尖锐的藤蔓刺穿了他的胸膛。 “咳啊——” 剧烈的疼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刺激得他意识清醒了一瞬。罗砂低下了头，看着从自己胸前透出的尖端。 他艰难地喘息着。 咳出的血沫溅落在砂金碎片上。 视线投向脚下那片无边绿色。 这是在荒漠之中难以窥见，梦寐以求的颜色，却在这片土地上终结了他的性命。 “砂隐……会怎么样……” 罗砂的声音虚弱不堪。 藤蔓将他的躯体送近了一些。 “正是因为对砂隐还抱有期待，所以才会纠结。”修司说道。 他难得地对一个将死之人展现耐心。 “我对你没有什么意见，即便你一直在给我添麻烦。” “若是立场对换，在有得到龙脉力量与空忍技术的机会，我也不好说会不会尝试做点冒险。” “只是就现在而言，一个有野心的风影，对于忍界的局势并没有好处，对于砂隐而言亦如是。” “我这几年培育了不少植物，虽然目的并不是为了帮助砂隐，但它们大多都生命力顽强。” “砂隐的人若是愿意，或许能够靠自己的双手开辟一片绿洲。” 罗砂露出了些许笑容。 “风沙之国的子民，会愿意的。” “我亦不会吝啬分享些许实验的副产品。”修司说道。 “咳……咳咳……海老藏……马基……会配合……”罗砂气息愈发微弱。 “那么，和平协议，自当达成。” 他给出了承诺。 罗砂阖上双眼。 风影死后，依靠查克拉和龙脉能量催生的藤蔓缩回了地底深处，此地再度成为荒漠。 药师野乃宇和药师兜一阵恍惚。 药师兜对于修司的表现早有知晓，毕竟木叶与砂隐的交战就在川之国，但四代风影如此轻易地落幕，仍旧令他有着不实之感。 野乃宇更不用提。 木遁……花树界…… 萨拉俯下身去，触摸着地面，什么人活，什么人死，于她而言已经见了许多。 影的存在，更是没有实感的东西。 唯有那片绿色，那些植物。 “花树界的植物，不适合在这片土地生存，它们依托催生其的查克拉，才能够对抗这里的环境。” 看着她的动作，修司解释了一句，而后回到龙脉的封印上。 主要是观察四代火影的术，波风水门的封印环环相扣，再加上作为封印核心的飞雷神术式。 可以说是形成了一个闭环。 不仅是能量上的，还是时空间上的。 简单的破坏手段，只会触发其防御机制。也就是原剧情中，那个砂隐叛忍百足，在吞了封印之后，被送回了过去。 现在来看，与其说是龙脉将他送了回去，不如说是依托龙脉能量的封印，将他送了回去。 送到了必定达成龙脉封印这个结果的过去。 大蛇丸不触碰封印，而是开了个能量输出口子的方法，倒是巧妙地避过防守机制。 只是现在么…… 隐于深层大地之下的龙脉不好动，他一时间也没有什么别的方案，只能先用封印术填上。 倒是那些被涌出的表层能量可以先收起来，就用封印尾兽查克拉的方式，以四象封印先存入木遁分身之中。 嗯…… 伟大的木遁分身，能够灵活地控制查克拉量，真是方便，再让分身沉眠后，也不存在耗损他本体精力的问题。 回到龙脉封印本身，波风水门的术被挖了个洞。 同样学过四代的封印术，他能加上另一个封印，再附上飞雷神术式，达成类似八卦封印的双重四象封锁的效果。 只要他不再留下关于封印资料的信息，后续再想开这个封印的人，要面对的就是两个时空间的封锁。 做完了这些事，修司看着地上罗砂的尸体。 该回去处理砂隐了。 关于龙脉时空穿越的解释，暂时这样。我也编不出更合理的了。。。 ------------ 第二百四十五章 后续 楼兰方向彻底失联的第四天，不安的阴云笼罩了砂隐。 但是风影早先已经亲自前往，多少给了他们一些安慰。 但当第一批联络小队带着废墟间的发现仓皇回归时，那点安慰被砸得粉碎。 楼兰，没了。 不是战术撤退，不是暂时失守，是字面意义上的“没了”。曾经嶙峋的遗迹被某种狂暴的力量彻底犁平，封印班、傀儡部队……所有驻扎人员无一幸免。精心打造的龙脉傀儡散落一地，只剩下无法辨认的碎片。 风影，下落不明。 海老藏亲自带队奔赴楼兰，他的姐姐千代长老，则率领砂隐的主力陈兵于一线天峡谷之中。 峡谷两侧岩壁，埋设好了大量的起爆符，千代伫立在高处，布满皱纹的脸庞上看不出表情。 她在等，但她不知道是海老藏的消息会先到，还是木叶的前锋部队会先抵达。 砂隐的空中部队都已经都散了出去，他们在边境的各处盘旋，等待着新的命令。 木叶的营地静悄悄的，没有推进的迹象。 直到一名信使冲破风沙，带来千代不想听的消息。 “风影依旧不知所踪，龙脉被用相同的术式重新封印。” 随着信使到来的，还有马基。 他是两队使者中的一队。 在确认了楼兰情况后，海老藏派出两队人，一队来了这里，准备确认木叶的态度。 一队去了土之国岩隐村，告知大野木现在砂隐的情况。 千代平静地接受了现实，看着马基小队朝着木叶前沿驻地方向前去。 —— 这一次马基得到了坐下的待遇，木叶安排了一处依托山体开凿出的指挥所作为会面地点。 这位砂隐上忍按照流程，再度表达了砂隐希望达成和平协议的意愿，强调了他们只是受川之国大名所委托，承担了一段时间的国土防卫任务。 这一次修司没有制止马基说这些话。 他甚至偶尔会微微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因此，我们认为，双方之前的冲突源于各自任务目标的误解。但这不应影响木叶与砂隐之间友好的关系。当然，在此过程中产生的问题，砂隐愿意承担责任，并寻求解决之道。”马基的措辞极其谨慎。 “可以。”修司开口，“在木叶彻底调查清楚川之国事件始末之前，砂隐村不得再接受来自川之国的任何官方委托。其次，砂隐需要为此次单方面行动，对木叶造成的损失进行赔偿。具体数额与形式，后续由外交人员商议。” 马基听着对面这位木叶的前线指挥所要求的条件。 这是砂隐所能够接受的。 作为冒进的尝试，这点惩罚也是正常。 沉默片刻，马基抬起头，声音低沉了下去：“修司先生……风影大人，他……还活着吗？” 修司看着他，没有回避，也没有多余的情绪：“死了。” 然后他侧过头，对身后的木叶忍者示意。 两名忍者抬着一具覆盖着白布的躯体上前，放在了马基身边。 “特意只带走他的，也算是木叶对于砂隐的尊重。” “毕竟不知晓你们什么时候会到楼兰。” “既然你到了，便带他回去吧。” 马基掀开了白布的一角，熟悉的服饰和发色，确认了亡者的身份。他重新盖好白布，转向修司，低下头：“……多谢，修司先生。” 这位砂隐的上忍不再多言，令随行的忍者将罗砂的遗体抬起。 “修司先生提出的条件，我会完整带回村子。”马基说道，“后续事宜，还请容许砂隐内部商议后，再行沟通。” —— 无意义的尝试。 这是四代雷影艾，在知晓了罗砂带人入驻川之国后的想法。在五大忍村的格局形成之后，没有越限的力量，几个村子之间谁都奈何不了谁。 川之国这样原本就是被预留出来，作为缓冲地带的国度，当砂隐以其为目标之时，只会被拉入无期限的消耗之中。 风之国那片贫瘠的土地，凭什么支撑砂隐和木叶打持久战？ 第一年，罗砂可以吃到一点甜头，再往后呢？ 一旦前线战事不顺，木叶随时可能放下身段，开始使用其他方法，让砂隐村即便拥有了川之国，也获得不了预想中的利益。 就如同木叶与云隐对峙那些年，根部针对试图往云隐售卖粮食的豪商所做的一样。 在木叶失去了地缘上的安全之时，不用指望他们会有多矜持。 那时候即便是有钱，你想买东西也是不可能买得到的。 川之国与火之国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缓冲，这是木叶村哪怕让川之国变为恶土，都不可能让给砂隐的地方。 砂隐呆不久。 最后艾得出了判断。 但他没有想到，砂隐会退得那么快。即便是在被岩隐村拉扯住了相当的战力的情况下，木叶依旧轻松地击退了罗砂。 修司，他是木遁的使用者。 看似纤弱，却压制了达鲁伊的肉体力量，以及强大的忍术。 还有在遇到他之时，纲手对待他的态度。 “那家伙，是千手。” 木叶又出现了一名拥有木遁的千手族人。 大规模的战争冲突，收益正变得越来越低。和平环境下的贸易与任务体系，才是未来。 展现忍村存在感与力量的平台，将会是各个高等级任务的完成率，以及现在可见的，未来会持续进行的各种赛事。 按照情况，木叶与砂隐之间的对峙将会持续，至少到明年，在砂隐陷入物资匮乏的窘境之前。 在罗砂彻底屈服之前，木叶也不会撤兵，给他第二次抓住空隙，获得川之国粮食的机会。 但罗砂终究会屈服，就如同云隐最后不再选择战争一样。 先天上的劣势，让砂隐不会有更多的选择。 云隐应该趁着这个机会，与木叶进行谈判，获得更多在赛事上的主动权。 在这种情况下，木叶会做出更多的让步。 艾正准备这么做。 但就在他筹划之际，新的情报如同惊雷，炸响在云隐村。 “什么？罗砂被修司杀了？!” “砂隐主动求和，木叶……答应了？!” “砂隐还会照常派队参加今年的中忍考试？!” ------------ 第二百四十六章 体面 “派遣的小队，我已经检查过，没有其他问题。” “失去了罗砂，又不能从川之国获取委托，砂隐会在未来一段时间陷入资金上的困境。”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风之国大名可能会选择对砂隐增加投资。” 谈妥了与砂隐的事情，那边没了罗砂，只剩下千代和海老藏，外加一个还是小屁孩的我爱罗。 修司就不需要继续在前线待着，能够脱身返回木叶村中述职。 纲手的心思好像没在他的话上，而是拧着眉，在修司身边踱步，转着圈圈，目光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偶尔抬头望天，发出意义不明的沉吟。 然后，她停下了脚步。 手肘不轻不重地顶了下修司的侧腰。 “你真没问题吗？又带回来一对，你还没成年啊，再给我忍一忍。” 修司眼睑微垂：“污浊的成年人。” 千手公主的眉毛立刻竖了起来：“你说什么？” “按照协议，楼兰的民众可以在木叶周边定居，作为木叶的附属村庄之一。” “考虑到龙脉无法转移，萨拉和她的女儿会定居在木叶。” “修司大人毕竟是能够杀死风影的强者了，不把我放在眼里，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纲手姬阴阳怪气着，“既然您都安排好了，那就这么做。” 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要不这个火影的位置，也让你来坐？” “这个位置还是留给卡卡西。”修司面无表情，“现在别想着偷跑。” “嘁——”纲手重重摔回椅子，整个人向后仰倒，“老头子当年都能直接甩给水门……” 她嘀嘀咕咕着，什么“已经太久了”，“差不多了……”之类的话 “三代目好歹做了几十年，尊敬的五代目，这才是你的第几年。” “你连敬语都没有了。”纲手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 “我使用了‘尊敬的’作为前缀。” 敲门声适时响起。静音推开门，小心地探进头：“纲手大人，修司，两位顾问到了。” 纲手稍微坐正了一些，修司换了个站位，站在火影办公桌旁，面朝着门口。 政务部的两名顾问走进之时，表情不太好看。 他们对于现在形势的发展很满意，速胜对于木叶的声望和财政而言都是好事。 但一同被带回来的另一个消息，却让两人不由心情沉重。 “确认了吗？” “药师野乃宇的口供经过山中亥一的核实，确认为真。”纲手语气平静。 转寝小春垂首：“已经被野心污染到，拿村子来冒险了啊。” 水户门炎叹息：“既然是这样，我们也无话可说。” “那就这么定了。”纲手看向修司，“你带暗部去执行。” —— 团藏的心情越来越焦躁。 和室之中，四个角落都站着暗部，门外，还有两名。 彻底的隔离让他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不知道。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罗砂到哪里了？ 就在他内心的躁动几乎要达到顶点时，门外传来了新的动静。 不是一个人，而是数个脚步声。 总算来了吗…… 纸拉门滑开，团藏依旧维持着盘坐的姿势，眼帘低垂，仿佛入定。 直到那个身影完全踏入室内，挡住了门外投入的有限光线，他才缓缓抬起头。 “修司，你居然过来了。” “志村团藏。”来者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根据村内高层一致决议，现向你传达最终判决。” “勾结叛忍，私自调动边境物资，协助砂隐掌控龙脉，引发战端。” “你被裁定为，背叛村子。” “最后的命令是——”修司的目光落在团藏那只被绷带覆盖的眼睛上，“给予你最后的体面，即刻自决。” 团藏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瞬，随即，他开口，声音沙哑：“前线……战况如何？” “砂隐战败，四代风影罗砂已死。” 听到这个回答，他喉间挤出了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哼笑。 “老夫的判断没错……罗砂一死，砂隐如今对木叶，想必俯首帖耳。” 修司说道：“没有你做的那些多余的事情，前线不用死人，砂隐也会不得不跟随木叶的节奏走。” 团藏沉默了片刻。 “老夫……同意自决。”他说道，“但老夫不愿被你们这些后辈目睹最后一刻。” 修司注视他数秒，抬手示意。室内四名暗部无声退出，仅留一名跟随修司前来的暗部留在原地。 随后，修司转身离开和室，顺手拉上了纸门。 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留下的那名暗部推门而出，对修司点头示意。 修司重新踏入室内。只见团藏俯倒在地，胸口插着一柄短刀，深色血液正从伤口汩汩涌出，在地板晕开成一片暗红。他的左手仍紧握刀柄，维持着自尽的姿态。 修司静静地站在尸体旁，目光平静地注视着这一幕。 一秒，两秒……整整一分钟过去。 他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 就在这寂静持续到第六十秒的瞬间—— 异变陡生！ 地面上，团藏的“尸体”如同泡影般骤然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几乎在同一时刻，一道凌厉的刀锋撕裂空气，从修司身侧视野死角狠厉地斩来！目标直指他的脖颈！ 刀刃结结实实地砍中了。 团藏独目微微睁大，手感不对。 原本站在门外的暗部如鬼魅般闪现至他面前。猩红的写轮眼中，三勾玉缓缓旋转，冰冷的视线与团藏仓促转来的独眼正面撞上。 被砍中的“修司”身体爆开，化作坚韧的褐色枝条，缠绕上团藏僵直了短短一瞬的身体，将他捆缚得结结实实！ 宇智波鼬抽出短刀，手腕翻转，寒光闪过。 志村团藏的右臂齐肩而断，伴随着一声压抑的痛哼，掉落在地。 树木的缠绕更加收紧，将他彻底禁锢在原地。 被监视着，来不及解开右臂拘束器封印的团藏喘着粗气，看着再次步入的修司。 “你似乎不太想要自己体面呢，志村前顾问。” 修司的声音依旧平稳。 “一个，两个，面对他人的好意，总是难以坦然接受。” ------------ 第二百四十七章 残响 瞥了一眼地上的那支被砍下的右臂，修司不知道志村团藏这个时候有多少只写轮眼，但知晓，从自己三年前见过他的时候开始，他就已经是一手残废了的样子。 而在九尾之乱前，他还是四肢健全的呢。 所以修司猜测，他从三年前，已经开始给自己移植更多的写轮眼，哪怕在宇智波灭族之前，团藏可能收集不到多少枚写轮眼。 但如果他真的顽抗审判，闹起动静也不好看。 所以修司才由得他假死，先消耗他能够直接使用的那一枚写轮眼。 “是日斩吗？”团藏没由来地问了一句。 他不知道自己拥有伊邪那岐的事情是什么时候暴露的，也不清楚自己有写轮眼的事情是怎么被知晓的。 修司安排这一出，一上来就是以他看似残废了的右手为目标，显然明白他的后手。 思来想去，也唯有猿飞日斩可能知道这一切。 唯有猿飞日斩能够做出现在的这种安排。 “日斩在哪里？”团藏紧接着追问。 “三代目依旧在草之国。” “不敢来见老夫吗？”他冷笑着，“老夫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木叶，所谓的背叛裁决，可笑。” 志村团藏挣扎着，试图挺直被树枝束缚着的身体，眼睛死死盯住修司。 “就凭纲手那个逃走了那么多年的女人，也有资格审判我？” 修司没有理会他的质问。他对着宇智波鼬微微颔首，鼬沉默地提起那只断臂。 修司转身，迈步向外走去。缠绕着团藏的树木仿佛有了生命，拖曳着他的身体，跟随修司移动。 他们穿过志村宅度的回廊，来到一处空旷的庭院。 “退开，十米。”修司下令。 周围如同影子般跟随的暗部成员瞬间后撤，在庭院边缘形成一道松散的包围圈，将中央的空地完全让出。 只有宇智波鼬，依旧提着那只断臂，静立在修司身后不远处。 束缚着团藏的树木微微松动，让他至少能站立，但仍牢牢禁锢着他的查克拉和行动。 死亡的阴影有若实质一般笼罩，团藏以为自己早已经不在乎死亡。他这一身的伤痕，便是明证。 然而，当修司缓缓抬起右手，无数纷乱的画面猛地冲进脑海——与猿飞日斩的竞争，在根部的黑暗中做出的无数决断，最后定格在二代火影千手扉间为他们这些弟子断后，那决绝的背影…… “等等！”团藏猛地暴喝出声。 他不能就这样死去，决不能背负着叛徒之名，像一条野狗般被处决在自家院子里！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显得嘶哑。 “以老夫对木叶立下的功劳——！” 至少，让他死在战场之上！ 至少，让他以忍者的方式…… 话音未落，那些束缚着他、原本看似安静的树木表面，骤然刺出数根尖锐的木质长枪，毫不留情地贯穿了他的躯干！ 团藏身体剧震，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前方的石板。 剧烈的疼痛如同海啸般席卷每一根神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生命力正随着血液从破开的伤口飞速流逝。那些刺入体内的木枪甚至在微微扭动，彻底断绝他最后的生机。 “在这个村子里。”处刑人的声音依旧不带情绪，“谁不是满身功勋呢，志村前顾问。” “已经给过你机会了。” “不止一次。” 志村团藏的意识模糊，他还有最后一手，里四象封印…… 但，团藏没有发动。 这不该是我的结局……他想着。 不该是…… 扉间老师……猴子…… 我本该……带领木叶走向…… 他的独眼彻底失去焦距，身体晃了晃，最终向前扑倒，再无声息。 修司依旧站在那里等着。 “五分钟了？”他问。 “是的，前辈。”宇智波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豪火球。” 他思索后，又说道。 宇智波鼬没有犹豫，双手结印，深吸一口气，炽烈的火球从他口中喷吐而出，落在志村团藏残存的躯体上。 烈焰升腾，吞噬了一切。 直到庭院中央，只余下一片焦黑的痕迹。 暗部忍者受命散开，对志村宅邸进行彻底搜查。志村一族不会因团藏个人而受株连，但所有可能留存于此的机密文件，必须全部回收。 鼬将那只依旧套着深色衣袖的断臂呈到修司面前。 “那个术，你看了吧，鼬。” “是，那是伊邪那岐。” “这只手上，你觉得可能有什么？” “前辈让我找机会砍下团藏的手，说明这上面可能是写轮眼。”鼬平静回答，“是宇智波一族中，去向不明的写轮眼。” “解开看看。” “是。” 鼬利落地扯掉覆盖的衣物，首先露出的是金属质地的拘束器。 解除拘束器后，他一层层拆解缠绕手臂的绷带。 修司看着绷带解开后露出的颜色，不是整体为柱间细胞侵蚀的灰白色，还是正常手臂的颜色。 直到绷带完全解开，才清晰看到，自肩部至前臂，皮肤上赫然镶嵌着三枚猩红的三勾玉写轮眼。 因为移植的数量尚少，所以暂时只使用拘束器就已经足够了么…… “前辈打算怎么处理这些写轮眼。”鼬问道。 一般的宇智波会默认把写轮眼送回宇智波一族，但他是个例外，对写轮眼本身并无执念。 “说实话，我打算留下来。” “是。”宇智波鼬没有任何质疑，当即拿起绷带，准备将手臂重新缠好。 “不询问原因吗？” “以前辈的实力，无需觊觎写轮眼的力量。”鼬熟练地缠绕着绷带，“因此，前辈必有必须留下的理由。” “我也不知道是否必要。只是拥有它们，或许在未来某个时刻能多一种选择。”修司看着被仔细包裹起来的手臂，“仅此而已。” 越是深入研究，他越发确认，轮回眼所需要的不是简单的千手之力和宇智波的写轮眼。 而是阿修罗查克拉与因陀罗的查克拉。 至于单单三勾玉写轮眼和柱间细胞之间的反应，还属于未知数，他也暂时没有给自己换眼的打算。 只是，留作备用的实验素材，总无坏处。。 这一点，他没有打算瞒着跟随自己的宇智波鼬，也不会对纲手有所隐瞒。 更没有必要。 又不是他从宇智波族人身上抠眼睛，而是团藏留下的，嗯……某种意义上的赃物。 关于团藏：因为明确在夺取止水眼睛之时，他就已经是吊着右手的状态，所以做了设定。 至于伊邪那岐一开始设定是要千手与宇智波之力结合才能够使用，但是后面宇智波鼬使用伊邪那美的时候，又表明宇智波一族曾经滥用过伊邪那岐，以及宇智波斑获得柱间细胞之前就用伊邪那岐假死，所以就不继续沿用伊邪那岐需要千手和宇智波的力量结合，才能够使用的这一说法。 ------------ 第二百四十八章 归处 药师野乃宇的忍者生涯，终于画上了句号。 情报部在她完整交代完这些年的任务经历，并做了核实以后，更新了她所有的档案，重新给予了退役许可。 这算是对她这些年工作的背书。 她回到了那座熟悉的孤儿院。两位负责人红着眼眶迎上来，紧紧握住她的手，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声音。 孩子们的簇拥着她进入了院中。 短暂的热闹过后，野乃宇获得了一点属于自己的宁静时光。 兜不是从正门进来的，他悄无声息地翻过院墙，落在昏暗的角落。 他想要见见曾经那些一同在孤儿院中的伙伴们，但是，他们还认得他么？ 亦或者，就像是修女一般，脑海中只剩下一个被替换掉的、陌生人的虚影？ “兜。” 温和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他猛地转身。野乃宇站在廊下，昏黄的灯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不再是陌生，而是他记忆深处，最初遇见时的那片温柔。 “对不起，”她说，“对你说出了那样的话。” “作为母亲的我，没能认出自己的孩子。” 兜垂下了头。眼眶无法控制地发热，滚烫的液体涌了上来，视线迅速模糊。 野乃宇走近，轻抚着他的头发。 “乌鲁西和你一样，也成了忍者。我在村子里遇到他了。” “他问我，兜是不是也回来了。” “刚才，大家也是。” 兜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压抑的呜咽从喉咙里逸出。 他用手背胡乱擦拭着不断滚落的泪水，却越擦越多，咳嗽着，连鼻涕也不争气地流了下来，狼狈不堪。 “明天，我们一起去见乌鲁西，还有别的孩子，他们都在等你，兜。” “好……好……”兜的声音哽咽，用力地、一遍遍地点头。 —— “志村团藏已经确认死亡，志村宅邸清理完毕。” “然后，我留下了这个。” 火影办公室内，修司在纲手面前的办公桌上排开三枚特制的透明试管，管内液体中，三只猩红的写轮眼静静悬浮。 他没有将整条手臂带来，那景象终究不太雅观。 纲手的眉梢挑高：“团藏干的？” “嗯。” 而后，五代目扯了扯嘴角：“祖父的力量都还没挖掘完毕，又惦记上了写轮眼，你还真是贪心。” “别让宇智波知道啊。” “虽然是团藏做的，但是影响不好。” 修司不做声。 “还有事情？”纲手问了一句，随即像是想通了什么，脸上浮起不满，“喂喂，我可是火影，研究写轮眼的事情，你自己去做。” “现在团藏死了，根部后续的清理才在路上，我忙得很。” 志村团藏死后，那些根部成员身上的咒印也随之消失，后续会有更多关于根部的情报，还会有更多根部的成员浮现。 就比如这次一同被带回来的地九。 要怎么处理这些在根部移交卡卡西以后，一直不出现，依旧服从团藏命令的木叶忍者，对于纲手而言，是一个新的问题。 修司说道：“不需要一概视为敌人。” “细分情况处理。将人找出来，愿意配合调查的，可以宽大处理。” “志村团藏掌权数十年，底下的忍者们，类似药师野乃宇这种身不由己的情况不少。” “非顽抗者，可以根据情况进行接纳。” “至于些许观念上的不同，反而是人之常情，即便是忍者也不例外。” “能够在后续继续听从村子的调遣，就能给他们一条出路。” 纲手沉吟过后：“那先这样，让卡卡西去梳理一遍。” “理清脉络之后，就把根部这个编制，彻底解散。” 之前不解散根部最大的根源，就是团藏的咒印。现在没了咒印，根部忍者与其他暗部忍者就没有多大的区别。 至于卡卡西。 做完了这件事，暗部交给他，也就顺理成章了。 把刚出现的，最麻烦的事情安排好后，纲手一下子又觉得松快了。 战争结束了，团藏没了，根部也要解决了。 见着修司还没走。 纲手的脸立刻拉了下来：“知道了，知道了！明明是你自己感兴趣，却总来麻烦我，没完没了！” 她没好气地一把抄起桌面上那三枚试管，攥在手里。 “这可不是加几天班就能搞定的事情！” “听着，你今年的假期，一点不剩了！全扣光！” 反正今年也就两个月了，修司本来是这么想的，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他除了在研究所里，于纲手的指导下进行写轮眼的相关研究外，剩余时间便老老实实待在火影办公室里处理堆积如山的文件。 如此过了几天，一名忍者通过静音递来了会面请求。令人稍感意外的是，他求见的目标并非五代火影纲手，而是修司。 请求得到了准许。 当药师兜被引入火影办公室的时候，他有些意外地发现，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修司一人坐在侧面的办公桌后，文件堆了半桌。 五代目的主位上空着，只有一杯喝了一半的茶还冒着些许热气。 兜的目光在空置的火影座位上一掠而过，没有多问。 他对修司所展现的力量记忆犹新，也清楚对方在村子当前权力格局中的分量。 药师兜走到修司桌前，站定了，躬身。 “修司大人。” “嗯。”修司放下了手中的笔，“什么事？” 兜抬起头，语气平静而坚定：“我想要撤销退役申请，继续作为木叶的忍者服役。” “哦？”修司看着他，“能够在这个年龄申请退役，算是村子对于你被强行征召的补偿。” “真的不打算回孤儿院了？” 药师兜直白地说道：“没有足够力量的庇护，即便回去了，也无法让孤儿院获得安宁。” “您和五代目处事公正，但孤儿院的日常运作与未来发展，依旧需要持续的资金支持。” 修司说道：“按规定提交申请即可。以药师野乃宇立下的功劳，维持孤儿院运转的援助金不是问题。” “如果只要求维持现状的话，是的。”兜说道，“但孤儿院若想真正发展，摆脱困顿的循环，需要更多、更稳定的资源。” “我想要成为孤儿院能够持续发展的基石与支柱，修司大人。” 他再次躬身，姿态放得更低，声音却愈发坚定。 “请容许我，为您，为村子，继续效力。” ------------ 第二百四十九章 愿景 药师兜天赋出众，在没有上过忍校的情况下，仅依靠药师野乃宇的教导就掌握了高水准的医疗忍术。 后续大概也只在根部做了一些基础的培训，就成为了一名出色的间谍。 不过，真要派上用场还得一两年，毕竟此前他干的事情，并不是往后修司要让他做的。 因此在兜表达了愿意继续作为忍者的意愿以后，他先把人调去了木叶医院，后续，再安排培养跟进的事情。 这位在原时空堪称无血统忍者天花板的存在，并非修司今日日程表上的唯一访客。 云隐村此次带队前来参与中忍考试的上忍代表，同样预约了会谈。 修司起身，伸展了一下因久坐而有些僵硬的肢体，骨骼发出细微的轻响。 他踱到办公室一侧的沙发上，瘫了好一会。 直到敲门声响起，修司才重新坐直身体，恢复那副沉静的模样。 “修司先生，看起来没有受伤的样子。” “我比较珍惜生命，所以上了战场也是极为小心，萨姆依小姐。” 修司请云隐的女上忍入座。 萨姆依依旧在看着修司，仔细地在他身上转了几遍，而后才坐下。 “修司先生说的话，与外界传回的消息截然不同。” “传闻中，您在川之国境内，带着木叶的部队一日不停地冲击着砂隐的防线，将四代风影亲自坐镇的主力部队打得节节败退。” 她说道：“将砂隐战败的事实与传闻结合起来，修司先生，你说谎了。” 连续工作了几天的牛马人叹息着：“太夸张了，萨姆依小姐，再怎么有精力也做不到一日不停啊。” “打完停一停，总是有的。” “因此，对于‘我说谎了’这个指控，我个人认为，萨姆依小姐太过武断。” 萨姆依轻轻点头：“或许是，那么，我愿意道歉，修司先生。” “此次申请拜访，主要是传达雷影大人关于后续合作的一些看法。” 修司做出倾听的姿态。 “关于木叶与云隐之间的交流活动，取得了超出预期的成功，证明了盟友之间深入合作能够带来的利益，更甚于战争。” “因此，雷影大人希望木叶一方，能够考虑扩大参与范围，例如，已经恢复了同盟关系的砂隐村。” 说完，萨姆依只是静静坐着，看着修司陷入思索的样子。 云隐村，想要拉砂隐一把。 修司得出了判断。 这一次的联合中忍考试，砂隐肯定是什么都带不回去了。 最起码今年是这样的。 但云隐提出的交流赛事，既然是新议，就不会纳入之前木叶与砂隐谈判的内容之中。 这意味着，它有可能成为砂隐在明年获得的一项额外财政收入来源……是想用这一手来平衡局势，缓和砂隐的窘迫么？ 平心而论，这个提议对木叶并无坏处。该施予的惩戒已经执行，总不能真将砂隐逼到因极度贫困而彻底失控的境地。 即便砂隐高层尚存理智，但其对基层忍者的掌控力一旦因资源匮乏而大幅削弱，火之国边境所要承受的压力将急剧增加。 毕竟大忍村，做事有顾虑，因生活极度困顿而放弃了正规忍者身份的叛忍们，可能就没有什么顾忌了。 以忍者的高机动性，即便事后能够追剿这些叛忍，其对地区生产生活造成的破坏，也非短期内能够弥补。 此类事件若频繁发生，木叶自身也必然受到波及与损失。毕竟，粮食与物资不会凭空产生。 “很有价值的提议。”修司点头道，“砂隐刚经历变故，能够通过这种方式重新融入同盟体系之中，对于双方都有益处。” “详情部分，就留待砂隐一方的代表过来之后再议。” —— “香磷，那位修司大人回村了哦。”井野给香磷通报了最新的情况。 孩子们的情报来得比大人晚上不少，但山中家的女儿从父亲口中知晓了情况后，第二天一来学校便告知了香磷。 战争的消息在学校来得慢，去得却快，当木叶与砂隐在川之国交战的消息在村中传开以后。 即便是在学校之中，气氛也显得格外紧张。 尤其是与岩隐在边境同样处于对峙状态后，这就意味着，当引起更多的连锁反应之后。 忍校这边的高年级学生可能就要进入快速毕业流程。 即便他们不会直接被派遣上战场，也要处理因内部人手不足，而激增的委托。 尤其是C级清理贼匪这类，保证国度内治安稳定的委托。 而香磷的处境，也随之发生了微妙变化。作为她与佐助之间那点小冲突的“源头”。 修司击败砂隐，甚至风影也因此身亡的消息传回了木叶。 他在学生间所处的生态位就从偶像哥哥的上级，变成了村子的英雄。 “说起来，修司大人看起来也很年轻呢。”井野用手撑着脸颊，语气带着些许遐想。 “井……井野？！”香磷还没来得及为消息高兴，看到井野那副表情，忍不住惊呼。 山中井野嘿嘿一笑：“我可是很花心的哦，喜欢优秀的帅哥这件事，怎么想都没错吧？” “开玩笑啦~” “还是佐助君更帅一点，将来他肯定也会成为非常厉害的忍者。” “对吧，小樱。” “是啊，井野。” 看着山中井野和春野樱又贴在一起，沉浸在她们的小世界里，香磷低下头，默默扒拉了一口自己的盒饭。 现在没人再排挤她了，只是感觉自己会被注意到的难度又提高了。 “井野，小樱。” “队长大人，以后会成为火影吗？” 井野收起了玩笑的神色。 “爸爸没提过这件事。只是，那个人，是比佐助君还要遥远得多的存在，香磷。” “即便毕业后，想要成为他的直属部下，也没有那么容易。” 见香磷的脑袋似乎又耷拉下去几分。 井野重新露出笑容，凑近了些：“这么轻易就放弃可不行啊，香磷！说起来，现在的五代目纲手大人就是医疗忍者哦。只要成为出色的医疗忍者，就算是修司大人那样的英雄，也一定会需要的吧？” 医疗忍者…… “我……” 她脑海中又浮现出母亲的手臂，随即被纲手的身影所覆盖。 她还记得修司与纲手相处时的样子，那是她所无法触碰到的距离。 “我会成为优秀的医疗忍者！” 香磷如是说道。 ------------ 第二百五十章 影们 作为战争胜利者的木叶有自己需要处理的事情，作为败者的砂隐，也有着当下最为紧急的要务。 不是外国的委托，不是如何给木叶交付赔款。 而是，下一任的风影应该由谁来担任这件事。 砂隐村内，一时竟找不出足以服众的合适人选。 年轻一代中，没有比罗砂更为出色的人，哪怕只是略微不如的也没有。 马基算是出色的代表，但若由他出任风影，在现在的局势下，恐怕难以在其他忍村的影面前获得对等的对话资格。 “连老太婆我都不得不戴上这玩意儿了。”千代掂量着手中略显沉重的风影斗笠，语气带着浓浓的自嘲，“砂隐，居然已经沦落到这个境地。” “只是暂代，姐姐。”海老藏说道，“毕竟大名那边还需要暂时应付过去。” “即便强如木叶，也曾有过类似的过渡时期。” “不至于引发过多非议。” 千代将斗笠扔到了一边，说道：“大野木那个老混蛋怎么说？” 海老藏答道“岩隐村在北方要塞只留下了少数预警部队，其他均已经撤走。” “此外，没有其他官方回应。” 千代点头。这就够了。沉默，有时已是最大的善意。 海老藏继续汇报：“另外，得益于此前从空忍残党手中缴获的那几艘战船，加上初步组建的飞行部队，我们在海上的劣势得到一定弥补。或许可以尝试开拓海上商路，开辟新的财源。” “只要能熬过今年最艰难的时期，木叶那边大概也会放松一些对我方的限制。” “到时候财政上的压力也会逐步缓解。” 这位老顾问一笔笔算着账。 千代的脸色随着他的话语，稍稍缓和。最要命的收入问题看到了曙光，她怎么也能再撑几年。 “……我爱罗呢？” 海老藏摇头。 修司将罗砂的尸体归还之后，砂隐安排了葬礼。 那个时候，我爱罗没有其他表示，甚至连看下去的兴致都没有。 千代深吸一口气：“由我来带着他……残忍也好，无情也好，怎么都好，砂隐需要一个能够胜任影位置的人。” “而且，他变成现在的样子，是我的责任。如果不是我的提议……” 海老藏沉默着，没有接话。有些罪孽，只能由提议者独自背负。 随着千代暂代风影的消息传遍忍界，岩隐村在草之国边境的军事存在进一步收缩，与木叶的对峙态势明显缓和。 在此背景下，猿飞日斩踏上了归途，返回木叶。 他并未直奔火影大楼，而是先去了志村一族的宅邸，在那处留有焦黑痕迹的庭院中驻足良久。 “你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若能早些停下脚步，至少在一切尘埃落定时，你我还能坐在一起，聊一聊过往。 既然年轻一代已然能够肩负未来，为何不能遵从老师的遗志，安然放下呢，团藏…… 猿飞日斩凝视着地面上那片无法抹去的灼烧印记，不知站立了多久，直到日影偏移，光线变换，他才缓缓转身，走向火影大楼。 纲手不在，火影的主位空置着。 他没有在意弟子的旷工，目光转向另一张办公桌后的人，略带调侃道：“休息了半年，所以现在加班补上吗？” 修司答道：“因为对人有所请托，所以不得不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三代目。” 猿飞日斩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从小时候起，纲手的梦想就是环游世界。前些年，她倒是借着机会，某种程度上实现了这个愿望。” “你能将她拉回来，我这个老头子不称职的缘故，占了大半吧。” 修司略作沉吟，斟酌道：“您已经做了，在您所处的位置上，所能做到的一切。” 三代火影发出“嚯嚯”的笑声，皱纹舒展开来：“你倒是越来越不客气了，修司。” “您是一位宽容的老人，所以我才这般放肆。” “能被年轻人这样评价，看来我这老头子还不算太失败。”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锐利，“你，真的从未想过坐上火影之位吗？修司。” “不想，也不要。” 修司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 偶尔做做牛马，跟一直当牛马，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 以他目前的实力和资源，没有任何东西是必须就任火影才能获得的。 即便日后组建起可靠的行政班底，但看看眼下这些层出不穷的活动、赛事……光是出席各类会议就足以耗尽精力。 虽然许多事务由他参与推动，但这绝不代表他愿意亲自坐上那个位置，去承担随之而来的一切琐碎与重压。 “虽然你已经算是不太任性的那种，但这种时候，还是会真切地感受到年轻一代与我们这些老家伙想法上的鸿沟。” “既然你明确表示不想当，”猿飞日斩郑重地说道，“那么，在未来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确保纲手不能卸任，这件事，就是你必须要承担起来的责任。” “她要是跑了的话，那村子就无法尊重你的意愿了。” “毕竟以你如今的声望，除了自来也之外，即便是卡卡西也暂时难以比拟，只能依靠时间来慢慢沉淀。” “这个条件，你能接受吗？” 修司点头：“同意。” 至于不在这里的人怎么想？ 谁让她关键时刻旷工了，这种事情，就是不在场的人背锅。 敲定了这件关乎村子未来稳定的事，猿飞日斩在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掏出烟斗，不紧不慢地填入烟丝，点燃。 他深深吸了一口，良久，才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雾。如此重复了两三次，办公室内弥漫开淡淡的烟草气息。 “三代目。” “怎么了？” “我有些事务，想向您请教。” 猿飞日斩的视线扫过修司桌上堆积的文件，烟斗在指尖转了转。 “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即便他不介意加班，毕竟也加了一辈子了，不在乎现在这么一点功夫。 但是纲手和修司两个人轮流处理一个人的工作，还总想着偷懒。 这种时候再主动揽事，就显得他猿飞日斩格外地蠢了。 还不如去看看鸣人，带带木叶丸。 卡文了，有在写 ------------ 第二百五十一章 提案 今年砂隐派出的队伍人数，较之以往是多了一些的。 倒不是为了配合木叶的赛事安排，纯粹是借着“参赛”这个由头，在木叶默许的范围内，尽可能多地塞一些人手，以便携带更多货物，在途径川之国时进行售卖。 过去两年，这顶多算是下忍们的个人行为。 今年因为刚刚打输了，砂隐被限制进入川之国行动，以“参赛队伍成员”身份进行贸易，便成为了一个极好的选择。 只需要途中放缓行程就好，反正忍者们的脚程快，哪怕拖延了时间用以出货，后续加快脚步也能够赶得上比赛流程。 至于货出不掉……砂隐的口碑还没坏，即便刚大规模进入过川之国，但他们并没有对普通人做什么，哪怕是以较为强硬的方式采购粮食，用的也是金子。 反正先零售一两天，再把货品出给大商户，也耗费不了多少时间。 木叶对于这些小动作没有多做限制。即便是对他们在进入村外场馆后，准备进行的采购行为，也如往常一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向麾下年轻下忍们反复强调了今年允许的个人采购额度上限后，马基转向值守在旁的一名木叶中忍，提出了进入木叶本村的申请。 流程走得很快，马基入村以后也没有浪费时间，目标明确地直奔火影大楼。 会客室之中，他再度见到了修司。 “马基，请坐。” 修司没有起身，马基依言老实坐下。 “首先，是云隐提出的一项建议。”修司将萨姆依传达的，关于邀请砂隐加入木叶与云隐联合赛事的事情转述了一遍。 “……大致如此，木叶同样认为扩大交流范围对于稳固同盟关系有益。” “具体细节，可以在砂隐内部讨论以后，由三方共同商议。” 这对于砂隐而言是好事。 即便他们不能参与明年的活动收益的分成，但只要能够纳入这个体系之中，就意味着砂隐又多了一个光明正大离开风之国，途径川之国，进入火之国的渠道。 尤其是现在，木叶在风之国边境的前线哨所还未撤掉的时候，这样的交流活动对他们而言，尤其重要。 因此马基当即回复：“砂隐愿意参与！” 修司对于这个回答并不意外，简单在桌面的一份文件上标注了一下，算是将这件事记下。 会客室内，短暂沉默了片刻，修司不开口，马基也只是端坐着。 “砂隐，”修司再次开口，抛出的问题却让马基愣住了，“有考虑过，对风之国的土地进行改造吗？” 土地改造？ 在风之国？ 那片几乎是由无尽沙海构成的国土？ “修司先生，您的意思是？”马基谨慎地反问道，试图理明面前这个人背后的意图。 “字面意思。” 马基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马基，你听说过忍宗吗？” 砂隐上忍小心回道：“传说之中，是由六道仙人所建立的，忍者们的源头。” “最初，忍宗存在的意义，是跟随六道仙人一同恢复饱受创伤的大地。”修司平静地陈述，“出于生存和竞争的需求，忍宗消失，演变成了忍族，后又汇聚成忍村。” “所以，砂隐考虑过，回到最初，改造出一片土地吗？” 马基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砂隐存在，就是在木叶成立之后，风之国的忍者们为了具备相应的竞争力而随之组建的。 他们可以尝试贸易，用已有的货物和特产进行交易，但土地改造…… 这需要投入多少时间、人力、物力？何时才能看到回报？ “这……”马基组织着语言，“修司先生，以风之国的环境，即便是在忍宗时期，也没有变成一片沃土。” “要改造这样的土地……依靠忍者的力量也……这个，需要的时间、技术……” “砂隐连生存都困难，恐怕没有这样的余力。” 修司没有因为他的否定而露出不悦。 “单靠砂隐自身确实没有办法，尤其是在本国大名所能够提供的资金越来越少的情况下。” “但就一点，砂隐是否考虑过为何风之国大名的支持力度越来越低？” 马基脸上泛起苦涩：“本国绿洲不断被黄沙侵蚀，可和平时期，砂隐的忍者数量却不减反增……” “而砂隐发动战争带回的好处……”修司笑了一下，“今年从川之国带回去的粮食，不会有一粒上交给风之国吧。” “所以，”修司坐姿放松了一些，“砂隐是否考虑一下，真正为风之国的民众做点什么。” “当然，对于砂隐而言，我这个木叶忍者倒是光说风凉话了。” “只是在四代风影阁下殒命之时，我曾告诉过他，这不涉及私人恩怨。同时，我也给过一个承诺——我会对砂隐提供一些私人的援助。” 马基的心脏猛地一跳。他抬起头，紧紧盯住修司。 援助？ 在刚刚给予砂隐重创之后？ 这个人，究竟想做什么？ “不需要露出这种表情。”修司语气平淡，“砂隐若能更多地将注意力放在风之国内部的改善上，对于木叶而言，也是一种减负。毕竟，土地改造确实非一朝一夕之功。” “十年，二十年……甚至更长时间，都难说能有多少显著成果。” 马基无奈道：“修司先生，这样的前景，对于争取支持并无益处。” “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修司说道，“以及，我要说的另一个事实……那便是，未来的砂隐，将无法再通过战争手段，从外部获取一寸土地。” 这位砂隐的上忍低下了头，面前这个人才十七岁。 “您所说的私人援助是……” “我培育了一些生命力不错的植物种子，往后还需继续做类似的培育。” “至于改造土地的方案，若是砂隐真有心在这上面做投入。” “正如我方才所说，这对于木叶而言，是能够稳定边境的好事，木叶方面也乐意提供相应的技术支援。” 毕竟沙漠地区再如何改造，顶多是让砂隐的生活宽裕一些，潜力上是完全比不过坐拥火之国的木叶。 “而本国境内若能出现更多、更稳定的绿洲，想必风之国的大名即便财政再艰难，也会愿意咬牙投入资金予以支持吧。” ------------ 第二百五十二章 日常 提案终究只是提案，最终能否落地，还是取决于砂隐自身的抉择。 无论是改造地点的选择，还是后续持续不断地维护投入，都不是什么一次性就能够解决的，风之国本地人若不用心，一切也只是空谈。 耐旱树种，乃至耐盐碱树种的培育，依靠木遁的力量并非是难事，这两年为了种树多少也有一些经验了，顺手做一做就好了。 能够让砂隐将目光和精力转向内部，专注于改善风之国的环境，自然是理想中的结果。若是不能，也无妨。 总有别的方式也能继续拉着他们顺着现有的步调继续往下走。 马基心事重重地离开了。 等待回复不是那么快的事情，即便他将修司的提议送回砂隐村，他们内部短时间内也得不出一个结果。 十一月的空气已然带上凛冽寒意，木叶村外专用场馆区的氛围却逐渐升温。那场短暂的战争似乎被人们彻底抛之脑后，取而代之的是对即将到来的盛事的高涨热情。 火影办公室迎回了它的主人，纲手坐回那张熟悉的椅子，目光扫过办公桌。 “唔……看起来还有好多，你一点都不努力啊，修司。”看着桌前堆起来的这些东西，纲手露出了嫌恶的表情。 有一些时间没有接触文件之后，她感觉看着这些东西越来越讨厌了。 “若我没有好好工作，堆在这儿的就不止这些了。”暂代火影职务的人语气毫无波澜，“这些，是正赛开始后，新增的部分。” “永久商铺席位竞标申请，赛场外围治安部队增援请求，各国贵宾接待细则确认……” 纲手整个人瘫在桌面上，发出哀鸣：“你是上天派来惩罚我的恶鬼吗？” 这些事情，之前可都是没有的。 修司没有理会她的抱怨，将火影的印章，以及手上的文件放下。 “盖章，签字。” “我要去一趟忍者学校。” “惠比寿提交了几名学生的名字，他已经测试过查克拉属性，” 纲手依旧趴着，文件覆着她灿金的发丝。 “真忙啊，你。甚至还有余暇操心砂隐那边的事。”文件下传来闷闷的声音。 “人不是死物。”他回答道，“会自己寻找生命的出路。” 纲手抬起头，文件从发间滑落：“所以，修司大人的高见是？” “但是，任由其去寻找自己的出路，获得的最后结果，恐怕会不如人意。” “作为现有秩序的受益者，主动提供一条可行的道路，不过是确保自身未来能持续获利的一种手段罢了。” 说完，修司离开了办公室。 忍者学校门前，惠比寿已等候多时。一见修司身影，他立刻快步迎上。 相较于以往，这位精英教师的态度中，敬重之意又添了几分。 “修司大人。” “嗯，说说情况。” “是。”惠比寿取出三份学生资料，“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基础测试，这三名学生在查克拉控制能力与理论理解方面表现突出，体能优于同龄人，已具备提前接触低级忍术的基础。” 他念出三个名字：“镰野，葵梦，牙斗。” 修司接过资料，目光快速扫过。 都没有姓氏啊……嗯，也不是千手，纯粹的平民出身。 他仔细翻阅了记录着学生表现的评价页，随后取出一份卷轴，递给惠比寿。 “卷轴内记录了五种查克拉属性的基础遁术。今后确认学生具备授予资格后，你可自行斟酌，选择相应属性的术式下发。” “若是得到术式的学生，能够在当学年结束前，成功掌握，忍校可以提供名单。” “村子会根据情况进行褒奖，并且补贴查克拉试纸的费用。” 惠比寿郑重接过卷轴：“我明白了，定会妥善安排。” “伊鲁卡班在上课吗？”修司随口问了一句。 “是，忍具投掷课。” —— 伊鲁卡对着学生的投掷成绩做着登记。 已经作为教师快要两个月，他对班级里的情况已经掌握了大概。 班上的学生构成复杂，但现阶段从文化课成绩来看，春野樱最为出色；力量方面，秋道丁次优势明显；动作敏捷度，当属犬冢牙；而奈良鹿丸则是最为懒散的那一个。 至于综合实力第一…… “哼。”佐助看着旁边香磷掷出的手里剑仅仅中靶，却未能命中靶心，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哼。 视线转向另一侧的鸣人，他的眉头微微蹙起。 这家伙的成绩不值一提，忍术理论知识更是惨不忍睹，但体术上的进步速度却出奇地快。 从开学时只会胡乱莽撞地冲锋，到现在，动作间已隐约有了些章法。 但仅凭这种程度就想赢过我？果然只是个会说大话的笨蛋。 “好，接下来是苦无投掷……”伊鲁卡的眼神突然飘忽。 场边的树下，不知何时多出了两个人影。 他立刻收敛了心神：“鸣人，你帮老师去取一些训练用的苦无过来。” 鸣人指了指自己，然后又指了指旁边的筐子。 “伊鲁卡老师，这里不是还有吗？” “数量不够！”伊鲁卡压低声音，带着点催促，“快去，拜托你了！” “嘿嘿嘿，既然伊鲁卡老师都这么说了……”鸣人挠着头，虽然疑惑，但还是转身跑开了。 “好，苦无投掷，佐助，你先来示范。” 先让佐助投完，等其他人再投的时候，鸣人就不会因为有人在为佐助欢呼而闹腾了。 佐助甩手，第一支苦无破空而出，正中靶心。紧接着是两支苦无同时掷出，划出微小弧线，钉入红心。最后则是三支苦无一同脱手，带着凌厉风声，稳稳扎在靶心位置。 他完成动作，退到一旁，不出意料地收获了一片“佐助君好厉害”的欢呼。 “下一个，山中井野。” “下一个……” “漩涡香磷。” 还是勉强中靶的水准罢了。 佐助想着。 下一刻，耳边却响起了新的惊呼：“香磷，好厉害啊！” 嗯？ 佐助转头看去，只见香磷投出的苦无同样精准地命中靶心，山中井野兴奋地一把揽住了她的肩膀。 “噢！香磷，进步很大！”伊鲁卡喜出望外地说道。 接下来的两枚，乃至最后三支苦无齐掷，竟然全部命中目标。 佐助再次走到了投掷线前。 “让开。” “呃，佐助，现在轮到其他同学……”伊鲁卡正要制止。 佐助既不看香磷，也不理会伊鲁卡。 “刚才不过是热身罢了。”他先亮出空荡荡的双手，随即手腕一翻，四支苦无已分别夹在指间，“看好了。” 他写意地挥臂，苦无带着锐响飞出，毫无悬念地再次全部命中靶心。 周围又一次爆发出尖叫与欢呼。 然而下一刻，一股莫名的恶寒骤然爬上脊背。 “你……宇智波佐助！” “这个时候，别出来捣乱啊！混蛋臭屁怪！” 佐助机敏转身的同时，身体已本能地做出闪避动作。 “你以为偷袭，每一次都能得……” 他看见，红发如火焰般扬起的少女，以及那只裹挟着劲风的、雪白的拳头，已照面轰来。 好快…… 为什么…… ------------ 第二百五十三章 锅边的日常 火锅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窗格，将冬夜的寒意隔绝在外。忍者公寓内，曾经的第五班三人围坐一桌。 “修司还是喜欢在吃火锅的时候，加一点辣味。”御手洗红豆盯着修司碗里那抹刺眼的鲜红，眉头拧起，“蘸点鸡蛋液不就好了吗？” 修司头也没抬，专注地往自己的味碟里又添了一勺辣酱，声音混在汤汁的咕嘟声里，“正因为是火锅，辣味才是不可或缺的一环。” 在座的三人，两个是甜党，红豆是无可救药的绝对甜党。她是可以甜食搭配甜汤的人物。鼬是普通的甜党，会用味道清淡甚至略微带点苦味的茶水，作为中和，搭配甜食的人。 “异端呢，队长大人。”红豆露出嫌弃的表情，“我知道小队分崩离析的原因了，鼬。” “红豆前辈，”鼬平静地夹起一片香菇，“理论上前辈依旧在坚守小队。你和我，已经都在暗部序列了。” “嗯？！”红豆眼睛立刻瞪圆，“最先跑掉的家伙，现在居然摆出好部下的姿态了吗！” 她探出手，夹了一块牛肉，放到了修司碗里。 “修司！看清楚，谁才是用行动证明忠诚的那个人！” 修司垂下视线，看着碗里多出来的肉片，默不作声地夹起，在自己那红艳的辣酱碟里滚了满满一圈，然后，稳稳当当地放回了红豆的碗中。 “诚意不够。再多表示一点。” “唔……”红豆的表情瞬间凝固，看着已经染了红，沾上辣酱的肉，“这个……” “碗已经不能要了。”她痛苦地宣布。 “说起来，鼬，我今天去了忍校。”修司说道，“佐助，又挨打了。” “又……”鼬放下了筷子，脸上露出些许无奈，“是漩涡香磷吗？” “啊，那个孩子啊！”红豆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暂时忘却了碗里的东西，“两年前把她从外面带回来的时候，还真没想到她这么……活泼。” 她促狭地笑着，身体前倾：“呐、呐，队长……鼬的弟弟，这次哭鼻子了吗？” “没有哭。也没有还手。”修司回忆道，“只是站在那里，皱着眉，好像在思考自己为什么又挨了一下。” 修司形容着当时的场面，伊鲁卡在上课，香磷取得了好成绩，佐助又站出来表现。 “佐助是个温柔的孩子。”鼬说道。 “不会是被打懵了吧？”红豆有不同的观点，“鼬的弟弟，居然是那种会主动表现自己才能的类型呢。” “跟你完全不一样嘛，鼬。” 她突然笑起来，用手肘轻轻撞了撞旁边的修司：“喂，该不会是因为我们这位‘斩杀风影的英雄’、‘木遁的继承者’大驾光临，让小家伙也燃起了奇怪的好胜心吧？” 修司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大概不是。” 他将话题拨开：“说起来，暗部的工作，最近怎么样了？” “忙死了，最近的主要任务，就是去搜捕那些被志村团藏隐藏起来的根部成员。” 红豆纠结着看着碗里的肉，最后还是夹起，闭着眼吞下后，没过一阵，便在那里直哈气。 “原本的根部成员在这种时候不能用，所以全都是暗部序列的人去做，一边要注意考场安全，一边还要找根的人……” “鼬……快去拿瓶水来……”支使着鼬去拿碳酸饮料，红豆扇着嘴巴，“我牺牲太大了，修司。” “是，是……”修司随口应着。 “总之，因为团藏已经死了，大部分潜藏起来的根部成员也没有怎么抵抗，个别死硬的被当场格杀。” “不过，还有三个人，身手很是出色，最后是卡卡西出面，出示了火影的手令，才让他们放下武器的。” 她皱眉回忆着名字：“一个好像是叫做寺井，一个是山中一族的，还有一个油女一族的。现在应该还在审讯部那边。” 山中风和油女取根么…… 连这两个也都挖出来了，根部的底子大概算是挖得比较干净了。 还剩下的部分，委派一支小队再持续关注一段时间，估计也就差不多了。 火锅继续沸腾着，话题从沉重的工作转向了轻松的闲谈。 晚餐结束，红豆毫无形象地瘫在榻榻米上，满足地揉着肚子。 修司起身收拾碗筷，经过她身边时，用脚尖轻轻碰了碰她：“饭后直接瘫倒，变圆的概率会显著提升。” “诶……没事的啦，在暗部的运动量那么大。”红豆嘟囔着，还是老实起身，“说起来，听负责考试场馆那边的人说，最近每场考试完以后，都有人在场馆外嚎啕大哭。” 鼬也在帮忙洗碗，接口说道：“不是考生吧，红豆前辈。” “咦——居然直接就猜出来了。” 修司将洗好的碗沥干水分，放回橱柜：“在乎胜负的考生，此刻多半躺在医院的担架上。还有力气哭的，只能是下了注的人。” “Binggo!是下注的人！”红豆打了个响指，“因为去年突然出现的大和，好些自以为眼光独到的家伙，投注在了无名的考生上，赔得血本无归呢。” 嗯，被发现了一点规律啊。不过木叶加塞的人，可没有那么容易被那些外行人看出来。 “但是，也听说有个别人，会与坐庄的人进行合作呢。” 修司擦干手，对此并不意外。 毕竟总有人会选择对自己更有利的方案。 后面再对坐庄的人筛一两轮就好，有些事情还是不能够任由其发展的。 收拾完了东西，修司和鼬，告别了红豆。一个回家，一个还得去火影大楼的办公室。 在办公桌前，复健了大半天，纲手从萎靡状态恢复了过来。 “唷，修司大人居然会想起要回来啊。”她一见到人，就摆出了不高兴的表情来。 “基于逻辑判断，我此刻更合理的去处应该是西郊，而不是这里，尊敬的五代目大人。” 纲手双臂交叉：“在这段时间，至少今年结束之前，你家就是这里了！” 而后，语气变得正经了一些：“岩隐村派人传来讯息，他们想要谈谈。” “关于中忍考试，还有‘交流活动’的事情。” ------------ 第二百五十四章 入局 砂隐村，要蛰伏很长一段时间了。 收到罗砂的死讯时，大野木便看清了这一点。由千代出面代理风影，更是坐实了他的判断。 但是，留着他们的作用，超过了掠夺他们。 在砂隐有力量的时候，对他们施压，能够迫使他们选择一个收益期待更高的战争目标。 在砂隐弱小的时候，继续保持对他们的压力，则会让他们彻底投向手头资源更丰富的一方。 木叶与云隐的联合如此密切的情况下，大野木实在不想让最后一个可能是摇摆方的邻村，完全投入木叶的怀抱之中。 然而，当前的局面，若是继续自行其是的话，后面也会有些麻烦。 毕竟现在的状况又回到了年前，甚至更为糟糕。 十月以前，好歹岩隐对于木叶而言，只是冷淡的停战对手。十月以后，就变成了差点产生军事冲突的敌意方。 也就是对于岩隐来说，现在的局势，除了木叶那一边之外，另外两方都是木叶的盟友。 即便砂隐与云隐不会真正对岩隐动武，这种态势若持续下去，所带来的政治与舆论压力也将与日俱增。 尤其是在可以预见的、砂隐将持续弱势的这几年里，他们对木叶步调的追随，恐怕只会越来越紧密。 继续维持过往的政策，真爆发冲突，岩隐所能期待的最好结果，也不过是勉强守住现有战线。 纯粹的军事对抗路线已然走不通。与其在孤立中逐渐被边缘化，或许……融入其中，才是更现实的选择。 反正，今年与木叶终究没有真正开战。那份停战协议，名义上依旧有效。 “向木叶提出会谈申请吧。” 局势如此，是该坐下来，重新谈谈了。至于后续会如何演变，岩隐后续该怎么做，只能够走一步，看一步了。 —— 火影办公室之中。 猿飞日斩慢条斯理地清理着他的烟斗，烟灰被仔细地磕进一旁的陶碟。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姿态端正地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 三人中间的茶几上，摊开着岩隐村发来的会谈申请卷轴，内容早已被反复阅览。 转寝小春率先开口：“大野木那个老家伙，终于坐不住了么。” 水户门炎说道：“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过去几年，我们每次邀请砂隐参加联合考试，都要耗费不少功夫，明年开始，我们就不需要额外的资源投入，就能够维持现在的态势。” “恐怕正是认清了这一点，大野木才会抓住现在的这个时机，请求会谈吧。” “若是如此，搁置大野木的申请也未尝不可。”转寝小春语气平淡。 猿飞日斩放下擦拭好的烟斗，又拿起茶几上的卷轴认真看了几遍。 最后，他抬起眼，视线越过两位老友，投向坐在另一张办公桌后的年轻人。 “修司，你的看法呢？” 一时间，办公室内几道目光都汇聚过来，包括主位之上，没有发声的纲手。 “我倒是认为，可以接受岩隐村的会谈申请。” “水户门顾问的看法非常准确，大野木认识到了越往后，周旋起来越是困难，所以岩隐村才会主动提出会谈。” 水户门炎的镜片反射着光，视线锁定在修司身上，等待他后续的分析。 “但是，考虑到岩隐目前所保有的军事力量，若一味拖延，施加压力，很可能促使他们将更多的精力和资源，投入到如何打破僵局，甚至不惜再次挑起战端的方向上。” “大野木手上所拥有的力量，一旦过多投入到这个方向上，对于木叶并没有好处，甚至可能会产生未知的变数。” 转寝小春微微颔首。水户门炎也陷入短暂的思索。 修司继续阐述，语气不疾不徐：“现在忍界的运行规则对于我方是有利的，在能够掌握主导权的情况下，令这套体系继续运转下去，于木叶而言才是当下最大的利益。” “允许岩隐加入，意味着整个忍界的格局将步入一个新阶段。我们不畏惧发展，和平环境下的发展能为木叶带来的益处，远胜于战争。” “更重要的是，”他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岩隐的加入，将向砂隐传递一个明确的信号：未来的忍界态势很难再发生颠覆性变化。这会极大增加他们接受‘改造风之国’提案的可能性。” “一旦那个计划启动，哪怕初期规模有限，只要能让砂隐看到一丝改善国情的希望，他们向外进行军事冒险的意愿就会持续降低。” “他们将更加依赖现有的任务体系与资源获取渠道。” “而非像今年这样，铤而走险。” 他最后总结道：：“无论大野木想谈什么，怎么谈，开启这场会谈本身，就能为木叶赢得新的战略主动，并进一步压缩潜在对手的选择空间。” “因此我认为，这笔交易，值得做。” 办公室内安静了片刻。 纲手看了一旁不做声的三人，说道：“听起来不赖。” “老头子，转寝顾问，水户门顾问，你们觉得呢？” 猿飞日斩将烟斗重新叼在嘴里，含糊地应了一声：“嗯……有理。” 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交换了一个眼神，相继微微点头。 “那么，就决定了，回复岩隐村，木叶同意会谈。” 现任火影下了决定后，猿飞日斩三人离去。 “没想到，连大野木那个出了名的顽固老头，也会有主动低头的一天。”纲手望着关上的门扉，语气带着一丝感慨。 她转动椅子，面向窗外，目光投向远处历代火影的岩雕。 “往后这忍界，不知道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纷争不会停止，”修司平静地回答，视线落回桌上的文件，“不过是换了一种竞争方式而已。” “这种时候就别泼冷水了！”纲手没好气地转回椅子，瞪了他一眼，随手抓起一份文件扇了扇风。 “话说起来，”她像是忽然想起什么，眉头微蹙，“雾隐今年安静得有点过分了。我们发出的参赛邀请，他们连个像样的借口都没给，直接拒绝了。” 修司整理着桌面散落的卷宗，头也不抬：“雾隐没有动静，才是忍界的常态。” 他拿起一份报告，快速浏览着。 “大概，他们内部也有自己的麻烦需要处理吧。” ------------ 第二百五十五章 血雾 雾隐确实在忙活自己的事情，结束血雾不是颁布一条政令就完活的事情。 甚至血雾本身就不是一条政策，而是方方面面不同规则最后演变而成的。 对血继家族的排斥、绝不交换俘虏的铁律、近乎偏执的保密主义……这一条条，合理与不合理的东西共同构成了血雾。 即便是血雾的反对者们，本身或许只是反对构成血雾之里政策之中的某一条，本身是其他条令的赞同者。 比如被元师挑选出来的再不斩和照美冥两人，两人对于血继家族被歧视这一条都是反对的，但是在不交换俘虏这条惯例，以及绝对保密主义这两点上，便存在争执。 后者可以让一名忍者在交战之初，获取极大的先手优势。 前者有利于后一条的维持。 当然这点意见上的不同，不影响改革在初期的推进，毕竟做主的是元师这位长老，而不是照美冥和再不斩。 真正在变革者内部激起暗流的，是再不斩无意间的发现—— 他似乎，完全被排除在五代目水影的候选名单之外。 元师从未明确表态，但某些场合的缺席，某些决策的参与度，足以说明问题。 但是因为元师没有表过态，因此再不斩选择了用行动表示自己还不会放弃对水影的争夺。 “桃地再不斩又出村了。” 照美冥收到了消息。 之前，他出去带回来了一个名为白的孩子，那是一个拥有冰遁血继的忍者。 而后再不斩又转向追杀叛忍，接受大量高级任务。 他试图用实打实的功绩与威慑力，赢得更多支持。 照美冥对于水影的位置，没有什么特殊的看法。若是有更加合适的人选，她并不需要成为这个最被重视的对象。 但是再不斩是个冷酷，满口“支配”的男人，即便对于改变村子现状有着共同的期许，但照美冥不确认，桃地再不斩想要的雾隐村，未来会是一个什么模样。 那画面，大概率与她心中的蓝图相去甚远。 水之国是五大国中国土面积最为狭小的，人口与风之国难说谁多谁少。毕竟风之国虽然沙子多，但是国土广阔啊。 人口少，就意味着，能够提供委托的对象不足，周边甚至没有多少能够开拓委托的来源。 这就意味着，结束了血雾之后，必然会导致能够成为忍者的人变多，雾隐就要面对忍者数量不断增加的问题。 即便现在的雾隐能够容得下新增的部分，但是未来怎么办呢？ 孤悬海外的雾隐该如何寻找新的收入增长点来解决这个问题？ 依靠暴力去破局吗？雾隐没有那样的超级力量。连四代水影那样的人柱力，都会被幻术所控制，他们也没有单纯依靠武力寻求发展的资格。 真正拥有强大武力的一方，却在用其他的方式发展着自己。 照美冥放下了再不斩的事情，目光再次扫过桌上那份来自木叶与砂隐的情报。 “你曾经见过那个人，那个叫修司的。”苍老的元师声音响起，打断她的思绪。 “那是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照美冥回答道，“拥有器量与才能……” 她又看了一眼手中的情报。 “以及，拥有力量的男人。” “那一次短暂的接触，算是被他好好上了一课。” “见识到了出色的人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明白了自己又有多少不足。” 照美冥看着自己的手。 “甚至是现在，越发地明白，那般从容所代表的含义。” “非要评价的话，”她收回手，看向静坐的元师，“会是一个让人倍感压力，却又忍不住心生向往的目标。” —— “修司大人。” 惠比寿在教师办公室外等候着，见到修司，身体挺直了几分。 “嗯，中忍考试结束后，之前所提及的‘下忍培训班’计划，就要进入具体的筹备阶段了。”修司直接提及来意，“我个人并不擅长系统性的教导，时间也有限。” “所以，希望你能够帮忙拟定初步的实施方案，惠比寿老师。” “是！修司大人，定当竭尽全力。” 修司略作沉吟，再次开口：“另外，还有一件事情希望麻烦你。” “下忍培训班的忍术指导，大概是会由我负责，至少在初步指点阶段是如此。” “后续更为深入的专项教学，才会转向委托其他忍者。” “但正如方才所说，我对于此并不擅长。” 毕竟大多数忍术，都是他继承来的。哪怕不是继承来的，真正学起新东西来，修司也没有感觉到有多大的难度。 非要凡尔赛一点的话，就是他这具身体的资质过于出色，恐怕那些有点能力的忍者，还不够有能力让他拥有相同的学习体验。 “所以，若是可以的话……” “请您放心！”惠比寿立刻领会，“我会结合受训下忍的实际情况，拟定一份详尽且有针对性的教学计划大纲。” “有劳了，惠比寿老师。”修司点头，转身离去前，脚步微顿，像是想起什么，语气平淡地补充了一句，“另外，明年村子的特别上忍晋升名额……以惠比寿老师的教学能力和对村子的贡献，理应获得晋升。” 惠比寿本就具备晋升的能力，靠自身努力也能达成。 但既然请人承担额外工作，给予相应的认可与回报，帮他提前一些，也是应有之义。 待到修司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惠比寿才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转过身，正好看到抱着一摞作业本，神情有些忐忑的伊鲁卡。 “惠比寿老师。”伊鲁卡的声音带着些紧张。 惠比寿看着这位后辈，语气严肃了几分：“伊鲁卡老师，你所负责的班级，汇聚了村子这一代最有潜力的种子。” “还请务必投入更多心力。” “我能理解教学过程中难免出现意外状况，但回回都让修司大人撞见，终究不是好事。” “村子愿意向忍者学校倾斜更多资源，正是修司大人力主推动的结果。”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 “所以，请你务必不要让他失望。” ------------ 第二百五十六章 鸣人的日常 佐助，有点奇怪。 鸣人的脑袋止不住的往后望着。 只是又被香磷打了一拳罢了，为什么会这样呢？ 又不是第一次了，而且，明明在实战训练课上，自己也经常吃拳头。 “鸣人！” “啊？诶……”突如其来的喝声吓得他一哆嗦。看着讲台上脸色发黑的伊鲁卡，他嘟囔起来，“干什么啊伊鲁卡老师，突然这么大声，吓死人了。” 伊鲁卡深吸一口气，额角爆出青筋：“你还好意思说！上课时间，脑袋转来转去，在看什么！” “我，我……”鸣人低下了头，不好说自己在看什么。 “给我到教室外面站着去！” “是——”鸣人拖着长音，慢吞吞挪到走廊。 他双手枕在脑后，靠在墙上，脑子里依旧绕着佐助打转。直到下课铃响，又被伊鲁卡揪着耳朵训了一通，才耷拉着脑袋回到教室。 他看着佐助，直到那张阴沉的侧脸在视野里猛地放大。 “你这个白痴在看什么？” “诶——咦！佐助，你突然靠这么近干什么！” “笨蛋，是你自己走过来了！”佐助一脸嫌弃地推开鸣人凑近的脸，“一个两个的，都莫名其妙。” “哥哥也是……”他声音陡然低了下去，带着不解和郁闷。 为什么每次都会知道啊，明明自己已经是等伤好了才回去的。 脸上也已经消肿了。 还有人说着奇怪的话。 什么“这次是佐助君不对”之类的，简直不可理喻。 佐助别开脸，不想看鸣人那副傻样，臭着脸望向窗外。 然后，那张带着六道胡须痕的脸又凑了过来，眯着眼打量他。 佐助眼角一跳。 “臭屁怪。”鸣人说道。 佐助拉下脸来：“想打架吗？最后一名。” 话音未落，鸣人一个头槌就撞了过来。看着那颗越来越近的金色脑袋，佐助猛地起身后撤，椅子被带倒，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千钧一发躲过袭击，佐助的火气也窜了上来。他趁着鸣人前冲的势头，右脚卡住对方脚后跟，用力一绊。 看着鸣人脸上浮现的错愕，佐助下意识抓住他左臂，减缓他跌落势头的瞬间，拳头顺势压到他眼前，却硬生生停住，没有砸下去。 这时，原本吵吵闹闹的课间顿时一静。 “鸣人！你又在做什么啊？！” “不愧是佐助君！” 女生的尖叫紧随其后。 鸣人“哇呀”叫了一声，从地上爬起来，还要再扑上去，却被及时赶到的鹿丸和丁次一左一右架住。 “白痴，别闹了，小樱她们要杀过来了。”鹿丸压低声音警告。 鹿丸的话让鸣人抬头看向了另一方，他看到了眼中冒着火的女生们，脸色顿时发青。 “你给我记住，佐助！” 丢下这句话，他立马向着教室外冲去，迎面碰到了正要来上课的伊鲁卡。 “鸣人，你要……” “晚点再说，伊鲁卡老师！” “喂！” 伊鲁卡还想喊住他，就见自己班上的女生，混杂着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别班学生，汇成一股洪流，呼啦啦掠过他，朝着鸣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海野伊鲁卡望着瞬间空荡的门口，深深叹了口气。 “马上就要上课了……只剩五分钟了啊……” “再怎么……” 自怨自艾到一半，他猛地想起一件事，脸色唰地变了。 糟了……今天修司队长，好像还在学校里…… 与此同时，教学楼另一侧的走廊。 修司受邀来看一名叫镰野的学生的忍术练习成果。那孩子在一周内掌握了一个基础忍术。 他略微点头。放在天才里，这进度算平庸。放在普通人中，又可以说还不错。 单从这点看，过去对忍校的投入，或许确实少了些。即便一名普通忍者，一场战斗能释放的忍术有限，但只要时机得当，对整支小队的提升不容小觑。 “还算不错。” “我会在后续督促他加强练习。”惠比寿双手负在身后，应了一声，而后对着镰野点点头，示意他可以离开。 这时，一阵由远及近的喧闹声打破了走廊的宁静。脚步声、女生的尖叫、伊鲁卡试图维持秩序的喝止混杂在一起。 “抓住鸣人！” “竟敢袭击佐助君！” 骚动迅速逼近。 原本裹在女生群里的山中井野和春野樱最先注意到走廊尽头的身影。随着修司的目光淡淡扫来，闹哄哄的人群像被按下了静音键，瞬间鸦雀无声。 刚刚还在奋力喝止的伊鲁卡也僵在原地。 老师和追打的学生们，诡异地定格在走廊上。 奔跑中的鸣人，被一只从旁伸出的手地提住了后衣领，双脚离地，徒劳地蹬了几下。 “伊鲁卡老师。”惠比寿拎着鸣人，声音冷硬，“快上课了，立刻带学生们回教室。” “是、是！惠比寿老师！”伊鲁卡如梦初醒，连忙应声，额头渗出细汗。 被拎在半空的鸣人却扭过头，对着修司咧嘴一笑：“修司哥哥！你今天也来学校了啊！” “你好，鸣人。” 鸣人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伊鲁卡一把接过，夹在腋下。 女生们迅速交换着眼色，悄无声息地快速散去。第一次见识到粉丝团在盛怒中还能如此高效地安静撤离，被伊鲁卡夹着的鸣人忍不住好奇。 “伊鲁卡老师，还有小樱她们，你们怎么都好像很害怕修司哥哥的样子。” “不是害怕，”伊鲁卡压低声音纠正，“是尊敬。修司队长……现在是村子的英雄。” “英雄？”鸣人眨巴着眼睛，“成为英雄，就能让所有人都尊敬了吗？” “……这个……当然……”伊鲁卡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似乎不知该如何完整回答这个问题。 鸣人扭着头，看着越来越远的那道身影。 “英雄……是比火影更受尊重吗？” 伊鲁卡停住了脚步。 他低头看着臂弯里这个金发小子，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杂质，只有最直接的好奇。 “鸣人，”他顿了顿，寻找着合适的词语，“能够成为火影的忍者，都是村子的英雄。” 他夹紧了些手臂，继续向前走去。 “火影，不是因为身为‘影’才被敬爱的。” ------------ 第二百五十七章 还不够吗 看着那个金发吊车尾被伊鲁卡老师拎回来，佐助心里那股莫名的郁气，竟悄然散去了大半。 可能是证明了自己不会轻易被偷袭，之前的两次都只是意外。 因此，当放学铃声敲响时，佐助踏上归家路途的脚步，竟比清晨来时还要轻快几分。 穿过熟悉的街道，他瞥见了几名佩戴护额，身着带有警务部队标记的忍者。但佐助并没有凑近。 这些人并不是他所认知中标准的警务部队成员。 他们有的带着狗，有的戴着墨镜，还有的其中整个眼睛都是白色的。 日向、油女还有犬冢。 他们以警务部队的身份在行动，执行着维护治安的任务，却不是宇智波一族的人。 一种微妙的疏离感掠过心头。佐助默不作声地从他们身旁绕过，继续朝族地方向走去。 族地那标志性的高耸大门已然在望。暮色中，一个熟悉的身影伫立在那里。 是父亲。 佐助下意识地加快脚步，几乎要小跑起来。然而，就在他接近时，才看清父亲身边还站着另一个人。 日向一族的族长，日向日足。他如今，也是警务部队的副队长。 两人的谈话声隐约传来，佐助不由得放慢了脚步。 “……考虑到村外的场馆区，其使用频率在未来会提高。”日向日足说道，“根据风向，从明年开始，村子有意将其调整为全年启用模式。激增的人流，必然会给周边乃至村子的整体治安带来新的压力。因此，高层希望我们警务部队，能就此提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应对方案。” 宇智波富岳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日足副队长，你有什么意见？” 日向日足没有对富岳特意强调的职称有什么反应，继续说道：“场馆区距离村子本部有一定距离。为确保该区域的安全万无一失，若从本部频繁调派人手，效率低下，且易生疲敝。” “不如向村子提出申请，在场馆区附近，设立一个常驻的执勤点，可供队员轮换休整、补充物资。这样，一旦出现突发状况，也能实现快速响应。” 宇智波富岳良久，才开口道：“日足副队长的意见是，在场馆区设立一个警务部队的分部吗？” 日向日足回答道：“富岳队长言重了。目前只是一个便于队员们执行长期巡逻任务时，用以休整和补给的据点。其核心目的，是为了提升应对突发情况的效率。” 富岳的眉头蹙起，形成一个极浅的川字。他略微侧头，眼角的余光扫过安静站在一旁的佐助，但很快又落回到日向日足的身上。 “你的提议，我已经知晓。” “具体的回复，在我考虑后，再做决定。” 日向日足闻言，不再多言，只是一欠身：“我明白了。那么，静候队长的消息。” 富岳转过身，看向一直安静等待的幼子。 “回家了，佐助。” “是，父亲。” 佐助应道，快速跟上父亲的步伐，只是忍不住回头，望向日向日足离开的方向。 晚饭前的氛围有些沉重，富岳没有像往常那般关心佐助的训练进度，或是询问学校的课业。 只是独自倚在廊下，看着院中那方小小的鱼池。 佐助安静地坐在不远处的缘侧，看着父亲的背影。 这种沉静的氛围，一直持续到晚饭结束。 玄关处传来了门被拉开的轻响。 “我回来了。” 宇智波美琴脸上露出笑容：“欢迎回来，鼬。晚饭吃过了吗？” “已经用过了。”鼬回应道，随即侧身让开一步，“父亲，母亲，前辈来拜访。” 宇智波富岳早已听到了第二个脚步声，此刻已走了出来。他的目光越过长子，落在从其身后步出的身影上。 “修司。”他思来想去以后，终于还是选择了这个称呼。 美琴微笑着看向一同走出来的佐助：“佐助，去温习功课吧。” “但是……是。”佐助看了看母亲的眼神，又瞥了一眼来访的客人，最终还是乖乖应下，走向自己的房间。 客厅之中，宇智波美琴送上茶水后，便掩上门离开。 鼬立在一旁。 宇智波富岳与修司隔着一张矮几，相对而坐。 “今日登门，没有提前告知，冒昧了，富岳先生。”修司先打破了沉默。 这位宇智波的族长没有对这句客套话进行回应。 “日向日足，今日提议，要在村外的场馆区设立执勤点。” “这件事，是村子的意见吗？” 这是富岳没有当面拒绝日向日足的原因。 他不清楚是村子要这么做，还是日向日足想要获得警务部队实权，而提出的建议。 毕竟，在富岳必须要坐镇本部的情况下，最为适合带领执勤点部队的，就是身为副队长的日向日足。 修司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面对宇智波富岳的视线，他给出了明确的回答。 “是。” 富岳的手指无声收紧了些许。 “现在的情况，还不够吗？” 修司放下茶杯，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比起你最初的心理准备，要么让出警务部队，要么造反来说，现在的局势，还不够吗？” “我虽然没有应承过宇智波什么。” “但是，从现状来说，”修司的视线扫过一旁的鼬，最后回到富岳脸上，“应该不算辜负富岳先生你让鼬转交给我那份名单的诚意。” “暗部有宇智波，忍校有宇智波，甚至其他的行政部门也陆陆续续有宇智波一族的人。” “犯下了大错的宇智波基本是交由鼬来看管。” “对于宇智波一族而言，村内最大的反对者志村团藏也死了。”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现在，只是设立区区一个分部的情况，有什么问题么？” “警务部队本部依旧是由你主管，日向一族也确实不适合在村内执勤，所以场馆区的部分，交由日向日足负责。” 宇智波富岳沉默着。 而后说道：“这会引起一族内的反对声。” “村子不想让你太难做，所以才让日向日足提议设立执勤点，而非直接下达命令。”见富岳态度软化，修司才继续说道，语气放缓了些，“这不涉及本部的人事调动。” “至于后续，在村外执勤队伍规模扩大后，派去一位有分量的负责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但目前，这只是一个功能性的前哨。” 说罢。 他的眼神变得格外平静：“如果村子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都不够，那么只能够说明，村子让得太多了。” “富岳先生。” ------------ 第二百五十八章 办公室的日常 纲手靠在宽大的办公椅上，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目光放空，盯着天花板。听到门轴转动与熟悉的脚步声，她眼珠动了动，却没有转头。 “怎么样？” 修司径直走到办公桌前，随手从已处理的文件堆里拿起一份，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批注，随即又将其放回原处。 “同意了。” 说着，他走到窗边，目光投向下方灯火通明的街道。 中忍考试还没结束，即便是村内，也格外热闹。 看了一阵后，他踱到长沙发旁，坐下，随即身体往后一仰，躺了下来，双臂枕在脑后，闭上了眼睛。 纲手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姿势，没有动弹，只有视线从天花板慢慢挪开，落在那个占据了整张沙发的人影身上。他躺得坦然，呼吸平稳，像是瞬间陷入了浅眠。 她看了一会儿，目光在他闭合的眼睑上停留。 “跟岩隐的会面，定好时间了。” 声音在安静的办公室里荡开。 “下个月底。” 修司没有睁眼，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动一下，只是从喉间溢出一个短促而含糊的音节。 “嗯。” “在草之国。”纲手补充道。 “知道了。” 他的回应依旧简洁。 然后，耳边的声音变得具体起来——陶瓷与木质桌面接触的轻磕，液体倾倒时细微的潺潺声。 同时，他的鼻尖捕捉到了一点清冽的酒香。 修司的眼皮终于动了动，但没有睁开。 纲手不知何时已经从办公椅转移到了旁边的单人短沙发上，坐姿算不上优雅，一条腿随意地曲起。 茶几上，多了一个白色的瓷瓶，一个酒杯和一个小小的陶碟，碟子里躺着几串颜色偏深、看起来已经失去温度的烤鸡肉串。 她拿起一串，咬了一口，眉头一皱。凉掉的鸡肉油脂凝固，口感变得有些僵硬，风味也大打折扣。 她不知道从办公室哪个角落找出个小小的火盆来，又翻出几块备用的炭块。 “来点火。” 一点火苗被喷出，落在了火盆中的炭块上。 火焰舔舐着炭块表面，发出轻微的噼啪声，橙红的光芒开始跃动，散发热量。 纲手蹲在火盆前，挽起袖子，拿着那串冷掉的鸡肉，仔细地在炭火上方翻转，小心控制着距离。 那股混合着酱料与肉香的烟火气，开始在原本只有墨水与纸张味道的办公室里弥漫开来。 “今年，快要结束了。”她慢慢转动着手中的竹签，看着油脂滴落，在炭火上激起细小的烟缕，“发生了好多事情。” 修司叹息着坐了起来，也拿起一串烤鸡肉，蹲在火盆的另一边。 “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吃东西就算了，还加热，太没有礼貌了。” “随便拿别人的东西吃，才是没有礼貌。”纲手对于这种指责嗤之以鼻。 眼见着肉串差不多热透了，边缘微微卷起，散发出诱人的焦香，纲手也懒得再坐回沙发，而是就这么席地而坐，背靠着沙发底座，坐在温暖的火盆边上，一手拿起酒瓶对着瓶口灌了一口，另一手拿着热好的鸡肉串咬下。 “不知不觉，已经第三年了啊，被你骗回来当这个火影。”她咽下食物，呼出一口带着酒气的白雾。 “从事实来看，”修司嗅了嗅面前热得恰到好处的鸡肉，咬了一口，慢条斯理地咀嚼着，“被拖下水的，还有我。” “每年都会长期请假不见人影的人说这种话，还真是不要脸。”纲手斜睨了他一眼，又灌了一口酒。 “隔三差五会脱岗的人，指责一名无职的村民工作不够努力，才是应该被谴责的。” 互呛了一句，办公室又变得安静下来，只剩下炭火偶尔的噼啪声，以及两人细微的咀嚼声。 修司早早吃完了他那一串，起身走到办公桌旁，拿起自己的茶杯喝了口水，清了口以后，又躺回了那张长沙发，恢复了之前的姿势，仿佛刚才的插曲从未发生。 纲手也没再理他，自顾自地吃着烤串，喝着酒。几串下肚，酒意微微上涌，驱散了部分疲惫。她将空了的竹签丢进火盆，看着它们在炭火中蜷曲、变黑，最终化为灰烬。 “今天，漩涡萩跟我说，香磷想要当医疗忍者。” 停顿了一下，她像是想起什么，低笑出声。 “听说她在学校里，把宇智波富岳家的小儿子揍了两次。” 修司答道，声音从沙发那边传来：“是事实，我看到了，两次都看到了。” 纲手闻言，笑声一下子变大，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响亮：“做得真不错啊，那个小姑娘，一定能够成为一名出色的医疗忍者。” “说起来，明年你就成年了吧。”她站起身，走到长沙发边上，用指尖戳了戳修司的胳膊，“打算怎么把木遁传下去。” 修司背过身，用后脑勺对着她。 “别不说话嘛。” 她又戳了戳修司的背，力道加重了些。 “木遁如果能够通过血脉稳定遗传，就不会有那么多的事情了。” “真是冷淡啊，明明正处在发情阶段的年龄。”纲手无趣地坐回了短沙发，长腿交迭，“来点乐子啊，修司大人。村内都没有足够多的八卦可以听了，生活真是枯燥。” “纲手大人，这样的乐子已经够多了，比如某个看起来依旧风华正茂，其实已经……” 他的话没能说完。 一只拳头携带着凌厉的风压，擦着他的头发砸进了沙发靠背，发出沉闷的巨响。整个沙发都剧烈震动了一下。 “就像是现在这样。” 修司的眼睛依旧没有睁开。 “哼，你以为是谁又耽误了我这几年啊！”纲手收回拳头，没好气地说，“不是要做火影的话……” 他终于睁开了眼，侧过头，黑眸平静地看向她：“您摸着良心说话。” “摸不到。”她立刻顶了回去，理直气壮，“跟岩隐村会谈的事情，你去啊！” 说完，她似乎还不解气，又抬脚不轻不重地踹了沙发一下，引得沙发再次发出抗议的吱呀声。 “记住了啊。” 修司重新闭上眼，翻了个身，留给纲手一个无声的背影，算是默认。 ------------ 第二百五十九章 防御体系 “砂隐的领队，那位马基先生的心情似乎很沉重。” 会议室之中，萨姆依看着匆匆离去的马基，评价道。 三方关于砂隐加入原本仅由木叶和云隐两家主导的实战交流活动的初步磋商刚刚告一段落。 鉴于参赛忍者为下忍和新晋中忍，这项活动，暂时被更名为了“新锐联合演武”。 在决定让砂隐加入之前，备选方案并非没有。 木叶倾向“新叶·迅雷祭”，云隐则坚持“迅雷·新叶祭”。 甚至有人提议灵活处理，木叶主场时“新叶”在前，云隐主场时“迅雷”居首。 但一个不固定的名称，不利于长期的宣传，此议最终被否决。 后续又提出过“新芽竞演”这样的名字。 不过考虑到新芽，似乎又更偏向于木叶一些。 总之，在一番算不上激烈，但也绝谈不上融洽的讨论后，最终选定了一个相对中性的称谓。 单就本次磋商而言，作为砂隐代表的马基全程参与不多，大抵是因为云隐身为提议方，本身就是打算给新败给木叶的砂隐一个机会，因此并未多苛刻。 而木叶这边的代表，除了偶尔会在个别点上有所异议以外，也并未对此有更多的意见。 听到了萨姆依的话，修司的视线依旧落在自己面前这份刚刚由三方代表签署的意向草案上。 “单就马基先生为何心情沉重这件事，我大概是不太方便评价。”某位木叶的代表平淡地回应。 不论是还在想关于国土改造计划的事情，还是别的什么，大概都跟他脱离不了干系。 “说起来，修司先生应该见过砂隐的空战部队了吧。” “嗯。” 准确来说，那是空忍的空战部队。 不过现在没什么人关注这件事了。 “最近，砂隐承接了不少出海护航任务，都由这支空战部队执行。”萨姆依提及另一则情报，“据说，效果显著。” 修司点头：“他们要开拓海洋线路，单靠现在的空战部队规模，远远不够。” 这个情报他也收到了。砂隐的空战部队在海洋上确实拥有视野优势，加之大型船只移动和转向迟缓，难以有效规避空袭。 但这毕竟是忍界。 海盗中不乏拥有查克拉、能踏水而行的忍者。 或许一开始，他们还会按照传统的模式乘船只进行劫掠，以方便带走货物。 这种情况下，空战部队是具有足够的威慑力的，毕竟大一点的船只不够灵活，躲不开空战部队的炮弹。 可时间一长，应对方法总会出现。他甚至能立刻想出几种。 无非就是海盗之中的强者们以乘坐快捷小艇的方式前进，甚至依靠水遁，就直接通过水下对商船进行袭击。 船只一旦损毁，货物便难以保全。即便能成功防护一两次，次数一多，终有疏漏之时。 长远来看，海上商队最终的选择，还是要给现存海上势力交钱。 专长是风遁和傀儡术的砂隐，想要在广阔的海洋领域分一杯羹，终究是没有那么轻松。 甚至比不上云隐，毕竟雷遁，对于喜好水下作业的人来说，恐怕是不小的压力。 但这不是不去关注空战部队前景的理由。 或者说，木叶的技术部门，这段时间从未停止对前线送回装备的解析工作。 毕竟这种东西对于强大的忍者个人没有什么威胁，但对于忍村这样的大势力来说，就不是这样了。 只要对投弹技术进行改进。 提高炸弹坠落速度，扩大爆炸范围，优化炸药配方…… 哪怕是木叶本村，在有充分预警的情况下，应对起来也会相当棘手。 只是稍微提了一句关于砂隐空战部队的事情，萨姆依没有往下继续延伸，而是点到为止，随即告辞离开。 修司在会议室中又静坐片刻，才起身返回火影办公室。 推开门，奈良鹿久果然已在其中。不仅是这位上忍班长，连转寝小春与水户门炎这两位顾问也位列席间。 纲手正在听着奈良鹿久的报告。 “技术班对于缴获装备的解析已经完成。” “逆向仿制并非不可能，但所需时间不短，关键在于部分核心部件的材料工艺与我们现有技术存在差异。预计完全吃透并实现量产，至少需要六个季度。” 鹿久对着刚进门的修司点点头，继续说道：“当前更为紧迫的问题，在于防御体系的重新搭建。” “一旦砂隐的空战部队按照现有的思路完成战术优化，对我方固定设施、后勤线路乃至人员集结区域将构成严重威胁。” “目前，我们依靠向川之国边境持续投入忍者部队，维持前沿存在来保障国境安全。巡逻范围覆盖从川之国海岸线到茶之国沿岸的漫长区域……” “这种规模的常态化兵力投入，对村子的财政是巨大的负担，难以长期维系。” “因此，当务之急是升级现有的感知与预警系统。”鹿久沉声道，“我们需要依托村子本身的感知体系，在火之国全境的关键节点，增设专门针对高空异常查克拉反应的感知预警点。” “这样一套系统的建立和维护，需要庞大的资金和资源支持，已经超出村子的常规预算范畴，所以还需要大名的额外资金援助。” 水户门炎推了推眼镜，镜片闪过一道光：“需要我们去跟大名府交涉吗？” 鹿久点头：“正是如此。即便砂隐重新成为了盟友，构建这套防御系统也有着充分的战略必要性。” “毕竟，当砂隐的空战部队在未来证明其价值后，其他忍村绝不会坐视不理，必然会想方设法跟进、仿效乃至超越。” “以木叶所处的地理位置和需要守护的边境线长度，我们无法做到对每一条边界都维持高强度的永久驻防。” “这套预警系统，是必须建立的。” “毕竟，哪怕我方拥有在事后实施报复的能力，但将自身安全完全寄托于对手的绝对理性之上，实在过于缥缈。” “而一旦疏漏，造成的实际损失，将难以挽回。” ------------ 第二百六十章 坐下谈 构建全新防御体系的决议，在火影办公室内毫无悬念地通过了。 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对于自己需要去火之都要钱的事情，也没有什么意见。 在三代火影执政时期，包括志村团藏在内的顾问长老都有着自己的事情。 志村团藏负责处理那些无法见光的任务，无论针对木叶内部、他国忍村，乃至火之国本身，皆是如此。 其余两位顾问，除却处理村内行政事务，本身也肩负着与火之国大名进行政务层面沟通的职责。 外出筹措资金，本就是他们职责范围内的工作。 从结果来说，两人也一直做得不错。至少火影和火之国大名一方，一直没有因为钱的事情红过脸。 送走了两位顾问与奈良鹿久，纲手活动了一下肩膀。 “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她问道，目光落在窗边的人影上。 “过两天就先下去，”修司回答，“提前下去看看情况。” 正好中忍考试这两天也就结束了。 “虽然是岩隐村发起的会谈申请，但还是小心点，毕竟大野木是不是想借着会谈搞什么小动作，谁也说不准。”她又说道。 “嗯。” 纲手再度强调：“大野木跟罗砂不是一回事。” “我明白。” 正是因为知道两人不是一回事，所以才会提前下去准备。 大野木，即便是十年之后，也依旧是五影中屹立于顶点的存在。 —— 风掠过荒芜的岩地，卷起干燥的尘土。一座废弃已久的哨所孤零零地矗立在视野开阔的平原上。 其周围，泾渭分明地驻扎着木叶与岩隐的部队，彼此间隔着一段默契的安全距离。 三代土影大野木，抵达了岩隐的部队之中，身边跟着一名金发的少年。 “看起来不像是要谈判的样子，嗯……”迪达拉打量着现场的阵仗，“这是要开战吗，老头。” “谈判不代表不做开战的准备。”大野木沉声道，“尤其是在当前这种态势下。” “一旦我方死了重要人物，或者对方损失重要人物，都不是简单的事情。” 迪达拉歪头，疑惑道：“那老头你跑出来干什么？不怕把对面吓跑吗？” 岩隐村最为重要而又不能够损失的人是谁，不言而喻。 身为土影兼村子最高战力的大野木亲自到场，这很难被视作善意的信号。 三代土影哼了一声：“如果能吓到他们，倒也不错。” 虽然是这么说，但他亲自来，主要是局势如此，事情涉及到岩隐村未来的发展。 木叶一方，自来也一直没有撤走。 他这边只有一个黄土在，大野木思来想去，还是不稳妥。 万一木叶起了别的心思呢？ 即便两名人柱力全在，可毕竟对面还有着能够杀死风影的木遁忍者。 他们那么爽快地答应会谈的要求，说不定还有着别的计划。 黄土走上前来。 “土影大人，会谈地点就在前方的哨所，周围已经由我方和木叶两边共同清理并封锁，确认无误。” 黄土指向了哨所前方那片被特意清理出来的空地。 “按约定，会谈将在那里进行。双方会用土遁，升起相距一米的两座高台，作为谈判席。” 大野木“嗯”了一声。 这样倒是能够杜绝任何一方在地下做手脚的可能，这样的安排，倒也显得有些诚意。 “高台……嗯……谈不拢的话，直接炸飞好像也不错……”迪达拉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忍具包，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老头……嗯……我能炸吗？” 毕竟大野木就在旁边，他还是尊重地问了一下。 “没有老夫的命令，你绝对不许妄动！”大野木立刻厉声呵斥，“你以为老夫带你前来，是让你玩你那套黏土把戏的吗！” “闭上嘴，仔细看，认真听。” 迪达拉撇撇嘴，没再吭声，但眼神依旧在远处的空地和哨所之间逡巡。 “木叶的使者已经到了吧。”大野木转向黄土，问道。 “是的，木叶此次谈判的代表，已经抵达营地。” 大野木眼睛微眯：“派遣使者告知对面，明日便可开始谈判。不过，”他顿了顿，“不要透露是老夫亲自前来。” 他打算利用这个信息差，在谈判伊始，先声夺人，抢占一丝主动权。 次日。 在两边约定的时间，两座高台同时抬升，相对而立。 修司立于木叶一侧的高台，目光扫过对面那座依旧空荡荡的石台，心下微叹。 搞这种小花招，不正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是谁来了么？ 果不其然，高空之中，缓缓落下两个矮小的身影。 稍高些的是个金发少年。 而那个更矮的，正是一米三的三代土影，两天秤大野木。 “来与老夫会谈的，居然是你这样的年轻人，还真是被木叶看扁了啊。”落地后，大野木负手而立，声音带着惯有的威严。 修司的视线自然地向下微调，说道：“既然如此，您要不要考虑再飞高一点呢？土影阁下。一直低着头说话，对颈椎负担不小。” 这句话一出来，旁边的迪达拉眼睛瞬间亮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么当面调侃大野木的身高。 老头子不止尘遁打人痛，拳头揍起人来也很硬。 这样的话，要开打了吧。 他想着，手搭上了忍具包。 哪知手腕立刻被大野木死死按住，老头子投来慑人的目光。 迪达拉暗自撇嘴。 对面那个嘲讽的你，老头子对我生什么气……不过，难得有人敢这么对大野木，老头子还得忍着，这场景倒是难得一见。 想着，他居然又有些高兴，看向修司的眼神都带上了几分莫名的善意。 “若是您不打算费劲维持高度的话，作也不介意礼节的话，我可以坐下跟您谈。”对面那人再次开口，说罢便走到石台边缘，坦然盘膝坐下，瞬间将彼此的高度差拉平。 大野木松开了按着迪达拉的手，盯着对面盘坐的年轻人，沉声问道：“你是修司。姓千手吗？” “不，”修司抬眼，平静回应，“只是修司罢了。” ------------ 第二百六十一章 陈旧 在木叶，拥有木遁的能是什么人呢？再想想他被纲手姬如此信任，大概率就是千手一族的人了。 这个年龄，功成名就，又拥有了权力，却连使用祖先姓氏的权力都没有，大野木本来是打算这么戳一下对面，来作为还击的。 不过看着他面上风轻云淡的样子，这话大概是一点用都没有了。 所以大野木也就不多费那个劲儿了。 他继续居高临下地说道：“木叶派你来，那么你应该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了吧？” “木叶应岩隐的邀请而来，土影阁下可以回去看看贵村的备忘录。”修司微笑着回道，“若这个决定不是您做的，我可以先回去，等您先跟下属们商量好再来。” 说罢，他随意地摆了摆手：“虽然我不缺一点跟您聊天的时间，但是这种程度的小花招，先到此为止怎么样？土影阁下。” “我以为岩隐村是认识到了现在忍界的格局，才会做出主动要求会谈的邀请，还曾经赞叹被人称为顽固的大野木，其实也是手段灵活的人。” 他黑色的双眸之中没有挑衅，只有一片沉静：“结果，是我期望过高了吗？” 迪达拉在一旁看得几乎要笑出声来，却又硬生生忍住，肩膀却止不住的耸动。 在村子里作威作福的老头子也有这时候，就算今天什么都不能炸，这趟也来得值了，嗯！ 大野木花白眉毛下的眼睛眯成一条缝。 他并未动怒，只是重新审视起眼前的年轻人。 “那就谈正事，把因为罗砂的莽撞引起的这点麻烦解决掉。” “岩隐与木叶同时在边境撤军，草之国恢复之前的情况。” “作为交换，明年木叶村若是举办中忍考试，岩隐村愿意参与。” 撤军是双方都希望达成的结果。草之国本身就是缓冲地带，在岩隐村还保留着完整军力的情况下，让它继续发挥原本的作用也是应当的。 至于后者，岩隐村想要摆脱孤立的局面，又不想要因为主动提出参与，而导致木叶狮子大开口，所以大野木顺势将其包装成，岩隐村对于木叶的补偿。 但对于木叶而言，这不存在什么问题。 所以修司点头：“可以。” “那么正事的部分，就到这边为止。”大野木话锋一转，“谈谈另一件事。” “关于木叶跟云隐村的实战交流活动。” “岩隐村同样组织了西部忍者的交流。” 迪达拉虚着眼，那可称不上是什么交流。因为参赛者中有不少是被强制参与的流浪忍者的缘故，岩隐的忍者们交流起来，手下可是没轻没重的。 基本是一个不注意就让对方溅了一地，物理意义上的。 较之木叶与云隐之间，打得虽然热闹，也见了一点血，但终究是无伤大雅，不死伤人命的。 大野木没有管迪达拉在想什么，继续说道：“这两项活动应该做一下规范。” 三代土影真正的意图，在于商讨错峰举办比赛的事情：“考虑到综合收益，赛事时间应当错开。这样的话，木叶与云隐的活动能够吸引来自西部诸国的观众。” “而岩隐同样也能够获得中部、东部观众的关注。” “这对于双方都是共赢的局面。” 修司轻轻摇头：“对于木叶而言，这并非双赢的提议。” 他进一步修正对方的说法：“而且，那已不再是木叶与云隐的交流。砂隐村现已加入，活动更名为新锐联合演武。” “因此，土影阁下所提及的‘西部忍者交流活动’，恐怕也并不能完全代表西部忍界的意愿与现状。” 明年的赛事宣传还没有开始，砂隐被纳入活动的事情尚未广传忍界，哪怕是大野木也不知晓。 “既然土影阁下已经意识到，在竞技赛事化这件事情上，存在更大的发展空间，能够让忍界都获利的话，为何不加入联合演武之中呢。” 他迎着大野木的目光：“忍界的纷争，忍者委托之间的对抗，本质上是各国，不同群体之间需求冲突的具象化。” “接受各国供奉、以此为生的忍村如此行事，无可厚非。” “但时至今日，原本被人们愿望所驱使的忍者，开始为各自恩怨、利益搏杀，乃至掀起一场又一场战争。” “这样的忍界大战已经不再代表各国之人的愿望，甚至只会影响各个国度之间的往来，导致发展迟滞。” “甚至，战争本身已经成为了忍者之间互相消耗的方式，无法真正改变任何事。” “土影阁下，想必您也应该开始意识到了这一点吧，对于忍界的格局已经无法被战争所改变这件事。” “正是如此，才会紧随着木叶与云隐的脚步，开启各类赛事，寻求战争之外的生存之道。” 大野木盯着他，说道：“年轻人，话说得很漂亮。” “但光是漂亮话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修司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木叶有践行自己话语的实力，也有探索比战争更好的新秩序的决心。” “土影阁下，谈话本身只是知会您现状。” “发觉战争不可行、深受战争之苦的人已经太多。” “依旧沉湎于过去，没有柱间大人的实力，可是会被汇聚起来的愿望碾过的。” “正事既已议定，至于您所附加的条件——” “木叶不予同意。” “细则，我想就不需要您与我商谈了。” “交给其他的人来做吧。” 修司解除脚下土遁，伴随隆隆声响，石台沉降，他返回木叶营地一线。 迪达拉看着那人远去的背影，正想再嘲笑一下老头子今天的颓势。 “老头……” 话才出口，他就发现大野木的脸色阴沉得吓人。 迪达拉一下子噤了声。 老夫……沉湎于过去了么…… 两天秤大野木，会被碾过…… 大野木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土地，突然之间有些心灰意冷。 他看着旁边的迪达拉，骂道：“蠢货，什么时候才能学学别人，一天天就知道炸东西，还什么艺术。” 迪达拉满脸问号。 他今天炸什么了？甚至一句艺术都没有说啊。 熬夜熬不动了，熬了两三个月，经常三四点。肝已经开始疼了。 所以只能够白天抽空和晚上写一下，但是熬夜真的熬不动了，更新会有的，就是不能像以前那样固定准时。 ------------ 第二百六十二章 五十七年结 龙脉给了，空忍送了。 罗砂揣着这两份大礼，非但没能掀起预想的惊涛骇浪，反而拖着队伍灰溜溜地缩回了风之国那片不毛之地。 缩回去也就罢了。 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带土实在费解。 他在雾隐村可是光进不出的啊，到了砂隐却成了只出不进，结果罗砂非但没能搅起预期的风浪，连自己都搭了进去。 绝带着宇智波带土的质问，找到了大蛇丸。 “以砂隐的实力，这种情况并不让人意外呢。” 在沙漠中见到修司那一刻，大蛇丸就知晓罗砂可能要没了。 而药师野乃宇和药师兜既然被找到，大概团藏也是已经没了。 “当初主张将空忍残部交给砂隐的，可是你，大蛇丸。”绝那半黑半白的面孔上看不出喜怒。 “变革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了，绝。”大蛇丸并不在意这近乎指责的话语，至少对绝，他缺乏详细解释的耐心。 “岩隐村用不了多久也会收起爪牙，偃旗息鼓。但是，这才是真正开始。” “什么意思？” “木叶没空将精力放在组织身上。”大蛇丸没有详细解释的耐心，至少对于绝是如此，“暂时是这样。” “在这段时间转移组织的核心吧。” 原本留作备用的音隐村也不能用了，团藏一旦死了，就不用指望他麾下的根部还能顽抗木叶高层的意志。 先前根部所做的关于田之国的调查报告必然会被重新审核，恐怕早已露出破绽。 他也得重新选择一个村子作为目标。 —— 确认岩隐村确有结束对峙的意图后，修司便将后续繁琐的细则磋商交由专人处理。 他留在木叶前线大营，静待那些关于巡逻区域划分、撤军时间表之类的杂项逐一落定。 在这段时间，修司正好与自来也一同被召回，而后与一直隐藏在草之国前线的宇智波止水谈了谈关于村内宇智波一族的现状。 主要是说了关于警务部会成立分部，以及日向日足会成为实权的警务部队副队长的事情。 对于权利分配的事情，止水只是点头，他更关心村子和宇智波之间能否达成真正的和解，至于这些具体安排，他唯一在意的只是其可能带来的影响。 “一开始宇智波族内可能发觉不出什么问题，但随着执勤点挂上警务部分部的招牌以后，就会有激烈的反应。” 听到修司的话，止水的手收紧了一些，随即又松开。 他认真地说道：“回去以后，我会注意族内的反应，及时汇报。” 修司摇了摇头：“重点不是这个。” “后续对于警务部队，村子对警务部队的介入会更深。这意味着，对于任何公然挑衅、逆势而动的行为……处理方式不会再像前两年那般温和。” “需要你了解的，是这件事。” 宇智波止水与宇智波鼬即便有着相同的观念，但处事手法上，截然相反。 一个太柔，一个太绝。 故而在当前情势下，需要提前沟通的反而不是鼬，而是止水。 止水闻言，沉默持续了良久，方才低声回应：“我明白了。” 修司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只要不是罪证确凿、不可饶恕的重罪，最多也就是调离岗位、免去职务，或者……关上几年，让他们冷静一下。” 说完，他掀开帐帘走了出去，远处，属于谈判人员的帐篷依旧灯火通明，人影在帆布上投下晃动的剪影。 修司在忍界的第四个年头的最后一段时光，便是在草之国前线的这般光景中度过的。 木叶五十八年，又过了几日，木叶与岩隐两方的谈判人员，终于在所有条款上达成了共识。 在正式签署协议前，大野木再度约见修司。 这次大野木的身边没有跟着迪达拉。 双方也未再升起高台，仅仅是选在两军营地对峙中间的那片空旷地带，进行了最后一次非正式会谈。 三代土影看着修司，眼神颇为复杂。 上一次会谈后，他独自思索了许久，关于战争，关于和平，关于秩序，亦是关于他自己坚持了大半生的信念。 若说是想通了什么，那就太遥远。 亦或者是什么想法都没有，也不至于。 “宣谈和平的事情，木叶不是第一次做，就是柱间大人创立木叶之初，他也谈起过同盟的事。”大野木褪去了几分惯常的强势，“彼时，曾有一段插曲。我与老师二代目土影前往木叶寻求同盟，却险些殒命当场。” “否决了同盟的，正是作为木叶创立者的另一人宇智波斑。” “然而，柱间大人凭借其无人能及的伟力，硬是压下了一切杂音，为忍界带来了一个时代的和平。” 他的视线转回修司脸上，试图从那片沉静中找出些许波澜，却一无所获。 “然而，那也仅仅……只是一个时代。” 修司回答道：“那也是一个时代。” 大野木微微一怔，随即发出一声低笑。“关于那个‘新锐联合演武’……岩隐村，同意参与了。” 大野木没有说的是，他也不打算结束岩隐村的活动，反正加入联合演武以后，岩隐村也能够获得关于联合比赛的事情，到时候主动错开就是了。 这点心照不宣的算计，他清楚修司必然知晓，而对方显然也并不在意。 对于木叶而言，有了岩隐参与的名目，无论是联合中忍考试还是联合演武，都能营造出更大的声势。 当然，此事还需与云隐通个气。盟友越多，利益分配的蛋糕就需要重新划定。但既然拉砂隐入局是云隐主动提议，此刻木叶推动岩隐加入，想来对方也不会过多阻挠。 因此他当即应下：“既然如此，还请岩隐后续派出代表前往木叶。” “届时，我方会同时邀请云隐与砂隐的使者，四方共同商议联合演武的具体章程。” 大野木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他最后深深看了修司一眼，转身，矮小的身影没入岩隐的营地之中。 修司站在原地，轻轻呼出一口气，白色的哈气在寒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至此，木叶五十七年所留下的最后一点尾巴，了结。 ------------ 第二百六十三章 五十八年初 从根部的地下基地中走出，日光竟有一些刺眼。卡卡西眯了眯眼睛，才适应了这份久违的明亮。 街道上人来人往，人声撞入耳中，将他从漫长的与文件和阴影为伴的状态扯出来。 又是一年啊。 根部被隐藏起来的据点已经被搜索到，因为对于那些有着根组织成员的人，采取的相对宽容的方式，情报回收工作难度并不算太高。 在团藏失去权利以后，依旧有好些研究所在运作，这些地方隐蔽在了木叶村之外，依托于志村团藏数十年攒下的资源和声望在维持着。 正如修司对纲手所说的那样，研究所的成员大多什么都不知晓，村内高层的调动不会广而告之，只要钱和物资依旧正常进入，对于他们而言，顾问退休这件事并没有什么实感。 他们认为自己还在为木叶而服务，依旧是木叶的一部分，哪怕是了解内情的骨干们也是这般认为的。 接手这些地方时，卡卡西也不得不承认，较之于暗部来说，根部所掌握的信息更具有深度，哪怕里面有着许多不明所以，似是而非的信息。 筛查人员成分，整理情报信息，接收残留情报人员，处理因为舌祸根绝咒印消失以后而产生的部分混乱。 这些事情耗费了他两个月的功夫，得亏之前被委派管理根部，已经有了一些经验，不然还得用去更多的时间。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冬日清冷的空气清洗着脑中那些萦绕不散的压抑。 “卡卡西！” 卡卡西原本是不想停下脚步的，但是在阴恻恻的地方待了那么久，他最终还是改变了主意。 他偏过头看向了菓子屋中，凯正用力挥舞着手臂。 夕日红和猿飞阿斯玛也都在。 卡卡西走了进去。 迈特凯顿时喜出望外。 红微微睁大眼睛：“难得你会愿意进来呢，卡卡西。” 阿斯玛叼着未点燃的香烟，笑着附和：“确实少见。” 因为太少见了的缘故，同期的忍者们见到卡卡西都不会再做多余的事情，毕竟约过朋友的都知道，约人聚会，被拒实属常态，没人会因此责怪，但也不会自讨没趣再三邀请。 从来没有放弃过的，只有一个凯。 “只是……”卡卡西含糊地开口，根部的事情不好多说，自己的心情也懒得多提，于是转向店主，“来一份丸子。” 凯还在为了卡卡西响应的事情热泪盈眶着，不断地摇晃着他，说些“青春”啊，“羁绊”啊之类的话。 红的目光投向窗外，示意大家看去：“村子里出现的他国忍者，越来越多了。” 街道上两名头戴着云隐护额的忍者走过，并未引起多少侧目。 趁着红等人看向外面的功夫，卡卡西面前的碟子空了。当红转回视线时，只看到一根光秃秃的竹签。 夕日红看着空碟，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还是老样子，吃东西的速度永远那么快。” “哈哈哈，”阿斯玛爽朗一笑，指了指卡卡西依旧严实的面罩，“而且，喝茶的时候也不用摘下来。” 卡卡西端着茶杯，随口问道：“今天又是什么事，让你们聚在一起。” 红端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吹气：“普通来说，朋友之间聚在一起是不需要有什么特殊的理由……” “我要出任担当上忍了！”凯立刻高声宣布，“终于轮到我将青春的火焰传递下去了！” “恭喜。”卡卡西懒洋洋地应道。 “从去年开始，据说忍校的孩子们就很努力。”夕日红看了凯一眼，转而看向卡卡西，“学校那边是不是有什么变化？” “有个不得了的家伙，去年在忍校安排了不少事情。”卡卡西答道。 阿斯玛接过话头：“为了那个‘联合演武’做准备吧？听说连岩隐都点头同意加入了，那些家伙恐怕比云隐的人还难应付。” 土遁。五种基础遁术中，这或许是适用范围最广，也最让人头疼的一种。它不像火、雷、风那般依赖施术者自身制造属性，也不像水遁受环境制约严重。 大地无处不在，意味着土遁忍者几乎永远占据地利. 防御、困敌、改变战场、甚至强攻……手段繁多，对于上忍以下的忍者而言，应对起来极为棘手。 “这个问题嘛，”卡卡西事不关己地呷了口茶，“就留给该去烦恼的人想吧。毕竟，都是他在一手推动。” —— 而被卡卡西轻描淡写地定义为“该烦恼的人”的修司，此刻正毫无自觉地将一份新的“烦恼”，原封不动地抛给了立于他身旁的宇智波鼬。 地点是千手老宅后方的实验林地。冬日的阳光透过稀疏的枝桠，在铺满落叶的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修司正蹲在地上，摆弄着一截看似枯槁、却隐隐透着生机的褐色枝条。 “忍校的毕业流程可以适当提前。”他头也不抬地说道，手指拂去枝条上的泥土，“我计算过时间，宇智波泉应该能赶上这一次的联合演武。” 鼬闻言微微蹙眉：“泉……她并不擅长战斗。” “所以，这段时间给你假期。”修司终于将枝条稳妥地植入松软的土壤中，动作细致，“正好止水也回来了，暂时不缺人手。你去辅导一下泉的忍具投掷和体术。” “是，我明白了。” 鼬应下后，看着修司将手中的那截枝条种下，又在旁边布下封印术式。 “对于前辈而言，培育这些植物，是至关重要的一环吗？”鼬看着那些在冬日里依旧挺立的各类植株，轻声问道。 “就如同留下那三枚写轮眼一般，这是属于不清楚最后能够起到多大作用，又是不得不尝试的一环。” “但较之于前者而言，种树还是起到了不少的作用的。” 鼬看着修司的动作，说道：“是对砂隐的计划？” “嗯。” 砂隐那边有了回复，他们希望修司能够先提供一些种子，让他们能够试种。 关于土地改造计划本身，属于有些动心，但又担心的状态。 “而且，这对我个人而言，也同样重要。”他补充道。 鼬沉默片刻，再次开口：“前辈需要我具体做什么？” “趁着假期，有空的话，去翻翻宇智波一族传承下来的卷宗和笔记吧。”修司说道，“你们一族应该留有不少有趣的东西。” ------------ 第二百六十四章 千手 从草之国那边回来以后，纲手告诉了修司一个好消息，他那截在营养液中的枝条恢复了生机。 考虑到手头就这么一根独苗苗，修司处理起来拿出了十二分的耐心，摒弃了所有激进的催化手段，转而采用最传统的方式。 松土、控温、调配营养液。 自培育开始后，修司的本体就不再离开实验林，偶尔有点事情，视情况使用影分身或者木分身代劳。 亦或者如同鼬那般，直接在这边见人。 如此小心翼翼地照料了数周，当他以查克拉感知，确认枝条底端终于钻出几条纤细的白色根须时，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下。 但这仅仅是开始。 确认根须长出后，又以木遁进行维护，引导其生长。 如是又是数周。待到这株幼苗状态稳定以后，他才再度动用木遁，谨慎地催生出新的健壮枝条，截取下来，作为新的种源储备。 如此反复数次。 直到收集的种子数量达到了预设的目标，修司立刻停止了这种索取行为，将全部精力转回对手中这株母株的继续养护与观察上。 种植与养护的工作暂时告落。 修司走到林地边缘，摊开一张卷轴，通灵出了此前封印着部分龙脉能量的木遁分身。 唤醒其意识后，修司在上面拍了个飞雷神标记，看着木分身隐入林木间的阴影后，便在一旁设立了警戒用的触发术式。 若真有情况，这具封印了龙脉能量的木分身便能够处理；若处理不了，等警戒术式触发惊醒修司后，他也能够快速返回。 在这地方待了快三个月，修司也有些乏了。他没有去火影办公室，反正办公室里有火影，今年还没有到努力上班的时候。 他选择了返回千手老宅。 临近宅院，一阵鼎沸的人声便穿透围墙撞入耳中。修司脚步一顿，恍惚间以为自己走错了路。 再回神的时候才想起来，今天大概又是聚会的日子。 自五十五年那阵子起，他跟早见繁等人定下每月在这边聚会一次后，每月便都有这么一次。 最初的时候只有几十个人。 随着纲手归来又多了百来人，去年的川之国的事情后，原本两百来人的聚会，规模一下子又再度扩大。 幸好老宅原本作为千手一族聚会的场所，地方还够大，只是有些空置不用的地方需要重新整理。 原本商定由修司出资购买食材的事情，在纲手归来后便早早换了形式，如今采用参与者自愿缴纳一定费用的形式，倒也运转得颇为顺畅。 站在门外，听着院内如同市集般的嘈杂声浪，修司罕见地生出了一丝犹豫。 但只是片刻，他还是伸手，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宅门。 院内原本的热闹，从他推开门伊始，发生了奇异的转变。 先是靠近门口的几人停下了交谈，目光投来。接着，如同涟漪扩散，一片又一片的人转过头。 喧哗声、杯盘碰撞声、笑闹声，渐渐低落，平息。 寂静如同潮水般蔓延开来。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修司大人。” 而后这样的呼唤声渐渐响起，而后变得整齐划一。 “修司大人！” 修司站在门口，目光扫过那些呼喊着他名字的人们。他看到了一些陌生的面孔，也看到了许多熟悉的身影——早见繁正用力挥舞着手臂，加知温树高举着酒杯，脸上因酒意和激动而泛着红光。 他没有开口，只是迎着这些目光踏入那片因他而寂静，又因他而燃起这无声火焰的人海之中。 —— 除了芥港事件，老宅聚会这件事也让他有了事情脱轨的感觉。 修司最初的意图，不过是聚集那些已散落各处、更改了姓氏的前千手族人，形成一个能够发声、相互扶持的松散联盟。 村中那些繁琐却需要由信任之人处理的庶务，有这些人在，确实方便了许多。 但他从未预想，事情会在几年后变成现在这样。 宴会结束，帮忙收拾整理的人群也逐渐离去。修司独自站在廊下，望着恢复空旷、却仿佛仍蒸腾着灼热人气与酒气的庭院，默然伫立。 千手桃华徐步走到他身旁，在廊缘坐下。 “忙完了？”老人问道。 “暂时是。” 桃华婆婆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仿佛也能看到方才那人头攒动的盛况。 她轻轻叹了口气：“拥有木遁的你，不隐藏自己的力量，又建立了斩杀影的功绩，事情演变成现在这般模样，才是理所当然。” “树木的根须扎得越深，枝叶便伸展得越广，渴望荫蔽、依附其生长的人自然也就越多。” 说罢，她略显疲惫地站起身。 即便聚会有其他人在张罗，无需她动手，但仅是应对络绎不绝前来问候的人，以她这般年纪，也是不小的负担。 千手桃华轻轻拍了拍修司的手臂，转身，回到了内室。 “感觉如何啊？我们击败了砂隐、又摆平了岩隐的修司大人。” 带着几分戏谑的嗓音，从屋顶上方传来。 “您又翘班了。”修司答道。 纲手的身影轻巧地从屋檐落下，双脚踩在廊道的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她双手叉腰，脸上瞬间堆满怒容：“你看看现在什么时间了！难道火影就不用下班吗？！混蛋！” 怒完以后，她又在那里乐。 “回来的时候就跟你说了，我把火影让给你，去年就让你当。以你的能力，顶多三四年，就能像我一样甩锅跑路，多好。” “那时候除了你，下面只有卡卡西能勉强顶上。现在倒好，你自己不肯上，害得我也走不了！”说着，她的火气又窜了上来，一把揪住修司的衣领前后摇晃，“你以为这都是谁的错啊！” 修司任由她摇晃，脸上维持着冷淡的表情，不为所动。 现在局面一时不好收拾，总比骗上去，就难下来要强得多。 “你这是什么表情！” 千手公主松开手，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双手抱胸，下巴微扬，摆出火影的架势：“我刚才可听到了，林地那边的事情忙完了是吧？很好，你的休假到此结束！” “明天林之国的竹之村派人前来，到时候你去接待！” ------------ 第二百六十五章 鬼鲛 林之国是火之国的邻国，竹之村在林之国是类似于各个忍村的存在，之所以是类似，是因为在过去，林之国最有存在感的忍者力量，其实是般若众。 般若众喜好戴鬼面，至少在这个忍界，这样的忍者不是什么正常序列的忍者，正常序列的忍者是戴护额的。 原著里，这群人在纲手昏迷，团藏上位以后，还曾经派人刺杀过出去参加五影大会的五点五代目火影，最后杀手全死在了团藏手上。 至于竹之村跟般若众之间的关系，明面上来说，是没有什么联系的。 实际上，大概就是草隐村那种草之花与草之实的关系。 竹之村本次派人来，也就是表达亲善态度的。 虽是例行公事般的会面，但在竹之村代表离开后，修司还是找来了卡卡西。 “今年这么早就轮到你坐班了？” 卡卡西踏入火影办公室，看到坐在里面处理文件的人，第一句便是这个。然后他才步入正题，开始汇报。 “关于林之国。约两个月前，竹之村与般若众爆发了一场规模不小的内部冲突。” “结果是竹之村胜出，目前已基本掌控了局面。” 从卡卡西这里确认了情报，修司拿起那份措辞谦恭的亲善文书扫了一眼，便将其归入已处理文件的那一侧。 “今年你请的假还真是短。”卡卡西说道。 “命苦是这样的。” 卡卡西闻言，当即变成了死鱼眼：“这种话请不要在我面前说。” 一年能请半年假的人说自己命苦，那五岁忍校毕业，六岁就是中忍，开始当牛做马的他算什么。 “考虑转任指导上忍吗？会轻松很多。”修司翻动着根部重整的进度报告，随口提议。 “嗯……再过一年左右，这边的事情大概就能完全理顺，人手也足够了。” “算了。”卡卡西说道，“我对带孩子没什么兴趣。” 而且，他大概也不会喜欢现在忍校那种过分强调个人实力与实战竞争的氛围。 这样出来的毕业生，不会是他认可的下忍。 “既然五代目不在，”卡卡西从怀中取出一份卷轴，递了过去，“那么，今日的情报汇总，就由你来听吧。” “泷隐村依旧保持封闭，汤隐村持续忘却战争路线，旅游业发展平稳……” “岩隐在这个月已经开启了西部忍者交流活动……” “砂隐对海路的开辟遭遇了一些波折，似乎遭遇不明势力的骚扰。不过，”卡卡西声音里多了一丝凝重，“他们的空战能力取得了实质性进展。根据海上冲突的观测结果，其飞行忍具的投弹高度已稳定达到八十米。” “是否具备更高空域的精准投掷能力，目前仍是未知数。” 看样子在川之国的布防还得继续维持才行，木叶防御体系的建设还在路上。 他所培育的种子，已经挑选了一部分送往风之国。 砂隐那边的初步反馈还算积极，认为这些树种对环境要求低，确实能扛住严酷的干旱。 但时间尚短，能否真正在那片荒漠中扎根、乃至改变什么，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来验证。 “最后，雾隐方面，对于随商队前往水之国的忍者护卫，稍微放宽了入境约束。。” “允许通过正规渠道申请临时登陆许可。在获得雾隐村颁发的许可证明期间，这些外来忍者将不会成为雾隐忍者主动攻击的目标。” 修司眉头微挑，这是……开始慢慢解开血雾了么？—— “允许其他忍村的忍者，光明正大地在水之国境内活动？！这只会大幅增加村子情报泄露的风险！” 完成任务返回雾隐村的桃地再不斩，发现了这个新规，当即就找到了照美冥。 这个提议，肯定是她提出的。 “再不斩，你看得很清楚。”照美冥放下手中的笔，抬眼看他，“现在木叶、云隐、岩隐，甚至连新败的砂隐，陆地上的四大忍村已经开始联合举办活动。” “曾经代表雾隐去木叶考察过情况的你，应该明白这背后代表的意义。” 桃地再不斩声音低沉：“我看得清清楚楚，不过是一点赚钱的伎俩罢了，真的是为了钱的话，那就随便派遣几个人去参赛，再要求报酬就可以了。” “单参赛的事情，元师长老已经派人前去木叶。”照美冥回答道，“但雾隐所需要的不仅仅只是短期的报酬。” 再不斩冷冷地注视着照美冥，沉默了片刻，突然转换了话题，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杀意：“村内有叛徒。” “我在外出执行任务时，截获了情报外流的痕迹。” “即便在现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村子的核心情报依旧无法保障……” 照美冥打断了他。 “我知道。” “叛徒是忍刀七人众中的西瓜山河豚鬼。” 再不斩眼中凶光一闪，当即转身：“我去处理掉他。” 照美冥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 “已经有人去做这件事情了。” “第一批的忍刀七人众，要么战死，要么……都已确认背叛。” “这样，还不能证明过去村子施行的那些政策，本身就有问题吗？” 再不斩脚步顿住，却没有回头，回答道：“最大的问题已经随着四代目水影的异常而解决了。敌人的渗透，恰恰证明了某些极端防护措施的必要性。” 他依旧坚持自己的看法。 “要杀死西瓜山河豚鬼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别让他察觉动静，提前逃了。” 他还是要亲自去确认。 “稍等一下吧，再不斩。”照美冥站起身来，“他会解决的。” 对于照美冥的劝阻，再不斩嗤之以鼻，刚踏出房门。 一名有着类似鲨鱼面孔、肤色青蓝的忍者，背着一柄被绷带缠绕的巨大刀状武器，迎面走来。 鬼人停下了脚步，身体微微紧绷。 “干柿鬼鲛。”他颇为忌惮地念出了对方的名字。 鬼鲛咧开嘴，露出尖利的牙齿，算是打过招呼，随即侧身进门，向照美冥报告。 “西瓜山河豚鬼已经处理掉了。这是鲛肌。” ------------ 第二百六十六章 商议 再不斩鬼人的名声源于曾经毕业时所做的事情，也源于他出色的无声杀人术。 干柿鬼鲛则截然不同。 他在雾隐之中是专门杀自己人的人，为了守护情报而不择手段。 这样的人难道也会支持照美冥的新规则吗？ 再不斩无法理解。但他胸腔里翻涌的疑虑，让他暂时压下了立刻离去的冲动，站在门口，看着办公室内的两人。 照美冥没有接过那把刀。 “往后，就由你接替西瓜山河豚鬼，掌握鲛肌，并且负责村子的情报安全。” 鬼鲛咧开嘴，露出那排标志性的尖牙，形成一个谈不上笑容的弧度。他手臂一沉，将那柄沉重的大刀轻松地搭在肩后。 “再不斩。”照美冥的目光转向门口沉默的身影，“七把忍刀，除了流落在外的断刀·斩首大刀、雷刀·牙，以及现在归属于鬼鲛的大刀·鲛肌之外，村中还保存着长刀·缝针、钝刀·兜割与爆刀·飞沫。” “你是否愿意成为新的忍刀七人众之一。” 再不斩没有立刻回应这份邀请。他覆盖着绷带的下半张脸看不清表情，唯有那双锐利的眼睛眯了起来，反问道：“双刀·鲆鲽呢？” “鲆鲽，已经有了人选。” 一股怒意倏然窜上再不斩的脊梁。 邀请他加入忍刀七人众，却只让他从被挑剩下的三把刀里选择？ 照美冥这是在向他示威，明确地告诉他，即便四代水影尚未正式退位，她也已经实际掌握了村子的核心权柄，甚至连忍刀的分配权也握在手中？ 他还没有承认她的地位，也尚未在正面交锋中失败。 所以再不斩用行动做出了回答，带着一身寒气，快速踏出了办公室。 “再不斩生气了呢。”鬼鲛用着他惯常的腔调说道，“他该不会是我的下一个任务吧。” 照美冥严肃地摇了摇头，目光透过窗户，望向外面被浓雾笼罩的村子：“过去的极端严苛与封闭，并未给雾隐带来真正的强盛与安定，反而让村子在这片血雾中不断失血，走向衰弱。” “相反，其他忍村即便没有使用那么极端的手段，也在激烈的竞争之中维护了自己的利益。” “所以，我依旧希望你能够从外来者觊觎下守护住雾隐的情报，但至少不再需要像是往日那般酷烈，鬼鲛。” 干柿鬼鲛发出低哑的笑声：““变革啊……还真是让人，稍微有点期待了呢，未来的水影大人。” 他在过去的村子已经找不到自己的位置了，不明白自己是什么了。 杀死敌人，杀死同伴，杀死本该守护的对象，杀死下达命令的上司……所谓忍者，忍耐一切，践踏一切，最终又得到了什么？ 一片混沌的虚无。鬼鲛握紧肩上的鲛肌，感受着刀身传来的轻微脉动，依旧不清楚答案。 但是村子想要变化，照美冥想要带来一个不同的雾隐。 至少，他可以稍微期待一点，在未来的到来的时候，自己又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 木叶村内，修司未曾踏足的地方屈指可数。即便是以封闭著称的宇智波一族族地，他也算得上是常客。 唯独日向一族的地方，他是真没来过。 从某种意义上说，日向或许是比宇智波更加封闭的一族。 毕竟宇智波那一块地方，甚至是南贺神社，在白天的时候也允许外人前去求签。 至于日向…… 踏进这里，随时可能收获一堆白眼的注视，其他木叶忍者不爱来，倒也情有可原。 今天他是应日向日足的邀请来的。 当修司进入日向一族的府邸之中，日足本人连同数位须发皆白的族老已经列队等候。 甚至，本该在校的日向雏田也安静地站在日足身旁，穿着小巧的和服，她低垂着头，白皙的小脸上满是紧张，一双小手紧张地交迭在身前。 “修司阁下，欢迎莅临日向一族。” 对于这种隆重，修司惊了一下，然后又带点遗憾，嗯，没有看到小姨子。 要不要问一句小姨子在哪……算了，会被当成变态的。 修司被众人引至一间宽敞而雅致的会客室。纸门拉上，外面庭院的光景被隔开，连同那位怯生生的宗家大小姐也消失在视野里。 房间之中只有日向日足，以及几名头上没有笼中鸟印记的族老在。 “关于警务部队设立分部的事情，各方面都已经协调完毕。”待到他面前的茶杯被斟满后，修司没有去碰那杯茶，直接切入今天会谈的正题，语气平淡，“下个月，村子会正式下达成立命令。” “但是，”他话锋一转，没有任何迂回，“村子不希望看到，分部成立之后，从分队长到基层的队员，所有关键职位都由日向一族的人垄断。”他的措辞非常直白，没有丝毫修饰。 几名日向族老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快速交换，流露出明显的不满与凝重。 这两年他们不惜硬抗来自宇智波一族的压力，竭力争取，所求的难道不正是类似宇智波在警务部队中的地位和掌控力吗？ “为了避免后续出现事实不清的地方，以至于你们产生误会，所以我把话说得明白一些。”修司的目光平静地投向坐在主位的日向日足，重复并强调了重点。 “分部的人员任命，最终需要经过村子的审核。” “不过一般情况下，村子不会驳回由分部部长提交上来的人员名单。” “只要，人员配置足够合理的话。” 其中一名族老，喉结滚动了一下，看着修司，试探性地开口：“修司阁下，村子所说的‘合理’，具体是指……” 修司嘴角勾起一抹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合理就是，如果分部设立十支常规小队，村子不希望看到其中五支小队的队长都姓日向。如果是两名日向队长，只要能力经过考核确认合格，就算合理。” “只有一名日向队长，要是其安排的位置和德行相匹配，也算作合理。” 这个就是指单纯的关系户了。 那名族老眉头紧锁，还想争辩：“这个标准是否过于严苛……” 修司抬起眼，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日向族老，最后定格在日足脸上。 “我不是来商量的。” ------------ 第二百六十七章 内外 几名日向族老的脸上涌上难以掩饰的难堪和燥热。 即便说这句话的，是面前的人。 但被一个小了几十岁的人如此对待，即便心中能够计较清，情感上的屈辱感却依旧灼烧着他们的老脸。 日向日足反倒是更显沉稳，神色不见波澜。确认几位族老再没有人提出什么异议后，低下了头。 “日向一族，明白了。” 就在日足表态的瞬间，修司身上那股迫人的冷硬散去。 “村外的场馆区不一样。” “目前主场馆就能容纳万人观赛，这还不算周边必然聚集的常驻商户、流动游客……” “后续的扩建计划已经提上日程。未来，那里汇聚的观赛者、参赛者，来源复杂，鱼龙混杂。” “单从安全保障的角度考量，未来派驻在场馆区的警务分部，其人员规模超越村内的本部，是必然趋势。” 他稍微做了一下停顿，让侧耳听着的在座其他人消化话语中的信息。 “更重要的是，随着巨大的人流涌入，商人、寻求机会的工匠、各类服务业者会像藤蔓一样缠绕过来。那里将来牵扯的资金流，会是一个天文数字。” “反观村内的警务部队本部，”修司话锋微转，对比道，“身处木叶核心区域，周围是各忍族聚居地、暗部据点、医院重地……能够施展、拓展的空间其实相当有限。” 日向的族老们脸上原本有些压不住的恼色，此刻彻底散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思。 警务部分部若是真有这样的前景，那么村子提出的分配方案倒也不算是过河拆桥。 “正是因为场馆区的前景，所以才会由我先来做这个恶人，提前划下界限。” “至少，”他的声音变得更轻了一些，语气却又重了不少，“比起过几年，村子不得不动用更激烈的手段来清理，结局会好上许多，对吗？” 日向日足再次颔首，这次的动作更显郑重：“修司阁下说得是，日向一族受教了。” 修司看了他一眼，日足这位族长做得，即便会把日向是木叶豪门放在嘴上，但身段却比富岳灵活得多，知道什么时候该软。 这样的人配合起来，倒是轻松得多。 有了他率先表态，原本显得紧绷的气氛彻底缓和下来。后续修司又提了一些细碎事项，在日向宗家中多待了一阵。 事情谈毕，这才准备离开。 如同来时一样，他被日向日足与几位宗家族老们恭敬地礼送出门。 在宅邸大门外，回廊的转角处，他看到了一个男孩。 穿着素净的衣服，额头缠绕着一圈绷带。 男孩的脸上没有好奇，也没有畏惧。 只是看到宗家一行人出来，男孩默默地侧身，让到廊道边缘，垂下眼帘。 修司的脚步没有停顿，目光也只是一掠而过。 日向日足等人微微躬身，送他离开。 在他走出十数步后，日向日足的声音才响起。 “宁次，先进去吧。” —— 对于千代来说，作为风影的日子没有什么特别的，除了比身为长老时需要烦恼更多的事情以外。 带孩子的问题会比较复杂。 我爱罗的力量没有问题。 作为薄弱的体术方面，即便动作和力量不佳，但依旧能够熟练地使用各类武器。 在罗砂常年派人暗杀的情况下，操控砂子的忍术已经非常熟练。 学习能力即便没有操砂忍术那般出色，也能够称得上是常规天才的一员。 除了无情与残忍以外，是砂隐村未来十年最为需要的人。 千代看着散落一地的傀儡碎片，木质关节和零件崩得到处都是。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在想些什么，脑海中有些空白。 既然决定接手这个孩子，依照着脑海中早已模糊的、带孩子的零星经验，总得做点什么，尝试去引导。 “无聊。” 拥有一头与她孙子蝎相似鲜艳红发的孩子，却带着比当年的蝎更为彻底、更为冰冷的漠然，只留下这两个字，便转身离开了房间，甚至没有多看那堆碎片一眼。 手鞠在我爱罗走后，犹犹豫豫地蹭了过来。 罗砂的长女比她的实际年龄看起来更成熟，也更小心翼翼。她低声为自己的弟弟辩解着：“风影大人，抱歉……我爱罗他……” 勘九郎则蹲在那堆碎片旁，试图捡起几块较大的零件拼凑，却只是徒劳。 “明明是很好的傀儡，我爱罗那个家伙……” 性格向来以急躁著称的千代，此刻却没有对这两个孩子发脾气。 她只是叹了口气，声音沙哑：“什么风影大人，小孩子就别学大人说这些话了。” 她伸手，揉了揉手鞠金色的头发，动作有些生硬，却带着难得的温和。 然后，她转向勘九郎，又掏出了一个小傀儡人偶来：“这才是好的傀儡，勘九郎。” 安抚了失去父母后被迫迅速成长的手鞠，又打发了对傀儡充满兴趣的勘九郎，千代才拖着略显疲惫的身子，离开了这三个孩子的家。 刚回到风影办公室，她的弟弟海老藏已经等在那边。 “姐姐。” “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负责投放与支援飞行部队的海上舰队，确认被不明势力盯上，航迹有被持续追踪的迹象。” 千代眉头立刻锁紧。 “我已经下令舰队潜入深水区，暂时蛰伏，同时派出侦查小队调查追踪者的来历。” 千代坐下后，才说道：“既然这样，海上的收入，要减少了吧。” “是。” “今年的额外进项，只能指望那场联合演武的分成了。”她又说道。 “是的。” “那些从木叶得到的特殊植株，现在情况怎么样？” “根据实验点的反馈，生长态势不错，但要靠我们自己采集种子，还需要等两年。”海老藏回答道。 “土地改造……”千代看着一旁的风影斗笠，“那个小鬼想要消耗砂隐的人力与物力。” 但忍界现在的情况，砂隐还能怎么办呢。 “大名那边的反馈呢？” 海老藏沉吟了一下，说道：“大名阁下对于绿洲维护和国土改造计划本身，表现出了兴趣。但是……” “他希望得到一个更为明确的承诺。” “关于砂隐未来的投入方向，他希望，砂隐在得到新的援助以后，能够真的把钱放到这个计划上。” ------------ 第二百六十八章 日常的过度 近日以来，到家里的人越来越多，脸上也不如以往平和。 哥哥休假了，却时常去帮助人训练，据说这也是村子的任务。 父亲让我不要去打扰。 佐助有点气闷，跟着训练的事情，怎么能够叫做打扰。 而且再过几年，他也会代表宇智波登上赛场，到时候一样会带着荣誉回来。 “等教导完泉，我会帮你训练的，佐助。”哥哥这样说道，“这是前辈的任务，对于村子很重要。” 每次都是前辈的任务。 果然是个只会麻烦人的家伙。 佐助泄愤似的踢飞脚边的碎石，在南贺川岸边徘徊，磨磨蹭蹭地不愿回家。 但眼看夕阳沉落，天际只剩一抹暗红，他还是不情不愿地转身，推开了那座气派却略显沉闷的宅门。 玄关门口整齐地摆着许多鞋子。 佐助别过视线，不想去看那些代表着“大人议事”的象征，换完了鞋子以后，他快速地走过前院。 但走到廊下，他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悄悄折返，蹑手蹑脚地靠近那间灯火通明的和室。 “族长，分部的事情，不能就这么让日向日足得意！” “队长，现在他们只要分部，再这样下去，就要奢求警务部部长的职位了！” “请您展现宇智波的瞳力，让日向一族明白警务部绝不是他们的地方！” “族长……” 房间内的声音很大，甚至在外面也能够听到。 佐助捏紧了拳头，升起推开门冲进去的想法。 “够了，分部成立，日向日足担任部长的事实无法更改，这是村子的意志。” 原本吵闹的声音，被警务部的部长压下了一瞬间。 但又再度响起。 “分部的成立无法更改，但是，族长，证明日向一族没有足够的能力掌控分部，也是必要的。” “至少……” 就在佐助按捺不住之时，他的肩膀被轻轻拍了一下。 “哥……” 鼬对着佐助笑了一下，拉开门，走进了房间之中。 随着鼬的进入，室内高涨的声浪再次低了下去，变成了模糊的议论。 佐助再也听不见什么，低着头离开。 日向一族…… 他们，是在挑战宇智波的权威吗？ 这个念头盘旋在他脑海里，直到第二天踏入学校。 走进教室，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了那个坐在前排、有着蓝色短发的女孩身上。 日向雏田。 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她，雏田的肩膀缩了缩，脑袋垂得更低，几乎要埋进课桌里。 这样的日向居然在村子里挑战宇智波一族…… 课间，佐助游荡在走廊之中。 那个金发的笨蛋偷偷跟在他后面，但佐助现在没心情理会。 反正那家伙总是这样间歇性地鬼鬼祟祟，时不时又会突发奇想地做些蠢事。 突然间佐助的目光，被操场上的另一个人所吸引。 黑色长发，白眼。 那也是个日向。 动作简洁而又凌厉。 神情看起来像是一名忍者。 佐助观察着，眼帘缓缓垂了下来，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你这家伙，突然间又凑过来干什么？” 鸣人正抬着手，横在额头，眯着眼看着操场上的人。 “佐助在看下面的那个人吗？” “你……很烦啊。” 佐助没好气地回道，然后做好了动手的准备，果不其然，旁边的呆子立刻大叫着“看招”，又一次张牙舞爪地扑了上来。 接着顺顺当当地倒在他脚下，说着什么下一次一定赢的傻话。 日向吗……如果我能证明宇智波的威名，那么父亲也就不会继续被族人们为难了吧。 证明自己是哥哥那样的忍者，不会辜负宇智波之名的人。 也就不会被当做小孩子了吧。 —— “这个孩子，看着不像是水门。” 纲手看了看手上的成绩单，看着跟在佐助身后，又突然跑到他身边的鸣人。 波风水门多么沉稳的一个人。 再看着鸣人突起发难，又被打倒在地的样子，再度摇了摇头。 “也不像玖辛奈。” 玖辛奈打人还是打得到的，而且挺疼。 作为火影来到忍校，安排工作的时候，顺道关心一下村内的重要人物，也是应当的。 “工作完成。” 纲手将手中的成绩单迭好，作为来过忍校的证据。 原本是打算找个地方来一杯，放松一下的。 但看了看天色，觉得这个时间点就去居酒屋，多少影响不太好，还是回到了火影办公室之中。 “今年有适合直接进入医院的学生吗？”修司头也不抬地问道。 “两三个吧。” 纲手回答着，从柜子里拿出酒和下酒菜。 “虽然医疗忍者的培育是我提出来的，但是你的想法比我还要激进啊，修司。” “什么叫做，适合的人选直接进入木叶医院之中，不进行班队流程，这样的话，称不上是忍者了啊。” 修司看着一回来，就坐在沙发上，开始喝酒摸鱼的女人。 “拥有精细的查克拉操作能力，足以成为医生的人，本来就少。” “即便考虑到培养忍者默契的缘故，直接进入医院预备体系之中学习，达到标准后，再令其中具有战斗能力的一部分，进入班组程序才更为合适。” “是，是……” 纲手随口应着。 办公室里暂时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偶尔响起的、酒杯轻碰桌面的声音。 “孩子这东西啊，除了长相，其他方面还真不一定随父母。”纲手忽然没头没脑地感慨了一句。 “突然哪来的感慨？”修司的笔顿了顿。 纲手端着酒杯，闭着眼：“鹿久的儿子看着跟鹿久差不多。” “丁座的儿子也是大差不差。” “富岳的儿子们都是闷葫芦。” “所以呢？”修司放下了笔。 “小时候还不太会，现在已经开始有点捣蛋鬼的样子，但是各方面又都不是很强的样子……” 修司起身，走到沙发边，凑近嗅了嗅。 “你回来前到底喝了几轮？” 五代目火影大人立刻做出驱赶的动作，像是挥开一只恼人的苍蝇，同时将鸣人的那份成绩单拍在茶几上。 修司瞥了一眼，回到了办公桌前。 “这是三代目的责任，跟是谁的孩子没关系。” 其他方面不说，放养成这样，鸣人还能不长歪就可以了。 纲手还在那里摇头晃脑。 “嗯，完全想象不出来。” “又怎么了？” “你的孩子。” “喝醉了的话，就去旁边睡一会。” “你这家伙的孩子，是会像你一样的老古董，还是会……” “出去。” ------------ 第二百六十九章 既定 前往木叶的使者，比预想中更快地回到了雾隐。 照美冥最初还以为，是联合演武的事宜洽谈不顺，或许是村子派出的使者分量不足，未能引起木叶足够的重视。 毕竟，仅仅要求加入中忍考试并非难事，木叶前年就曾同意过，今年按理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木叶……同意了？”她看着风尘仆仆的使者，确认道。 “是的，照美冥大人。”使者躬身回应，“木叶一方负责接待的官员了解我们的来意后，便直接提供了详细的参赛注意事项文书，以及关于门票利润收益分配的细则条款。” 看着使者带回的文件，照美冥陷入了深思。 这并非临时拟定的方案，其条文的完整性与细节的完备程度，明显是早已准备好的。是其他四个大国，早已预料到雾隐会按捺不住，想要分一杯羹，所以提前就预留好了位置和份额么？ 原本以为至少需要几轮磋磨、讨价还价才能确定的事情……竟然如此轻易地得到了。 对于只是想参与，暂时对于主办权没有诉求的雾隐而言，能够直接分润一部分可观的门票收益，已经算是达成了基本目标。没有得到授权去攀谈其他事项的使者，选择迅速回返复命，也就不难理解了。 只是想起第一次达到四村联合考试这种规模的盛况，还是前年雾隐参与的时候。 那一次，再不斩什么协约都没有带回来，只带回了一个“虚假的表演，骗人的赚钱把戏”这样的评价。 今年再去，虽然得到了想要的东西，但这种感觉……连讨价还价的过程都省略了，像是坐在餐桌旁，直接享用别人早已烹饪完毕、分配妥当的餐食。对于小忍村而言，这或许是值得欢欣鼓舞的恩赐。 但对于雾隐而言，不应该是这样。 一丝难以言喻的沮丧悄然浸染了她的心绪。 她将这份象征着“既定事实”的文件放在桌角，指尖在木质桌面上轻轻敲击。思绪转向了另一件事——她对于再不斩之前带回的那个孩子，很感兴趣。资料显示，那或许也是一个有潜力接手忍刀的人。 白的模样，比资料上看还要清秀几分。 照美冥耐心地等到了下课，看着那个孩子独自离开学校，走向村子边缘那片相对僻静的临时居所时，才现身，拦在了他的去路上。 “白，对吗？”她开口，声音放得比平时柔和。 白停下了脚步，抬起头，清澈的眼中没有惊慌。他认出了面前的人是谁。 “照美冥大人。”他礼貌地问候着。 “在学校的生活，还习惯吗？” “一切都好。”白说着，“您不介意的话，请允许我离开，再不斩先生还有事情交代。” 这是拒绝。 拒绝无关的关心，拒绝可能的靠近，拒绝可能被模糊立场的行为。 照美冥明白了这个孩子的意思。 “我们不是敌人，我与再不斩不是，与你也不是，白。”她轻声地说道。 “我是工具，不会去思考主人之间的关系。” 白的回应让照美冥眼中多了几分不同的情绪。 “工具吗……白，即便是我与再不斩之间存在争执，但在当初，用着最为激烈的方式，对抗着不把忍者的性命，同伴的性命当做一回事的暴政的，正是再不斩。” 照美冥没有选择为难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自己的话语能够起到什么作用。 只是离开后，又多了几分烦恼。 对抗着血雾的人，同样被血雾所影响着，哪怕是同样被元师挑选出来的再不斩也是如此。 其他的人呢？ 再往后的孩子呢？ 她带着疑惑前去找了长老元师。 长老不以为意。 作为从战国时代便下来的人，他早已经习惯了这一切。 “冥，无论是从前执行造成血雾的规则，还是现在终结它，一切的出发点，归根结底，只是因为这对于村子是否有利罢了。”他平静地说道，“有利，就去做；问题太大，就去改。” “不需要思考太多其他的东西，那只会束缚你的手脚。” 照美冥带着更深的困惑离去。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中，坐着，久久没有动作。 “如果是你的话，对于雾隐，又会有什么样的看法……” 她下意识地摊开一份空白的卷轴，拿起笔，笔尖悬停在纸面上方，却久久未能落下。最终，照美冥还是将卷轴重新卷起，放到了一边。 —— 五月，天气渐暖，是个适合外出活动的好季节，可惜待在火影办公室里的人基本感受不到。 纲手去木叶医院，处理关于合格的忍校生直入实习流程的细则，以及相关配套课程的安排。 所以，某个苦力就得留下来坐镇。 修司一边在脑海中规划着下半年——至少得找出两个月时间请假摸鱼——一边机械地给手头堆积如山的公文盖章。 其中一份申请让他动作顿了顿，多看了两眼。 来自竹之村的文书，他们申请参加今年的联合中忍考试。 修司指尖点着那份文件，回想起之前卡卡西提交的关于周边小忍村动向的情报汇总。沉吟片刻，他最终还是提笔，在申请上批复了“准予参加”的字样。 只是后面又附加了一行小字：“严格审核参赛忍者资质与背景。” 而后，火影印章落下，盖下一个清晰的红印。 紧接着是另一份报告。 修司放下了火影的印章。 这是关于宇智波的。 在多次向族长富岳提议“敲打”日向一族未果后，开始有人打算在警务部分部正式开始运作后，针对日向一族和日向日足制造一些麻烦。 以此证明日向的能力不足。 修司认真看了一遍，好消息是宇智波现在不再动不动就准备直面木叶、想着造反了。 但这样的行为也不能够容忍。 如果他们是打算通过警务部本部，以正规的行政流程对分部进行工作上的制衡与审查，那或许还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视为内部竞争……但现在这种打算绕过明面规矩，准备暗地里使绊子的行为…… 修司抬起头，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角落开口： “请卡卡西过来一趟。” 一道模糊的阴影在墙角晃动了一下，旋即消失。 天冷了，读者老爷们记得多点衣服 ------------ 第二百七十章 试飞 情报是在卡卡西手上过了一手的，修司请他过来，会有什么事情，他也不需要猜。 因此，当接到让暗部知会日向日足情况，并准备调两队人在场馆区支援的指令时，他也不感到意外。 唯一好奇的是，修司说完这两句话，就离开了位置，一副准备外出的模样。 “喂喂，已经发展到你们两位都要同时离岗的程度了？” “应该坐在这里盖的章已经盖完了。”修司敲了敲自己的腰，“现在出去看看村子的新成果。” 卡卡西点头，对于所谓的新成果没有任何兴趣，就打算走了。 没想到，修司的手快了一步，稳稳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卡卡西前辈。” 卡卡西叹了口气，肩膀垮下：“以前这么叫也就算了，现在听你喊前辈，总觉得脊背发凉啊，修司。” “你飞过吗？”修司无视了他的抱怨，抛出另一个问题。 “不。而且，我对此毫无兴趣。” “村子仿制空忍的飞行装备，取得了一些阶段性成果。”修司按在他肩上的手没有丝毫松动，“即便对于经验丰富的忍者而言，真正依靠器械翱翔天空，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我已经过了会对这种东西产生多余好奇心的年纪了，修司。”卡卡西试图做最后的挣扎。 “正因为你是复制了上千种忍术的‘拷贝忍者’，拥有执行多种极端环境下战术任务的丰富经验，村子才需要你的专业评估。”修司的语气变得公事公办，“你的实战判断，对于这套装备的实用性、局限性以及潜在的战术价值，至关重要。” “亲手用忍术摧毁了空忍部队的修司先生，说这样的话，实在缺乏说服力。”卡卡西放弃了挣脱肩上那只手的努力。 “只是评估？”他最后确认。 修司肯定地点头。 卡卡西沉默了。这家伙偶尔会冒出来的恶趣味，在第一次共同执行任务时，他就已经领教过了。 现在人家能拿着火影印章玩，而他，区区一个暗部负责人，能怎么样呢？ 就多余问刚才那一句。 认命了的卡卡西与修司一同朝着火影大楼外，向着火影岩上方的高崖走去。 技术部门的人早已在此等候多时。 当两人抵达时，几名穿着白色研究服的技术人员正围着一个形似滑翔翼的装置进行最后的检查和调整。 严格来说，称之为滑翔翼并不完全准确。这是根据缴获的空忍装备进行仿制和改进的试作品。 技术部将其命名为“飞鸟”。装置主体拥有左右对称的翼身结构，各长约一米二，前端设有用于固定手臂并用以微调方向的握柄与操控杆。 其机翼结构与空忍的原版有所不同，并非完全的金属骨架，而是在骨架间覆盖了一层特制的、具有一定韧性和查克拉传导性的翼膜。 一名负责人模样的研究员看到修司，立刻小跑过来。 “修司大人。”他恭敬地行礼后，开始汇报，“这套‘飞鸟’试作一号机，其基础飞行原理与空忍的飞行忍具类似。” “它本身不具备独立的、可持续的升空动力。起飞需要依靠外部投射装置提供初速度，或者，像我们现在选择的，从足够高度的悬崖这类制高点进行滑翔起步。” 研究员指着装置解释道：“展开机翼后，忍者需要持续向装置输出查克拉。” “查克拉流经翼膜，与空气产生交互，从而维持飞行姿态，并能提供一定的推进动力。” “理论上，瞬间加大查克拉输出可以短时间内获得更高的升力或爆发速度，但会急剧消耗使用者的查克拉储备，显著缩短单次飞行的最大续航时间和距离。” 卡卡西双手插在口袋里，看似懒散，实则认真地听着每一个字，目光仔细扫过“飞鸟”的每一个部件。 “听起来限制很多，实战中恐怕不太实用。”他直言不讳地评价。 “安全措施呢？”卡卡西追问了一句。 负责人脸上露出一丝尴尬的笑容。 “这个……目前试作型号，主要侧重于验证基础飞行可行性……安全冗余设计和应急降落装置，尚在后续开发列表中。” “所以，使用者需要在察觉到查克拉即将耗尽之前，自行寻找并判断合适的降落地点。” 卡卡西瞥向修司。 “可以开始试用评估了吗？”修司仿佛没看到他的眼神，直接询问负责人。 “是的，装置已经调试完毕，随时可以开始。”负责人连忙回答。 卡卡西站在原地，发现周围所有技术人员的目光，连同修司的视线，都齐刷刷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不是说好了，只是‘评估’吗？” 虽是这样说，但卡卡西还是认命地在技术人员的指导下，将手臂穿入固定带，握紧了前方的操控杆。 “亲身体验，收集第一手数据，是评估工作中不可或缺的一环，卡卡西前辈。”修司说道，“原本是打算由我来进行首次试飞。” “不过，考虑到我的查克拉量可能超出常规标准，无法提供具有普遍参考价值的建议。所以，这个重要的任务，就拜托你了。” 技术人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重复着操作要点和注意事项。 卡卡西站在悬崖边缘，强风吹动他的银发，下方是缩成微小模型的森林，以及更远处如同积木堆砌的场馆区轮廓。 所以，他今天到底是为什么要多嘴问那一句？ 下一刻，他向前迈出几步，身体重心前倾，纵身跃下高崖。 —— 木叶村外，原本简陋的场馆区愈加繁华。 比赛场馆旁，簇拥着各式商铺与涌动的人流。 警务部分部就在这片区域的入口要冲，崭新的建筑在阳光下反射着浅色的光，规模气派，更甚于木叶村内警务部本部。 另一个显著的不同，在于建筑上方的徽记——中央不再是象征着宇智波的团扇图案，而是代表着木叶隐村的醒目标志。 日向日足近日大多数时间便坐镇在这栋分部大楼里，顶层的办公室窗户宽大，足以将下方的人潮与远处的场馆轮廓尽收眼底。 一名分家的族人无声进入办公室之中。 “部长，暗部那边已派人进入场馆区，正在进行布置。” 日足的目光没有从窗外收回，警务部本部会有的反扑显而易见，即便村子没有派遣暗部告知，日向一族也有所准备。 但村子不仅提前通气，更调动两支暗部小队配合行动，那么处理起来便更为简单。 在宇智波富岳本人已经接受了村子安排的前提下，些许小动作，在白眼的面前根本无所遁形。 正是因为知晓村子在这其中所起到的作用，日足对于修司所划下的界限，才没有任何异议。 真正令他感到忧心反而是家里的事情。 宗家的长女，太弱了。 实力如何暂且不说，身为宗家需要上阵的情况不多，只要说得过去也就可以。 性格上太过软弱是决计不可的。 现在次女花火已经两岁，按照来说，他的一对女儿中，只有一人能继承宗家，另一人就需要上笼中鸟。 但，雏田表现不出能够继承宗家的器量，再给花火上笼中鸟，就是自灭之举。 尤其是现在的情况，与宇智波一族的竞争，现在才只是一个开始。 村子会在分部刚起步的时候，支持日向。但再过几年，十几年，等到他老去的时候呢。 分部会变成既定事实，村子对待宇智波还能够留给他们一个本部部长，再往后，日向能稳稳占住现在的位置么？ 雏田……她能承担起这份重任吗？ 可若是要更换继承者，就需要在这一年中做出决定，并且获得族人们的认可。 不足三岁的花火，必要在上笼中鸟之前，击败大了五岁的雏田，展现出无可争议的差距。 日足无法确定这是否可行，但对于花火的训练，只能提上日程。 现在就得开始。 起晚了，今天早上六点多才起，所以晚了。 ------------ 第二百七十一章 雷影 自从空忍再度出现，依山而建、以连绵山脉为防线的云隐村就已经开始关注这件事。 岩隐村有轻重岩之术，还有其他的飞行方法。至少在大野木还活着的时候，不怎么需要考虑如何对空的问题。 砂隐的操砂忍术，还有强大的风遁，也能处理一般的飞行单位。 雾隐孤悬海外，而且拥有的雾隐之术，在大规模使用的情况下，足以让地面一片模糊，彻底失去视线。 直面过空忍的木叶恐怕已经将破解技术拉上了日程。 艾是不会忽略这个问题的。 因此，在砂隐战败、处境艰难之际，云隐是第一个出手，以“邀请参与联合演武”为名拉了他们一把的村子。同时，也是在广袤海域上，悄然追踪砂隐舰队，试图截获、解析空忍核心技术的幕后之手。 一码归一码。 但是直接获取技术的难度较高，云隐只能同时在多个方向上也下力。 对空防御体系的强化，以及次一级飞行翼技术的攻关，也在同步推进。 “查克拉炮项目，对固定目标及低速移动单位的毁伤效果，已达到预期指标。” “其有效射程，经测算，也足以对目前已知的大部分高空飞行单位构成实质性威胁。” 麻布依手持报告文件：“但对于高机动性目标，尤其是具备空中瞬时变向能力的单位，现有的追踪与锁定能力，仍难以保证有效的命中率。” “根据砂隐空中部队最新展现出来的飞行速度与战术机动性，现有查克拉炮体系所能起到的拦截作用，恐怕相当有限。” 这位云隐的秘书给出了技术部门当前的评估结论。 “至于飞行翼技术，”她继续道，“现阶段已实现短距离滑翔与低空的稳定飞行。” “但无论是滞空时间、飞行高度、速度，还是负载能力，距离理想中能够夺取并维持制空权的战术装备，依旧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对于麻布依汇报的、算不上令人振奋的成果，艾只是让技术部继续投入资源，他的急躁向来不会化为对部下的苛责。 在技术问题后，还有别的事情需要解决。 他带着麻布依前往会议室之中，萨姆依与土台已经在等候。 “雷影大人。” “联合演武已经确定在七月举行，你们先带着队伍过去。”艾说道，“重点是另一件事。” “拉入砂隐的时候，没有预料到修司居然能把岩隐也拽进联合演武。” “原本的联盟之中，具备承办能力的，只有我们云隐与木叶。过去谈好的轮流主办模式，在今年演武之后，恐怕会生变数，尤其是在雾隐也掺和进来以后。” 他都不用多想，今年谈的时候，岩隐那么好说话。跟砂隐一样只要门票的利润分配，恐怕只是为了卖个顺水人情。 等到今年木叶的活动一结束，关于明年乃至后续的主办权归属，大野木那个精于算计的老头子，绝对会提出不同的意见。 如今五大忍村都已卷入这个联合体系，往后的举办权问题只会更加复杂。 作为这种联合下，地理位置最为优渥的木叶，心思是否会动摇，是否会为了拉拢更多盟友而改变原先与云隐的默契，这是一个必须提前确认的关键问题。 四代雷影声音低沉：“所以，这次前去，第一件事，是确认木叶是否依旧愿意履约，以及在来年，当大野木那个老头子对于主办权的提出要求后，木叶究竟会持何种立场，他们会支持维持原状，还是倾向于……重新洗牌。” —— 针对警务部分部的暗中行动，尚未真正展开就已失败。 参与其中的几名宇智波族人，在试图潜入场馆区的关键设施时，被埋伏在侧的暗部当场擒获。 一切在沉默中开始，又在沉默中结束。 这一切，似乎都与鼬无关。 尽管确实有警务部本部的族人找上门来，语气生硬地询问他近期的行踪与动向。 大概是在怀疑成为暗部分队长的他，是否已经告知了村子，关于宇智波内部的情况。 这不用怀疑。 鼬该说的早就说了，只是在他休假期间，修司便指示他暂时放下了对族内的监察职责。 可如今的宇智波一族内部，早就不只有他和止水两双眼睛在观察着一切。连续三年通过暗部筛选、得以晋升到其他部门的宇智波族人，被允许留在村内执勤的宇智波族人，甚至家中有人在忍校工作的宇智波族人。 在这些分散于各个部门的族人中，究竟有多少人会真心支持这次鲁莽且不合时宜的行动？ 多也好，少也罢。 村子早就不只有他们两个消息源了。 来兴师问罪的人，最后只是悻悻离去。 而在宇智波内部这场小小的风波暂时平息之后，鼬才要准备复职。 他踏入火影大楼，走向那间熟悉的办公室，通报后推门而入。 修司的声音随即传来，似乎正在与纲手交谈。 “卡卡西最初确实不太情愿，但后续几次‘飞鸟’的测评，他却参与得相当积极。” “没有任何任务，单纯的飞行本身也是一种相当不错的散心方式。” 五代目嘲讽道：“你最开始难道就是抱着让卡卡西放松的想法去的吗？那还真是用心良苦啊，修司大人。” 看到鼬走进来，原本坐姿略显随意的纲手稍稍调整了姿态，恢复了几分火影的威仪。 “对泉的辅导，结果如何？”她将话题转向正事。 “已按预定计划完成阶段性指导。” “泉的忍具投掷技巧与基础实战应变能力有所提升。” “但最终能在比赛中取得何种成绩，依旧无法保证。” 鼬给出了一个谨慎而保守的答复。 “下忍级别的比赛，能出现几个表现亮眼的人就足够了。”修司接过话头，“中忍层面，能维持住往常的水准即可。” “况且，今年的联合演武，重点本就不在于此。” 活动的顺利举办，是首要目标。 而在活动圆满落幕后，随之而来的，才是真正需要面对的挑战。 好冷，起床了，解开被子的难度高 ------------ 第二百七十二章 分享 参与方多了，看起来规模宏大，联合演武和联合中考的前面，甚至挂一个忍界都行了。 可惜的是，快乐是短暂的。 在罗砂进驻川之国期间，保持了安静，证明了自己作为盟友的忠诚的云隐村，是当下最需要小心处理的对象。 有些问题年初的时候不提，是在等待雾隐的反应。 所有人都预见到雾隐绝不会什么都不做，区别只在于介入时机——若非此次活动之前，便是在本次活动之后。 如今，雾隐加入已成定局。 那么，该来的，总会到来。 正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云隐今年的队伍来得比往年更早，动作也比其他几家更为迅速。 —— 云隐的队伍在场馆区最先看到的，就是入口的警务部分部，以及上面更换的标志。 随后，他们在明显并非宇智波的警务部成员引导下，前往属于云隐的馆驿。 较之去年，馆驿内部环境又有提升，木叶进行了新一轮的装修，显得更为用心。 但这些只是让土台感觉到了不好的征兆。 从警务部大楼的标志来看，长久以来，木叶内部的问题已经得到了改善。而现在的优待，反而更像是一种补偿。 在馆驿略作安顿后，萨姆依独自走出大门。她的目光扫过不远处倚靠在墙边的身影，脚步未停，自然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修司似乎早已在此等候，见她出来，便直起身，两人一同朝着场馆区更深处走去。 路过一个支着彩色阳伞的雪糕摊时，修司停下了脚步。 “稍等。” 他走到摊前，付钱买了一支双棍棒冰。包装纸撕开，露出并排的两根冰棍，他捏着两根木棍的尾端，侧头看向身旁金发的女忍者。 “介意吗？” “没关系。”她回答道。 修司手上略微用力，“咔哒”一声轻响，掰下上面的一根，递了过去。 萨姆依接过，她咬下一小口，清凉的甜意伴随着细微的冰渣，在舌尖迅速化开。 “修司先生，这样的殷勤，是在代表后续想要说的事情，会不如人意吗？” “萨姆依小姐，”修司咬了一口自己手中的冰棍，冰凉感让他微微眯了下眼，“这仅仅是在分享一份属于初夏的甘甜，仅此而已。” 两人继续并肩前行，穿过人群，最终走进了比赛场馆之中。 巨大的环形空间内此刻空无一人，他们的脚步声在空旷的看台通道间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两人在空置的观众席上，找了个位置坐下，望着下方那片赛场。 小口嚼着冰棍，萨姆依微微侧首，视线落在身旁之人的侧脸上。他只是静静面对着无人的场地，眼神似乎没有焦点。 一如以前的每一次见面。 是在考虑两个村子之间的事情，还是思绪在不知道哪个角落游荡。 此刻的会面，究竟是基于两村正式交涉前，作为缓冲的私下沟通？亦或者，仅仅是属于他们个人之间的往来？ 萨姆依没有问，她也如修司一般，只是安静地坐着，望着前方那片空荡。 她没有打破这片短暂的宁静。 即便此刻的宁静，必将会被打破。 当天边的光线逐渐染上昏黄，为场馆内投下长长的阴影时，两人手中也早已只剩下光秃秃的木棍。修司放松地向后靠去，椅背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个季节的话，吃一碗冷面会很舒服，萨姆依小姐。” “无论哪个季节，冰冰凉凉的东西都适合入口，修司先生。”萨姆依回应道，将话题拉回正轨，“那么，您想好该如何开口了吗？” “哪件事？”修司似乎仍有些漫不经心，“如果是云隐村所关心的那个核心问题，答案已经有了定论，并不需要额外的思考。” 萨姆依的腰背挺直了一些：“在决定晚餐的菜单之前，还请先将这件事说明清楚吧，修司先生。” “木叶会遵循与云隐的约定。” “只要云隐依旧想要执行那份仅限于我们双方的旧有协约。” 这不是一个让人安心的回答，云隐的女忍揉了揉自己的肩膀：“这是木叶最终的决定吗？” “单就那份协议的话，是的，木叶会履约。” “修司先生，这样的话术并不坦诚。”她终于指出来，声音依旧冷静，却带着锋芒，“现在，是五个村子之间的事情。” 修司转过头看向她，露出了一点笑容：“是的，这早已不只是木叶与云隐之间的事。但如果云隐的提问，依旧只打算依据过去的双边协议框架，来询问木叶关于未来五村格局下可能出现的问题，那自然也无法得到超出框架的答案。” “现状就是，五村共同参与的联合演武，若云隐和木叶依旧试图维持那种享有绝大部分份额、且在关键利益上寸步不让的模式……” “在未来，岩隐、雾隐甚至砂隐，也必将逐渐达成更多共识，形成某种联合。” “当然，以木叶和云隐的实力，并不畏惧这些挑战，只是到那时，眼下这种相对稳定、且能由我们主导的局面，也将不复存在。” “因此，萨姆依小姐，”他总结道，目光重新投向远方，“若我们的讨论，始终只局限于双方旧有的协约，那么最终，也就无所谓五个村子的问题了——因为那将不再是‘五村联合’，而是回归到最初的形态。” 萨姆依良久无言。 最后，还是把最关键的选择题，抛回来了吗…… 云隐是想要的，究竟是要一个囊括五村的、更具影响力的“忍界演武”，哪怕需要让渡部分利益？ 还是宁可收缩，也要守住去年乃至前年已经确立的，由两个村子主导的交流模式，即使这可能意味着影响力的萎缩和潜在对手的联合。 “修司先生认为，五个村子之间合作的前景，最终所能带来的收益，会比木叶与云隐双边合作所享用的，更为远大吗？” “与云隐一同，在一个更具包容性的‘忍界’级演武乃至考试体系中，获取合理且超越现今所得的收益——对此，木叶抱有信心。”修司的回答清晰而肯定，“但，这同样需要云隐……也能够抱有与木叶相近的想法与魄力。” ------------ 第二百七十三章 跑 嗅。 嗅嗅…… “你又在干什么？” “没有奇怪的味道。”纲手在他身边转了一圈，甚至还扒拉了一下衣领，看了一眼，“看来没有牺牲太多的样子。” “你又回到了青春期吗？脑子里开始都是这些东西。”修司抬手，不轻不重地推开了凑得太近的火影。 “至少比某个看起来萎到冷淡的家伙强得多。”五代火影被推开也不恼，顺势就离开了自己的工位，轻车熟路地瘫进了旁边那张舒适的沙发里，甚至踢掉了鞋子，将腿也蜷了上去，“青春啊，修司，你的青春到底都消耗在什么地方了？” 她没有问修司与云隐那名女忍者沟通的结果。 也不需要多问。从这家伙回来时那副一切如常、连眉毛都没多动一下的模样就能判断，事情的发展必然在预设的轨道之中，至少没有谈崩。 那么正式谈判的时候，云隐那边的态度就不至于太过急切，以至于失去协调的空间。 “问出这种话的人，能不能先有点自觉。”修司整理了一下被扯歪的衣领，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正式与云隐的会谈，明天我就不出席了。” “哦。”纲手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今年特别上忍的预选名单已经草拟，我去忍校看看。” “通知惠比寿吗？” “嗯，即便是以教育专长进行提升，多少也是要考核的。” “还有一堂给高年级的学生讲解实战忍术运用的观摩课。” —— “鸣人！” 一枚粉笔打在额头，鸣人一个激灵，猛地从睡梦中惊醒，然后在一片压抑的窃笑声中，灰溜溜地站起身，熟门熟路地站到了教室外的走廊上。 没过多久，又有两个人被罚了出来。 打着哈欠的鹿丸，睡得迷迷糊糊的丁次。 文化课，实在太过催眠了。 鸣人嘟囔着。 三人排排站着，对着空荡的走廊发呆时，一位老师从走廊的另一侧过来。他看了一眼这三人，然后轻轻拉开了教室门，无声地指了指教室外。 伊鲁卡让班上的同学们暂时自习，自己走了出来，目光扫过门外的三人，叹了口气。 “鸣人、鹿丸、丁次，进去，到教室后面站着。” “是——” 回应他的是三个有气无力、拖长了调子的声音。 三人耷拉着脑袋，挪进教室，走到了教室最后面的墙壁前，继续他们的站立反省。 然而，站了没多久，伊鲁卡拍了拍手，吸引了全班的注意。 “临时通知，原定于下午的操场的观摩课，改在村子的第七训练场进行。” 教室里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村子会有一位经验丰富的忍者，对即将毕业的高年级学生们，就忍术对战中的战术选择进行现场指导。” 说到这，伊鲁卡的表情变得格外狰狞。 “下午的时候，请你们所有人，务必遵守纪律！” 他已经不想再被批评了。 —— 第七训练场。 原本这只是一堂针对高年级学生的普通指导课。但在通知惠比寿准备即将到来的特别上忍考核事宜后，惠比寿向修司提及，低年级的学生们近一年来，每周都会固定观摩高年级学生的实战比试，反响不错。 既然修司今天恰好有这一场忍术指导课程，是否可以考虑让其他年级的学生也一同旁观学习。 修司略作考虑，便同意了这项提议。 于是，伊鲁卡班的学生们在伊鲁卡的带领下，进入第七训练场的时候，他们看到的，便是修司和一名黑发少女，已经站在了场地中央。 “啊！是修司哥……” 鸣人当场就要喊出来，下一刻，伊鲁卡阴沉的脸便凑了过来，双眼无神，额角青筋跳动。 “鸣——人——，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吧？”“是……是！伊鲁卡老师！”鸣人缩了缩脖子。 鸣人退了一步，随后又感觉身后冒起一股恶意来。红发的女孩直勾勾地盯着他。 “香……香磷，……好可怕。” 此时，场中修司的声音已经响起。 “常规而言，战斗中忍术的选择，需要根据自身掌握的术式，并考虑属性克制关系，做出最优判断。” “但实际战况往往更为复杂。” “泉，火遁。” 少女乖巧点头，双手迅速结印：“火遁·豪火球之术！” 修司并未闪避，只是抬手结了几个简单的印。 “水遁·水阵壁。” 一道稀薄而又脆弱的水墙升起，挡在火球面前。 剧烈蒸汽瞬间爆散，白色浓雾笼罩大片区域，遮挡了视线。 “水与火碰撞，会产生大量蒸汽。”修司的声音穿过雾气，“视觉受阻，意味着敌人若有准备，便可以利用掩护。” “进行苦无投掷，或者陷阱布置，亦或者使用分身之类的战术，展开后续的进攻。” “小队配合中同样如此。缺乏充分战术演练，贸然用水遁对抗火遁，会导致小队成员失联，后果比单纯闪避攻击更糟。” “因此，忍术的应用必须匹配相应的战术……” 鸣人一边听着，挠了挠头。 这些战术理论，他倒是听进去了，但是…… 伊鲁卡老师曾经说过，修司哥是村子的英雄，术的威力少有人能及…… 佐助别开了脸，视线不经意间与鸣人对上，随即他又冷哼一声，又扭过头去。 “关于忍术战术配合的部分，还有什么问题吗？”修司的声音再次响起，雾气已渐渐散去。 鸣人听着一个又一个学生提问，终于忍不住，猛地举起手，不等点名就跳了出来： “呐！呐！修司哥哥的忍术，只有那样的效果吗？” “鸣人！”伊鲁卡脸色一变，急忙出声阻止，但话已出口，他立刻上前想把口无遮拦的鸣人揪回来。 “什么哥……” 修司倒是不以为意，抬手示意伊鲁卡停下动作。 想了想，说道：“正好，作为这堂课最后的补充，再说一件事吧。” “当在战场上遭遇威力过于巨大、远超你们当前应对能力的忍术时，第一且最重要的战术选择。” “请各位做好准备。” “接下来演示的，并不算是一个高级忍术。” “土遁·土波。” 他双手结印，动作简洁。 下一刻—— 整个第七训练场的地面仿佛瞬间被赋予了生命，开始剧烈地、毫无规律地起伏、晃动！原本坚硬的土石地面，眨眼间化作汹涌奔腾的波涛，所有立足之处变得如同暴风雨中剧烈颠簸的甲板，根本无法稳定身形！ “哇啊！” “站、站不稳了！” “怎么回事？！地震了吗？！” 鸣人几乎是立刻就被甩得失去了平衡，噗通一声摔倒，身体随着地面的疯狂震动不受控制地滚来滚去。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就连一向冷静的佐助也同样如此，即便第一时间跳起试图寻找稳定点，却在落下的瞬间再次失去平衡，狼狈摔倒。 整个第七训练场的学生和老师们，此刻都真切地感受到，仿佛脚下的整个世界都在疯狂晃动，天地倾覆。 这个…… 英雄的术…… 在一片惊呼与混乱中，唯有修司的身体依旧如磐石般立在波涛之中，他平静的声音穿透了这片人为制造的灾难： “跑。” “竭尽全力，头也不回地跑。这是应对任何你无法正面抗衡之术时，第一且最明智的选择。” 鸣人双手死死抓着如同活物般起伏的地面，指甲几乎要抠进土里。 他仰起头，看着场中那个巍然不动的身影，小小的脑袋里充满了巨大的茫然。 这样的术，说是跑…… 但，地面变成这样，到底该怎么跑啊？！ ------------ 第二百七十四章 打歪 “跑，并非意味着放弃任务，而是一种重整的策略。” “这是一种最直接、最有效的脱离敌人致命攻击范围的选择。” “在护卫任务中，优先带着委托人脱离绝对危险的环境，有时比留下进行看似勇敢的护卫作战，是更为明智和负责任的选择。” 他说话的同时，并未立刻停止土波之术。目光扫过每一个在起伏地面上挣扎的身影。 挣扎、慌乱、试图寻找平衡点的笨拙努力。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那些跟随着班级前来的忍校老师们，他们同样在最初的猝不及防中显得狼狈。 修司心思转动间，原本如同狂怒海啸般的地面波涛，频率开始减缓，变得如同潮汐般有了更明显的起伏间隙。 老师们最先反应过来，惠比寿立刻就稳住了身形，接着其他教师们也渐渐找到了重心。 紧接着，高年级的学生中，也开始有人展现出应变能力。 宇智波泉在一次地面隆起时，并未强行对抗，而是巧妙利用查克拉在脚底瞬间爆发产生的反冲力，身体轻盈跃起。 同时，她的手已从忍具包中摸出一支系着纤细钢丝的苦无，手腕一抖，苦无带着钢丝钉入不远处一棵大树的树干。 她借着钢丝的牵引力，荡到了相对安稳的树枝上。尽管大树本身也在传递着地面的震动，但比起那如同活物般不断变形的地面，已是堪称稳固的落脚点。 修司满意地点了点头，看向了那些低年级学生。 “佐助。”此刻已经掏出苦无扎入地面的黑发男孩一身尘土，“第一时间选择起跳，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宇智波家的小少爷并未因这份夸奖露出丝毫喜色，身体不受控制的狼狈，只能让他感受到强烈的屈辱。 “鹿丸，”修司的目光转向另一个方向，“聪明的应对。使用蜷缩姿势减少受击面积，保护要害，同时观察地面波动的规律，尝试寻找滚动角度，主动脱离忍术的核心影响范围。” “额外说明一点。在大部分情况下，维持如此规模的忍术，施术者本体的机动性与应对突发状况的能力，往往会减弱。” “而这类忍术的中心区域，施术者所在的位置，恰恰因为需要维持术式稳定，反而可能是波动最小、相对最安全的点。” “当然这是在逃离已经变成了艰难选择情况下，次等的战术选择。” 这时原本已经在土浪之中不再那么难堪的鸣人抬起了头，他那双蓝色的眼睛瞬间亮起，牢牢锁定了场地中央的修司。 几乎没有犹豫，他的身体开始艰难地、一下下地朝着中心点的方向蠕动、翻滚过去。 修司看到了，却也只是看着他以一种极其难看的姿势，一点点缩短着距离。 同时，他也注意到，另一边的香磷，原本也在努力维持平衡，此刻似乎受到了某种触动，也开始做出类似的动作，朝着中心区域靠近。 就在一片混乱中，鸣人却仿佛屏蔽了所有干扰，眼中只有那个目标。 他越靠越近，甚至能从剧烈起伏的土石缝隙间，看清修司鞋底的纹路。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在他胸腔里鼓荡。 就在修司似乎毫无察觉，故意侧身转向另一边，将后背空门露出的一瞬。 “我，是绝对不会逃跑的，修司哥哥！” 鸣人积蓄起全身力气，伴随着一声大喊，猛地从一道隆起的土浪后跃起，张开双臂扑向那道身影！ 然而，几乎在同一刹那，另一道身影也如同猎豹般从侧翼飞扑而出！ 是香磷！ 鸣人脸上的笑容瞬间变得更加灿烂。 不愧是对臭屁佐助不感兴趣的香磷，她也一定理解了修司哥哥话里的真意！选择直接攻击施术者本体！ 这个念头刚闪过，鸣人却忽然发现，香磷跃起的角度……好像有哪里不对。 “等……” 鸣人蓝色瞳孔中，乱舞的红发越来越近。 为什么……是冲着我来的？！ 就在香磷的拳头即将打中鸣人之时，另一只手后发先至，握住了香磷的手腕。 飞跃而起的鸣人也被拿住了后衣领，在修司的手中摇晃。 原本起伏翻涌的地面，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恢复了平静。 “打歪了，香磷。” 原本狂怒的红发女孩，立刻低下头，声音变得细弱而顺从：“是，非常抱歉，队长大人。” 修司松开了手。 香磷默默站在一边，低着头。 修司看着手里拎着的、还在兀自晃荡的鸣人。 “虽然说是鲁莽的选择，但以结果来说，还是有点用的，鸣人。” 他将鸣人放在已经恢复坚实的地面上。 “下课。” —— “都是你的错，鸣人。” 回程的路上，鹿丸一边拍打着衣服上已经干涸板结的泥块，一边没好气地抱怨着。他的头发里似乎还藏着不少沙土。 “要不是你最后跳出来说那些多余的话，我们也不用在结束前还在地上多滚那么几圈。” “是啊，衣服完全脏了！” 井野和小樱对着鸣人怒目而视。 “但是，但是，大家心里其实也都想见识一下修司哥哥真正的术，对吧？”鸣人挥舞着手臂，极力为自己辩驳，“就是那个术！超级厉害的！” 他凭着脑海中残存的些许印象，双手胡乱地比划着，试图结出那个印。 “那个土遁！能让整个大地都动起来的术！” “厉害的根本不是那个忍术本身。”鹿丸不耐地打断他，揉了揉还有些发晕的头，“而且，那种程度的术，对那个人来说，恐怕根本称不上是‘厉害’。” 鸣人却陷入了遐想：“我也好想学啊……这样的忍术，比伊鲁卡老师教的那些都强。” “笨蛋，学习忍术还需要看自身具备的查克拉属性才行。”鹿丸嘴上没有留半点情，“而且，连分身之术都释放不好的你，怎么可能掌握土遁。” 鸣人顿时一脸茫然：“查克拉属性，那是什么？” 鹿丸看着他这副样子，彻底无言：“你……还是算了吧，鸣人。” “为什么鹿丸也没有听课，却会懂得这些啊！”鸣人恼怒地喊道。 鹿丸沉默，他不是会炫耀的人。 有句话在嘴边转了一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他没有听，是因为都会了，而不是听不懂。 “我去找伊鲁卡老师问清楚！”不等鹿丸说话，鸣人立马便跑开了。 鹿丸看着他的背影，再次叹了口气。 忍校的生活，身边有这样一个麻烦不断的家伙，真是麻烦死了。 ------------ 第二百七十五章 红豆 修司去了一趟忍校，上了堂课，顺带也算是对惠比寿的特上晋升资格做了一次非正式的检验。但惠比寿不是修司唯一要确认晋升资格的对象。 忍者公寓之中，红豆正吸溜着面条，修司坐在对面，做着同样的事情。 “饱了饱了，”红豆放下见底的面碗，拍了拍并无变化的腹部，看向修司，“队长，我的晋升考核，具体内容是什么来着？” “你是以情报收集和侦查为晋升内容的，除了搜索情报、寻找卷轴以外还能是什么。”修司放下筷子，“既然已经到了能够申请特别上忍的阶段……” “你的身心状态，应该都已经调整到目前所能达到的最佳水准了吧？” 红豆不明所以，但还是答道：“嗯，算是吧，再怎么提升，体能上也难以获得更多的突破了。” 修司说道：“既然如此，我有个想法。或许可以尝试，帮你拓宽一下基础能力的上限。” 紫发的女忍嘻嘻笑道：“提升能力的话，当然好啊，队长是有什么特训的方法吗？” “可以算是特训，”修司的声音没有什么起伏，“也可以说，是一次实验。” 红豆的笑容僵硬了瞬间。 实验……这个词让她下意识地想起了曾经的老师，大蛇丸，以及他所进行过的那些事情。 但看着修司，旋即还是重重地点头：“我做，需要我准备什么吗？修司。” “不需要，跟我来就好。” —— 西郊老宅，实验林地旁，修司递给了红豆一只小蛞蝓。 自己的肩上有着另一只小蛞蝓。 “又见面了，活蝓大人。” 红豆打着招呼。 “你好，红豆，稍后请你在心态上保持放松。”活蝓爬到了红豆的肩上，“我会辅助你，尝试感知自然能量的存在。” 红豆按照指示，原地坐下，闭上眼睛，调整着呼吸的节奏。 活蝓的身体散发出极其柔和、几乎难以察觉的微光，引导着红豆的精神感知着这个世界之中，无所不在的那股能量。 然而，当她的精神展开的时候，最先触及的部分，却是自己身上的那道咒印。 仿佛被惊醒的毒蛇，来自大蛇丸的阴冷、晦涩的气息立刻从咒印中弥漫开来，瞬间扑遍她的全身，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与源自灵魂深处的排斥感。 红豆猛地从那种初窥门径的感知状态下惊醒，豁然睁开了双眼，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如果打算获得更多的力量，那么大蛇丸就是必须迈过的一道关。”修司开口说道，“直面它，尝试理解甚至利用它蕴含的力量本质。” 这才是他之前故意提及“实验”二字的原因。红豆申请加入暗部，表明她并未放弃对自身成长的追求。 那么，作为她的队长，修司不打算成为她前进道路上的阻碍，也不会越俎代庖地替她选择一条看起来更为平坦、安全的道路。 可是在忍界，能够变强的路就那么多。 不选择直接用咒印和身体改造这类捷径，就只能向其他方向寻求突破。 以红豆自身的天赋基础和目前所拥有的条件来看，尝试接触并初步感知自然能量，结合对抗、乃至未来尝试利用咒印特性的方式，来夯实根基、寻求本质上的强大，算是一条可行性较高，且长远前景相对明确的路径。 捂着颈间仿佛在隐隐发烫的咒印，红豆的手依旧在轻微地颤抖，牙关紧咬。 修司走上前去，正如以前曾经做过的那般，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发。 “大蛇丸本人，以及他留下的这个问题，不会成为阻碍你前进的理由。” “即便它现在存在，未来，我也会想办法帮你解决掉这个麻烦。” “想要作为一名实力出众的忍者也好，想要在其他方面有所作为也罢，这些都没有关系。” “不要只顾着看我和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节奏，都有自己擅长和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他的声音比平时温和些许，“今天的尝试，就先到此为止吧。这种性质的训练，需要你能够完全集中精神，排除杂念才行。” 他转向肩头的小蛞蝓：“活蝓大人，辛苦了。” “不，修司，还有纲手大人，平时都不怎么需要召唤我帮忙。能够被通灵出来，为你们提供一些协助，我感到很开心。”活蝓温柔地回应。 说完，修司肩头与红豆肩头的两只小蛞蝓，同时化作两团微小的白烟，解除了通灵状态。 修司伸手，扶着手脚还有些发软的红豆站了起来。 “队长……修司……”她的声音很轻。 “嗯。” “大蛇丸……曾经，我认为他是我所憧憬的，充满智慧，而又强大无比的忍者的典范。”红豆低声说着，目光有些游离，仿佛穿过了时光，看到了过去的自己。 “所以，被他背叛、被他像丢弃无用的废料一样留下这种东西的时候……内心才会那么在意，才会涌出那么强烈的愤怒和不甘。” “没关系的。”修司简单地回应。 “我，其实对于力量本身……并不那样渴望。”感受着搀扶着自己的手臂传来的、令人安心的温度，红豆低声说着，“只是……觉得自己已经越来越跟不上队长，还有鼬那家伙的步伐了。”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够在什么地方派上用场。” “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因为太过没用，而被大家抛弃，再次变得……孤身一人。” 他揉了揉红豆的脑袋。 “不用想这些多余的事情，因为不会发生。” 紫发的女忍抬起头，看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却让人无比心安的脸，重重地点头。 “修司。” “怎么了？” “这样的训练，”她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我还想再做。下次，我会做好准备。” “那就继续。” “嘿嘿，”红豆扯了扯嘴角，努力恢复平时的样子，“不管怎么样，能够变得更强一点的话，总会是件好事吧。至于未来真正想做的事情……等未来真的到了眼前，再慢慢去寻找答案也不迟。” ------------ 第二百七十六章 预兆 “音隐村开始活动了？” 安排妥了红豆的时间，第二天才回去上班的修司，便听到了这个消息。 卡卡西沉声说道：“以音隐村的名义在外活动的，是曾经风魔一族的人。” 正如大蛇丸此前所推测的那般，在志村团藏死后，许多被刻意掩盖的情报逐渐浮出水面。尤其是涉及到忍村认证这类需要多方备案的程序，更是难以完全抹除痕迹。 卡卡西最初并未将音隐村与大蛇丸直接关联，他更倾向于认为这是团藏为自己预留的、众多隐秘据点之一。 毕竟，自团藏失势以来，这个被木叶高层默许其存在的村子，一直处于沉寂状态，未曾被启用。从这点来看，它与根的联系似乎更为紧密。 然而，随着暗部重启对音隐村的深度审核与背景挖掘，另一个令人无法忽视的名字，不可避免地重新进入了视野。 基于现有情报的综合判断，卡卡西得出的结论与修司内心的考量不谋而合：在当下无法锁定大蛇丸确切行踪的情况下，保留音隐村这个明面上的“空壳”，或许能成为一个有价值的诱饵，或至少是一个观察的窗口。 “风魔一族……” 修司记得这个属于田之国本地的忍族。按照他记忆中的原著节奏，他们似乎是在音隐村成立之后，才派遣人手前去接触，而后逐渐为大蛇丸效力。 但从卡卡西话语中的情况来看，现在好像不是这么一回事。 “我派遣暗部调查过情况，没有发现大蛇丸的踪迹，只能够确认，从近期音隐村重新开始活动，到初步招揽外围人手，出面主导这一切的，始终都是风魔一族的成员。”卡卡西说道。 “忍术方面呢？”修司问道。 卡卡西摇头，单就风魔一族而言，他们还展现不出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 放着田之国这么久，塘里面还是有鱼的，从结果来说没有空军，但是现在咬饵的东西不太对。 大蛇丸是暂时让风魔一族作为先遣试探风声，还是另有更深层的计划，将音隐村作为某种意义上的弃子或障眼法？ “继续留着吧。” “我会加派擅长潜伏与追踪的人手，对音隐村及风魔一族的动向进行密切监视。”卡卡西表示明白。 有能力扰乱忍界的就那些人，以大蛇丸所掌握的知识、技术和潜在威胁，值得木叶投入资源，布下这个长线钓饵。 只要他动用了音隐村，无论是否亲自下场，总会留下可供分析和推测的痕迹。 关于音隐村的情报，被暂时标记并归档，置于需要持续观察的区域。 另一边，与云隐村的初步会谈在昨天已经结束，整体氛围还算是维持在较为融洽的范围内。云隐的土台虽然言辞谨慎，没有做出任何实质性承诺，但至少也没有表现出明确的反对或刁难意向。 至于出结果，大抵是不会那么快的。 —— 鬼之国，巫女宫殿深处。 我会死去。 巫女非常确信这一点，从了解自己的责任开始，她就有了迎接这一天的心理准备。 但是，这一次，她所预见的死亡，却不仅仅只是因为魔物。 确认了这一点后，弥勒彻底明白，事情的性质已经发生了变化。这不再仅仅关乎鬼之国巫女与魔物之间永恒的对抗与封印循环。 紫苑再留在自己的身边已经无法生存下去。 必须在一切发生之前，将女儿送到别的地方去才行。 必须在最终的时刻到来之前，做好准备才行。 她唤来了护卫。 “准备一下，将紫苑送往最快能够抵达的忍村。” “五大忍村，哪一个都好，能够最快接触到谁，便将紫苑送到哪里。” 只要是五大忍村之人，就会明白鬼之国所代表的意义，就会知晓她将年幼的巫女送出去的含义。 接到这份特殊委托的，是砂隐村的忍者。巫女的护卫们经由相对隐蔽的海路，幸运地遭遇了一支有砂隐忍者护送的商船队。 遵循着弥勒巫女的严令，他们在谨慎确认了对方身份的真实性后，发布了这份来自鬼之国的紧急委托。 对于经济紧张的砂隐来说，能够得到额外的委托总是有益的。在确认了护卫的身份后，这些人顺利地跟随着砂隐的人们来到了风沙之国。 教导小孩子有点上火的千代，便在风影的大楼之中，迎来了新的雇主。 她的弟弟海老藏并不为此事感到高兴。 若是再早一些，鬼之国的巫女代表了很多，砂隐大概能够从中有一些谋划，至于现在…… 这是一个必须要解决，却又注定赚不到什么钱的委托。 “鬼之国的当代巫女弥勒，预见了自己的死亡，并将唯一的继承者送了出来。”千代放下了卷轴，“她看守不住那个魔物了吗？” “恐怕就是这个意思。”海老藏说道，“不然不会做到这一步。” 千代低着眼：“偏偏是现在这种时候，由我们砂隐接到了这样的委托。” 村子的力量薄弱，根本腾不出合适的人来应对这种等级的任务。 海老藏冷静地分析道：“姐姐，这已经不单单是我们砂隐一家的事情了。魍魉若是破封，威胁的是整个忍界的安宁。我们无法独自承担，也不应该独自承担。” “你的意思是……” “将这位小巫女送出去吧，送到真正应该、也有能力主要负责此事的人手上。” “木叶吗……正忙着准备操办联合演武的事情，收到这样的烫手山芋，恐怕也会苦恼吧。”千代虽然是这样说，但认可了弟弟的判断。 “先派人通过告知木叶边境驻防部队，有涉及重大危机的紧急情况需要沟通，砂隐希望派遣使者当面告知详情。” 毕竟边境线上，木叶的人还在。 砂隐不想再惹出事情来的话，就不能够贸然越境。 至于直接告知木叶情况，千代觉得，火之国那只小狐狸哪怕会接下巫女的继承者，但恐怕会选择让砂隐来主要承担应对这个任务的事情。 还是直接把人送过去来得稳妥一些。 ------------ 第二百七十七章 错判 事情没有千代想象的那么顺利，以分享情报的名义，把鬼之国的护卫以及被他们保护着的紫苑送出去，并不难。 问题，爆发在另一侧。 鬼之国当代巫女弥勒所能坚持的时间，远比千代最为保守的预估，还要短暂得多。 几乎就在砂隐村刚刚完成人员移交、信使尚未返回之际，鬼之国中踏出了无数巨大石像士兵的事情，就已经传了回来。 作为最先开始警惕的势力，大概也是第一时间收到消息的一方，千代不得不一边向着邻居报信的同时，一边派遣忍者小队跨境展开拦截。 即便风之国大多是砂子，但是先在国境线外拦截边打，总比让这些不知疲倦、不畏死亡的石头军团直接在自家土地上肆虐要好得多。 忍者的单兵作战能力较之傀儡而言出色得多，可对方是不会死，也不会疲劳的傀儡。在魔物力量的催动下，可以日夜不休地前进。 因此，当紫苑一行人在严密护送下，历经辗转终于抵达木叶，站在火影大楼之中时，几乎与他们的脚步同时被呈上木叶高层案头的，便是石像军团正在节节突破砂隐临时防线、不断向着内陆推进的糟糕战报。 木叶的反应机制全速启动。几乎在确认情报真实性的第一时间，相应的支援预案便被激活，首批增援部队立刻开始集结与调动。 于是，那个千代最不愿见到的人，最终还是无可避免地，出现在砂隐村的会客室中。 “根据它们目前的前进路线和速度进行推演，石像军团最先波及并可能造成实质性威胁的大国领土，极有可能是土之国与风之国。” 坐在会议室中的人，陈述着现实。 千代面色阴沉：“我当然知道，所以，你想谈什么？” “木叶派出的第一批增援部队，一部分已经经由海路出发，以期尽快抵达战区侧翼。但是，我们必须考虑到最坏的情况——风之国西部边境被突破，本土沦为主要战场的可能性，正在急剧升高。” “所以，木叶的忍军是想要踏上风之国的土地吗？在经历了之前那些事情之后？”千代冷笑着。 “木叶也可以选择另一条路线，”修司平淡地回应，“经由雨之国，再过鸟之国和石之国，多绕行一段不短的距离，然后，木叶可以暂时作为旁观者，先看着你们打。” “虽然我们至今仍不清楚鬼之国内部究竟发生了什么，以至于封印崩溃、局面失控到了如此地步。” “眼下已经不只是各大忍村之间的矛盾。” “忍村之间的战争，无论多么惨烈，终究有其底线和规则，涉及平民、涉及战后。但这些石像军团经过各国土地时，却不会有任何顾忌。” “作为亲手了结四代风影性命的人，我能够不顾及自身安危，亲身踏上这片土地。我想，这作为表达木叶在此事上诚意的一部分，应该算是足够了。” 千代与海老藏只是不语，大概还在思考。 事实上，就在不久之前，木叶那边刚收到边境部队传回的、关于砂隐异常动向和鬼之国小巫女抵达的初步消息时，高层内部还在进行各种推测与辩论。 谁能想到，雷声刚起，暴雨便已倾盆而下。 鬼之国现任的巫女弥勒死了没有？魍魉是什么情况，石像军团怎么就出来了？ 这么多年下来了，为什么突然就撑不住了？有谁参与进去了？还是魍魉自身的力量发生了未知的变化？ 接回来的小巫女懵懵懂懂，仅存的护卫们也只知道执行最后的护送命令，对国内剧变的根源同样不甚了了。 他们手上唯一的凭证，只是一份弥勒巫女亲笔签署的紧急委托书，也只知晓巫女让他们尽快送人走。 这能推理出什么来呢？大抵是鬼之国巫女已经死了的可能性比较大。 还能够猜测到鬼之国中，存在着另一股力量以至于巫女不敢直接通过公开的方式向忍界五大国求援，甚至会对护卫说出能接触到谁，就把委托交给的谁的话来。 但这些推测，对于如何遏制正在步步紧逼的石像军团，几乎起不到任何实际作用。 “砂隐必须尽快做出决定。”修司结束了短暂的沉默，“是选择与木叶协同布防，还是独立应对，承担可能出现的全部后果。” “我必须提醒各位，石像军团扩散后，承受第一波冲击的国家，可不是火之国。” “木叶此刻的主动介入，是基于对整个忍界未来安全局势的战略考量，是一种预防性的区域安全合作行动，但并非毫无替代方案的、必须恳求贵方同意的唯一选择。” “我们甚至可以不选择绕道，”他最后说道，“就在川之国与风之国的边境线上等着，就地构筑第二道防线。只是那样一来，贵国边境的压力，恐怕会远超现在。” 海老藏轻叹了一口气，千代知晓弟弟的意思，木叶，至少是当前的木叶高层，对于风之国这片贫瘠的土地确实没有什么领土上的觊觎之心。 不然他们也没有必要提出所谓的国土改造计划。 包括眼前这个亲手杀了罗砂的年轻人在内，木叶现阶段最大的期望，或许真的就是砂隐能够一直安安分分地待在风之国内，处理好自己的内部事务，不要再给他们制造额外的麻烦。 千代从喉咙挤出了声音：“……木叶的人，可以在砂隐部队的陪同下，前往西部指定的防守区域。” 修司没有再说什么可能刺激对方的话语，只是微微颔首。 “可以。我会即刻传令回村，让后续支援部队做好准备，随时接受贵方引导，进入预定阵地展开布防。” 做出了最终决定以后，千代仿佛也卸下了一口气，神情变得淡漠，不带任何情绪地说道：“边境部队的指挥官是马基。他会负责与你们的对接，并配合你们的行动。” “但石像军团只是表面问题，解决问题的根源，只在巫女身上。” 如果知道鬼之国的问题会这么快就爆发，她和海老藏就不会做出把紫苑送出去的决定。 留着这张牌，好歹在处理魍魉的问题上还能握有主动权。 ------------ 第二百七十八章 疑云 关于魍魉的来历，各大忍村手头的情报显示，这是来自异世界的魔物。有人曾经依靠过它的力量，建立过所谓的千年王国，但考虑到其力量的根源，又好像与巫女有关。 毕竟从久远以前，能够较好处理魍魉的，也只有巫女而已。 但总的来说，忍界对于这件事情的处理态度，就是反正鬼之国在地图的边角，产出也还可以，就作为巫女看守看守魍魉的补偿，大家伙也都别去打扰人家过日子。 真有什么事情，再说。 虽然是强大的魔物，但毕竟是封印起来了，在这种情况下，各家有各家的事情要做，考虑不了太长远的东西。 现在问题真出现了，首要的处理对策也是不波及自身。 砂隐村不擅长应对石像军团。 而同样被列为石像军团可能入侵目标的土之国，则展现出了令人侧目的应对效率。 大量岩隐忍者被调动起来，以土遁·地动核，在石像军团前进的路径上，人为地制造出大范围深不见底的沟壑或高耸陡峭的岩壁，形成难以通行的地形障碍。 即便这些石像军团力大无穷，最终依旧能够缓慢地凿穿岩壁、填平部分沟壑，但在它们攀登或挖掘的过程中，其笨重的身躯和固定的行动模式，便成了岩隐忍者集中火力、进行持续远程打击的绝佳靶子。 至少在当前阶段，岩隐依靠地利与忍术特性构筑的移动山脉防线，尚未被石像军团真正突破。 有了岩隐村这份堪称教科书般的示范在前，木叶抵达风之国西部边境的支援部队，对于如何有效拦截这些石头疙瘩，自然不会毫无头绪。 在边境主要防御节点的初步布置妥当后，建立起基础的通讯与补给线路后，修司便向砂隐方面的负责人马基提出了，由他亲自带领一支混编精锐小队，前出至更前沿的交战区域，参与拦截作战的建议。 马基在短暂权衡后，点头同意了这一方案。砂隐目前确实缺乏应对此类敌人的有效手段，国境上的作战，能迟滞一些是一些。 但修司本人既然要亲赴前线，马基自己便不好安稳地坐镇在后方。便也带了部分直属精锐，与修司带领的木叶小队合流，一同前往战况最为吃紧的砂隐前沿区域。 眼前的场景堪称混乱。 砂隐的忍者利用工事，使用起爆符发起一轮攻击，在石像群中炸开一团团火光与烟尘，暂时阻滞着它们的脚步。 配有三星扇的精锐队伍，则奋力地挥出足以切开岩石的锐利风遁，将前排的石像切碎。 然而，每一次这令人精神稍振的协同攻势过后，随之而来的并非乘胜追击，而是比起攻势更为迅速、也更为狼狈的后撤转移。 因为在那被短暂清空的阵地后方，那仿佛无穷无尽的灰白色石头潮流，依旧迈着沉重而整齐划一的步伐，坚定不移地踏步向前，冷漠无情地踩过一地同伴的碎石块，不曾有哪怕一秒的停歇，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滚滚而来。 就在又一批石像即将冲破砂隐忍者刚刚后撤留下的空缺，踏入防御腹地的瞬间—— 它们脚下坚实的大地，骤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哀鸣，随即猛地向下塌陷、开裂！ 一道深邃而又宽阔的巨大裂缝如同潜伏已久的巨兽猛然张开的嘴巴，瞬间吞噬了数十具正在前进的石像，将其困在突然形成的深坑之中，暂时阻断了这股灰潮。 刚刚释放完土遁·土流割，修司再度使用忍术。 “土遁·黄泉沼！” 那片刚刚吞噬了石像的深坑底部，以及其前方更大范围的区域，坚实的地面迅速泥泞化，转眼化作一片巨大而粘稠的沼泽。 后续跟上、试图跨越前方同伴填出的路径或直接绕行的石像，一踏入这片区域，沉重的石质身躯便立刻失去了支撑，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下沉，越是挣扎，陷落的速度越快，很快就被浑浊粘稠的泥浆彻底吞没，只在表面留下几个无助冒泡的气孔，随即再无动静。 紧随修司一同抵达前线的木叶忍者们，也无需更多指令，立刻凭借丰富的战斗经验与默契，分散开来，各司其职。 “土遁·土流壁！” “土遁·岩柱枪！” 一道道厚实的土墙拔地而起，进一步分割、限制石像军团的冲击阵型；而从地面突然刺出的尖锐岩柱，则精准地刺穿、挑翻那些试图绕过沼泽区的石像。 这支新抵达前线的生力军，凭借极具针对性的土遁忍术配合与高效的团队协作，总算暂时、有效地拦阻了石像们那仿佛要踏平一切的恐怖前进势头。 但这还远远不够，抵达靠近鬼之国的前沿位置，修司可不是单单为了拦截这些石像来的。 夜幕在岩石崩裂的轰鸣声中降临。 一道熟悉的身影，抵达了前线指挥点附近。 “修司。”旗木卡卡西说道，“鬼之国内没有找到巫女弥勒的踪迹。” 卡卡西是跟随着木叶第一批经由海路出发的增援部队抵达附近区域的，他的首要核心任务，就是潜入鬼之国，寻找弥勒巫女的下落。 现在，这第一个任务，显然已经宣告失败。 “疑似反叛者的行踪呢？” 毕竟巫女委托中所展现的情报中，第二重要的就是这个。 卡卡西摇了摇头，答道：“巫女宫殿中有交战的痕迹，但宫殿之中现在已经空无一人。” “沼之国那边呢？” “暂无情况。”卡卡西答道，这也是让他感到困惑的一点，“我们的侦查小队在那边监视，一切如常，封印祠堂似乎也完好无损。” 修司陷入沉思。 魍魉要恢复完全的行动力，需要依靠巫女的肉体，以及解封沼之国祠堂的结界。 也就是，石像军团的第一目标本该是沼之国，而不是立刻向外扩张。 但现在的这个场面，又是一副开始征服战争的样子。 魍魉是已经占据巫女弥勒的躯体了？ 但若是这样，这边就不应该只有石像部队，在石像部队受阻的时候，魍魉就应该出手了，破开防线了才对。 ------------ 第二百七十九章 引诱 一条无形的绞索，似乎已在暗中编织成形。 即便明确在追踪着晓的人已经暂时退去，这段时间以来，带土却依旧地感知到了这种逐渐收紧的压迫感。 组织还在按部就班地继续发展着，但忍界势头却已经出现了难以理解的变化。 “变革……” “即便是在新的形势之下，也不代表五大忍村会就此和睦，唯一的差别只是过去解决冲突的直接方式是战争。” “未来五大忍村之间出现新的纷争时，他们会更加倾向于使用别的方式。” “这才是组织所能够寻求的机会。” 以上是绝从大蛇丸处所得到的信息。 他依旧摸不透这个人，但需要承认对方的某些观点。 所以带土采用了对方的某些建议，但也没有打算让木叶那么顺利地展开。 “仅凭这样的石头军队，居然在古老传说中一度征服了整个世界吗？”带土看着那些被土遁所拦截的石像们。 “毕竟是曾经出现过的力量。”绝答道，“只要魍魉能够小心行事的话，木叶、岩隐和砂隐就会被持续牵扯住大量的力量。” “毕竟在木叶的手上，能够进入祠堂封印的，只有一名小巫女。” “而以她现在的年龄和尚未觉醒的力量，根本不足以承担起重新封印的职责。” “小心行事啊……”带土感觉无法对这种猖狂的魔物指望太多，毕竟已经够小心的罗砂还是潦草地死了。 —— 修司以最坏的结果去算，魍魉已经成功吞噬了巫女，那么它直到现在都没有动手的打算。 是打算用那些石像士兵消耗忍界的力量么？ 毕竟与这种东西持久作战，身为血肉之躯的忍者们肯定是吃亏的。 现在又没有哪一种自动武器能够独自应对这些石像军团，长久这么打下去，局势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就不得而知。 “我准备进行一次突进。” “诱敌战术吗？”卡卡西立刻理解了意图，“魍魉迟迟不出现，可能是在寻找合适的时机和目标，既能立威，又能对忍界联军造成实质性的沉重打击。” 修司淡淡说道：“一个能够大规模摧毁石像部队的人孤军深入，这样的挑衅，或许足以让它心动了。” “你亲自作为诱饵，代价是不是太高昂了。”这是卡卡西唯一觉得有问题的地方，“对方是能力不明的魔物，哪怕是你，也不能够保证安全。” 单纯石像部队还好，这些东西毕竟动作僵硬，又不灵活，在其中来去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这些东西对世界构成的最大威胁，在于它们对普通民众聚居区和生产体系的毁灭性破坏，进而动摇整个忍界的稳定根基。 但孤军深入后，显然不只会有这些石头玩意…… 去龙脉之地的时候，修司好歹已经跟砂隐交手过几回，也摸清楚了他们的底细。 现在面对的是底牌未知，只留有传说的敌人。 卡卡西沉声道：“如果仅仅是一次具备足够挑衅意味的强力突进，吸引对方注意力的话，由我来执行，同样可以做到。” “我会提前预留好用于紧急脱离战场的手段。”修司的回答没有改变计划的意图。 次日，修司知会了马基，他的决定。 这位砂隐的上忍不由苦笑：“修司先生，……这样的战术，您……我……” 作为砂隐的忍者，他本不该对此有什么看法，毕竟木叶的人自己选择的冒险，而且对方还是那样的身份。 但马基对于修司的观感是有些难言的，他一度重创了砂隐，却似乎又在给砂隐不同的选择。 而眼下的这次冒险行动，若真能成功引出魔物本体或摸清其动向，砂隐是比木叶更直接的受益方。 照理来说，他应该跟一下，表现一下砂隐的立场，但他进去了，能不能出的来是一回事，指挥的责任…… “在这期间，卡卡西暂代我的职责。” “旗木卡卡西……他竟然也已经抵达前线了么……”马基心中微震，但这个消息与修司亲自充当诱饵的决断相比，显然又不算什么了。 他尝试做最后的劝说：“我们曾经交给木叶的巫女，或许能够发挥作用，您亲身突入是不是太过冒险了。” 但面对那双没有情绪的眼睛，马基深吸一口气后，点点头：“我明白了，砂隐会配合您的行动，” 达成一致，便不需要再多犹豫。 修司独自一人，走向联合部队辛苦维持的防御阵线。他来到一处土流壁所铸成的高点。 下方，是如同灰色潮水般涌动的，密密麻麻的石像大军。 成千上万石足踏地的沉重声响，汇聚成一股持续不断、令人心头发闷的轰鸣。 在木叶与砂隐忍者混杂着惊愕、担忧与难以置信的目光注视下，修司自高处纵身跃下。 就在他双足触及下方遍布碎石的地面的瞬间—— 粗壮虬结的巨木，坚韧无比的蔓藤，扭曲生长的树干，以他落地的位置为原点，咆哮着向前奔涌。 原本秩序井然的灰白色石像阵列，被这片突兀出现的森林搅得天翻地覆。 一具具石像被压倒、勒碎。 视野所及之处，前一刻还气势汹汹的石像潮水，下一刻便被奔腾的绿意所吞噬、覆盖。 站在防线之上，目睹着之前还无可阻挡的石像军团在这一刻，被另一股更加无可撼动的力量所摧毁的砂隐忍者们只觉得呼吸一滞，心绪复杂莫名。 马基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同样在凝神关注着战场态势的卡卡西，声音因为过于震惊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干涩：“这样的力量……作为敌人面对的时候，只会让人感到由衷的恐惧。”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片在石像群中疯狂生长的葱郁林木，以及在那片绿色掩映下，步伐稳定、继续向着敌人控制区域深处突进的身影。 “但现在……目睹这一切，却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卡卡西没有回头，露出的右眼依旧紧紧追随着修司那在绿色狂潮中若隐若现的突进轨迹。 他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句，话语轻得几乎瞬间就被前方传来的、树木生长与岩石崩碎的轰鸣所彻底淹没。 “啊……所以，能够站在这个位置，做出这种选择并付诸行动的……才是他啊……” ------------ 第二百八十章 带土 宇智波带土冷眼俯瞰着战场。 那个男人，正在石像军团中势如破竹。 他对于木叶的重要性，毋庸置疑。 越是潜心观察，这个结论就越是清晰。几乎所有关键节点，都有他活跃的身影。 “如此……信任自己的力量么？” 他看着战场之中的情况，看到了原本只是隐匿于石像军团后方，一直未曾动过手的忍者，似乎再也按耐不住。 “风遁·神风！” “火遁·疾火！” 旋风与火焰瞬间融合，化作烈焰风暴，撞向那片肆虐的森林。 树木被点燃，发出噼啪的爆裂声，浓密的黑烟冲天而起，暂时遮蔽了战场中心的视线。 可是，就在下一秒。 更为强劲的风，裹挟敌人所点燃的火焰，调转方向，以更加凶猛的姿态，朝着来时的路席卷而去。 向着那两个目瞪口呆的忍者反扑回去。 “绝对的查克拉差距。”带土明白是什么原因，在这样的对抗中，风更为强烈的一方自然获得了优势。 “想要拿自己作为诱饵，引出更多的情报吗？”带土的写轮眼在面具后旋转，“如你所愿，不过，收获或许会比你期待的更多。” 趁着火焰与浓烟制造的混乱，带土的身体如同融入空气，穿过燃烧的林木与崩裂的岩块，向着战场中心那个显眼的目标急速逼近。 此时，魍魉的部下之中，另一名忍者双手猛地拍向地面。 “土遁·土回廊之术！” 轰隆！ 数面厚实土墙瞬间拔地而起，构成一个封闭的回廊，意图将修司困锁其中。 几乎在土墙升起的同一刻，地面裂开，尖锐的木桩向上突刺，轻易撕开了这个简陋的囚笼。 就在修司的注意力被土遁吸引的刹那—— 带土，动了！ 他从修司侧后方的地下有若幽灵一般无声钻出，直直抓向修司的后心。 同一瞬间，修司仿佛背后生眼，他脚下的地面炸裂，一根树木自下而上刺向带土的身躯。 “哼。” 带土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木刺穿过了他的身躯，就如同他的穿过了修司的躯体那般。 一击落空，两人身影交错。带土瞬息转身再抓，迎接他的却是一枚激射而来的苦无。 苦无毫无阻碍地穿过他的头颅，钉入后方的土墙。 “好快的反应。”带土心中微凛。 修司借机拉开距离，站定，平静地看向突然出现的长发虎纹面具男。 回回钓鱼，钓上来的都是什么东西。 音隐村上钩的是鱼苗，这次却是另一条巨物。 不过，既然碰到了，又没有别的人在，就试试看能不能把他初见杀了。 落定主意，一个木分身自他身上分离。分身与本体在动作掩护下，互相留下了飞雷神术式。 此刻，三名魍魉的部下虽不明所以，但见有人攻击修司，便想趁乱围攻。 修司没有多看三人一眼。数根粗壮树枝以肉眼难辨的速度瞬间贯穿那三名忍者的胸膛，将他们如破布玩偶般高高挑起。挣扎很快停止。 此刻，这片被土回廊部分包围、烟火缭绕的混乱战场中心，暂时只剩下两人对峙。 “宇智波……斑。”他没有去揭破带土的身份，“巫女之所以镇守不住魍魉，原来是因为你。” “哦，果然已经知晓了。”带土用经过改变的嗓音回答，“不过，今天也是你的最后时刻了。” 他的目光扫过修司的本体与木分身。 想用分身迷惑，试探虚实么……谨慎的家伙。 带土不再多言，腰间长刀出鞘，身形一晃，径直斩向修司。 修司的本体与木分身同时动作，在高速移动中频繁交错位置。 四周林木与地面再次暴动，无数木刺从各个刁钻角度刺向带土。 所有木刺尽数穿透虚化的身体，未能造成分毫伤害。 而带土，则在一次次挥刀的间隙，敏锐地试探着本体与分身的区别。 就在这令人眼花缭乱的攻防转换中。 绝，悄无声息地自地面探出半身。一根破土而出的树木，看似袭向带土，却在瞬息间诡异地拐弯，毒蛇般刺向修司的腰腹！ 这隐秘刁钻的一击命中！ 随后，被命中的部位被修司自己挥掌斩断。腰腹处，露出了清晰的木质断口与纹理。 找到了！ 带土无视了一根从侧面刺向他的木刺，就在他肩部被木刺穿透的同一刻，他也突进到了修司的面前。 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到极限，神威的扭曲漩涡已然在修司身前浮现！ “结束了！” 修司瞳孔微微收缩。一根更为巨大的树根从带土身后猛地袭来，试图打断这次吸收。 然而带土只是双手结印，硬抗他也要逮住这个家伙。 一旁的绝没有让带土独自承受，抬手指引，数根粗壮藤蔓瞬间交织，替带土挡下了这沉重一击。 就在带土因结印而心神稍分的刹那，他感觉到，正被神威拉扯、即将吸入异空间的目标，似乎发生了某种极细微的……变化？ 错觉吗…… 完成吸收的带土看向了另一边，原本木分身所在的位置。 他顿时一怔，本该腰腹有创口的修司分身，此刻看起来竟然完好无损。 怎么回事…… 一股寒意陡然掠过。 就在带土因惊疑而出现停滞的刹那，一记蕴含无比力量的重拳，毫无花巧地轰向他的面具。 就在带土再次发动虚化—— 意识转入神威空间的瞬间，他看到了。 那个被他吸入空间的“修司”，身体陡然炸开！ 炸裂的木块如同拥有生命，化作无数坚韧藤蔓与尖锐木刺，朝着刚刚将意识投入此处的带土蜂拥缠绕而来！ 其中最致命的两根木刺，精准无比地对准了他写轮眼的位置！ 针对眼睛的攻击，让带土下意识取消了虚化状态。 现实世界中，带土脚下发力，扭转身形，脑袋后仰，试图规避。但修司那蓄势已久的拳头，依旧结结实实地印上了他的胸膛。 砰！！ 无与伦比的力量轰然爆发。 宇智波带土的胸口，被硬生生破开一个巨大的空洞。 然而下一刻，修司疾步后撤。 他面前的带土，已如泡影般消散。 另一个完好无损的带土，在不远处再度显现。 “已经……彻底看穿了我的术么……” “但是，你的运气，到此为止了。” 修司长长吐出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 “确实。”他点点头，还是被带土放出了伊邪那岐。 他的目光扫过绝，又落回带土身上。 随即，身影一阵模糊，彻底消失在原地。 “果然不是错判，他会时空间忍术……飞雷神吗……” “互换了本体和分身的位置。” “这家伙……早就做好了应对我的战术准备……” ------------ 第二百八十一章 变数 当看到黑烟升起，森林没有继续向前时，先头侦查部队的忍者们已经集结完毕。 先头侦查部队的忍者们已经集结完毕，正准备出发接应。 然而他们还未出发，本该需要被接应的对象，就已经出现在了据点内部。 “修司大……先生。”马基看着从他身后出现，制止了先头部队出发的人，“您……是否是魍魉出现了？” 修司说道：“不，出现的是意料之外的人物。” 他没有详细解释“意料之外”具体指的是什么，但马基从他瞬间返回的方式已经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整理阵线，巩固防御。”修司言简意赅地吩咐道。 “明白。”马基自然而然地听从了命令，立刻转身去部署。 修司的视线与一旁的卡卡西短暂交汇，后者心领神会。两人一前一后，走向临时的指挥所。 “传讯回村子，让止水尽快来到前线汇合。” “止水……是那个‘斑’出现了吗？”为了应对五村联合活动的事情，木叶的高端战力大多处于待命状态，修司特意指定宇智波止水，他能想到的威胁来源，只有那个神秘的面具男。 修司看了他一眼，提前让卡卡西知道面具人是带土，有多大意义呢……他斟酌再三，依旧什么都没有说。 只是点点头，然后将他本次战斗情况大致说了一遍，算是把带土的能力说了个清楚，包括伊邪那岐在内。 反正，对卡卡西、对整个木叶而言，当前最重要的，是理解和应对这些能力，而非执着于面具下的那张脸。或者说，还得“感谢”现在掌控着这一切的是带土。 要是按照斑死前的计划，他早就应该被长门的轮回天生之术复活，亲自降临世间了。某种意义上，宇智波带土单防了宇智波斑多年。 想到此处，修司又额外补充了一句：“关于写轮眼，在三勾玉之上，还存在更进一步觉醒的力量，或许你需要有所了解。” “万花筒写轮眼吗？”卡卡西抬手轻触自己被护额遮挡的左眼，语气低沉。在接手根部并接触部分机密卷宗后，他已对此有所了解。 “嗯，试试看吧，能用的话，也注意不要用太多，会瞎的。” —— 幽深的地宫深处，弥漫着不祥的波动。 魍魉的身体换了一具又一具，普通人的躯体，在承接了它的力量之后，只会失去生命力快速老化。 它找不到巫女的踪迹，却依旧能够感知到她的存在。 就在这焦灼的等待中，空间泛起一阵微不可查的涟漪。那个戴着虎纹面具的身影，如同融入阴影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地宫大殿中央。 “弥勒在哪里？”魍魉问道。 “你在觊觎我的力量，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把巫女带给我。”魔物试图蛊惑面前的人，“待我掌控了巫女的肉身，不死的军团便将彻底复苏，展现真正的姿态！” “到那时，我能够展现出的力量，就不只是现在这种程度。” “我倒是有一个更符合当前需求的建议。” 带土身边的空间开始扭曲，一具惨白的人形物体被他从神威空间取出，随意地丢在地上。 “你现在的临时肉体既然无法稳定支撑你的存在，那么，就用这个吧。”带土说道，“这具身体蕴含的生命力，足够你挥霍一段时间。” “不够！”魍魉的意识发出愤怒的咆哮，地宫内的阴影随之剧烈翻腾，“唯有巫女的肉体，才能完美承载我的灵魂与力量！这具苍白的东西，不过是劣等的替代品！” “足够了。”宇智波带土冷冰冰地说道。 魔物沉默了片刻，翻腾的阴影最终进入了白绝的身体之中。 临走之前，带土抛下一句警告，身影开始变得模糊：“别小看了现在的忍界。这个时代，跟你被封印前的那个，可是完全不同了。” 魍魉没有回复。占据白绝身体的它，感受着这具容器内远比普通人坚韧的生命力，但核心的渴望并未消退。 能够彻底消灭它的，从来只有巫女；它真正需要的，也唯有巫女。 既然得不到弥勒，就找另外一个。 获得了白绝身体作为临时容器的魍魉，驱动着石像军团，向前推进。 它需要更大的活动空间，更广阔的战略纵深，以便于搜寻那个名为紫苑的小巫女的下落。 然而，战场的态势并未如它所愿地发展。 石像军团不仅未能取得预期中的突破，忍者联军方面的抵抗力度，反而变得更为强硬、更具组织性和攻击性。 砂隐的那条战线上，忍者们不再满足于稍作阻截便后撤，甚至开始积蓄力量，偶尔还会发起小规模的反推。 修司这段时间异常活跃。 他与联军中的精锐忍者轮番出手，当普通忍者感到查克拉不济或疲惫时，那标志性的木遁便会悍然降临，以摧枯拉朽之势将石像军团的反扑压回去，甚至向前推进一段距离。 直到后方那仿佛无穷无尽的灰白色潮水再度涌来，战线才会暂时稳定下来，进入新一轮的拉锯。 就在这片僵持与反复争夺的战局中，宇智波止水终于抵达了前线。 而随同止水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鬼之国年幼的巫女，紫苑。 “这个孩子，现在就有能力对付魍魉了吗？”卡卡西看着紫苑，不由皱眉。 止水摇了摇头，目光投向修司，等待他的指示。 “既然村子将她送来了，那就留下。”修司略作思索后说道，“不指望她立刻能发挥什么作用。” “但她的出现本身，或许就能刺激魍魉，让它做出不同于现在的举动，而不是像这样，一直隐藏着自己的行踪。” 这并非他这段时间耗在此地的主要原因。带土的现身，意味着他不能再像之前那样随意进行高风险突击，甚至连搜索魍魉核心藏身之处都会变得困难重重。 紫苑可能促使魍魉有所动作。 而止水的到来，则能让他不再束手束脚。 至于安全问题……连尚未掌握仙人模式的鸣人都能护住的人，现在由他和止水联手，总不至于让紫苑出现闪失。 可以开始反击了。 ------------ 第二百八十二章 收场 另一个巫女，出现了。 忍者们已经消耗不起，即便是动用还年幼的巫女，也要立刻封印住他。 感觉到了紫苑的存在，魍魉确信，即便连日的进攻没有在战线上取得进展，依旧也让五大忍村感受到了压力。 攻势还需要再猛烈一些，迫使他们将巫女送到祠堂。 他的意志传达到了下面的追随者的身上。 连日以来隐匿在石像部队身后，只出过一次手的鬼之国忍者们，在主人的催促下，跟随着石像，发起了进攻。 —— 拥有强大的力量，却只能够困顿在鬼之国这么一个小小的地方，黄泉认为这只是愚蠢而又错误的行为。 所以他才参与了解封魍魉，所以他才带着人追随在魔物的身后。 即便这个魔物为王，身为一同掌握世界的人，也能够获得远比现在更大的好处。 在获得了力量之时，他是这般确定的。 当鬼之国周边的诸国在巨像士兵的面前屈服，当砂隐在节节败退，当岩隐也只能够阻拦而无能反击之时，他对此更加深信不疑。 即便对面出现了木叶的忍者，进攻受挫，甚至同行者中有人死去之时，他也不认为这能够改变最终的结果。 魍魉的力量是无穷无尽的，而人类会疲惫，会恐惧，最终会为了祈求可怜的和平而向他们屈服。 哪怕是十天、二十天有这样的气力，再往下，区区血肉之躯，又能如何呢。 “忍界的力量，正在魍魉大人的不死军团面前被不断消磨，现在正是需要我们展现自身价值，能够匹配千年王国的掌控者身份的时候。” 在他的带领下，数十名鬼之国的忍者，混杂在石像的部队之中，朝着砂隐的防线奔去。 他们的眼中燃烧着对于权力的渴望，体内奔涌着来自魔物力量的增持。 然后，这一切都被绿色所吞没。 前一秒还在冲锋的忍者，下一秒便被破土而出的巨木撞飞。 即便试图借住石像作为掩体，也会被藤蔓缠住脚踝，拖入地下，只留下短暂的闷响。 撑起的土遁壁障，在合抱粗的树干冲击下如同纸糊般碎裂。 擅长医疗忍术的黄泉活得久了一些。 挂在树枝头的他，瞳孔倒映着造成一切的身影。 他正从这片森罗地狱之中走过，低声说着：“居然只是驱使部下进攻，自身却依旧没有动作。” 血从黄泉的腹部流下，他喃喃着：“我们是……” 这点声音没有引起来人的注意，他只是徐步走过。 而在他身后，紧随而来的木叶与砂隐联军忍者们则开始了高效的清理工作。他们迅速检查战场，将那些尚未彻底断气、可能携带有情报的鬼之国忍者拖出，准备进行紧急处理和后续审讯。 一名砂隐忍者发现了挂在树枝上，仍在微微抽搐的黄泉。 “这里还有一个活口！” 随后，两名身着特殊制服的情报班成员和一名医疗忍者迅速跟上，小心地将重伤濒死的黄泉从树枝上取下，准备迅速止血并施加束缚，准备榨取他脑中最后的价值。 他们的行动并未就此停止，在魍魉这一次进攻过后，修司以自身为锋，不断地朝着鬼之国的方向推进。 忍者们则在后面巩固他前进的成果。 面对如此损失，原本还在与岩隐部队拉扯的石像军团渐渐后继不足，察觉到机会，在收到了来自木叶与砂隐一方的消息后。 黄土同样带着部队反推回去。 几天之内，原本分散的战线竟然在鬼之国的边境外，被强行连接、整合了起来。 —— 带土只是沉默地旁观着这一切。 因为木叶的人，显然已做好了应对他介入的万全准备。 三双白眼轮流扫视着修司周边的战场，绝已经感知到了宇智波止水的查克拉。 此刻，亲眼目睹魍魉因急躁而做出的愚蠢决策，导致其麾下最后的人类力量损失殆尽。 以及，对此无能为力，只能静静观看的自己。 这就是那条正在不断收紧的绞索。 只要知晓自己的存在，只要知晓组织的存在，所有的行动都无法推进。 大蛇丸所说的机会，需要组织改头换面，才能够得到。 魍魉……已经达成了它绝大部分的作用。 这场由魔物主导的闹剧，是时候该落幕了。该去回收这枚棋子了。 带土进入了沼之国的祠堂之中。 套着白绝躯体的魍魉正在倚着墙壁。 “你在等待什么？” “等待解决忍者们最后的依仗。”魍魉瓮声回答，“那个小巫女……她要来了。” 带土淡淡地说道：“在你的玩具军团已被全线压回鬼之国境内，你精心网罗的部下已经损失殆尽的现在吗？” 魔物不屑道：“那样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至于人手……痴迷于力量、渴望变革的愚蠢之徒，这个世界永远不缺！” “它们将防线布置在鬼之国，代表着直面军团的时间将会更早到来。” “忍者们能够待在这边多久？” “巫女已经抵达前线！这意味着他们无计可施了！最后，还是要乖乖将她送到祠堂，送到我的面前！” “到了那时，一切都将逆转。”魍魉强调着，“年幼的巫女战胜不了我。” “失去了弥勒，若是再失去这唯一能彻底解决不死军团的方案，联军现在的优势不过是暂时的假象！” 带土凝视着它：“你的判断，毫无依据。” “联军不需要完全封印你，也不需要彻底灭绝每一具石像。他们只需要不断压缩你的活动空间，找到你现在的藏身之处，然后……摧毁你这具借来的躯壳就足够了。” “既然认为事情会这样发生，就把弥勒交给我！” 带土不断地靠近着：“到此为此了，你还有作用，所以不能够浪费在这里。” “你……！” 魍魉身后猛然射出无数扭曲的黑色查克拉触须，然而却只是徒劳地穿透了带土虚化的身躯。 神威的漩涡开启。 “暂时收场吧。”带土的声音毫无波澜，“将来，我会再给你一个表演的舞台。” ------------ 第二百八十三章 剩下的东西 紫苑站在熟悉的庭院。 离开了家，离开了那片炙热的砂隐，又在某一天突然被带离了木叶……最终，却回到了这里，鬼之国。 “……这是为了应对魍魉而不得不做的应急举动。请放心，我会保护您的安全。”名为宇智波止水的人是这样说的。 紫苑只是害怕，但她没有哭，也没有抱怨。 只是攥着弥勒留给她的铃铛，等待着自己的命运。 那些人很快就要让自己出发了吧。 魍魉在等着她。 然而，预想中的奔赴封印之地的指令迟迟未来。她跟着木叶和砂隐的联军移动，从鬼之国的边境线外，一步步，竟然回到了这座本该是战场中心的宫殿。 木叶和砂隐、岩隐的忍者们忙碌地进出着，搬运着卷轴，检查着遗留下的痕迹。 那些穿着绿色马甲或者黄色制服的忍者们，目光偶尔会扫过她这个小小的巫女，却又很快移开。 “这是在做什么？”她终于忍不住，拉住了那位名为止水的忍者衣角。 止水停下脚步，半蹲下来，视线与她平行。“魍魉……以及它的不死军团，突然消失了。” “我们正在搜寻它们撤离的线索。” “消……消失了？”紫苑怔住，大脑一片空白，“那……我……” “根据目前的判断，这里的任务暂告段落。”止水继续说道，“我们很快会护送您返回木叶。” “回木叶？”紫苑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这里就是我的家……”而且，魍魉消失了，不是意味着结束了吗？ “这里已经不安全。” 紫苑仰起头，努力想从对方眼中找到更多信息：“妈妈呢？你们……找到妈妈了吗？” 止水的视线微妙地移开了片刻，避开了她渴望的注视：“留在木叶，这也是为了履行弥勒殿下的嘱托。” 紫苑低下头，看着自己手中沉默的铃铛。母亲的嘱托……她只剩下这个了吗？—— 宫殿主殿内。 “排查完毕，没有发现魍魉的踪迹。”卡卡西说明着情况，“之前留守沼之国祠堂的侦查小队回报，他们曾遭遇不明袭击，短暂失去了对祠堂的监控。” “现在看来，那应该是魍魉为撤离所做的掩护和清场。” 黄土闷声道：“这个魔物避开联军的主力，恐怕是打算转移，另寻时机。” 马基说道：“我们已经加派了搜索部队，扩大侦查范围。” 修司站在窗边，目光投向窗外荒凉而寂静的庭院：“鬼之国的边境，各留下三个小队，轮流监视，沼之国的祠堂加派两队人手，设立预警结界。” “大部队，半个月后开始分批撤离。” 鬼之国这块地方毕竟偏僻，即便是对于风之国与土之国来说，即便再出事都有足够的时间发起应对，把大部队耗在这里没有意义。 黄土瞥了马基一眼，见这位砂隐指挥官没有提出异议，便点了点头：“岩隐同意这个安排。” 而后，他不再多言，转身大步离开，沉重的脚步声在殿内回响。 殿内只剩下了木叶与砂隐的人，马基才开口：“修司先生，魍魉暂时离开，关于鬼之国的巫女……” “留在木叶更稳妥一些，她还太小。”修司没提什么人是砂隐转交的话，“真有问题，木叶不会坐视不理，这不只是砂隐和岩隐的事情。” “……我明白了。”稍微尝试了一下，被否决后，马基也没再做坚持。 魍魉的脱离会跟谁有关显而易见，但再显而易见，也没有什么有用的策略。 只能先这样，把紫苑带回木叶培养。 修司的视线落在马基身上，忽然转换了话题：“之前交给你们的那批用于土地改造的树种，试种情况如何了？” 马基眼神略微闪烁，回答得有些含糊：“这个……根据下面反馈，初期生长态势不错。但具体事务并非由我负责，详细数据需要向相关部门核实……” 修司侧过头：“正好，这边的事情告一段落。返程途中，砂隐应该不介意我顺路去实地看看吧？” 马基的喉咙滚动了一下：“这个……虽然是同盟，但是还请修司先生，稍微等待……我需要向风影大人……” “嗯，那便去告知一声。” 这位砂隐的上忍心下苦笑，面上只能够点头应下。 这一路并肩作战下来，从协同防御到战术突击，再到如今的战后安排，身边这位年轻得过分木叶高层，其存在感与决策力，竟让他下意识地产生了类似面对上级的服从感。 一时间要调整心态，还没有那么快。 他看着修司再次转向窗外的背影，内心无声地叹息。这样的联军作战再多来几次，这心态，恐怕就真的调整不过来了。 回到临时办公处，马基斟酌了许久词句，将“要求”巧妙地转化为“请求”，再适当加入一些个人对局势的判断，比如“……木叶作为盟友在此次联合行动中展现出的尽心竭力与负责态度……”之类的言辞，总是必要的。 这封经过精心措辞的信件，最终摆在了海老藏的案头。 海老藏拿起信件，仔仔细细地端详了许久，布满皱纹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他又摊开之前传回来的战报，目光在字里行间来回扫视。 千代拖着略显沉重的脚步走进来，看到弟弟正对着一堆报告出神。 “魍魉的事情不顺利吗？” “暂时，算是顺利解决了。” 千代闻言，坐下后，什么都没有看，只是看着面前的长桌，眼神空空。 “我爱罗又伤人了？”海老藏问道。 “他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在学习，然后一个人待着。” “没有人继续暗杀他了，大概，他也懒得去理会别人了吧。” “……” 千代又问起了弟弟刚才的事情：“刚才在看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盟友太过能干了，所以出了一些事情。”海老藏将马基的信递给了千代。 “想看就让他看好了。”千代回答道。 “不，作为育种者，这个没有关系，有问题的是另一件事。”海老藏说道，“先让马基回来吧。” “到时候就知道了。” ------------ 第二百八十四章 我爱罗 有人跟随在身后，对于我爱罗来说只是习以为常的事情，至少现在的这些人还没有对他扔苦无和起爆符。 千代停止了罗砂的命令，风影的身份加上村子最为资深长老的资历，是有一些用的。 但他依旧不喜欢被那些人跟着。 那些或者是憎恶，或者是畏惧的目光，依旧在告诉我爱罗，他是不被爱的怪物。 没有关系。 即便只有我会爱着自己也好，只有我在爱着自己，也就够了。 他独自走在村子的边缘，脱离那些视线，脱离姐姐总是显得勉强的关怀。 这里比中心区域更荒凉，建筑低矮，风沙更大。 几个村民聚在角落，压低着声音在交谈着。 风断断续续送来了只言片语。 “……那个人……又要来村子里了。” “杀死了四代目的那个人？” “但是……听说他在这次的战争中……保护了其他同伴的性命……” “现在毕竟是盟友的关系……” 我爱罗的脚步顿住了。 杀死了风影，也就是该被他称为父亲之人的人。 他的名字是修司。 杀死了风影，却又保护了砂隐？为什么？ “我爱罗。”一名戴着面具的砂隐暗部出现在他身旁，要求道，“你该回去了。村子有重要的外客，不要随意走动。” 我爱罗没有转头，绿色的眼珠在眼眶里极轻微地转动了一下，瞥向声音的来源。 下一瞬，他的身体爆散成一蓬细腻的流沙，簌簌落下，融入地面，只在原地留下一小撮正在被风吹散的沙尘。 暗部看着空无一人的前方，面具下的眉头皱了皱，身形一晃，朝着我爱罗住所的方向急速追去。 —— 烈日炙烤着无垠的沙海，一片突兀的绿色顽强地挺立在砂隐村外划出的试验区内。 修司蹲在田垄边，手指拂过一株树苗略显干涩的叶片。海老藏和几名砂隐负责此项目的忍者安静地站在他身后。 “灌溉的频率可以适当降低。”修司开口，“它们根系耐旱性比看上去强。水分过多，反而容易烂根。” “我会在这里停留几天。期间，关于种植的其他问题，你们可以整理好，一并交给我。” 海老藏的眉头动了动：“你还真热心。” “我曾经对砂隐抱有的期待，一度超过对云隐。”修司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尘土。 海老藏低笑一声：“作为一个木叶的忍者，你把马基他们收拾得服服帖帖，怎么，你是想当风影吗？” “如果砂隐的忍者，会轻易屈服于一个木叶忍者，海老藏顾问，你该反思的，是砂隐村自身，是不是哪里出了毛病。” 他迈步，向试验区外走去，声音随风传来： “不要浪费我难得有空在这里吃砂子的时间。” “没有什么特殊情况，我再提供上门服务，可就不是免费的了。” 白日的酷热被夜幕迅速吞噬，凉意从沙地深处渗出。 修司坐在桌前，翻阅着砂隐方面提交的，关于树种生长记录的卷轴。 窗外的风呜咽着，卷起砂砾，轻轻敲打着窗。 他翻动卷轴的手指微微一顿，抬起了头。 窗户外，一只眼睛正注视着房间内。 忍法·第三只眼。 在昏黄的月光映衬下，那只悬浮的眼睛显得格外诡异。 修司放下卷轴，从旁取过一张便笺和笔，低头快速书写。然后，他举起纸条，正面朝向窗外的沙眼。 【你好】 那只眼中流露出几分疑惑，更多的砂子从眼周分离，在窗户上凝聚成一个歪歪扭扭的问号。 修司再度提笔。 【问候】 砂粒晃动，问号扭曲了一下，似乎在强调它的不解。 【你来了】 【表示欢迎】 那只眼睛旁边的砂子突然躁动起来，原本的问号化作数根尖锐的砂针，隔着玻璃，指向修司的眉心。 面对这小小的威胁，修司只是看着那只眼睛，继续写着。 【不喜欢别人打招呼？】 砂针微微震颤。 【第一次见面。】 【问候，是交往的基本礼仪。】 【我的名字，修司。】 便签举起，展示着最后一行字。 时间仿佛凝滞了片刻。那几根蓄势待发的砂针，尖端一点点变得圆钝，最终彻底散去，重新化作普通的沙粒滑落。 不远处的阴影里，我爱罗背靠着冰冷的土墙，左手紧紧捂着自己的左眼。他小小的脑袋歪向一边，脸上写满了困惑。 他只是想来看看，那个杀死了父亲的男人，究竟是什么样子。 那会是个强者。 可能是自己以后需要杀死的对象。 因为他是兵器，用以杀戮的兵器，夜叉丸是这样说的，父亲也是这样说的。 千代大概也是这般认为的。 可是，为什么问候？为什么表示欢迎？ 我爱罗学过这些知识，但这些常识，在他的世界里从未适用过。 这个村子的每一个人都认识他，都知道他是“我爱罗”，是怪物。但他们从不向他问候，更不会主动告知自己的名字。 那么，对于这个未来可能需要杀死的对象，现在对方既然表示了问候……是不是也应该予以回应？ 遵循着学习到的，却从来没有实践成功的礼仪。 我爱罗操控着砂子，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组成了几个文字：【我的名字是我爱罗。】 对面很快有了回应：【夜间，一只眼睛在窗外看着，是惊悚剧情。】 ……惊悚剧情？ 我爱罗操控沙子在玻璃上划动：【惊悚剧情，是什么？】 男人似乎思索了一下，才写给他看：【会让人感到害怕的情况。】 原来如此，我爱罗明白了：【我的存在，就是惊悚剧情。】 这一次，对方的回复慢了一些，似乎写了很多字：【你的存在，跟眼睛出现的那副场景比起来，可能不会那么惊悚。】 他停顿了一下，又一行字出现：【单写字沟通，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所以我要继续工作了。】 窗户上的眼睛晃动了一下，随后缓缓消散。 然而下一刻，一个红发的孩子，无声无息地倒吊着出现在窗户前，绿色的眼睛直直看向房间内的男人。 男人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眼神里也没有出现他常见的恐惧或厌恶。 然后，他看见男人站起身，走到窗边，伸手，打开了窗户。 “你好，我爱罗。”男人看着他，伸出了右手。 我爱罗脑子宕机了一下。 “对方伸手的时候，如果是警戒的情况可以无视，如果是友好的情况，可以同样伸出手。”男人提醒道。 砂子没有展开防御。 所以不是需要警戒的状态。 于是，我爱罗有些迟疑地，同样伸出了自己小小的手。 “你……好？” 他得到了一个肯定的点头。自己的手被一只温暖的手虚握住，力道很轻，一触即分。 “你好。所以，你个人没有吓到我，不属于惊悚剧情。”男人点了点头，给出结论，“不过，找你的人快要到了。” “……再见？” “嗯，再见。” 窗户合上。 我爱罗翻身落下，背靠土墙，低头看着自己刚刚被握过的手。 ------------ 第二百八十五章 晨间 “我爱罗，最近不要乱走比较好，昨夜千代婆婆曾经来过。”手鞠轻声对着弟弟说道，“是真的，会有危险的。” 我爱罗只是舀着碟中的汤，动作机械。 勘九郎忍不住啧了一声：“喂，至少应一句啊，我爱罗。” 我爱罗抬起那眼。只是迎上那双绿色的眼眸，勘九郎仿佛又看到了那半张人脸、半张守鹤的狰狞面孔，他的额角控制不住渗出一滴冷汗，下意识避开他的目光。 手鞠语气更加柔软，恳切地说道：“就当作是姐姐求你了，好吗？我爱罗。” 我爱罗的视线重新落回碟中，依旧没有说话。 勘九郎愤然起身，椅子腿与地面刮出刺耳的噪音。“反正这家伙……” “勘九郎！”手鞠厉声打断，一把攥住他的衣袖，用力将他拉回座位。她瞪着眼睛，拿出了作为长姐的威势，“饭要吃完。” “嘁，知道了。” 大一些的弟弟还是不高兴，小一点的弟弟不知道有没有把姐姐的话听进去，手鞠撑着架子，抿紧嘴唇，维持着餐桌旁摇摇欲坠的家庭氛围。 这一年来，我爱罗的脾气已经好了许多，虽然不如夜叉丸在的那个时候…… 我是最大的，必须照顾好弟弟们。 她挤出笑容，试图活跃气氛，说起今天忍术课的安排。 直到早餐结束，学习时间到来。作为前任风影的子女，手鞠和勘九郎所接受的教育资源并未因罗砂的死亡而中断。千代成为影后，认可他们不会辜负这份投入，维持了原样。 “我爱罗，如果有不懂的地方，姐姐可以……” “没有。” 手鞠的心微微一沉。然而，预想中弟弟直接起身离开的场景并未发生。 我爱罗只是站起身，走到房间角落，背对着她坐下，安静地看着窗外。 —— 同一片日光，灼烤着风影大楼。 “你既然对砂隐提出了国土改造这个计划，那么，木叶应该已经有了可行的方案吧。”千代的表情没有上一次所见的那么僵硬。 “半年过去了，难道砂隐没有根据自身情况，拟定出自己的初步策略吗？”修司反问道。 不是他爱扎刺，跟老油条谈话，太顺着对方只会让自己背上不必要的负担。 海老藏推过去一份卷轴。 “这也是木叶的意愿，不用这么气势汹汹，小鬼。” “既然砂隐不会误以为这只是木叶一厢情愿的事情，也不会将后续所有压力和成本都推到提议者身上，”修司的指尖在卷轴上轻轻一点，“友好的氛围自然可行。” 卷轴展开，他的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绘制的简图和标注的文字。随即，他合上卷轴，站起身。 千代沉下脸来：“什么意思？修司。” “直接在砂隐村旁建立一个大型绿洲，志向很远大，就这样吧。” 海老藏的笑容淡去：“木叶的帮助，只打算停留在口头上吗？” “不切实际，靡费过多。”修司没有坐下，“这个绿洲对于风之国的意义是什么？” “是方便砂隐能够承办各种赚钱的活动吗？” 修司没有等待他们的回答，继续说道：“风之国的问题，不在于缺少一个用来举办赛事的华丽舞台。在于沙子在不断吞噬你们本就不多的生存空间，在于现有的绿洲在萎缩，在于基础的水源和植被无法维系。” 他走到窗边，指着外面那片无垠的黄色：“目标，应该放在巩固现有的一切，阻止沙漠的扩张。而不是好高骛远，去追求一个短期内无法实现、即便建成也可能因根基不稳而迅速衰败的奇迹。” 海老藏沉吟片刻：“你的建议是？” “先从维护和扩大现有的小型绿洲开始。”修司转过身，“在绿洲外围建立固沙带。一步步向外推进，巩固阵地，改善局部环境，积累经验。” “至于新的绿洲。” “那需要更严谨的水文勘探和长期规划，是下一步，甚至是下下一步的事情。” “至少让风之国的民众获得好处，先帮他们守住现在的家园吧？” 室内陷入沉寂。 几秒后，海老藏收起桌上的卷轴，取出了另一份方案。 “既然如此，就看看这个吧。” 修司脸上没有任何意外的神色。他重新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强行按第一个方案来，不是完全不能做，但砂隐还是直接获利方。 但也就只是这样了，这个方案对于木叶来说不是首选，对于风之国的大名来说恐怕也不是。 到时候资金不足，要么砂隐放弃不搞，要么木叶还得搭手，后续的维护更是问题。 所以没有谈论的意义。 —— 修司仔细审阅砂隐递交的第二份方案，以及砂隐建议的固沙植物名录。 夜间在笔尖与卷轴的摩擦中悄然流逝。 眼睛泛起酸涩，修司熄了灯，躺上床。 房间的角落，细沙沿着墙壁无声攀附。 “普通来说，人在工作以后是需要睡觉的。”修司没有睁开眼。 沙粒凝实，红发的孩子走出。 他站在那里看了许久。 “你也是，憎恨我，想要杀了我的人吗？” 上一个会主动接触他的，是舅舅夜叉丸。 手鞠和勘九郎即便靠近了，也会被父亲带走，唯有舅舅一直陪着他。 原本我爱罗认为这会一直持续下去，哪怕只有一个人也好。 直到夜叉丸带着父亲的任务前来暗杀他，诉说着对他的憎恶，并且告诉他，母亲对他的期待：只爱着自己，成为只为自己战斗的修罗。 “我的话，想要杀你，并不是什么复杂的事情。” “如果说怀有什么小心思的话，这个倒是真的。” 说着，修司抬起一根手指。 刹那间，他指尖窜出一截树枝，疾射向我爱罗。 我爱罗睁大了眼睛。 果然…… 砂子自然升起，挡在他面前。然而下一刻，那根树枝凌空炸裂，化作无数细枝，暴射而出，速度超越了砂子防御的极限，瞬间缠绕住他全身。 微微的查克拉流失感传来，我爱罗半跪在地。 下一刻，他身上的枝条卸去力道，松散开来。 “回去好好睡觉吧。” “至少今晚，应该能够安寝。” “对吧……守鹤。” 房间内，只剩下月光，以及散落一地的枯枝。我爱罗跪坐在那里，绿色的眼眸中是更加解不开的困惑。 ------------ 第二百八十六章 委托 手鞠起得很早，我爱罗的睡眠浅，醒着的时间向来是超过闭着眼的。所以一直以来需要叫醒的，只有勘九郎一个人。 但今天在勘九郎已经出来吃饭的时候，我爱罗却久久不曾出现。 “我爱罗那家伙，居然连饭都不吃了吗。”勘九郎看着对面空荡荡的椅子。 “我去看看。”手鞠起身。 “喂，手鞠……”勘九郎下意识想阻止，却被姐姐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手鞠走到了我爱罗的房前，停下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伸手，缓缓推开了那扇门。 房间内光线昏暗，窗帘严密地拉着。她看见自己的弟弟倚坐在墙边，脑袋歪向一侧，红色的短发柔软地垂落，遮住了部分脸颊，眼睛紧闭着。 “我爱罗，早上了。”手鞠轻声说道，以为弟弟只是不知道时间。 我爱罗没有任何反应。 手鞠脚步放得极轻，几乎是踮着脚靠近。 “我爱罗，至少先吃饭……” 她再次尝试，声音压得更低，带着哄劝。 然后，手鞠听见了。 又轻、又平稳的呼吸声。 “这是……睡着了吗？” 手鞠半蹲下来，一点点挪近。 我爱罗依旧毫无动静，任由她靠近，端详。借着门缝透进的微光，她能看清弟弟胸口极轻微的起伏。 真的，睡着了。 她伸出了手，动作很慢。 总是保护着我爱罗的砂子没有升起，由着手鞠触碰到了沉睡中的我爱罗。 手鞠的胆子大了一些。她小心翼翼地调整姿势，双臂穿过我爱罗的腋下和膝弯，试图将他抱起来。 弟弟的身体比想象中要轻。 被我爱罗的重量带起，手鞠的身体晃了一下。怀中的我爱罗似乎被这动静惊扰，手动了一下，喉咙里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手鞠的身体瞬间僵硬，心跳几乎停止。 但也只是这么一下。我爱罗的头在她颈窝处无意识地蹭了蹭，呼吸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平稳与悠长。 手鞠的嘴瘪了瘪，眼眶不受控制地发热、颤抖。她忍住了，眼泪没有流下，只是更加稳当地抱紧怀中的重量，一步步，走向床铺。 她将我爱罗轻轻放在床上，拉过被子，仔细地盖到他胸口，掖好被角。 做完这一切，手鞠站在床边，静静地看了好一会儿。弟弟熟睡的脸庞褪去了平日的冷漠与戾气，显露出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难得的安宁。 “好好休息吧，我爱罗。”她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说道，轻轻带上了房门，将那片刻的宁静牢牢锁在门内。 —— 修司在砂隐村停留的时间比预想中更短。第三天，一位不速之客打断了他的行程。 “大名的使者到了村里，希望见一见来自木叶的忍者。”海老藏亲自前来传达消息，浑浊的眼睛里看不出情绪，“正好，我也有一些事务需要向大名汇报。就由我陪同你前往风之都吧。” 使者见到与修司同行的海老藏时，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在海老藏平静的注视下，最终什么也没敢多说。 风之国拥有整个忍界最为广袤的领土，前往都城的路程不算近，外加使者随行的车队拖慢了速度，耗费了不短的时间。 风之国大名是个富态的中年男人，体型比火之国大名更为圆润。他眼睛不大，眯起时缝隙中透出的光也并不显得和善。 他的目光掠过修司，落在不请自来，甚至未得召见便随同出现的海老藏身上。 “在这个年纪居然还这么有精力，四处奔走，真是不易啊，海老藏。” 海老藏态度恭敬地躬身：“觐见大名阁下，老朽总是有足够的动力。” 大名轻哼一声，转而看向修司：“这位便是木叶的……上忍修司君吧？此次联军行动，多亏了木叶的增援，才能够将石像军团消灭。” “此次请修司君前来，是希望能够以我个人的名义，向木叶发布一项委托。” “我的弟弟，不日将启程前往火之都，商议两国事宜，因此希望你能够协助护卫工作。” 修司尚未开口，一旁的海老藏便插话道：“大名阁下，护卫的任务，砂隐同样可以胜任，必定万无一失。” 大名摆了摆手，圆脸上的肉随之晃动。 “既然是前往火之国，自然还是由木叶的忍者进行护卫更为妥当，也符合礼节与惯例。” “海老藏，砂隐还是专注边防和村内的事情吧。” 修司迎着大名的目光，略一思索，便应承下来：“任务，木叶接下了。” “很好。”大名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具体行程安排与酬金细节，稍后自会有人与修司君详谈。” 会面结束，修司与海老藏退出大殿。 刚走出殿外，海老藏便沉声问道，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修司小鬼，你该不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 见他如此干脆地接下委托，海老藏的脸色格外凝重。 “左右不过是警告砂隐罢了。”修司看了他一眼，“那份‘志向远大’的第一版计划，你们该不会也提交给大名了吧？” 海老藏的脸色瞬间难看了几分，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木叶对于风之国的委托份额没有那么大的兴趣。”修司继续说道，“这里太远，来回一趟耗费的时间，足够一支常规小队在火之国境内完成同等报酬的任务三四次。如果是那些简单的D级任务，甚至能接上十来个。” “临时派驻还好说，若要求忍者长期离开火之国环境，驻扎在此的费用也不低，对村子并非最优选择。” “所以，不必操多余的心，海老藏顾问。” “但是，希望你和五代目风影能明白一件事——对砂隐有益的计划，未必对整个风之国有利。” “至少在国土改造这件事上，”修司最后说道，语气带着一丝微妙，“看起来，木叶与贵国大名阁下，倒是难得有些共识。” 确认了这件事，再加上我爱罗，他自觉来砂隐这一趟的收获已经够了。 也该回去了。 “既然接下了大名的委托，我就不再返回砂隐村了。后续关于树种或其他问题，请直接发信到木叶。”他对着海老藏微微颔首，算是告别，随即转身，汇入了风之都的人流之中。 ------------ 第二百八十七章 特色项目 跟随车队从风之都行至火之国，对修司而言是种罕见体验。 沙漠中的高温，昼夜温差、干燥…… 最关键的是，速度。他不能提速，必须迁就车队里那些普通人的缓慢脚程。 即便是对忍者而言，这也称得上是一份糟糕的护卫任务。 值得庆幸的是，护送对象是大名的弟弟，任务承接者自身也有些分量，至少不必全程依靠腿着走。 好处是，有段时间没有出门玩过的修司，在出了风之国后，算是慢悠悠地一路旅游过去了。 风之国大名的弟弟一度试图洽谈更深层的委托。某种程度上，海老藏的担忧并非空穴来风。风之国大名对砂隐村的不满在去年达到顶峰，确实有意将部分委托份额向外转移。 近期的国土改造计划方案，也只是其中一部分原因。 罗砂的贸然开战，砂隐自身受到的影响是一方面。风之国呢？原本正常开展的贸易活动，也被迫中止。 甚至因为木叶对于砂隐的惩罚，风之国前往川之国的商队都会被严格审查、监视。这是往年从未有过的严厉措施。 此次木叶支援砂隐后，风之国大名邀请修司，希望探讨的正是这个问题。 最起码前往川之国的商队，若是护卫委托由木叶来负责的话，是否可以减少一些阻碍。 “若贵方顾虑砂隐的态度，后续我方的商队护卫，可以限定在抵达两国边境哨所为止。进入川之国的部分，或可交由贵方接手？”大名的弟弟提出折中方案。 这个倒是有可行性，不过还是被修司拒绝。 木叶并不缺这一点委托，对于砂隐的各方面敲打都已经够了，现在还确认甚至风之国的大名都能够成为制衡策略的一部分，没必要继续逼迫过甚。 “关于商队通行的问题，”曾作为木叶在川之国前线指挥官，至今仍保有影响力的修司给出承诺，“经我方审查确认无误后，往后出入川之国，不会再有以往那么多的限制。” 以此算是安抚了这位大名的弟弟。 车队就以这种不紧不慢的速度，耗费了相当长的时间，最终抵达火之都时，时间也差不多是六月底。 考虑到联合演武即将开始，自己再不回去，有人可能会不太满意。 他原本计划，在任务交接完成的当天便立刻启程返回木叶。 原本，是这样的。 “余听闻修司君正好执行护卫任务，到达火之都。” “还真是辛苦啊，在击败魔物后，还要继续奔劳。” “正好余打算去看木叶的演武比赛，修司君便与余一同出发吧，乘坐马车，稍作休整。” 被火之国大名找上，他这般盛情邀请着。 “便将此也视作一项委托吧。境内虽称太平，但有修司君陪同，余方能更加安心地观赏赛事。” 于是，当修司最终乘坐着大名那辆极度舒适、速度也极度感人的豪华马车，优哉游哉地返回木叶时，迎接他的，是一双几乎要喷出实质火焰的亮棕色眼眸。 “啊呀，修司大人终于肯回来了啊。” 纲手双手抱胸，倚在火影办公室的门框上。那头灿烂的金发似乎都因缺乏打理而显得有些毛躁，几缕不听话的发丝翘着。 “前往砂隐村还能够说是正事，坐着马车优哉游哉地穿越国境，路上明明有那么多忍者可以接手护卫任务！你居然……居然拖到演武开场的前一天才滚回来！” 她猛地站直身体：“我，可是已经有好多天没有睡个整觉了！” “是，是……”修司侧身，从那散发着低气压的门神身旁滑过，溜进了火影办公室内部。 意外的是，想象中文件堆积如山的场景并未出现。办公桌上虽然依旧有卷宗，但远未到淹没桌面的程度。 “哼，毕竟你修司大人忙，等你回来，场馆区已经爆炸了。” 纲手跟在他身后，路过时，肩膀不轻不重地撞了他一下，撞完又自顾自地从鼻子里哼出一声。 她走到办公桌后，将自己摔进了椅子里。 “观赛席位完全不够用了，五村联合，各国都发出了申请，希望能够预留一定的观赛位。” “买不到票的人怨声载道，治安压力倍增，警务部那边，本部天天指责分部能力不足……” 她絮絮叨叨地，将连日来积压的烦躁一股脑倒出来。 说着，说着，纲手的声音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 “说起来，”纲手目光锐利地盯住他，“你又去了一趟砂隐村，对吧？” “你才知道么？” “伴、手、礼、呢？”纲手一字一顿地说道，同时伸手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精巧的小玻璃瓶——那是前年收到的，修司拖了整整两年才送出的“回礼”。 至今，已是第四个年头。 因为收到时可能已经过了保质期，所以她从未使用过。 “既然又去了，居然没有带回作为弥补过错的、新的礼物吗！” “重新买的呢？”她晃了晃那个小瓶子，里面的液体随着晃动折射出微光。 …… 修司沉默了一下，才开口：“我只待了两天。” 白天要做正事，晚上做正事之余，还要接待那位不请自来的红发小客人。 纲手瞪着他。 “理论上来说，”修司试图辩解，“香水保存得当的话，保质期可以很长。而且从变质角度判断，应该参考其颜色和气味是否发生变化……。” 五代目火影大人当即抄起手边一份卷轴，毫不客气地扔了过去。 修司一把接住。 她又扔了一份。 这次被修司侧头躲过。 接着是连续好几份卷轴被当作投掷武器丢出，直到其中一份比较厚的，“啪”一下正中修司的额头，她才算是稍微解气，停了手。 “你手上那份是云隐使者的会谈申请。” “还有……”她冷笑一声，“雾隐换了个女忍带队过来。” “所以呢？” “人家还特意‘问候’过，我们忙碌的修司大人在不在村子里。” “既然，尊敬的修司大人终于回来了，那就去看看吧。对了，别忘记跟云隐的那个忍者分开接待。” 修司打开手中这份卷轴，低头看着。 “我是变成了什么接待用品么？” 然后，他脑袋上又结结实实地吃了一记卷轴攻击。那份卷轴在他额头上弹了一下，软绵绵地摊开落下。 纲手面无表情，语气平板地宣布：“恭喜你，已经成为木叶不得不尝的特色项目了，讨人喜欢的修司大人。” ------------ 第二百八十八章 茶与冰 距离她上一次离开村子已经是多久了？ 照美冥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被看重带来的不仅仅是好处，枸橘矢仓那样的人都会被控制，让村内的高级忍者都不再那么安全。 但，再怎么风声鹤唳，也已经过去了三年。 再不斩的挑战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他不知道村子真正需要的是什么，也不明白现在的忍界。 但照美冥对于这一切，却也只是有着模糊的认识，她在村内找不到一个答案，即便她告诉村子里的同伴，那些认可她的人，村子会与过去截然不同。 但对于村子，对于忍者。 她没有一个答案。 “还请让我来付这次的费用，修司君。” 见到修司时，照美冥的态度比三年前更为礼貌，甚至透着一丝郑重。公式化的赛程交涉结束后，她在修司起身前提出了私下谈话的邀请，随后选择了这间僻静茶室。 落座后，她率先表达了付账的意愿。 “虽然能省下一笔，确实是不错，不过照美冥小姐，你想要说的事情该不会很麻烦吧。” “如果是贿赂的话，只是这样一笔费用大概不够。” 照美冥唇角微弯：“虽然知道修司君是在用这种方式做声明，不过看起来，修司君比起三年以前更加随性了。” “嗯……”修司沉吟之后，说道，“可能是长了几岁，又可能是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不是因为作为身负期待的人，驰骋于战场而选择了不那么严肃的态度吗？”她带着笑容说道，“我曾经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大概可能，确实不再需要用过于严肃的态度，来维持自己在外面的尊严了。”修司答道。 侍者送上了茶点后，安静地退出。 照美冥执起茶壶，动作优雅地为两人斟茶。热茶注入杯中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清晰。 “在三年前，我从修司君这里学到很多东西，因此产生疑惑，而在村内找不到答案的时候，便奢求能从您这里获取帮助。” 修司皱眉：“你的话，越来越让我不安了。” “对于修司君来说，忍者是什么？” 照美冥低头看着杯中的茶水，问到。 “……这个问题，还真是宽泛。”虽然是这样说，修司却放松了一些，挑了一块茶点。 嗯……很克制的甜度，很好。 “雾隐的忍者没有一个自己的答案吗？” 照美冥点头：“有的，大概与忍界的普遍观点一致。” “忍者是工具，忍者是为了目标忍耐一切的存在。” “照美冥小姐有不同的看法吗？” 女忍轻轻转动手中的茶杯，看着澄澈茶汤中倒映的自己。“为了完成任务而割舍一切，为了村子而忍耐所有……作为被其他忍者追随的人，我无法对他们给出不同的答案。” “即便我会告诉他们，将来与现在会截然不同。” 修司搓了搓指尖，端起茶杯啜饮一口，清了清喉咙。 “我没有什么真知灼见可以给你，所以照美冥小姐这一顿大概是白费了。” 照美冥虽是有些失望，却也只是笑着说道：“不，与木叶的英雄私下交流，本身已是收获。” “对于一个无法被简单判定为错误的理念——比如为了目标而忍耐、拼搏——我无法给出轻率的评价。” “至于忍者是否是工具这一点……照美冥小姐，雾隐的忍者，不是已经用行动做出选择了吗？” 照美冥微微一怔。 “他们选择跟随在你身后，正是相信你所指的方向，是通往更好未来的道路。” “我所能够说的，只有这样的废话。”修司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还有下一场。” 照美冥没有立刻回应：“修司君的答案，与长老很像呢。” “所以有人叫我老古董，照美冥小姐。” 他起身走向门边，手搭在门扉上：“你想要的答案，在那些愿意相信你、跟随你的忍者心中。” “来找我询问，怕是求道于盲了。” “下次，”修司留下最后一句，“茶钱我来付。” 茶室重归寂静，只剩缕缕茶香与独坐的照美冥。她垂下眼帘，注视杯中晃动的倒影，许久未动。 —— 人的问题是会随着年岁渐长而越来越多的，即便再次度过了算是青春期的岁月，有些问题也不可避免。 比如对于自己总是在私下的地方做着外交这件事。 比如刚刚已经喝过了一顿茶，此刻却需要再往胃里塞一份冰淇淋这件事。 “唔……萨姆依小姐，虽然你的名字意为‘寒冷’，但这冰淇淋的分量是不是有点过于热情了？” “这是对修司先生的回礼。” 云隐的女忍坐在场馆区露天冰淇淋摊的遮阳棚下，将一杯堆了三层球体的甜品推到他面前。她自己面前那杯则小巧得多。 “正式的会面申请，总不会只是为了回礼的事情吧。” “因为修司先生总是习惯与我在这种情况下谈论村子的事情。”萨姆依说道，“所以，这也是回礼。” “至于公务，还请您先享用冰淇淋。” 修司叹了口气，拿起木勺。甜腻的奶油在舌尖化开，驱散了茶水的微涩。 “云隐对本次联合演武有什么建议吗？”他直接切入正题。 萨姆依没有继续为难他。 “雷影大人认可五村联合拥有更为远大的未来，但目前的赛制已经无法再激发这种联合更多的潜力。” “具体是？” “主要是商业收益方面。”她指向周围的人群，“木叶现在的赛场，已经无法吸纳更多游客。即便未来扩建，面对忍界庞大的人口基数，也远远不够。” “所以呢？” 萨姆依没有接话，只是静静看着修司。木叶的上忍低头对付起那庞大的冰淇淋山。 她终于开口：“赛制需要变革。” 修司停下了动作。 “赛制改变……之前砂隐与岩隐是加入，只需谈判收入分配与规则细节。但变更核心赛制……” “这不正是修司先生曾提及的吗？”萨姆依注视着他，“迎接联合的未来。” “这不再是几个使者来回谈判就能定下的事了。”修司说道。 “是的。因为这需要五个忍村的深度配合，需要最直接、最高效的沟通方式。” 遮阳棚外，人群的喧哗声仿佛突然远去。 修司叼着木勺：“五影会谈。” “正是。”萨姆依点头，“这是雷影大人的期望。也希望……能事先与木叶达成共识。” ------------ 第二百八十九章 粥与酒 “连胃口都开始像个老头子了啊，修司。” 西郊老宅的灯光昏黄，修司坐在餐桌旁，小口啜着碗里温热的白粥。 纲手坐在对面，手里提着个小酒壶，面前摆着一碟下酒菜。 “这是工伤。”修司头也不抬，“这碗粥，我要报销。” 纲手左掏掏，右找找，扔出几枚硬币：“批了。” 她盯着修司慢条斯理喝粥的样子，说道：“五影会谈，雷影总是有想法啊。” 上一次会谈，已经是几十年前，初代火影的时代，谈的还是尾兽的事情。按照原故事继续发展下去，下一次的五影会谈，也是因为尾兽。 “而且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人表示反对。” “云隐打算怎么重整赛制？” “改变现在这种一年一次的联合演武流程，增加多个主场。”修司说道，“这样的话，大概还是跟以前差不多，只是变成一年内，有举办能力的村子轮流坐庄罢了。” “哦？”纲手晃了晃酒壶，“雷影这是……眼红大野木搞起来的那个‘西部交流活动’了？” “这不是眼红独立主场举办权的问题。”修司放下了勺子，“一个持续火爆的、位于村外的核心赛事区，能给村子里的非忍者居民带来什么。” 他曲着指头，算着：“海量的工作机会。稳定的实际收入。餐馆、旅店、手工艺品摊……所有配套产业都会跟着活起来。” “即便从安全层面考虑，因此而增设的常驻岗位与职位，对忍者们而言，也意味着在外出委托之外，多了一条稳定的收入渠道。” “云隐、岩隐乃至于以后的雾隐，甚至是砂隐，他们的位置不好，在创立忍村之初更多考虑的安全性和隐蔽性，这也就意味着，在交通上，前往那几个村子其实并没有那么容易。” “没有一个足够响亮、能持续吸引人的大型活动作为招牌，他们想长久稳定地获取这份收益，很难。” 木叶不需要这种噱头。 占据忍界最核心、最便利的位置，本身就是天然的招牌。即便没有联合演武，场馆区也能维持足够的热度。 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纲手的眼神却越发清醒。 “五村联合，实际上是变成了互相捧场啊……”她久久才说道。 “可以这样理解。”修司点头，“纯粹从五村联合赛事收益最大化的角度来看，最为理想的方案，其实是创建一个全新的赛事区，找个足够空旷的中立地带。” “重新建设，将包括门票、赞助、周边等所有收入都归入公共池，再按照约定的比例统一分配。” 纲手嗤笑一声：“除非就放在村子周边，不然即便是村内对此也会有怨言。” 毕竟当涉及到岗位和人员安置的时候，就不仅仅是钱的问题了。 单以木叶来说，村外的场馆区的存在，让警务部分部的成立变得无比顺滑，即便宇智波再不满，好歹分部和本部之间，还是隔开的，冲突不至于那么激烈。 后续操作空间也会大得多。 修司将碗底最后一点粥刮干净，送进嘴里。温热的米粥滑过食道，在胃里铺开一片暖意，他长长舒了口气。 “先按照‘轮流主场’的方案去谈吧。”修司放下空碗，“成立一个常设组织，统一调配赛程、制定规则、协调资源。” “大抵就是扩大赛程，组建赛区，最后总决赛这样。” “与云隐已经达成共识，剩下的，我再去跟砂隐谈谈就好。” 毕竟五大忍村之中，砂隐是唯一没有独立举办活动的客观条件的。 甚至五个村子的人手汇聚，他们连维持治安独立的底气都不够。 云、岩、雾都有着两名人柱力，外加影还存在。 即便是理论上饱受血雾摧残的雾隐，现在也保留着强大的高层战斗力。 “接下来就是等待岩隐和雾隐对于五影会谈的看法了。” 壶里面的酒剩得不多，纲手一饮而尽。 她转来看去，又要找第二壶。 “一点就够了。” 修司起身，拿走空碗，也拿走了酒壶。 “管得真宽啊，修司老爷子。”纲手捻起一颗毛豆，“那个雾隐的照美冥，什么事情非得找你说不可。” “该不会真被我们修司大人迷住了吧？明明以前只见过一面。” “普通的疑问而已。” “听起来真可疑。” “忍者是什么？”修司的声音从厨房传来，混着哗啦的水声，“她问的就是这个。” 纲手嚼着毛豆，抬眼望向天花板。 “雾隐的人也会考虑这样的问题啊……” “所以呢？”她提高音量，“修司老爷爷有没有给出什么独家高见？” 厨房内的水声止住，修司擦着手，走了出来。 “早在找你回来的时候，不是说清楚了吗？” 纲手对上了他的眼睛，突然间，展颜一笑。 是啊，这个问题，于他们而言，是不需要讨论的问题。 完成过去那个没被完成的梦想，继续前面的人还没有做完的事情，仅仅只是这样罢了。 —— 联合演武期间，各村的带队代表都算有些权限的人物。 做了初步沟通后，木叶召集了各村的领队。 会议设在木叶村内一间朴素的会议室。岩隐的领队是文牙，砂隐依旧是马基。 召集的名头是“联合演武阶段性收益通报与分配预案讨论”。 第一部分进行得很顺利。 木叶的财务人员用图表展示了截至目前的门票收入、赞助金额、周边销售数据，并给出了初步的分配方案。数字清晰，比例合理，没有人提出异议。 “以上是本次联合演武的收益预估与分配草案。既然各位没有疑问，后续将照此推行。” 修司抬手卷起了那些文件。 “接下来，为让联合演武未来能够获得更好的发展。” “木叶提议——在下个月，召开五影会谈，共同商议赛制改革事宜。” 岩隐的代表当即陷入了沉思。 而后，他便看见云隐的萨姆依抬手：“云隐赞同。” 跟木叶商量好了吗……那么后续方案，恐怕两家也已达成共识。 接着是砂隐的马基：“砂隐同意。” 文牙没去看他。砂隐的立场是最好处理的。他转向照美冥——雾隐似乎还未做决定，于是当即开口：“这不在我的处置权限内，需要禀报土影大人，还请……” “雾隐，同意。” 文牙止住声音。 他目光扫过在座众人。云隐的萨姆依面无表情，砂隐的马基神色平静，雾隐的照美冥则微微垂着眼帘。 木叶……已经一家家都谈妥了？只剩岩隐？ 一股滞涩感堵在文牙胸口。 修司的目光在照美冥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随后看向文牙，语气平和：“岩隐需要时间请示，木叶能够理解。” “那么，今日会议到此为止。关于五影会谈的具体时间、地点，待各村确认后另行通知。” 文牙当即起身，动作有些匆忙。他环顾四周，却发现除了己方人员，另外四家的代表依旧安稳地坐在原位，没有任何要立刻离开的意思。 他咬咬牙，不再多言，转身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必须立刻把消息传回村子，禀报土影大人。 ------------ 第二百九十章 偶遇 忍校也有假期，虽然不像普通学校那样漫长。 鸣人很无聊。 放假的日子远比在校时更加难熬，尤其是在完成假期训练任务后，时间就变成了不知该如何打发的空白。 鹿丸他们又不知道在哪里…… 鸣人走出家门，不知不觉晃到了忍校门口。 明明已经放假了，校门口却格外热闹。忍校的老师们正聚在一起，有人手中拿着卷轴，有人在检查随身物品。 伊鲁卡也在其中，正往手臂上套一个“执勤”字样的袖标。 “伊鲁卡老师！”鸣人眼睛一亮，快步跑过去，“你要去哪儿？” “鸣人？你怎么在这儿？”伊鲁卡转头，“分身术和变身术练得怎么样了？说好了，你学会其中一个，我就带你测查克拉属性。” 鸣人顿时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伊鲁卡叹气：“三身术都是最为基础的忍术，鸣人……” “我肯定能学会！一定！变身术马上就掌握了！”鸣人扯着嗓子喊。 “那就回去练习，查克拉试纸老师已经准备好了。” 鸣人凑近了，看着伊鲁卡的袖标：“伊鲁卡老师，你们要出去执行任务吗？” “这个？”伊鲁卡调整好袖标的位置，“我们要去村外的赛场帮忙维持秩序。” “赛场……”鸣人的声音再度拔高，“是，那个……那个演武比赛，有很多忍者交手的比赛！” “对。” “我也要去！”鸣人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伊鲁卡的腰，“带我一起去吧，伊鲁卡老师！” “不行！” “我可以帮忙！我可以指路！或者帮人找座位！”鸣人急切地比划着。 “这是老师的任务。”伊鲁卡按住鸣人的脑袋，“不能带你。” 他把学生从身上扒下来，放到一边。 “回来以后，我请你吃拉面，双份叉烧。” 鸣人没吭声，蔫蔫地转过身，拖着脚步走到校门口那架老旧的秋千旁，重重坐下去。秋千铁链发出沉闷的摩擦声。他垂下脑袋，金色的头发也跟着耷拉下来。 伊鲁卡看着他，心里像被什么揪了一下。 “伊鲁卡，该出发了。” “非常抱歉，各位请稍等，我马上回来。”伊鲁卡转身，朝着校内跑去。 他径直冲进教师办公室。惠比寿正站在桌边整理材料，闻声抬头。 “现在应该是集合时间了，伊鲁卡老师。”惠比寿推了推墨镜，“你还在磨蹭什么？” “那个……惠比寿老师。”伊鲁卡深吸一口气，“鸣人正好在学校，我想带他一起去看看比赛。如果他能提前见识一下真正的忍者对战……” “伊鲁卡！”惠比寿沉声喝道，“场馆区人员混杂，鸣人的身份，你应该也清楚吧？” “而且作为忍者，执行任务时带上学生……” “没什么不好的。” 一个温和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两人同时转头——猿飞日斩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烟斗。 “作为老师而言，这没什么问题。” “三代目！”惠比寿站起身，“但是……” “修司在场馆区，那里不会出什么乱子。只要知会日足一声就可以了。”猿飞日斩走进办公室，看向额角冒汗的伊鲁卡，“伊鲁卡也会保证鸣人不乱跑的，对吧？” “是……是！我一定看好他！”伊鲁卡用力点头。 —— 鸣人坐在秋千上，脚尖蹭着地面，画着毫无意义的圈。 铁链又响了。不是风吹的。 他抬起头，看见伊鲁卡站在面前，脸上带着笑。 “走吧。” “……诶？” “带你去看比赛。”伊鲁卡伸出手。 鸣人的眼睛一点点亮起来。 “真的？！” “真的，但是要答应我……” “全部答应！”鸣人跳下秋千，一把抓住伊鲁卡的手，“快点，任务要迟到了，伊鲁卡老师！” —— 岩隐大概要等村子回复的事情，修司心里有数。来的如果是黄土，而不是文牙，大概就能够立刻做出决定了。 至于照美冥…… “这对雾隐而言并无坏处，四代目不会拒绝。”她微笑道，“对我个人来说，正好还赚了修司君一个人情。” “之前只约定了回请喝茶的事。”修司看着手中金黄焦香的烤玉米，“不过，就这样作为回报，似乎是我占了便宜。” “既然修司君觉得不够……”照美冥咬了一口自己的玉米，“那么稍后……” “修司哥哥！” 充满活力的喊声炸开，一个金发的小小身影猛地刹在他面前，带起一阵风。 “你好，鸣人。看完比赛了？” “是！超厉害！忍者的比赛！”鸣人挥着手，“土遁……” 他眯着眼，想了好一阵，记不起名字。 “……还有，风遁……” 然后又卡壳。 “总之，都是超有趣，呐，呐！我也能参加比赛吗？成为忍者以后。” “如果水平合适的话。”修司答道。 “诶……那么，伊鲁卡老师没有参加比赛，是因为水平不够吗？”鸣人歪着脑袋。 刚从人群中挤出来、额上还挂着汗珠的伊鲁卡听到这话，脚步一个踉跄，脸瞬间涨红。 “鸣……鸣人，老师……老师是因为……任务……” 他的羞恼因看到修司而停止，立刻站定了脚。 “对不起，修司队长，打扰到您了。” “诶，”鸣人这时才注意到修司身边还有别人。他盯着照美冥看了几秒，脸上露出困惑，“嗯……” “鸣人，该走了！”伊鲁卡拉住了鸣人的肩膀。 “好像不一样……” 伊鲁卡停下了动作：“什么不一样？” “上次好像是金色短发的姐姐呢，这一次是长发的姐姐……”鸣人低声嘀咕着。 照美冥停下了咀嚼玉米的动作。 伊鲁卡看向修司——他面上没有任何变化，但伊鲁卡还是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那个，鸣人，肚子饿了吗？我带你去吃拉面。” “刚刚吃过章鱼丸子，还不是……” 鸣人揉了揉肚子，话还没说完，后领就被提了起来，整个人被带着汇入了人潮之中。 水影的预备役似笑非笑地看着修司。 “金色的短发……修司君，听起来云隐与木叶的外交方式，很有趣呢。” ------------ 第二百九十一章 霸凌 “作为私人而言，先进行沟通，了解意向总比毫无准备地进行公开谈话会好一些。” 对于照美冥的话，修司只是笑了笑，迈步向前，照美冥跟上了他的脚步。 她说道：“修司君，为了工作还真是费心。” “我第一次执行与其他忍村往来的任务，是去的砂隐。” 街道两侧的摊位灯火通明，人群像潮水般涌来又退去。修司的声音在这片嘈杂中显得异常清晰。 “那个时候，海老藏顾问所说的一句话，我依旧记得。” “盟约在生存和利益面前什么都不是。” “大概就是这样的话。”修司继续向前走，目光扫过路旁卖气球的小贩，“从战国时代以来，村子与村子之间的纷争、背叛，从来就没停过。再牢固的友好关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突然碎裂。” “身为不同村子的忍者，每次相见时不必立刻拔出武器，即便谈论的内容全是村子事务，也足以让人满足了。” 照美冥停下了脚步。 再见面时，不必生死搏杀吗…… 对于血雾来说，这是更深的奢望。即便是身为同伴，也无法全然交托身后，更何况是他国的忍者呢。 “修司君……” “希望下一次……”照美冥顿了顿，“希望每一次再见时，至少能够像是现在这般。” “喝茶也好，吃东西也好……” “我还欠你一顿茶，所以至少下一次能够保证。”修司答道。 “那么，我就不把属于未来的机会浪费在今天了。一会儿的饮料，请让我来付吧，修司君。”她欣然道。 “那就是两回了。” “是的，修司君。” —— 大野木几乎是在收到文牙传讯的当天就做出了决定。 当文牙带着那份简短的回复文书再度找到修司时，木叶的上忍正在场馆区外，看着一块正在做平整化处理的空地。 “土影大人同意了。”文牙递交了文书，“关于会议地点，岩隐希望能进行商议。” 修司没看那份文书，而是由一旁的忍者接了过去。 “地点已经定了，就在这里。” 文牙的表情变得僵硬。 “就在木叶村外？但是……” “别的村子已经同意了，会议场所会在这段时间建设起来，别担心，会很快的。” “至于安全问题……文牙先生你不就在这里吗？正好联合演武期间，各村的参赛小队和代表可以提前进行检查。” “可是——” “文牙先生不会以为在木叶村外，招待其他忍村的影以及他们的护卫，是对于木叶来说没有威胁的事情吧。” 修司终于收回了打量场地的目光，转向了文牙。 “一旦木叶有别的心思，即便是云隐也不会认可，更不用说去年还一度与木叶交战的砂隐。” 当话说得直白了以后，文牙也不好再质疑木叶的考量。 于是他问道：“会议时间呢？” “在联合演武结束后的半个月，期间允许其他四个忍村先行派人前来会议场所进行准备。”修司对着文牙说道，“岩隐现在就可以开始规划检查安排了。” 文牙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关于赛制……” “这是留待五影大会所进行的内容，不过从内容上来说，对于参与的各个忍村来说都是公平的，想必也是岩隐所乐见的。”他说道，“主场会进行轮转，以岩隐的能力获得主办权也不会是什么问题。” “甚至来说，岩隐村才会是本次五影会议最大的受益者，而木叶则是需要做出让步的一方，” 文牙的眉头动了动。 “修司先生，这话……” “木叶也可以不改，即便就这样下去，岩隐靠着自己的西部交流活动维持，又有我们这边分出去的收益，怎么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因为希望五大忍村能够在现有的情况下，依旧能够找寻到获利和发展空间，所以才会提出会谈的要求。” 岩隐这位习惯长久争斗的男人，开口后，说道：“岩隐的疑问，只是出于常规考量。” “木叶往后，若是还有意向，也可以告知我方，岩隐也很乐意进行配合。” “下次一定。” 文牙得到答复后离去，示好归示好，会场检查的事情还是要安排的。 文牙离去后，两道人影从场馆区的另一侧走来。 一个是卡卡西，另一个是戴着动物面具的暗部。 “怕被粉丝追吗？大和，居然不离开暗部。” “修司前辈，还请不要嘲笑我了。去参加中忍考试是您和村子授意的任务。”大和苦笑道，“而且，那样的经历有一次就足够了。” “这样可不行啊，大和。”卡卡西也说道，“作为前年才参与中忍考试完成晋升的忍者，说不定村子还需要你再登场。” “卡卡西前辈，村子不是说不打算……”大和顿时有些紧张，转向了修司，“修司前辈，这可是您所推进的。” “不要吓他了，卡卡西前辈。”修司说道。 卡卡西顿时露出不适的表情：“你还是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修司。” 大和松了一口气：“修司前辈，您叫我过来有什么事情？” 修司指了指那片空地：“这里，下个月要举办五影会谈。” “是需要我进行警戒吗？” 修司摇头：“请你帮忙一起建场馆。不能单纯使用四柱家之术，毕竟那造出来的房子虽然野营称得上条件好，但用作会馆总不太体面。” 大和愣住了：“啊？那，这是……” “时间很紧啊大和。到时候会有设计师来，麻烦你多想想办法。” “但……但是……” “只有一个月，村子总不能在这种地方丢失颜面。” “修司前辈的话，不也是……” 修司直直盯着大和：“那样的话，我留下来做这些事？” 大和最后低下了头：“我明白了。” 他被留在原地，望着那片空地开始构思。修司则和卡卡西转身往村里走。 走了几步，卡卡西才慢悠悠地开口：“你是故意的吧。” “是需要，才这样的。”修司答道。 “这是职场霸凌呢，修司。” “把人带来的你也是同罪啊，卡卡西。” “我是被迫的。” “我没有职位，怎么胁迫暗部的部长呢，卡卡西前辈。” ------------ 第二百九十二章 宇智波家的事 宇智波泉的成绩出色。 不是因为提前通过了毕业考试，而是因为近段时间在联合演武的表现。 当她登门找鼬的时候，富岳脸上难得露出了温和的笑容。 “鼬暂时还没有回来，请稍坐一下吧，泉。” “打扰了，族长。” “不需要这么客气哦，泉。”宇智波美琴从后面探出身来，“快进来吧。” “是。” 泉拘谨而又礼貌地在两人的注视下进入，然后看到了鼬的弟弟。 佐助盯着她，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缝。 “佐助！太没礼貌了，为什么不打招呼？”美琴当即斥责道。 “泉……”佐助勉强张开了嘴。 宇智波美琴投来了具有威慑力的眼神。 “泉姐姐。” “你好，佐助君。”泉微笑着回应，“马上就要升二年级了吧。” 佐助别过脸，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含糊的“嗯”。 室内的矮桌已经摆好了点心，泉端正地跪坐在坐垫上，富岳在她对面坐下。 “面对云隐的那一场，战术选择很果断，做得很好。” “您过奖了，族长。” “不必谦虚，”富岳端起茶杯，“演武结束后，再过两个月是中忍考试，以你现在的表现，获得晋升不会是困难的事情。” “打算申请警务部的职位吗？” “是的，加入警务部一直是我的愿望。” “是吗……” 富岳还打算再说什么，宇智波美琴却端着茶水过来：“泉一定能够通过考核的，对吧？” 第一次面对妻子这么有威力的眼神，富岳也只能像佐助那般含糊应着。 “我会努力的。”泉接着美琴的话说道。 “真是出色呢，泉……”美琴笑着转向了这个女孩，嘴上不住地夸奖着她。 泉尽力地带着笑应对着来自她的热情，直到门口有声音响起，她才准备起身。 富岳已经先站了起来。 “鼬。” “父亲，母亲。” 鼬依次向父母打招呼。 “太慢了。”富岳沉声道，“既然约了泉，就应该安排好时间。” “是。” “哥哥……”佐助刚要过去，却发现母亲已经挡在了身前。 “约定了要去训练对吗？那就快去吧，泉，等了很久哦，鼬。” 泉连忙起身，摆手：“不，其实也只是……” “走吧，泉。” 泉闻言，两步并作一步，走到了鼬的身边。 “我先告辞了，族长，美琴阿姨。” 富岳点头，美琴微笑，佐助还要说话，嘴唇却被母亲的手指轻轻按住了。 —— 什么叫做哥哥是在做正事，只是要训练的话，爸爸或者妈妈都可以陪同。 在鼬和泉离开后，被郑重告诫了一番的佐助愤愤不平地走出家门。 不需要哥哥，也不需要爸爸妈妈，我自己训练也行。 他是这样想着的，可在离开不久后，便看到一个有段时间没有见过的人出现在了家附近。 佐助停止游荡，悄悄跟了上去，看着来者一步步走向自家方向。 哥哥又不在，为什么还上门…… 佐助带着困惑，眼见父亲将人迎入屋内。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翻过院墙，朝家中会客室的方向凑去。 —— 修司落座。富岳皱眉询问：“日向日足连一点言语上的指责都处理不了吗？” 他暂时没想到，除了警务部本部与分部这段时间的口水仗外，还有什么事情值得修司来家中走一趟。 “我已经尽力安抚一族的人，没有再出现类似分部成立时的事件。” “但是这点……” 富岳对面的人竖起了手。 “不是这件事，与此无关。” “村子还不至于在意这点小事。” 富岳看着他：“或者，村子希望警务部再做什么改革。” “不。” 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并未因此安心。能让面前的人主动出现，往往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只是告知你一件事——下个月，村外会召开五影大会。到时无论是警务部本部还是分部，都会被调动起来。” 富岳颔首：“我会告诫族人。” “至于另一个问题……算是额外的部分，也算是对富岳族长你一直以来配合的回报，因此多提一句。” “宇智波一族，想出一位火影吗？” 房间外传来了细微的声响。富岳眉头一凛，正要开口，却看见修司手上的动作。 于是他收了声。 “当然，我不是指现在，亦或者是未来十几年。”修司接着说道。 富岳将注意力放回到面前的人身上，自从他展现出木遁的力量后，他当然知道，村子暂时已经没有人足以跟他竞争。 尤其是现在他手上的权柄，几乎跟影没有分别。 而一族之中，除自己以外，最有能力竞争影之位的，是长子鼬。 但是指望鼬去跟修司争…… “我对火影没有兴趣。”他接着说道，“大概五代目选择退下以后，我也会隐退吧。” 富岳瞪大了眼睛。 “宇智波需要付出什么？”他立刻问道。 这是一族的夙愿，由不得他矜持。 “嗯……与其说宇智波要付出什么，倒不如说宇智波愿意为了这个位置展现出什么。” “以及是否有一个能承担影之人选。” “在那之前，村子的第一人选是卡卡西。” 富岳当即沉声表示异议：“旗木卡卡西？请恕我直言，宇智波一族很难认可他成为火影。” “那就拿出表现来。正好，卡卡西也对成为影兴趣不大。即便当上了，出现足以肩负的人后，也会立刻选择卸任吧。” 宇智波富岳当即就要提议一个人选：“既然如此的话……” “啊，另外说一点，”修司打断了他，补了一句，“你别来争，不合适，也不够。” 富岳放在腿上的手猛然收紧。他本想提的人选是鼬，但自己被如此直接地否定，依旧难免让他感到难堪。 修司也不待他继续说话，当即起身说道：“我想说的事情就是这些。” “今天就到此为止。不过在考虑长远的事情之前，还请先处理好与分部之间的关系。” “不然，区区一两个部门都理不清，很难让人相信宇智波会有人适合成为火影呢，富岳族长。” ------------ 第二百九十三章 琐碎 富岳坐在会客室中。 修司离开了有一段时间，但他依旧只是跪坐着。 佐助从廊下冒头，担心地看着父亲。 那家伙竟敢对父亲这样说话。即便是哥哥的队长，也太过分了。 而且，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谈论火影的人选…… 这又算什么？ 很少见到父亲这副样子，佐助忍不住走了过去。 “父亲。” 富岳的视线略微偏移了一些，转到了小儿子身上。 佐助是有才能的，在努力过后，也能够跟鼬一样，成为超出他人的人。 但是，依旧像是普通的孩子一般。 为什么修司会允许这样的他，偷听两人的对话。 “佐助。” “父亲？” 疑惑、担忧，佐助脸上所有可见的情绪，都无法为富岳释疑。 他阖上眼，说道：“你不是去训练了吗？” “呃……嗯，只是……我去训练了。” 佐助闷闷地走了。 他对着木桩投掷着苦无，眼前仿佛还能看见那个人拉开移门离开时的淡然身影，以及父亲脸上可见的落寞。 天色昏暗，到了该吃饭的时间，佐助才挪着脚步回家。 餐桌上出现的泉让佐助的心情更加恶劣，母亲全程在关心泉，父亲偶尔也会问几句。 晚餐后，鼬被要求送泉回去，佐助一个人，鼓着脸在院子中看着月亮发呆。 “怎么了？”哥哥的声音响起 “没事！” 鼬坐在了佐助的身边，也陪着他不说话。 哥哥的姿态让佐助一下子消了气，他垂下脑袋。 “哥哥。” “愿意说话了吗？” “那个人，你的队长，下午来到家里了。” “嗯。” “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对父亲……好像……”佐助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种态度，或者说，他不想说出那个词。 “这个是前辈和父亲的事情。”鼬淡淡地回复道。 佐助不由气闷：“哥哥才是，为什么对这件事漠不关心？” 鼬只是对他笑了笑。 “现在的话，哥哥不已经是在暗部工作了吗？” “为什么……” 鼬并不说话。 “那个人，已经不是哥哥的队长了吧。” “佐助。” “怎……怎么了……” “前辈，对于我来说，不仅仅只是队长。” 佐助并不明白哥哥的话，但此刻鼬的表情，却让他无法继续追问。 满心的疑惑，反而更深了。 —— 联合演武开始后，修司来赛场观赛的次数并不多。 但今天是曾经的第五班团建，鼬带来了宇智波族地的特产。 场馆虽然没有多余的位置，但现场给负责巡逻治安的木叶忍者额外留了一块区域。该区域因需观察全场，视野不错，待着也不拥挤。 修司拿起一块煎饼：“宇智波一族的煎饼，味道不错。” “手烧大叔的手艺一向很好。” 红豆肘了鼬的手臂一下，挤眉弄眼的：“泉的表现很犀利，鼬，花了很多功夫吧。” 鼬冷静地分析着：“即便不能够使用幻术，写轮眼的动态视力足以让泉在下忍的对决中取得优势。” “只需要合理地利用忍具……” “说的不是这个。”红豆大力拍着鼬的背，“多在别的地方用点心啊。修司可是特意放了你很长一段时间的假。” “从结果来说，我并没有浪费前辈给的假期。”鼬说道，“倒是红豆前辈，通过特别上忍考核后，就选择离开暗部，也没有开始新工作。” “我可是很辛苦地努力了好长一段时间！从加入暗部开始，就没好好休息过。”红豆挪开一点，不满道，“难得通过考核，又赶上这种活动，谁还要工作啊！” “在这样的日子里，好好地吃遍整个场馆区，才是我应该做的事情。” “而且，我有在好好修行，对吧，队长？” 修司嚼着饼，只是点头，一边看着场中的比赛。 红豆跟着转移视线。泉正在与一名岩隐下忍交战。对方会使用土遁忍术，主要是土遁·障壁之术——岩隐村最基础的土遁忍术。 哪怕只有薄薄一层，甚至挡不住豪火球，也足以遮蔽视线、制造阻碍，给泉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岩隐的家伙，即便是下忍也是这么麻烦。” “比起雾隐的那帮人也丝毫不差。” 红豆看着场中的情况，也不由说道。 曾经在这种比赛中占优的云隐，在岩隐和雾隐参与进来后，也不再那么显眼。 在限定秘术和幻术使用的情况下，这两家反而更具优势。 岩隐是因为忍术的话，雾隐就是雾隐之术外加血雾带来的，更甚于云隐的战斗专精了。 至于砂隐，傀儡术允许使用，但毒药禁用，而普通的毕业三年内的砂隐下忍，傀儡术的水平基本是能够用傀儡丝控制苦无等武器的程度。 因此赛场表现只能够说是中等。 “联合演武的规则，对村子来说还真是格外的不利。” “联合中忍考试，就不会有那么多的限制了。”修司不以为意，“毕竟是以提拔晋升，展现实力为主的考试。” 两者的区分，以后会愈加明显。 一边更偏向娱乐，中忍考试则更为专业。 唯一的问题是，中忍考试是针对下忍的晋升，从名头上来说会弱一些，毕竟联合演武还有中忍之间的比赛。 这样的话，后续要不要考虑再提升一点中忍考试的层次…… 再加个上忍考试肯定是不合适的，毕竟各村的上忍，基本都是忍村的重要人物，不会认可由一个赛事来决定村内高层的选拔的。 所以还得改改名头。 给中忍再分个阶层吧，正好也能提高中忍们的积极性…… 毕竟现在村子的情况，成为中忍以后，除了个别人能晋级特别上忍，其余的就是考虑能否在村中找到合适岗位，不行的话就是做做任务，然后一辈子到头了。 从一级到九级？ 还是单纯分一二三阶…… “修司，你在想什么？很认真的样子。” “不，只是一点琐事。”修司说道，“说起来，鼬，你还没参与上忍晋升吧？” “是的，因年龄缘故，也没有特意申请。”鼬回答。 “……这两年，先准备特别上忍的晋升吧。” “是，前辈。” ------------ 第二百九十四章 添麻烦 日向日足很忙。 成为分部的部长，并且完全负责一个部门的运转比预想之中还要耗费精力。 单靠分部，应对起场馆区大量新增的人流，并不容易，以至于他不得不向村内提出增援请求。 本部没有委派什么人手，问责倒是随之而来，最后是村子调动了忍校以及其他部门的忍者进行协助。 “不允许任何游客攀登高处。” 高喊着“退钱”或某个忍者名字、想要跳下来、给清洁人员增加麻烦的人很多。 因此这个安排不是针对袭击者的，而是针对那些赌输的人的。 “禁止游客靠近各村忍者驻扎的区域。警告一次，不听劝阻的直接打晕拖走。顽固抵抗的，送进拘留室。” 他向来话不多。但坐在这个位置，每天不得不重复这些琐碎却必要的命令。各小队队长领命离去后，指挥室重新陷入寂静。 日足看了一眼墙上的计时器。距离他今日外出巡逻的时间，还有一段空隙。 他转身，推开内侧的另一扇门。 门后是一间宽敞的练功房，房间中央，两个身影正在做基础体术练习。 随着日足踏入，动作同时停止。 “父亲。” 声音重迭。年长些的女孩声音细弱，年幼的那个则清脆。 日足没有回应。他只是走到房间边缘，背靠墙壁站立。 “准备。” 随着日足的话音落下，雏田和花火面对面站定，同时摆出柔拳的起手式。 只是两岁多一些的日向花火，在一声开始后，率先发起了攻击。 矮身，突进。稚嫩的身体爆发出与其体型不符的速度，右手并指如刀，直刺雏田肋下。 雏田退后半步，抬手格挡。她的动作标准，却在接触前的瞬间卸去了力道，手掌只是轻轻拂过花火的手腕。 被带偏重心的花火踉跄半步，旋即拧腰旋身，左掌反切雏田颈侧。 又被挡开。 三四轮攻防下来，年长五岁的姐姐始终点到为止。每一次本该击中的掌击，都在最后关头收了力，变成轻柔的推拨。 花火的攻势越来越急。柔拳的套路在她手中逐渐连贯，步法、掌法越来越有章法。 两岁多的孩子，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吸收着对练中获得的经验。 而雏田的应对越来越勉强。 她不是跟不上——日足看得出来。 但她的反击太过软弱。 直到最后，花火的体力渐渐跟不上，动作越来越慢。 日足才说道：“停。” 两个女孩重新站定。花火激烈地喘息着，小脸涨红，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但她抬起头，露出纯粹的笑容，那双清澈的白眼里闪着光，直直看向姐姐。 雏田也不由地被带出了笑意，嘴角微微弯起。直到日足走近，她才像是惊醒般侧过身，双手规规矩矩地垂在身侧。 “花火。” 小女孩立刻转向了父亲。 “体力分配有问题，第三轮攻击的时候，呼吸节奏乱了，却强行提速。” “在该重整的时候，应该适当放缓。” “是，父亲！”花火的声音响亮，带着未散尽的兴奋。 日足看了一眼雏田。 长女低垂着头，脖颈弯出一道温顺的弧度。她的手在身侧悄悄握紧，又松开。 没有评价，没有指点。日足什么也没说。 就在这片微妙的安静即将凝固时，他额侧太阳穴附近的青筋倏然暴起。 白眼的世界展开，视野穿透层层墙壁与楼板，“看”到了刚刚踏入分部大楼正门的那一队人。 眼底的青筋平复。日足转身，拉开练功房的门。 “休息。” 门在身后合拢的瞬间，他听见花火扑向姐姐的动静，还有那稚嫩的声音：“姐姐刚才好厉害！” 日足没有回头。 身后的练功房里，隐约传来雏田轻柔的回应声，还有花火叽叽喳喳的追问。 当他走到楼下之时，大厅的全貌映入眼帘。 两拨人泾渭分明，分部的人员，手臂上是木叶的标记，统一穿着深蓝色的制服。 四名新来者，穿着本部的马甲，手臂上是宇智波团扇。 “部长。” 日足踏下最后一级台阶时，分部队伍里有人出声。 三名宇智波警务部本部的人，脸上露出冷笑，身在最前方的富岳走向了日足。 “部长。”日足微微躬身问候。 宇智波富岳颔首，对着身后吩咐道：“八代，你们在这里，我跟日足有话说。” “是，部长！” 富岳走上楼，日向日足落后他几步，沉默地跟上。 —— 宇智波泉在比赛结束后，加入修司三人的团建之中。 四人在鲷鱼烧的摊旁边，修司、红豆、鼬手上各端着一杯茶。 “太甜了。”修司用茶水稀释着甜味。 “甜食就是要甜才行啊，修司。”红豆满足地眯起了眼，吃甜食，喝茶，人生极乐，“对吧，泉。” 泉小口地吃着绸鱼烧，坐在鼬的身边，闻言笑着点头。 鼬很安静，只是捧着茶杯。 直到一名戴着动物面具的暗部悄然贴近修司身侧，俯身低语了几句。 “前辈。”鼬立刻站起身。 “我去处理一点事情。”修司虚按了一下，让鼬坐下。 修司大概知道宇智波富岳去分部是干什么的，但是选在这个时间，用这种方式去，还真是会给我添麻烦。 —— “这里的巡逻间隙太大了，盲点足够藏下一支小队，分部就是这么部署的吗！” 宇智波稻火对着执勤表，在那边指指点点，语气倒是不算激烈，却让旁边陪着的分部忍者们脸色紧绷着，显得格外难看。 宇智波铁火抱着胳膊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宇智波八代则面无表情，目光扫视着大厅里每一个分部成员的表情。 就在这时，一道不轻不重的脚步声从大门方向传来。 那脚步声很平常，甚至有些随意。 宇智波稻火下意识地转过头，手指还僵在部署图前。 当他看清来人的身影时，那根指点江山的手指极其自然地垂落下来，顺势收回了身侧。 他原本有些前倾、带着压迫感的站姿，也在瞬间调整，背脊挺直了一些。 旁边的宇智波铁火和宇智波八代，原本略显松散的站姿立刻变得规整，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 “在谈论执勤？”来人问道。 “修司大人。”八代的声音恭敬，“是的，分部前段时间寻求增援，今日部长带我们来视察，予以指导。” 修司点点头：“既然发现问题了，那带人去补漏。” “呃……但是……” 八代含糊地应着：“部长他……还在……” “需要正式的手令吗？”修司看着八代。 “不……不是，我们立马就去。”这位富岳的助手，看着面前面无表情的人，最终应是。 ------------ 第二百九十五章 宇智波、日向 自分部建立以来，这是宇智波富岳第一次踏足此处。 他不能阻止分部的出现，也不能对此表露出支持的态度。 就这样里外分开，各处理各的也好。 原本他是打算就这样冷处理过去的。 “下个月，场馆区外要召开五影大会的事，你已经知晓了吧，日足。”富岳的目光扫过指挥室墙上的巡逻表和分部人员名单。 “是的，部长。”日足猜测着富岳特意来到这里的目的。 本部也要参与警卫工作吗？但若只是谈这方面的问题，有必要特意带人来分部吗？ 所以，是为了争取后续工作的主导权，证明本部权威在分部之上？ 日向日足无意在这方面与本部竞争。握住现有实权，保住已经拥有的部分，无论对日向一族还是对分部都足够了。 本部想要名头，给他们就好了。 从现在场馆区的形势来看，分部的发展空间非常广阔，没有必要在现在这个时候跟本部争。 因此他在楼下一开始就露出了较低的姿态。 “村子要求本部也参与行动。” 日足当即应道：“我会命令分部成员在过程中配合本部的行动和指令。” 富岳看着日向日足，话都被他说完了。原本打算借着工作问题，再谈论一下本部和分部的事情的。 此时下面传来了动静，是稻火正在对分部的工作挑刺。 日足依旧面不改色，富岳眉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思忖片刻，终究没有下去制止。 此刻，富岳耳中又听到了细微的声音，是来自指挥室的另一间房。 孩子的声音…… “在隔壁设置了练习用的房间吗？”富岳问道。 “是的，”日足坦然地回答道：“楼下也有类似的训练场。近期场馆区事务繁重，我作为负责人不方便长时间离岗，便将小女带来，便于督促学习。” 培养继承者吗…… 村子，那个人到底是如何看待鼬的呢？又为什么对佐助另眼相待…… “你的女儿，雏田对吧？与我的次子，佐助是同学。她……”有心再与日向日足好好谈谈，富岳打算稍微缓和一下气氛，便谈起了孩子的事情。 只是想了半天，不知道该用什么评价，毕竟佐助是第一名，对于班级里的其他同学说得不多，富岳发现自己对这个日向宗家的长女几乎一无所知。 “应该……也是个出色的孩子。”最终，他只能选择了一个最稳妥、最礼仪性的评价。 日足的嘴角极轻微地向下抿了一瞬。“不，雏田只是个普通孩子，比不上部长的两位公子。” 日向一族打算更换继承人的事情还未定下，因此在面对富岳时，日足还给长女留了些颜面。不像是原剧情时，面对夕日红时那般，毫不客气地评价长女为废物。 虽然认为日足说的话没错，富岳依旧客气了一下：“他们还有很多进步的空间，也还有很多问题。” 日足顺着话头又赞了两句。随后，黑眸与白眼无声对视，两人皆不再言语。 一时间，楼下的声响、隔壁练功室的细微动静，在这一刻，竟仿佛被放大，映衬着指挥室内的沉默。 直到，下面的声音突然间消失。 富岳眼神微动，猜到是谁来了。 “宇智波有其他的目标。”他说道，声音很轻，像是对自己说的，又像是对日足说的。 日足不为所动，宇智波一族有别的目标这件事，日向当然知道。不仅日向知道，木叶的其他忍族也都知晓。 火影的位置嘛。 但不代表宇智波在有更高的目标之时，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利益交换行动。 几十年下来了，这一族一直都是这样。 富岳自以为是表露心迹的话，在日向日足看来只是一句废话。 听到脚步声正在向上，日向日足走向指挥室门口，富岳没有得到回应，兀自沉坐片刻，才跟着日足前去接人。 “修司先生。” “修司。” 被两人同时称呼的人礼貌回应：“富岳部长，日足部长。” 上层的气氛看起来比楼下好些——这在修司预料之中。毕竟富岳可能是来解决问题的。 虽然以富岳的身段解决不了问题，但其实也不会造成多大问题。 左右不过是警务部分部大厅气氛差些。这种事总会发生，也总要发生。 若非暗部来人传讯，某人不愿在活动期间出现意外事故，他甚至没打算走这一趟。 “正好，你们两位都在，关于五影大会期间的警卫，正好说明一下。” “最外围的预警区，由村子直属的巡逻小队负责。从第三层防护圈开始，警务部需要接管，直至会谈建筑的外围警戒线为止。” “这一区域的布防、排查、人员调度，由警务部全权负责。” “建筑本体及其内部核心区域的安全，则由各影的直属卫队以及村子的暗部共同承担。” “这两层防务的具体实施方案，请两位部长在一周内协调完毕，提交联合文书。” 富岳颔首：“本部会尽快拟定计划，并及时与分部沟通。” 日足躬身：“明白。” “很好。”修司点了点头，对两人的表态并无异议。 他转身，准备离开。 “修司先生请稍等。”日足忽然开口，“我的两个孩子都在这里。您到来，我却不让她们拜会，实属失礼。” 说着，他便要转身去开练功房的门。 修司停下了脚步，隔壁的动静他不是听不见，居然连小姨子都在么…… 富岳的目光从日足身上移向修司，又落回日足身上。 刚才他主动提起的时候，日向日足可不是这种态度，而是肉眼可见的敷衍，现在，却是截然不同的殷勤。 火影…… “关于巡逻方案，待本部拟好后，再行商议。”富岳的声音沉下几分，“我先告辞了，修司。” 说完，他也不等日向日足的答复，当即便离开。 日足动作停顿，转向离开的宇智波富岳。 “分部会做好准备。” 即便宇智波富岳看不到，这位日向一族的族长依旧保持了礼貌，躬身目送着他离开。 ------------ 第二百九十六章 迎接的准备 五影会谈的场馆工地淹没在声响的浪潮里。 金属敲击、重物夯土、木料咬合——各种噪音搅拌在一起，蒸腾起尘土的燥热。 大和蹲在半成形的梁架阴影下，暗部面具覆脸，兜帽拉低。他双手按地，查克拉顺着掌心渗入木材纤维。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有些怨言，但他还是很专心的，毕竟时间紧，任务重。 今天他却忍不住，隔一段时间，就将视线投向不远处的身影。 那个人正带着各村的领队，在工地上巡视。 “按照进度，场馆主体可以在五天内完成，之后的内部隔断、装饰会同步进行。” “从明天开始，各村的小队，就可以按区域参与巡逻和检查了。” 马基的目光落在正在操控木梁的大和身上，眼神颇为复杂。 前几次见木遁，都是各种蹂躏战场，今天他是见着木遁的另一种用途了。 “木遁之术，竟然也能用于建造。”照美冥的视线扫过快成型的穹顶，“真是令人惊讶呢，修司君。” “只是常规用法，就如同土遁可以制造沟壑，水遁可以引导水流一般。”修司答道。 文牙谨慎地询问道：“会场区域是否会布置结界呢？” “不布置，考虑到各村的影都会到达，结界不作为安全预案之一。” “那么，”文牙追问，“若在巡逻中发现术式痕迹，可否视为事故，立即排查？” “可以。”修司转头看向他，“此区域不预设任何术式。一旦发现，即刻按最高警戒上报处理。” 萨姆依没有对有个木遁的使用者在当木工这件事发表意见，也没有询问巡逻注意事项，蓝绿色的眼眸扫过工地的每一处。 偶尔，她的视线会与正在解说中的修司短暂相触，随即又平淡地移开。 “联合演武后天闭幕。”修司走向下一处施工点，“木叶会开始清场。游客、商户、无关人员全部暂时撤离。” “然后——” 他停下脚步，望向已经初具雏形的会场主楼。 “木叶迎接各位影。” —— 收到了文牙传回来的消息，知道了五影大会的时间和地点已经定好了的事情，大野木其实倒也没有太多的不满意。 木叶的那个千手，难缠的程度，让人多少有些回忆起曾经见过的千手。 当然不是千手柱间，而是另外一个。 联合演武赛事改革，是大野木想要的，也是岩隐所需要的。 既然选择挤进这张桌子，他自然也会准备新的情况下的计划。 但是由木叶，云隐率先达成共识的改革却不是他设想中的。 他原本的打算是，在保留自己现在主办活动的前提下，不先去谋求获取云隐的支持，或者先为了岩隐直接去挑战云隐的利益。 这只会让木叶和云隐两方的同盟立场更加牢固。 他原来的计划是，在明年的轮换主场到来之前，支持将活动主场继续留在木叶的场馆区之中，而不是直接去抢主办权。 理由也很充分，木叶的地段好，场馆大。 单从可接纳的观众数量，云隐八千席，同样进行扩建的情况下，云隐无论如何也强不过木叶。 门票分红是所有非主办村的主要活动进项，这个提案容易拉拢砂隐和雾隐。至于木叶，作为最大获利方，没理由反对。 先撬开木叶与云隐的缝隙，再为岩隐谋取转圜的空间。 有着这样的准备预期，却在还没有实施的时候，提前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他一时间也有点不知道该如何发力。 现在能怎么办？既然是想要开五影大会谈一谈，那就只能先去谈了，看看会有什么新方案，再做计划。 作为影要尽力为村子谋取利益，这是老师所教授，也是他一直以来所坚持的。 对方愿意先大大方方表示重新谈，大野木也不会一定要折腾。 至于跟随自己一同出发的人…… 黄土要留在村子，负责掌控局面，两名人柱力不合适。 算来算去，赤土小，黑土也小，又排除掉撑场面作用的话，值得带的，好像也只有迪达拉。 大野木想着，带那小子见见世面，看看别的村子的人怎么做事，也许能让他不那么跳脱……吧？ 办公室的门被毫不客气地推开。 “老头子！你找我？嗯！” 金发少年闯进来，腰间忍具包随着动作晃动。他脸上挂着毫不掩饰的兴奋，眼睛亮得刺眼。 大野木压下额角跳动的青筋，沉声道：“五天后，随老夫出发，前往木叶。” “噢！”迪达拉拳头一握，“终于想通了？让我展示真正的艺术了？嗯！不过演武不是快结束了吗？是闭幕式特别演出？已经邀请我了吧！嗯！” “今天不走会不会赶不上？嗯！木叶那边场地大吗？观众够不够……” 土影告诫自己要耐心，可想想，木叶那个人十四岁就已经成功安抚了砂隐…… “闭嘴！” 大野木一掌拍在桌上。 “这次是五影大会！所有忍村的影都会到场！你给老夫把嘴巴缝上，眼睛睁开，耳朵竖起来！” “不准乱说话，不准乱表态，更不准——”他咬着牙，每个字都像从石头里挤出来，“把你的黏土掏出来！” 越说越激动，他猛地又拍了一掌。 咔嚓。 轻微的、却清晰无比的脆响从腰部传来。 大野木整个人僵住了。 拍桌的动作定格在半空，手臂悬停，身体保持着前倾的姿势。只有花白胡子在微微颤抖。他的脸先是涨红，接着血色褪去，转为青白。 迪达拉脸上的兴奋冻结。他眨了眨眼，视线慢慢下移，落在土影僵直的腰际。 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某种混合着震惊和憋笑的表情在脸上挣扎。 “老头子，怎么了？” “知道了吗！”大野木从牙缝里挤出低喝，身体依旧不敢动弹。 “听、听见了……”迪达拉的眼神黏在那截僵直的腰肢上，声音飘忽。 大野木维持着雕塑般的姿势，心中那点“让迪达拉见世面”的微弱念想，正在与现实进行一场注定惨败的搏斗。 这小子…… 真的能行吗？ 他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这次五影大会，也许最大的挑战不在谈判桌上。 而在自己身边。 ------------ 第二百九十七章 前期 三年，枸橘矢仓已经沉寂了三年，身为水影，交出了自己的斗笠，只作为一个人柱力以及一个名义上的存在任由村子调动。 “五影会议？” “冥认为雾隐应该参与。”元师将斗笠放回矢仓面前，“以影的身份出席吧，四代目。” 矢仓伸手，拿起斗笠。 边缘的触感冰凉，内侧衬布的磨损处依旧熟悉。他默然起身，将斗笠戴回头顶。 久违的重量压下来。 他在元师的陪同下走出水影大楼。 在大楼之外，一队暗部以及鬼人再不斩已经在等候。 即便失去了作为影的权威，可作为一名能够控制尾兽力量的人柱力，矢仓依旧得到了来自村中其他忍者的基本尊重。 即便是再不斩也没有表现出异样的态度。 目标是参加会议，而不是出去执行任务，雾隐便安排了船只出发。 矢仓没有进舱。 他站在船头，手扶护栏，看着雾隐村在视野中逐渐缩小、模糊，最终被海雾吞没，只剩一片灰蒙蒙的轮廓。 海水在船底翻涌，划开白色的浪痕。海鸥在桅杆上方盘旋，叫声尖利，穿透风声。 “四代目。” 鬼人出现在他身后，高大身躯投下一片阴影，将矢仓整个罩住。 “再不斩。”矢仓没有回头。 “已经过去了三年。”再不斩压低了声音，“证明了自身没有问题，你还是打算心甘情愿地做一个傀儡吗？” “你的问题毫无意义。”矢仓的紫色瞳孔映着起伏的海面，“我是因为村子的需要才依然活着的。” “倒是再不斩，曾经最想要杀死我的人，你到底在寻求什么，你自己是否已经想明白了。” 桃地再不斩说道：“我会改革雾隐。” “这正是冥也在做的事情。” “那个女人走过头了。” 矢仓沉默了片刻。 海鸥的叫声远了。 他说道：“冥有一个想要去的地方，想要做的事情。” “有大量的任务履历，为村子杀死了许多敌人，只代表你有竞争的资格，却不代表你应该得到认可。” “只告诉同伴们应该成为自己的工具，却不曾说明自己会具体做什么事情，带来一个什么样的未来。” “再不斩，雾隐的忍者们，那样的话已经听得太多了。” 矢仓转过身，正面看向再不斩。 他的个子很矮，站在鬼人面前，需要仰头才能够对视。 但在这一刻，再不斩竟觉得自己在被俯视着。 “你与你所曾经对抗的那个我，没有区别。” 海风骤烈，再不斩的瞳孔微微收缩。 矢仓转回身，望向愈发明亮的海平面。 船继续向前，划开深蓝。 —— 踏入木叶村，大概是这么多年战争下来，各个村子的影共同的最终目标。 与木叶从停战到事实上成为同盟关系，也不过是这两年的事情。 四代雷影也没有想过，自己居然会这么快以新的身份走进火之国。 身后跟着希和达鲁伊，前方是已经清空的场馆区。 土台和萨姆依带着云隐的参赛忍者们等在路口，而在人群的边缘还有一个人。 “五代目在村内等候，雷影阁下。”修司微微颔首，算是行礼。 艾“嗯”了一声，目光扫过修司的肩、臂、腰、腿。 “肌肉没怎么长啊，修司。” “筋力有在练，”修司答，“只是不显形。” “是这种类型的么……纲手既然在等候，就不浪费时间了，走吧。” 达鲁伊对着修司招了一下手，得到了一个点头的答复后，跟着希汇入了土台身后的队伍之中。 艾迈开步子，云隐的队伍跟着动了起来。 修司在他侧前方。 待到村口之时，便能够看见，难得戴着火影斗笠的纲手，以及在她身后的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 “还真是会摆架子啊，雷影。” 艾越过了修司，往前两步：“纲手，许久不见了。” 水户门炎适时上前：“雷影阁下，旅途劳顿。木叶已备好休息处。” “免了。”艾打断，“直接谈事。” “会议室已经准备好了吧。” “备好了。”修司走到纲手身侧，“随时可以开始。” “那就走。” —— “木叶提出了一个更大的展望，云隐回应了盟友对于未来的期待。”艾坐下后，当即开口说道，“那么，在五村联合的未来中，木叶打算怎么维护云隐的利益？” 纲手笑了一声。 笑声很轻，但会议室里每个人都听见了。 “居然打算靠木叶维护自己的利益……”她抬起眼，“那就让木叶和云隐在五影会谈上站同一边，一起推所有方案好了。” 她身体前倾，手肘撑在桌上。 “利润分配也好，主办时间也好——你要什么，木叶就帮你争什么。” “怎么样？” 艾盯着她。 “这样的话，”他沉声道，“可称不上有诚意啊，纲手。” “你要像个孩子一样伸手要糖，”五代目火影没移开视线，“木叶就这么给，不好吗？” 木叶与云隐的影一上来便在针锋相对着。 长桌两边，土台和萨姆依看着桌面，表情没变。木叶的两位顾问眉头微皱，但没出声。 达鲁伊静静地看着。 修司翻着手上的文件。 艾往后靠进椅背，说道：“那就谈谈木叶具体的打算好了。” 修司这才合上文件，说道：“既然是五村联合，哪怕是要让云隐和木叶在这中间更加能够获取利益，也需要从实际出发。” “云隐在此体系下，首先需要面对的是外来游客问题，这受限于客观条件，以及安全因素，毕竟场馆区就在村外。” “而云隐的土遁不算突出，对于场地和环境改造略微吃力，木叶可以提供相应的支持。” “第二个问题，是忍者实力的展现。” 修司看向艾。 “联合演武虽然偏向于商业化，也是村子实力的展台。在限定规则下，如何提高己方忍者的竞争力和实战表现——木叶愿意与云隐交流训练方法、战术设计、甚至部分忍术的适配改良。” 他推过了木叶的计划。 “这是木叶的想法。从根本上，解决竞争力问题。” ------------ 第二百九十八章 道歉的准备 不同的村子之间，在忍术上进行交流…… 艾没有在意木叶提出的第一个点，场馆扩建，多接纳一些人是好事，这点云隐能够自己做，无非是快慢的问题。 重点是后者。 哪怕不涉及秘术、禁术、血继限界，也不是什么小事情。 他的视线在木叶那排人脸上扫过。 “双方最初的举办演武活动的名义，便是为了交流，现在也不过是将交流活动落实下去。”修司说道。 “参赛忍者级别和术式已经限定。考虑到大部分参赛者实际掌握的，主要是D级及以下的术。” “交流范围也限定于此。” “具体提供的术目，由双方自行决定。” 纲手面上似笑非笑：“怎么样？或者，云隐还是要木叶在谈判项目上的支持？” 艾拿起了木叶的方案。 “云隐认可了。”他说道，“剩下的细节，土台由你负责，萨姆依、达鲁伊留下协助。” 雷影离开，修司跟着离开了会议室，为他领路。 “木叶准备的房间就不用了，我在场馆区跟村子的人一起住。”艾说道。 修司从善如流，没有硬做要求。 两人走出火影大楼，临近村口时，雷影说道：“这个计划，是你的主意吧。” “纲手虽然愿意遵循赌约，为其他忍村的人治疗，但也不是会做出这种决定的人。” “更不可能是那两个顾问。” “有这样魄力的，只有你，修司。” 修司说道：“这可称不上是有魄力，雷影阁下，在各种低级的基础忍术其实都泄露得差不多的情况下，这种程度的交换，只是表个态。” 表达亲近，表达信任，表达木叶愿意与云隐走得更近。 真要说有魄力，大概是第四次忍战的时候，纲手提出要云隐帮鸣人掌控九尾的力量，能在那种情况下，当机立断同意拿出云隐秘术的雷影艾反而更有魄力一些。 只能说云隐确实爱抢东西，秘术也好，忍术也好，血继限界也好。 但真到了要往外掏的时候，其实也舍得，至少四代雷影是舍得的。 “如果这都不算魄力，”艾重新迈步，“忍界也不会打几十年了。” 两人靠近场馆区入口。 旁边堆着物料：梁木、石板，是修建会馆时剩下的，还没清走。 艾调转了方向，看着那些木料。 “场馆区里，云隐的驻所有锻炼的地方吗？” “在场馆旁有训练场。”修司答道。 “这些东西，没有用了吧。”艾指了指。 “……是的。” 艾弯腰，单手抓起一根木料。手臂肌肉绷紧，木料离地，扛上肩头。他试了试重量，又抓起第二根，叠在第一根上。 修司往旁边退开两步，避开木料扫过的弧线。 “需要我帮您找副杠铃吗？” “负重规格，”艾扛着两根梁木转身，“去问达鲁伊。” 雷影觉得达鲁伊可能会想要趁机请教修司。 只是走了两步，他又补充了一句：“问萨姆依也可以。” 说完，艾径直朝场馆区深处走去。 驻留的云隐忍者已经看见他，几人快步迎上。艾没停步，只是扛着梁木继续向前，身影很快没入建筑阴影中。 回到火影大楼时，会议还没散。 萨姆依站在走廊窗前，听见脚步声，侧过脸。 “土台先生和达鲁伊还在里面，贵村的两位顾问也还在。”云隐的女上忍说道。 毕竟涉及到忍术交流的事情，哪怕是能够以低级忍术的名目说服顾问们，但到了具体项目上，这两人还是要盯着。 正好，就让他们处理这方面的细务。 修司走到她身边：“雷影阁下去了场馆区。” “这符合雷影大人的作风。” “他拿了两根木料去健身。” 萨姆依叹了一口气。 修司接着说：“所以，我来问问他惯用的负重规格。” 萨姆依向外走去。 修司跟上。 今天云隐女上忍的脚步比往日快。她穿过长廊，走下楼梯，出了大楼，踏上街道。 脚步没停。 一直走到附近不见旁人，她才停下，转身。 “修司先生。” “关于忍术交流的事情，你没有提前说。” 蓝绿色的眼睛在光线下显得很浅，像结冰的湖。 “是的。”修司承认。 “如果雷影大人不赞成这个提议，”萨姆依说，“木叶与云隐的关系，可能恶化。”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词句。 “一方提出关系可以适当靠近，却被拒绝——这种时候产生的裂隙，往往比单纯的利益冲突更难修补。” “修司先生，这很危险。” 她难得藏不住语气，直接表达了不满。 “甚至不是明智的举动，如果你提前跟我说的话……” “或者，”她的视线钉在他脸上，“当岩隐和雾隐都在靠近木叶的时候，修司先生认为，对待云隐不再需要像从前那样慎重了？” 修司摇头：“不，云隐是木叶最重要的同盟，这已经在过去几年得到了验证。” “现在的一切，也都是基于双方牢固的关系。” “也正是如此，木叶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决定让双方的关系更加亲密。” 萨姆依接得更快：“雷影大人只是想知道，木叶有多少意愿维护双方的同盟。” “云隐会不会在看不见的未来里被……” 她没说完，停了下来。 眼睛看着他。 巷口的风穿过，卷起几片落叶。 “下次……”萨姆依深吸了一口气，恢复了平时的冷静，“修司先生，还请……” 她止住了后面的话。 她是云隐的上忍，知晓机密的高层。 他是木叶的上忍，有成为影的资格，知晓甚至能够决定什么是机密的人。 哪有事事都能提前告知的道理？ 重新意识到这一点，女忍者的声音低了下去。 “抱歉，修司先生……” 修司看着她，摇了摇头。 “不，是我的问题。”他说，“我轻忽了这可能对双方友谊产生的影响。” 萨姆依看着他，心中的气彻底散去，说道：“不，是我的……” “不。”她忽然改了口，“还是修司先生有些问题。” 她转身，朝巷口走去。 声音随风飘回来。 “还请你准备好回礼，用以道歉。” ------------ 第二百九十九章 幻术？什么时候？ 气流拉扯着衣袍，风压抽打着脸颊。大野木的视线穿过稀薄的云层，投向下方连绵的森林。 迪达拉骑在一只黏土巨鸟的背上，飞在他身侧。 金发的少年探出身子，手掌横在眉上，望着地面。 “到火之国了，嗯！” 此时，森林间，一个光点闪烁。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光点沿着他们的飞行轨迹陆续亮起，在林冠之间连成断续的虚线。 “老头子。” “老夫看到了。”大野木停下了飞行，悬浮在空中。 下方，随着光点闪烁，木叶忍者开始出现在林间空地。 迪达拉的手已经摸向腰间的忍具包。指尖捏起一团黏土，开始揉搓。 “要下去打招呼吗，嗯？” 大野木没有回答。 而在此时，木叶忍者队伍中，有两名穿着岩隐服饰模样的忍者出现，大抵是在解释什么，片刻后，聚集起来的木叶忍者们散去。 但光点又闪烁了几次，这次是忍界的通用信号，是允许通过的意思。 大野木的嘴角扯了一下。 已经开始布置空中防御了，木叶。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防卫措施，但至少已经能够察觉空中单位的靠近。 即便是现在，也是没有丝毫放松啊。 “走。” 大野木重新催动忍术，身体向前飘去。 迪达拉撇撇嘴，巨鸟振翅跟上。 两人继续飞行。下方的森林逐渐稀疏，开始出现开垦过的农田，然后是道路，然后是零星散布的屋舍。 木叶的忍者越来越多。 他们出现在屋顶，站在树梢，隐在路边的阴影里。没有敌意，没有阻拦，只是安静地标注着空中两人的轨迹。 直到他在一颗高大树木的树冠上，看到了另一名忍者出现。 “降落吧，迪达拉。” “不是直接前往木叶的场馆区吗？嗯……”迪达拉也注意到了，“是那个小哥。” 他对让大野木吃过瘪的人印象很深——尤其是那天自己还莫名其妙挨了骂。 想到这儿，指尖又痒了起来。 “你不是他的对手。”大野木冷笑一声说道，“所以尽管尝试好了。” “他的术可是能够扰乱气流的，就这么把黏土扔下去，迪达拉，正好让老夫看看。” 迪达拉闻言，竟然也没有害怕，当即就拉开了忍具包。 然后被大野木一拳捶在头顶。 “你想干什么！” “可恶……老头子，不是你让我试试的？嗯！” “平时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 大野木揪住迪达拉的后领，拖着他向下坠去。黏土巨鸟化作白烟消散，两人落在杉树旁的空地上。 修司从树冠跃下：“土影阁下，旅途劳顿。” “雷影、水影与风影三位均已经抵达，并在场馆区住下。” 主要是最先到达的雷影住在了场馆区，所以后续抵达的两位影自然也不会做出别的选择。 现在的大野木同样如是。 “带老夫直接去岩隐的驻地。” 修司走了两步，说道：“土影阁下有什么爱好吗？” 大野木警惕了一下：“哦，木叶居然这么殷勤吗？” “木叶为雷影提供了健身器材，为风影提供了钓具和鱼塘，总不好厚此薄彼。” 大野木闻言，好奇了一下：“水影呢？” “水影没有什么要求。” 大野木沉默了两秒。索要物品的，是因为关系更近？还是试探木叶的态度？ “那就为老夫准备点丸子吧。” “好的。” —— 文牙已经在等候，但修司在的时候，大野木什么都没有跟他说，正当几人往岩隐驻所方向去的时候，迪达拉没有继续为挨了一拳的事懊恼，而是兴致勃勃地看起了整个场馆区。 直到进入驻地客厅，修司告辞离开，大野木才在椅子上坐下，手指敲了敲桌面。 “老夫抵达之前，其他三影到了以后，有什么动静？” 文牙躬身：“雷影最早抵达，当日便进了木叶村，而后才出来。” “水影到达后一直在驻地之中，未曾离开。” “风影去了木叶准备的鱼塘钓鱼，同样未有与火影的交流。” 雾隐、砂隐暂时不是主办权的争夺者，他们跟木叶不用多谈，倒是雷影…… 就在这时，大野木注意到了房间内少了一个人。 三代土影闭上了眼睛。 在四影齐聚的场合还坐不住……也好，就让他吃个亏吧。首度在自家地盘举办五影会议，木叶也不会真的伤人。 —— 迪达拉自觉大野木正在跟文牙谈话，没空搭理他，悄悄溜出岩隐的驻地，落在一个小巷子里，他四处张望了一下。 却发现在角落中，一个戴着白猫面具的正看着他。 木叶的暗部…… 迪达拉撇撇嘴，转身就走。他穿过小巷，来到主广场，仰头望着那座巨大的比赛场馆。 眼睛一点点亮起来。 这个…… 比村子的那个好看太多了。 线条，结构，挑高的穹顶，观众席的弧度——每一处都在呼唤爆炸的艺术。 但是想起三代土影出发前的警告，迪达拉咬牙，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走进场馆内部。 他沿着通道漫步，目光扫过承重柱的位置，梁架的接合点，通风管道的走向。 适合爆破的位置，在脑海里一个个标记出来。 就在这时，那种被注视的感觉又来了。 他猛地转头。 那个白猫面具的暗部，正站在上方观众席的栏杆边，低头看着他。 嘁…… 烦人的家伙，嗯…… 只是小小警告一下，应该没事吧？ 迪达拉的手滑进忍具包，指尖捏出一小团黏土。他背过身，快速捏出蜘蛛的形状，注入查克拉。 动作隐蔽，速度极快。 小小的黏土蜘蛛从他掌心滑落，悄无声息地爬向地面，沿着阴影向观众席移动。 迪达拉嘴角扬起。 控制好威力……只是让暗部出个丑罢了…… 蜘蛛爬上台阶，接近那双站定的脚。迪达拉在脑海中倒数—— 三。 二。 “还请客人看清楚一些比较好。” 声音从身后传来。 迪达拉浑身一僵。 他猛地扭头——白猫面具的暗部站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旋转三枚勾玉的红色眼睛透过面具的孔洞看着他。 “请不要伤到自己。” 世界像玻璃一样碎裂。 迪达拉眨了下眼。 他还在岩隐驻地旁的小巷里，刚刚踏出第一步。那个白猫面具的暗部依然站在角落，静静地看着他。 刚才的一切——广场、场馆、观众席——全部消失。 只有一只黏土蜘蛛趴在自己的肩上。 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幻术……什么时候……” 鼬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得刺耳： “场馆区在五影会议期间，并非完全开放。离开之前，还请做一下报备。” “客人。” ------------ 第三百章 联合机构 鼬站在会议室门口，暗部面具已经摘下。 “目标已返回岩隐驻地，未再离开。” “辛苦了，这段时间多看着点。” 大野木带了个炸弹人来，自己又不是完全能够管得住他的样子，修司也只好先安排人看着。 门再度合拢。 这里不是村子内，而是比赛场馆最高层的会议室。 四影都在的情况下 每当想到当初将自己推入火坑的大石，枫夜都忍不住想要打死他。 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李叶的房间正好被凯瑟琳和艾丽西亚包围，夹在中心。 她最多只会在两人正兴起的时候，敲敲门，敲敲墙壁，或者给他们送个水果啥的。 凌飞笑了笑，起身，抖了抖衣袖，拿起千机扇，缓缓迈步，走向了厅堂中央。 所以，对于网上说的【华夏美食天下第一】、【所有吃货的终极梦乡——华夏】之类的褒奖之词，托尔是不全信的。 也好在他年岁虽然大了些，但身体却是十几岁的孩童，迅速反应过来之后，立刻瞬移到半空之中，不再受那藏经楼的晃动波及。 在得到了来自于凌飞，由柳雄豪亲自传承的千机帝典传承后，夏舛将原本就与大夏帝典关联性极为强大，同出于夏启一人的千机帝典，融入到了他所修行的大夏帝典中，成就了他的武道，成为了武帝。 “杀……”祖巫后土亲自带着十殿阎罗和鬼兵出现，十殿阎罗一声令下，所有鬼兵都杀向了战场之中，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鬼兵并没有杀向兵马俑，而是攻击起了佛陀和天兵天将。 阵图之中，密密麻麻的魔虫，在武道阵法幻化出的山山水水中绕着路，不时有碰到死去的虫尸，扑上去便是一阵啃噬。 涂操摆了摆手，对冉雄这种略带玩笑的寒暄不太放在心上，他更喜欢开门见山。 楚风淡定地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他俯瞰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影。 一伸手，武曌作了飞灰，一团元灵飞出，又是一分为二，一半落在金玲手中，被金玲收了，另一半瞬息无了踪迹。 那就只剩拉栓这一条路了，冉雄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毕竟下一步路已经很明朗。 更重要的是，这林洛一丝架子都没有，和他一起感觉很安全很舒适。 莉莉亚是个孤儿，其实也没有妈妈，正好把她们两个的位置互换。 这两日，萧奕峥白日里都在正则苑，一般晚上会来朝兰苑与她一同用晚膳，两人也聊了不少西南的事。红丝草之事，萧奕峥说会给她交待，她也不多问。昨晚，萧奕峥说李菡会搬出王府，她也不多问。 两位王爷虽是闲散之人，但看着满屋的重臣，也就明白了所谓何事。 这头巨大的章鱼海妖有着无与伦比的力量，史图克说，再大的船，也禁不起克拉肯的摧残。不过克拉肯是个宅海妖，永远呆在千礁滩，只要不招惹它，只要把它哄开心了，就没有任何问题。 付立愣了一下，方才反应过来，海子口中的“他”指的应该是她的父亲。 一想到昨天纪长安在婚礼上说的那一句话，方霂林的心里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没有地方去撒。 自从跟方云深离婚之后，她就没有身份去参加这样的宴会了，陆濂找她作陪，她求之不得！每每盛装打扮，只可惜遇不上能比陆濂条件更好的，希望今晚能有收获。 ------------ 有事出门，晚上更新 如题，晚上更新。 ------------ 第三百零一章 雾隐的忍者们 通过决议只是最为基础的部分，这个联合机构能够获得多少权限、五大忍村要出多少人、谁来主理这部分的事情，这些都需要慢慢磋磨。 反倒是作为聚集五影由头的赛事改革，被暂时搁在了一边。 直到暂时休会后，五影离场，将剩下的事情先交由各自带来的副手，或是原本就一直在这里的副手们处理。 这种乏味的 佑敬言本身会的也只是一些现代的个都功夫，想这些剑道什么的他可是一窍不通，剑狄青摆开了架势，他也只好抽出宝剑摆开了架势。 赵佶听了高俅的话，觉得有理，但开封禁军是花架子的事情他也知道，他实在没信心依靠这些禁军守卫开封。 汤一闻周身灵力光晕一抖，一股锋锐的剑意弥漫开来，对着张元昊打了一个稽首道。 初次大战，凉军以几乎零伤亡的战绩大获全胜，原来邪马台之将领根本不懂兵法，其国中兵卒只知胡乱冲锋，发现不敌便落荒而逃。 古碑在空中忽然换了一个位置，重重的落在了暴君左后方三十米的位置，重量恐怖的古碑瞬间将地面压得凹陷了进去，不过这凹陷居然足足吞了高达七十多米的古碑一半，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一道指劲从天外弹射而来，如同剑芒一般璀璨夺目，武浩发出密集成网的逆乱千刃，但千万刀芒触及到那剑指时，立刻溃败，根本没有任何悬念。 众道士循着血腥气往门口望去，皆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门外一具竖立着的森白骨架，上面还勾挂着几丝栖霞道观制式道袍的残片，地上却是一坨猩红色的血肉，堆积在骨架脚下，显得诡异而又可怖。 他没有停留，更没有犹豫，对准了金乌妖王的头颅，就要打砸下去。 “杀天狼王的孙子，已是死罪，如今还敢折辱我金乌一族，更加是死罪，你的罪名很大，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就死的。”金乌族的金七阳冷冷说道。 还有一个银甲尸，用一面镜类法宝，照耀四周，从另一面鉴别队伍里的每一具行尸。 “断崖下面……那个山谷？”想起这个地方艾伦不禁皱起了眉，那是温斯洛先生再三警告他们不准靠近的地方，虽然他们也并不知道如何靠近。 不过现在就算后悔也来不及了，他们已经走到了生命的悬崖边，退无可退。 几个老古董说出众人想说的疑虑，屋子中的行家也是踌躇不前，没有人上前表现。 梵逑阗不再是想往日里那样慈眉善目，直至此时，多数人才见到梵逑阗的兵器，一副精铁骨手。 现场导演看到现场的气氛被烘托地不错，这才松了口气，然后通过立即命令，趁着气氛被炒起来了，现在就开始放映电影，免得待会儿气氛又被主持人搞得十分尴尬。 黑洞消失，青坛与翟天寇的身影消失在原地，整座神荒星域只剩下姜天心一人。 徐慧倒是这几天被鱼素尺搅和地足不出户，整天把自己锁在房子里茶饭不思。 双桥驿自然有双桥，横跨宁水，一条北向云水城，一条西向定安城。不过此时那两地都已是残城。 屋子中的二十几位同行一致断定这不是北宋黑彩竹纹瓶，陈十三只是悻悻而笑，内心却纠结不已，心想着自己开的是瓷器店，刚才却失算，在行家失去的声望真是让他损失重大 。 ------------ 第三百零二章 迪达拉、大野木 迪达拉这两天很乖，即便是不喜欢听的会议，也老老实实地站在文牙身边听完了。 大野木没有为此感到欣慰，甚至有点担心。 这小子该不会输了一场，想要在木叶这个场馆区搞个大的吧。 输给写轮眼的幻术没什么，毕竟大野木清楚，宇智波一族强起来能有多强，甚至对迪达拉来说，能在安全的环境下败上一场反而 挂载车外的大音响传出音乐，配合马达轰鸣的节拍，震得道路两侧楼房的玻璃窗微微抖动。 而d区靠后的一片区域已被炮火犁平，紧接着从侧向杀出的机动部队将冲进d区的数千丧尸截住，另一支部队同时进场，从他们的行军路线看，他们能于此时抵达阵地说明他们几乎是擦着机枪连撤离炮击地带的时间从内城出。 和德米提雅一起进入巫师区，没有过多的停留，没有欣赏沿途的变化，在盖茨的带领下洛克被一路引导了伊瓦固化的传送门那里。 因为，这种空气净化器的效果是最好的，价格也非常实惠，在同类产品中，绝对算是性价比最高产品的，只要亲身体验后，所有的消费者都会认为物有所值的，那时候，一定会有热销的情况出现，他有这个信心。 任这最后一座山再险峻、再崎岖，任这最后一条河再汹涌、再恐怖，都吓不退他，难不倒他。 总体来说，蓝际学院是一个非常残酷，但又相对公平的地方。甚至某些决策，要比远月学园更为合理。 煮了一包方便面，煎上两个鸡蛋，搭配一根火腿，江彦吃得格外香甜。 而且河洛地区，因为在董卓火烧雒阳之后，便是一直都没有得到很好的恢复，很多地方荒芜至今，所以有一些荒村很正常，也就成为了王粲藏匿补给品的场所。 攸宁转头拉起阿醉的手跃出车外，没有召云，而是直接往下跳去。 “我们现在应该有钱，充足的钱？”洛克带着不确定的语气，他扭头看向了希洛。 雨滴点了点头，枫家他还是知道的，这个家族的人，都是擅长使用棍法的，据说，他们家族的人有上古神兽搬山神猿的后裔，实力十分的强悍。曾经，有一位枫家的强者，以武入道，实力达到了单章破空的境界。 然而百密一疏，终于还是被周子孺逮住了一个破绽，一剑抵在他胸口之上。 林辰脸上顿时色变，连燃苦大师这样的人物，也要用了这么多年才走入那静念禅院中，那他这个半路修佛的人，又要用多少年？ “这事对你夏爸不会有什么影响吧？”苏振邦有些不放心地说道。 西市之中异邦繁多，不说牛羊马匹，便是虎豹狮熊也常能见到，这年头贵族家中蓄养几只猛禽乃是常有的事，便是牵着上街，各坊武侯也不会在没有出现伤亡的情况下做出禁止的举动。 青州大战结束后，桑榆接受他的请求回到妖神宫，潜伏在柳暮言身旁，随时提供柳暮言的动向。不过桑榆毕竟不是他直系下属，二者严格说起来乃是“同盟”。 “这么多，五极品星石就相当于五十下品星晶了！”战晨吃了一惊。 “郑队，美国人要跑，怎么办？”僚机的王洋是从航校毕业没有三年的菜鸟，他虽然轻松的捕捉到了美国轰炸机的身影，但是始终不敢按下击发钮。 在这个中医式微的世道，还有什么比发现中医人才，来得更加惊喜？ 满是清气的风水阵，对人无害，但是对污秽之气，却有着极强的伤害。 她没想到，自己费心费力让人挑选的两颗最好的桃子，不过是满足穆辰东的口腹之欲，让她有种被人耍弄的羞辱感。 陈腾冷喝一声，右手剑指操控金色剑气，继续朝着穆豪杰的拳头，劈斩而下。 可楚天还是要前行，凌紫只好无奈后面跟上，直到他们来到一堆石头堆外，停了下来。 跳过了桃毛兽王的亚种生物，基达把视线投到了其他的狩猎委托之上。 这时无数寒气往楚天身上涌入，要不是楚天有净化系统，此刻早已变成了冰人。 覃晓璇原本紧张的神情顿时一怔，然后下一秒就绽放了最美丽开心的笑容。 而嫦欣颖所说的大圣级别，则是因为若是姜玉轩达到了大圣的境界，那么就算是在广寒宫也是位高权重的长老级人物了，想来广寒宫会看在姜玉轩天赋无双的份上网开一面。 巨大的黑色巨棍劈头砸下，那尊者所有的注意全都放在身后的追击利刃上，哪会在意前方的变故？！即便有着强劲的尊者体能的防护，照理说寻常武宗境强者的全力一击也不会让其受到伤害。 想到这里他先是呼出一口浊气，随后也是不再犹豫，立刻催动武力往那黑色的英雄联盟界面涌去。 “雪停了。”封俢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天空总算露出阳光来。 “怎么，祁越不让你告诉我这是哪里吗？那就算了，我不能为难你。”我说着不再看她，低下头继续吃面。 四周很安静，肖恩蹲坐在一边，警惕的四处张望，每栋院门口都挂着灯笼，整条街道都映照得亮堂堂一片。 ------------ 第三百零三章 会议结束 已经是第二天了，自从再不斩加入谈判的小队之后。 不能发怒，不能威胁恐吓，一同坐在谈判位上的，都是五大忍村的高级忍者。 不是什么能够用一个眼神压垮的存在。 而且他也没有起身离开随意的权利，更没有掀桌子或者拔刀子的权利。 “关于常备小队人数比例——” 讨论的声音嗡嗡嗡，但就 逍遥子沿着老者所指的方向走去，果然不久，便走到了考棚街朝市口了，顿时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 “那他是怎么亲的？”少年怒火中烧，复又低头下来，一手环过她的后背，一手扣了她后脑，将她固定住后嘴对嘴地贴了上去。 最让曾国藩感动的是郭嵩焘，回到湘阴的当日，便受江忠源的委托，竖起募勇大旗，为江忠源增募新勇。从打跟随曾国藩练勇，郭嵩焘再未睡过一次安稳觉。 不止如此，君一笑感觉到一股强悍绝伦的力量自自己体内升起，君一笑剑眉一扬，双拳齐齐轰出。 田朵声音有点沙哑的感觉，说话也是有气无力，而且人还是没出来，韩魏只是以为厌恶他，心中有些隐隐的疼。 “姑妈，现在国家经济形势非常好，同时，股市的行情也是蒸蒸日上，我准备拿这些资金投资股市。”乐凡说道。 而那两位武者，更是势如猛虎，强势横行于漫天烈焰的肆虐之中。身法鬼魅，战力高强，打得那七位药师难以招架。 “阿弥陀佛，红尘为空、色相为空、万般皆空、无空不空……”君一笑推开殿门，迈着坚定的步伐，向着心佛山下方的无边水域而去。 汉人掌兵已是朝廷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在掌步兵之后还要同掌水师，不仅大清沒有，就是历朝历代的民团也无先例。 果然不出逍遥子所料，蹲下之后，逍遥子就发现了一丝缝隙，只不过如果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些缝隙。 苏晨似乎感觉到了所有人的目光聚集在了自己的身上，苏晨微微一笑，然后从口袋中掏出了一个有些干瘪的烟盒，抽出了一根香烟点燃了。 那个使剑的少年恨恨地看了穆武一眼，又看了看手中的断剑，沮丧的摇了摇头，暗叹了一声，便离开了这里。 “杨波，你饿了吧？我去把饭菜给你热一下。”王涵说着，便进厨房忙活起来了。 人族立足在大地上已经是千难万苦，正是强大的武者们保护了人族的安宁。虽然受到武者的战斗波及，可能会受伤，甚至死亡，但是这些普通人都知道，这些武者也是没办法，他们这么做，也是为了保护他们的生命。 “还没有，医院保留了捐献者的一些联系方式，我到了岛国还要亲自去拜访他们。”田野回道。 “轰~”两者再一次碰撞在一起，诡异的黑色弥漫，成道灵根本不给秦羽丝毫喘息的机会，抬手第三剑就已经刺出了，八品法宝飞剑上顿时爆发出一阵恐怖的弑杀之气。 外面社会是很残酷的，而这里也是一样，新闻社可不是新闻系的人开创的，社员也鱼龙混杂，所以竞争的激烈程度就可想一般了。 我惨然一笑，然后近乎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就等着李天国用他的刀给我致命的一击。 “想必这位便是宋征师兄吧！在下上官鼎，这位是在下老友，赵凌天。”当宋征来到目的地之后，上官鼎和赵凌天便迎了上来，对宋征的语气都十分友好。 ------------ 第三百零四章 转校生 对于升到二年级这件事，鹿丸并不抗拒，虽然说不上期待，但至少悠闲的生活还能够继续。 只要没有人吵吵闹闹的话。 “喂喂鹿丸！我跟你说，假期的时候——” 鹿丸双手捂住耳朵，脑袋埋在臂弯里，用行动表示自己的态度。 鸣人不死心，绕着桌子转了半圈，试图从缝隙里插入自己的声音：“我看到了好 帝俊太一听到毕方汇报后，也是觉得奇怪，玉鼎怎么好好来了，但是既然来了，他们也不能不见，不说是圣人门下，玉鼎自己的实力也是摆在那里。 当他在大街上随意行走，随手向大家打招呼，随口向人问好，大家不会不觉得他就不是君主，也不会觉得他不够皇威，相反，大家更愿意有这样的主公领导大家。 送往了昨夜的客人之后，几个闲着的姑娘百无聊赖的倚在二楼的楼栏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青色的天空逐渐蒙上黑暗，某处的院落安静，往外的街道，胡同，都随着一天的尾声而慢慢停止活动。 等星炼拨出第一个音色时，火麒麟一副狗血淋头的表情霎时被震惊所取代了。 听到这话，方正和章慧欣的心都跟着一疼，知道可可是穷怕了也累怕了，虽然愿意送出去答谢大家，不过心里舍不得，也是能理解的。 原来，经过这么多事之后，这个男人已经慢慢住进了她的心里，这种潜移默化是完全不可抗拒的。 喻微言随后脚步朝下一点，踩着凌波微步横跨过水潭朝对岸飞掠而去。 “星儿不会有事的，这丫头虽然鲁莽了些，不过却用对了药。”灰衫老人叹了口气，在星炼手臂部分一抚，将衣袖出一块布料给撕开了一道口，随着，又从怀中掏出一颗药丸，碾碎了覆在伤口上。 鹏宣开口：“师父然给我给你们送芭蕉扇，前边的山八百里火焰，四周围寸草不生。要用芭蕉扇，扇灭火焰才可以过去。”说完拿了个扇子给悟空。 “什么事儿？能帮我一定帮！”君庭看着脸色发财的杨锦林说道。 这一天，他的邻居达格拉斯夫人患上了感冒，米罗打算去一趟山里弄点草药，弄碎熬成汤给她喝。 这叶子，分明是蛊师的标志——“栤蕶蔓”。三片叶子，便是仅次于大蛊师的高级蛊师。南秦各部每一代蛊师中，至多不过一两人能的此殊荣。 云敐痞气的笑了笑，显得十分自然，一点也没有被人抓包的慌张。 “你们……”慕七七看了看霂易南和橴潆，终究是没有把话说出来。 可是，为什么他明知自己与曾经的大魏、如今的大周仇深似海，明明已经被周使说动，却还要问自己的意见？ “不是说，时间不到不能离开吗？”云筱望了望前面和阴灵界主打成一团的云墨染，不知道为什么，竟然有些舍不得。 “莫不是……上个世界的记忆没有清除干净……”得知虞玥傲的想法以后系统有些不淡定了。 老人想知道，沈安琪拿出来的药是什么东西，他尽管年纪大了，但是他还不想死，他还没享受够现在优越的生活呢？ 她低眸看着刘爷爷刘，心中的失望越来越强烈，他们再也不是她所认识的刘爷爷刘了。 王心语才开口，她说：“我不能不管那些老人家。”她怕答应靳南风的求婚，往后就不能继续待在养老院里。 ------------ 第三百零五章 伊鲁卡、鸣人 班级里多了一个学生，对于伊鲁卡来说没有什么影响。 甚至还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上次带鸣人去场馆区，见到修司与照美冥之时，鸣人说的话，让他觉得自己未来的职业生涯会格外惨淡。 当然，伊鲁卡并不想揣摩村子的高层在做什么，也不会猜测什么。 只是纯粹觉得，如果自己哪一天被发配到海外执行任务，也 “你们还在发什么呆，在这里没有人能救你们，现在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们不会为难你们！”老者看见林臻等人迟迟没有动作，脸上垮了下来，这是不死心，想要试图反抗吗？ 大夫人正斜靠在一侧闭目养神，瞧着莫嬷嬷的脸色，微微抬手，屋子里头便只剩下莫嬷嬷与她二人。 “得了吧！我可不缺你这一万块钱，你赶紧拿回去吧”师父将桌子上那一万块钱拿起来塞到了张局长的手里。 下午六点半，白灵推开一道堂的门走了进来，此时白灵的手里提着两大包东西，有零食还有水果。 “狠一点！”阿星当然不满意，于是肥仔聪发出更大的呜噜声，却仍旧没有一丁点凶狠的感觉。 “会你也干不了！”啥叫应该会，那根本就是不会！裴芩不在理他，继续捣鼓她的酱油。 长剑刺来，林臻狼狈躲避，挥舞出来几招精妙的剑招，与此同时，他释放了几道剑气，击中了对方的心口处。 “怎么回事？你们的空姐被人掉包了，你居然问我怎么回事？”郎战不客气的回怼男安全员。 “其实这也没什么好奇的，如果让我重新选择一种活法的话，我宁可不当这赶尸人”老先生说到这的时候给自己倒了一杯白酒喝进了肚子里。 韶华听见谢诂的笑声，抬眸看了一眼，越发地觉得他与袁绯茉甚是般配了。 别人想从翰林境到大学士境，可能会卡上几年几十年，甚至是一辈子。 说完，就转身在徐佐言的身边坐下，拿过桌子上徐妈妈让徐佐言带来的保温瓶，打开了一闻，里面的汤香气立刻就弥漫开来，叶凯成不客气的喝了起来。 当……在叶枫将这些年所经历一字不漏地讲完之后，叶枫拿出一颗血菩缇准备为傲夫人服下。 片刻之后，九幽鬼主身上的气息瞬间暴涨，直接把道一掀飞了出去。 己方诸人都不知道这横跨岩浆湖的阴阳桥是怎么个搭法，无不目不转睛地盯着纱织的背影。 关于黎落的身世，他们谁都没有告诉她，但是除了黎落，黎家还有谁不知道。 她态度强硬，气得几位家长恼起来，特别是男家长，抬起手就要朝韩妹妹打过来。 林成飞走出房间的时候，其他师兄们早已到齐，唯有张悬义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未曾露面。 “我是在跟你讨论我在你心里是不是重要这个问题吗？”姜初见面无表情道。 众人知道那人影就是剑圣，此时剑圣身上所散发的气息，锋芒之盛，所到之处，周遭众人就象被利刃剖割一般肢体破碎。 “动……动什么真格！游戏已经结束了！”恢复神智的托尔大声的说道，可是没有人搭理她。 回答他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吉安娜打了个哆嗦，这里实在是太死寂了，身后的士兵也一样的感觉，他们的铠甲因为他们不停地变换姿势而发出铿锵声。 简单了解之后，他的心里顿时了然——很显然他不在的这些时间里完全是被对面给碾压了，也难怪亲亲徒弟会心情不好。 ------------ 第三百零六章 宁次、佐助 云隐的家伙并不弱，尤其是叫做奥摩伊的家伙，虽然也是一副懒散的样子，但在实战训练的过程中，佐助感受到了压力。 这让他产生了紧迫感。 自己虽然像哥哥一样，取得了年级第一名，但云隐的人也加入进来之后，好像这个第一位也没有那么稳妥。 佐助依旧是来到了走廊之中，在这里可以看到下面的训练场，有 没人会理会他这个王府门人是否真的孝顺，可却无数人盯着十三阿哥府。 “不错，我们双方一直有来往，就是和英国皇室我们也是有着联系。”杰森点点头说道，他听林宇这意思，就知道一定是林宇有什么需要英国政府方面帮助的事情。 尚未来得及离开的武者，在这阴风中，瞬间便被冰封，保持着其生前各种动作，或是飞行，或是挣扎，或是闭目等待死亡。 而在新大陆，从不通宵的苍穹三姐妹也互相轮班熬了一天两夜了。今晚执勤的是彩虹奈奈。她也正在观看视频翻看回帖，什么魔君降世拳打教皇，脚踩苍穹灭国于摇篮之中什么什么的，一时间恨的她牙根直咬。 杜飞能够理解王胜此时是心情，突然被同伴背叛，被偷袭差点死掉，身边的队友一个个被往日的战友杀死。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仿佛以往建立起来的世界观都在崩塌，身边没有一个可以信任的人。 叶剑深吐了一口气，而这时，其体内的真气却是‘哗哗’的沸腾起来，突破化元境的契机到了。 “再撑一下就好。”李悠然说了一声，然后就跳到了被抽干了的河床上，巨大的章鱼和一个同样巨大的螃蟹正在厮杀。 楚龙面不改色，丝毫不因为外人的言语刺激就生出情绪，只是耐心等待教主决断。 “接下来，我可要反击了。”叶剑如今的实力暴涨一倍，这为他平添了几分自信。 至于精灵就更容易了，天生就是长生种，贴近自然的他们除非堕落，否则都是生命的宠儿根本就不会出现这种事情，矮人也是如此利用打造和挖掘来锻炼自己的意志。 不一会功夫，护卫带来了一名宫里的侍从，那人颤颤巍巍的，看样子十分胆怯。 毕竟多年不见，而且她自己如今还是单身，去了免不得要被同学询问。 还没来得及入口，她胃里一阵翻腾，话还没说完，她急忙将粥碗放到床头柜上，下床向卫生间跑去。 不过误会归误会，事还是要办的，所以我们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废弃工厂，再一次确认了铁面的气味后，我们才又开始寻找了起来。 而且从最近的训练来看，似乎每次训练的结果，杨锐也不那么在意了。 明明他就是商人的身份，可是她宁可去找别的商人车队同行，也不与他同行，这让他及其不爽。 “无需。”晗月自知这些天已经给司空琰绯带来了不少麻烦，她可不想让那些酸腐的贤士们多个理由在司空琰绯面前告状。 安迪终于等来航班到达。从听到提示开始，她就开始拨打奇点电话。才两次关机提示。第三次拨打便迅速接通。安迪心中一阵兴奋，听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的声音听着比远在德国时候传来的亲切。 孙一凡心里始终还是有些抵触，不希望和男孩们最终以雇佣关系相处。 楚苍焱同样拿起一块，微微咬了一口，味道中上等，想到蜜儿的手艺，他有些怀念了。 ------------ 第三百零七章 直球 钓鱼是在整个五影会议期间，千代做得最多的事情。 不论是事务局，还是后面赛制改革，对于砂隐来说都已经是确定的。 他们负责拿钱，负责出人，最大的好处是，在后面又多了一个合理的，将人送出风之国的理由。 自己卖货，自己买粮，减少中间商环节。 至于这够不够忍者，忍界都开始流行忍者打比赛 期间，萧莫也打来过几通电话，在电话中，萧莫说明了一些事，并且询问了一下有关于李晴的事，并且叮嘱贺川要好好的照顾李晴，千万不要让李晴在这个时候再到了什么意外之类的。 显然，对于破掉这道法规则，镇神魔君有着一些把握，但是要迅速破解，那就不好了，玄之有玄。 贺川不再多说下去了，现在二姑不记得是什么事情了，唯一的线索也在这个时候断了，贺川开始觉得，自己离开的半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的话，萧家也不会留有那样的一封信在自己的家中。 “杀手先生，我想给我妈妈打个电话。”赵雅雅看着贺川，轻声的说道。 现在这种状况，就算是她不估计着身体，也要顾及这个孩子的感受，不然，要是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这事儿，可就不太好交代了。 恶魔精灵开口了，言语间竟有些嫌弃阴界之主，听得洛雨一愣一愣的。 楚战根本不相信楚雪灵敢那么狠心，用自身的生命力将她的孩子打造出极致的天赋。 这以前想要见个面，直接就见面了，现在还要拖着这个身体，见面的时候，多少就有些麻烦了。 就好像你修武之前，你会觉得，化劲高手与普通人之间有如此大的差别吗？ “天机不可泄露！鲁提辖有朝一日，等你明白一切后，你也会如武松一般，除去杀人放火的本性，变成一个真真正正的出家之人！”公孙胜说完，自去相见林冲等人。 正当花上雪很不爽的时候，那抱着自己一条腿的男人忽而缓缓地睁开了眸子，然后望着花上雪片刻，忽而眼眶一红，嚎啕大哭起来。 因为失乐园行会解散的关系，所以我们的收费仍然是普通水准的10元。 沈剑南忍着依依不舍之情，毅然离开了萧山，离开他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刚刚见面，有太多的话语还未倾诉，便被张超凡撞见，坏了绝佳心情，和大好时光，心中怒气不止，但是又错手伤了他，心中又有一种愧疚。 在他心有不安的时候，周管家来请，说兰溪用自己的体己钱请厨房做了一桌酒席，要宴请公子。? 耳边传来慕容姗姗凶巴巴的声音，我抬头一看，雪飞满天。 欢迎您! 看着正在看向自己的众人，唐新发现，风天行今天没有来，而坐在他原来位置上的是一名身穿白色道袍的老者。 交战了几个会合，海培因竟成为了专门吸引魔洛菲克攻击的诱饵。而夜郎和普西雷多就从两侧真攻佯攻交替进行，梅米梅西则在远处，找到最合适的时机用最合适的魔法进攻。四位强者竟冥冥中生出了几丝默契来。 李清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了，刘云也平息了一下心情，开始专心吃起饭来。 而此时柳天磊也已经来到了苏彦的身前，双拳接连轰向苏彦，元力呼啸。苏彦微微错身，而后手掌抓向他的手腕，用力拨到一旁，右腿骤然抬起，旋风般踢出三腿，汹涌的元力贯入右腿之中，势大力沉。 ------------ 第三百零八章 纠纷 “怎么了，一脸凝重的样子。” 五代目火影在涂指甲油，见人进来，用余光瞄了一眼，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不是因为活动计划，还有砂隐回信的事情去找那位‘萨姆依小姐’吗？” “那件事，其实不怎么需要问。”修司落座后，看着天花板，“砂隐的回信，大概意思就是云隐，或者岩隐，或者雾隐有一家或几家 云祖峰，是他们这整个市辖区内最高的山峰，在白石镇上就能看到远处那座高高耸立的大山。 苏青柠正要发火，可孟婷婷却拎着一个灭火器，从车里走了出来。 一个同样是阎君装扮的粗犷男子走了出来，相比蒋昭义，他就显得沉稳干练许多。 而福长安待在城墙，许久没有移动。他的眼神飘向远方，不知他的堂哥明亮打的怎么样了。 钢琴声像山谷里流淌的清泉，又仿佛是大自然的呼吸，如一阵微风轻轻吹过耳边。 炼丹师本身就是专攻炼丹术，对于自身的修炼不是怎么样，就是为了抵住炼丹的灵力耗费。 他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能让十三国联军的人，钻这么大的空子？”叶枫愤怒地问道。 养心殿造办处、景山枪炮造办处、工部武备院，各旗都统衙门四大军工系统累计投入了上百万白银，招募了数万工匠打造火枪、火炮。 这一锅辣椒酱料，对于吃辣的人来说，光是看着嘴里就开始分泌口水。 尽管高额头不断安抚，可随着叶枫计数的声音响起，其余的传教士们，还是忍不住了。 林杰的态度倒好像是理所应当，他受了委屈，对方必须解决，要不然这事情就过不去。 说着，窜天鼠噔的一声就跪下了，身子整个一滑，居然滑出十几步的距离直接抱住了秦浩的大腿，也不知这高难度是怎么操作的。 面对夕曦，他们都没有什么好说的，当时夕曦是随着那三辆军车来的，那架式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一定与军方有密切的联系。 “我想知道这名男子的行踪！”席玲娜直奔主题，拿出了一张照片上面的人正是刘达。 “是的老大， 当时我遇到他……！”陈浩将自己如何得罪花明然后又如何让他施救最后还给了他五十万让他帮自己培训十人的事情一字不漏的告诉了他。 看着两人你瞪我，我瞪你的，丁雨顿时郁闷了，尼玛这色老头想干嘛？老子还没盯着霍冬月这么看过，你看什么？ 简熙反应过来之后，想要推开王颖，可是王颖处于懵逼状态之中，并没有什么反应，简熙也在羞怒之中忘记了使用元气，因此根本推不开，她尝试推开失败后，头轻轻的偏了偏，发出了她这辈子最为尖锐的尖叫声。 虽然没有剑元的增幅，可是杨叶现在二级大剑师的实力对上四级大剑师实力的杜毅，月封还是能够轻松禁锢住杜毅的。 “母亲，你说什么？”托尔以为自己听错了，在他心中无比强大的众神之王奥丁怎么可能会死。 “曦儿你饶了晨子吧，让我躺床上半个月，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姓赋晨身体一软，瘫在了床上，苦着脸道。 他并不是从山海中所悟，也不是从龙蛇中所得，他只是从蛇尾一处，高山之间偶获。 我叫张猛。这是我人生中做的第一件自认为有成就感的事情——给自己改名。 两人向着西郊的住处走去，走着走着，靳仁停了下来。他坐在路边的石头上，又卷起一个烟卷，点上抽了起来，也不说话，满面的愁容。 ------------ 第三百零九章 共识 备货，联系卖家，出货。 这一套参加中忍考试的流程马基已经算是轻车熟路，唯一的问题就是木叶忍者这一次似乎看得很紧。 他有些疑惑，五影大会开得好好的，演武事务局也确认成立，按理说对砂隐的管控应该放松才对，怎么现在又收紧了？ 想不通，但是事情还得做，剩下的事情，马基打算等到了木叶再去询问 对方的术跟背后的三卷装备有很大关联，不管如何，背后这三卷就是对方的武器，除去武器，毫无疑问能消弱对方战斗力。 只见她纤手一挥，身后漂浮在空中的长发突然爆出数百根红色丝线，冲着周围的这些警卫就缠绕上去，就像是遇到了美味可口的点心。 没有什么能够给双刃带来更多的烦恼，就算是无尽的黑洞，填不满的丹田也一样，这只能让他更加奋力图强，他本身就不是什么焦躁之人，况且这一次的封印情况，他也是有所准备。 其实现在的蛟龙就是个瞎子，两只眼睛都已经被我们毁了，但它还能冲着我而来，我现在才想起它再怎么变，也还是有蛇的特性，眼睛本来就是个摆设，真正能让它找到我的，是它的嘴。 同时损失了两辆车，好在二辆装甲车没被损坏，其中一辆车里装的武器是自己来时海洛伊交给自己的，让自己‘随机应变’的重要武器，一路上，都是由自己来驾驶。 旁边几个一直有些犹豫不决的玩家一愣，恍然间像是想通了什么，齐齐笑了。 他要做的，就是尽量淡化自己在这件事情里面的身影，与之撇干净关系。 罗博老师说这雷音震髓其实主要的目的便是激发人体潜力的同时协助打通身上的奇经八脉，那么经过了震髓是不是就意味着可以在这基础上辅以外家功夫练习，从而增加自身的体质呢？ 昨夜里没睡，好在上午的时候，在车上眯了一会儿，所以也不是太困。 蔡禾只能是低着头，心里满是后悔，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变成这样，海蛟侯根本就没有杀死陆鸣。 据说这个恶人岛，是由几大王族建立的，负责关押这些恶人，囚禁在这里一辈子。 回去让易老头过来认认，说不定两个被关押了悠久岁月的可怜虫还是朋友。 胖子配合我的节奏，我俩几乎是错着打枪，这样下来根本不给鬼面龙留缓息的机会。 再加上燃烧大量的寿元，瞬间形成的战斗力，等同于那万凌天了。 子弹几乎是擦着猴子的鼻尖飞过，冷冽的死亡气息，让他惊的满头是汗。 “明白”对于这些未知的外星生命，他们自然保持观望状态，不宜深陷其中，汉克操控飞船偏离预行的轨道。 “你不是让我给你跪下磕头吗？所以我来了，想看看你，受不受的起让我给你磕头！”林凡嘴角扬着一缕邪笑，淡声道。 内族死亡的消息一传出来，别说火云堂炸开了锅，就连其余两大堂口和内族的人都被惊呆了。 叶子微微扭头看着武十三，当见到那棱角分明的脸庞，并没有丝毫的表情，显得十分的稳重，瞬间让得叶子深深的看了一眼。 佐藤秀中将通草野饵人的右臂斩下，停下脚步望向了数百米之外的矢仓，感受着对方浑身散发出的阴冷气势，青色的眸子中闪过几分凝重……，这个家伙身上，似乎有着一股格格不入的气势。 “我不看也知道他会赢。”欧阳的回复淡淡的。林浩宇赢谢俊，在她的意料之中。 白色的光线朝着那个东西飞去，带着姜琦的怒火，别以为我没脾气。 要知道，虽然他们已经闻到了香味儿，但那是因为他俩的灵识开启，所以隔着很久都能闻得到，事实上。他们离家还有不短的距离，按外公外婆的脚力，起码也得走十分钟才能到家。 “好！你稍等！”话一说完，张慧琴的身形已跃至窗外。萧从武想不到这个疯癫的二婶轻功如此之好，吃惊不已，同时心里也暗暗侥幸，幸亏没有和她撕破脸。 只是太子府一向是安静的，这样的事情却传了出来，又让人觉得奇怪。 江流和青泽穿过门楼，踏上蜿蜒的山道。山道收拾的甚为整洁，每隔几百米，就有桌椅，桌子上摆着瓜果点心供人品尝，还预备有焰火之类的东西。旁边立着迎客穿白衣的上清弟子，间或有穿黑衣的河淮盟帮众。 方醒觉得把锅扔给朱瞻墉也有些不公平，不过除此之外，他无法让自己的内心平静。 于是他急急的回到了别云峰，往凝儿的院子赶去。他从来没有如此的焦急，当他听到她要离开的消息时，他的心就漏了一拍，不可以，他还没有告诉她，自己对她的感情，她怎么可以这么残忍的离开？ 刘紫凝和刘旭俩人见姨姨走了，这才拦了辆出租车回家，当刘紫凝下了车，看着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家，激动得无以复加，她在异界担惊受怕了九年多，现在好不容易回来了，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在场的灵士倒吸一口气，一个边疆据点的庶辅卫，没有海量资源是不可能点燃灵脉的。 然她这副模样瞧在顾胥星眼中却是别样意思，救命之恩，加之詹知天相貌清俊，他不禁暗生忧烦，焦躁不安，只怕云棠对詹知天生了好感。 ------------ 第三百一十章 暂歇 砂隐手上大概是没有云隐的人，这点是可以确认的，木叶和云隐双方都能从马基的表态看出来。 但砂隐到底杀没杀云隐的人，这点是不得而知的，也不重要，不存在只允许云隐想抢技术却不能死人的情况。 可云隐毕竟是木叶亲密的同盟，所以只能够用调查的名目先拉扯出一个解决问题的空间，只要谈好了，最后没有第三方 虽然在大阪支部，平日里常备了至少一百名阵部成员，而阵部成员又都是黑龙会中，级别最低级，近似炮火的存在，但这么多人，如果是死在组织的任务中，他一点都不觉得可惜，可是覆没于一人之手，他却是根本无法接受。 霍子吟摔下山连指甲盖都掉不下来，上官婉儿心里想着霍子吟吃够了苦头也就不会多动手了。 奕无奈，只好拿着镔铁大棍，跟着走了进去，洞穴并不大，长宽不过十几丈，里面更是没有任何物品摆设，只有一个石桌，几个石椅以及一张石床。 大战一结束，所有人都瘫倒在血泊之中，澹台明月根本看不出自己的兵马还有多少。澹台明月刚要下令集结，却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弃了这道命令。 平时这个时间点，翟教授应该已经在实验室里，这几乎是雷打不动的规律，什么事都无法让翟教授破例，而在医学院，她也确实有这个实力和资格。 似乎是找到了发泄的出口，李君炎一瞬间恢复了皇子本应有的气势。 走出房间的时候，雨凡就看到了外边廊道上的米罗香湾标志，墙上的钟表指在下午三点。 破旧宽大的衣服一走一呼啦，满头炸立的‘秀发’不时的往下掉着细微物，脸上的络腮胡黑的泛油。 不过就在这时，他突然听到他背后那片灌木有细微的“沙沙”声，他朝那边看去，却又没了任何动静。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当他回到房间里的时候却发现，只有伊凡在房间里，艾伦却并不在。 “你叫露易丝？”一夏的笑容绽放开来的时候不仅仅是清纯如莲花般高洁淡雅，包含着高贵如牡丹般的尊贵非凡，更是神秘如昙花般灼人眼球。 唐莉儿之所以反感冯天落，是因为听说冯天落在东方国抓了不少胖妞以供玩乐。 孙永凤采买好东西回来后，见到顾瑜自然又是一番吹捧。想到自己成了顾家的亲戚，这一切都是赵宁宁的功能，因此越发巴结赵宁宁，越发热情友好。 那青年说到这里的时候，一脸的自豪，就仿佛是他在管理这阳司科一样。 可是这一次，她发现染染变了，跟脱胎换骨一样，她们长的不像了。 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会叫。金恩秀就属于后者。这才是最令人防不胜防的。 程逸言当然不想被程暮语看出什么，要是知道他被拒绝了，还不知道要遭受什么样的嘲笑。 “她还在楼上，你干嘛去。”谭敏一把抓住那青年，就见到那青年正想往楼上走去。 “对了。”他猛地拍了一下手，满脸兴奋道：“我们几人不能出面，不是还有苏雅他们吗。”说着，他指了指在场的四个助理。 “当众掌掴寒愈难道你还有理？”老太太看着她，并没有睚眦欲裂的愤怒，但气势的确很压人。 男人离开后，苏振明嘴角上扬，心情很爽朗，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电话直接按了1。 ------------ 第三百一十一章 生理期 “鸣人，查克拉属性测出来了吗？” “该不会是天吧？” “不，不，可能是岩……” 班上总有人在问这个问题，鸣人已经尽力抗辩过很多次了，左右还是“马上就测出来了”，“明天就告诉你们”，“下周一定可以”这些话，然后引来一片欢笑声。 今天他没有这个心情，默默地从询问的人身边走过，走到 “去哪？”琉璃淡淡问道，语气里没有什么情绪，早就下定了主意，安安分分当一个听话的手下。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真的不知道……”兔子话说一半，便立马被昊天那警告的眼神怔住了，这才发现自己险些说了不该说的话。 “现在连话都不想和我说了吗？不过，你以为不说话，就没事了吗。”脸上惯有的笑意已经消失了，只有露骨的寒，还有星眸深处掩不掉的失落与哀愁。 “这种事情你们还不去揭穿他。燕燕，你到底是不是站在宝儿这边的？”陈丫丫摇晃着燕傲男的手臂道。 当冯六子带着拉灯再一次出现的时候，他们已经落到了月球的表面。 这一节课就这么过去了，直到下课铃响。到底效果怎么样？谁也不知道。张兰浑身大汗，脑子云里雾里的。听课的老师更是云里雾里，浑浑噩噩——因为他们收获的并不是这些，而是只有他们自己才懂的东西。 牛二点点头，刚要回答的时候，突然深坑处传来一阵涌动，而且“咕咕”声响也传了过来。 不过这时，皮特，布兰克等人引起了雷天的注意，只见他们进入了试练房，看样子是要进行考试吧，雷天悄悄的跟了上去。 感受到母亲声音中的乏力，叶玄不敢怠慢，一股柔和的金红自他的体内顺着母亲的手臂扶摇直上，眼看着妈妈的脸上有了些血色。 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多久应该没到申时的吧反正梁洛也还没叫自己但还是觉得不能再睡了头还是一些痛身了很热不过额上传来的丝丝凉意让她舒服了不少。 “真是可惜，放弃自己的杀手锏不用，却输掉了比赛，我看万仞千峰一顽石是有些自信过了头。”导播将镜头对准其它擂台时，咖啡豆尚不忘对刚刚结束的比赛加以点评。 黑衣墨杉的男子也没有顾他的敷衍之色，仍是一个劲的喋喋不休，言语间满是自豪的神色，好像他家公子真的是世间顶顶的好男儿，无人可比的存在一般。 许志恒看着燕洵，一时间也不禁笑了起来，那吴天以为自己说话七分真三分假他们二人听不出来，却不得不说是吴天天真了。 “常乐赶紧给我滚上来！”什么绅士风度统统消失殆尽，深邃立体的五官仿佛是覆满了冰霜，阴沉得吓人。 众神咆哮，杀气冲天，夜子宸挥剑之间，数名战神就此陨落。灭世魔神，这一封号绝不是随便来的。 如果说燕洵短时间内达到了四五阶的实力，那还可能是因为得到了什么让众人眼红的机缘，可现在英雄竟然展现出了不逊于八阶的实力，这没有常年的苦修是断然不可能的。 不消两个回合，秋池的胸口便被轰出一个大窟窿，边缘的皮肉也被高温烤焦，鲜血洒满大地，秋池趴倒在地，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凌晨两三时许，一个蒙面人影从潜藏处现身，蹑手蹑脚来到陈石房间门前，将房门嵌开一道缝隙，侧耳倾听房间内的声音。 ------------ 第三百一十二章 雪融 对于修司而言，木叶五十八年剩下的时间，所发生的事情大多都在计划之中。 比如云隐没有拒绝砂隐所提交的报告，也很简单地接受了演武事务局小队在海上调研后得出的是一支流浪忍者组织袭击了云隐的这一结论。 比如砂隐回复说，今年的课程已经开始，关于交流生的事情请等待明年再开始。 唯一的意外，就是 他想了一个早上，最终还是决定把所有人召到这里来，他用传音术通知了所有人，让他们全部来到了洗灵池海。 当车停下来，隐娘却是少有的自行下了车，并还不要张入云相扶，只急急的向村内走去。张入云见隐娘脸上殷切的神色，一时触动灵机已是猜到了隐娘的举止，当下为防隐娘心急牵动伤口，忙急着上前搀扶。 可是现在这一幕真真切切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苏微忆却发现，没有她想象中的安心，而是仿佛被数万根针齐齐扎向心脏的疼。 果然和穆何在一起，她总是被吃定的那一个，苏白白已经认清了这个事实。 阵阵冷气袭来，两人身躯一抖，各自布起了气网来保护自己，这样不必被冷气所侵。 突然，风无情想通了一件事，那便是，高傲，不正也是有太多的人，痴迷于它吗？ “我告诉他们我要去陪老婆，他们就放我走了。”穆何别有深意地说，眼里满是柔情。 胡宁宁的泪珠打湿了胸前的皮衣，胡玲刚的虎目中噙着泪水，福妈早已抽泣起来。 服务员垂着头，余光忍不住瞟向他，这么帅的男人说话居然这么冷，还这么严肃，服务员以为自己要挨骂了，结果穆何头也没回地走了出去。 “把人给放了？为什么？里面的人不是那天劫走夜华的那个杀手……”白叶说了一半马上就不说了。 要是他的修为，能够突破规则境，顺利晋级到道境，哪怕只是道境一步，这一次，也绝对能够顺利镇杀九头金元雕。 诚如平心娘娘所想，此时坐于那血色汪洋漩涡之中的陈天启。正疯狂的从这无边血海中摄取烛九阴祖巫部落留下的血脉。 熊孩子，之前就是他欺负淮哥儿，原主去拉架，反而被方艾娘推下水，方菡这个芯子才会穿越过来。 许久未见，成正材只觉得方菡娘又好看了很多，尤其是眉目间的神采，真是顾盼生辉，动人极了。 蓝家被强行镇压，为了防止覆灭，蓝家选择自我封印，想要救出蓝家，可能吗？ 庄户人家对孩子其实并没有对婆娘那么看重。毕竟孩子这胎没了，再怀就是了，对他们这些穷苦人家来说，婆娘可不是那么好娶的。 但其他的，却是无伤大雅。说了也无妨！可为何之前在喝咖啡的时候，就不能先说四个呢？ 倾盆大雨顺势而下，一道道雷电冲破云层，撕裂着整个天幕，雨幕下的龙昊并未有丝毫的闪躲。 “太上圣人在天地留了一身，名老子！接引圣人在天地留了一身，名阿弥陀佛！准提圣人在天地留了一身，名王雄！为什么元始天尊不能在天地也留一身？”专诸盯着胜九天问道。 说这话的时候，他死死的握住那只手机，一颗颗泪珠滴落在屏幕里智也的脸上。 古镜一番话，说得众人连连点头。他们都面色惊奇地望着古镜，怎么都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憨实无比的年轻人，竟然有这份见识与谋略。 ------------ 第三百一十三章 五十九年初的忍界 雪，没了，最初只是一个荒诞的传闻。 直到第一艘飞艇——流线型的舰身，下方悬挂着足够容纳百人的吊舱，出现在北方的海域上，事情才变得确凿无疑。 四艘飞艇同时出发，七八个散布在海上的小国迅速易主。 五大国之中最先感受到雪融之后寒意的，是雷之国。 那个在雷之国眼中，原本只是取景或者旅 散会以后，平原君和以往一样把李御留了下来，拉着他聊一聊。在私底下，李御对平原君还是以‘伯父’相称，这让平原君对他更是亲近，势要把李御捧上高位，好延续他对赵国的控制。 然后以此为借口对这些商户、财主进行财产没收。那些没有什么劣迹的，郭拙诚就只好放过他们了。 常方强被一招打倒。特务连其他人不辨真相。一拥而上。这就造成了一场混战。 “相公我眼睛里，只看你一个就够了。要不是你在这里，我才不来看什么花魁比赛呢。”风濯妩媚的冲我飞了个眼。 而除了主菜之外，还有一些零零碎碎的“佳肴”——那是一些依旧忠于弹汗山的零散部落。 “好！燃灯，你既然如此无耻至极，那也就休怪贫道心狠手辣，今天我们是不死不休！”赵公明说罢则是冲向了燃灯，手中的金蛟剪也是闪电飞出化为两条金龙剪向了燃灯。 “末将拜见王上。”走进殿中，没有看向殿中诸人的李御俯身下去行了一礼。 华雄这位来自西北的汉子最喜欢的就是那种热血汉子，而且易地而处，他也不认为自己能够做的比徐晃和乐进二人好到哪里去，所以佩服二字那绝对是有感而发的。 “什么话？”我这厢还吃得正带劲呢，碟子就被他撤了。不甘心地冲过去抢，被他一把揽在怀里，搂着躺回到靠枕上。 “闲人已去，上卿，我等痛饮一番。”毫不在意韩涸的离去，王龁笑着对虞庆说道。 “玛的，怎么有这样的蠢货，不是自己动手的就没事情？就不用受到牵连了？怪不得只能是一个世子。”田步心里早就已经骂开了。 双方达成了一致意见后，南升带林天成去了南家储存资源的密室。 梦回忆说了一个我字后，就停顿了下来，他说不出口，他只想这样，只想一直这样下去，没有别的任何要求。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魔王似乎不急于杀他们，竟然跟黑风也玩耍起来，边打边退让。 约一炷香后，众人进入了帝皇谷禁地外围，此时所有皇宫护卫和无关人员全部止步，在帝皇谷外等候。 他一早便知道，这金猴来历不凡，它的纯正血脉就连天狼王都有所忌惮，不可能就这样轻易的死去。 “开城门，放粮！”等富户跟他的妾们狼吞虎咽起来，朱刚烈一抬胳膊高喊了一声。 李云轩旋转了一圈，看遍了所有能看到的地方，却连一丝鬼气都无法发现，有些不敢相信黑土就这么死了。 他终于明白今日吕忠良为什么更一身素衣，而且还戴了袖套鞋套，吕忠良这是要干干净净的走。 听见此话饶是影琉璃都是觉得一阵头大。这蝎魔子护犊子是出了名的，但凡有风吹草动他都是能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情来。 这些士兵的脸，基本就是那个样子了，没有一点肌肉，只是一层皮蒙在脸上，显得颧骨更高，眼窝深陷更性感。 ------------ 第三百一十四章 万一成了呢 “无聊的小手段，篡位者，所谓的五大国现在也只能够用这种方式来表现自己的无力了。” 当听闻自己的新称号之后，风花怒涛连气愤都欠奉。 至于封锁商路，早在开战之前，名为空陈的男人就已经计算到了会有这一步，雪之国身处海外之地，资源不丰，所面临的问题早已被预见。 漩涡面具的人也有带来物资的手 鹰眼直接被炸飞到天上去了，原来那个爱莉刚才的后退是故意的，她早在原先站的地方布置了爆炸陷阱。由于鹰眼是后面才召唤出来的，而刚才李牧受了伤哪里会注意到这些，因此害的鹰眼被阴到了。 “喂。你先穿我的衣服吧，一会其他人来了你难道要给他们都看光不成。”李牧无奈的脱下自己仅有的短T恤，身为一个男人裸奔一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一连串的事情发展下来，沈念一觉得太多的巧合似乎被揉捏在了一起，从聂思娘出现在师父的视线中，有一根眼睛看不到的线，将这些本来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串连在一起，直到今日朱紫墨的出现。 要知道，他最期待的，还是徐帆将那个罪魁祸首给带回来，再好好收拾他。 十拿九稳的谈判，你夏恒洲还是徐帆的老丈人，怎么就谈崩了呢？就算徐帆狮子大开口，你夏恒洲难道不会用话将徐帆给暂且稳住吗？ 他变得怯懦，他用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诸人，明明知道这里的每一个都是好人，他却狠下了心，他寻的借口很好，因为不愿意将好人牵扯在足以吞噬人的真相中，他缄默再三。 “滋滋滋~”一阵巨大的白雾冒起，那寒冰射向被一道红色的身影给拦下了。 “哎呀，你好笨，怎么说呢？”张姑娘觉得和金金一见如故，说起话来就有些直爽，当她意识到时，心里别提多懊悔了，十年未见，他是不是变了，自己一概不知，就这样冒冒失失的什么都说，肯定惹他不喜欢了。 赵子龙在村里的口碑一向不错，可经过这件事情后，他在乡亲们的印象里却是大打折扣。看到他们不相信自己的话，赵子龙决心用行动来维护自己的尊严。 根据易老所说，神识这一块，在修行界中几乎绝迹，并非巧合，而是因为修行神识一路太过危险，动辄便是万劫不复的境地，所以修炼者寥寥无几。 面对他开出的这个条件，慕容奇犹豫了。并非是自己忠义过人，只是毕竟祖祖辈辈全都是中土人士，如今突然让他背祖离宗，替番邦效力，心里多少都有会有些抵触。 “你这是要彻底跟灵安撕破脸，老死不相往来了吗？”谢言压低了声音，眼睛看到了盛明珠身后的朱念君，忍不住对他示意了眼色，想要请他说两句好话。 “对！一是引去山顶，为其他人争取时间逃走。二是我自知这场仗，胜算不大，必要之时……，方能保其他人，保寒儿平安！”必要之死只有同归于尽，只是同归于尽这四个字她没有说出口，因为这包含了太多无奈。 再加上刚才那名神玄老怪也传音过来，说准许一人出手，如此，他便可以赌上一赌，若是赢了，自家少主也当消一消火气，不会再胡闹。 慕寒突然冷笑一声道：“原来是这样！这几天你这么耐心的陪着我，原来只是被我要挟了，都是装的是不是？”，他的脸上又回到了往日的阴沉，没有一丝温度，就像噬人的魔鬼冷血无情。 只是正在岚鹤妖王深感不屑的时候，蓦然眼前闪过一道森寒的白芒，一闪即逝，一股直击心头的死亡气息瞬间笼罩而下，让其毛骨悚然，汗毛都倒竖了起来。 而柳寻香已经知道了陈战的修为时化丹初期，所以为了节省时间，他直接从陈战凝脉巅峰时期开始逆向搜魂。 “木姑娘好胆识。”说这话的正是镇国公，只见他脚步带风，后面跟着盛明义和盛明忠兄弟俩。 众太监听得皇上呼召，当即抢进殿来。李煦颤声道：“她……她……你们瞧瞧她，却是怎么了？”他适才满口雄心壮志，要和突厥决一死战，但一个病骨支离的老太婆一发威，他登时便骇得魂不附体，手足无措。 明显齐丽也不相信，依旧警戒着，口中大声喊着，明显是在想给自己壮胆或者叫人过来。 莫规打开界面，本来十分兴奋的他在看到那些他听都没听过的材料后蔫了下去。 这一次的封印，在陌生力量的帮助下，原比白藏谷那次更加轻松，魔手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十分顺从。 只见好几个黑衣人突然将马车外的几个侍卫一一打倒，接着车帘被人拉开，一个黑衣人突然冲了进来。 看到老人如此盛情，他们都纷纷激动起来，不过这些成员并没有立刻行动，还是纷纷看向了自家老大，等到对方默许的点头之后，他们这才一个个冲了过来。 说完，沈时信别过脸，不想自己期待的表情影响徐晚妍的考虑，他不想绑架她的意愿。 不光工作人员震惊，其实就连见多识广的沈临溪也被夏挽星这一手操作给惊到了。 大哥鼓励孙弈秋趁着年轻，应该去学点东西。那些五六十岁做代驾的中年人是没有办法，你还年轻，蕴含着无限可能，年轻就是资本。 当有记者采访斜坡集团，询问这件传闻的真假时，斜坡集团公共事务部经理李梦对此断然否认。 还是处心积虑要她带他出去之后，在最灿烂盛大的烟火下吻她，她吓了一跳，她素来，是想把他当成哥哥相处的。 周玉玲后来主动给舅舅家打了电话，接电话的尚君态度却很冷澹，周玉玲就彻底寒了心，就当断了这门亲戚。 接着呢？蜘蛛猛地揉了揉头，她记得在男人抱住她的那一刹那又是一道强大的火焰冲击波向她袭来，这时候发生了什么？ 星星想的是吃不完就少吃点，每道吃一口，偿偿味道，每次看到林语梦吃的嗨皮，星星都特别想咬上一口，可惜那时他没有肉身，吃不了，现在有了肉身，星星可不想错过每一道美食。 ------------ 第三百一十五章 空中、海上 “不是现在。”这是雷影的答复，“你所提供的方案，哪怕我同意了，能够管控到的范围也只有云隐和木叶两边。” “其他村子是不可能因为这个理由参与进来的。” “雷影阁下愿意纳入考虑就足够了。”修司说道，“这次到来想要说的，并不只是这件事。” “根据联合小队第一次调查所提供的情报，他们遭遇到 这是一座由九座山峰合并组成的巨大宗门，每座山峰上，都堆着洁白的积雪，而积雪下，可以看到巨大的宫殿。 “我想知道，他是你的男朋友吗？”蔡琴把手机屏幕举向欧阳颖儿。 的将领看着大火在镇中燃烧，他能做的就在不让大火烧到其他地方。 喝完这酒，皇帝与皇奶奶相视一笑，家宴是为他们年青人准备的，他们是时候回避了。 一直以来陆珏的性情都是凡事冲自己来无所畏惧，但凡要伤害他身边的人，那是他是如何也不能忍受的。新仇旧恨他忘不了，自己如何忘得掉，不如就清算清算好了，省得日后是件麻烦事。 一顿饭宾主尽欢，临走跟蔡永泉交换联系方式，老蔡记果然名不虚传，以后请客来这里也不错。 “什么！？”在知道了德琳丝也是施特拉布家族的一员后，瑟琳娜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人也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同时，一股绝不逊色于在场任何人的气势铺开，离赛伦斯最近的几个狱友甚至出现了幻觉，好像有尸山血海裹挟着无数手持兵刃的破败尸骸朝他们涌来。 【明，她大姨妈来了！】不等刘明反应，尔希的声音突然在他脑中响起。 换句话说，天界神族想要成为浩渺天下的主宰，而且是唯一的主宰。正因为这样的原因，天界神族才会与炼狱神族之间进行神族大战，才会不惜每万年让整个浩渺天下陷入一片生灵涂炭之中。 “行，那你睡吧，不想动的话那我抱你回去好了。”叶凯成看了看徐佐言，然后起身，一边说着一边强行扯开了被子。徐佐言一时没抓牢，整张被子就都被叶凯成给扯开了，然后，他的窘境就展露在了叶凯成的眼前。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看得出奕凡的确是真心的对她好，处处让着她，不管她做什么，都坦然接受没有丝毫脾气，可越这样她越不舒服，因为她完全感觉不到对方对她有爱意。 “大长老，那两年后的‘雷泽集训’还如期举行吗？”一个殿主似乎有些犹豫地问道。 但红莲，到底是不是一个可以相信的人？如果她是扶桑玩家安插在万通天身旁的棋子，那岂不是会一败涂地？ 战后，眼见江湖形势越来越混乱，同时又害怕他们分散后破军等人逐个突破，再次来袭。 值得一提的是市丸银看见众人前来之后仿佛认命了一般嬉笑着丢掉了自己的佩刀，任由松本乱菊将他捆绑前来。 “夜光百宝囊？我倒是第一次听说，你倒说说它有些什么妙用。”雷霍并没马上接过过秦手中的东西，而是饶有兴致地向过秦问道。 就如同斑目一角的恶魔之风，哪怕不用疫之诗分析凭借空蝼如今的眼光也能分析得出对方至少有两三处可以改进的地方，至少能让释放时间缩减三分之一以上。 石云站在莫宁红身边，看着眼前的一场大仗，他似乎很从容，也不想伸手示意，仿佛他是个外人，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 第三百一十六章 坦白局 操控飞艇的忍者们跑得不够快。 化作了漂浮在海上的尸体。 修司依旧站在船头，他望向卑留呼和枇杷十藏消失的方向，那片海域只剩逐渐平息的浪涛。 银发、小个子，米色高领外套，外加那身绷带，识别度很高。 “卑留呼啊……” “使用过了岚遁、迅遁。” “刚刚那个动作，是想要使用 被刺中要害，纠缠一团的怨灵们发出尖锐的惨叫声，呼哧地消散开去，残留的一缕黑雾也缩回了铜水壶里，没了动静。 “怎么回事？”“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周围立刻响起一阵议论声，叶怀安放下碗筷朝那男生走去，林雅雯愣了一下连忙跟在叶怀安后面。 她其实也能感觉一些火的不同，但是那些火带动了整座山都在燃烧，没有神识，实在无法细分出来。 其实风连云还有更充足的理由没有说，比如说，如果申城有人要针对他，那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知道消息，趋吉避凶，不至于如此被动。 我们又回到了沐先生的公司，但这次我没有去找陈梅，而是让前台接待联系了沐先生。 当初因为苛捐杂税，以及山贼匈奴人骚扰迫害，这些人不得已只能放弃原本的家园，逃入山中。 一模一样的分量，一模一样都不顺眼，一模一样的让老太太讨厌。 虽然可以直接在大牢内处决犯人，但是赵徽还是选择押送到刑场，也就是蓟城的菜市口。 “唉？”林雅雯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见叶怀安将手中的冰红茶砸在促销台宽大的背景板上，塑料做的背景板立刻被砸出一个大洞。张威一见叶怀安动手，立刻拾起地上的水瓶砸向背景板。 镇元子向鸿钧行了一礼道：“多谢道祖手下留情，刚刚得罪了，我愿意接受道祖惩罚。 与此同时，笼罩在这片空间之内的黑暗也猛然之间开始寸寸崩溃，男子指尖的光芒像是一朵摇曳的烛火，驱散了一切阴霾。 颜汐模模糊糊的说了几句，沉默很久。霍瑨深可以感觉到她身体的僵硬、颤抖，他探出手来握住她的，用力捏了捏她的手指。 其他在场的三十余名普通队员，同样是至少一件青铜装备，最靠近自己的几人，青铜装备更是有人达到三件之多。 霍瑨深只是翻了个身背对着她，长腿勾到被子便继续睡了下去，把颜汐看得瞠目结舌。 唐乐心中一紧，并没有立即说出奖励，因为相比奖励他更关心这个所谓的漏洞。 在没有结婚以前，她知道温阮的存在，确定霍瑨深只是难舍兄妹感情跟责任，这才答应与他交往。这一步走出去，后面是越走越远，到后来，把他的事也变成了自己的事，与他一起寻找温阮，不惧霍祝平的阴险。 那样的英勇无畏，呵---，而反观自己，自己就是个缩头乌龟，说好听点是谋定而后动，可是说难听点不就是缩头乌龟吗？？？ 做为曾经的警务人员，理性始终占了上风。在没有百分百的确定以前，他不能跟对方说，他就是她的父亲。此时他任何的话说出口，都是要为将来负责的。 霍瑨深回到学校的那段时间里，颜彤几乎每天都去听他的讲课。她眼高于顶，入学几年都没谈恋爱，却对这个男人一见钟情。 如果从更深层次上分析，通过对错误的容忍程度，就能够看出东西方对于权力的态度，相对来说，东方人在权利面前表现得更加勇敢，而西方人在权利面前表现出更多的则是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