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大不了都死 砰砰砰...... 鞭炮声声震天响！ 唢呐声高亢激昂！ 锣鼓紧密配合，时而急促，时而舒缓。 “淑芬，你可真是好福气啊，建国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玉梅长得漂亮，嫁的好。” “听说嫁的是镇上干部的儿子，以后可享福了。” “可惜祥子和建国都回不来。” 你一言，我一语。 ...... 刚抢救完一个病人因劳累过度死去的她进入了蔡淑芬的身体，接收关于蔡淑芬的全部记忆。 蔡淑芬一个在家里面没有任何话语权的人，嫁进来没多久丈夫就去了部队，回来的次数寥寥无几，倒是生了四个孩子。 老大闺女秦玉梅。 老二儿子秦建国。 老三儿子秦建设。 老四闺女秦玉书。 老大嫁出去一年多生了一个闺女，丈夫就家暴出轨，被打死，干部的儿子最后赔了几百块钱就算完了。 老二是大学生，家里砸锅卖铁供他出国，最后定居国外，再也没有回来过。 老三最没出息，被奶奶宠到大，好吃懒惰，什么都不会。奶奶死后，分家，拿走了全部的钱，也没有再照顾过蔡淑芬。 最后是小女儿，因为想上学，强势的奶奶不同意，还给她找了一个傻子老公。出嫁前逃出家门离家出走后，再也没见过，甚至都不知是死是活。 她的丈夫秦祥在一次抢险任务中，牺牲。 晚年的蔡淑芬一个人过得凄苦，最后死在了村里的一个破屋里。 她重生了！ 重生在了八十年代蔡淑芬的身体里。 周围热闹的景象，让她突然惊醒。 今天是秦玉梅出嫁的日子。 嫁给那个家暴出轨男。 蔡淑芬的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 记忆中的秦玉梅是个勤劳又孝顺的孩子，因为是家中最大的孩子，一直照顾三个弟弟妹妹而忽视了自己的需求。 她决不能让这么好的孩子跳进这个火坑。 二话没说地拿起案板上的菜刀，猛地跨出一步，气势汹汹地冲到门外，挡在了花轿前，大声喊道：“这婚，我们不结！” 一向言听计从的蔡淑芬从来没有这么强硬过，令周围的人和花轿旁的喜婆几个壮汉面面相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唢呐和锣鼓也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蔡淑芬的婆婆，一位头发略微花白却眼神锐利的老太太，踩着小脚从家里急切地走了出来。 “大喜的日子，你在这闹什么？别不懂事，快回去！” 拉着蔡淑芬就要走，却被蔡淑芬一把甩开。 “玉梅是我闺女，我说不嫁就不嫁。” 说完，蔡淑芬不顾众人的阻拦，几步冲到花轿旁，一把掀开了轿帘，拉着秦玉梅的手，就走出花轿。 蔡淑芬软弱无能被婆婆欺凌，但她绝对不行。 不能变的和蔡淑芬一样，晚年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妈......” 秦玉梅掀开盖头，惊讶地看着蔡淑芬。 “你想嫁吗？” 秦玉梅苦着脸，摇摇头。 “反了你了！你说不嫁就不嫁！把人拉开，别耽误了吉时。” 得到婆婆的命令，几个壮汉开始行动。 “我看你们谁敢过来！”蔡淑芬直接举起菜刀胡乱地砍，才不管会不会伤到人，反正不能让秦玉梅嫁过去送死。“我不怕，大不了都死！”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 本来热闹的婚事，却变成了一场闹剧。 “你可是拿了钱的，别忘了还有手表自行车这些......” 喜婆大着胆子说。 “给你们，我都会还给你们的，我不卖闺女，都给我滚！” 蔡淑芬拿着菜刀就把他们赶走。 谁劝说都没用，蔡淑芬拉着秦玉梅就往家门口走。 “你这是干什么啊？”向来软弱的蔡淑芬突然破坏了这样的婚事，婆婆哭天喊地的坐在地上，哭诉道：“我真是伤了天理啊，有这么一个儿媳妇，拿着菜刀就要砍死我这个老太婆呀。伤天理啊！我那个在部队的儿子要是知道你这么对他老娘一定打死你，真是伤天理啊......” 蔡淑芬才不管她的鬼哭狼嚎，也不在意村里面看戏的人，更不在乎她们的议论，只拉着自己的女儿进了家门，并毫不留情地将大门栓上。 “妈，奶奶还在外面呢，你怎么能这样对奶奶？” 老三秦建设用着责备的语气质问。 “奶奶都要把大姐卖了，钱和东西都拿去给小叔了，咱家什么都没捞着，凭什么还要奶奶进家门？” 最小的女儿秦玉书别看才十来岁，但她最不怕事。 “姐姐嫁的是干部儿子，是去享福的，什么叫卖了？” “姐姐不想嫁，不是卖是什么？”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是有史以来的传统，你以后也一样。更何况，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秦建设说话的声音，越听越是薄凉。 “你是不是拿到了什么好处？” “把你那臭嘴闭上！” 老三和老四吵了起来，就差动起手来。 蔡淑芬手中还拿着菜刀，紧紧地攥着，确定秦玉梅在身边，松了一口气地坐在椅子上，靠在门框，还有些恍惚。 “都别吵了！” 老大听不下去地大吼一声。 随后，蹲在蔡淑芬的面前，担心地说：“妈，要不然我就嫁过去吧，那边给的东西，奶奶都拿给小叔了，我们还不回去了。” “不行，绝对不能嫁......”蔡淑芬语气坚决，看着有着姣好面容的秦玉梅，脑海中闪过她被打的遍体鳞伤浑身浮肿惨死的样子。想象不到，当初的她得有多痛苦，心疼地说：“妈有办法。” 这个家除了老三秦建设之外，其他三个孩子好像都能拯救。 “妈出去一下，一会儿就回来。” 蔡淑芬再次下定决定，拿着菜刀又走了出去。 婆婆还坐在家门口咒骂，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一句比一句都难听，咒着蔡淑芬死。 她都死过一次了，还怕什么？ 周围看热闹的人倒是少了很多。 “我死了有人上坟，你死了，可不一定有人给你上坟。” “你！” 老太婆气得脸通红，愣是再也憋不出一句骂人的话。 蔡淑芬都懒得看她一眼，这个老太婆她有的是时间收拾，现在得先把秦玉梅的婚事给解决了。 像是杀人一样的架势，走路带风，很快就消失在了老太婆的面前。 老四秦玉书跑步追着蔡淑芬的脚步。 来到一栋平房前，蔡淑芬一脚踹开半闭着的门，气势汹汹地走进去。 ------------ 第2章 退婚 秦老爷子早在六几年的时候就已经去世了。 老太婆一共有三个子女。 蔡淑芬的丈夫秦祥是最大的儿子，在部队，回来的次数很少，每个月会往家里面邮寄钱，少的话八十元，多的话能到一百二十元。 不过，一半的钱会被老太婆拿给二儿子。 二儿子秦俊，比秦祥小了十岁，快三十岁的时候才娶了一个小几岁的老婆李翠翠，生了个儿子，宝贝的不得了。之前挣工分，分了地之后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种地，每一年收的粮食都比村里其他人少。 最小的是女儿，秦琴，嫁到比较远的地方，一般过年的时候，才能见到。 院子里的女人正是李翠翠，正哄着五岁的儿子玩，看到蔡淑芬，也注意到了她手中的刀，略微惊讶地问：“嫂子，今天不是玉梅出嫁的日子吗？你怎么来了？” 蔡淑芬一眼看到了西屋墙边那辆崭新的自行车，是男方那边送来本该属于秦玉梅的自行车。 她满脸怒气地冲着自行车而去。 李翠翠一看架势不对，也来不及管孩子，赶紧挡在面前，笑着问：“嫂子，玉梅出嫁是不是有需要帮忙？你说就行，我让秦俊过去。” 蔡淑芬冷眼看着她。 拿了属于秦玉梅的东西，却在秦玉梅出嫁当天都没有出现过，这和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嫂子来了？” 秦俊听到声音，从屋里面慢悠悠地走出来，漫不经心地说。 他手腕上还带着男方送来的女士手表，像是炫耀一样，故意地看了一眼时间。 “钱呢？” 蔡淑芬直奔主题。 “什么钱？” “我们家玉梅的彩礼钱全被老太婆拿给你了，还有手表自行车，都还回来。” “嫂子，你在说什么？” “我今天来，就是要拿回不属于你们的东西，谁也别想拦我！” 蔡淑芬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在院子里回荡，惊动了邻居。 已经有人趴在墙头看热闹。 秦俊冷嗤一声，笑道：“嫂子在说什么？哪些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家里面的东西还能是别人的不成？” “别以为我不知道这些年婆婆拿来了多少东西，我不和你们计较罢了，现在我不忍了。”蔡淑芬并不想和他们废话，举起拿着菜刀的那只手，威胁道：“还不还？” “你这是干啥呀？有啥事不能好好说吗？” 秦俊倒是没有害怕，只觉得她一个中年妇女拿着菜刀威胁人像是一个笑话。 见他们根本就没有要还的意思，蔡淑芬压着怒气地来到秦俊的面前。 都以为是要拿菜刀砍人，没想到她只是抓着秦俊的胳膊。 紧接着，听到“嘎巴”一声，戴着手表的那只胳膊直接被卸了下来。 “啊！” 惨叫声划破天际，仿佛整个村子都能听到。 蔡淑芬是急诊科的医生，有和骨科处理过关节脱位的情况，知道怎么简单的让手臂脱臼。 没等秦俊反应过来，她迅速地抓着秦俊脱臼的那只胳膊，将手摁在桌子上，举起菜刀，用着犀利地目光看向李翠翠。 “拿不拿出来？不拿出来我就把他手砍掉。” 李翠翠没敢动，只是看向秦俊。 “我还要二百块钱，这是你哥邮回来给我和孩子的，只问你要了二百，没让你全部吐出来就已经仁至义尽了。” 要不是每个月有这一笔钱，秦俊怎么可能娶得上媳妇，怎么会结婚后依旧游手好闲什么都不干。 “嫂子，你要是敢砍我手，我哥肯定不会放过你。” “废话真多！” 蔡淑芬举起手中的菜刀就要落下来。 “还不快去。” 秦俊怕了，生怕自己的手被砍下来，毕竟胳膊传来巨疼，本就不白的脸憋得通红，疼的满头大汗。 他真的怕了。 谁也不知道为什么蔡淑芬变了一副样子。 村里人已经把秦俊的家里围的水泄不通。 他们最喜欢看这种热闹了。 秦玉书挤进去才看到妈妈强悍的一幕，没来得及多想，跑到蔡淑芬面前。 “妈妈，我来帮你。” 此时，李翠翠已经拿着钱走了出来。 “数一数小婶子手里多少钱。” 秦玉书一把枪过来数钱。 虽然李翠翠不情愿，但也没办法。 “妈妈，一共五百一十八元。” 幸好，他们还拿得出来这一笔钱。 318是彩礼钱，三家一起发的意思，一般结婚彩礼都是这个价，还会再添一些其他的，例如三转一响。老太婆是想要缝纫机、手表、自行车、收音机的，不过，男方那边不给，只给了手表和自行车，最后也就这样了。 蔡淑芬要将这些全部还回去。 “现在总能放过来我了吧？” 秦俊忍痛道。 “玉书，推着自行车回家。” “好。” 秦玉书实际行动很快，拿着钱推着车先离开。 蔡淑芬利索地摘下手表，才松开秦俊。 “把我胳膊弄好。” 一被松开，秦俊就用着命令的语气，仿佛忘了刚才被摁在桌子上的是谁。 蔡淑芬才没管他胳膊的事情，只是好心的提醒：“找个大夫说脱臼了，哦~土话叫掉环了，就帮你弄好了。” 回到家中的时候，老太婆已经不知道去哪里了，蔡淑芬觉得没有她，他们肯定活的很好。 她先让秦玉梅换了一身破烂的衣服，补丁摞着补丁，又在她的脸上抹了一把锅灰和泥巴，头发也弄成乱糟糟的样子。蔡淑芬还觉得不够，又把鞋子给剪了一个大口子。 现在的形象，完全颠覆了今天新娘妆的样子，像个要饭的。 “妈，你把姐弄成这个鬼样子干什么？” “跟你没关系。” 蔡淑芬理都不想理秦建设。 拿着准备好的东西，推着自行车，带着秦玉梅离开家。 从村里到镇上，差不多十公里的路程，他们走了两个半小时才到。 但没有直接来到男方家，而是先拿着二百块钱雇佣了十个精壮的男人。 如果文的不行，就来武的。 就算是见血，这个婚也必须退。 男方家很好认，路上贴着红纸，像是指引一样，从路口一直到男方家门口。 “装疯！” 蔡淑芬一声命令，秦玉梅立刻理解，嘴里胡言乱语，时而狂笑不止，时而嚎啕大哭，一会儿疯狂地奔跑，一会儿又在地上打滚。 男方家早就乱成一锅粥了，花轿去了，空着回来的。 又看到像疯子一样的女人，立刻就要赶他们走。 “我是秦玉梅的妈妈，今天是来退婚的。” ------------ 第3章 骗局 发生这样的事情，她们居然还敢出现。 男方家一下子冲出来很多人，一看就是要个说法。 但是看到十个大汉，气势便弱了下来。 蔡淑芬倒是不紧不慢地把东西都拿了出来，自行车、手表还有钱，一分不少，一样不差都拿了出来。 “我们不是故意不想结婚的，实在是不能坑害你们家。”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男方父亲问。 “你们也看到了，我闺女疯了，偶尔正常，更多的时候都是这种疯疯癫癫的样子。”蔡淑芬紧了紧绑着秦玉梅手腕上的绳子，心疼又抱歉地语气。“这些都是你们送来的东西，我都给你们拿了回来。” “之前见过一面，看着好好的。” “所以只是见了一面，没敢说话。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疯了，疯起来，太吓人了。” “都到这天了，才开始说，当我们是什么人啊？现在不结也必须得结。” 蔡淑芬不动声色的拽了拽绳子，秦玉梅立刻喊叫了起来，像是疯狗一样，要咬人。 她赶紧假模假样地抱住蔡淑芬，掐了一把大腿，尽量憋出一滴泪。 “我这个闺女命不好啊！小时候生下来就这样，发起疯了咬人，只能用绳子绑起来，但我心软啊，舍不得掐死，毕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抹一把泪继续哭。“她奶奶也不是个东西，明知道孩子这样，还隐瞒事实，要嫁出去祸害人。要不是身边这些大汉在，我闺女肯定已经要吃人了。” 实际上，这几个彪形大汉都是给蔡淑芬壮威的。 不过，从她口中说出来就好像是为了阻止秦玉梅发疯。 “我还多带了一百块钱，专门给你们赔不是，实在是过意不去。”拿出从家里面翻出来的钱，递给男方父亲，一副愧疚地语气：“我本来也可以什么都不说，但是你们家是一个大干部的家，我们不能做隐瞒。以后结婚了，知道娶了一个疯子，让干部的脸往哪放？更何况小伙子一表人才，怎么能娶个疯女人。” 实际上，男方长得很凶，下三眼一看就感觉此人无情易怒。 但为了秦玉梅，睁眼说瞎话，又算得了什么。 本来回来的花轿是空的就已经成为了笑话，结果新娘子还是个疯子，更是让他们家成为笑柄，想着婚事就这样结束算了。 总比结婚之后再发现是个疯子强。 蔡淑芬继续说：“听说以后生的孩子可能也是个疯子。” 男方父母似乎已经动摇，娶个疯子就已经够丢人了，如果生下的孩子也是疯子，那就彻底完了。 “那也不行！”男方似乎还不相信。“都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也必须把婚结了。” “啊！” 秦玉梅都没有收到暗示就疯狂大叫起来，大家都吓了一跳。 “我们隔壁的滕家村刚好有个适婚的姑娘。”蔡淑芬突然想起来一个好主意，打包票的说：“长得好看，精神也好，小伙子肯定会喜欢的。如果你看不上，到时候来找我，我保证给你处理的妥妥的。” 在许诺能给他找个对象之后，这件事情终于算是结束了。 毕竟谁也不想娶个疯子回家。 ...... 回去的路上，秦玉梅稍微整理了一下，虽然不是那种一眼惊艳的人，但这个略微灰头土脸的样子，也感觉整个人都朝气蓬勃。 “妈，你怎么知道隔壁村有适婚的姑娘？他一定会看上的。” “瞎编的。” 实际上，那个姑娘是家暴男出轨的对象。 反正早晚他们都会勾搭在一起，不如现在直接结婚。 虽然秦玉梅的名声废了，但总比人死了强。 她还有其他的打算，这辈子不能再那样软弱地活着。 “妈，你怎么突然变了性子啊？” 秦玉梅也感觉到奇怪，只是这个时候才敢试探地问。 “妈糊涂了半辈子，觉得听话才是孝敬长辈，但现在想法不一样，退一步只会蹬鼻子上脸，自己的东西要握在自己手中才安全。” “妈，我支持你，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你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妈妈。” 秦玉梅是家中最大最听话的孩子，也最体谅蔡淑芬，一直都在默默地干活，以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没想到妈妈能为了她的婚事而做出这样的事情，心里感觉温暖，却湿了眼眶。 不到十公里的路程，走着回去，到村口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还没有到家门口，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红光，好像还围上了很多人。 家门口，有一片被清理出来的空地，放着一个大桌子上，上面摆着一个木偶，一个穿着黑袍的老太太拿着一把木刀在桌子前跳来跳去。 作为二十一世纪新青年，还没有靠近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八十年代少数地区还残存着愚昧落后的封建迷信活动，干扰四化建设。 蔡淑芬今天必须揭穿这种行为。 只见黑袍老太一只手拿着一张似人纸符，一只手拿着木刀，嘴里还念念有词，像个神经病一样的跳来跳去。 “嘿！” 蔡淑芬刚走到跟前，黑袍老太突然大喊一声，从桌子上拿起一杯水，喝了一口没咽下去，而是直接喷在了木刀上。 紧接着，手中的似人纸符放在桌子上，手中的木刀在桌子上一划，划过的地方便变成了红色。 “小鬼已斩除，放心吧。”黑袍老太胸有成竹地点了点头，“五十块钱，这是请神的供奉。” “装神弄鬼。” “去一边去！”蔡淑芬婆婆白了她一眼，将她推了一把。随后，毕恭毕敬地要给黑袍老太送钱。“要不是你被鬼上身了，怎么可能做出这些荒唐事情。” 阻止女儿嫁给家暴出轨男，不愿意用丈夫的钱养小叔子，退婚，不再软弱，却被老太婆认为是鬼上身了。 蔡淑芬嗤笑道：“我是被上身了，却不是鬼。” 她抽走老太婆手中的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 蔡淑芬刚往前走了两步，老二秦建设快步跑了过来，拦住她。 “妈，这是奶奶在帮你呢。” 蔡淑芬不废话的一巴掌打在秦建设的脸上。 “生你养你，倒养出来了一个白眼狼。”她说着话，已经来到桌前，桌子上还放着刚才的纸符和水杯，拿起来，说：“看好了！” 将纸符盖在老太婆的脸上，在她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杯水泼过去。 老太婆一阵口吐芬芳。 只是蔡淑芬没理会她的谩骂，拿着整张变红的纸，喊道，“这些全部都是骗人的，专门骗你这种老太太的。”然后才对着老太婆，“如果是真的，那你是不是也鬼上身了。这不过就是姜黄和碱水的化学反应罢了。” 黑袍老太一看被揭穿了就要跑，却被蔡淑芬抓着黑袍又给抓回来了。 ------------ 第4章 儿媳当家 黑袍老太也来不及去管摆在桌子上的那些东西，就想跑，却被蔡淑芬抓着黑袍又抓了回来。 “老巫婆，这就想跑了？” 蔡淑芬用力地将她身上的黑袍扯掉，叮零地掉下来了不少道具。 跟百宝箱似的，还有很多骗人的道具。 “封建迷信，都什么社会了，还搞这种东西。现在正是严打的时候，跟我去派出所，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骗人。” 刚说完，没等她拉着人走，婆婆气急败坏地扑了上来。 “儿媳妇打婆婆了，我真是命苦了，一个老婆子，没能力，儿子不在，儿媳妇就打人了。” 蔡淑芬一边被婆婆骂着一边被推着，虽说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但她手指头戳人还是很疼的。 连连后退几步，后背靠在了桌子上才止住了脚步。 婆婆这么一出手，倒是让黑袍老太逃走了。 桌子上摆着的和地上散落的道具也不要了，一下子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蔡淑芬不耐烦地抓住婆婆乱挥的手。 “你命苦？”蔡淑芬不禁感觉到好笑。“行了吧，你要是命苦，那没有人过的好了。” “挨千刀的，白眼狼，缺德带冒烟的东西。” 蔡淑芬这一天，已经把她会骂人的话都听了一遍。 她只是毫不在意地用手指抠了抠耳朵，冷道：“你要是不嫌丢人，你就继续。” 她现在很累，不仅仅是身体上。 本来穿越到这具身体之前就是因为过度劳累猝死的，刚进入这副身体，又是阻止婚礼，又是拿回彩礼，没有任何停歇，走了几个小时，来回二十多公里退婚，腿都要废了，哪还有功夫对付这个老太婆。 反正老太婆也跑不了，以后再作妖，有的是机会收拾。 蔡淑芬累的沾床就睡。 这一夜睡得很安稳，做急诊科医生都没有睡得如此安稳过。 “懒死了，谁家儿媳妇跟你一样，懒成猪，快起来做饭。” 睡得正香的时候，一道刺耳的声音仿佛能穿透耳膜，比早上院子里面鸡打鸣的声音响多了。 蔡淑芬捂着耳朵，翻个身继续睡。 婆婆见她没有要起床的意思，一把掀开被子，声音加大了几个分贝：“隔壁老王家的儿媳妇就不跟你这个懒鬼一样，人家天不亮就起床磨豆子做饭，又干活又不乱花钱，就你，什么都不干，还睡觉，起来！赶紧起来！” 蔡淑芬深吸一口气，回复：“可惜你没这个好命，等下辈子吧。” “你！” 她打了一个哈欠，继续说：“这辈子积点德，指不定下辈子你也能有这么好的儿媳妇。” 蔡淑芬眯着眼睛看了一下，天才蒙蒙亮，谁家好人这个时候起来做饭。这老太婆纯是为了报复昨天的事情，来折磨她的。 她摸着被掀起来的被子，将整个头蒙住。 不管！ 反正睡着了就听不见老太婆的声音了。 最后，一觉睡到下午才醒。 这一觉睡得实在是舒坦，如果没有五点多被老太婆叫醒的话，她睡得会更好。 蔡淑芬伸了懒腰，起床，慢慢悠悠地走出房间。 “妈，你醒了！”秦玉梅笑呵呵地凑到蔡淑芬的面前，笑道：“菜热了好几遍了，还没有凉，要吃饭吗？” 她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 环视一周，发现婆婆没有出现。 天没亮就掀被窝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她醒来已经是大中午的时候不出现骂两句。 很是奇怪。 “你奶奶呢？” “在村口和别的老太太聊天。” 聊天？ 说起来挺搞笑的，估计又是和那些老太太嚼舌根说她坏话。 蔡淑芬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塑料袋，里面还有一个手帕，一层一层打开，纸币赫然出现。 她一下子将所有钱都装在自己口袋里。 “妈不吃了，妈去买块肉，今天下午我们包饺子。” “这钱......” 秦玉梅看着蔡淑芬的眼睛露出担忧。 蔡淑芬却轻松地说：“从今天开始，妈妈当家，以后爸爸邮寄回来的钱，都在妈妈手里，谁也别想拿走一分。” “这样奶奶会生气的吧。” “现在的妈妈已经脱胎换骨了，还能怕你奶奶不成。她要是不乐意，那就分家，跟着她二儿子过去吧，让她试试那个滋味。” 蔡淑芬经过村口的时候看到了婆婆坐在石头上，嘴里念念有词，也不管她说的什么，完全不理会的离开。 只是，后背总感觉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自己。 买了肉，买了菜，回来剁馅。 好巧不巧，饺子刚出锅，老太太回来了。 看到刚出锅的饺子，就没好气地说：“就知道花我儿子的钱，我儿子的钱都是你花没的。” 蔡淑芬不紧不慢地回：“我不花你儿子的钱，那我花别的男人的钱，你儿子乐意？” “巴不得你花别的男人的钱。” “那我生的儿子不是你家的，你也巴不得吧。” “你说的什么话？” “那你说的什么话？”蔡淑芬白了一眼婆婆，“从我肚子里出来的孩子，跟你儿子姓，我不花他的钱，花谁的钱？以后孩子跟我姓，那我就不花你儿子的钱，你同意，我这就去改姓。” 婆婆惊讶地看着伶牙俐齿的蔡淑芬，一时间语塞，说不出一个字。 在她的眼中，听话又好欺负从不反驳的蔡淑芬变成现在这样，真的和鬼上身一样。 饺子都摆在了桌子上，热气腾腾。 “快吃饭，这是妈妈特意去买的肉，专门给孩子们补补的。” 几个孩子也是很久没吃过饺子了，平常光吃咸菜也是吃的够够的了，就算饺子是刚出锅，也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婆婆似乎想到了什么，迅速走向里屋，翻开柜子，她放钱的袋子早就已经空了，里面一分钱没有。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怎么找了你这么一个儿媳妇。儿子不在，你就欺负我这个老婆子，这是要气死我这个不中用的老婆子了啊。” “跟你说一句，以后我当家，祥子邮回来的钱我不会给老二家一分。” 婆婆一下子坐在地上，咒骂：“谁家儿媳妇当家？天打雷劈的！咋找了这么一个没良心的玩意，不劈死你这个祸害。” “......” 蔡淑芬不语，只是一味地吃着水饺。 几个孩子看了她几眼，见她没有任何表情，也不说话地吃着水饺。 婆婆还来劲了，骂得更脏了。 “狗娘养的，生你时没长脑子还是没长良心。” 本不想理会，但是涉及到侮辱父母，蔡淑芬一下子蹦起来了。 “吃屎长大的？嘴巴这么臭！”蔡淑芬将手中的筷子用力一摔，都不知道蹦到哪里去了。“我警告你，再骂我父母一句，看我不用屎堵住你的嘴。” ------------ 第5章 搬救兵 “你个贱女人，给我出来了......” 一大清早，尖锐的骂声从院子里传来。 这一家子，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蔡淑芬披了一件外套走出了房门，只见秦俊手中拿着木棍，站在院子正中间，来势汹汹的模样。 老太婆似乎觉得靠山来了，有了很大的底气，腰板也挺直了。 昨天被蔡淑芬骂了一顿，收敛了一些，乖乖地吃了饭也没再骂。早上也没有像昨天那样天不亮就掀开被子让她起床，以为改善了，原来是去搬救兵去了。 “来我家，怎么也得礼貌地叫一声大嫂吧？”蔡淑芬环视周围，也想找个趁手的工具傍身，但没找到。“贱女人？你叫谁呢？没教养！” “你做的那些事，有一个做大嫂的样子吗？” “我做什么了？” 蔡淑芬反问。 “妈说你欺负她，骂她吃屎，还不给妈做饭吃。你对得起妈吗？我哥不在家，你就这样欺负一个老太太的是吧？也不怕等你老了，也被人这样对待。” “我不怕！”蔡淑芬冷嗤一声。“你哥不在家，你就敢拿着棍冲着你嫂子是吧。” 就是因为原来的蔡淑芬软弱，总是听婆婆的话，没有自己的主见，还害得自己的孩子死的死，跑的跑，害得自己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重生到蔡淑芬的身体里，她可不会再这样糊里糊涂的下去，害得不仅是自己，还有前途光明的孩子。 但凡老太太不偏心，办点人事，蔡淑芬也不会这样对她。 “今天我就要为妈讨回一个公道。” “我做什么了？你要讨回公道？” “妈......你说......” 婆婆似乎没有对秦俊说具体的事情，秦俊就已经气急败坏地跑过来算账了。 蔡淑芬估计，秦俊不是为了自己的妈来的，而是为了那天的事情。 到手的三百一十八元、自行车、手表，胳膊脱臼也就算了，还被村里人看了笑话，今天一副势必要还回来的架势。 蔡淑芬叹一口气，才说：“你也说不出来是吧？” “妈说你对她就是不好。” 秦俊无比坚定地说。 “既然这样，那你就把妈带你回家，你照顾，你肯定会照顾好的。” “你......”秦俊也哑口了，想了半天才说，“我媳妇还得看着孩子，哪有时间伺候妈。” “孝心外包啊！”蔡淑芬盯着秦俊失望地摇了摇头。“那是你妈，生你的，不是生你媳妇的，你不照顾，丢给你媳妇？” “我真是命苦啊！”婆婆还是一样的招数，坐在地上，开始哭诉。“这些年帮大儿媳妇看孩子，尽职尽力，孩子大了，就这样对我这个老婆子，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妈，你别这样说。” 秦俊看起来很有孝心的样子。 蔡淑芬只是冷眼看着，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看孩子？四个孩子都是我看大的，天不亮就起床还得给你们做饭，吃完饭，你就上床躺着，碗都不刷一下。孩子烫伤了，你一动不动，看着老大坐那哭的死去活来。磕了碰了，你也从来没问过，甚至小孩子只是开门晚了，你还得用手戳她脑袋。你做的那些事情，我都记得，一桩桩一件件，都要我给你说出来？” 只是在记忆中出现那些被欺负的画面，蔡淑芬都觉得那些日子很是委屈。 原来的人，到底多么软弱。 “你怎么好意思说出你把孩子看大这种话的？” “这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没有证据，你就乱说。” 似乎有些心虚，老太太也不哭诉了，只是嘴还有些强硬。 记得！ 在蔡淑芬的记忆中，很深刻。 “村里面谁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老太太在村里的口碑，那可真是人尽皆知。 非常传统的恶婆婆形象。 对儿媳妇不好就算了，对孙女更是差。 她是典型的偏心和重男轻女。 “妈还想住在家里面，就不要做一个讨人嫌的老太太，我不会缺你吃，也不会缺你穿。这些年，你在家作威作福，听你的已经够多了。妈，你老糊涂了，也该歇歇了，这个家，从此以后，我做主......” “你看......要造反了呀！” “这种话，你最好小心点说。” 虽然说不是那个年代了，但是被有心人添油加醋地说出来，够他们一大家子喝一壶了。 “我哥......” 没等秦俊说完话，蔡淑芬立刻打断。 “你哥来了也一样，这个家我说了算。还有，从今天开始，你哥邮回来的钱，不会再给你一分，那些都是给孩子的。你三十多岁的人了，自己想办法养家糊口。” “凭什么？这个家什么时候轮到女人做主了？” “你妈不是女人？” 蔡淑芬真的很不喜欢这个年代的一些歧视，男人女人只要都是有能力的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动刀动棒了，她走进厨房，再次拿出那把菜刀，浑身散发着不可撼动的威严。 “你一个三十多岁的人了，还得靠家里面养活，啃老，大老爷们，有脸吗？让你当家的话，你不得败光家里面所有的钱，这就是你哥不在家，你哥要是在家，就你这个败家的样子，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现在还能和我面对面对峙了？” 从秦玉梅要出嫁的那天开始，蔡淑芬完全变了一个人，目光似利剑出鞘，透着令人胆寒的凌厉，手中拿着菜刀，让秦俊想起了前天差点把他手砍下来的样子，胳膊传来隐隐地疼。 似乎根本说不过蔡淑芬，也惧怕她手中的菜刀，气势一下子弱了下来。 “你也就是个女人，我不和你一般见识。” “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要是想在家里吃饭的话，我留你。你要是来为你妈主持公道的话，那我劝你把你老母亲一起带走，以后你养着。” “妈~大嫂又不是什么母老虎，你少说点就行了，翠翠还在家里面看着孩子呢，我先回家了。” 秦俊说完这句话，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蔡淑芬就知道他烂泥扶不上墙，还以为搬来了救兵，结果动动嘴皮子还没动手的就走了。 她将手中的菜刀扔到院子里，吓得人一颤。 “这个家我做主，你还有意见吗？” “......” 没人给撑腰，老大不在家，老二也跑了，老太太一句话也不说。 蔡淑芬知道她不服气，但只要她不作妖，待在这个家是没有问题。 一向在家里面说了算的人，怎么可能这几下就给唬住了。 尤其老太太这种极其顽固的人。 ------------ 第6章 拿彩礼钱娶媳妇 这老太太可是当了二十多年的恶婆婆了，怎么可能就这样算完了。 誓死要分出个输赢来。 如果她输了，那就继续斗。 这不，没消停几天，老太太又作妖了。 她重生在蔡淑芬身体里之前完全没想到，世界上真的有这么讨厌的婆婆，以为只是短视频上的剧本。直到亲眼看到，亲身经历才确定，居然是真的。 “建设啊，上次你妈把你姐的婚事给搅和黄了，到现在也没听说以后怎么着。你姐都已经二十四岁了，老大不小了。”她拿来了桃酥给秦建设，一副贿赂的样子，用着语重心长地语气说：“你妈二十岁的时候都已经生了你姐了，你姐现在二十四了，还没找下家，以后成了老姑娘，更是没人要了，以后老了怎么办呀。” 听她说话的语气，真像是为了秦玉梅以后着想。 “可是，上次妈闹了这么一场，全村都没人敢给姐介绍对象了。” 确实。 谁家敢在大喜的日子突然反悔不嫁了。 还拿着菜刀拦花轿，都知道是个不好惹的主，村里人就看看笑话，可不敢揽这个活，费力不讨好。 别说，蔡淑芬一战成名。 有人佩服，觉得她有魄力。 有人觉得她疯了，退了这么好的婚事。 反正村里面说什么的都有。 “建设，你知道的，奶奶最疼你了。”她抓着秦建设的手，粗糙的手在秦建设的手背上摩擦着，仿佛洗脑一般地说，“上次把你姐嫁出去就是想给你攒彩礼的，为了你以后娶媳妇。你知道的，现在彩礼最低也是三百一十八元，还得有三转一响，都是钱呢。” “奶奶，彩礼钱不是都给小叔家了吗？”秦建设看起来还没有那么傻。“还有自行车和手表，还是妈从小叔家推出来退掉的。村里面有看热闹的说，还是我妈拿着菜刀才能把那些拿回来。” 老太太解释道：“那只是放在小叔家而已，又不是给他的。”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老太太说第二人，没人敢说第一。 手表都戴在手上了，还说不是给他的。 “真的吗？” 收回刚才觉得秦建设没有那么傻的话。 这孩子，跟没有脑子一样，说什么都信。 “奶奶都是为了以后给你娶媳妇用的，你哥上大学去了，用不着操心，奶奶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才给你打算的。你去找你妈说说，让她赶紧把玉梅嫁出去，难道你想她变成老姑娘不成？” “我找个机会就会和妈说一下。” “你得上上心啊！” “知道了。” 这两个人完全不知道，蔡淑芬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 她看着老太太进了秦建设的屋子，手里还拿着东西，就感觉不安好心。 果不其然。 秦建设都知道她把彩礼自行车和手表都要回来了，老太太可是村里情报站的常驻人员，肯定也知道。 老太太这么着急地要秦玉梅嫁出去，估计不想她还待在家里面，让家里养着，这样能少口人吃饭。也能再次把收到的嫁妆都拿去给老二秦俊一家，毕竟蔡淑芬已经断了资助，以后不给一分钱，老太太得想其他办法给老二一家弄钱。 但是，蔡淑芬不明白。 同样都是秦家的儿子，为什么会偏心的这么厉害。 蔡淑芬心里暗暗道：这个没用的蠢儿子，一定好好治治他。 很快，她便有了一个主意。 没过一天，秦建设便蠢蠢欲动，在餐桌前就一副要开口却不知道怎么开口，眼睛四处瞟来瞟去的样子。 “建设啊！” 蔡淑芬率先开了口。 “怎么了？” 他猛然一惊，几乎是本能地开口。 “你也已经十八岁了吧。” “对呀。” “妈妈也在想，是不是要给你说个对象了？” “啊！”他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很快嘴角勾起压不住地笑意，“妈，你在说认真的？谁家的姑娘啊？多大？好不好看？” “当然了。” 秦玉书嗤之以鼻，忍不住地说：“哥哥这种长得丑，又没工作，天天和一群小流氓鬼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人嫁给他呢？妈，别祸害别人了行不行。” “玉梅都没嫁出去，建设怎么娶媳妇？” 婆婆的白眼都快要翻上天了。 “那玉梅一辈子不嫁，建设还能一辈子都不娶媳妇了？” “不行！” 奶奶没说话，秦建设猛然站起来地拒绝。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妈，什么时候安排我们见一面啊？” “着什么急，就这两天，妈肯定给你带回来。” “好。” 秦建设高兴地连饭都不吃了，跑了出去，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真给他介绍了小姑娘啊？”秦玉书不可置信地看向蔡淑芬，眉头蹙了起来，“他这么败家的玩意，这不就是祸害小姑娘吗？” “妈有分寸。” 蔡淑芬胸有成竹地回答。 “玉梅呢？什么时候给玉梅找个好人家？” 秦建设是没指望了，婆婆只能自己开口了。 “妈，你就不用操心了，你生的都结婚了，我生的我会自己看着办的。”蔡淑芬放下手中的碗筷，淡淡地语气说，“玉梅一定会找一个好人家的。” “二十四了，还等到什么时候？再等下去，就没人娶了。” 蔡淑芬没有接婆婆的话茬，而是看向秦玉梅，问：“相不相信妈？” “相信。” “妈会给你打算的。”蔡淑芬拍了拍秦玉梅的肩膀，让她放宽心，随后又对着秦玉书说，“好好读书，妈妈相信你会考上一个好大学的。” “嗯。” 秦玉书重重地点了点头。 “一个小女孩家学习好干什么？还不如早嫁人......”婆婆坐在桌前开始喋喋不休。“一个很好的婚事，却被自己的亲妈搅合了，从哪去找这么好的人家了，再嫁不出去就成了老姑娘，以后还能嫁给谁？村东头的傻子估计都不要了......” 实际上，大家都已经撤离了桌子，只有她一个人说个不停。 这几天，秦建设一直缠着蔡淑芬，总是让那个姑娘赶紧来家里见一面，他迫不及待地想看一看那个姑娘长什么样子。 蔡淑芬实在是打发不了他了。 翌日，带回来了一个看起来才十七八岁的小姑娘。 ------------ 第7章 暴打一顿 被秦建设缠了好几天，蔡淑芬终于带来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看起来年龄挺小的，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长得倒是清秀，不是那种浓眉大眼的美人，但看起来也是很舒服那一类的。 秦建设看到第一眼就很满意，脸不自觉地红了起来。 跟着一群小流氓都不知道见过多少小姑娘，结果看到这个女生，还害羞了起来。 “怎么了？缠着我那么多天，现在倒是哑巴了？” 蔡淑芬看着他那么没出息的样子，调侃道。 “妈~” 声音都听起来有些扭捏。 很难想象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看到了娇羞。 “同志你好，我叫王纯，很高兴认识你。” 还是小姑娘先介绍起了自己。 秦建设的双手在衣服上擦了又擦，才伸出自己的手，想要和王纯握手。 手还没有握上，几个大块头的男人突然挡在王纯的面前，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他的视线。 他身子挪动了几下，愣是没有躲过去。 “你们是谁？” 秦建设不悦地问。 “他们是小姑娘的哥哥们。” 蔡淑芬解释道。 秦建设的目光在他们几个男人的身上打量了一番，不可置信地问：“五个哥哥？” 其实这五个哥哥一开始就出现了，只是秦建设这个小流氓只想着去看小姑娘了，根本没注意这几个大块头。 明明挺明显的，眼睛却自动忽略了。 总有一种，秦建设早晚会毁在女人手中的感觉。 “小妹是我们家里面最小的，也是唯一的妹妹，出来相亲，我们几个哥哥不放心，必须要看看靠不靠谱。” 其中一个哥哥说。 “对，小妹从来没谈过，跟男的说话次数也少，我们不放心。” 另一个哥哥附和。 “嗯。”蔡淑芬点点头，“小姑娘长得好看又温柔，上门提亲的人肯定把门槛都踩破了吧，是不放心，我们都理解。” “都别在院子里面站着了，快进屋喝口水吧。” 老太太立刻邀请他们上屋里面。 “不了！”王纯拒绝，从几个哥哥身后走出来，嘴角带着笑容，声音听起来甜美又温柔。“奶奶，现在相亲都不一样了，我们想单独地出去聊一聊，这样才能更好的了解彼此。” 这一声奶奶可把老太太叫的心里乐开了花。 “也对，现在都不一样了，我这个老太太也是老了，都不了解你们的想法，也好，出去了解一下也好。” 蔡淑芬看着老太太都怀疑听错了。 平常动不动就出口成脏的，还能承认自己老了。 也是挺奇怪的。 王纯带着淡笑地先走出了院子，几个哥哥跟在身后。 “妈，奶奶，姐，我们先走了，就不用等我回来吃饭了。” 秦建设一副没有见过女人的样子，高高兴兴地就跑出了家门。 蔡淑芬盯着秦建设跑出去的身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希望今天会是一个令人深刻的一天。 老太太背着手，嘴角念念有词，朝着外面走。 猜想，她应该是到村口的情报站炫耀这个事情。 八字都没一撇的事情。 “妈，真的给建设说了个对象？” 秦玉梅问。 蔡淑芬没说话，只是轻摇了一下头，笑了笑。 ----------------- 镇上的供销社内。 此时的秦建设就像一个开屏的孔雀，在几个大汉面前，时不时瞥一眼王纯。 想看又有点不太好意思的看。 “你看这个花纹的布料好不好看？” 王纯指着桌子上摆放的其中一个花纹的布料问秦建设。 秦建设点了点头，手缓缓地放在自己的口袋内，摸了摸仅有几张零钱，似乎买不起布料。 “那个......”他有点苦涩地开口，“我们才第一次见面，是不是应该先彼此了解一下。我们订婚以后，肯定都会给你买的。” 王纯又看向旁边的柜台，说：“这块手表怎么样？才八十多块钱，不贵吧，你总不能买不起吧？” “我......” 秦建设难以启齿。 他确实没有那么多钱。 “以后，结婚以后我会买给你的。” “哼！”王纯冷哼了一声，“婚前都不会给买的东西，婚后怎么可能还买？你就这是打发我罢了，先弄到手，反正以后也跑不了了。” “不是！”秦建设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带的钱不太够。” “我们家订婚可是要很多彩礼的，我哥哥要娶媳妇的，家里面就我一个闺女，肯定得需要我给哥哥们挣彩礼钱。” “啊？” 秦建设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他将目光在五个哥哥的身上游走了一遍。 全部都是身强力壮的壮汉。 心里不禁担忧起来。 前几天秦玉梅结婚的时候，也不过三百一十八元、一辆自行车、一块手表罢了。如果和王纯结婚的话，这得出多少彩礼才行啊。 “我们以后结婚了，得住在我们家里面。” “什么？”秦建设大叫一声，“倒插门啊！” 说话的声音很大，立刻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他感觉到大家异常的目光，声音才小了很多。 “我一个大老爷们，哪有倒插门的，这肯定不行。” 坚定地拒绝。 “我家就我一个小姑娘，我爸妈也怕我找了一个不靠谱的人，住在家里面，也比较放心。我这个人怕和婆婆住在一起，要是碰到了一个恶婆婆怎么办？” 秦建设开始越想越不对劲，还没有处对象呢，就开始要这要那，还有那么多要求，这要是结婚了，家都得搬走给他们了。 “以为是个温柔的好姑娘，没想到你是个贪慕虚荣的人，才第一次见面，还不了解，就要这么多东西了，我还没说看上你呢。” “哥哥~” 王纯也没生气，只是撒娇一般地喊了一声。 几个大汉一听，瞬间动手，就在供销社内，你一拳，我一脚，很快将秦建设打倒在地。 “呸！你什么玩意啊！还嫌弃起我们家小妹来了。” “走，碰上这玩意，就是晦气。” 几个哥哥唾弃几句，拉着王纯离开。 秦建设才觉得自己晦气，第一次相亲不成功就算了，还挨了一顿打，一瘸一拐，鼻青脸肿地回到村里。 待在村里正聊天的老太太一看秦建设狼狈地回来，又觉得丢脸又担心地问：“这是怎么了？” “奶奶，我被人打了。” ------------ 第8章 被偷家了 “只是演一场戏，很快，给你们一个人三十块钱。” ...... “你只需要带他到供销社要这个要那个，反正再说一些不合理的要求。” ...... “你们几个比较简单，就是跟在身边，觉得看不顺眼的时候，打一顿。但是别打的太厉害，让他长长记性就行。” ...... 秦建设被打的鼻青脸肿，跟个猪头似得，全在蔡淑芬的掌握中。 这是蔡淑芬专门为他定制的剧本。 尽管早就预料到了结果是什么，可看到秦建设狼狈的回来，她还是有些担心，问：“这是怎么了？被打了？疼不疼？” “妈！”秦建设喊出来的语气，像是委屈，似乎还掺杂了气愤。“你给我介绍的都是什么人啊？” “怎么了？” 蔡淑芬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问。 “那个女人看起来挺好的，长得不错，也温柔，但是一到供销社，先要一块布，又要一块手表.....” 蔡淑芬听着秦建设的哭诉，差点压不住嘴角的笑意。 “才第一次见面要东西就算了，甚至还要我倒插门。” “这可不行！”老太太第一个不同意。“哪有倒插门的？咱家可不能倒插门。” “然后呢？” 蔡淑芬问。 “我一下子就火了，这种爱慕虚荣的女人我可不要。” “没错，这种不能要。” 蔡淑芬听着脸上表现出愤怒的表情，但她心里却是笑着的。 这几个人演技还不错，没被揭穿，甚至超常完成任务。 “建设啊，我问你......”蔡淑芬看着他，严肃开口，“你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同志喜欢吗？” 秦建设刚想要说却又噤了声。 不言而喻。 沉默相当于默认。 长得不错，第一印象挺好，可相处了还没超过一个小时，就完全劝退了。 “人与人相处都是这样的，谁都会伪装，第一次见面感觉人挺好的，第二次见面依旧没有看出有问题，但是时间长了，就会暴露，甚至有些人会伪装很久。” 秦玉梅差一点嫁过去的那家就是这样，干部的儿子，虽然面相上看起来凶了点，但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有礼貌又会来事，要不然连三转一响都不全还是嫁过去了。 可惜此人不是良人。 结婚后，没多久秦玉梅就怀孕了，自此开始不怎么回家了，生了孩子还没有出月子就开始打秦玉梅。 他们怎么也没想过秦玉梅嫁的人会是这样的，可惜那时候后悔已经来不及。 重来一次，这种事情绝不可能再发生。 没人理解也无所谓，她知道自己做的没错就行了。 “妈，道理我都懂。” “你肯定也在怨恨妈搅黄了姐姐的婚事吧？” 秦建设沉默着。 但是老太太不依不饶：“那么好的人家不嫁，你脑子是进水了？村里人都说你是大傻子，看不得闺女嫁的好。” “什么话都得接个茬。”蔡淑芬真的厌烦了老太太，不说话还好，一说话就烦得慌。“建设过来，妈给你处理一下伤。” 秦玉书一回家就看到了秦建设被打的浑身是伤的样子，满是幸灾乐祸的语气。 “这是哪个替天行道的，终于教训你这个小祸害了。” “秦玉书，没大没小的，有这么说你哥的吗？”老太太不乐意地责备起来。“你看看你像什么样？还不如早就嫁出去得了，不能家里面的两个闺女都变成老姑娘没人要。” 老太太三句不离结婚的事情。 “别听你奶奶的话。”蔡淑芬赶紧说，“你现在的任务就是读书，像你大哥一样，别那么早结婚，没什么好处。” 听到蔡淑芬这么说，秦玉书才敢说：“妈，刚好我想买本辅导书，就五块钱，行不行？” “行！” 蔡淑芬立刻答应下来。 再穷不能穷教育。 这是改变命运的机会，读书肯定是没错的，蔡淑芬深有体会。别说有钱，就算是没钱，她砸锅卖铁去借钱也得让秦玉书读书。 她二话没说地拿出五块钱给秦玉书。 秦玉书刚把钱收起来，秦建设便攀比起来。 “妈，我也要钱。” “你要钱干什么？” 蔡淑芬没好气地问，和刚才对秦玉书说话的语气截然相反。 “她都能要钱，我为什么不行？” “那是正经事，你有什么正经事？” “建设要钱肯定是有需要的地方，你就给他点呗。”老太太又掺和了进来，时不时地插几句嘴表达自己的意见。“玉书一个丫头片子，读书有什么用，供她读书就已经够好了，还买什么书，早辍学就完事了。我看你就是败家玩意，我儿子的钱全被你给挥霍完了。” “男孩视作传家宝，女孩却成了可有可无的草是吧？”蔡淑芬看不惯她这一副重男轻女的样子，不敲打不成器，秦建设再被这么宠下去，真的要废了。“这个家我做主，你就少操心吧。” 如果没有老太太的话，这个家整体来说还算是可以。 有些老人就是看不得家里面好。 老太太还是和往常一样，总是在一些和自己无关的事情上发表不讨喜的语言。 重男轻女的思想根深蒂固，想要她改变，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嘴上虽然不依不饶，但也稍微好了一点，至少这几天消停了一下，没有再作妖。 刚好又是农忙要收麦子的时候，秦玉梅在地里忙碌着，秦建设偷懒的属性不减丝毫。如果不是蔡淑芬说按功论赏会给辛苦费，秦建设估计一动都不动。 地不少，他们四个人从早上五点就起来收麦子。秦玉书还需要上学，但是为了家里面能多一口人收麦子，请了假。 看着那望不到头的麦子地，蔡淑芬也是无奈。 以为会干得很快，可真正干起来的时候，又觉得干不完。别说孩子不愿意干，她也是不愿意干。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做了一个决定。 秦玉书去上学，秦建设和秦玉梅回家补觉，自己有事情要出去一下。 几个小时之后，蔡淑芬就回来了。 但是她怎么都没想到，在她回来还没有进家门的时候，就看到老太太从家里面走出来，手中拿着油和面就往外面走。 蔡淑芬没有问，只是偷偷地跟在老太太的身后。 倒也不是很意外，老太太把手中的东西都拿到了秦俊的家中。 哦吼！ 就出去了那么几个小时，被偷家了。 ------------ 第9章 人工VS机械化 老太太偏心的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了。 如果秦祥是个不学无术，没本事挣不到钱的人也就算了，偏偏秦祥是家中的顶梁柱。 他不仅在部队干的出色，甚至每个月都会往家中寄钱，雷打不动。而那个好吃懒惰的秦俊接收了所有的偏爱。 如果不是秦祥，他们这些人都得喝西北风。 谁过的好，谁付出的多。 断了老太太掌权的想法还不算结束，甚至还偷偷地把家里面的东西拿给秦俊。 亲眼见到老太太拿着油面都往秦俊家送，还是难以置信。之前老太太管家，家里面的东西到底有多少在秦俊家？ 这肯定不是第一次。 也就是之前拿的少一点，她也没有注意，没有看到。 估计是看着她出去了，以为不知道，所以偷偷地把东西拿给了老二家，只是刚好，蔡淑芬回来看到了。 家贼难防！ 蔡淑芬开始怀疑，秦祥真的是老太太亲生的吗？ 不过，她现在还来不及管这件事情，先收麦子再说。 “这是什么？” 一辆轰隆隆的机器缓缓地来到蔡淑芬家的地头，有人围了上来，好奇地问。 “麦子收割机。” 这是蔡淑芬想出来比较省力的方法，特意早上去镇上请来的机器。 别人家里面都是人工收割麦子，像是蔡淑芬家一开始五点就起床收麦子一样，还得全家都上阵才行。但她巧用机器化，这样就能减少了不少人力，虽说花了点钱。 “这个东西靠谱吗？” “......” “应该收割起来不干净吧？” “......” “多少钱一天？” 地头上聚集了很多人，都过来看用麦子收割机的效果。 大家七嘴八舌地问着，都好奇机器能比人工还好使吗？ 八零年代的麦子收割机比不上二十一世纪的机器，但也是国外引进的，有电子监控系统和滚筒液压无极变速的先进技术，相比如人力，好多了。 手工割麦子，一个人一天也就一亩多的麦子，所以都是全家齐上阵，从早上天还不亮就起床下地干活，还得干一整天，甚至有的一整天都看不完。 而机器相比人工快了很多，蔡淑芬按照人头分的地，一共七亩地，没有一个上午就干了。 “多少钱？” 看她家的效率太高了，有人已经心动了。 “一亩地五元。” 有人觉得贵，但也有人觉得这个价格可以，开始纷纷请这人帮自己家一起收麦子。 不知道老太太从哪里得到的消息，从来不下地的她这次却出奇地出现在了地头，还和开收割机的人聊了起来。 周围的声音太吵了，具体说了什么不知道。 “妈也是来帮忙收麦子的？” 在老太太要离开的时候，蔡淑芬问。 “我来看看。” 不知道是不是在心虚，只是回了一句，老太太就离开了地。 蔡淑芬总感觉有些不对劲。 但现在还没有时间去管老太太是不是又作什么妖，她和秦玉梅、秦建设在地里做着收尾的工作。 开收割机的司机干完活来到她的面前要结工钱。 这个时候，天色也已经慢慢地暗了下来。 用机器收割的人家，都几乎干完，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地头，嫌贵用人工的还在低头割着小麦。 “七亩地，一共三十五元。” 蔡淑芬说着，从口袋往外掏钱，却听到司机说：“不是，一共十二亩地。” 蔡淑芬拿钱的动作顿了一下，不解：“不是七亩吗？” 她确定自己家一共只有七亩地，什么多出来的五亩地？ “你婆婆过来说，让一起把那个地方的麦子一起收了，钱一起找你结算。” 顺着司机指着的方向看过去，不远处的麦子地已经收割完成，没有人，但是蔡淑芬知道这个地是秦俊家的地。 他们两家的地刚好头和尾挨着。 一下子明白刚才老太太和司机说了什么。 心虚地说来看看，结果又是为了她家老二家着想。 老太太怎么能偏心成这种程度。 既然想要她出钱给老二家收麦子，那也得接受损失。 “师傅，帮忙把那边地里面的麦子都弄到家里面，我多给你十块钱，你看行不行？” 师傅能多挣钱，自然乐意。 把所有的麦子都收了起来拉回家里，秦俊家的麦子，也在她家的院子里。 反正钱都是她出的，那谁出钱那就是谁家的麦子。 回到家，有些累的她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老太太什么也没干，没倒一杯水，倒是自己坐在院子里喝茶，很是惬意。还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殊不知，蔡淑芬早就知道。 最后结账，一看价格不对，谁能不知道怎么回事。 真是老糊涂了，这点都没想到。 直到太阳下山，天色黑了下来。 秦俊气呼呼地来到家门口，一脚踹开大门，大声吼道： “你是不是把我家的麦子都拉到你家里来了？” 气急败坏地上门，没打一声招呼，也没有礼貌地喊一声，直奔主题。 “你凭什么把我的麦子拉走？快给我还回来！” 蔡淑芬很是淡定，慢慢地喝着茶水，放下茶杯，不紧不慢地开口：“嚷嚷什么？你家的麦子？” “我去地头看了，只剩下梗了，村里面人说是你拉走的。”他环视四周，看到院子里堆了数不清的麻袋，更加确定自己的麦子就在这里。“给我送到家里，不然我就自己动手搬，搬多少就看我自己心情了。” “想搬走你的麦子也行，那得拿钱。” 蔡淑芬站起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俊，不甘示弱地说。 “什么钱？” “收麦子的钱。” “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你收的？” 秦俊一副耍无赖的样子。 “妈，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是吗？”蔡淑芬将头转向老太太那边，“想让我出钱给老二家收麦子，他什么都不干，你这主意挺好啊？” “你帮帮自家兄弟怎么了？” 老太太还是那副令人讨厌的样子。 “凭什么？” 蔡淑芬猛地抓起桌上的茶杯，高高扬起手臂，用力将水杯狠狠摔向地面。 “啪”的一声巨响，茶杯瞬间四分五裂，碎片四处飞溅。 “今天不仅要你把钱给我，我还要和你算一算之前的那些账。” ------------ 第10章 挨打 “不就是收个麦子吗，翠翠在家看孩子，秦俊前几天让你伤了手，帮一下怎么了？” 老太太站出来问秦俊说话，数落起蔡淑芬。 “你个败家的娘们，人家都是手割，就你该弄个机器，用手能累死你呀？” 脱臼而已，又不是什么大问题，早就好了，干点农活根本不影响，居然还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更何况，如果不是老太太把彩礼的东西拿到了秦俊家，哪有这些糟心的事情。 蔡淑芬怒不可遏，胸中的怒火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不累？那你还和我耍心眼子？你不和我耍那些心眼子，大大方方的和我说，指不定我还真帮了。干什么都偷偷摸摸的，凭什么帮？我又不是大冤种，不欠别人的，还说我败家呢。” “妈，反正咱家也都是用的收割机，帮一下小叔家也没事呀。” 本就生气，听到秦建设胳膊肘往外拐，蔡淑芬就气的不打一处来，怒道： “哪放屁哪呲牙，哪说话哪接茬。你要是不会说话就给老娘闭嘴，再说一句话，我把你屎都打出来。” “你冲着孩子干什么？” 一看为秦俊说话的秦建设被骂了，老太太拿出长辈的威严吼道。 “这件事情就是你做的不对，还有理了？” 秦建设也不敢再说话，秦玉梅一看形势不对，赶紧拉着秦建设灰溜溜地进了屋子。 院子里只剩下蔡淑芬、老太太、秦俊三个人。 蔡淑芬深呼吸，压制着火气，坐下来，怒拍桌子，才说：“趁着今天，我们就把之前的那些账一笔一笔的都算一算。” “兄弟之间算什么账？” “亲兄弟明算账。” 蔡淑芬一句话给怼了回去。 “老二，你大哥在部队再苦再累没问家里面要过一分钱，每个月都往家里面邮钱。” 蔡淑芬都不用去看秦祥过的什么日子，也知道肯定拮据。 他有责任心，几乎把所有的钱都邮寄回来了，想要他们过上好日子。 “你结婚前挣的工分给家里带来什么了？你没给过家里面一分钱，你大哥邮寄回来的钱除了供几个孩子上学，剩下的都攒下来给你娶媳妇了。不是你大哥，你三十多岁了还得打光棍。” 在村里出了名的好吃懒做，都没人给他说对象。 成家了，本性也没改变。 “又不是我偷的我抢的，都是你们自愿给我的，我问你们伸手要了？”秦俊完全没有耐心听蔡淑芬讲那些不知道时候的事情，甚至还一副别人该他的样子。“别和我说那些没用的，我今天不想和你谈这些，你就把我麦子还回来就行了，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在他的心里，自己根本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祥子这辈子也没做对不起家里面的事情，我蔡淑芬这辈子自认为对你们秦家的任何一个人都挺好的。”蔡淑芬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妈，你之前把祥子邮回来的钱给老二娶媳妇就算了，你怎么能在我不在家的时候，把家里面的油和面都拿到老二家？” “你别血口喷人，我什么时候做过这种事情？”老太太瞪大眼睛，根本不承认。“你可得拿出证据来。” “我现在还在心平气和的跟你们说话。” 蔡淑芬警告道。 “你还想怎么着？” 秦俊不服气地走上前，但他似乎还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而是直奔麦子而去。 他今天的目的就是拿回自己的麦子。 他根本不想多说什么。 蔡淑芬一看情况不妙，捡起地上摔碎茶杯的碎片，冲过去，二话没说地直接将碎片捅破了麻袋，用力地划开，麦子呼啦啦的全部都散了下来。 秦俊转头一看，麦子散了一地，气急败坏地扔掉麻袋举起拳头就要打蔡淑芬。 虽说蔡淑芬没有练过，但和她动手，也不一定能占着便宜。 她从小就喜欢人体结构，小时候还解剖过被猫抓住玩死的小白鼠，大学的时候，也喜欢上解剖课。 蔡淑芬知道人体的哪个结构受击最疼却又不致命。 她握紧拳头，一拳打在腹部上。 “啊！” 只听到惨痛的一声。 秦俊眼前猛然一黑，耳边嗡嗡直响。 他捂着肚子，跪倒在地上，瞬间疼的满脸是汗。 明明没有用多大的力气，却感觉被打的地方疼得像是炸开了一样。倒在地上，愣是起不来，甚至疼到说不出一句话。 口中还充斥着血腥味。 秦玉梅和秦建设两个人趴在门上，都惊讶地看着一切。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还能这么厉害。 学习的秦玉书也放下了课本，好奇地跑过来看热闹。 “狗娘养的，你干什么？”老太太担心地跑过来，踩着小脚，脚步很快，每一步都像是要倒地了一样。“你这样打人，也不怕天打雷劈......” 后面还有一连串骂人的话，只是太恶毒，蔡淑芬都无法用任何语言来形容。 作为一名医生，她知道哪个地方被打了最疼，而且验伤还验不出来。 --胃窦! 还有肝肾区域，只是内部神经丰富，受击后可能会引发休克。 她还不至于让秦俊走着进来躺着出去。 “钱！给我！” 蔡淑芬一字一顿地咬出来这几个字。 她真的受够了老太太的偏心和秦俊的理所当然。 “杀人了......” 秦俊忍着疼地说出这三个字，抬起头，额头上满是汗珠，睫毛上还挂着泪珠，脸上苍白的吓人。 看来，是真的很疼。 “我要你不仅把收小麦的钱给我，我还要你把妈拿过去的油和面的钱都给我。”蔡淑芬缓缓地蹲在秦俊的面前，“我不是搞慈善的，拿了我的东西不感激，还妄想对我动手？把钱给我。” 她也不管地上的秦俊多疼，伸手就往他的口袋去摸。 幸好平常家里面的钱都是秦俊在拿，口袋里也有不少，她直接一把都拿了过来。 老太太想抢，蔡淑芬也只是后退了几步，她自己一个踉跄的倒在了地上。 一个六十多的老太太，裹着小脚，不老老实实的，还什么事情都冲在前面。 摔一下可就了不得。 “你就消停点吧。” 蔡淑芬也没有要扶起来的意思，听着老太太哎呦哎呦喊叫的声音，掺杂着咒骂，不以为意地数钱。 越数嘴角的笑意越是明显。 “八十二块三毛，这些我就全收着了，就当是油和面还有麦子钱。” 她真的一股脑的全部都装在了自己的口袋内。 “建设啊！” “来了！” 听到被喊，秦建设麻利地来到了蔡淑芬的面前。 “交给你个任务。” ------------ 第11章 走泼妇的路让泼妇无路可走 “打架靠的不仅仅是蛮力，还有技巧，打哪里最疼，一击致命，你清楚吗？”蔡淑芬先是一阵嘲讽，后又严肃道：“以前的蔡淑芬没少挨你们秦家人的骂，但现在不一样了，我不会再让自己受气。你以后长长记性，别再和我动手了，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 这是蔡淑芬最后一次警告。 原来的蔡淑芬在这个家，说句实话，连仆人都算不上，伺候全家，甚至还伺候李翠翠坐月子，一个没伺候好，就挨一顿骂，有时候还会动手。 以后再也不会了，谁也别想欺负她。 只是和秦家的这两个奇葩母子斗，没多大意思。 “妈，要我做什么？” 秦建设跑过来，乖乖地问。 他现在也有点怕蔡淑芬。 “把你小叔送回家，回来之后，把墙角的那些麦子都送过去。” “这么多？我不去！” 四亩地的麦子，他看着就愁得慌，想都没想的拒绝。 “你还不乐意了？”蔡淑芬一脚踢在他的屁股上，并说，“这十几年就你最享福，天天的就知道偷懒。” “这些太多了，我干不完，你让我姐帮我一起。” “你姐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好处都让你得了，你还什么都不干。” 哐哐又踢了几脚。 “我干还不行吗？” 挨打的秦建设也怕自己趴在地上起不来，无奈同意了。 秦建设背着秦俊往他家走的时候，老太太也从地上起来，应该没怎么磕到，看走路的姿势和速度，没问题。 一边跟在秦俊的身边，一边咒骂。 把所有能骂的词都用在了蔡淑芬的身上了。 “妈，你怎么这么厉害呀？” 秦玉梅和秦玉书跑出来，一副崇拜的目光看着蔡淑芬。 一招制敌。 “开饭！” “奶奶和建设还没回来呢。” 秦玉梅说。 “不管他们，老太太不是把老二当成宝贝吗，那就去吧，她爱吃不吃。建设也该好好教训一下了，不该插嘴的时候乱说话，今天就必须得给他一个教训。” 让他一个人又送人又搬东西，估计得到半夜才能弄完。 单纯就是故意的。 看他以后还敢站队秦俊和老太太那边。 秦俊回到家中，腹部依旧疼痛难忍，只是看不出任何的伤痕，还以为他装的。 老太太从走出家门就没停下来咒骂过。 秦建设也不敢说话，只是一趟又一趟地来回搬着东西。 他现在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 看到妈妈和姐姐妹妹吃饭，也没敢发牢骚，心里不爽，只是动作没停。 三个人看着秦建设进进出出的身影，互相看了几眼，都笑了起来。 以为这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实际上没有。 秦建设愣是到了后半夜才搬完所有的麦子，他早就累瘫了，早早地睡去了。 一大早就被吵醒了。 他很生气地出门，正要骂是哪个王八蛋打扰他睡觉，还没有说出口，就看到蔡淑芬坐在门前的空地上，大声的哭诉。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 清清楚楚地看到，确实是蔡淑芬坐在地上边哭边喊，才确定没错。 完全和昨天打秦俊的时候不一样。 让秦建设愣在了原地。 实际上，天才刚刚亮，老太太就骂骂咧咧地回家，身后还跟着李翠翠。 蔡淑芬知道这是来找自己算账的。 她索性破罐子破摔，没等李翠翠先开口质问，就掠过她们，直接坐在了门口的空地上，就开始大喊：“我真是命苦啊！” 李翠翠和老太太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 走泼妇的路让泼妇无路可走。 “我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啊？”蔡淑芬大声的喊道，就是要把大家都喊过来。“以为嫁了一个好人家，谁知道这家的老太太只宠自己的二儿子，把我丈夫挣的所有钱都拿走给那个不争气的二儿子娶媳妇了......” “胡说八道！” 老太太气愤怒道。 “我以为生了儿子就好了，没想到老太太变本加厉，不仅压榨我，还拿我闺女的命去换彩礼，都给老二一家，我到底是倒了什么血霉摊上了这么一家畜生啊！” “你说什么？”李翠翠也听不下去，这一声声，声讨的可不仅仅是老太太，还有他丈夫秦俊的不是。“你在骂谁？你......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没天理啊！” 蔡淑芬才不管她到底说什么，哭喊的声音更是加大了几个分贝。 村子不算大，大家都出来看热闹，一下子就围上来了很多人。 这段时间，秦家闹出来了很多事情，成为了大家的谈资。 都爱看热闹。 “咱都在这个村子上待了二十多年了，谁不知道老太太你多偏心。” “你说这话就是没良心，我什么偏心了？哪里对你不好了？给你看孩子，给你做饭，还做出错误来了，你这就是没良心......” 没等老太太说完，蔡淑芬立刻打断。 “我尽职尽责的伺候你，你只会把家里面的东西都往老二家搬，有钱也不让玉梅上学，都给老二娶媳妇用......我那可怜的闺女啊......” “一个赔钱货上什么学？”老太太觉得自己说的很在理。“谁家不说你就是一个大潮吧，那么好的人家不嫁，非要变成一个老姑娘，你为了什么？” 关于这件事情，蔡淑芬确实没法解释。 只有她知道，那到底是一个多大的火炕。 反正都是嘴炮输出，在乎的不是一来一回，而是持续输出。 “嫁进这个家，我以为是好日子，没想到遇到了一家子极品，婆婆那张嘴啊，就像是刀子，每句话都像是在我心上割口子呀，丧良心啊。” “......” “平日里，不管我做什么，她都能挑出毛病来，不是嫌我饭做得不好吃，就是怪我把家里收拾得不干净。” “......” “我天天起早贪黑，忙里忙外，累得腰酸背痛，可她呢，不但不体谅我，还总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处处给我脸色看。” “......” “有时候，实在忍不住跟她理论几句，她就撒起泼来，又哭又闹，还到处跟别人说我欺负她。” 蔡淑芬的声音最大，最后也只能听到她在哭诉生活的不公。 她嘴角勾起不易察觉的笑意。 还不信，治不了他们几个人。 ------------ 第12章 撕烂你那臭嘴 蔡淑芬说了一连串把自己都说累了。 老太太也不甘示弱，坐在一旁，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开始颠倒黑白地哭诉起来。 “老头子死的早，我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从早到晚忙个不停。我含辛茹苦把儿子拉扯大，本想着老大结婚了能享享清福，没想到这儿媳妇趁着儿子不在，处处挑理欺负我这个没用的老太婆。老了，老了，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 这些年，老太太总在村口说蔡淑芬的坏话，村里人无人不知。 但是蔡淑芬这二十几年来的所作所为村民都看在眼中，不会因为老太太的颠倒和白就觉得是她的错。 “行了吧，你大儿媳妇做的还不够好啊？大家伙谁不知道你偏心小儿子。” “谁说不是呢，人家一个女人带着四个孩子也没见你帮一帮的，还数落起儿媳妇的不是了？没见你这样当婆婆的。” 平常看热闹的村民今天也开始为蔡淑芬说起话来了。 或许是真的看不惯她这副没理还狡辩三分的模样。 “就是，平常没事就说自己儿媳妇的坏话，真以为自己没问题呢。” “谁嫁到这家，谁倒霉！”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都在为蔡淑芬打抱不平。 他们坐在家门口吵闹的举动惊动了村长。 原来的蔡淑芬性子软弱，被欺负惯了，也没见过反抗过一次，像今天这种直接在家门口吵起来还是第一次。 所有人都觉得蔡淑芬变了，但没人知道是二十一世纪的人重生到了她的身上，只觉得蔡淑芬忍了二十多年再也不忍下去罢了。 “大家都是一家人，本应该和和气气、相互体谅的。” 在村长刚开始劝架才说一句话之后，许久未开口的李翠翠像是看到了能公正审判的法官一样。 “村长，你给评评理，你有见过打小叔子的嫂子吗？打的疼了一晚上，爬都爬不起来。” “你说我打人，你可得拿出证据来。”蔡淑芬知道，她打的那个地方绝对不留痕迹，验伤都验不出来，所以才会无所畏惧地说，“我一个四十多岁半截都要入土的人了，我怎么能打得过一个三十多岁的老爷们，还说疼了一晚上爬不起来，你说这话，也得有人信啊。” 立刻有村民附和： “是呀，大家都在这个村少说也有二十年了，谁不知道谁呀。” “你家男人不打别人就很好了，还敢说自己被打了，欺负人也不带这么欺负的。” “一家子就欺负一个女人，也不怕天打雷劈啊！” “嘴巴这么臭，吃屎了。”李翠翠直接对着那几个为蔡淑芬出头的村民骂道，“不会放屁别放。” “你骂谁呢？” 说话的人是隔壁的邻居，见了面，平常孩子都会礼貌地喊一句婶子。 刚才也在为蔡淑芬说话。 蔡淑芬这二十多年过得什么日子，作为邻居，知道的再清楚不过了。 “你个小贱人！”她气呼呼地走出来，“看我不撕烂你那臭嘴！” 当着村长的面就过去扯李翠翠的头发。 你扯我头发，我抓你的脸。 就这样两个女人互相扭打在了一起。 蔡淑芬也没想到居然还能看到这么一场戏。 本来以为免不得和老太太、李翠翠打起来，结果自己还没有动手，李翠翠已经和村民打起来了。 属实没想到！ “有话好好说，打架干什么？” 村长也实属无奈。 经过大家伙的劝架拉扯，才终于把她们两个人分开。 “李翠翠，在村里面见着我你绕着走。否则，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在被大家拉扯着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的女人最后放下这句狠话才离开。 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刚刚平息，但是和蔡淑芬的事情还没有结束。 “村长，你评评理，我能打得过老二那个大男人吗？” 一看李翠翠接下来的矛头要指向自己了，蔡淑芬赶紧先开了口。 先发制人。 “那倒也是，你说她都已经四十多了，还真能打过秦俊那个壮小伙？” 说出来，根本没人相信。 “可就是她打的我家男人，昨天在家里面嗷嚎了半天。” “村长，你不能这样说，我亲眼看到的，就是她打的。”老太太赶紧顺着说，“不知道她用的什么妖术，就一下子打倒了，要不然再给她驱驱邪。” “上面来人说过了，这都是封建迷信，你怎么还信？”毕竟六十多岁的老太太，有时候确实会老糊涂了，更何况她平常也总说蔡淑芬的坏话，村长根本不会相信她的话。“她怎么可能打得过你男人，是不是又去哪喝酒磕着了，然后赖在你嫂子头上。” “他昨天就没喝酒。”这口碑真是烂透了，事实都没人相信。“村长，你这么护着这个贱人是什么意思？” “你可别血口喷人啊！” 村长吓得连连后退两步。 “人家男人在部队上可是为国家做贡献的，是你嫂子，你怎么还能说这种话。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可就带你去派出所了，也就是现在时代好，要不然，早些年，你早就被抓起来了。” 李翠翠似乎也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低下头，噤了声。 “行了、行了，这件事情就这样算了，以后谁也不许再提了，都是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不好吗？” “......” 大家都没有说话，村长看了看她们，继续说： “你们两人也是，一个六十多了，一个四十多了，都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了，有什么过不去的矛盾。以后也消停点，彼此间理解与包容，遇到事情有商有量。” 老太太剜了蔡淑芬一眼，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想了想，又什么都没有说。 “李翠翠你也是，你们家的哪些不是大哥家给的，以后你们也得照顾老太太，别总是让老大家媳妇一个人伺候着。” “行了，今天事情就这样，以后谁也不许再提，行了哈！” 村长劝说一番，感觉事情平息了。 他转身欲走，却看到三个人一动不动，问：“散了吧，还在这干什么？” 听到这句话，李翠翠才不情不愿地离开。 村民也慢慢地散去了。 往后的日子内，倒是平静了一段时间。 直到，一双身影出现。 ------------ 第13章 去世了 上次那件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蔡淑芬把家里面所有的东西都锁了起来，别说油和面了，就连酱油醋都没有放过。 反正家里面也用不到老太太做饭，都锁起来，省的她又趁着蔡淑芬不在的时间，偷偷地拿去给了老二一家。 好在，这几天老太太没有作妖，就算是饭桌子上见了面，也不说几句话，蔡淑芬连老二一家人的面都没有见到过，心情倒是好了很多。 麦子收了，天好，也全部都晒好了，装在了大缸里，密封好。 再过段时间就可以磨面了。 小麦全部都处理好了，原先种小麦的地也种上了玉米，还没有停歇多久，园上种着的菜也开始熟了，摘了菜，又种了些别的。 这段时间一直很忙碌，感觉生活过得很充实。 作为急诊科医生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当成两个人来用，和种地有一点点相似。 看着救回来的病人，心情会变好。 看着收获满满的粮食，心情也变得舒畅了很多。 土地是不会骗人的！ 忙过这段时间，以为稍微可以休息一下。 结果......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蔡淑芬一下子警惕了起来，以为老二家又来找事情了，虽然这段时间根本没有任何交际，但还是会有些不放心。 她小心翼翼地来到院子内，打开院子内的灯，小心翼翼地问：“谁呀？” “妹，在家吗？”说话人的声音听起来不是老二家的人。“是我，你姐......蔡淑芳......” “淑芳？” 蔡淑芬半信半疑地开口。 “妹......”蔡淑芳带着哭腔，“是我！” 虽然不确定门外的人是不是蔡淑芳，但听到带着哭腔的声音，总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赶紧开了门。 透过院子内的灯，能看到蔡淑芳模糊的样子。 靠近一些，才真的确定。 她的脸上满是尘土，头发凌乱的像一团乱麻，毫无章法地肆意散落着，衣服皱巴巴地贴在身上，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仿佛经历了漫长的疲惫奔波。 身边跟着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和蔡淑芳一样灰头土脸。 “快进来！” 把两人领进了屋子，蔡淑芬让他们坐在桌前，给倒了水，才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两个人这么狼狈连夜出现在她的面前，还带着哭腔，肯定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你姐夫......他，他去世了。” 蔡淑芳呜咽谁出这句话，低下头抹起了眼泪。 “什么？” 蔡淑芬惊讶地一下子差点没反应过来。 光对付秦家的老太婆了，都忘记了这么重要的事情。 蔡淑芳是大她三岁的姐姐。 他们一共四个姐妹，家里面没有一个男丁，蔡淑芳是最大的姐姐，命最苦，嫁到了山里。丈夫是当兵的，和秦俊差不多，回来的次数也是屈指可数，但是不一样的是，蔡淑芬生了四个孩子，而蔡淑芳只生了一个，还是到三十五岁的时候才生的孩子。现在孩子也才十三岁，比他们家最小的秦玉书还要小一岁，但是娇小的样子，看起来才十岁似的。 因为结婚很多年没生出来孩子，蔡淑芳在婆家过的什么日子，就不用提了。 用虐待来形容，丝毫不过分。 好不容易三十多岁怀孕了，生出来的还是一个女孩，婆家更是不待见了，几乎没让孩子上过学。幸好蔡淑芳坚持，但也才上到了小学。 在上一辈的思想中，丫头就是一个赔钱货，根本没资格上学。 如果不是就这一个女孩，估计出生的时候就扔到井里淹死了。 记忆中的蔡淑芬也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姐姐了。 没想到再次见面，竟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我们今天下午才收到信，遗体还没有送回来......”蔡淑芳哭泣地说到这里，顿了顿，身边的闺女也哭了起来，她赶紧将孩子抱住，哭着继续说，“我们就被她奶奶赶了出来。” “赶出来？” 蔡淑芬不可置信地语气。 “孩子爸是在部队上病故的，战友和部队一共给了一千块钱的抚恤金，随着信送过来的。” 蔡淑芳泣不成声地说。 “这死老太婆不会为了这一千块钱把你们娘俩给赶出来了吧？” 记忆中有这件事，所以才说出这句话，还是不敢相信。 儿子尸骨未寒，就把遗孀和亲孙女都赶了出来。 蔡淑芳也是走投无路了，否则不会走这么远的路，从山里走到半夜来到她这里。 蔡淑芳点点头，验证了她的想法。 “奶奶和大爷把我们赶出来的，说爸爸已经去世了，我是个丫头片子不能传宗接代，就不能拿爸爸一分钱。还说房子是他们王家的，和我们没有关系，不让我们住在里面，就把我们赶了出来。” 蔡淑芳的女儿王佳补充道。 “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他们老王家也不怕天打雷劈！”蔡淑芳光听着说的话，心里的火就蹭蹭的往外冒。“他们赶你出来你就真出来啊？不能赖着不走，你这出来了，怎么回去？” “没法回去了。” “怎么了？” “我婆婆说要是回去的话，得让佳佳嫁人，嫁的那个人好像是个比佳佳大十多岁的，她才十三岁，怎么能嫁人啊？要是嫁人的话，一辈子就毁了。” 蔡淑芳心疼地抱住王佳，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掉。 “妈妈不哭，只要和妈妈在一起，再苦再累都没关系，我要和妈妈在一起一辈子。” 幸好佳佳是个懂事的孩子，知道妈妈的辛苦。 “不行！”蔡淑芬可是一个不能吃亏的人，这件事情是王家人做的不对，都已经要赶尽杀绝了，不能就这样算完了。“我一定要讨好一个公道。” “算了！”蔡淑芳在王家被磨炼的比原来的蔡淑芬都要软弱，“我们斗不过他们的。” “不可能！”蔡淑芬坚定地说。“你和佳佳先好好的休息，走了这么久的路肯定累了，休息好了，我们从长计议。” 蔡淑芬让他们睡在了自己的床上。 虽然很累，但是蔡淑芳根本睡不着，把佳佳哄睡了之后，就和蔡淑芬来到了院子内。 “这些年，肯定不好过吧？” 蔡淑芬心里一阵揪疼，含着泪地看着姐姐，握着她的手，粗糙的手指都裂了口子，每一道裂痕都藏着生活的艰辛。 ------------ 第14章 壮胆 “大家都一样。” 蔡淑芳也知道自己妹妹在这里的生活也没有多如意。 在这个时代的女人，有几个会过得很幸福，尤其她们这种四十多岁的人。 但她们都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和之前相比，现在确实过得好多了。 “走了这么久的路，一定很累了，早休息吧。” “睡不着。” 和孩他爸结婚也有二十多年了，但他在部队，见面的次数也少，在婆家也总是处处受气，所以对于孩他爸病故并没有感觉到有太多的伤心。只是没想到会被这么快的赶出来，连遗体都没有回来就被赶了出来。 她们孤儿寡母的无论在哪里都容易受到欺负。 其实蔡淑芳这么多年都过来了，也已经无所谓，就算是现在死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可是孩子还小，她怎么也放心不下王佳。 “活了快五十年了，半截都要入土的人了，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佳佳了。我死了，她怎么活下去啊？” 蔡淑芳小声地说出自己的担忧，眼泪也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 如果只有王佳一个人的话，指不定会受到怎样的欺负。 “在我心里，佳佳还小，生活上可能还有好多不懂的地方。”蔡淑芳抽泣地说，“如果我不在了，以后没人给做可口的饭菜，没人提醒增减衣服，生病的时候没人陪在身边照顾，我只是这样想想就心疼。” “不许说这种话。”蔡淑芬严肃道。“这点事情就想到这种程度了吗？” 急诊科医生的她，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了。 在医院里面走一走，会发现这个世界上生活的苦的人比比皆是。 很多人都有不一样的苦。 没能见到父母最后一面的子女。 刚出生没多久意外去世的孩子。 还有突然车祸现场送来一个又一个的人。 抢救室前什么样的人都有。 痛苦的、冷漠的、跪着求医生再抢救一下的。 “我们什么没经历过？爸爸到死也没有一个儿子，都说以后没人给上坟。抬棺材的是咱们姐妹几个，烧纸的是咱们。这些年都这么走过来了，这点事情就开始垂头丧气了？” 蔡淑芬知道她的担忧，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你又不是孤身一人，你有佳佳，你有我们姐妹，什么坎是过不去的？天亮了，我会帮你的。” 她轻轻地拍着蔡淑芳的后背。 “好好的休息，明天我去报官，我不信遗孀还能被这样欺负了。” “嗯......”蔡淑芳听到报官却犹豫了。“还是不要报官了。” “你不会对他们王家还存有善念吧？” “毕竟是佳佳的爷爷奶奶，我也伺候了他们二十多年......” “那他们记得你的好了吗？” 她缓缓低下头，小声说：“那......都是我的问题。” 蔡淑芬无奈叹口气，妥协：“行，不报官，那我们找其他的方法行了吧？” 看来不掉棺材不落泪。 如愿的蔡淑芳抹去眼泪，点点头，才回到屋内。 只有蔡淑芬一个人坐在院子内。 她在考虑，怎么做才能把钱要出来，还有住了二十多年的房子。结婚时候盖的屋子，落下的那些饥荒也都是丈夫在扛，住了二十多年，现在也有蔡淑芳的份。 只是，王家可不是省油灯的。 她也有些发愁。 其实，她们说话的声音，屋子里面睡觉的大家也都听到了，但是没有人出来，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一夜未眠。 秦玉梅起床很早，她不会安慰人，但她早早地把饭菜做好了。 但是蔡淑芬不在，好像是出去了。 老太太睡得浅，起床也早，昨晚的事情也知道。平常肯定得说几句不好听的话，但饭桌前的她，愣是没有冷嘲热讽，反倒还客气起来了。 这倒是有一点反常。 也来不及管老太太到底为什么改性子了。 蔡淑芬回来的时候，先交代了孩子都在家里，秦玉梅照顾好王佳，他们大人有事情要出去，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 两个女人贸然前往王家去要钱肯定不行，又不让报官，想和平解决这件事情，思来想去，蔡淑芬想到了当初退婚的时候。 那次她花二百块钱雇佣了十个大汉一起去退婚，这次故技重施，还是雇佣了几个人，希望也能一样的顺利。 如果不顺利，让蔡淑芳看清现实也好。 王家是在山里，无论是村里的条件还是人的思想都不如离镇上稍微近一点的他们。 蔡淑芬这次心里更是没底。 山里路很不好走，都是大山，翻过一座还有一座，好像没有头的样子。 蔡淑芬之前去过这里，记得那都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情，那个时候就不好走，十年过去了，这条山路还是一样。 如果不是两个女人引路，几个雇佣的男人也怀疑是不是要把他们卖了。 蔡淑芬应该也庆幸，这几个男人没有要对她们下手的意思，要不然这种山路，她们被杀害了，警察都不一定能抓到凶手。 不过几个男人确实也不耐烦，开始发起了牢骚。 “不是说就是站那壮个胆的吗？怎么走了这么久的山路还没到？到底去哪？” 有人开始担心要去的地方。 “你确定会给我们钱是不是？” 有人开始担心他们能不能拿到钱。 “我们可都是正经人，你要是让我们做坏事，我们可不做。” 有人开始担心他们要做的事情。 “我姐说跟着走一趟，不需要做什么，站那就行，真的这样吗？” “只是壮胆，不会带你们做坏事，我也是看你们都是好人，才找的你们，我们两个人女人还能对你们做什么？” 说实话，现在担心处境的应该是她们两个女人才对。 找的这几人，也都是村里面人的亲戚，青壮年，如果完全雇佣的都是陌生人，蔡淑芬也怕自己有危险。 别钱没有要出来，自己的命再搭进去。 走了很久，直线距离并不算是很远，因为都是山路，才感觉路很长。 终于，来到了王家。 村东头，不是很大的屋子，里面住着蔡淑芳的公公婆婆。 在门口，蔡淑芳站住了脚。 蔡淑芬拍了拍她的肩膀，似是安慰。 虽然蔡淑芳有些害怕，但还是鼓足勇气地走了进去。 刚走进了院子，屋子里面的人就看到蔡淑芳，没想到她居然还敢出现，一下子都冲了出来。 屋子不大，却走出来这么多人。 “你来干什么？” 婆婆没好气地问。 ------------ 第15章 打人了！杀人了！ 一开始先去了蔡淑芳娘俩住的屋子看了看，锁着门，蔡淑芳的钥匙打不开，王家人换了一把锁。 他们几个人也没有硬闯。 蔡淑芳还是想能和和气气地谈一谈。 尽管蔡淑芬觉得和气根本解决不了这件事情，但是蔡淑芳还是想要先礼后兵。 她也无奈地让姐姐试一试，撞了南墙总归会回头的。 于是来到了婆婆这里。 只是没想到，好多亲戚都在这里，估计也都是知道了他病故的事情，所以聚在了一起。 王家亲戚还真不少，比蔡淑芬带过来的人多了一倍。 “你已经不是我们王家的人，你还来干什么？” 婆婆对蔡淑芳没好气地先开了口。 这位老太太面容冷峻，眉如利剑斜挑，眼神锐利如鹰，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容小觑的严厉，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令人难以靠近。 蔡淑芬的婆婆在她面前，感觉面相和蔼了不少。 几年前见老太太的时候，蔡淑芬就感觉她的样子很凶，今天一见，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就算是花白了头发，脸上也满是皱纹，那种不怒而威的样子，似乎未减。 “姐夫尸骨未寒，你们就这样把我姐和孩子赶出来，还不允许我们出现了？哪有这样的道理？” 蔡淑芬也不甘示弱地说。 “跟你有什么关系，这里不欢迎你们任何人，赶紧走。” “凭什么？” 蔡淑芬听老太太说话的语气就生气，又不是阿猫阿狗，说赶走就赶走，态度还那么的强硬。 “后面那房子也有我姐和佳佳的一份，那是我姐和姐夫结婚时候盖的，人去世了，我姐作为配偶也一样有继承权，你们凭什么赶出去？” “哼！”老太太往前一步，冷嗤一声，用着冷峻尖锐的声音说，“你们还有脸来？自从你这个丧门星进了我们家门，我们一天好日子没过过。一个不会下蛋的母鸡，这么多年就生出来一个赔钱货，让我儿子绝了后，现在我儿子走了，留着你还有啥用？” 蔡淑芳的眼泪夺眶而出，“妈，你怎么能这样说？” “就是你这个贱人克死了我儿子，我现在恨不得掐死你。” “你儿子是病故的，和我姐有什么关系？他是在部队没的，你怎么着也怨不得我姐的头上。” “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老太太生气地吼道。 “妈，别生气。”蔡淑芳的小姑子瞪了一眼蔡淑芬一眼，“犯不上和这种人生气，别气坏了身子，如了他们的意。” 奇葩！ 蔡淑芬感叹，幸好秦祥的兄弟姐妹加上秦祥就三个人，要是摊上眼前的这么一家子，她还斗不过来了。 “我今天来，不是要跟您吵架的，只是想让您给我们一个说法，给我们一条活路！” 蔡淑芳边哭边说。 “说法？活路？我告诉你，我和你们没什么好说的，也没能力给你们活路！你带着这些人赶紧走，别再来烦我们了！” “今天你们必须要给个说法，把房子和属于我姐的抚恤金给我们，不然我们就一直待在这里，直到你答应为止。” 说完这句话的蔡淑芬一屁股坐在地上，就要撒泼打滚的样子。 结果人家一家子根本不在怕的。 仗着人多，直接上前架着蔡淑芬就往外扔。 “你们干什么？” “......” “打人了！杀人了！” “......” “都来看看，老王家欺负人了！” 蔡淑芬又折腾着又喊着，却依旧没有逃过被丢出门的命运。 身边的跟着的几个人倒是知道自己来干什么的了，他们拿了钱往前冲，奈何刚往前，还没有走出几步，周围围上来了不少人，不仅仅是院子内的人，还有一些村民。 也不知道是看热闹的还是会动手的，反正是唬住了蔡淑芬带过来的人。 果然情势不妙。 现在这个情况是打也打不过，又没办法讲理，最后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这是蔡淑芬第一次败了。 这是意料的结果。 从一开始就不该同意她和平解决。 不过能让蔡淑芳不再对王家抱有幻想，也值得。 “这一家人，真难对付！” 回去的路上，蔡淑芬骂着，嘴上就没有停下来过。 蔡淑芳低着头，眼泪在眼睛里面打转。 虽然说几个男人没有出多大的力，但是蔡淑芬还是把钱都给了他们。 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怎么办？” 她是有备用方案的，但是还假装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她倒是想要看看蔡淑芳的反应。 “走了长时间的山路，空手而归了。” 蔡淑芳的身上散发着黑气一般，像是有一层阴霾将她整个人笼罩住。 “妈妈没关系的，就算是没有成功，但只要有妈妈在，和妈妈永远在一起，佳佳就很开心的。” 佳佳像是一个小太阳一样，将蔡淑芳紧紧地抱住。 无法想象，如果没有佳佳的话，蔡淑芳在那个令人窒息的家庭中，该怎么生活下去， 她将佳佳紧紧地抱住，尽量压着哭腔，说：“算了，要不然就算了吧。” 果然…… 懦弱了一辈子，只此一件事情想要强硬起来还是太难了。 看来，还得她出手。 “为什么要算了？”蔡淑芬深深叹了一口气，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在王家伺候了这么多年，人去世了，就把你一脚踹了？” “......” 蔡淑芳说不出一句话。 不是想压下这口恶气，只是没办法。 “你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佳佳着想啊！”蔡淑芬气得站起来，踱步。“佳佳还小，如果你不拿回属于你的一切，你和佳佳怎么活？她才十三岁，你一个女人，你们什么都没有，没有住的地方，没有钱，怎么活下去？” 蔡淑芬说的不无道理。 她抬起含泪的眼眸，问：“可是他们就是一群无赖，人那么多，我们还能怎么办？我不能为了自己，自私的让你一直帮我啊。” 蔡淑芬也在考虑这件事情还能怎么办。 “要不然我们找爸爸吧？” 秦玉梅小心翼翼地开口。 “他在部队上这么忙，怎么能因为这种事情麻烦他。” 蔡淑芬还没有说话，婆婆先开口拒绝了。 “我们不麻烦爸爸。”蔡淑芬淡淡地回复。“但是我们可以找有关部门。” 没有秦玉梅的提醒，她也早想好了应对策略。 “老王家的那些人敢打我们，但是他们还敢打公职人员不成？我不信人是在部队没的，没有送回来下葬，部队上和政府人员还能不管这件事情。” ------------ 第16章 爸爸的房子好小 付出行动。 这次蔡淑芳没有再说和平解决，而是听从蔡淑芬的安排。 她们一起前往派出所，蔡淑芬哭天抹泪的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好像她是当事人一样，王佳也助攻一个劲的掉眼泪，可怜兮兮的模样甚是令人心疼。 派出所的人一看他们孤儿寡母，还这样被人欺负，非常尽责地联系上了部队，得知了三天后遗体会由部队上派人送过来。 于是...... 那天，得知部队上的人来了，蔡淑芬姐妹俩还有王佳，都穿着白色的衣服，以及派出所派来的五个人一起前往村里。 这次带着佳佳，是希望最后让佳佳再看一眼爸爸。 虽说有些残忍。 他们这几个人到的比部队上的人要晚一些。 还没有到院子内，只在外面就能听到哭天喊地的声音。 蔡淑芳拉着佳佳的手就往里面冲。 本身院子就不大，现在几乎塞满了人。 两人拨开了人群，才走到前面。 “啊......我那可怜的儿子啊......好命苦啊......” 哭的最凶的人就是她的婆婆，周围也有一些稀碎的抽泣声。 夫妻两个人自结婚以来，相处的时间不长，可到这个时候，她的眼泪还是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走到最前面，只见堂屋的桌子上放着黑色的小盒子，盒子上贴着丈夫的照片，穿着绿色的军装，眼睛炯炯有神，精神抖擞。 那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静止了。 他们见过的次数不多，连最后去世了，也未能见到最后一面。 看到的仅仅是个骨灰盒。 或许是因为现在天气热，遗体保存不了那么久，无法运输回来，只能火化。最后，出现在老家的，也只能是个骨灰盒。 而家里面连一张他们的全家福都没有。 心脏骤疼，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悲伤紧紧包裹，痛得无法呼吸。 没有多少回忆，可眼泪就是像脱线的珍珠一样，一颗一颗的落下来。 “爸爸！” 王佳大喊一声，一下子扑到了最前面。 她哭喊的声音引来了大家的注意，抱着骨灰盒的老太婆也看到了她们母女俩。 刚刚还痛哭流涕的她瞬间收起了悲伤的表情，换上了那副冰冷的目光。 “你们来干什么？还有完没完了？” “妈......”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就算是把我们赶出去了，我毕竟也是......他的妻子，佳佳是他的女儿，你总不能不让我们送他一程吧？” 只是这么一句话，也时不时被哽咽打断，断断续续地才说完。 因为有部队上的人在，今天也是送回骨灰下葬的日子，老太婆有一万个不愿意，也没办法当着部队上人的面对她们母女俩发难。 只好，不情不愿地让她留了下来。 “你怎么就走了啊！儿子啊......你让妈怎么活啊？你怎么舍得丢下妈啊......” 老太太哭喊的声音响彻天际。 蔡淑芳抱着佳佳，她没有喊，但是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看起来这一家子也不是这样的人啊？” 派出所的人开始怀疑他们说的真实性。 “别着急，多等会儿，这才刚开始。” 蔡淑芬说。 她才不信老太太能坚持很久。 一直到下葬，都还算是顺利，老太太还顾及不到她们，才能让蔡淑芳和王佳一直陪着。 在一片静谧而庄重的氛围中，老爷子捧着骨灰盒放进了土坑里。 送葬的人，全身着素服，面容凝重，眼中满含不舍与哀思。 泥土轻轻地覆盖在骨灰盒上，一层又一层，如同为逝者披上了一层厚重的外衣。 王佳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骨灰盒被泥土盖上，问：“这以后就是爸爸的家吗？” 听到王佳问出来的这句话，蔡淑芳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她张了张嘴巴，想要回答王佳，却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嗯。” 最后，也只能呜咽地应了一声。 “可是爸爸的房子好小，爸爸那么高，那么大，他会不会觉得拥挤。” 王佳已经十三岁了，她什么都懂，却假装不懂的说。 她无法接受爸爸真的已经死了的事情。 王佳的话，让蔡淑芬感觉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般，差一点瘫倒在地。 她抹一把眼泪，摇了摇头。 “不会的，里面很宽敞，妈妈去世以后，也会住在里面的。” 下了葬，大家陆陆续续地离开了墓地。 蔡淑芳多看了几眼，墓碑上没有她和王佳的名字，仿佛这二十多年就是一场梦。 人死不能复生，她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 刚回去，还没有到院子里，就被老太婆拉住，蔡淑芬一直都在默默地看着，一看情况不对劲，赶紧上前，挡在前面，问：“又想欺负我姐是吗？” “你们到底想要干什么？那天闹了那么一场还不够，还非要在我儿子下葬的时候出现？如果不是你，我儿子也不会早死，你滚，滚出我们家。” 老太婆已经完全不掩饰的赶人。 或许是因为派出所的人在角落内，暂时没有注意到他们，老太婆想着赶紧把人赶走。 甚至都没有想要让她们进院子的意思，更没有想要她们在这里吃一顿饭。 蔡淑芬就知道这个老太婆伪装不了多久。 “我姐是合法夫妻，有证的，佳佳是亲闺女，姐夫下葬，她们俩不来，那才是天打雷劈。” “那现在可以走了。” “还没结束呢。”蔡淑芬强硬地开口，“之前我们说的事情，房子和钱也都有我姐的一份，你别想独吞。” “不要脸！” “你才是！” 蔡淑芬嘴上一点也不吃亏。 正在两个人僵持的时候，部队上的人从院子内走出来。 “吃完饭再走吧。” 老爷子追出来恭恭敬敬地说。 “不了，我们还有其他的事情，实在是不能再麻烦你们了，老爷子，节哀！” 他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就没有必要再待在这里。 正要走，却被蔡淑芬拦了下来。 “同志，如果你们战友的遗孀被欺负了，你们会帮忙吗？” “当然会！” 毫不犹豫地回答。 “是这样的，我姐夫刚去世......”蔡淑芬佯装抹一把眼泪，哭道：“我姐和孩子就被赶出来了，现在孤儿寡母的无处可去，你们是不是可以管？” “还有这样的事情？” “千真万确，就是她！” 蔡淑芬直接用手指向老太婆。 “同志，你们别听她放屁，她这是血口喷人。” ------------ 第17章 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叔叔，是真的，奶奶把爸爸的抚恤金全部都私吞了，还把我和妈妈都赶出来了。” 蔡淑芳没有说话，还是王佳简要的说明了一下情况。 “老人家，这是真的？” 部队的人严肃地看着老太婆，问。 “怎么可能是真的？”老太婆脸上带着苦笑，“谁赶你们走了？” 老太婆根本不承认，认定了他们是没有证据的，咬死不松口就行了。 “那你把门锁都换了？”蔡淑芬根本不给她反驳的机会，说，“既然你说没有赶走她们母女俩，那你把钥匙拿出来，还有姐夫的抚恤金，你也得拿出来，要不然她们母女俩以后怎么活？” 所有人都看着她，但她又不想真的拿出来，于是转移话题： “刚下葬，人都没有走，这事情等结束了再说。” 老太婆刚想走，蔡淑芬立刻拉住了她的胳膊。 “不行！”蔡淑芬直接拒绝，“人都走了，你就开始耍无赖了。现在就拿出来，反正也费不了多少功夫。” “妈！”王家大哥看自己母亲迟迟没出现，从喧闹声中走过来，就看到围着的那些人。“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你嫂子问妈要房子的钥匙和抚恤金。” “就非要这个时候要吗？” 蔡淑芬强硬地回答：“就非要这个时候。” “你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情况吗？” 蔡淑芬稍微提高一些音量地说：“只是把钥匙和抚恤金拿出来而已，费事吗？” 生怕因为喧闹，他们听不懂人话。 搞得好像她无理取闹一样。 “又来要抚恤金了？”没有看到人出现，但是声音已经从院内传来，“你们生出来一个赔钱货，还有脸来要钱？赶走，赶紧把人赶走，晦气......” 循着声音，就看到一个女人从院子内走出来。 她留着利落的短发，几缕银丝悄然混入其中，皮肤黝黑而粗糙，脸上也有着浅浅的皱纹。 此人是蔡淑芳的大嫂。 私吞房子和抚恤金，她也参与其中。 大哥白了她一眼。 她没想到外面站着这么多人，走出来才发现，脸一下子涨红了，噤了声。 “怎么回事？”部队上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还真有被赶走和侵占抚恤金的事情？” “同志，你们都看到了，就算是你们在这里，她们也一样，你们要是不在，指不定怎么欺负她们孤儿寡母呢。”蔡淑芬趁势说，“我姐姐已经快五十岁了，还带着一个孩子，家里的顶梁柱就这样没了，她们以后的日子怎么活？你们这是要逼死她们母女俩啊？” “奶奶，我求求你了，把房子和钱还给妈妈好不好？”王佳很会看眼色，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立刻跪在老太婆的面前，哭着说，“我和妈妈不会给奶奶添麻烦的，求求奶奶放过我们吧？” 老太太一看这情形，赶紧说：“是你妈没生出来一个儿子，没给我们老王家传宗接代，这房子和钱自然就不是你们的，女儿要什么钱？” 她再不说话，这房子和抚恤金就被弄走了。 “哪有这样的道理？” 派出所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注意到了这边，终于忍不住地走过来，开口。 “这小姑娘也姓王，再说了，结婚这么多年了，还真能让人家孤儿寡母露宿街头啊。” “一个赔钱货而已......”她也不伪装了，又变成了尖酸刻薄的样子，“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瞬间坐在地上撒泼打滚。 一开始还是客客气气的模样。 一是：部队和派出所的人都在，不好直接撵走。 二是：想着先打发了，等人都走了，再开始耍无赖。 可惜蔡淑芬不依不饶，没能脱身。 派出所的人好心上前要扶起老太婆，她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胡乱挥手，一巴掌打掉了公职人员的帽子。 “你这样我们可要把你带走了，妨碍公务。” 公职人员拉着老太婆就要走的意思。 “这可不行！”大哥赶紧阻拦。“他一个老太太可经不起折腾啊！” “派出所打人了！” 大嫂也赶紧趁着这个时候大喊。 一下子从院子内冲出来了几个人，二话不说的就要动手，似乎完全没搞清楚他们面对的都是谁。 完全就是一群愣头青。 结果，没几下，他们就被打趴在地。 跟公职人员动手就够喝一壶了，居然还在混乱之中对当兵的人一起动手。 这纯是找死。 蔡淑芬庆幸还带着派出所的人一起来了，不然动起手来，吃亏的或许还是她们。 “真没想闹到这种程度的。”蔡淑芬蹲在老太婆的面前，得意道：“咱一开始就是想要心平气和的解决的这个事情，可你偏偏就是想要私吞所有的东西，把属于我姐和孩子的东西都还回来，这件这件事就这样作罢，我们也就不追究了。” “没门！” 老太婆依旧嘴硬。 “全部带走，到派出所，关他几个月，我看还敢这么嚣张吗？” 派出所的很给力，要把人全部带走。 老太太这个时候才开始慌了。 “给！” 她不情不愿地妥协。 “房门钥匙可以不用给我们，我姐和孩子以后也不会再住在这里了。”蔡淑芳有些惊讶她说的话，但是没有阻止她继续说，“我们走了，指不定你会怎么欺负她们娘俩呢。你把房子折扣成现金五百块钱给我们就行。” 山里的房子也不会拆迁，现在能卖五百块钱，就当是稍微亏一点处理了。 当着部队的人和派出所的人，她也只好拿出了钱，没等把抚恤金的一半拿出来，就被蔡淑芬一把抢过，塞到姐姐的手中。 一共一千五百块钱。 一分不少。 本来他们可以拿到一部分抚恤金，结果这么一闹，什么都没捞着。 一直没说话的蔡淑芳最后这个时候才开了口。 “妈，我只是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握着手中的钱，鼻子一酸，这是用命换来的钱。“从今天开始，我们没有任何关系，我们活得好赖也不会再麻烦你了。” 蔡淑芬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没想到，开窍了。 这件事情，终于在派出所和部队人的帮助下落了了帷幕。 终于拿到了钱，一共一千五百块钱，但是蔡淑芳没有任何的开心。 但结果还是好的。 “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蔡淑芬问。 “不知道。” “你要是相信我的话，我给你找个去处吧。” ------------ 第18章 可怜可怜我这个半截要入土的人 “没想到居然还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我们没有完全了解情况，让你们受委屈了。” 部队的人客客气气地说。 “没关系，我也实在不想麻烦你们的。” “同志，姐夫去世了，但是生前也是兵，如果以后我姐和孩子实在活不下去，你们部队的人，可以帮一下吗？” “当然。”部队的人毫不犹豫地说，“我们永远都是你们的后盾。” “谢谢！” 蔡淑芳欣慰地笑着送他们离开。 “幸好有你们帮忙，感谢保护我们人民群众。” “这是我们的职责。” 感谢了派出所的人，看着他们都离开了，彼此都松了一口气。 蔡淑芳手中拿着钱，没有多少，但走路的双腿却沉甸甸的。 回到家中，蔡淑芳倒头就睡。 没有任何一个人去打扰她。 秦玉书是个勤奋好学的孩子，她几乎从早到晚都在学习。 王佳默默地走到秦玉书的身边，看着她学习的课本。 “姐姐，在学校里面是不是很好玩？” 王佳小心翼翼的问。 “还行吧。”她也没有看王佳，一边看书一边说，“你不是也上过学吗？你觉得好玩吗？” “我才上了小学，奶奶就不让我学习了，但我觉得学习很好玩。” 这时，秦玉书才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透着同情。 同是女孩，秦玉书只是比王佳幸运了一点。 在蔡淑芬的记忆中，秦玉书也被逼着辍学嫁人，她不甘命运只能如此，逃走了。 她发誓，这次无论如何也要让秦玉书把想上的学上完。 蔡淑芬悄悄地来到王佳的身边，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头发。 “佳佳也喜欢学习吗？” “嗯。”王佳乖巧地点头，“喜欢。” “还想上学吗？” “想。”毫不犹豫地回答，下一秒却缓缓地低下了头。“但是妈妈负担不起，我不能为了自己上学，让妈妈那么的辛苦。” “佳佳是个懂事的孩子。” 蔡淑芬深吸了一口气。 虽然钱要出来了，但也要为以后的生活而考虑。 离开了婆家，娘家那边早就已经没有人了，能来的也只有这里。 蔡淑芬肯定是乐意让姐姐和孩子住在这里的，但是这不是长久之计，必须要做长久的打算。 更何况她的婆婆和蔡淑芳的婆婆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你们这的房子多少钱。” 蔡淑芬在不忙的时候来到了镇上，开始打听哪一家要卖房子。 她问的都是靠沿街的。 连续看了好几天，都没有看到合适的。 终于...... “你是要租还是要买？” 遇到了一个有意向的。 房东是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长得一表人才，穿得干净，猜想也是一个有体面工作的人。 “买多少钱？” “十块钱一平米。” “这么贵？” 虽然说以后的房价会突飞猛进的涨，但这个时代十块钱一平方，蔡淑芬还是会感觉到肉疼。 “太贵了，你再降降。” “这还贵呢？”房东将蔡淑芬上下打量了一番，眉头蹙起来，略带嫌弃地语气说，“我这不是工作调去外地，以后不回来了，我才不会卖呢。” “你着急卖，我也诚心买，你再便宜点，我觉得合适，就要了。” “......” 房东有些犹豫。 也说明还有空间。 买东西就是要讨价还价，大家都心平气和的商量，觉得合适就买，买卖双方都是自由的。 “我一个女的，确实拿不出来多少钱，看了好几家，就觉得你这个最好，你可怜可怜我这个半截要入土的人，再便宜便宜吧。” “我这一共八十多平的房子，你要是真心想要，能很快给钱的话，七百块钱，我就出手。” “我能进去看看吗？” “行！” 房东领着蔡淑芬往屋子里面走。 八十多平的房子，对蔡淑芳母子俩来说也不算是小，尤其是前堂，做个小买卖更合适。 “七百块钱我要了，现在就办手续吧。” 事情进行的还算是顺利。 现在这个时候还没有房产证，他们到镇上的有关部门进行了使用权的变更。 从这一刻开始，蔡淑芬有了自己的房子。 在记忆中，这个小镇以后会拆迁，这里会变成一个很有名的小吃街，房主不仅能拿到拆迁款和安置房，每年小吃街的盈利都会分给房主一部分。 七百多买了这么一套，很值。 心满意足的蔡淑芬回到村里面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还没有进家门，老太太说话的声音就已经穿过了院子。 “谁家女人不伺候公婆？一点小事就开始哭天喊地的，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的，谁不是这样过来的？怎么就你们这些不一样。” 蔡淑芬听着老太太说的这些话，脸上立刻埋上了一层阴霾。 趁她不在的时候，不知道又在说谁的不是。 知道她的厉害之后，做什么都变得偷偷的。 上次偷偷把家里面的东西拿去给老二家，被发现把东西都锁了起来，拿不了，又开始说三道四起来了。 欺软怕硬！ 这嚼舌根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改，听着就烦死了。 “丫头片子学什么习，有什么用？以后不都是要嫁人的，不都是要伺候丈夫孝敬公婆的。还不如早早嫁出去，还能拿彩礼给建设娶媳妇。” 没完没了的，又在说这个事情。 “奶奶，你说的对，这个我很赞同。” 秦建设一听这个，便附和了一句。 蔡淑芬只在外面听着就感觉到了生气。 她一脚踹开大门，声音很大，吓得人都一颤。 老太太正要骂，一看进来的人是蔡淑芬，也就没有出声，只是低下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说过。 “秦建设，你是不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妈，我又怎么了？” “拿你姐和你妹的彩礼钱给你娶媳妇，那叫卖你姐和你妹，这辈子你都别想。” “那我娶媳妇怎么办？妈能拿出那么多彩礼钱吗？” “如果你是一个有上进心、勤奋、肯吃苦、有头脑的青年，你还能娶不上媳妇？”蔡淑芬嫌弃地白他一眼，继续说，“但凡你有那么一点，也不至于担心自己打光棍。” “妈，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滚一边去吧！”秦建设刚靠近蔡淑芬就被她一下子推开了。“玉书，好好读书，和你哥一样考上大学，谁说女子无才就是德，咱就是要全面开花，谁看不惯就憋着。” ------------ 第19章 惊喜 房子买好了，开始整装修，也不需要费多大的周折，本身那个小伙子就把家里面收拾的干干净。 她这几天天天往外面跑，就是想把镇上刚买的房子弄好。 “我看你在这忙碌了好多天了，天天早上来，晚上再回去，就你一个女人，没有男人帮你吗？” 身后一个粗犷的声音，带着关心的语气问。 蔡淑芬正在弯腰收拾桌子，回头看向身后，是一个看起来三四十岁的男人。 但是有些不一样，与村里面的那些看起来沧桑的男人相比，眼前的男人身形挺拔而不失力量感，面容轮廓分明，眼神深邃有神，透露出一种历经岁月沉淀后的沉稳与魅力，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朝气蓬勃的气息。 不能说他多帅，但还挺吸引人的。 “我一个女人能搞定的事情，哪需要男人帮我？”说完这句话的蔡淑芬挺直腰板，多加警惕了一些。“你呢？住在这附近的？有事情？” “我是你邻居，开了个小卖部，如果有需要的话，可以到我这里买，给你便宜一些。” “就你自己一个人吗？” “老婆前两年生病去世了，儿子十三岁了，上中学了，白天也不在家。以后就是邻居了，大家都互相关照，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说，卖力气的活，我还是能做的。” “好呀。” 蔡淑芬痛快的答应了。 看起来是个比较热心的邻居，以后肯定有需要的地方。 远亲不如近邻，以后大家互相照顾，肯定没坏处。 沿街上的店铺比较丰富，像是邻居家开的小卖部，还有对面开的理发店，斜对面还开的修车铺。 别说，在这生活还挺好。 看着逐渐变得有模有样的地方，蔡淑芬心里很满足。 不仅如此，她甚至连学校都已经联系好了。 她怀着比较激动的心情回家。 “一天天的不着家，也不知道干什么见不得人勾当去了。” 刚进家门，老太太就开始阴阳怪气起来。 蔡淑芬没理会她。 饭桌上，老太太又开始说个不停。 “这饭菜放这么多油，是油不要钱啊？” “......” “这么咸，是打死卖盐的了？” “放这么多肉，不知道很贵吗？有一点荤腥就行了，不是自己家的，她不心疼。” 这所有的饭菜都是蔡淑芳做的，前几天还夸她手艺好，嫌弃蔡淑芬做饭不及她的一半，没过几天，开始挑三拣四起来了。 没有明说，但大家都知道老太太是什么意思。 “对不起啊！”蔡淑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道歉：“确实打扰很久了，不好意思，明天我们就走。” “菜是玉梅到园上薅的，是玉书洗的，花生油是我拿去打的，肉也是我去买回来的，钱也不是你挣的，伺候你吃伺候你喝，倒还有错了是吧？” “别这样......” 蔡淑芳拉了拉她的手，打圆场。 蔡淑芬却不依不饶地说：“横挑鼻子竖挑眼，没让你干一点活，你倒是这也不是那也不是。你六十多岁了，好好过你的晚年生活不好吗？又不是没人伺候你，没少你吃，没少你穿，你怎么就是非要管三管四的，去操那个心干什么？” 老太太噤了片刻的声，又越想越不服气，小声嘟囔着：“钱不是我儿子挣的？我这个老太太待在这个家，让人给欺负毁了。” “那你住你二儿子那去吧。”蔡淑芬压着火气地站起来，继续说，“不行你就让你儿子跟我离婚，让他找个顺你眼的。” 语罢，蔡淑芬待不下去的转身往屋里面去。 “我儿子在部队上当官，肯定有很多人喜欢，离婚了也能找着好的，你这个臭娘们离婚了，这辈子没人要了。” 老太太在桌前还一直喋喋不休。 大家都识趣的收拾了桌子离开。 听到这句话的蔡淑芬探出头来。 “谁瞎了眼，喜欢一个快五十岁的老头子。” “别总是和老太太吵，这么多年纪了，再吵出个好歹来，你不后悔啊？” “那佳佳的奶奶死了，你后悔吗？” 一句话说的蔡淑芳哑口无言。 现在处于一个矛盾的心理。 她也无法回答。 只好，转移话题。 “明天我就去找房子吧，不在这里住了，一直住在这里也不是个事。” 刚好她说起这个事情，蔡淑芬便顺着说：“我在镇上给你找好房子了。” “这些天，你早出晚归的就是帮我找房子去了？” “给你一个惊喜。” “你怎么这么好，帮我把钱要出来了，还帮我找好了房子。你越是这样，我越是觉得对不起你。” “亲姐妹，说什么对不起，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蔡淑芬深舒一口气，“姐姐当初为了我们姐妹也吃了那么多苦。没上过学，不识字，又早早嫁人，这么多年委屈了，也不说，我才应该要感谢你呢。” 那些记忆像是电影一样，一幕一幕的从脑海中飘过，只是回忆，就已经湿了眼眶。 如果秦俊能有一点这种感激心理，蔡淑芬也不至于和他闹得这么僵。 蔡淑芳的眼泪又止不住地落了下来。 “我知道佳佳是个好孩子，她很爱学习，我已经给她在镇上找好了学校，以后就让她上学吧，别像我们一样，这辈子没学过几个字。” “嗯。” 听到蔡淑芳的答应，她也放了心。 翌日。 蔡淑芬就带着她们来到了买下来的地方。 芳佳包子铺！ 几个醒目的牌匾就挂在门前。 “这是？” 蔡淑芳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以后咱就在镇上开个包子铺，卖包子，以后也能挣钱了，咱得让佳佳好好上学呢。” 房子前面是铺子，后面是住宅，一点都不耽误事。 所有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包子铺也开了起来，周围邻居都挺好了，全都很捧场，夸赞包子味道不错。佳佳也已经进学校了，还算是适应，蔡淑芬把他们安顿下来了，也就放心了。 再有个几天，老大秦建国大学也要放暑假了，也要回家里面来了。 老太太虽然最宠的不是秦建国，但最让她骄傲，前几天就已经在村口和村民说着自己大孙子多么的有出息。 说起秦建国，蔡淑芬的脑海中就浮现出全家砸锅卖铁，供他出国留学，却再也没有回来的结局，心里就会隐隐作痛。 只是，还没有等到秦建国回来，先等到了部队上来的一封信。 ------------ 第20章 娶了媳妇忘了娘 差不多也是每个月秦祥往家里面邮钱的日子了。 蔡淑芬满心欢喜地打开信封。 给钱，傻子才不开心。 这次和之前差不多，里面有一百块钱，够他们几个人一个月的开销了，甚至绰绰有余。 不仅有钱，还有秦祥写的信。 在记忆中，秦祥的样子有些模糊，但是从字迹能感觉到男人独有的坚韧与力量。 字迹如行云流水般自然流畅，每一笔都透着刚劲与洒脱，既显男子气概的豪迈，又蕴含文人墨客的温润。 字如其人。 反正蔡淑芬很喜欢他的字。 看完信，蔡淑芬很确定，这是告状去了。 不是老太太告状，就是秦俊。 也可能是老太太让秦俊去告状的。 毕竟老太太大字不识一个，能写信给秦祥也就秦俊了。 都不用多想，肯定在信里写了她的很多坏话，什么鬼上身啊，什么欺负弟弟弟妹，还有阻拦婚事。 不仅都写进去，甚至还会添油加醋的写进去。 信很长，蔡淑芬也是仔细地看完了，大部分的内容简要概括一句话就是：以后这个家蔡淑芬做主，听从她的即可。 秦祥回来的次数很少，他们见过的机会也几乎没有，感情应该很淡才对，没想到还能这样维护她，倒是很意外。 确定了秦祥的想法之后，蔡淑芬就更加的没有顾虑了，就算是秦祥不和她站在一起也没用，大不了离婚，离开这群牛鬼神蛇，指不定活的更好。 蔡淑芬将秦祥寄回来的信丢到老太太的面前，骄傲道：“以后不用告状了，你儿子来信......” “我儿子肯定说你了。”没等蔡淑芬把话说完，老太太就打断，并胸有成竹地说，“这个家什么时候由儿媳妇做主了？谁不听公公婆婆的？也就是你，现在好了，老实了吧。” “让你失望了，你儿子说以后这个家我做主。”蔡淑芬看到她脸上露出不可置信地表情，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好好看看信上的内容，不识字我念给你听，不行让你二儿子好好看看，不服，就去找你大儿子去。” “你就是看我不识字，诓骗我。” 老太太不信蔡淑芬说的话，拿着信就去秦俊家，让他们看看秦祥寄回来的信上是不是真的写着让蔡淑芬做主。 信的内容让老太太大失所望，不仅骂蔡淑芬，把自己儿子也骂了一顿。 反正意思就是骂秦祥白眼狼，白养这么多年，省吃俭用的供他娶上了媳妇，结果就不管她这个老娘了。 典型的娶了媳妇忘了娘。 不止骂自己的儿子，也说蔡淑芬是狐狸精，让他儿子都快忘了自己姓什么了。 能骂的也都骂了遍，从秦俊家一直到村口，就没停下来过。 现在老太太是没靠山了。 秦俊又是个扶不上墙的烂泥。 秦祥也不向着她。 一下子就好像失去了所有力气，咽不下这口气，却又折腾不起来。 她实在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她生出来的孩子居然不和她站在一起？明明都是这样过来的，怎么到她这里就变得不一样了。 好像有一口气堵在心口上，散不开。 心里不舒坦，就连晚饭都不吃了，就躺在床上，不说话也不动弹。 “奶奶这是怎么了？” 孩子不禁问道。 也是感觉到奇怪。 “没什么，就是有点不顺心吧。” “为什么不顺心啊？” 秦玉梅问。 “妈，你是不是又惹奶奶生气了？奶奶都这么大年纪了，就听奶奶的话呗，你就不能宽容大度一点吗？” 秦建设好死不死地又帮老太太说话。 “我凭什么要宽容大度？”蔡淑芬生气地吼道。“你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就让我宽容大度？大家都是第一次做人，我凭什么要大度？我偏偏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妈，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可真是你奶奶教出来的好东西啊！” 她咬牙切齿道。 秦建设就是老太太喜欢的那种人，娶了媳妇不仅不会忘了娘，甚至还能做一个隐身丈夫，妈妈和媳妇吵架了，还能对媳妇说不能让让妈这种话，完全不在乎对错的人。 “妈，我怎么了？” “以后你结婚了，我和你媳妇肯定会有意见不一样的地方，我不想做一个多好的婆婆，但我更不想成为一个坏婆婆。”蔡淑芳语重心地说，“以后，我也不需要你们伺候，也不会给你们管家，不和你们住在一起。” 这是蔡淑芬理想中的婆媳生活。 和一个人结婚不仅要看这个人值不值得，也要看他的家庭怎么样。 家庭氛围真的很重要。 “既然成家了，就应该让你们自己主宰小家，我不否认有好婆婆，但是有多少家庭都是坏婆婆拆散的？你们的日子过的好坏，我都不会参与。” 如果秦建设不成器，那他最好一辈子不结婚。 省得以后离婚了，又说这个家都是婆婆拆散的。 反正不能再落得和之前一样孤苦伶仃死在破屋里的下场。 蔡淑芬说完话，就进了屋子。 秦玉书嫌弃地啧了一声，才说：“你真是的，不会说话就不说，老惹妈生气。” “这又关你什么事情？怎么哪都有你？” “你们俩也是，动不动就闹。” 秦玉梅刚说完，秦建设就手贱的推了一下秦玉书。 她也不甘示弱地还了回来。 两个人就跟个小孩子似的闹来闹去。 隔几天，蔡淑芬就回到镇上看看姐姐和孩子的生活。 有了包子铺，离开了公公婆婆之后，蔡淑芳的生活好过很多了，再也不需要那么卑微伺候别人了。 王佳也终于继续念书，虽然课题跟不上，但她很努力学习，老师还夸她了。 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蔡淑芬到村口的时候，刚好老太太坐在梧桐树底下乘凉，看到她，没好气地问：“你天天不着家到底干什么去了？你不知道今天是建国放假回家的日子吗？你怎么当妈的？” 秦建国今天要回来了。 白眼狼一号。 记得秦建国今年回家就是要说出国的事情，家了为他把能卖的都卖了，最后定居国外再也没回来，连秦祥牺牲，他都以太远了回不来为理由缺席。 “儿子……儿子……” 她的思绪被一阵声音打断飘了回来。 只见一个男人摇头晃脑，手里拿着狗尾巴草，疯疯癫癫的跑过来，憨笑着：“我儿子回来了……” ------------ 第21章 疯老头 “儿子回来了......” 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的儿子是秦建国。 “这个疯老头今天怎么出来了？” 村口的人看到他，开始议论纷纷。 “好像谷子要回来了......” “也真是可怜啊！” 这个疯疯癫癫的人名字叫什么，村民都已经忘记了，大家都叫他谷子爹。 他的儿子叫谷鸿涛，小名叫谷子。 平常都不出来，大家就忘记了他的名字，久而久之的变成了谷子爹。 年轻的时候娶了一个老婆，家里面穷，还有四个弟兄，父亲又死的早，母亲一个人把他们拉扯大，过度劳累，四十多岁就撒手人寰了。 他是家里面的老大，之后的所有担子都落在他的身上，挣的钱都给自己的弟弟娶媳妇了，自己再想找媳妇的时候，都已经四十了。 没人愿意跟他，后来就花钱买了个媳妇。 生了谷鸿涛之后，以为媳妇就能乖乖地待在这个家了，都说女人会舍不得孩子，所以媳妇说出来好几年了，想回家看看父母，很快回来。 就放她离开了，结果一去不复返。 也没办法，媳妇是买回来的，也不知根不知底的，就这样跑了。 全国这么大，找都不知道去哪找。 谷子爹因此受不了打击，就这么疯了。 时而疯癫，时而清醒。 谁能想到，经历了那么多磨难的人，应该很坚强。只是跑了个老婆而已，不还有孩子吗，结果却疯了。 有时候疯癫起来，见个女人就叫媳妇，村里人就找村长说这个事情，怕吓着自己家的小孩。最后调解，把谷子爹拴在家里，不让出门，大家才放心。 这个样子，得有个十几年，村民几乎都没见过他了。 今天突然出现，大家还有些惊讶。 “嘿嘿嘿......儿子要回来了......” 谷子爹呵呵的笑着，可能是知道自己的儿子今天会回来，所以高高兴兴地来到村口迎接。 还算是有一点正常，至少没见到女的就叫媳妇。 有的人觉得他可怜。 有的人完全就是看热闹。 还有的人开始担心他这个疯癫的样子被放出来真没事吗？ 蔡淑芬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她也帮不了谷子爹，精神方面的疾病，不在她的治疗范围内。从医多年，没有涉及到这个学科。 “那是建国和谷子吧？” 不知道谁提了一句，大家都纷纷看过去。 通往村口的那条土路上，确实看到几个身影，其中一个很像秦建国。 “旁边那个好像是谷子。” “两个人同一天回来的啊？” “那个女的是谁呀？” “咱村里面还有哪个女的出去了？” 身影越来越近，看到的不仅仅是秦建国还有谷鸿涛，旁边还有一个女生。 大家都不认识这个女生。 “不是建国在外面搞的对象吧？” “见过厉害啊，上大学这几年，都带回来对象了。” 你一言，我一语。 蔡淑芬没有回话。 在她的记忆中，今年秦建国没有带回来任何女生，没听说他谈恋爱的事情。 没一会儿...... “奶奶......妈......” 秦建国背着一个包，手里还拿着一个包，到村口，看到老太太和蔡淑芬，当着村民的面，喊了一声。 “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回来了！” 这一声不知道是谁说的，语调听着不像是在夸。 谷子爹看到自己儿子回来了，呵呵笑着跑到谷子的面前。 像个小孩子一样。 蔡淑芬看到秦建国，只感觉他的头顶写着白眼狼三个字。 “回家吧。” 蔡淑芬也只是平淡地说了一句，转身欲走的那刻，瞥见秦建国把手中的包往她面前一递。 好像是想蔡淑芬帮他拿着包。 以前的蔡淑芬确实，看到秦建国的那一刻，早就屁颠屁颠的跑过去拿走他手中的包，不管多重。 但是现在的她不会了。 面对这个砸锅卖铁供他出国深造却再也没回来的白眼狼，蔡淑芬决定，再也不会对他一味付出了。 看到手中的包掉在了地上，蔡淑芬也没有要去拿的意思，冷冷地转身往家的方向走。 秦建国一愣。 似乎根本没想到母亲突然变了。 村民都在，他只能弯腰捡起包，跟在身后。 一起回来了三个人，秦建国已经往家里走去，就只剩下了谷子和另外一个女人。 大家也就明白了，这个女生和秦建国没有关系，是谷鸿涛带回来的。 “谷子也回来了？” 大家的八卦之魂被点燃。 “在外面是不是挣了很多钱啊？” “这女的是谁呀？” “在外面搞的对象吗？” 他们没有走远，能清楚的听到村民的问题。 一人问一句，谷鸿涛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他也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有回答，拉着自己的父亲离开。 村民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小声地议论着。 “你怎么跟谷子一起回来的？” 老太太也好奇问。 “在镇上下车的时候遇到的，就刚好一起回来了。” “那个女的，是他对象？” “是吧。” “人家在外面都搞对象了，你在学校有没有？” 老太太比谁都关心秦建国的感情问题。 秦建国先看了看蔡淑芬，见她没有任何表情，才回答：“没有，我只想学习。想着先立业，再成家。” “你都二十了，也该找个对象了。” “不着急。” “也是，我大孙子可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看得好好看看才行，不能找个没文化的，别像.......”老太太白了蔡淑芬一眼，“那些没文化的泼妇一样，娶个这样的，简直伤天理！” 蔡淑芬明白老太太这是变相的在说她没文化。 但她不在意。 有文化的人，又不代表人品就好。 “大哥回来了。” 刚进家门，秦建设第一个冲了过来。 “有没有给我带东西？听说BJ那个地方好东西很多。” “哥也没钱，没买什么。” “又是这样。”秦建设不满地摔门，吼道：“都上了三年大学，回来也没见带过什么，这大学白上了。” 没得到想要的，秦建设怒冲冲地离开了家。 “这小子，真是没大没小。”老太太看着秦建国刚要坐下来，说：“刚回来，先别坐下来了，拿着点东西，去看看你二叔。” 听到这句话的蔡淑芬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了很多。 “妈，你可真是变着法的要把家里面的东西拿去给老二。” “像什么话？建国放假回来了，去看看二叔不是应该的吗？” ------------ 第22章 想要全家人的命 “你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二十岁的人，也应该要自己做决定了。 这点小事都需要蔡淑芬帮忙的话，那这个大学还真是白上了。 秦建国沉默着坐在了院子内的马扎上。 老太太拉着板凳的坐过来，丝毫没觉得不好意思地问：“在学校，没有谈一个啊？” “没有！” 秦建国面无表情，干脆地回答。 “那有没有喜欢的？” “没有！” “有没有喜欢你的？” “没有！” “那你在学校干什么？只学习？” “嗯。” 他也只是轻轻点点头。 “BJ是不是很大？是不是很好？” “挺好的。” “你妈给你的钱够不够啊？” “够。” 从坐下来开始，秦建国说话都是三个字之内的往外蹦。 “你妈这段时间在家里面可变了样，都开始管家了，奶奶还觉得钱不够花，想给你邮点，但钱都在你妈的手里，实在是没办法。” 很好！ 回来没说几句话，就开始朝着秦建国诉苦来了。 和他说也没用，就是想心里舒坦一点罢了。 “我去一趟二叔家，看看小孩。” 秦建国实在是遭不住奶奶的诉苦。 他不在乎谁管钱，反正没克扣他的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还没等休息多久，被老太太问东到西，秦建国听不下去了，马不停蹄赶去秦俊家。 老太太很骄傲地看着蔡淑芬，似乎在炫耀，这次我赢了的意思。 就这白眼狼，赢了有什么意思？ 蔡淑芬不以为意。 她倒是要看看，秦建国出国，老太太和秦俊能出一分钱吗？ 还以为秦建国怎么也能沉住几天，结果出乎蔡淑芬的意外。 回来的当天。 秦建国就忍不住地提起出国的事情。 “妈，我想出国。” 他也还是犹豫了好长时间，才下定决心地说出来。 手中的饭已经不香了，碗筷缓缓地放了下来。 已无心思吃饭。 蔡淑芬倒是吃的挺香，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甚至都不看秦建国一眼，问：“出国干什么？” “出国学习。”秦建国深呼吸一口气，才继续说，“国外发展好，在首都，我很多同学都要出国深造，再回国肯定会成为国家栋梁。” 蔡淑芬听着秦建国说的话，沉默着。 其实...... 月亮还是那个月亮，只是有时候圆，有时候月牙而已。 不过，她没有反驳。 “妈，就算是不回来，在国外定居，以我的学习能力也一定能挣到大钱的。” “你已经打算以后不回来了是吗？” “当然不是。”秦建国赶紧解释，“我只是在说另外一种可能罢了，不是说不回来了。” “只要是在国内好好的学习，你也能成为国家的栋梁。” “那不一样。” “没什么不一样。” 蔡淑芬有些发怒地说出这句话，将手中的碗筷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 “只要是出国回来的，都会有一个很好的工作，先投资，才能赚大钱。国外的无论是理论还是机器，都是最先进的，这正是国家需要的，我不单单是为了自己，更是想要为国家出一份力。” 蔡淑芬只觉得他说这种高大上的话，很讽刺。 嗤笑一声。 “你真是想为国家出一份力？” “肯定。” 如果不是蔡淑芬知道他出国之后就不再回来，不然听到他这么坚定的回答，还真的会相信他。 “嘁~”秦建设听不下去了，“供你上大学就已经够好了，居然还想出国？” 秦建国压着怒气地问：“跟你有关系吗？” “说得好听，为国家出一份力，谁不清楚啊，你不就是为了自己吗？” “你哥出国是好事。”老太太不满秦建设多嘴，拍打了一下他的后背，为秦建国说话。“咱家就出了这么一个大学生，是全家人的骄傲，能出国见见世面多好。以后回来，一定会是个大官。” “奶奶！”秦建设语气透着无奈，“你怎么就信他出国还会出来这种话？国外多好啊，出去了，见过了世面，怎么可能再回到这个穷地方？” “你就是这么想我的是吗？”秦建国生气地拍桌而起。“我出国为的都是国家，为了是和爸爸一样报效国家，为的都是这个家，你以为背井离乡是什么好事是吗？” “不是好事，那你别出去？” 秦建设毫不示弱地说。 “你怎么和你哥说话呢？”老太太扒拉着秦建设，问：“需要多少钱？” “一两万。” “什么？”老太太惊讶地声音都尖锐了起来。“这么多钱？” “你看，我就说吧。” 秦建设一副被我说中的样子。 “这钱也太多了，谁家能拿出这么多钱，我看还是算了吧。” 老太太一听这么多钱，也打消了让秦建国出国的想法。 穷了一辈子，她可舍不得这么多钱。 “妈~”秦建国也知道钱多，把希望寄托在刚刚一直没说话的蔡淑芬身上。“你会支持我的是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蔡淑芬的身上。 二十一世纪急诊科的她，拿出一两万块钱还是轻松。 但是现在不是二十一世纪，而是二十世纪八十年代。 农村，谁家能拿出一万块钱？ 八十年代的一万块钱在她原来的那个年代，相当于十几万甚至有可能更多。 二十一世纪，也不是所有家庭都能一下子拿出来十几万。 “你真的那么想出国吗？” “嗯。” “你......是想要全家人的命吗？” 秦建设刚要开口，还没有发出声音，蔡淑芬已经出了这句话，让他一瞬间噤了声。 “我爸在部队挣那么多钱，家里还种着地，怎么可能拿不出来这些钱。” 秦建国说出这么薄凉的话，让蔡淑芬彻底寒了心。 丈夫在部队，确实每个月都会往家里面邮钱，但根本没存下多少。 老太太拿着所有的钱，为了给快三十岁没对象的秦俊娶媳妇，花了秦祥邮回来的大部分钱，要不然三十多岁了还得打光棍。 还每个月都添补这个不争气的二儿子。 秦建国在首都上大学，物价高，为了他不自卑，过得还可以，每次都多给他一些。 居然让他误以为家里面能拿出出国的钱。 蔡淑芬严肃地看着秦建国，语重心长地说：“为了你一个人，要全家人的命，这种事情，妈做不出来。” 蔡淑芬失望地转身，秦建国还想挣扎一下，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 第23章 自己挣钱自己花 “妈，这次不仅能改变我的命运，也能改变全家人的命运，就委屈这么一次怎么了？到时候我们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就不能为我牺牲一次吗？” 听着这么薄凉自私的话，蔡淑芬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满眼都是失望，无力地甩开他的手。 “谁没牺牲？你是家里面第一个出生的男孩，谁对你不好了？你姐姐上过几次学？她还不够牺牲吗？” 想起秦玉梅的懂事，和秦建国一对比，说他是白眼狼真不为过。 “你高考那次，前两个月家里面谁不是对你百依百顺？就为了你出国，大家还能怎么牺牲？你真想我们都去死，成全你吗？” “妈！” “手里没钱，你爸的钱都在妈这，找你爸也没用。亲戚家比咱家还穷，更不会借一分。” 说完这句话的蔡淑芬往屋里面走，但还有句话要说的她顿了顿脚步。 “你真想出国的话，就自己挣钱，这才是有真本事。” 秦建设听到这句话，就好像得到了尚方宝剑一样，得意起来。 “听到了吗？自己挣钱才是真本事。” “你在家好吃懒惰，什么都不干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秦建国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秦建设的身上。“给家庭带来沉重的经济负担和精神压力的人是你，你这个败家子，还能说起我来了？” “你说谁呢？” “我说呢？” “你不是败家子？问家里面要钱干什么？” “别打了，亲兄弟打什么？” 院子内吵吵嚷嚷的，后面已经听不清他们在说的什么，反正争吵了好久才平息下来。 做了啥孽了，老秦家的男人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一大早上，天才刚亮，邻居就上门。 “借用一下你们家的锄头，我们家的那个昨天被家里男人弄坏了。” “就在那墙边。” 他们家的工具都放在了西边屋子的墙角，摆的整整齐齐。 “院子收拾的真好。” 邻居叫崔淑珍，也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妇女，稍微有点胖乎乎的，看起来面相很和善。 之前蔡淑芬和李翠翠在门前吵起来的时候，她还帮忙来着，最后和李翠翠打起来互扯头发，村长劝架才结束。 人挺好，很热心肠。 “闲着没事，就收拾了收拾。” 崔淑珍往她跟前走了走，声音降低了很多，说：“谷子不是从外面回来了。” “嗯。” 和秦建国同一天回来的，她还见到了。 但是不知为什么提起来了谷子？ “还带回来了一个女的。” “嗯。” 那个女的蔡淑芬也见了。 长得挺好的，打扮的也很洋气。 “听说是谷子在外面搞的对象。” “也正常。” 同一个村的，蔡淑芬没有打听这些事情，要不是崔淑珍说起八卦，她还不知道呢。 时代不一样了，不兴包办婚姻了，自由恋爱，没什么不可能的。 “昨天带着去河沿玩，还挺开心的。” “嗯。” 蔡淑芬应了一声。 “就是不知道他那个疯子爹会不会把事情给搅黄了。” 思绪一下子回到了秦建设回来的那天。 谷子爹那个疯癫的样子，确实会劝退很多人。 应该很少有小姑娘会接受有这样一个公公。 她不知道说什么，只淡淡地应了一句：“这种事情，谁说得准呢？” “谷子也是可怜啊，从小没妈，爹又疯了，叔叔婶子带大的。那么小就懂事的出去挣钱了，好不容易找个对象，也不知道成不成。” 崔淑珍深叹一口气：“这个苦啊，到底啥时候是个头啊？” 有时候村里面人谈起别人家的事情，也不完全都是嘲笑，有的是同情。 村民家发生变故，大家一般能帮忙的都会帮忙。 当然，矛盾也有不少。 但也不是所有人都会落井下石。 “对了，你家大学生回来没说在外面有没有对象的事情？” 蔡淑芬微微一顿，随后摇摇头。 “没听他说起过。” “这可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全村有适龄的姑娘可都想嫁呢。” “这种事情，他自己做主，我不干预。” “喜欢什么样的？” “不太清楚啊！” 崔淑珍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说：“我姐家的姑娘......” “干什么呢？”崔淑珍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家的男人不耐烦地隔着院子喊道：“让你去借个锄头怎么还不回来？要下地干活了，你干什么呢？偷懒。” “来了！”崔淑珍先喊了一声，应付着，才小声地对蔡淑芬说：“他就会指使人，自己弄坏的锄头，他还有理了。我先去干活了，你也忙你的吧。” “好。” “对了......”崔淑珍刚走到门口，似乎还有别的事情，转过头来，“要是你觉得合适，她们俩聊聊呗！” 崔淑珍相当于什么都没有说，年龄、样貌、哪里人等等一项有用的都没有，根本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蔡淑芬轻微一笑，“这种事情我不管，要看孩子自己。” 也只能礼貌地打发了她。 记忆中，一直都没有见过秦建国的媳妇，就连结婚也都在外国。 他以后会找一个什么样的妻子，蔡淑芬不清楚，也不想清楚。 “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咬了？” “看起来不太好了。” “等等......我回家拿醋。” 崔淑珍刚借走锄头没多久，外面就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不是吵架的声音，听起来着急又担忧。 蔡淑芬循着声音走出去，只见前面不远处的空地上谷鸿涛和她的女朋友蹲坐在地上，周围还围上来了一些人。 好似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好奇心驱使着她走过去。 “来了......醋来了......” 谷鸿涛的婶子拿着醋跑过来，将醋一股脑地倒在了女生的脚踝处。 “嘶！” 疼痛令女生倒吸了一口凉气。 “怎么了？” 蔡淑芬本能问。 做急诊科医生时间久了，看到这种情况就想问一下。 “刚才在河沿玩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东西咬了，那边之前有蛇出没，这腿上刚好有两个洞，不会是被蛇咬了吧？” 听着谷鸿涛担心又焦虑地解释，蔡淑芬缓缓地蹲下来。 “如果被蛇咬伤的话，用醋没用。” “那怎么办？” 谷鸿涛担心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我看一下。” 蔡淑芬靠近，仔细地端详起脚踝处的伤口。 确实有两个孔洞。 ------------ 第24章 贼喊捉贼 空气中散发着醋的酸味，味道令蔡淑芬眉头皱了起来。 脚踝上能看出来确实有两个孔洞，局部红肿有疼痛感。 “头晕吗？” “没有。” “恶心吗？” “不恶心？” “发热吗？” 谷鸿涛用手试了一下她的额头，摇摇头，“不热，和我一样。” 蔡淑芬举起一根手指，问：“这是几？” “一。” 她又伸出两根手指头。 “二。” 得到回答之后，她轻微点点头，松一口气地说：“应该不是蛇咬伤的，就算是蛇也是无毒的，问题不是很大。看起来也有点像蜈蚣之类咬的，不放心的话，可以做肥皂水清洗伤口，以达到消毒的作用。” “肥皂水？” 大家似乎不知道这个是什么东西。 “简单，就是拿一块胰子和草木灰，放在温水里面，充分化开，看不见胰子了，再放在阴凉处放置一会儿。” “这就是肥皂水？” 大家半信半疑地问。 “可以这样说。”蔡淑芬又想了想，“消毒的话也可以用碘伏或者双氧水，去诊所问问，可能有。不过看这个伤口，问题不大。” “那就行。”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知道这个的？” 谷鸿涛的小婶子问。 待在村里都二十多年了，还不知道蔡淑芬居然还懂这个。 大家都一直觉得她只是被婆婆欺负的儿媳妇，脾气好，又软弱，二十多年来也没什么存在感。这段时间倒是变了不少，会吵架了，也强硬起来了，知道的还挺多。 “书上看到的。” 她也无法说出死前曾经是急诊科的医生，不然真的会被认为是鬼上身了。 “也是，人家可是培养出大学生，全村第一个大学生，知道这些也不稀奇。” 蔡淑芬听到这句话，也只是苦涩笑了一下。 都是表面风光罢了。 学习好，也不代表人品就过关。 在大家嘈杂的声音中，蔡淑芬默默地转身，回了家。 消停了一段时间。 不仅仅是老太太，连秦建国也没有再说起出国的事情。 有旁敲侧击的几次，但蔡淑芬都没有松开的意思，他也知道不能急，所以这段时间比较安顿，没有再说什么，在家里面也就看看书，偶尔帮忙做着家务。 秦玉梅会时不时到镇上帮蔡淑芳卖包子。有时候太忙，人手不够，她会去帮忙，本身干活都很勤利，做起事情来也比较仔细，被蔡淑芳夸了好几次。 秦建设还是那副顶儿郎当的样子，没事就往外面跑，没个正经工作，也没个正行，蔡淑芬已经快要放弃他了。 秦玉书一如既往的爱学习，就连暑假也是，几乎不会出去玩，都在埋头看书做题，不会的就会问秦建国，刚好是一个很好的辅导老师。他考上大学了，有经验。 蔡淑芬有一瞬间觉得，就这样平平淡淡的也挺好的。 可有些人总不让她好过。 如果不是听到街上有吆喝着收破烂老物件，蔡淑芳都忘记该把东西收起来了。 她看着老太太踩着小脚走出家门，猛然想了起来。 她快速回到屋里，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翘着脚看到院子内没人。趁着没人注意的时候，在摆着老爷子牌位的那张桌子上，牌位旁边放着一个青铜酒杯，小心翼翼地用手帕包起来，放在了自己嫁妆的木箱中，并锁了起来。 这个酒杯是父亲去世前送的，当时说是祖传下来的，临死前，给她们几个姐妹都分了，蔡淑芬只有这一个青铜酒杯。 记忆中，老太太听到有人吆喝收破烂古董的，把人叫到家里面来，给他看这个酒杯，当时好像以三千的价格就给卖了。 老太太拿着这三千块钱，又卖了家里面的一些其他东西，又去借了一些钱，半年多才凑出了出国的钱。 但老太太还是偷偷拿了几百块钱给了秦俊一下。 举全家之力，让秦建国出国。 最后变成了白眼狼。 后来才知道，这个酒杯能卖出很高的价格，在这个时候，十倍成交也不为过。 再说了，也不单单是价格的问题，这还是蔡淑芳父亲唯一给她留下的东西，不值钱，也不能卖了。 老太太领着人来拿酒杯的时候，一看桌子上空了，牌位旁一直放着的酒杯不见了，有些纳闷。 “我记得一直都在这里的，怎么不见了呢？” 蔡淑芬慢慢地从房间里走出来，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这酒杯呢？” 老太太见到她，就一副命令地语气，问。 “酒杯？”蔡淑芬一副茫然的样子，眼睛在桌子上转了一圈，“不是一直都在这里吗？去哪了？怎么不见了？” “我问你呢！” “不是！”她表现出慌乱的样子，“我哪知道啊？” 蔡淑芳着急地四处观望，甚至蹲在桌子底下，一无所获。 她焦急跺脚，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有些要哭的样子。 “那可是我爸留给我的遗物，要是丢了怎么办？”蔡淑芬慌慌张张的样子，开始变得语无伦次，“怎么办？怎么办？那是我爸......真丢了，我怎么去见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爸......我对不起你啊！对......女儿不孝啊！” 她的样子，根本看不出来是装的。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是真丢了，还是没有这个东西？” “你说什么呢？”蔡淑芬生气地吼道，“那是我爸留给我的遗物，怎么可能没有这个东西？我能拿这种事情开玩笑吗？” “和我没什么关系。”收古董的人赶紧撇清关系。“我才刚来，可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是你们这老太太说家里有东西，让我来看的。” “妈......” “你可别赖我身上，我也没看到。”老太太也不敢担这个责任。“这是你的东西，你是不是忘放哪里了？” “怎么可能？明明一直都是摆在这里，谁不知道啊？我看直接报派出所吧。” “哎~”收古董的人一看这情况，赶紧往外退，“跟我没关系......可和我没关系......” 话音未落，人就已经匆忙跑出了房子。 老太太追也追不上，只能作罢。 蔡淑芬此刻已经掩饰不住的笑意。 但等老太太进屋的时候，蔡淑芬立刻收起笑容，严肃问道：“妈，是不是你拿去卖了？” “你可别血口喷人！” ------------ 第25章 小官还看不上 “那是我爸留给我的遗物，我是绝对不会把它卖了的。如果不见了，那肯定是有人拿走，是谁？” 蔡淑芬一脸的愤怒，拳头紧握，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双眼瞪得溜圆，仿佛满是火焰。 “我哪知道是谁。”老太太背着手，和她确实没关系，但她很心虚，似乎是自己拿走了但是忘记了的样子。“和我可没关系，就一个破杯子，我又不稀罕，谁知道你弄哪去了？” “......” “家里人那么多，指不定是哪个孩子不小心弄掉砸碎了，害怕被说，偷偷的丢了呢？” “......” “我可没动这玩意，别赖我。” 说着话，老太太灰溜溜地走出了屋子，还念念有词，声音很小，后面在说什么，已经听不到了。 或许，她也在怀疑酒杯丢失是不是和自己有关系吧。 看着老太太这次真的走出了家门，蔡淑芬忍不住地冷嗤了一声。 幸好这次没能让老太太把酒杯卖掉。 看这次秦建国怎么弄钱出国。 今天包子店刚好不忙，秦玉梅、蔡淑芳、王佳三个人一起回来的，在家里包了热乎乎的大包子。 “早就听说建国回来了，可惜前几天有点忙，没来得过来。” “没关系。” 秦建国客气地回复一声。 因为他们来往不是很多，蔡淑芬父亲还在的时候，大年初二都会回姥爷家聚一次，去世之后，她们姐妹几个相聚的次数太多，孩子和长辈也有疏离感，所以说保持着基本的礼貌，其他的就没有再多了。 饭桌子，大家都无声的吃着饭，氛围感觉有些尴尬。 “我吃完了。” 秦建国先第一个吃完，离开了饭桌。 紧接着是秦玉书，吃完饭就回屋里读书去了。 王佳也吃完了，来到秦玉书的屋里，和她说起学校的事情。 大家都几乎吃完了。 “老秦家的在不在啊？” 桌子还没有收拾出来，此刻，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 “在呢！” 蔡淑芳回了一句，正要站起来迎接，脚步还没动，外面的人已经推开门进来了。 是邻居--崔淑珍。 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姑娘，看起来二十岁左右。 “吃饭呢！” 她笑盈盈地走过来。 “嗯。”蔡淑芬礼貌地说，“你吃了吗？要不然也吃点。” “吃过了，会不会打扰你们呀？” “不会。” 话音刚落，蔡淑芳和秦玉梅就利索地把桌子收拾出来了，两人一起在厨房刷碗。 崔淑珍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拿过一边的凳子就坐了下来，小姑娘乖巧地跟在身后，坐着。 “我之前不是和你说过我姐家的姑娘......” “对。” 蔡淑芬点点头。 前几天借锄头的时候有提起过一嘴。 只是当时崔淑珍的丈夫催的急，就没有说太多，后来还锄头的时候，她也不在家，之后就没有再说起过这件事情，还以为就这样算了。 没想到，今天就过来。 猜想身后跟着的这个，应该就是崔淑珍说的姐姐家的孩子。 “你看......”崔淑珍拉起身后的小姑娘，“怎么样？是不是长得挺清秀的，才二十岁，在纺织厂工作，这可是一个好工作，配你儿子还算可以吧。” 屋里的人都听到了院子内的谈话，都没有说话的呢，秦建设一下子冲了过来，高兴地看着小姑娘。 确实清秀，看起来就是一个老老实实的小姑娘。 老太太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秦玉书和王佳趴在窗户上往院子里看，不爱八卦的人，这次也免不了。 蔡淑芳和秦玉梅在厨房看了彼此一眼，也放下了手中的碗筷，朝院子内。 大家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院子内的人身上。 只有秦建国不一样。 他无动于衷地看书，丝毫和自己没有关系。 他现在一心只想出国，搞对象这种事情，暂时没想过。 “挺好的。” 秦建设以为是介绍给自己的，很是满意。 他似乎已经忘记了当初是怎么被打的，怎么还能这么不长记性的呢？ “这......”崔淑珍尴尬一笑，解释：“这是给你哥介绍的，不是给你的，以后婶子有合适的，再介绍给你。” 一句话，令秦建设的脸瞬间耷拉了下来。 白高兴一场了。 他不悦地翻了个白眼，就气哄哄地回了屋。 “小姑娘长得那叫一个水灵，五官精致得跟村里放的那个电影里面的人似的......” “性格也特别好，温柔又善良，说话也温声细语的......” “人家也是上过学的，不然纺织厂的还不要呢......” “这么好的姑娘，谁要是娶回家，那可真是有福气啦......” 所有人都没开口，就听着崔淑珍夸奖着，说个不停。 “小姨～” 女生害羞地红了眼，低下头，说话时的声音温柔且细腻，像是春天的微风一般。 “小姑娘还害羞。”崔淑珍倒是大大方方地说，“看着怎么样？我可不会给你家介绍不好的，放心吧。” “这可不行啊！” 谁都没说话的，老太太率先开了口。 崔淑珍脸上的笑容突然僵住。 女生也有些差一点的抬眸。 老太太轻咳了一声，强势地开口：“我们家建国可是大学生。” 她的音调很高，像极了她曾经当家时的样子。 “可不是谁都能配得上的，至少也得是家里面当官的。” 老太太还真的以为秦建国是个宝。 甚至，还越说越有自信，来劲了。 “我家建国还是要出国的，回来是要为国家做贡献的，那是国家需要的人才，不是谁都能攀得上的。这个小姑娘长得还行，但纺织厂的，我们看不上，小官的我们都不一定能看上呢，你们这就更别提了。” 说出的话，和羞辱没什么差别了。 崔淑珍听着她的话，火一下子就蹿出来了。 猛然站起来，也不再客气。 “你们家建国是挺好的，但跟在你这个老太太后面，就是毁了。” “你说什么！” “你这老太太就是蛮不讲理，年轻的时候被婆婆欺负，年纪大了就欺负儿媳妇，谁嫁给你们家，才是真的倒霉死了。” “你这个泼妇......” “死老老太太，老不死的......” 蔡淑芬的脑袋嗡嗡的，两人互相谩骂的声音充斥着耳膜。 ------------ 第26章 评评理 “一个很好的事情，你们在这里吵什么？” 蔡淑芬听到一个比一个恶毒的嘴，忍不住地大喊了一声。 终于院子内安静了下来，还没等蔡淑芬松一口气呢，老太太又开始了。 她斜着眼，上下打量着女生，冷笑：“你这安得什么心啊？还给我们家建国介绍对象？我们老秦家门槛不高，但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踏进来的。” 刚压下去的火气，一下子又蹭的上来了。 “死老太太，你以为你这门槛是金镶玉呢？我这是觉得两个人合适，才介绍的，就你家这个家庭，有你这个老太太，谁嫁过来谁倒霉。” “我们家建国是要出国出人头地的，你弄来一个没文化的过来，是想要我们秦家丢尽脸面是吧？” 崔淑珍不甘示弱地双手叉腰，往前一步。 “你还要脸呢？你看看你做的那些事情，你还有脸呢？” “我看你是眼红我们家出了一个大学生。” 又吵起来了，比刚才更加的激烈。 蔡淑芬想劝，声音却完全被她们湮没。 几个孩子也没人敢上前。 秦建国倒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悠闲地看着他的手。 “你个死老太太，除了盘着腿躲清闲就会扯老婆根，老封建思想。” “你个泼妇，给我滚出去，以后少登我们老秦家的门。” “呸！”崔淑珍吐出一口口水啐在地上，“你这破地方，我以后再也不来了。死老太太，别瞧不起人，咱以后走着瞧。” 拉着女生，骂骂咧咧地就冲出去了。 就算是这样，谩骂的声音也没有停下来。 蔡淑芬无奈地叹口气。 老太太能活这么多年，也就只能说明别人有素质。 她追出去，慌忙解释：“你知道的老太太就这样的人，别往心里去。” “我是看在你人好才介绍我姐姐家的孩子。” “我知道。” “我姐家的孩子也是被很多人说了媒的，不是没人要，不是没有比你家秦建国好的。” “嗯......” 蔡淑芬说不出一句话地点头。 “我们也不是攀你家这个门槛，就你家老太太这样的，你家儿子能娶上个媳妇也不容易。算了吧，反正我们也没这个福气，以后这种事情，我再也不说了。” 崔淑珍怒冲冲地进了自家门，重重地甩上门。 蔡淑芬将手一摊，耸了耸肩。 泡汤了。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老太太和别人一年也得吵十几次。 而秦建国那个自私自利的白眼狼，也根本不在乎，就骂成现在这样了，还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的看书。 翌日。 秦建国只撂了一句：“学校有事情，我先回学校了。” 没到开学的时候，他已经早早收拾行李离开了家。 老太太想拦，但她这个腿脚，又怎么能拦得住？ 只能看着秦建国越来越远的身影。 然后把责任归在了蔡淑芬的身上。 “肯定都是因为你。” 老太太冲着门口的蔡淑芬喊道。 夏日的热浪裹挟着院里的火药味，让人喘不过气。 “因为我？” 蔡淑芬一字一顿地咬出这三个字。 “孩子有出息，能出国留学，那是祖坟冒青烟的好事，你怎么就不能拿出这个钱了？要不是你，建国这个孩子能这么早回学校吗？” 听到这句话，她都感觉到好笑。 真要是说起来的话，还可以说和老太太昨天闹那么一场有关系呢。 不过，蔡淑芬也不想因为这种事情和她车轱辘话的轮回转。 关于秦建国为什么提前回学校，也不在意。 她只是扛着锄头去了地了。 与其在想这些没用的，还不如除草，粮食收的更多呢。 老太太咽不下这口气。 平常都会在村口说起蔡淑芬的种种不是，这次升级了。 老太太直接闹到了村长家里。 “我那儿媳妇，实在是没办法了。”在村长家的门口，老太太就开始喊起来了。“我一把年纪了，伺候她伺候了二十多年啊，换来了她要弄死我这个老太婆啊！” 张口就来。 蔡淑芬连理都没搭理她。 就这样被扣了一顶帽子。 “都知道这二十多年你不容易，但和之前也不一样了。”村长媳妇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现在的年轻人，都不懂老人家的心，你说她一个女人还有四个孩子，也不容易，大家都互相理解啊！” 老太太到处说蔡淑芬不孝顺的戏码，一个月已经不知道说多少回了。 村里都清楚，但毕竟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大家也都能劝的都劝了。 “村长，你得为我做主啊，我那个儿媳妇要逼死我。” “又是怎么了？” 那天蔡淑芬在房前空地和老太太、李翠翠吵架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感觉没过多久，又闹起来了。 “那没良心的，嫌弃我老了，不中用了，连饭都不给我吃饱啊！”老太太撩起衣角擦着眼角，虽然一滴眼泪都没有。“我儿子不在家，她就这么欺负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老太太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 蔡淑芬是村里出了名的好媳妇，这二十多年来，除了老太太说她的不是外，村里其他人没一个人说她不好。 “消消气！” “你有见过这种亲娘的吗？”老太太根本听不进去，自顾自地说，“我家建国多有出息啊，要出国，为国家做贡献。她这个当娘的，不出一分钱，还把建国给气走了，这还是亲娘吗？” “......” 村长和媳妇互相看了一眼。 “她拿着这钱肯定都去贴补她姐姐了，连自己的亲儿子都不管了。我那可怜的大孙子啊，怎么就摊上这么一个妈了。我这个老太太也不中用了，做不了主，命苦啊！” “您先回去，我待会儿就去了解情况。” 村长也是无奈，深深叹口气，只想赶紧打发了老太太。 “不行！你现在就得去评评理！” 老太太扯着村长的袖子就往家的方向走。 死死地抓着，村长想挣脱也没用。 别看小脚老太太，力气大得很。 拉着村长刚到门口，刚好蔡淑芬扛着锄头回来了。 四目相对。 蔡淑芬就知道又作妖了。 ------------ 第27章 拿钱买棺材 蔡淑芬锄草回来的路上刚好经过了秦俊家的屋后。 房子没有那么好，一般在路上，都能听到屋里面说的声音。 尤其是晚上，安静的时候。 “秦俊，你到底还要怎么败家？” 在街上，就听到了李翠翠声嘶力竭怒吼的声音。 这是两个人在家里吵架。 蔡淑芬想走来着，本来和自己也没关系，但是好奇心驱使她停下了脚步。 秦俊过得不好，那她会很开心。 于是趴在墙根偷听他们吵架。 “谁要你管那么多的？” “我是你老婆。”李翠翠满脸写着怒气，对着躺在床上醉醺醺的秦俊踢了一脚。“你嫂子已经把你哥邮回来的钱都收起来了，我们根本拿不到一分钱。地里的活你也不干，我们还有一个孩子，你成天游手好闲，又抽烟又喝酒，和一群狐朋狗友，你能不能长大？难不成要我和孩子跟着你喝西北风吗？” 喝多的秦俊根本就听不进去她说了什么，只能听到她嘟嘟囔囔的声音。 “啰嗦什么？” 他不耐烦地吼一声。 “扶不上墙的烂泥，如果不是为了那些彩礼能给我弟弟娶媳妇，我能嫁给你这个懒鬼。” “......” 秦俊呼呼大睡。 喝多的他，睡得很快。 “结婚前，你妈答应好的，每个月把你哥邮回来的钱拿过来一半给我们。还说好的，你嫂子这个人好说话，她什么都干，怎么才几年就完全变了。我就说她不是傻子，你们还信誓旦旦的承诺。” 听到这句话，蔡淑芬才知道，原来把一半的钱给秦俊是早就答应好的。 没有商量一句。 如果不是这次偷听，蔡淑芬完全不知道。 “现在钱也没有了，怎么办？” “......” 根本得不到秦俊的任何回应。 李翠翠的生气地又踹了他一脚。 对于喝多的秦俊来说，这一下就跟挠痒痒一样。 喝醉的人，用烂泥来形容真不为过。 秦俊现在就是这个状态，醉的倒在地上，扶都扶不起来。 烂醉如泥！ “骗子！大骗子！” “.......” “秦俊，你就是个混蛋！” 听着声音变小了，只有李翠翠骂骂人的话，估计秦俊这个样子也办法吵起来。 蔡淑芬就默默地离开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怨种，也已经够了。 以后，谁也别想欺负她。 往家里面走，还没有走到家门口就看到了老太太和村长的身影。 这老太太，真烦人啊！ 这是蔡淑芬看到老太太和村长时候的第一念头。 难缠啊！ “村长，麻烦你了。” 蔡淑芬对着村长还是很有礼貌地样子。 不用去想，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老太太什么人，她再清楚不过了。 蔡淑芬一出现，老太太也不说话了。 背后造谣，当面就哑巴了。 村长张了张嘴巴，顿了顿，才说：“你婆婆说建国出国你不出钱？” “家里没钱。” 蔡淑芬平静地回答。 “你把儿子都逼走了，一分钱也不拿出来，留着给你做棺材呢？” 老太太说的话还是一如既往的难听。 “留着给你做棺材。” 蔡淑芬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令老太太的脸色变得铁青。 “你咒我死！你咒我死！” 或许是没想到蔡淑芬会这样说，老太太气的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这样可不太对。”村长语气倒还算是平和。“你家建国出国的事情，真不出钱？” “不是。”蔡淑芬回答的干脆。“出国需要一两万，谁家能拿出来？村长，你家能拿出来吗？” 哑口无言。 八零年代的万元户，他们村一个都没有。 他们村的人家里存款有一千的也不多。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儿子那么多钱呢？你弄哪去了？” 老太太再次把自己的责任撇清。 “事到如今就别装糊涂了，家里没钱，还不都是因为你把钱都给了秦俊。”蔡淑芬不屑地撇嘴，“谁不知道你心里那点小九九？被老二卖了还替他数钱呢。秦祥邮信回来说这个家我做主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你把钱都给老二了，家里开支都没有了，要不然能拿不出来一分钱。” 这话像一把尖刀，直插老太太心口。 在老太太的心里，她没有任何的问题。 老头子死的早，这些年来，她在这个家任劳任怨，拉扯着三个孩子长大，都不知道那个时候过得到底是什么日子。 等孩子大了，她帮老大娶了媳妇，把最小的女儿嫁了出去，老大去了部队也能挣钱了，攒钱又让老二娶了媳妇，还是给了很多钱，答应了些无理的要求才娶上媳妇。 孩子都成家了，也有孙子孙女了，六十多岁的老太太了，以为能享福了，结果大家都怨她。 她心里感觉到那是一个委屈啊！ 老大在部队，老二在老家。 她老了，有点什么事情，只能指望老二。毕竟蔡淑芬只是个儿媳妇，又不是亲闺女，觉得指望不上。 所以就变相的对老二好。 结果，越来越废物。 惯子如杀子，如果不是老太太这么宠着，秦俊指不定还变不成现在这样。 “谁不是这样过来的？你问问村里的，谁不一样？就你委屈了？” 老太太年轻的时候也是受过婆婆的气，再加上丈夫死的早，儿子娶了媳妇之后，就不自觉地重复着这种模式。 生怕自己儿子被抢走了。 蔡淑芬软弱，就会被老太太变本加厉的压制。 李翠翠比较泼辣，一开始结婚的时候，就没被欺负，老太太也怕她跑了，对待李翠翠就完全不一样。 “你到底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这句话几乎是蔡淑芬吼着出来的。 老太太一听，索性坐到了地上，开始大哭起来：“我这把老骨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连口热乎饭都吃不上，衣服都没人洗......儿子不在家，也没人管我这个老太太，媳妇可劲的欺负我这么一个老人，就让我这个老太婆自生自灭算了......” 蔡淑芬听到她这样说，直接走进了屋子里面，在她鬼哭狼嚎的声音中，从厨房拿出一把菜刀。 直接丢在地上，并冷冷地说：“想死啊！这有菜刀，直接抹脖子，我拿钱给你买棺材！” ------------ 第28章 给钱，伺候 “你！” 无论是村长还是看戏的村民，都惊呆了。 更别提老太太了。 还是村长先反应过来，夺下了那明晃晃的菜刀。 这要是真的动起菜刀来了，那可就出人命了。 哪能在村里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这个村长可还想干的长久点呢。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吗？” 村长也试图劝说。 村里面吵架也常有发生，但是大家都是以输出为主，各种难听骂人的话，像这样动菜刀的，还是上次蔡淑芬阻止女儿出嫁的时候。 他也是头疼这家婆媳的问题。 “是我不想好好商量吗？” 蔡淑芬反问。 这句话令大家都说不出一句话。 “这么多年，我没好好商量吗？换来的是什么？” 她继续反问。 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人心上 没人回答她这个问题。 因为大家都心知肚明。 越是软弱，换来的是更强烈的压制。 曾经的蔡淑芬就是例子。 “想死的话，有很多方式。” 蔡淑芬往老太太的面前靠了靠，盯着她的眼睛。 “你可以抹脖子，如果你觉得太血腥的话，你可以上吊。如果你觉得死状太难看，你可以喝农药。不行的话，还可以跳河，想死还死不成吗？” 蔡淑芬的眼神如寒冰一样冷冽。 嘴角不带一丝笑意。 沉默...... 周围一片死寂。 连围上来的村民也都抿着嘴不说话。 “如果不想死了的话，就把菜刀还我，做饭还得用。” 村长也没敢动，看向老太太。 之前也都是嘴上说说，这次好像动真格的了，老太太活了一大把年纪了，但是怕死。 以往不过是仗着撒泼占便宜，这次却真切地感受到了刀刃般的威胁。 不想就这样结束，但又怕蔡淑芬真的敢动菜刀，毕竟之前就见过那个彪悍的样子。 还是没有气焰地低下了头，也没再说话。 “好了，你们婆媳也生活二十多年了，老太太也这么大年纪了，还能活多久啊？”话虽不好听，但也是事实。“都互相包容一下，行了，都回去了，散了，散了吧。” 说完这句话的村长才把手中的菜刀递给蔡淑芬。 别说，还有点心有余悸呢。 把菜刀递过去的时候，也怕蔡淑芬突然砍人。 幸好，什么都没有发生。 最终，这次评理，还是以蔡淑芬的胜利结束。 以为老太太真的就这样结束了？ 当然不会！ 她作妖了这么多年，能真服软才怪。 她踩着小脚，背着手，来到秦俊家。 想要秦俊帮她。 但秦俊喝醉的躺在床上睡觉，根本就叫不醒。 还不放弃，以为秦俊就能制服蔡淑芬一样。 不过，秦俊现在这个样子，能睁开眼睛回应一句也算是厉害了。 “妈，你赶紧管管你儿子吧，和狐朋狗友出去喝点猫尿，回来吐了一身。衣服臭的要死，就这么躺在床上睡了，脚都叫不醒。” 上衣脱掉丢在床边，还能看到吐的呕吐物。 很是恶心。 李翠翠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在院子内嫌弃地告状。 屋子里面的味道确实难闻的要命。 老太太刚在蔡淑芬这里吃了瘪，本想找儿子帮自己的，结果这么不争气。 她心中的火一下子窜了上来，久久压制不下去。 平常怕李翠翠跑了，她说话都不阴阳怪气，甚至像对待亲闺女一样。 但这次不一样。 “你怎么也不管好他？”老太太也嫌弃这个酒味，往屋子里走了走，又生气地走了出来。“喝这么多酒，身体怎么行？你是他老婆，你也不管一管？就这么照顾他的？” 尽量让语气平和些，但话里的责备还是漏了出来。 “你是他妈你都管不了，我能管得住他吗？” 李翠翠比蔡淑芬还不客气。 “你是他老婆。” “生她养她的都管不了。”李翠翠白眼一翻，不以为意地说，“我只是他老婆，大难临头还各自飞呢，他非要喝酒，我拦不住啊。” “那你就不管一下？” 老太太眉头紧皱，生气又惊讶地问。 “我要是不管，他直接趴在地上睡了。我要是不管，他吐了一身，衣服我都不会给脱了。我还看着一个孩子，我还要怎么管他？” “那你让他喝这么多？” “秦俊是成年人，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李翠翠说着，往屋子里瞥了一眼，“刚好妈来了，把丢在地上的衣服洗了吧。” “你......”老太太气得真想打她一巴掌，看在她牵着孩子手的份上压制了怒气。“就这么一件衣服，你也不洗？” “不洗。”李翠翠干脆地回答。“他不往家里拿一分钱，我凭什么要伺候他？” “......” 老太太被气得说不出来一句话。 和原来的蔡淑芬相比，李翠翠真的是无赖。 “之前大哥的钱还能分我们一半，我伺候伺候秦俊就算了。现在大哥的钱大嫂全拿着，一分不给，秦俊又是个懒鬼，地里的活不干，回来就吃喝睡，当着甩手掌柜。” 李翠翠冷嗤一声。 “不仅如此，他还拿着钱出去和人打牌赌钱。家里面都快没钱了，还没完，喝酒抽烟，哪一样不要钱，他一分也拿不回来，我凭什么还要伺候他？” 一字一句地全是控诉。 这才过了不久，两个人都不知道吵了多少架了。 “妈，你要是想要我伺候秦俊的话，那你就给钱吧，给的足够多，我能把他当地主一样的伺候。” “你们呀！你们......” 老太太碰到这么一个不争气的日子，又遇上了不吃亏只想要钱的李翠翠。 她没钱！ 这么一个老太太也实在是没办法了。 “儿孙都有儿孙命......我也是命苦啊！” 本想着能让儿子给撑腰的，结果又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地离开了。 嘴里还念念有词。 她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孽，怎么就遇上了这两个儿媳妇。 根本不反思自己。 但凡对蔡淑芬好一些，也不至于孤身一人，没一个人站在她这边。 没几天。 秦俊慌乱地跑到院子内，好像害怕什么的样子，把门拴上，一溜烟地就往屋子里面跑。 “你干什么？” 蔡淑芬惊讶地看着他。 “没什么。” 秦俊进了屋，好像底气多了很多。 “砰砰砰！” 砸门的声音。 “出来！别躲着不出来！” 外面传来粗野的声音，似乎是找秦俊的。 ------------ 第29章 互殴 “听说了吗？秦俊家两口子在家里面打架呢。” “好像都动手了。” “秦俊头发被薅下来好几撮。” “李翠翠被打的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村里面可是一个情报站，谁家出了什么事情，谁家儿子怎么着了，不出三天，全村几乎都知道了。 蔡淑芬倒是没想特意去问，只是她们坐在家门口空地上聊起来，她听到了。 “什么原因打起来的？” “还不是秦俊这个不争气的玩意，又是抽烟又是喝酒，听说还打牌，本来就没多少钱，现在更是。这不，就被李翠翠说了几句，这么一唠叨，秦俊就烦的了不得，喝了点酒不知道姓什么了，就把人打了。” “哦！” 另外一个人补充道：“听说了，李翠翠还和前面的那个王嫂子说起过秦俊喝酒打牌的事情，这都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隔三差五的就去喝酒。” “我看他，早晚得出事。” “谁说不是呢，就他喝完酒那个德行，不出事才怪。” 蔡淑芬也只是听着，没有说一句话。 他们聊天，也不仅仅只是谈起来秦俊和李翠翠的事情，还有谁家老太太下坡的时候滑了一跤摔断了腿等等...... 蔡淑芬的思绪还在秦俊和李翠翠这边。 记忆中，秦俊没出什么大事。 毕竟那个时候，秦祥邮回来的钱都会给秦俊一半，也不需要为钱发愁，也没有染上打牌这个爱好，倒是一生都挺平淡的。 这次，命运不一样了。 蔡淑芬把钱都把握在了自己的手中，秦俊拿不到一分钱，李翠翠就不乐意了，说道秦俊。 秦俊心情不好，就想找个发泄的口，于是喜欢上了喝酒打牌。 这不喝多了，开始打老婆了。 突然，有一天。 秦俊慌慌忙忙地跑到他们的家里躲了起来，甚至还大白天的拴上了门。 “你干什么？” 蔡淑芬对着闯进来的秦俊吼道。 “嘘！” 秦俊好像很害怕的样子，躲在屋内，小心翼翼地看着外面。 “有毛病！”蔡淑芬不耐烦地要赶走他。“没事的话，回你自己家去。” “砰砰砰！” 大门被砸，声音贼响。 “出来！别躲着不出来！” “快滚出来！” “死出来！” 外面听起来声音很嘈杂，很多人的感觉。 蔡淑芬回头看向秦俊，知道这些人都是秦俊引来的。 “他们是什么人？” 蔡淑芬严肃地问。 “李翠翠的哥哥弟弟......” “他们为什么找你？你做了什么？” “我没做什么。” 秦俊心虚地低下头。 “没做什么？”蔡淑芬才不相信秦俊的话，“如果真没做什么的话，他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砸门！没做什么的话，你跑什么？躲在我这里干什么？” “我不就是和李翠翠打了一架吗！”秦俊不以为意，觉得只是一件小事。“谁知道她居然跑回娘家告状。我也只是喝多了，又不是故意的，结果来了这么多人，要打我，我怎么可能还在家里面待着。” 上次就听说过秦俊和李翠翠打架的事情。 还没过几天呢，李翠翠娘家人就找来了。 也是秦俊活该。 “跟我没关系，你出去。” 蔡淑芬命令道。 现在家里面没有其他人，连老太太都不在，就只有蔡淑芬和秦俊。 “我不出去。” 这个时候出去，就是找死。 “出来！” “把门打开！” “敢欺负我们家的人！” 外面的人还在喊着，并拍打着门，完全没有要离开的迹象。 也幸好蔡淑芳家的外墙高，爬不上来。 幸好蔡淑芳怕晚上会有小偷，用碎玻璃插在墙头上，也没有能抓着的地方。 所以，外面李翠翠的娘家人把石头扔在门上，甚至有的还抛进了院子内。 “啪！” 院子内的水缸被石头砸碎，水哗啦啦的流了一地。 蔡淑芬不满地看向秦俊。 “你们夫妻吵架，和我没关系。要不然你自己出去，要不然我开门让他们进来。” “不行！” 秦俊大喊，看着蔡淑芬朝外面移动的脚步，赶紧抓住蔡淑芬的手。 “大嫂，你要是开门的话，我会死的。” “谁让你打人的？” “我们只是小打小闹。” 秦俊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蔡淑芬很好奇，这种自私的人，到底会是一种什么下场。 她坚信：只需要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行了，那些人总有天收。 虽然祸害遗千年。 “小打小闹的话，李翠翠娘家能来这么多人？”蔡淑芬根本不想管秦俊的事情，对秦俊已经完全失望了。“没轻没重，自己做了的事情，就要自己承担后果，出去。” 外面的人要喊着打死他。 院子内的蔡淑芬赶着他出去。 秦俊却厚脸皮，根本就没打算出去。 “滚！” 蔡淑芬甩开秦俊的手。 才不管他到底会被揍成什么样子，跑向门口，在快要放下门栓的时候，秦俊一下子靠在了门上，抵死。 “你真不管我死活是不是？” “不管。” 蔡淑芬冷漠地回答。 “你可是我嫂子。” “在你既得利益还觉得那是应该的时候，在你气汹汹来我家要麦子的时候，在你拿了玉梅彩礼还不打算还回来的时候，我就已经不是你嫂子了。”蔡淑芬用力地推开秦俊。“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 她在秦俊有些惊讶的时候，打开了房门。 李翠翠娘家来了五个人，到底和李翠翠是什么关系，蔡淑芬并不知道。 他们一下子就冲进了院子里。 蔡淑芬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早就围满了人。 “我错了......对不起，我错了......” 李翠翠的娘家人抓着秦俊的衣领，将他重重地抵在墙上。 这一刻，秦俊才开始害怕了起来。 “求求再给我一次机会......” 声音带着颤抖，恐惧令他脸色变得苍白。 蔡淑芬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自己没收拾了秦俊，被别人收拾了，也不错。 虽然秦俊在求饶，但还是有人给了秦俊一拳。 “你们是什么人？”老太太刚好从外面回来了，一看家里面狼狈的样子，大声地吼道：“你们在干什么？在我家里面干什么？” “妈！” 秦俊痛苦喊叫。 ------------ 第30章 司马光砸缸 只是挨了一拳而已，他喊的好像快要死了一样。 “你们干什么？” 老太太也只是呵斥着，并没有敢上前。 她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要是被推一把，磕了碰了的话，指不定会有怎样的后果，根本不敢上前。 “快住手！你们凭什么打人？” 李翠翠的娘家人将秦俊打倒在地，还不解气的一人一脚，看着满脸是血的时候，才停了下来。 教训一顿就行了，他们还不想搞出人命。 “再动李翠翠一下，我们兄弟几个打死你。” 说完这句话，他们就气势汹汹的离开了。 有人离开前还对着秦俊吐了一口口水。 当年李翠翠嫁给秦俊要了很多彩礼，为的就是给兄弟娶媳妇，要不然也不会嫁给他一个三十多岁游手好闲的光棍。 老太太把秦祥邮回来的钱拿出一半给秦俊，有一部分让李翠翠拿给娘家了。 以为单纯只是李翠翠被打了，他们兄弟出气？ 实际上，还有一个原因，便是钱没拿回来。 归根到底，都是没钱惹的祸。 老太太赶紧上前查看秦俊的情况。 他躺在地上，鬼哭狼嚎。 鼻青脸肿，地上一滩血，上衣被撕的已经挂不在身上，还有明显的脚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老太太的焦急地问。 蔡淑芬好心地说：“打老婆，李翠翠回去告状了，人家娘家人不乐意了，带人过来打了一顿。” “他们怎么能这样？这点小事把人打这么狠！” 老太太能说出这句话，蔡淑芬没有任何的意外。 年轻的时候，老太太也被老爷子打过，但她从来没想过逃跑，还细心地伺候着老爷子。 也就是老爷子死的早。 所以老太太觉得打老婆只是一点小事罢了，哪能至于把她儿子打成这样。 “他不打老婆，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蔡淑芬看着院子内被打碎的大缸，无奈叹气，道：“因为你，我家水缸都被砸碎了，你得赔。” “你还有人性吗？”老太太气急败坏，李翠翠的娘家人她弄不了，还说不了蔡淑芬吗，把火气都撒在蔡淑芬的身上。“你就这么看着老二被打？就不帮忙，说风凉话就算了，一个破水缸，还得赔。” “得陪！” 蔡淑芬干脆地回答。 “冷血无情的东西。” 老太太扶起坐在地上的秦俊，往屋子里面走。 “先休息一下，严重吗？要不然去看看吧？” “没事。” 秦俊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恶狠狠地看向蔡淑芬。 她没管，而是直接走出院子。 看了一眼破碎的水缸，无奈吐槽：“又不是司马光，砸什么缸啊。” 门口很多的石头，大大小小的数不清，门上也是坑坑洼洼的，木头门有些地方不仅是坑，看起来都有裂痕了。 “服了，砸我家门干什么！” 先这样算了，也不值当的再换个门，反正到了过年的时候，贴上对联就看不见了。 “妈，不能再让大嫂拿着钱了。” 秦俊看着蔡淑芬离开了家，才说。 当着她的面前，秦俊还不敢说这种话。 当初一下子胳膊就脱臼了，那次一拳打在肚子上，疼得死去活来的，他也怕了。 “怎么了？” “李翠翠和我吵架就是因为没钱，以前妈每个月都把大哥的钱给我一半，现在没了，我们还养着一个孩子呢。钱根本就不够，李翠翠就骂我窝囊，我就不服气，吵起来，才动手的。” 秦俊将所有的过错都归在蔡淑芬的身上。 他才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这个可是随了老太太。 明明都是自己的问题，却把所有的过错都怪在别人的身上。 “妈，你得想办法把钱拿到自己手里呀，要不然李翠翠带着孩子就跑了。那可是你孙子，你亲孙子啊！” 秦俊快被打成猪头的样子了，心里面惦记的还是钱。 “妈也没办法啊！”老太太也是感觉到无奈。“你哥邮回来的信也到不了我手了。我不识字，邮递员直接就给了你嫂子，我拿不到一分钱。她还把钱都藏起来了，这些日子我翻了好几遍，都没找到她藏的地方，真不是妈不给你。” 藏在了压箱底的地方，老太太确实找不到。 不像当初，蔡淑芬那么容易的就拿到了老太太藏起来的钱。 “大哥也真是的，他怎么能同意让一个女人当家做主的。不到五十岁，就已经老糊涂了吗？”秦俊生气的连自己的亲哥哥也不放过。“我哥被这个女人给迷惑了吗？妈，你还得帮帮我啊，李翠翠抱着孩子跑了的话，那我就活不下去了。” 老太太点点头，打包票的说：“妈一定给你想办法。” 老太太和秦俊不知道蔡淑芬干什么去了。 给秦俊稍微处理了一下伤，没一会，蔡淑芬回来。 只是有些惊讶，她推着一个水缸回来的。 蔡淑芬二话没说的把秦俊家的水缸滚到了自己的院子里。 幸好这路上的地还算是平，也走的都是大道，要不然滚过来的时候，早就碎了。 “你不出钱，那你这缸就得在我这，你得赔。” “得赔”这两个字是蔡淑芬第三次说了。 她以后不愿意吃亏了。 “门被砸的都是坑，我也就不让你赔个新门了，过年的时候，你过来贴对联，给我贴的看不出来就行了。” 秦俊蹭的一下子站起来了，吼道：“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我对人有人性。” 言外之意，面对不是人的秦俊，她就没必要有人性。 “蔡淑芬，我不动手打你，不是我怕你，是看在你是我嫂子的份上，看在我哥的面子上。” 他说着话，生气地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刚举起手，还没有摔下去，听到蔡淑芬说：“你摔我一个杯子，就赔我一个杯子。” “你TMD......”秦俊咬牙切齿，“要不是你放他们进来，我能被打成这样？你也得给我赔钱。” “谁让你跑我家里面来的？”蔡淑芬冷冷说道，走到他面前，夺过他手中的杯子，“我开我自己的门，碍你什么事了？” “我......” 秦俊气得只想动手打人，蔡淑芬不卑不亢地仰头看着他。 “你敢打我，我就能讹到你破产，我能让你死。” ------------ 第31章 谷子妈回来了 老太太看着秦俊浑身是伤的样子，赶紧拦住他。 “别动手，你得好好休息。” 若是平常，老太太肯定是希望秦俊能将蔡淑芳打一顿，打服，至少能把管家的权还给她。 但今天不一样。 秦俊刚挨了打，李翠翠回娘家的事情还没有解决，要是秦俊再出现任何差错怎么办？ 保险起见，能劝就劝。 秦俊不情愿的松开抓着蔡淑芬衣领的手。 蔡淑芬若无其事地整理了一下褶皱的衣服。 “我连老婆都打的人，动你，还不是小意思。”秦俊现在浑身都疼，但还是佯装没事。“要不是妈劝说，我才不会这么轻易饶了你。” 蔡淑芬冷笑一声。 并不想多说什么废话，也没有要揭穿他装作没事的意思，只是转身回了房间。 老太太送秦俊回了家。 家里面狼狈不堪。 反正碗和盘子碎了一地，还有一地的玻璃，院子内也散落着很多板凳木棍等。一地的狼藉，像是被人打劫了一般，不用看到也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 “这是你和李翠翠打架弄的？” “不是，是李翠翠娘家人弄的。” 他和李翠翠动手，也只是摔盘摔碗，还没打砸到这种情况。 要不然秦俊能跑到蔡淑芬的家中。 本来是觉得是自己的嫂子，怎么也能帮自己，结果打开门的人就是她，害他挨了一顿打，脸上挂了彩。 这笔账，秦俊默默地记在了心里。 他怨恨的并不是李翠翠的家里人，而是蔡淑芬。 觉得一切都是蔡淑芬的错。 从她管家拿着钱开始。 “他们下手怎么这么狠？” 老太太心里也憋着火气。 “妈，得想办法把钱拿在手里。” 秦俊再次提醒。 “妈知道，妈也在想办法。” 老太太何尝不想家里面的钱都在自己手中，只是现在还没办法。 秦俊身上的伤还没好就开始跟着那些朋友出去喝酒打牌，根本没有任何的改变。 刚好李翠翠不在，他就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李翠翠被打了之后跑到娘家，愣是一个星期了都没有回来过。 秦俊对着老太太说的是李翠翠跑了怎么了，结果在李翠翠不在的日子内，活得潇洒自在多了。 再也没人唠叨他出去喝的烂醉和不中用没钱的事情了。 “噼里啪啦！” 从凌晨四点多开始，村子里鞭炮声就没有停下来过。 一副喜气洋洋的氛围。 两天前，村里就开始准备。 今天是谷鸿涛结婚的日子。 大家都觉得他是个可怜的孩子，被拐卖过来的妈跑了，爸爸疯了，从小跟着叔叔婶子过。没上过几年学又出去干活去了，钱也都邮回来给婶子，只为了能让叔叔婶子照顾好自己的父亲。 大了，也带着媳妇回到村里面了。 这个媳妇心肠也好，不嫌弃他的身世，更不嫌弃他有一个疯疯癫癫的爹。 女方的父母也知道这个情况，就看中了谷鸿涛是个老实孩子，同意了两个的事情。 本来也没这么快结婚的，直到谷鸿涛的母亲找了过来。 也是听村里面的人说，蔡淑芬才知道这件事情。 “后面跟着的那个，头发白了一半，看起来有些老的那个就是谷鸿涛的母亲......” 她也才四五十岁的样子，但是看起来比同龄的人更加的老。 脸上皱纹很深，如沟壑般纵横交错，头发已经半白，头顶还有一点秃，透露出了沧桑的感觉。衣着简洁朴素，微微弯曲的脊背诉说着过往的辛劳与付出，走路的步伐也稍微慢一点，但是她的眼神透着和蔼，一看就是一个和善的人。 就算是经历了拐卖，还是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身边议论的人依旧说个不停，就算是在这个鞭炮齐鸣，热闹的日子里，也掩不住他们的声音。 “听说姓邢，从山里出来的，结果被人贩子给骗了，卖了，卖了好几家，才到咱这里。” “虽然说是买来的，但是谷子爹对她挺好的。” “待在村里也挺好的，谷子爹也没亏待过她，谁知道怎么想的，生了谷子没多久跑了......” “咱是想不明白啊！” “她怎么回来的？” 有人开始好奇，都已经跑了的人，怎么过了二十多年又回来了。 “在外面过得不好呗！” 有人猜测。 “怎么可能，过得不好，早就回来了。” 有人立刻反驳。 “不是！” 似乎有知情人。 “我听谷子婶子说的，是这个女的脑子里面长了一个东西，活不了多长时间了。当初走的时候多狠心啊，但是人都快要死了，还是想着曾经生过的孩子，这不就找回来了。想再看看谷子，想临死前看着他结婚。” “原来是这个事情啊！” “难怪谷子刚回来不到一个月就结婚了呢。” “人都快死了，回来了。” “你说还回来干什么？二十多年就这么把孩子丢了，要死了就死呗。也就是谷子这个小伙子好，不计前嫌的，要是我的话，我才不管呢。” “唉！谷子也是命苦啊！” “别这么说，谷子妈也是可怜的人，她也不是自愿来这的，不还是被卖了，都没办法啊！” 世界上，无奈的事情太多了。 蔡淑芬只是站在他们的身边，听着他们的谈话，没有插一句话。 如果情况像他们刚才说的那些，谷子妈的脑袋里面长了个东西，活不了多久的话，有可能是肿瘤，这是神经外科中常见的疾病之一。 那就明白了为什么谷子妈看起来比同龄人更加的憔悴。 是病痛的折磨，让她变成了这个样子。 虽然五零年代的时候，中国第一台开颅肿瘤切除手术成功，但是到了八零年代，脑瘤这种病，在农村很多家庭来说一样是绝症。 多数的恶性肿瘤发展的会比较快，如果谷子妈刚好也是恶性的话，会压迫神经、颅内压增高。如果不及时进行手术，部分患者可能会在几天或者几周之内死亡。 或许这就是谷鸿涛这么快结婚的原因。 二十一世纪的她是医生，她或许还能帮上忙，但是她在八零年代的她，帮不上任何忙。 在这个喜庆的日子内，蔡淑芬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开心。 甚至觉得凄凉。 而且...... 在这个大喜的日子，蔡淑芬也见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 第32章 小姑子 刚结婚没多久，谷子和媳妇带着谷子爸离开了村里面。 没说去哪里，只是说跟着去享福去了。 好像谷子妈也在。 他们一家团圆的日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开心。 不过，蔡淑芬看到出现在家门的面孔，她可开心不起来。 那是她的小姑子--秦琴。 老太太有三个孩子，老大秦祥，老二秦俊，老三秦琴。 秦琴今年三十二岁了，嫁的比较远，平常也几乎见不到，只有大年初二的时候，才能见到一面。 不熟，说过的话也很少。 过年的时候，秦琴也会去厨房帮一下忙，但是和蔡淑芬说话很少。 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嫁出去了，嫁了一个比她大六岁的男人，十几年了，生了三个孩子，全部都是女孩，去年才刚生下一个女宝宝。 他们就像大多数的村里家庭一样，生出耀祖为止。 无论多大的年纪，必须要生出一个男孩。 但是很奇怪，只有秦琴一个人出现在家门口。 虽说女孩不受家里人欢迎，但也就一岁多，她怎么一个人回到了娘家。 但是记忆中，这个时候的秦琴并没有出现。她没有改变和秦琴相关的事件，但是事情发生了变故。 蔡淑芬看到秦琴，有些好奇，却还是客气地问：“妹妹怎么来了？” “我家，我还不能来了吗？” 语气很冲，好似蔡淑芬惹她生气了。 说完这句话，就走进了院子内。 弄得蔡淑芬一头雾水。 她似乎消息不够灵通，还不知道这个家已经变成蔡淑芬做主了。 不过，她和秦家人一样，一如既往的不懂礼貌。 不叫一声嫂子就算了，连说话的语气也和老太太似的。 不愧是老太太生的女儿啊。 如出一辙。 “所以说，你为什么来了？” 蔡淑芬继续问。 “我想我妈了不行吗？” 秦琴反问。 不可能！ 这是蔡淑芬的第一念头。 秦琴的孩子才一岁，怎么可能丢下孩子，自己一个人回到了娘家。 肯定有什么事情。 但她没有再继续问，只是平静地进了屋子。 很快，不知道干什么不在家的老太太回来了。 她总是不着家，没什么事情，但还总是往外面跑。 老太太看到秦琴的那一刻，她高兴地笑着问：“没带孩子来啊？” “没有。” 秦琴完全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歪歪斜斜地坐在椅子上，抓起盘子里的瓜子就嗑起来，还随意地把瓜子皮吐在地上。 蔡淑芬没说一句话，就坐在院子里，桂花树下。 桂花树，犹如一把撑开的大伞，翠绿的叶子层层叠叠，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油亮的光泽，刚好也遮住刺眼的光芒，微风拂过，还有一丝清凉。 她在想：这是老太太叫来的救兵吗？ 老太太和秦俊两个人都对付不了她了，是打算再找一个帮手？ 要是这小姑子也拿捏不了她，他们秦家人都败在她手里，还能怎么办？ 让在部队的秦祥回来不成？ 蔡淑芬倒是很好奇，这小姑子会用什么花招。 在树荫下，虽然她们母女俩在聊着天，蔡淑芬却觉得像是催眠曲一样，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她们到底说了什么，她也不在意。 “我渴了，给我倒水。” 秦琴像是祖宗一样的命令。 又是嗑瓜子，又是和老太太聊天，早就已经口干舌燥了。 蔡淑芬睡得很香，根本没听到秦琴说话的声音。 秦琴气愤站起来，来到蔡淑芬的面前，“我渴了，给我倒水。” 她再一次重复。 这次，蔡淑芬才听到声音。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只见秦琴站在她面前，背着光，竟然感觉她的面孔是模糊的，双手掐腰，像是这个家的一家之主一样。 “听见了没有，给我倒水。” 再次命令。 蔡淑芬看了她一眼，又闭上了眼睛，淡淡地回了一句：“真当自己是大爷了？没长手没长脚？自己不会动手？” “我不知道你家水在哪？” “不知道水在哪，倒是知道我家瓜子在哪。”蔡淑芬困得打了一个哈欠，睡得好好的就被叫起来了，她还有些不爽呢。“见面这长时间了，也没见你喊我一声嫂子，我倒是也不稀罕，但这么没礼貌，还想让我伺候你？真当自己是客了？” “胆子大了是吧？我之前见你也没叫你嫂子，你不也得跟个哈巴狗一样。” 秦琴一脚踢在蔡淑芬的凳子上，幸好她重量够大，不然还真有可能被踢翻在地。 “你之前可不敢这么和我说话，之前我刚坐下就给我倒茶，恭恭敬敬的伺候我。一段时间没见，你胆子倒是大了不少，连个水都不倒了。” “因为以前我傻，傻的就算是被你们卖了还得感谢你们。”蔡淑芬闭着眼睛，也不看秦琴，继续说，“但我现在不傻了，我只是你嫂子，不是你妈，想要喝水，要不然自己倒，要不然就让你妈给你倒。” “哼！”秦琴冷嗤一声，“你不倒水，那你把地扫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你自己嗑的瓜子，吐了一地的瓜子皮，那就自己收拾，别再想着让我干活，不可能。” 她继续悠然地躺在椅子上，闭着眼睛。 秦琴是真没想到蔡淑芬居然敢这么理直气壮地拒绝。 “你敢这样，我就让我哥休了你。” “赶紧休了我吧。”蔡淑芬冷笑一声，伸了个腰。“我巴不得呢。” 原本还想着继续睡一会儿来着，毕竟刚才在椅子上睡得也感觉到很舒服，但是被秦琴喋喋不休的话说的现在心情很烦躁，怎么也没有睡意了。 于是，她睁开眼睛，站了起来，再次伸个腰，往屋子外面走。 “你干什么去？” 秦琴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喊道。 “......” 蔡淑芬没有回答，走出了院子。 “你干什么？我饿了，回来给我做饭！” 蔡淑芬听着秦琴说的话，感觉很是可笑。 她在婆家的时候，也是伺候男方和公婆，没有一句怨言，回到娘家，就开始吩咐自己的嫂子，又是倒水，又是让做饭。 感觉她是一家之主。 都是女人，都是经历过婆家的不公，不但不理解，反倒加入其中。 这让蔡淑芬感觉非常讽刺。 ------------ 第33章 借钱 “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没好？” 蔡淑芬刚回来的时候，就听到了秦琴似乎在抱怨什么。 推开门，就看到秦琴坐在她离开前睡觉的椅子上，悠闲的翘着二郎腿，似乎还哼着歌。 秦玉梅将刚刚洗好的苹果递给她。 她还没有开口说话，就注意到她嗑的瓜子皮已经被清理了。 “你回来的正好，我刚好饿了，你去做饭吧。” 依旧是那副命令的语气。 就好像蔡淑芬欠了她多少钱似的。 蔡淑芬根本没有理会她，而是来到秦玉梅的面前，问：“她让你洗的苹果？” “姑姑说想吃苹果了，让我给她洗一个，反正也没多大的事。” “你怎么那么勤利？” “我......” 秦玉梅像是犯错一样的低下了头。 “她说让你洗，你就洗？” 秦琴刚吃两口就听到蔡淑芬这样说，不悦地问道：“怎么了，给姑姑洗个苹果都不行啊，你们家苹果这么金贵啊？” “地谁扫的？” 蔡淑芬没有理会秦琴，问。 “我......” 秦玉梅咬了咬唇，头垂得更低了。 “这么爱干活是吧？” “不是。” 秦玉梅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乎快要听不见了。 “蔡淑芬，你什么意思呀？”秦琴上前一步，拉着蔡淑芬的胳膊，一副要干架的架势。“从我进来开始你就阴阳怪气的看我不顺眼，我哪得罪你了？” 蔡淑芬用力的甩开她的手，后退一步，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说：“礼貌的问你一句怎么了来了，你跟吃了枪药一样，没叫一声嫂子就算了，还理直气壮地让我伺候你。让我给你倒水，又让我闺女打扫卫生，给你洗苹果，还命令我去做饭，你怎么那么鲜呢？” “这么点小事，你至于吗？” 秦琴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但语气弱了一些。 蔡淑芬没回答这个问题，问：“你这次来又是干什么？没钱了吗？来要钱的吗？” “什么？” 她眼眸垂了下来，转身，又坐了回去。 “每年过年你送过来的礼不都让你妈给还回去了吗？每次都给你钱，甚至连吃带拿的，我又不是不知道，这次又是没钱了吗？” 老太太不仅偏心秦俊，连一年只回来一次的秦琴也是。 在老太太的心里，这个家只有蔡淑芬一个外人，那些钱如果花在这个家里面的话，就让蔡淑芬占了便宜。再加上秦琴婆家也没什么钱，还养三个孩子，就会拿他们的生活费给补贴一些。 而秦琴和老太太一样，都是比较刁难类型的，又什么都不干，说出来的话能噎死人。 当然，只有在蔡淑芬面前才这样，如果在婆家，她得恭敬的伺候婆家的人，大气不敢喘一下。 这次也是，蔡淑芬才会很不满。 “谁说是来要钱的？我只是来看看妈妈罢了。”秦琴抬起头，看着桂花树的叶子，抬手摘了一片，一边摩擦着一边说，“是不是该做饭了？我来娘家，可是客，不能连个饭都不让人吃吧？” “我是免费的保姆吗？” “......” 秦琴没说话。 虽然说是她的大嫂，在她的心目中，蔡淑芬和保姆没什么区别。嫁到秦家，就得伺候秦家的人，连她这个出了嫁的小姑子也得伺候。 蔡淑芬看到她沉默，没生气，倒是冷笑道：“刚好妹妹来了，也省得我跑一趟了。” “怎么了？” “建国暑假放假回来的时候说想要出国。” “是好事啊！”说着话，秦琴又坐了下来，悠闲地说：“建国真有出息，我就知道随了我哥，不愧是我们秦家人，真厉害啊！” 秦琴不禁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话来话外的都在夸赞秦家人。 蔡淑芬并不在意她说的这句话，而是继续说：“出国，那也不是随随便便都能出国的。你哥邮回来的钱有一部分让你妈在过年的时候给你了，现在正是用钱的时候，你就拿出来一部分给我。以后秦建国出息了，肯定不会忘记他姑姑的。” “我没钱！”秦琴从椅子上猛然弹起来，“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要养呢，我老公又不像大哥一样，在部队上一个月那么多钱。我们都要穷的喝西北风了，没钱，一分钱都没有，你别想着问我借钱了。” 蔡淑芬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秦建国再有出息，那也是你儿子，他忘不了我，能像对待爹娘一样的对我？别开玩笑了，反正我没钱。” “哼！” 蔡淑芬自然知道秦琴不会拿出一分钱的，这次来不给她钱就算是好事，她只是告诉秦琴，她没钱，要了也没用。 “妈！” 刚好老太太从屋子里走出来，秦琴赶紧跑到老太太的身边。 刚才说了半天话，她一动不动，一听说钱的事情，就立刻出现了。 “嫂子居然都开始问我要钱了。” “对呀。”反正刚才说的话，老太太都听到了，何必掩饰。“妈不是说了吗？建国出国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你如果是秦家人的话，那你就应该出一份力，拿钱出来。如果你不是秦家人的话，自然不用出钱......你算秦家人吗？” “我都出嫁了，我不算了。” 秦琴赶紧说。 “是吗？”蔡淑芬嘴角带着淡笑，缓缓地说出一句话，看向老太太，“她说自己不是秦家人呢。” “出嫁的女儿当然不算。” 老太太也附和地说。 蔡淑芬要的就是这句话。 “既然不是秦家人，那老太太每年给秦琴的钱是不是应该也要还回来呢？” “你......” 两个人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既然不是秦家人了，那给你的钱就应该不是给自己家人，算是借的。”蔡淑芬说着话，缓缓地走向秦琴，声音冰冷地可怕。“我这个人比较好，不计较你借了这么多年产生的利息，你把本金还我就行。老太太给了你多少钱，你就还我多少钱，很公平吧？” “怎么可能！”秦琴气急败坏地往后退了一步。“那钱跟你有什么关系？那是我妈给的。” “忘记和你说，从今天开始，秦家我做主。以后谁说话也不好使，你想吃饭，就自己做，食材我可以出，但是你做出来的饭要所有人都吃，你想住在这里的话，就得干活。” “你当我是保姆呀？” “......” 蔡淑芬没说话地盯着她看。 这句话，不是很熟悉吗？ ------------ 第34章 黄体破裂 现在也觉得自己是保姆。 那之前又是让她倒水，又是让她扫地，又做饭的，不也一样把她当成保姆了。 自己是保姆就不乐意了。 怎么双标的如此明显。 “看不惯，回你家去啊！” “妈！”秦琴用着几乎撒娇的语气，不是不行，只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人，灰头土脸的撅起嘴巴，感觉有点恶心。“嫂子怎么变成这样了？” “谁知道呢？”老太太冷嘲热讽道：“你那个善解人意的嫂子早就不知道死哪去了。” “不会是被鬼上身了吧？没给嫂子看看？” “让她打跑了。” “啊！” 秦琴表现出惊讶的样子。 “这么彪悍？” “谁说不是呢。” “那大哥知道这件事情吗？”秦琴用着厌恶地表情看着蔡淑芬，将她从上到下地都打量了一遍，似乎也觉得她是被鬼上身。“我看赶紧让大哥和她离婚得了，我大哥在部队可是官，本来和她这个乡巴佬就不配，她现在连婆婆都不伺候了，我看赶紧离了吧。” 蔡淑芬只是很平静地说：“离了，也不会娶你的。” 说完这句话的她直接走了屋子。 只听到秦琴近乎咆哮道：“你这个贱人说什么话？那是我哥。” “你也知道那是你哥呢？”蔡淑芬靠在门框上，冰冷地眼神像是利剑一样地看着秦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盼着我俩离婚，你和他在一起呢。攒动着你哥和我离婚，你安的什么心啊？” “你放屁！”秦琴咬牙切齿地说着这三个字，气急败坏地冲上前，“你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她挽起袖子就要和蔡淑芬动手，而蔡淑芬手疾眼快地拿起门口的扫把，直接一扫把拍下来，差一点就打在她的身上，吓得连连后退了两步。 “你居然敢打我？” 蔡淑芬用扫把指着秦琴，用着不可置疑地语气，说：“秦琴，要不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待在这，要不然哪来的滚哪去！” 老太太一看这架势不对，赶紧上前去抢夺扫把。 蔡淑芬只是往前拉扯再往后一推。 身体的惯性令老太太往前又往后，如果不是扶着门框和秦玉梅手疾眼快地扶住，差一点栽倒在地上。 蔡淑芬看在她年纪大的份上，没有用力，也只是用了一半的力气罢了。 如果真的用力起来的话，她早就一屁股摔在地上了。 很久之前，蔡淑芬就想一脚把老太太踹飞，要不是看她年纪大，又是秦祥妈妈的份上，她才不会忍到现在。 老太太面对着李翠翠娘家人的时候，害怕的都不敢上前。 面对着蔡淑芬，一下子有了很多的力气。 也不管自己年纪大，会不会受伤，刚好受伤了还能到处说蔡淑芬是个恶媳妇，殴打婆婆，更是有理由了，所以不怕。 “奶奶，你这么大年纪了，就老老实实待着吧。” 秦玉梅也看不下去地帮妈妈说话。 之前的秦玉梅，也从来不敢对奶奶说这种话，甚至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要不然也不会差一点被奶奶给“卖”掉。 经过蔡淑芬的影响，秦玉梅也敢做出反抗了。 老太太生气推开秦玉梅，“连你也向着你妈是吧？” 秦玉梅咬了咬唇，没有回话地站在了蔡淑芬的身边。 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蔡淑芬，你现在都开始打婆婆了是吧？” 秦琴怒气冲冲地上前，如果不是蔡淑芬再次举起手中的扫把，她肯定已经和蔡淑芬打起来了。 她记忆中的蔡淑芬才不是这个样子。 那个逆来顺受的样子，她都能使劲的欺负。 现在居然硬气起来了。 “你也不怕我把这件事情和我哥说？” 秦琴拿秦祥威胁道。 然而，这招对蔡淑芬没用。 “说啊！”蔡淑芬从后槽牙咬出来的几个字，“你不说你是孙子。” “你......” “少废话，要不然你去做饭，要不然滚出去。” 秦琴也不怕，她才不认为一直软弱的人，能真的变得厉害起来。 她猛地冲上前。 蔡淑芬紧紧地盯着她。 盯着她所有的动作。 瞅准时间，手中的扫帚用力往前一送，杵在她的肚子上。 “啊！” 只听痛苦的一声，秦琴已经捂着肚子蹲在地上，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她刚才打的地方，是小腹部分，她的力道并不大，所以只是感觉到疼。 蔡淑芬蹲下来，用着看起来很严重地语气说：“刚才打你的地方是黄体。” “什么黄体？” 秦琴根本听不懂。 “你知道吗？女人有一个地方是黄体，如果外力受击导致黄体破裂的话，会大出血。” 她的声音轻轻地，但是语气却感觉冰冷，眼睛带着笑意，但让人感觉寒意很浓。 秦琴吓得额头上渗出了小小的汗珠。 心里的害怕，都快忘记了肚子上的疼。 “你应该也不知道吧，小腹的地方有子宫和卵巢，撞击可是会导致压迫到卵巢，导致黄体破裂，如果大出血的话，会死。就算是救回来了，死不了，以后也生不了孩子了。” 说完这句话的蔡淑芬笑了笑，嘴角挂着的笑意像是恶魔一般。 她凑近秦琴，吓得秦琴咽了一口口水，屏住呼吸，脸色苍白的看着。 “我记得，你生了三个女孩，你婆家应该是想要个男孩的，如果你以后不能生孩子了，那你怎么办？” 蔡淑芬假装惊讶地捂住自己的嘴巴，慢慢地放开，才说。 “你家男人是不是就不要你了？是不是就会被婆家赶出来？多丢脸！别我没离婚，你先离婚了，不知道在村里还能不能抬起头？以后有没有人给你养老。” 她冷笑了一声，才站起来。 居高临下地看着秦琴。 “刚才我收着力道呢？你还不至于黄体破裂导致无法生育，但你以后再惹我的话，我可就不会手下留情了。” 外力确实有机率打破黄体，但通常和剧烈撞击、外伤或者医疗事故有关。 也确实会出血，如果出血量太大，可能需要手术处理。 但刚才那一下，还不至于。 而且后面说因为黄体破裂导致无法生育，是骗秦琴的。 反正她也不懂，基本会信。 “你......”秦琴刚说出一个字，还是疼的倒吸一口凉气，“你个贱人......我才不信，你就是吓唬我的。” “看来，你是不想要男孩了！” 蔡淑芬威胁道。 老太太听到她这样说，再次为女儿打抱不平。 “蔡淑芬，你敢欺负我女儿？” ------------ 第35章 教训 “怎么了？”蔡淑芬突然大声吼叫，“就非得挨打是吧？” 吓得老太太没有再上前。 窝里横！ 老太太在外面什么本事都没有，就只会对家里人狠。 也就是知道家里人不会拿她怎么样。 “你想待在这里就去给我做饭。” 虽然说不情愿，但她也怕真的被打到黄体破裂。 还是爬起来进了厨房。 她可还要拼四胎的，必须要生出儿子才能封肚。 现在才三十二岁，还能生，就算是四十二了，也必须要生出儿子。 明明穷得要命，还非要生出一个男孩，搞得好像她的婆家有什么皇位要继承一样。 皇位没有，一屁股的饥荒倒是挺多的。 反正蔡淑芬很不理解。 老太太也不敢再说什么。 她还能说什么呢？ 她生出来的三个孩子全被蔡淑芬给拿捏了。 老大秦祥，直接回信，内容是让蔡淑芬当家。 现在家里面大权都在蔡淑芬手里，这段时间也没找到机会拿回大权。 老二秦俊又不是第一次被打了，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才不会管他这个老娘的死活。 小女儿秦琴这才刚来，还没有为非作歹的就被打了一顿，乖乖去厨房做饭去了。 她能指望的一个都指望不上。 老太太心里苦啊！ 生了三个没用的孩子。 能怎么办呢？ 饭桌上。 没一个人说话，秦建设倒是不会看眼色，也没注意到这个氛围有些奇怪。 “小姑，不过年不过节的，你怎么过来了？还没带孩子，三个孩子都在家里，你过来，你婆婆乐意啊？” 秦琴眼珠子转了转，吃了口白面膜，边嚼边说：“我姓秦，这个家有我的一部分，我想回就回。不姓秦的是某个人，她才应该离开这个家呢。” 蔡淑芬不动声色地说：“是呀，妈，秦琴在说你呢。” 她都没看秦琴，直接说。 “我说的才不是妈呢。” 她慌忙解释。 “那你说谁？” 说话间，蔡淑芬抬起了眼眸，冷冰地目光盯着她，吓得眼睛瞥向别处，小声地嘟囔着：“我说谁，谁心里清楚。” 谁不知道她说的就是蔡淑芬。 蔡淑芬不紧不慢的放下手中的碗筷。 “这个家，是我和祥子结婚时候盖的房子，钱也不是家里面出的，全都是祥子背的债。” 蔡淑芬的手拍在桌子上，说起了关于房子的来历。 “让妈住在这里，是因为她后面的老房子在十年前被一场大雨给冲倒了，你们没一个人出钱给修屋的。” 说起这件事情，没有人回话。 只听到蔡淑芬一个在说。 “祥子说他找人给补补吧，你和秦俊两个人不出钱，不出力，当没有这个妈一样。” “我才没有。” 秦琴赶紧撇清。 “你说的我嫁出去了，和我没任何关系，我不管，是你说的，我清清楚楚的记着。” 那些记忆，就算是过了十年，也是一样的清晰。 “当初秦俊还没娶媳妇，提议住在我们的房子里面。我们这个房子也不大，那几年几个孩子挤在一张床上，现在说我不是这个家的人了？” “我又没说。” 秦琴心虚地低下头，继续吃饭。 但她感觉头顶有一束灼热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看的她很不在意，饭也吃不下去的站起来。 “吃完了，我出去逛逛。” 说完，一溜烟的跑出了屋子。 “妈。” 秦玉书心疼地看着自己母亲，伸手抱住母亲的肩膀。 “以后妈妈有我，我绝对不会让人再欺负妈妈的。” “知道都是我的好宝贝。”蔡淑芬轻浮秦玉书的头发，“放心吧，以后没人敢欺负妈。” 秦琴都回来一天了，还没见到秦俊，刚好跑出了屋子，就来秦俊家里面走动。 上次李翠翠被秦俊打跑了，李翠翠的娘家人来把秦俊打了一顿，过了几天，李翠翠就被娘家人劝说回到了秦俊这里。 这又不是什么好事，所以回来的时候也悄悄的。 当时有人问起秦俊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他就打马虎眼的说是自己喝多了摔了。 要是说因为打媳妇然后被媳妇娘家人打的，那也太丢人。 虽然村里人都知道怎么回事。 秦琴来到家里面的时候，一家三口都在。 “你怎么来了？” 秦俊看到秦琴，也是惊讶地问。 谁都没想到秦琴会在这个时候回娘家。 这真的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 “怎么了？妹妹回来看看不行啊？” “当然可以。”李翠翠白了一眼秦俊，为他解释：“你哥就是不会说话，当然是欢迎你来了。” “还是二嫂最好了。”秦琴刚坐下来，紧接着就说，“大嫂是不是有病？她是不是真的被鬼上身了？现在怎么变得奇奇怪怪的？” “是吧！” 一下子，李翠翠和秦琴就好像有了共同语言一样。 准确说，是共同敌人。 两个人坐在一起，说起这段时间的蔡淑芬，滔滔不绝。 “真的是鬼上身了，什么时候见她这样过。玉梅出嫁那天，直接拿着菜刀拦花轿，都要砍人了。还拿着菜刀来这里，差一点就砍你二哥了。” “这也太过分了吧。” “不止，妈给她驱鬼，把人家驱鬼的都吓的跑了，你就知道那个鬼多厉害了吧？” 明明是被揭穿了才跑的，却被她说成吓跑的。 “真的，我今天来，磕了个瓜子说我，吃个苹果也说我，还让我做饭，吓得我都没敢吃饭就跑来了。” 李翠翠眉头紧锁，想了想，说：“不行，咱不能就这样被欺负了啊，必须得想办法教训她一顿。” “就你俩？”秦俊不禁发笑，“她也不知道哪来的那么多心眼子，就你俩还能教训了她？” “哥，你得帮忙。” “那......你们想怎么对付？” 秦俊也想给蔡淑芬一个教训。 毕竟栽在她手里很多次了，心里老记恨了，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有花招，就还没动手。 想了许久...... “我们......” 李翠翠似乎有了主意。 她眼睛轻轻地眯起来，凑近兄妹俩，才小声地说出来。 “这样行吗？” 秦琴听完李翠翠的计划，有点顾虑。 “你不想她付出代价？” “太缺德了吧？” “她这么欺负我们，才是缺德。” 李翠翠保证地说。 “这种事，你们干吧，我可不干。” 秦俊第一个退出了计划。 ------------ 第36章 下药 翌日。 “是谁？” “......” “到底是哪个挨千刀的？” 大街上传来咒骂的声音，大家纷纷出来看。 “哪个缺德带冒烟的王八蛋干的！”董青叉着腰，站在大街上破口大骂。“有种下药，没种承认是吧？烂心肝的东西，不得好死！” 很快，就围上来了很多人。 “怎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好奇地问。 “不知道是谁，把我家园上所有的茄子都下了药毒死了，昨天我去浇水还好好的，今天就全死了。” 清晨时刻，董青站在自家菜地里，看到那一片原本长势喜人的茄子，如今全部发黑，像是被火烧过一样，怒火中烧。 很明显，这是被人下了药。 再过不久，就能摘了，结果全园都废了。 她咽不下去这口气，就在大街上骂了起来。 手中还拿着完全发黑的茄子，不仅发黑，甚至还流着水，茄子皮软烂，甚至还发出腐败的味道。 一下子就引起了大家的愤怒。 这么多年，村里少数人也有矛盾，但是像这种毒害庄稼的事情，多少年前没有发生过了。 大家纷纷为董青愤愤不平。 “谁家这么缺德啊？干这种事情？” 有人也跟着咒骂起来。 “就是，咱村里怎么还有这么坏的人？” “谁干的？有本事站出来啊？” 周围的人为她打抱不平。 躲在大槐树下的秦琴脸色发白，手指紧紧攥着衣角，小声地说：“完了，完了，毒错了。” 李翠翠比她要镇定些，但眼神里也藏着慌乱：“谁知道董青家的地跟蔡淑芬家的地挨那么近，天又黑......” 昨天两个人商量了对策。 不想明着和蔡淑芬斗，所以背后使阴招。 这不就弄了药，想要毒害蔡淑芬园上的那些蔬菜。 李翠翠平常也不下地，园上也不去，以前蔬菜都是老太太送过去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家的地在哪，更别提蔡淑芬家的地了。 秦琴也是，嫁出去多年，也不太清楚，就听秦俊说了一下，以为没问题，晚上两个人抹黑的去下药。 结果，还是搞错了。 本来就不熟，两家地挨得近，再加上天黑...... 就把董青家的茄子都毒了。 “要是被发现了，咱俩就别想在村里做人了。” 秦琴声音微微发颤。 李翠翠咬咬牙：“怕什么，没人看见。再说，要怪就怪蔡淑芬，要不是她，咱能干这糊涂事？” “谁家干的？给我站出来！敢干这种事情，也不怕生出来的孩子没屁眼！” “.......” “下十八层地狱，拔舌头，下油锅，滚火山，剥皮抽筋，你祖宗十八代都下地狱.......” “要不......咱们去自首吧？” 秦琴听着董青越来越难听的骂声，良心不安。 主要是她觉得这骂的太恶毒了。 如果真的死后是这样的话，也太痛苦了。 李翠翠一把拉住她：“你疯了！现在去承认，不是自寻死路吗？董青那脾气，不把咱家拆了才怪。” “也是。” “这全怪蔡淑芬，要不是她拿着所有的钱，当家做主不让我们有活路，咱能做出这种事情吗？” 被李翠翠说的，秦琴很快也觉得这件事情是蔡淑芬的问题。 “谁让她掉钱眼去了，你说她和平常一样，大家过的都挺好的，谁能想出来干这种事情呢。” “所以和咱没关系，全是蔡淑芬的错。” “活该他们倒霉，谁让他们跟蔡淑芬家地挨着的！” 秦琴嘴上强硬，心里却七上八下。 只是这样说着，似乎能安心一些。 蔡淑芬在不远处地看着她们嘀嘀咕咕，且一副心虚的样子，心中悠然升起一丝怀疑。 “你得罪谁了？” “对呀，你想想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经过大家的提醒，董青还真的想到了一个人。 “老王头，是不是你家干的这种事情？” “你别血口喷人！”老王头一家本来也只是出来看热闹的，没想到突然吃瓜吃到了自己的身上，好大的一口锅就背在了身上。“我做事向来光明磊落，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情。你说是我做的，那你拿出证据。” “咱两家的地挨着，怎么就我家的地被下了药，你家的地没事？” “你家可不止挨着我家一个，还有老秦家的菜园子，你怎么不说她呢？” 老秦家的菜园子说的就是蔡淑芬种的园。 “我不知道，和我没关系。” 蔡淑芬无奈地摊手。 这怎么又扯上她了？ 但那一瞬间，脑海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划过。 经过老王头一说，再加上李翠翠和秦琴心虚的样子，她似乎知道了事情是怎么回事。 感觉这件事情好像和她们两个人有关系。 只是她们和董青没有任何恩怨，不至于做这种事情。 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她们做的话。 那么...... 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她们想对她的菜地下手，却搞错了。 前提是，她们是凶手。 只是蔡淑芬没有证据，她不能断定李翠翠和秦琴就是幕后真凶。 “你别把别人拉下水。”董青完全没把这件事情和蔡淑芬联系在一起，继续说：“前段时间你浇地把我家菜园子淹了还踩坏了我好几棵茄子。我气不过骂了你两句，你肯定因为这件事情怀恨在心，所以故意弄坏了我家的地。你怎么那么缺德，也不怕以后遭报应？” “我做不出这种事情来，谁做的你找谁，别逮着谁都咬。” “你说谁呢？” 两个人都很生气，对骂了起来。 甚至都要动起手来了，要不是周围的村民拦着，估计已经打起来了。 最后，还是有人说这种事情让派出所的人来查，两个人才没动起手。 董青不依不饶地继续骂道：“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狗娘养的做的。” “找派出所的人，还我一个清白。” 老王头也不怕地说。 经过这么一场骂战，才让派出所的人来调查菜园子被下药的事情。 李翠翠和秦琴两个人一看事情不妙，互相使了一个眼色，就偷偷地溜走了。 蔡淑芬看着她们离开的身影，心中的感觉更是强烈。 她缓缓地跟在两个人的身后，想看看这两个人要干什么。 ------------ 第37章 诈一下 李翠翠和秦琴偷偷摸摸地回到了家里，蔡淑芬躲在旁边，看着她们。 李翠翠蹑手蹑脚地推开家门，手里攥着一个用旧报纸包裹的玻璃瓶。 她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注意，才快步走向河边。 “快点，别让人看见了。” 秦琴在她身后低声道。 两人一前一后，李翠翠像做贼一样把瓶子扔进了河里。 “扑通！” 一声轻响。 瓶子沉入浑浊的河水，她们这才松了口气。 “这下应该没人知道了。” 李翠翠脸上的紧张稍微缓解。 “回家吧，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秦琴轻声道，挽起她的手臂，两人转身往回走。 她们没注意到，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后，蔡淑芬正眯着眼睛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 等她们走远，蔡淑芬才从树后走出来，手里捏着一块素色手帕。 她走到河边，小心翼翼地踩着泥泞的河岸，目光在河面上逡巡。 蔡淑芬冷笑了一声，“扔得还挺远” 刚才李翠翠扔的瓶子飘在水面上。 因为有些远，蔡淑芬够不到，无法拿到。 瓶子不大，没有任何标签，棕黑色的瓶子，不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 但两个人鬼鬼祟祟的，肯定不会是好事。 或许，和今天董青家菜园子事件有关系。 她不能保证，但是可以尝试诈一下。 蔡淑芬没有声张。 很快，派出所的人来了，大家也都聚在一起。 李翠翠和秦琴也在，两个人时刻都在关注事情的发展，不过躲在树下，没有往前凑。 “同志，你看我们家的茄子，一夜之间就变成这样了，肯定是有人下毒了。”董青越说越激动，“我和村里人关系一直都挺好的，也没结仇，也没有怨的，就前段时间和这个老王家闹了一点不愉快，肯定是他们家下毒的。” “青天大老爷，这事肯定不是我做的。”老王头也感觉冤枉。“是闹得不愉快，但我们家的人也绝不会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绝对不是我们做的。” “不是你是谁？” “谁知道你还得罪了谁了？” “就是你。” “有人看不下去对你家下手了，肯定是你得罪别人了，跟我有什么关系？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清楚。” “你才是呢！有本事你摸着良心说和自己没关系。” “就和我没关系。” “说瞎话，也不怕天打雷劈。” 两人还没有消停一会儿，又吵了起来。 派出所的同志将两个人分开，分别劝说了一会儿，才稍微缓和一些。 “这件事情可大可小，但也是民事纠纷，你说是他家弄的，有没有证据？” “没有。”董青将头一歪，“就是因为没有证据，才让你们派出所的同志来。” “你们村长呢？” 派出所同志问。 “到镇上办事还没有回来呢。” 要不然，闹成这样，村长早就出来调解了。 “有没有村民看到谁去她家菜园子了？” 大家哑口无言。 谁也没看到。 “这种事情不好查，谁也没看到，也没有证据......” “我......” 蔡淑芬缓缓地举起自己的手，所有人的目光看向她。 她缓缓地走出来，说：“我想我手里可能是有证据呢。” “你说什么？” “证据？” 派出所的同志上前，问：“你说你有证据。” 蔡淑芬从口袋拿出一个手帕，将手帕慢慢地打开，就看到一个棕黑色没有任何标签的小瓶子，似乎还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蔡淑芬的目光紧盯着李翠翠和秦琴，看到她们脸色变得阴沉，加重了自己的怀疑。 派出所的同志没有立刻去接，而是警惕地问：“这是从哪里来的？” 没等蔡淑芬回答，董青激动地问：“是你？是不是你下毒的？我和你近日无冤，远日无仇的，你为什么要毒害我们家的茄子。” “不是。”她很淡定地回答，看着李翠翠和秦琴要逃的时候，说，“我是从河边捡到的，是李翠翠和秦琴偷偷摸摸扔掉的。” “什么？” 听到蔡淑芬的话，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要逃走的两人。 灼热的目光，令两个人的脚步停滞了下来。 “是你们？” 董青惊讶又生气。 因为完全想不到这件事情和她们有关系。 刚才看戏的两个人瞬间成为了焦点。 “不是！”李翠翠倒是反应迅速，“你们得讲究证据啊，不能因为她手里拿着个破瓶子，说和我们有关系就是有关系吧？” “对呀！”刚才有些慌乱的秦琴也附和着，“那我随便拿出一个瓶子说是蔡淑芬做的，那是不是就是她做的。” “谁不知道蔡淑芬这段时间和我们不对付，她处处针对我们，想用今天的事情，拉我们下水，陷害我们。” 听着她们这样说，大家也开始怀疑了。 凶手从老王头到李翠翠秦琴又落到了蔡淑芬的头上。 “我亲眼看到的，也就半个小时前，你们把瓶子丢到河里的。” 蔡淑芬平静地说。 她肯定也知道，李翠翠和秦琴不会那么轻易承认的。 “你肯定看错了，我们一直都在这，就没离开过。” 李翠翠嘴硬道。 “对呀！” 秦琴连忙附和。 大家都只注意董青和老王头的争吵去了，根本没人注意到李翠翠和秦琴是不是离开过，也就蔡淑芬看到了。 所以当李翠翠和秦琴不承认离开过这里的时候，没人敢开口说话。 “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没人看到你们下药就查不出来是你们了吗？” “你......”李翠翠声音带着微微地颤抖，吞了一口口水，才说：“说话要讲究证据的，你说是我们下药的，是我们丢掉的瓶子，你得有证据。我们可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你这就是诬陷。” 蔡淑芬嘴角扬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才悠悠开口：“同志，现在是不是有一个技术，指纹鉴定，谁用手拿过这个瓶子，指纹就在瓶子上。听说每个人的指纹都不一样，是独一无二的。” 派出所的同志点点头。 “确实有。” “我用手帕拿着的，瓶子上没有我的指纹，但一定会有她们的指纹，因为我亲眼看着她们扔掉的。” ------------ 第38章 解决 沉默良久，李翠翠终于低下头：“我们......我们承认，瓶子是我们扔的。” 秦琴猛地抬头看她，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了肩膀。 “为什么要扔毒药瓶？” 派出所同志问。 李翠翠咬着嘴唇，半晌才回答：“那是......是以前用来毒老鼠的，觉得放在家里不安全，就想扔掉。” 蔡淑芬盯着她们，眼神锐利：“就这么简单？” 秦琴突然激动起来：“那你以为是什么？不会真以为这次事情和我们有关系吧？” “既然只是你们毒老鼠用的药，那为什么我一开始说是你们的瓶子，你们不承认呢？” “蔡淑芬，你特意在这个时候拿出瓶子，不就是为了把菜园子的事情扣在我们头上。”李翠翠又多了一些自信。“再说，你一开始拿出一个什么都看不出来的瓶子说是我们，我们肯定不承认啊，谁知道你从哪弄来的瓶子，诬陷我们。” “所以，你们不承认是你们毒害了菜园子是吗？” “为什么要承认？” 李翠翠反问。 “我不承认。” 秦琴说。 “又不是我们干的，我们为什么要承认？” 李翠翠冷哼了一声，似乎感觉除了一个瓶子外，蔡淑芬也没有证据证明是她们干的，更何况她都解释了瓶子是毒老鼠用的了。 “你们是不是也太小看化验技术了。”蔡淑芬心里冷笑了一声。“瓶子上有你们的指纹，可以做指纹鉴定，我保证是你们的。还有药物残留也可以做鉴定，再和董青家的茄子进行化验，看看是不是同一种药就知道了。如果是的话，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蔡淑芬的话，令李翠翠和秦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真是你们？”看到她们沉默，董青认定了和她们有关系。“你们为什么要毒害我家的茄子？为什么？” “这件事情真和你们有关系的话，要不你们跟我回所里说清楚吧，刚好可以化验一下。” “不！” 秦琴大惊失色。 别看平常看起来挺嚣张的，实际上胆子很小。 只是被蔡淑芬诈了一下，派出所的同志说带她走，她就立刻慌了。 “我不去！我不去！” “我也不去。” 李翠翠也吓得摇头，颤抖。 “你们为什么要毒害我家的茄子？”董青生气地吼道，“我哪里得罪你们了，你们要这样对我？这些可都是我辛辛苦苦种出来的，就快要能吃了，你们居然这么歹毒。” “不是的。”秦琴吓得脸色苍白，眼泪也不由自主地落了下来。“我们不是要对你家的茄子下手的，是......” 说到这里，秦琴停顿了下来。 “是秦琴出的主意。”李翠翠瞬间接话，出卖了秦琴。“是她说要报复嫂子，谁让嫂子要做一家之主，一点都不像从前，气不过，就说要把她家的菜地给毁了。天太黑了，我们没注意到那是你家的菜地，才弄错了。” “不是，明明是你的主意。” 秦琴没想到李翠翠居然把责任归在她的身上。 “对不起......”她们不得不承认，生怕进了派出所。“我们真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我们错了，以后再也不这样做了。” 她们一边哭着一边承认错误。 “看着挺老实，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情？” “是呀，这也太狠毒了。” “这也就是弄错了，要不然就对自己嫂子的地动手了。” “谁能想到是她们两个人啊？” 村民纷纷窃窃私语。 她们都没想到最后的凶手居然是李翠翠和秦琴。 虽然说两人挺跋扈的，但是真不敢想，还能这么狠毒。 蔡淑芬看着她们痛哭流涕的样子，没有丝毫的同情。 她只是用个假瓶子就把两个人诈出来了。 当初就猜想可能和这两个人有关系，果不其然。 想对蔡淑芬家的菜地下手，弄错了目标。 “你看，她们已经承认了，你想把她们带到派出所还是怎么着？” “不行，不能带走！” 董青还没有表态，不知道老太太从哪里出来的，瞬间拉住了派出所同志的手，苦苦哀求。 “她们两个女人也只是糊涂，以后不会再做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去派出所啊！去了，就毁了。” 派出所的同志没有说话，只是看向董青，毕竟毒害的也是她家的地。 董青犹豫地说：“我这都是辛辛苦苦种的茄子啊！就等着吃了，一天又浇水又施肥的。” “大家种地都不容易，每个人都很辛苦，都是一个村上的人，谁也不会对谁赶尽杀绝。”被冤枉的老王头此时站出来说，“这件事情本来和我没什么关系，但是我被冤枉了，既然把我牵扯进来了，那我就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对老王头来说，真的是无妄之灾。 本来一点关系都没有，差一点背了一口大锅。 大家安静地听他说。 “两个女人进了派出所，这种事情说出去，以后还怎么在村里做人。” 但凡她们能想到这一点，也不至于一股脑的就在菜地下了药，毁坏了庄稼。 也就是别人家的地方，要真是蔡淑芬的地，她们肯定不会后悔的。 “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虽然说是我冤枉了你，是我不对，不是你干的这种事情。”董青有些不情愿。“但那是我家的地，我辛辛苦苦种的，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结束了，不然我的损失谁来赔给我？我不能就这样吃一个哑巴亏啊！” “肯定不会让你吃亏的。” 老王头保证道，才让董青稍微松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私下调解就好了，别闹到进派出所的地步。董青家的损失肯定得有人赔，做这种事情的人是秦俊媳妇和老秦家的姑娘，那肯定得她们两人赔偿，得双倍赔偿，毕竟人家种地也不容易，你们同不同意？” “嗯。” 李翠翠和秦琴不得不同意。 不然，她们就得进派出所了。 派出所的人互相看了一眼，这种场面他们见得多了。 邻里纠纷，赔偿了事，只要不闹大，就是最好的结果。 最后，派出所的人走了，李翠翠和秦琴双倍赔偿，这件事情才结束。 不过，这件事情村民还是议论纷纷了好几天。 ------------ 第39章 打起来了 “你看看你们两个人做的好事？” 最后，还是秦俊给的钱。 本来家里面就已经没钱了，蔡淑芬不给钱之后，老太太连东西都没办法拿到秦俊家里。 秦俊这段时间有喝酒打牌，家里之前攒下来的那些钱，已经被秦俊挥霍光了，这次赔偿董青家的钱，已经是最后压箱底的钱了。 秦琴的一部分也是秦俊给付的。 她回娘家没带任何东西，更别提钱。 蔡淑芬是揭穿她们的人，不会赔一分钱，最后只能是秦俊给钱了。 “秦琴，你是怎么回事？回娘家没两天就搞出这种事情来？”让秦俊出钱，他肉疼的跟要了他命一样。“本来没什么事，还带着李翠翠一起，你还想搞什么幺蛾子，赶紧回婆家，丢下孩子回娘家干什么？” “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一年才回来几次呀？更何况，这主意是你老婆提出来的。” “不管，赶紧回婆家。” “我不回。” 即便在这里也不受待见，秦琴还是不回婆家。 蔡淑芬就像是置身事外一样，作为一个旁观者看着一切。 秦琴突然回到娘家，这不在事情的发展之内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感觉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她不愿意回去，肯定是发生了什么。 只是还不知道怎么回事。 但这件事情可不会随了秦琴的意。 没出两天，秦琴的老公罗建军就来了。 “建军来了！” 老太太面对着罗建军脸上笑眯眯的模样。 什么时候能对蔡淑芬笑着，不过蔡淑芬也不需要。 但是罗建军看起来并不热情。 蔡淑芬猜想：这是两人吵架？ “建军，秦琴我就交给你了，好好管着她，别老让她往娘家跑。” 秦俊语气沉重地说。 罗建军点点头：“二哥放心，我会的。” 秦琴不服气地想反驳，但看气氛不对，还是没有说话。 “那个......”秦俊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开口。“前几天我这个闯祸的妹妹和我媳妇翠翠一起把董青家的茄子给嚯嚯了，赔了三百块钱，这个钱，你看妹夫能不能给出一半？” 是秦俊让罗建军来接秦琴的，目的也不是接走秦琴，更多的是问罗建军要钱。 他可不想自己吃亏，把钱都赔了。 毕竟在秦俊看来，妹妹都出嫁了，闯祸造成的损失，应该由婆家罗建军来承担，所以把罗建军叫来接走秦琴的同时，把这钱给要出来。 “秦琴！”罗建军对着她生气的吼道。“你真做了这样的事情？” “我......” 秦琴想解释，但事实确实如此，她只能生气剜一眼蔡淑芬，毕竟不是她，也没人知道是她们干的，所以对蔡淑芬充满了怨气。 “我不是故意的。” 最终，还是只说出了道歉的话。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罗建军的语气也充满了责备。“在家里面伺候孩子不好吗？跑什么娘家来，这么大老远的还得我来接，又不是不知道路，还得我亲自跑一趟。不知道我那还有很多活，你就不知道体谅一下我？” 秦琴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缓缓的低下头，小声地说：“我知道了。” 他没有掏钱的动作，秦俊迫不及待地说：“一百五块钱，妹夫肯定能拿出来的吧？” 他们是一个比一个穷。 秦俊好吃懒做，都是老太太给钱才能够他喝酒。 秦琴更别说了，还没秦俊家好，不懒，但是纯穷，家里确实没钱。 罗建军也不想掏钱，可秦琴确实做错了，他只能乖乖地拿钱。 掏出一把子钱，还没有数一共有多少，就让秦俊一下子都抢过来。 “就这些吧。” 他倒是不客气地说着，把钱全部都塞进了自己的口袋。 看着秦琴和罗建军离开了村子，秦俊把那些钱都掏出来，数了起来。 “一共一百三十五元，罗建军也太穷了，才这点钱，还不够我赔的。” 嘴上抱怨着，但还是揣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他往前走，李翠翠赶紧拦住他。 李翠翠一眼看穿他的心思：“你是不是又要去喝酒？刚赔了钱，你什么工作都没有，地也不种，还有孩子要养，都没钱了，你还去喝酒？” “我的事不用你管！” 秦俊不耐烦地推开她，径直向门外走去。 李翠翠一把拉住他：“不行！你不能去！每次喝酒你都吐得到处都是，还都是我收拾的，家里那点钱都快被你败光了！你不能去喝酒！” “放手！”秦俊怒吼，“我辛辛苦苦赚钱养家，喝点酒怎么了？” “你怎么好意思说？我嫁到你们秦家，没过上一天好日子！你看人家蔡淑芳，穿的用的哪样不比我强？” 蔡淑芬听着李翠翠说的话，心里冷笑。 她嫁过来，哪里过得不好？ 明明她过的处处都比蔡淑芬更好。 但她没有说话，她很愿意看秦俊和李翠翠打起来的样子。 “大哥在部队那么能干，你呢？除了喝酒还会什么？” 这话彻底激怒了秦俊。 他猛地甩开李翠翠的手：“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和秦琴惹是生非，我能赔钱吗？” “又吵什么呀？都是一家人，和气生财啊。” 老太太也是一脸无奈。 “妈，你看他，又要拿钱去喝酒！” 李翠翠像是找到了救兵。 老太太叹口气：“俊儿，翠翠说得对，家里刚赔了钱，你就省省吧。” 秦俊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劝：“妈，你别管！这婆娘就是欠收拾！” 李翠翠见状，口不择言：“我欠收拾？你们秦家才是一家子混蛋！秦琴嫁出去了还赖在娘家，我又不是不知道，每年老太太都给秦琴一些钱。蔡淑芳整天装模作样，你呢？就知道喝酒打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 谁都攻击！ 蔡淑芬只是站在一边都被攻击到了。 秦玉梅正要上前说话，被蔡淑芬拉住，摇了摇头，她才静静地站在蔡淑芬的身边。 “你再说一遍！” 秦俊眼睛通红，举起手就要打。 似乎忘记了上次他打了李翠翠付出了什么代价。 老太太急忙上前拦在中间：“别打！别打！俊儿，放下手！” 李翠翠也不甘示弱，谁也不让谁。 推搡间，李翠翠猛地一推，老太太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额头撞在门框上。 ------------ 第40章 打断腿 “妈！” 秦俊大惊，赶紧扶起母亲。 李翠翠也吓傻了，呆立在原地。 “奶奶！” 秦玉梅赶紧上前查看。 幸好没有大碍，只是头碰在了门框上，有一点红。 “你找死啊！” 秦俊确认母亲无大碍后，抬起手，就要一巴掌扇在李翠翠的脸上。 “你打！”李翠翠仰起头，根本不怕，“有本事你打！” “妈......没事......” 老太太赶紧开口道。 可不能再打一次李翠翠，她再回娘家告状，指不定秦俊会被打成什么样。 一向得理不饶人的老太太，这次也只能咽下了这口气。 好不容易娶到的媳妇，再打跑了怎么办？ 蔡淑芬看着，无动于衷。 不敢说李翠翠，但是对她百般刁难。 报应！ 秦俊咬着牙，举起在半空的手，颤抖着。 虽然很生气，但他还是压制了怒气，放下了手，警告道：“李翠翠，这次我就放过你，再有一次，看我不打死你。” 李翠翠也确实做得不对，没理的她，最后也只能低下头，哭着往家里面走。 “真没事？” 秦俊有点不放心地问。 “没事。” 听到老太太这样说，他才放心。 “嫂子，妈就交给你照顾了，千万别有闪失，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话的秦俊就匆匆出了门。 不出意外，他又去喝酒去了。 喝了个烂醉才回来。 他回的不是自己的家，而是蔡淑芬这里。 半夜。 砰砰砸门的声音。 把蔡淑芬吓了一跳。 “是呀？” “开门。” 是秦俊那个喝多了说话不利索的样子。 像是满嘴跑火车的感觉。 秦俊以前也没有那么爱喝酒，只是偶尔小酌一杯，是后来蔡淑芬当家，不给钱，李翠翠也总是唠叨他好吃懒做，地里都不管，他心里烦躁，就出去喝酒。 不知道什么时候结识了一群狐朋狗友，变得变本加厉，家里的钱被他挥霍完了。 “这么晚了，你来干什么？” “开门。” 他说话的声音，不仅把蔡淑芬吵醒了，连孩子们也都醒了，都探出个头。 秦建设抱怨道：“小叔是不是有毛病，大半夜的来敲什么门。” 睡得正好，被弄醒，谁都不会开心的。 老太太走出来，着急地披着衣服就去开门：“这么晚过来，肯定有急事，会不会是李翠翠又回娘家了。” 她一直惦记着这个事情。 就怕白天闹出的事情，李翠翠一生气又带着孩子回了娘家。 所以，她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门。 “妈！” 秦俊裹着一身浓重得化不开的酒气，踉跄着挤进门来，脚步虚浮地晃着，像踩在棉花上，左手胡乱扒拉着墙，指节在白墙上划出几道模糊的印子。 “怎么喝这么多酒？” 老太太说着就要搀扶着他。 奈何喝多的人，身子沉得要命，她那个小身板根本扶不住。 “妈，”他舌头像是短了一截，含混不清地嚷嚷，“快，给......给点钱。” “我哪有钱啊？” 不管家的老太太，确实没钱了。 蔡淑芬听到他要钱，根本不想理睬，就往回走，并对着秦玉梅说：“回去睡觉吧。” 秦玉梅不放心，却还是听话地点点头，回了房间。 “蔡淑芬！” 刚走几步，就听到秦俊大喊她的名字。 她缓缓地回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秦俊踉跄地来到了堂屋门口。 秦俊一只手扶着门框才撑住自己的身子，另外一只手指着蔡淑芬的鼻子，说：“把钱给我。” 酒精让他头脑发热，胆气也壮了不少，他往前凑了半步，酒气混着口臭几乎喷到蔡淑芬脸上。 闻到酒味的蔡淑芬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后退了两步，才说：“没钱。” “你没钱？”秦俊从鼻子里挤出一声短促的嗤笑，“我哥所有的钱都给你了，一个月得有一百块钱，你一个女人，还能干什么？怎么可能没钱？肯定是你私藏起来了，赶紧给我拿出来。” “那是你哥给我和孩子的，不是给你的，你没资格拿这个钱。” “你算老几？” 他语调扬着，充满了不加掩饰的轻蔑。 “我们老秦家的钱，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姓人来管？一个女人当家，算什么？说出去都是笑话，嫁过来二十年，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外姓人’三个字，像把生锈的刀子，猛地捅进了蔡淑芬的心口。 嫁过来二十多年了，任劳任怨，自认为对得起秦家任何一个人。 到头来，还是一个外姓人。 她垂在身体两侧的手，因为这些年的劳累而变得粗糙，猛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肉里，骨节因为用力而泛出白色。 蔡淑芬没有立刻爆发，只是死死地盯着秦俊。 过了好几秒。 她才从牙缝里挤出声音来。 “我在这个家二十多年，伺候全家人，农活也都是我干的，每一桶水都是我去挑的，菜都是我种的，我洗的，我做的，妈也是我伺候的，你说我是一个外姓人？” 积压了了二十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秦俊，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秦俊为这个家做过什么？除了伸手要钱，除了喝得烂醉如泥回来撒泼，你还会干什么！” “给钱！快点给钱！” 秦俊才不管她说了什么，就是一个目的，要钱。 “没有！” 蔡淑芬坚定地回答。 她猛地转身，几步冲到厨房门口，再回来时，手里赫然多了一根擀面杖。 这次没拿刀，因为她没想砍死秦俊，还不想闹出人命。 “你敢打我！” 秦俊刚喊出来，那根结实的擀面杖已经带着风声，狠狠地砸了下来！ “啊！” 院子内，只听到秦俊的惨叫声。 “你个挨千刀的，你这是下死手啊！” 老太太一看秦俊被打，赶紧跑了过来。 蔡淑芬才不管，紧接着，第二下落下来。 秦俊挨了结结实实的两下，直接被打倒在地。 “你干什么？”老太太跑到秦俊的耳边，担心又生气，“蔡淑芬，我儿子要是出了任何事情，我剁了你。” “秦俊变成这个样子，完全都是你的责任。”蔡淑芬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们，冷脸道：“秦建设，过来，把你二叔送回去。以后再来要一次钱，我打断他的腿。” ------------ 第41章 咽不下这口气 “怎么又是我？” 秦建设半夜被弄醒了，结果还得送醉酒还挨了打的秦俊回去。 他很不乐意，没下床，翻了个身。 “我不干，让他自己回去。” 蔡淑芬的心情很不爽。 这个白眼狼和秦俊差不多，天天在家除了吃就是睡，什么都不干，游手好闲出去和狐朋狗友玩，再这样下去，和秦俊一样无可救药了。 她生气地举着擀面杖就来到了秦建设的房间内，一擀面杖敲在秦建设的后背上。 “啊！” 秦建设吃痛的嗷嚎了一声。 “赶紧的。” 秦建设不情愿地起床，还抱怨着。 “不能让秦玉梅和秦玉书去吗？” “他俩能弄动吗？” “大哥在家，估计你也得让我去。” “他在，他也去。” 蔡淑芬并不太听到关于秦建国那个白眼狼的事情。 秦建设也没办法，不去就得挨打，还是扛着喝得烂醉如泥还骂骂咧咧的秦俊离开。 老太太对于刚才蔡淑芬打秦俊的事情耿耿于怀，担心地跟在秦建设的身边，害怕颠簸，让秦建设慢一点。 嘴上也嘟嘟囔囔的，一直在说蔡淑芬的坏话。 “行了，跟我有什么关系？说个不停，别在我耳边发牢骚，我不爱听。” 秦建设这个时候也烦得要死。 睡得好好的，被弄了起来。 还得听老太太发牢骚。 本来就烦，现在更烦了。 “你看看，你这像什么话？你和你妈一样没人性。” “奶奶，你适可而止吧。我妈做的够好了，是你这也不满足那也不行的。” “大了，也开始有自己想法了。” 老太太依旧自顾自地说着。 秦建设气得脚步加快，也不回话了。 反正说了也没用。 第二天，清晨。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秦俊脸上。 他睁开眼，感觉头依然隐隐作痛，正要起身，后背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怎么了？” 李翠翠问。 “背有点疼。” 秦俊侧过身，小心翼翼地把上衣脱下来。 秦俊的后背上，从右肩到左腰，一道青紫色的淤痕格外醒目，像一条狰狞的蛇盘踞在他的背上。 “怎么了？” 动一下就疼。 “不记得了？” 李翠翠反问。 “怎么了？” 秦俊对于昨天喝多了到蔡淑芬家里要钱，被蔡淑芬打了的事情，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了。 喝断片了。 “我昨天怎么回来的？我不是和朋友喝酒吗？好像喝多了，他们送回来的？” “建设送你回来的。” “嗯？” 秦俊一愣。 “你喝多了，半夜去敲蔡淑芬的门，要钱，被打出来了。后背就是被打的，活该！让你喝酒，早晚得出事，还不长记性。” 李翠翠对于秦俊被打，没有任何生气。 她恨透了秦俊喝酒没数的样子。 恨得牙痒痒。 甚至对于秦俊被打，她还有点感激蔡淑芬。 希望他能因为这次事情，少喝点酒，戒了更好。 “你说，我是被蔡淑芬打的？” “对。” “她那个虎娘们，敢打我？” “我都想打你了。” “不行，咽不下这口气，我得去打回来。” “行了。”李翠翠赶紧拉住他的胳膊，劝说，“本身就是你不对，大半夜的去她那要钱，这段时间你就消停会儿，别再闹事了。咱家都没钱了，你就别去喝酒了，再过段时间就要薅花生了，得干活了，不能烂地里，至少得收了花生卖钱了再喝酒吧。” “我都被打了，你不替我出气，还劝我？” “你不喝酒能有这些事？” “行，别让我逮着。”秦俊将这件事情默默地记在了心里。“要是惹到了我，看我不弄死她。” 这件事情似乎就这样平息了。 ----------------- 日头毒辣得像要把地里的土块都烤裂开来。 都已经八月底，没想到这个天倒是愈加的热了起来。 都在说这个天气不对劲，平常这个时候早就到了夏天的末尾，再下几场雨，天气就开始变凉了。 但是，很奇怪。 天空晴朗无云，已经连续半个月没下雨了，地里的庄稼都旱的了不得，村民都纷纷抬水浇地。 要不然，今年收成会很差。 “这天儿，能把人烤出油来。” 蔡淑芬也不禁觉得奇怪。 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滴在炽热的土地上，很快便干了，转瞬即逝，像是没来过一样。 “太热了，我不干了。” 秦建设撂挑子，直接将水桶一丢，累得瘫坐在地上。 没一会儿，他又弹了起来。 地上太热了，烫屁股，嗷嚎的就要不干了。 蔡淑芬看着他热的全身都湿透了，也有点心疼，说：“你挑一桶水，妈妈给你两块钱，干得多，得的更多。” 秦玉梅去镇上帮蔡淑芳卖包子去了，秦玉书去上学了，只有秦建设在家帮忙干点农活。 这就委屈的了不得了。 还不能给点好处，也太没人性了。 “真的？” 提起钱，秦建设瞬间有了干劲。 虽然又累又热，但他为了钱，还是提起了水桶。 蔡淑芬看着他坚实的后背浸满了汗水，欣慰了很多。 这个儿子也不是无可救药。 如果不是老太太那么宠着的话，他也不至于长歪，变成一棵歪脖子树。 深吸一口气，她也提起了水桶。 没办法，现在机器根本排不上号，她去镇上问了，又不能让庄稼就这样旱着，大家都在用水桶挑水。 就在这时，她瞥见不远处地里有团黑影倒伏在地。 起初以为是哪个粗心人落下的衣裳，但细看之下，那轮廓分明是个人形。 “谁啊这是？” 蔡淑芬心头一紧。 “那好像是隔壁邻居家的地。” 看着像是崔淑珍家的地。 她快步穿过去，越走越近，心也越跳越快。 没错。 是崔淑珍家的地。 只见他丈夫身子蜷缩着，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额头上全是冷汗。 蔡淑芬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 “老赵！老赵！” 崔淑珍脸上满是着急，担心地都快要哭出来了。 她拍着丈夫的脸颊，晃着丈夫的身子，急切地呼唤。 老赵头毫无反应，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蔡淑芬看到他这个情况，心沉了下去。 ------------ 第42章 人都快被烤干了 村卫生所在南岭上，等她叫人回来，恐怕就来不及了。 她定了定神，想起所学到的急救知识。 中暑最怕耽误，一刻也缓不得。 蔡淑芬二话不说，和崔淑珍一起使出全身力气，将老赵头连拖带拽地挪到河沿一棵杨树的荫凉下。 河边种了一排排的杨树，树荫很大，总算避开了毒辣的日头。 蔡淑芬率先解开老赵头的上衣，抱着一块石头，垫在老赵头的头底下。 垫高头部，解开衣服，以利呼吸和散热。 她飞快地从口袋掏出一块粗布手帕，来到河边沾水。 幸好还没到下午，河水还不算很热，只需要稍微有一点温度就可以。 浸湿手帕，她仔细地为老赵头擦拭额头、脖颈和手腕。 这些地方有大血管经过，降温最快。 “水......水......” 老赵头发出微弱的声音。 “带水了吗？” 蔡淑芬看向崔淑珍。 她才想起来，赶紧从地头把带来的水拿了过来。 蔡淑芬小心地托起他的头，将水壶凑到他嘴边，一点点地喂他喝水。 “慢点......” 老赵头贪婪地啜了几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水顺着嘴角流下。 “别急！” 蔡淑芬轻轻拍着他的背。 随后，她让秦建设把自己篮子里的草帽拿过来，轻轻地在老赵头的面前扇来扇去。 “沾水，一直擦拭身子。” 蔡淑芳吩咐崔淑珍。 虽然慌乱，但崔淑珍尽量保持镇静。 她学着蔡淑芬刚才的样子，一遍一遍的擦着老赵头的身子。 蔡淑芬没有停下用帽子扇风的动作，这样能空气流动，帮助散热。 就这样持续了一段时间，老赵头闭着眼睛，胸口起伏渐渐平稳了些。 看着老赵头情况稍有好转，蔡淑芬这才松了口气。 过了一会儿，老赵头缓缓睁开眼。 “老头子......” 崔淑珍看到他睁开眼睛了，这个时候才松懈下来的掉了眼泪。 “感觉咋样？还头晕恶心吗？” 蔡淑芬作为一个医生的本能，在病人苏醒后，第一时间询问情况。 老赵头挣扎着想坐起来，被蔡淑芬按住了。 “别急，再躺会儿，你这是中暑了，得缓缓。” 崔淑珍抹着眼泪说：“多亏了蔡淑芬，要是地里就我一个人，没人帮忙的话，怎么呀？” “多亏了你啊......”老赵头声音沙哑，“这些天一直没下雨，地里干的不行，想着赶紧干完再回家，没想到......” “这天儿，哪能这么拼命啊！”蔡淑芬忍不住责备，“你当你还是二十岁的小伙子？我儿子这个身板，像你这么干，也受不了啊！” 老赵头苦笑着摇摇头：“地里活计不等人啊。” 农民就是靠天吃饭。 不下雨也不行。 天天下雨也不行。 “那也不能不要命啊。”蔡淑芬沉默了片刻，递过水壶，轻声说，“再喝点水。” 老赵头接过水壶，小口喝着，精神明显好了许多。 “别干了回家吧，缓个几天再干，不能为了地里这点，连命都不要了。” 蔡淑芬劝说着，最后才放下了地上的活。 中暑这事，也不算是小事。 蔡淑芬记得刚参加工作没一年，跟着师父出急诊，就是有个老头中暑倒在地里头，过了好几个小时没回家，家人才到地里找。发现的时候，人都快被烤干了。 当时连救都不用救了，那个样子，蔡淑芬都不忍心看。 这件事情之后，邻居家很是感激蔡淑芬。 因为老太太和崔淑芳给秦建国解释对象的时候闹得不愉快，崔淑珍有几天没理蔡淑芬。经过这次事情，崔淑芳变得比以往更加的热情，老赵头也是，把她当成了救命恩人。 关系缓和了很多。 从这次之后，两个人经常在院子内喝茶聊天。 都是一些家常的事情。 有时候崔淑珍会羡慕她嫁个了军官，孩子又有出息，当然没夸奖过秦建设。 “要不然就不下雨，要不然就下个没完的。”崔淑珍和蔡淑芬坐在屋里喝茶，看着外面灰蒙蒙雨绵绵的天，无奈叹口气。“再这么下去，花生都要烂在地里了。” 前段时间一直不下雨，害得他们挑水浇地，老赵头都中暑差点出事。 过了那段时间之后，又开始天天下雨了，几乎没个晴天，都不知道下了多少天了。 雨下个不停，蔡淑芬也有些愁。 “今年这个粮食怎么办？” 花生先薅了，然后把花生从花生秧上甩出来，在天气好的时候，再晒一晒装袋。 到时候就可以打油吃了。 可惜，天公不作美。 地里的庄稼不等人。 或许老天也看出他们农民的不容易了，在连续下了半个月的雨之后，终于晴天了。 太阳出来了，村民都开始动手薅花生了。 地里还有一些黏，鞋也不穿，就开始弯腰开干。 蔡淑芬弯腰薅了半个时辰花生，汗珠子顺着下巴滴进土里，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太累了，感觉腰快要断了。 站地里休息了片刻，看到大家都在卖力的干活。 平常也不下地的秦俊，这次没人帮收花生了，被李翠翠说了好几遍，终于下地干活了。 他干一会儿休息一会儿。 别人都干完了一垄，他才干了一半。 还没秦建设干的快。 蔡淑芬也只是看了他几眼，什么都没有说，继续弯下腰，干活。 再过半个来月就要中秋了，这期间肯定还有雨，得尽快把花生都薅完晒干装进袋子里才行。 蔡淑芬再次累得直起腰的时候，刚好看到秦建设薅完一垄，他也累得了不得，直接瘫坐在地头上，坐在不知道从哪里弄到的一块石头上。 “秦建设，你看着点，别把咱家的花生放错地方了。” 他放的地方，正和秦俊家的花生挨在一起。 秦俊也乱放，都堆在了一起。 蔡淑芬生怕到时候分不出来是谁家的，特意叮嘱秦建设。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根本没当回事，只是答应着，实际上根本没变，依旧有几捆花生放在了和秦俊家地挨着的地方。 这不，装花生的时候，就开始扯头花了。 “这是我放在这里的，你干什么？偷我家东西啊？” ------------ 第43章 花生之争 “嫂子，你这是干什么？” 蔡淑芬抱着秦建设放着的那些花生要走，秦俊就来到她的身边。 “回家。” “你别把别人家的东西也拿走了。” “嗯？” 蔡淑芬一愣。 “这是我放在这里的，你干什么？偷我家东西啊？” 刚才还没有反应过来，这时蔡淑芬明白了秦俊的意思。 “这是建设放在这的。” 她叮嘱过秦建设不要放在离秦俊地近的地方，就怕发生这种纠纷。 结果，还是发生了。 秦俊皱起眉头：“嫂子，这就不讲理了，这捆花生明明是我家地头上的，你怎么能说是你家的呢？” 秦俊薅的花生摆放的很乱，杂乱无章，确实不太好区分。 “这真是建设放在这的，这块石头就是他坐过的，顺手就放在这了。”蔡淑芬深深叹口气，冲着秦建设摆摆手，将他喊了过来。“我从这拿的花生，是不是你薅了放在这的？” 说着，手指了一下石头旁边。 “啊！” 秦建设点了点头。 他坐在这休息过，也确实有把花生顺手放在这里过。 蔡淑芬得到秦建设的回答，抱着花生要走，却被秦俊拦了下来。 “这么大个人了，说话可得凭良心，这分明是我从我家地里抱过来的，这些全部都是。”秦俊指了指地头上散了一堆的花生。“你地多，干活的人多，就占我们家便宜是吧？” 蔡淑芬的眉头微微一皱，“你把话说清楚，谁占便宜了？” “你！” “我拿我家的花生，怎么就占便宜了？” “你说是你家的，那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 听到这句话的蔡淑芬心里觉得好笑。 这么幼稚的吗？ “妈，为一捆花生，值当吗？” 秦建设不耐烦地问。 “不是值当不值当的事。”蔡淑芬脸上露出不悦，眉头紧锁，盯着造成此事还说着风凉话的秦建设。“你说，这到底是不是你放的？” “就这么一捆花生，咱送给叔叔家怎么了？”秦建设没有正面回答，不顾蔡淑芬阴沉地脸色，只想赶紧回家。“至于吗？咱家也不缺这一捆花生，争什么？” 实际上，是秦建设也不记得自己把地里的花生放在哪里了。 太累了，就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哪里方便就放在了哪里。只是这边也顺手放过，要是问这一捆花生是不是，他也不能保证。 所以，当蔡淑芬和秦俊因为这一捆花生吵起来的时候，他也无法给出确定的回答。 更是觉得，一捆花生而已，也不能富着谁。 “这就是我的。” 听到秦建设这样说，秦俊一把去夺。 蔡淑芬死死拽住不松手。 她总觉得这一捆花生是自己家的。 “这些年，你什么好处都得了，还想要怎么着？” 秦俊也不甘示弱地说：“你拿我家的花生，你还有理了？给我松手，还我！” 两个人抢来抢去，谁也不让。 最后...... 蔡淑芬没有力气了，猛然松开了手。 秦俊没有反应过来，因为惯性，一屁股坐了下去，摔了个屁股蹲。 好死不死的刚好坐在了一块石头上，疼得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久久没有缓过来。 恰好这块石头就是秦建设之前坐下来的那一块石头。 看到他吃痛的表情，蔡淑芬的气也消了一大半。 “你说是你的，那就是你的吧。” 话音刚落，蔡淑芬就转身先离开了。 秦建设跟在身后。 秦俊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心里愤愤不平。 因为一捆花生，摔得屁股疼，一动就疼。 那次被蔡淑芬打了一擀面杖的事情，也记在了心里。 上次的事情还没算账，这次又摔了。 新仇旧账，秦俊越想越是生气。 “建设，你帮妈妈干活，妈妈很感激，看到你变的勤劳，很是欣慰。” 蔡淑芬先是将秦建设今天的劳动夸赞了一番。 毕竟，原来的他下地干活的次数实在是少。 秦建设很少被夸奖，默默地低下了头。 “但是，也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就像今天，本来可以不用起争执的，如果你将花生都放在自己的地里头，就不会有这种事情。” “太累了，没注意。” “妈妈知道，也不是责怪你，你还可以做得更好。” “我知道。” 他也只是乖乖地回答着。 花生很多，堆了满满一院子。 看着天上没有星星，天气似乎还不是很好的样子，蔡淑芬将院子内的花生全部都蒙上了草帘，生怕都被雨淋湿了。 等到一切都做好了，也累的洗洗倒头就睡了。 “砰！” 院子内传来声响，好像什么破碎的声音。 睡着的蔡淑芬被声音弄醒，以为是下雨了，赶紧开了院子的灯走出去。 “啪！” 一块有拳头大小的石头滚在了脚边。 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好像其中有秦俊。 “给我狠狠地打。” 这句话，蔡淑芳听得清楚，也确定说这句话的人便是秦俊。 看来，他半夜来找麻烦了。 估计因为那一捆花生的事情。 紧接着，更多的石头被抛了进来。 正在睡觉的孩子也被弄醒的跑了出来，连老太太都醒了。 “怎么回事？” 老太太出来，问。 “秦俊。” “嗯？” 老太太不解。 她还不知道今天下午在地里发生的事情。 “肯定是因为花生。” 秦建设也像蔡淑芬一样，肯定秦俊今天是因为花生的事情来找麻烦的。 他还带着帮手来找麻烦。 秦俊今天上门，不仅仅是因为花生。 这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从蔡淑芬当家不给钱。 到李翠翠娘家人打上门躲到这里来，蔡淑芬给打开了门。 再到那天打了他一棍，后背青紫了好长时间。 最后到今天两个人因为一捆花生争来争去。 秦俊对蔡淑芬的怒气积攒了很多。 不顺心的他喝了点酒，和一起喝酒的朋友说了这件事情，朋友气不过的给他出气。 于是，半夜，就来到蔡淑芬的家门口。 像李翠翠娘家人一样的往家里扔石头。 “蔡淑芬，你个死娘们，别以为我哥不在家，你就为所欲为，还能了你了。” 秦俊醉醺醺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啪！” 不知道谁扔进来的石头，直接打碎了堂屋的玻璃。 蔡淑芬反应迅速，将几个人全部都推到了屋里。 ------------ 第44章 打进诊所 石头打碎了玻璃。 蔡淑芬怕伤到家人，赶紧把他们都推进了屋子里。 “别出来。” 对着屋内吩咐完，才冲着外面。 “秦俊，你妈还在家里，你就算是有怨气，咱就一对一，你带着人来砸门，是怎么回事？” “把钱都交出来，我哥邮回来的钱，都姓秦，你凭什么都拿着。这个房子也姓秦，你凭什么独占？” 这种话她听过太多次了。 无非就是利益问题。 因为钱，都不知道闹过多少次了。 她并不想和喝了酒的秦俊吵架，更何况他带了好几个人来，打起来，吃亏的只会是她。 所以，蔡淑芬就一句话都没有说，只在堂屋门口的方向看着。 撞击声越来越猛烈，门似乎要变形了。 上次因为秦俊躲在这里的时候，门就已经有了不少的坑坑洼洼，再次受到重击，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门外似乎没有声音，好似是走了。 蔡淑芬刚松了一口气，走到院子内，还没来及看满院子的狼狈。 片刻后，砸门声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加猛烈。 她迅速地搬来凳子靠在门上，用整个身躯抵挡。 再这样砸下去，肯定会破门而入。 谁知道之后会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想了想，还是决定面对。 “秦俊！你干什么？快住手！” 下定了决心，转身欲打开门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村长呵斥的声音。 不知道是谁告诉了村长，还是村长听到了声音赶过来查看情况。 砸门声戛然而止。 蔡淑芬小心翼翼地透过门缝看去，只见村长披着外衣站在不远处。 天太黑，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村长，这是我们家事，您别管。” 秦俊的语气稍有收敛，但依然强硬。 “什么家事？深更半夜砸门闹事，这是违法！”村长走上前来，“赶紧带你的人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家事，违什么法？”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商量吗？你先回去，天亮了，再说。” “哪那么多废话，直接打进去。” 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砸门声，再次接踵而来。 村长上前阻止，却被秦俊一把推开。 村长踉跄几步，差点摔倒。 “你简直无法无天！”村长站稳后，气得脸色发白，“我管不了你了，是吧？好，那就让派出所来管！” 听到这句话，秦俊似乎有了一丝理智。 但也仅有片刻。 只因为别人一句：“谁怕呀！这段时间白受罪了，今天非要讨个说法！” 他就变本加厉。 蔡淑芬在门内听得真切，心中五味杂陈。 在一轮又一轮的撞击中，大门还是没有撑住。 秦俊第一个冲进来，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蔡淑芬这才看清楚，和秦俊一起砸门的还有三个人。 秦建设一看情况不妙，也从屋内冲了出来。 秦俊浑身酒气，抬手，一巴掌就要落下来。 蔡淑芬手疾眼快地抓住他挥下来的手。 紧接着，秦建设一脚踢在秦俊腹部上，力道很大，连连后退了两步。 随后，情况已经不受控制了。 雨点般的踢打落在她的背部、腹部。 她疼得蜷缩在地上，看见秦建设试图挣脱桎梏。 秦玉梅和秦玉书也哭着跑过来，将她整个人护在身下。 “让你做主，让你欺负我，让你抢我花生，你去死吧！” 秦俊的咒骂和踢打一同落下。 “俊儿，算了，她是你大嫂，别闹出人命了......” 老太太也劝说起来。 蔡淑芬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映入眼帘的是被砸得变形的院门。 那道本该守护家的屏障，如今成了暴力的见证。 什么都听不到，连秦俊的辱骂也听不见，甚至疼痛都感觉不到了。 再次有意识的时候，一种刺鼻的气味钻入鼻腔。 她太熟悉了。 但还不是现代医院的那种消毒水味，比这个更加的浓烈。 来苏水--煤酚皂溶液。 味道更加的刺鼻、酸涩、带有一种焦油和药皂的混合气味，比较持久，附着性强。 像消毒水一样，也是用于消毒清洁。 蔡淑芬的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 “妈......” 秦玉书带着哭腔地喊道。 蔡淑芬试图转动头部，一阵剧痛立刻从太阳穴炸开，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醒了？” 没等蔡淑芬说话，蔡淑芳和秦玉梅走了进来，看到她苏醒了，两个人都放下心。 蔡淑芳边朝着她走过来边说：“醒了就好，昏迷了好几个小时，幸好没事。” “你们都没事吧？” 蔡淑芬被秦玉梅扶起来靠在墙上，担心地问。 秦玉梅抿唇摇了摇头。 “孩子都没什么事。”蔡淑芳倒水递到她面前，“就建设稍微擦破了点皮，问题都不大。” “嗯。” 蔡淑芬应了一声。 没想到第一个冲上来护着她的人居然会是秦建设。 也多亏了孩子们护着她。 “你这个小叔子可真是了不得了。” “......” 蔡淑芬没有说话，只是捧着水杯，看向窗外。 昨天的场景，能让蔡淑芳想到当初他喝了酒和李翠翠打起来的样子。难怪能把李翠翠打回娘家，也不意外李翠翠娘家人对秦俊当初下手那么重。 她甚至还觉得，轻了。 打得秦俊动弹不得，以后也就不闹这种幺蛾子了。 “喝点酒就不知道姓什么了，居然半夜带人上门打嫂子，还直接打进了诊所里。幸好村长联系了派出所，要不然他还不停手呢。” “他们人呢？” 蔡淑芬问。 “都让派出所的人带走了，估计得关一段时间。”蔡淑芳却觉得一点都不解气。“这种人就应该关一辈子，出来干什么？不是祸害人吗？” “就应该关一辈子，奶奶还去给小叔求情，凭什么他喝点酒打了人求情就行了？决不能原谅这种人。要是我的话，肯定要让他牢底坐穿。” 秦玉书愤愤不平地说。 蔡淑芬最喜欢的就是秦玉书。 喜欢她这种有仇必报，直爽的性格。 苏醒之后又做了几项检查，没有什么问题，就回村里面了。 院子内，一片狼藉。 本就破败的大门，现在已经不成样子。 零零散散的东西都碎在院内子，还有很多玻璃渣子到处都是。 邻居崔淑珍看到她回来了，拿着一兜子苹果进了院子。 ------------ 第45章 跪下 “你这脸上还有淤青呢，这么快就回家了？” 邻居崔淑珍在看到蔡淑芬从诊所回来了，拿着一兜子苹果进了院子，关心地问。 “没事了。” “你不知道那天多吓人啊！”崔淑珍一边说着往她面前走。“幸好那天我听到声音了，让老赵从西墙翻出去找的村长，怕从门走被发现，吓死人了。” 那天，也幸亏了邻居一家。 要不是他们叫来了村长和派出所的人，蔡淑芬有可能就被喝了酒的一群人打死了。 她从没想过秦俊胆子这么大。 “谢谢你。” 蔡淑芬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说谢谢这两个字。 崔淑珍将苹果放在了眼前的桌子上，说：“客气什么，你上次还救了我家老赵的命呢，这点小忙我要是不帮，我还是人吗？” 蔡淑芬轻轻一笑。 “身体怎么样了？” “没事。” 还不算是大问题。 “平常看秦俊吊儿郎的样子没当回事，没想到打人下手可狠了。” “......” “上次把老婆都打回娘家了，这次居然还打嫂子，他可真是有本事。也就是祥子不在家，要是祥子在家的话，他还敢欺负你们吗？” “......” 蔡淑芬的思绪飞扬。 秦祥，是个好人，只是好人不一定有好报！ 后来的他，牺牲了。 而一直混不吝的秦俊，倒是这一生都活得挺舒坦。 拿了秦祥的抚恤金，一辈子什么都没干，却比村里任何一个都活的滋润。 甚至后来还给儿子在镇上买了房子。 蔡淑芬也只能无奈觉得：这个世界总是会有一些不公平。 正聊着呢，迎面就看到老太太和李翠翠有些憔悴地走了进来。 “淑芬啊，妈知道你受委屈了。”老太太刚坐下来就直奔正题。“秦俊不是个东西，喝点猫尿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可你们毕竟是叔嫂，一家人......” “你这老太太真有意思。”蔡淑芬还没开口，崔淑珍就听不下去地反驳。“没先关心一下儿媳妇，先为自己儿子说情，你看不到你儿媳妇这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崔淑珍和老太太、李翠翠都吵过架，本来就互相不对付，这次又撞一块了。 有个替蔡淑芬输出的也不错。 “嫂子......” 李翠翠刚开口，又被崔淑珍打断。 “你家男人把人打了，你上门求情道歉，空着手来的？”崔淑珍用手理了一下头发。“知道你们一家不懂事，没想到这么不懂事。” 她说的话，再难听，也得受着。 “嫂子，秦俊要是真坐了牢，我们一家子可怎么办啊？” “秦俊一个除了伸手要钱就是喝酒打人的玩意，坐牢才是真清净了，巴不得永远不出来，没他不是更好。” 面对崔淑珍的输出，老太太不爽地问：“你安的什么心？有你这么咒人的吗？” “怕咒，那就别做这种事情啊？” “你怎么总是插嘴，和你有什么关系？” 李翠翠也听不下去地说。 “打抱不平不行啊？” “淑芬！妈求你了！就去派出所说一句不追究了，行不？” “......” 一片沉寂。 挨打了，还不追究了？ 这是什么？ 菩萨吗？ 她看起来很像怨种吗？ 见她无动于衷，老太太继续说：“妈给你磕头了！” 当然，老太太也只是说着，并没有要跪下来磕头的意思。 她笃定蔡淑芬不会让她真的下跪。 毕竟，哪有婆婆给儿媳妇下跪的。 然而—— 蔡淑芬没有说话，面无表情。 只是盯着老太太，眼睛一眨不眨。 老太太骑虎难下，也没有了下步动作，也不说话了。 李翠翠只好接着说：“我知道这件事是秦俊的不对，但你能不能看到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原谅他？” “他打我的时候，有考虑过我们是一家人吗？” 李翠翠羞愧地咬着唇，眼睛布满红血丝。 或许也是一夜未眠吧。 “秦俊这是故意伤害，该判就判！不是以前那个年代了。”崔淑珍快人快语，“村里谁不知道他什么德行？这次不给他个教训，下次还不知道闯什么祸呢！” “不会的，他一定会改的，我保证。” 李翠翠伸出三根手指，发毒誓的样子。 “......” 蔡淑芬沉默不语。 所有人都看着她。 崔淑珍还想要说点什么，只是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妈都说了，让我不追究，给我磕个头。” 蔡淑芬再次提起磕头的事情，目光在老太太和李翠翠脸上游走。 很明显，老太太脸上露出了不自在的神情。 李翠翠也是犹豫万分。 “怎么，求我原谅，就只是说说而已吗？” “不是。”李翠翠着急地说，“如果你也需要我下跪的话。” “跪吧。” 生怕她反悔，在李翠翠嘴巴还没有合上的时候，便说了出来。 她张着嘴巴，愣住了一秒钟，才继续说：“你原谅秦俊，不追究责任的话，我可以跪。” “先跪了，拿出你的诚意再说。” “跪呀！”崔淑珍在旁边看戏，甚至添油加醋，“你不是说跪吗？怎么不答应了？都说夫妻不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看来是没错的，只是下跪，又不会少块肉，至于吗？你膝盖有那么值钱吗？”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下跪真的能答应崔淑珍不追究责任，李翠翠还是抓住了这最后的机会。 她犹豫片刻，深呼吸，似乎是下定论某种决心。 李翠翠低下头，咬着嘴唇，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离蔡淑芬近了一点。 膝盖缓缓地弯曲下来，动作很慢，还存在着一丝挣扎。 或许是觉得蔡淑芬在最后一刻会阻止自己。 蔡淑芬什么都没有说，没有做，平静地看着李翠翠下跪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波澜。 可...... 李翠翠跪到一半，反悔了。 “上跪天地，下跪父母，再跪死人，我没办法为了秦俊，给你下跪。” 蔡淑芬也知道她做不到这一点。 “你怎么能这样？就只是跪一下而已，有那么难吗？” 老太太第一个不乐意地吼道。 “妈不是也不跪吗？那是你儿子，你没教育好他，妈的责任更大吧。” “钱都给你们了，让你过上好日子了，你们倒还怪上我来了？没良心，白眼狼，这些年我给的都喂了狗吗？” 蔡淑芬嗤笑一声，她就喜欢这种狗咬狗的戏码。 ------------ 第46章 失子风波 “怎么？不救秦俊了？” 经过她的提醒，两个人才想起来目的是什么。 “要不然你打一顿，把秦俊打成什么样子都可以，只要能让你解气，能原谅他。”李翠翠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她又不想真的下跪，着急地双手紧紧握着衣服，“要不然我们给你赔偿行不行？你要多少钱？能拿出来我们一定给你。” 钱是个好东西啊！ 为了它，不知道闹掰多少次了。 早说赔偿多好。 “你能给多少？” “秦俊喝酒打牌，家里没多少钱。不过把花生卖了，还能凑出来五六百块钱。” “我要两千。” “这......”李翠翠很为难，但也不能真让秦俊就在牢里面待着，“太多了，我拿不出来。” “这也要讨价还价？你以为买菜呢？” “不是。” “不答应，那就让秦俊在里面待着吧。” “我去借。”李翠翠只好改口，“去借也给你，只要能原谅秦俊。” 以为李翠翠不会管秦俊的死活。 夫妻一场，能拿出两千来救秦俊，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李翠翠只好去娘家借钱，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功夫，反正两千块钱一分不少的送到了蔡淑芬的手中。 这些钱，本来也是老太太给秦俊，李翠翠又拿去给娘家的。 算是换一种形式还回来罢了。 其他三个人每个人都赔偿了两千，才从牢里面出来。 之后的一段时间，没有来往。 一个村里面，甚至连面都没有见过。 蔡淑芬在家里面休息了半个多月，脸上的淤青才完全看不出来了。 某天。 两个人一起去赶集。 这个大集一个月才一次，很大，卖的东西也多。平常村里的集都是五天一逢，东西没那么丰富。 “今天赶集要买点什么？” 崔淑珍问。 “买个月饼，快到中秋节了，要吃月饼了，再买点爆米花......” 蔡淑芬有些兴奋，没结束，继续说：“我这个菜刀也不快了，再磨一下菜刀......” 她好像很高兴，说个不停。 “再看看衣服花色，有好看的话，给孩子做身衣服。天气有点冷了，再下几场雨，就得穿厚衣服，给孩子看看衣服。” 秦玉梅和秦玉书的新衣服还是过年时候买的，夏天的衣服也都是前两年的，秦玉书又长高了一点，该给两姐妹买身新衣服了。上次挨打，秦建设第一次冲出来，也得给点奖励。 蔡淑芬细数自己赶集要干的事情。 “你这事情还挺多。”崔淑珍笑着说，“家里孩子多，需要买的东西就是多。” “光逛逛也挺好的。” “对了，建国是不是国庆的时候也得回来呀？” “不知道。” 提起秦建国，蔡淑芬的语气突然冷了下来。 暑假的时候，秦建国早早返校了，国庆回不回来，还真说不准。 谁知道是不是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呢？ “祥子不回来？” “部队，忙。” “祥子邮寄回来的钱不少吧，看你当家之后，小日子过得不错啊！” 蔡淑芬没有回答崔淑珍的这句话。 当家之后日子过得还算是可以。 在村里至少是中上等水平了。 主要是因为不需要再给秦俊家钱了，挨打的赔偿金也有八千，手里宽裕，自然日子就好了很多。 “你去买什么？” “我也给我家小军买点布料，他皮死了，裤子都被他玩破好几个洞，补都没办法补，去看看有没有结实的布料。” 两人就像是老姐妹一样。 八零年代的月饼，不像二十一世纪那么多的口味，就简简单单，老式五仁月饼居多。 买了两盒月饼后，又买了糖果、瓜子、爆米花。 好看的布料也扯了点。 该干的事情，蔡淑芬也全部都完成了。 不仅如此，还买了其他的，年糕、茶叶蛋、还吃了馄饨。 她觉得赶集是一个很有趣的事情。 集上买的东西，都快拿不过来了，还得需要崔淑珍帮忙才行。 在集上，遇到了村里其他人，都热情地聊两句，甚至还遇到了李翠翠和孩子。 互相都看到了，也没打声招呼，当做没看到一样。 临走前，崔淑珍买了一些烟叶。 “我家老赵喜欢抽点烟丝，他不舍得钱，自己不舍得买，我给他买一点。” 蔡淑芬听着没说话，只是笑了笑。 听着身后吵闹的集市，蔡淑芬心中有一丝不舍，不知道为啥，鼻子一酸。 她缓缓地回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和熙熙攘攘的声音。 好像是在看一张老照片。 八十年代的旧时光。 或许会觉得很苦，但那是朝气蓬勃的样子。 “走啊！” 崔淑珍喊了一声，她才跟上脚步。 刚回家坐下来，放下东西，蔡淑芬和崔淑珍坐在院内子，桌子上的茶水还没凉，两个人都没聊几句，李翠翠着急地推门而入。 没等蔡淑芬问，就听到李翠翠带着着急又质问地语气问：“小宝呢？是不是你带走了？” “什么？” 蔡淑芬一头雾水地问。 “小宝不见了。” 李翠翠拍着自己大腿，快要哭出来了。 “你儿子不见了？” 蔡淑芬面对着李翠翠上门就质问的样子，不敢相信。 “小宝不见了！”李翠翠急得在原地乱转，并说着，“赶集的时候还在，回村的时候，我就和别人聊个天的功夫就不见了。” “别急，肯定就在附近。” 蔡淑芬好心安慰道。 但李翠翠似乎觉得这件事情和蔡淑芬脱不了干系。 不分青红皂白地说：“蔡淑芬，一定是你把小宝带走了！说，你把人藏哪里了？” 说着话，就往屋子里面找，从院子到里屋，又走了出来，根本没看到小宝的身影。 “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肯定还在怨恨秦俊打你的事情，把小宝带走了。不是都给你钱了吗？你不是都原谅秦俊了吗？和他没关系，你把小宝还我。” “我没有！” 李翠翠根本不听蔡淑芬说的话，“你到底把小宝藏哪了？就算是我们有恩怨，但那和孩子有什么关系？你有本事冲我来啊，动我孩子干什么？” “我......” 没等蔡淑芬把话说完，刚吐出来一个字。 突然，一个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抓着她的脖子，就狠狠地掐住摁在墙上。 ------------ 第47章 一顿好打 喉咙像被铁钳死死锁住，窒息的痛苦涌来，脸涨得通红，双眼圆睁，才看清楚眼前的人是秦俊。 那双怒不可遏的眼睛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烧成灰烬。 蔡淑芬双手不自觉地乱抓，依旧挣脱不了，最后只能抓着秦俊的手。 他手掌的力道丝毫不减。 “你这是干什么？” 崔淑珍吓得过来阻拦。 蔡淑芬也用手指甲紧紧地掐着秦俊的手，能感觉到指甲陷进了肉里。 试图让秦俊松开，却丝毫没用。 “快说，到底把小宝藏哪了？” 李翠翠在旁边哭着吼道。 “不......你......” 青筋暴起！ 喉咙几乎不发出声音，只能听到呜咽声破碎的几个字。 “你......是不是......还想......进去......” 才过不久，秦俊似乎就忘记了打人进去，花了两千才摆平的事情了。 情绪上头，还真的一点记性都不长。 “我们一直都在一起，根本就没看到你家孩子，跟蔡淑芬有什么关系？” 崔淑珍一边解释一边推开秦俊。 在两个人的作用下，秦俊终于放在了蔡淑芬的脖子。 得到空气的那一刻，蔡淑芬才真的感觉到活了过来。 靠在后面的墙壁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脖子，咳嗽了好几下，大口的喘着粗气。 缓和了一会儿，才说出完整的话。 “一整天我都和崔淑珍在一起，只在集上见到过你的孩子，除此之外，没见过，根本没带走小宝，不是我藏起来的。” 她的声音沙哑，听起来很难听，完全不像平常的声音。 被掐的脖子全是红手印，顿了顿，确实呼吸顺畅了，又继续说：“我劝你别来我这发疯，快去找孩子，时间越久越是危险，你们还在我这浪费时间？” 秦俊和李翠翠还有些不相信蔡淑芬说的话。 崔淑珍也无比着急，赶紧说：“真的，我俩就没分开过，真没看到你家孩子，真不在这。” “你肯定也是骗我的......你们关系这么好......肯定......” 李翠翠不敢相信。 她宁可孩子在蔡淑芬的手上，李翠翠觉得至少蔡淑芬不会真的伤害孩子。 “快去找孩子吧。” 蔡淑芬看到他们这个样子，也是无奈。 她和秦俊、李翠翠有矛盾不假，但孩子才五岁，是无辜的，她什么都没有做。 蔡淑芬也不希望孩子丢了。 她比孩子父母都更加着急，吩咐道：“秦俊，你赶紧去派出所报警。崔淑珍，你到秦俊家里等着，孩子如果出去玩了，肯定会回家的。就怕是被人贩子......” 说到这里，蔡淑芬没有说下去。 想必大家都知道会是怎么样。 不敢去想。 李翠翠一下子就急哭了，眼泪直流。 “小宝！小宝！” 大家都出去，在村里找孩子。 河边、山上、庄稼地都找遍了，不知道过了多久。 愣是没有看到小宝的身影。 派出所的人也来了，纷纷加入到了找孩子的队伍中。 天色越来越晚了，已经下午六点多了，大家都没有歇息，找了好几个小时，老太太踩着小脚比谁都着急，满村子找。 中秋快到了，村长去镇上开会去了，临近七点的时候才回来。 知道秦俊家孩子丢了事情，第一时间到村委会，用大喇叭喊。 “全体村民注意！全体村民注意！下面播送一则紧急寻人通知！秦俊和李翠翠家五岁的儿子小宝，今天中午走失，身穿蓝色小褂，黑色裤子，脚穿蓝色布鞋。有看见的村民，请马上到大队部来报告，或者直接告诉孩子家长！再播送一遍......” 希望的火焰被点燃，但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恐惧。 如果今天找不到孩子，可能真的被人贩子拐走了。 太阳完全下山，寻找孩子的身影却没有停下来。 不是自己家的孩子，却都加入其中寻找。 “找到了。” 崔淑珍急匆匆跑到村委会，用大喇叭喊。 “回家了，小宝回家了。大家放心吧，没事了，都回家吧。” 听到回家了这三个字，村民的心都放了下来。 村民之间，难免会有矛盾，大大小小的说不清楚。 但是有孩子丢失这种事情，村民都会帮忙，关键的时刻，也会团结。 “你到底去哪了？” 李翠翠看到孩子的那一刻，直接过来小宝的胳膊，巴掌打在了小宝的屁股上。 “你知不知道，妈妈都急死了，你到底跑哪去了？也不和妈妈说一下，你要吓死妈妈呀！” 老太太一看小宝贝打的哇哇大哭，赶紧过来阻拦。 “孩子找到就行了，别打孩子。” 崔淑珍倒是说：“不打不长记性。” “你到底去哪了？怎么回来的？” 李翠翠发泄了心中的怒气，抹了一把眼泪，才询问起孩子的情况。 “跟我儿子去水库玩了。”周围的某个村民站出来解释。“两个几岁的小孩，偷偷跑去的，看到天黑了，听到大喇叭喊才回来。” “去水库干什么？” 秦俊怒问。 “有会发光的虫子，川川哥说在水库边上有一闪一闪发着光的虫子，我只是想看看虫子。” 小宝一边哭着一边说。 萤火虫。 小宝说的或许是这个。 小时候，她也有见过，像星星一样，闪着光，屁股是绿色的。只是自从一次白蛾泛滥，全村都打了药之后，再也没见过了。 甚至有人会怀疑，萤火虫是真的存在的吗？ 或许以后萤火虫会变成一个仅存在于书本上的传说。 “要死啊！” 秦俊生气狠狠踢了小宝一脚。 他一下子被踢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水库那是小孩子能去玩的地方吗？” “幸好没事。” “掉下来可就完了，那水多深啊，成年人都能淹死。” “没被人贩子拐走，没出事就是好事，别打孩子了。”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幸好没出事。 父母心大，一个没注意，孩子就跑了跟别人玩去了。 小孩子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为了看个萤火虫，敢去水库玩，还玩到天黑了才回家。 差点把大人都急死了。 不过，幸好最后的结果是好的。 孩子找到了，大家也就散了，村民都把这个当成一个教训教育自己的孩子，不能瞎跑。 也算是起到了一个警戒的作用。 不知不觉，国庆节，普天同庆的日子到来。 刚好也临近中秋节。 很多人都盼着在外的家人能在中秋节见面，蔡淑芬却没有任何的期盼。 白眼狼又要回来要钱了吧。 ------------ 第48章 出卖 所以，当秦建国国庆假期回来的时候，蔡淑芬没有任何的开心。 “妈，我回来了。”秦建国推门进屋，将包放在了桌子上，从里面拿出来了一盒月饼。“我从首都带来的，有豆沙馅的，还有枣泥的，都很好吃，妈可以尝一尝。” 蔡淑芬没回头，专注地翻动锅里的鱼：“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秦建设倒是很积极地跑过去，找自己喜欢的口味。 上次秦建国回来什么都没带，这次至少还带了月饼，秦建设也就没像上次一样埋怨。 秦建国没像往常一样应声，而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母亲微驼的背影。 四十多岁的蔡淑芬，经过这些年的蹉跎，腰酸背疼，有时候会无意识的驼背，头顶一些头发已经变白，脸上皱纹也多了一些。 “妈，听说前段时间小叔过来闹事打了你？” 蔡淑芬的手顿了顿，继续摆弄锅铲，“嗯，有这么个事情。” “没让小叔蹲牢吗？” “毕竟是你小叔。” 蔡淑芬没说太多。 她猜想到秦建国回来一定会再次提起来出国的事情。 上次闹得不是很愉快，但没来钱的路子，他还得回家要。 这不，开始旁敲侧击起来。 “妈，你没要什么赔偿？不能白白挨打。” 果不其然。 一切都在她的猜想中。 秦建国比秦建设还不是东西。 至少，秦建设是第一个冲上来护着她的。 而得知这个消息的秦建国却只关心赔偿的事情。 没关心一下她伤的严重吗！ “你问这个做什么？” 明知道什么意思，可假装什么都不懂。 她倒要看看，秦建国知道多少，会怎么开这个口。 “有多少？” 秦建国迫不及待地问，声音有些紧。 蔡淑芬面无表情的将锅从炉子上端下来，把鱼盛在盘子内，才说：“够过节的。” 秦建国只是笑了笑，问：“奶奶呢？” “不知道。” 别看是个六十来岁的小老太太，但她还挺精神，几乎不着家。蔡淑芬根本不知道她出去干什么，反正到饭点了，也就回来了。 “我出去看看。” 他留下这句话，就走出了院子。 秦建设最先拿了一个豆沙馅的月饼，也像秦建国一样的站在门口，一边吃一边说：“妈，这个豆沙馅的真好吃。” “嗯。” 蔡淑芬应了一声。 “你也尝一个。” “不了。” “大哥这次回来问赔偿的事情，是不是为了出国？” 连秦建设都看出来的事情，她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秦建国的目的，实在是明显。 毫不遮掩。 “你管这么多干什么？” “千万别给。”秦建设感觉月饼有些噎得慌，喝了两口茶，咽下去了，才继续说，“大哥从不管家里面的事情，花生是我薅的，打架也是我冲在前面的。我还受伤了呢，他什么都没干，回来带个月饼，就做好人要钱了，不给，千万别给。” 嘴里吃着秦建国带回来的月饼，但没有给秦建国说好话，甚至唱反调。 秦建国要是待在这里听到他说的话，指不定又要吵起来了。 饭桌上，秦建国时不时地看向蔡淑芬，想要开口，但是看到大家都在专心吃饭，没人说话，还是放弃了。 但他有心事，心不在焉，吃不下去。 一直等到吃完饭。 蔡淑芬坐在院子内喝茶，秦建国见大家都没在院子里，才来到她面前，坐下来。 “奶奶说，你手里有一万。” 他声音不大，又提起了钱的事情。 老太太一听秦建国说话的，心虚地低下头。 刚开口，就把她老太太出卖了。 “一万块钱对出国来说的话，并不算多，但是我稍微省一省，还是能够着边的。妈再找亲戚朋友借一点钱，等我学习回来，成为国家栋梁，肯定很快就把钱还上了。” 蔡淑芬不动声色地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小口，才慢悠悠地开口：“喝点茶，别操心钱的事。” “妈，你是答应了是吗？” 蔡淑芬没回答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你出国是去哪里？” “我要去M国。”秦建国欣喜若狂，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得意，他身子前倾往蔡淑芬的面前靠了靠，小声地说：“现在好多人都往外走。妈，有了这笔钱，我就能出去闯一闯。我也想报效国家，也想让咱家过上好日子。” 放屁！ 蔡淑芬真想把这两个字说出来。 出去了就没有再回来过，还说什么报效国家，更别提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了。 纯属放屁！ “这种车轱辘话轮回转，有意思吗？” “妈？” 秦建国的语气透着一丝疑惑。 “你爸还说结婚以后会让我过上好日子，结了婚就去了部队，这二十多年一直都是我操持着这个家，我过上好日子了吗？” “可爸每个月也给了不少钱。” “那你知道这些钱闹出来了多少事情吗？”蔡淑芬提高了一个分贝，严肃地看着秦建国。“你叔叔来闹是为什么，全都是因为钱，钱是好东西，可只想要钱没有人情味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指桑骂槐玩的好。 不仅仅把秦俊骂了，也顺带把秦建国骂了。 没人不喜欢钱，但有些人真不是个玩意啊！ 秦建国自知也说了自己，脸色露出不悦的神情。 蔡淑芳继续说：“我被你叔带人打进了诊所，这就是好日子吗？每个月只给了钱，这一大家子是我养活的，活都是我干的，操劳一辈子也算是好日子？好日子的话，那我不是应该享福的吗？不是什么都不干的吗？” “那不一样，我和他们都不一样。”秦建国有些急躁，“现在形势不同了。国外机会多，我就去几年，学习了先进的技术和理论就回来。” 如果不是知道秦建国出国后不回来了，蔡淑芬一定会砸锅卖铁供他出国读书的。 知道结局的她，清楚的明白，秦建国说的所有好话，全部都只是为了达到自己出国的目的罢了。 没有一丝真心。 “你真想报效国家，在国内一样也可以。” “你这不是耽误我大孙子的前途，有你这样当妈的吗？” 老太太突然插进来了一嘴。 秦建国嚯地站起来，凳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附和道：“你这是耽误我前途！你就这么不盼着我好，我是不是你捡来的？” ------------ 第49章 攒棺材本 “不是亲生的能让你上大学吗？” 蔡淑芬呵斥道。 “妈上次说的很清楚了，你想出国，就自己挣钱，那是真本事。这句话，妈就放在这里了，不出一分钱。恨妈也好，怨妈也好，妈都不出一分钱。” “你拿着那些钱干什么？”秦建国生气地说，声音大了很多。“要给谁？给秦建设那个不争气的玩意吗？天天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干，除了吃就是玩，给他有什么用？” “你怎么说话呢？”秦建设听这话，不乐意的走出来，“你考上大学就了不起了是吧？不还得伸手问家里面要钱。” “闭嘴！”秦建国对着他吼道，继续看向蔡淑芬，“妈，我是你大儿子，我前途一片光明，你给我钱让我出国，那是光宗耀祖的事情。要不然你留着那些钱干什么？给自己攒棺材本吗？没棺材就不行吗？” “啪！” 蔡淑芬抬起手，一巴掌落在秦建国的脸上。 蔡淑芬一巴掌打在秦建国的脸上，声音很响，她的手也疼得颤抖着。 将手紧紧地握住，才感觉到好了一些。 秦建国从来没想过母亲会打自己，惊讶地看着蔡淑芬。 连秦建设都愣住了。 “养你这么大，学会咒母亲了是吧？” 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秦建国，无视他吃惊还没有缓过来的目光，用着严肃地语气说。 “考上大学就是让你自私自利的是吗？” 蔡淑芬用手戳着秦建国的胸口，一句戳一下。 “不是有出息吗？怎么还问家里要钱？” 院子内，只有蔡淑芬质问的声音。 “想要报效国家，那你大学先拿出点实际行动，让我看看你为国家做了什么。说是让家里过上好日子，就空口无凭的说是吧？谁没长嘴，谁不会说话，总是嘴上说说谁不会啊！” 秦建国沉默不语。 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外面的世界再好，你也得要知道根在哪，你问问你的心，你脚踩在地上，知道哪里是根吗？” 被蔡淑芬这么说，他再也没脸的，跑了出去。 “哥！” 秦玉书一看这个情况，赶紧追了出去。 老太太看秦建国跑出去了，生气地对着蔡淑芬吼道：“你这是干什么？他都多大了，你还打他？” “不就是说了一句不好听的话，这还不是怪你不给他钱。你要是把出国的钱拿出来了，他还能这样？你说拿着那好几千块钱干什么？建国说的话不好听，但也没毛病啊！” 秦建设不满道：“奶奶，你这就是偏心眼了。” “奶奶哪偏心了？” “大哥在家什么都没干，活不干，钱都供他上学了。家里又不止他一个孩子，把钱都给他了，凭什么？我还想要娶媳妇呢！” “你大哥都没结婚，你大姐也没嫁出去，你等着吧。” “老太太，这全都是你惯的。”蔡淑芬生气地掐着腰，在院子内走来走去。“不是你，秦建国怎么会变成这么自私的样子，秦建设怎么会这么一副不着调......” “我？” 秦建设摊手，无奈表示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不是你的偏心，秦俊能那么理所当然的拿着钱，没有丝毫感激。孩子都变成这样了，你还不觉得是自己教育的问题吗？” 实在是气不过，蔡淑芬说：“老登，这个家你不插嘴，矛盾少一半。没有婆婆拆不散的家，非要把这个家拆散了，你才满意吗。” 喊她一句老登，真不过分！ “你别血口喷人，和我有什么关系？” 老太太一看事情都落在了自己的头上，赶紧逃离，向外面走，边走边说。 “你自己教育不好，还怪别人了？那是你儿子又不是我儿子，我儿子可强多了。也不知道你儿子随了谁，难怪你儿子这么不孝顺，活该！” 老太太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说着，慢慢地走出院子。 “我儿子随了你这个不着调的！” 蔡淑芬生气地对着老太太离开的背影吼道。 秦玉梅慢慢地来到蔡淑芬的面前，将她抱住，一只手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妈妈，我永远都不会离开妈妈的，我是妈妈永远的依靠。” 蔡淑芬听着秦玉梅说的话，感动地回应她的拥抱。 她做的没错。 重生到蔡淑芬的身体内，阻止秦玉梅嫁给家暴男，避免了秦玉梅的死亡，得能有这么一个贴心的孩子陪在身边。 这是做的最对的一件事情。 至少，不全是糟心的事情。 “我的好孩子健康快乐就行，妈妈没那么大的期望，妈妈会给孩子兜底的。” 蔡淑芬可不会只待在农村又是和婆婆斗，又是为了一点钱和秦俊打架，她还是要发展自己的事业。 四十来岁，正是闯的年纪。 过了好久。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秦建国和秦玉书才回来。 秦建国低着头，似乎已经消了一半的气。 不知道秦玉书和他说了什么，但感觉是有点用的。 “孩子回来了，就早点睡觉吧，明天还得去地里掰玉米呢。” 老太太站在堂屋门口，像以往一样的吩咐着。 似乎还把自己当成一家之主。 仿佛只要回来了，一切都没发生过。 蔡淑芬没有说话，只是上前拍了拍秦玉书的肩膀。 她微微一笑，心领神会地点点头，随后进了屋子。 临踏进屋子的那一刻，还有点担心地回过头来。 担心，他们又会吵起来。 感觉蔡淑芬和秦建国周围没有剑拔弩张的感觉，她才放心地回了房间。 秦建国还略微有点不服气。 他转身，直接坐在了门前的台阶上，也不说话，就那样坐着。 能回来，就说明还有缓和的余地。 只是，当着全家人的面被打了一巴掌，确实拉不下这个脸。 蔡淑芬知道他挨了打，没要到钱，肯定不开心，所以默默地走到他身边，也坐了下来。 她还想试图和秦建国讲道理。 知道他是个白眼狼，但毕竟也是亲儿子。 还能真有仇？ 或许他会像秦建设一样慢慢地做出了改变。 蔡淑芬打那一巴掌的力道很大，在月光的照耀下，似乎还能看出手印来。 她抬起手，还没触碰到秦建国，他已经率先躲开了。 ------------ 第50章 过中秋了 秦建国的侧脸和秦祥年轻时候很像，尤其是那倔强的下巴，微微扬着，不肯认输的样子。 “妈妈知道，你是一个有出息的人，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是全家人的骄傲，你说出国学习，妈妈也自豪。” “那妈妈为什么不给我钱？为什么不支持我出国？借钱也要让我出国，反正没几年我就能还上了，国外挣到的钱真的很多。” 秦建国觉得跟自己的母亲根本说不通。 一阵风吹过，挂花树上的叶子哗啦啦响，像是在应答。 “这棵树还是和你爸爸结婚的时候，种的呢。” 蔡淑芬抬起头看着这棵散发着香气的桂花树。 “种下它的时候，也没想到能长这么大，也没有想到开这么多的花，那么香。” 临近中秋节，桂花的味道真的香气扑鼻。 “你爸爸还说去部队没两年就回来了，我信了，可等啊等啊，二十多年过去了，你爸爸回来的次数才几次？” “不一样！”秦建国立刻反驳。“像妈妈说的，这是根，我肯定是要回来的。” “儿子，这个年代的农村，能出国的太少了，那是妈妈用命换来的钱，你真的能踩着妈妈的骨头往上爬吗？” 秦建国听到这句话，骄傲地将头转向一边。 蔡淑芬摇了摇头，叹口气地继续说。 “你们学校是有奖学金的，你只想回家问妈妈要钱，没想过靠自己努力出国吗？” 秦建国有些担忧。 毕竟那是全校的人都在抢的奖学金，他对自己没有信心。 “先努力去做，就算是做不到，那至少努力了。” “我知道了。” 听到这句回答的蔡淑芬欣慰地笑了笑。 但她心里很复杂。 没感觉到开心，甚至会有些担忧。 他这么执着出国，到底是好事吗？ 老太太倒是不乐意。 她真的是什么事情都得发表一下自己的意见。 “你不想出钱就直说，还说什么奖学金，你这不就是为难人吗？” 听到老太太说话的声音，蔡淑芬就不爽。 尤其说出她不爱听的话。 “对呀，我没钱，我不出钱，我直说了，说了不下三次了。”蔡淑芬紧绷着脸，压着怒火地说，“你有钱，你出钱呗！” “要不是你当家，怎么能拿不出钱？” 蔡淑芬白眼一翻，开始输出。 “老登，你不会说话就闭嘴。什么事情都得插一嘴，没人搭理你，还没完没了。天天不着家，活不干，也不知道干什么去，嘴也停不下来，叭叭个没完，国家领导都没你忙！” “你......” 老太太气得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什么？这个家有你，都差点散了，老老实实养你的老得了，还瞎操心。” 蔡淑芳说着毫不客气的话，直接从老太太的身边走过去，走了屋子。 气得老太太一直在堂屋内喋喋不休。 声音不大，具体说的什么，也听不清。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话。 蔡淑芬早就习惯了，根本不在意，睡得很是安稳。 毕竟明天还要起床掰玉米。 老太太又什么都不干，所以根本不理会老太太。 到底老太太是几点睡的，就不知道了。 她要是有精力，熬夜也没人管。 翌日。 天不亮，就起来了。 相比前段时间收麦子和薅花生，掰玉米的太阳已经没有那么毒辣了。 但是玉米须扫在皮肤上，还是会感觉到刺挠。 这次多了秦建国，比平常干的更快了。 从早上五点多就起床掰玉米，一直到晚上七点多才完全结束。 把所有玉米都装在袋里面，装了不知道多少袋子，都已经数不清了，再运回家，全部倒在院子内。 玉米不能捂了，所以当天晚上就全部都倒了出来。 大家几乎都累瘫了。 每个人倒在床上就不想起来了，明明身子有很多的玉米须，身上还感觉到刺挠痒得慌，可还是不想起来。 床一定有魔力。 沾上就不想起来了。 蔡淑芳今天在镇上卖包子，今天来帮忙，中午做饭送过去的，晚上早回来做好了饭。 她一个一个的叫他们起来。 太累了，没有什么胃口，吃的都不多。 蔡淑芳知道他们累，但还是烧好了水，让他们每个人都冲了澡再睡。 这一整天，老太太在干什么呢？ 别人下地干活了，她才慢悠悠起床，在村子里面晃悠。饭点了回来吃饭，还拿了一些饭菜给秦俊一家送去了，刚好他们也就不用做饭了。 她什么都没干，一点忙都没有帮过。 之前当家的时候，也是吩咐别人干活，自己不动手。地里的活，也几乎都是蔡淑芬干。 大家都习惯了，一个老太太，不干就不干吧。 第二天。 天没亮，蔡淑芬已经在院子内将全部玉米外皮扒开，撕下一两张外皮，还得剩下两三张。 院子里已经搭好了台子，等到孩子都起床了，就会把它们三个四个五个的系在一起，一起垒在院子内。 屋檐底下还有几个铁丝，还有一些会被挂在铁丝上，也是一层一层的叠起来。 会有几个外衣撑不住的掉下来，这种和那种小的玉米或者棒子上玉米粒少的一起放在筐里面，到时候直接把玉米粒剥下来保存。 玉米很多，到中秋这天的时候，都还没有完全弄完。 每次在这个欢乐的日子里，他们一家人总是不全。 何止是中秋节，甚至连过年，秦祥回来的日子也是屈指可数。 不知道他们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团圆。 “要是爸爸也在就好了。” 每到这个时候，秦玉书就会想爸爸。 蔡淑芬有时候也会想：他在部队的中秋是怎么过的呢？会不会也想这一家子呢？ 这几个孩子的成长中一直都缺少父爱。 因为蔡淑芳也没有多少亲人了，和婆家决裂了，在过中秋这个团圆日子的时候，就来到了蔡淑芬家中。 她带来了在镇上炉的月饼，这种不是买的现成的，是自己拿着料到人家那里现做出来。 刚做出来的吃起来最好吃了。 她给每个人都买了礼物，连老太太的都没少。 “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的礼物干什么？” 想起她曾经过的那么苦，才刚过了一点好日子，就给孩子们买东西，她不禁感觉到心疼。 “你为我做了这么多，我怎么能不感谢你啊！” 蔡淑芳从口袋拿出一个手帕，一层层的打开，在明月的照亮下，看到了一张张的纸币。 全是钱！ ------------ 第51章 挂彩 圆月。 就好像一个大灯泡一样，明亮的将整个人都能照亮。 蔡淑芳将手中的钱全部都交到蔡淑芬的手上。 “你给我钱干什么？” 蔡淑芬赶紧又把钱塞到了蔡淑芳的口袋里。 “这段时间帮了我很多，开包子店也挣了一点钱，这是我应该给你的。”蔡淑芳又想把钱给她，并说：“我听说建国要出国，应该需要很多钱的，这可是正事。” “和你没关系，你别操着心了。” “我是他大姨，理应出一份力。我猜想你肯定一下子拿不出来这么多，我给你一部分，不够，我们再凑。” 蔡淑芬的眉头皱了起来，语气透着一丝不悦，问：“你听谁说建国要出国的事情？” “这还需要谁说呀？”蔡淑芳打马虎地低下头，再次把钱塞了过来。“快拿着，我一点心意，不用还。” “我不要！” 蔡淑芬严厉地拒绝。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建国出国的事情的？” 再次询问。 她猜到了，但是需要让自己的猜想做实。 她不太想说，但是看蔡淑芬这个严肃的样子，不说仿佛不能罢休。 “你们下地掰玉米了，我在家做饭，你婆婆回来的时候说的。” 蔡淑芳欲言又止。 “说什么了？” 知道是不好听的话，但还是想知道说了些什么。 “就说你不是亲妈，有钱，但是儿子出国都不给钱。说你抠门，当家之后，就不允许别人花钱，就差不多这种话。你别心里去，老太太有点糊涂了，就爱说一些胡话。” 蔡淑芳冷笑，这是老太太能说出来的话。 胡话？ 这是老太太的真心话！ “我手里刚好有点钱，再加上丈夫的补偿金，你先拿去应急，上学是大事。我的钱，你也不用还。” “不用了。”蔡淑芬推脱着，用着严肃地语气道：“这件事情我已经解决了，我不会要任何人的钱。你把钱收起来，你要是还想来往的话，就不要提钱的事情，否则咱姐妹就别做了。” “这......” 蔡淑芳拿着钱，骑虎难下。 “收着！” 蔡淑芬再次把钱塞进她的口袋。 “你要是有困难，需要帮忙的，和我说，我们是亲姐妹，你没必要隐瞒着我，知道吗？” “嗯。” 蔡淑芬点头，应了一声。 这件事情才算是过去。 她就知道这老太太嚼舌根的本事无人能敌。 怎么就那么烦人呢？ 也幸好秦建国没太贪，要不然他肯定出来自己把钱接下了。 不过这个怨恨肯定少不了。 中秋很快就过去了。 秦建国已经回学校了。 秦玉书也上学了。 秦玉梅帮着把家里的玉米弄完了再去镇上帮忙。 就秦建设还是无所事事的样子。 蔡淑芬总觉得秦建设这样吊儿郎当不是个事，总得给秦建设找点活干，要不然再这样下去，就和秦俊一个样子。 懒惰久了，想让他勤快一点，倒是为难起了蔡淑芬。 该让他干什么好呢。 她实在是没想好。 农活忙完了，终于也可以歇息一段时间了。 前段时间下了一场雨，连续好几天，都是雾蒙蒙的天。 蔡淑芬和崔淑珍坐在院子内，望着那棵老桂花树，淡黄色的花瓣湿漉漉地贴了一地，连香气也没有了。 “桂花都落了。” 蔡淑芳不禁感叹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感觉空落落。 或许是因为一眨眼的功夫，秋天就要过去了。 也或许是这棵桂花树从结婚时种下的，一直陪伴二十多年，比一些人陪伴的时间都要久一些吧。 “一场秋雨一场凉啊。”崔淑珍叹了口气，“前几天还满树金黄，今天就零零落落了，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是一年秋。” 崔淑珍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拿出正在织的毛衣，针脚一起一落，熟练得不用眼睛去看。 “咱们不也一样吗？记得刚嫁到这村里时，还是扎着两条辫子的小姑娘，现在......” 二十多年过去了，头发也白了，也满脸皱纹了。 蔡淑芬看到她在织毛衣，从屋里拿出茶杯，倒了水。 “天有点冷了，得穿秋衣了。”蔡淑芬给崔淑珍倒了热茶，“喝点茶，暖一下身子，要不要上屋里来？” “外面挺好的，凉飕飕的。” “你这是给你家小军织毛衣呢？” “那个皮孩子，上次去赶集买的衣服，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又破了几个洞，他这衣服就跟吃似的。还是你家姑娘好，两个姑娘，都那么招人喜欢，温柔又漂亮，我家要是姑娘也行啊。” 崔淑珍羡慕起秦玉梅和秦玉书来了。 蔡淑芬却不同意见的摇摇头。 “这个时代的姑娘可没吃到什么好东西，还是重男轻女比较多，再摊上我家老太太这样的老人，可有的受了。”蔡淑芬无奈地深深叹一口气。“还是得有一个好家庭才行，不然女孩生下来就是吃苦的。” “也是。” 崔淑珍也赞同的点点头。 她们都是女人，自然理解。 老太太本身也吃了很多苦，更加知道女人的不容易，但她被这个时代熏陶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了。 想要让她改变想法，比登天还难。 蔡淑芬只能靠自己的力量让秦玉梅和秦玉书过得更舒心一些。 “你没给玉梅再找个婆家呀？” 蔡淑芬喝了口茶，顿了顿，才说：“玉梅心比较软，得找一个三观正对她好的，不太好找啊！” “女怕嫁错郎，那可是一辈子的事啊。” “所以，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品过关的人再让玉梅出嫁，宁可晚一点，也决不能找个不靠谱的人。” “赞同。” 崔淑珍不禁竖起来大拇指。 聊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地已经到了下午六点多了。 天空还是阴沉的一片，一天了都没有见到太阳，似乎还下起了毛毛细雨。 “下雨了，我得回家了，还得做饭，要不然我家那个老头子又得不乐意。” 蔡淑芬只是笑笑，没有接话。 崔淑珍正往外走着，和迎面走过来的秦玉书差点撞到。 “这......这是怎么回事？” 她惊讶地问道。 蔡淑芬赶紧走过来，就看到秦玉书的脸上带着伤，身上全是土，身后还跟着秦建设慢悠悠地走过来，他的伤比秦玉书更加严重。 ------------ 第52章 泼粪 秦玉书那张挂彩的脸，右眼角青了一块，嘴角还带着血丝。 “妈......” 秦玉书怯生生地喊了一声，眼神躲闪。 蔡淑芬惊讶地还没有开口，紧接着就看见儿子秦建设跟了进来，模样更惨。额头破了皮，血痂糊在眉毛上，袖子撕开一道口子，露出里面擦伤的手臂。 “我的老天爷！这是咋回事？” 蔡淑芬三步并两步走上前，捧起秦玉书的脸细看，又拉过秦建设的手臂检查。 秦玉书抿着嘴不说话，秦建设则别过脸去。 “没事，摔了一跤。” “摔能摔成这样？你当妈是三岁小孩？” 蔡淑芬声音拔高，眼角的皱纹都深了几分。 崔淑珍还没有走，在旁边淡淡开口：“又在外头惹事了？” “没有。” 秦建设站直身子。 秦玉书悄悄往哥哥身后缩了缩。 “那你们这伤是怎么回事？” “做好事了。” “就你啊？” 崔淑珍不相信。 在村里，大家都说秦建设随的人不是亲爹亲妈，而是叔叔秦俊。 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好事不干一件的人，脸上挂着彩的说干好事了，那和笑话没什么区别了。 “你们这是在外面打架了吧？” “我们真的干了一件好事。” 秦玉书站出来，确定地说。 “干什么好事也不能把自己弄一身伤啊！” 蔡淑芬无奈叹气，又担心地拉着他们进屋，给他们处理伤口。 屋里。 一片沉寂。 最后还是秦玉书先开口。 “妈......”秦玉书声音很轻，“今天的事，不怪哥，是我先冲动的。” 灯光下，秦玉书脸上的伤格外明显。 “怎么回事？你平常可从来都不动手的人，遇到什么事情了？做了什么好事？总得跟妈妈说说吧。” “我放学回家，走到邻村村口，看见四个男的围堵一个小姑娘。”秦玉书声音有些发抖，“他们扯她辫子，摸她脸，小姑娘吓得直哭，而且看起来不像是村里的小姑娘的。” “你就直接冲上去了？” 蔡淑芬问。 秦玉书点头：“我看不过去，一群小流氓欺负一个小姑娘。” “然后呢？” “我上去把他们拉开，其中一个男的就推我，正好哥和一群朋友路过，看见他们对我动手，就......” 秦玉书没再说下去。 这就是秦玉书和秦建设脸上挂了彩的原因。 说起来，还真的是做了一件好事。 “你知道欺负小姑娘的是什么人吗？” “前面那个王家村的村长的儿子，好像叫什么王虎。”秦建设说了起来。“我们之前见过的，他经常带着一群小流氓欺负小姑娘，这次要不是秦玉书，我也不会动手。我们之前都说好的，井水不犯河水。” 蔡淑芬沉默良久，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头发：“疼吗？” “不疼。”秦玉书摇头，眼睛在灯光下里亮晶晶的，“妈，我觉得我没做错，要是今天没人管，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妈，你怎么不问问我疼不疼？” 秦建设见她只关心秦玉书，不悦地说。 明明都是蔡淑芬的孩子，明明他也做了好事，结果只关心秦玉书。 “你肯定疼。” 她还是了解秦建设的。 “建设做了好事，妈妈感觉到很欣慰。” 稍微夸赞一下，秦建设心里就乐开了花，他傻傻的笑着，似乎身上的疼痛缓解了很多。 蔡淑芬没再说什么，只是心里那根弦越绷越紧。 邻村村长家的混账儿子挨了打，这事绝不会轻易了结。 果不其然。 第二天清晨，天才刚亮不久，蔡淑芬披着外套，提着粪桶放在茅厕边上。 下一瞬！ “出来！快出来！” 一个尖利的女声划破了村里的宁静。 蔡淑芬擦擦手，不慌不忙地走出去。 就这一会儿的时间，院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正中站着一个烫着卷发、穿着花衬衫的女人，身边站着一个男人，额头上贴着纱布，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你家是不是秦家？秦建设是不是你家的？” 听到这句话的蔡淑芬一下子就明白了这两人是谁，来干什么的。 猜想贴着纱布的人应该就是被秦建设和秦玉书打了的王虎。 她不慌不忙地说：“是。” “看看你家两个小畜生把我儿子打的！”女人一把拉过王虎，指着他的额头，“这要是破了相，以后怎么说媳妇？你们赔得起吗？” 秦建设和秦玉书闻声也从屋里出来，见状脸色都变了。 “说话放尊重点。”蔡淑芬声音平静，“事情我听说了，是你儿子先欺负别的小姑娘的。” “放屁！我儿子这么老实怎么可能欺负小姑娘，更何况，关你儿子什么事？多管闲事！” 女人双手叉腰，不依不饶。 “还有你儿子，下手这么狠，必须赔医药费！五十块！少一分我让你家在村里待不下去！” 秦建设气得往前一步：“你做梦！是他先动手推我妹妹的！” “推她怎么了？多管闲事就该打！” 王虎嚣张地喊道。 女人更是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起来：“没天理啊！秦家的狗崽子打人还不认账啊！老秦家没一个好东西。” “你再敢骂一句！” 蔡淑芬咬牙切齿地说。 “让大家评评理！打了人还这么嚣张，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妈是个无赖，打了人不给钱，儿子和闺女也是个小无赖。” 女人越发来劲，甚至开始在地上打滚，沾了一身土。 “你说谁是无赖？”秦玉书也听不下去地冲出来，指着女人的鼻子，毫不示弱。“你儿子才是流氓，他是小流氓，你是老流氓，欺负人家小姑娘，还敢上门来，是被打轻，还想再挨一顿打是不是？” 秦玉书说着，再次举起了手中的拳头。 虽然说自己也挂了彩，但她一点都不怕。 要不是秦玉梅赶紧过来拦着，估计又要打起来。 “都来看啊！秦家这一群无赖啊！” 女人依旧不依不饶。 蔡淑芬不说话，转身走向院角。 围观的人们疑惑地看着她，连女人也暂停了哭嚎，好奇地张望。 只见蔡淑芬从拎出她每天清晨使用的粪勺，又从粪桶里舀了满满一勺秽物，稳步走回院门口。 “你、你要干什么？” 女人坐在地上，警惕地问。 蔡淑芬不说话，只是举起粪勺，对着女人就泼了过去。 ------------ 第53章 县长女儿 只听到尖叫一声，女人被泼了个正着，浑身上下顿时臭气熏天。 围观的人群瞬间后退几步，有人捂住鼻子，有人忍不住笑出声。 “你疯了！你疯了！” 女人跳起来，手忙脚乱地擦着脸上的污物，却越擦越脏。 王虎想上前，蔡淑芬又舀起一勺，对准他。 “来啊！我看谁敢上前！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们要是想试试，我今天就让全村看看你们王家人的威风！” 粪勺在空中晃动，滴滴答答落下不明液体。 王虎一看这情况，也怕泼了自己一身，赶紧躲到远处。 “好！好！你给我等着！” 女人气急败坏，一边吐着口水一边往后退。 “等着就等着！”蔡淑芬声音洪亮，“我告诉你，再来找我儿子闺女的麻烦，我就不是泼粪这么简单了。以后你儿子再欺负人，我见一次泼一次！不信你试试！” 女人在一片哄笑声中狼狈逃离，留下一条臭烘烘的痕迹。 蔡淑芬放下粪勺，转身面对围观的邻居，平静地说：“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 人群渐渐散去，但每个人看蔡淑芬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敬畏。 秦建设和秦玉书还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母亲。 崔淑珍也不禁惊讶，笑了起来。 甚至拍手叫好。 看来，之前对付秦家人的时候，都是收着的。 “妈，这样真的没事吗？” 秦玉梅有点担心地问。 “没关系，有任何事情，妈给你兜底。” 听到这样肯定的话，他们才放下心来，但是门前那个味道久久挥散不去。 最后还是蔡淑芬用河里的沙铺上，才感觉好了很多。 秦建设因为挨了打，脸上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这几天就待在家里，没有怎么出去。 别说，挨一顿打，他老实了很多。 秦建设把最后一块蜂窝煤码在窗台下，用旧木板仔细遮好，抬头看了看天色，灰蒙蒙的。 天气越来越凉，弄好了煤，冬天好烧炉子过冬。 “妈，晚上吃啥？” 刚摆好蜂窝煤，洗着手的时候，秦建设就开始惦记着吃饭的事情。 “你姐做了你爱吃的包子，芸豆肉的。” 秦玉梅之前去蔡淑芳那边帮忙，做包子做的更好了，不仅皮好，调的馅也是。 “这段时间做的都是我爱吃的。” “那是因为你这段时间表现的好。”蔡淑芬笑了笑，“你和玉梅玉书这段时间都听话，所以做了你们爱吃的。”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说话声。 蔡淑芬心里一紧，莫不是前几日邻村村长带着人又找上门来了？ 被泼粪之后，心有不甘，又来找麻烦了不成？ 但她也不怕，大不了再泼一次。 门被敲响了，不是预想中的粗暴捶打，而是克制有力的三下。 “秦建设同志在家吗？” 一个沉稳的中年男声问道。 来找秦建设的？ 蔡淑芬不禁疑惑。 找秦建设就算了，还客气地说同志两个字。 听起来不像是和秦建设一起玩的那些朋友。 蔡淑芬警惕地上前。 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来。 “老秦家的，开门啊！” 是村长的声音。 更是让蔡淑芬疑惑了。 她慢慢挪到门边，从门缝里往外瞧。 这一瞧不打紧，她手里的锅铲差点掉在地上。 门外站着四五个人，为首的中年男子穿着深蓝色的中山装，梳着一丝不苟的头发，看起来像是干部的样子。 村长就在旁边站着，还有些恭敬的样子。 她慌忙打开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招呼。 “秦建设同志的母亲吧？”为首的男人上前一步，紧紧握住蔡淑芬的手，“可算找到你们了！” “找我们家建设有什么事情吗？”蔡淑芬心里忐忑不安，问，“我们家建设虽然说调皮一点，但也不至于做什么坏事吧？教育一下，还是一个好青年的。” “不是。” 男人笑了一下。 “我是谢谢你儿子的，前几日，你儿子救了我女儿芸芸。” “前段时间建设和玉书不是打跑了几个小流氓吗？”村长在旁边补充道。“救的是县长的女儿，这不是特意来感谢的吗。” 听到是因为感谢才来的，蔡淑芬松了一口气。 还以为又是为了那天的事情来找麻烦的。 “没什么，应该的。” “不请我们进去坐坐？” 村长笑着问。 崔淑珍这才反应过来，连忙侧身让客：“请进请进，就是屋里窄巴，委屈您了。” 一行人进了屋，本来院子也不算小，只是玉米还垒在院墙内，还刚搬了蜂窝煤，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空间顿时显得拥挤起来。 “这个是建设，这是我大女儿玉梅，这个是我婆婆。” 蔡淑芬解释了在屋子里的三个人。 “没想到，那天救的人居然是县长的女儿！” 老太太也感叹道，笑脸相迎。 “那天好像还有一个小女孩，是......” 蔡淑芬忙解释：“是我小女儿玉书，在学校，还没回来，应该一会儿就回家了。” “非常感谢，我带了一点礼品过来，务必要收下。” 县长说完，一个眼神示意，随行人员把带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 两包桃酥、一块五花肉、一包水果糖、几匹布、一袋子鸡蛋，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占满了整个桌子。 蔡淑芳一看到这么多东西，就想推脱：“太客气了，有困难帮助，这是应该的，没必要带这么多东西。” “这都是心意。”老太太却唱反调的把东西都收下了，一样一样的摆在了旁边的地上。“好不容易来的，这要是不收下，怎么对不起县长，这不是不给县长面子吗？” 蔡淑芬嘴角勾起一抹标志的假笑，但也没有阻止，只是给县长倒了茶。 秦建设骄傲的扬起来头。 当初只是看到妹妹被欺负，上前帮忙，没想那么多。 无心插柳柳成荫。 “县长，我儿子在部队当兵，给国家做贡献。”老太太把东西都放好之后才说。“我们都是庄户地的，没什么文化。我们家建设是个好同志，就是成年这么大了，还没有一个好工作，庄户地的也帮不上什么忙，县长你看能不能给帮一下？” ------------ 第54章 儿子不孝 “这怎么好意思呢？” 蔡淑芬确实感觉不好意思。 秦建设也没工作也是事实，也在为他工作的事情发愁，只是有点不好意思说。 如果能帮忙，那肯定是好事。 县长沉吟了一会，与身后的两名干部低声交换了几句意见，然后转向他们。 “镇上的供销社刚好也需要人手，我想推荐你去那里工作，怎么样？” 秦建设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供销社那也是很多人挤破头都想进去的地方。 “我、我没什么文化，怕、怕是做不好。” 秦建设结结巴巴地说。 “文化可以学，重要的是人品。”县长拍拍他的肩膀。“你见义勇为，又不求回报，这样的品质正是我们需要的。” 秦建设看向蔡淑芬，“妈！” 一言不合就找妈。 “谢谢县长。” 蔡淑芬赶紧出口感谢。 秦建设或许真的改变了。 指不定供销社的工作也能做好。 刚好也不用再发愁他工作的事情了。 “谢谢......谢谢......” 秦建设也跟着连连感谢。 刚好秦玉书下学回家，看到家里面这么多人，村长也在，瞬间警惕了起来。 “玉书，回来了，刚好过来一下。” “怎么了？” 秦玉书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过来。 她的第一反应和蔡淑芬一样，也觉得他们是王虎那边派来的。 不过气氛上有些不一样。 蔡淑芬解释：“上次你和建设不是帮助了一个小女孩吗，这个就是小女孩的父亲，过来感谢我们的。” “没什么。”秦玉书说话的语气很是轻松。“看到需要帮助的女生，我都会帮助的。” “这就是那个小姑娘是吧？” 县长问。 蔡淑芬解释：“是的，我小女儿秦玉书。” “叔叔好！” 秦玉书大大方方地喊一声。 “我女儿说第一个帮助她的就是一个小姑娘，幸好有她在，一看就是一个很热心肠的小姑娘。” 秦玉书完全不怯场地说：“谢谢叔叔夸奖。” “老秦家可了不起呢。秦家老大在部队，也是个军官，人也好，这几个孩子也是了不得，秦家老大还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 “这个我有印象，整个县的大学生都屈指可数，当初学校颁奖的时候，我亲自颁的。”县长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在屋子周围扫视了一圈，在看到墙上的某一张奖状的时候笑了起来，指着说：“就这个，我亲自颁的，有印象。” “这可真是缘分呢！” 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 “不止呢。”村长像是也很自豪，沾沾自喜的样子。“这个小女儿学习也好，全校都数一数二的名次，老秦家不出意外，可是能出两个大学生的。” 蔡淑芬赞同地点点头，说：“玉书学习也特别的好，我不会因为她是女孩就让她放弃学习。她爱学习，且学习好，我一定会好好的供她学习，考上大学，走她自己想走的人生。” “这可是很难得啊！”县长也知道，作为一个女生，在这个年代，能考上大学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他也是有女儿的人。“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一定开口，我肯定帮。” “谢谢。” “对了，我带来这些布，给孩子做身衣服，有需要再提。” 蔡淑芬客气地说：“孩子就是做了自己能做的，没想到还这么麻烦你。” “好了，就不打扰你们了，我们先走了。” 也喝几口水，县长的事情也办完了，就要走。 “吃点饭再走吧。”老太太第一个走上前，走在县长身边，“喝点茶，刚来没一会儿，茶也没喝呢。” “不了，老人家，我们还有事情呢。” 县长一边拍着老太太的手一边说。 “天也黑了，还有会。” 村长在身边附和着。 就这样走到了院门外，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才回了家。 “看我们老秦家的人就是有出息，县长都亲自上门......” 像是老太太做了什么好事，县长亲自来感激一样。 实际上，和她关系不大。 然后第二天，全村人都知道县长来家里感谢的事情。 秦建设也开始前往镇上的供销社工作。 蔡淑芬深呼吸，只希望他以后能定下来了，别再像之前一样不靠谱的样子。 工作稳定下来，以后再谈个对象。 多完美！ 天气变得更加凉了，前两天又下了一场雨，都已经开始要穿上棉衣了。 好在出了太阳，不再是那种灰蒙蒙的天了。 蔡淑芬正坐在外面剥玉米，老太太坐在堂屋喝着茶水，就她们两个人在家，也不怎么说话。 此时...... 院门“砰”的一声被撞开，秦俊满脸通红、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 “蔡淑芬。”秦俊喘着粗气，眼神飘忽不定，连句嫂子都不叫，直奔主题，“有钱吗？先借我点。” 蔡淑芬皱了皱眉，有段时间没见了，怎么刚见面，就开始借钱。 “没钱！” 她直接拒绝。 谁知道秦俊要钱是不是又去喝酒打牌，所以不借。 秦俊没理会她的拒绝，一个箭步冲到她面前，双手死死抓住她的肩膀：“钱！给我钱！我急用！” “你发什么疯？” 蔡淑芬被他抓得生疼，挣扎着想推开他，却被秦俊一把按在墙上。 “对不住了，嫂子！是你逼我的！” 秦俊嘶哑着嗓子，一只手钳制住她，另一只手粗暴地伸进她外套口袋，掏出一个叠得整齐的手帕包。 “那是家里的生活费！你不能拿！” 蔡淑芬尖叫着，拼命想夺回来，但秦俊已经迅速将手帕包塞进了自己的裤兜。 他不知道里面多少钱，反正全部都塞进了自己的口袋内。 他松开蔡淑芬，后退几步，脸上交织着恐慌：“我会还的，一定还！” “秦俊！那是你哥寄回来的钱！我早说过不会再给你钱了，你抢走干什么？”蔡淑芬气得拉着他的手，企图让他还回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老太太也赶紧走出来，问：“怎么了？俊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妈！”秦俊大喊一声，突然噗通一下跪在了地上，重重地磕了一个头，“儿子不孝了。” 然后，他决然地站起来了，快步跑出了院子。 李翠翠追着过来的时候，秦俊已经跑了出去。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太太慌乱地拍着大腿喊道。 ------------ 第55章 派出所来人了 李翠翠一个人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也没见到孩子。 她脸色苍白，大口喘着气，问：“嫂子，妈，秦俊是不是过来了？” 蔡淑芬用着像是告状地语气，说：“你管管你男人！他刚才抢了我口袋里所有的钱，连句话都不说就跑了！” “翠翠，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太太着急地问。 李翠翠身子晃了一下，扶着门框才站稳：“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老太太走上前，抓着李翠翠的手，“翠翠，到底怎么回事？俊儿为什么那样？” 李翠翠的嘴唇颤抖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 “秦俊，他晚上跟那群狐朋狗友喝酒......” 这是家常便饭了。 上次还喝多了带着他那群朋友把蔡淑芬打了一顿。 这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件事情的。 “然后呢？到底怎么了？” 李翠翠的大喘气，可把老太太给急坏了。 “在镇上打了人，听说那人昏迷不醒，可能救不过来了，他怕被抓，要跑路。” 院子里顿时一片死寂。 蔡淑芬首先反应过来：“打人？昏迷不醒？天啊！那他抢钱是为了......” “跑路。”老太太接上她没说完的话，声音嘶哑，“我儿子要跑路。” 李翠翠突然蹲下身，抱头痛哭：“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嫁了这么个不争气的。” 蔡淑芬看着她，原本满腔的愤怒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绪取代。 她走过去，轻轻拍了拍李翠翠的背，安慰道：“别哭了，现在哭也没用，我们要想一想接下来怎么办？他这样逃也不能逃一辈子啊！” 夕阳西下，最后的余晖把秦家小院染得血红。 老太太一直沉默着，良久，她才缓缓开口：“进屋吧。” “现在怎么办啊？”刘翠翠还在哭个不停。“早说过不让他喝酒，不让他和那些狐朋狗友玩，现在好了，以后让我和孩子怎么办啊！” “小宝呢？” 蔡淑芬也才想起来，她来的时候没带孩子。 “邻居先帮忙看着。” 蔡淑芬这才放心。 别像上次一样不见了，害村民找了好久才知道。 “秦俊没说因为什么事情打人的吗？” “就是替一个朋友打抱不平，挨打的人得罪了他们其中的一个人，喝了点酒，就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几个人一起去的。别人都赤手空拳，就他能，拿着板砖，一板砖就把人给拍倒了。” 李翠翠抹了一把眼泪，平静了一下，再继续说：“他吓得跑了，是后来朋友到家里说人在医院很严重，可能会死，派出所的正要来抓人呢。” 然后就是秦俊拿了家里面的所有钱，又来到蔡淑芬这里，抢走她口袋的钱，也没管钱多钱少，对着老太太磕了个头，就跑了。 这看起来是要跑很久。 “秦俊就算是跑，还能跑到哪里去？他还不不如回来自首呢。” “不行！”老太太猛地抬头，眼神异常坚定，“不能自首，回来就完了，你们忍心看他坐牢吗？” 蔡淑芬叹了口气：“这不是忍心不忍心的问题，要是那人真的很严重甚至死了，那这就是重罪啊！” “我不管什么罪不罪！”老太太激动地拍着桌子，“他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保护他！” “早些时候，我就说过了，让他不要喝酒，不要打牌，不要和那些狐朋狗友玩，就是不听，现在好了，闹出人命来了。” 李翠翠摊着手，也充满了无奈。 人教人教不会。 事教事一次就会。 可有时候不会再给一次机会。 蔡淑芬看着她们，心里涌起一阵无力感。 平常在村口说着老王家长里短，老李和媳妇打架的老太太也不坐在村口说个不停了。 她担心又郁闷的坐在院子内。 也再也不悠闲的喝茶了。 蔡淑芬给部队的秦祥邮信，内容是秦俊打人的事情。 现在也没什么好主意。 秦俊一走，就消失不见了。 蔡淑芬也希望秦祥在部队给打听一下秦俊有没有去找他。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很快，村里人都听说了这件事情，村里不当面说，但背后里指不定说什么难听的话。 蔡淑芬特意去打听了。 被打的那个人没挺过来，还是去世了。 把这件事情说给老太太和李翠翠的当天，派出所就来人了。 “请问这是秦俊家吗？” 年长一点的派出所同志问道。 “不是。”蔡淑芬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强装镇定：“不过我是他嫂子，他是我小叔子，也可以和我说，同志，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们想找他了解一些情况。” 年轻一点的同志说着，目光在院子里扫视。 这时，老太太听着声音从屋里出来。 “同志，我儿子不在家，他去外地打工了。” 两个同志对视一眼，年长的那个说道：“大娘，我们正在调查一桩故意伤害案，有嫌疑人称秦俊涉案。” “什么？” 老太太假装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惊讶地差一点跌坐在地上。 “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不知道，他半个月前突然走了，什么都没说。” 这不是包庇罪。 确实不知道秦俊的行踪。 自从上次他跑了之后，就没有回来过，甚至连封信都没有，他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如果你们有他的消息，请务必通知我们。” 蔡淑芬点了点头。 派出所的同志似乎还有点不放心，叮嘱道：“秦俊涉嫌故意伤害致人死亡，如果他有联系你们，隐瞒不报也是犯法的，明白吗？” “我儿子人挺老实的，是不是搞错了？” 老太太心里跟明镜似的，但还是企图和派出所的人说好话，仿佛这样他们就不会再抓秦俊了一样。 “如果回来的话，请通知我们。” 派出所的同志也只是例行公务，礼貌一笑。 “好的，知道的。” 蔡淑芬答应着，他们又进了屋子看了一圈，确实没有秦俊的身影，便离开了。 “怎么办？这到底怎么办啊？” 老太太瘫坐在地上，脸上写满了痛苦。 蔡淑芬咬着唇，叹气。 早知道秦俊会出事，但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祸。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秦俊没回来，倒是等来了秦琴。 ------------ 第56章 家暴 老太太为秦俊的事情，担心的好几天都没有睡好。 有一个秦俊已经够老太太头疼了，没想到又来了一个。 刚回家没几月的秦琴，突然出现在了家门口。 “妈！” 这一声喊，以为是秦俊回来，没想到一回头看到的是秦琴。 她今年回来的太过于频繁。 而且还是一个人回来的。 天气有点冷，她穿的比平时厚，头发散着，盖住半边脸，看不到脸上的表情。 “你怎么回来了？” 老太太正在院子里喂鸡，看见她，虽然吃惊，但也只是平静地问了一声。 “你知道你哥的事情了？” 老太太用着试探的语气。 “什么事情？” 秦琴站在门口，没有往里面进，不解地问。 老太太叹口气，才说：“你二哥喝多了把人打死了，跑了，是派出所的人上门问你了吗？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 她放下手中的玉米粒，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她遮住半边脸有点奇怪。 “站在那里干什么？来了就进屋。” 秦琴并没有动，只是小心翼翼地问：“嫂子也在家吗？” “怎么了？” 老太太觉得更是奇怪了，说话间，已经来到秦琴的面前。 秦琴眼神躲闪，头也歪向一边。 老太太眉头一皱，抬起手，将她的头发撩起来，才看到肿起来的半边脸。 “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大吃一惊，脸上明显的露出慌乱。 倒吸一口冷气，四下张望确认邻居没看见，赶紧把她拉进屋里。 “这是怎么回事？被打了？” 不难看出，但她还是心存侥幸。 她是不敢相信这件事情和罗建军有关系。 “建军打的？” 老太太压低声音，试探地问。 “嗯。” 秦琴点点头，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下来。 这不是第一次了，但却是最狠的一次。 其实，上一次自己一个人回来的时候，也是挨了打，那个时候只是拳打脚踢，没有打脸，她跑了出来。 这次更是严重了，只是因为为了哄最小的孩子，做饭的时候菜糊了，就掀了桌子，扇巴掌，甚至抓着她的头发往墙上撞。 因为没生出男孩，公婆也不管，只是把孩子带走了，等到罗建军打累了，趁着他不注意的时候，就赶紧跑了出来。 这一路上心惊胆战的，也不知道到底走了多久，才回了家。 “妈，我不能再回去了。” 秦琴的声音抖得厉害。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夫妻吵架是常事，忍忍就过去了。” 她以前也是这样想的，忍忍就过去了，所以之前挨打的时候，都没有往家里面跑。 前几个月那是第一次挨打回娘家。 这次也不过是第二次。 要能忍忍就过去的话，她也不会跑回来了。 “我不回去。” 秦琴倔强地说。 “那孩子怎么办？你就忍心把三个孩子都留在婆家？” 秦琴听着，沉默地低下了头。 蔡淑芬从菜园子回来的时候，就看到秦琴和老太太在堂屋里说话。 她一出现，说话的声音也没有。 蔡淑芬有些奇怪，秦琴怎么又来了，直到见到秦琴那张被打的肿起来的脸，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倒不是很意外。 记忆中，秦琴确实被罗建军家暴过。 虽说前段时间秦琴回娘家是奇怪的事情，但是现在看到她，也就明白了。 她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表情，在看到秦琴低下头躲着的时候，深呼吸，问：“这次，还打算原谅罗建军吗？” 记忆中，几天后，罗建军就来接秦琴回去了。 这年代，农村哪有离婚的。 就算是被打，也得忍着，只要男方来接，见好就收，就跟着回去了。 秦琴也不例外。 但蔡淑芬希望这次能不一样。 秦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嫂子，我这次回来，你不会又要赶我走吧？” “不会，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吧，毕竟你也姓秦，这也算是你的家。你不想回去就可以不回去，秦家又不是养不起。” 这次回答，和上次回来时说的话完全不一样。 剑拔弩张的关系，似乎缓和了很多。 蔡淑芳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像往常一样生活，当做看不到秦琴。 “妈，二哥的事情怎么办？会不会坐牢啊？” 自己的事情还没有解决，秦琴就开始担心秦俊的事情。 不愧是亲兄妹。 “嗯。”提起秦俊，老太太脸上露出难色。“你二哥，真是要命，喝了酒，帮人去打架，打死了人，现在跑了，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这可怎么办呢？” “嫂子呢？” “在家里面呢，等着他回来，也不知道过年能不能回来？” 老太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个家，真是令人不省心。 秦琴在娘家住了三天，和老太太睡在一张床上，晚上两个人会窃窃私语，具体说的什么，听不清。 第四天早上，蔡淑芬从屋里出来，看到秦琴坐在院子内缝袄。 “你这手艺真好。” 蔡淑芬看着秦琴手上均匀的针脚，由衷赞叹。 真心的。 针线活确实不错，而且选的布料花色也是比较清新的颜色。 秦琴勉强笑了笑：“闲着也是闲着。” 蔡淑芬缓缓地蹲了下来，“你针线活这么好，就不想干点什么？” “能干什么？” “去厂子里啊，养活自己和孩子没问题的。” “我家里没有缝纫机，不怎么会。” “不会又不是不能学，你肯好好学习，能学会的。以后你再自己设计衣服，肯定会挣很多钱的。” “怎么可能？” 秦琴笑了笑。 她觉得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情。 “家里面还有三个孩子需要照顾，还有公婆，一家子那么多人呢，怎么可能会有时间去厂子里面呢？” “怎么不可能，你要有信心。”蔡淑芬看着一心只为家里面转的秦琴，有些同情。“难道你想一辈子都被拴在家里面吗？那这样的话，你会没有自我的，还不如干点什么呢？” 不知道是犹豫还是什么，秦琴没有回话。 蔡淑芬继续说：“你不会还等着罗建军接你回去吧？家暴男，你还真原谅啊？这种男人......” 蔡淑芬的话还没有说完，老太太从外面进来，打断她的话，问：“必须回去，绑也得绑回去。” ------------ 第57章 尊重他人命运 “罗建军还没来接你？” 秦琴听到老太太问，摇头。 这是规矩——女人跑回娘家，得等男人来接。 可李建军根本没露面，这比接她回去更让她难堪。 这意味着在他眼里，她连来接的价值都没有。 “你就打算这么等着？” 蔡淑芬问。 老太太听见这话，立刻皱起眉头，怒斥：“蔡淑芬，你别瞎出主意。夫妻没有隔夜仇，等等怎么了？” “收起你的老旧思想不行吗？婚姻自由，有原则性的问题，就要及时止损。” “你在说什么屁话？”老太太生气地爆粗口。“劝合不劝分，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你是不是见不得秦琴好。” “我见不得她好？” 蔡淑芬觉得好笑，冷嗤一声。 “煽动别人，你到底要干什么？就算是不来接也得回去，绑也得绑回去。” “秦琴回去了，肯定还会被打，罗建军一不顺心，就会对秦琴对手的。” 顿了顿，继续说。 “何止！如果接下来生的还是个女孩的话，在婆家的处境会多么艰难，妈，你又不是想不到？为什么那个火坑非要跳呢？” “你别听你嫂子的，你大哥不在家，她过得不好，也不想你过得好，眼红你。” 眼红？ 真以为有男人是什么好事呢？ “好好好！”蔡淑芳无奈点头，也不再劝说。“我就多余说话，好心当成驴肝肺。” 她也不再说话，就回了屋。 反正和自己也没关系。 当天下午。 趁着老太太睡午觉，秦琴来到了蔡淑芬的房间，蹑手蹑脚地进去，生怕吵醒了老太太。 “嫂子.......” 她有一点犹豫地喊了一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嗯。” 蔡淑芬应了一声。 秦琴这才来到了蔡淑芬的面前。 “你早上说的可以到工厂做工是真的吗？” “你手艺好，就算是不到工厂做工，也可以自己做衣服去卖啊，集上很多做衣服的，手艺还没你好呢。” “可是这样的话，我就没时间照顾孩子了，也没办法伺候公婆了。” “你都离开罗家四天了，他们也没来找你，说明，就算是没有你，他们一样生活的很好，你还何必惦记他们呢？” 这个时代的女人，想要改变传统的思想确实不容易。 又不是一下子就能改变的事情。 所以蔡淑芬并不着急，也不觉得她回到罗家过着原来的生活就是过错。 只是选择的人生不一样罢了。 “我和你不一样，在我看来，自己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蔡淑芬笑了笑，眼角的细纹挤在一起。 “自己都不为自己着想的，那还会有谁为你着想。” 秦琴觉得有道理的点点头。 蔡淑芬继续说：“你看我姐，她就是一个例子。姐夫没去世的时候，就是在婆家伺候公婆，就因为生了一个丫头，婆家不待见她，也总数落她的不是。姐夫一去世，还没有下葬呢，就把人赶了出来。” 想起当初去要公道的日子，蔡淑芬还感觉到心酸。 幸好现在一切都是值得的。 “还有这种事情呢？” 秦琴略微惊讶地问。 蔡淑芳点了点头，说：“你看现在，她在镇上开了个包子铺，养活自己和孩子绝对没问题，现在孩子都还在上学，手里还能有点闲钱。没男人，没婆家，不用伺候别人，活的更好了呢。” 秦琴似乎还有些犹豫。 “有了自己的钱，腰杆才能直起来。” 秦琴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 结婚这十几年年来，每天起早贪黑，伺候公婆，照顾丈夫，下地干活，回家做饭，从来没想过自己。 生了三个姑娘，在婆家更是不待见。 手里从来没有过钱，想要钱买点东西，还得看罗建军的脸色，还动不动就又打又骂，完全没换来一个好。 蔡淑芬一下子握住了她的手，用着坚定地语气，说：“离婚吧！” 这话像一声惊雷，震得秦琴说不出话来。 离婚？ 在八十年代的农村，离婚的女人比寡妇还不如。 寡妇至少还能博个同情，离婚的女人却要背一辈子的骂名。 村里人一定说是她有问题，不然男人怎么会不要她？无论女人做的多好，无论缘由是什么，到头来都是女人的错。 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 “不......不行......”秦琴连连摇头。“离了婚我住哪？吃什么？怎么活？以后还怎么在村里活。不行！绝对不行！” 村里找不出来一个离婚的女人。 离婚这个念头太可怕了，但又隐隐透着一种诱惑。 如果真的离了，就不用再挨打，不用再提心吊胆地过日子。 “妈不会同意的。” 老太太那个思想的人，确实不会同意。 都不去说，答案太明显了。 “为自己活一次吧。” 这种事情不是那么容易的，也不能心急。 蔡淑芬还盼着秦琴的思想能做出改变，结果没等到秦琴的决定，倒是等来了罗建军。 “我错了，跟我回家吧。” 罗建军见到秦琴的那一瞬间就立刻拉住她的手道歉。 蔡淑芬站在远处远远地看着，没说一句话。 尊重他人命运。 秦琴也没言语。 老太太忍不住地说：“人都来了，都道歉了，你还摆什么架子，赶紧跟着回去吧。三个孩子还在家里面等着你呢，你舍得三个孩子？” 确实。 秦琴舍不得她的孩子，虽然都是女孩，但也都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肉。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动手，有时候一冲动，没忍住，下次绝对不会了。求你了，跟我回家吧，孩子都在等着你呢，天天问妈妈呢，跟我回家吧。” 秦琴还是心软，听到孩子再加上罗建军的保证，她最终还是没狠下心来，跟着他回家了。 前段时间来娘家对付蔡淑芬的时候，可没看出来面对罗建军会这么窝囊。 蔡淑芬从罗建军来，到带着秦琴离开，一个字都没有说。 她就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看着他们离开的身影。 她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 别管别人过得怎么样，反正自己家的日子过得舒坦就行。 秦琴被罗建军接走了。 没两天，李翠翠也离开了。 只剩下老太太一个人，坐在村口的石头上，愁眉苦脸。 ------------ 第58章 小流氓上门 “听说了吗？之前老秦家大闺女要嫁的那个干部儿子，好像打老婆......” “你怎么知道的？” “我姐刚好和那个女的一个村的，被打的鼻青脸肿，腿都断了，被娘家人抬着回去的。听说，就赔了点钱，没办法，干部儿子，能怎么办？” “下手这么厉害？都打成这样了？” “谁能想到一个干部的儿子，能做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 “幸好老秦家没嫁啊！” 蔡淑芬和秦玉梅从镇上回来的时候，刚好听到村民在村口聊天，说起干部儿子打人的事情。 这才多久，就开始动手了。 庆幸她当初死活不让秦玉梅嫁过去。 “老秦家的，你听说这件事了吗？” 有村民刚好看到她们，就问了起来。 蔡淑芬停下脚步，回：“刚听说。” “幸好玉梅没嫁过去，咱家玉梅人这么好，又温柔漂亮的，要是嫁过去得遭老罪了。” 有村民附和道：“是呀，再说谁欺负咱玉梅，我们大伙都不会同意的。” 蔡淑芬和村民都没有矛盾，甚至有时候还互相帮助，她们也和蔡淑芬交心。 这是真的庆幸。 “建设也在供销社工作，你可省心了，就玉书这么一个上学的孩子了，也算是苦到头了。” 蔡淑芬轻轻地笑了笑。 冷暖自知啊！ “对了，秦俊没有消息吗？” 提起来，蔡淑芬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她摇了摇头。 完全不知道秦俊到底在哪里。 别说她们不知道了，连秦祥也不知道。 回信也是渺无音讯。 “放学了？” 在秦玉书回家的路上，王虎突然跳出来，笑眯眯地看着秦玉书。 她根本不理睬王虎，当做没看到一样的往家的方向走。 王虎不依不饶地跟在身边。 “我在给你说话呢。” 秦玉书没搭话，继续往前走。 “我就喜欢你这么一副不搭理我的样子。” 王虎自顾自地说着，惹得秦玉书烦躁。 “我跟你说的事，考虑得咋样了？”王虎跟上她，保持着一步的距离。“我就想跟你交个朋友，谈对象，有啥不行的？” “我还要复习功课。” 秦玉书冷冷地说，脚步不停。 “别啊，我可是诚心的。” 王虎伸手要去拉她，却被秦玉书一个闪身躲过。 秦玉书猛地停下脚步，转头直视着他：“你是不是欠打？” “我就喜欢被你打。” 说着，还更起劲了。 王虎，就是上次欺负小姑娘，让秦玉书和秦建设揍了一顿的小青年。 王虎母亲找到家里面，蔡淑芬也不客气地直接泼粪，泼了一身，臭烘烘地落荒而逃。 结果，从那之后，王虎就纠缠上了秦玉书。 起初是到处说她的坏话，后来不知怎么的，竟放出风声说要追她。 每天都等在秦玉书回家的路上，说些不三不四的话，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 “王虎，我再说最后一次，我不想跟你交朋友，更不会跟你谈对象，以后别再来烦我了。” 王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笑了起来。 “这路又不是你家修的，我想走就走。” “滚！” 秦玉书咬牙切齿地说。 王虎站在她身后，声音突然低了下来：“玉书，我是真喜欢你这个劲儿，不像那些女的，软绵绵的。” “我说让你滚。” 秦玉书头也不回地吼道。 “你是不是生气我当初欺负人家小姑娘的事情？” 秦玉书没有回话。 王虎继续说：“我那是一时糊涂，后来不是被你教育好了嘛。你看，我现在多规矩，就想正儿八经跟你谈对象。” 从放学的路上一直到村口，王虎一直跟着秦玉书。 他说个不停，也不累。 倒是秦玉书没怎么搭理他，时不时说几句话，大部分说的都是滚。 但是王虎的脸皮不是一般的厚，愣是没皮没脸的跟在身边。 到了村口，秦玉书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有没有完？” “你答应和我交朋友，我以后就不这么缠着你了。” “不同意！” “那我就缠着你。” 秦玉书深呼吸，尽量保持冷静，说：“我已经到村口了，你是不是可以走了？” “我送你到家门口。” “不必。” 秦玉书不想果断纠缠，转身往家的方向走去。 王虎还跟在身后。 到家门口，没等秦玉书开门，门从里面被打开。 邻居崔淑珍从院子里走出来，看到秦玉书放学回来了，打招呼：“玉书，回来了啊！学习累吧？” 紧接着，看到了秦玉书身后的王虎，脸色一变。 “这个不是......那个臭流氓吗？你干什么？欺负我们家玉书啊？” 说话间，已经将秦玉书拉到了自己的身后。 崔淑珍大喊的声音，引来了屋里的蔡淑芬，她慌忙地跑出去，一眼就看到了王虎。 “王虎，你来我家干什么？” 蔡淑芬的声音不大，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虎下意识后退了一步，脸上堆起笑，道：“阿姨，我看上你家姑娘了，想交个朋友。” 秦玉书赶紧解释：“妈，是他纠缠我的，我不喜欢他，不想交朋友。” “进屋！” 蔡淑芬吩咐一声，秦玉书就乖乖地进了院子。 “你是不是报复秦玉书？因为她打了你一顿，你这是报复是吧？” “阿姨，真心的，我是真心想要和秦玉书在一起的。” “不可能！”蔡淑芬严厉拒绝。“我家玉书好好学习，要考上大学的，不会谈恋爱的。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家玉书。” 崔淑珍在旁边继续说：“就是，玉书可是个好孩子，不会和你这种臭流氓有关系的，你快滚吧，以后别来了。” “我真心喜欢！” “你的真心值几分钱！快走！” “阿姨......” 见王虎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转身，从粪桶里舀了一勺粪水走了出来。 上次就是这么赶走王虎和他母亲的，这次依旧故技重施。 “你再不走，我就泼了！” 蔡淑芬喝道。 王虎欲哭无泪地往后退了两步才说：“阿姨，别每次看到我就泼粪！” 蔡淑芬也不再废话，手腕一抖，一股黄褐色的粪水从瓢中飞出。 时间仿佛凝固了。 ------------ 第59章 老太太不见了 一股黄褐色的粪水从瓢中飞出，不偏不倚，正好泼在王虎崭新的衣服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 王虎呆呆地站在原地，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胸前的污秽，那股刺鼻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阿姨，你来真的？” 王虎摊着手，想爆粗口，却又不能，只能一脸无奈。 蔡淑芬面不改色，“我警告你，现在，立刻，从我家门口滚开！” “我以后还会再来的。” 浑身上下都臭烘烘的，他也没办法再纠缠下去，要不然一会儿村民就该围上来了。 只能灰溜溜的离开。 “希望这小流氓以后别再来了。” 崔淑珍看着王虎逃走的身影，说。 蔡淑芬也有点担心。 她可不想秦玉书和王虎这种人纠缠。 秦玉书以后是要考大学的。 她回到院子内，秦玉书像是做错事情一样的站在门前，先开口说：“妈，是他纠缠我的，我没答应他，我不想谈什么朋友，我只想好好学习。” 蔡淑芬欣慰地点点头，摸了摸她的头发，安慰道：“妈妈相信你，别怕。以后他再纠缠你，你就告诉妈妈，妈妈来对付他，你好好学习就行。” “嗯。” 秦玉书这才放下心来。 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相信呢？ 天气转凉，太阳落山的时间也比较早了。 秦玉书回家也有一段时间了，到饭点了，菜都做好放在了桌子上，却迟迟不见老太太的身影。 老太太腿脚还行，平常也都会出门，在村子里面晃悠，但是到饭点了一般都会回来。 所以，一下午没见老太太身影的时候，她倒是没觉得奇怪。 可是饭菜都好了，老太太还没有出现就奇怪了。 “妈，奶奶还没回来吗？” 秦玉梅从屋里探出头来，问。 “没有啊！” 蔡淑芬有些焦急地在院子内走来走去。 “奶奶去哪里？” 秦建设也走出来，问。 “不知道啊！” 蔡淑芬越是说着越觉得心慌。 “那我们还等奶奶吗？” 秦玉书也不禁问。 “不等了！玉梅，你去村头看看，是不是天黑了还在和村里人聊天。” 秦玉书说：“我放学回来的时候，经过村口，没看到奶奶呀！” 蔡淑芬解下围裙，拍了拍身上的柴火屑，吩咐其他人。 “找找看，建设，辛苦你去田埂上瞅瞅，是不是下地看庄稼去了。” 虽然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小。 老太太几乎不下地干活。 “玉书啊！你去菜园子看看，妈和你顺路，去你小叔看看。” “可是小叔跑了之后，小婶不是带着小宝回娘家了吗？家里应该没人啊！” 秦玉梅说。 蔡淑芬心里明白，老太太这些天心里不痛快，自从秦俊打人跑路后，老太太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 尤其是在秦俊跑了的两天后，李翠翠带着小宝回了娘家，老太太更是茶饭不思，嘴里总念叨着“我那小孙孙”。 所以去秦俊家看看。 “快去！” 分头行动。 到了秦俊家里面，从外面就看到院子内漆黑一片，没有开灯，好像没人在的样子。 “妈......妈在不在啊？” 院门关着，蔡淑芬站在门口大喊。 关着门，估计老太太也不在。 但还是心存侥幸。 秦俊邻居家的女主人刚好出来，问：“咋了？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太太一下午没见人影，这天都快黑了，我放心不下，想看看是不是在这。” 女主人皱了皱眉：“会不会去邻村串亲戚了？” “不能啊！也没说一声，邻村也没听说有什么亲戚啊。” “那老太太能去哪？” “要不去李翠翠娘家看看？”蔡淑芬犹豫着说，“老太太这两天总念叨孙子，保不齐......” 当然，她也只是猜测。 “李翠翠娘家那么远，走着去得两三个钟头呢。”女主人嘴上这么说，却转身进屋披了件衣服，拿了手电筒出来。“我找几个人问问，别着急，你先回家看看，老太太可能走路慢，去哪了，现在到家了呢。” “谢谢你啊！” 蔡淑芬着急地又往家赶。 三个孩子也都回家了，老太太还没有回家。 她着急地想着老太太能去哪。 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身往厕所走去。 记得有过一次出急诊，一个老头在上厕所的时候脑出血，倒在厕所了。 有一些老人会在排便时出现脑出血情况，排便时太用力导致血压骤升或血管压力增加，诱发脑血管破裂出血。 但是老太太身体挺硬朗的，也没听说过有什么病。 更何况，记忆中的老太太可是活到了七十岁，至少还要有几年才会过世，也不是脑出血这种病走的。 按道理来说，不应该是脑出血倒在了厕所。 但她不放心。 厕所内空空如也。 老太太也不在。 那到底是去哪里了？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村里星星点点的灯火亮起，蔡淑芬的心也跟着一点点沉下去。 蔡淑芬感觉就这几个人手找人不太够，找到了村长。 村长在大喇叭一喊，村民就自发的加入找人的队伍中。 “玉书，你在家等着，我和玉梅建设去你小婶娘家看看。你就在家里，哪也不要去，如果奶奶回来了，就吃饭吧，不用等我们哈。” “好。” 秦玉书点头，答应着。 蔡淑芬吩咐完，顺手从屋里拿了两把手电筒，递给了秦玉梅和秦建设。 村民在村里找，他们三个人一起前往李翠翠的娘家。 这老太太真不省心啊！ 虽然说关系一般，但人不见了，也得找。 路上也没有路灯，都是小路，黑漆漆的一片，如果不是他们三个人一起的人，就蔡淑芬一个人还有些害怕。 路上一排排的树，被冷风一吹，发出沙沙的声音，令崔淑珍紧张地咽了一口口水。 她尽量保持镇静，将秦玉梅和秦建设的手紧紧地握着。 “奶奶真去了小婶娘家吗？不可能吧，要不然我们还是回去吧？” 秦建设似乎也有点紧张，说。 “不行，虽然你奶奶对咱不是很好，但也得找啊！” 老太太如果真的去了李翠翠娘家，没有手电筒，自己一个人，晚上走在这样的小路上，得多吓人啊！ “簌簌簌......” 好像是从不远处发出来的声音，吓得蔡淑芬抓着两个孩子的手更紧。 “妈，是不是有什么声呀？” 秦玉梅往蔡淑芬的身边躲了躲，害怕地问。 ------------ 第68章 全家一起打 罗建军被打得哀嚎不断，也感受到了秦琴被打时的心情。 “停一下！” 秦建设喊一声，他们才停下来殴打罗建军。 稍微散开，大家伙才看到罗建军被打的样子。 身子火辣辣的疼，整张脸都快认不出来，左眼一片乌青，眼皮沉重地耷拉着，只在中间勉强留下一道细缝，肿的很高。 鼻梁倒是没断，但鼻头又红又肿，愣是像一个小丑。 脸上满是血迹，吐出一口血水，嘴角能看出来有一道裂开的口子。 罗建军的父母推开围着他的人，来到身边，一看儿子这个样子，罗建军的母亲又咒骂了起来。 “你们几个无赖，挨千刀的，怎么能下手这么狠，你们到底是不是人？” “老太太，你嘴巴放干净点！” 秦建设捡起不远处的根子指着罗建军的母亲。 “我姑被打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拦着？儿子被打，就长嘴了，这只是我姑承受的千分之一，这就受不了？你再给我说一句话，你信不信，我把你们全打了。” “离婚可以，但把当初给你们的钱、东西都还回来。娶回来给我们生儿子的，结果生了三个赔钱货，还要离婚。我们亏大了，还回来就离！” “不可能！”秦建设斩钉截铁地说。“生了三个闺女，还当牛做马这么多年，没问你们要钱就对你们够仁慈了，居然还想要我们还回来？不可能，你们再敢要一点，全家一块打！” 一听他们也要挨打，老太太也噤了声。 “走，跟我们去医院，现在就办离婚，今天就办完。” 秦建设也不管罗建军这个情况到底行不行，反正抓着他的衣领就走。 “造孽啊！” 罗建军的母亲坐在地上，大哭。 “罗家造了什么孽，找了这么一个厉害的儿媳妇啊，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在她不依不饶地骂声中，他们一行人离开了罗家。 老太太腿脚不便，就没有跟着他们，被秦建设安排一个朋友，送回到家里了。 但她的担忧没有减少丝毫。 罗建军想跑，但一路上都被看管的很严，比看犯人都严，愣是没有逃跑的机会。 最后被押着来到了医院的病房内。 秦琴看到罗建军的那一刻，有一瞬间的害怕。但又注意到他被打的鼻青脸肿的样子，又松了一口气。 她没有任何的担忧，只觉得痛快。 “妈，人我带来了，今天就能签字离婚。” 秦建设像个大人一样地说。 蔡淑芬欣慰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这个儿子真的长大了。 “今天就离婚，办不办？” 秦琴看了一眼病床根被打的都快认不出模样的罗建军，又看向蔡淑芬，咬着嘴唇，轻轻地点头。 “嗯。” 坚定地回答。 现在这个情况，罗建军浑身是伤，秦琴喝了农药躺在病床上，这两个人都没办法去登记离婚。 但这难不倒蔡淑芬。 “等我几个小时，今天这个离婚，我定给它办了。” 蔡淑芬说话的语气充满了坚定。 罗建军很自觉地拉过凳子坐下来，都不多余的看秦琴一眼，头转向一边，酸的受不了了也不动一下。 秦建设双臂抱胸地靠在墙壁上，身边还站着他的朋友，看着罗建军，就怕他跑了。 两个小时后，蔡淑芬才回来。 身边还跟着一个人，看起来像是公职人员。 刚才蔡淑芬离开病房去找县长帮忙去了，之前说过有需要的话可以找他，情况紧急，想要今天在医院离婚，必须得找领导帮忙。 这才把人弄到了病房内。 公职人员从公文包里拿出了文件，放在桌子上。 “那是一式三份的离婚文件，村干部已经盖了章，双方当事人按上手印，签上名字，就生效了。” 蔡淑芬将秦琴扶了起来，靠在墙上。 没学过几个字的秦琴就只会写自己的名字。 蔡淑芬给她指了一下地方，她才在指过的地方签上自己的名字。 字迹不算好看，甚至因为虚弱而显得有些歪斜，但每一笔都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决绝，仿佛不是在写字，而是在用刀刻断某种连接。 随后，盖上自己的手印。 “该你了！” 秦建设对着罗建军怒道。 罗建军虽然不情愿，却也只能悻悻地夺过纸，看也不看内容，就歪歪扭扭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他也按了手印，动作粗鲁，仿佛在完成一件极其厌恶的差事。 公职人员拿过文件，看过没问题，又一人给了一份，说：“现在通知你们，已经正式离婚了。” “算你还有个人样！” 秦建设忍不住地说。 一直没说话的蔡淑芬也吐槽起来。 “以后孩子也不会跟着你的，反正你也只想要儿子，闺女跟着你，也觉得是累赘。” 罗建军白眼一翻：“赔钱货，谁爱要谁要！” 听到赔钱货这三个字，蔡淑芬就气不打一处来。 “啥家庭还一直要个儿子，结果是连米都吃不起的家庭。你家都穷成那样了，还打媳妇，重男轻女，给你生三个闺女，你就烧香吧，还敢不满足。” 蔡淑芳冷哼了一声。 本来打算就这样算了，但是想了想，还是气得慌。 忍不住地给了他一脚。 罗建军不爽，但也只是问：“我可以走了吧？” 声音听起来依旧嚣张。 如果不是满脸的伤，还以为多厉害。 秦建设和朋友让开门口的位置，他便走了出去。 一走出去，就直接把离婚文件撕了，随便地丢在了地上。 “事情办完了，我先走了。” “谢谢你啊！” 道一声感谢，公职人员便离开了病房。 “嫂子，谢谢你。” 秦琴含着眼泪感谢蔡淑芬。 “建设也有功劳，是妈妈的好大儿。” 秦建设傲娇地冷哼一声，和朋友高兴地离开了病房。 “好好休息吧，别担心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打你，好好睡一觉吧，什么都不要去想了。” 秦琴听着安慰的话，点了点头，慢慢地躺下来。 病房里重新恢复了安静，亲戚睡的比较安稳。 蔡淑芬傍晚回到家里面的时候，崔淑珍像是得到了什么八卦一样来到她的面前，小声地说：“你知不知道那个人被举报被拉下马的事情？” ------------ 第69章 埋在一起 秦琴的情况还需要在医院待几天，医生说需要观察一下，再决定回不回家。 秦玉梅主动提出来和蔡淑芬替班，也不能就她一个人在医院里面照顾秦琴。 于是，蔡淑芬就回到了村里面。 还没进家门，崔淑珍就像是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一样，一下子出现在她的身边。 八卦之魂点燃。 “你知不知道那个人被举报被拉下马的事情？” “那个人？谁呀？” 蔡淑芬一头雾水就要进家门，又被崔淑珍拉住，并拉着往自己家的院子去。 边走边说：“就是那个差点和玉梅结婚的人他爹，镇上某个干部。” 蔡淑芬顿了一下。 想回自己家，但是一听是玉梅差一点嫁过去的那家，就没有往回走，而是被她拉着进了崔淑珍的家里面。 蔡淑芬问：“那个干部怎么了？” 语气透着不敢相信。 也不知道崔淑珍到底哪来的这么多八卦。 “被人给举报了，上面都来人调查了，确实有违法乱纪行为，父子俩全部都被抓进去了。” 在记忆中，那个人家暴出轨，打死了秦玉梅，也只是赔了点钱，根本没有什么落马的事情。 这次却不一样了。 难道是后来娶的被打的那一家子给举报的？ “幸好玉梅没嫁过去啊，这要是嫁过去还了得，那个人不仅家暴，还违法，玉梅可就苦了。没嫁过去，虽然说玉梅年纪也不小了，但比挨打强多了。” 崔淑珍滔滔不绝地说着。 蔡淑芬倒是面无表情。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啊？” “前两天吧，不过今天才知道的消息，是村长从县里面开会回来，说了我们才知道的。” “哦！” 蔡淑芬应了一声。 “咱家玉梅肯定是有好福气的，幸好没听老太婆的，你们家老太太就是愚昧，什么事情到她手里就坏了。” 或许是老糊涂了。 不了解对方人品家庭怎么样，就让秦玉梅嫁过去，差点害了秦玉梅。 秦琴被家暴离婚，她不同意逼得秦琴喝药。 幸好就过来了。 要不然白发人送黑发人，有她后悔的。 “秦琴怎么样？” “医生说暂时没事了，但毕竟也是喝药，得再观察段时间，没问题就回来了。” “咱村里以前也有喝药的，可惜没救回来，幸好咱当时没耽误功夫。” 蔡淑芳表情凝重地点点头，道：“也得感谢你。” 崔淑珍感觉这话，真见外，不爽地说：“说什么感谢的话，当初我们家老赵要不是你救命，早就晒死了。” “我先回家了，家里面好几口等着吃饭呢。” “等等！” 正要走，崔淑珍喊住蔡淑芬。 然后从厨房拿出一个锅，递给蔡淑芬，说：“我家里做了糊涂，刚好也吃不了，你拿过去，就少做一点。” 糊涂，就是用玉米面加花生还有一些菜一起熬起来的。 “行！” 蔡淑芬痛快地答应着。 反正她们作为邻居，都是你家需要什么我家有的就拿去用，也不互相觉得有人吃亏。 有了糊涂，也能少做一点。 饭桌上，老太太一言不发，也不好意思问蔡淑芬关于秦琴的情况。 想知道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毕竟是她不同意离婚，逼得秦琴喝药。 就算是最后离婚的目的达成了，她还是感觉到愧疚。 还是秦琴的大女儿忍不住地关心妈妈的情况，问：“舅妈，我妈妈怎么样？” 她含着泪，声音有些哽咽。 怀里还抱着秦琴最小的女儿。 “妈妈还需要再观察几天，就回来了，别担心。” 蔡淑芬安慰道。 这样说着，她才有些放心。 吃过饭，她将最小的女儿放下，来找蔡淑芬，挽起袖子，手就放在了洗碗的盆中。 “舅妈，我帮你，你去休息吧。” 她已经懂事了，知道蔡淑芬对妈妈的好，也知道爸妈离婚的事情，要在这个家里面生活，她必然要特别的懂事。 “不用，舅妈自己来就行。” “舅妈，你照顾妈妈，还给我们做饭，我们都很感激你。我也经常在家里面帮妈妈刷碗的，一定会小心，不会砸碎一个碗的。舅妈，你就放心交给我吧。” 蔡淑芬看着这个懂事的大女儿也没有再推脱她的好意，湿的手在胸前的围裙上擦了擦，干净了，又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头发。 “你妈妈有你这样的小棉袄，是她的荣幸，以后，你们就得和妈妈相依为命了，生活一定很苦，你会不会怨恨？” “不会的。”孩子摇了摇头。“我知道爸爸打妈妈，持续很久，我知道爷爷奶奶不喜欢我们姐妹。觉得我们是女儿，是赔钱货，是拖油瓶，总是以这个为理由打妈妈，我和妈妈说过要离开爸爸，但是妈妈舍不得我们吃苦。”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抬头看了一下蔡淑芬，挤出一个笑容。 “现在妈妈能离开爸爸了，我们都很开心，但是妈妈带着我们，会拖累她的，我们不想妈妈再受苦了。” 蔡淑芬感同身受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会，有你们在身边，妈妈会感觉到幸福的。孩子就是她的牵挂，有你们在，妈妈才能更加努力的活下去。” “真的吗？” 孩子欣喜地问。 “当然是真的。” “那就好。” 她再次笑了笑。 全部都安排好了，孩子们也都睡下了，蔡淑芬从房间里面出来的时候，就看到老太太坐在桌前，看着桌子上老爷子的遗像。 老爷子唯一的一张照片。 她听到蔡淑芬走出来的动静，转头看过去，喊：“淑芬啊！你过来！” 蔡淑芬缓缓地走到她的面前。 “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秦家所有人。” 蔡淑芬没有说话，听着老太太继续说。 “老头子死的早，我一个人把三个孩子拉扯到大，老大懂事，老二任性，老三早早出嫁了。在婆家过的不好，我还要个面子，守着老思想，差点害死了我闺女。” “睡觉吧，别想那么多了。” “让我说完。”老太太依旧说着话。“我老了，身体也不行了。之前霸占着这个家，做了很多糊涂事，以后我什么都不管了，都听你的。我死后，把我和老头子埋在一起。” “嗯？” 蔡淑芬眉头一皱。 怎么老太太突然讲起死后的事情了，像是交代后事一样。 ------------ 第60章 屎拉床上 “妈，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秦玉梅吓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对呀，回去吧，听说这个地方之前有狼。大晚上的不安全，回去吧。” 秦建设也紧跟着附和，语气里满是焦急，说着要回去的话。 没等蔡淑芬说话，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吓得他们一动不敢动。 直到手电光扫过去，照出一个模 “告诉他们，再听见一句骂声，就杀一个孩童。”郑安大吼着又杀了一个孩童丢出去，他也是方寸大乱才出此下策。 秦尘当然是对于这样的嘲讽看得多了，完全就是没有理会这个灵云境九层高手武者的意思。依旧是握着刀片继续抵抗。 “什么爱戴，我不要爱戴！我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老人家，要你来爱戴我！我也不要做你哥！”宋旭猛地推开了宋桐的手臂，愤怒而痛苦地瞪着宋桐，脖子上的青筋，都因为激动，而阵阵鼓起，猛跳。 刘木阳的眉眼之间尽是危险的锋芒，他眯着眼眸，锐利的眸光审视着苏予，攥紧了手指，青筋起伏。 “是呀侯爷，不算外发的活，光被服厂就招收了好几百人呢。”南宫强拈须笑着应道。 Bss的强大毋庸置疑，他是当世最强，地球上就没有他杀不死的生灵，只是忙于一些事情抽不开身而已。 此时，我才真正发现，只要我把艾英当做其他人，我都可以；只要把艾英当做艾英，我就“不行”了，无论怎么刺激都不行了。 “李浩说两句吧，就当对你的粉丝一个回敬吧”班主任谢老师微笑着说道，没想到自己班里还有这样一个帅哥。 就在这个时候李浩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赵虎打来的电话，估计这大别墅有眉目了。 “说谁谁知道，死沉死沉的，不是猪是什么，看着挺苗条，不扛不知道一扛吓一跳，实在太重了，跟大象有的一拼。”杨乐凡灿烂的笑容从嘴角荡开，迅速扩撒到英俊的脸蛋。 您忘了也不打紧，我会记着的，也会提醒您的——总之今天她不拿到应属于自己的是绝不会罢休。 “汐儿，我一个老人家刚回来，觉得闷，就过来找你陪我四处走走。你不会不愿意陪我这个老人家吧。”老夫人轻拍着洛汐的手说道。 赵水仙来到杨乐凡的跟前，水汪汪的大眼睛如迷一般盯着他，就这样如此如醉的盯着他看了半天，一言不发。 临走翟芳眼睛有些闪烁不定，很希望李浩留下自己，但是李浩没有说出来，自从那次以后，心里就充满了渴望，看到了李浩就跟看到自己的心肝一般，兴奋，高兴，甚至连很难启齿的想法都有了。 龙琊古剑虽然厉害，不过，却只是上品道器，在玄荒大陆绝对是顶级的法宝，可在仙河大世界中，却已经没有太多的优势。 “不了，王爷若是没事，妾身这便退下了！”林涵溪淡笑着说道，心底却凉透，难道刚刚那一幕被她瞧见，他仿佛不感到丝毫的尴尬，那么一直以来，他把自己又置于何地呢？ 既然周楚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当然会做好万全的准备，首先当然是各处资本市场，周楚已经开始有序的撤出，开始回笼资金，其次，周楚开始对手上一些流动性不好的资产进行变现，一切的一切，就是为了确保手上有钱。 ------------ 第61章 难产 不远处的大道上，一位孕妇瘫倒在地，一声声痛苦的呻吟揪紧了过路人的心。 “这是怎么了？” 蔡淑芬和崔淑珍两个人赶紧冲到前面帮忙。 “刚才正说着话呢，胡同里突然窜出个孩子，撞了一下，肚子就开始疼了。” 扶着孕妇的婆婆急得手足无措，着急地快哭了。 “这是快要生了吧？” 想到这里的白逸辰，在就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试管，咽了咽唾沫，然后张开嘴巴，将药剂给灌入口中。 偏殿外守门的两个婆子为了赏银争得面红耳赤，忽然，闻到空气中有什么味道。 “好吧，先随我上山~！”慕容可欣点点头转移话题道。说完大师姐慕容可欣召唤出一个古筝般的兵器，载着众人飞上天一峰。 在这里吃完了最后一顿的孙岩，正在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地图已经丢失了他现在需要赶紧找一个地图确定一下自己的位置，然后再说之后的事情。 那伙人一听大红胎记说要砸，顿时都把背后的家伙拿了出来，一个个横鼻子竖眼的靠近餐厅。 师意听着孙长江的话，没有说话，师意知道孙长江接下来肯定是有话要告诉自己。 当初，崔封正是依靠着自己神识凝化而成的长剑，陷入到那种丧失理智的狂暴状态，将陈府上下，屠了个惨烈。 惊呼声在萧梦楼的周围响了起来，车慕华第一个冲到全洛瑶身边，一把揽住她的肩膀，抓起她的胳膊观看她的伤势。 “乔治先生，我想邀请贵国海军、德国海军和我们一起搞一次联合演练，给我们中国海军提供一次学习的机会，不知可不可以”陈宁要求道。 话音一落，她扯着洪坤的西装往自己的怀里拉，同时双唇凑到洪坤的唇上，两人拥吻在一起了。 “这样也太冒险了吧？”听着陈胜的话，凌素韵哆嗦了一下。这些守卫之间彼此应该很熟悉了，而自己这两人却是生面孔，混进去一下子不就被人发现了？ 柳岩冷冷的看着林阳，本想他见到自己怎么也要行个礼拜见拜见，可不成想，林阳像是根本沒有看见他一样，就这样和众人擦肩而过，撇都沒有撇他一眼。 “怎么样，那你现在有没有知道，你和我是什么样的一种关系呢？”紫衫男子看着吴昊打笑着道。 相比之下，她此刻更加为茬霸所描述的上帝之吻计划着急。天知道他会不会采取疯狂极端的手段，用这个病毒來夺取全世界人类的生命。 十八名刀神传人尽皆被震飞，大口喷血，一时间漫天血雾弥漫。浓烈的血腥味就像一枚钢针，深深的扎在杨沐风的鼻膜上。就在此刻，三道强光冲天而起，两道金色，一道血红，正是从杨沐风的双眸和眉心竖眼中射出的光芒。 吴昊对着红胡老者点了点头，深吸了一口气，随即一步跨出，瞬间来到了赤色葫芦之下，盘膝而坐了下来，缓缓地闭上了那对漆黑如夜的眸子。 “李爷，嘤嘤嘤嘤。”秋香狼顾鹿奔，已经钻入李国楼怀抱之中，嘤嘤诉说，好似已经倾诉衷肠。 “王诚，救我。”王诚只听到这几个字之后，那电话就被挂断了，他肯定自己听到的是南宫莹莹的声音。 替代的人保留原來的官职，只是不领薪俸，仍然有机会再次被启用，这要看你两年之内的表现了，在试行初期还不怎么地，但正是实行之后，竟然有大批的官员被替代，是的一些闲散的官员和候补的官员马上就填补了空缺。 ------------ 第62章 秦俊来信 好不容易到了周日这一天。林初在睡梦中就被吴菲菲给拉了起来。 这话真真唬的王夫人去了半条魂儿，若是早先一日贾琮这般说，她必是不信的。 而自己这个已经板上钉钉的要获得爱伦坡最佳推理奖的人，怎么也得要注重自己的身份，不是？ 葫芦内有一线毫光，高三丈有余，上边现出一物，长有七寸，有眉有目，眼中两道白光，反罩将下来，钉住了伏地魔泥丸宫，伏地魔不觉昏迷，莫知左右。 但叶清何等聪慧，怎会听不懂贾琮之意？因此也就笑的愈发明媚了。 当初这陈国国君以此法警告那些易姓的皇族余孽，让他们时刻莫要忘记那份屈辱。 只见伙计说道：“请二位在这里稍等片刻！”说完去了内堂通报。 老魔杖稳如泰山，倒是龙凤呈祥魔杖似乎有点羞愧的模样，微微偏移了杖尖。 而那个死人便是最后一人……那个他一直以为隐藏在暗处的修道者。 只见四周开始涌起浓烟似的雾气，像是一下把人从正午拉到了充斥着雾水的清晨，白蒙蒙的一片。 其实芳野夫人的居所在松上义光被放归松本城时他也是来过的，因而再次来到此地的松上义光却是察觉到了不少的变化。 在天无月经过的道路之上，留下了一团团黑色的物质，那是空间都被斩破，流露出来的那包裹着三界的物质。 他温和的安慰我说：“你不必担心，只是感染了风寒而已，就是烧的厉害，还好来的及时，回头多出些汗，我写了方子吃几服药就好了，再者注意保暖就是，”遂开了方子。 因为他此时正躺倒在地，而头下面所垫着的，却是疫之诗所提供的膝枕。 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原本所有偶然的事情全都串联在一起了，变成了精心策划的阴谋。 “片山家，我津野嘉平向八幡大神发誓此生必灭片山家。”津野嘉平得知怎么回事以后悲愤喊道。 但带着畏惧掌喆天定位球的心理压力，水晶宫球员防守的时候要比平时消耗更多的体力，如泰勒所说，继续这样下去，完场之前，水晶宫肯定会崩溃。 良之行双目依然停在手中的药草上，回给亲娘的，自然还是一字也没有。 “大野大人不可，如此这些人会全部倒向新津家的。”仁木信二见大野平信要将新津武士全部视为敌人连忙出言劝道。 “范畴，珍儿现在只是之心的娘子，你如果敢抢，之心会打你，会狠狠打你喔！”之心翻个身，咕咕哝哝，又有一句酒后之言冒出嘴来。 二人便是如此谈笑之间，各自言明志向，同时二人交心，心情更为和缓。 况且铁了心要去一趟蒙古高原，他受够了调谁都调不动，只能得到一大堆各种各样烂理由的这些事。 吸血鬼伯爵的双爪带着吸血的功效，但是摩达的双拳，一看也不是好对付的，双拳上面呼呼带风，还有点点的光芒闪烁。 “不用理会那些说法，这次鞑靼别说攻到京城下，就是突破边关都未必能够做到。”况且道。 阿难虽然修为不如他，但是手上的佛珠猛地一闪，里面有圣人之气加持。 “若是主公调遣太多军队驻守虎牢关，洛阳的防御必然空虚，若是发生什么意外，恐怕易生问题。”李儒目光闪了闪，便是向董卓解释道。 汪青萍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可不想在律所被父母揪着不放，问这问那的，正着急的时候一抬头看到一个房间门口挂着会议室三个字，忙说：“妈，我得去开会了，晚点打给你。”说完就赶紧挂断了电话。 苏谦给他处理好伤口，包扎好，给他喂了几口龙涎水，确定没有生命危险，先让他在甬道里待着。 亦或者说，现在的叶天只是一道魂魄而已，而肉体早就被雷劫给化成了齑粉。 而黑心魔可以吸收怨灵，这一点被布鲁斯看中了，他要让黑心魔帮助查尔斯，作为条件他会将黑心魔放回地狱，在地狱之中现在墨菲斯托被放逐，又经历了布鲁斯造成的巨大的灾难，黑心魔回去之后定然能够一统整个地狱。 不过，此时距离孙悟空大闹天宫，还有很长的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却正是金烨闭关突破到太乙金仙的好时机。 当然布鲁斯给出的股份也只有分红权，没有决策权，虽然布鲁斯这些年集团的决策大多数都是提莫做出来的，可是最后拍板还是布鲁斯按下最后一锤子。 林白白看着光幕上随着灯泡的话语不断变幻的画面，正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万，无数的星辰绚丽其中，震撼人心。 “难道我堂堂男子汉，还怕你个娘们不成？”夏羽毫不示弱地反击道。 而火焰正在朝着一个身形慢慢的演变，而白荷也不陌生，正是白荷刚才在殿内看到的金乌形成的样子，虽然不知老师有何谋划，不过白荷也是有些猜测了。 袁天罡不明白金烨要做什么，疑惑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同了金烨的说法。 ------------ 第63章 又回来了 秦玉梅这几天和秦玉书好像有什么悄悄的事情，总关在房间里低声细语。 蔡淑芬看在眼里，却没有多问。 十几二十几岁的孩子，有秘密是正常的。 她只是找了个机会，轻声问秦玉书：“王虎这段时间没纠缠你吧？” 那个小流氓，蔡淑芬比较担心。 有段时间没看到了，但怕他继续纠缠秦玉书。 慕容归盈点了点头，知道眼前这位老朋友仍然没有改变自己一贯的思路，他仍然还希望调和折中。 声音在颤抖，显是离开了这么久，现在要到家了，内心非常激动，裴子云看去，果然远处出现了大陆线，点了点首，自己都有点想念特洛伊了。 宁雨飞将精神力集中到意识上，然后全身一清，身上的灼烧感也都消失了。 康鹏摇摇头，颓然无语，赵云也不再说什么，关门退去，安排好守卫，到帐房领取些人参燕窝之类的滋补品出府。 “什么？那不行，杀了他你们拿什么做筹码？他会报复的，那个瑀王很变态的。”江欣怡着急的劝说。 感觉身后传来了一阵水响。怎么说呢？确切地说，应该是水流动的声音，因为我是在水中，这声音听起来仿佛就在耳边。我在想后面是不是游来鱼了，于是用手电光朝后照了一下，但发现身后什么也没有。 张迈到这里笑了，因为他看见李膑在皱眉，李膑不能理解杨易的这几句话，因为李膑觉得杨易的这几句话很没道理，但张迈却被触动了。 “天子之剑！”一道弧月划出，又迅速扩大，弧形尖处，染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只听“噗”一声，迎面冲来妖兵，顿时断成二百多截，在眼前喷出一片浓稠的妖气血雾。 这一回，方楠也不再想参加什么集会，而是直接回了天道宗的住处，一心要好好的研究一下那块锈铁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不得不让宙斯想起了预言，而且，可观察的话，这个孩子神血还在丝丝壮大，所以必须剪除。 另一边，方怀道长见他们母子亲近，便跟楚云谨招了招手，两人便出来，把空间留给他们母子。 “好了，坐车上看直播吧，你什么也不会，在里面顾晴还会分心。”赵玉斌拉住找她的手，安慰道。 白薇和桃夭夭在这里生活了一个月多，当然知道底层人的生活是什么样了。 冯米就疾步过来说之前「京市一品」的业主们，今天一大早都组团来黎氏集团楼下闹了。 台下观众也都看得清清楚楚，从昨天到今天万宝宗的每一轮比试挑战，还真没有一次是针对和压制谁的，所有的过程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 这一次一心教筹划已久，大举来袭，出动的皇级高手就有五位，王级高手若干，显然，乃是想要以雷霆万钧之势，一举拔掉铁血堡这个钉子。 刘思岑不知道宋平子还有什么后手，但是从追杀人的事怎么就变成了违反宗门自律条约的事了呢？他想不明白。 前几天还不是很嫌弃自己，恨不得让自己离他远一些么？怎么今天跟个癞皮狗一样，甩都甩不掉？ 既然没有危险，无论这下面有何异常魂力滋养，柳依依都没有打算去管，不想平白给公子增加因果。 或许也是因为同姓叶，她又经常投喂他，以至于让他产生了亲情依赖感，一个称呼而已，叶蓁也没理由拒绝，她就答应了。 ------------ 第64章 离婚 秦琴身边站了两个小女孩，怀里还抱着一个一岁左右的女孩。 她拖着浑身伤痕，带着三个孩子踏进了娘家的门。 “罗建军没跟着你来吧？” 蔡淑芳急忙关上门，压低声音问道。 秦琴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哽咽。 “这次他不仅打我，连孩子都不放过，老大被踹了好几脚。这日子，我真过不下去了。 方嫂烘培了新鲜的点心，浓郁的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老爷子人老了，口味也重了很多。 “那段日子虽然过的很心酸，可我觉得很甜蜜，哪怕一辈子都穷困潦倒下去，我也愿意的……”姜明月颜面擦去脸上的泪水，抬头看着乔宋。 “你真的和她聊天了？”明可还是有些不相信。按理说，是她最先感应到巫香惠那缕意念的存在，要交谈也是和她谈才对。怎么就，被赵子弦捷足先登了呢？她想不明白。 这就是爱吧？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爱吧？张薇清醒地认识到，她已经无可救‘药’地爱上了这个男生，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对于自己家老头子是什么脾气她自然清楚不过，当下也没跟陈兴旺顶嘴，只是暗地里踩了一下陈兴旺的脚尖，又冲着他使了个眼色。 15%？还是有点少，但现阶段德固萨需要的是进入，而不是控股。瓦德西虽然还有些不满意，但也只能点点头。 弘昼只顾着盯着那男子，并未听见素依与杏儿的对话，秋若却听的十分清楚，只是不甚明白，疑惑地望着她们。 缓过劲儿来的王浩明，火急火燎地赶去了宣武医院。早在电话里他就听说了，周若娟烧已退，从监护室转进了普通病房，但不亲眼看上一看，总是有些不放心。 “那好吧，我先让寅乾别去法院，等老爷子过了这段时间，再上诉吧。”，思索了许久，苏母妥协。 不过他也信心十足，别的不说，一枚铜钱就让自己赚了1oo万，以这样的度达到“极大富裕”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不是我不想直接解决东方冰的问题，可是此时东方冰的一魂一魄己经被鬼蛊吞掉了，若是直接杀死鬼蛊。恐怕东方冰的一魂一魄随鬼蛊一同消失。”张三风叹了口气道。 安禄山魁梧依旧，满身的肉却现出焦黑色，散发着一股腐味，身上金环、玳瑁等坠饰闪着不合时宜的光，就像把金银珠宝扔在了一个硕大的粪坑之中，随着安禄山全身的抖动载浮载沉。 玉璧由玉髓雕琢而成，霞光灿烂，圣洁的五彩霞光洒满了天空，无比的柔和，让人感觉通体舒畅。 然后立即转身，慌乱地往外跑，没注意看路，一脸撞在门上，这下鼻血流得更多了。 直接霸王硬上弓把佳瑜按在床上，双手带着迫切的味道不自觉地往下滑，记忆复苏停留在了佳瑜怀孕前两人痴缠在一起的画面。 回想着当时没有听他话按时回家被他抓到在车上欺负的场景，佳瑜马上移开视线不敢和他直视。 说明温非钰毕竟在自己的有生之年，还是希望自己有一个可以在一起闲聊的，大概是年纪相仿的伴侣。但是，并没有。 这话出口时，鸿俊便想起了从前在曜金宫时，鲤鱼妖陪自己下棋、抓蚱蜢、于雪山下清冽泉水中游泳、进溶洞探险……等等往事。 若是远在红柳镇的那些华山弟子和长老刚刚看到了求援信号，再赶过来也已经来不及了。 ------------ 第65章 喝药 “那也不行，等着罗建军接你回去。” “妈！” 秦琴像是撕心裂肺喊出来的声音。 “我不回去了，我要离婚。”态度坚决，却又乞求的语气。“我们把当初他给的钱都给他，他肯定会同意离婚的，妈你就当帮帮女儿，拿出钱给他吧。” “不行！” 老太太态度坚决。 吃了，怎么可能吐出来 两人知道莫离是担心她们，轻笑着点点头后才领着血楼高层退了出去。 门口矗立着太一山的祖师爷雕像，不用说也知道里面就是宗门的圣地了。玄明取下右手代表太一山最高权力象征的掌门指环走到了石门左侧。 两只洁白修长的玉臂绕过洛修的脖子顺势靠了上来，翠绿色的发丝顺着洛修的肩膀耷拉下去，洛修轻笑一声将脸转了过去轻轻再来人的俏脸上吻了一下，享受着这片刻的宁静。 脑海里想着事，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茶楼门楼。进去之后顺着楼梯来到约定的包厢之前，莫离看着古朴木门旁悬挂的风铃，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虚，正想敲门里面先传来了动静。 “好吧！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吩咐！”封致远对于这后辈越来越看好了。 真是太爽了，不过这样还不够，他还要更多，他要将从友纪还有步美那里积攒起来的火气彻底的发泄出来。 “李碧婷，好像是光鲜传媒现在主推的新人吧？歌唱得不错。”梅斯洛突然看了穆城一眼，若有所思地说道，同时心里面却也在腹诽。 不仅仅要失去自己最为重要的贞0洁了，而且还是在这种大庭广众之下，随时都有可能会被发现。 这家伙可是出了名的战斗狂人。连他都说不好占，肯定另有隐情。莫离轻轻点头。示意战南天继续说下去。 警察拿着大喇叭喊放弃抵抗之类的废话，然后我喊了一声别嚷嚷了，已经解除警备了，然后他们一拥而上，把黄毛给按住了。 根据他的了解，艾露罗梅早在两年前就进入了完全体阶段，能够使用不落之光。以她的力量，对上一般水准的机械师，似乎拥有压倒性的优势。 果子店的生意越来越好，猴子每天却花费更多的时间，日复一日坚持去险恶的地方采集果子，依旧是荆棘横生，依旧是困难重重。 一直以来，也给发布了无数受玩家欢迎的游戏，如果这样的一家公司都被联合封杀，那还有谁能给他们带来精彩的游戏？ 不过，仔细一看的话，你会发现，这些木雕之中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甄瞳的脸上依然毫无表情，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老头对自己是友好的，这下就放心了。脸上却依然波澜不惊，没有任何表情。这是赌博高手们必须具备的素质，就算你拿得一手好牌也依然心若止水波澜不惊。 有的在梳毛，有的在睡觉，车厢里一片安详，苗迷也被各个动物怠惰的气氛感染了，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等到了收容所再想着逃跑就行了，我一个堂堂人类能跑不掉？ 韩东眨了眨眼睛，不是说道则没有喜怒哀乐的吗，难不成时间道则生气了。 李信似乎也自知“自埋入沟”的说法太过于离与另类，自己胡乱猜测，终究闹出了天大的笑话。 一声怒吼传来，一只庞大的魔物出现在叶天面前，那是一头大象模样的魔物。 ------------ 第66章 七天危险期 秦琴的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惨笑。 “你觉得我不敢是吧？你觉得我是在吓唬你是吧？” 蔡淑芬感觉不妙，大喊：“你别犯傻！你还有孩子呢！” 为时已晚。 没等她上去夺走秦琴手中的瓶子，她已经仰头，灌下去了两大口。 就在孩子的面前。 “妈妈！” 两个女孩冲过来抱住 这千户姓徐，据说是某个公爷的儿子，似乎很得到朱咏红的器重，不过，这话林无双不大爱听了，瞟了对方一眼，见对方一副铁血军人状，再看看自己，一身军服穿着，也是穿着龙袍不像太子，他感觉有些吃味。 ＂龙大哥说得没错！风儿最见不怪这些什么刺客杀手的，遇上了就觉手痒痒！＂青风跟着起哄道。 方寒松带路引进云夕和云月夕，院内很大，被开垦出方方菜田和花圃。 莉莉有些犹豫，不过还是不打算隐瞒机体上的奇怪痕迹。通过刚刚那番话，她感觉这位舰长的性格完全和她的年纪相符，甚至有些风风火火的。如果将这种失误报告上去，也许自己就会被她官上任的三把火给烧尽吧。 良久，紫雾轻烟消散殆尽，所有人才从那震慑心神的幻象摆脱出来，神情姿态各异，唯一相同的是人人额头见汗。 木邪铖强大的灵魂之力透过星神卫的双眸进入了他的脑海，原本就被压制的禁止，瞬间就被木邪铖那灵魂之后彻底抹去。接着木邪铖再种下自己的禁止之后，才缓缓收回了自己的灵魂之力。 为了阻止1号机的突进，扎梅尔的主炮开火了。至近距离的68o炮击，冲击波甚至推开了周围的雾气。如果是一般的驾驶员，大概会惊愕而急忙回避吧。 打到第二节，主力阵容开始被换下，替补阵容来到场中，本场比赛迈克尔芬利火线复出，布伦特巴里仍然还在伤病名单之中，前两场发挥一般的马克斯和桑德斯也再度回到了伤病名单之中，虽然他们无比的健康。 卫恒看似苍老，实则只是因为修炼了一门诡异功法所致，他生猛的不像话，和叶昊硬碰硬。 迪斯特雷新的地形普遍狭窄，在星球西面有一片开阔地带，虫族的兵种普遍脆弱，适合围杀，所以它们必然会集中在这片开阔地带附近。 接下来，他们一番交流，确认了一下大概的货物清单，以及交易金额，并约好明天交易的地方，以及交易的方式等等各种细节。 大胡子队长摇了摇头，身体被庞大的怪物压在身下，就露个脑袋在外面，说话都有点艰难。 就在陈杰往前走了不知道多久，感觉周围的浓雾再次变得浓厚时。 媱琴还要去阻拦的时候，红绡亮出自己的细剑，三两下就把媱琴逼退数步。 江明把脑海中姓袁的高门大户一一过滤，实在想不出江州有什么袁姓的名门显贵，正想着等过些时日，这场风波彻底被人忘记之后，再报这今日让他丢脸之仇。 站在旁边的另外一个黑衣壮汉，上前一步，对着躺在地上的胖子，又是一脚狠狠的踢了过去。 他是华中鄂北地区的‘散打王’，虽然没有夺得‘十八罗汉’的称号，但是实力比起‘十八罗汉’并没有多大差距。 在倪恩雅的帮助下，林维换上了之前自己的那件巫师长袍。在巫师长袍的映衬下，林维显得更加沉稳高贵，让倪恩雅再次一阵恍惚。 ------------ 第67章 砸门 秦琴苏醒了，蔡淑芬在医院内照顾。 秦玉梅在家里面照顾秦琴的三个孩子。 秦玉书和往常一样上学。 秦建设也没上班，他此刻正陪着老太太。 老太太呢？ 此刻的她，在罗家。 离！这婚，必须离！ 老太太也终于下定了决心。 什么祖宗规矩！ 什么村里人的闲话！ 李天胜头疼的说道，他最担心的就是沈明真把自己当成第一武指，干涉剧组的武戏拍摄。他为啥要让沈明出演慕容复？不就是为了给他找点事做，耗费他的精力么？ 可赵政策是穿越来的，有先知先觉的优势，反正结果不会错，先逗秦露开开心也好。 那个雪白长袍的身影，就静静地坐在那里，只有摇椅偶尔地摇动才能让人感觉到她并没有睡去。 贺锦兮惆怅地见完封常棣，揣了满腹苦水回竹仗居，心已经凉透了。 尤一天知道贝塔姆是卡显帝国边疆之地，军队既然向这个方向走，那就说明一点“奇儿，为什么军队会向贝塔姆挺进？难道说你们这是要回国了吗？”虽然明知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但是尤一天还是要确定一下。 等到九七年香江乐坛彻底由盛转衰之后，国语歌曲在香江算是彻底崛起。 赤龙与大梦交击，两人都几近法力耗尽，所以这一时这一刻，两人是在比哪个最后余的法力多一点，只要多上一点，便将是胜利者。梦境缠绵、雷电交鸣、血龙狂舞，赤龙剑与大梦剑，这对宿敌之剑，做着最后的交锋。 在尤一天的不懈努力之下，维拉斯帝国的全国犯罪频率大幅度减少，曾一度被国际评为犯罪率最低的国家。 仙界的天兵天将也不是无穷无尽，现在大约共有三百五十万，其中有二百万落在紫微大帝手中，而这一战，南斗星君在地面布下了一百万，此时又有五十万，紫微大帝几乎把手头上所有天兵天将给拿了出来。 面前的火焰受那遥远处的雷霆影响都剧烈颤动起来，需要他全身心的掌控这场祭祀。 “不了，我找你们有事！”说着，魏炎一拍虚幻袋，顿时雪花鼎便飞了出来。 “我会不会被限制行动范围？”相对于别的，梁栋最在乎的是自由，如果要让他失去自由的话那他是说什么都不会同意的。 对方回来找场子，自己这么多人基本没有招架之力，松田劲夫这时候也想明白，自己真的被人利用了。 “神鸟高达出动！”与此同时在边防线上一个要塞基地里面神鸟高达振翅高飞到虚空张口就是一道空中爆破射向了迎面而来的战斗机。 见谢志科这样说，大家都知道高鹏这下恐怕是没戏了，那也就是没有爆菊花的表演了，于是大家就更多的将注意力落在了林西凡和谢志科的身上，能够看谢志科打人，其实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明月，不要看！”晨旭压下心中的酸涩，拉着澹台明月退后了一步。 “哼，你放心，这才紧紧只是个开始，你们玄海门上上下下我都不会放过得，当年你们欠我的，如今我要加倍地讨回来！”孙姓老者阴沉地说着，与此同时，其已经将左手放到了虚幻袋上。 因为已经得到了命令，这些个‘混’‘混’也不敢招惹林峰，便都各自聊天，也不搭理林峰二人。 ------------ 第70章 全家都倒下了 “死后，把我和老头子埋在一起。” 再次说出这句话，蔡淑芬听着点了点头。 “我答应你。” 不知道为什么，老太太像是在交代后事一样。 蔡淑芬觉得，可能是秦琴喝药让糊涂了一辈子的老太太顿悟了。 还得是亲闺女啊！ 不管是什么原因吧，只要老太太别再和她唱反调就行了。 这段戏不算长，但整个故事的推进和人物的出场极其自然，性格行为一目了然。 这种孤独至死更像是一种警示，在华国，这种情况不多，但很多人都有人这种感觉。 各大强族，各方神灵都在争夺圣界，最后被某个恐怖的生灵给抢到，带出了仙域。 生活总是在不经意间带给你欢喜，伤悲，六毛在这玉林城也逛了不少次了，可唯独这次却又让他碰到了或许注定要该碰上的人。 “看来又要出问题了，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李重光呢喃了一句。 当初戴安娜在常乐镇定居的时候，亲手帮大牛治好了他娘子的风寒。大牛对戴安娜感恩戴德，听得有人欺负她，哪里淡定得了。 皮具商人么，在咱们星宇帝国的富豪榜能排到前十的人，具体好像是排在第六。 当然，在杨修远看来，也就张安平这种“无所事事”的人才把生活过的这么与时俱进。 “这几天我要住在这里，如果你没有其他事可以不用来这里。”卓青婵在叶逐生对面坐下道。 这一幕引来不少男同学的围观，跟叶飞一样，在一旁拍手叫好，各种为安妮欢呼加油。 他双脚钉在原地，侧身让开咆哮而来的金龙，随即五指成爪，直接扣住金龙的三寸要害。 其实她根本就不想和微蓝比这一局，季泽佑恢不恢复记忆，会选择的人都是她。只是微蓝不死心，偏执的不肯放手，她不过是给她一个机会。就算之后她依然放不下，但也不会后悔，至少她曾经那么努力过。 “你先走吧。”岳恒回头，对钱茜说了一句。钱茜瞪了我一眼，哼了一声之后，还是不甘心的走了。 当然地，即便是在这丘陵山区里出动轰炸机，估计也会引起极大的轰动吧。 没有人会去关心失败者，受到关注的永远都是优胜者，所以当王兵享受着众星捧月待遇的时候，轩辕魂已经被遗忘在了角落，他黯然的转身离开，就像那些之前就已经被淘汰了的人一样。 我吐了口气，笑着拍了拍袁东的肩膀，跟他俩说，咱们出去找个地儿坐坐，就当是庆祝初中毕业吧。 要知道现在干什么都要消耗能源，弄个衣服款式，制作件衣服，系统制作模式一件消耗百分之一，一天弄个十多件就很受伤。还有每天晚上晚上的演武场模拟训练，日常收集分析，系统运行消耗的统统都是能源。 “我要出手了，请接招！”林逸寒显得十分有礼貌，连出手都先跟王兵支声，确实是在切磋，而不是死斗。 我们这样折磨彼此有什么用，为了心里的那一股执念和对方争斗不休，其实到了最后连争什么都忘了，只剩下必须争斗下去的意识。 老蒋不敢说话，蒋大海被说得脸上火辣辣地，有些难受更气自己的妈，刚才舅舅打电话，多好的机会，就坡下驴地认个错，去医院看看爷爷，就不会有现在这些事情。 ------------ 第71章 罪魁祸首 官兵们也很感动，高呼“死战”，紧紧跟在赵云的身后，准备最后的决战。 她和白雪心意相依，白雪手一挥大海，她便立即明白了这食物从何而来，昨夜里大家乱一团，也便忘了此处虽是大海无涯，可只要有一网之技，绝不至于饿死。 韩元尊咦了一声，于手心蕴现冰片，打开冰隙界，将地上兽骨全吸了进去；散去冰片，打量雷灵柱，探察神技底蕴。 “周将军，将士们！请满饮此盏！孤祝你们马到功成！”战阵前，孙权亲自把盏给周泰斟酒，而后慷慨激昂，向这一千军士敬酒。 “赶紧收好吧，这个东西要是新综艺的话我们真的有侵犯著作权的风险呢。”最后还是李妍熙见多识广，果断的把手稿放回原位。 闻听此言，公孙无咎和林青玄顿时面面相觑，随即均是长出了一口气，却又无言以对。 黄巾军头目看到夏枫满不在乎的样子，不由得心中火起，说道：“你找死呢！”说着，纵马上前，挺枪就刺。 金泰妍保持着大字型的姿势躺在床上，随后想起了什么，苦恼地抓着头发，然后拽着床单左右翻滚，内心对自己不满的情绪逐渐升起。 幻界神恶戾上脸，挣扎前行，取回两条神光链，对着狄冲霄狂抽而去。 李大目说道：“我相信大家的战力，攻下县城、歼灭官军不成问题。但是，咱们起兵以来，每次攻城略地，都遭遇官军的死战，咱们也伤亡惨重。 时间不是很久，苏游就开车到了季老的门口，前几天的时候他就给季老打了电话，但是电话中却也没有说起这个拜师的事情，不过却也透漏出这么一个意思，他相信以季老的智慧，肯定知道是什么意思。 人元境后期不罕见，但是只有十来岁的人元境后期就罕见了，不，这已经不能称之为罕见了，他们根本就连听都没有听说过。 而且马辉现在也清楚，自己背叛了高伟，若是任由高伟活着的话，早晚会报复自己，而自己根本没有对抗高伟的能力。趁着现在的机会除去高伟，一来可以让自己在飞龙帮立足，二来也可以永绝心腹大患，两全其美。 郑氏是真心的欢喜，李氏的笑容里却有些说不出的酸意。蒋氏的表情就更值得玩味了。看似亲切和蔼，细细留意，就会发现她的关切只浮在表面。与其说是关心叶清宁的婚事，倒更像是出于礼貌的询问。 “给我宰了他！”余下的八名弟子再次聚拢于一起，齐齐的向着墨离逼来，但此刻的他既然决定打闹一场，又怎么会惧怕这区区八人，脚掌蹬地，飞天狼王的蛮术祭出，双手在此刻的刹那间竟然是幻变成了狼爪，锋利无比。 他知道，要是按照宋子阳交代的办，那事情败露了，他的处境将十分危险。不，不用败露，以他现在的“赫赫威名”，只怕所有的人都会第一时间想到他。 虽然这次演习中，胜负双方都犯了很多错误，但飘无踪并不想指正，他觉得只有通过自己的不断摸索、思考、总结和提高，才能获得印象更为深刻、真正属于自己的宝贵作战经验。 张夜则是操控飞剑，硬抗住了五个实力高于自己的高手连击，还强行撑着击杀一人，然后宰掉七头牛鹰。所以透支太过了，此时竟然全身冰凉，口鼻不停冒血。 “先生是打算，将这些老弱病残等人，一并集中安顿？”荀彧轻声问了一句。 母亲殿下当时吩咐，若有机会，就把遗体沉在无双池内，而张夜归来之际，发生了这样的天象落于无双池，天之像，根在世间，所以必有道理。 叶蓁眉头一拧，饶是这般微妙的表情变化缺被那些个夫人看了去，理所应当认为她是心虚，有人在府门外要见叶蓁，偏生又不得入府，其中的猫腻，几乎同时一个荒唐却又旖旎的想法涌上她们的心头，莫不是叶蓁的情人？ 这个蓝衫男子和那两位老者的关系都不错，所以才被拉来当中间人，他自然不希望这些人有损伤，毕竟那两位老者他都不想得罪。 叶蓁微微颔首，随意尝了几口便放下筷子，这些糕点前世她是吃多了的，并未觉得与众不同，甚至有些腻味。 这个名字闪烁在第四百名上，而今晚将是百团大战第一轮的最后一个夜晚。兵奇锐驻足了，他仔细开始观看那面对百团大战实况转播的水晶屏幕，希望能从中间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齐鸣仿佛没有感受到这一掌，认真的挥出这一刀，他很认真的想杀掉一名长老。 她注意到韩司佑已经很久了，从岑可欣第一次从她车里走出来时，她就注意到那个冷傲的男人，从那时候起，她就想着早晚一天他身旁那个位置是自己的。 丫鬟喜道:“回王妃，这正是，是容夫人的落红。”她是犹豫了下的，毕竟叶容身份尴尬，是世子的侍妾，沒什么名分，所以她干脆称呼她为容夫人。 一天、两天、三天，随着流言的发酵、竞争对手的高薪挖人、集团蛀虫的自乱阵脚、人才的盲目流失。一直以来被兵奇锐所慑服的那些人又开始不老实了。尤其是，在某些鼠目寸光以及心怀鬼胎的人推波助澜之后。 ------------ 第72章 借条 “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 蔡淑芬委婉拒绝，秦琴却拉着蔡淑芬的手，非说不可的架势。 “怎么了？” “我前段时间多谢你的照顾，也不知道怎么报答你。” 蔡淑芬正要开口。 话还没有说出半个字，听到秦琴说：“嫂子，你能不能借我一些钱？我以后一定还你。” “借钱？” 沙漏和洛秋互视一眼，长长松出一口气，然后齐齐看向旁边一头雾水的南豆，笑了笑，这才开始进行正式解说。 青州的阴灵大潮，已经被陆云镇压，古仙墓也化作青铜殿堂，将那个缺口封印。 三公里的路，如果只是走平地，其实只要是身体健康的人都可以坚持。但他们现在的处境不一样，这可是在山上，一会往上爬一会往下走的，台阶走了无数，而且还是在海拔三千好几百米高的地方，真的非常辛苦。 奕痕雪喊了许久，但叶天却是一点反应都没有，不由一颗心慢慢沉了下去。 现在，烈王的人占了紫荆城，但紫荆王却无动于衷，这摆明了就是默认了。 我看了看倒在地上几乎已经奄奄一息的张五行，叹了口气，就按着虎子说的，将绳子拴在他身上，然后也开始向上爬，这三十多米的古树，我们只用了不到四分钟，就爬了上去，看来部队的训练还没有白费。 仙域号驶出失落的古城之后，陆云等人齐齐松了一口气，一种死里逃生的感觉油然而生。 见我这般说，七鬼感动得说不出话来，于是我挪动了一下脚步，准备出手就下老葛来。因为这时候我知道只有我出手，才能打败那司全救下老葛来。 车辆启动，于程程直奔另一处地点，而那一处地点，则必然是于程程觉得有安全感的地方。 正是当年通过百劫道人第一关试炼之后获得的奖励，万灵蛊王的六尺飞蜈。 当然，就算不是赢家，他也可以掀掉棋盘，这才是他的底气所在。 这种能力可能有人会有，但绝对属于犯罪，以他对黑兔这短短的时间了解，她是绝对不会那么做的。 “谁知道呢，现在的喰种都这么善良了吗？”亚门刚太郎困惑的嘀咕道，充满了不解。 凭借自己的经验，在三合桥时，秦龙并没有发现这串数字的任何规律。所以，秦龙直接进入了记忆空间，筛选出了燕龙关于密码的各种记忆。 片刻之后，只见那一做雷神虚影一掌爆发，这一掌太强，雷电之威覆盖万里，聂天陡然闭起双眸，开始参悟那一掌之威。 “呵呵，我也就随便问问。”秦龙也是淡淡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也是霸王色霸气”红发海贼团海贼们，惊讶的看着千劫，但让他们更难以接受的是千劫的话。 “不知道谁得坟，我还没有过去看呢——”摇了摇头，对清月道长三人有些感激，不管是不是救到了我，但是人家毕竟是去救援了。 我又检查了一遍，翻遍了黄大爷的口袋，这一次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非常的干净，什么都没有。我估摸着，就算有准备的符纸什么的，可能当时也用完了吧？ 没过了多久之后，无尘就突然的听见了，惊恐的求救声，就在距离自己不远的地方。 周猎户听到了剑侠客把来意给说了出来，自然就明白了剑侠客的来意到底是什么。 ------------ 第73章 有情况 蔡淑芬都不知道在秦家过的第几个元旦了。 北风刮过大地，但秦家屋里却暖烘烘的。 厨房灶台上的大锅冒着白气，蔡淑芬从被窝里拿出早上和好，已经醒了一个多小时的面，放在案板上，开始揉面。 晚上要吃饺子。 “玉书，去地窖拿棵白菜。” “玉梅，你把肉剁剁。” 刚吩咐完，蔡淑芬 如果说是被男子调戏，很讨厌的事情就像癞蛤蟆蹦到脚面上，咬人不咬人的恶心人。 龙若曦等人闻声之后，也是立即步入到了龙飞的居所之中。不过当龙若曦看到桌子上的这一块龙玉玺之后，却显得非常淡定，唯一对此物感到惊艳的只有司徒璃。 “懂了，我马上回去。”冯伟健神色聚变，来不及迟疑，赤红的烈焰便从其脚下开始蔓延。 “为何如此重要的合金会和一堆杂物放在一起呢？”龙若曦问道。 “先别发车了……”龙飞长舒了一口气道，毕竟之前抱着韩晓黎下山的时候，自己也是累得不轻。 守山人蒙长山只是不准他把泰望山的事迹说出去，但是允许他带朋友进泰望山结界，所以他讲起来并无多少限制。 王秋猛地坐了起来，她忽然发现自己死活想不起那个转学后去的镇子了，这是怎么回事？ 而刚一进入别墅之中，七罪差点不被满屋子那无比刺鼻的药味给熏出去。 这种操作各大家族或是有势力的组织很寻常，异类并不都是被人类所厌弃的存在，人类对于强大且亲和的异类还是相当客气的，更多的是互惠互利，帮助人类巩固地位，他们获得人类的信仰或者……更多的东西。 孙续海是没事，曼城的两名中卫要哭了，邓恩和迪斯丁连续被凯飒穿裆，过得干干净净。 菲雅纳很是沮丧，好不容易近了身，却只破开了对方的防御罩，并没有取得什么实际上的效果。 “得了吧你，没有道尊的实力打不破这个空间的！”遗迹之灵不以为然。 山河永恒剑意，再一次诡异的出现了奇异的裂痕，旋即再一次开始弥补。 而林轩则很迅猛地带着他们把每天三次的副本全部刷了一遍，克洛斯星第一层和第二层的都解决了。 提到厦城吉祥石狮，大部分人很陌生，这是经常改名的球队，银城、远华、夏新等名字都用过。 不过，从叶莲娜的态度来看，想要得知真相，并不是件简单的事情。 没有冥河的封锁，起源之地的情况或许就能够被人了解的一清二楚。 声音极其虚弱、其中充盈着剧烈的痛楚和深深的无奈，然而这道无力之极的叹息，却如同惊雷一般、霎时间将如绝峰凌霄、如浩海吞月的伟岸气势，彻底碾碎。 可是这一次有很多新观众还是第一次看楚神直播，有不少人甚至是从来不看直播的，这次也是因为跑男团的名头慕名而来。 见此白森也不在开玩笑，收起自己那玩世不恭的模样，拔出闪金，一脸戒备的看着黑袍人。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因为修为而带给别人这样的压力，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然后果断一个瞬，瞬移十来米的距离，躲过了正面，然后开始跑路。 说着，张元昊眼见着四下无人，单足一踏地面，身形被一道黄芒笼罩，消失无踪。 见向奎都逃了，众修面面相觑，随后也驾起飞剑朝着四面八方拼命逃窜。 ------------ 第74章 第二春 “大姨，你看错了吧？什么姑娘啊，我怎么不知道。” 不知道是真看错了，还是秦建设在装糊涂。 “哥，要不然你说说今天干什么去了？” 秦玉书平常根本不参与八卦的人，今天却出奇的八卦起来。 “不都是说了是和朋友，好哥们吗，还问什么问？” “好哥们到这么晚才回来？” 秦玉书 郎军是十里镇派出所的老民警了，在十里镇没有不认识他的，也都知道他跟乔学森的关系好，他跟着薛家强到商户家里去，显然是有公信力的。 “拜托尽可能找原本的车轮胎痕迹，这个很重要，每一个牌子的轮胎都有它们独有的痕迹，如果有比较全的轮胎痕迹，那么他们取证的时候也就比较容易了。”方展鹏想了想拜托道。 如果他真的把接应的人提前招来，那么就是把皇上的底牌都暴露出来，这对于皇上的后着有着什么的影响，他真的无法预算。 看到天狼猛将竟然如此轻松的被霍心击败，大巫师心中的怒火更加的炽热，恨不得把霍心碎尸万段，然后用他的心來祭献天狼神，因此，大巫师命令手下放出天狼国最为凶悍恐怖的兵种！！狼奴。 那个孩子现在活生生地出现了，而且刚才还拍散了她发出去的法术火球。 曾家祥故意卖关子，走出病房，就是为了让严翠芬跟着他出去，然后好跟严翠芬要手机号码。有了严翠芬的手机号码，再有张海宝这档子事儿，曾家祥相信用不了多长时间，他就能将严翠芬撩扯到手。 吕皇柳眉蹙了起来，犀利的眼瞳中闪过一抹精光，想到晏娇娆刚才走时的决绝，不禁释然了。 眼神突然一凝，嘴角微微勾起，之后却慢慢冷了下来，她说的心上的人就是那个？ 仙婕听到正哥哥此语，不禁在桌脚下微微拉扯了一把宗正的衣襟，宗正知道仙婕的意思，随即悄悄伸出一手握住仙婕的手掌，示意仙婕安心。 无奈自己的手中还端着玉盘，盘中还有盛着乌鸡枸杞汤的玉碗，所以欧阳彩儿已经没有功夫去保护自己了，只是紧紧地护着玉盘，尽量不让那碗汤，洒了出去。 这样想来，我似乎也有些该悲伤。好在，刘伟是真心对我。那些过去，就让时间将它冲淡吧。 坐月子？我心里说，这哪跟哪儿呀，陈英捷也太能往一块忽悠了。 “没用的东西，滚厨房去！”潘金枝低骂，气得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差点没有缓过气来。 想到很久没有看周惠了，方浩觉得自己还是应该回去回去的，他他担心周惠不在家，提前给她打了个电话。 张凯走了，克斗并没有太在意，自己也分队了，一人带五坎精兽。 秦直看她脸上一直都没停下来的笑意，心里翻涌着暖暖的情绪，伴随着无声的叹息，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光明正大的表达自己的喜欢呢？ 这婆娘是故意甩的，让楚歌有种坐过山车，安全带忽然绷断的惊悚感。 炽鱼在稻草堆上躺着，抬头看到星河，这里的星河跟人界没什么不同，只是军营里的“人”，身上的气息……她知道，这里并不是家乡。 我们到底为什么而战，呵，呵呵呵，被你预算了，被你安排了未来，我并不害怕，因为我认识你，因为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害我。 ------------ 第75章 没有尸体 蔡淑芬和崔淑珍一起在院子里剥花生，晒太阳，聊着天，喝着茶，日子很惬意。 院门被敲响，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秦俊家在这吗？” 来找秦俊的。 这个名字已经有段时间没听到了。 李翠翠因为秦俊打人跑了之后就回娘家，来过一次，还是秦俊回信说自己在矿上工作，没事，别担心。 之后就没 南北朝时的梁朝武帝信佛，全国大兴寺庙，每座寺庙建完之后都会请大画家张僧繇前去作画，这位大师在金陵安乐寺的墙壁上画下了四条金龙，惟妙惟肖，让人啧啧称奇，但这四条龙美中不足的是没有眼睛。 五具尸体，以自己的生命作为四象重启的引子，终究他打开了通向顶端的大门。 其实李牧的银卡数量还是蛮多的，他发现制作银卡十分的简单，消耗的精神力更是少的很。 听音点了点头，她是真的越来越看不懂尧公主了，不过，如今的尧公主她倒是觉得越来越让人放心了，至少她终于学会了能屈能伸。 “雷走！”魔狼突然暴起发动了袭击，不过它的目标却不是大岩蛇，而是另一边的李牧，只要李牧被制住了那么战斗也就结束了。以李牧现在的精神力能控制住大岩蛇已经不错了，根本没法再控制其它的卡牌了。 想着齐都来解救自己至少也是很长世间，毕竟要先攻打九南国和邗国，而且，能不能赢还是个未知数。 第二天一早，高木拓仍旧在梦乡之中的时候，就被麻生启太的电话吵醒了。前天中森明菜的录音工作结束后，麻生启太又回到了把事务所当家的状态。这一回更是早在上班之前就来到了事务所。 覃雨轩听到宗师的口气变了，知道宗师生气了。不过，看大家都是同门，覃雨轩还是提醒道。 忽然之间，一朵七彩祥云自远方的天空中飘来，霞光万道，瑞气千条，徐徐降落在御花园内。 事实上，两人虽然不曾真正见面，但无始大帝对于狠人大帝的过望经历，乃至于其性情，都有一些了解，也知道她一直都驻留在尘世间，不曾死去。 徐贺之所以一直致力于前往巨狼山脉围剿薛宁一部，实在是因为此举于他大大有利，一旦成功在大皇子那里必定是大功一件。他徐贺本人也可借此高升，并获得巨额赏赐。 四人度过漫长的隧道，那是一条仿佛神道般的幽深通道，两边的墙壁上绘制着“荆轲刺秦王”的壁画。 众人面面相觑的看着李慎，这也太冷了吧，怎么说人家也是得道的高僧，就不能够客气一点。 “太不可思议了，这还是蔬菜么，我怎么觉得像卖人参补品似的，你和我说，这是什么品种蔬菜？”苏媚看了上面的报告，一副十分惊讶的样子说。 在部分枪手已抵达战术位置后，俊朗青年的嘴角不禁微微扬起，已然是一副掌控全局，胜券在握的神色。 而察言观色却最为克制千人千面，能够拨云见日、看见内力流动的方向，自然一眼看破这千人朱家的真身。 “这样成吗？她们会跟你们回去吗？如果不跟你们回去，你们怎么办？”林下帆知道他们家里不缺钱，一个个都是太子哥身份问。 本来他已经打消了这个疑虑，今日青玥的反应，又让他起了疑心。 怀念哪位一人之下世界的棕发姑娘，她向西而行踏上的碧游村，也不知是否传承了神机百炼，也不知她走旁门路线的蛊身圣童是否成就了呢。 ------------ 第76章 秦祥回来了 那魔法通道还有随即传送的功能？身边总有魔法师，洛克也知道很多魔法常识。 “可恶，霜组织竟然有这么多部队！”四方看着四周不由得感到背脊发凉。 “我错了，错了，蛮牛大人求求你别杀我！”沙零苦苦的哀求道，可是在杀人如麻的蛮牛面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后者顿时觉得石欲将他自己给牢牢的锁死，即便是移动好像都没有太大的作用，急忙抽调回去幕后，阻挡在自己的身前，开始警惕起来。 走在前面的依子停顿了一下，微微撇过头看了眼四方，然后走出了咖啡店。 “司空大人可以对我冯子罡表示怀疑，难道对钦天监也表示怀疑吗？”冯子罡笑里藏刀。 亚土荒原上抓走的上官燕，沙城途中掳走的南山尤沃，以及丛林山寨战败的公孙术，都被砍断了四肢，目光却很平静，倒是被十头兽圣联手重创的刘翼，遍体鳞伤却眼神凶恶。 就在胡思乱想之际，姜邪感觉到两道凶光朝他身上一闪而过，就知道他被大长老和他孙子给瞪了。 有实力的宗门、家族势力也纷纷布起大阵进行抵抗，昆门弟子聚集处，接连三座七极困阵升起，抵抗着闪电的轰击，守护着众人。 就在这天，他靠着空间壁继续前行，突然河心的方向传来打斗的声音，使得河水都涌动起来，掀起巨大的波涛，不断撞击着空间壁，使得方舟都翻滚起来，差点儿把屠明甩出去。 胡顺唐死命抓着棺材钉，随着呈‘波’‘浪’型的怪脸蜘蛛的身体一上一下，不敢松手，一旦松手自己遭殃不说，还会祸及到盐爷、魏大勋和莎莉等人，况且图财和夜叉王两个还昏‘迷’不醒。 “毕竟你们是我的祖辈。”老村长说着，已经挖开了最后一层坟土，阿良的棺材‘露’了出来，却没有听到里面有动静，他没有着急敲开棺材盖，而是慢慢蹲下去仔细听着。 听到这里莫浅夏眼眸焦距缩了一下，这细微的动作沒有逃过萧逸辰犀利的眼睛。 一见不是那伙兽皮汉子们来的帮手，展修疑惑间心下也是一阵轻松，刚想答话，然而脑门里头忽然一阵剧烈地眩晕，流血过多加之先前剧烈地搏斗，这一放松，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可怜的童乖乖还不知道腹黑大爷以她生气为乐，在一旁饶有兴致的观察着。 “那姑娘稍等一会儿，我去给姑娘拿衣服过来”雨竹说完，就转身出门，不一会雨竹怀里就抱着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衣服走进来，把衣服放到苏瑾的床上。 龙坤培养出的这些天空战士个个都是修炼雷属性斗气的，全都手持长枪，而且都会龙家霸王枪的招式。 “咦，那个奸诈的胖子怎么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来和你拉近关系呢？”那男人刚走，易中天便有些奇怪的说道。 “孙巍将军，这是我们进军心野帝国以来遇到最大的一次危机了，明儿能不能找到精灵族救活元帅还不知道。失去的城市我们可以再打回来，但是两国联军攻势太猛，守不住也只能退守其他城市了。”端木明火说道。 对于南宫美宁的安静，不仅任静初很满意，就连李夫人也很满意。 在苏辰后面，走来一个中年人，他赤着脚，甚至刺的上身，只穿着一个宽大的短裤。 “随便一辆就行。”洛昊对这个并不在意，现在豪车在他眼里和废铁没有什么区别。 朱武这人精明的很，朱明一点就明白了，把马匹赊销给百姓同样还能让马匹不那么集中，免得数万只马匹太过显眼，引起官家的注意。 “既然哥哥答应收下贫道，那贫道就先为哥哥出第一个主意。”公孙胜道。 “我从来没想到他这么坏，坏透了！”吴玉可以将脸别过去，让蒋尚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中。她也没有闹她姐姐和爹爹去帮龙渊，因为她也知道那样可能会有危险。 刘岩一直埋伏在另一侧，就等着两人两败俱伤的，可是结果呢？结果让他震惊的一塌糊涂。 还好，接下来，林云没有对他出手的迹象，而是专心对付那两个新神族，一本体，一分身，各自主攻对付一个，偶尔使用血煞宇宙的力量压制对方。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林云离开仙源县五年后，竟然拥有这么恐怖的能量。 “大人所言甚是，不过眼下之事该怎么决断，还望大人明示。”众官上前问道。 龙腾点了点头：“簪花好看，人儿更好看！”说的情动，当即在她的樱唇之上吻了一下。 刘慧也说道：“虽然我们知道这样做有点危险，但是我也想试试穿太空服的感觉，让我们也当一次宇航员吧”。 公爵也知道这个时候挽留他，会对大家也都难堪，于是也就说了几句客套话后，也就亲自将他送到大厅门口，看着他离开后，才回去。 虽然被胡格瑞盯上了，但石天也不是太担心，倒不是他不害怕这胡格瑞的强大实力，也不是他在这胡格瑞的手下能够逃脱。 ------------ 第77章 改嫁 郗风对陀大怪生出了惧意，辗转反侧，总算到了后半夜才堪堪睡去。不想方一合眼，他那幼子郗念慈便又哭闹起来。郗风被孩子一吵，顿时睡意全无，哄了一阵才又让孩子睡去。 “呵，还真有人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赵廷美脸色有些扭曲的说道。 “呵呵，明白了又如何？周寨主莫不是想篡夺梁山大头领之位？”一声轻笑从身后传来。 所以在这里作者我可以保证，您会在有生之年，看到主角非常爷们的那一天。 如果要让顾远忘记林梦珊，除非是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他全身的血液被抽干了。 “宫宴的菜谱历来都有规矩，就算你擅自更改菜谱，陛下并不为意，可是也容不得你如此肆意胡为。”王将军指责道。 赵匡胤驾崩两日之后，赵光义登基，成为宋朝第二代君王，是为宋太宗，改元“太平兴国”。 朱明过去仔细检查了厨房的食物，看看面粉、鱼肉等等，发现都还很充足，只是存放的不是很好。 大量信息，只是一瞬间便传入他的脑海，这种信息的传输方式，十分特殊，让他立刻就清楚这些信息的内容，没有一丝一毫不适。 那道身影尽管不是长跑的参赛者，他的成绩尽管无效，他还只是一个初一的学生，但他是二中的学生就足够了。 傍晚，等星则渊和幼幽在林中看够了松鼠，听腻了鸟鸣，便来到大和国。从龙泉山涧的中心位置到大和国有万里之远，可这等距离，对能使用神力的星则渊而言不过半步。 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挪到嘴边，澜沧洙闷闷的咳嗽了几声。 不过那晶能机甲却有些新奇了，在美杜莎话中，似乎那晶能机甲比战舰还要强大。 这个叫傅砚今的人，竟开口学她说话！而且学的还不熟一句完整的话，而是学那些回声，嘴里不停的嘟囔着那个“今”字，而且一说就说个没完，好长一阵子，牢房里都是他的“今”字。 我一阵得意，开玩笑，怎么说我也是雷光城排名第一的玩家，怎么可能没有两把刷子呢？ “你看我们像是那种捣乱的人么？！”黎元洪骄傲的看着那三级警司正色的说道。 星则渊心脏一紧，终于讨论到这个问题，真怕家族中的矛盾让幼幽伤心。 雁栖自言自语道。用手帕捡起来一颗骰子，拿在手里仔细瞧着。可是这骰子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只不过是普通的骰子而已。 “孟记，陈记来了。”然而，就在孟卫星想诱引陈宇、从而让谢海锋归顺他时，刘恒的声音突然响起。 漫天遍地的报道已经从中增市传到了别市，粤海省省领导听闻后各人脸sè不一，在媒体面前自然是称赞中增市的好，实则不知，可接下来市委记孟卫星、市长朱义新却接到不少省领导的电话。 张佑熙点头之间掐动了法诀。这一回，大黑却乖乖赶了回来，一看见张佑熙，就扑进了她的怀里，一动不动。 回到苏家，众人散去，苏云独自坐在窗户边，微微打开窗户，一阵冷风吹来，让她那颗炙热的心又冷了下去。 “想办法把那个黑眼毁掉，暗殿的目的多半是想要用黑眼搞出些事情来！”我说道。 柳幻一走，楼梯间马上就恢复了光亮。地上除了我手腕流出来的鲜血，连一个脚印都没有留下。 不过有件事情倒是让夏言虚惊了一场，原本心里还一直担心着一会该如何跟易美凤坐一起吃早餐？ 我这一路上的速度可不慢，白菲坐在车上，看着四周的景物，显得有些激动，她说她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能够坐在一辆跑车上，跟心爱的人这般潇洒幸福。 两位大帝风驰电掣的赶来，看着玄光内的张凡眼睁睁看着无动于衷，他们急不可能的失声咆哮起来。 我看了眼这些国外选手穿的衣服，用的是科技面料，根据人体力学设计的游泳衣，比我们身上普通的游泳衣好上太多，他们的鼻夹与游泳镜看起来也很高端，应该是特殊订制的。 这个卓凌风也不知道在搞什么，刘淑珍心里很气恼，自己在认真的讲课，他不停倒也罢了，还要对着自己使出奇怪的表情，还要去打扰其他的同学，这是一个老师绝不能忍受的。 我的瞳孔不由得猛然一缩。我刚才装成不知道赌棺材是什么意思，是在故意试探老板，直到他抛出缚棺门时，我才暗暗一惊。 直到最后，即便是信仰战争开始，史莱姆们也没有信仰的神明的样子。 ------------ 第78章 大结局 秦琴趴在墙根偷偷听他们的对话。 “改嫁？你这是什么意思？”秦琴生气地冲出来，吼道：“我哥才下葬没一个月，你就已经开始改嫁了？说，你是不是早就和别人勾搭在一起了？” “你说话怎么那么难听？”李翠翠生气地吼道。“你哥跑了好几个月，我自己一个人拉扯着孩子，你哥现在都已经死了，我还得守活寡不成？ 今天的天气很温和，阳光不显，风也不热烈，头顶软绵绵的白云连成奇奇怪怪的形状，配合湛蓝的底色慵懒悠远起来。 众人承巨蛟腾空而起，王虚和白秋山比肩而立，巨蛟龙长啸一声，瞬息便出了仙梦坞百里有余。 同行的这几人精神状态倒还好，也没怎么避讳，朱达听到之后忍不住笑，却是在嘲笑自己的“灯下黑”，想要去城外找的，原来都在城内。 “继续，我们分开拍，我不信那家伙能把我们都打了！只要拍一张，就是胜利！”东条发狠道。 因为这才是正规军士该有的样子，这样的队伍应付这里的异兽已经绰绰有余，他也就放心的回了神殿。 上官晨想了很多个乐冰的回答，但其中绝没有这个，一时竟不知道怎么继续了。 独狼、松鼠以及猴子一听，顿时蔫了下来，本以为能一起出去浪呢，结果没他们啥事。 邱然将自己的衣衫全部除去之后，便伸手去撕扯宋妍的衣服，她将捆住她脚的绳子往上推去，尔后便撕扯掉她的外裤，用自己的腿将她的双腿掰开，一个俯冲就要侵犯她的身子。 两人立刻就动了身，来到集市区，这里的人依然很多，一点都不比昨天少，两人分头行动，西维亚去买他的法杖材料，而邢天宇则寻找出售灵能水晶的摊贩。 忽然，秦轩的足下一踏，那一颗宝珠，有量劫境界的古帝兵直接破碎了。 否则，郝鑫一定会被逼疯的。现在才孕初期，他就这么激动，等到后期，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吃的消？ 萧散抱拳道，不知道江锋的具体实力的多强，不清楚血云宗这一次到底来了多少人，萧散此时不敢轻举妄动，着实是江锋刚才的出手太狠辣了。 这种武器，一旦用在了天元大陆，那真是所向披靡，天下无敌，足以让天玄古宗，在一流势力，成为拔尖的存在，甚至超越一流，成为最顶尖的那个势力。 见状，李秋柔不忍继续下手了，拉着顾修杰来到了白墨离的面前。 这一边，留下来的精灵王，十几位精灵长老，以及精灵亚神伊芙瑞丝，个个面面相觑，愁云惨淡。 “现在感觉怎么样？”顾恒生打破了双方之间的寂静，直视着精气神萎靡的玉华泽问道。 然而，同样的语气，同样的调调，这一次，北海海王阿瑟·冰川却没有像上次那样直接暴怒，反而感觉有一股寒意沿着脊背窜了上来，心头瞬间一片冰凉。 兰登利索地掏出铁链把她的手脚全都反绑着捆了起来，确保她没有办法挣脱，这才让其他人收了剑。 “我也不喜欢这些繁琐的礼仪。”琳达公主听到他的话，妙目之中水波荡漾，鬼使神差的附和道。 刘行说：等到‘阴’影到了这块的时候，咱们就开吃，绝对香喷喷。 白芷见状真想打夜风，绿萝拽着她一直不放，是想让她不要冲动。 “真是过分！”许韵的脸色冷了下来，虽然楚枫是自己找来假扮的男朋友，但罗丰几次三番的暗中挑衅已经让许韵很不爽了，这不摆明了欺负人么？ ------------ 第79章 番外1 赤雨则是淡淡的笑笑，眼扫向何武，那直勾勾的眼神里充满了探问。 不过现在并没有人去关注这个问题，因为刚刚从虫‘洞’中脱离出来，白山就已经闪电般的出手了。 现在，天荒有一些后悔了，为什么这么着急跟风绝翻脸呢？他若是想要天神珠的话，随便拿出来一个假的先哄骗了他，也免得现在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易帝？”刘辩这才恍然大悟，这就是黄忠在襄阳救下来的那个老奴隶，于是客气地朝着老者点了点头。 突然，咔嚓一声，楚霄身上的战甲被撕裂开来，一尊风灵人锋利的爪子划过，在他的神体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对此，永劫也只能是怀恨在心，却不敢有什么表示。只能等待今后，寻找机会报复了。 因为安吉尔明白，除了hime遗物这强大的高次元能量具合而成的东西对真主系统进行了干扰之外，另一种干扰方法需要另一个真主的核心才行——也就是，取而代之，用另一个同等作用的真主核心对原来的核心进行干扰。 权衡之下，赵振中等人便将用兵方向选在了山南战区控制的缅北及滇南方向上。 这一刻，分布在元气海的无数元气师纷纷把目光投过来，疑hu无比，难道有什么高级元气出世，引起争夺不成？ 不过可惜的是，因为这所学院的学生会长席尔薇雅·琉奈海姆依旧在外面演出，所以卫宫只好通过电话的方式和对方进行联系。 不过一开始可能并非有那么热衷，可现在既然有了目标，那自然是要努力才是。 但仔细想想，如果卫宫不说的话，尸魂界对于无形帝国的存在一无所知。 见此情况，李燕歌也是改变了今天的教学内容，先让大家安静下来，之后先教那些学竹笛的孩子们，手势该怎么摆好，让他们自己瞎吹吹，能吹出声来，就算合格。 一口气解决了剑阵和火龙之围后，蛟五十二气势大涨，当即更加剧烈地催动真罗伞，使其跳出的黄色雷霆越发粗大，引得周围虚空都嗡嗡震颤。 乔笑笑点了点头，没再继续问下去了，洗漱了一番之后就朝着楼下走了下去。 这丫头貌似对萝卜有所抵抗，每一次都会将各种各样的萝卜食品挑个干净。 这两千年的青铜锈可真的是好东西，用它来忽悠洋鬼子，绝对是足够了。 顿时，以血色石头为中心涌现出了狂暴的空间之力，竟将坚固异常的空间撕开了一条细不可探指的裂缝。 洛虹自然知道韩老魔如今在哪，但他显然不会告诉魏无涯等人，否则就是在给韩老魔帮倒忙。 苏安林挑眉，连干儿子都杀了，像他这样的身份，好像更不够看。 不过安扬认识，不代表“北森悠”认识，安扬和北森悠衣和她们打完招呼，又自我介绍了一番。 他想不通，为什么在自己最重要的一场比赛会遇到一个想恶魔一样的苏？ 不得不承认，周羽的话很有道理，也很有激情，陈进当场就被他说服了。 一番争议过后，最终，在场的人决定，还是把他送上法庭，按照法律处理。 “什么，你老牛吃嫩草。”大岛里美的声音更大了，这引得咖啡店里的人频频侧目，那一刻，仓木薰有些想要将自己的好友摁死在这里。 刘正经拿出自己的黑棍，扯下窗帘，一圈圈的包裹了起来，这样能避免被人直接看到。 唐晨不会告诉唐三的是，如果不是唐汐吸收了血红九头蝙蝠王的头部魂骨，他或许会将着块魂骨留给唐汐。 但能看见她露在外面的一双眼睛，黑色的眼珠炯炯有神，散发异彩，她朝苏安林也看了过来，眼中闪烁精芒。 三月正是云海山风光最为秀美的时候, 不暖不凉的天气更是让人感觉惬意，早清晨的时候出来习练的弟子都少了很多。 干粮还没有吞进肚子里，听烨儿这么一说，我立刻就咳嗽了起来，呛的胸口直闷。 而且，林凡也不能每时每刻的保护他们，一旦他们中的谁被伤害到了，林凡会很难接受这个事实的，就如紫金虹的死，让林凡陷入到完全的暴走中，陷入完全的杀戮中，若是再有谁出事的话，林凡很难想象会发生什么事情。 “恩！”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个东西确实是现在国内的所有的指挥系统都用的系统，没有理由放着一个好东西不用。 “金斯？！好名字！”雷林打量着对方，直到对方有些毛骨悚然的时候，才轻笑一声，一点光芒飞入了金斯的额头当中。 傲天一想，觉得洛北说的话很有道理，张了张口没说这什么，这才将迈出去的步子收了回来，环顾了一下清冷得不行的桫椤殿，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他们居然让王爷住这样的地方？ 但是，这里面的艰辛苦涩，哪里是正处于向巅峰迈进的气运修行者能够体味到的。 有疲惫，也有空虚，但萧浩这个时候的眼睛里，只有那缓缓上升的明灯。 正想大笑几声的时候，后背一凉，笑容生生地僵在了脸上，我幽幽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明烟正狠狠地瞪着我。 ------------ 第80章 番外2（全书完） “陈玄大哥说的是，那林越虽然只有玄曜境，但战斗力却堪比天曜境，自然是有些目中无人。”游牧连忙添油加醋道。 现在唯一要忧虑的是，短短三天时间里，他能不能把这团地煞给彻底熔炼掉。 “毁你二大爷！”谢童直接加速中爆发斗技，修罗踏天踢直接呼上。 那样的眼神与这时的曲子，陆珏就更加心知肚明了，他避开她的目光却迎上姚明浩的目光，他用那包含你们有事的目光瞧着自己，就知他心里一定想歪了。 此时此刻，贝奥武夫虽然依旧正在那里，胡岳已经半跪在地上。但贝奥武夫的脑袋已经没，而胡岳却只是因为法力耗尽而脱力而已，根本就没有受伤。 夜明玥眼神骇然，内心对林越更加崇拜了，这些所谓的天骄，在他面前，竟然一击都承受不住。 实则上在常步獵和常欢投降之后，这九霄猫吟爪几乎就落在赵寒手里，太玄以下的篇章赵寒都已了解甚至是掌握。 在知道海军哪怕也惨遭打败之后，琉芬斯立刻就下令，让所有的士兵开始竭尽全力的修炼新的能量，将这种能量补充他们自己的力量。 粽子里的谢童可没有话里那样轻松，使用的斗技没有一招可以破解这奇异战法的。极光王破需要蓄力，可自己的手还要用来抵抗藤条的压力，那有时间蓄力。 “幻雾林之战死伤太多，我们正在加紧炼制疗伤丹。”林越旁边引路的老者说道。 可是不躲开，又实在是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脸上的肌肉都变得僵硬了起来，很不自在。 似兰似麝的花香随着花瓣的伸展散发出来，如同宣纸上的一滴墨，渐渐晕染开来，芳香了整片森林。 脸色之上带着些许的惶恐，接着其中一个急忙将本子捡起来，然后再度递了上去。 林风天fù是好，际遇也不错。可是这些条件，主要也只是表现在林风境界提升的速度上miàn的。实际上的话，除了异火、极道仙壶还有从追月图之中领悟到的法术之外，林风和其他地元境二重天的修士也没什么区别。 果然出来了，绿毛货，今日定要让你成为我的倒下鬼，不理会那二只锐利的手爪，一个返身，朝后一退，避开了那气势无穷的一击。随后一个火球术瞬间发出，轰向了绿毛僵尸。 不是林风看低百岳门的上下，而是百岳门这样的中等势力，有阴属性资质修士的概率确实是太低了。 “那么如果让你死哪？”秋蝉的话很奇怪，眼神很严肃，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意思。 到了二楼在一处僻静的角落内，王灵看到了丁三阳正独自饮茶，连忙走过去，正欲行礼，被丁三阳一把托住。 当白面鬼走下来的时候，一声大喊在场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白面鬼，一脸的呆滞。 “既然是这样的话，大家都好好的想想吧，然后都发表下自己的看法，我们再来合计商量做怎样的决定。”紫箱仙子正色道。 暴熊妖兽不断的挣扎，却依旧无济于事，身上的伤口越来越多，伤势越来越重。 看到总裁跟在一个男人的身后走了进来，设计部的人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也没有心思干活了。 但是在华国的地界，倭人的运气能好到哪里去，这不他们刚一进入惊龙胡同就被两位十几个黑衣人包围住了，在包围的瞬间，那三人几乎同一时间，像商量好的一般直接跪在地上投降。 门开的那一刻，媒体和记者入苍蝇碰到裂缝的鸡蛋一样，蜂拥而至，楚云随手从空间石调出一些灵气布置了一层屏障，让那些记者都被挡在楚云的三米开外，而楚云就迎着摄像头一步一步走向那些楚家人。 人类的身体就如同一个容器，通过不断吸收灵珠来扩大容器的上限，一星超能者的灵力上限是1000，而二星超能者的上限标准则是5000。 唐风比王皓晚半年入门，但是为人机灵，刚入宗门那会儿，他就以自己三皇子的身份和六阶火灵根的天赋迅速收拢了一批同样来自秦国的同门，开始强取豪夺其他同门的修炼资源，手段极其残暴。 流云一声令下，只见那些外院已经集结的武者，顿时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向着詹睐等人的方向涌来，那阵势，属实是有些······爽。 李巍并没有忘记自己作为一个医疗系超能者的职责，死亡的人数并不多，大部分遭受到创伤的超能者在李巍的治疗下得到了治愈，有个别伤势特别严重的只能送回军区医院。 冲锋中的两个骷髅骑士，忽然一顿，接着便是十多道攻击落在了左边骷髅骑士身上，让它瞬间停了下来。 毫无疑问，叶轻灵很高兴收到她的房卡。这是她的第一个正式电视角色，她把手提箱拖到218房间。 由徐宗华亲自带着方华朝着录音棚的方向走去，路上遇到一些工作人员，都恭恭敬敬的给徐宗华打一声招呼。 越往里边走去，墓室越发寒冷刺骨，危机四伏，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指引着我们不要放弃。 其实他们也知道，他们距离方华所在的百脑汇的距离，赶过去至少要四五十分钟的时间，黄瓜菜都凉了。 手扶机子一直开到大姨家的大门口，唐天和父母亲下了机子进了大姨的大门。 既然我都说没事了，林国栋也就放心了，立马招呼下人写请帖，要向所有人宣告我就是黄天罡，扬眉吐气。 不过对于天天在生死间战斗的铁血来说，不过就是训练任务的难度提升了一个档次而已。 作为经纪人，他也需要了解一些同行的情况。那天，他翻看自己的微博，发现许兴茹的微博信息已经变了。 内行的他是知道的，挑战这个必须事先热好身，把身体整个活动开了才行，这就要连续的增加高度，一点一点的舒展身上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