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1章:社畜之死,血镯觉醒 深夜十一点四十七分,城市上空还亮着零星的霓虹,写字楼里只剩下一间办公室的灯没灭。 这里是星联科技三十七楼,我的工位在最角落,电脑屏幕闪着未提交的代码界面。我叫凌霄,二十三岁,普通程序员,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心跳早就乱了节奏。 最后一次敲下回车,项目终于上传成功。我靠在椅背上,喘得像条被扔上岸的鱼。衬衫领口松垮,头发几天没洗,眼底发青,嘴唇干裂。这副样子,活脱脱就是社畜标本。 可刚松一口气,胸口猛地一紧,像是被人用铁钳夹住了心脏。我低头看向键盘,手指还在动,可身体已经不听使唤。视线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系统提示音在循环播放:“上传成功……上传成功……” 然后,黑了。 —— 意识恢复时,风正从耳边呼啸而过。 我站在一处陡峭的山崖边缘,脚下碎石不断滚落,深不见底。寒风吹得衣袍猎猎作响,身体虚弱得几乎站不稳。我低头一看,身上不再是那件皱巴巴的格子衬衫,而是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衫,手腕上戴着一只锈迹斑斑的血纹手镯。 这是哪儿? 脑子里突然炸开一堆记忆碎片——凌家旁支子弟,天生源感迟钝,修炼三年未能突破源感境,被视为废物。家族资源全给了嫡系天才堂兄凌云,而我,连一口上等源泉都喝不上。 这些不是我的记忆,但它们确实存在。 我穿越了,附身在一个同名同姓的倒霉蛋身上。 身后传来脚步声,沉稳、缓慢,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来人是凌云,凌家年轻一代的天之骄子,源感境中期修为,族中长老亲授源术。他生得俊朗,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冷意,眼神扫过来时,像刀子刮过皮肤。 据原主的记忆,这家伙一向看我不顺眼,三天两头找茬羞辱,今天更是直接把我逼到了这断魂崖边。 “怎么,吓傻了?”凌云冷笑,往前踏了一步,“一个连源质都感知不到的废物,占着家族修炼名额,真是丢尽凌家的脸。”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刚穿越,身体还没完全适应,脑袋嗡嗡作响,四肢乏力。 他又逼近一步,“听说你昨晚偷偷去了藏书阁?想找什么?《源启诀》残篇?可惜啊,那种东西,不是你这种废物能碰的。” 我没答话,不是不想,是不敢动。脚后跟已经踩空一半,再退半步就得摔下去。 “既然没人发现你来过,那就让你死得干净些。”他嘴角一扬,抬手就朝我肩头推来。 那一瞬间,我本能地往后躲,可重心早已不稳。身体失去平衡,向后踉跄,脚下一滑,整个人直直后仰。 完了。 我伸手乱抓,只扯下自己一片衣角。风灌进耳朵,崖底的阴影迅速吞噬视野。百丈深渊,摔下去连渣都不会剩。 就在意识即将坠入黑暗时,手腕上的血纹手镯忽然发烫,烫得像要烧起来。 一道红光闪过,眼前景象骤然扭曲。 下一秒,我跌进一片灰白色的空间,四周空无一物,寂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地面像是某种温润的玉石,泛着微弱的光晕。空气中有种说不出的能量波动,浓郁得几乎凝成雾气。 我趴在地上,大口喘气,心脏狂跳不止。 这不是幻觉。 我活下来了。 而且……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试着吸了口气,那股能量竟顺着鼻腔钻入体内,沿着经脉缓缓流向丹田。原本堵塞如枯井的感知通道,在这一刻轰然打开。 暖流涌遍全身,疲惫感一点点退去。 我抬起手,掌心微微发烫,一团米粒大小的光点凭空浮现,散发着温和的热意。那是源质——源感境修行者才能凝聚的初始能量。 我突破了? 就在刚才,我还是个连源质都感应不到的废物,现在却能在掌心凝聚源光? 来不及细想,头顶上方忽然裂开一道缝隙,像是空间被撕开了一角。透过那道缝,我看到了外面的景象——断魂崖边,凌云正探头往下望,眉头微皱。 “死了?”他低声自语,语气里带着满意。 可当他准备转身离开时,我心中一股怒火猛地窜起。 凭什么? 我在公司累死累活,换不来一句肯定;这具身体的原主忍气吞声,换来的却是推下悬崖。我们都被当成可以随意碾死的蝼蚁。 可现在不一样了。 我盯着他,掌心的光点骤然膨胀,一股无形的力量从体内爆发,穿过空间缝隙,直冲外界。 “砰!” 凌云背脊一震,整个人向前踉跄数步,差点跪倒。他猛地回头,脸色剧变,死死盯着悬崖边缘,“谁?!” 他看不见我。 但我看得见他。 “你……突破了?!”他声音发颤,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你明明连源感都没打通!” 我没出声,只是静静看着他。 原来,我能伤到他。 哪怕隔着一层空间屏障,哪怕只是本能释放的一击,也足以让他狼狈不堪。 他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最终咬牙低语:“装神弄鬼……等我查清楚,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完,他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山道尽头。 我缓缓放下手,掌心的光点渐渐消散,体内的源质仍在持续流动。这方空间里的能量太过浓郁,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力量的增长。 血纹手镯安静地戴在腕上,表面的裂痕似乎淡了些,隐隐有红光在纹路中流转。 它救了我。 而且……不只是保护那么简单。 这里像是它的内部世界,一个独立于外界的空间。我能进来,能感知外界,却无法出去。更重要的是,我在这里,竟然能吸收源质,打通经脉,甚至完成突破。 这一切都不是巧合。 我盘膝坐下,闭上眼,任由那股澎湃的能量涌入体内。丹田处的源核微微震动,像是久旱的土地终于迎来甘霖。 冷风吹过断魂崖,草木摇曳,无人知晓,那个被认为已死的少年,此刻正悬浮在异度空间之中,周身泛起淡淡白光。 我睁开眼,望着头顶那道逐渐愈合的缝隙,轻声道:“这不是梦……我能变强。” 声音落下,光芒渐盛,将我的身影完全包裹。 在这片寂静的灰白世界里,一段全新的命运,悄然开启。 ------------ 第2章:初探空间,源感突破 手腕上的血纹手镯还残留着一丝温热,像是刚从火炉里捞出来。我盘坐在地,呼吸未稳,掌心那团米粒大小的源质早已散去,但体内经脉中流淌的能量却比刚才更清晰了几分。 不是错觉。 我能“看”到它们了——细若游丝的光流在血管里穿行,像代码在终端里跑动,只不过这一次,我不再是旁观者,而是编译者。 程序员的本能让我没急着兴奋。我闭上眼,开始做第一件事:测试变量。 外界的源质浓度是多少?这里又是多少?我试着屏蔽感知,再猛然放开——刹那间,空气中的能量如潮水般涌来,密度至少是外面百倍以上。更夸张的是,它们自动往我身体里钻,根本不需引导。 这地方……简直是超频服务器,而我只是个刚开机的旧电脑。 问题来了:没有操作系统,硬件再强也得蓝屏。 原主三年修不出半点源质,不是因为懒,而是感知通道太窄,像一根被垃圾堵死的下水道。我现在虽然打通了一丝缝隙,可要是不加控制地狂吸,恐怕还没变强就先炸经脉了。 得找功法。 我在空间里站起身,脚踩在玉石般的地面上,声音清脆。这地方不大,目测也就二十步见方,四壁空荡,头顶是灰白一片,仿佛永远凝固的云层。 正中央,悬着一块玉简。 它一直就在那儿,只是之前我全神贯注于修炼,根本没注意到。灰白色石片静静漂浮,表面布满裂痕,边缘磨损严重,像是被人从古墓里刨出来又摔过几回。但诡异的是,它的纹路和我手镯上的血纹隐隐呼应,每当我靠近一步,腕间的灼热就增强一分。 “你该不会是内置说明书吧?”我伸手触碰。 指尖刚碰到玉简,它便化作一道流光,钻进我掌心。 脑海轰然炸开一段信息——《噬源基础诀》。 不是文字,也不是声音,更像是直接把一段程序塞进了我的意识底层。我踉跄后退两步,太阳穴突突直跳,仿佛有无数行代码在脑内自动编译运行。 片刻后,信息沉淀下来。 这门功法简单粗暴:以意念为引,主动吞噬周围源质,通过特定路线导入丹田,形成循环。关键在于“噬”字——不是温和吸纳,而是强行掠夺,像病毒抢占系统资源。 适合这空间。 也适合我。 我盘膝坐下,按照记忆中的路线,缓缓调动意念。起初毫无反应,就像试图用U盘启动一台没插电的主机。但我没放弃,继续调整“参数”,一点点校准经脉入口的感知频率。 终于,在第七次尝试时,体内的某条隐秘通道微微一颤。 成了! 我立刻推动意念,沿着《噬源基础诀》标注的路径前行。刹那间,空间内的源质像是闻到了血腥的鲨鱼,疯狂向我涌来! 压力骤增,经脉胀痛欲裂,仿佛有千根钢针在里面搅动。我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不能停。 一旦中断,这些失控的能量会反噬全身,轻则瘫痪,重则爆体。 我强迫自己冷静,把疼痛当成debug日志一条条读取。哪里阻塞?左臂三寸处;哪里过载?心口偏右。我用意念当剪刀,硬生生拓宽那些狭窄的节点,像给老水管换新接口。 剧痛中,我忽然笑了。 前世加班写项目,不也是这样?内存溢出、线程卡死、数据库锁表……哪一次不是边崩溃边修复?现在不过是换个战场,敌人从bug变成了经脉堵塞。 “来吧。”我低语,“看谁更能扛。” 随着最后一股源质冲破瓶颈,整条经脉豁然贯通。暖流奔腾而下,直入丹田。原本干涸的气旋开始缓缓转动,越转越快,最终凝聚成一股稳定的涡流。 源感境初期……破了。 不仅如此,体表竟泛起一层极淡的白光,像是屏幕刚点亮时的底色。我抬起手,能看到皮肤下有微弱的光晕流动——这是灵蕴雏形,传说中只有源感境后期才可能触及的门槛,竟被我提前触发。 空间微微震颤,腕上的血纹手镯轻轻一跳,仿佛在鼓掌。 我喘着气,嘴角扬起。 这就完了?不,这才刚开始。 我闭眼回顾整个过程,发现《噬源基础诀》并非完美。它的引导路线过于激进,若非我意志够强,早就被撑爆。而且,它似乎只能吸收“纯净源质”,对杂质过滤能力极差。 但这恰恰说明——它还有升级空间。 就像一款基础框架,等着开发者往上加模块。 我睁开眼,看向虚空。既然玉简能自动融入意识,说明这空间与手镯深度绑定。说不定,只要我不断变强,它也会同步进化。 正想着,手镯忽然又是一震。 这次不同,不是喜悦,更像是……警告? 我心头一紧,下意识运转感知。果然,空间边缘的灰白雾气正在缓慢收缩,原本无穷无尽的能量场,此刻竟显露出一丝枯竭迹象。 怎么回事? 我猛地醒悟——刚才那一波吞噬太猛,几乎抽空了局部源质。而这空间虽大,能量却非无限再生。若长期高强度修炼,迟早会被掏空。 “合着你是充电宝,还得我自己去找电源?”我盯着手镯,“那你倒是提示一下,哪儿能充?” 手镯没反应。 我啧了一声,站起身活动筋骨。体内源质流转顺畅,力量感前所未有。若是现在遇上凌云,哪怕不动用空间能力,我也敢正面刚一波。 但不行。 时机未到。 我现在的优势在于“未知”。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包括凌云。只要我还藏在这断魂崖底,就能安心发育。等哪天突然出现在家族大殿,手里捏着源术,脸上挂着笑,那种反差才叫爽。 想到这儿,我深吸一口气,准备退出空间。 可就在意念刚动的瞬间,手镯再次剧烈震动! 紧接着,一股陌生的牵引力从内部升起,拉扯我的意识往深处沉去。 我一愣。 之前探索时明明确认过,这空间就这么大,除了玉简什么都没有。怎么现在…… 脚下地面忽然变得透明,露出下方一片幽暗区域。那里没有光,却有某种东西在缓缓 pulsing——像心跳,又像某种古老机器的运转节奏。 我没见过它。 但它,似乎一直在等我。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影子在透明地面上扭曲拉长,朝着那片黑暗延伸而去。 一步跨出,脚尖触到了边界。 ------------ 第3章:堂兄欺凌,手镯显威 脚底的岩石还带着断魂崖深处的凉意,我站在山道拐角处,手腕上的血纹手镯微微发烫,像是刚充完电的暖手宝。刚才那股从空间深处传来的牵引力已经消失,但体内源质流转顺畅,每一寸经脉都像被重新校准过的高速通道,轻盈而有力。 我深吸一口气,抬步往上走。 家族的方向在山顶,石阶蜿蜒如蛇脊,两侧是陡峭山壁。我刚踏上第三级台阶,前方树影一晃,三个人影横成一排堵住了去路。 最中间那人披着墨色斗篷,金线绣边,腰间悬剑,正是凌云。 他嘴角一扬,声音懒洋洋的:“哟,这不是咱们凌家的废物吗?断魂崖没摔死你,倒是自己爬回来了?” 我没停步,继续往前走。 他身后的两个家仆立刻上前半步,肩膀撞肩,硬生生把我逼到路边悬崖边缘。碎石滚落,坠入深渊,连回音都没有。 “堂兄今天带人来踏青?”我拍了拍衣袖上的灰,“选这地方,风景是险了点,可别吓出心脏病。” 凌云冷笑一声,大步逼近,拳头直冲我胸口砸来! 拳风扑面,换作以前的我,这一下非得吐血三升不可。但现在—— 我沉肩、拧腰、气贯胸膛,运转《噬源基础诀》,源质瞬间覆上体表。淡白色的光晕自皮肤下泛起,如同薄甲贴合全身,灵蕴雏形悄然浮现。 “砰!” 拳头砸在胸口,震得他整条手臂发麻,虎口崩裂,鲜血顺着指缝滴下。 他踉跄后退半步,瞪大眼睛:“你……你居然能接住我一拳?!” 我活动了下手腕,血纹手镯轻轻一颤,仿佛在笑。 “不止能接。”我盯着他,语气平静,“还能还。” 话音未落,我猛然踏前一步,右臂一抖,掌心源质外放,一记推山掌轰在他胸口。虽未动用全力,但他毕竟毫无防备,整个人直接倒飞出去,撞在一棵松树上,树叶簌簌落下。 他挣扎着站起,脸色铁青:“你突破了?源感境?不可能!你才失踪多久?三天?你他妈吃了顿悟丹不成?” 我没答,只笑了笑。 他眼神变了,从轻蔑转为惊疑,又迅速压下情绪,冷哼一声:“装神弄鬼,就算你侥幸突破,也不过初期而已,真以为能跟我抗衡?” 说着,他猛地抽出腰间寒铁刃,剑锋雪亮,映着天光寒气逼人。 “既然找死,我就废了你这只手,看你还怎么耍花招!” 剑光一闪,横劈而下! 那一瞬,我本能侧身避其锋锐,左手抬起格挡。掌心源质凝聚,化作一点米粒大小的光斑,迎向剑刃。 “铮——!” 刺耳脆响炸开,火花四溅! 剑锋与光点相撞刹那,那点源质骤然爆裂,冲击波震得凌云整条手臂发麻,剑身竟被炸出一道细小凹坑,边缘卷曲变形。 他握剑的手剧烈一抖,脚下连退两步,差点跪地。 “这……这是什么源术?!”他死死盯着我掌心仍未散尽的白光,声音都有些发颤,“你根本不是靠功法突破的!你有奇遇!一定是断魂崖底有什么宝贝被你得了!” 我缓缓收手,源质归于经脉,体表光晕渐渐隐去。 “奇遇?”我掸了掸袖口并不存在的灰尘,“或许吧。老天爷看我天天被人欺负,总得给点补偿。你说是不是?” 他咬牙切齿,眼中怒火翻腾,却又不敢再轻易上前。方才那一击太诡异,不是普通源术能解释的。他低头看着手中残损的寒铁刃,手指紧紧攥住剑柄,指节发白。 “你最好老实交代!”他厉声喝道,“谁给你的机缘?是不是偷了家族秘藏?还是勾结外敌?若不说明白,我立刻上报长老会,把你关进问罪阁,扒皮抽筋也要查个水落石出!” 我耸耸肩:“随你便。不过提醒一句——下次威胁人之前,先把武器修好。拿把破铁片子挥来挥去,挺丢人的。” 说完,我不再看他,转身沿山道缓步而上。 身后寂静片刻。 紧接着,他怒吼一声:“凌霄!你给我站住!” 我没回头。 脚步稳健,背影挺直。风吹起衣角,血纹手镯贴着皮肤温热依旧,像一位沉默的老友,在提醒我:这一仗,赢了。 但真正的路,才刚开始。 我走出十余步,忽觉背后杀意一闪。 回头一瞥——凌云仍站在原地,剑已入鞘,双目死死盯着我的背影,嘴唇紧抿,额角青筋跳动。他身旁两名家仆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他终究没敢追上来。 也是,换了谁,刚被一颗光点炸伤佩剑,也会掂量掂量对方到底藏着多少底牌。 我收回视线,继续前行。 山道曲折,阳光斜照,影子拉得很长。我能感觉到,从这一刻起,凌云不会再把我当成那个任人踩踏的废物了。恐惧和忌惮已经在心里扎了根,哪怕他嘴上不认,行动却骗不了人。 这才是最好的结果。 我不需要现在就打倒他,只需要让他怕。只要他开始犹豫、开始怀疑、开始夜不能寐地琢磨我到底还有什么手段——那我就赢了。 实力可以隐藏,气势必须立住。 正想着,手腕上的血纹手镯忽然轻轻一震。 不是警告,也不是兴奋。 更像是……某种回应。 我停下脚步,低头看向它。表面血纹依旧,但内里似乎有极细微的波动,像是空间深处那团 pulsing 的存在,刚刚完成了某种同步。 我眯了眯眼。 看来,这手镯的秘密,远不止一个修炼空间那么简单。 我正欲细察,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抬头望去,一名身穿凌家长袍的执事正快步走来,神色焦急,远远就喊:“凌霄少爷!大长老召您即刻前往议事殿!说是有关断魂崖异象的调查要问话!” 我挑了挑眉。 来得正好。 我拍了拍手镯,低声一笑:“走,咱们去会会‘长辈’。” 说完,迈步向前。 山风拂面,袖口猎猎作响。 身后,凌云的身影早已不见,唯有那柄残损的寒铁刃被遗落在树根旁,剑尖朝下,深深插入泥土,微微颤抖。 ------------ 第4章:暗夜密谋,危机初现 我沿着山道继续前行,脚下的石阶由粗糙转为平整,两侧的松柏也渐渐多了起来,枝叶交错,像是家族划出的无形界线。再往前几步,便是主宅范围,青砖灰瓦的屋檐在树影间若隐若现。 手腕上的血纹手镯依旧温热,但那股震动已经平息,仿佛刚才那一瞬的共鸣只是错觉。可我知道不是。它在回应什么,或者……预警什么。 我没停步,穿过拱门,守门的两名护卫目光扫来,原本懒散的神情在看清我脸后骤然一紧,甚至下意识退了半步。其中一人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 有意思。这才过去多久?凌云那一飞,看来传得比风还快。 我嘴角微扬,没多言,径直走向偏院。一路上偶有族人经过,眼神躲闪,窃窃私语像蚊子哼哼,听不清,也不必听清。废物翻身不算稀奇,但能当着天才的面把他拍进树里,这就有点超出常识了。 走到院门口,我抬手推门。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忽然察觉到什么,指尖一顿。 门缝里,一片碎瓷卡在门槛上,边缘锋利,像是被人粗暴踢进来又踩裂的。我不记得自己早上出门时打过东西。 我眯了眯眼,缓缓推开门。 屋内陈设如常,床铺整齐,桌椅未动,可空气中有一丝极淡的铁锈味,混在熏香里几乎难以察觉。那是血干了的味道。 我没点破,走进去,顺手关上门。转身时,袖口掠过桌面,碰倒了一个空茶杯。杯子滚到桌沿,悬了半秒,才“啪”地摔在地上,碎成几瓣。 这杯子,本来就不该在这儿。 我弯腰捡起一块碎片,指尖摩挲着断口。这力道,不是摔的,是砸的。而且方向是从内向外——有人在我屋里发过火,还急着走。 凌云? 呵,脾气还是这么一点就炸。 我将碎片丢回原处,坐到床边,从怀里摸出一块布,慢条斯理地擦起靴子。动作不急,但每一寸都带着警觉。他们查过了,没找到东西,所以留下痕迹泄愤。说明他们不知道血纹手镯的存在,至少现在还不知道。 但迟早会盯上我。 我靠在床头,闭上眼,体内源质缓缓流转。《噬源基础诀》运行一周天,经脉通畅,毫无滞涩。这具身体虽曾是废物,如今却被我硬生生拔出一条新路。 可这条路,注定不会太平。 --- 凌云的书房,烛火跳了三下。 他坐在案前,左手捏着一只茶杯,右手握拳,指节泛白。地上全是瓷器碎片,茶水混着茶叶淌了一地,像泼翻的心绪。 “废物……废物居然能伤我的剑?”他低声自语,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那点光,根本不是源术!是宝物!一定是断魂崖底的东西被他得了!” 他猛地将手中茶杯砸向墙壁,碎瓷四溅。 门外传来脚步声,一名家仆战战兢兢探头:“二少爷,您……要换茶吗?” “滚!”他怒吼,“全都给我滚出去!没有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门“砰”地关上。 凌云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他盯着墙上那道裂痕,眼神逐渐阴沉下来。 他知道,这一战传出去,他在年轻一代中的威信已经动摇。那些原本巴结他的族人,现在只会看热闹。更糟的是,长老们会不会因此质疑他的能力?毕竟,一个废物都能把他逼到用兵器拼命,那他所谓的“天才”,又算什么? 不行。必须除掉他。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提笔蘸墨,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查凌霄三日行踪,重点排查断魂崖、禁书阁、外门密道。” 写完,他吹干墨迹,折好纸条塞进信筒,正要唤人,窗外忽然响起轻微的“嗒”声。 他猛地抬头。 一道黑影贴着窗棂落下,无声无息。下一瞬,那人已站在房中,全身裹在黑袍里,脸上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冷得像井水。 “大长老有令。”黑衣人声音压得极低,“若此人再展露异常,便永除后患,不留痕迹。” 凌云瞳孔一缩,握笔的手微微发抖。 “……大长老亲自下的令?” “是。” 他沉默片刻,忽然笑了,笑声低哑:“正好。明日演武台考核,所有旁支子弟都要上场。我会让他‘失足’坠台,摔断脊骨,当场毙命。谁也不会怀疑。” 黑衣人点头:“我会安排暗卫在台下接应,确保无人施救。” “不必。”凌云冷笑,“我要所有人亲眼看着他死。让那些曾经嘲笑他的人,也看看什么叫‘废物’的下场。” 黑衣人顿了顿:“你确定?若出意外……” “不会。”凌云站起身,走到墙边,取下一把短刃,轻轻摩挲刀锋,“他能接我一拳,能炸我一剑,但他终究只是刚突破的源感境初期。而我,已是源感境后期,差一步就能入灵蕴。” 他眼中寒光一闪:“演武台边缘没有护栏,三十丈高,只要我在对战时稍微‘用力过猛’,把他推出去——那就是意外,不是谋杀。” 黑衣人不再多言,抱拳退后两步,身形一晃,翻窗而去,如同从未出现。 凌云站在原地,手中短刃映着烛光,冷冷发亮。 他慢慢走到书案前,从抽屉取出一枚玉符,通体漆黑,表面刻着细密符文。这是家族用于标记对手位置的追踪符,每人仅有一枚,平日不得滥用。 他指尖用力,将玉符捏紧,指腹摩挲着符面。 “凌霄……你以为赢了?”他低声喃喃,“明天,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碾压。” --- 夜更深了。 我的偏院里,灯早已熄灭。 我盘坐在床上,双手交叠于膝上,源质在体内循环不息。血纹手镯贴在腕间,温度忽高忽低,像是在呼吸。 外面风不大,但窗纸被吹得微微鼓动,发出轻响。 我睁开眼,盯着那扇窗。 方才,我分明感觉到一股窥视感,像针尖扎在后颈。可当我运转感知,四周却毫无异样。 是错觉? 我不信。 我缓缓抬起左手,轻轻抚过手镯表面。血纹微动,仿佛有生命般滑过皮肤。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院墙之外。 我没有动。 片刻后,那脚步声又退了回去,消失在夜色中。 我低头,看着手镯。 它刚刚,颤了一下。 不是温度变化,也不是内部空间的波动——是预警。 有人来过,带着敌意。 我缓缓吐出一口气,重新闭眼。 明日演武台考核,我本不想参加。可现在看来,不去,反而显得心虚。 那就去吧。 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意外”,什么叫“碾压”。 我嘴角微扬,手指在床沿轻轻敲了两下。 像在数着,还有多久天亮。 ------------ 第5章:空间苦修,初感境成 夜风掠过窗纸,发出轻微的鼓动声。我睁开眼,血纹手镯贴在腕上,温度比刚才低了半分,像是预警已经结束,又像在等待下一个敌意靠近。 我不再等。 翻身下床,脚步轻得连自己都听不见。门开一条缝,外头月光被树影割成碎块,铺在地上像打翻的墨汁。我没走正道,翻墙出偏院,借着屋檐与花木的遮挡,一路往北。 后山。 那里林密石多,人迹罕至,最适合藏身。更重要的是——那地方离家族耳目最远,连巡逻暗卫都懒得往深处走。 我贴着崖壁前行,脚下是松动的碎石,每一步都得算准力道。十年前我还是程序员时,调试代码讲究精准到毫秒;现在走路,也得把身体控制到肌肉微颤都不多一下。 岩穴在半山腰,入口被藤蔓盖住大半,若不是之前探过一次,根本发现不了。我拨开枯藤,弯腰钻入,里面干燥无味,地面平整,角落还有几块废弃的青石板,正好当坐垫。 布阵。 从怀里摸出三枚铜钉,按三角方位插进石缝,这是最基础的“扰息钉”,能干扰低阶感知类术法。虽然对付不了真正的高手,但足够让我在这儿安安稳稳地闭个几天关。 做完这些,我盘膝坐下,左手搭在右腕上,轻轻摩挲血纹手镯。 它忽然一跳,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知道,时机到了。 心念一动,空间门户开启。眼前灰白一闪,下一瞬,我已经站在那个熟悉的空间里——四面无边,头顶无天,脚下无地,只有淡淡的源质如雾流动,浓度是外界的十倍不止。 而且,在这里,时间流速快了整整十倍。 外界一天,我能修十天。 这玩意儿要是拿去卖,怕是能把整个源感境的修炼者抢疯。 但我没空开玩笑。闭眼,调息,运转《噬源基础诀》。 第一口源质涌入经脉时,我就知道不对劲。 太猛了。 空间里的源质不仅浓,还带着一股主动“扑上来”的劲头,像是饿极的野狗见了肉。若是个普通修炼者,此刻早就被撑爆经脉,炸成碎片。 可我是什么人?前世写代码,靠的就是逻辑严密、层层嵌套、绝不越界。现在练功,照样得给我按流程来。 我强行压慢吸收速度,用意识分割源流,分成三百六十五道细丝,分别导入不同经络,像给高速并发的服务器做负载均衡。 疼还是疼。 每一根经脉都在胀,像灌了滚水的塑料管,随时会爆。额角渗出汗珠,顺着脸颊滑下,在地上砸出一个黑点。 但我没停。 一遍小周天,两遍,三遍……到第七遍时,体内源质终于开始稳定流转,不再乱冲乱撞。我趁机加大吸收量,让更多的源质进入丹田。 丹田中央,一点微弱的漩涡开始成型。 那是源质气旋,灵蕴境的核心标志。一旦成形,就意味着我彻底摆脱了“废物”的标签,正式踏入强者门槛。 可我现在才刚进源感境初期,这么快凝聚气旋,根基肯定不稳。 但我有血纹手镯,有十倍时间流速,有的是机会打磨。 所以我没急着让它成型,反而放缓节奏,把每一丝进入体内的源质反复提纯,剔除杂质,只留最精纯的部分汇入丹田。 这一过程枯燥得像在清理垃圾代码,一行行检查,一个个漏洞修复。但我知道,现在省下的麻烦,将来都会变成战力。 三天。 我在空间里修炼了整整三天。 外界不过过去半个晚上。 而我的丹田内,源质气旋已经稳定旋转,直径虽小,却凝实无比,像一颗高速自转的银球。更关键的是,它的外围已经开始自发压缩,隐隐有向“源质珠”转化的趋势——那是凝珠境的前兆。 突破契机来了。 只要我顺其自然,让气旋彻底压缩成珠,就能跨入凝珠境。 但我抬手,一掌拍在自己胸口。 不是真打,是用反向冲击打断体内源脉与天地源场的共鸣。 我主动切断了突破通道。 不能升。 原主资质平庸,经脉狭窄,就算靠着血纹手俩和功法硬堆出境界,也是虚胖。真正的强者拼的不是谁升得快,而是谁的根基扎实。 我宁可慢一步,也不能留下隐患。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我不再追求量,而是死磕纯度。把丹田里每一缕源质拿出来“过筛子”,反复淬炼,直到它们接近灵品初阶的标准。 这种事极其耗神,普通人干一个小时就得昏过去。但我有程序员的耐性,更有死过一次的觉悟。 累?能有连续加班七十二小时累? 痛?能有心梗发作时胸口像被铁钳夹住痛? 我不怕苦修,只怕活得不够久。 当第十天过去(空间时间),我的源质纯度已经达到同阶罕见的程度。随便一缕放出体外,都能在空中留下淡淡的银痕。 而丹田中的气旋,虽未化珠,却已凝如实质,转速稳定,毫无溃散迹象。 这就够了。 我睁开眼,灰白空间在我面前缓缓裂开一道门。 一步踏出,回到岩穴。 外头天色微亮,晨雾未散,空气里带着湿冷的草木味。我深吸一口,体表淡白光晕流转不息,整个人像被重新铸过一遍。 站起身,活动肩颈,骨骼噼啪作响。不是那种虚弱的松动,而是力量积蓄到极致后的自然释放。 我低头看了看手腕上的血纹手镯。 它安静地贴着皮肤,血纹微微发烫,像是在回应我的状态。 “你也不容易啊。”我低声说,“天天帮我扛这么多源质,回头给你擦擦。” 当然,它不会回答。 但这不妨碍我觉得它像个老伙计。 走出岩穴,藤蔓自动垂落,掩住入口。我没回头,脚尖一点,身形掠起,踩着崖壁凸石几个起落,便已下山。 林间鸟鸣渐起,晨光穿过叶隙洒在脸上,暖而不刺。 我沿着小径疾行,方向明确——城北。 城里有市集,有人流,有消息。更重要的是,有那种最爱找茬的街头混混。他们最喜欢挑软柿子捏,而我现在,正需要一个出手机会。 测试新强度,顺便立个规矩。 谁说我凌霄只能躲在山里苦修? 正想着,前方路口出现两个身影。 一高一矮,穿着混混常穿的粗布短打,腰间挂着铁尺,正拦住一个挑担的老农,伸手就要抢钱。 老农哆嗦着往后退,两人哈哈大笑,声音刺耳。 我脚步没停。 距离三十步时,高个混混忽然察觉,扭头看来。 我冲他笑了笑。 他愣了一下,大概没见过有人在这种时候还笑得出来。 二十步。 他把手搭上铁尺,眼神凶狠起来。 十步。 我依旧在笑,步伐不变。 五步。 他猛地抽出铁尺,横臂扫来,嘴里吼着:“找死——” 话没说完。 我抬手,两指夹住铁尺前端,轻轻一拧。 “咔。” 铁尺断成两截,半截飞出去,插进路边土里,只剩尾端还在他手里晃荡。 他傻了。 矮个混混刚反应过来要动手,我另一只手已拍出,掌缘切在他脖侧。 “砰!” 他仰面摔倒,后脑勺磕在地上,两眼翻白,直接昏死。 高个混混这才松手扔掉残尺,转身想跑。 我没追。 只是屈指一弹,一道源质光点射出,击中他脚踝。 “啊!”他惨叫一声,单膝跪地,怎么也站不起来。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看着他惊恐的眼睛。 “记住,以后收保护费,先打听清楚——” 我顿了顿,笑着说道: “这城里,什么时候多了个不爱说话但手很黑的家伙。” ------------ 第6章:街头挑衅,源脉刺锋芒 晨光斜切过街角,碎银在掌心打了个转。我掂了掂,不多不少七枚,刚够买两份低阶源晶粉。 老农走前塞给我的,说是谢礼。他手抖得厉害,钱没递稳,自己先跪下了。我没拦,只是把剩下三枚按回他怀里,说了句“别在这条街上久留”,他就踉跄着跑了,扁担一头的竹筐还在晃。 这地方确实不干净。 城北市集外围,摊子歪七扭八地支着,卖什么的都有——烂菜叶堆成山的菜贩、铁锅炖着不明肉块的食铺、还有蹲在地上摆几颗干枯草药的老头。人来人往,气味混杂,但有一条规矩明摆着:谁收保护费,得看刀疤脸的脸色。 而此刻,那张布满裂纹的脸正对着我,嘴角咧开,露出一颗发黑的门牙。 “听说你最近挺横?”他站在我面前,身后四个混混呈扇形散开,手里拎着铁尺、短棍,动作熟练得很,“敢不敢在这条街上走一圈?” 我站在原地,脚没动。 他等了几息,见我不答,又往前半步,胸口几乎顶上我鼻尖:“哑巴了?还是怕了?前两天打晕我兄弟的事,是不是你干的?” 我眨了眨眼。 然后笑了。 不是冷笑,也不是讥笑,就是忽然觉得好笑的那种笑。像程序员看到一段逻辑错乱却强行运行的代码,忍不住想拍桌子。 “你兄弟?”我问,“拿铁尺那个高个儿?” “对!你打了他!”刀疤脸声音拔高,“现在轮到你了。” 我点点头,像是听懂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哦,原来你们是一伙的。我还以为他是独立执业的街头执法队。” 他一愣,没听明白。 但我已经抬脚了。 一步,两步,朝着他走去。 他下意识后退半步,随即反应过来,怒吼一声:“给我上!” 话音未落,右边矮个混混抡着铁尺就砸了过来。 我没躲。 右手轻抬,两指夹住铁尺边缘,顺势一拧。 “咔。” 断口齐整,像被快刀切过的萝卜。 他傻眼,铁尺只剩半截握在手里。我顺手一拨,残铁脱手飞出,擦着他耳朵钉进身后的木板墙,颤巍巍地晃着。 左边那个刚举起短棍,我左脚踏前,膝盖猛地顶在他小腹。他“呃”了一声,弯腰如虾,我顺势一掌推出,拍在他肩井位置。 “砰!” 整个人倒飞出去,撞翻一个卖陶碗的摊子,碎瓷片溅了一地。 剩下两个愣住了。 刀疤脸脸色变了。 他终于意识到,我不是那种能随便捏的软柿子。 但他不信邪,从腰后抽出一根乌木短棍,手臂一震,棍身发出沉闷的破风声。 “老子今天非废了你不可!” 他冲上来,招式狠辣,发力全靠右臂。第一击横扫脖颈,第二击直劈天灵,第三击变招刺肋——全是杀招,没有一点街头斗殴的花架子。 有意思。 我往后微撤半步,避开正面冲击,同时运转《噬源基础诀》,引导丹田中凝实如银球的源质沿经脉下行,尽数汇聚至右手指尖。 那一瞬间,体内源流如江河改道,经络微微胀痛。这招耗神,比之前用源质光点费劲多了。 但值得。 就在他短棍即将砸下的刹那,我屈指一弹。 一道细若发丝的银线自指尖射出,无声无息,快得连空气都没撕响。 “噗。” 轻响。 刀疤脸猛然僵住,右腕处血珠迸溅,短棍“当啷”落地。 他低头看去,手腕内侧多了一个小孔,深不见底,鲜血正缓缓渗出。更可怕的是,整条手臂像被冻住一样,动弹不得。 “你……你做了什么?”他声音发颤。 我没回答。 只是缓步上前,与他擦肩而过时,低声说:“下次试探别人实力,记得带个能扛得住‘源脉刺’的探子。” 他猛地转身,还想说什么,可话没出口,腿一软,单膝跪地。 其余混混早就吓破胆,抱头就跑,连滚带爬地消失在街角。 我站在原地,呼吸平稳,指尖余温未散。 这一刺,消耗不小。源质纯度虽高,但凝聚成针状穿透肉体,需要极精准的控制力。稍偏一丝,就会伤及筋骨;稍重一分,可能直接废掉他的手。 我不想杀人,也不想惹麻烦。 我只是立个规矩。 低头看了看手掌,有几滴血,是刚才溅上的。我甩了甩手,走向那个被撞翻的陶摊。 摊主是个老头,缩在角落瑟瑟发抖。我从怀里摸出那七枚碎银,放在他压扁的篮子里。 “赔你摊子。” 他抬头,眼神惊疑不定。 我没多留,转身便走。 脚步不急不缓,沿着街道边缘前行。路过一家药材铺时,我停下,目光扫过门外挂着的告示—— “猎妖队招募护送员,酬金三十源币,限今日午前报名。” 我记下了地点。 继续往前,经过铁匠铺、布庄、赌档,每一个门口我都看了一眼。不是闲逛,是在找人。 或者,是在等人来找我。 走了约莫半炷香时间,前方巷口走出三人,穿着统一灰袍,胸前绣着一只衔月狼头——是城卫队的情报组,专管市井耳目。 他们看见我,脚步一顿。 其中一人皱眉,低声说了句什么,另外两个立刻散开,形成包抄之势。 我依旧走着。 距离十步时,那领头的喝道:“站住!你是哪户人家的子弟?为何擅闯禁行区?” 我停下,笑了笑。 “禁行区?这条街昨天还不是好好的?” “昨夜起划为巡查重地,外人不得逗留。”他冷声道,“报上名来。” 我看着他,忽然问:“你们队长,是不是有个习惯——每次撒谎前,都会摸左耳?” 他一怔。 下意识抬手,碰了碰左耳垂。 我叹了口气:“那就没错了。你们根本不是城卫队的人,衣服是仿的,狼头绣工太糙,而且真正的衔月卫不会走外八字步。” 三人脸色骤变。 我懒得纠缠,转身就走。 背后传来急促脚步声,有人要扑上来。 我左手一扬,三枚铜钉破空而出,钉入地面,呈三角之势。 扰息钉。 阵法启动瞬间,他们脚步凌乱,眼神迷茫,像是突然失了方向感。 我头也不回,继续前行。 穿过两条窄巷,前方出现一座石桥,桥下流水浑浊,漂着菜叶和死鱼。桥头立着一块旧木牌,写着“源坊街”。 这里离家族书库不远了。 我放慢脚步,右手轻轻摩挲手腕上的血纹手镯。 它安静贴着皮肤,血纹微热,像是在提醒我什么。 刚才那一刺,消耗了近三成源质。若再来一次高强度对抗,就得动用储备气旋,风险不小。 得尽快搞到源晶粉,补充能量。 正想着,桥对面走来一个挑担少年,脸上有道新鲜抓痕,走路一瘸一拐。 他看见我,猛地停下,眼神惊恐,转身就要跑。 我皱眉。 这反应不对劲。 除非……有人提前放了话,说我见人就打? 念头刚起,远处钟楼敲响九声。 早市散了。 人群开始流动,街面渐渐空旷。 我站在桥中央,风吹起衣角。 远处,一家当铺亮起了灯,柜台后坐着个戴圆框眼镜的老头,正擦拭一把青铜钥匙。 那钥匙形状奇特,像是一本书的轮廓。 我盯着看了两秒,迈步向前。 下一瞬,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回头望去,桥栏边一块青砖碎裂,裂缝呈蛛网状扩散。 而我刚才站立的位置,地面赫然出现一个焦黑的小孔,边缘还在冒烟。 ------------ 第7章:家族阴谋,夜探书库 焦黑的小孔还在冒烟,我蹲下身,指尖轻轻蹭过边缘。温度不高,但那股残留的源质波动极其隐晦,像是水底游丝,稍纵即逝。 凝珠境的手笔。 不是街头混混能玩出的水准。 我站起身,目光扫向桥头那家当铺。灯还亮着,柜台后的老头已经不见了,只剩那把青铜钥匙静静躺在桌面上,形状像一本合拢的书。 有意思。前脚有人拿液态源质偷袭我,后脚就出现一把通向书库的钥匙? 我甩了甩手腕,血纹手镯贴着皮肤微微发烫,像是在提醒我别愣着。这玩意儿自从觉醒后就没安分过,尤其在靠近某些“东西”的时候——比如现在。 凌云最近太跳了。先是断魂崖上非要把我推下去,接着演武台设局,再后来派人在屋里翻找。他图什么?一个废物堂弟的命,值得他动用家族暗卫、布追踪符、甚至请动凝珠境修士出手? 除非……他找的根本不是我。 而是我身上这个镯子。 念头一起,我就知道今晚不能睡了。 书库,必须走一趟。 --- 子时三刻,巡夜弟子换岗。两队人马在主院门口接口令,脚步声交错的瞬间,我从墙角阴影里闪出,贴着屋檐疾行七步,跃上偏殿屋顶。 风从东面来,带着药炉残烟和枯叶腐味。我伏低身子,感知缓缓铺开,捕捉空气中细微的源质流向——东南角第三根檐柱后方,有一道几乎不可察的滞涩感。 阵眼。 家族书库外设的是凡阵,不伤人,只报信。一旦有活物跨过门槛,就会扰动阵中源流,触发警铃。这种小把戏,在程序员眼里就跟没加密的登录页面一样透明。 我抬起左手,血纹手镯轻震。空间微吸,一圈极淡的源质涟漪自腕间扩散,恰好将我周身三尺包裹。三息之内,我的气息如同被吞入虚无,连心跳都沉得像坠入深井。 一步踏出,跨过门槛。 没有铃响。 我松了口气,反手关上木门,指尖凝聚一点源质光,照亮前方。 书架林立,尘灰厚积。我径直走向最深处的第三排——那里源质浓度略高,且地面砖缝有recently被清扫过的痕迹。 角落一本青铜封皮的古籍半露在外,标题斑驳:《凌家秘史·残卷壹》。 我抽出它,翻开第一页,纸页脆得像要碎裂。字迹模糊,但一段话却异常清晰: “……大长老闭关十年,只为寻‘噬源’之器,传闻可吞天地源脉,逆转生死。然此物凶煞,历代持有者皆暴毙而亡,唯有一缕残魂寄于血纹镯中,不知所踪……” 我瞳孔一缩。 血纹镯? 正欲细看,窗外忽然掠过一道影子。不是人影晃动那种模糊轮廓,而是衣角划破月光的一瞬——黑袍,窄袖,腰悬短刃。 我立刻掐灭源质光,闪身藏进书架夹缝。 木窗无声推开,一人翻身而入,落地无音。胸前一枚银徽在月光下泛着冷光:狼头衔月。 凌家直属暗卫。 他没开灯,也没翻书,而是直奔我刚才站立的位置,蹲下检查地面是否有踩踏痕迹。动作干净利落,显然是老手。 等他转身搜查另一侧书架时,我已悄然滑出,借着书架遮挡,从另一扇窗翻出,沿外墙绕至后院。 他在前面走,我在树影间跟。 一路穿廊过亭,最终停在竹林深处一块空地。风穿过竹叶,沙沙作响。 不多时,另一个身影从假山后走出。 凌云。 他穿着便服,脸上没了平日的张扬,反而透着几分紧张:“人查到了吗?” 暗卫摇头:“桥头只有焦痕,未留气息。但可以确定,袭击者用了液态源质,手法精细,至少凝珠境中期。” 凌云冷笑:“那就对了。那个废物最近太顺,肯定是得了什么机缘。大长老说得没错,血文手镯极可能就是‘噬源尊者’的遗物。” 我靠在树干上,呼吸几乎停滞。 原来如此。 他们盯的从来不是我这个人,而是这镯子。而大长老闭关十年,根本不是为了清修,是在等一个能激活噬源之力的人。 “必须拿到。”凌云压低声音,“只要镯子到手,配合大长老的秘法,就能抽取其中残魂,掌握吞噬源脉的能力。到时候别说源感境,就是通感境也能越级斩杀!” 暗卫皱眉:“可若镯主已认主,强行剥离会引发反噬。” “那就让他‘意外身亡’。”凌云语气轻描淡写,“演武台的事重来一次,加一道‘失足坠楼’的戏码。只要尸体毁去面目,谁会怀疑?” 我指甲掐进掌心。 好一个堂兄,好一个家族天才。 嘴上说着血脉亲情,背地里早已磨刀霍霍。我不是碍眼,我是祭品。 正想着,那暗卫忽然转头,目光直直射向我藏身之处。 我浑身一僵。 他耳朵微动,像是听到了什么。 下一秒,他抬手按住腰间短刃,缓步逼近。 我屏住呼吸,体内源质顺着经脉缓缓下沉,尽数沉入丹田气旋底部。灵蕴光晕彻底熄灭,体温随之一降,仿佛变成了一块埋在土里的石头。 风起,竹叶哗啦作响。 他停下脚步,环顾四周,最终收回手:“风吹的。” 凌云哼了一声:“别疑神疑鬼。记住,明晚行动前,先确认那废物是否回了住处。我要他死得悄无声息。” 两人离开后,我在原地静立十息,确认无人折返,才敢挪动脚步。 沿着墙根疾行,避开巡逻路线,回到自己居所附近的小巷。 巷口灯笼昏黄,照着地上一滩积水。 我低头看着水中倒影——脸色冷得不像活人。 原来从坠崖那天起,我就进了局。 不是凌家容不下我,是有人早就等着我醒来,好摘果子。 我摸了摸手腕上的血纹手镯,它安静贴着皮肤,温润如初。 但它里面藏着的东西,恐怕比整个凌家的秘密还要深。 远处传来打更声,三响。 还有两个时辰天亮。 我不能暴露,也不能硬拼。现在动手,等于送死。 但总有一天,我会让他们知道—— **谁才是真正的噬源者。** 我转身准备进门,右手刚搭上门框,忽觉腕上一烫。 血纹手镯竟自主震动起来,一道微弱红光自缝隙溢出,投在墙上,隐约显出一行扭曲古字: “魂未灭,器将醒。” ------------ 第8章:通感契机,盲女卖花 巷口的灯笼被夜风掀得晃了晃,灯油泼出一星火光,落在积水边缘嘶地熄灭。我靠在墙根,血纹手镯还贴着腕骨发烫,像一块刚从炉里捞出来的铁。 刚才那行古字还在脑子里转——“魂未灭,器将醒”。 可眼下没工夫琢磨这个。凌家的巡逻弟子已经开始换班,脚步声从三条街外压过来,腰间玉佩相撞,叮当两声,像是催命的铃。 我扯了扯斗篷,把脸埋进阴影里,转身扎进市集后巷。这时候人最多,源质乱流也最杂,正好遮掩气息。血纹手镯忽然震了一下,不是警告,也不是敌意,而是一种……温吞的共鸣,像锅里煮沸的水咕嘟冒泡。 我皱眉,这玩意儿从没这么反应过。 市集比平时热闹。卖烤粟子的老头吆喝得嗓子劈叉,几个孩子围着糖画摊子跳脚,还有人在争一只瘸腿的鸡。我低着头往前挤,忽然察觉不对——源质波动太乱了,乱得不正常。不是修炼者交手那种锐利割裂,而是像一团打结的线,缠在一起,互相拉扯。 就在这时,前方人群猛地分开。 一辆青篷马车冲上了人行道,车夫死死拽着缰绳,嘴里喊着“让开!”,可那匹黑马前蹄高扬,眼珠发红,显然是受了惊。 而正前方,一个穿粗布裙的小姑娘背对着车流,低头摆弄花篮里的白花。她戴着黑布眼罩,左手腕上系着褪色红绳,整个人安静得像一幅被人遗忘的画。 没人提醒她。 我脑子还没动,身体先冲了出去。 三步,两步,一步—— 我扑到她身后,一把揽住她肩膀往侧边带。她轻得不像个活人,像片叶子,随风就飘。我们摔在摊位角落,竹筐砸下来盖了一身。 可马车还没停。 我翻身坐起,掌心凝聚源质,灵蕴气旋在丹田急速旋转,逼出一簇光点。抬手推出,源质如针,精准刺入马车前轮轴心。金属发出刺耳摩擦声,车轮卡死,整车歪斜着滑出半丈,终于停下。 围观的人炸了锅。 “谁干的?!”车夫跳下车,手里拎着短棍,“哪个不长眼的坏我生意!” 没人应声。我缓缓收手,指尖还残留着源质回流的麻感。这一击看似轻松,实则耗了不少力气,毕竟灵蕴还不稳,强行外放容易伤经脉。 我低头看那盲女。 她跪坐在地上,花篮翻倒,白花撒了一地。她没哭,也没慌,只是慢慢伸手去摸那些花瓣,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什么。 然后她忽然抬头,朝我这边偏了偏脸。 “是你?”她说。 声音很轻,像风吹过窗纸。 我没答话。这句话不该从她嘴里出来。她看不见,怎么能确定是我救了她? 她却像是听见了我的沉默,嘴角微微动了动:“刚才……有光。” 我心头一跳。 什么光?源质光点肉眼不可见,除非…… 她摸索着从怀里掏出半块玉佩,递向空中,仿佛知道我会接。 我犹豫一瞬,还是伸手去拿。 指尖触到玉佩的刹那,脑中“嗡”地一声,像是有根弦被拨动。那玉佩上的纹路,竟和血纹手镯空间里那枚残破玉简的缺口严丝合缝! 更诡异的是,镯子里的空间突然开始轻微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挣脱出来。 我猛地收回手,把玉佩塞回她衣襟,低声说:“小心些。” 她没反抗,只是轻轻点头,手指仍贴在玉佩位置,像在确认它还在。 远处传来脚步声,整齐划一,是巡城司的制式靴音。我瞥见其中一个领头模样的人胸前别着狼头衔月徽——凌家暗卫改扮的。 不能再留了。 我起身,退后两步,斗篷扫过地面残花。她依旧坐着,头微垂,像一尊不会动的雕像。可就在我要转身时,她忽然开口: “你身上……有火烧过的味道。” 我脚步一顿。 火烧过的味道?是指断魂崖底那场坠落?还是血纹手镯觉醒时的灼烧感? 我没回头,只问:“你怎么闻得到?” 她没答,反而笑了下,很浅,却让我莫名想起小时候老家屋檐下的风铃。 “我能‘看’到声音。”她说,“也能‘听’到气味。你走的时候,地面会留下光的痕迹。” 我盯着她看了两秒,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走入巷道。 血纹手镯一路都在震,频率越来越快,像是在催促什么。我拐进一条死胡同,手腕一抖,空间开启,瞬间收敛气息。两息后,三个暗卫从巷口走过,交谈声渐远。 安全了。 我靠在墙上,喘了口气,抬起左手盯着镯子。它表面的血纹正在缓慢流动,像活的一样。而脑海里,那半块玉佩的纹路挥之不去。 它为什么和玉简契合?这盲女又是什么人?她所谓的“看到声音”,难道是某种失传的通感能力? 如果是真的…… 我闭上眼,回忆起刚才那一瞬的共鸣感。那不是普通的源质吸引,而是像两块拼图靠近时的本能契合。如果能把玉佩带进手镯空间,说不定能触发什么变化。 但贸然接触风险太大。凌云已经盯上我,大长老在等噬源者苏醒,现在任何异常举动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可机会也从来不会敲门三次。 我睁开眼,望向市集方向。那条街已恢复平静,唯有风卷着一朵白花,在石板路上滚了几圈,撞上墙角,停住。 我握紧手腕上的镯子,低声说: “今夜,必须试一次。” 我转身走向城西旧宅,脚步加快。夜风掀起斗篷一角,露出腰间皮靴上一道新鲜刮痕——那是刚才摔倒时被竹筐边缘划破的。 血珠正从靴面渗出,滴落在砖缝里,无声无息。 ------------ 第9章:源质异变,通感境成 血珠顺着靴面裂口渗进砖缝,我抬手抹了把腕骨,血纹手镯的温度终于降了下来。巷子尽头那朵被风卷起的白花已经不见,大概是被人扫走了。我盯着空荡的墙角看了两秒,转身朝城西方向疾行。 老宅在城郊,荒废多年,屋顶塌了半边,门框歪斜着挂在锈铰链上。我一脚踹开挡路的断梁,闪身进屋,反手将一块碎瓦卡在门后——这玩意儿撑不了多久,但足够让我察觉有没有人跟来。 确认四周无人,我盘坐在堂屋中央,左手一翻,血文手镯表面血纹缓缓流转,空间开启的刹那,一股熟悉的吸力将我拽入其中。 刚稳住身形,丹田猛地一震。 源质气旋像疯了一样自行加速,经脉传来撕裂般的灼痛。我咬牙运转《噬源基础诀》,试图压制,可那股躁动根本不听使唤,反而越转越快,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束缚,在体内炸开。 “操。”我低骂一声,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这状态不对劲。白天在市集吸收的那些杂乱源质,全堵在气旋外围,像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再这么下去,不用凌云动手,我自己就得爆成渣。 就在这时,贴身藏着的玉佩突然发烫。 我没犹豫,一把扯出来按在心口。那触感像是烧红的铜片贴上皮肤,疼得我抽了口气,可就在这一瞬,空间中央那枚残破玉简骤然亮起一道光纹。 嗡—— 整片空间剧烈震荡,残玉简上的裂痕开始蠕动,与我手中半块玉佩的缺口严丝合缝地拼接在一起。血纹图腾完整浮现,如同某种古老契约被唤醒,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极淡的檀香。 紧接着,狂暴的源质如潮水退去,原本横冲直撞的能量流变得温顺,竟主动沿着经脉回流,汇入丹田。 气旋还在转,但节奏变了。不再是野马脱缰,而是像被无形之手梳理过的丝线,一圈圈压缩、凝实,最终形成一个稳定旋转的核心。 我睁开眼,呼吸平稳了几分。 “还真管用。”我松开按着玉佩的手,低头看了看它。那热度已经退了,纹路也恢复了黯淡,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可我知道不是。 我闭上眼,重新引导源质运行。这一次,没有阻滞,没有排斥,每一缕能量都像是认了主,乖乖顺着功法路线游走。当它们流经耳畔时,我忽然听见了一声极细微的“嗡”。 不是从外面传来的,是……体内的。 我又试了一次,放慢速度,让源质轻轻掠过识海边缘。 那一声“嗡”又来了,清脆,短促,像是有人用指尖弹了下铜铃。 我猛地睁眼。 这不是幻觉。我能“听”到源质流动的声音了。 传说中通感境的标志,就是能主动感知天地间最细微的源质波动。以前我是靠蛮力硬吞,效率不到两成,现在……我试着张开五感,瞬间,整个空间的源质分布在我脑中形成了一幅动态图景:哪里浓、哪里稀、哪里有杂质、哪里最纯净,全都一清二楚。 效率至少提到了四成以上。 我抬起手,掌心凝聚出一团源质光点。以前这玩意儿总是忽明忽暗,稍不注意就散了,现在却稳定得像盏油灯,金光微漾,映得指缝都泛着暖意。 “淡金色?”我挑眉。 记得刚打通感知通道时,光晕是惨白的,后来勉强压成青灰,现在居然转成了淡金。看来这不只是突破那么简单,连源质品质都被玉简共鸣给洗练了一遍。 我活动了下手脚,体内能量流转顺畅得不像话,像是换了副新躯壳。之前那种被杂乱源质堵塞经脉的憋闷感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轻盈的掌控力。 正要起身,手腕上的血文手镯突然一沉。 我低头看去,表面血纹已完全静止,像是重新陷入沉睡。但我知道,它刚才绝不是被动反应——它是主动牵引了玉佩与玉简的共鸣,甚至在源质暴动时屏蔽了大半外泄波动。 这镯子,比我想象的更邪门。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灰尘,退出空间。 老宅内依旧昏暗,窗外天色未明,只有东边山脊透出一点灰白。我走到门边,抽出卡住门缝的碎瓦,侧耳听了听,外面安静得连虫鸣都没有。 安全。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堂屋地面——刚才修炼时留下的源质余波已经消散,连个印子都没留下。很好,没惊动任何人。 凌云要是知道我现在是什么状态,估计得连夜带人杀过来。可惜,他不知道。而我也不打算让他知道得太早。 我拉开门,夜风灌进来,吹得衣角猎猎作响。我迈步出门,反手将门虚掩,身影迅速融入晨雾之中。 回到居所时,天刚蒙蒙亮。巡逻弟子还没换班,我贴着墙根绕到后窗,翻身跃入自己房间。落地无声,床铺整齐,没人来过。 我走到桌前,倒了杯凉茶一口饮尽,放下杯子时,指尖无意识在杯沿划了一下。 那一瞬,我“听”到了。 茶水里残留的微量源质,正在缓慢蒸发,每一粒粒子脱离水面时,都会发出几乎不可闻的“噼”声。就像有人在耳边轻轻敲打玻璃珠。 我笑了。 原来世界的声音,是这样的。 我把杯子放回原位,走到床边坐下,闭目调息。通感境已成,根基比预想的还要扎实。接下来几天,得想办法多“听”些高浓度源质环境下的流动规律,最好能摸清不同属性源质的频率差异。 正想着,窗外传来第一声鸡鸣。 我睁开眼,天边已有微光刺破云层。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站起身,走到铜镜前。镜中人眉眼锐利,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不再是那个被人推来搡去的废物,也不是昨晚还在为一枚玉佩冒险的逃亡者。 现在的我,能听见世界的呼吸。 我伸手抚过镜面,低声说:“轮到我了。” 手指刚离开镜面,门外走廊突然响起脚步声。 由远及近,很轻,但每一步都踩在同一条木板接缝上,显然是刻意放慢。 我站在原地没动,耳朵却微微一偏。 那脚步声里,混着一丝极淡的金属摩擦音——是刀柄挂链。 来的人,带着武器。 ------------ 第10章:凌云再逼,手镯反噬 金属摩擦音在门外停住的瞬间,我右手已经按在了床沿下暗格的边缘。 那根从当铺顺来的淬毒铁钉正卡在指缝里,凉得像块冰。门还没开,我就听见锁舌被外力顶动的细微“咔”声——不是钥匙,是刀尖撬的。 门一开条缝,凌云那张脸就挤了进来,嘴角翘着,眼里却没半点笑意。 “哟,大清早的就练暗器?”他一脚踹开房门,靴跟碾过地板上的裂纹,“听说你昨晚在城西待到天亮?跟谁私会呢?” 我没动,铁钉在掌心转了个圈,滑进袖口。 “你说呢?”我歪头笑了笑,“要不你去问问巡城司?说不定还能领赏。” 他冷哼一声,跨步进来,凝珠境的源质压得屋内空气一沉。这货最近修为又涨了,丹田气旋至少压缩了三圈,难怪敢这么明目张胆地踩我门槛。 “别装傻。”他站定,离我不到五步,“昨天演武台考核,你没来。大长老问起,我替你说了句‘偶感风寒’——这份情,记不记得?” “记着呢。”我慢悠悠起身,拍了拍衣摆,“等哪天你被人推下山崖,我也帮你圆个谎。” 他眼神一厉,忽然抬手,一道青色源刃劈向我面门。 我没躲。 源脉刺在眉心成形,淡金色的源质流如蛛网般展开,轻轻一震,就把那道刃劲弹偏,擦着耳侧飞过,在墙上凿出个碗口大的坑。 “通感境?”他眯眼盯着我的手,“就这?连凝实都做不到,也敢在我面前耍横?” 我摊手:“不然呢?还得给你行个礼,喊声‘堂哥威武’?” 他冷笑,猛地逼近一步,掌心凝聚出一团旋转的源球,表面噼啪作响,温度骤升。 “既然突破了,那就切磋切磋。”他手腕一抖,源球直扑我胸口,“让我看看,废物是怎么翻身的。” 我皱眉。 这种程度的试探,根本不像他的风格。往常他要么阴招偷袭,要么借势压人,从不正面硬碰。今天这么急着动手,怕是真摸到了什么风声。 但我不怵。 通感境已成,五感通达,天地源质在我耳中如同溪流奔涌。他这一击虽快,轨迹却清晰可辨。我只需侧身半尺,再以源质牵引其力道偏移,就能轻松化解。 念头刚起,左手腕突然一烫。 血文手镯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表面血纹剧烈跳动,紧接着一股黑雾从镯体渗出,顺着经脉逆冲而上! 我浑身一僵。 那黑雾所过之处,经脉像是被烧红的针扎透,剧痛直钻脑髓。更糟的是,它根本不听《噬源基础诀》的引导,反而主动撕扯我刚成型的源质气旋,试图将其染成黑色。 “怎么回事!”我在识海怒吼。 手镯毫无反应,只有一股蛮横的力量强行灌入四肢百骸,逼得我膝盖发软,几乎跪地。 凌云见我动作迟滞,眼中精光一闪,第二记源球已轰至面前。 我本能想闪,可双腿像灌了铅,只能勉强扭身。 轰! 气浪炸开,我整个人撞上墙壁,喉头一甜,一口血喷在墙皮上。 “怎么?”他缓步走近,居高临下,“刚才那股气势呢?通感境就这么点能耐?” 我靠墙喘息,右手死死扣住左腕,想压制那股黑流,可它越挣越凶,甚至开始腐蚀丹田边缘。 这不是修炼反噬,也不是能量冲突——这是手镯在主动吞噬我!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咬牙,对着手腕低语。 血纹依旧翻滚,没有回答,只有更深的灼痛传来。 凌云蹲下来,手指挑起我的下巴:“看你这样子,突破怕是出了岔子吧?要不要我帮你‘疗伤’?” 他掌心源质再次凝聚,这次目标是我的丹田。 我知道他不会真杀我——大长老还在查断魂崖底的秘密,我还有利用价值。但他一定会废掉我的根基,让我再也爬不起来。 不能硬接。 我猛地抬腿,用尽全身力气踹向他膝盖。他冷笑避开,顺势一掌拍在我肩井穴上。 咔嚓! 骨头错位的声音清晰可闻。 我闷哼一声,整条右臂垂了下来。 “别挣扎了。”他站起身,居高临下,“你永远都是那个被人踩在脚下的废物。就算侥幸突破,也不过是昙花一现。” 我趴在地上,冷汗浸透后背。 左手的黑雾已经蔓延到指尖,皮肤开始泛出墨色。我能感觉到,它正在一点点蚕食我的源质,改造我的经脉,就像某种活物在体内扎根。 可笑啊。 刚听见世界的呼吸,以为终于掌控了自己的命运。 结果第一个反噬我的,竟是陪我穿越生死的金手指。 “你走运。”凌云拍拍手,转身朝门口走去,“今天不取你修为,留你一条命。下次见面,可就没这么仁慈了。” 门在他身后关上,脚步声渐远。 我没动。 不是不想逃,而是动不了。 那股黑流已经侵入脊椎,每一节骨节都像被烙铁烫过。我咬破嘴唇,强迫自己爬起来,拖着脱臼的右臂,踉跄冲向窗边。 推开窗,晨雾弥漫,远处主宅灯火未熄。 我翻窗而出,落地时左腿一软,差点跪倒。强撑着往前跑,每一步都在经脉中激起剧痛。血文手镯越来越烫,黑雾不仅没退,反而加速扩散,连视野边缘都开始发暗。 “再撑一会儿……”我喃喃自语,“后山……去后山……” 那里有废弃岩洞,能藏身,也能……隔绝气息。 我跌跌撞撞穿过花园小径,绕过祠堂偏墙,终于踏上通往后山的碎石路。 身后没有追兵。 凌云果然没追——他要的是我活着受罪,而不是死在当场。 可我现在,比死了还难受。 黑雾已经爬上脖颈,指尖完全变成墨色,指甲缝里渗出细小的血珠。我抬起手看了一眼,那血竟也是黑的。 “你他妈到底想干嘛……”我喘着粗气,一脚深一脚浅地往山上走。 忽然,左腕一震。 血文手镯猛地收缩,像是被什么东西从内部撞击。 紧接着,一股更狂暴的黑流冲进识海! 我眼前一黑,整个人向前扑倒,手掌砸在湿冷的石阶上,指节崩裂,血混着泥水渗进缝隙。 意识模糊间,我似乎听见了声音。 不是外界的,是来自手镯深处。 一个低沉、古老、带着回响的声音,缓缓响起: “噬……源……体……醒……” ------------ 第11章:暗夜危机,影蝶初现 指尖陷进石缝的瞬间,我听见自己骨头在响。 不是错觉,是左臂经脉里的黑流撞上某处关隘时,连带着整条手臂的骨骼都在共振。嘴里有铁锈味,不知道是咬破了舌头还是牙龈渗血。后山的夜风刮过岩壁,像刀子削着耳朵,但我已经感觉不到冷了——那股黑雾爬到哪儿,哪儿就烧起来,皮肉之下仿佛有熔岩在游走。 血文手镯贴着腕骨的位置,烫得像是要烙穿皮肤。我用牙齿撕下最后一截衣角,缠了三圈,打了个死结。布条刚系紧,手镯猛地一震,黑雾顺着布料边缘钻出来,像活物般往小臂上攀。 “不……不行了。” 话没说完,喉咙就被一股腥气堵住。我咳出一口黑痰,砸在青苔上“滋”地冒起白烟。 视野开始发灰,边缘泛黑,像被人拿炭笔一圈圈涂掉。我知道这是神魂被侵蚀的征兆。再这么下去,不用凌云动手,我自己就会变成一具空壳,连灵魂都被这鬼东西啃干净。 不能倒在这儿。 岩缝后面还有路,我记得小时候躲追罚时钻过一条暗道,通向半山腰的废弃药圃。只要能撑到那儿,至少能藏一阵。 我拖着右臂往前蹭,膝盖磨破的地方黏糊糊的。每动一下,经脉就像被钢针反复穿刺。好不容易挪出五六丈,头顶月光忽然被遮住。 不是云。 一道影子落在我前方,轻得没有半点声响。银白色的长发垂下来,在夜风里微微晃动,像一缕凝住的月光。 我没力气抬头,只看见她靴尖停在我手指前两寸。黑色皮革,银扣,走路时连落叶都不惊。 “还知道疼?”她的声音比山风还冷,“那就别装死。” 话音未落,一根手指按在我眉心。 寒意炸开,从天灵盖直灌脚底。那股横冲直撞的黑流像是突然撞上冰墙,猛地一顿,竟停滞了一瞬。 紧接着,她另一只手掐住我左手腕,力道大得几乎捏碎骨头。血文手镯剧烈震动,表面血纹疯狂扭动,可她手指一压,黑雾竟被逼得缩回镯体。 “哼。”她冷笑,“噬源体都醒了,主人却还在爬?” 我张嘴想骂,结果喷出的全是黑血。 她没理我,掌心翻转,一团银光在她手中凝聚。那光不刺眼,却让我识海嗡鸣,仿佛听见千万根细针同时划过神经。 下一秒,她五指一收,银光化作丝线,顺着我七窍钻入。 疼。 但不是那种烧经烂脉的痛,而是一种冰冷的抽离感,像有人拿镊子从你身体里往外夹碎玻璃。鼻腔、耳道、眼角,全在渗黑水,可她手法极稳,一丝都没让黑源反扑。 三缕黑丝被抽出,悬在她掌心上方,扭曲如虫。她指尖一弹,银火跃出,将它们烧成飞灰。 “还有。”她说,“丹田里藏着根引线,是‘噬源蛊’的残种。再晚一刻,它就能顺着源质气旋扎根,到时候你就算不死,也得废掉半身修为。” 我喘着粗气,终于挤出一句:“你是谁……凌家的……暗卫?” “暗卫不会救你。”她松开手,退后半步,“他们会直接割喉,不留后患。” 我靠着岩壁,勉强抬眼。月光照在她脸上,银发如霜,眸子却是深紫色的,像极夜里开花的曼陀罗。 “那你……” “影蝶。”她报出名字,像在念一道咒语,“三个月前,你在断魂崖底救过一个快死的人。记得吗?” 我愣住。 那时刚穿越,坠崖后在灰白空间醒来,确实摸到过一个人形物体,半埋在碎石里。我以为是尸体,顺手把她推到了岩洞深处,免得腐臭引来野兽。 “那人是我。”她语气平淡,可眼神闪过一丝波动,“你当时连我是死是活都没确认,就走了。现在想想,真是个蠢货。” 我干笑两声,牵动伤口,疼得直抽气。 她从怀里取出一枚玉简,扔到我膝上。“照里面的方法运行一遍《噬源诀》,能暂时压制体内残余的黑源。三天内别主动吸纳外界源质,否则引动蛊毒,谁都救不了你。” 我盯着玉简,没接。 “为什么帮我?就因为我随手把你挪了个地方?” 她俯身,靠近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因为凌云给你的‘馈赠’,本该是我的。大长老原本打算用噬源蛊控制我,让我成为暗卫傀儡。结果你横插一脚,在断魂崖底激活了血文手镯,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我脑子轰地一声。 所以凌云最近频频出手,不只是嫉妒我突破,而是……替人善后? “他们发现你活下来,又接连突破,就知道血文手镯认主了。”她站直身子,“于是改用更狠的手段——借你突破通感境时天地共鸣的瞬间,把噬源蛊顺着源脉种进去。若非手镯本身有吞噬特性,与蛊虫互相克制,你现在早就疯了。” 我低头看手腕。血纹依旧微闪,但温度降了不少。 “那你现在揭穿这事……不怕惹祸上身?” “怕?”她笑了,第一次露出点温度,“我若怕,就不会站在这儿。” 她转身欲走,却又停下。 “另外,别再回主宅。凌云今夜会带人搜你房间,理由是‘私通外敌’。大长老已签了拘押令,你若被抓,立刻就是废功打入地牢的结局。” 我握紧玉简,指节发白。 “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她回头,月光落在她肩头,像披了层薄霜。 “因为我本来就是来杀你的。” “只是现在……改主意了。” 她纵身一跃,身影消失在岩壁之上,连衣角都没留下。 我靠在石头上,喘得像条脱水的鱼。手里玉简还带着她的体温,暖得不像话。 左腕忽然一跳。 血文手镯轻轻震了一下,像是在回应什么。 我盯着它,忽然咧嘴笑了。 “行啊你,一边害我,一边救我?玩双面间谍呢?” 镯子没反应。 但这一次,那血纹流转的节奏,竟和我心跳慢慢同步了起来。 远处传来犬吠,夹杂着火把燃烧的噼啪声。 他们来了。 ------------ 第12章:影蝶身份,暗卫之首 火把的光在林间晃动,越来越近。 我靠在岩壁上,手心全是汗,混着血黏成一片。玉简贴着掌心发烫,不是温度,是某种频率的震颤,像心跳,又像在回应什么。刚才影蝶走得太快,话没说完就没了影,可她说的每一个字都卡在我脑子里,翻来覆去地撞。 “他们本来想控制你……结果你横插一脚。” 我咧了咧嘴,牵动肩头伤口,疼得眼前一黑。横插一脚?说得我像是个英雄。其实那天我只是个刚穿过来的倒霉蛋,连自己是谁都没搞清,顺手把一具“尸体”往洞里推了推,免得臭了招蛇。 谁能想到,那具“尸体”现在成了救我命的人? 手腕上的血文手镯安静下来,血纹不再乱窜,可我能感觉到里面有种东西在蠕动,像被关住的野兽,时不时撞一下笼子。影蝶说那是噬源蛊的残种,藏在丹田,等着扎根。要不是这镯子天生会吞东西,我现在早就被吃得只剩一张皮。 我低头盯着玉简,忽然发现表面浮起一层金纹,细看竟是《噬源诀》的延伸——不是普通功法,是专克噬源体的反制篇。她给我的不是保命符,是刀。 “有意思。”我哑着嗓子笑了一声,“一边想杀我,一边送我刀?你到底打的什么算盘,影蝶?” 话音刚落,头顶岩壁传来轻微响动。 她回来了。 银发垂落,紫眸冷光一闪,人已落在我面前,半蹲下身,目光扫过我肩膀:“还能坐起来,比我想的硬气。” “你要失望了,我没死。”我抬眼,“不过你刚才说你是来杀我的,怎么改主意了?是因为我救过你?还是因为你现在也需要帮手?” 她眼神一凝,没回答,反而问:“你能看懂那玉简?” “看不懂我也不会坐在这儿跟你说话。”我晃了晃手里的玉简,“它在震动,和手镯频率对上了。你是不是早知道这玩意儿能跟血文手镯共鸣?所以才挑这个给我?” 影蝶沉默两秒,忽然伸手按在我腕上。 血文手镯猛地一跳,她指尖泛起一丝银光,顺着经脉探入寸许,随即收回。 “你体内还有三缕黑丝没清干净。”她说,“它们在躲,等你放松警惕再冲进丹田。玉简的法子只能压三天,之后要么学会控它,要么被它控。”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只有两条路?”我冷笑,“逃,或者学着跟这玩意儿共存?” “目前来看,是。” “我不喜欢二选一。”我把玉简攥紧,“尤其是别人替我选的。” 她皱眉:“你现在没资格挑。追兵五息内到,你伤成这样,跑都跑不快。” “谁说我要跑了?”我撑着岩壁慢慢站起来,腿一软差点跪下,咬牙撑住,“我从现代卷到猝死,又从废物翻身到现在,不是为了转身就逃的。” 我抬头盯着她:“你说大长老想拿噬源蛊炼傀儡,那我问你——如果我真的成了傀儡,对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她答得干脆,“他们会多一个听话的棋子,而我……会被彻底清除。” “所以你也想掀桌子?”我笑了,“那你之前为什么不直接动手杀了大长老?非得等我这个外人来搅局?” “我没有证据。”她声音低了几分,“暗卫只听令行事,首领若违命,立刻会被反噬。除非……有人能证明大长老在用禁术操控暗卫。” 我眯起眼:“所以你现在帮我,不只是因为救命之恩,是想借我这把刀,砍断他的线?” 她没否认。 风掠过岩缝,吹得衣角猎猎作响。远处火把声更近了,夹杂着金属甲片碰撞的轻响。 “他们来了。”她说,“凌云带的是执法队,有拘押令,见你格杀勿论。” “格杀勿论?”我嗤笑,“他倒是挺急。” “你打算怎么办?”她盯着我,“再往前就是断崖,退无可退。” “谁说要退了?”我活动了下左臂,经脉还在烧,但能动,“既然他们想让我当傀儡,那我不如真演一出——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活生生的反噬。” 她瞳孔微缩:“你疯了?你现在进去就是送死!” “送死?”我摇头,“我是去收账的。” 我抬起手腕,血文手镯微微发烫,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玉简在我掌心震动得更厉害了,金纹流转,竟与手镯内的吞噬之力隐隐呼应。 “影蝶。”我看向她,“你说这玉简能压制噬源体,那它能不能反过来——利用它?” 她一怔:“你想反向吞噬它?” “不然呢?”我咧嘴一笑,“这镯子天生爱吃,不吃白不吃。既然他们想用蛊虫毁我根基,那我就把它当成养料,喂给手镯。” “你根本不知道噬源蛊多危险!”她声音冷了下来,“一旦失控,你会连魂带肉都被吸干!” “可我现在不动手,三天后也一样死。”我直视她,“不如赌一把大的。你不是说你也没退路了吗?那就一起赌。” 她盯着我,许久,忽然冷笑:“你比我想象的还不怕死。” “我不是不怕死。”我缓缓站直,“我是不信命。” 风突然停了。 远处的脚步声清晰可辨,已进入百丈之内。 影蝶站起身,居高临下看着我:“你真打算回去?” “不。”我摇头,“我不回去。但我得让他们以为我会回去。” 我从怀里摸出一块碎布,是刚才撕下来的衣角,沾着血。我把它塞进岩缝深处,只留一角在外,随风轻晃。 “这是给他们的饵。”我说,“让他们以为我重伤逃窜,往北坡去了。” 她懂了:“你打算绕后?” “没错。”我深吸一口气,“你既然知道这么多,总该有个安全点吧?能让我安心炼化这玩意儿的地方。” 她沉默片刻,终于开口:“地脉口。” “在哪?” “后山深处,一处废弃祭坛下方,有地脉裂隙,源质浓郁,且不受家族阵法监控。” “带路。”我说。 她没动:“你现在的状态,走不到那儿就会被追上。” “那你就得帮我。”我盯着她,“你既然能抽出三缕黑丝,能不能再帮我拖住残余?哪怕一时半刻?” 她看着我,忽然伸手按在我胸口。 一股寒意瞬间贯穿全身,像冰针扎进骨头。我闷哼一声,却感觉体内乱窜的黑流被强行压住了一瞬。 “我能冻住它两个时辰。”她说,“够你赶到地脉口。但之后,生死由命。” “够了。”我点头,“两个时辰,足够我开始反杀。” 她收回手,转身跃上高岩,银发在夜风中扬起。 “跟上。”她声音随风传来,“别死在我后面。” 我撑着岩壁,一步步挪动,每走一步,经脉都像被刀割。可我知道,不能再等了。 他们想让我当傀儡? 好啊。 那就让他们亲眼看看—— 傀儡睁眼那一刻,最先割断的,是谁的喉咙。 我迈出第一步,脚下碎石滚落悬崖,消失在黑暗中。 ------------ 第13章:源脉淬炼,吸纳暴涨 碎石从鞋底滚落,坠入深谷,连回音都没有。 我踩稳最后一级断岩,肺里像塞了把烧红的铁砂,每一次呼吸都扯着肋骨作痛。肩头的伤没好,右臂还吊着,左手却死死按在血文手镯上——它烫得像是刚从熔炉里捞出来,一圈圈地往我骨头里钻热流。 影蝶站在我前头三步远,银发垂在背后,一动不动。她没回头,声音却像冰泉滴进耳膜:“再走十步,就是地脉口。你要是撑不住,现在就可以趴下。” “趴下?”我咧嘴,嗓子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我可是程序员,通宵写代码都没趴过,现在这点路,还能输给两条腿?” 她终于侧了脸,紫眸扫过来,冷得能冻住火苗:“那你最好别吐血在我脚边。” 我没接话,抬脚往前。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可我知道,不能停。昨夜那一出不是演戏,是赌命。他们要我当傀儡,我就偏要醒着,还要活得比谁都狠。 第十步落地,眼前豁然一开。 一道裂隙横在山腹深处,宽不过丈许,却有乳白色的光从石缝里渗出,像是大地裂开了血管,源质如潮水般汩汩涌动。空气里全是能量的震颤,皮肤刚靠近就起了一层细栗。 “这就是你说的地脉节点?”我问。 “嗯。”她走近裂口边缘,手掌贴上石壁,“源质浓度是外界三十倍以上。练《地脉吸纳术》,三日内若不成,你体内的噬源残种就会彻底苏醒。” “三日?”我笑了一声,“那咱们可没时间喝茶了。” 我盘膝坐下,背靠岩壁,左手按住地脉石。刹那间,一股洪流直冲掌心,顺着经脉狂飙! 我闷哼一声,牙关咬紧。这哪是吸纳,简直是被灌!源质像野马群撞进体内,横冲直撞,经脉烧得发烫,丹田像要炸开。我本能想运转《噬源诀》压制,可功法一动,那股吞噬欲竟和噬源蛊残种呼应起来,反倒引得黑流在经络里乱窜! “别用蛮力!”影蝶突然出手,一手扣住我腕脉,另一手按在我后心。 寒意瞬间刺入骨髓,像是有人拿冰针一寸寸扎进经络。但奇怪的是,那股狂暴的源质竟开始缓下来,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梳理着,慢慢归入正轨。 “你这是……” “闭嘴。”她声音清冷,“现在听我说——你不是在拦洪水,是在织网。网要疏密有度,能承重,也能放流。你想控它,就得先让它进来。” “织网?”我皱眉,“我最怕抽象题,上学时美术课画个圆都被老师说像土豆。” “那就用你的脑子。”她指尖微动,寒流继续推进,“你是程序员,逻辑强。把经脉当成数据通道,源质是信息流。你要做的不是堵,是调度。” 我愣了一下。 对啊,老子当年写代码,不就是设计最优路径?什么TCP/IP、负载均衡,不就是让数据跑得快还不卡? 我闭上眼,不再去“感觉”源质,而是开始拆解——主脉是主干道,支脉是支线,交汇点是路由节点。我想象自己在画一张动态拓扑图,哪里拥堵就分流,哪里空载就加压。 血文手镯忽然轻轻一震。 像是系统提示音。 我心头一亮——这玩意儿有空间,能模拟!我把刚才构建的模型丢进意识深处,在手镯空间里跑了个虚拟循环。 第一次,失败。源质在肝经卡住,反冲脾络。 手镯又震了一下,像是报错。 我调整节点参数,重新运行。 第二次,还是崩。肾脉负荷过大,差点溢出。 第三次……第四次……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看”到了。 一张由意念编织的网,悬浮在识海中。每一根丝线都对应一条经络,每一个节点都在精准调控流量。源质不再是野马,而是被分配好的数据包,有序、高效、稳定。 我睁开眼,再次引动地脉源流。 这一次,不一样了。 源质涌入掌心,不再是横冲直撞,而是被那张“网”主动牵引,分流入各条经脉,循环一周后回归丹田,没有一丝紊乱。 影蝶的手微微一顿。 “你……成了?” “不知道算不算成,”我喘了口气,“但至少,它现在听我的了。” 她收回手,退开半步,目光复杂:“三倍吸纳量,你只用了两天。” “第三天我也没闲着。”我活动了下手臂,经脉还在胀,但已无撕裂感,“我还顺手把‘网’升级了,加了自适应调节模块。” 她没笑,可眼神松了一瞬。 “你比我见过的任何人都疯。”她说,“也比我想象的更不怕死。” “怕死的人活不到现在。”我站起身,拍掉膝盖上的灰,“我只是不想被人当棋子摆布。既然他们想让我吸收噬源体,那我不如把它变成燃料,喂给手镯。” 她沉默片刻,忽然道:“你有没有听见什么?” “听见?”我一怔,“除了你说话,没别的。” “不,是更早。”她盯着我手腕,“就在你最后一次闭关时,手镯深处……有低语。” 我心头一跳。 确实。昨晚最后一次运行模型时,我好像听见了声音,像是谁在念咒,又像是远古的吟唱。但我以为是精神过度疲劳产生的幻觉。 “我没在意。”我说,“可能只是系统过载的副作用。” 她没再追问,反而从袖中取出一枚冰晶符,指尖一弹,符纸贴上我识海。刹那间,一股寒流扫过脑海,像是杀毒软件全盘扫描。 “我封了你的神识入口。”她说,“下次再听见,立刻停下。那不是幻觉,是噬源体在试图污染你的意识。” 我点头:“明白。下次我直接格式化大脑,省得中毒。” 她看了我一眼,居然没骂我。 晨光从裂隙上方斜照进来,落在她的银发上,泛出一层淡青色的光晕。她转身走向出口:“走吧。两个时辰早就过了,凌云的人随时会搜到这里。” 我跟上去,脚步比来时稳得多。 走出十丈,我忽然停下。 “怎么?”她问。 “我在想,”我摸了摸血文手镯,“这玩意儿这么能吃,要是以后遇到更强的源质,能不能让它多吞点,存着应急?” 她回头,紫眸微闪:“你想把它当成储能器?” “不然呢?”我耸肩,“反正它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打工。” 她静了两秒,忽然道:“你不是在修炼。” “嗯?” “你是在……改造规则。” 我没接话,只是笑了笑。 我们一前一后走上山道,远处城池轮廓渐渐清晰。朝阳升起,洒在肩头,暖得不像假的。 可我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影蝶忽然开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我望着前方,脚步不停。 “他们不是想抓我吗?” “那我就送上门去——” “让他们看看,一个‘废物’是怎么把他们的局,一口一口吃干净的。” 话音未落,手腕上的血文手镯猛然一烫,表面血纹蠕动,竟浮现出三个古老文字: **“饿了。”** ------------ 第14章:市集风波,盲女遇险 我从山道下来时,太阳刚爬过城楼檐角。肩头那处错位的骨头还没完全复原,走路一颠一颠的,像只瘸腿狗。可这不妨碍我咧嘴笑——老子现在体内源质流转如码流调度,经脉里跑的不是气,是带宽。 市集比前两天热闹多了。猎妖队刚清完北岭三窟,药铺前摆满了兽胆、毒腺、断角,几个贩子蹲在摊边掰扯价格,嗓门一个赛一个大。 我摸了摸腰间包袱,里面是昨夜顺手剥下来的影狼皮,品相不错,能换两颗淬体丹。正寻思去哪儿找收货的,眼角忽然扫到巷口花篮。 那个盲女又来了。 她坐在青石阶上,身侧竹篮里插着几枝白穗花,风一吹,穗头轻晃,像是无声地招手。她戴着素布眼罩,眉心一点朱砂痣,安静得不像这喧闹市井中的人。 我没动。 不是不想帮,而是不能随便帮。上回救她那次,马车差点撞死半个摊贩街,事后回想,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更何况……我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血文手镯。 它正微微发烫,不像是预警,倒像馋了。 “让开!滚开!”一声粗嗓炸起。 只见三个混混模样的人挤开人群,中间那个光头壮汉一脚踢翻花篮,白穗花撒了一地。他俯身逼近盲女,伸手就去扯她眼罩:“装什么瞎?摘了看看是不是真长了窟窿!” 盲女没躲,也没叫,只是手指死死掐住裙角,指节泛白。 周围人围了一圈,没人上前。有人摇头,有人撇嘴,还有个卖糖糕的老头悄悄把摊子往远处挪了挪。 我叹了口气,迈步过去。 脚底踩上一块碎石,咔嚓一声。光头混混回头瞪来,满脸横肉一抖:“干什么?想管闲事?” 我笑了笑,左手轻轻搭在血文手镯上,指尖微动,一丝源质顺着经络滑向食指。 “我是来买花的。”我说,“你先把她的篮子扶起来,咱们好商量价钱。” “买花?”光头嗤笑,“你他妈脑子有病吧?这时候讲买卖?” 我没理他,目光落在他脚边那块青石板上。纹路清晰,质地密实,挺适合钉点什么东西。 念头一起,指尖金光一闪。 “嗖!” 一道细若发丝的源脉刺破空而出,直入石板,深入三寸,只留尾端微微震颤,嗡鸣不止。 全场静了半息。 光头低头看那根还在抖的金线,脸上的笑僵住了。 “我说,”我往前一步,拍了拍他肩膀,“花,得好好卖。人,也得好好待。你说是不是?” 他猛地后退,一脚踩在自己同伙鞋面上,骂了句脏话才反应过来:“你……你是修炼者?!” “不算太厉害。”我收回手,活动了下手指,“也就比你们多会点小技巧。” 这话刚落,他突然暴起,抽出腰间短匕就朝我脸上划来! 刀风扑面,我却连眼皮都没眨。 淡金色光晕自皮肤下浮起,源质护罩瞬间成型。匕首砸在上面,火星四溅,像是砍在铁壳上。 我顺势往前一撞,肩头直接顶在他胸口。 他踉跄后退,我右手已掐住他手腕,源脉刺再度爆发——这次不是钉地,而是穿透皮肉,从他掌背穿出。 “啊——!”他惨叫跪地,匕首当啷落地。 我松手,任他抱着手蜷在地上抽搐。另两个混混早缩到五步外,脸色发青。 “听着,”我弯腰捡起掉落的匕首,甩了个刀花,“下次欺负人之前,先打听清楚这条街上谁真正说了算。” 我把匕首轻轻放回盲女脚边。 她没动,也没说话,但呼吸变了。原本平稳的节奏突然一顿,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声音。 然后,她缓缓抬起头,空荡的眼罩对准我的方向。 “……是你?” 声音很轻,像风吹过窗纸。 我心里咯噔一下。 不是因为这句话,而是因为她说话时,血文手镯猛地一颤,仿佛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我想起来了。那天马车失控,我冲出去拉她,手背擦过她怀里的玉佩。那一瞬,镯子里的空间震了一下,像是钥匙插进了锁孔。 而现在,那种共鸣又来了。 她看不见,却偏偏“看”着我,嘴角竟浮起一丝极淡的笑:“你身上的气息……和那天一样。” 我盯着她,没答话。 不是不信,是不敢信。一个盲女,能在混乱市集中精准辨认一个人的气息?还说是“那天”? 这已经不是感知的问题了,这是天赋异禀,甚至是……某种觉醒。 我蹲下身,帮她把花一支支捡回篮里。动作不快,一边整理一边低声道:“以后别在这儿卖花了。” “为什么?”她问。 “因为你不知道谁会对你下手。”我顿了顿,“也不一定每次都有人及时出现。” 她轻轻摇头:“可我知道你会来。” 我手一停。 这话太邪门了。 “你怎么知道?”我问。 她没回答,只是抬起手,抚了抚眼罩边缘,指尖微微发抖:“我能‘看见’一些东西……不是用眼睛。是声音,是风,是……心跳的频率。” 我眯起眼。 心跳的频率? 那岂不是说,她能靠生物节律认人?这要是放在前世,早就被拉去搞刑侦识别了。 “那你告诉我,”我压低声音,“我现在心跳是多少?” 她沉默片刻,忽然笑了:“太快了。你在紧张,但不是怕我。你是在防别的东西。” 我心头一凛。 她说对了。 我不是怕她,我是怕有人在暗处看着这一幕。刚才那一战虽短,但我用了通感境的护罩和源脉刺,哪怕控制了力道,也足够某些人盯上我。 果然,当我环视四周时,发现几个披斗篷的身影站在药铺屋檐下,目光齐刷刷落在我身上。 我没理会,转头看向盲女:“拿着。”我把那把匕首塞进她手里,“万一再有人动手,别等我。” 她握紧刀柄,点点头。 就在这时,血文手镯又是一热。 不是警告,也不是饥饿,而是一种……牵引。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拉着它往盲女那边靠。 我猛地站起身,挡住她视线,不动声色地将左手藏到背后。 不能再待下去了。 我正准备离开,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脚步。 抬头一看,先前逃走的那个混混头目不知何时爬了起来,一手捂着伤口,另一只手指着我,冲着街口大吼:“就是他!打了王爷的人!抓他!” 我皱眉。 王爷?哪个王爷? 下一秒,街口涌进一群黑衣打手,胸前绣着赤焰虎头徽记,人人手持铁棍,气势汹汹。 带头的是个络腮胡,眼神凶狠,一进来就大喝:“奉城南赵王府令,缉拿袭警伤人之徒!拿下!” 我冷笑。 袭警?我连巡城司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分明是借题发挥,要当场立威。 人群哗然散开,唯独盲女仍坐着不动,手握匕首,头微微偏转,仿佛在聆听某种只有她能听到的讯号。 我站在她前方,挡去所有视线。 血文手镯持续发热,热度越来越强,几乎要烧穿皮肤。 而就在我准备动手之际,盲女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我耳中: “他们不是冲你来的。” ------------ 第15章:源质护罩,首战显威 混混头目跪在地上,右手掌心还插着那根金丝般的源脉刺,血顺着指缝往下滴,砸在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他脸上的横肉抽搐着,眼神却死死盯着我,像是要把我的模样刻进骨头里。 我没动,左手仍搭在血文手镯上,温热的触感还在皮肤下跳动,像有东西在里头缓缓呼吸。 “拿着。”我把匕首轻轻放回盲女脚边,“防身。” 她没伸手去接,只是指尖微微颤了颤,仿佛感应到了什么。她的头偏了半寸,空荡的眼罩依旧对准我,嘴角又浮起那一抹若有若无的笑。 就在这时—— “啊!!!” 一声怒吼炸开。 那混混头目竟猛地拔出手掌,连带着把源脉刺硬生生扯了出来!鲜血喷溅,他一脚踢飞身前的花篮,抄起地上掉落的铁刀,整个人如疯狗般朝我扑来! 刀锋破风,直劈我脖颈。 速度快得来不及细想。 我几乎是本能地催动体内源质,丹田一震,淡金色光晕自皮下涌出,瞬间覆满全身。嗡——一声低鸣,护罩成形。 “铛!!!” 铁刀狠狠砍在护罩上,火星四溅,震得我双臂发麻,脚底青石裂开蛛网状纹路。 成了! 这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防御——不是演练,不是推演,是实打实的刀砍在身上,而我没伤一根汗毛。 可紧随其后的,是一阵剧烈的抽空感。 丹田内的源海翻腾不止,每维持一息,就有大股源质被抽走,像是有个看不见的口子在疯狂吞噬。我额头渗出冷汗,手指微颤,心跳快得几乎要撞出胸腔。 撑不住太久。 我知道。 但对手不知道。 他收刀再斩,又是两记重劈,全都砸在护罩上,震得我后退两步,膝盖发软。第三次挥刀时,动作已显迟滞,显然也被这诡异的金光吓住了。 机会。 我咬牙踏前一步,左手猛按血文手镯,体内残余源质尽数压向右掌。掌心凝聚出一道细长金线,比之前更凝实,更锐利。 他还没反应过来,我已贴近身前。 “嗤——” 源脉刺穿透他持刀的手腕,从背侧穿出,带出一蓬血雨。 铁刀当啷落地。 他踉跄后退,瞪大双眼,嘴唇哆嗦:“你……你不是通感境?你根本不是人!” 我没说话,只冷冷看着他。 疼是他的事,怕也是他的事。我要的是震慑,是让所有人知道——别惹我,也别拿命试我的底线。 他瘫坐在地,两个同伙这才敢上前搀扶。一人架着他胳膊,另一人弯腰想去捡刀。 我抬脚,轻轻踩住刀背。 那人抬头,脸色煞白。 “留着。”我说,“下次他要是还想砍人,记得先问它答不答应。” 两人拖着混混头目狼狈退开,一路跌跌撞撞,连头都不敢回。围观人群静了几息,随即哗然散开,有人低声议论,有人远远观望,没人再敢靠近这方寸之地。 我缓缓松开左手,血文手镯的热度渐渐退去。 低头看掌心,指尖还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虚脱。刚才那一套连招,看似干脆利落,实则耗去了我近七成源质。若再来一次同样的攻防,我未必还能撑住。 源质护罩确实有用,但代价太大。 我蹲下身,重新帮盲女捡起散落的白穗花。一支支插回竹篮,动作不急不缓。 “你还好吗?”她忽然开口。 声音很轻,却像针一样扎进耳膜。 我顿了顿:“你说呢?” 她没回答,只是抬起手,指尖轻轻抚过眼罩边缘,像是在捕捉空气中的某种频率。然后她说:“你的心跳慢下来了,但经脉里的‘流速’乱了。你在透支。” 我心头一凛。 这话……太准了。 前世我是码农,习惯用“带宽”“延迟”来形容系统运行状态。而这丫头,竟用“流速”来形容源质运转?她到底是谁? “你到底能‘看’到什么?”我盯着她,语气不自觉沉了几分。 她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我能看见……你体内的光,在断断续续地闪。像信号不良的灯。” 我眯起眼。 信号不良?这词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正想追问,忽觉手腕一紧。 血文手镯猛地发烫,不是预警,也不是饥饿,而是一种强烈的牵引感,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或是即将发生。 我猛地站起身,挡在她前方,目光扫视四周。 药铺屋檐下那几个披斗篷的身影不见了。街角卖糖糕的老头收摊走了。原本围观众人也已散去大半,只剩零星几个小贩在远处探头张望。 一切看似平静。 可我知道,平静之下,总有暗流。 “他们不是冲你来的。”她刚才这么说。 那他们是冲谁来的?冲什么来的? 我低头看向血文手镯,内壁隐约浮现一丝极淡的纹路,像是古老铭文在缓缓流转。这玩意儿自从觉醒后,从未主动示警过两次。可今天,它接连异动。 一定有问题。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现在不是追根究底的时候。刚展露实力,已是树敌,若再节外生枝,只会引来更多麻烦。 “听着。”我弯腰,将那把匕首再次塞进她手里,“我不可能每次都出现。这把刀,你握紧了。要是感觉不对,立刻往城西跑,找一家挂着‘陈记药铺’的店面,敲三下门,就说是我让你去的。” 她握紧刀柄,点点头。 我没再多说,转身准备离开。 可刚迈出一步,脚下忽地一沉。 不对劲。 地面……在微微震动。 不是脚步,也不是马车,更像是某种低频脉冲,从地底传来,极其细微,若非我现在感知敏锐,根本察觉不到。 我停下脚步,低头看脚边青石板。 缝隙间,一粒细沙缓缓跳动了一下。 紧接着,第二下。 第三下。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地下逼近。 血文手镯的热度骤然飙升,几乎烫得我皮肤生疼。与此同时,盲女猛然抬头,呼吸急促,手指死死掐住裙角。 “来了。”她 whispered. 我猛地转身,面向巷口。 那里空无一人。 阳光斜照,尘埃浮动。 可就在下一瞬—— 一道黑影贴着墙根疾掠而过,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痕。 ------------ 第16章:家族大比,凌云挑衅 我转身刚走两步,脚底青石还在震颤,手腕上的血文手镯却猛地一沉,像是被什么压住了脉搏。那股热劲没退,反而顺着经脉往里钻,像一根烧红的针,在乱流的源质里搅动。 我停下,没回头。 巷口那道黑影消失了,但空气里还残留着一股说不清的压迫感,像是有人在暗处盯着我,等着我倒下。 可我现在最不能倒。 丹田空得发慌,刚才那一战抽得太狠,护罩撑了不到十息,源质就快见底。经脉像是被砂纸磨过,每走一步都隐隐作痛。盲女说的没错——我的“流速”乱了,信号不良,系统告急。 偏偏这时候,锣声响起。 三响,短促、尖锐,是家族大比召集令。 我抬头,演武台方向人声骤起,旗幡猎猎,一道金边黑底的“凌”字在风中翻卷。看台已坐满族人,长老们列***位,大长老坐在正中,指尖搭在扶手上,目光如刀,直直落在我身上。 我知道他在等什么。 我也知道麻烦来了。 果然,台上一声长笑划破喧嚣。 “哟,这不是我们凌家的‘通感境高手’么?” 凌云从高台跃下,一袭黑金长袍,腰悬寒铁刃,落地无声,嘴角挂着那副惯常的讥笑。他一步步朝我走来,靴底踏在青石上,发出清脆的回响,像是在给我倒计时。 “听说你刚在街上表演了一出‘金钟罩’?”他摊手,语气夸张,“刀砍不进,血都不流,厉害啊!咱们这些苦修多年的,是不是该给你磕一个?” 周围哄笑四起。 我没答话,只把右手缓缓按在血文手镯上。温热的触感传来,像是某种回应。这玩意儿最近越来越像活物,饿了会叫,危险会烫,现在……它在轻轻震动,节奏稳定,像在提醒我:别冲动,算清楚。 凌云逼近三步内,眼神陡然冷下:“怎么?哑巴了?还是打完街溜子,就没力气跟自家人说话了?” 我终于抬眼。 “你说完了吗?” 声音不大,但全场静了一瞬。 凌云愣了下,随即笑得更开:“有意思。我还以为你要跪地求饶呢。” “我不求人。”我淡淡道,“尤其是对连自己源脉都理不清的人。” 他脸色微变。 我继续道:“你体内周天循环第三节点滞涩,左肩井常年淤堵,练功时靠丹药强行冲关,早晚炸经。劝你一句,别总拿别人当废物,先照照镜子。” 这话一出,台下哗然。 凌云瞳孔一缩,显然没料到我能看穿他的暗伤。他确实强,通周境修为碾压通感境,可根基浮躁,全靠家族资源堆出来,真要细究,漏洞一堆。 “好啊!”他冷笑,“既然你这么能耐,不如上台走一趟?家族大比,不限修为,生死不论——敢不敢?” 我沉默。 这是个死局。 应战?我现在源质未复,经脉紊乱,上去就是送菜。不应?当众怯战,名声扫地,以后在家族再无立足之地。 人群屏息,等我回答。 大长老依旧端坐,眼神幽深,嘴角却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弧度。他在等我犯错,等我自毁前程。 我忽然笑了。 “比?”我摇头,“我现在跟你打,赢了也是胜之不武。” 凌云一怔:“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我直视他,“你现在,还不够格做我的对手。” 全场死寂。 连风都停了。 凌云脸上的笑僵住,继而扭曲:“你——找死!” 他掌心源质翻涌,就要动手。 就在这时,一只冰凉的手搭上我的肩。 力道不大,却稳如山岳。 我侧头,银白长发从眼角掠过,一袭黑衣的女人站在我身侧,斗篷遮面,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 影蝶。 她没看我,只淡淡开口:“他现在的任务,是突破灵蕴境。” 声音不高,却清晰传遍全场。 凌云动作一顿:“你谁?敢插手我凌家事务?” 影蝶缓缓抬眸:“暗卫首领,影蝶。” 四个字落下,空气仿佛凝固。 凌云脸色变了。他知道这个名字意味着什么——不是家族编制,而是直属老祖的执法者,地位超然,连长老都得礼让三分。 “他若战败,死不足惜。”影蝶继续道,“但若因仓促应战耽误突破,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没人说话。 大长老指尖微动,终究没开口。 影蝶从袖中取出三颗丹药,通体淡青,表面流转着细微纹路,递到我手中:“通脉丹,助你打通灵蕴三关。今晚子时,我会来帮你布阵。” 我握紧丹药,点头。 她转身欲走,忽又停住,回头看了我一眼:“别让我失望。” 话音落,人已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 全场寂静。 我收起丹药,看向凌云:“现在,你明白了吗?” 他咬牙:“你以为躲得了一时,就能逃得了一世?大比不会取消,擂台一直在这。等你突破出来,我还在。” “好啊。”我笑了笑,“我等着。” 说完,我转身离开。 脚步起初有些虚浮,但越走越稳。体内的紊乱仍在,可心气已定。刚才那一番对峙,我没逞强,也没退缩,而是把局势拉回了自己手里。 这才是真正的博弈。 回到居所,我反手锁门,盘膝坐下,将三颗通脉丹置于掌心。丹药微温,像是有生命般轻轻跳动。 血文手镯也在此刻泛起微光,一圈圈纹路缓缓旋转,仿佛在等待什么。 我闭目,调整呼吸,开始梳理经脉中的源质流。 第一步,稳住乱流。 第二步,重建通道。 第三步,冲击灵蕴。 窗外,夕阳西沉,最后一缕光落在桌角的丹药上,映出一点青芒。 我睁开眼,手指轻抚过丹药表面。 子时未到,但战,已在心中打响。 ------------ 第17章:夜修突破,初转境成 我指尖摩挲着三颗通脉丹的表面,那微弱的跳动感还在,像是三颗被封印的小心脏。房间静得能听见丹药在掌心滚动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刚才闭目调息时梳理出的源质流通道,此刻正隐隐发烫,像一条刚铺好的铁轨,只等燃料注入。 可我知道,这燃料不好烧。 之前那一战耗得太狠,经脉里留下的不只是疲惫,还有细如蛛网的裂痕。现在强行冲脉,等于在漏水的管道里高压注水——搞不好整条经络都得炸。 但没得选。 子时将至,窗外月光斜切进屋,在地砖上划出一道银边。我深吸一口气,把丹药送入口中。 第一颗化开的瞬间,热流就炸了。 不是温润滋养,是蛮牛闯进瓷器店式的横冲直撞。药力刚入丹田,立刻分作数股,朝着四肢百骸猛冲。手太阳经首当其冲,剧痛从肩头直窜指尖,整条手臂瞬间僵硬。 “来得正好。”我咬牙,默运《噬源诀》反制篇的心法,意识如网,兜住那股狂暴能量,一点点往主脉导引。 这感觉,像用筷子夹住喷射中的消防水带。 第二颗丹药下肚,足阳明经开始沸腾。腹部到腿侧的经络像被烙铁贴着走了一遍,膝盖不受控地打颤。我撑住地面,额头渗汗,却不敢停下引导。一旦放任自流,这些药力就会钻进旧伤处,撕裂更宽的口子。 就在两股洪流勉强归位时,第三颗丹药终于释放。 轰—— 督脉如遭雷击。 从尾椎一路炸到后颈,眼前发黑了一瞬。这道脉最难通,贯穿脊柱中枢,稍有偏差就是瘫痪的下场。而我现在,偏偏要在破损的轨道上跑满载列车。 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我死死守住意识中枢,一边压制药力爆发节奏,一边调动残存源质加固经脉壁。可身体极限已到临界点,手指开始抽搐,呼吸变得短促。 就在即将失控的刹那,窗棂轻响。 一道身影掠入,无声落地。 她没说话,只是绕到我身后,掌心贴上我的背心。 一股清凉的源质随即涌入。 不是粗暴灌输,而是像熟练的织工,一缕一缕地穿针引线,把我乱成麻绳的能量流重新编排。她的力量稳定、精准,每一丝输出都卡在我最需要的节点上,既不抢主导,也不拖后腿。 影蝶来了。 她以自身为桥,帮我扛住了药力最凶猛的三波冲击。原本横冲直撞的能量,在她引导下竟开始有序汇流。手太阳、足阳明、督脉三条主脉相继贯通,滞涩感层层退去。 我能感觉到,体内源质终于连成了环。 一圈,再一圈。 小周天循环第一次完整运转起来。 每转一周,源质便凝实一分,杂质被自然剥离,沉向丹田底部。原本散乱的气旋开始收缩、旋转加速,隐隐有向核心凝聚的趋势。 初转境,成了。 体表浮起一层银白光晕,不同于以往淡金的虚浮,这次的光芒内敛而厚重,随呼吸起伏,如同潮汐应和月相。我睁开眼,视线清明得可怕——连空气中漂浮的尘埃轨迹都能捕捉。 影蝶撤掌,退后半步。 我没回头,但能感知到她的气息仍在原地停留片刻。然后,一片冰凉的东西轻轻落在窗台。 玉简。 上面刻着四个字:“慎用噬源”。 她说完就走了,没有多余动作,也没有留下一句话。就像她来时一样,悄无声息,仿佛从未出现。 但我清楚,若没有她最后那一助,今晚必败在督脉关头。或许经脉尽毁,或许走火入魔,总之不会是现在这般圆满收功。 我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那口气在空中凝成霜雾,又迅速消散。 三个月前我还是个加班猝死的程序员,现在却能在源质大陆靠一场闭关突破境界。命运这玩意儿,比代码还难预测。 不过也好。 既然活了两回,那就别再当被人按在地上踩的废物。 凌云说擂台一直在这? 行啊。 我也等着。 我活动了下手腕,血文手镯安静地贴在皮肤上,温温的,像吃饱喝足的猫。它最近越来越邪门,会饿、会预警、还会吞人源质,但现在我没空研究它。 明天还有场硬仗要打。 我闭目,重新进入调息状态。这一次,是为了让新打通的周天循环更加稳固。源质在经脉中平稳流转,每一次循环都带来细微的强化感。 忽然,手镯震动了一下。 不是警告,也不是饥饿提示。 是一种……满足般的轻颤。 紧接着,我察觉到一丝异样。 丹田深处,那刚刚成型的气旋核心,似乎多了一点不属于我的东西。 一点极微小、极隐蔽的暗流,正随着周天循环缓慢移动,像寄生虫般依附在源质流边缘,几乎无法察觉。 但它存在。 而且,它在吸收。 吸收我新生的源质。 我眉头微皱,正欲深入探查,门外传来一声极轻的叩击。 三下,间隔均匀。 不是家族巡逻的节奏。 也不是寻常访客的敲门方式。 我睁开眼,望向门口。 下一瞬,门缝底下缓缓推进一张符纸。 黑色纹路,泛着幽蓝光泽。 那是暗卫专用的紧急传讯符。 我起身走向门前,弯腰拾起符纸的瞬间,指尖触到一丝黏腻。 低头一看,符纸背面沾着一点暗红。 血迹。 还未完全干涸。 我捏紧符纸,转身回屋,反手将门闩插上。 窗外,残月渐隐,天边泛起青灰。 我摊开符纸,正准备激活其中信息,手腕上的血文手镯突然剧烈一震。 整间屋子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 第18章:擂台阴谋,毒针暗袭 我捏着那张染血的传讯符,指尖残留的黏腻感还没散去,血文手镯却已悄然恢复平静,像只吃饱了的野兽蜷在腕上。我没有多看它一眼,只是将符纸收进袖中,推门而出。 阳光劈头盖脸砸下来,刺得人睁不开眼。演武场早已人声鼎沸,擂台高耸如崖,凌云站在上面,负手而立,衣摆被风撩起一角,笑得像个刚偷完鸡的狐狸。 我知道他等这一刻很久了。 我也一样。 脚尖一点地面,我跃上擂台,落点不偏不倚,正对他的影子。两人相距七步,不多不少,刚好够他出招,也够我反应。 “堂弟,”他开口,声音不大,却透过源质扩音传遍全场,“听说你昨夜闭关突破?真是可喜可贺。” 我没接话,只活动了下手腕。血文手镯轻轻一震,像是在打哈欠。 他也不恼,掌心一翻,一支晶莹剔透的源质箭已然成形,箭身流转着淡青色光晕,煞是好看。 “源质箭,接好了!” 话音未落,箭已离手。 快得几乎看不见轨迹。 但我看得清——程序员的眼睛,专治各种高速运动物体。当年调代码能一眼看出哪行少了个分号,现在看这箭,也能看出尾部结构不对劲。 太厚了。 正常的源质箭不该有那种鼓包。 我侧身闪避,动作干脆利落,箭擦肩而过,带起一阵劲风。可就在它掠过我左肩的刹那,箭尾猛地炸开! 三根银针极速射来,细若牛毛,呈品字形封死退路。 来得真阴。 好在我早有准备。 瞳孔一缩,周天源质瞬间调动,指尖金光暴闪,两根源脉刺成型,交叉一挡—— 叮!叮! 两声脆响,两根毒针被精准击落,火花四溅。 第三根却稍稍偏移,从我左臂外侧划过,皮肤破开一道浅口,血珠刚渗出来,就被一股黑气吞了进去。 不是我的黑气。 是血文手镯动了。 它想吸,但没吸成。仿佛那毒素里藏着什么禁制,硬生生把它的吞噬之力顶了回去。 我立刻封住伤口附近的经脉,切断流通路径。可还是慢了一拍——一丝寒意顺着血脉往上爬,像有条冰蛇钻进了胳膊。 凌云见状大笑:“哈哈哈!沾了‘蚀源散’的毒针,三个时辰内,你的源脉会慢慢腐烂!废物终究是废物,连防都防不住!” 全场哗然。 长老席上,大长老微微颔首,眼神阴鸷得像盯上猎物的老鹰。 我没理他,低头看了眼手臂。 皮肤已经开始泛青灰,源质流转明显滞涩,仿佛管道里堵了沙子。再晚一刻,毒素就得深入丹田。 右手缓缓按向血文手镯。 空间微震,吞噬之力再度激活,试图抽走残余毒素。可那股力量刚触到伤口边缘,就被一层无形屏障挡住,像是有人在外面加了锁。 手镯竟也无法净化。 有意思。 看来这毒不光要废我修为,还想留下点“记号”,方便他们追踪? 我抬眼看向凌云,嘴角忽然扬起。 “你笑什么?”他皱眉。 “我在想,”我说,“你这招要是放游戏里,肯定算外挂。” 他一愣。 “箭里藏针,针上淬毒,毒里设禁制反侦测——这一套连招打下来,不得花多少资源?你们凌家财政,还撑得住吗?” 台下有人噗嗤笑了。 凌云脸色铁青:“找死!” 他抬手又要凝聚源质,却被裁判拦下。 “凌霄伤势已现,按规退出比赛,本轮胜者——凌云!” 我点点头,没争辩,转身就走。 每一步都走得极稳,脊背挺直,仿佛刚才那一针只是挠痒。实则左臂经脉已传来阵阵灼痛与麻木交织的剧痛,像有人拿烧红的铁丝在里面来回拉扯。 落地刹那,身形微晃。 我立刻扶住石柱,借力稳住身体。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滴在石阶上,瞬间蒸干。 眼角余光扫过角落。 一道黑影闪过,不是参赛者,也不是观众。那人站姿笔挺,袖口隐约露出半截暗纹袖标——暗卫无疑。 他目光直勾勾盯着我的左臂伤口,眼神冰冷,像是在确认毒发进度。 我心中雪亮:此毒不仅是伤人,更是监视手段。他们要亲眼看着我一步步崩溃,才好动手“善后”。 也好。 那就让他们看个够。 我咬牙隐忍,缓步朝演武场东侧石廊走去。不回住所,不呼救,更不暴露虚弱。眼下谁都不能信,唯有自己撑住,才能活到解毒之时。 走出十步,手臂的黑气已 creeping 上延至肘关节。 源质运转越发艰难,每一次循环都像在泥潭里跋涉。我能感觉到,那毒素正在啃噬经脉壁,一点点瓦解我的修炼根基。 血文手镯又震了一下。 这次不是警告,也不是饥饿提示。 是一种……焦躁般的抖动,像是被困住的猛兽在撞笼子。 我停下脚步,靠在石廊阴影处,右手悄悄探入袖中,摸出一枚玉简。 影蝶留的那枚。 上面刻着“慎用噬源”四个字。 我盯着它看了两秒,忽然笑了。 “你说不能用,我就偏要用。” 指尖一搓,玉简碎裂。 下一瞬,我主动解开经脉封锁,任由毒素流入周天循环。 剧痛如潮水般涌来。 但我等的就是这一刻—— 毒素一旦进入主脉,就会暴露运行路径。而只要它流动,血文手镯就能锁定它的源头结构! 果然,手镯剧烈一颤,内部空间轰然震动。 一个古老的声音在意识深处响起: “噬源体……解析中……发现异种源核……可吞噬……需代价……” 代价? 我咧嘴一笑,疼得龇牙。 “老子命都快没了,还怕给点利息?” 正要催动手镯全力启动,忽然听见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咳。” 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我猛地回头。 一个身穿灰色长袍的老者站在三步外,手里拄着根拐杖,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年轻人,”他说,“你这伤,拖不得啊。” ------------ 第19章:影蝶相助,毒解经脉通 灰袍老者的话音刚落,我还没来得及回应,那根拐杖便轻轻一点地面,人已退开三步,像一阵风般消失在石廊尽头。他没出手,也没多问,仿佛只是路过说了一句闲话。 可我知道,那不是提醒,是警告。 左臂的黑气已经爬过肘关节,皮肤下泛着青紫,每一次心跳都像是在往经脉里灌冰渣。血文手镯剧烈震颤,内部传来低沉的嗡鸣,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喉咙,吞不下,吐不出。 我靠在石柱上,右手撑着墙面,指尖发麻。再不动手,这毒就要钻进丹田了。 正要催动源质强行剥离毒素,忽然察觉身后空气一凝——不是杀意,也不是敌意,而是一种极轻、极稳的呼吸节奏,贴着墙根缓缓靠近。 我没回头。 脚步停在我身后半步。 银白色的发丝从眼角余光掠过,带着一丝冷香。 “你倒是能忍。”她的声音比冬夜还凉,“疼到脸都白了,一声不吭。” 影蝶。 她蹲下身,手指搭上我左臂,一缕银光顺着她指尖渗入皮肤。那一瞬间,我感觉整条胳膊像被冻住,又像有无数细针在往外挑刺。 “蚀源散?”她冷笑,“下三滥的手段,也敢拿出来现眼。” 话音未落,她另一只手已取出一枚紫光流转的丹药,直接按进伤口。 “闭眼,运转源质。” 我皱眉:“这玩意儿不会炸了吧?” “想死就别吃。” 我咬牙吞下。 一股清凉之流瞬间涌入经脉,像雪水冲进滚油,先是刺骨寒意,紧接着是火辣辣的灼痛。毒素被逼得四处乱窜,却在丹药力量压制下无法深入。 “你刚才在等什么?”她一边引导源质流动,一边冷冷道,“等血文手镯自己把毒吃了?它现在吞不了。” “我知道。”我喘了口气,“那毒里加了反噬禁制,专门克制吞噬类能力。” “聪明。”她瞥我一眼,“可惜太拼。你以为你在演戏给暗卫看,其实你也骗了自己——你真以为能靠手镯扛过去?” 我没说话。 她哼了一声:“下次再这么玩命,我不来了。” 银光自她指尖蔓延,顺着我的手臂经脉缓缓游走,像一条细小的溪流在黑暗中穿行。每推进一寸,我都感觉体内有一层黏腻的膜被撕开,痛得几乎咬碎牙齿。 但她动作极稳,没有丝毫犹豫。 “你体内的经脉……”她忽然顿了顿,“被人用粗暴方式打通过?” “算是吧。”我苦笑,“坠崖的时候,摔出来的机缘。” “难怪。”她摇头,“别人是循序渐进,你是拿命当带宽硬扩通道。经脉壁薄得像纸,偏偏韧性惊人——活该你能撑到现在。” “谢谢夸奖。”我龇牙,“虽然听着不像好话。” 她不理我,继续引导源质反向循环。我能感觉到,那些原本嵌在主脉中的毒素开始松动,像是附着在管道内壁的锈迹被一点点刮下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 石廊外的人声渐渐远去,擂台上的喧嚣也被风吹散。我们像被困在一个静止的角落,只有她指尖的银光和我体内源质的流动还在运转。 三炷香后。 毒素终于被逼至指尖。 一颗漆黑如墨的珠子在我右手中指指尖凝成,散发着腥臭气息,表面还泛着诡异的暗红纹路。 影蝶猛然弹指。 “啪!” 黑珠炸开,腐臭味四溢,几滴残液溅在石板上,立刻腐蚀出几个小坑。 她收手后退半步,额角渗出细汗,呼吸略显急促。 “好了。”她说,“毒清了。” 我缓缓睁眼,体内源质重新流畅运转,久违的清明感回归。抬起左臂看了看,皮肤恢复如常,连伤口都结了痂。 “多谢。”我说。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捏住我下巴,强迫我抬头。 “听好了,”她声音压得很低,“我不是来救你的。我只是不想让我计划里最重要的一枚棋子,死在这种无聊的陷阱里。” 我笑了:“所以我是工具人?” “你现在是。”她松开手,转身就走,“等你哪天能正面打赢大长老,再来谈身份。” 我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血文手镯轻轻一震,像是在打哈欠。 “喂。”我在她背后喊。 她停下,没回头。 “你刚刚说‘自己的心’,是不是有点破功了?” 她肩膀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 然后头也不回地说:“少废话。你这条命是我救的,下次还敢这么莽,我就亲手掐断你最后一口气。” 话音落下,人已消失在石廊尽头。 我站在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源质在经脉中奔涌如初,甚至比之前更顺畅。那股被毒素堵塞的滞涩感彻底消失,反而有种脱胎换骨般的通透。 看来不止是清毒那么简单。 她不仅逼出了毒素,还顺手帮我洗练了一遍经脉。 难怪额头出汗——这可不是简单疗伤,而是实打实的源质重塑。 我整理了下衣袖,气息平稳,脚步沉稳地走出石廊。 家族内巷幽深,阳光被高墙切割成窄条,洒在青石板上。远处市集方向传来叫卖声,猎妖队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我抬头看了一眼。 眼神冷了下来。 这场戏,确实还没完。 凌云以为一针就能废了我? 太天真了。 他不知道我现在最不怕什么—— 就是中毒。 程序员出身的我,最擅长的就是debug。 你下毒? 行啊。 那咱们就看看,是你写的病毒厉害,还是我的防火墙更强。 我迈步走入偏道,身影隐入阴影。 手腕上的血文手镯忽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警告。 不是饥饿提示。 而是一种……兴奋般的抖动,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野兽。 我低头看了眼手镯。 表面浮现出三个字: **它饿了。** 我咧嘴一笑。 “好啊。” “那就找个 bigger 的 bug,一起修。” ------------ 第20章:盲女真相,源灵体? 我走出石廊,手腕上的血文手镯还在抖,像是饿极了的狗闻到了肉香。刚才那场毒劫清得干净,经脉比从前更通透,连带着源质流转都像开了闸的河,哗啦啦地冲刷着四肢百骸。 这感觉……真他娘的爽。 我活动了下手腕,指尖一弹,一道金光在掌心凝成细针,正是那日对付混混用的源脉刺。如今再使出来,竟轻盈如呼吸,毫无滞涩。 “行啊,”我自言自语,“debug成功,系统升级,接下来该查查病毒源头了。” 可刚迈出几步,手镯忽然一震,不是警告,也不是饥饿提示,而是……共鸣。 一种熟悉的温吞感从腕间传来,就像上次在巷口救下盲女时那样。 我脚步一顿。 她还在那儿? 没多想,我转身朝市集方向走去。阳光洒在青石板上,猎妖队的旗帜依旧招展,药铺门口的老掌柜正打着哈欠。我穿过人流,在拐角处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蓝布裙角微扬,竹篮里几枝野花歪斜着头,她安静地坐在角落,像一尊不会动的雕像。 可下一瞬,三道人影围了上去。 为首的是个灰袍老者,满脸褶子堆成冷笑,手里拄着一根乌木杖,杖头雕着扭曲的符文。他声音不大,却压得四周空气都沉了几分:“交出源灵玉,饶你不死。” 盲女没动,也没说话,只是双手死死攥住衣襟,指节泛白。 另两个修士一左一右卡位,袖中隐有寒光闪动。 我皱眉,贴着人群边缘靠近。这不是普通的勒索,语气太笃定,动作太专业,分明是冲着某样东西来的。 “你们说的东西,若真在我身上,”盲女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奇异的穿透力,“你们以为,我会让它落到你们手里?” 老者哈哈一笑:“嘴硬?你以为你藏得住?昨夜城西地脉异动,源流紊乱,波动源头就在你站的地方!天生亲和源质的体质,千年不出一个的源灵体,还想装无辜?” 我心头一跳。 源灵体? 这词儿听着新鲜,但结合她能“看”到生物节律的能力,还有那半块玉佩与手镯空间残简的契合……怕是没那么简单。 眼看老者抬手就要探向她胸口,我不能再等。 一步踏出,源质瞬间灌入手臂,掌心金光暴涨—— “嗤!” 源脉刺破空而出,钉入地面,离老者脚尖不过寸许,激起一圈尘土。 “她若真有你们说的东西,”我站在巷口,嘴角扬起,“岂会任你们搜?” 三人齐齐转头。 老者眯眼打量我,忽然嗤笑:“通感境的小子?也敢管这种事?” 话音未落,他袖子一甩,一股劲风扑来,直接将源脉刺震飞出去,撞在墙上崩成碎光。 凝珠境威压如山压下,我膝盖一软,差点跪地,连忙催动血文手镯,从空间深处抽了一丝残余源质注入经脉,这才稳住身形。 “哦?”我咧嘴一笑,“原来靠境界压人,这就是你们修‘大道’的方式?挺接地气啊。” 老者脸色一沉,正要动手,盲女突然转过头,虽无目光,却精准“望”向我所在的位置。 “救我……”她嘴唇微动,“是你。” 我心头一震。 她认出我了? 不等我回应,空气中忽然掠过一丝极冷的气息,仿佛冬夜骤然降临。 银白色长发随风轻扬,影蝶从巷口缓步走来,黑斗篷下的身影如同刀锋划破晨雾。 她看都没看那三个修士,目光落在盲女身上,低语道: “源灵体?难怪血脉波动能引动地脉异象……她竟是天生亲和源质的体质。” 全场寂静。 老者脸色变了:“你是谁?” 影蝶抬起眼,眸光如冰刃扫过三人:“她是我的人。” 她手中锁链轻扬,银光流转,发出细微的嗡鸣。 “想抢,先问过我的链子。” 那两名修士下意识后退半步,连老者也迟疑起来。暗卫首领的名号,在这片区域不是虚的。 我趁机靠近盲女,压低声音:“你心口那块玉……是不是另一半?” 她微微点头,指尖仍紧抓衣襟,却轻轻掀开一角,露出半块莹白玉佩,纹路古朴,边缘呈锯齿状——和我手镯空间里的残简缺口,完全吻合。 就在此刻,血文手镯剧烈震动。 不是一次,是连续三次,像是心脏狂跳。内部玉简光芒闪动,与盲女怀中玉佩隐隐呼应,哪怕隔着布料,也能感觉到一股高频的共振在空气中荡开。 老者瞳孔一缩:“双玉共鸣?!果然……源灵复苏之兆已现!此女必须带走!” “带谁?”影蝶冷笑,“你现在走,还能活着离开。” “你们不懂!”老者声音陡然拔高,“源灵体一旦觉醒,将引发全境源流暴动!她是灾星,也是钥匙!要么控制她,要么毁掉她!没有第三条路!” 我听得眉头直跳。 灾星?钥匙? 这话怎么听着像要把人当工具使? 正欲开口,体内忽地一阵翻腾——噬源体蠢动,像是嗅到了什么极致美味,竟开始自发吸收周围源质,连带着手镯都在发烫。 我猛地意识到:它想吞噬那块玉佩里的能量。 可还没等我压制,盲女忽然伸手,一把抓住我的手腕。 她的手冰凉,却异常有力。 “别让它碰我。”她 whispered,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它会吃掉‘她’。” 我一愣:“谁?” 她没回答,只是仰着脸,空洞的眼眶对着天空,仿佛在聆听某种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 影蝶察觉异样,迅速挡在我们身前,锁链横于胸前,冷冷盯着老者:“最后问一遍——走,还是战?” 老者咬牙,眼中闪过狠色:“今日之事,必报!你们护不住她一辈子!” 说完,他猛然跺地,一道黑符炸开,烟雾弥漫,三人借机退入小巷,转瞬不见踪影。 危机暂解。 我松了口气,低头看向盲女还抓着我的手:“你说的‘她’是谁?” 她没松手,反而握得更紧。 “另一个我。”她低声说,“在玉里。” 我浑身一僵。 啥? 玉里还有个她? 正要追问,血文手镯猛地一震,玉简光芒大盛,盲女怀中的玉佩也随之亮起,两股光流在空中交汇,形成一道细如发丝的桥梁。 而就在这桥成型的刹那—— 整条街的源质,停了。 行人脚步顿住,叫卖声戛然而止,连风吹幡动都凝滞了一瞬。 所有流动的能量,全都朝着我们三人站立的位置汇聚而来。 影蝶霍然回头:“不好,共鸣触发了!” 盲女仰起脸,嘴角竟浮现出一丝笑意。 “她醒了。” ------------ 第21章:源灵秘闻,夜老现身 “她醒了。” 盲女这句话像一块冰砸进我的脑子里,我愣在原地,心跳快得不像话。她还抓着我的手腕,手心冰凉,可那股震动顺着皮肤直往骨头里钻。 我盯着她空洞的眼睛,喉咙发干:“你说的‘她’,到底是谁?这玉……究竟藏着什么?” 她没回答,只是慢慢松开衣襟。那半块莹白玉佩就嵌在她心口的皮肤上,边缘泛着微弱金光,像是长进了肉里,又像在呼吸。 影蝶脸色变了,一步上前,指尖凝聚源质探过去。可刚碰到玉佩表面,一股柔和力场弹开了她的手指。 “这是‘源灵玉’。”影蝶声音低了下去,“天生亲和源质的人才能激活它。没有这块玉,源灵体会被自身力量反噬,活不过二十岁。” 我心头一震。 难怪她这么年轻就成了盲女。不是病,是命。 “可这块玉……”影蝶皱眉,“残缺了。另一半在哪?” 话音未落,我腕上的血文手镯猛地一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强烈。空间里的玉简自行浮出,悬在意识中,光芒暴涨。与此同时,盲女心口的玉佩也亮了起来。 两道光流在空中交汇,形成一座细如发丝的桥。 整条街的源质再次停滞。 行人停步,叫卖声中断,连风吹动布幡的动作都卡住了。所有流动的能量,全朝着我们三人涌来。 我体内一阵翻腾,噬源体躁动起来,像是闻到了血腥的野兽,疯狂想要吞噬那股从玉佩传来的能量。 不行! 我咬牙,强行压制经脉中的暴动,冷汗从额头滑下。我能感觉到,这不是攻击,是一种筛选——只有能控制住自己的人,才有资格听懂接下来的声音。 否则,就会被这股力量撑爆。 就在意识快要模糊时,一道苍老的声音直接在我脑袋里响起: “小子,带上她,来‘源烬深渊’……时机将至,源灵复苏,非你不可护。” 我瞳孔猛缩:“谁?!” 那声音没理我,继续说:“三月后,深渊见。别让她死在半路——玉碎,则灵灭。” 话音落下,光桥消散,源质恢复流动。 街上的人晃了晃脑袋,像刚从走神中回过神,继续走路、叫卖、讨价还价。没人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只有我知道,刚才那一瞬,世界为某些人暂停了。 我低头看着血文手镯,它还在微微发烫,像是刚吃完一顿大餐。 “你吞了我的源质,给了我力量……现在又要我替你做事?”我低声问。 手镯没反应,但那种温吞的共鸣还在,像是默认。 影蝶看了我一眼,又看向盲女:“不能去。我们对‘源烬深渊’一无所知,情报不足,贸然行动就是送死。” 盲女却轻轻摇头:“不去,我会死。” 她抬手摸了摸心口的玉佩:“她也会消失。” 我沉默。 一个老东西突然冒出来,点名要我去某个鬼地方,还说什么“非你不可”。这话听着像套路,可我又没法不信。 毕竟,这手镯救过我命,给过我机会。它要是想害我,早就能动手了。 而且…… 我看向盲女。她脸色苍白,嘴唇几乎没有血色,整个人轻得像随时会散掉。可她的眼神——明明看不见,却有一种说不出的坚定。 她说“她在等你”,也等他。 等谁? 等我?还是等那个藏在手镯里的存在? 我伸手按住血文手镯,掌心传来熟悉的震动感。 “我不知你是谁,也不知那老东西图什么。”我抬头,看向影蝶,“但既然她说‘她’在等,那我就陪她走一趟。” 影蝶眉头紧锁:“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一旦踏入深渊,可能再出不来。” “我知道。”我点头,“可有些事,不做更后悔。” 我转向盲女,蹲下身,平视她无神的眼睛:“我不认识你,也不懂什么源灵体。但我救过你一次,现在还能再救一次。” 她嘴角动了动,没说话。 我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我们不去送死,也不当棋子。去深渊,是为了查清楚真相。谁想用她,谁就得先问我答不答应。” 影蝶静静看着我,忽然笑了下。 很淡的一笑,转瞬即逝。 “你总是这样。”她说,“别人给你下套,你偏要钻进去,还得把套改成自己的规矩。” “不然呢?”我耸肩,“等别人把规则写好,咱们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她没再反对。 风卷起我的黑袍一角,巷口的阳光斜照进来,落在盲女的竹篮上。几枝野花歪着头,花瓣掉了半片。 我看了眼手腕上的血文手镯,它安静下来,但我知道,它在等。 等我做出选择。 “先找个安全的地方。”我说,“我要闭关一次。” 影蝶点头:“城西陈记药铺后面有个废弃柴房,没人去。” “好。”我扶起盲女,“你抓紧我,别松手。” 她点点头,手指轻轻勾住我的袖角。 我们三人走出巷口,市集依旧喧闹。猎妖队在清点战利品,药铺掌柜打着哈欠,铁匠铺叮叮当当敲个不停。 没人注意到我们。 也没人知道,刚才那一刻,整个世界的源质都曾为我们停下。 我走在前面,手镯贴着皮肤,温热。 它刚才听到那个声音了吗? 它是不是……早就认识那个老家伙? 我想问,但它不答。 只能等我自己去找到答案。 走到街角,我停下脚步。 “你们先去药铺等我。”我说,“我得回去拿点东西。” 影蝶皱眉:“现在分开?” “放心。”我笑了笑,“我只是个废物少爷,谁会盯我?”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最终点头:“半个时辰内到。” 我转身走向家族方向,步伐不快,也不慢。 路上有人跟我打招呼,我笑着应了。经过当铺时,瞥见柜台上的青铜钥匙还在原位。 一切如常。 可我知道,从今天起,有些事不一样了。 手镯突然震动了一下。 不是警告,也不是饥饿。 像是一声叹息。 我摸了摸它,低声说:“你也紧张?” 它没回应。 我加快脚步。 穿过主宅偏门时,守卫对我点头,我没理会。回到居所,推开门,屋里没人,桌上留着半碗冷茶。 我径直走向床底,拉开暗格,取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三颗通脉丹,还有我在书库偷抄的《凌家秘史·残卷壹》。 塞进怀里,正要起身,手镯猛地一烫。 我低头一看,内部空间的源质气旋正在自主旋转,速度越来越快,核心处隐隐有裂变之势。 它……要突破了? 我愣住。 还没开始修炼,它自己就要冲境? 正想着,脑海中忽然闪过那个苍老的声音: “时机将至。” ------------ 第22章:深渊召唤,灵蕴境迫近 我刚踏进居所,手镯猛地一烫,像是烧红的铁贴在皮肤上。我没停步,直接反手关上门,背靠门板盘膝坐下。意识沉入手镯空间,眼前的景象让我心头一紧。 那团由《噬源基础诀》凝聚的源质气旋正在疯狂旋转,速度远超平时十倍不止。核心处泛起淡淡的银光,液态源质已经开始凝结,距离灵蕴境只差临门一脚。它要自己突破了。 我立刻运转功法试图压制,可刚调动经脉中的源流,脑中突然炸开一道声音: “别压!” 是夜老。 他的语气前所未有的急:“你现在压住它,等于拖死她!” 我愣住:“谁?” “那个盲女!”他声音像刀刮过石板,“玉佩残缺,力量失衡,每过一个时辰,她的经脉就被侵蚀一分。三日内不觉醒,心脉断裂,必死无疑!” 我手指一颤。 刚才还只是个模糊的任务,现在成了命悬一线的倒计时。 “为什么是我?”我问。 “因为你的手镯认了她。”夜老冷哼,“你以为那光桥是怎么形成的?那是‘噬源体’与‘源灵体’的共鸣。你若不去,没人能护她活着走进深渊。” 我咬牙。这局从头到尾就没给我留退路。 一边是境界即将冲破、动静巨大的灵蕴境突破,一旦开始,整个家族都会察觉;一边是盲女随时可能暴毙,错过时机就再没机会。 不能等。 我睁开眼,站起身就往门口走。 刚拉开门,影蝶已经站在巷口。她穿着黑色斗篷,银发扎在脑后,手里拎着一个包裹。 “你要带她走?”她问。 “必须走。”我说,“她撑不过三天。” 影蝶沉默两秒:“那你突破的事怎么办?灵蕴境不是小事,需要闭关静修,清空外扰。” “我也想慢慢来。”我苦笑,“可有人不给时间。” 她盯着我看了会儿,忽然说:“我留下断后。你带她先走,出城后再汇合。” 我摇头:“不行。” “为什么?” “这次不一样。”我看向她,“以前是我一个人逃命,现在是要救人。你们两个都在我身后,我不可能让任何人替我挡刀。” 她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我走近一步:“我不是在逞英雄。我只是知道,如果她死了,手镯里的东西也不会放过我。这一局,我们三个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能掉。” 风从巷子口吹进来,卷起我的衣角。 影蝶终于点头:“好。但我得提醒你,出城不会顺利。凌云那边肯定布了眼线,大长老更不会放任一个‘废物’突然消失。” “那就别让他们知道我消失了。”我笑了笑,“我要是今晚还在房间里打坐,明天早上再‘醒来’发现人不见了,他们查起来就得慢半拍。” 她说:“你打算假突破?” “对。”我说,“我把源质引到丹田边缘,制造要冲境的假象,然后悄悄离开。只要前半夜不出事,后半夜就能溜出城。” 她想了想:“我可以帮你布个幻阵,掩盖气息波动。但只能维持两个时辰。” “够了。”我说,“两个时辰足够我们穿过西街,绕到药铺后门。” 她递过包裹:“里面有干粮、伤药、两套平民衣服,还有这个。” 我接过一看,是个小瓷瓶,里面装着淡蓝色的粉末。 “迷魂散。”她说,“遇到追兵,撒一点在地面,能干扰低阶感知术法。” 我收下,转身回屋。 床底暗格里还有三颗通脉丹和《凌家秘史·残卷壹》的抄本。我全塞进怀里,又取了块黑布蒙住左手腕——血文手镯正不断发热,像是饿极了的野兽在撞笼子。 我走出房间,锁上门。 巷子里,影蝶扶着盲女站着。盲女脸色比白天更白,手指紧紧抓着竹篮边缘,指节发青。 我走过去,蹲下身:“还能走路吗?” 她点点头,声音很轻:“能。” 我没再问,直接背起她。她身体很轻,像一片快被风吹走的叶子。 影蝶走在前面带路,我跟在后面,脚步放得很稳。 走到院子拐角,我停下,从怀里取出一颗通脉丹吞下。源质在经脉里缓缓流动,我引导它流向丹田,刻意堆叠能量,制造突破前的征兆。 果然,血文手镯震动了一下,像是满意了。 我知道它在等——等我彻底踏入灵蕴境,等它吞噬更多源质,等那个沉睡的存在完全苏醒。 但现在不行。 我还不能突破。 一旦开始冲境,至少要半天才能收功。而盲女等不了那么久。 我压下躁动的源流,跟着影蝶转入后巷。 夜色渐深,街上行人稀少。远处传来打更声,梆——梆——梆—— 我们贴着墙根走,避开巡逻的家族弟子。 转过三条街,眼看就要到陈记药铺,盲女突然在我背上抖了一下。 “怎么了?”我低声问。 她没说话,只是抬手摸了摸心口的玉佩。 下一秒,一股寒意顺着我后背窜上来。 玉佩在发光。 微弱的金光从她指尖渗出,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影蝶回头看了眼,脸色一变:“它开始反噬了。” 我加快脚步:“再快点。” 我们冲进药铺后面的柴房,我轻轻把盲女放下,让她靠墙坐着。 她呼吸变得急促,额头冒出冷汗。 “撑住。”我说,“马上就走。” 影蝶从包裹里拿出一件斗篷给她披上,又塞了颗温养内腑的丹药进她嘴里。 我站在门口望风,手按在血文手镯上。 它越来越烫,震动频率越来越高,像是在催我。 我知道它想让我吸收外面的源质,趁机突破。可我现在不能分心。 盲女咳了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影蝶皱眉:“不能再拖了。她必须在今晚离开家族势力范围,否则经脉会被玉佩彻底烧毁。” 我回头看了她们一眼。 一个是我穿越以来第一个愿意相信的人,一个是刚认识却莫名其妙被卷进这场风暴的无辜者。 但我不能丢下任何一个。 “走。”我说,“现在就走。” 影蝶扶起盲女,我走在最前面推开柴门。 夜风吹在脸上,带着凉意。 我们三人并肩走出巷口,朝着城外疾行而去。 月光斜照下来,照在盲女苍白的脸上。 她忽然抬头,虽然看不见,却像是在看我。 我握住她的手。 “别怕。”我说,“这次换我护你。” 她手指微微收紧,回应了我。 我们转入西街尽头,前方就是城墙缺口。 就在这时,血文手镯猛然一震。 我低头看去,内部源质气旋的核心裂开一道细缝,液态源质开始滴落,汇成微型源海。 灵蕴境,迫近了。 ------------ 第23章:逃亡之路,源脉爆发 血文手镯在左腕上烫得像要烧穿皮肉,我低头看了一眼,那道细缝还在缓缓张开,液态源质一滴滴落进尚未成型的源海。灵蕴境就在眼前,可我现在不能停。 影蝶扶着盲女紧跟在我身后,三人刚冲出西街尽头的城墙缺口,前方乱石岗黑压压一片,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 “快走!”我低吼一声,脚步没停。 话音未落,身后火光骤亮。凌家长老带着三名暗卫追了上来,阵势铺开,直接堵住退路。他站在最前,掌心符印翻转,源质凝聚成巨掌当空压下,空气嗡鸣作响。 我右手猛地握紧,源脉刺从指尖而出,金光暴涨,瞬间凝成半尺长的光刃。这不是原来的刺状,而是真正的剑形!我横臂一斩,光刃劈中源质巨掌,轰然炸裂,余波震得地面青石寸寸碎裂。 “走!”影蝶反应极快,银链甩出,缠住两名暗卫手腕猛力一拉,两人撞向第三名同伴,阵型大乱。 我没回头,一把拽过盲女背起就跑。身后长老怒吼:“拦住他们!别让源灵体跑了!” 源质箭破空而来,一道接一道。我边跑边回手挥斩,光刃在地面划出数道沟壑,烟尘腾起,遮住视线。 我们冲进乱石岗,脚下高低不平,影蝶一脚踩空差点摔倒,我伸手将她拉住。她没说话,只是点头,继续往前带路。 盲女在我背上喘得厉害,手指死死抓着我的肩膀。她忽然抬手摸了摸心口玉佩,声音微弱:“他们……又来了。”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去。 三道人影踏着轻身术疾掠而来,其中一人手中红光闪烁——追踪符已经锁定了我。 “影蝶,护好她。”我把盲女交给影蝶,转身站定。 体内源质因灵蕴境临近本就躁动,刚才那一斩又引动了经脉中的能量潮。我不压它,反而双手贴地,将暴走的源流导入地面。 “百脉源雨·改!” 无数细针状源质从石缝中极速射出,密如暴雨,逼得追兵狼狈翻滚。一人躲闪不及,手臂被贯穿,惨叫倒地。 我趁机冲回影蝶身边:“走!别停!” 三人再次奔逃,风声在耳边呼啸。盲女突然抬头,虽然眼睛看不见,却抬起手指向东方:“那边……有地脉涌动,很强……我能感觉到。” 我心头一震。 地脉节点?这种地方平时都由家族重兵把守,怎么会出现在荒原深处?但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去那里!”我说,“只要到了地脉,我们就有机会。” 影蝶看了我一眼:“你撑得住吗?” 我抹了把嘴角,一丝血迹从指缝渗出。强行施展高阶术法,经脉已经受损。但我不可能停下。 “死不了。”我说,“只要她还活着,我就得把她送到地方。” 身后追兵的呼喝声再度逼近,火把连成一线,越来越近。 我握紧左手腕上的血文手镯。它还在震动,频率越来越高,像是催我彻底释放那股源海。我知道它想让我突破,想吞噬更多源质,唤醒里面那个沉睡的存在。 但现在不行。 一旦开始闭关冲境,至少半天无法动弹。而盲女等不了那么久。 我摇头:“现在不是时候。” 影蝶没再问,只是将盲女往肩上扶了扶,加快脚步。她的肩头有一道伤口,血已经浸透衣料,但她没有喊痛。 我们穿过乱石岗,进入一片荒原。月光斜照,风吹沙走,前方地势微微下沉,隐约能看到一道裂缝横亘在地面,散发出微弱的源质波动。 那就是地脉节点入口。 可就在这时,我脚下一软,膝盖重重砸在地上。经脉里的源质失控反冲,肋骨处传来锯齿般的钝痛。我咬牙撑住,不让身体倒下。 “凌霄!”影蝶折返回来扶我。 “没事。”我推开她,“你们先走,我断后。” “少逞强。”她一把架住我胳膊,“我们是一起的,不是谁替谁挡。” 盲女也被她扶着靠近,伸手摸索到我的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很凉,但握得很稳。 “你能行的。”她说。 我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重新迈步。 身后追兵已经冲出乱石岗,领头的长老远远看到我们的方向,厉声下令:“加速!绝不能让他们接近地脉!” 火把的光映在沙地上,影子拉得很长。 我深吸一口气,体内源质强行调度,压制住紊乱的流动。右手再次凝聚源脉刺,这一次不再是短刃,而是完整的光剑形态! 我将剑尖指向地面,低声说:“再来一次。” 影蝶点头:“我掩护你。” 她松开我的手,银链舞出三道弧线,直取追兵咽喉、手腕、膝窝。三人被迫分神格挡,攻势一顿。 我抓住时机,双掌拍地,源质如洪流般涌入大地,沿着无形的脉络蔓延—— “百脉源雨·改!第二轮!” 地面裂开细纹,数十根源质尖刺破土而出,精准命中追兵下盘。一人膝盖被刺穿,跪倒在地;另一人踉跄后退,踩进坑中扭伤脚踝。 长老怒极,掌心符印暴涨,正要发动禁术。 我立刻拽起盲女,对影蝶喊:“走!别回头!” 三人全力冲刺,风沙扑面,脚步不停。身后怒吼声、爆炸声渐渐远去,火光也慢慢消失在视野尽头。 终于,我们抵达地脉节点边缘。 那道裂缝宽约两丈,深不见底,内部源质波动强烈,隐隐有金色光流在岩壁间游走。温度比外面高出许多,空气中有种熟悉的灼热感。 盲女站在我身边,仰起脸,虽然看不见,却像是在注视裂缝深处。 “就是这里。”她说,“我能感觉到它的声音。” 影蝶靠在一旁岩石上喘息,肩伤让她脸色发白。我走到她身边,从怀里掏出迷魂散的小瓷瓶递过去:“撒一点在周围,防追踪。” 她接过,默默照做。 我转向盲女:“接下来可能会疼,你准备好了吗?” 她点点头:“只要能活下来,我都愿意。” 我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按在血文手镯上。它依旧滚烫,震动不止,仿佛在催促我做出选择。 是现在突破? 还是先帮她稳定玉佩? 我看着她苍白的脸,又看向影蝶疲惫却坚定的眼神。 “先救她。”我说。 话音刚落,我猛然察觉不对。 远处沙地上,几粒石子无风自动,轻轻跳了一下。 紧接着,第二下。 第三下。 越来越密集。 有人来了,不止一个,速度快得惊人。 影蝶也发现了,她猛地抬头:“不止是凌家的人。” 我一把将盲女护到身后,右手光剑重新凝聚。 沙尘扬起,三道黑影从荒原尽头疾驰而来,身形如鬼魅,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焦黑脚印。 他们的衣服不是凌家制式。 也不是城卫。 更不是任何我认识的势力。 为首那人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扭曲的黑色符文,与凌家的禁术完全不同。 我盯着那符文,血文手镯突然剧烈震动,发出一声只有我能听见的低鸣。 像是警告。 像是饥饿。 又像是…… recognition。 ------------ 第24章:地脉节点,灵蕴境成 血文手镯还在震,像是里面关着一头野兽要冲出来。我把它按在地脉裂缝边上,滚烫的金属贴着岩壁,发出滋滋声响。裂缝深处的金光一跳一跳,和手镯的震动频率渐渐同步。 影蝶靠在一块大石后面,左手扶着右肩,那里有道裂口,血把黑衣浸成了深色。她没说话,但眼神一直盯着我,手指绕着银链打转。 盲女坐在她旁边,双手抱膝,心口那块玉佩发着微弱的光。她看不见,可头一直朝着裂缝方向,像是在听什么声音。 “我要开始冲境了。”我说,“帮我看着四周。” 影蝶点头:“能撑多久?” “最多半个时辰。”我盘腿坐下,背对裂缝,“别让人靠近。” 话刚说完,体内源质就开始乱窜。之前强行施展两次百脉源雨·改,经脉已经撕裂多处,现在一静下来,疼得像被刀割。但我不能停,灵蕴境卡在这里,再拖下去根基会崩。 我左手按住血文手镯,右手贴丹田,开始运转《噬源诀》。地脉深处的源质立刻涌上来,顺着掌心灌入经脉。热流冲进身体的瞬间,我咬紧牙关,不让声音漏出来。 每一丝源质都带着灼烧感,从手臂一路烧到胸口。我用意念引导它们绕开破损的经络,慢慢流向丹田。气旋还在那儿疯狂旋转,像个饿极了的漩涡,拼命吸扯周围的源质。 血文手镯突然一抖,空间里传来低沉的吞咽声。我知道它想抢源质,但现在不是让它撒野的时候。我分出一丝神识钻进去,看到那片小空间中央,液态源质正一滴滴落下,汇成小小的一滩。 “给我压住!”我在心里吼。 手镯震了一下,像是回应,又像是反抗。但接下来的几息内,它真的放缓了吞噬速度。那一滩液体开始稳定增长,不再跳跃。 外面的源质还在往里灌。我感觉到丹田越来越满,气旋压缩得越来越紧。原本松散的气团开始凝结,一点点变成液体。第一滴成型时,我差点笑出来——成了。 第二滴、第三滴……越来越多的液滴汇聚,终于连成一片。 源海初成! 体表忽然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光,像是皮肤下透出了光。我睁开眼,呼吸平稳了许多。这感觉不一样了,以前吸收源质最多三成,现在直接翻倍,而且流转速度快三倍不止。 我站起身,活动肩膀。经脉里的伤还在,但灵蕴境的身体已经开始自我修复。我走到旁边那块巨岩前,握拳,一拳轰出。 轰! 石头炸开,碎石飞溅。影蝶抬头看我,嘴角动了一下:“总算成了。” 我抹了把脸,刚想说话,耳朵突然一动。远处沙地有动静,不是风刮的,是脚踩在硬土上的声音。来了不止一个人,脚步很轻,但频率一致,显然是训练过的队伍。 “他们追上来了。”我说。 影蝶立刻站直身体,银链缠上手腕:“多少人?” “四个,速度快,比凌家长老带的那批强。” 盲女这时开口:“还有别的……地底下,有什么东西醒了。” 我和影蝶同时看向裂缝。里面的金光正在闪烁,不是稳定的流动,而是忽明忽暗,像心跳一样。温度也升高了,靠近边缘的岩石已经开始发红。 “你感觉到了什么?”我问盲女。 “它在叫。”她说,“不是用声音,是用源质波动。它知道我们来了。” 我低头看血文手镯,它还在震,但这次不是因为饿,更像是在害怕。我很少见它怕什么东西。 “先不管地底。”影蝶说,“上面的麻烦更近。” 她说得对。远处沙丘顶上出现了人影,四个黑衣人,蒙面,手持短刃,步伐整齐。他们没有喊话,也没有释放威压,就这么直冲过来。 我活动手指,新的源脉刺在指尖凝聚。这次不再是细针,而是半尺长的光刃,稳稳停在掌心。 “你刚突破,别硬拼。”影蝶挡在我前面,“我还能战。” “你肩上有伤。”我把她往旁边拉了一步,“这次换我护你。” 她瞪我一眼,没退:“谁护谁还不一定。” 我没再争。敌人已经进入三十步范围。我抬手,光刃甩出,直取最前面那人咽喉。他举刀格挡,光刃撞上刀身,发出刺耳的响声,火星四溅。 另外三人立刻散开,两人扑向影蝶,一人绕后包抄。影蝶银链一抖,缠住一人手腕猛拉,对方踉跄前冲,被她一脚踹中膝盖,跪倒在地。 另一边,绕后的那人刚靠近我就被震飞出去。灵蕴境的感知提升了,我能“听”到源质流动的方向。他动作还没完成,我已经预判了他的路线。 最后一个正面冲来的,被我一拳轰在胸口。他飞出去五米远,落地时吐了口血,爬不起来。 四个人全倒了。 我走过去,蹲下看他。他摘下面巾,脸色发青,嘴唇发紫,像是中毒了。 “你们是谁的人?”我问。 他不开口,反而咬破了牙缝里的药囊。黑色的血从嘴角流下,眼睛迅速失去焦距。 影蝶走过来:“死士,不会说话的。” 我站起来,看向裂缝。里面的金光闪得更快了,盲女抱着膝盖缩在原地,全身发抖。 “它要出来了。”她说。 我握住她的手:“没事,我们在。” 她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它是守门人,不是怪物。但它一旦苏醒,整个地脉都会震动,城里的阵法会失控。” 影蝶皱眉:“你是说,如果它出来,整座城都会塌?” 盲女点头:“除非有人能接下它的力量。” 我看看血文手镯,又看看丹田里的源海。刚才突破时,我就觉得哪里不对劲。源海成型得太顺利了,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也许……”我说,“我不用躲。” 影蝶猛地抓住我胳膊:“你疯了?你才刚突破,经脉还没恢复!” “可总得有人试试。”我走向裂缝边缘,“你说它是守门人,那就说明它需要一个主人。既然它在等,为什么不等我?” 盲女抬头:“你会死的。” “也可能活。”我笑了笑,“程序员最擅长的就是试错。这一次,我赌自己能通关。” 我抬起左手,把血文手镯按向裂缝。就在接触的瞬间,一道金光从地底冲出,直射夜空。 整个荒原亮如白昼。 影蝶大喊:“凌霄!” 我没有回头,只把手伸进了那道裂缝。 ------------ 第25章:影蝶身份,暗卫情愫 金光顺着我的手臂退去,裂缝边缘的岩石不再发红。我抽回手,指尖还在发麻,丹田里的源海翻滚了一下,像是刚吃饱的野兽打了个嗝。血文手镯贴着皮肤,热度没降,反而更烫了。 影蝶一步跨到我前面,银链垂在身侧,左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短刃。她背对着我,声音冷得像冰:“他们来了。” 我没动,盯着她后脑那缕散下来的银发。刚才那一瞬间,我看到她抬手要拉下面巾。 “别。”我说。 她动作停住。 “你要死也行,”我往前走了一步,抓住她手腕,“但得让我记住你活着的样子。” 她转头看我,眼睛里没什么光,像是蒙了一层雾。远处沙丘顶上出现了火把,三五个,正往这边移动。脚步踩在硬土上的声音越来越近。 “你不懂。”她说,“我是暗卫,生来就该无声无息地完成任务,然后消失。我不该有名字,也不该被人记住。” “那你现在叫什么?”我问。 她愣了一下。 “影蝶。”我说,“这名字挺好听的。比‘代号七’强多了。” 她没笑,可眼角动了一下。 “从小他们就在我身上刻命令。”她慢慢抬手,摘下面巾,“烙印在这里。” 月光照下来,她的脸露出来了。银发披在肩上,眉心有一道淡红色的痕迹,像小时候被烫过。五官很锋利,不是那种温柔的美,是能割伤人的那种。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在断魂崖底快死了。”她说,“你把我拖上来,喂了颗药丸,一句话没说就走了。那时候我就想,世上怎么会有这种人?明明自己也是废物,还敢救别人。” “我不是废物。”我纠正她。 “你是。”她看着我,“但你不怕当废物。” 我笑了下。 “后来我查了你的资料,凌家弃子,修炼十年连源感境都没突破。所有人都踩你,你也不吭声。可你在夜里翻墙出去,在岩穴里偷偷练功。我跟了你三天,发现你根本不是不会练,是你在等机会。” “等什么?” “等一个能翻身的机会。”她把面巾塞进怀里,“而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翻身。我只知道,命令下来,就得去做,做不完,就死。” 我伸手碰了碰她眉心的印子。 “现在命令呢?” “没有命令了。”她说,“我现在只听自己的。” “那正好。”我把她拉到身边,“接下来的路,我们三个一起走。” 盲女还在原地坐着,抱着膝盖,玉佩贴在胸口。她抬头冲我们点点头:“他们离得更近了,二十个人,带着追踪符。” 我看了看四周。荒原空旷,没遮没拦,唯一能躲的地方是西边那片密林,树影黑压压的一片,风一吹,叶子哗啦响。 “你背不动她。”影蝶说。 “试试。” “我来断后。”她说,“你带她先走。” “不行。”我直接蹲下,“上来。” 盲女没推辞,趴到我背上。她很轻,像一片落叶。我站起来,回头看影蝶:“走不走?”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突然伸手抓住我的胳膊:“你要是敢把她摔了,我就杀了你。” “那你得先追上我。” 她嘴角终于动了一下,像是想笑又没笑出来。 我们开始往密林跑。刚迈出几步,身后传来喊声:“在那边!别让他们进了林子!” 火把晃动,人影冲下沙丘。弓弦声响,一支箭擦着我耳朵飞过,钉进前方一棵树干。 影蝶猛地拉开距离,银链甩出,缠住一根低垂的树枝,借力跃起,一脚踢飞了一个扑上来的追兵。她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右肩的伤口又裂开了。 “你撑得住吗?”我问。 “少废话。”她抹了把脸上的血,“再快点。” 林子越来越近。地面从沙土变成了松软的腐叶,踩上去闷响。树冠遮住了月光,四周一下子黑了下来。 追兵没停下,脚步声紧跟着进来。有人点燃了照明符,黄绿色的光在树间飘荡。 “往深处走。”盲女在我耳边说,“左边第三棵古树后面有条暗道。” “你怎么知道?” “它告诉我的。”她拍了拍心口的玉佩。 我转向左边。影蝶紧跟在右侧,手里多了两把短刃。她把一把扔给我:“接着!” 我单手接住,反握在掌心。 身后传来惨叫,一个人影撞在树上,脖子歪成奇怪的角度。影蝶的银链收回袖中,冷冷地说:“第三个。” “你还剩几个?” “八个。” “省着点用。” “你管好自己。” 我们穿过一片藤蔓区,前方出现一棵巨大的古树,树干裂开一道缝,里面黑乎乎的。我正要往里钻,影蝶突然拽住我胳膊。 “等等。”她盯着地面,“有人来过。” 我低头看,腐叶上有新鲜的脚印,不止一双,而且方向是从里面出来的。 “陷阱?”我问。 “可能是。”她说,“也可能……是出口。” 盲女突然挣扎了一下:“别进去!里面有东西在呼吸!” 话音未落,树缝深处传来一声低吼,像是某种野兽被惊醒。紧接着,一股热风扑面而来,夹杂着腥臭味。 影蝶立刻挡在我前面,双刃交叉。 “退。”她说。 我们后退几步,刚站稳,树缝里冲出三个黑影,速度快得看不清脸,手持弯刀,直扑而来。 我背着盲女没法闪避,只能抬手格挡。刀刃砍在短刃上,火星四溅。对方力气极大,震得我虎口发麻。 影蝶一跃而起,银链缠住一人脖子,猛力一扯。那人喉咙发出咯咯声,倒地抽搐。 第二个冲向我的人被我一脚踹中膝盖,跪在地上。我顺势一刀划过他手腕,武器落地。他惨叫一声,捂着手退后。 第三人目标是盲女。他举起匕首刺向我背后。 我来不及转身,只能把身体往左偏。匕首擦过右肩,划开一道口子。血流出来,浸湿了衣服。 影蝶飞扑过来,一脚踢中那人太阳穴。他当场昏死。 战斗结束得很快。地上躺了三个,都穿着和凌家暗卫相似的衣服,但服饰纹路不同,更像是某个隐秘组织的装束。 “不是凌家的人。”影蝶检查尸体,“这些人用的是噬心诀,属于暗夜教分支。” “他们怎么会在这?”我问。 “也许和地脉有关。”盲女说,“守门人醒了,有些人不想让它被唤醒。” 我看着那棵古树的裂缝,里面依旧黑着,可刚才那股热风消失了,连呼吸声也没了。 “我们不能停。”我说,“继续走。” 影蝶点头,捡起一把完好的弯刀递给我:“拿着。” 我把刀插进腰带,调整了下背上的盲女:“走哪?” “顺着林子边缘绕。”她说,“前面十里有个废弃驿站,可以暂时藏身。” “你记得路?” “我记得所有逃生路线。”她看了我一眼,“以前执行任务时画过的。” “现在不用画了。”我说,“你现在逃命,是为了活。” 她没说话,可脚步明显快了些。 我们沿着林边前行。风越来越大,树叶哗哗作响。远处雷声滚动,像是要下雨。 走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影蝶突然停下。 “怎么了?”我问。 她抬起手,指向右前方:“有人在等我们。” 我看过去,树影下站着一个人,穿着灰袍,手里拄着一根拐杖。身形佝偻,头发花白。 “夜老?”我皱眉。 那人缓缓抬头,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不是夜老。 他咧嘴一笑,嘴里没有舌头。 他的右手抬起,掌心浮现出一个黑色符文,和之前在荒原尽头见过的一模一样。 影蝶立刻把我往旁边推:“快跑!” ------------ 第26章:密林激战,源质分身初现 灰袍无舌人掌心的黑色符文刚亮起,影蝶就把我往旁边一推。我背着盲女踉跄后退两步,脚踩在腐叶上打滑,差点摔倒。她已经冲了上去,银链甩出缠住对方手腕,用力一扯。那人的手当场扭曲变形,符文光芒一闪即灭。 他没叫,也没反抗,像块木头一样倒下。 “走!”影蝶回头喊我。 我没动。刚才那一瞬,我看到那人倒地时袖口滑出半截烙印——和影蝶眉心的一模一样。 但她没时间解释,也没回头看。她拉起我就跑,方向变了,不再沿林边绕行,而是直插密林深处。树越来越密,光线被遮得严实,地上全是盘根错节的藤蔓。 盲女趴在我背上,呼吸很弱。“他们……不止一个。”她低声说,“还有人在等。” 话音落下不到十息,前方空气忽然凝固。 一道黑影从树顶跃下,落地无声,单掌拍地。一圈源质波纹炸开,震得我们三人齐齐晃了一下。影蝶右肩伤口崩裂,血顺着胳膊流下来。 来人一身暗卫制式黑袍,胸口绣着一枚金色珠形徽记。他站在三步外,目光扫过我们,最后停在我脸上。 “凌霄?”他冷笑,“就你这灵蕴境的修为,也敢护送源灵体?” 我认得这个境界。凝珠境。源质凝成珠,比灵蕴高出一个大阶。他的威压压得我丹田发紧,经脉里的源质几乎停滞。 “你是暗卫首领?”我问。 “现在是。”他说,“奉命清除一切阻碍源灵玉觉醒的因素。你们三个,都在名单上。” 影蝶站到我身侧,左手握短刃,右手提银链。“你背叛了组织。”她说。 “我只是执行真正的命令。”他抬手,三道源质刃凭空成型,呼啸而来。 我抬臂用弯刀格挡,第一道被挡住,第二道擦过肩膀,第三道直接劈中虎口。刀差点脱手,手掌麻木。 “带她走!”我对影蝶吼,“我拖住他!” 她愣了一瞬。 “快走!”我把盲女往前一推。 她咬牙接过盲女,转身冲进左侧树林。脚步声迅速远去。 暗卫首领看着她们消失的方向,嘴角扬起。“你以为这样就能逃?” “我不是要让她逃。”我活动手腕,把弯刀换到左手,“我是要你分心。” 他笑出声:“就凭你?一个连海境都没突破的废物?” 我没回话,闭上眼,运转周天诀。体内的源质开始加速循环,沿着十二主脉来回奔涌。丹田里那片液态源海翻腾起来,像是被煮沸。 血文手镯突然发烫。 我知道这招风险极大。强行分裂源海,轻则经脉撕裂,重则神魂受损。但现在没得选。 我猛地催动源力,将源海硬生生一分为二。一半留在体内,另一半顺着脊椎冲上背部,在空中凝聚成形。 一道模糊人影从我背后分离出来,站在我右侧,动作同步,眼神冷峻。 源质分身,成了。 他盯着我,瞳孔收缩了一下。“你还真敢用这种禁术。” “不止敢用。”我说,“我还敢打你。” 本体向前冲,分身同时启动。我们两个一左一右包抄上去。他抬手打出一道源质掌印,直奔本体胸口。我侧身闪避,分身却没躲。 掌印轰在分身胸口,整个人瞬间炸开,化作一片浓稠的源质雾,扑向他双腿。 雾气缠上他的脚踝,像是活物般往上爬。他皱眉,想挣脱,但动作慢了半拍。 就是现在。 本体爆发源影步,身形如电,绕到他侧面。指尖早已蓄好源脉刺,瞄准他左肩经脉节点,猛刺而入。 他闷哼一声,手臂一软,源质波动明显紊乱。 “你竟敢伤我?”他怒视我,反手凝聚源质箭,对准我咽喉。 我后跳十步,稳住身形。 “我不是伤你。”我喘着气,“我是拖住你。” 远处树影间,再无动静。影蝶和盲女已经彻底消失。 他低头看自己左肩,源脉刺还在那里,正不断干扰经脉运行。他伸手拔出,血流不多,但脸色阴沉。 “你以为这点小伎俩能拦住我?”他抬起右手,掌心凝聚一团黑光,“我会追上去,亲手杀了那个女孩。” 我站着没动。 “你可以追。”我说,“但你得先跨过我。” 他冷笑,黑光膨胀,准备出手。 就在这时,他脚下那片源质雾突然颤动。不是消散,而是往地下渗去,顺着树根蔓延,眨眼间消失不见。 他察觉不对,低头查看。 我也看到了——那些雾气没有消失,而是顺着地底的源质流向,悄悄连接上了附近一棵古树的根系。 那棵树,正好在他后方五步。 我笑了。 “忘了告诉你。”我说,“我的分身炸开时,留下了一点‘种子’。” 话音未落,那棵古树的树干突然裂开一道缝,一股强大的吸力从中传出。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滑了一步。 他立刻反应过来,想稳住重心。 可晚了。 树缝中喷出大量源质雾,形成一股漩涡,把他下半身死死缠住。他挣扎,源质爆发,但左肩经脉被封,输出受限。 我趁机前冲,弯刀高举,直劈他右臂关节。 他抬手格挡,被我一刀砍在小臂上,骨头发出脆响。他终于退了一步,脱离了树根的吸力范围。 他站定,冷冷看着我。 “你很聪明。”他说,“但聪明人,往往死得更快。” “那你试试看。”我握紧刀。 他没有再攻。而是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符牌,捏碎。 地面震动了一下。 我知道他在传信。 但他也没再追。只是看了我一眼,转身跃上树冠,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林中。 我站在原地,喘着粗气,右肩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弯刀拄地,支撑身体。 四周安静下来。 我抬头看向左侧。那里有一处岩壁,隐约可见一个山洞入口。洞口藤蔓垂挂,但中间有段断裂,像是最近有人进出过。 更关键的是—— 血文手镯又开始发烫。 而且这次,不是震动,是共鸣。像是在回应什么。 我慢慢走过去,拨开藤蔓,往里看了一眼。 洞内漆黑,但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光点,像是尘埃,又像是流动的星砂。它们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微弱的气旋。 我伸出手。 光点碰到皮肤,没有温度,却让我丹田里的源海轻轻震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窸窣声。 我回头。 一根断掉的藤蔓正在轻轻晃动,像是刚刚有人踩过。 我握紧弯刀,屏住呼吸。 洞口的光点突然停止流转。 全部转向我。 ------------ 第27章:盲女觉醒,源灵之光 我握紧弯刀,屏住呼吸。洞口的光点全部转向我,像是活了一样缓缓旋转,朝着山洞深处飘去。就在这时,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声音。 我没有回头。弯刀横在身前,脚跟蹬地,随时准备迎敌。 但那脚步声没有逼近。反而停在了十步之外。 我眼角余光扫到一道黑影——是刚才那个暗卫首领。他站在树下,左肩的伤口还在渗血,右手掌心凝聚着一团黑光,眼神冰冷。 “你逃不掉。”他说,“源灵体觉醒必须有人护法,你现在走,还来得及保住性命。” 我没理他。耳朵听着山洞方向的动静。空气中有种奇怪的波动,像水纹一样一圈圈荡开。 血文手镯突然发烫,不是震动,是持续的热流,顺着经脉往丹田里灌。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 盲女要醒了。 我猛地转身,把弯刀插进地面,双手迅速结印。体内源海翻腾,噬源诀运转到极限,引动血文手镯里的残余源质往外涌。 “你以为这点手段能拦住我?”他冷笑一声,抬手打出一道源质掌印。 我侧身避开,掌风擦过肋骨,皮肤裂开一道口子。疼得我咬牙,但没退。 山洞那边,光开始变亮。先是微弱的一点,接着越来越强,像是有什么东西从地底升上来。那些漂浮的光点疯狂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气旋,把整个洞口都罩住了。 “她开始了。”我低声说。 “那就死在一起。”他身形一闪,出现在我左侧,一拳轰向胸口。 我用小臂格挡,整个人被砸飞出去,撞断两根树枝才停下。嘴里泛出血腥味,五脏六腑都在震。 爬起来的时候,左手撑地,指尖碰到一块碎石。石头上有刻痕,像是某种符文。 我愣了一下。 这不是普通的石头。这是从山洞里崩出来的。 我抬头看向洞内。光芒已经压不住了,一道纯净的光源从深处冲出来,撞在岩壁上反弹,整片密林都被照得发白。 影蝶的声音从里面传出:“别让人进来!” 我抹掉嘴角的血,站直身体。 “听到了吗?”我对暗卫首领说,“她在里面等一个人活下来。” 他皱眉:“你是在找死。” “我是给她争取时间。”我活动手腕,把弯刀拔出来,“你说我废物?可你知道……一个废物拼了命,能有多可怕吗?” 他没说话,只是抬起右手,掌心黑光暴涨。 我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走了两步。 血文手镯热得发红,里面的源质气旋自动旋转,开始往我经脉里灌。这种感觉很熟悉——像当初在书库第一次激活它时那样,但它现在更急,更凶,像是饿了很久终于闻到食物的味道。 我知道它想吞噬什么。 但我不能让它乱来。 我强行压制手镯的吸力,把源质导入丹田,压缩再压缩。液体状的源海开始沸腾,体积缩小一半,浓度却翻了几倍。 这是极限操作。搞不好会炸经脉。 但我没得选。 暗卫首领冲了过来。速度快得只剩残影。他一掌拍出,空气中出现裂痕。 我双手交叉挡在胸前,源质护罩瞬间成型。 轰! 冲击波炸开,树叶全被掀飞。我双脚陷进土里三寸,膝盖弯曲,嘴角又溢血。 但他也被震退半步。 “你还真有点本事。”他盯着我,“不过灵蕴境就是灵蕴境,再强也越不过天堑。” 我没有回话。低头看了眼插在地上的弯刀。 刀柄沾了血,滑了一下。 我伸手握住,用力拔起。 山洞里的光突然增强。一道细长的光柱穿透岩壁,照在我脸上。暖的,带着某种韵律,像是心跳。 我听见盲女的声音,很轻:“他在外面……危险……” 影蝶立刻回应:“他会活着。我们都会。” 我笑了。 “听见了吗?”我说,“她‘看’到了我。” 暗卫首领脸色变了。“不可能!源灵体未完全觉醒前根本无法感知外界!” “但她做到了。”我握紧刀,“因为你不懂什么叫同伴。” 他怒吼一声,再次扑来。这次是双掌齐出,黑光化作锁链,要把我缠住。 我原地不动,等到最后一刻才启动。 源影步! 身体贴着地面滑出三米,躲开锁链,反手一刀砍向他后背。 他转身太快,刀只划破衣服。但他右肩肌肉抽搐了一下——那是我之前刺中的位置。 伤还没好。 我抓住机会,再次结印。丹田里的压缩源海开始释放,一股狂暴的能量冲上手臂。 这一击要是打空,我就会虚脱。 但我不需要命中。 我只需要拖住他。 我大喝一声,将全部源质凝聚在刀尖,朝他面门劈下。刀锋未至,空气已经被撕开。 他抬手格挡,黑光凝聚成盾。 轰! 爆炸的气浪把我掀翻在地。耳朵嗡嗡响,视线模糊。 但我看到他后退了两步,左手垂下,明显受创。 山洞里的光芒更强了。岩壁开始龟裂,裂缝中透出银白色的光。那种光不刺眼,却让人心里发颤,像是看到了世界的本源。 “快了。”我喘着气,“再撑几秒……” 暗卫首领站稳身体,抹掉脸上的血迹。他盯着我,眼神从轻蔑变成了杀意。 “你不该留下的。”他说,“现在,你谁都救不了。” “也许吧。”我慢慢站起来,刀尖拄地,“但我至少能让她醒过来。” 他忽然笑了。“那你就好好看着——她是怎么死的。” 他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枚黑色符牌。手指用力,就要捏碎。 我冲了上去。 不是攻击他,而是扑向他的手。 刀不要了,源质护罩也不要了。我用最快的速度贴近他,一拳砸向他手腕。 咔! 骨头断裂的声音。 符牌飞出去,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我落地翻滚,抓起符牌塞进怀里。 他怒吼,一脚踹在我胸口。 我飞出去五米,撞在一棵树上,当场吐血。肋骨肯定断了,呼吸都疼。 但符牌还在。 我抬头看他。他站在原地,右手下垂,脸上全是怒火。 “你说对了。”我咳着血说,“我是个废物。打不过你,跑不过你,境界不如你。” 我撑着树干站起来。 “可你忘了——废物最不怕的就是拼命。” 山洞里的光突然静止了一瞬。 然后,轰然爆发。 一道清冽的源灵之光冲破岩壁,照亮整片密林。树木、土地、空气,全都染上了银白色。光流如河,环绕着山洞流转,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环。 我回头看了一眼。 光中,影蝶站在石台旁,一手按着盲女的额头,一手握着短刃。盲女闭着眼,胸口玉佩发出柔和的光,和石台上的纹路连成一片。 她嘴唇微动:“我……能‘看’到了……那是……源质的河流……” 我笑了。 “成了。”我低声说,“现在……轮到我了。” 我拔出腰间最后一枚源脉刺,插进地面。双手再次结印,把体内最后一点源质压进丹田。 暗卫首领一步步走来,每一步都让地面震动。 “你还能动几次?”他问。 “一次就够了。”我说。 我抬头看向他,双目灼灼。 他举起完好的左手,黑光凝聚成一把长矛。 我握紧源脉刺,准备迎战。 远处,山洞的光仍在闪耀。 ------------ 第28章:首领败亡,噬源显威 我撑着树干站起来,胸口像被铁锤砸过,每呼吸一次都带着撕裂的痛。暗卫首领站在我对面,左手垂下,右手却缓缓抬起,掌心凝聚出一把黑光长矛。他眼神冰冷,脚步一步步逼近。 我没有动。 血文手镯突然剧烈震动,不是发烫,是整条手臂都在震。它在叫,像是饿疯了的野兽闻到了肉香。我知道它想要什么——眼前这个人的源质。 他冷笑着:“你还能动几次?” “一次就够了。”我说。 他猛地冲来,长矛直刺我咽喉。我侧身闪避,动作比平时慢了一拍,矛尖划破肩膀,血立刻涌了出来。我没管伤口,反手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臂往上抬。 同时,我主动松开了对血文手镯的压制。 “噬源诀”运转,不再是吸收外界源质,而是反过来,将体内残存的源质倒灌进手镯空间。那一瞬间,手镯内部的气旋疯狂旋转,黑洞般的吸力从掌心爆发。 一道微型漩涡在我掌心成型,黑色光芒流转,周围的空气都被扭曲。 暗卫首领脸色变了。他想抽手,却发现自己的源质不受控制地往外流。他怒吼:“这是什么?!” “不是什么邪术。”我盯着他,“这是你们一直想找的‘噬源’之力。” 他拼命挣扎,源海翻腾,试图切断经脉中的流动。但噬源体已经锁定了目标,漩涡越转越快,直接贴上他左臂的源脉出口。 “不——!”他大叫。 他的源质开始倒灌,像江河决堤,疯狂涌入我的手镯。他脸色迅速发白,身体颤抖,源海的颜色由乳白转为灰败。他用尽全力想后退,可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 我咬牙撑住。吞噬高阶修士的源质远比我想象中更难控制。经脉传来剧痛,像是有刀子在里面刮。但我不能停。 他体内的三枚源爆符突然亮起。 我早有准备。右脚蹬地,借着源影步的残影向侧面滑出。爆炸声接连响起,气浪掀飞落叶和碎石。我本体早已贴近他的右侧死角,手掌再次按上他的手臂。 漩涡扩大,吞噬速度暴增。 “你……不只是携带者……”他跪倒在地,声音发抖,“你是……尊者容器?” “我不是谁的容器。”我低头看他,“我只是不想再逃。” 话音落下,他的身体彻底瘫软,源海干涸,气息全无。尸体缓缓倒下,像一具被抽空的壳。 我站在原地,喘着粗气。 赢了。 可还没等我放松,体内突然炸开一阵剧痛。黑色源质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像是挣脱了束缚的怪物。我双腿一软,单膝跪地,喉咙发甜。 反噬来了。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猛烈。 我咬牙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强行运转“噬源诀”逆向循环。要把这些暴走的源质压回丹田,压缩成液体状态。否则下一秒,经脉就会崩裂。 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我感觉五脏六腑都在抽搐,每一次心跳都像在撞击胸腔。一口黑血喷了出来,里面夹着墨色杂质,落在枯叶上,冒着微弱的白烟。 我擦掉嘴角的血,抬头看向山洞。 银白色的光还在闪耀,环绕着洞口流转。影蝶的声音隐约传来,很轻,但能听清:“稳住节奏,别急。” 盲女的气息越来越强。她还没完全觉醒,但已经能维持源灵之光不散。这意味着她们安全了。 我松了口气。 血文手镯微微颤动,像是吃饱后打了个嗝。刚才那一战,它吞了不少高纯度源质,现在内部空间温热,气旋稳定得不像话。如果这时候能进去修炼,效率至少翻十倍。 但现在不行。 我试着站起来,腿还有点发抖。经脉里的疼痛没有消失,只是被压住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噬源体不会永远听话,下次使用,代价只会更大。 我摸了摸怀里那枚抢来的符牌。黑色的,边缘刻着凌家暗纹。这东西原本是用来召唤援军的,现在成了废品。但我没扔。 留着有用。 远处传来一声鸟鸣,打破了林间的寂静。风吹过树梢,带起一阵沙沙声。我靠着树干坐下,闭眼调息。 刚才那一战,我用了太多手段。源影步、噬源诀、禁术分身……几乎把底牌全掏出来了。如果不是提前夺了符牌,拖延了时间,我根本没机会发动噬源漩涡。 但现在,他们都死了。 凌家派来的追兵,一个都没活着离开。 我想起凌云那张傲慢的脸。他在家族演武台上耀武扬威的时候,一定没想到,他引来的杀局,最后会被我一个人解决。 我笑了下。 笑完又咳出一口血。 “真疼啊……”我低声说。 可值得。 只要她们没事,就值得。 山洞里的光忽然波动了一下。我睁开眼,看到一道细小的光流从洞**出,轻轻拂过我的脸。温的,像有人伸手碰了碰我。 我没动。 “我在。”我说,“我一直都在外面。” 光流晃了晃,慢慢缩回去。 我靠回树干,把手放在血文手镯上。它还在微微发热,像是提醒我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不想再依赖它。 可现实是,没有它,我现在已经死了。 正想着,手腕突然一紧。手镯自己动了,表面浮现出三个字: “还要吗?” 我愣住。 还没等我反应,一股吸力从内部传来,直冲经脉。我猛地甩手,强行切断连接。再看手镯,那三个字已经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我盯着它看了很久。 然后把它塞进袖子里,拉紧衣袖盖住。 天快黑了。 林子里开始变冷。我坐着没动,听着山洞里的动静。影蝶偶尔说话,盲女轻声回应。一切平稳。 我摸了摸肩膀上的伤口。血止住了,但还在疼。明天得找点药。 正想着,耳边传来窸窣声。 不是风。 也不是动物。 是布料摩擦地面的声音。 我慢慢抬头。 一个身影从树后走出。 银发,黑衣,腰束银带。 影蝶站在我面前,手里握着短刃,眉头皱着。 “你怎么出来了?”我问。 她没回答,蹲下来检查我的伤。手指碰到肩膀时,我忍不住皱眉。 “伤得很重。”她说。 “死不了。” 她看了我一眼:“你用了噬源诀的终极形态。” “不然呢?让他们杀了你?” 她沉默几秒,突然伸手抱住我。 我很僵。 她的头靠在我肩上,声音很轻:“别再这样了。我不想下次捡的是你的尸体。” 我没说话,只是慢慢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好。”我说,“下次尽量不死。” 她抬起头,瞪我。 我笑了。 她也绷不住,眼角有点湿,但还是板着脸:“笑什么?” “笑你终于肯露脸了。”我说,“上次你说要杀我,结果现在抱我。” 她收回手,站起身,冷冷道:“别得寸进尺。” 我摊手:“明明是你先抱的。” 她转身就走。 走了两步,停下。 回头说:“她醒了八成,还差最后一步。你……在外面等就好。” 我点头。 她走了几步,又停。 这次没回头。 “你要是敢死在前面……我就真杀了你。” 说完,她快步走进山洞。 光重新合拢。 我坐在原地,肩膀还在疼,嘴里有血腥味,袖子里的手镯隐隐发烫。 但我笑了。 好久没这么轻松了。 远处,一片枯叶从树上落下。 砸在暗卫首领的尸体上,发出轻微的响声。 ------------ 第29章:天源学院,邀约前来 我靠在木椅上,左手压着肋骨处,那里像有把钝刀来回拉扯。呼吸得慢一点,再慢一点,不然经脉里的黑流又要窜上来。袖子里的手镯还热着,刚才吞了暗卫首领的源质,现在像个吃饱的野兽,在我腕上轻轻震。 影蝶最后那句话又在耳边响起来:“你要是敢死在前面……我就真杀了你。” 我嘴角抽了一下。这话听着像威胁,其实是在担心吧。 正想着,门外传来脚步声,不快,但很稳。三步停,两下敲门。 “凌霄少爷,天源学院来人了。” 我没应声,只是把背挺直了些,脸上的疲惫收进眼底。再睁眼时,嘴角已经挂上笑。 “请进。” 门推开,一个穿灰袍的人走进来,腰间挂着玉牌,上面刻着“天源”二字。他站定,双手递出一封烫金信封。 “院长亲笔,请您过目。” 我接过信,指尖扫过封口的纹路。一道极淡的波动滑过皮肤——仙品初阶源质。这种级别的传讯手段,一般只用于重大邀约。 “院长亲自写信给我?”我笑,“我不过是个刚入灵蕴境的小人物,何德何能?” 信使不动声色:“院长说,您值得。” 我挑眉:“因为我是噬源体?” 他没回答,只从袖中取出一枚玉令,放在桌上。白玉质地,边缘雕着龙纹,正面写着“天源学院”四个字,翻过来,背面四个小字清晰可见: **核心弟子**。 我瞳孔一缩。 这个身份,整个源质大陆都数得出来几个。每个都是悟道境以下公认的最强者,资源全开,长老亲授。可我现在才灵蕴境,连家族里那些老东西都没这么看好我。 “为什么是我?”我问。 “院长自有考量。”他说,“令牌已到,七日后入学,届时自会说明。” 我盯着他。他眼神平静,没有躲闪,也没有多余的话。不像骗人,也不像试探。 我把令牌拿起来,贴在掌心。温的,像是刚被人握过。那一瞬,我忽然觉得这温度有点熟。 就像那天夜里,盲女玉佩和手镯共鸣时的感觉。 我猛地抬头,目光扫向窗外。 庭院里落叶飘了一地,风刚过,树梢还在晃。一道白衣影子掠过墙头,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只留下一片叶子缓缓落地。 我坐直了身体。 那气息……和玉佩共鸣时一样。 冷如月? 我没动。她没停留,也没回头,像是路过,又像是特意看了一眼。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令牌,慢慢把它塞进怀里,贴近胸口的位置。 天源学院的动作比我想象中快。 他们怎么知道我的?是院长亲自观察过我,还是……有人推荐? 我摸了摸血文手镯。它安静下来了,但内里的气旋还在转,像是随时准备再吃一顿大的。 “多谢跑这一趟。”我对信使说,“回去替我谢谢院长。” 信使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我叫住他,“这令牌,能不能退?” 他停下,回头:“可以。但一旦退回,终生不得再申。” 我笑了:“那我还是留着吧。” 他走后,屋里安静下来。我靠回椅子,手指轻轻敲着扶手。 影蝶让我别冒险,可这个世界,不冒险怎么活? 凌云想杀我,大长老用禁术控制暗卫,暗夜教盯上源灵玉,现在天源学院又突然抛出核心弟子的身份……这些事真的只是巧合? 我不信。 但有一点是真的——我现在太弱了。 反噬还在经脉里游走,每一次呼吸都要控制力道,不然就会引发剧痛。刚才那一战,几乎是拼着命赢的。如果再来一次,我不一定还能站着。 可如果能进天源学院,有系统的修炼资源,有高阶导师指点,或许能找到压制噬源体的方法。 而且…… 我想到那枚抢来的符牌,还藏在怀里。凌家派来的追兵,全死了。但家族不会善罢甘休。凌云一定会借题发挥,说我勾结外敌、残害同族。 我必须尽快提升实力。 否则,下次来的就不是暗卫首领,而是真正的源尊强者。 我抬手看了看血文手镯。它现在是我的最大依仗,也是最危险的隐患。它能吞噬源质,能让我在空间里十倍速修炼,但它也会饿。 上次它问我:“还要吗?” 它不是在征求同意,是在提醒我——它已经开始影响我的判断。 我不能依赖它,但我现在离不开它。 所以去天源学院,不是选择,是必须。 我站起来,走到窗边。暮色沉下来,院子里没人。刚才那道白衣身影消失的地方,只剩一片踩歪的落叶。 我没有追出去。 有些事,急不得。 有些人,迟早会再见。 我转身回到桌前,把信和令牌一起收进抽屉,锁好。然后盘膝坐下,开始调息。 经脉里的黑流又开始躁动,我咬牙引导它流向丹田,用噬源诀一点点压缩。疼得厉害时,我就想起山洞里影蝶抱住我的那一刻。 她说不想捡我的尸体。 那我就不能死。 至少,不能死在她前面。 呼吸渐渐平稳,体内的乱流被压下去一部分。我睁开眼,天已经黑了。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很轻,像是刻意放慢。 我警觉地抬头。 门没开,但一道银光从门缝底下滑进来,是一张折叠的纸条。上面写着两个字: **小心**。 字迹清瘦,像女人写的。 我盯着那张纸条,没动。 这不是家族的人,也不是学院的信使。 是谁? 我正要拿起纸条,手腕突然一热。 血文手镯震动了一下。 不是警告,也不是饥饿。 是共鸣。 就像那天,它对着盲女的玉佩发出反应一样。 我低头看着手镯,它表面浮现出一道细纹,像裂痕,又像符文,一闪即逝。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外面传来一声轻响。 是瓦片被踩动的声音。 我猛地抬头望向屋顶。 屋檐上,一道黑影正蹲在那里,手里拿着什么东西,正往下放。 ------------ 第30章:秘境传闻,灵蕴巅峰 我盯着屋檐上的黑影,手已经按在血文手镯上。那人动作一顿,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注视,但没有停留,身形一晃便消失在夜色里。 我没有追。 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 反噬的痛还在肋骨深处游走,像一根烧红的铁丝在经脉里来回刮擦。我坐回椅子,闭眼调息,把注意力集中在手腕上的手镯。它安静了,可我知道它只是在等——等下一个能吞的东西。 我不能让它主导我。 呼吸慢下来,黑色的噬源流被一点点压进丹田角落。疼得厉害时,我就咬牙想着山洞里影蝶说的话:“别死在我前头。” 这话听着凶,其实是软的。 我睁开眼,起身走到抽屉前,拉开锁扣,取出那枚烫金信和核心弟子令牌。白玉令在掌心发着温光,龙纹边缘刻得极细,摸上去有轻微的凸起感。 天源学院。 我去定了。 不是为了什么荣耀,也不是因为院长看得起我。我是要去变强,快点变强。凌云不会停手,暗夜教也不会放过盲女,而影蝶……她救过我太多次,这次该轮到我护住她。 我把令牌收进怀里,转身出门。 外头风冷,院墙边有个人影靠在那里,银发垂落肩头,斗篷裹得很紧。她听见脚步声,抬眼看我。 “你来了。”我说。 影蝶没动,声音很轻:“你在流汗。” 我抹了把额头,指尖湿了一片。刚才压制反噬太用力,身体还没恢复。 “没事。”我说,“我要去天源学院。” 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下:“那我陪你。” 我愣住。 “你说什么?” “我说,”她往前一步,从袖中取出一枚玉简递给我,“我陪你去。” 我接过玉简,入手微沉,里面封存着一股精纯的源质波动。这不是普通功法,是专门为灵蕴境巅峰准备的突破引导术。 “这东西……你怎么会有?” “偷的。”她语气平淡,“暗卫密库里的禁术之一,叫《九转凝海诀》。能在不冲击成海境的情况下,把源海压缩到临界点,适合你现在用。” 我看着她:“你要跟我走,家族会追杀你。” “我已经不是单纯的暗卫了。”她目光直视我,“你是我的任务目标,也是……我不想再失去的人。” 我没说话。 她转身要走,又停下:“别死在我前头。” 然后跃上墙头,身影一闪不见。 我握紧玉简,回到房间,立刻盘膝坐下。先把令牌放在桌上,再把手镯贴在掌心,默念口诀,意识沉入其中。 空间内一片灰白,中央悬浮着一个旋转的气旋,那是我之前积累的源质。这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的十倍,修炼效率翻倍,但也意味着反噬来得更快。 我运转《噬源诀》,引导地脉般的源质洪流涌入经脉。丹田内的源海开始翻腾,液态雏形逐渐成形,温度飙升,压力暴涨。 成了? 不。 我睁眼。 现在突破,根基不稳,一旦在外人面前暴露实力,立刻会被盯上。凌家、暗夜教、甚至学院里的某些人,都不会让我安稳成长。 我咬牙,以神识强行压制源海扩张,把即将爆发的能量层层压缩,只留下最纯净的部分沉淀下来。 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发出轻响。 肌肉在抖,骨头像要裂开。但我撑住了。 一遍不行就两遍,两遍不行就三遍。 直到源海稳定在灵蕴境巅峰,不再上涨,也不回落。经脉变得更宽更韧,源质流转毫无滞涩。 我退出手镯空间,睁开眼。 窗外天刚蒙蒙亮,屋里静得只能听见自己的呼吸。 我活动手指,一道源脉刺瞬间凝聚成型,比以往快了近半息。 灵蕴境巅峰,成了。 但我没笑。 这种境界还不够。在天源学院那种地方,天才遍地都是,悟道境都不稀奇。我这点实力,连自保都难。 我站起身,走到桌前,把玉简和令牌并排放在一起。又从柜子里拿出一套黑色劲装,腰带、靴子也都检查了一遍。东西不多,但都得带上。 尤其是手镯。 它现在安静,不代表以后不会出事。我得学会控制它,而不是被它控制。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我抬头。 门被推开一条缝,影蝶探身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小布包。 “给你。”她放桌上,“止痛的药,还有迷魂散。学院路上可能用得着。” 我点头:“谢了。” 她看着我:“今晚出发?” “明早。”我说,“天亮前出城,避开耳目。” 她嗯了一声:“我来接你。” “不用。”我背上包袱,“我在老地方等你。” 她皱眉:“你还记得路?” “记得。”我笑了笑,“断魂崖底都能爬上来,区区城墙算什么。” 她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我关上门,吹灭灯,在黑暗中站着。 外面风声渐大,树叶沙沙作响。 我摸了下胸口的令牌,又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镯。 这一次,我不再是一个人往前冲了。 有人愿意跟我一起走。 这就够了。 我坐在床沿,闭眼养神。 天快亮了。 突然,手镯震动了一下。 不是饥饿,也不是警告。 是感应。 我猛地睁眼。 桌上那枚玉简,正在发光。 ------------ 第31章:入学路上,老者拦路 天光刚亮,我站在院门口,手还按在血文手镯上。昨晚那枚玉简突然发光,我没有碰它,但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影蝶已经等在墙外,银发被晨风吹得微微扬起。 “走吧。”我说。 她看了我一眼:“你还记得路?” “断魂崖都能爬上来,区区城墙算什么。” 我们并肩往城门走,脚步很轻,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路上我没说话,手指一直贴着手镯表面。它安静得反常,像在等什么。 城门口人不多,守卫懒散地靠着石柱打哈欠。我正要抬脚迈过门槛,一道灰影忽然出现在前方石阶上。 是个老者。 他拄着一根枯木拐杖,灰袍宽大,白发随意束在脑后。脸上带着笑,眼神却不像外表那么温和。他一出现,我就感觉手腕一烫,血文手镯猛地颤了一下。 “小子,我等你很久了。”他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 我立刻后退半步,体内源质瞬间流转。影蝶一步横移,挡在我身前,右手已握紧袖中匕首。 老者没动,只是抬起手,轻轻一挥。 轰! 我的手腕炸开一阵剧震,血文手镯红光暴闪,空间剧烈扭曲。一股庞大到无法抗拒的源质洪流顺着经脉直冲丹田,像决堤的江河,把我强行推进一个我一直在压制的关卡。 “你干什么!”我吼出声,想切断连接,却发现根本做不到。那股力量温和却不容拒绝,精准轰击着我死死压住的灵蕴境壁垒。 咔—— 一声闷响从体内传来,像是冰层碎裂。丹田里的源海猛然扩张,液态源质翻腾奔涌,原本被我强行压缩到极限的能量,此刻如野马脱缰,彻底释放。 成海境的门槛,破了。 我喘着气,冷汗顺着额头滑下。体内的源质比之前浑厚了数倍,流动速度更快,经脉承受的压力也更大。但我清楚,这不是我自己突破的,是被人硬推上去的。 老者笑了笑:“果然是你……血脉未醒,器灵沉眠,但气息对得上。” 我盯着他:“你是谁?” 他不答,只说:“三个月后,来‘源烬深渊’找我。” 话音落下,风忽然卷起,他的身影像沙子一样被吹散,眨眼间消失不见。 影蝶收回手,眉头没松:“他没恶意。” “可他动了我的手镯。”我握紧手腕,心跳还没平复,“那是我的底牌,连我自己都不敢完全掌控的东西,他居然随手就能打开。” “所以他不是敌人。”她看着我,“而是等你的人。” 我没说话。 的确,他要是想杀我,刚才那一招就能直接震碎我的丹田。但他没有,反而帮我突破。这说明他要么图我什么,要么……真的在等我。 朝阳洒在身上,暖洋洋的。体内源海缓缓旋转,前所未有的充盈感传遍四肢百骸。换了以前,这种时候我会忍不住笑出来,但现在我笑不出来。 太危险了。 一个能随意操控血文手镯的人,实力远超凌云,甚至可能比暗夜教教主还强。而他现在知道了我的存在。 “走吧。”我说,“学院不远了。” 我们重新踏上官道,身后城门缓缓关闭。清晨的风带着泥土味,路边草叶上还挂着露水。影蝶走在前面,步伐稳健,时不时回头确认我的状态。 我摸了下胸口的令牌,又看了眼手腕上的手镯。它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但我知道,一切都变了。 “你说他为什么要帮我突破?”我问。 影蝶头也不回:“也许你觉得是突破,对他来说,只是把你拉到该去的位置。” “什么意思?” “你一直压制境界,是为了隐藏实力。”她停下脚步,转过身,“可有些人,根本不允许你藏。” 我愣了一下。 她说得对。我自以为谨慎,步步为营,但在那种层次的存在眼里,我的所有选择可能早就在预料之中。 就像下棋,我以为我在走,其实我只是被推动的棋子。 “那你后悔跟我走吗?”我问。 她笑了下,这次是真的笑了:“我要是怕麻烦,就不会站在这儿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太阳升高,路上开始有零星行人。一辆马车从后面驶来,赶车的是个胖商人,看见我们穿得利落,还特意避让了一下。 我忽然想起什么,从包袱里掏出那枚发光的玉简。它现在不亮了,表面温润,看不出异常。 “这就是你说的偷来的功法?”我递给影蝶。 “嗯。”她接过看了一眼,“《九转凝海诀》,能让人在不真正突破的情况下,把源海压到极致。你现在虽然跨过了成海境的线,但根基还是灵蕴境的积累,不稳定。” “所以刚才那一推,其实是把我架在火上烤。” “没错。”她收起玉简,“你要么适应这个强度,要么被自己的力量撑爆。” 我咧嘴一笑:“那我可得活得久一点。” 她瞥我一眼:“别贫了,前面有岔路,左边通荒岭,右边才是去学院的官道。” 我们走到路口,选了右边。走了大约半炷香时间,路边出现一座废弃的土地庙,屋顶塌了一半,神像倒在地上,脸上还沾着鸟粪。 我正想绕过去,忽然手腕一热。 血文手镯又震动了。 不是警告,也不是饥饿,而是一种……共鸣。 我猛地停步。 影蝶察觉不对,立刻戒备:“怎么了?” 我盯着手镯,低声说:“它在回应什么。” 就在这时,土地庙的阴影里,一张泛黄的符纸被风吹了起来,打着旋儿飘到我脚边。 我弯腰捡起。 符纸上画着古怪的纹路,中间有个残缺的印记,形状像一只眼睛。当我碰到它的瞬间,手镯剧烈震动,红光一闪即逝。 影蝶皱眉:“这是暗夜教的追踪符变种,但不该出现在这里。” “而且它没激活。”我翻看符纸背面,空白一片,“像是被人丢弃的。” “有人故意留下的。”她说。 我盯着那枚残缺印记,忽然觉得熟悉。 好像在哪见过。 记忆一闪而过,我想不起具体场景,但心脏莫名跳快了一拍。 “先收着。”我把符纸塞进怀里,“回去再看。” 影蝶点头,我们加快脚步。太阳越升越高,远处山峦轮廓清晰可见。天源学院就在那片山脉深处。 又走了一段路,我忽然问:“你说夜老这个名字,你听过吗?” “夜老?”她摇头,“没听说过。但能操控血文手镯的人,绝不会是无名之辈。” “他叫我三个月后去‘源烬深渊’。”我重复那句话,“那个地方你知道吗?” 影蝶脚步一顿。 “你怎么知道那是‘夜老’?” 我一愣。 对啊,我怎么会知道他叫夜老? 我明明第一次见他。 可当他说出“源烬深渊”四个字的时候,脑子里就自动冒出了这个名字。 就像……某种烙印,早就刻好了。 我抬起手,看着血文手镯。 它静静戴在腕上,表面浮现出一行极小的字: 【饿了】 ------------ 第32章:学院门前,冷如月现 太阳升得更高了,官道上的石子被晒得发白。我走在前面,影蝶跟在右侧半步距离,她的呼吸很轻,但我能感觉到她在留意我的状态。 手腕上的血文手镯又震了一下,这次不是共鸣,是那种熟悉的、带着催促意味的“饿了”。我皱了皱眉,体内源海翻滚,成海境的力量还在躁动,经脉像被火燎过一样隐隐作痛。 “你还撑得住?”影蝶低声问。 “死不了。”我说,“就是这股力量不听话,像是别人塞进来的,总想往外冲。” 她没说话,指尖忽然掠过我的手腕内侧,一丝寒意顺着血脉渗入,灼热感顿时压下去几分。 我看了她一眼:“又来这一套?上次你帮我通脉,差点把自己搭进去。” “你现在倒记得清楚。”她嘴角微动,“要是不想在路上抽搐倒地,就别废话。” 我笑了下,继续往前走。山路开始上坡,远处两座青灰色的巨峰夹着一道宽阔谷口,谷口中央立着一座高耸的石门。 石门由整块黑岩雕成,顶部刻着四个大字:天源学院。 没有金光闪闪的符阵,也没有喧闹迎新的弟子,只有两名灰袍守卫站在门前,面无表情地看着来往新生登记。可就这么一座门,让我脚步慢了下来。 这就是我要待几年的地方。 也是冷如月所在的地方。 “怎么停了?”影蝶问。 “没什么。”我活动了下手腕,“只是觉得,从今天起,不能再靠装废物活着了。” 我们走近时,一名守卫抬头看了眼,伸手拦住:“令牌。” 我掏出那枚烫金玉令递过去。他扫了一眼,点头放行。 刚要迈步,眼角余光瞥见台阶上方站着一个人。 白衣,长发,腰束蓝带。 她站在第三级台阶上,背光而立,面容本该看不清,可我一眼就认出了她。 冷如月。 她看着我,嘴角慢慢扬起,像是等了很久。 “凌霄。”她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到耳边,“好久不见。” 我没动,也没应声。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电脑屏幕蓝光闪烁,聊天窗口里一行字:“等你上线”。 那是我死前最后一句看到的消息。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问。 她轻笑一声:“你不记得我了?前世加班到凌晨三点,每次都说‘再改一版就睡’的人,是我劝你辞职休息的那个朋友。” 我心头一震。 不是因为她说的内容,而是她说这话时的眼神。平静,笃定,没有试探,更像是陈述一件早已注定的事。 “你说我们是同路人?”我盯着她,“那你告诉我,我在写什么程序?” 她歪了下头:“物流调度系统,用Python写的后台,前端是Vue。你最后改的模块叫‘异常订单分流逻辑’,崩溃前还留了个bug没修完。” 我手指微微发紧。 这些事,不可能有人知道。除非…… “够了。”影蝶突然上前一步,挡在我身前,目光直视冷如月,“你是谁?为什么知道他的事?” 冷如月打量着影蝶,视线在她银发和腰间匕首上停留片刻:“你是暗卫出身?气息很特别。不过……”她语气淡了下来,“他不是你的所有物。” 影蝶冷笑:“他是我救回来的,一路护送到这里。你说不是我的,是谁的?” “是我的战友。”冷如月向前走了一步,“也是未来要一起复仇的人。你们之间的事我不插手,但别忘了,他不只是你的依靠。” “够了。”我抬手按在影蝶肩上,把她轻轻拉后半步,“现在不是争这个的时候。” 两人没再说话,但空气绷得像拉满的弓。 我盯着冷如月:“你说前世重逢,说复仇,说同路。可我现在连自己是谁都没搞清。血文手镯认主,夜老点名找我,盲女觉醒牵动全城源质,这些都不是巧合。你既然知道这么多,那就告诉我——我到底卷进了什么?” 冷如月静静看着我,忽然抬起右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残缺的玉佩虚影。 形状,和盲女身上的一模一样。 影蝶立刻戒备:“你也和源灵体有关?” “我不是源灵体。”冷如月收回手,“但我能感应到它的存在。那天夜里整条街源质停滞,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来自你。”她指向我手腕,“还有它。” 血文手镯猛地一颤,表面浮现两个字: 【饿了】 我一把捂住手镯,压制它的波动。 冷如月却不惊反笑:“它在认亲。就像那天它对盲女有反应一样,它也认识我。只是现在还不能完全激活。” “所以你是另一个钥匙?”我问。 “我是引路人之一。”她说,“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影蝶救你性命,我可以帮你看清方向。你们各自重要,谁也不能代替谁。” 影蝶冷声道:“说得真好听。可你出现在这里,真的是为了帮他?还是为了别的?” 冷如月终于正眼看她:“如果你怕失去他,那就变得更强。而不是在这里质问我。” “我警告你——”影蝶手已摸向匕首。 “停!”我横臂拦住她,转向冷如月,“你说你能帮我看清方向。那我现在最该做什么?” “活下去。”她说,“然后变强。天源学院不是避难所,核心弟子的身份也不是护身符。接下来你会遇到更多像夜老那样的人,也会面对比凌云更可怕的敌人。但只要你愿意,我可以带你找到真相。” 我沉默几秒,回头看了眼影蝶。 她脸色冷峻,却没有退开。 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她不怕战斗,怕的是我被人从身边带走,怕我们的关系被外力撕裂。 可我也知道,单靠我们两个人,走不远。 “我现在是谁的不重要。”我低声说,“重要的是,你们都想让我活着。” 冷如月点头:“这就够了。” 影蝶咬了下唇,终于松开握着匕首的手:“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不管你是谁,来自哪里。” “我相信你。”冷如月微笑,“正因为有你在,他才能走到这里。” 我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向学院大门。 石阶一共九级,象征九重天梯。 我踏上第一级,脚底传来一股微弱的震动,像是某种检测机制被触发。 身后,影蝶紧跟一步。 冷如月站在原地没动,只说了一句:“欢迎回来,凌霄。” 我没有回头。 风吹起衣角,血文手镯再次发热,这一次,它不再只是写“饿了”,而是缓缓浮现出一个新的符号——像是一把钥匙的轮廓。 我低头看着它,手指轻轻抚过那道纹路。 台阶之上,阳光明亮。 冷如月抬手拨了下发丝,玉簪在光下闪过一道微芒。 她的左耳后,一道极细的红色印记若隐若现,形如新月。 ------------ 第33章:核心弟子,资源争夺 石阶尽头的风带着学院深处的气息,我刚踏进核心弟子院的门,手腕上的血文手镯就猛地一烫。钥匙轮廓还在皮肤上若隐若现,像是刻进去的一道印子。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墙角摆着源质检测碑,碑面泛着微光。我没碰任何东西,直接盘坐在床沿,闭眼调息。成海境的力量还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像一群不听话的野马。我刚想运转《噬源诀》压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三个人影堵在门口,没敲门,也没通报。 “你就是凌霄?”为首的那人穿灰蓝劲装,胸口绣着三枚星纹,眼神上下打量我,“废物院出来的,也配住核心院?” 我没睁眼:“谁让你进来的?” “学院没规定拦人。”另一人冷笑,“我们是来提醒你的——新晋核心弟子,每月基础资源配额归集体统一分配。你刚来,不懂规矩,交出来就行。” 我终于抬头,目光扫过三人。左边那个一直没说话,右手虎口有茧,显然是常用兵器的主。中间这个话多,但站姿松散,底气不足。真正领头的是右边那个,腰间佩刀未出鞘,可源质波动沉稳,至少是成海境中期。 我笑了下:“所以你们是来收保护费的?” “少装傻。”灰蓝劲装男声音冷了,“你那点修为,灵蕴境都勉强,靠什么拿核心弟子资格?院长瞎了眼,还是你走了后门?” 我缓缓抬手,轻轻抚过血文手镯。它正微微震动,像是闻到了食物的味道。体内的躁动源质被它一吸,顿时安稳了几分。 我站起来,动作不快,却让三人同时后退半步。 “我的资源,”我说,“从来都是靠命抢来的。” 话音落,我只放了一丝威压出去。 不是全力爆发,只是让源海轻轻翻涌了一下。可就这么一下,三人脸色全变了。灰蓝劲装男膝盖一软,差点跪地,旁边两人急忙扶住他。 “你……你不是灵蕴境!”他喘着气。 “明天演武场。”我盯着他们,“资源争夺战,想拿什么,当面来抢。” “你找死!”他咬牙,“一个冒充成海境的废物,真以为能赢?等着被废吧!” 我没再理他。三人转身离开,脚步急促,但没敢跑。我知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这种事在核心院太常见了——新人来了,先压一头,不服就打到服。 门关上后,我坐回床边,呼吸渐渐变沉。刚才那一瞬释放威压,牵动了噬源体反噬。经脉深处开始发烫,像有火在烧。 我咬牙忍着,额头渗出汗珠。就在这时,窗户被人从外面推开。 冷如月站在窗外,白衣在夜风里轻轻摆动。她没进来,只是抬手一抛,一块玉牌飞入屋内,落在我掌心。 “我押你赢。”她说,“别让我输得太难看。” 我低头看玉牌,里面封着一丝极精纯的源质,比普通上品源晶还要凝实。我立刻引导它进入经脉,灼痛感迅速减轻。 “你赌的是我的命。”我说。 “我赌的是‘我们’的未来。”她声音很淡,“明天那场仗,不是为了几块源晶,是为了让所有人知道——你不是任人拿捏的棋子。” 我握紧玉牌,没问她为什么帮我,也没问她和院长是什么关系。有些事现在不能问,也不该问。 她转身要走。 “冷如月。”我叫住她。 她回头。 “扮猪吃虎的事,我干得多了。”我说,“这次,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真老虎。” 她嘴角微扬,没说话,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里。 屋里安静下来。我重新盘坐,把玉牌放在掌心,开始引导其中源质流入血文手镯空间。镯子里的时间流速快,十倍效率,正好用来抢一轮小周天循环。 源质缓缓注入,空间内微光流转,我能感觉到它的“饥饿”被一点点填满。经脉中的杂质也被顺势洗出,源质纯度提升了一丝。 这感觉,就像给饿了三天的胃塞进一碗热饭。 “想吃?”我低声说,“行,明天打完,管够。” 时间一点点过去,体内的力量越来越稳。我睁开眼,看向墙角的源质检测碑。碑面原本只是微光闪烁,现在竟开始泛起淡淡蓝芒。 这是源质浓度提升的标志。 我站起身,活动手指,指尖凝聚出一道源脉光刃。比起之前,更加凝实,切割空气时几乎没有滞涩。 门外忽然传来低语声。 “真是成海境?刚才那股威压……” “不可能,肯定是用了什么秘法强行提升,撑不了多久。” “等明天资源战,让他当场出丑。” 我听出来了,是刚才那三人去而复返,躲在院外偷看。 我没出门,也没说话,只是抬起手腕,对着门缝亮了一下血文手镯。 它正发出淡淡的红光,表面浮现出两个字: 【饿了】 门外瞬间安静。 几秒后,脚步声慌忙远去。 我收回手,重新坐下。这一夜还长,我不急。真正的战斗,从来不在嘴上。 血文手镯的震动渐渐平息,但它内部的空间仍在高速运转。我能感觉到,只要再有一次高强度战斗,里面的吞噬机制就能彻底激活。 到时候,不只是源质,连对手的修为都能一口吞下。 我闭上眼,继续运转功法。经脉里的源质如江河奔流,不再狂暴,而是有序地冲刷每一处死角。 冷如月给的玉牌已经空了,但我没扔。它还能用一次,留着关键时刻保命。 外面风停了,院子里一片寂静。核心弟子院向来如此,表面平静,底下暗流汹涌。今天我顶住了第一波试探,明天才是真正开始。 我摸了摸手腕上的手镯,低声说:“别急,好戏才刚开始。” 远处钟声响起,三更。 我睁开眼,瞳孔在黑暗中泛着微光。 屋外树影晃动,一片叶子飘落在窗台边缘,叶尖滴下一滴露水,砸在石板上,裂成四瓣。 ------------ 第34章:争夺战启,源质箭出 晨光洒在演武场的石砖上,我睁开眼,体内源海平稳流转。经脉里的灼痛已经消失,冷如月给的玉牌被我收进袖中,那股精纯源质早已融入血文手镯的空间,助我完成了一轮完整的周天循环。 我站起身,活动手腕,血文手镯微微发烫,像是吃饱了的人打了个饱嗝。 门外传来喧闹声,脚步杂乱,显然是冲着演武场去的。我知道他们等这一天多久了——那些觉得新人好拿捏、资源可以白抢的人。 我走出房间,阳光照在脸上,不刺眼,却很亮。核心弟子院的广场上已经围了不少人,中间的擂台用青石垒成,边缘刻着源纹,防止战斗余波波及观众。 赵虎就站在台上,一身赤红劲装,肌肉虬结,双臂交叉抱在胸前。他身边站着两个熟面孔,正是昨晚来我屋外偷看的两人。他们指着我这边,低声说着什么,赵虎冷笑一声,抬手指了指自己胸口。 意思是:你敢上来吗? 我没急着回应,慢悠悠走到擂台边,抬头看他。 “你就是凌霄?”赵虎声音洪亮,故意让全场都听见,“听说你昨晚靠一块玉牌撑住威压,是不是现在还揣着保命符?” 台下有人笑。 我摸了摸腰间的源脉刺,淡淡道:“你说完了?” “废物院出来的玩意儿,也配当核心弟子?”他跳下擂台,几步逼近,“今天这战,不是为了资源——是为了让你知道,什么叫实力。” 我看着他,忽然笑了。 “你知道为什么狗总爱叫吗?” 他一愣。 “因为脑子不够用。”我说完,转身踏上擂台。 人群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哄笑。 赵虎脸色涨红,猛地跃起,一拳轰来,源质在他拳面炸开,形成一圈气浪。这一拳是凝珠境巅峰的力量,换做普通成海境初期都得退避。 我没动。 拳头临身刹那,我侧身闪开,指尖顺着他的手臂划过,源质微吐,在他肘关节处轻轻一点。 他整条右臂瞬间发麻,踉跄半步。 “反应不错。”我说,“可惜太僵硬。” 话音未落,我已欺近他左侧,掌心凝聚源质,化作一道螺旋气流,拍在他肩胛骨下方。他闷哼一声,脚下连退三步,差点跌下擂台。 “这就是你的本事?”他咬牙,“装神弄鬼!” 他双手猛然合十,源质从体内爆发,皮肤泛起暗金色光泽,竟是修炼过体术的迹象。他低吼一声,双腿蹬地,整个人如炮弹般冲来,双拳交替轰出,每一击都带着破风之声。 我一边后撤一边观察他的节奏。 前三拳快,第四拳慢;左拳重,右拳虚。旧力将尽时,他总会有一个极其短暂的停顿,用来调整呼吸和源质流动。 就是现在。 我停下后退的脚步,在他右拳挥空的瞬间突进,左手扣住他手腕,右手掌心迅速压缩源质,液态能量在掌中拉长、塑形—— 一支通体银白、泛着微光的箭矢成型。 周围空气一紧。 我抬手,对着他肩头就是一射。 “源质箭!” 箭矢破空而出,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噗”地一声洞穿他的左肩,钉入身后石柱,箭尾还在震颤。 全场死寂。 赵虎跪倒在地,捂着肩膀,鲜血从指缝渗出。他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不可能……成海境怎么可能凝聚出源质箭?那得是凝珠境才能掌握的高阶技法!” 我站在原地,掌心还有未散尽的源质余波。 “你记错了。”我说,“源质箭不是凝珠境的专利——是能压缩源质到液态者的专属。” 我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昨夜用玉牌提升源质纯度的效果还在,加上血文手镯内部空间的十倍修炼效率,我的源质密度远超同阶。别人需要凝珠境才能压缩成液态,我靠纯度硬生生做到了。 裁判是一名灰袍长老,他盯着石柱上的箭看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凌霄胜。” 人群依旧安静。 没人再笑。 我扫视台下,那三个昨晚围堵我的人缩在角落,脸色发白。其中一个下意识摸了下胸口的星纹徽章,像是怕我认出来要算账。 我没理会他们。 走下擂台时,赵虎突然抬头:“你等着……这事没完。” 我停下脚步,回头看他:“你说对了。” 他一喜,以为我要放狠话。 我接着说:“你确实没完——还得交医疗费。” 有人噗嗤笑出声。 我径直走向弟子休憩区,找了个石阶坐下。阳光照在肩头,暖洋洋的。血文手镯贴着皮肤,轻轻震动了一下,像是吃饱后打了个嗝。 远处有弟子议论纷纷。 “他那一箭……是不是用了秘器?” “放屁!那是实打实的源质压缩,我哥在凝珠境练了半年都没成功!” “难怪院长亲自发令让他进核心院……这哪是废物,这是藏着修为了吧?” 我闭上眼,耳边声音渐渐模糊。 体内的源海平稳运转,没有反噬,没有滞涩。这一战打得干净利落,既没暴露血文手镯的吞噬能力,也没动用禁术分身,全凭真实修为碾压。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靠近。 我睁眼,看到冷如月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她没说话,只是朝我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我知道她在看结果。 我也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 我抬起手腕,血文手镯表面浮现出一层淡淡的光晕,像水波一样荡漾。它刚才吸收了些许溢散的源质,虽然不多,但足够让它“满意”。 我正要收回手,忽然察觉一丝异样。 手镯的震动频率变了。 不再是吃饱后的慵懒,而是……兴奋。 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 我皱眉,顺着它的感应方向望去。 演武场边缘的围墙根下,一张符纸正悄然燃烧,火光极淡,几乎看不见。但它释放出的气息,却被血文手镯清晰捕捉到了。 那不是普通的追踪符。 而是暗夜教的变种标记符,能记录战斗者的源质波动特征,用于后续追踪或模拟对手战力。 也就是说——有人在暗中收集我的战斗数据。 我慢慢站起身,朝那堵墙走去。 符纸只剩最后一角在烧,黑灰飘起,落在石砖缝隙里。 我蹲下身,伸手拨开灰烬,指尖触到一块微热的金属片。 上面刻着一个符号:一只眼睛,闭着,但眼角流血。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身后传来一声轻咳。 “凌霄。” 是裁判长老。 我立刻将金属片藏进袖中,站起身。 “刚才那一战,很不错。”他说,“院长让我告诉你,资源分配流程马上开始,你作为胜者,有权优先选择本月配额。” 我点头:“谢谢。” 他欲言又止,最后只说了一句:“小心点。” 说完便走了。 我站在原地,袖中的金属片还在发烫。 血文手镯的震动越来越强。 我盯着那道墙缝,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这张符,是谁放的? 是赵虎的人? 还是……更早之前就盯上我的人? 我正思索,忽然感觉袖口一动。 金属片自己滑了出来,掉在地上。 它原本是方形的,此刻却在高温下缓缓变形,边缘融化,像蜡一样扭曲。 几秒钟后,它变成了一枚小小的钥匙形状。 和我那天在学院门口看到的手镯投影一模一样。 我弯腰捡起它,刚握入手心—— 钥匙尖端突然滴下一滴黑色液体,落在石板上,发出“滋”的一声,冒起白烟。 ------------ 第35章:冷如月约,秘境地图 我握着那枚滴着黑液的钥匙,石板被腐蚀出一个小坑。手镯的震动慢慢停了,像是吃饱后打了个饱嗝。我把钥匙塞进袖子,没急着回房。 先绕了一圈。 沿着院墙走了一遍,指尖贴着砖缝一寸寸摸过去。没有符纸,没有刻痕,也没发现别的异样。确认安全后,我才往学院后山的方向走。 冷如月约的地方是凉亭,在半山腰。我到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那儿了。月光照在她肩上,白衣轻轻飘动。 我没有直接进去。 站在林子边上,用源质感知四周。十丈之内没人埋伏,气息平稳。我这才迈步走上石阶,脚步声很轻。 她听见了,转过头来看我。 “你来了。” 我没应声,走到石桌对面站定。 她从怀里拿出一张兽皮地图,放在桌上。动作很慢,像是怕惊到谁。 地图泛黄,边缘有些破损,上面画着山脉和河流的痕迹。中间有个红点,写着“黄沙秘境”。 “这是你要的东西。”她说。 我盯着地图看了几秒,冷笑一声:“这张图如果真有用,为什么不早交?非要等我在擂台上赢了才出现?” 她抬眼看着我,目光很稳:“因为直到你出手那一刻,我才确定……你真是他。” 我皱眉:“谁?” 她没回答,只是指着地图一角:“这里,黄沙秘境深处,有一株千年源叶草。它长在地脉裂口旁边,吸收高纯度源质多年,药性比普通源叶草强十倍。可以暂时压制噬源体反噬。” 我心头一跳。 体内噬源体的事,我没告诉任何人。连影蝶都不知道细节。她是怎么知道的? “你怎么会了解这么多?”我问。 她低头,声音轻了些:“我前世是个医生。这一世,我想帮你。” 我愣了一下。 前世? 她看着我,眼神认真:“你还记得医院走廊吗?穿白大褂的女人,对你点头微笑。你那时候刚做完检查,我跟你说‘指标正常,别熬夜’。” 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白色墙壁,日光灯管嗡嗡响。走廊尽头,一个女医生转身,胸前名牌写着“冷如月”。她冲我笑了笑,说:“下次别拖这么久才来复查。” 那个画面太真实了。 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 我呼吸重了几分:“你……也穿越了?” 她摇头:“不是穿越。是轮回。我能记起前几世的事。第一世你是我的病人,第二世你是我的同学,第三世……你在电脑前写代码,累倒在工位上。” 我喉咙发紧。 那是我死的那天。 “那你为什么现在才找我?” “因为我必须确认。”她说,“确认你还带着记忆,确认你不是普通的重生者。刚才你在擂台上的源质压缩方式,和前世你调试程序时的习惯一样——喜欢把能量压到极限再释放。那一刻,我知道是你。” 我沉默了很久。 血文手镯贴着手腕,一直很安静。对她的气息没有反应,既不兴奋也不排斥。这说明她不是敌人,至少不是暗夜教的人。 但我还是不能完全相信。 “就算你说的是真的,”我说,“黄沙秘境开启要等半个月。这段时间里,谁能保证这张图是真的?有没有可能是陷阱?” 她伸手,轻轻掀开地图一角。下面露出一行小字,是用朱砂写的符文。 “这是天源古卷残页的一部分。”她说,“只有核心弟子才能接触这类资料。我花了三个月才拼出这条路线。如果你不信,可以去找院长验证。” 我盯着那行字看了很久。 符文确实是古源文,年代久远。不是伪造能模仿出来的。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 finally 问。 她看着我,嘴角微微扬起:“因为我们是朋友。上一世你请我喝过奶茶,说程序员和医生都该注意养生。那一杯,我一直记得。” 我忍不住笑了。 荒唐。 在这片杀机四伏的大陆上,有人因为一杯奶茶来找我? 可这笑里又有点酸。 我伸手拿起地图,折好放进怀里。 “我会去。”我说,“但如果这是个局,我不介意让它变成你的葬身之地。” 她不生气,反而笑了:“我等你活着回来。” 风忽然吹过来,掀起了她的发丝。玉簪上的流苏晃了一下。 我转身要走。 刚迈出一步,袖子里的钥匙突然发烫。 我停下,把它掏出来。 金属片还在变形,表面浮现出细密纹路,像是一道锁链缠绕的图案。尖端的黑液不再滴落,而是凝成一颗小珠,悬在末端。 我盯着它,眉头皱紧。 这东西还没完。 冷如月也看到了,脸色微变:“这是暗夜教的标记转化器。他们能通过这个追踪持有者的行动轨迹。你必须处理掉。” “怎么处理?” “放进空间类宝物里封住。或者……用高纯度源质烧毁。” 我看了眼血文手镯。 空间能力归它管。但这里面正在酝酿一次小规模源质潮汐,最近不适合放外来物品进去。 我掏出一个空玉盒,把钥匙放进去,盖上盖子。然后注入一丝源质,封住缝隙。 “暂时只能这样。” 她点点头:“小心使用地图。黄沙秘境不是普通试炼地,进去的人十个里活不了三个。你一个人去太危险。” “我不习惯组队。” “这次不一样。”她说,“你体内的噬源体一旦暴动,没人能救你。我建议你带上帮手。” “谁?” “我。” 我回头看着她。 她站得笔直,眼神坚定。 “我不是累赘。”她说,“我能感知源灵波动,也能解毒、疗伤。你不需要信任我全部,只需要相信一点——我不想你死。” 我没说话。 太久没人对我说这种话了。 从家族被贬为废物那天起,所有人盼我死。凌云想杀我,长老想废我,连陌生人都敢踩我一脚。 只有她,像从前一样,站在我面前说“我不想你死”。 我深吸一口气:“等我出发前通知你。能不能同行,看情况。” 她点头:“我随时准备着。” 我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凉亭。 山路很静,只有脚步声回荡。怀里的地图贴着胸口,能感觉到一丝温热。血文手镯安静地戴在手腕上,像睡着了。 回到房间,我把玉盒放进血文手镯的空间深处。那里源气翻涌,正好形成天然封锁。钥匙被包裹在气旋中心,动弹不得。 然后我坐在窗边,拿出地图摊开。 手指顺着路线一点点划过去。 黄沙秘境,位于西北荒漠。途中要穿过三座城、两片禁林。路上肯定不平静。 我摸着地图边缘,反复确认红点位置。 窗外月光斜照进来,落在桌角。 我正要收起地图,忽然发现背面有一行极小的字,之前没注意到。 墨迹很淡,像是被人刻意擦过,只留下模糊痕迹。 我凑近去看。 勉强辨认出几个字: “钥匙对应三处门,第二扇在……” ------------ 第36章:秘境前夕,凌云现身 我收起地图,把玉盒封进血文手镯的空间深处。源气翻涌,钥匙被裹在气旋中心,动弹不得。窗外月光斜照进来,落在桌角,我没再看第二眼。 天还没亮透,我就出了门。 影蝶没来送行,她昨晚说过了,暗卫不能公开露面。我知道她在暗处盯着我,所以每一步都走得稳。冷如月给的地图是真的,那株千年源叶草必须拿到。体内的噬源体反噬越来越频繁,再拖下去,我不确定自己还能撑多久。 秘境传送阵设在城外北郊的祭坛上,一圈石柱围成环形,中央地面刻着复杂的符文阵。我到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个人站在外围等候。都是各大家族和学院的核心弟子,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我没靠近任何人。 找了个靠边的位置站定,背对着人群,目光扫过四周。没人动手脚,也没发现追踪符的气息。血文手镯安静贴在手腕上,像睡着了。 可我知道,不会太平。 果然,不到一炷香时间,远处传来脚步声。一队人走来,领头那人一身黑袍绣金纹,腰束玉带,步伐张扬。 是凌云。 他身后跟着三个随从,全是凌家年轻一代的好手。他们直接走到阵前最显眼的位置,站定后,凌云转头看向我。 “哟,废物也来了?” 声音不大,但足够全场听见。 有人笑了。也有几个人皱眉,没说话。 我站着没动,也没回应。 他往前走了几步,离我只有五步远,“听说你最近挺能蹦跶?擂台上赢了几场,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 我还是不说话。 他嘴角扬起,“黄沙秘境可不是演武场。进去的人,十个死八个,剩下两个也得脱层皮。你这种废物,连第一关都过不了。” 我说:“你废话真多。” 他一愣。 周围几个人眼神变了。 他盯着我看了两秒,忽然抬手,掌心凝聚一道源质刃,猛地朝我脸上劈来! 速度快,劲风扑面。 我没退。 侧身一闪,源质刃擦着鼻尖划过,削断一缕头发。同时右手并指如刀,指尖凝聚源脉刺,在他挥臂的瞬间反手一抹—— “嗤!” 他左袖应声裂开一道口子,从肩到肘,布料翻卷。 他僵住。 全场静了一瞬。 我收回手,看着他,“下次出手前,先看看自己的周天循环通不通。你右臂经脉滞涩,发力时会有半息迟缓。这点破绽,打木桩都嫌慢。” 他脸色铁青,右手微微发抖。 刚才那一击他用了八成力,本想逼我狼狈闪躲,最好摔进阵法里出丑。可我没躲,还反过来在他衣服上开了口。 更可怕的是,我说出了他体内暗伤。 这伤是半年前闭关强行冲境留下的,除了家族长老没人知道。我是怎么知道的? 他眼神阴沉下来,咬牙道:“你等着,秘境里我会亲手把你骨头一根根拆了。” 我说:“不用等秘境。” 他一怔。 我往前踏了一步,直视他眼睛,“你现在就可以试试。反正你也就这点胆子,嘴上厉害,动手连个衣角都不敢碰。” 人群中有几人倒吸一口气。 凌云脸色一阵红一阵白。他想动手,但这里是传送阵,四周都是人,还有学院执事在远处监视。真杀了我,他也要担责。 而且……我刚才那一闪一划,动作干净利落,明显是通周境的小周天反应速度。这种实力,已经不是普通灵蕴境能拥有的。 他终于后退一步,冷声道:“希望你在秘境里活得够久,让我亲手送你下地狱。” 我没再理他。 转身走向传送阵边缘,找了块干净的符文格站定。 头顶阳光渐强,石柱间的符文开始发亮。执事宣布,十息后启动阵法。 我闭了闭眼,体内源海平稳运转,血文手镯微微发热,像是嗅到了什么好东西。 凌云站在我斜后方,带着随从也进了阵。他一直在盯我,我能感觉到那股恨意。 十息过去。 符文阵爆发出强光,空间嗡鸣震动。脚下地面升起光柱,一圈圈扩散。 我知道,传送开始了。 身体被光芒包裹,意识微微恍惚。就在最后一道光即将吞没我的瞬间,我转头,看向凌云的方向。 他正死死盯着我,眼中满是杀意。 我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传入他耳中: “凌云,秘境里……我会找你算账。” 话音落下的刹那,整片空间扭曲,光影炸裂。 下一瞬,我已不在原地。 风沙扑面而来,灼热干燥。 眼前是一片无边荒漠,黄沙漫天,远处有黑色山影起伏。脚下是龟裂的岩地,裂缝中渗出微弱源气。 我站稳身形,活动了下手腕。 血文手镯剧烈震动,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野兽。 与此同时,身后空间波动,数道身影陆续从光柱中走出。其中一人落地时冷笑一声,目光直勾勾钉在我背上。 我缓缓转身。 那人披着黑袍,袖口裂痕未补,眼神阴狠。 凌云出来了。 他舔了舔嘴唇,低声道:“欢迎来到黄沙秘境,堂弟。” ------------ 第37章:秘境入口,空间风暴 风沙扑面,我站稳脚跟,手腕上的血文手镯猛地一震。 眼前是一片无边荒漠,黄沙卷着碎石在空中翻滚,远处黑山起伏,天色昏沉。刚落地的瞬间,体内源海还在平稳流转,可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头顶的天空突然裂开一道口子。 黑色漩涡从云层深处撕裂而出,像是被人用刀硬生生划破了天幕。狂风骤起,百丈高的沙浪像墙一样压过来,空气中源质乱窜,像是发疯的野狗到处乱撞。几个刚传送来的弟子站不稳,直接被掀翻在地,滚出十几步远才停下。 我没动。 背靠着一块巨岩,掌心凝聚一层薄薄的源质护罩覆在体表。淡金光晕一闪,飞沙撞上来发出噼啪声响,皮肤火辣辣地疼,但还能扛住。 血文手镯贴着皮肤发烫,像是闻到了什么好东西,震动频率越来越快。我咬牙压下体内躁动,运转《噬源诀》稳住经脉。紊乱的源质一旦侵入,轻则经脉灼伤,重则当场爆体。 周围的人乱成一团。 有人想往外跑,结果刚冲出去就被风卷了回来;有人撑起灵蕴护罩,可不到三息就咔嚓碎裂。没人组织撤离,也没人指挥应对,全都在各自挣扎。 我冷笑一声。 这种场面,比加班猝死前通宵改bug还离谱。 正想着,耳边传来一声低吼。三道灰影从风暴裂隙中窜出,四肢踏沙无痕,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是妖兽。 形似沙狼,浑身灰褐皮毛,双眼赤红,獠牙外露。它们目标明确——扑向最近的两个弟子。 左边那人刚撑起护罩,第一头妖兽已经跃起,利爪一挥,护罩应声崩裂。他连惨叫都没喊完,就被拖进风沙里,只留下半截手臂挂在岩石上。 右边那人转身就跑,第二头妖兽紧追不舍,眨眼就扑到背后。他勉强回身打出一道源质刃,却被妖兽侧头避开,下一秒就被按倒在地,源质波动剧烈震荡,显然支撑不了多久。 我距他们不过十几步。 出手,暴露实力;不出手,眼睁睁看人送命。 上一秒还在跟凌云放狠话,现在就得面对真正的生死局。 我闭了下眼。 秘境不是演武场,活下来才是硬道理。可要是见死不救,以后谁信你?谁跟你组队?谁给你情报? 更关键的是—— 血文手镯越震越猛,像是催我动手。 “行吧。”我低声说,“饿了就吃,别撑着。” 猛地跃出岩后。 我没有施展源质箭,也没用源影步闪现,而是直冲第一头妖兽。它正撕咬那名弟子的肩膀,听见动静回头,赤红的眼睛盯着我。 我抬手,掌心凝聚一个小型漩涡。 那是噬源体的本能反应,不是我刻意控制的。源质自动旋转,形成吸力场。妖兽前肢刚抬起,就被漩涡锁住,整条腿像是被无形绳索拽住,动弹不得。 它嘶吼挣扎,可体内源质竟开始外泄,顺着漩涡被抽走。几息之间,原本凶悍的身躯迅速萎靡,肌肉塌陷,眼神涣散。 我顺势一甩。 它的身体像破麻袋一样砸向第二头妖兽,正好撞在其扑击路线上。那妖兽收势不及,被同伴砸了个正着,滚出五六米远。 第三头妖兽转向我,低伏身子,准备扑击。 我脚下一蹬,源影步启动,瞬间绕到它侧翼。右手并指如刀,源脉刺凝聚成型,直插其颈侧动脉。 “嗤!” 血花溅出,妖兽哀鸣倒地,抽搐两下不动了。 全场静了一瞬。 活着的弟子全都看向我,眼神里有震惊,有忌惮,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恐惧。 有人脱口而出:“那是……噬源体?!” 声音发抖。 我没回答,只冷冷扫了一圈。那些目光立刻躲开,没人敢对视。 我走过去,把三具妖兽尸体踢进风沙深处。它们身上没值钱的东西,连妖核都被噬源体抽干了,只剩皮囊。 退回巨岩后,我盘膝坐下,开始调息。 刚才那一套动作看似轻松,其实消耗不小。尤其是动用噬源体时,经脉有轻微灼痛,像是细针在里面扎。反噬还没发作,但迟早会来。 血文手镯安静了些,但仍持续微震,方向指向荒漠深处。 我知道它在感应什么。 这地方不对劲。空间风暴不该这么频繁,妖兽也不该从裂隙里钻出来。正常秘境入口会有结界压制异变,可这里像是被人故意破坏过。 我摸了摸手腕。 手镯温度恢复正常,但内里的气旋还在缓缓旋转,像是吞了点好东西,正在消化。 “下次别这么积极。”我低声说,“再饿也得等我准备好。” 它没回应,只是轻轻颤了一下,像在笑。 风沙渐小,天空的黑色漩涡开始收缩,但仍未消失。远处仍有零星妖兽在游荡,不敢靠近这片区域。 我靠在岩石阴影下,闭上眼,实则暗中推演路线。 地图显示源叶草生长区在东南方向,距离至少半日路程。现在出发风险太大,风暴随时可能再起,而且…… 我睁开一只眼。 凌云不见了。 刚才落地时他还在我身后冷笑,现在却没了踪影。他的三个随从也消失了,像是被风沙吞了。 我不意外。 那种人,肯定有自己的保命手段,说不定早就和某支队伍勾结好了。 我活动了下手腕。 源海充盈,状态良好。噬源体暂时稳定,没有反噬迹象。只要不连续使用吞噬能力,短时间内不会出问题。 等风暴彻底停歇,我就动身。 正想着,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两名弟子互相搀扶着走来,衣服破烂,脸上带血。其中一个看到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谢……谢谢你刚才出手。” 我没动。 “我们是从东边来的,那边也有传送阵,但刚进来就遇到风暴,死了好几个。”另一人喘着气说,“你知道出口在哪吗?或者有没有安全区?” 我摇头。 “不知道。”我说,“只知道往前走,活着就行。” 他们互看一眼,没再问,慢慢走开了。 我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风沙中。 片刻后,血文手镯又震了一下。 这次震动很轻,像是提醒。 我低头看去,发现手镯表面浮现出一道极细的裂纹,转瞬即逝。 我皱眉。 这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以前它只会发热或震动,从没出现过物理变化。 我伸手摸了摸那位置,皮肤传来一丝凉意。 就在这时,荒漠深处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 第38章:源叶草现,争夺开始 荒漠深处的闷响还在耳边回荡,我盯着那片被黄沙半埋的石台,血文手镯贴着腕骨轻轻震颤。它不是在预警,而像是闻到了什么好东西,频率稳定,方向明确——正中央那株通体碧绿、叶脉泛金的小草,就是源叶草。 我没动。 风沙刮得人脸上生疼,但我更在意的是空气里残留的源质波动。这痕迹很新,不超过一炷香时间。有人来过,而且没走远。 果然,前方沙尘扬起,四道身影从斜坡后走出。领头那人一身黑金长袍,袖口绣着凌家嫡系纹路,嘴角挂着冷笑。 是凌云。 他站定,目光扫过我,又落在源叶草上,声音不高:“果然是你。” 话音未落,他抬手就是一道源质刃劈来,角度刁钻,直取咽喉。 我侧身闪避,利刃擦颈而过,带起一串血珠。掌心立刻凝聚源脉刺,反手射出。金光划破风沙,在他衣袖上撕开一道裂口。 “堂兄这么急着动手,不怕脏了手?”我收回手,语气轻松,“还是说,你怕我先摘了草?” 凌云冷哼一声,退后半步,站在三名弟子前方。三人呈品字形站位,显然是早有准备。 “这株源叶草,我盯了三天。”他盯着我,“从你踏入秘境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会来。冷如月的地图,是不是还带着热乎气?” 我没接话。 他知道冷如月给我地图,说明早就盯上了她。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现在拦在我和源叶草之间,摆明了要抢。 “你来得早,也没见你摘。”我活动手腕,血文手镯微震,“是不是……不敢碰?” 凌云眼神一沉。 他当然不敢。源叶草周围源质稀薄却稳定,与整个秘境紊乱的能量场格格不入。贸然靠近,很可能触发某种禁制。他等在这里,就是想让我当那个试陷阱的人。 “你不配拥有它。”他忽然抬手,掌心浮现出一枚漆黑玉符,“既然你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玉符炸开,化作一团浓稠黑雾,瞬间弥漫石台边缘。 我立刻后撤三步,体内源海运转,淡金色护罩覆体。几乎同一刻,黑雾中传出低沉嘶吼,三只体型庞大的沙脊狼冲出,双目赤红,獠牙外露,直扑而来。 三阶妖兽! 它们速度极快,利爪轰击护罩,发出刺耳摩擦声。护罩剧烈震荡,但没破。我稳住身形,心中警铃大作。 这玉符不对劲。普通召唤物不可能直接操控三阶妖兽,而且还能隐藏气息直到发动。这是凌家禁术类道具,甚至是……暗夜教的东西。 凌云站在高处,并未亲自下场。他双手抱胸,冷眼旁观,显然打的就是借刀杀人主意——让妖兽消耗我,等我力竭再出手收割。 我压住躁动的噬源体。 现在强行反击,必然陷入围攻。三只三阶妖兽轮流扑杀,哪怕我能撑住,也会被拖到筋疲力尽。到时候,凌云只需要一招就能结束战斗。 不能硬拼。 我一边维持护罩,一边观察战场。三只沙脊狼行动有配合,左右包抄,中间主攻,显然是受过训练的战兽。它们的攻击节奏固定,每轮冲锋间隔约七息,正好是源质恢复的时间。 有规律就好办。 我悄悄将一丝源质注入血文手镯空间。里面的气旋缓缓旋转,像一头蛰伏的猛兽。只要时机合适,我可以瞬间引爆吞噬力,吸干一只妖兽的源质,制造突破口。 但不能急。 第一波攻势结束,三只妖兽退回黑雾边缘,低吼蓄势。我趁机调整呼吸,源海平稳流转,没有一丝紊乱。 “就这么点本事?”我抬头看向凌云,“叫几条狗出来咬人,挺威风?” 凌云冷笑:“等你被撕成碎片,我看你还怎么嘴硬。” “那你可得看好了。”我咧嘴一笑,“别眨眼。” 第二波攻击来得更快。 三只沙脊狼同时跃起,利爪撕裂空气,直扑我头顶。护罩承受巨大压力,表面浮现细密裂纹。 就在它们即将落地的瞬间,我动了。 源影步启动,身体横移两丈,避开正面冲击。同时掌心漩涡成型,噬源体本能发动,形成吸力场。 最左侧那只沙脊狼被锁定,前肢一僵,体内源质开始外泄。它挣扎嘶吼,但短短两息就被抽去大半力量,动作迟缓下来。 我抓住机会,右手并指如刀,源脉刺凝聚,直插其颈侧动脉。 “嗤!” 血花溅出,妖兽哀鸣倒地。 剩下两只立刻调转目标,扑向我所在位置。我刚解决一只,来不及喘息,利爪已至面前。 护罩咔嚓碎裂。 我翻滚躲避,肩膀仍被划出三道深痕,鲜血直流。落地瞬间,我将受伤手臂往地上一按,血文手镯吸收地面沙粒中的微量源质,迅速补给自身消耗。 “还挺能扛。”凌云语气微变,“可惜,你救不了自己。” 他手中玉符再次亮起,黑雾翻涌,似乎还有后备妖兽。 我没理他,盯着剩下的两只沙脊狼。 它们比刚才更加狂躁,双眼赤红如血,显然是被刺激了凶性。这种状态下的妖兽不会退缩,只会死战到底。 正合我意。 我故意放慢动作,靠在一块岩石上喘息,像是体力不支。两只妖兽低吼逼近,一步步压缩我的活动空间。 就在它们同时扑来的刹那,我猛地蹬地跃起,身体腾空翻转,躲过双爪合击。同时左手一扬,迷魂散粉末洒出,精准落入它们鼻腔。 这是影蝶给我的东西,专克野兽嗅觉。 两只妖兽动作一滞,视线模糊,扑击失准。我趁机落地,右手掌心漩涡全开,噬源体全力运转。 吸力场瞬间成型。 最近那只沙脊狼全身一僵,源质疯狂外泄。它拼命挣扎,肌肉迅速萎缩,眼神涣散。几息之后,整具身躯塌陷,瘫倒在地,只剩一层皮包骨。 最后一只察觉危险,转身欲逃。 我岂会放过? 源影步追上,源脉刺贯穿其后腿,令它跪倒在地。紧接着,掌心漩涡锁住它的头部,吞噬开始。 源质如潮水般涌入血文手镯空间,气旋高速旋转,发出轻微嗡鸣。这只妖兽比前两只更强,吞噬过程更久,但也意味着能量更足。 我感觉到体内经脉传来轻微灼痛,噬源体反噬即将发作。不能再拖。 就在我准备彻底吸干最后一只妖兽时,凌云突然开口: “你以为,这就完了?” 他手中玉符猛然捏碎。 黑雾炸开,一股阴寒气息席卷全场。那只已被吸干大半的沙脊狼尸体突然抽搐,眼眶中重新燃起赤红光芒。 死而不僵! 它摇摇晃晃站起,四肢扭曲变形,竟以诡异姿态再度扑来。 我瞳孔一缩。 这是控尸术!用死兽当傀儡,完全无视疼痛和体力限制。 剩下那只也在这股力量影响下恢复行动,双兽夹击,攻势比之前更猛。 我被迫连连后退,肩膀伤口因剧烈动作再度撕裂,血流不止。血文手镯震动加剧,像是在催促我动用更多吞噬力。 但我不能。 连续使用噬源体,反噬会立刻爆发。一旦经脉失控,我不用等他们动手,自己就会爆体而亡。 必须速战速决。 我瞥了眼源叶草,距离不到十步。只要拿到它,或许能压制反噬。但现在过去,等于送死。 凌云站在高处,冷冷看着这一切。 “认输吧。”他说,“把血文手镯交出来,我让你死得痛快点。” 我没回答,只是握紧了右手。 掌心的源脉刺再次凝聚,金光闪烁。血文手镯贴着皮肤发烫,仿佛在回应我的决心。 风沙卷起,吹乱了我的头发。 我知道,接下来这一招,要么破局,要么葬身于此。 我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所有源质集中在右臂,源海近乎枯竭。 下一秒,我冲了出去。 ------------ 第39章:影蝶相助,妖兽退散 风沙割在脸上,我冲出去的瞬间,右臂经脉像是被烧红的铁丝贯穿。源海几乎见底,噬源体在血管里翻腾,随时会炸开。最后那只活体妖兽近在咫尺,只要再往前一步,就能把它吸干。 可我的腿已经不听使唤。 就在这时,一道银光从天而降。 那道光快得看不见轨迹,只听见“咔”的一声脆响,尸化妖兽的头颅直接炸开,冰渣混着黑血飞溅。它的身体僵在原地,脖子断口处凝结出一截晶莹的冰柱,然后轰然倒地。 另一只尸兽刚要扑上来,地面突然裂开一道冰缝,寒气顺着爪子窜上躯干,整条前腿瞬间冻结。它失去平衡,摔在地上滑出数丈。 我踉跄两步,靠在石台边缘才没倒下。 抬头望去,一个身影轻飘飘落在身前,黑色斗篷在风中翻动,银发如瀑,背对着我站定。 是影蝶。 她手里握着一把细长的剑,剑尖垂地,微微冒着寒气。她没有回头,声音很轻:“你还活着?” 我咳了一声,“你不是更希望我死了好交差?” 她肩膀动了一下,没说话。 三阶妖兽的尸体躺在黄沙上,一只被我吸成干尸,一只被冰封半边,还有一只头骨碎裂,脑浆和冰碴混在一起。这场面说不上好看,但至少我们还能站着。 影蝶缓缓抬起剑,指向高处。 凌云站在斜坡上,脸色铁青。他脚边的黑雾已经散了,玉符碎片还在冒烟。他带来的三个弟子缩在后面,连大气都不敢出。 “影蝶?”凌云咬牙,“你居然敢插手家族事务!” 影蝶冷笑,“我不是来谈家族规矩的。”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抖,剑锋划出一道弧线。冰蓝色的剑气贴地飞出,直奔凌云脚下。沙地被劈开一道深沟,离他靴子不到半寸。 凌云猛地后跳,差点摔倒。 他瞪着我们,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来,“你们等着,这事没完!”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圆珠,往地上一砸。浓烟瞬间爆开,遮住视线。等烟雾散去,他们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几串杂乱的脚印,通向远处翻滚的空间风暴。 我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跪下。 影蝶转身扶住我胳膊,“别倒。” 我摇头,“我能站。” 她看了我一眼,“你伤得很重。” “我知道。”我说,“但那草必须拿到。” 她顺着我的目光看向石台中央——那株碧绿金脉的小草还在风中轻轻摇晃,叶片上的金色纹路像是流动的光。 “这就是源叶草?”她问。 我点头,“能压制噬源体反噬。” 她沉默了一秒,“那你现在去拿。” 我没动,“刚才那两只尸兽是控尸术复活的。这种草周围有禁制,贸然靠近可能触发陷阱。” 她皱眉,“所以你在等什么?” “等一个不怕死的人帮我探路。”我笑。 她盯着我看了两秒,忽然抬脚往前走。 “喂!”我伸手想拦,却抓了个空。 她已经走到石台边缘,脚步没停。风沙吹起她的斗篷,露出腰间的银色腰带。她每走一步,脚下就结出一圈薄冰,像是在测试地面是否有异常源质波动。 我咬牙跟上。 走到一半,她突然停下。 “有东西。”她说。 我立刻警觉,“在哪?” 她指着地面,“这里的沙子……太干净了。” 我低头看。确实,周围的沙粒都被风刮得粗糙不平,唯独这片区域的沙子细腻均匀,像是被人整理过。 “有人来过。”我说。 “不止一次。”她蹲下,指尖碰了碰沙面,“最近一次,不超过半个时辰。” 我心头一紧。冷如月的地图是绝密,能知道这里位置的人极少。如果有人比我们早到,还特意清理痕迹…… 影蝶忽然抬头,“小心头顶。” 我反应过来,立刻后退。下一秒,一块巨石从上方滚落,砸在我们刚才站的位置,碎成十几块。 我们同时抬头。 石台上方有一圈残破的岩檐,像是古代建筑的遗迹。风沙中,隐约能看到几个凹槽,里面嵌着断裂的机关杆。 “陷阱。”影蝶说,“踩中特定位置就会触发落石。” 我苦笑,“难怪凌云不敢亲自下来。” 她站起身,“我走前面。” “你疯了?你不知道这里面有多少机关?” “我知道。”她看着我,“但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让我走。” 我没再争。她是对的。我现在出手就是拖累。 影蝶继续前进,步伐缓慢但坚定。每一步都用剑尖轻点地面,试探虚实。走到离源叶草还有五步时,她突然停住。 “别动。”她低声说。 我立刻定住。 她盯着前方沙地,慢慢蹲下,用手拨开一层浮沙。下面露出一条极细的银线,埋在地下,一直延伸到草根下方。 “绊索。”她说,“连着上面的落石阵。” 我屏住呼吸,“能拆吗?” 她摇头,“这不是物理机关。是源质感应绳,碰到就会激活。” “那就只能绕过去。” “不行。”她指了指两侧,“两边地下也有感应区,范围刚好包围整株草。” 我皱眉,“意思是……谁想拿草,都得触发陷阱?” “对。”她站起来,“除非有人能从空中取物,还不落地。” 我盯着那根银线,脑子飞快转动。血文手镯在我腕上轻轻震动,像是在提醒什么。 忽然,我想到了办法。 “你有迷魂散吗?”我问。 她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布包,“你要干什么?” 我把布包接过来,打开看了一眼,确认是影蝶给的那种灰色粉末。我捏了一小撮,用源质包裹,轻轻吹向空中。 粉末随风飘散,落在银线上方。没有反应。 我又加大剂量,连续洒了三次。直到第四次,银线突然泛起微弱的蓝光,然后迅速暗下去。 “成了。”我说,“迷魂散能短暂干扰源质感应,三息之内不会报警。” 影蝶看着我,“你打算飞过去?” “不。”我摇头,“你扔我过去。” 她愣了一下,“你疯了?” “你力气够大。”我说,“而且你稳。只要把我甩到草边上,我拿到就立刻回来。” 她盯着我看了很久,终于点头。 “抓住我的剑。”她说。 我握住剑柄末端。她双手持剑,将我慢慢举到肩上高度。 “准备好了?”她问。 “随时。” 她深吸一口气,猛然发力,整个人旋转半圈,手臂全力一甩。 我像炮弹一样飞出去,直冲源叶草。 风在耳边呼啸,时间仿佛变慢。我伸出手,眼看就要碰到那片碧绿的叶子—— 突然,地面震动。 石台裂缝中涌出一股黑气,缠上我的脚踝。 我心中一沉。 完了。 ------------ 第40章:源叶草到手,反噬加剧 黑气缠上脚踝的瞬间,我猛地将体内残存的源质全部压向足底。噬源体的力量被强行引爆,一股灼热从经脉深处炸开,硬生生把那股阴冷的黑气反吞半息。就是这刹那空档,身体向前扑倒,右手五指插入沙土,一把扣住源叶草根部。 整株草连泥带土被我拔起。 翻滚!落地!几乎同时,头顶三块巨石轰然砸下,碎石溅在背上生疼。我趴在地上喘气,手里死死攥着那株碧绿金脉的小草,叶片上的光纹还在微微跳动。 “拿到了。”我哑着嗓子说。 影蝶冲过来把我拽到石台边缘,背靠着一块断碑坐下。她盯着我脚踝,那里已经被黑气腐蚀出一圈焦黑痕迹,皮肉微微发烂。 “还能撑住?”她问。 “死不了。”我把草塞进嘴里,用力咀嚼。 草汁入口极苦,但下一秒,一股清凉顺着喉咙往下淌,像是一条冰线贯穿全身。四肢百骸的灼痛稍稍缓解,连带着脑仁里嗡鸣的压迫感也轻了几分。 我以为稳住了。 结果才三息。 血文手镯突然剧烈震动,腕骨像是被人拿锤子敲了一下。紧接着,镯子上的血纹泛起幽光,和我体内某股力量产生了共鸣。原本刚被压制下去的噬源体猛然暴起,黑色源质在经脉里横冲直撞,像无数根烧红的针扎进骨头缝。 “呃!”我闷哼一声,跪倒在地,额头狠狠磕在沙地上。 视线开始发黑,耳边全是杂音,仿佛有千万只虫子在啃咬神经。我知道不能昏过去,一昏就再醒不过来了。 咬舌尖! 血腥味在嘴里炸开,脑子勉强清醒了一瞬。我伸手抓住影蝶的胳膊,“别让我睡……帮我撑住。” 她没说话,直接转到我身后,掌心贴上我的背心。一股温和却强劲的源质流入体内,像一条稳定的河,引导着那些乱窜的黑流。 我借着她的力量,运转《噬源诀》。经脉像是要裂开,每一寸都在尖叫。但我必须逼它出来,不然下一波反噬会直接炸碎丹田。 黑色源质被一点点挤压,从指尖逼出,凝成一颗指甲盖大小的墨玉珠。珠子滚落在地,发出轻微“嗒”的一声。 我瘫坐在地,大口喘气,衣服已经被冷汗浸透。 “这草……压不住了。”我说。 影蝶收回手,眉头没松,“它本来就不该这么快发作。” “不是草的问题。”我低头看着血文手镯,“是它——”话没说完,镯子又震了一下,这次比刚才更狠,像是里面有什么东西醒了。 我忽然意识到一件事。 之前每次使用噬源体,都是我在主导吞噬。可刚才那一瞬,分明是手镯先动,然后体内的噬源体才跟着躁动。它不是工具,它是……源头? “你怎么样?”影蝶扶住我肩膀。 “还活着。”我苦笑,“而且活得特别热闹。” 她没笑,目光扫过四周风沙,“这里不安全,得走。” “走不了。”我摇头,“我现在动一下都会引发反噬,刚才那颗墨玉珠只是暂时封住缺口,再运功就会崩。” 她沉默片刻,蹲下来背对我,“那就我带你走。” “你疯了?你背着我怎么战斗?” “你不走,我就把你打晕扛走。”她说完,直接伸手往后一捞,“上来。” 我愣住。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吗?”她背对着我,声音很轻,“你在废巷口救下我,那时候我也说你疯了,明知道我是暗卫还敢管闲事。” 我记得。 她浑身是血,跪在雨里,刀都拿不稳。 “现在轮到我了。”她说,“上来。” 我没再废话,趴上她背。她站起来很稳,脚步没有一丝晃动。 刚走出十步,地面突然震动。 石台中央那道裂缝再次张开,黑气涌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只巨大的手掌,朝我们抓来。 影蝶立刻加速,脚下踩出一串冰痕。她一边跑一边说:“你不是说迷魂散能干扰机关?还有没有?” “有!”我从怀里摸出最后一包,“但这次是活的禁制,不一定管用!” “试试!”她猛一转身,将我甩到一块巨石后,“躲好!” 她迎着黑气冲上去,剑光一闪,冰刃劈向那只巨手。两者相撞,爆开一团黑雾。她在空中翻身后跃,落地时滑退数丈。 我抓紧时间打开布包,捏起粉末,用最后一点源质裹住,朝着黑气最浓的地方吹出去。 粉末飘入黑雾。 一秒,两秒…… 黑气猛地一颤,那只巨手开始扭曲、溃散。三息后,彻底消散。 影蝶退回我身边,呼吸有些急促,“有效。” “运气好。”我把空布包塞回怀里,“但这地方已经醒了,接下来会有更多陷阱。” “那就别走远。”她靠着石头坐下,让我靠在她肩上,“等你能动为止。” 我闭眼调息,体内源质依旧混乱,但至少不再疯狂冲击。血文手镯安静下来,可我能感觉到,里面的气旋转得比以前更快了。 它在吸收什么。 不只是源质。 还有……反噬的能量? 正想着,手腕忽然一烫。镯子表面浮现出一道细小的裂纹,转瞬即逝。 我心头一紧。 这玩意儿,快到极限了? “你在想什么?”影蝶察觉到我的僵硬。 “我在想,”我睁开眼,“如果有一天,我不是在控制它,而是它在利用我,该怎么办?” 她看了我一眼,“那你现在就把它砸了。” “砸不了。”我抬手给她看,“它认主了,除非我死。” “那我就守着你。”她说,“直到你把它重新踩在脚下。” 我笑了下,“你这话要是让暗卫总部听见,怕是要通缉你。” “我已经叛出家族了。”她靠在石头上,银发被风吹乱,“从救你的那天起,就没打算回去。” 我们都没再说话。 风沙渐小,远处的地平线露出一丝灰白。 我不知道过了多久,体内的躁动终于平复了些。我试着动了动手臂,还能使力。 正准备站起来,血文手镯突然又震了一下。 不是警告。 是……兴奋? 我低头看去,镯子内壁的气旋正在疯狂旋转,中心出现一个微小的黑洞,不断吞噬着空气中逸散的源质。 而我的经脉,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往里输送能量。 “不对劲。”我抓住影蝶的手,“它在主动吸,连我的源质都不放过了。” 她立刻按住我手腕,“切断循环!” 我拼命运转《噬源诀》反向封锁,可那股吸力越来越强。经脉胀痛,像是要被抽干。 就在意识即将模糊时,体内那颗墨玉珠突然震动。 下一秒,珠子从地上弹起,悬浮半空,表面裂开一道缝。 一抹碧光从中溢出。 ------------ 第41章:秘境深处,宿敌现身 碧光从墨玉珠的裂缝中溢出,像一缕活物般缠上我的手腕。血文手镯猛地一震,那股熟悉的吞噬感再次袭来,但这次不一样——它不是在吸我体内的源质,而是在抢夺那缕碧光。 我本能地想抽手,可手臂僵住,动不了。 影蝶察觉到异常,一把抓住我肩膀:“怎么了?” “手镯……它自己动了。”我咬牙,“像是认出了什么。” 话音未落,碧光骤然炸开,化作一道细线冲进手镯内壁。气旋中心的黑洞瞬间扩张,转了几圈后又急速收缩,最后归于平静。可我知道,它饿了,而且刚刚吃到了更高级的东西。 我喘了口气,试着站起来,双腿发软。影蝶扶住我胳膊,力道很稳。 “能走吗?”她问。 “再给我十息。”我闭眼调息,经脉里的滞涩感还在,但比刚才好些。至少现在不会一动就吐血。 我们刚要动身,头顶风沙忽然止住。 整个世界安静下来。 不是那种自然的停顿,是被人硬生生掐断的静。 紧接着,一道黑影落在前方巨石上,袍角被残风掀起,露出一双沾满黄沙的黑色战靴。 那人站着没动,但我听见了呼吸声——低、缓、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嘶哑。 “凌霄。”他开口,声音像砂纸刮过铁皮,“你终于来了。” 我心头一跳。这人知道我名字,还专程等在这里。 影蝶立刻挡在我身前,剑已出鞘半寸。 “你是谁?”她问。 黑袍人没理她,目光穿透面纱,直勾勾盯着我:“三年前,凌家废院,你用源脉刺废我双目,打断我周天循环。记得吗?” 我不记得。 原主的记忆零碎得很,大事有印象,小事全靠猜。但我看得出来,这人恨我入骨。 “不记得也没关系。”他缓缓抬起手,“今天,我要你还。” 话落,三道漆黑如墨的源质链从他掌心射出,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 影蝶反应极快,剑光一闪,两根链条当场断裂。可第三根竟在空中拐了个弯,绕过剑锋,直接缠上她右手手腕。 “糟了!”我喊。 那链子像是有生命,顺着她手臂往上爬,眼看就要侵入经脉。 我强撑着往前冲一步,运转《噬源诀》想远程牵引,结果体内源质刚动,胸口就是一阵撕裂般的痛——反噬还没完全压下,根本不能硬拼。 “别管我!”影蝶低喝,“守住阵位!” 她猛然催动寒属性源质,整条右臂结出冰层,硬生生卡住链条前进。下一秒,她拧腰发力,咔嚓一声扯断衣袖,借着后跃脱身。 但她落地时踉跄了一下,右手垂着,明显受了伤。 黑袍人冷笑:“影卫中的佼佼者?也不过如此。” 我盯着他那只还在冒链子的手,脑中飞速闪过一个念头——这种术法太怪,不像普通源术。它会追踪,会预判,甚至能规避攻击路径。 这不是练出来的,是拿命换的。 我忽然想起在家族古籍里看到的一段话:**“影傀诀,献祭双目,感知千步,链出必中,唯死士修。”** 凌家死士才有的秘术。 我笑了:“原来你是老一辈的影卫,专门处理脏活的那种?难怪躲在这破地方等我。” 他一顿:“你知道?” “不知道。”我说,“但我猜的。你们这类人,要么死在任务里,要么被家族抛弃。你活着,说明你没死;你出现在这儿,说明你早就不被承认了。所以——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孤魂野鬼。” 他眼神一冷。 “嘴倒还是这么贱。”他挥手,又是三道源质链甩出,这次目标全是我。 影蝶想拦,但我抬手制止:“别动。” 三条链子呼啸而来,在离我三尺处突然悬停,像毒蛇昂头。 我没动,只是盯着它们。 一秒,两秒…… 然后我轻轻吹了口气。 藏在指尖的最后一撮源叶草粉末飘出,混着脚下沙土中的微量源脉波动,形成一片短暂紊乱的源场。 那三根链子猛地一颤,方向偏移,擦着我肩膀钉进身后石台。 “你!”黑袍人怒吼。 “你太依赖这招了。”我活动手腕,血文手镯微微发烫,“你以为我在怕你?其实我在想——你这条腿,是不是当年被我砸断过?走路重心偏左,右腿发力时有停顿。” 他身体一僵。 影蝶立刻接话:“右腿旧伤未愈,出链速度慢半拍。” “对。”我笑,“所以你现在最强的武器,其实是你的仇恨。可惜啊,仇人换了芯子,你不认识我了。” 他怒极反笑:“无所谓。今日你们都得死,谁杀的并不重要。” 他双手合十,源质疯狂汇聚,空气中响起铁链拖地的声音。这一次,十二条黑链同时浮现,呈网状压下,封锁所有退路。 影蝶咬牙,准备硬抗。 “等等。”我按住她肩,“交给我牵制,你找机会攻他右腿。” “你还能战?”她皱眉。 “不能。”我说,“但我可以让他分心。” 我猛地将手中残留的迷魂散拍向地面,同时一脚踩碎一块带源纹的石板。能量波动扩散,干扰了他的感知。 十二条链子在空中迟疑了一瞬。 就是现在! 影蝶闪身而出,剑光直取其右膝。那人仓促回防,一条链子挡下致命一击,但被她剑势带偏,右腿重重磕在岩石上,发出一声闷响。 “中了!”我说。 他脸色变了变,迅速后退,拉开距离。 我靠着石台喘气,额头全是汗。这一连串操作几乎榨干我最后一丝力气。 可我知道,不能停。 “你听好了。”我抬头看他,“我不是原来的凌霄,你恨的那个废物早就死了。现在的我,不怕死,也不怕你。你要杀我,可以,但得先问问她答不答应。” 我指向影蝶。 她站在风沙中,银发飞扬,剑尖滴血,眼神冷得像冰。 “还有。”我咧嘴一笑,“我这手镯最近胃口特别好,你说不定……正好当顿加餐。” 黑袍人死死盯着我,声音沙哑:“你以为你在吓我?” “不是吓你。”我抬起手腕,血文手镯表面裂纹一闪而逝,“我是告诉你——它饿了。” 话音未落,镯子突然剧烈震动。 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内部传来,不只是吸外界源质,连地上那几截断裂的源质链也开始颤抖,仿佛要脱离主人控制。 黑袍人脸色大变:“这是……噬源体?不可能!那东西早就被封印了!” “封印?”我笑,“它现在住我家镯子里,天天吃饭。” 吸力越来越强,他不得不全力稳住体内源质。可那几根断链已经离地半寸,缓缓飘向我手腕。 “影蝶!”我低喝,“动手!趁他稳不住链子!” 她没有犹豫,脚下一踏,整个人如离弦之箭冲出。剑光划破空气,直指其右膝旧伤。 黑袍人怒吼,强行收回所有源质链护体。可就在他分神刹那,血文手镯猛然扩张吸力,将最近的一截断链直接吞入空间! 镯子嗡鸣一声,内壁气旋转速飙升。 我感到体内滞涩的经脉松动了一丝。 有戏! “再来一根!”我伸手对着另一截断链,“给爷进来!” 那链子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被拽进镯子。第二股能量注入,我的源海开始轻微震荡,像是要突破什么。 黑袍人惊怒交加:“你竟敢用噬源体吞噬我的影傀链?那是用百年黑陨铁炼成的契约兵器!” “哦。”我耸肩,“那还挺贵。可惜,现在它是我的了。” 我感受着手镯的变化,虚弱的身体里升起一丝战意。 “你说你要我看着身边人一个个死去。”我看向影蝶,她站在我侧后方,气息平稳,“可你看清楚了——我现在身边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她侧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扬。 黑袍人一步步后退,眼中第一次露出忌惮。 “今天算你们走运。”他冷声道,“但这秘境深处不止我一人。你们逃不掉的。” “逃?”我活动手指,血文手镯嗡嗡作响,“谁说我们要逃了?” 我往前踏出一步,脚底沙石裂开。 “我刚想起来——我最擅长的,就是绝境翻盘。” ------------ 第42章:血文手镯,十倍速启 我盯着那黑袍影卫一步步后退,脚下的黄沙被踩出浅坑。他没走远,右手还搭在腰间,像是随时能抽出什么兵器。影蝶站在我侧边,呼吸略重,右臂垂着,血迹已经干了。 血文手镯还在震。 不是那种轻微的抖动,是整条手臂都跟着发麻的震动。刚才吞了两截影傀链,它像是吃饱了一顿大餐,内里的气旋转得更快了。我能感觉到丹田里那团源质在翻腾,原本卡在灵蕴巅峰的瓶颈,松了一丝缝。 “机会。”我心里说。 不能再拖。 我猛地吸一口气,喉咙口泛起血腥味。反噬的痛还在肋骨深处窜,但我顾不上了。抬眼看向影蝶,声音压得很低:“替我拦他十息。” 她没问为什么,只点头。 我后撤一步,左手直接按上手腕上的血文手镯。心神一沉,眼前景象瞬间变换。 黄沙、风声、影卫的气息全部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灰雾般的空间,浓郁的源质像水汽一样漂浮在四周。中央那个熟悉的黑色气旋正在高速旋转,边缘已经开始泛起液态的波纹。这里的时间流速变了,我能感觉得到——外面一息,这里至少过了十息。 我立刻盘坐下来,运转《噬源诀》。空间内的源质如潮水般涌向我,顺着经脉灌入丹田。那团气旋开始剧烈震荡,压缩,试图凝聚成液。 但问题来了。 左肩那道旧伤突然抽紧,源质流到这里时明显滞涩。我咬牙,额头冒汗。这要是平时还能慢慢疏通,现在不行,时间太紧。我敢肯定,外面的影卫不会等太久。 必须强行冲! 我调动手镯里刚吞噬的那两截影傀链残余的黑源,把它们当成引子,直接导入主脉。精纯的能量撞进堵塞处,剧痛炸开,我整个人抖了一下,差点散了气息。 可有效果。 那股淤塞被硬生生撕开一道口子,源质长驱直入,涌入丹田。气旋越转越快,中心塌陷下去,像一口深井开始蓄水。液态的源质一点点积累,从一滴,到一片,再到整个丹田都被填满。 成海境——就差最后一步! 外面现实世界,才过去两息。 影卫已经察觉不对。他眯着眼,盯着我消失的位置,缓缓抬起手,掌心黑光闪动,又要结印。 第三息。 空间内,我拼尽最后一丝意志,催动全身源质完成最后一次压缩。轰的一声,气旋彻底崩解,化作一片翻涌的源质之海,在丹田中奔腾不息。 成了! 我睁眼,身形一闪,破开空间壁垒,重新出现在秘境战场中央。 双脚落地的瞬间,成海境的威压自动扩散。地面沙石炸开,形成一圈环形裂痕。影蝶被气浪掀得退了半步,抬手挡在面前。 影卫的动作僵住了。 他正要打出的术法停在半空,脸上第一次露出惊色。 我没说话,右拳紧握,体内源质如海潮般涌向手臂。一个冲刺,抬手就是一拳轰出。掌心喷薄出一道液态源质洪流,像海啸拍岸,直冲他面门。 他反应不慢,双手交叉,十三条黑链瞬间交织成盾。 可挡不住。 那一拳砸在链盾上,冲击力直接把他轰得离地倒飞,连退七步,每一步都在岩石上踩出深坑。最后稳住身形时,双膝微弯,虎口裂开,黑链上有几根出现裂纹。 他抬头看我,声音发颤:“你……突破了?” 我站在原地,胸口起伏。新境界还不稳,体力也没恢复,刚才那一拳几乎耗光了刚凝聚的源海储备。但我不能露怯。 影蝶走到我身边,低声问:“还能打吗?” “能。”我说,“只要他还没倒。” 影卫缓缓站直身体,抹掉嘴角渗出的血丝。他盯着我的手镯,眼神变了:“你用了噬源体的空间?那是禁地之物,你怎么可能掌控?” “我不知道你说什么。”我活动手指,感受着体内流动的液态源质,“我只知道,现在轮到我出手了。” 他冷笑一声,双手再次抬起。这次不再是单手出链,而是双掌齐推。十八条黑链从袖中射出,悬停空中,尖端对准我们两人。 “你以为突破就能赢?”他说,“影傀诀真正的力量,从来不是数量。” 话音未落,那些链条突然扭曲变形,像活蛇一样缠绕在一起,组成一个复杂的符阵。空气中传来低频嗡鸣,地面细沙无风自动,朝符阵中心汇聚。 影蝶握紧剑柄:“他在准备杀招。” 我知道。 这种级别的术法,不可能瞬间完成,但一旦成型,威力绝对致命。我现在状态极差,硬接未必扛得住。 可不能躲。 躲了,等于把主动权又让出去。 我深吸一口气,双脚分开站稳,双手缓缓抬起。成海境的源质在体表流转,形成一层薄薄的防护膜。我准备再拼一次。 影卫的符阵完成了三分之一。 就在这时,血文手镯突然又震了一下。 不是吞噬的征兆,更像是……提醒。 我眼角余光扫过手腕,发现镯子表面浮现出一道极细的裂纹,正对着影卫的方向。那裂纹一闪,随即消失。 奇怪。 我没多想,继续调动源质。可那道裂纹又出现了,这次持续时间更长,而且微微发烫。 等等—— 这位置…… 我猛然意识到什么。 上次吞下的那两截影傀链,是不是……还没完全消化? 如果它们还留有烙印,那这个符阵的核心节点,会不会正好和那烙印产生共鸣? 也就是说——我能预判他的术法路径? 我闭眼,集中精神去感应手镯里的波动。果然,在那片翻滚的源质海深处,有一点微弱的黑光在跳动,频率和影卫的符阵完全一致。 找到了! 我睁开眼,低声对影蝶说:“等下我动,你就冲他右边。” “右边?那里没破绽。” “信我。” 她看了我一眼,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体内源质再次奔涌。这一次我没有直接进攻,而是故意放慢节奏,做出要强攻正面的架势。 影卫果然上当,所有链条向前压进半尺,符阵光芒暴涨。 就是现在! 我脚下猛踏,整个人斜冲而出,目标直指他右侧空档。影蝶同时启动,剑光如电,紧随其后。 影卫脸色一变,急忙调转链条回防。 但晚了。 我左手成爪,血文手镯贴着他右臂掠过。那一瞬间,镯子内部的黑光与符阵烙印产生强烈共鸣,整条手臂都被吸力带动,差点脱臼。 可我也抓住了那零点几息的机会。 右手一拳轰出,源质海浪压缩成束,精准打入符阵能量最不稳的节点。 轰——! 符阵当场炸裂,黑链四散飞射,有两根甚至倒插进他自己肩膀。 ------------ 第43章:源质分身,破杀招 轰鸣声在黄沙上炸开,影卫的符阵崩碎,黑链倒插进他肩头。他踉跄后退,脸上第一次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我站在原地,呼吸有些急,刚突破的成海境还不稳,体内的源质像潮水一样起伏不定。 影蝶站在我右侧,右手按着左肩旧伤,指缝渗血。她没说话,但眼神告诉我——接下来交给你了。 我没动,盯着影卫。他知道我在等机会,所以也没动。风卷着沙粒打在脸上,有点疼。 突然,他左手一扬,三枚黑色玉符甩出,在空中划出弧线,啪地一声同时炸开。灰绿色的雾气瞬间扩散,带着刺鼻的腥味,眨眼间就把战场笼罩进去。 视线模糊了。 影蝶低喝一声:“小心分身!” 话音未落,三道人影从毒雾中冲出,速度快得几乎拉出残影。每一具都和影卫长得一模一样,动作整齐划一,手中黑链如蛇般舞动,直扑我和影蝶。 左边一具扑向我面门,右边一具绕后封路,中间那具直取影蝶咽喉。 我来不及多想,身体本能侧滑半步,避开正面攻击。黑链擦着脸颊掠过,割破皮肤,火辣辣地疼。影蝶那边传来金属碰撞声,她勉强挡下一击,但被逼得连退三步,背靠一块巨石,已无退路。 这三具分身不是幻象,是实打实的凝珠境巅峰战力。而且它们行动同步,毫无破绽,显然是经过长期配合训练的杀招。 但我发现一件事——它们移动时,脚下的沙地会微微下陷,轨迹可循。 血文手镯又震了一下,很轻,像是提醒。 我想起来了。刚才吞掉的两截影傀链,还没完全消化。它们残留在手镯空间里,和影卫的术法有共鸣。也就是说,我能通过手镯感应到分身的能量流向。 闭眼,心神沉入手镯。 果然,那点黑光在跳动,频率和左侧分身一致。 睁眼,我右脚猛踏地面,体内源海猛然收缩,八成源质压入右臂。接着左掌拍地,液态源质顺着掌心喷出,在沙地上形成一圈环形波纹。 “源海震荡”简化版。 冲击波扩散,毒雾被震散几秒,三具分身的位置暴露出来。 就是现在! 我冲向左侧分身,速度提到极限。它反应极快,立刻转身迎击,黑链横扫。我没有硬接,而是借势翻滚,绕到它背后,一记肘击砸向后颈。 咔! 分身脑袋歪了半寸,动作顿了一下。 我立刻抽身后撤,回到中央位置。另外两具分身已经调头杀来,影蝶那边更是险象环生,黑链缠住她手腕,另一根即将刺穿她的胸口。 不能再等。 我深吸一口气,双手迅速结印,运转大周天循环。丹田里的源质被强行分割,一部分留在体内维持运转,另一部分顺着主脉冲出体外,在我面前凝聚成一道半透明人影。 源质分身,成! 这具分身只有本体七成实力,最多撑一炷香时间,但它能同步我的动作,真假难辨。 我冷笑一声,本体朝左路突进,做出强攻姿态。分身则直扑影卫本体。 影卫果然上当。他立刻操控所有黑链回防,重点拦截分身。毕竟一个能打出成海境威力的“实体”,威胁太大。 但他忘了——真正的杀招从来不在明处。 我本体早已借着沙尘掩护,绕到了右侧空档。指尖凝聚源脉刺,金光一闪,直插他肩头旧伤。 “啊!” 影卫惨叫,手臂猛地一抖,对分身的控制出现断裂。三具分身动作迟滞,脚步错乱,差点撞在一起。 我抽手后跃,站定,冷冷看着他。 “你……”我开口,声音不大,却穿透风沙,“你怎会我的术法?” 影卫瞳孔一缩,整个人僵住。 这术法是我凌家秘传,从未外泄。他不仅用了,还用得分毫不差。但现在,我以更高明的方式反制回来,等于当面打脸。 他眼神变了,从傲慢变成震惊,再转为一丝动摇。 我知道,心理防线开始裂了。 他咬牙,强行稳住心神,双手快速结印,准备引爆其中一具分身制造混乱。这是最后的退路——自爆产生的源质冲击能震开我们,让他有机会逃走。 但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左手按上血文手镯,我低喝:“吞!” 手镯微颤,释放出一丝残留的影傀链气息。那气息与影卫尚未收拢的分身产生共鸣,短暂干扰了控制节奏。 就在那一瞬—— 其中一具分身动作错乱,提前引爆。 轰!!! 能量爆炸把另外两具分身掀飞,冲击波直冲影卫本体。他根本来不及防御,整个人被炸得离地而起,胸口凹陷,口吐鲜血,重重摔在地上。 黑链寸寸断裂,散落一地。 我没停。右拳紧握,源质洪流灌入手臂,裹挟着分身残影,冲出。 一拳轰下! 地面炸裂,沙石飞溅。影卫被这一拳砸进坑底,双膝跪地,再也站不起来。他抬头看我,眼里第一次有了恐惧。 风沙渐小,战场安静下来。 我站在坑边,成海境的威压缓缓铺展,压得他抬不起头。影蝶从后面走来,站在我身边,呼吸 still 有些不稳。 “你的杀招。”我看着他,声音平静,“破了。” 影卫死死盯着我,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他袖中突然滑出一枚暗红色玉符,表面刻着扭曲符文,正微微发烫。 我皱眉。 影蝶一把抓住我手臂:“别靠近,那是‘血引符’,他要召援!” 我冷笑:“现在才想起来叫人?晚了。” 正要上前彻底制服他,忽然—— 血文手镯剧烈震动,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一股陌生的热流从手镯深处涌出,直冲经脉。 我心头一跳。 这不是我的源质。 也不是吞噬来的残余能量。 更像是……某种沉睡的东西,醒了。 影卫嘴角忽然勾起一丝诡异的笑。 我低头看向手镯,表面浮现出一道新裂纹,形状像钥匙孔。 ------------ 第44章:影蝶重伤,凌霄暴怒 血文手镯的震动越来越强,那股陌生热流顺着经脉往上冲,我手指一僵,动作慢了半拍。 就在这一瞬,影卫嘴角扬起,左手猛地一抖。 暗红玉符炸开,三根黑针从袖中飞射而而出,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影蝶动了。她剑未出鞘,右手一抬,掌心源质凝聚成刃,劈向第一根针。第二根被她侧身躲过,衣角撕裂。第三根擦过她小腿,刺入肌肤半寸,随即消失不见。 她闷哼一声,身体晃了一下,单膝跪地。右手立刻按上伤口,冷汗顺着额角滑下。 “影蝶!”我冲过去,半跪在她身边。 她抬头看我,脸色发白,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没事……只是……有点麻。”她说得很轻,但呼吸已经乱了。 我抓住她手腕,一股源质探进去,刚碰到她经脉,就感觉到里面的源质像疯了一样乱撞,像是被什么东西搅碎了秩序。 毒已经开始扩散。 我盯着影卫。他还跪在坑底,胸口起伏剧烈,嘴角带血,却笑了。“蚀脉针……见血封源。她撑不过半个时辰。” 我慢慢站起身,一步踏出,脚下黄沙炸开。 他笑声戛然而止。 我左手指紧扣血文手镯,裂纹处开始泛起幽光。那股热流不再乱窜,而是顺着我的意志往下压,直奔丹田。体内源海翻腾,像有一头野兽要破 cage 而出。 “你知不知道,”我声音很平,连自己都觉得陌生,“她救过我几次?” 影卫没说话。 “第一次,我在废墟里快死了,是她把我拖出来。”我往前走了一步,“第二次,我被追杀三天三夜,是她断后,背上插了七根箭。”又一步,“第三次,我突破灵蕴境差点走火入魔,是她用自己的源质帮我稳住经脉。” 我停在他面前,低头看他。 “你现在,用一根针,让她跪在地上。” 他瞳孔一缩。 我右手抬起,掌心朝他,五指张开。“你说你是凝珠境巅峰?” “现在,给我——滚出来!” 血文手镯爆发出刺目黑光,裂纹如蛛网蔓延。一股吸力从掌心炸开,像一张无形大口,直接锁住他的胸口。 影卫猛地弓起身子,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叫声。他想挣扎,却发现四肢根本动不了。体内的源质不受控制地往外涌,从双眼、鼻孔、嘴角溢出,化作黑色细流,在空中扭曲盘旋,全部灌进我的掌心。 “这……不可能!”他瞪大眼,“噬源诀……只有尊者才能用!你才成海境!你怎么可能……” “你不是想知道我是谁吗?”我盯着他,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你现在知道了。” 他全身开始干瘪,皮肤失去光泽,血管一条条塌陷下去。源海枯竭的征兆,已经无法逆转。 我感受着掌心涌入的力量,那不是简单的源质吸收,更像是……吞噬。血文手镯在欢呼,在震动,在贪婪地吞咽这股能量。它原本的空间在扩张,气旋转速加快,效率翻倍都不止。 可我心里一点不痛快。 因为影蝶还在地上坐着,靠着一块石头,手指掐进伤口边缘,咬牙忍痛。 我收回手,影卫瘫倒在地,像一具尸体,只剩微弱呼吸。 风沙吹过战场,黄沙盖住了断裂的黑链和碎裂的玉符。 我转身走回影蝶身边,蹲下,伸手探她额头。烫得吓人。 “撑住。”我说,“别闭眼。” 她勉强笑了笑,“你……刚才那一招……挺帅的。” “少废话。”我解开外袍,撕下一条布条,用力绑住她小腿上方,阻止毒素继续上行。“等回去我再收拾你,谁让你冲那么前。” “我不拦……你会更伤。”她声音断断续续,“你是……主角。” 我没接话,抱起她就走。 她靠在我胸口,呼吸浅而急。“你手镯……刚才……不一样了。” “嗯。”我低头看腕上的血文手镯,裂纹还在,但形状变了,像一把钥匙的轮廓,隐隐发光。 她忽然抓紧我手臂,“后面……有人来了。” 我停下脚步,没回头。 远处风沙中,确实有动静。不止一个,至少三道气息正在快速接近,源质波动很强。 我冷笑一声,抱着影蝶原地转身,背对来路。 右脚猛踏地面,源海再次调动,八成源质压入双臂。我将她轻轻放下,让她靠稳石头,然后从怀中掏出一枚迷魂散,塞进她手里。 “待会要是我打不过,你就捏碎它,自己跑。” “别管我。” “闭嘴。”她瞪我一眼,“你才是……得活着的那个。” 我咧了下嘴,“放心,我还欠你一顿饭。” 说完,我站起身,面向风沙来的方向,双手缓缓抬起。 血文手镯第三次震动,比之前更剧烈。那股热流再次冲上来,但这次我没有压制,而是主动引导它进入经脉,流向四肢百骸。 体内的源质开始变色,由透明转为深黑,带着一丝暗金。 我知道这是噬源体全面激活的征兆。风险很大,一旦失控,我自己也会被反噬成空壳。但现在顾不上了。 影蝶在我身后轻声说:“凌霄……答应我……别死。” 我没有回答,只是握紧拳头,掌心源质凝聚成刀。 风沙裂开,三道身影出现在百米外,站成一排。 为首那人披着灰袍,手里握着一根骨杖,杖头镶嵌着一颗黑色眼球,正对着我转动。 我盯着他,开口:“你们,也是来送源质的?” 那人没说话,骨杖往地上一顿。 下一秒,影蝶手中的迷魂散突然自行碎裂,粉末洒了一地。 ------------ 第45章:噬源诀威,影卫败亡 影卫的身体在沙地上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他的皮肤已经完全干瘪,像一张被晒干的树皮裹在骨架上,眼窝深陷,瞳孔扩散,可那股不甘心的劲儿还在支撑着他最后一口气。 他抬起颤抖的手指,指向我,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你……也会……被它吃掉……噬源体……不是你能驾驭的东西……” 我没有回答,掌心的黑洞依旧旋转着,血文手镯的裂纹泛着黑金光芒,像是活了过来。我能感觉到体内的经脉开始发烫,一道道细小的裂痛从四肢蔓延上来,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反噬来了,比之前更猛烈。 但我不能停。 影蝶还靠在那块石头上,呼吸微弱。她的小腿被蚀脉针刺中,毒素正在侵蚀她的源质循环。如果我不彻底解决眼前这个人,她撑不了多久。 所以我加了力。 右手五指猛然收拢,掌心漩涡骤然扩大,一股更强的吸力爆发出来。影卫全身一僵,最后残存的源质像是被硬生生从骨头里榨出来,疯狂涌入我的手掌。 他张大嘴,却发不出声音,整个人猛地弓起,又重重摔下。 三息后,他的胸口不再起伏。 源海枯竭,源核崩塌,生命力断绝。 他死了。 我缓缓松开手,掌心黑气翻滚,慢慢收回体内。血文手镯震动了一下,裂纹中的黑金纹路渐渐隐去,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一把钥匙的轮廓,若隐若现。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还在微微发抖。嘴角有一丝温热的血流下来,我抬手擦掉,没在意。 赢了。 这是我第一次完整施展噬源诀的核心能力,也是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越阶杀人。凝珠境巅峰的影卫,死在我这个成海境的手上,没有挣扎的余地。 风沙吹过战场,卷起几片碎布和断裂的黑链。远处的地平线被黄沙遮住,天色昏沉,太阳快要落山。 我转身走向影蝶。 她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得吓人,嘴唇几乎没有颜色。我蹲下,伸手探她额头,温度高得离谱。 “醒着吗?”我问。 她睫毛颤了颤,睁开一条缝,“你……杀了他?” “嗯。” “那就……走。”她声音很轻,几乎被风吹散,“别等……援兵。” 我点头,脱下外袍把她裹紧,然后小心地将她抱起来。她的头靠在我胸口,呼吸浅而急。 “下次别冲那么前。”我说,“我不是说了,有我在,你不用挡。” 她没力气反驳,只是轻轻哼了一声,“你是主角……我得活着看你……把事情做完。” 我没接话,抱着她站起身,看向远方。 风沙中确实有动静,不止一道气息正在接近。速度快,方向明确,显然是冲着这里来的。 但现在我已经不怕了。 我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影蝶靠得更稳些,右脚在地上一顿,源海再次调动,八成力量压入双腿。血文手镯轻微震动,仿佛在提醒我刚才那一战消耗不小。 “忍一下,”我对怀里的她说,“我们得赶在天黑前离开这片沙地。” 她点点头,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我的衣角。 我迈步往前走,脚步踩在沙地上发出“沙沙”的声音。每一步都尽量平稳,不想让她受更多颠簸。风越来越大,吹得人睁不开眼,但我没有停下。 身后,影卫的尸体已经被黄沙慢慢掩埋。他的玉符、骨针、断链全都散落在地,没人再去捡。 这些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我现在还站着,还能走,还能带她离开。 风沙越来越密,视线只有十几米远。我靠着源感锁定方向,朝着西北偏北的位置前进。那里有一片废弃的石林,适合藏身。 影蝶突然在我怀里动了一下,“你的手……在流血。” 我低头看左手掌心,果然有一道裂口,不知道是战斗时划破的还是反噬造成的。血顺着指缝往下滴,在沙地上留下一个个暗红的点。 “小伤。”我说,“不碍事。” 她没说话,只是把脸往我怀里蹭了蹭,像是在找一个舒服的位置睡觉。 我放慢脚步,尽量走得更稳。 风中传来一声极轻的破空声。 我没有回头,也没有停下,只是将右手悄悄移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枚迷魂散。如果来的是敌人,我会让他们知道什么叫来得快,死得更快。 但这一次,我没有用上。 那道破空声掠过头顶,随即消失在风沙深处。 可能是飞鸟,也可能是某种荒原生物。 我不关心。 我只知道我现在必须继续走,不能停。影蝶的体温还在升高,时间不多了。 血文手镯又震了一下,这次不是警告,更像是回应我的意志。空间里的气旋转得更快了,效率提升明显。我能感觉到体内的源质在缓慢恢复,虽然速度不如平时十倍修炼那么夸张,但已经足够支撑接下来的逃亡。 天边最后一缕阳光被沙尘吞没。 黑夜降临。 我抱着她走进更深的沙地,背影一点点被风沙吞噬。 手腕上的血文手镯,裂纹处闪过一丝幽光。 就在这时,前方沙地上出现了一串脚印。 新的。 ------------ 第46章:疗伤途中,盲女指引 风沙割在脸上,像刀子刮过。我抱着影蝶往前走,每一步都踩得深,脚底陷进沙里又拔出来。她的呼吸越来越弱,体温却高得吓人。我低头看她,银发被风吹乱贴在额上,嘴唇干裂,脸色发紫。 我咬牙继续走。 刚才那一战耗得太多。掌心的伤口还在流血,血顺着手指滴下去,在沙地上留下一串暗红点。经脉里像是有火在烧,反噬的痛一阵阵往上冲。可我现在不能停。 影蝶不能死。 我本打算去西北石林躲一晚,等天亮再想办法。但现在不行了。她撑不了那么久。蚀脉针的毒我认不出来,也没法解。血文手镯空间能加速修炼,但里面没药材,更没有现成的解毒丹。 我只能往前走。 就在快到石林边缘时,脑子里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东南方三百里,有座清灵湖,湖心有株清灵草,可解百毒。” 我猛地停下。 是那个盲女的声音。 我没见过她真面目,只记得她和影蝶有过交集,身上那块玉佩还跟我的血文手镯产生过共鸣。可现在她怎么能在我的脑子里说话? “你怎么联系上我?”我问,声音压得很低,怕惊动什么,也怕自己喊出来。 “源灵体天生能感应天地源质流动。”她的声音很轻,像风吹过耳畔,“你现在怀里的人,源质循环快要断了。再拖两个时辰,神仙也救不回来。” 我盯着前方风沙,没动。 她说得对。我不需要验证真假。我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 “清灵湖在哪?”我问。 “东南三百里。穿过这片荒漠,翻过三道沙脊,就能看到水面反光。”她说,“清灵草只长在湖心石头缝里,白天藏在水下,日落后才会浮出。你必须赶在它下沉前采到。” 我记下了。 “谢了。”我说。 “别谢我。”她顿了一下,“我只是不想之前白忙一场。你们要是死了,我也活不长。” 话音落,脑中安静下来。 我站着没动,把影蝶往上托了托,让她靠得更稳。外袍已经被风沙打湿半边,我用袖子把她脸上的沙土擦掉,动作尽量轻。 然后我转身。 不再往西北,而是调头朝东南方向。 三百里路,一个时辰内必须赶到。 我右脚在地上一踏,源海翻涌,八成力量灌入双腿。身体瞬间提速,像离弦的箭冲进风沙。脚下沙地不断后退,耳边只剩风声呼啸。 影蝶在我怀里轻轻晃着,我用手臂夹紧她,不让颠簸伤到她。她的呼吸贴着我胸口,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我一边跑一边用源感探她体内情况。 毒素已经蔓延到心脉附近。 我加快速度。 风越来越大,吹得人睁不开眼。我眯着眼往前冲,靠着源感锁定方向。血文手镯在手腕上微微震动,空间里的气旋转得比平时慢了些。连续使用十倍速修炼和噬源诀让它有些滞涩,恢复源质的速度下降了三成。 不能再这样耗下去。 我咬破舌尖,疼痛让我清醒一点。运转《噬源诀》,从空气中缓慢吸收游离源质补充自身。这招本来是用来偷袭敌人、吞噬对方源质的,现在只能拿来应急。 有点滑稽。 前世我是程序员,天天加班写代码,累得半死。这辈子倒是不用坐办公室了,可还是逃不过拼命。只不过现在拼的是命,不是工时。 我冷笑一声,继续往前冲。 跑了大概半个时辰,风沙小了些。远处地平线上出现一道起伏的黑线,是第一道沙脊。翻过去就是平坦荒漠,再两道就能看到湖。 我调整呼吸节奏,把影蝶的位置重新固定好。她的小腿还在流血,虽然我用布条扎住了,但毒素是从内部侵蚀的,外部止血没用。 “撑住。”我低声说,“马上就到。” 她没回应,手指却轻轻勾了一下我的衣角。 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在暗巷里被追杀,浑身是伤,脸上蒙着黑巾。我救了她,她一句话没说就走了。后来她出现在我任务里,成了我的帮手。 再后来,她摘下面巾,我才看清她的样子。 那时候我就知道,这个人不一样。 她不是那种会低头的人。可现在她躺在我怀里,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握紧拳头,脚下速度又提了一分。 第二道沙脊到了。坡陡,沙松,爬起来费力。我一手抱人,一手撑地往上冲。膝盖砸进沙里又拔出来,每一次发力都让经脉里的痛更明显。反噬开始加剧,肋骨处传来钝痛,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来回刮。 但我不能停。 翻过沙脊,眼前是一片开阔地带。风依旧大,但视野清楚多了。我抬头看天,月亮刚冒头,还没完全升起。 时间还够。 我深吸一口气,正要继续跑,手腕上的血文手镯突然震了一下。 不是警告,也不是滞涩。 是一种……回应。 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我低头看它,裂纹中闪过一丝温润光泽,转瞬即逝。 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它在告诉我——方向没错。 我抬脚往前冲,身影再次没入风沙。 三百里路,已经跑了一半。 影蝶的头靠在我肩上,发丝拂过我的脖子。我用下巴轻轻抵住她,防止她晃得太厉害。她的体温还是高,但呼吸似乎比刚才稳了一点。 希望是真的稳了,不是回光返照。 我一边跑一边回想盲女说的话。她说清灵草日落后浮出水面,但不会停留太久。我必须赶在它沉下去之前采到。 那就不能有任何耽搁。 我再次催动源海,把速度提到极限。双腿肌肉绷紧,每一步都像在撕裂空气。风沙扑面而来,打得脸颊生疼。我闭眼猛冲,全靠源感导航。 第三道沙脊出现在前方。 我咬牙冲上去。 翻过去的瞬间,远处地平线终于出现一点微弱的反光。 水光。 我眼睛一亮。 清灵湖。 还有五十里。 我调整姿势,把影蝶抱得更紧。 “再等等。”我说,“我们快到了。” 她睫毛颤了颤,没睁眼。 我低头看她,发现她嘴角似乎动了一下。 像是想笑,又没力气。 我心头一紧。 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 我右脚重重一踏,整个人如箭射出,直奔湖面方向。 风沙中,我的身影越来越快,越来越远。 手腕上的血文手镯又一次亮起,这次光芒持续了一瞬。 像是在回应我的决心。 五十里,十分钟内必须赶到。 我冲进最后一段荒漠,脚步不停。 影蝶的手指慢慢松开我的衣角,滑落到胸前。 我伸手抓住,紧紧握住。 不能丢。 ------------ 第47章:清灵湖畔,草到毒解 五十里路,我用了不到十分钟。 风沙在身后甩成一条灰线,清灵湖的水面在我眼前铺开,像一块蒙着雾的镜子。月亮刚升起来,湖面泛着微光,水汽扑在脸上,带着一股冷意。 我抱着影蝶冲进浅滩,脚底踩到湿滑的石头,差点摔倒。她还在发烫,呼吸比刚才更弱了。我没时间犹豫,必须立刻找到清灵草。 血文手镯突然亮了一下。 不是强光,是一闪即逝的温润光泽,从裂纹里透出来。它在动,轻轻震了两下,像是在指方向。 我顺着它的感应看过去,湖心位置有一圈淡淡的源质波动,极细微,若不是我现在对源感极度敏感,根本察觉不到。 草要沉了。 我咬牙,把影蝶轻轻放在岸边的石台上,脱下外袍盖住她。她的手指还勾着我的衣角,我没敢用力掰开,只是轻轻抽出来。 然后我跃入水中。 水很冷,刺得经脉一缩。反噬的痛从肋骨蔓延到后背,像有锯子在里面来回拉。我不管这些,全力催动源海残余的力量,借水势往前冲。 湖底是松软的泥沙,越往中间越深。我能感觉到那股微弱的生命气息,在湖心某处一闪一灭。 快了。 我游到中央,低头看去。一块半埋在泥里的青石缝中,一点碧绿正缓缓下沉。 就是现在! 我猛地下潜,伸手探入石缝。指尖刚碰到那株小草,它就开始往下缩。我一把抓住,用力拔出。 清灵草入手冰凉,叶片细长如针,通体碧绿,根部有一点金光流转。它在我掌心微微颤动,像是活物。 成功了。 我浮出水面,喘着气爬上岸。影蝶的脸色更紫了,嘴唇几乎发黑。毒素已经侵到心脉,再晚十息,药也没用。 我坐到她身边,左手按住她的手腕,确认源质循环还没断。右手捏住清灵草,犹豫了一瞬。 这草药性极寒,直接敷可能伤她经脉。但眼下没别的办法。 我张嘴,咬破舌尖,一口血喷在草叶上。 血落在上面,草叶猛地一颤,金光顺着叶脉窜上来,整株草变得晶莹剔透,像冰雕成的一样。 有效。 我立刻用手掌碾碎草叶,汁液溅在手心,冷得像冰渣。我顾不上这些,把浆液全抹在她小腿的伤口上。 黑气立刻从伤口往外冒,像烟一样扭曲上升。她的身体猛地一抖,喉咙里发出一声闷哼。 我按住她肩膀:“撑住。” 药力开始走经脉,顺着血脉往心口冲。我能感觉到她体内的源质在挣扎,试图配合药力驱毒。可她太虚弱了,自己推不动。 我抬起右手,凝聚最后一点源质,在掌心形成一个微弱的光点。轻轻按在她伤口上方,想帮她催一下药效。 光点刚触到皮肤就散了。 源海空了,一点力气都没有。 我靠在石台上,喘着气,看着她。黑气还在往外冒,但速度慢了下来。清灵草自己在发挥作用,寒流顺着她的经脉游走,一点点把毒素逼出来。 时间一点点过去。 她的脸色开始变,紫灰褪去,恢复了一点血色。呼吸也稳了,不再是那种断断续续的抽气。 睫毛动了。 我盯着她的眼睛。 又动了一下。 然后,她睁开了。 瞳孔刚开始是散的,慢慢聚焦,落在我的脸上。 她嘴唇动了动,声音很轻:“你……担心我?” 我愣了一下。 这话听着不像她说的。她从来不说这种话。 但我没笑,只是点头:“嗯。” 她嘴角扯了一下,像是想笑,但没力气。手慢慢抬起来,搭在我的手腕上。 “你还活着……真好。”她说。 我也握住她的手。她的体温降下来了,不再烫人。 “你差点死了。”我说,“下次别这么拼。” 她没回答,只是看着我,眼神有点不一样。以前是冷的,像刀锋。现在软了一些,像是化了冰的湖面。 我想说点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刚张嘴—— “嗖!” 破空声撕裂寂静。 我反应比脑子快,身体一偏,右臂挡在她身前。源甲瞬间覆盖皮肤,一层暗金色的护层成型。 “铛!” 一支源质箭撞在手臂上,炸开一团火光。 我被震退半步,膝盖砸在石头上。手臂发麻,皮被划开一道口子,血流出来。 抬头看去。 湖岸高处,一块突出的岩石上,站着一个人。 黑发束在脑后,穿着凌家标志性的金边黑袍,手里握着一把长弓,弓弦还在震。 是凌云。 他站在那里,居高临下地看着我们,嘴角扬起:“果然在这里。” 我没说话,慢慢站直。 影蝶想坐起来,我按住她:“别动。” 她喘着气:“他怎么找来的?” “不重要。”我说,“他来了,就得留下。” 凌云冷笑:“哥好心来找你,怕你迷路,结果看见你在给人疗伤?啧,废物就是废物,救个女人都要拼到吐血。” 我低头看自己的手。还在抖。源海枯竭,经脉烧灼,反噬越来越重。现在动手,撑不过三招。 但我不可能让他带走影蝶。 我慢慢把影蝶往后拉,让她靠在石台角落。然后站起身,走到浅水里,正面面对他。 湖水漫到小腿。 我抬起右手,掌心朝上,源质艰难凝聚,形成一缕微弱的光丝。 “你来得正好。”我说,“我刚采完药,正愁没人试招。” 凌云挑眉:“你还敢还嘴?” “不止。”我活动手腕,源甲重新覆盖手臂,“我还想问你,上次擂台的毒针,是你下的吧?” 他笑了:“是我又如何?一个暗卫,杀了就杀了。你以为你能护住她一辈子?” “护不住。”我说,“但我能杀你一次。” 话音落,我脚下猛踏。 水花炸起,我冲向岸边。 凌云抬弓,第二支箭已在弦上。 我没停。 箭射出,我侧身避过,箭尖擦过肩甲,留下一道焦痕。 我继续冲。 第三支箭还没拉开,我已经跃上岸,一拳轰出。 他举弓格挡,被我打得后退两步,嘴角溢出血丝。 “你……”他瞪眼,“你怎么还有力气?” “骗你的。”我说,“我没力气了,但你信了。” 他怒吼一声,双手结印,源质在掌心凝聚成刀。 我站着没动,喘着气,手里的光丝快要熄灭。 他知道我撑不了多久。 他也知道,只要再拖十息,我就倒了。 但他不敢上。 因为我站在他和影蝶之间。 我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靠在石台上,手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把短刃,正努力撑起身子。 我转回头,对着凌云笑:“你猜,我现在最想做什么?” 他没回答。 “我想睡一觉。”我说,“可你偏偏不让。” 我抬起手,最后一丝源质凝聚在指尖。 “所以——”我往前踏一步,“你先躺下。” ------------ 第48章:凌云追至,决战前夕 我站在浅水里,右臂的血顺着指尖滴进湖面。凌云在高岩上冷笑,手里那把长弓还没放下。影蝶靠在石台上,呼吸比刚才稳了些,但脸色依旧苍白。 我没回头,只低声说:“别动。” 她没应声,可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慢慢握紧了短刃。 凌云抬手,掌心多出一块漆黑玉符。他轻轻一捏,玉符炸开一团黑雾。三道黑影从雾中跃出,落地时震起一圈泥浪。 是蚀骨妖狼。四阶妖兽,獠牙外露,口吐腐蚀源气。它们呈三角围住我,赤红双眼盯着我的喉咙。 “你带这种畜生来清灵湖,不怕脏了这地方?”我说。 “脏?”凌云嗤笑,“你和你的女人躺在这儿,才是最大的污秽。我今日不仅要抓她,还要把你活着带回家族,让所有人看看,废物是怎么跪着求饶的。” 我脚底踩着湿滑石头,身体晃了一下。不是装的。源海空了,经脉像被火烤过,反噬的痛一阵阵往上顶。刚才那一拳全靠一口气撑着,现在连站都费力。 但我不能倒。 血文手镯突然发烫。我悄悄催动它,空间里残留的源质被一点点抽出,渗进经脉。这是十倍速修炼后存下的最后一点积蓄,每一丝都得省着用。 我抬起右手,掌心凝聚出一丝微弱源光。不够亮,但足够让他以为我还剩力气。 “你真觉得我没伤?”我问。 “我不需要确定。”凌云负手而立,“等狼撕开你的皮,自然就知道了。” 话音落,最左侧的妖狼扑来。速度快,爪子带着黑气直取胸口。我没有硬接,侧身避过,左手顺势划出一道源脉刺,割破它前爪。 黑色噬源流缠上狼腿。它动作顿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住。 有用! 我立刻加大输出,想试试能不能直接吞噬它的源质。可刚一发力,胸口猛地一闷,喉头涌上腥甜。反噬加重了。 不行。现在强行噬源,我自己先垮。 我退后半步,一脚踩进水中。湖水漫上来,遮住我颤抖的膝盖。 “影蝶!”我突然喊。 她立刻明白,翻身滚向湖心那块浅礁。我趁机冲另一只狼迎上去,逼它转向,给影蝶争取时间。 狼群重新调整位置,把我围在中间。凌云站在高处没动,两名凌家弟子封住岸边出口,形成合围。 他在等。等我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我背靠一块湖石,喘着气。体内源质几乎枯竭,但脑子里还算清醒。刚才进入手镯空间时,我设了个局——在内部刻下“噬源诀”运转阵纹,虽然只持续了三秒,但在外界相当于半炷香的恢复时间。 现在,还剩三息。 我闭眼,默念口诀。血文手镯微微震动,最后一股精纯源质涌入经脉。 暗金色源弧在我掌心成形。 凌云眼神变了。他没料到我还能聚力。 “你说要我全尸?”我抬头看他,声音沙哑,“可你带来的,未必杀得了我。” 他眯起眼:“垂死挣扎罢了。” “是不是挣扎,等会就知道了。” 我缓缓抬起右手,源弧在掌心跳动。这不是虚张声势。成海境巅峰的力量回来了,哪怕只能撑几招,也够了。 湖风卷起我的黑袍,猎猎作响。 影蝶在礁石上撑起身子,短刃对准凌云咽喉。她不能动,但她能出手。只要他敢靠近,她就能拼死一击。 我知道她在等我信号。 我也知道,凌云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果然,他抬手打出一道金印,直射地面。那是进攻指令。 三只妖狼同时低吼,肌肉绷紧,准备扑杀。 就在这时,我忽然笑了。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说。 凌云皱眉。 “你那玉符……”我指了指他手中残余的碎片,“是假的吧?真正的驯兽符,颜色更深,裂纹走向也不一样。你从哪偷来的仿品?” 他脸色一沉:“你懂什么!” “我不懂?”我活动手腕,“可我刚看到它裂开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三只四阶妖兽,凭你这点本事,压得住吗?” 他怒喝:“闭嘴!给我拿下他!” 狼群跃起。 我猛踏地面,水花炸开,迎着最前面那只冲去。源弧在掌中拉长,化作一柄短刃。我侧身闪过利爪,反手插入狼颈。 噬源流爆发,顺着伤口钻入体内。那狼浑身一僵,动作停滞。 另外两只扑至。 我抽刀回防,却被第二只狼撞中肩部,整个人摔进浅水。第三只狼从上方压下,巨口朝我头顶咬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掠过水面。 噗! 短刃钉入狼眼,整只妖兽翻倒在地,抽搐两下不动了。 是影蝶。 她站在礁石上,手还在抖,却稳稳盯着剩下那只。 我借机翻身站起,抹掉脸上的水。肩头剧痛,但还能动。 “还有两只。”我说。 凌云终于变了脸色。他没想到我们还能反击。 他低头看手中玉符残片,又抬头看向狼群。那两只妖狼眼神开始涣散,动作迟缓,像是失去了控制。 “不可能!”他低吼,“这符是我亲自请长老加持过的!” “问题就在这。”我说,“你请的是哪个长老?要是你自己炼的,早就爆了。要是别人给的……说不定,早就被人动过手脚。” 他瞳孔一缩。 我笑了:“有人不想让你赢,对吧?” 他没说话,但手在发抖。 剩下的两只狼忽然调转方向,赤红双眼盯住了他。 “不好!”他后退一步。 “现在才知道怕?”我一步步走向湖岸,“你放它们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谁才是真正被操控的那个?” 狼群低吼,缓缓逼近高岩。 凌云慌了。他想逃,可身后就是悬崖。 我站上岸边,掌心源弧再度凝聚。影蝶从礁石跃下,落在浅水处,与我并肩。 “你走不动了。”她说。 “没事。”我说,“我能站着就行。” 我们看着高岩上的凌云,被自己的妖兽逼到边缘。他回头望了望深渊,又看向我们。 “你们……别过来!”他喊。 我没再往前。只是抬起手,源弧指向他。 “你说要我全尸。”我说,“那你呢?”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 其中一只狼猛然跃起。 他惊叫一声,抬手格挡。 就在这瞬间,我察觉到血文手镯剧烈震动。 不是因为妖兽。 而是来自湖底深处。 那股熟悉的源质波动,正在苏醒。 ------------ 第49章:源质分身,智斗反杀 我站在湖岸,血顺着指尖滴进水里。血文手镯在腕上发烫,湖底那股源质波动越来越近,像是某种东西正在醒来。 凌云还在高岩上,脸色变了。他低头看手中玉符残片,又抬头看向那两只妖狼。它们眼神开始涣散,动作迟缓,像是失去了控制。 我知道机会来了。 体内源海几乎枯竭,经脉像被火烧过一样疼。刚才那一战耗尽了所有力气,现在连抬手都费劲。但我不能停。 血文手镯里还存着最后一丝精纯源质,是我在空间里十倍速修炼时偷偷攒下的。这点能量撑不了多久,但够我用一次“源质分身”。 这术法我在周天境就学过,原本只能分出一道虚影引敌。但现在不一样。我是噬源体,能吞噬、重组源质。只要把成海境后期的源海一分为三,就能造出两个临时分身,一个牵制妖兽,一个诱敌深入,本体留力突袭。 关键是快。 我活动手腕,掌心凝聚一丝微弱源光。不够亮,但足够让凌云以为我还剩力气。 “你真觉得我没伤?”我问。 “我不需要确定。”凌云冷声说,“等狼撕开你的皮,自然就知道了。” 话音落,最左侧的妖狼扑来。速度快,爪子带着黑气直取胸口。我没有硬接,侧身避过,左手划出一道源脉刺,割破它前爪。 黑色噬源流缠上狼腿。它动作顿了一下。 有用! 我立刻加大输出,想试试能不能直接吞噬它的源质。可刚一发力,胸口猛地一闷,喉头涌上腥甜。反噬加重了。 不行。现在强行噬源,我自己先垮。 我退后半步,一脚踩进水中。湖水漫上来,遮住我颤抖的膝盖。 “影蝶!”我突然喊。 她立刻明白,翻身滚向湖心那块浅礁。我趁机冲另一只狼迎上去,逼它转向,给影蝶争取时间。 狼群重新调整位置,把我围在中间。凌云站在高处没动,两名凌家弟子封住岸边出口,形成合围。 他在等。等我耗尽最后一丝力气。 我背靠一块湖石,喘着气。脑子里还算清醒。刚才进入手镯空间时,我设了个局——在内部刻下“噬源诀”运转阵纹,虽然只持续了三秒,但在外界相当于半炷香的恢复时间。 现在,还剩三息。 我闭眼,默念口诀。血文手镯微微震动,最后一股精纯源质涌入经脉。 暗金色源弧在我掌心跳动。 凌云眼神变了。他没料到我还能聚力。 “你说要我全尸?”我抬头看他,声音沙哑,“可你带来的,未必杀得了我。” 他眯起眼:“垂死挣扎罢了。” “是不是挣扎,等会就知道了。” 我缓缓抬起右手,源弧在掌中拉长,化作一柄短刃。这不是虚张声势。成海境巅峰的力量回来了,哪怕只能撑几招,也够了。 湖风卷起我的黑袍,猎猎作响。 影蝶在礁石上撑起身子,短刃对准凌云咽喉。她不能动,但她能出手。只要他敢靠近,她就能拼死一击。 我知道她在等我信号。 我也知道,凌云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果然,他抬手打出一道金印,直射地面。那是进攻指令。 三只妖狼同时低吼,肌肉绷紧,准备扑杀。 就在这时,我忽然笑了。 “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说。 凌云皱眉。 “你那玉符……”我指了指他手中残余的碎片,“是假的吧?真正的驯兽符,颜色更深,裂纹走向也不一样。你从哪偷来的仿品?” 他脸色一沉:“你懂什么!” “我不懂?”我活动手腕,“可我刚看到它裂开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三只四阶妖兽,凭你这点本事,压得住吗?” 他怒喝:“闭嘴!给我拿下他!” 狼群跃起。 我猛踏地面,水花炸开,迎着最前面那只冲去。源弧在掌中拉长,化作一柄短刃。我侧身闪过利爪,反手插入狼颈。 噬源流爆发,顺着伤口钻入体内。那狼浑身一僵,动作停滞。 另外两只扑至。 我抽刀回防,却被第二只狼撞中肩部,整个人摔进浅水。第三只狼从上方压下,巨口朝我头顶咬来。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寒光掠过水面。 噗! 短刃钉入狼眼,整只妖兽翻倒在地,抽搐两下不动了。 是影蝶。 她站在礁石上,手还在抖,却稳稳盯着剩下那只。 我借机翻身站起,抹掉脸上的水。肩头剧痛,但还能动。 “还有两只。”我说。 凌云终于变了脸色。他没想到我们还能反击。 他低头看手中玉符残片,又抬头看向狼群。那两只妖狼眼神开始涣散,动作迟缓,像是失去了控制。 “不可能!”他低吼,“这符是我亲自请长老加持过的!” “问题就在这。”我说,“你请的是哪个长老?要是你自己炼的,早就爆了。要是别人给的……说不定,早就被人动过手脚。” 他瞳孔一缩。 我笑了:“有人不想让你赢,对吧?” 他没说话,但手在发抖。 剩下的两只狼忽然调转方向,赤红双眼盯住了他。 “不好!”他后退一步。 “现在才知道怕?”我一步步走向湖岸,“你放它们出来的时候,就没想过谁才是真正被操控的那个?” 狼群低吼,缓缓逼近高岩。 凌云慌了。他想逃,可身后就是悬崖。 我站上岸边,掌心源弧再度凝聚。影蝶从礁石跃下,落在浅水处,与我并肩。 “你走不动了。”她说。 “没事。”我说,“我能站着就行。” 我们看着高岩上的凌云,被自己的妖兽逼到边缘。他回头望了望深渊,又看向我们。 “你们……别过来!”他喊。 我没再往前。只是抬起手,源弧指向他。 “你说要我全尸。”我说,“那你呢?” 他张了张嘴,还没说出话。 其中一只狼猛然跃起。 他惊叫一声,抬手格挡。 就在这一瞬间,我察觉到血文手镯剧烈震动。 不是因为妖兽。 而是来自湖底深处。 那股熟悉的源质波动,正快速上升。 ------------ 第50章:秘境终章,灵蕴大成 血文手镯在腕上滚烫,湖面的涟漪一圈圈扩散,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深处往上冲。我站在岸边,脚底踩着湿泥,肩膀还在流血,可我没空管它。 那股波动越来越近,不是攻击,也不是敌意,更像是……一种召唤。 我盯着湖心,脑子里忽然响起一个声音:“秘境要关闭了,快出来!” 是冷如月。 她的声音直接钻进我脑子里,急促得不像平时那个冷静的人。我没时间细想她怎么做到的,只知道她说的是真的——头顶的天空已经开始扭曲,原本灰蓝的天幕裂开一道道金色纹路,像被烧焦的纸。 秘境撑不住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高岩。凌云已经不见了,那只发疯的妖狼倒在地上,眼睛还睁着,但没气息了。他死也好活也好,现在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离开。 影蝶躺在我脚边,脸色白得吓人。她刚才为了帮我挡那一击,硬接了妖兽的毒爪,手臂上的黑气还没散干净。我蹲下把她扶起来,她睫毛动了一下,但没醒。 “坚持住。”我说,“马上就出去了。” 她没回应,头靠在我肩上。 我抱着她往湖岸另一侧走。那里有一座石台,上面刻着古老的传送阵,符文黯淡,边缘还有几处断裂。这玩意儿早就没人修了,能用全看运气。 可我现在没得选。 我把影蝶轻轻放在阵中央,自己单膝跪地,伸手按在阵眼上。掌心源质涌出,顺着断裂的纹路一点点修补。每推一缕能量进去,经脉就抽一下疼。刚才那一战耗得太多,连丹田都在颤。 血文手镯突然震动。 不是警告,也不是吞噬反应,而是一种……共鸣。 我低头看它,内里的源质气旋正在加速旋转,像是感应到了什么。紧接着,一股暖流从手镯深处传来,直灌入经脉。 是我在空间里偷偷存下的最后一丝精纯源质。 它主动出来了。 我来不及惊讶,立刻引导这股力量注入阵眼。咔的一声轻响,传送阵亮起微光,断掉的纹路开始连接。 还不够。 还差一点才能启动。 我咬牙,把体内残余的源质也压进去。丹田猛地一缩,像是被人攥住心脏。眼前发黑,膝盖一软差点跪倒。 就在这个时候,湖底那股波动冲到了水面。 哗——! 整片湖水炸开,一股巨大的源力冲天而起。我抬头,看见一团金蓝色的光球浮在半空,缓缓旋转,里面似乎有文字在闪。 它没有攻击我,只是静静地悬着,像是在等什么。 我忽然明白了。 这不是敌人。 这是秘境的核心残留,是这片空间即将崩塌前最后的意志。它认出了我的手镯,也认出了我体内的噬源之力。 它在给我机会。 我深吸一口气,松开对源海的压制。 刹那间,丹田里的源质疯狂翻腾,像要破体而出。灵蕴境的壁垒早已松动,只差一步就能踏入澜生境。可我知道,现在突破等于找死——根基不稳,境界虚浮,将来必成大患。 但我可以借这股势,完成最后的凝实。 我运转《噬源诀》,反向压缩源海,把所有散乱的源质往丹田中心压。血文手镯成了锚点,每一次心跳都带动手镯内的气旋同步转动,帮我梳理经脉中的能量流。 疼。 比打通主脉时还疼。 但我撑住了。 传送阵的光芒越来越强,符文全部点亮,形成一个圆形光罩将我们笼罩。影蝶的手指动了动,轻轻抓住了我的衣角。 “快了。”我低声说,“再忍一下。” 湖心的光球缓缓下沉,消失在水中。天空的裂纹蔓延得更快,远处山峰开始崩塌,碎石滚落湖中。整个秘境正在瓦解。 我抱着影蝶站起来,站到阵心位置。光罩收缩,要把我们送走。 可就在这时,体内源海终于完成了最后一次压缩。 淡金色的光晕从我皮肤下透出,一闪即逝。经脉畅通,源质归流,灵蕴境彻底稳固。 成了。 我低头看着怀里的影蝶,她闭着眼,呼吸平稳了些。我伸手拨开她额前湿漉漉的发丝,低声说:“我们……回家了。” 话音落下,传送阵爆发出刺目强光。 最后一瞬,我感觉到血文手镯内部轻轻震了一下,像是有什么东西,睁开了眼睛。 ------------ 第51章:秘境余波·源海初探 传送的强光消失后,我摔在地上,膝盖砸进泥里。影蝶还在怀里,她的头靠在我胸口,呼吸很轻。我没敢动,耳朵竖着听四周动静。 耳边只有风穿过枯草的声音。 我慢慢抬头,眼前是一片荒林。树干黑得发灰,叶子稀少,远处有几声低吼传来,像是野兽在叫。这里是妖兽森林边缘,和秘境完全不一样。 血文手镯在手腕上发烫,像一块刚从火堆里捡出来的铁片。它自己开始吸收周围的源质,一丝丝清凉的气息顺着经脉流进来。这点能量太少,但我已经顾不上自己了。 影蝶的手臂还在冒黑气,那是毒没排干净。她脸色白得吓人,嘴唇没有一点血色。我伸手探她鼻息,还好,还活着。 不能停在这里。 我一手扶住岩壁,另一只手把她抱起来。脚底打滑,差点摔倒。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刚才在秘境里把最后一点源质压进了传送阵,现在全靠意志撑着。 灌木丛刮过小腿,火辣辣地疼。我没管,继续往前。身后湖面早就看不见了,那地方太开阔,谁都能发现我们。我选了林子边上一道窄窄的岩缝,勉强能藏两个人。 把她放进去的时候,她手指抽了一下。我没停下,立刻咬破指尖,把血抹在血文手镯上。 “开。” 镯子一震,空间打开,里面存的高纯度源质涌了出来。淡金色的雾气飘出,缠上影蝶的身体。那些黑气被一点点推开,她呼吸变得稳了些。 我松了口气,但马上又绷紧神经。 丹田里开始翻腾。 刚才那一波源质流入,刺激到了灵蕴境的壁垒。我能感觉到,那层屏障正在裂开,只要再加一点力,就能冲过去。 但现在突破就是找死。 外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妖兽盯着这片区域。一旦我进入突破状态,气息外泄,立刻就会被围上来撕碎。更别说影蝶还在昏迷,没人替我护法。 我闭眼,运转《噬源诀》,强行把翻涌的源质压回丹田中心。经脉一阵刺痛,像是有人拿针在里面扎。我额头冒汗,牙关咬紧,硬是把那股势压了下去。 可压制越狠,反弹就越猛。 三息之后,源质又往上顶。我只能再次镇压。这样反复几次,经脉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候,右边林子里响了。 窸窣—— 不是风吹草动,是爪子踩在枯叶上的声音。 我猛地睁眼,右手已经摸到了腰间的短刃。这把铁刀从地球带过来,没开锋,也不起眼,但一直贴身带着。关键时刻,总比赤手空拳强。 三头赤瞳鬣犬从树影里走出来。 它们个头比普通野狗大一圈,皮毛暗红,眼睛通红发亮。獠牙露在外面,口水滴到地上,发出滋滋声。它们没直接扑,而是分散站开,形成三角包围。 我知道它们在等什么。 等我露出破绽,等我先动手,或者等我自己崩溃。 我背靠岩壁,左手挡在影蝶身前,右手握紧短刃。刀柄上有汗,我用力攥住,防止打滑。 一头鬣犬低吼一声,前爪在地上刨了两下。 我盯着它的眼睛,脑子里飞快算距离。最近的这头离我八步,最远的十一二步。如果它扑过来,我能用源脉刺打断它的腿,但那样会耗源质。我现在连一成都不到,拼不起消耗战。 而且一旦动手,其他两头一定会同时冲上来。 不能打。 只能拖。 我慢慢调整呼吸,不让心跳太快。血文手镯还在吸收源质,虽然慢,但确实在补。只要再撑一会儿,哪怕恢复半成,我也能用源质箭逼退一头,制造逃跑机会。 可它们不给我时间。 中间那头突然动了。 它没直接扑我,而是斜着冲向岩缝口,想绕到后面去咬影蝶。 我早防着这一招。 左脚猛地蹬地,整个人撞出去,在它咬到影蝶之前横插过去。短刃划过空气,砍在它肩上。铁刃钝,没砍透皮肉,只留下一道白印。 鬣犬吃痛,低吼一声跳开。 另外两头立刻逼近。 我没退,反而往前跨半步,把短刃指向它们。这个动作让它们顿了一下。野兽懂威胁,也知道人类手里拿东西时不好惹。 我趁机低声说:“再等五息。” 不是对谁说,是对我自己说。 血文手镯震动频率加快了。空间里的源质终于开始稳定输出,一丝丝凉意渗入经脉。我能感觉到,影蝶身上的黑气又淡了一点。 左边那头动了。 它蹲下身子,尾巴翘起,这是要扑的前兆。 我屏住呼吸,手心全是汗。 它跃起的瞬间,我往右闪,同时抬手甩出一道源质箭。这是最后一击的机会,必须中。 箭擦过它的耳朵,钉进树干。 没命中要害,但它落地时踉跄了一下。 就是现在! 我转身冲回岩缝,把影蝶往里推了推。三头鬣犬重新聚拢,围着入口转圈。它们不再试探,红眼盯着我,喉咙里滚出低沉的咆哮。 我知道它们要一起上了。 我站直身体,双手握住短刃,刀尖朝前。 “你们要的不是她。”我盯着中间那头,“是我的源质吧?” 鬣犬不懂人话,但能听出语气。 它们的动作迟疑了一瞬。 我笑了下,嘴角扯动,不知道是疼还是真的想笑。 “来啊。” 话音落下的同时,血文手镯猛地一震。 一股更强的源质流冲进经脉,丹田内的壁垒咔地裂开一道缝。突破的势头再也压不住了,正往上冲。 我深吸一口气,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右手。 短刃上的汗被体温蒸干。 ------------ 第52章:暗潮涌动·源感压境 短刃上的汗被体温蒸干,我盯着三头赤瞳鬣犬,呼吸压得极低。血文手镯猛地一震,一股清凉源质冲进经脉,丹田壁垒咔地裂开一道缝。突破的势头再也压不住了。 不能在这里硬扛。 我眼角扫到岩缝后方有团黑影,藤蔓遮着个树洞。机会只有一次。我猛然转身,一把抱起影蝶就往里冲。左肩撞上石壁,疼得眼前发黑,但我没松手。把她轻轻放进去,立刻回头盯住洞口。 鬣犬没追进来。它们在洞外转圈,红眼映着微光,喉咙里滚着低吼。 我靠在洞壁上喘气,手按在血文手镯上。它还在吸收外界源质,速度比刚才快了一倍。不能再等了。我咬破指尖,血抹上去。 “开。” 空间裂开,浓郁源质如雾涌出。我盘膝坐下,左手搭在影蝶手腕上。她的脉搏弱但稳住了。我闭眼,运转《噬源诀》,引导高纯度源质流入经脉。 灵蕴境的壁垒开始松动。不是蛮力砸开,而是像拆墙一样,一块块瓦解。我能感觉到源海雏形在丹田中央成形,像个旋转的漩涡,不断吞吸着流过的源质。 可外面不给时间。 洞外传来脚步声,很轻,踩在枯叶上。不是妖兽。是人。 凌云站在林间高坡,披着家族制式斗篷,手里捏着一枚漆黑骨哨。他早就到了。他看见我把影蝶抱进树洞,还脱下外袍盖在她身上。那一瞬间,他手指收紧,骨哨差点捏碎。 凭什么? 他是凌家嫡系天才,从小受万人敬仰。而我,是废物,是家族耻辱,连修炼资源都要靠施舍。可现在,我怀里抱着暗卫首领,动作轻得像怕惊醒一只鸟。 他冷笑一声,把骨哨放到嘴边。 没有声音。 但森林深处,狼嚎、豹嘶接连响起。远处传来密集足音,一圈圈向这边围拢。他不急。他知道我在突破边缘。他要等我彻底沉入修炼状态,再让妖兽群扑上来,把我撕成碎片。 树洞内,我睁开眼。 影蝶的脸色好了些,嘴唇有了点血色。我收回手,继续引导源质。空间里的时间流速是外界十倍,每过一秒,我就多一分活命的机会。 《噬源诀》运转到第三周天,源质珠已凝聚七成。只要再半个时辰,就能完成突破。但现在,外界恐怕连半炷香都撑不了。 我听见了。 百步外,至少三十头妖兽正在靠近。脚步声杂乱,但分布均匀,显然是控着包抄。这不是野兽本能,是有人在指挥。 只能赌一把。 我从怀中摸出迷魂散,撒在洞口周围。又取出几枚铁钉,插在地面缝隙里,布了个简易陷阱阵。这些东西挡不住高阶妖兽,但能拖延时间。 做完这些,我重新闭眼。 源质珠越来越凝实。第九周天开始时,丹田内的压力达到了顶点。我能感觉到,下一波源质涌入,就是贯通源海境的关键。 但我也感觉到,外面的脚步声已经逼近五十步。 四十步。 我左手仍搭在影蝶腕上,右手紧握血文手镯。汗水顺着额角滑下,滴在膝盖上。 三十五步。 突然,洞外传来一声低哨。 不是声音,是某种频率的震动,直接传入脑海。三头赤瞳鬣犬同时停下,耳朵竖起,转向同一个方向。 我知道是谁来了。 凌云没有现身。他躲在高处,等着看我挣扎,等着看我在最后一刻功亏一篑。 我笑了。 笑自己太蠢。以为躲进树洞就能安全,其实从踏入这片森林开始,就被他用追踪符锁死了位置。 但我还有底牌。 血文手镯嗡鸣起来,内部空间的源质气旋加速旋转。我将最后一丝意识沉入其中,催动吞噬之力。空间开始吸收外界源质,速度越来越快,形成一个微型漩涡。 只要再撑一会儿。 只要再撑一会儿! 妖兽的脚步停在二十步外。它们不再前进,像是在等待命令。 凌云站在高坡上,手指搭在骨哨上,眼神冰冷。他看到树洞周围弥漫着淡淡的白光,那是突破前的气息波动。 就是现在。 他嘴角扬起,准备吹响总攻的信号。 就在这时,影蝶的手指动了一下。 她眼皮颤了颤,呼吸变得深长。我立刻察觉,收回一部分注意力。她的毒素还没清完,但生命力正在回升。 好样的,挺住。 我重新闭眼,把全部心神压回丹田。 源质珠只剩最后一线未贯通。 外界,妖兽群开始躁动。低吼声此起彼伏,利爪刨地的声音越来越急。 凌云举起骨哨。 我体内,源质珠猛然一震。 差一点。 就差一点! 他吹下了第一道哨音。 一头赤瞳鬣犬率先扑出。 我右手狠狠按在血文手镯上,大喝一声:“吞!” 空间猛然扩张,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手镯中爆发。不只是源质,连带着洞外那头扑来的鬣犬,都被拉得踉跄一步。 凌云瞳孔一缩。 他没想到这玩意还能影响实体。 我没管他。趁着这一瞬的混乱,我将所有源质推向丹田中心。 轰—— 源质珠炸开,化作一片汪洋。 灵蕴境壁垒彻底破碎。 源海境,成了! 但就在我睁眼的刹那,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咆哮。 三十头妖兽同时发动冲锋。 大地震动,利爪撕裂空气,腥风灌入树洞。 我站起身,挡在影蝶面前,右手紧握短刃。 门外,第一头妖兽的獠牙已刺破藤蔓。 ------------ 第53章:妖兽暴动·生死一线 门外,第一头妖兽的獠牙已刺破藤蔓。 我右手狠狠按在血文手镯上,大喝一声:“吞!” 空间猛然扩张,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手镯中爆发。不只是源质,连带着洞外那头扑来的鬣犬,都被拉得踉跄一步。 凌云站在高坡上,手指搭在骨哨上,眼神冰冷。他看到树洞周围弥漫着淡淡的白光,那是突破前的气息波动。 就是现在。 他嘴角扬起,准备吹响总攻的信号。 就在这时,影蝶的手指动了一下。 她眼皮颤了颤,呼吸变得深长。我立刻察觉,收回一部分注意力。她的毒素还没清完,但生命力正在回升。 好样的,挺住。 我重新闭眼,把全部心神压回丹田。 源质珠只剩最后一线未贯通。 外界,妖兽群开始躁动。低吼声此起彼伏,利爪刨地的声音越来越急。 凌云举起骨哨。 我体内,源质珠猛然一震。 差一点。 就差一点! 他吹下了第一道哨音。 一头赤瞳鬣犬率先扑出。 我右手狠狠按在血文手镯上,大喝一声:“吞!” 空间猛然扩张,一股强大的吸力从手镯中爆发。不只是源质,连带着洞外那头扑来的鬣犬,都被拉得踉跄一步。 凌云瞳孔一缩。 他没想到这玩意还能影响实体。 我没管他。趁着这一瞬的混乱,我将所有源质推向丹田中心。 轰—— 源质珠炸开,化作一片汪洋。 灵蕴境壁垒彻底破碎。 源海境,成了! 但就在我睁眼的刹那,耳边传来一阵尖锐的咆哮。 三十头妖兽同时发动冲锋。 大地震动,利爪撕裂空气,腥风灌入树洞。 我站起身,挡在影蝶面前,右手紧握短刃。 门外,第一头妖兽的獠牙已刺破藤蔓。 我左手揽住影蝶腰身,将她背起,右手掌心凝聚源质。乳白色的小珠在经脉中滚动,像一颗刚凝成的水滴。我用《噬源诀》压缩它,直到指尖渗出一丝血线。 不能浪费一滴力量。 三支液态源质箭在掌心成形,悬浮着发出微弱嗡鸣。 最前面的两头赤瞳鬣犬已经跃起,獠牙离我的脸不到半尺。 我抬手,三箭齐发。 第一箭穿透左侧妖兽咽喉,它在空中翻了个滚,重重砸地。第二箭钉进右侧妖兽眼眶,直接贯穿大脑。第三箭偏了一寸,擦过风爪狼脖颈,带出一串血花。 那狼哀嚎一声,倒地打滚。 剩下的妖兽停顿了半秒。 它们没料到有人能在刚突破时就精准控源。 我抓住这空档,一脚踹开藤蔓残枝,冲出树洞。 脚刚落地,右后方一道黑影扑来。是另一头鬣犬,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 我侧身闪避,左肩还是被利爪划过,火辣辣地疼。但我没停下,借着冲势踩上一根断枝,腾空跃起,翻滚卸力,稳稳落在五步之外。 影蝶在我背上很轻,像一片落叶。 可我知道她有多重要。 妖兽群再次围拢,呈半圆包抄。它们不再贸然进攻,而是低伏身体,喉咙里滚着威胁的低吼。 我在等机会。 血文手镯在手腕上微微发烫,空间内的高纯度源质正缓慢流入经脉。每过一秒,我的状态就恢复一分。 但妖兽不会给我太多时间。 左侧林中,一头体型更大的赤瞳鬣犬走出,肩高接近一人。它是这群的首领,双眼泛着暗红光泽。 它仰头,发出一声长啸。 所有妖兽同时压低身子,准备扑杀。 我深吸一口气,右手再次凝聚源质。 这一次,我不打算只杀三头。 我要打出一条路。 源质珠在掌心旋转,压缩到极致。我能感觉到经脉在颤抖,凝珠境还不稳定,强行施术会伤及根本。 可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 我将源质注入双腿,猛地向前冲刺。 妖兽群没反应过来。 我以为它们会围堵,结果它们竟自动分开一条通道。 不对劲。 我心头一紧。 地面突然震动。 不是脚步声。 是某种沉重的东西在靠近。 我回头,看见密林深处有大片枯树倒塌,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撞开。 那东西来了。 我抱紧影蝶,加快速度往外冲。 可刚跑出二十步,前方沙地突然隆起。 一只布满鳞片的巨大爪子破土而出,抓向我的头顶。 我翻身躲开,落地时滑出数米,掌心拍地才稳住身形。 抬头看去。 一头通体漆黑、背生骨刺的巨兽从地下钻出,足有三层楼高。它的双眼是纯白色的,没有瞳孔,嘴巴裂到耳根,露出锯齿般的牙齿。 这是……地底守门人? 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我来不及多想,它已经挥爪砸下。 我抱着影蝶向侧方翻滚,身后地面被砸出一个深坑,碎石飞溅。 巨兽怒吼,声波震得树叶簌簌落下。 妖兽群竟然开始后退。 它们怕这个家伙。 我咬牙站起,右手再次凝聚源质珠。 不能再跑了。 必须打。 我运转《噬源诀》,引导血文手镯中的源质反哺经脉。清凉的能量流遍全身,疼痛减轻了些。 我盯着巨兽的眼睛,慢慢后退。 它迈步追来,每一步都让地面震颤。 我退到一片碎石坡边缘,故意放缓脚步。 它加速冲来,张嘴咬向我。 就在它扑出的瞬间,我猛然转身,左手将影蝶护在怀里,右手掌心爆发源质震荡。 “轰!” 冲击波正面击中巨兽口部。 它脑袋一偏,摔在地上,砸出大片尘土。 但它很快爬起,眼中凶光更盛。 我知道刚才那一击只是挠痒。 真正的战斗才刚开始。 我继续后退,进入密林深处。 树木密集,巨兽行动受限。它撞断了几棵大树,但速度明显慢了下来。 我借机拉开距离。 身后的妖兽群已经看不见了。 只有四五头最强的还在追。 我一边跑,一边用源质感知周围地形。 前方雾气渐浓,林间出现一片沼泽地。 不能再往前了。 我停下脚步,靠在一棵古树后喘息。 影蝶依旧昏迷,但呼吸平稳。 我摸了摸她的手腕,脉搏比之前有力了些。 至少她还活着。 我抬头看向追来的方向。 一头赤瞳鬣犬和两头风爪狼出现在视野中,距离不到百步。 我闭眼,运转《噬源诀》,再次凝聚源质珠。 三支源质箭成形。 我瞄准领头的鬣犬,一箭射出。 正中脖颈。 它惨叫倒地。 另外两头愣了一下,随即分散包抄。 我左右各射一箭,逼退它们。 然后转身,朝着林外疾奔。 雾越来越浓。 脚下的土地变软。 我知道自己正在远离战场核心区域。 可我也知道,真正的危险还没有结束。 背后传来一声沉闷的撞击。 我回头。 那头巨兽竟然追出了密林,正踏过沼泽,朝这边走来。 它的身上多了几道伤痕,但步伐依旧稳健。 我咬牙,继续跑。 血文手镯持续为我补充源质。 只要不停下,我就还有希望。 穿过一片矮灌木后,眼前豁然开朗。 远处有一座废弃石庙,屋顶塌了一半,但结构还算完整。 那是目前最近的安全点。 我调整方向,朝石庙跑去。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追兵似乎被地形甩开了。 我冲进石庙,将影蝶轻轻放在角落的石台上。 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我从怀中取出最后一瓶止痛药,喂她服下。 然后靠在墙边坐下,大口喘气。 这一战,耗尽了我的力气。 可我还不能休息。 我抬头看向门口。 雾中,一道黑影缓缓移动。 不是妖兽。 也不是人。 那东西四肢着地,爬行前进,背部拱起,像一头扭曲的野兽。 我握紧短刃,缓缓站起。 它停在门口,抬起头。 月光照在它脸上。 那是……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 第54章:源海初成·夜遇危机 我背靠石庙残墙,右手还搭在血文手镯上。体内的经脉像被刀割过一样,一抽一抽地疼。刚才那一战耗得太多,源海刚成,还不稳定,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热感。 影蝶躺在角落的石台上,脸色苍白,但呼吸平稳。我把她放下来的时候动作很轻,怕惊动她体内残余的毒素。指尖搭上她的手腕,脉搏比之前有力了,至少命保住了。 血文手镯在腕间微微发烫,空间里的高纯度源质正缓慢流入我的经脉。我闭眼,引导这股力量一点点修复损伤。刚突破源海境,身体还没完全适应,强行战斗会留下暗伤。 外面的雾很浓,林子里一点声音都没有。连虫鸣都没有。这种安静不对劲。 我睁开眼,右手掌心凝聚半颗源质珠。它在我指尖旋转,乳白色,像刚挤出的水滴。左手不动声色地移向影蝶肩头,随时准备把她拉到身后。 空气里有波动。 极细微,频率很低,像是有人刻意压着气息在移动。不是妖兽,是人。而且走得很慢,每一步都避开落叶和碎石。 来了。 我没动,盯着门口那片浓雾。源质珠在掌心压缩,直到指尖渗出血线。不能再浪费一丝力量。 就在这时,影蝶的眼皮动了一下。 睫毛轻轻颤了两下,然后缓缓睁开。她的目光先是散的,过了几秒才聚焦到我脸上。 “你……还活着?”她声音哑得厉害,像是喉咙被火烧过。 我扯了下嘴角:“我说过,死不了。” 她想坐起来,肩膀刚撑起就被我按了回去。“别动。”我低声说,“外面有东西。” 她立刻停下,眼神变得锐利。“敌人?” 我盯着门口:“不是妖兽。是人,很强。”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黑影落在庙前。 没有脚步声,就像一片叶子飘下来。那人一身黑袍,脸上戴着暗纹面具,站姿笔直,像根钉子扎在地上。 我站起身,挡在影蝶前面。源质在丹田翻涌,液态的海洋开始流动。 那人没说话,右手抬起,三道漆黑源刃凭空凝成,下一瞬破空而至! 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直取我胸口、咽喉、心脏三点。 我反应极快,左手一把将影蝶拽到身后,同时丹田爆发。 “源海震荡!” 液态源质从经脉奔涌而出,在体表迅速凝成一层银白铠甲——**源甲覆体**! 铛!铛!铛! 三道源刃撞在铠甲上,火花四溅,发出金铁交鸣声。冲击力震得我后退半步,脚底在地面划出两道浅痕,但铠甲完好无损。 那人站在原地,面具后的双眼微微一缩。 我没给他第二次机会,掌心凝聚源质箭,蓄势待发。 他却没再出手。 停顿两秒,身形一退,化作黑烟消散在雾中。只有一句传音留下: “下次,不会这么简单。” 我站着没动,源甲依旧覆盖全身,直到确认那股气息彻底消失,才缓缓收回源质。 铠甲褪去的瞬间,肋骨处传来一阵钝痛,像是有根铁丝在里面搅。我咬牙撑住,没出声。 影蝶从后面扶住我的胳膊:“你受伤了。” “小问题。”我甩了下手腕,“刚突破就被人找上门,看来有人不想让我安稳晋级。” 她坐起身,披上斗篷,银发垂在肩上。虽然脸色还是白的,但眼神已经恢复清明。 “那是墨影。”她说,“暗夜教的杀手,专接刺杀源海以上目标的单子。他出现在这里,说明上面已经盯上你了。” 我冷笑:“盯上就盯上,怕他们不来。” 她看了我一眼:“你现在状态不稳,硬拼会垮。” “我知道。”我活动了下手腕,“所以刚才没追。但他既然敢来,就得做好再来一次的准备。” 她没说话,走到门口,望着外面的浓雾。 “我们得回家族。”她说,“你的身份已经藏不住了。凌云那边肯定也在传消息,长老会不可能无动于衷。” 我点头:“等天亮就走。现在外面不安全。” 她转头看我:“你能撑住?” “撑不住也得撑。”我靠着墙坐下,“我可是程序员出身,加班三天都不带倒的。这点伤算什么。” 她嘴角动了下,没笑出来,但眼神柔和了一瞬。 我闭眼调息,血文手镯继续输送源质。经脉的疼痛慢慢减轻,源海中的液态源质也开始平稳循环。 影蝶守在门口,手按在剑柄上。她的身影挺直,像一杆枪。 时间一点点过去。 雾气外始终没有动静。 我睁开眼,发现她肩膀微微颤抖了一下。 “你还好吗?”我问。 “毒素清了七成。”她说,“剩下的得靠自己排。不影响行动。” 我起身走到她身边:“等回去,我让冷如月配药。她那个学霸脑子,解个毒不在话下。” 她点头,忽然抬手:“等等。” 我顺着她视线看去。 庙前的地面上,有一串脚印。 不是我们的。 也不是刚才墨影留下的。 这脚印很浅,像是赤脚踩出来的,从雾中延伸到庙前,又折返回去。最奇怪的是,脚尖的方向是朝外的,可脚跟的印痕却更深,像是……有人倒着走。 我皱眉:“这不是正常走路留下的。” 影蝶蹲下身,手指抹过地面,沾了一点湿泥。 “刚留下不久。”她说,“而且……” 她抬起手,我看到她指尖有一丝极淡的红。 不是血。 是某种液体,带着微弱腥味。 我立刻警觉:“有陷阱?” 她摇头:“不像。更像是……标记。” 我盯着那串脚印,心里升起一股怪异感。墨影刚走,又来一个神秘人,偏偏留下这种诡异痕迹。 “不管是谁,都不该出现在这儿。”我说,“这片林子除了我们,不该有活人。” 影蝶站起身,拍掉手上的泥:“要不要追?” 我摇头:“不急。先确认影蝶你能战。” 她抽出短剑,在空中划了一道。剑光干净利落,没有半点滞涩。 “能战。”她说。 我点头,正要说话,忽然察觉血文手镯剧烈震动了一下。 低头看去,手镯表面浮现出一道裂纹般的红光,一闪即逝。 我心头一紧。 这手镯自从吞噬噬源体后就没出过异常,现在突然异动,绝不是好事。 “怎么了?”影蝶问。 我握紧手镯:“这玩意……好像感应到了什么。” 她皱眉:“它不是只能收东西和加速修炼吗?” “原本是。”我盯着手镯,“但现在它开始主动吸源质,还能预警危险。刚才墨影来之前,它就有反应。” 她沉默两秒:“它在进化。” 我点头:“而且速度比我想象的快。” 远处传来一声鸟叫,短促,像是被掐断的。 我们同时抬头。 雾气开始翻涌,不是风造成的,而是从地面缓缓升起,带着一股潮湿的寒意。 影蝶握紧剑:“有人在布阵。” 我冷笑:“又是这套?以为我不懂阵法?” 话没说完,地面突然传来震动。 不是脚步,也不是妖兽。 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地下……往上爬。 ------------ 第55章:秘境之外·家族纷争 地面震动越来越强,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地底往上顶。我一把将影蝶拉到身后,右手按在血文手镯上。它还在震,频率比刚才更急,像在警告。 “不是阵法。”我说。 影蝶点头:“是活物。” 我们没再说话。庙前那串倒着走的脚印已经消失,泥地干得发裂。雾气翻滚中,远处林子边缘透出一道微光——那是家族领地的界碑阵,在晨光下泛着青灰。 “走。”我扶住影蝶肩膀,“再拖下去,守卫要换岗了。” 她靠我半步,脚步略沉,但没喊停。我能感觉到她体内源质运行还不稳,毒素残留让她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我也好不到哪去,肋骨处的钝痛一直没散,源海刚成,经脉还在适应液态源质的流动速度。 穿过最后一片枯林,界碑阵出现在眼前。三根石柱围成三角,上面刻着凌家徽记:双蛇缠剑。按规矩,族人回归需在此滴血验亲,才能通行。 可现在,石柱之间站着六个人。 两排守卫,手持长戟,源感境气息交错,中间还立着一面黑旗,旗面无字,只有一道斜劈的红痕——这是战时封锁令,非嫡系不得入。 “不对。”影蝶低声道,“你父亲那一支才是正统继承者,他们没资格挂战旗。” 我冷笑:“所以这不是接我回来的。” 话音刚落,右侧树影一动。凌云从林子里走出来,披着暗金纹边的家族长袍,脸上挂着笑。 “弟弟,可算等到你了。”他站到守卫前方,双手背在身后,“听说你在秘境里大出风头,连暗夜教的人都敢杀,真是给我们凌家长脸。” 我没理他,盯着那面黑旗:“谁下的封锁令?” “长老会。”他说,“因为你带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回来。一个外族女子,还是暗卫身份,谁知道是不是敌国细作?” 人群后方有议论声响起。 我转头看向影蝶:“你觉得你是细作吗?” 她摇头。 我回头看着凌云:“那你呢?觉得你自己是凌家人吗?” 他脸色一僵。 我往前一步:“昨夜墨影杀手刚走,今天你就带着人堵门,时间卡得真准。他是你请来的?还是你本来就想让我死在外头?” 凌云眼神闪了一下:“胡说什么!我是来保护家族安全的!” “安全?”我笑了,“你连秘境都没进去过,知道什么叫危险?影蝶为救我中毒昏迷,差点死在清灵湖畔,你说她是敌人?那你告诉我,谁才是朋友?” 没人说话。 我抬起右臂,撕开袖口。伤口还没愈合,焦黑的灼痕从肩头蔓延到手肘,那是噬源体反噬留下的印记。 “这一道,是替我挡蚀脉针的。”我又扯开左襟,露出肋下一道结痂的深口,“这一道,是被地底守门人撞出来的。还有这里——”我指向腰侧,“被三阶沙脊狼咬的。” 我环视众人:“你们谁受过这么多伤还活着回来?嗯?回答我!” 守卫们往后退了半步。 我掌心一旋,半颗源质珠浮现,*****在我指尖缓缓转动。源海境的气息压下去,空气都变得沉重。 “谁敢拦我?”我问。 全场寂静。 凌云咬牙:“你突破源海境又如何?族规大于修为!她必须接受审查!” “审查?”我盯着他,“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族规了?上个月你私调护卫去追杀商队,抢夺源矿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提族规?” 他瞳孔一缩。 我知道自己说中了。 没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我扶着影蝶,迈步向前。每走一步,源海轻震,地面裂出细纹。守卫不敢挡,纷纷收戟让路。 凌云站在原地,脸色铁青。 经过他身边时,我停下:“堂哥,你想当少族长,我不拦你。但别拿影蝶开刀。她要是出了事,下一个就是你。” 他没动,也没说话。 我们穿过界碑阵,踏上家族领地的青石大道。道路两旁开始有人影出现,年轻子弟、仆从、执事……全都默默看着我们走过。 没人鼓掌,也没人喝彩。 但我能感觉到,有些人的眼神变了。不再是嘲讽,也不是冷漠,而是一种……重新评估的目光。 走出三百步后,影蝶轻声说:“你太张扬了。” “不张扬,就得被关进问罪堂。”我说,“现在至少还能走在这条路上。” 她没再说什么。 前方出现一座旧院,墙皮剥落,门匾歪斜,写着“凌霄居”三个字,墨迹斑驳。这是我小时候住的地方,后来被划为废宅,没人管。 “就这儿?”她问。 “暂时。”我把她扶到屋檐下坐下,“等消息。” 她靠着柱子,手始终没离开剑柄。 我走进屋里,盘膝坐在地上。血文手镯贴着手腕,温润的光一闪一闪,空间里的高纯度源质慢慢流入经脉。修复伤势的同时,我也在想刚才的事。 那些守卫……其中有三人呼吸节奏不对。不是凌家正统功法的节拍,反而像是暗夜教常用的潜伏吐纳法。 我睁开眼:“影蝶。” “嗯。” “你记得我们在石庙外看到的脚印吗?赤脚,倒着走。” 她点头:“不是人类留的。” “也不是妖兽。”我说,“是某种标记术。用来定位的。” 她抬眼:“你是说,有人在跟踪我们?” “不止是跟踪。”我握紧手镯,“是在引导。墨影出现得太巧,凌云也来得太快。他们背后,一定有人通气。” 她沉默片刻:“要不要查?” “当然要。”我闭上眼,“但现在不能动。刚立威,不能显得太急。得等风头过去。” 屋外传来脚步声。 一个仆人模样的少年端着药碗过来,放下就走,一句话不说。 我闻了下,是普通疗伤汤,没毒。 “喝点。”我递给影蝶。 她接过,小口喝完,把碗放在一旁。 天色渐暗,院门没关,风吹得木扉晃来晃去。远处主殿方向亮起灯火,隐约有争吵声传来。 我靠在墙边,耳边是影蝶平稳的呼吸。 突然,血文手镯猛地一烫。 我睁眼,看见它表面浮现出一道新裂纹,红光一闪,随即消失。 与此同时,院外街角,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我没动。 影蝶却已拔剑出鞘三寸。 我抬手制止她。 然后轻轻说了句:“这场戏,才刚开始。” 风刮进门,吹熄了桌上残烛。 火光灭的瞬间,我看见院门外的地面上,又出现了一串脚印。 这次是湿的,带着淡淡的腥味,从街角延伸到门槛前,停在那里。 ------------ 第56章:暗流涌动·情报搜集 门槛前那串湿腥的脚印还在,像是刚踩上去不久。我蹲下身,指尖轻轻碰了碰地面,一股微弱但刺鼻的源质残留黏在皮肤上,带着腐肉般的气味。 这不是普通的追踪术。 我收回手,擦在裤腿上。这种味道我在秘境里闻过一次,是暗夜教高阶修士用“蚀骨引”留下的标记。它不伤人,也不报警,只是像一根看不见的线,把我们的行踪一点一点传出去。 影蝶靠在门柱边,剑没入鞘,但手一直搭在柄上。她看了眼我的动作,低声问:“认出来了?” 我点头:“是活体信标。只要我们还在凌家地盘,他们就能知道我们在哪。” 她眉头一皱:“那刚才那个黑影……不是来杀人的,是来续标的?” “对。”我站起身,“杀人太明显,现在他们只想盯着我们,等一个合适的时机。” 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墙角那碗药还冒着点热气。我走进去,在原地盘坐下来,血文手镯贴着手腕,温温的,像块暖玉。 但现在不是疗伤的时候。 我闭眼,催动源海境的感知力,把手镯的空间屏障打开。一层几乎看不见的膜从镯子表面扩散开来,把整个屋子罩住。这是血文手镯的隐藏功能——隔绝神识窥探。别人想用灵觉扫这里,只会看到一团模糊的影子,什么都听不到。 “不能再靠猜了。”我对影蝶说,“必须有人从外面递消息进来。” 话刚说完,手腕一震。 血文手镯突然亮了一下,一道极细的银丝从空中浮现,像蜘蛛丝一样缠上我的手指。它轻轻颤了三下,然后停住。 我知道是谁。 冷如月的传音链通了。 我立刻调整呼吸,把源质频率慢慢调到和银丝共振的状态。这需要极精细的控制,差一丝都会断开。好在我现在是源海境,液态源质流转自如,比以前轻松多了。 银丝再次震动。 一段画面直接冲进脑海。 ——深夜,凌家长老议事厅。 烛火摇晃,七位长老围坐在石桌旁。其中三人我认识,都是支持凌云的。他们说话时眼神闪躲,不敢看对面的人。 角落站着一个黑袍人,全身裹得严实,只露出半截手腕。袖口下滑,一枚暗红色的徽记露了出来:弯月被利刃劈成两半,周围缠着荆棘。 逆月蚀。 暗夜教的核心图腾,只有核心成员才有资格佩戴。 画面一闪,又换了个场景。 天源学院的资料库,冷如月的手指在一堆卷宗上快速翻动。她标注出七条资源调度令,每一条最后都消失在边境无人区的地图坐标上。审批签名全是那三位长老。 最后一行字浮现出来: “凌云背后有人,而且不止一人。” 银丝抖了两下,准备断开。 但我感觉到还有话没说完。 果然,下一秒,新的信息挤了进来: “勿信族规,规由人定。” 然后银丝崩断,化成光点消散。 我睁开眼,额头有点出汗。这段传讯时间不长,但消耗不小。冷如月那边肯定也很危险,能在监控下送出这些情报,已经是个奇迹。 影蝶看着我:“她说什么了?” 我把看到的画面复述了一遍。 她说完沉默了几秒,忽然开口:“活体信标的事,我听说过。暗卫内部有个禁术,叫‘影缀’,能把一个人的气息复制成活体标记,贴在目标身上。只要标记不毁,施术者就能随时定位。” “你是说,我们已经被种上了?” “不一定。”她摇头,“也可能是外部布置的阵法节点。你看到的脚印,就是激活点之一。他们通过这些点连成网,形成追踪场。” 我摸了摸血文手镯。 它刚才一直在吸收空气中的异常源质波动,虽然很微弱,但它记得。 “那就让他们继续看。”我说。 影蝶抬眼看我:“你想反向查他们?” “不急。”我笑了笑,“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们觉得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我故意把手镯往手腕外侧转了半圈,让它发出一点柔和的光。看起来像是在正常运转疗伤模式。 “真正的猎人不会先出手。”我说,“他会让猎物自己走进陷阱。” 影蝶懂了我的意思:“你要装作还在养伤,实际上在收集证据?” “没错。”我靠回墙边,“凌云以为他赢了,因为他把我堵在了这个破院子里。但他不知道,这地方正好适合藏事。” 我顿了顿:“而且,他太急了。昨夜墨影杀手刚走,今天就带人封锁界碑阵。时间卡得太准,说明他背后的人等不及了。” “你觉得他们想要什么?” “要么是血文手镯。”我低头看了眼手腕,“要么是我想找的东西。” “源经?”她问。 我没回答,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如果暗夜教真的渗透进了凌家高层,那他们的目标绝不仅仅是除掉我这个“废物”。他们在等一个机会,拿到家族秘藏里的真正宝物。 而我现在回来了,还突破到了源海境,自然成了最大障碍。 所以他们要盯紧我,也要让我以为自己安全。 “接下来怎么办?”影蝶问。 “先不动。”我说,“让他们以为我们被困住了,走投无路。等他们放松警惕,自然会露出马脚。” 她点点头,重新靠回柱子,手依然没离开剑。 屋外风还在吹,木门吱呀响了一声。 我闭上眼,假装进入调息状态,其实神识一直连着血文手镯。它正在悄悄记录周围每一丝源质波动,尤其是那种带腐蚀性的痕迹。 那些脚印不会只出现一次。 下次再来,我会顺着它,找到源头。 时间一点点过去。 月亮升到中天,院子里安静得能听见远处主殿的钟声。一共敲了九下,是宵禁的信号。 突然,血文手镯轻轻跳了一下。 不是震动,也不是警告,而是一种熟悉的牵引感。 就像之前在秘境里,它感应到湖底核心那样。 我睁眼,看向院门外的方向。 街道尽头,又出现了一串脚印。 这次没有湿气,也没有腥味。 但地上残留的源质轨迹,和刚才那一模一样。 ------------ 第57章:凌云阴谋·暗夜教现 街道尽头那串脚印没有腥味,也没有湿气,但血文手镯贴着我的手腕轻轻跳动,像是在提醒我——这痕迹和之前的一模一样。 我站在院门口没动,影蝶靠在我身侧,手指已经搭上了剑柄。 “不是巧合。”我说,“他们又来了。” 她点头:“这次是引路的。” 我没说话,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血文手镯。它温热,表面泛着一层极淡的银光,像水波一样缓缓流转。我知道它在记录,也在记忆。刚才那股腐腥的源质波动虽然散了,但它记得路径。 “走不走?”影蝶问。 “走。”我转身就朝外走,“但他们想看我们被困,我们就偏不待着。” 她跟上来,脚步轻得像风刮过草尖。 我们顺着脚印一路往北,穿过几条废弃巷道,绕开巡逻弟子的路线。越靠近家族边界,空气里的源质就越浑浊。矿渣堆在墙角发黑,地面裂开细缝,偶尔能看见一丝暗红的光从地底渗出。 那是废弃矿洞的标志。 源质大陆早年靠挖矿起家,后来资源枯竭,这些地方就被封了。现在只有野狗和逃奴会钻进来躲命。 我们停在矿洞口外十步远的地方。 洞口塌了一半,木梁斜插在土里,像是被什么巨力硬生生掰断的。里面黑得看不见底,但有声音传出来——低语,断断续续,夹着金属摩擦的声响。 我屏住呼吸,把手搭在血文手镯上。 它立刻开始吸收周围的源质波动,连最细微的震颤都不放过。我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那种带着腐肉味的源质残留,正是暗夜教高阶修士才有的标记。 “里面有两个人。”影蝶贴在我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一个站着,一个坐着。站的那个……是凌云。” 我眯起眼。 果然,下一秒,熟悉的声音从洞内传出。 “三日后子时,禁地封印最弱。到时候我会引开守阵长老,你的人负责在森林边缘放兽。”凌云说,“只要他一露面救人,就别让他活着回来。” 另一个声音沙哑低沉:“别忘了你的承诺。血文手镯归教主,源经归你。” “我说话算数。”凌云冷笑,“那废物现在还以为自己藏得多好。等他被妖兽围住,再以护族失职的罪名当场格杀,谁也说不出半个不字。” 我嘴角扯了一下。 好啊,原来是给我准备了一场“意外”。 影蝶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带着怒意。我没吭声,只轻轻摇头。 现在不能动。 洞内忽然安静下来。 紧接着,一道灰白色的光扫过整个矿洞内部,像是一张网从空中铺下。我能感觉到那股探测源质的波动正快速逼近我们藏身的位置。 “侦测术!”影蝶低声说。 我立刻催动血文手镯,把自身源质往下压。液态源质回流经脉,速度减到最低,几乎停滞。同时,手镯开始吞噬周围溢散的源质,在我们头顶形成一片“空域”。 那道光扫过来,在我们身上顿了一下。 我和影蝶都没动。 一秒,两秒…… 光退了回去。 “没人。”沙哑的声音说。 “可能是风带起了残迹。”凌云语气放松,“继续按计划来。” 我们等了足足一刻钟,直到里面的脚步声彻底消失,才缓缓退出矿洞。 回到林边隐蔽处,影蝶终于开口:“他们是想用妖兽暴动逼你现身。” “不止。”我说,“他们要的是名正言顺地杀我。一旦我在混乱中‘失职’,哪怕我突破到源海境也没用——族规就能压死我。” 她皱眉:“那你打算怎么办?躲着不出去?” “不。”我笑了,“他们要我出现在森林边缘,那我就去。” “你还真去?” “去,但不是他们想的那样。”我抬起手腕,看着血文手镯,“他们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厉害。” 我盘膝坐下,把手镯贴在掌心,意识沉入空间内部。 十倍速修炼场里,源质浓郁如雾。我曾在这里突破源海境,现在,我要用它做点别的事。 “你记得秘境那次吗?”我对影蝶说,“湖底核心自动冲出来帮我启动传送阵。” “记得。” “这手镯会自己找机会。”我说,“既然它能感应源质波动,那我就能让它变成陷阱开关。” 我从空间里取出五块黑色石片——这是上次从秘境带回来的残骸,本身带有微弱源质频率,容易被妖兽感知。 我把每一块石片都注入一丝源质,并连接到手镯的空间节点上。只要妖兽踏入预设区域,踩到石片,手镯就会瞬间扭曲局部空间,制造短暂的错位感。 “就像踩进泥潭,拔不出腿。”我说。 影蝶明白了:“它们会乱。” “对。”我点头,“而且越强的妖兽,反应越剧烈。等它们自己撞成一团,凌云再带人冲出来‘主持大局’,咱们就让他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猎人。” 她没说话,转身开始在外围布置幻影阵纹。她用指尖划地,留下七道弧线,每一道都模拟人类行走时的源质残留。做完后,她在最后一道纹路上轻轻一抹,气息立刻扩散成三个人的活动轨迹。 “够真。”我说。 “够假。”她回了一句,“就看他们信不信。” 我站起身,把手镯戴回手腕。它温热依旧,但震动频率变了,像是在等待什么。 “接下来,我们得让他们以为我受伤了。”我说。 “怎么演?” 我直接划破手掌,让血滴在回程的路上。每一滴都落在显眼的石头或断枝上,源质混着血迹,散发出虚弱的气息。 “明天中午,我会‘不小心’从这边路过,然后被兽群惊扰,仓皇逃进森林。”我说,“他们要是聪明,就会提前埋伏。” “要是不聪明呢?” “那就让他们变得更聪明一点。”我笑了笑,“我再留个‘线索’。” 我从手镯空间取出一枚玉符碎片——是上次凌云用过的仿品残片。我把它丢在矿洞回路的岔口,压在半块碎石下,只露出一角。 只要凌云的人回来检查,一定会发现。 做完这一切,我们退回森林深处,在一棵老树的高枝上藏好。 月光被树叶切成碎片,洒在地上。风不大,但吹得树梢微微晃动。 我靠在树干上,闭眼调息,实际神识一直连着手镯。它安静地贴着皮肤,像在等待猎物踏上陷阱。 影蝶坐在我旁边,手始终没离开剑。 时间一点点过去。 远处传来一声低吼。 不是狼,也不是鬣犬。 是地底守门人。 我睁开眼。 第一波妖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