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序: 眼见飘心中喜六最终章之右眼见飘》作为系列故事的收官之作,聚焦主角风流萧书生萧琰多年来被 “右眼见飘” 的奇特能力所困的终极谜题。自少年时起,风流萧书生萧琰的右眼总能看见旁人无法察觉的 “飘影”—— 它们或带着遗憾徘徊,或藏着未说出口的秘密,而这些飘影的出现,始终与二十年前他故乡老宅那场离奇火灾紧密相连。 随着系列故事推进,风流萧书生萧琰从最初对能力的恐惧逃避,到逐渐学会与飘影沟通,在一次次帮飘影完成心愿的过程中,也拼凑出火灾背后被掩盖的真相:当年并非意外,而是与家族长辈守护的一份古老手稿有关,而他的右眼能力,正是手稿力量的觉醒。最终章里,最后一位飘影 —— 当年火灾的目击者、风流萧书生萧琰早已过世的童年玩伴阿柚出现,她的身影带着关键线索,指引风流萧书生萧琰回到重建后的老宅。 在老宅的密室中,风流萧书生萧琰终于解开手稿的最后一层密码,也看清了自己能力的真正意义:不是被飘影纠缠,而是以 “右眼” 为桥,连接生者与逝者的遗憾,完成救赎与和解。当他帮阿柚传递出对家人的歉意与思念后,阿柚的飘影渐渐消散,风流萧书生萧琰右眼的 “见飘” 能力也随之减弱。结尾处,风流萧书生萧琰站在老宅院中,看着夕阳洒在熟悉的砖瓦上,虽仍会偶尔瞥见零星飘影,却不再感到恐惧,反而多了份从容 —— 他明白,这场跨越二十年的 “左眼见飘”和“右眼灭飘” 之旅,不仅是解开谜团的过程,更是与自风流萧书生萧琰、与过往和解的成长之路,而那些曾遇见的飘影,早已成为他生命里温暖的印记,陪伴他走向新的人生。 秋末的雨,总带着一股子洗不掉的凉意,淅淅沥沥地敲在旧书店的玻璃窗上,将窗外的梧桐叶泡得发褐,也把屋内的光线晕成了一片模糊的暖黄。风流萧书生萧琰坐在收银台后,指尖摩挲着一本泛黄的线装书,书页间夹着的干枯银杏叶,是三年前在城郊古寺捡的 —— 那时候,风流萧书生萧琰还以为 “看见” 是一种诅咒,是上天硬生生在风流萧书生萧琰右眼蒙上的一层灰,让风流萧书生萧琰隔着这层灰,看见那些不该属于人间的 “飘影”。 书店的门没关,风裹着雨丝溜进来,吹得柜台上的铜铃叮当作响。风流萧书生萧琰抬眼望过去,恍惚间竟看见一道纤细的身影立在门口,浅青色的旗袍下摆沾着泥点,发梢还滴着水珠,可她的脚却没沾地,就那么轻飘飘地悬在半寸高的地方,一双眼睛望着风流萧书生萧琰,带着说不清的怅然。 风流萧书生萧琰握着书的手紧了紧,心跳却没像从前那样乱成一团。若是放在五年前,风流萧书生萧琰大概会猛地跳起来,抓起手边的桃木剑 —— 那是母亲临走前塞给风流萧书生萧琰的,说能 “驱邪”—— 可如今,风流萧书生萧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开口。这五年,从最初在出租屋里看见浑身是水的女人坐在床边,到后来在医院走廊遇见捧着病历本的老人徘徊,再到去年在故乡老宅的废墟上,看见那个穿着校服、扎着马尾的女孩对着断壁残垣流泪,风流萧书生萧琰的右眼早已习惯了这种 “不寻常”,也渐渐明白,那些所谓的 “飘影”,不过是被遗憾绊住脚步的灵魂,是没来得及说出口的告别,是藏在时光里的秘密。 这本《眼见飘心中喜六》,是风流萧书生写下的第六个关于 “左眼看见阿飘” 的故事,却也是最后一个。从前总有人问风流萧书生,为什么给故事起这么个名字 ——“眼见飘,心中喜”,看见那些令人胆寒的飘影,哪里来的 “喜”?其实最初风流萧书生也不懂,直到去年秋天,风流萧书生萧琰在老宅废墟上遇见那个扎马尾的女孩,她叫阿柚,是风流萧书生萧琰童年时最好的玩伴,也是二十年前那场火灾里,唯一没能跑出来的人。那天,她就站在烧毁的房梁下,手里攥着半块烤红薯,那是火灾前一天,风流萧书生萧琰偷偷塞给她的,说好了第二天一起在老槐树下分着吃,可风流萧书生萧琰没能等到第二天 —— 母亲连夜带风流萧书生萧琰离开了故乡,只留下一句 “那里不安全”。 阿柚的飘影,是风流萧书生萧琰见过最安静的飘影。她不吵不闹,只是每天黄昏时分出现在废墟上,望着老槐树的方向发呆。风流萧书生萧琰陪了她一个月,直到某天,她忽然转过头,对风流萧书生萧琰笑了笑,说:“风流萧书生萧琰,风流萧书生萧琰想把红薯还给你,可它凉了。” 那一刻,风流萧书生萧琰忽然就懂了 “心中喜” 的意思 —— 不是看见飘影的喜悦,而是能替它们完成遗憾的庆幸,是能帮它们解开执念的安心,是隔着生死的界限,还能再续一段未了缘分的温柔。 这一次的故事,要从阿柚留下的半块烤红薯说起。去年冬天,风流萧书生萧琰在整理老宅废墟时,从断墙的砖缝里找到了一个铁盒子,盒子里除了那半块早已炭化的红薯,还有一张泛黄的纸,纸上是父亲的字迹,写着 “右眼见飘,非祸非咒,乃为桥也”。那时候风流萧书生萧琰才知道,父亲当年并非无故失踪,母亲带风流萧书生萧琰离开也并非只是因为火灾,这一切的背后,都藏着一个关于家族、关于手稿、关于 “右眼” 的秘密。 而这个秘密的答案,就藏在 “右眼见飘” 这四个字里。 这些年,风流萧书生萧琰见过太多飘影,也听过太多故事。有因错过而悔恨的恋人,有因误解而疏离的家人,有因遗憾而不甘的旅人,他们的执念像一根线,一头拴着过去,一头连着现在,而风流萧书生萧琰的右眼,就是那根线的中点,是让他们能与这个世界好好告别的桥。可风流萧书生萧琰始终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风流萧书生萧琰?为什么风流萧书生萧琰的右眼能看见这些?直到阿柚的飘影再次出现,带着风流萧书生萧琰回到重建后的老宅,风流萧书生萧琰才终于看清,这二十年来,风流萧书生萧琰所看见的所有飘影,都在为风流萧书生萧琰指引方向,都在帮风流萧书生萧琰拼凑那个被掩盖的真相 —— 关于父亲的去向,关于母亲的隐瞒,关于那场火灾的真正原因,也关于风流萧书生萧琰自己。 写这个故事的时候,窗外的雨一直没停。有天夜里,风流萧书生萧琰趴在书桌上睡着了,梦见自己回到了二十年前的老宅,院子里的老槐树还枝繁叶茂,阿柚坐在树下,手里拿着半块烤红薯,对风流萧书生萧琰喊:“风流萧书生萧琰,快过来,红薯要凉了!” 风流萧书生萧琰跑过去,刚要接过红薯,却忽然醒了,书桌上的台灯还亮着,稿纸上的字迹被眼泪晕开了一片。 风流萧书生萧琰知道,这个故事结束后,风流萧书生萧琰或许再也不会看见那些飘影了。阿柚说,等风流萧书生萧琰解开所有秘密,她就会安心离开,而风流萧书生萧琰的右眼,也会恢复成普通人的样子。可风流萧书生萧琰并不难过,因为那些曾遇见的飘影,那些听过的故事,早已刻在了风流萧书生萧琰的心里,成为了风流萧书生萧琰生命里最珍贵的礼物。它们让风流萧书生萧琰明白,生命中最可怕的不是死亡,而是遗憾;最温柔的不是遇见,而是告别 —— 是能好好地说一声 “再见”,是能坦然地放下过去,是能带着所有的回忆,好好地走向未来。 雨停的时候,天快亮了。风流萧书生萧琰推开书店的门,看见东方泛起了鱼肚白,远处的天际线渐渐染上了一层浅橙。风里没有了凉意,反而带着一丝春天的暖意。风流萧书生萧琰抬头望了望天空,右眼没有再看见任何飘影,可风流萧书生萧琰知道,它们都还在,在风流萧书生萧琰看不见的地方,过着没有遗憾的生活。 这个故事,送给所有曾被遗憾绊住脚步的人,也送给风流萧书生萧琰自己。愿风流萧书生萧琰们都能像故事里的风流萧书生萧琰一样,勇敢地面对过去,坦然地拥抱现在,温柔地期待未来。愿风流萧书生萧琰们都能好好地告别,好好地生活,好好地,遇见每一个不期而遇的温暖。 那么,故事开始了。 ------------ 第一章又回老地方(一) 车轮碾过布满碎石的土路,发出刺耳的摩擦声,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在空旷的山野间回荡。萧琰双手紧握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视线紧紧锁着前方那条被杂草半掩的小路。这条路,他太熟悉了,五年前,就是从这里逃离,可如今,他又回来了,回到这个让他午夜梦回都心有余悸的地方 —— 鬼村。 车窗外,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乌云像巨大的墨团,沉沉地压在山头,将最后一丝光亮也吞噬殆尽。风裹着山间的寒气,疯狂地拍打在车窗上,发出 “砰砰” 的声响,仿佛有无数双无形的手,想要将这唯一的 “闯入者” 拖进黑暗的深渊。萧琰下意识地揉了揉左眼,那里又开始隐隐作痛,这种熟悉的感觉,只有在靠近 “它们” 的时候才会出现。 五年前,他还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跟着一支考古队来到这个名为 “落风村” 的地方。那时的他,对鬼神之说嗤之以鼻,只当是村民们编造的荒诞传说。可直到某个深夜,他亲眼看到一个穿着破烂古装的女子,飘在考古队的帐篷外,那双空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而同行的队友却毫无察觉。从那天起,他的左眼就像是被打开了一道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门,能看到那些常人看不到的 “飘”。也是从那天起,落风村开始接连发生怪事,队员们接二连三地失踪、受伤,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狼狈地逃出了这个噩梦般的地方。 “吱呀 ——” 汽车猛地停在了村口,萧琰猛地回过神,心脏还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村口的那棵老槐树依旧矗立在那里,枝桠扭曲,像干枯的鬼爪伸向天空,树皮上布满了深深的裂痕,仿佛是岁月刻下的狰狞伤疤。树下,那口废弃的古井还在,井口被杂草覆盖,隐约能看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像是一张等待吞噬猎物的嘴。 他推开车门,一股浓烈的腐朽气味扑面而来,混杂着泥土和霉味,瞬间将他包裹。这气味,和五年前一模一样,熟悉得让他头皮发麻。他深吸一口气,从后备箱里拿出手电筒和背包,背上背包,打开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射出一道明亮的光,却只能照亮眼前一小片区域,更远处的黑暗,依旧像浓稠的墨汁,化不开。 “既然来了,就没什么好怕的。” 萧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可握着手电筒的手,还是忍不住微微颤抖。他抬脚,一步步走进了村子,每一步踩在地上,都能听到脚下传来 “沙沙” 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泥土里蠕动。 村子里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声音,听不到虫鸣,也听不到风声,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和心跳声,在空旷的村子里回荡。两旁的房屋,大多已经坍塌,只剩下断壁残垣,墙壁上爬满了绿色的藤蔓,像是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有些房屋的门窗还完好,只是窗户纸早已破烂不堪,在风中轻轻摇曳,透过窗户的缝隙,能看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窥视着他。 萧琰的左眼又开始痛了,而且比之前更剧烈,他能感觉到,有 “它们” 在附近,而且不止一个。他停下脚步,举起手电筒,四处照射,光柱扫过断壁残垣,扫过漆黑的窗户,却什么都没看到。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躲在黑暗的角落里,紧紧地盯着他。 “出来!” 萧琰忍不住大喝一声,声音在村子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更深的寂静。他咬了咬牙,继续往前走,他知道,他不能退缩,他这次来,是为了查明五年前的真相,也是为了摆脱这只左眼带来的噩梦。 他记得,五年前,考古队的队长,张教授,在失踪前,曾提到过村子里的一座祠堂,说祠堂里藏着一个秘密。当时他以为张教授是因为恐惧而胡言乱语,可现在想来,或许张教授说的是真的。所以,他这次来的目的地,就是村子最深处的那座祠堂。 朝着记忆中的方向,萧琰一步步前进,周围的 “气息” 越来越浓,左眼的疼痛感也越来越强烈。他能感觉到,那些 “飘” 离他越来越近了,他甚至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又像是有人在轻轻叹息,声音若有若无,却清晰地传入他的耳朵里。 突然,手电筒的光柱里,出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萧琰的心脏猛地一缩,停下脚步,紧紧地盯着那个身影。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衣服的身影,飘在半空中,背对着他,长发披散在肩上,随着风轻轻飘动。 “谁?” 萧琰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握紧了背包里的桃木剑 —— 那是他来之前特意找懂行的人买的,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至少能给他一点心理安慰。 那个白色的身影没有回应,依旧背对着他。萧琰深吸一口气,慢慢靠近,手电筒的光柱照亮了那个身影的轮廓,他能看到,那身影的衣服上,布满了灰尘和污渍,像是已经存在了很久很久。 就在他距离那个身影只有几步远的时候,那个身影突然缓缓地转过身来。萧琰的瞳孔猛地收缩,手电筒 “啪嗒” 一声掉在地上,光柱歪向一边,照亮了地面上的杂草和碎石。 那根本不是人的脸!脸上没有皮肤,露出里面森白的骨头,空洞的眼窝里,闪烁着幽绿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讽。萧琰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头顶,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他想跑,可双腿却像灌了铅一样,怎么也动不了。 那个 “飘” 缓缓地向他靠近,幽绿的眼窝紧紧地盯着他,一股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萧琰能感觉到,自己的体温在快速下降。就在这时,他的左眼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疼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眼睛里钻出来一样,他忍不住惨叫一声,用手捂住左眼。 就在他捂住左眼的瞬间,他看到一道微弱的金光从他的指缝中射出,那个 “飘” 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猛地后退了几步,幽绿的眼窝里闪过一丝恐惧。萧琰愣了一下,他不知道这金光是怎么回事,可他知道,这是他的机会。 他猛地捡起地上的手电筒,同时从背包里抽出桃木剑,朝着那个 “飘” 刺了过去。桃木剑带着风声,刺向那个 “飘” 的胸口,那个 “飘” 想要躲闪,可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住了一样,动作变得缓慢。“噗” 的一声,桃木剑刺中了那个 “飘” 的胸口,那个 “飘” 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空气中。 萧琰喘着粗气,看着那缕黑烟消失的地方,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他不知道自己刚才是怎么做到的,也不知道那道金光是怎么回事,可他知道,他暂时安全了。 他捡起手电筒,继续往前走,只是这一次,他更加警惕了。他知道,这个村子里,还有更多的 “飘” 在等着他,而祠堂里的秘密,或许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萧琰沿着崎岖的小路继续向村子深处走去,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摇曳,照亮前方满是荆棘的道路。周围的空气越来越阴冷,左眼的疼痛感时强时弱,像是在提醒他,那些 “飘” 从未远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有好几道冰冷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如同实质般,让他浑身不自在。 走了大约半个多小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相对完整的建筑,那就是落风村的祠堂。祠堂的屋顶是典型的中式飞檐,虽然瓦片已经掉落了不少,露出里面的木梁,但依旧能看出当年的宏伟。祠堂的大门紧闭着,门上的朱漆早已剥落,露出里面深褐色的木头,门上还挂着两个已经生锈的铜环,在风中偶尔会发出 “叮铃” 的轻响,打破这死寂的氛围。 萧琰走到祠堂门口,停下脚步,仔细观察着这座祠堂。祠堂的墙壁上,布满了裂痕,有些地方还残留着模糊的壁画,壁画的内容已经看不太清了,只能隐约看到一些人物和动物的轮廓,颜色也因为岁月的侵蚀而变得暗淡。他绕着祠堂走了一圈,发现祠堂的窗户都被木板钉死了,只有几处木板松动的地方,能看到里面黑漆漆的一片。 “看来只能从大门进去了。” 萧琰自言自语道,他走到大门前,伸出手,想要推开大门。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门的时候,左眼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他甚至能看到,从祠堂的门缝里,渗出一丝丝黑色的雾气,雾气中还夹杂着一些模糊的人影,那些人影在雾气中扭曲、挣扎,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里面到底有什么?” 萧琰的心里充满了疑惑和恐惧,可他还是没有退缩。他深吸一口气,用力推开了祠堂的大门。“吱呀 ——” 大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响声,像是很久没有被打开过一样,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回荡,让人不寒而栗。 一股浓烈的霉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萧琰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打开手电筒,朝着祠堂里面照去。祠堂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供桌,供桌上布满了灰尘和蛛网,供桌后面,是一个神龛,神龛里的神像已经残缺不全,只剩下一个头颅和一只手臂,神像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些红色的颜料,像是血迹一样,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祠堂的两侧,摆放着一排排的牌位,牌位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有些牌位已经倒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破旧的衣物和器具,还有一些黑色的污渍,不知道是血迹还是其他什么东西。 萧琰拿着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进祠堂,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谨慎。他能感觉到,祠堂里的 “气息” 比外面浓了好几倍,左眼的疼痛感也越来越强烈,他甚至能听到,祠堂里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像是有人在低声说话,又像是有人在翻动东西,声音从祠堂的各个角落传来,让他无法分辨方向。 他走到供桌前,仔细观察着供桌上的东西。供桌上,除了灰尘和蛛网,还有一个小小的木盒,木盒是黑色的,上面雕刻着一些奇怪的花纹,花纹的形状像是某种符咒,又像是某种动物的图案。萧琰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想要拿起那个木盒。 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木盒的时候,突然,一道黑影从供桌后面窜了出来,直扑他的面门。萧琰吓了一跳,猛地向后退去,同时举起桃木剑,朝着那道黑影刺了过去。“砰” 的一声,桃木剑刺中了那道黑影,黑影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空气中。 萧琰喘着粗气,看着那缕黑烟消失的地方,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他知道,这只是祠堂里的第一个 “飘”,后面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他。他定了定神,再次走到供桌前,拿起那个黑色的木盒。 木盒入手冰凉,像是冰块一样,萧琰能感觉到,从木盒里传来一股微弱的 “气息”,和他左眼感受到的 “气息” 很像,但又有所不同,这股 “气息” 更加纯净,也更加温和。他好奇地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纸,纸上用毛笔写着一些古老的文字,文字的字体很奇特,萧琰从来没有见过。 他拿着那张纸,凑近手电筒的光柱,仔细辨认着上面的文字。虽然他看不懂这些文字,但他能感觉到,这些文字中蕴含着某种秘密。他把纸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里,准备回去之后,找懂古文的人帮忙翻译。 就在他把纸放进背包的时候,突然,祠堂里的温度急剧下降,周围的 “气息” 变得越来越浓,左眼的疼痛感也达到了顶峰。他能感觉到,有无数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他身上,像是有无数个 “飘” 在向他靠近。 他猛地转过身,举起手电筒,朝着四周照射。光柱扫过祠堂的各个角落,他看到,那些倒在地上的牌位,竟然一个个地站了起来,牌位上的字迹开始变得清晰,散发出幽绿的光芒。同时,从祠堂的墙壁上,渗出一丝丝黑色的雾气,雾气中,逐渐显现出一个个模糊的人影,那些人影越来越清晰,最后变成了一个个穿着古装的 “飘”,他们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面目全非,一个个都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萧琰。 “你们想干什么?” 萧琰握紧桃木剑,警惕地看着周围的 “飘”,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那些 “飘” 没有说话,只是缓缓地向他靠近,每一步都轻飘飘的,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痛苦和怨毒的表情,仿佛要将萧琰生吞活剥。 萧琰知道,他这次遇到大麻烦了,这么多的 “飘”,他根本对付不了。他环顾四周,想要找到逃跑的路线,可祠堂的大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关上了,窗户也被木板钉死了,他已经无路可逃。 就在这时,他背包里的那张纸突然发出一道微弱的金光,金光透过背包,照亮了周围一小片区域。那些 “飘” 像是受到了惊吓一样,纷纷后退了几步,怨毒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萧琰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这张纸竟然有这样的作用。他赶紧从背包里拿出那张纸,举在手中。金光变得更亮了,照亮了整个祠堂,那些 “飘” 在金光的照射下,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一个个都发出凄厉的尖叫,像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萧琰趁机朝着祠堂的大门跑去,他用力推开大门,冲了出去。身后的尖叫声还在继续,可他不敢回头,只是拼命地往前跑,他知道,只要他还在村子里,就永远不会安全。 他跑了很久,直到再也跑不动了,才停下来,靠在一棵大树上,喘着粗气。他回头看了一眼,村子已经被远远地甩在了身后,黑暗中,只能看到村子的轮廓,像是一个巨大的怪兽,蛰伏在那里。 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那张纸,金光已经消失了,纸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他知道,这张纸一定隐藏着落风村的秘密,也隐藏着他左眼的秘密。他把纸重新放进背包里,决定先离开这里,等准备好了之后,再回来揭开这个秘密。 可他不知道,这只是他在鬼村冒险的开始,后面还有更多的危险和谜团在等着他,而他的左眼,也将在这次冒险中,展现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萧琰一口气跑出了落风村,直到再也看不到村子的影子,才敢放慢脚步。此时天色已经蒙蒙亮,东方的天空泛起了一丝鱼肚白,山间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了周围青翠的山林。可即使如此,萧琰心中的恐惧也没有丝毫减少,刚才在祠堂里的场景,依旧历历在目,那些 “飘” 怨毒的眼神,仿佛还在他的眼前晃动。 他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地喘着气,汗水已经湿透了他的衣服,贴在身上,感觉很不舒服。他拿出水壶,喝了几口 water,缓解了一下口渴和疲惫。他知道,他不能在这里久留,虽然已经离开了落风村,但这里依旧是荒山野岭,而且离落风村不远,谁知道会不会有 “飘” 追出来。 他整理了一下背包,确认那张纸还在,然后拿起手电筒,辨别了一下方向,朝着山下走去。他记得,在山脚下,有一个小小的客栈,五年前,他和考古队就是在那里住了一晚,然后才进入落风村的。现在,他只能先去那个客栈,休息一下,然后再做打算。 走了大约两个多小时,萧琰终于看到了那个客栈。客栈还是和五年前一样,小小的,只有两层楼,屋顶是红色的瓦片,墙壁是白色的,门口挂着一个红色的灯笼,灯笼上写着 “迎客来” 三个字。客栈周围是一片农田,农田里种着一些蔬菜和庄稼,远处还有几户人家,炊烟袅袅,看起来很平静,和阴森恐怖的落风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萧琰松了一口气,快步走到客栈门口。客栈的门是开着的,他走了进去,里面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饭菜香味,还有柴火的味道。客栈的大厅里,摆放着几张桌子和椅子,桌子和椅子都是木制的,看起来有些陈旧,但很干净。柜台后面,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男人穿着一件蓝色的褂子,手里拿着一个算盘,正在噼里啪啦地算账。 “老板,还有房间吗?” 萧琰走到柜台前,问道。 中年男人抬起头,看了萧琰一眼,然后点了点头,说道:“有,还有一间二楼的房间,你要住吗?” “要,多少钱一晚?” 萧琰问道。 “五十块钱一晚,押金一百,退房的时候退给你。” 中年男人说道,声音有些沙哑,听起来没什么精神。 ------------ 第二章又回老地方(二) “二楼最里面那间,钥匙你拿好。” 中年男人将黄铜钥匙推到萧琰面前,指节泛着不正常的青白色,“晚上别到处乱走,客栈后面的巷子…… 不干净。” 萧琰接过钥匙,指尖触到钥匙柄时,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握住了一块冰。他下意识皱了皱眉,抬头却见中年男人已经低下头,重新拨弄起算盘,算盘珠子碰撞的 “噼啪” 声在空荡的大厅里回荡,竟透着几分诡异的节奏,像是在倒计时。 “老板,这附近…… 还有其他人住吗?” 萧琰想起刚才在门外看到的几户人家,试探着问道。 中年男人的手指顿了顿,头也不抬地回道:“就我这客栈开着,其他人家…… 三年前就搬空了。” 萧琰心里 “咯噔” 一下。三年前?他五年前离开时,山脚下还有不少村民,怎么短短两年就全搬空了?难道和落风村的 “飘” 有关?他还想再问,却见中年男人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要吃饭就去后厨说,别问东问西的,我这客栈不招待话多的客人。” 萧琰只好闭了嘴,提着背包往二楼走。楼梯是木制的,每踩一步都发出 “吱呀” 的**,像是随时会塌掉。二楼的走廊里没有灯,只有几扇小窗户透进微弱的天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 —— 和落风村祠堂里的味道有些相似。 他找到最里面的房间,用钥匙打开门。房间很小,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墙壁上贴着泛黄的墙纸,有些地方已经剥落,露出里面深色的木头。床上铺着洗得发白的被褥,摸上去潮乎乎的,像是很久没晒过。 萧琰把背包放在桌子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窗外正对着客栈后面的巷子,巷子很窄,两侧是高高的土墙,墙头上长满了杂草,巷子里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可他的左眼却突然开始隐隐作痛,视线扫过巷子深处时,竟看到一道模糊的白色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土墙后面。 “又是‘飘’?” 萧琰握紧了口袋里的桃木剑,心里升起一丝警惕。他刚想仔细观察,楼下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紧接着是中年男人沙哑的呼喊:“客人!有人找你!” 萧琰愣了一下,他在这荒山野岭没有熟人,谁会找他?他快步下楼,只见客栈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灰色外套的男人,背着一个破旧的背包,脸上戴着一副墨镜,看不清表情。 “你是萧琰?” 男人看到他,率先开口,声音低沉沙哑,像是被砂纸磨过。 萧琰点点头,警惕地问:“你是谁?找我有事?” 男人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眼神里满是疲惫和急切:“我叫陈默,是张教授的学生。五年前…… 你和张教授一起去过落风村,对吗?” 听到 “张教授” 三个字,萧琰的心脏猛地一跳。张教授是五年前考古队的队长,也是第一个在落风村失踪的人,他一直以为张教授已经不在人世了,没想到现在会有人以张教授学生的身份来找他。 “你怎么知道我去过落风村?” 萧琰追问。 陈默从背包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照片,递给萧琰。照片上是五年前的考古队,他站在最左边,张教授站在中间,笑容和蔼。照片的边缘已经磨损,显然被人珍藏了很久。 “张教授失踪后,我一直在找他的下落。” 陈默的声音有些哽咽,“我查了很多资料,才知道当年还有你活着从落风村出来。萧先生,你一定知道些什么,对不对?张教授他…… 到底怎么了?” 萧琰看着照片,五年前的记忆涌上心头:张教授拿着考古铲在祠堂里挖掘,队员们围在一旁记录,还有那个飘在帐篷外的古装女子…… 他深吸一口气,把照片还给陈默,缓缓说道:“张教授在落风村失踪了,我们找了他三天三夜,只找到他的考古笔记,上面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祠堂里的壁画很像。” 陈默的眼睛亮了一下,急忙问道:“那本笔记呢?你还留着吗?” 萧琰摇了摇头:“当年我逃出落风村时,笔记不小心弄丢了。不过…… 我这次回落风村,在祠堂里找到了一张纸,上面也有奇怪的文字,或许和笔记有关。” “真的?” 陈默激动地抓住萧琰的胳膊,指甲几乎嵌进他的肉里,“萧先生,你能不能给我看看那张纸?我研究张教授留下的资料很久了,或许能看懂上面的文字!” 萧琰犹豫了一下,他不知道陈默是不是可信,但如果陈默真的能看懂纸上的文字,或许能解开落风村的秘密,找到张教授失踪的真相。他点了点头:“可以,但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这客栈…… 不太对劲。” 陈默环顾了一下客栈大厅,压低声音说:“我知道一个地方,在山脚下的破庙里,那里没人去,很安全。我们现在就走?” 萧琰看了一眼柜台后的中年男人,只见他正低着头,手指在算盘上快速拨动,可算盘珠子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像是在做着无声的表演。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点了点头:“好,现在就走。” 两人悄悄走出客栈,刚拐过墙角,就听到客栈里传来 “哐当” 一声,像是算盘掉在了地上。萧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中年***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他们,嘴角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快走!” 陈默拉了一把萧琰,两人快步朝着山脚下的破庙跑去。 山脚下的破庙很小,只有一间正殿,屋顶已经塌了一半,墙壁上的佛像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身上落满了灰尘和蛛网。庙门口长满了杂草,看起来确实很久没人来过了。 萧琰和陈默走进破庙,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坐下。萧琰从背包里拿出那张泛黄的纸,递给陈默:“就是这个,你看看能不能看懂。” 陈默接过纸,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放大镜和一支手电筒,仔细观察着纸上的文字。他的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嘴里还念念有词,像是在解读某种密码。 萧琰在一旁耐心等待,左眼却突然开始剧烈疼痛,他抬头看向庙门口,只见一道黑色的影子正贴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他们。那影子没有五官,只有一个模糊的人形,身上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陈默,小心!” 萧琰猛地站起来,从背包里抽出桃木剑,指向庙门口的影子。 陈默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向门口,却什么都没看到:“怎么了?哪里有问题?” “门口有个‘飘’!” 萧琰的声音有些急促,“你看不到吗?它就贴在门框上!” 陈默揉了揉眼睛,又仔细看了看门口,还是摇了摇头:“没有啊,门口什么都没有。萧先生,你是不是太累了,出现幻觉了?” 萧琰愣住了,他明明看得很清楚,那个黑色的影子还在那里,正缓缓向他们靠近。可陈默却看不到,难道只有他的左眼能看到? 就在这时,黑色的影子突然加快速度,朝着陈默扑了过去。萧琰来不及多想,举起桃木剑就刺了过去。桃木剑刚碰到影子,就发出 “滋啦” 一声,像是烧红的铁碰到了水,影子瞬间后退了几步,身上冒出一缕黑烟。 “啊!” 陈默突然尖叫一声,抱着胳膊蹲在地上,脸色苍白,“我的胳膊…… 好冷!像是被冰碰到了一样!” 萧琰这才明白,虽然陈默看不到影子,但影子的攻击却能伤到他。他赶紧挡在陈默面前,紧握着桃木剑,警惕地盯着黑色的影子:“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影子没有说话,只是在原地打转,像是在寻找攻击的机会。萧琰的左眼越来越痛,他能感觉到,影子的气息和落风村祠堂里的 “飘” 很像,但又更加诡异,像是被某种力量操控着。 “萧先生,你看这纸上的文字!” 陈默突然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我看懂了!这上面写的是关于‘血祭’的事情!” 萧琰回头看了一眼陈默,又警惕地看了看影子,问道:“血祭?什么血祭?” 陈默拿着纸,快步走到萧琰身边,压低声音说:“上面说,落风村在一百年前举行过一场血祭,用一百个活人的血来祭祀一个叫‘黑面神’的邪神,据说这样能让村子风调雨顺。可血祭之后,村子里就开始闹‘飘’,村民们接二连三地死去,最后只剩下少数几个人逃出了村子。” “黑面神?” 萧琰皱了皱眉,他在落风村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那这和张教授的失踪有什么关系?” “你看这里!” 陈默指着纸上的一行文字,“上面说,黑面神的神像藏在落风村的祠堂地下,只要找到神像,就能控制村子里的‘飘’。张教授当年去落风村,可能就是为了找黑面神的神像!” 萧琰心里一震,难怪张教授会提到祠堂里有秘密,原来祠堂地下藏着神像!可张教授为什么要找神像?是为了研究,还是有其他目的? 就在这时,黑色的影子突然发起攻击,朝着陈默手中的纸扑了过去。萧琰反应迅速,举起桃木剑再次刺向影子。“滋啦” 一声,影子身上冒出更多的黑烟,身体也变得越来越淡,最后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空气中。 萧琰松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就听到破庙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中年男人沙哑的呼喊:“客人!你们在这里吗?” 陈默脸色一变,压低声音说:“是客栈老板!他怎么跟来了?” 萧琰也觉得奇怪,他们离开客栈时很小心,没理由被发现。他走到庙门口,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中年男人手里拿着一把菜刀,脸色狰狞,眼神里满是疯狂,正朝着破庙走来。 “不好!他不对劲!” 萧琰赶紧关上门,用一根木棍顶住,“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陈默点点头,把纸折好放进背包里:“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绕回落风村。我们去祠堂!只要找到黑面神的神像,或许就能知道真相!” 萧琰犹豫了一下,落风村那么危险,他们两个人去祠堂,简直是送死。可现在客栈老板已经追来了,破庙也不安全,除了去落风村,他们别无选择。 “好!我们走!” 萧琰拿起背包,和陈默一起从破庙的后窗爬了出去,朝着落风村的方向跑去。身后,中年男人的呼喊声越来越近,还夹杂着菜刀砍在木门上的 “咚咚” 声,让人不寒而栗。 萧琰和陈默沿着小路跑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再次回到了落风村。村子里依旧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树枝的 “沙沙” 声,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 “我们现在就去祠堂吗?” 陈默喘着气,问道。 萧琰看了一眼天色,已经是下午了,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黑了。晚上的落风村会更加危险,他们必须在天黑前找到祠堂地下的入口。 “走!现在就去!” 萧琰带头朝着祠堂的方向走去,左眼的疼痛感越来越强烈,他能感觉到,村子里的 “飘” 比上午更多了,它们躲在断壁残垣后面,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们,像是在等待时机。 两人小心翼翼地穿过村子,尽量避开那些 “飘” 聚集的地方。好在那些 “飘” 似乎有些忌惮萧琰手中的桃木剑,没有主动发起攻击。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祠堂门口。祠堂的大门依旧敞开着,里面黑漆漆的,像是一张巨大的嘴,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我们进去吧。” 萧琰深吸一口气,举着手电筒走进祠堂,陈默紧跟在他身后。 祠堂里的景象和上午一样,供桌上布满了灰尘和蛛网,两侧的牌位散落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霉味和血腥味。萧琰的手电筒光柱扫过供桌,突然停住了 —— 供桌下面的地面上,有一块石板和其他石板不一样,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和纸上的文字有些相似。 “陈默,你看这里!” 萧琰蹲下身,指着那块石板。 陈默走过来,仔细看了看石板上的符号,激动地说:“这是‘开门符’!纸上提到过,只要按照特定的顺序按压符号的边角,就能打开地下的入口!” 萧琰点点头,按照陈默的指示,用手指按压符号的四个边角。“咔嚓” 一声,石板缓缓地向一侧移动,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下面传来一阵阴冷的风,夹杂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 “我们下去吧。” 陈默拿出手电筒,率先走进洞口。萧琰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洞口下面是一段陡峭的石阶,石阶上布满了灰尘和苔藓,很滑。两人小心翼翼地往下走,走了大约十几级台阶,终于来到了地下。 地下是一个宽敞的石室,石室的墙壁上插着几根火把,火把不知被什么力量点燃着,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石室。石室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神像 —— 神像的脸是黑色的,没有五官,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红色长袍,长袍上沾满了黑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 “这就是黑面神的神像!” 陈默激动地走过去,想要触摸神像。 “别碰!” 萧琰突然拉住他,“你看神像下面!” 陈默低头一看,只见神像下面的地面上,刻着一个巨大的阵法,阵法的边缘刻着一些奇怪的文字,和纸上的文字一模一样。阵法的中央,还有一个小小的凹槽,像是用来放置什么东西的。 “这是‘困魂阵’!” 陈默的脸色变得苍白,“纸上说,这个阵法能困住村子里的‘飘’,让它们无法离开落风村。而凹槽里,应该放着‘镇魂珠’,只要镇魂珠还在,阵法就能一直运行。” 萧琰心里一震,难怪村子里的 “飘” 无法离开,原来是被这个阵法困住了。可如果镇魂珠不见了,阵法会不会失效?那些 “飘” 会不会跑出村子,危害其他人? 就在这时,石室的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你们终于找到了这里。” 萧琰和陈默回头一看,只见客栈老板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把菜刀,脸色狰狞,眼神里满是疯狂。他的身后,还跟着几个 “飘”,那些 “飘” 的脸上都带着怨毒的表情,正缓缓向他们靠近。 “是你!” 萧琰握紧桃木剑,警惕地盯着客栈老板,“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客栈老板冷笑一声,说道:“我是谁?我是落风村最后的守护者!一百年前,我的祖先举行血祭,用一百个活人的血唤醒了黑面神,本以为能让村子风调雨顺,没想到却引来这么多‘飘’。后来,祖先们建造了这个困魂阵,用镇魂珠困住了‘飘’,才让村子暂时平静下来。” “可五年前,张教授来了,他偷走了镇魂珠,导致阵法失效,村子里的‘飘’越来越多,我的家人也被‘飘’害死了!” 客栈老板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激动,“我一直在找镇魂珠,直到我看到你回到落风村,我就知道,你一定和张教授有关!” 萧琰愣住了,他没想到张教授竟然偷走了镇魂珠!难怪村子里的 “飘” 会变得越来越多,原来是因为镇魂珠不见了。 “张教授为什么要偷镇魂珠?” 陈默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客栈老板冷笑一声:“他想利用镇魂珠的力量,控制村子里的‘飘’,为他所用!他以为自己很聪明,可他不知道,没有了镇魂珠,困魂阵会慢慢失效,那些‘飘’迟早会跑出村子,到时候,整个世界都会被‘飘’占领!” 萧琰心里一沉,张教授的野心竟然这么大!他必须尽快找到镇魂珠,重新启动困魂阵,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镇魂珠在哪里?” 萧琰问道,眼神坚定。 客栈老板看了他一眼,突然举起菜刀,朝着他扑了过来:“我不会告诉你的!你们都得死在这里,为我的家人陪葬!” 萧琰赶紧举起桃木剑,挡住客栈老板的攻击。“哐当” 一声,桃木剑和菜刀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声响。客栈老板的力气很大,萧琰渐渐有些吃不消。 ------------ 第三章又遇神秘老者(一) 萧琰的靴底碾过枯脆的野草,发出 “咔嗒” 一声轻响,在死寂的鬼村里显得格外刺耳。他背着半旧的帆布包,里面装着罗盘、符纸和从县城药铺买来的雄黄粉,额角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在下巴尖凝结成珠,却不敢抬手擦拭 —— 眼前的景象让他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三年前,他跟着师父玄清道长来这 “归墟鬼村” 处理尸煞,彼时村里虽破败,却还能看到断壁残垣间残留的生活痕迹,可如今再来,整个村子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揉碎了般,原本还算完整的土坯房塌了大半,村口那棵百年老槐树的枝干扭曲成诡异的弧度,树皮上布满了深褐色的纹路,远远望去,竟像无数只抓挠的手掌。 “师父说的没错,这里的阴气确实重了数倍。” 萧琰从帆布包里掏出罗盘,指针疯狂地旋转着,根本无法稳定指向,他皱了皱眉,将罗盘收回,从口袋里摸出三枚铜钱,随手抛在地上 —— 两正一反,竟是 “游魂卦”,预示着此处游魂遍野,危机四伏。 他沿着村口的土路往里走,脚下的泥土湿滑黏腻,不知为何,明明是初秋,地面却像刚下过雨般泥泞,踩上去还能隐约听到 “咕嘟” 的声响,仿佛地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走到村子中央的晒谷场时,萧琰突然停住脚步,目光落在场边那口枯井旁 —— 三年前,他和师父就是在这口井里封印了尸煞的残魂,可如今,井栏上的符咒早已不见踪影,井口周围的泥土被翻搅得乱七八糟,还散落着几根惨白的骨头,看形状,像是人的指骨。 “不好。” 萧琰心里一沉,快步走到井边,俯身往下望去,井里黑漆漆的,深不见底,一股腥腐的气息从井底飘上来,让他忍不住捂住口鼻。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很轻,却很有节奏,像是有人穿着布鞋在走路。 萧琰猛地转身,手里已经多了一张符纸,却见晒谷场的入口处站着一个老者,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长衫,头发和胡须都是雪白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却精神矍铄,手里还拄着一根枣木拐杖。老者的目光落在萧琰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却没有恶意。 “小伙子,你是谁?怎么敢来这归墟鬼村?” 老者开口问道,声音沙哑却有力,不像是普通的老人。 萧琰愣了一下,他在来之前已经打听清楚,这归墟鬼村早就荒无人烟,怎么会突然出现一个老者?他握紧手里的符纸,警惕地问道:“老人家,您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者笑了笑,拄着拐杖往前走了两步,停下脚步:“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再往前走,可是会丢了性命的。” 他指了指萧琰身后的枯井,“那里面的东西,已经醒了,比三年前更凶。” 萧琰心里一惊,老者竟然知道三年前的事?他连忙问道:“老人家,您知道三年前我师父玄清道长在这里封印尸煞的事?” 老者点了点头:“玄清啊,我认识他,当年他来的时候,还是我给了他一瓶‘镇魂水’,不然他可没那么容易封印那尸煞。” 听到 “镇魂水” 三个字,萧琰的警惕少了几分 —— 当年师父确实跟他说过,封印尸煞时多亏了一位神秘老者的相助,只是师父也不知道老者的姓名和来历。他放下手里的符纸,抱拳道:“原来是前辈,晚辈萧琰,是玄清道长的弟子,此次前来,是因为师父感应到这里的阴气异动,担心尸煞破印,让我来查看情况。” 老者叹了口气:“玄清倒是有心,可这次的情况,比他想的还要严重。那尸煞不仅破了印,还吸收了村里的游魂,已经成了‘尸王’,再过三天,就是月圆之夜,到时候它吸了月华,就能彻底脱离井底的束缚,到时候别说这归墟鬼村,附近的几个村子都要遭殃。” 萧琰脸色一变,尸王的厉害他在师父的典籍里见过记载,一旦成形,普通的符咒根本伤不了它,只有找到它的破绽,才能将其制服。他连忙问道:“前辈,那您知道怎么才能对付这尸王吗?” 老者摇了摇头:“难啊,这尸王的怨气极重,又吸收了这么多游魂,寻常方法根本没用。不过,我倒是知道一个办法,只是需要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前辈您尽管说,只要我能找到,一定尽全力去找。” 萧琰急切地说道。 老者看了看天色,眉头皱了皱:“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天黑之前,我们必须离开这里,到我住的地方去,那里相对安全。” 他转身指了指村子西边的方向,“我住在村西的山神庙里,那里有我布下的结界,尸王的气息暂时进不去。” 萧琰抬头看了看天,太阳已经西斜,天边泛起了橘红色的晚霞,可这晚霞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暗红色,像是血一样。他知道老者说的是对的,天黑后的鬼村会更加危险,他点了点头:“好,前辈,我们现在就走。” 两人沿着村路往西走,一路上,萧琰都在观察周围的环境,他发现村子里的阴气越来越重,路边的野草都变成了暗红色,偶尔还能看到几只浑身是血的老鼠从墙角窜过,眼睛是浑浊的白色,显然已经被阴气浸染,成了邪物。 老者拄着拐杖,脚步稳健,似乎对村里的路很熟悉,遇到一些坍塌的房屋或者诡异的路段,他都会提前提醒萧琰绕开。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了村西的山神庙前。这山神庙很小,只有一间正殿,庙门是木制的,上面布满了裂纹,却没有腐烂,庙门口挂着两串桃木剑,上面刻着复杂的符咒,散发出淡淡的阳气。 老者推开庙门,示意萧琰进去,萧琰走进庙里,发现里面很干净,正中央供奉着一尊山神像,神像虽然有些破旧,却被擦拭得一尘不染,神像前的香炉里插着三炷香,烟雾袅袅,散发出一股清香,驱散了周围的阴气。 “前辈,这里真是您住的地方?” 萧琰忍不住问道,他没想到在这阴森的鬼村里,竟然还有这么一处干净整洁的地方。 老者点了点头,走到神像前,拿起旁边的蒲团坐下:“我在这里住了几十年了,守护着这归墟鬼村,也守护着那井底的尸煞,没想到还是没能守住。”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愧疚。 萧琰也在蒲团上坐下,看着老者:“前辈,您能跟我说说这尸煞的来历吗?还有您的身份,您为什么要守护这里?” 老者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这尸煞,原本是清朝末年的一个将军,叫李屠,当年他带领军队镇压起义军,手段残忍,杀了很多人,后来被起义军打败,尸体被扔到了这归墟鬼村的枯井里。因为他怨气太重,又吸收了井底的阴气,就变成了尸煞,每隔几十年就会出来作乱一次。而我,是这归墟鬼村的守护者,祖上三代都在这里守护着这口枯井,防止尸煞出来害人。” 萧琰恍然大悟,原来这背后还有这么一段往事。他刚想再问些什么,突然,整个山神庙剧烈地摇晃起来,屋顶的瓦片 “哗啦啦” 地往下掉,神像也开始晃动,像是要倒下来一样。 “不好!尸王察觉到我们在这里了!” 老者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贴在庙门上,“快,跟我来,我们去后院,那里有一条密道,可以暂时躲避。” 萧琰也连忙站起来,跟着老者往后院跑。后院很小,只有一棵老梨树,老者走到梨树下,用拐杖在地面上敲了敲,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一阵潮湿的气息。 “快进去!” 老者催促道,萧琰没有犹豫,弯腰钻进了洞口,老者也跟着钻了进去,洞口很快又合上了,恢复了原状。 密道里很窄,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行走,墙壁上湿漉漉的,还长着一些青苔,散发着一股霉味。萧琰跟着老者往前走,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蜡烛,微弱的烛光在密道里摇曳,照亮了前方的路。 “前辈,这密道通向哪里?” 萧琰问道,密道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他感觉有些呼吸困难。 老者一边走一边说:“通向村外的后山,那里有一个山洞,是我早就准备好的避难所,里面有食物和水,我们可以在那里待上几天,等月圆之夜过后,再想办法对付尸王。” 就在这时,密道前方突然传来一阵 “咚咚” 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敲击墙壁,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响,密道的墙壁也开始晃动,落下很多泥土。 “不好,尸王在挖密道!” 老者脸色惨白,“它的力量比我想的还要强,竟然能感知到密道的位置。” 萧琰心里一紧,他能感觉到,一股强大的阴气正在快速靠近,密道里的温度骤降,蜡烛的火焰也变成了蓝色,摇曳不定,随时都可能熄灭。 “前辈,我们怎么办?” 萧琰问道,手里再次握紧了符纸。 老者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里面是一颗暗红色的珠子,珠子散发着微弱的红光,驱散了周围的一些阴气。“这是‘镇邪珠’,是我祖上流传下来的,能暂时抵挡尸王的阴气。你拿着它,往前走,密道的尽头就是后山的山洞,我在这里挡住尸王,你到了山洞后,等我消息,如果我半个时辰还没到,你就拿着我给你的地图,去县城找玄清,让他想办法。” 萧琰看着老者,心里有些不忍:“前辈,我不能让您一个人在这里冒险,我们一起走。” 老者摇了摇头,语气坚定:“不行,我们一起走,谁也走不了。你是玄清的弟子,只有你能把这里的情况告诉玄清,如果你出事了,就没人能阻止尸王了。快,拿着镇邪珠,快走!” 他把镇邪珠塞到萧琰手里,又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递给萧琰。 萧琰知道老者说的是对的,他咬了咬牙,接过镇邪珠和地图,抱拳道:“前辈,您一定要保重,我在山洞里等您。” 老者点了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把桃木剑,横在身前:“你快走吧,别让我白费心思。” 萧琰不再犹豫,转身沿着密道往前跑,手里的镇邪珠散发着红光,照亮了前方的路,也驱散了周围的阴气,让他感觉轻松了一些。他能听到身后传来老者的大喝声和尸王的嘶吼声,还有桃木剑撞击墙壁的声响,心里既担心又着急,却只能加快脚步往前跑。 跑了大约一刻钟,萧琰终于看到了密道尽头的光亮,他心里一喜,加快脚步冲了出去,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山的半山腰,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山洞,洞口被藤蔓遮掩着,很隐蔽。他回头看了看密道的入口,没有看到老者的身影,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心里有些不安,却还是按照老者的吩咐,钻进了山洞。 山洞里很宽敞,里面堆放着一些干草和木箱,萧琰打开一个木箱,发现里面装着馒头、饼干和水,还有一些草药。他松了口气,走到山洞的入口处,透过藤蔓的缝隙往外看,只见归墟鬼村的方向黑烟弥漫,阴气冲天,偶尔还能听到尸王的嘶吼声,却始终没有看到老者的身影。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半个时辰很快就到了,老者还是没有来。萧琰的心沉了下去,他知道,老者可能已经出事了。他握紧手里的镇邪珠和地图,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找到对付尸王的办法,为老者报仇,也不让尸王危害人间。 就在这时,山洞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萧琰警惕地躲到干草堆后面,手里握紧了符纸,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小伙子,我来晚了。” 萧琰猛地抬头,只见老者拄着桃木剑,一瘸一拐地走进山洞,身上的青布长衫破了好几处,嘴角还带着一丝血迹,显然是跟尸王打斗时受了伤。 “前辈!您没事吧?” 萧琰连忙跑过去,扶住老者。 老者摆了摆手,坐在干草堆上,喘了口气:“没事,只是受了点轻伤,那尸王虽然厉害,可我有桃木剑和符咒,它也伤不了我太重。”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粒黑色的药丸,放进嘴里,咽了下去,“这是‘疗伤丹’,能缓解伤势。” 萧琰松了口气,扶着老者坐下:“前辈,您没事就好,刚才我还以为您出事了。” 老者笑了笑:“我没那么容易死,我还要看着你和玄清一起消灭尸王呢。对了,我之前跟你说的对付尸王的办法,需要一样东西,就是‘千年雪莲’,这千年雪莲生长在这后山的山顶,只有在月圆之夜才会开花,吸收月华,我们只有在月圆之夜找到千年雪莲,才能用它来克制尸王的阴气,再配合符咒,才能将尸王彻底消灭。” 萧琰点了点头:“那我们明天一早就去后山山顶找千年雪莲,争取在月圆之夜前找到它。” 老者摇了摇头:“不行,后山山顶的阴气很重,还有很多被尸王控制的邪物,白天去太危险,我们只能在晚上去,而且要等到月圆之夜的前一天晚上,那时候千年雪莲会提前散发香气,更容易找到。” 萧琰想了想,觉得老者说的有道理,他点了点头:“好,那我们就等明天晚上再去后山山顶找千年雪莲。” 接下来的一天,萧琰和老者都在山洞里休息,老者养伤,萧琰则研究师父留下的典籍,寻找对付尸王的符咒和方法。老者偶尔会跟萧琰讲一些归墟鬼村的往事和对付邪物的经验,萧琰也从中学到了很多东西。 夜幕降临,月亮慢慢升起,虽然还不是满月,却也很明亮。老者的伤势好了一些,能正常行走了。两人收拾好东西,拿着桃木剑和符纸,还有镇邪珠,悄悄离开了山洞,往后山山顶走去。 后山的山路很陡峭,到处都是荆棘和碎石,而且阴气很重,周围时不时传来一阵诡异的叫声,像是狼嚎,又像是鬼哭。萧琰拿着蜡烛,照亮前方的路,老者则在前面带路,手里的桃木剑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走到半山腰时,突然,从旁边的树林里窜出几只浑身是血的狼,眼睛是浑浊的白色,嘴里流着涎水,朝着萧琰和老者扑了过来。 “是‘尸狼’,被尸王的阴气浸染了,快用符纸!” 老者大喝一声,手里的桃木剑一挥,朝着最前面的一只尸狼刺去,桃木剑刺中尸狼的胸口,尸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萧琰也连忙掏出符纸,念动咒语,将符纸扔向扑过来的尸狼,符纸在空中燃烧起来,化作一团火焰,落在尸狼身上,尸狼瞬间被火焰包围,发出一阵哀嚎,很快就变成了一堆灰烬。 剩下的几只尸狼看到同伴被消灭,更加疯狂,朝着两人扑了过来。萧琰和老者背靠背站在一起,一个用桃木剑,一个用符纸,默契配合,很快就将剩下的尸狼全部消灭了。 “呼,好险。” 萧琰喘了口气,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没想到这后山竟然有这么多尸狼。” 老者也喘了口气:“这还只是开始,越往上走,邪物越多,我们要小心。” 两人休息了片刻,继续往山顶走去。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了山顶,山顶上很平坦,中间有一块巨大的岩石,岩石旁边长着一些不知名的野草,散发着淡淡的阴气。 “千年雪莲应该就在这附近,你仔细找找,注意闻一下有没有清香。” 老者说道,开始在山顶上搜寻起来。 萧琰也四处张望,仔细闻着周围的气味,突然,他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香,从岩石的后面传来。他心里一喜,连忙绕到岩石后面,只见岩石后面有一个小小的水潭,水潭旁边长着一株雪莲,花瓣是白色的,花蕊是黄色的,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虽然还没有完全开放,却已经很美丽了。 “前辈,我找到了!千年雪莲在这里!” 萧琰激动地喊道。 ------------ 第四章又遇神秘老者(二) 老者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千年雪莲的花瓣,眼中满是凝重:“这雪莲已有九百九十年的道行,明日月圆之夜,便是它千年成熟之时。只是……” 他忽然皱起眉头,目光落在雪莲根部的泥土上,“你看这里。” 萧琰顺着他的指引望去,只见雪莲根部的泥土里,竟缠绕着几根黑色的丝线,像是活物般缓缓蠕动,将雪莲的根茎勒出了细小的痕迹。“这是什么?” 他伸手想要触碰,却被老者一把拦住。 “是尸王的怨气丝。” 老者的声音带着一丝寒意,“它竟能将怨气凝结成丝,顺着地脉延伸到山顶,想要提前污染雪莲。若不尽快清除,明日月圆之夜,雪莲不仅无法克制尸王,反而会被它的怨气反噬,变成助长邪力的凶器。” 萧琰心头一紧,刚想询问清除之法,突然感觉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远处传来一阵沉闷的嘶吼声,像是尸王在宣泄怒火。老者猛地站起身,望向归墟鬼村的方向,脸色骤变:“不好,它察觉到我们找到了雪莲,开始提前召唤邪物!我们必须立刻布下结界,护住雪莲!” 两人迅速行动起来,老者从帆布包里掏出七枚桃木钉,分别钉在雪莲周围的七个方位,形成一个七星阵的雏形。萧琰则按照老者的指示,将符纸折成纸鹤,蘸取潭水后点燃,纸鹤化作点点金芒,落在桃木钉上,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光罩,将雪莲笼罩其中。 “这七星水结界只能暂时抵挡怨气侵蚀,撑不过三个时辰。” 老者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我们得在结界失效前,找到化解怨气丝的办法。我记得古籍中记载,尸王的怨气丝怕至阳之物,后山深处有一处硫磺矿脉,那里的硫磺石或许能派上用场。” 萧琰点头应下,刚要起身,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一根黑色的怨气丝缠住,那丝线像是有生命般,顺着他的手臂往上爬,带来一阵刺骨的寒意。“小心!” 老者眼疾手快,挥起桃木剑斩断怨气丝,黑色丝线落地后化作一缕黑烟消散,萧琰的手腕上却留下了一道紫色的印记。 “这怨气丝有剧毒,若被它缠上心脏,神仙难救。” 老者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一些黄色的粉末,撒在萧琰的伤口上,“这是硫磺粉,能暂时压制毒性,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硫磺石,彻底清除你体内的余毒。” 两人不敢耽搁,沿着后山的小路往深处走去。山路越来越崎岖,周围的阴气也越来越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一个黑漆漆的山洞,洞口的岩石上覆盖着一层黄色的结晶,正是硫磺石。 “就是这里了。” 老者刚要走进山洞,突然停下脚步,警惕地盯着洞口,“里面有东西。” 话音刚落,山洞里传来一阵 “沙沙” 的声响,无数只通体漆黑的蝎子从洞里爬了出来,每只蝎子的尾部都泛着诡异的绿光,显然是被尸王的怨气浸染过的毒蝎。 “是尸蝎!” 萧琰掏出符纸,念动咒语,符纸化作火焰飞向尸蝎群,火焰落在尸蝎身上,却只烧掉了几只,剩下的尸蝎像是不怕火般,继续朝着两人爬来。老者见状,从帆布包里掏出一瓶 “雄黄水”,朝着尸蝎群泼去,雄黄水落在尸蝎身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尸蝎瞬间僵住,随后化作一滩黑水。 “快进去,这些尸蝎只是开胃小菜,里面还有更危险的东西。” 老者率先走进山洞,萧琰紧随其后。山洞里漆黑一片,萧琰点燃蜡烛,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山洞的墙壁上布满了硫磺结晶,地面上散落着一些动物的骸骨,角落里还蜷缩着几只体型巨大的蝙蝠,眼睛是血红色的,看到两人后,发出一阵刺耳的尖叫,朝着他们扑了过来。 “是血蝠!它们的牙齿上有尸毒,被咬伤就完了!” 老者挥起桃木剑,斩断了几只血蝠的翅膀,萧琰则将符纸折成盾牌的形状,挡住了血蝠的攻击。两人配合默契,很快就将血蝠全部消灭。 走到山洞深处,他们终于看到了大量的硫磺石,堆积在一个石台上,散发着淡淡的金光,正是至阳之物。萧琰刚要上前采摘,突然,石台下方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一只巨大的爪子从石台下伸了出来,拍向萧琰。 “小心!” 老者一把将萧琰推开,自己却被爪子拍中,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吐了一口鲜血。萧琰回头一看,只见石台下爬出一只巨大的蜈蚣,身体有水桶粗,身上覆盖着黑色的甲壳,头部有两只巨大的复眼,散发着猩红的光芒,正是尸王的得力手下 —— 尸蜈。 “前辈!” 萧琰怒喝一声,掏出桃木剑,朝着尸蜈的头部刺去。尸蜈却灵活地避开,尾巴一甩,抽向萧琰。萧琰连忙侧身躲开,桃木剑却不小心砍在了尸蜈的甲壳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它的甲壳太硬,普通的桃木剑伤不了它!” 老者挣扎着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红色的符纸,“这是‘天雷符’,能引来天雷攻击,只是需要时间念咒语,你帮我挡住它!” 萧琰点头,握紧桃木剑,再次冲向尸蜈。尸蜈张开嘴巴,喷出一股黑色的毒液,萧琰连忙翻滚躲开,毒液落在地上,腐蚀出一个大坑。他趁机绕到尸蜈的身后,桃木剑刺向尸蜈的尾部,那里是它的弱点。尸蜈吃痛,发出一阵嘶吼,身体剧烈扭动起来,想要摆脱萧琰。 就在这时,老者的咒语念完,天雷符化作一道金光,冲向天空。片刻后,天空中传来一阵雷鸣,一道天雷劈在尸蜈的身上,尸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瞬间被天雷劈成了两半,化作一滩黑水。 萧琰松了口气,连忙跑到老者身边,扶起他:“前辈,您没事吧?” 老者摇了摇头,脸色苍白:“只是旧伤复发,不碍事。快,采集硫磺石,我们得赶在结界失效前回去。” 两人采集了足够的硫磺石,匆匆离开山洞,朝着山顶赶去。回到山顶时,七星水结界已经变得十分稀薄,黑色的怨气丝已经穿透了光罩,开始缠绕雪莲的花瓣。萧琰连忙将硫磺石碾碎,撒在雪莲周围,硫磺石接触到怨气丝,发出 “滋滋” 的声响,怨气丝瞬间被化解。 老者又用硫磺石粉末在雪莲周围画了一个八卦阵,进一步加固结界。做完这一切,两人终于松了口气,坐在地上休息。 “明日月圆之夜,就是我们与尸王决战之时。” 老者望着天空中的月亮,眼中满是坚定,“尸王吸收了月华后,力量会达到巅峰,我们必须在它吸收月华之前,用雪莲和符咒布下陷阱,才能将它彻底消灭。” 萧琰点了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桃木剑:“前辈,我准备好了,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阻止尸王危害人间。” 老者拍了拍萧琰的肩膀:“好孩子,你师父玄清没有看错人。明日决战,我会用毕生修为催动符咒,你负责将雪莲的力量注入尸王的体内,瓦解它的阴气。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放弃。” 当晚,两人在山顶轮流守夜,警惕着尸王的偷袭。第二天一早,他们开始布置陷阱,将符咒贴在周围的岩石上,将硫磺石粉末撒在地上,形成一个巨大的阵法。 时间一点点过去,终于到了月圆之夜。月亮升到天空中央,散发着皎洁的月光。千年雪莲在月光的照耀下,缓缓绽放,花瓣变成了淡金色,散发着浓郁的清香,蕴含着强大的至阳之力。 就在这时,归墟鬼村的方向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一股强大的阴气冲天而起,尸王的嘶吼声传遍了整个后山。片刻后,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山顶的入口处,正是尸王李屠。它身穿破旧的盔甲,脸色惨白,眼睛是血红色的,身上缠绕着黑色的怨气,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哈哈哈,你们以为凭这小小的雪莲,就能挡住我吗?” 尸王大笑起来,声音震耳欲聋,“今日,我就要吸收月华和雪莲的力量,成为真正的不死之身,统治整个天下!” 老者站起身,手持桃木剑,眼中满是怒火:“李屠,你作恶多端,残害了无数生灵,今日,我就要替天行道,将你彻底消灭!” “就凭你这老东西,也想挡住我?” 尸王不屑地冷哼一声,挥手发出一道黑色的怨气,朝着老者攻去。老者早有准备,掏出一张符咒,化作一道光盾,挡住了怨气的攻击。 萧琰趁机抱起千年雪莲,朝着尸王冲去。尸王察觉到萧琰的意图,转身挥起拳头,朝着萧琰砸去。萧琰灵活地避开,将雪莲举到尸王的面前。雪莲散发的至阳之力与尸王的阴气相遇,发出 “滋滋” 的声响,尸王的身体瞬间被灼伤,发出一阵惨叫。 “可恶!” 尸王怒喝一声,体内的怨气暴涨,周围的岩石开始剧烈震动,符咒形成的光罩也开始出现裂痕。老者见状,一口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落在桃木剑上,桃木剑瞬间变成了红色,散发着强大的力量。 “萧琰,快,将雪莲的力量注入它的体内!” 老者大喊一声,手持桃木剑,朝着尸王冲去。尸王挥起拳头,与桃木剑撞在一起,发出一声巨响。老者被震得后退几步,嘴角再次溢出鲜血,却依旧死死地缠住尸王。 萧琰抓住机会,将雪莲按在尸王的胸口,催动体内的灵力,将雪莲的至阳之力注入尸王的体内。尸王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体内的阴气开始瓦解,发出一阵凄厉的惨叫。 “不!我不甘心!” 尸王怒吼一声,想要引爆体内的怨气,与两人同归于尽。老者见状,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将桃木剑刺入尸王的心脏,同时念动最后的咒语:“以我之血,引天雷之力,净化世间邪祟!” 天空中再次传来一阵雷鸣,无数道天雷劈在尸王的身上。尸王发出最后一声惨叫,身体瞬间被天雷劈成了灰烬,散落一地。 老者缓缓倒下,萧琰连忙跑过去,扶起他:“前辈,您怎么样?” 老者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我…… 我不行了…… 能…… 能消灭尸王,保护…… 保护这天下苍生,我死而无憾……”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木盒,递给萧琰,“这…… 这里面是我祖上流传下来的…… 降妖除魔的典籍,还有…… 还有归墟鬼村的守护印…… 以后,守护这鬼村…… 还有天下苍生的重任…… 就交给你了……” 说完,老者头一歪,永远地闭上了眼睛。萧琰抱着老者的尸体,泪水夺眶而出:“前辈,您放心,我一定会完成您的遗愿,守护好这天下苍生!” 当晚,萧琰将老者的尸体埋在山顶的雪莲旁边,立了一块石碑,上面刻着 “归墟鬼村守护者之墓”。他打开木盒,里面果然有一本泛黄的典籍和一枚黑色的印章。 第二天一早,萧琰离开了归墟鬼村,他要将这里的事情告诉师父玄清,然后带着典籍和守护印,继续履行守护者的职责,降妖除魔,保护天下苍生。 在离开鬼村的路上,萧琰回头望了一眼那座破败的村庄,心中暗暗发誓:“前辈,我一定会让这里恢复平静,让那些被尸王残害的生灵得以安息。从今往后,我就是归墟鬼村新的守护者!” 阳光洒在萧琰的身上,他的身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坚定。前方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未知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但他不会退缩,因为他知道,他肩上扛起的,是守护天下苍生的重任。 萧琰背着帆布包再次踏入归墟鬼村时,距离消灭尸王已过去三个月。春风拂过村口的老槐树,却没带来半点生机,扭曲的枝干上依旧挂着干枯的藤蔓,像极了老人皲裂的手指。他掏出罗盘,指针虽不再疯狂旋转,却始终朝着村子西侧的方向微微倾斜,那里正是之前山神庙的位置,也是老者曾居住过的地方。 “奇怪,明明已经清除了尸王的阴气,怎么还会有异常?” 萧琰皱起眉头,将罗盘揣回怀里,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山神庙走去。沿途的土坯房依旧破败,只是墙角的杂草多了些绿意,偶尔还能看到几只麻雀落在断墙上,叽叽喳喳地叫着,倒让这死寂的鬼村多了几分人气。 走到山神庙前,萧琰愣住了。三个月前被尸王破坏的庙门竟已修好,新的木门上刻着复杂的符咒,和老者当年布下的结界符咒一模一样。他伸手推了推庙门,“吱呀” 一声,门开了。正殿里的山神像依旧干净,香炉里插着三炷未燃尽的香,烟雾袅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熟悉的檀香,正是老者生前最喜欢的味道。 “前辈?” 萧琰试探着喊了一声,殿内空无一人,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他走到神像前,发现供桌上多了一个木盒,盒子上刻着 “萧琰亲启” 四个字。萧琰心中一动,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纸条和一枚青铜令牌。 纸条上是老者的字迹,苍劲有力:“琰儿,若你看到这封信,说明鬼村的阴气再次异动。村西枯井之下,并非只有尸王,还有一条地下阴河,河水中封印着无数枉死的游魂。当年我布下结界,本想压制阴河,却没想到尸王的出现打破了平衡。如今尸王已除,阴河的封印也开始松动,若不尽快加固,游魂一旦冲出,后果不堪设想。青铜令牌可开启阴河入口的封印,切记,阴河之中有‘噬魂藻’,触碰即死,务必小心。” 萧琰握紧青铜令牌,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他没想到,老者早已料到今日的危机,提前留下了线索。他将纸条和令牌收好,转身朝着村西的枯井跑去。 来到枯井旁,萧琰发现井口周围的泥土又开始松动,黑色的阴气从井底缓缓渗出,比之前尸王未除时还要浓郁。他掏出青铜令牌,按照纸条上的指示,将令牌放在井栏的凹槽处。令牌接触到凹槽的瞬间,发出一阵金光,井栏上浮现出复杂的符文,井口的阴气瞬间被压制了不少。 “轰隆隆 ——” 井底传来一阵巨响,萧琰趴在井口往下望去,只见井底的黑暗中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与令牌相同的符文。他深吸一口气,将桃木剑别在腰间,又掏出几张符纸揣在口袋里,顺着井壁上的藤蔓往下爬。 井底的空间比萧琰想象的要大,石门紧闭,周围的墙壁上布满了水珠,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萧琰将青铜令牌按在石门的符文上,石门缓缓打开,一股腥腐的气息扑面而来,伴随着无数凄厉的惨叫声。 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镶嵌着发光的磷石,照亮了前方的路。萧琰沿着通道往前走,越往里走,惨叫声越清晰,空气中的阴气也越浓郁。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通道豁然开朗,一条漆黑的河流出现在眼前,正是老者所说的地下阴河。 阴河的河水漆黑如墨,表面漂浮着一层绿色的藻类,正是 “噬魂藻”。河面上漂浮着无数透明的游魂,它们在河水中挣扎着,发出凄厉的惨叫,却始终无法离开河水。萧琰注意到,阴河中央的位置,封印的符文正在逐渐消失,河水开始剧烈翻滚,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河底冲出来。 “不好,封印要破了!” 萧琰心中一紧,掏出符纸,按照老者典籍中的记载,开始念动加固封印的咒语。符纸化作金色的光点,落在封印的符文上,符文瞬间亮了起来,河水的翻滚稍微平息了一些。 可就在这时,阴河的河底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黑手,朝着萧琰抓来。萧琰连忙侧身躲开,黑手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巨响,地面裂开了一道缝隙。他抬头一看,只见河底缓缓升起一个巨大的黑影,黑影的身体由无数游魂组成,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 “是‘游魂王’!” 萧琰想起典籍中的记载,游魂王是由无数枉死的游魂凝聚而成,力量比尸王还要强大,一旦出世,所到之处,生灵皆会被吞噬魂魄。 游魂王发出一声怒吼,朝着萧琰扑来。萧琰挥起桃木剑,朝着游魂王刺去,桃木剑刺入游魂王的身体,却像是刺进了棉花里,毫无作用。游魂王反手一挥,萧琰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击中,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吐出一口鲜血。 “不能硬拼!” 萧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想起老者纸条上的话,阴河的封印需要用至阳之物加固。他掏出怀里的硫磺石,碾碎后撒在桃木剑上,桃木剑瞬间散发出金色的光芒。 萧琰再次冲向游魂王,桃木剑带着硫磺石的至阳之力,刺入游魂王的身体。游魂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消散。可就在这时,阴河中的噬魂藻突然朝着萧琰袭来,缠绕住他的脚踝。 “不好!” 萧琰心中一惊,噬魂藻的毒性极强,他能感觉到一股冰冷的力量顺着脚踝往上爬,想要吞噬他的魂魄。他连忙掏出一张符纸,点燃后扔在噬魂藻上,符纸燃烧的火焰将噬魂藻烧断,萧琰趁机后退,拉开与游魂王的距离。 游魂王的身体虽然在消散,却依旧朝着萧琰扑来。萧琰知道,必须尽快加固阴河的封印,才能彻底消灭游魂王。他掏出所有的硫磺石,将其均匀地撒在阴河周围的封印符文上,然后掏出青铜令牌,将令牌按在符文的中心。 “以我之血,引至阳之力,加固封印,净化游魂!” 萧琰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青铜令牌上。令牌发出一阵耀眼的金光,金光顺着符文蔓延,覆盖了整个阴河。阴河的河水开始沸腾,游魂王的身体在金光的照射下,逐渐化为灰烬,河水中的游魂也慢慢平静下来,消失在河水中。 噬魂藻在金光的照射下,也开始枯萎,最终化为黑色的粉末,沉入河底。阴河的封印重新变得牢固,河水恢复了平静,只有磷石的光芒在通道中闪烁。 萧琰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浑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他望着平静的阴河,心中涌起一阵欣慰。他终于完成了老者的遗愿,守护住了归墟鬼村,也守护住了天下苍生。 当萧琰从枯井中爬出来时,天已经亮了。阳光洒在鬼村的土地上,驱散了最后的阴气。村口的老槐树上,几只麻雀在枝头欢快地叫着,像是在庆祝危机的解除。 萧琰回头望了一眼枯井,将青铜令牌揣回怀里。他知道,这不会是最后一次危机,但他会一直守护在这里,像老者一样,成为归墟鬼村永远的守护者。 ------------ 第五章右眼异瞳开光(一) 归墟鬼村,以前的繁华镜像已经不在。一片死气沉沉,寂静又荒凉。 繁华时的归墟村里,宗门林立,势力交错,唯有实力才是立足之本。在这片大陆东部的青阳城,萧家曾是赫赫有名的修炼世家,祖上出过数位灵海境强者,辉煌一时。可如今,萧家却日渐衰落,到了萧琰这一代,族内年轻一辈中竟无一人能突破到聚气境中期,家族地位岌岌可危,随时可能被其他势力吞并。 萧琰站在家族演武场的角落,看着族内子弟们挥汗如雨地修炼,眉头紧锁。他今年十六岁,本是家族寄予厚望的天才,可自从五岁那年一场高烧后,他的右眼便发生了诡异的变化 —— 虹膜变成了深邃的紫色,与左眼的墨黑形成鲜明对比。更奇怪的是,自那以后,他的修炼速度变得异常缓慢,同龄人早已突破到聚气境初期,而他至今仍停留在炼气境后期,迟迟无法突破。 “哟,这不是我们萧家的‘异瞳怪胎’吗?怎么又躲在这儿偷懒?” 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说话的是家族二长老的孙子萧浩。萧浩今年十七岁,已达到聚气境初期,平日里最喜欢欺负萧琰。 萧琰没有理会他,转身想离开。可萧浩却不依不饶,上前一步拦住了他:“怎么?不敢说话了?我看你这异瞳就是个不祥之物,害得我们萧家日渐衰落,要是没有你,我们萧家说不定早就重振雄风了!” 周围的子弟们也纷纷围了过来,指指点点,议论声不绝于耳。“就是,听说有异瞳的人都会带来灾祸,萧琰就是我们萧家的灾星!”“可惜了,以前萧琰可是我们族内最有天赋的孩子,现在却成了这副模样。” 萧琰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流出。他知道,争辩无用,在这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弱者只能任人欺凌。他猛地抬起头,紫色的右眼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冷冷地盯着萧浩:“你最好别惹我,否则后果自负。” 萧浩被萧琰的眼神吓了一跳,随即又嚣张起来:“怎么?你还想打我不成?就凭你这炼气境后期的废物,也配跟我动手?我看你还是赶紧滚出萧家吧,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传来:“够了!萧浩,你太放肆了,竟敢对族弟如此无礼!” 说话的是萧家族长,也就是萧琰的父亲萧凌天。 萧浩见到萧凌天,顿时收敛了嚣张气焰,低着头不敢说话。萧凌天瞪了萧浩一眼,然后走到萧琰面前,看着他眼中的紫色,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琰儿,你没事吧?” 萧琰摇了摇头:“父亲,我没事。” 萧凌天叹了口气:“都怪父亲没用,没能保护好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不过你放心,父亲一定会想办法帮你解决异瞳的问题,让你重新恢复修炼天赋。” 萧琰心中一暖,点了点头:“谢谢父亲。” 其实,萧凌天心中也十分无奈。这些年来,他四处寻访名医,寻找解决异瞳的方法,可始终没有任何头绪。反而有不少人说,萧琰的异瞳是不祥之兆,会给萧家带来灭顶之灾,建议他将萧琰逐出家族。但萧凌天始终没有放弃,他相信自己的儿子绝不是什么灾星。 当天晚上,萧凌天把萧琰叫到了自己的书房。书房内摆放着许多古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萧凌天从书架上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递给萧琰:“琰儿,你看看这本书,或许对你的异瞳有所帮助。” 萧琰接过古籍,只见封面上写着 “异瞳秘录” 四个古老的篆字。他翻开古籍,里面记载着各种关于异瞳的传说和记载。其中有一段文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异瞳者,乃上天选中之人,身负特殊使命。其瞳可开阴阳,观虚实,破万法。然异瞳初现,力量封印,需遇机缘方可开光,释放潜藏之力。” “父亲,这书上说我的异瞳是上天选中的,还能开光释放力量?” 萧琰惊讶地问道。 萧凌天点了点头:“没错,我也是今天才在古籍中发现这段记载。虽然不知道这记载是否属实,但这或许是解决你异瞳问题的唯一希望。不过,古籍中并没有记载开光的具体方法,只能靠你自己去寻找机缘了。” 萧琰紧紧握着古籍,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父亲,不管有多困难,我都要找到开光的方法,不仅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我们萧家,我一定要让萧家重振雄风!” 萧凌天看着儿子坚定的眼神,心中十分欣慰:“好!父亲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明天,我会安排你去家族的秘境修炼,秘境中灵气浓郁,或许能让你遇到开光的机缘。” 第二天一早,萧琰便跟着父亲来到了萧家的秘境入口。秘境入口位于萧家后山的一处山洞中,洞口被一层厚厚的结界笼罩着。萧凌天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结界逐渐打开,露出了一条漆黑的通道。 “琰儿,秘境中虽然灵气浓郁,但也十分危险,里面不仅有强大的妖兽,还有各种诡异的陷阱。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凡事量力而行,若是遇到无法解决的危险,就立刻捏碎这个传送符,它会把你传送出来。” 萧凌天递给萧琰一张黄色的传送符,郑重地说道。 萧琰接过传送符,放入怀中:“父亲,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小心的。” 说完,他便转身走进了秘境通道。 刚进入秘境,萧琰就感受到了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比外界的灵气要浓郁数倍。他深吸一口气,顿时感觉全身舒畅,体内的灵气也开始微微躁动起来。 秘境内部是一个广阔的空间,四周生长着许多奇花异草,有的花草甚至散发着淡淡的光晕。远处传来阵阵妖兽的嘶吼声,让整个秘境充满了危险的气息。 萧琰不敢大意,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他一边走,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寻找着可能存在的机缘。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深入秘境数十里,途中遇到了几只炼气境的妖兽,凭借着多年的战斗经验,他都顺利地将其解决。 就在这时,萧琰突然感受到一股强大的能量波动从前方传来。他心中一动,立刻加快脚步,朝着能量波动的方向跑去。 跑了大约半个时辰,萧琰来到了一处山谷。山谷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石台,石台上摆放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珠子,珠子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波动。 “这是什么珠子?竟然有如此强大的能量波动。” 萧琰心中疑惑,慢慢靠近石台。 就在萧琰距离石台还有十几米的时候,石台周围突然出现了四道身影,拦住了他的去路。这四道身影穿着统一的黑色服饰,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容貌,身上散发着冰冷的杀气。 “小子,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识相的就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其中一道身影冷冷地说道。 萧琰心中一紧,他能感受到这四道身影的实力都不弱,至少都达到了聚气境中期,其中一人甚至达到了聚气境后期。他知道,自己绝不是这四人的对手。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阻拦我?” 萧琰故作镇定地问道。 “我们是谁你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这颗‘聚灵珠’不是你能染指的。” 另一道身影说道,眼中闪过一丝贪婪。 萧琰这才知道,石台上的珠子竟然是聚灵珠。聚灵珠是一种极其珍贵的宝物,能够快速吸收周围的灵气,转化为自身的修为,对于修炼者来说有着极大的用处。 “聚灵珠乃是天地灵宝,有缘者得之。你们凭什么说它不是我能染指的?” 萧琰不服气地说道。 “就凭我们的实力比你强!” 那名聚气境后期的黑衣人冷喝一声,率先朝着萧琰发起了攻击。他手中出现一把黑色的长剑,剑身闪烁着寒光,朝着萧琰的胸口刺来。 萧琰不敢大意,立刻运转体内的灵气,施展出身法,巧妙地避开了黑衣人的攻击。可另外三名黑衣人也同时发起了攻击,一时间,萧琰陷入了重围。 黑衣人的攻击越来越猛烈,萧琰渐渐难以抵挡,身上已经出现了好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他的气息也变得越来越虚弱,体内的灵气即将耗尽。 “小子,放弃吧,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黑衣人冷笑着说道,手中的长剑再次朝着萧琰刺来。 萧琰看着刺来的长剑,心中绝望。难道自己就要死在这里了吗?他不甘心,他还没有找到异瞳开光的方法,还没有让萧家重振雄风,他不能就这么死了。 就在这危急关头,萧琰的右眼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紫色的光芒越来越亮。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拉入了一个神秘的空间,空间中漂浮着无数的符文,符文闪烁着紫色的光芒,围绕着他旋转。 “这是哪里?” 萧琰心中疑惑。 就在这时,一个古老而威严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响起:“吾乃异瞳之灵,沉睡千年,今日终于等到你这个继承者。你的异瞳乃是上古神瞳,拥有无上之力,今日我便助你开光,释放潜藏的力量。” 话音刚落,空间中的符文突然朝着萧琰的右眼飞去,融入到他的瞳孔中。萧琰感觉右眼传来一股巨大的力量,这股力量顺着他的经脉传遍全身,修复着他身上的伤口,同时也在快速提升着他的修为。 “啊!” 萧琰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啸,体内的灵气疯狂涌动,炼气境后期的壁垒瞬间被打破,直接突破到了聚气境初期,而且修为还在不断提升,聚气境初期、聚气境中期、聚气境后期…… 直到聚气境巅峰才停下来。 与此同时,萧琰的右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紫色的虹膜中出现了一道道金色的纹路,看起来更加神秘而威严。他感觉自己的视野变得无比开阔,能够清晰地看到周围空气中流动的灵气,甚至能够看到黑衣人身上的弱点。 “这就是异瞳开光后的力量吗?太强大了!” 萧琰心中激动不已。 外面,四名黑衣人看到萧琰突然发出长啸,身上的气息不断提升,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突然突破这么多境界?” “不好,这小子肯定有什么奇遇,我们赶紧杀了他,夺取聚灵珠!” 四名黑衣人对视一眼,再次朝着萧琰发起了攻击,这一次的攻击比之前更加猛烈。 萧琰缓缓睁开眼睛,紫色的右眼闪烁着金色的纹路,他看着袭来的黑衣人,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不再躲避,而是主动迎了上去。 只见萧琰右手一挥,一道紫色的光芒从他的右眼中射出,击中了一名黑衣人的胸口。那名黑衣人瞬间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气息。 其他三名黑衣人见状,都吓得脸色苍白,转身想跑。可萧琰怎么会给他们机会,他再次挥动右手,几道紫色的光芒射出,分别击中了三名黑衣人的后背。三名黑衣人也纷纷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解决了四名黑衣人后,萧琰走到石台前,拿起了聚灵珠。聚灵珠入手冰凉,散发着浓郁的灵气。他将聚灵珠放入怀中,然后转身离开了山谷。 接下来的几天,萧琰在秘境中继续修炼。有了聚灵珠的帮助,他的修炼速度变得更快了。同时,他也在不断熟悉异瞳的力量。他发现,异瞳不仅能够发出攻击,还能够看透敌人的修为和弱点,甚至能够短暂地预知未来。 随着对异瞳力量的熟悉,萧琰的实力也在不断提升。他在秘境中遇到了更多的妖兽和敌人,但都凭借着异瞳的力量和自身的实力顺利解决。 半个月后,萧琰感觉自己的修为已经达到了聚灵境巅峰,距离灵海境只有一步之遥。他知道,是时候离开秘境了。于是,他捏碎了传送符,瞬间被传送出了秘境。 萧琰刚走出秘境,就看到父亲萧凌天和几名家族长老焦急地等待在外面。看到萧琰平安归来,萧凌天等人都松了一口气。 “琰儿,你终于回来了,在秘境中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萧凌天连忙上前问道。 萧琰笑着说道:“父亲,您放心吧,我在秘境中不仅没有遇到危险,还得到了一些奇遇,修为也突破到了聚灵境巅峰。” 说着,他释放出自己的修为气息。 ------------ 第六章右眼异瞳开光(二) 萧凌天和几名长老感受到萧琰身上的气息,都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什么?聚灵境巅峰?这怎么可能?半个月前你还只是炼气境后期啊!” 一名长老惊讶地说道。 萧琰没有隐瞒,将自己在秘境中遇到黑衣人、异瞳开光以及得到聚灵珠的事情告诉了众人。当然,关于异瞳之灵的事情,他并没有说出来,他觉得这件事还是暂时保密比较好。 众人听了萧琰的讲述,都惊叹不已。 “没想到琰儿的异瞳竟然是上古神瞳,还能开光释放如此强大的力量,真是天佑我萧家啊!” 萧凌天激动地说道,眼中闪烁着泪光。 其他长老也纷纷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知道,萧琰的崛起,意味着萧家有救了。 就在这时,一名家族子弟匆匆跑来,神色慌张地说道:“族长,不好了!青阳城的李家和王家带着人打过来了,他们说要我们萧家在三天之内交出一半的家产,否则就踏平我们萧家!” 萧凌天和几名长老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李家和王家是青阳城另外两个实力较强的家族,一直对萧家的地位虎视眈眈。如今萧家衰落,他们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哼!李家和王家真是欺人太甚!” 一名长老愤怒地说道,“我们萧家就算再衰落,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族长,我们跟他们拼了!” 其他长老也纷纷附和,眼中充满了愤怒。 萧凌天皱着眉头,沉思片刻后说道:“不行,我们萧家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李家和王家的对手。李家有一名灵海境初期的强者,王家也有一名灵海境初期的强者,而我们萧家只有我一名灵海境初期的强者,其他子弟的修为也远不如他们。如果硬拼,我们萧家只会全军覆没。”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真的要交出一半的家产吗?” 一名长老不甘地问道。 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萧琰站了出来,说道:“父亲,各位长老,你们不用怕。如今我的异瞳已经开光,实力大增,我有信心能够击退李家和王家的人。” 萧凌天看着萧琰,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琰儿,你虽然突破到了聚灵境巅峰,但李家和王家都有灵海境的强者,你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父亲,您放心吧,我自有办法。” 萧琰自信地说道,“而且,我在秘境中还得到了一些宝物,足以应对灵海境的强者。” 其实,萧琰心中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他知道,现在是萧家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必须站出来。而且,他也想借此机会检验一下自己异瞳开光后的实力。 萧凌天看着萧琰坚定的眼神,最终点了点头:“好!琰儿,父亲相信你。不过你一定要小心,若是情况不对,就立刻撤退,我们再想其他办法。” “嗯!” 萧琰点了点头。 当天下午,李家和王家的人就来到了萧家大门外。为首的是李家家族李泰和王家家族王坤,两人都是灵海境初期的强者,身后跟着数百名家族子弟,气势汹汹。 李泰看着萧家门口的萧凌天和萧琰,不屑地说道:“萧凌天,我们给你的期限已经到了,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是乖乖交出一半的家产,还是让我们踏平你萧家?” 王坤也附和道:“萧凌天,识时务者为俊杰。以你们萧家现在的实力,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反抗只是徒劳。” 萧凌天冷冷地说道:“李泰,王坤,你们不要太过分了!我们萧家与你们无冤无仇,你们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无冤无仇?” 李泰冷笑一声,“在这青阳城,弱肉强食就是天理。你们萧家衰落了,就该让出位置,交出家产。废话少说,你到底交不交?” 萧琰向前一步,看着李泰和王坤,说道:“想要我们萧家的家产,就先过我这一关!” 李泰和王坤看向萧琰,当他们看到萧琰右眼的紫色瞳孔时,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这小子就是萧家那个异瞳怪胎?” 李泰疑惑地问道。 王坤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不过听说他修炼天赋极差,至今还停留在炼气境后期,没想到竟然敢站出来说话,真是不知死活。” “哈哈哈!” 李泰大笑起来,“萧凌天,你是不是没人了?竟然让一个炼气境后期的废物出来丢人现眼?我看你还是赶紧交出家产吧,免得受苦。” 李泰的笑声在萧家门口回荡,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萧琰却面色平静,紫色瞳孔中金色纹路悄然流转,他能清晰看到李泰体内灵气的薄弱节点 —— 就在其右肋第三根骨缝处,那是灵海境初期强者突破时极易留下的破绽。 “废物?” 萧琰缓缓抬手,指尖萦绕着淡紫色光晕,“不如我们试试?” 话音未落,萧琰身形骤然消失。李泰瞳孔骤缩,他竟完全捕捉不到萧琰的动向,只能凭借灵海境的灵觉勉强感知到一股劲风袭来。他仓促侧身,却仍被萧琰的掌风擦中肩头,剧痛瞬间蔓延全身,骨头仿佛都要碎裂。 “怎么可能!” 王坤失声惊呼。他分明看到萧琰的修为气息还停留在聚灵境巅峰,可速度与力量却远超同阶,甚至隐隐逼近灵海境。 萧琰没有给他们反应的机会,右眼紫光暴涨,一道凝练的瞳术光束射向王坤。王坤慌忙运转灵气抵挡,可光束却如利刃般轻易穿透他的防御,击中其丹田位置。王坤闷哼一声,嘴角溢血,体内灵气瞬间紊乱 —— 他的灵海竟被这一击震伤了! “撤!快撤!” 李泰见状,再也不敢恋战,他深知眼前的萧琰已不是昔日那个任人欺凌的废物,再打下去,他们两人恐怕都要栽在这里。李家和王家的子弟们也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跟着李泰、王坤狼狈逃窜。 看着敌人仓皇离去的背影,萧家门发出阵阵欢呼。族人们围着萧琰,眼中满是敬畏与感激。萧凌天走上前,拍了拍萧琰的肩膀,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 萧家的危机,竟真的被自己的儿子化解了! 当晚,萧家设宴庆祝。席间,大长老萧长风忍不住问道:“琰儿,你的异瞳开光后竟有如此威力,可还有其他隐秘?” 萧琰沉吟片刻,决定透露一些信息:“大长老,我的异瞳不仅能发动攻击,还能看透灵气流动与敌人破绽,甚至能短暂预知危险。而且在秘境中,我还感应到异瞳似乎与某种上古传承有关,只是目前还无法完全解锁。” 众人闻言,更是惊叹不已。萧凌天说道:“琰儿,如今你实力大增,但青阳城暗流涌动,李家和王家绝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提升家族实力,以防不测。” 萧琰点头:“父亲说得对。我在秘境中得到了不少天材地宝,还有那颗聚灵珠,我会将一部分宝物分给族内子弟,帮助他们提升修为。另外,我想前往青阳城之外的黑风山脉历练,一方面是为了突破灵海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寻找更多关于异瞳传承的线索。” 萧凌天虽有些担心,但也知道历练对萧琰的重要性,最终还是同意了:“你多加小心,若遇到危险,务必第一时间使用传送符回来。” 三日后,萧琰收拾好行囊,独自前往黑风山脉。黑风山脉绵延千里,妖兽众多,危机四伏,但也蕴藏着无数机缘,是许多修炼者历练的首选之地。 刚进入山脉外围,萧琰就遇到了一群一阶妖兽黑风狼。黑风狼速度极快,擅长群体攻击,一般的聚灵境修士遇到都会头疼。但萧琰却毫不在意,右眼紫光一闪,瞬间锁定了狼群首领的破绽。他身形一动,手中凝聚出一把紫色灵气剑,一剑便刺穿了狼首领的心脏。其余黑风狼见状,吓得四散奔逃,萧琰也没有追赶,继续向山脉深处走去。 接下来的几天,萧琰一边斩杀妖兽获取妖核,一边寻找天材地宝。他的修为在战斗中稳步提升,距离灵海境越来越近。同时,他对异瞳的掌控也越发熟练,不仅能同时锁定多个目标的破绽,还能通过瞳术短暂控制低阶妖兽的行动。 这天,萧琰来到一处山谷,山谷中生长着一株千年灵芝,灵芝周围散发着浓郁的灵气。就在他准备采摘灵芝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的大树后窜出,朝着灵芝扑去。 萧琰反应极快,立刻施展身法避开,同时右眼看向黑影。这一看,他心中顿时一惊 —— 黑影的修为竟达到了灵海境中期,而且其体内的灵气十分诡异,呈现出一种暗沉的黑色,与正常修炼者的灵气截然不同。更奇怪的是,异瞳竟无法看透黑影的破绽,只能隐约感应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小子,这株千年灵芝不是你能碰的,识相的就赶紧离开!” 黑影的声音沙哑难听,仿佛是两块石头在摩擦。 萧琰握紧手中的灵气剑,警惕地说道:“灵芝是我先发现的,凭什么让给你?” “凭实力!” 黑影冷喝一声,手中出现一把黑色长刀,刀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朝着萧琰劈来。 萧琰不敢大意,立刻运转灵气抵挡。黑色长刀与紫色灵气剑碰撞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萧琰只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传来,手臂发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没想到你一个聚灵境巅峰的小子,竟能接我一刀,有点意思。” 黑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得冰冷,“但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今天就让你死在这里!” 黑影再次发起攻击,黑色长刀挥舞,刀气纵横,将萧琰的退路完全封锁。萧琰凭借着异瞳的预知能力,勉强躲避着攻击,但身上还是被刀气划伤了好几处,鲜血直流。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到他的破绽。” 萧琰心中思索着,右眼紫光不断闪烁,仔细观察着黑影的每一个动作。 突然,他发现黑影在每次挥刀时,丹田位置的黑色灵气都会有一瞬间的停滞。萧琰心中一喜,这就是黑影的破绽!他抓住这个机会,将体内的灵气全部汇聚到右眼中,一道强烈的紫色瞳术光束射向黑影的丹田。 黑影没想到萧琰竟能发现自己的破绽,一时之间来不及防备,被瞳术光束击中。他发出一声惨叫,丹田处的黑色灵气瞬间紊乱,长刀也掉落在地上。 萧琰趁胜追击,身形一闪,来到黑影面前,紫色灵气剑刺向黑影的胸口。就在这时,黑影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张黑色符箓,符箓燃烧起来,一道黑色光芒将黑影包裹住。 “小子,今天算你运气好,下次再让我遇到你,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黑影的声音传来,随后黑色光芒消失,黑影也不见了踪影。 萧琰看着黑影消失的方向,松了一口气。他捡起地上的千年灵芝,然后找了一个安全的山洞,开始疗伤和吸收灵芝的灵气。 在千年灵芝的帮助下,萧琰的伤势很快就恢复了,而且修为也突破到了灵海境初期。他能感觉到,突破到灵海境后,自己对异瞳的掌控又增强了不少,甚至能隐约看到一些未来的片段。 突破灵海境后,萧琰继续在黑风山脉中历练。他斩杀了更多的高阶妖兽,获取了大量的妖核和天材地宝,实力也在不断提升。 然而,他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悄然逼近。自从上次遇到那个神秘黑影后,就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一直跟随着他。起初,萧琰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那股气息越来越清晰,他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 这天,萧琰在一处瀑布下修炼,突然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凝重起来。他睁开眼睛,看到四名穿着黑色服饰的人站在不远处,他们的服饰与之前在秘境中遇到的黑衣人一模一样,脸上也蒙着面纱。 “又是你们!” 萧琰冷声说道,手中凝聚出紫色灵气剑。 为首的黑衣人说道:“萧琰,我们是‘影阁’的人。我们对你的异瞳很感兴趣,只要你乖乖交出异瞳的秘密,我们可以饶你不死。” “影阁?” 萧琰皱起眉头,他从未听说过这个组织,“我不会交出异瞳的秘密,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既然你不肯配合,那我们就只能强行夺取了!” 四名黑衣人同时发起攻击,他们的招式诡异,速度极快,而且配合默契,将萧琰团团围住。萧琰立刻运转灵气,施展异瞳,与四名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四名黑衣人的实力都不弱,其中为首的黑衣人更是达到了灵海境中期。萧琰虽然突破到了灵海境初期,但面对四名黑衣人的围攻,也渐渐感到吃力。他的身上不断出现新的伤口,灵气也在快速消耗。 “这样下去不行,必须想办法突围。” 萧琰心中思索着,右眼紫光一闪,开始寻找突围的机会。 突然,他看到右侧的黑衣人防御出现了一丝漏洞,他立刻抓住这个机会,施展身法,朝着右侧冲去。同时,他将体内剩余的灵气全部汇聚到右眼中,一道强烈的紫色瞳术光束射向右侧的黑衣人。 右侧的黑衣人没想到萧琰会突然发起攻击,一时之间来不及防备,被瞳术光束击中,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气息。萧琰趁机冲出了包围圈,朝着山脉深处跑去。 四名黑衣人见状,立刻追了上去。萧琰一边跑,一边思考着对策。他知道,自己很难摆脱影阁的追踪,必须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隐藏起来,或者找到关于影阁的更多信息。 就在这时,萧琰的右眼突然剧烈地疼痛起来,紫色的光芒越来越亮。他感觉自己的意识再次被拉入了那个神秘的空间,空间中的符文更加清晰,围绕着他旋转的速度也更快了。 “继承者,影阁乃是上古时期就存在的歪门邪道,他们专门掠夺各种特殊体质和传承,你的异瞳正是他们梦寐以求的目标。” 异瞳之灵的声音在萧琰的脑海中响起。 “那我该怎么办?” 萧琰问道。 “影阁的实力强大,你现在还不是他们的对手。你需要尽快解锁更多的异瞳传承,提升自己的实力。在黑风山脉的深处,有一座上古遗迹,遗迹中隐藏着异瞳传承的关键线索,你可以去那里寻找机缘。” 异瞳之灵说道。 话音刚落,萧琰的意识便回到了现实。他不再犹豫,朝着黑风山脉深处跑去。身后的影阁成员紧追不舍,一场生死追逐战在黑风山脉中展开。 萧琰一路狂奔,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和异瞳的预知能力,一次次避开了影阁成员的攻击。经过数天的追逐,他终于来到了黑风山脉的深处,一座古老的遗迹出现在他的眼前。 遗迹的入口被一层厚厚的结界笼罩着,结界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散发着神秘的气息。萧琰走到结界前,右眼紫光闪烁,开始研究结界上的符文。 经过一番研究,萧琰发现这些符文与异瞳空间中的符文有着相似之处。他尝试着将自己的灵气注入到结界中,同时用异瞳引导着灵气按照符文的轨迹流动。 随着灵气的注入,结界上的符文开始闪烁,一道石门缓缓打开。萧琰心中一喜,立刻走进了遗迹。 刚进入遗迹,萧琰就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遗迹内部是一个广阔的大厅,大厅的中央有一座高台,高台上摆放着一个紫色的水晶球。水晶球散发着浓郁的灵气,与萧琰的异瞳产生了强烈的共鸣。 就在萧琰准备靠近高台时,大厅的四周突然出现了六尊石人。石人高达数丈,身上刻满了符文,散发着强大的气息,每一尊石人的实力都不低于灵海境中期。 “看来想要得到水晶球,必须先打败这些石人。” 萧琰心中暗道,手中凝聚出紫色灵气剑,朝着一尊石人冲去。 石人反应极快,挥动着巨大的拳头朝着萧琰砸来。萧琰凭借着灵活的身法,避开了石人的攻击,同时用灵气剑朝着石人的关节处砍去。然而,石人的身体坚硬无比,灵气剑砍在上面,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好坚硬的身体!” 萧琰心中惊讶,他知道,普通的攻击对石人根本无效。他立刻运转异瞳,开始寻找石人的弱点。 经过一番观察,萧琰发现石人身上的符文是维持其行动的关键,只要破坏了符文,石人就会失去行动力。他将目标锁定在一尊石人胸口的符文上,右眼紫光一闪,一道紫色瞳术光束射向石人胸口的符文。 瞳术光束击中符文,符文瞬间破碎。石人发出一声巨响,身体僵住,然后轰然倒塌。萧琰见状,心中大喜,立刻朝着其他石人发起攻击。 接下来的战斗中,萧琰凭借着异瞳的能力,不断破坏石人身上的符文。虽然石人的攻击强大,但萧琰总能找到机会避开,并给予石人致命一击。经过一个时辰的激战,六尊石人终于全部被萧琰打败。 萧琰走到高台上,拿起了紫色水晶球。水晶球入手冰凉,与他的异瞳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他将水晶球靠近右眼,水晶球瞬间融入到他的右眼中。 一股强大的力量从右眼传遍全身,萧琰感觉自己的意识再次进入了异瞳空间。这一次,空间中的符文更加清晰,他能够理解更多符文的含义。同时,他的异瞳也觉醒了新的能力 —— 空间穿梭。 “空间穿梭?” 萧琰心中激动,他尝试着调动异瞳的力量,瞬间从原地消失,出现在了大厅的另一端。 “太好了!有了空间穿梭能力,以后遇到危险,我就有更多的逃生机会了。” 萧琰兴奋地说道。 就在这时,遗迹的入口处传来了脚步声。萧琰知道,是影阁的人追来了。他不再犹豫,施展空间穿梭能力,瞬间消失在遗迹中,朝着青阳城的方向而去。 萧琰回到青阳城时,已是深夜。他悄悄潜入萧家,发现家族内一片安静,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他松了一口气,然后来到父亲萧凌天的书房。 萧凌天看到萧琰平安归来,十分高兴。萧琰将自己在黑风山脉的经历,以及影阁的事情告诉了萧凌天。 萧凌天听后,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影阁如此邪恶,而且实力强大,我们萧家必须做好准备,以防他们前来报复。” 萧琰点头:“父亲,我在遗迹中觉醒了空间穿梭的能力,而且对异瞳的掌控也更加熟练了。接下来,我会留在家族,帮助家族提升实力,同时也会修炼,争取早日突破到灵海境中期,这样才能更好地应对影阁的威胁。” 接下来的日子里,萧琰开始指导族内子弟修炼。他将自己在秘境和黑风山脉中得到的天材地宝分给大家,还将自己的修炼经验传授给他们。在萧琰的帮助下,萧家子弟的修为提升得很快,家族的实力也日益增强。 同时,萧琰也没有放松自己的修炼。他每天都会进入家族的秘境修炼,吸收聚灵珠的灵气,冲击灵海境中期。在异瞳的帮助下,他的修炼速度远超常人,修为也在稳步提升。 半个月后,萧琰终于突破到了灵海境中期。他的实力大幅提升,异瞳的能力也变得更加强大。空间穿梭的距离更远,瞳术的威力也更大,甚至能够短暂地冻结时间。 就在萧琰突破的当天,影阁的人再次来到了萧家。这一次,他们来了十个人,为首的是一名灵海境后期的强者。 “萧琰,我们又见面了。”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着说道,“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你可就没那么好运了。乖乖交出异瞳的秘密,否则,今天就是萧家的灭门之日!” 萧凌天和族内长老们都面色凝重,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萧琰却十分平静,他走出人群,看着为首的黑衣人,说道:“想要异瞳的秘密,就先过我这一关。” “不知死活的东西!” 为首的黑衣人冷哼一声,手中出现一把黑色长剑,朝着萧琰刺来。 萧琰施展空间穿梭能力,瞬间避开了黑衣人的攻击,出现在黑衣人的身后。他右手一挥,一道紫色的瞳术光束射向黑衣人的后背。 黑衣人身形一滞,显然没想到萧琰竟能施展空间穿梭。他立刻转身,用黑色长剑抵挡瞳术光束。然而,瞳术光束的威力远超他的想象,黑色长剑瞬间被击碎,光束击中了他的胸口。 黑衣人发出一声惨叫,倒在地上,气绝身亡。其他影阁成员见状,都吓得脸色苍白,转身想跑。 萧琰怎么会给他们机会,他施展空间穿梭,不断出现在影阁成员的身边,用瞳术和灵气剑将他们一一斩杀。 解决了影阁的人后,萧琰站在萧家门口,看着远方。他知道,影阁绝不会就此罢休,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危险等着他。但他并不害怕,因为他有保护家族的力量,有探索异瞳传承的决心。 ------------ 第七章右眼开光显神通(一) 残阳如血,将西天染得一片猩红。萧琰勒住缰绳,胯下的 “踏雪” 不安地刨着蹄子,鼻息间喷出的白气在微凉的暮色里转瞬即逝。他抬头望向前方那片隐在枯树林后的农庄,眉头不自觉地拧了起来。 这里是苍梧山脉边缘的无人地带,按道理不该有人类活动的痕迹。可那片农庄的轮廓却清晰地映在视线里 —— 断壁残垣间还立着几间相对完好的土坯房,屋顶的茅草早已泛黄发黑,在风里簌簌作响,像是谁在低声啜泣。萧琰此行是为了寻找失传的 “玄铁矿”,按古籍记载,矿脉应当就在这附近,可眼前的农庄却不在任何地图标注之内。 “奇怪,” 他翻身下马,将缰绳系在一棵枯树上,指尖触到树皮时,竟感觉到一丝异样的冰凉 —— 这天气虽已入秋,却还没冷到让树干冻手的地步。萧琰握紧腰间的短剑,剑身是用普通精铁打造,此刻却隐隐传来微弱的震颤,像是在预警着什么。 他缓步走向农庄,脚下的枯叶被踩得 “咔嚓” 作响,在寂静的暮色里显得格外刺耳。越靠近农庄,空气中的寒意就越重,甚至能看到地面上凝结的细小霜花。萧琰的目光扫过那些倒塌的院墙,突然注意到墙根下的泥土颜色有些异常 —— 不是正常的黄褐色,而是泛着一种诡异的青黑色,像是被什么东西浸泡过。 “有人吗?” 他试探着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农庄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风穿过破窗棂的 “呜呜” 声,像是鬼魂的哀嚎。萧琰深吸一口气,推开了一间相对完好的土坯房的木门。门板 “吱呀” 一声发出刺耳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混杂着淡淡的铁锈味,让人鼻腔发痒。萧琰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嗤” 地一声吹亮,微弱的火光瞬间照亮了屋内的景象:墙角堆着一些破旧的农具,地上散落着几片腐烂的草席,除此之外,空无一人。可就在火光照亮墙角的瞬间,萧琰的右眼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眼球。 “唔!” 他闷哼一声,下意识地用手捂住右眼,指尖触到一片温热的湿润 —— 竟是流出血了。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阵刺痛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灼热感,仿佛有一团火焰在眼球里燃烧。紧接着,他的视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 原本昏暗的屋子在他的右眼里变得亮如白昼,那些原本看不见的细微尘埃在空中飞舞,甚至连墙缝里隐藏的虫蚁都清晰可见。 更诡异的是,他看到了一道道淡蓝色的气流在屋内游荡,像是有生命的藤蔓,缠绕着墙角的农具,沿着墙壁向上攀爬。而在那些气流汇聚的地方,墙面上竟浮现出一个个模糊的人影,像是过去生活在这里的人留下的残影 —— 有妇人在灶台边生火,有孩童在屋内奔跑,有男子扛着农具出门,可这些人影都是半透明的,像是随时都会消散。 萧琰惊得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木门,发出 “砰” 的一声巨响。那些人影似乎被这声响惊扰,瞬间变得扭曲起来,淡蓝色的气流也开始躁动,像是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石子。他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再次看向那些人影,却发现他们的面容变得清晰起来 —— 可那根本不是活人的脸,而是一张张惨白如纸、双目空洞的脸,嘴角还残留着黑色的血迹。 “鬼…… 鬼魂?” 萧琰握紧了腰间的短剑,手心渗出冷汗。他从小习武,不信鬼神之说,可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认知。就在这时,他的右眼再次传来灼热感,那些淡蓝色的气流突然向他扑来,像是要钻进他的眼睛里。萧琰下意识地闭上左眼,只用右眼去看 —— 这一次,他看到了气流的本质:那是一团团凝聚的阴气,带着刺骨的寒意,而那些人影,正是被阴气束缚的亡魂。 “原来如此……” 萧琰喃喃自语,心中的恐惧渐渐被好奇取代。他试着集中精神,右眼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那些阴气在他的视野里开始变得稀薄,像是被什么东西驱散。突然,他看到墙角的地面上,有一道深蓝色的气流格外浓郁,比其他地方的阴气强盛数倍。他缓步走过去,用脚尖拨开地上的尘土,竟发现了一块巴掌大的黑色石头 —— 石头表面光滑,泛着微弱的光泽,正是他要寻找的玄铁矿。 可就在他伸手去捡那块玄铁矿的瞬间,那道深蓝色的气流突然爆发,化作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双目赤红,指甲漆黑,朝着他的面门抓来。萧琰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同时拔出短剑,朝着女鬼的方向刺去。可短剑却径直穿过了女鬼的身体,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没用的……” 女鬼发出凄厉的笑声,声音尖锐刺耳,“这地方被阴气笼罩,你们这些活人,进来了就别想出去!” 她说着,再次朝萧琰扑来,带着一股浓烈的尸臭味。萧琰的右眼再次传来灼热感,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右眼似乎能看到女鬼的弱点 —— 在她的胸口位置,有一团黑色的雾气,比其他地方的阴气更加浓郁,那应该就是她的核心所在。 他深吸一口气,集中全部精神,右眼的光芒越来越亮,甚至在黑暗中形成了一道微弱的光柱。他盯着女鬼胸口的黑雾,心中默念:“散!” 话音刚落,那道光柱突然射向女鬼的胸口,黑雾瞬间被光柱穿透,发出 “滋啦” 的声响,像是开水浇在冰上。女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团阴气,消散在空气中。 随着女鬼的消散,屋内的阴气也开始减弱,那些淡蓝色的气流渐渐变得稀薄,人影也随之消失。萧琰的右眼终于恢复了正常,灼热感褪去,视野也回到了原本的状态,只是眼眶还有些酸痛。他捡起地上的玄铁矿,入手冰凉,却带着一丝微弱的暖意,正是玄铁矿特有的质感。 “我的右眼…… 到底发生了什么?” 萧琰摸了摸右眼,没有任何异样,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可手中的玄铁矿和屋内消散的阴气却告诉他,那不是幻觉 —— 他的右眼,似乎觉醒了某种特殊的能力,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甚至能驱散阴气。 他走出土坯房,发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一轮残月挂在天空,洒下清冷的月光。农庄里的寒意也减弱了许多,地面上的霜花开始融化。萧琰回头望向那间土坯房,心中充满了疑惑 —— 自己的右眼为什么会突然觉醒异能?这废弃的农庄里又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狼嚎,打破了寂静。萧琰握紧手中的玄铁矿,翻身上马。他知道,这里不宜久留,关于右眼的秘密,还有待他去探索。而这片苍梧山脉,恐怕还有更多未知的危险在等待着他。 萧琰骑着 “踏雪”,缓缓在废弃农庄的小径上前行。残月的光芒洒在地面,将周围的断壁残垣映照出斑驳的影子,仿佛一个个蛰伏的怪兽,随时可能扑向他。空气中的霉味和铁锈味依旧存在,但比之前淡了一些,只是多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腐臭气息,让人心里发毛。 “踏雪” 的步伐变得更加谨慎,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鼻息也愈发急促。萧琰能感受到胯下坐骑的不安,他轻轻拍了拍 “踏雪” 的脖颈,低声安抚道:“别怕,有我在。” 可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这农庄里隐藏的危险,远不止之前遇到的女鬼那么简单。 突然,前方的雾气开始弥漫开来,原本清晰可见的道路渐渐被浓雾笼罩,能见度不足三尺。萧琰勒住缰绳,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这雾气来得十分诡异,没有任何征兆,仿佛是凭空出现的一般。而且雾气中还带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即使他穿着厚实的衣物,也能感受到那股寒意透过布料,渗入肌肤。 “不对劲。” 萧琰眉头紧锁,他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再次吹亮。可这一次,火折子的光芒在浓雾中显得格外微弱,只能照亮身前一两步的范围。就在这时,他的右眼又传来一阵熟悉的灼热感,比之前在土坯房里的感觉更加强烈。紧接着,他的视野再次发生变化 —— 浓雾在他的右眼中变得透明起来,他能清晰地看到雾气中隐藏的东西。 那是一个个模糊的影子,它们身形佝偻,四肢细长,在雾气中快速穿梭,发出 “沙沙” 的声响。这些影子没有固定的形态,时而像人,时而像兽,散发着浓郁的黑气,与之前在土坯房里看到的阴气截然不同,这黑气更加邪恶、更加粘稠,仿佛能吞噬一切生机。 萧琰握紧了腰间的短剑,全身肌肉紧绷,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他知道,这些影子绝不是善类。果然,没过多久,一个影子朝着他猛冲过来,速度快得惊人,带着一股腥风。萧琰反应迅速,侧身躲开,同时挥动短剑,朝着影子的方向砍去。 短剑与影子接触的瞬间,发出 “滋啦” 的一声脆响,像是金属碰到了冰块。那影子被短剑砍中后,身体瞬间变得扭曲起来,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随后化作一团黑气,消散在浓雾中。 可萧琰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更多的影子从浓雾中冲了出来,将他和 “踏雪” 团团围住。这些影子的数量越来越多,密密麻麻,仿佛无穷无尽。“踏雪” 受惊,不停地刨着蹄子,想要挣脱束缚。萧琰死死地按住缰绳,不让 “踏雪” 乱动,同时集中精神,催动右眼的异能。 右眼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视野中的黑气也变得更加清晰。他发现,这些影子的核心都隐藏在黑气最浓郁的地方,只要破坏了核心,影子就会消散。于是,他瞄准一个影子的核心,挥动短剑,再次砍去。这一次,短剑准确地命中了核心,那影子瞬间消散。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经验,萧琰更加从容。他不断地挥动短剑,精准地攻击着影子的核心。每一次攻击,都能消灭一个影子。可影子的数量实在太多了,他砍杀了一个,又有新的影子冲上来。渐渐地,萧琰感到手臂有些酸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到这些影子的源头。” 萧琰心中暗道。他一边砍杀影子,一边用右眼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试图找到影子出现的根源。很快,他发现,这些影子都是从农庄深处的一座破败的祠堂里钻出来的。那座祠堂的屋顶已经坍塌了一半,墙壁上布满了裂痕,门口站着两个石狮子,石狮子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 “源头应该就在那座祠堂里。” 萧琰打定主意,他双腿夹紧马腹,催动 “踏雪” 朝着祠堂的方向冲去。“踏雪” 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不再恐惧,迈开蹄子,冲破影子的包围,朝着祠堂狂奔而去。 一路上,不断有影子试图阻拦他们,可萧琰凭借着右眼的异能和精湛的剑术,将它们一一斩杀。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祠堂门口。萧琰翻身下马,将 “踏雪” 系在门口的一棵枯树上,然后握紧短剑,一步步走进了祠堂。 祠堂内弥漫着一股比外面更加浓郁的腐臭气息,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破碎的神像残骸,墙壁上的壁画已经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些残缺的色彩。祠堂的正中央,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石坛,石坛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符文之间流淌着黑色的液体,散发出阵阵黑气。而那些影子,正是从石坛中钻出来的。 萧琰的右眼紧紧地盯着石坛,他能看到石坛底部有一个黑色的漩涡,源源不断地涌出黑气,而那些影子就是由黑气凝聚而成的。“必须破坏这个石坛,才能阻止影子的出现。” 萧琰心中想道。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短剑,朝着石坛冲去。可就在他靠近石坛的时候,石坛上的符文突然亮起,一道黑色的光柱从石坛中射出,朝着萧琰袭来。萧琰反应迅速,侧身躲开,黑色光柱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击中了身后的墙壁,墙壁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好强的腐蚀性。” 萧琰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个石坛还有如此厉害的攻击手段。他不敢大意,再次集中精神,右眼的灼热感达到了顶峰,他能看到黑色光柱中蕴含的邪恶能量。 他观察着石坛的动静,等待着攻击的间隙。很快,石坛再次射出一道黑色光柱,萧琰故技重施,再次躲开。然后,他趁着石坛攻击的间隙,快速冲到石坛面前,举起短剑,朝着石坛上的符文砍去。 “当” 的一声脆响,短剑砍在符文上,溅起一阵火花。可符文却完好无损,反而产生了一股强大的反弹力,将萧琰震得后退了几步,手臂发麻。 “这符文竟然如此坚硬。” 萧琰眉头紧锁,他意识到,普通的攻击根本无法破坏这个石坛。他再次看向石坛,试图找到石坛的弱点。这时,他的右眼突然捕捉到石坛底部的一个细微的裂缝,裂缝中不断有黑气渗出,而那个黑色漩涡就在裂缝的下方。 “或许那个裂缝就是石坛的弱点。” 萧琰心中想道。他再次冲了上去,避开石坛射出的黑色光柱,来到石坛底部,举起短剑,朝着裂缝砍去。 这一次,短剑顺利地刺入了裂缝中。“咔嚓” 一声,裂缝瞬间扩大,石坛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黑色的液体从裂缝中流出,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黑气。石坛上的符文也开始变得暗淡,不再闪烁。 “成功了!” 萧琰心中一喜,他拔出短剑,再次朝着裂缝砍去。每一次砍击,都让裂缝扩大一分。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下,石坛 “轰隆” 一声,彻底坍塌了。 石坛坍塌后,那个黑色的漩涡也随之消失,黑气不再涌出,那些原本还在农庄里游荡的影子也瞬间消散。浓雾渐渐散去,月光重新洒满大地,农庄恢复了之前的寂静。 萧琰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刚才的战斗耗费了他大量的体力和精神力,他现在感觉浑身酸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可他的心中却充满了喜悦,因为他不仅成功地解决了危机,还对自己右眼的异能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他休息了片刻,站起身来,走到门口,解开 “踏雪” 的缰绳,翻身上马。他知道,这农庄里还有很多秘密等待着他去探索,而他右眼的异能,也将在未来的冒险中发挥更加重要的作用。他骑着 “踏雪”,继续朝着农庄的深处前行,准备迎接新的挑战。 ------------ 第八章右眼开光显神通(二) 萧琰骑着 “踏雪”,在农庄深处缓慢前行。经过刚才的战斗,他对这个废弃农庄更加警惕。月光下,周围的景象显得愈发诡异,残破的房屋、倒塌的院墙,仿佛都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悲惨故事。 突然,“踏雪” 停下了脚步,无论萧琰怎么催动,它都不肯再前进一步,只是不停地刨着蹄子,朝着前方的一片空地嘶鸣。萧琰心中疑惑,他顺着 “踏雪” 的目光看去,只见那片空地上,有一口枯井,井口被一块破旧的木板盖住,木板上布满了裂痕,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难道这口枯井有问题?” 萧琰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朝着枯井走去。越靠近枯井,空气中的寒意就越重,而且他还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与之前的霉味和腐臭气息混合在一起,让人更加不适。 他走到枯井边,轻轻揭开那块破旧的木板。木板刚一被揭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就扑面而来,差点让他呕吐出来。他强忍着不适,掏出火折子,朝着井内照去。 火折子的光芒照亮了井内的景象,萧琰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井壁上布满了暗红色的血迹,井底堆积着一些白骨,有人类的,也有动物的,白骨之间还散落着一些破旧的衣物和兵器。而在井底的中央,有一块巨大的黑色石头,石头表面刻满了与之前石坛上相似的符文,符文之间流淌着黑色的液体,散发出阵阵黑气。 “又是这种符文,看来这口枯井和之前的石坛有着某种联系。” 萧琰心中想道。他的右眼再次传来灼热感,视野中的黑气变得更加清晰。他能看到,井底的黑色石头正在不断地吸收周围的阴气和血气,然后转化为黑气,散发到空气中。 “这黑色石头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如此诡异的力量?” 萧琰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想要更仔细地观察井底的情况,于是便找来一根长长的树枝,试图将井底的黑色石头勾上来。可树枝刚一接触到黑色石头,就被石头上的黑气腐蚀,瞬间变成了一堆灰烬。 “好强的腐蚀性,比石坛上的黑气还要厉害。” 萧琰心中一惊,他不敢再轻易尝试,只能站在井口,用右眼仔细观察着黑色石头。 就在这时,他的右眼突然捕捉到黑色石头内部有一个微弱的光点,光点周围缠绕着淡淡的金色气流。这金色气流与黑气截然不同,它散发着温暖、纯净的气息,仿佛能净化一切邪恶。 “那是什么?” 萧琰心中好奇,他集中精神,试图看清光点的真面目。可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无法看清光点的具体形态,只能感受到那股纯净的气息。 突然,井底的黑色石头开始剧烈地摇晃起来,符文之间流淌的黑色液体变得更加汹涌,散发出的黑气也越来越浓郁。井壁上的血迹开始闪烁,仿佛有生命一般,朝着黑色石头汇聚而去。 “不好,要出事!” 萧琰心中暗道,他转身想要离开枯井,可已经来不及了。井底的黑色石头突然射出一道黑色的光柱,朝着井口袭来。萧琰躲闪不及,被黑色光柱击中,瞬间被击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身体却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骨头都要碎裂了一般。他的右眼灼热感越来越强烈,视野中的黑气也变得更加狂暴。他看到,井底的黑色石头正在不断地膨胀,散发出的黑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周围的一切都吸入其中。 “不能让它继续下去,否则整个农庄都会被黑气吞噬。” 萧琰心中想道。他强忍着身体的疼痛,从怀中掏出之前找到的玄铁矿。玄铁矿刚一被拿出来,就散发出一股微弱的暖意,与周围的黑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发现,玄铁矿似乎对黑气有着某种克制作用。于是,他将玄铁矿握在手中,集中全部精神,催动右眼的异能。右眼的光芒越来越亮,玄铁矿也随之散发出更加耀眼的光芒。他将玄铁矿朝着井底的黑色石头掷去。 玄铁矿在空中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准确地命中了黑色石头。“轰隆” 一声巨响,玄铁矿与黑色石头碰撞在一起,产生了强烈的冲击波。黑色石头瞬间被炸开,散发出的黑气也随之消散。井底的漩涡消失了,井壁上的血迹也不再闪烁,恢复了平静。 萧琰松了一口气,再次瘫坐在地上。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再也没有一丝力气。可他的心中却充满了成就感,因为他不仅成功地解决了危机,还发现了玄铁矿的新用途。 他休息了很长时间,才勉强站起身来。他走到枯井边,朝着井底望去。井底的白骨和破旧衣物还在,但黑色石头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些碎石和黑色的液体。他知道,这场危机虽然暂时解除了,但这个废弃农庄里的秘密,还远远没有被揭开。 他骑上 “踏雪”,继续朝着农庄的深处前行。他不知道前方还会遇到什么危险,但他知道,只要有右眼的异能和玄铁矿在,他就有信心应对一切挑战。 萧琰骑着 “踏雪”,在农庄深处的小径上继续前行。经过之前的两场战斗,他的身体虽然疲惫,但精神却更加振奋。他知道,自己离揭开这个废弃农庄的秘密越来越近了。 月光下,前方的景象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看到,在农庄的最深处,有一座巨大的祭坛。祭坛由黑色的石头砌成,高达数丈,周围环绕着八根巨大的石柱,石柱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和图案,与之前在石坛和枯井中看到的符文相似,但更加复杂、更加古老。 祭坛的顶部,摆放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圆盘,圆盘上刻满了星辰图案,图案之间流淌着黑色的液体,散发出阵阵黑气。而在圆盘的中央,悬浮着一颗黑色的珠子,珠子表面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仿佛一颗邪恶的眼睛,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那是什么?” 萧琰心中疑惑,他翻身下马,将 “踏雪” 系在一棵枯树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朝着祭坛走去。越靠近祭坛,空气中的寒意就越重,而且他还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压迫感,让他呼吸困难。 他走到祭坛脚下,抬头仰望。祭坛的高度超出了他的想象,看起来宏伟而又诡异。他的右眼再次传来灼热感,视野中的黑气变得更加清晰。他能看到,祭坛周围的八根石柱正在不断地吸收周围的阴气,然后将阴气输送到顶部的黑色圆盘上。黑色圆盘则将阴气转化为更加邪恶的能量,注入到中央的黑色珠子中。 “这颗黑色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能量?” 萧琰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想要更仔细地观察黑色珠子,于是便沿着祭坛的台阶,一步步向上攀登。 台阶上布满了灰尘和裂缝,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不小心摔倒。他的右眼紧紧地盯着顶部的黑色圆盘和黑色珠子,试图找到它们的弱点。 就在他快要登上祭坛顶部的时候,祭坛周围的八根石柱突然亮起,符文和图案散发出诡异的红光。紧接着,八道黑色的光柱从石柱中射出,朝着萧琰袭来。 萧琰反应迅速,侧身躲开,黑色光柱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击中了身后的地面,地面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大洞。他不敢大意,加快了攀登的速度,很快就登上了祭坛顶部。 他站在黑色圆盘的旁边,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黑色珠子散发出的邪恶能量。他的右眼灼热感达到了顶峰,视野中的黑色珠子内部,有一团浓郁的黑气,黑气中包裹着一个模糊的人影,人影似乎在挣扎,想要挣脱黑气的束缚。 “难道这颗黑色珠子里封印着什么东西?” 萧琰心中想道。他尝试着用右眼的异能去探查黑色珠子的内部,可刚一接触到黑色珠子散发出的黑气,就传来一阵剧烈的刺痛,仿佛右眼要被黑气吞噬一般。 他连忙收回异能,不敢再轻易尝试。他环顾四周,发现祭坛的四周刻着一些古老的文字。这些文字他从未见过,但凭借着右眼的异能,他竟然能读懂其中的含义。 文字记载着,这座祭坛是一个古老的邪教组织建造的,他们想要通过祭祀的方式,唤醒被封印在黑色珠子里的邪恶魔神。而祭祀的祭品,就是生活在这个农庄里的所有人。当年,这个邪教组织发动了一场血腥的祭祀,将农庄里的人全部杀死,用来唤醒邪恶魔神。可就在邪恶魔神即将被唤醒的时候,一位神秘的强者出现,阻止了祭祀,并将邪恶魔神重新封印在黑色珠子里,然后离开了这里。 “原来如此,这个农庄里的人都是被邪教组织杀死的,而那些鬼魂和影子,都是他们的怨念和邪气所化。” 萧琰心中恍然大悟。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废弃农庄的秘密。 就在这时,黑色珠子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散发出的邪恶能量也越来越强大。祭坛周围的八根石柱射出的黑色光柱也变得更加粗壮,将整个祭坛笼罩在其中。黑色圆盘上的星辰图案开始旋转,散发出的黑气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将周围的阴气源源不断地吸入其中。 “不好,邪恶魔神要被唤醒了!” 萧琰心中大惊。他知道,一旦邪恶魔神被唤醒,后果不堪设想。他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一切。 萧琰再次掏出玄铁矿,握在手中。玄铁矿散发出的暖意,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他集中全部精神,催动右眼的异能,试图用玄铁矿的力量压制黑色珠子。右眼的灼热感愈发强烈,视野中,玄铁矿散发出的淡金色光芒与黑色珠子的邪恶红光激烈碰撞,空气中仿佛响起无形的噼啪声。 他将玄铁矿举到胸前,一步步朝着黑色圆盘中央的黑色珠子靠近。每走一步,周围的压力就增加一分,黑色光柱的腐蚀力几乎要穿透他的衣物,灼烧皮肤。可他没有退缩,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 他不能让当年的悲剧重演,更不能让邪恶魔神危害世间。 就在他距离黑色珠子只有几步之遥时,黑色珠子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一道巨大的黑影从珠子中浮现,笼罩了整个祭坛。黑影没有具体的形态,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邪恶气息,仿佛能吞噬人的灵魂。 “渺小的人类,竟敢打扰本神的觉醒!” 黑影发出低沉而沙哑的声音,震得萧琰耳膜生疼,气血翻涌。他强忍着不适,将玄铁矿向前一推,淡金色的光芒瞬间暴涨,形成一道屏障,挡住了黑影的冲击。 “你不是已经被封印了吗?怎么还能出来?” 萧琰怒喝,试图拖延时间,寻找黑影的弱点。他的右眼紧紧盯着黑影,却发现黑影体内全是浓郁的黑气,根本找不到核心 —— 这根本不是邪恶魔神的本体,只是它释放出的一缕意识。 “封印?那脆弱的封印早就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松动了!” 黑影狂笑着,伸出无数黑色的触手,朝着萧琰袭来。那些触手带着强烈的腐蚀性,所过之处,祭坛的黑色石头都被腐蚀出一道道痕迹。 萧琰反应极快,侧身躲开触手的攻击,同时挥动短剑,朝着触手砍去。短剑与触手碰撞,发出 “滋啦” 的声响,触手被砍断的部分化作黑气消散,可很快又有新的触手从黑影中延伸出来,源源不断。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到封印松动的原因,重新加固封印!” 萧琰心中暗道。他一边躲避触手的攻击,一边用右眼观察祭坛的四周。很快,他发现祭坛底部的一块黑色石头有松动的痕迹,石头下方露出一道缝隙,阴气正从缝隙中疯狂涌出 —— 那正是封印松动的地方。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玄铁矿,朝着祭坛底部冲去。黑影察觉到他的意图,无数触手朝着他的后背袭来。萧琰的右眼捕捉到触手的轨迹,身体猛地一矮,躲过了致命一击,可肩膀还是被触手擦到,瞬间传来一阵灼烧般的疼痛,衣物也被腐蚀出一个大洞。 他顾不上疼痛,加快速度冲到祭坛底部,将玄铁矿塞进了那块松动石头的缝隙中。玄铁矿刚一接触到缝隙,就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光芒顺着缝隙蔓延,瞬间覆盖了整个祭坛底部。那些涌出的阴气被金色光芒阻挡,再也无法向外扩散。 黑影感受到阴气被阻断,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攻势变得更加猛烈。无数触手交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朝着萧琰笼罩而来。萧琰知道,这是黑影最后的挣扎,只要撑过这一波攻击,封印就能重新加固。 他拔出短剑,将玄铁矿握在左手,右眼的灼热感达到了顶峰,视野中的黑色触手变得无比清晰。他瞄准触手之间的缝隙,身体如同猎豹般灵活穿梭,手中的短剑不断挥动,砍断一根根触手。每一次挥剑,都伴随着金色光芒的闪烁,那些被砍断的触手再也无法重新凝聚。 渐渐地,黑影的力量越来越弱,散发出的黑气也变得稀薄。它发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巨大的身影开始消散,最终化作一缕黑气,重新被吸入黑色珠子中。黑色珠子的红光渐渐暗淡,最终恢复平静,悬浮在黑色圆盘中央,再也没有之前的邪恶气息。 萧琰松了一口气,瘫坐在祭坛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肩膀还在隐隐作痛,身上的衣物也变得破烂不堪,可他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 他成功阻止了邪恶魔神的觉醒,加固了封印。 他休息了片刻,站起身来,走到黑色圆盘旁,仔细观察着黑色珠子。此刻的黑色珠子已经恢复了平静,表面的红光消失不见,只剩下淡淡的黑色光泽。他的右眼传来一阵微弱的灼热感,似乎在告诉他,这颗珠子虽然暂时平静了,但邪恶魔神的力量并没有完全消失,未来或许还会出现变故。 他将玄铁矿从祭坛底部的缝隙中取出,玄铁矿的金色光芒已经变得微弱,显然消耗了大量的能量。他小心翼翼地将玄铁矿收好,然后沿着祭坛的台阶走了下去。 走到祭坛底部,他发现之前被他砍断的触手已经全部化作黑气消散,只剩下祭坛上的一些腐蚀痕迹,证明着刚才那场激烈的战斗。他走到 “踏雪” 身边,“踏雪” 看到他平安归来,兴奋地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 萧琰摸了摸 “踏雪” 的脑袋,翻身上马。他回头望了一眼那座巨大的祭坛,心中充满了感慨。这个废弃农庄隐藏着如此可怕的秘密,若不是他偶然经过,若不是右眼觉醒了异能,后果不堪设想。 可他也知道,这只是他冒险旅程中的一个小插曲。玄铁矿的秘密、右眼异能的来源、邪恶魔神背后的邪教组织…… 还有太多的谜团等待着他去解开。他勒紧缰绳,“踏雪” 发出一声嘶鸣,朝着农庄外奔去。 月光下,废弃农庄渐渐被抛在身后,可萧琰知道,这段经历将永远刻在他的记忆中,成为他成长道路上的重要一课。而他的冒险,才刚刚开始。 萧琰骑着 “踏雪” 离开祭坛,沿着农庄的小径朝着出口走去。经过刚才的战斗,他的身体虽然疲惫,但精神却异常清醒。他知道,这个废弃农庄里或许还隐藏着其他与邪恶魔神、邪教组织相关的线索,若是能找到这些线索,或许能解开更多的谜团。 于是,他放慢了速度,一边前行,一边用右眼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月光洒在断壁残垣上,在他的右眼中,那些原本看不见的阴气痕迹变得清晰可见,指引着他朝着一处倒塌的房屋走去。 这座房屋的倒塌程度比其他房屋更加严重,只剩下半面墙壁和一些散落的木梁。萧琰翻身下马,走到房屋的废墟前,用右眼仔细观察。很快,他发现废墟深处有一块半埋在土里的石碑,石碑表面刻着一些古老的文字,与之前在祭坛上看到的文字相似。 他心中一喜,连忙蹲下身子,用手将石碑周围的泥土一点点拨开。泥土湿润而冰冷,混杂着一些腐烂的草屑,可他却毫不在意,专注地清理着石碑上的泥土。 随着泥土被一点点拨开,石碑上的文字渐渐显露出来。这些文字比祭坛上的文字更加古老,也更加残缺不全,很多地方已经模糊不清。萧琰的右眼传来一阵微弱的灼热感,那些模糊的文字在他的视野中渐渐变得清晰,他终于能够读懂石碑上的内容。 石碑上记载的是关于那个邪教组织的历史。这个邪教组织名为 “血影教”,崇拜邪恶魔神,以吸食生灵的血气和阴气来增强实力。他们在各地建造祭坛,进行血腥的祭祀,只为有朝一日能唤醒邪恶魔神,统治世间。 而这个废弃农庄,正是 “血影教” 的一处重要据点。当年,“血影教” 在这里建造了祭坛,准备进行一场大规模的祭祀,唤醒邪恶魔神。可就在祭祀即将开始的时候,一位神秘的强者突然出现,阻止了祭祀,杀死了大部分 “血影教” 的教徒,将邪恶魔神重新封印在黑色珠子中,并留下了这块石碑,警示后人。 石碑的最后还记载着,“血影教” 并没有彻底覆灭,残存的教徒已经转移到了其他地方,继续寻找唤醒邪恶魔神的方法。而那位神秘强者,在封印邪恶魔神后便不知所踪,只留下了一件信物,据说这件信物拥有强大的力量,能够克制邪恶魔神的力量。 “血影教…… 神秘强者…… 信物……” 萧琰喃喃自语,将这些信息记在心中。他没想到,这个废弃农庄背后竟然牵扯出一个如此庞大的邪教组织,而且这个邪教组织至今还在活动。 他继续清理石碑上的泥土,希望能找到更多关于 “血影教” 和神秘强者信物的线索。可石碑的后半部分已经严重损坏,只剩下一些残缺的文字,根本无法辨认。 就在他感到失望的时候,他的右眼突然传来一阵强烈的灼热感,目光落在石碑底部的一处凹陷处。他仔细观察,发现凹陷处的形状与他手中的玄铁矿惊人地相似。 “难道…… 玄铁矿就是那位神秘强者留下的信物?” 萧琰心中一动,连忙从怀中掏出玄铁矿,将它放入石碑底部的凹陷处。 玄铁矿刚一放入凹陷处,就散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光芒顺着石碑上的文字蔓延,瞬间照亮了整个废墟。那些残缺的文字在金色光芒的照耀下,竟然开始变得完整,显露出更多的信息。 石碑上补充的文字记载着,神秘强者留下的信物正是玄铁矿,玄铁矿不仅能够克制邪恶魔神的力量,还能指引持有者找到 “血影教” 的其他据点,彻底摧毁 “血影教”,永绝后患。而玄铁矿的指引方式,就是在遇到 “血影教” 相关的事物时,会散发出金色光芒,光芒越强,距离 “血影教” 的据点就越近。 萧琰心中大喜,他终于知道了玄铁矿的真正用途,也找到了继续追查 “血影教” 的线索。他将玄铁矿从石碑的凹陷处取出,玄铁矿的金色光芒渐渐暗淡,但依旧散发着微弱的暖意。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目光坚定地望向农庄外。“血影教,不管你们躲到哪里,我都会找到你们,阻止你们的阴谋!” 他喃喃自语,翻身上马,骑着 “踏雪” 朝着农庄外奔去。 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东方泛起了鱼肚白。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面上,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斑。废弃农庄在阳光的照耀下,再也没有之前的诡异和阴森,只剩下一片荒凉和寂静。 萧琰骑着 “踏雪” 奔驰在林间小道上,微风拂过他的脸颊,带来了清晨的清新气息。他的右眼偶尔会传来一阵微弱的灼热感,手中的玄铁矿也会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仿佛在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他知道,新的冒险已经开始,前方或许会有更多的危险和挑战,但他不会退缩。因为他不仅要解开自己右眼异能的秘密,还要守护这片土地,不让 “血影教” 的阴谋得逞。 林间小道延伸向远方,消失在茂密的树林中。萧琰的身影渐渐远去,只留下 “踏雪” 奔跑时的蹄声,在清晨的寂静中回荡。 ------------ 第九章又见恶飘右眼显(一) 时值暮秋,彤云密布,寒风卷着枯黄的落叶在官道上打着旋儿。萧琰勒住胯下略显疲态的青骢马,抬头望了望天色,眉头微蹙。他本是江南萧家的书生,此番是受族中长辈所托,前往北地递送一封关乎家族商铺周转的密信。谁知行至半途,竟遇上连日阴雨,耽搁了行程,如今眼看天色将晚,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唯有尽快寻一处避雨之所,方能避免在这荒郊野外过夜。 青骢马似也察觉到主人的焦虑,不安地刨了刨蹄子,发出一声低嘶。萧琰轻轻拍了拍马颈,温声安抚:“莫急,咱们再往前寻寻,许是能找到歇息的地方。” 说罢,他抖了抖缰绳,催动马儿继续前行。 官道两旁的树木早已褪去葱郁,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摇曳,像极了鬼怪伸出的枯爪,透着几分阴森。又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萧琰的视线突然被前方不远处的一处建筑吸引 —— 那是一座废弃的庄园,青砖灰瓦在昏暗中泛着陈旧的光泽,院墙多处坍塌,露出里面荒芜的庭院,几株枯萎的老槐树歪斜地立在院中,枝桠上缠绕着破败的藤蔓,更添了几分萧瑟。 “也好,便在此处暂避一晚吧。” 萧琰心中思忖。虽这庄园看着废弃许久,透着些不祥之气,但眼下天色已晚,又无其他去处,只能暂且在此落脚。他翻身下马,牵着马走到庄园门前。那两扇朱漆大门早已斑驳不堪,门板上裂开了数道深痕,门环上锈迹斑斑,轻轻一碰便发出 “吱呀” 的刺耳声响。 萧琰深吸一口气,推开大门。一股混杂着尘土、霉味与腐叶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院内杂草丛生,齐腰深的野草间散落着破碎的瓦砾与腐朽的木柴,显然已许久无人打理。他牵着马小心翼翼地往里走,目光四处打量,试图寻找一处相对完好的房屋避雨。 就在这时,天空中突然响起一声惊雷,豆大的雨点瞬间倾盆而下,砸在瓦砾与树叶上,发出 “噼啪” 的声响。萧琰加快脚步,目光落在庭院深处一座相对完整的正屋上。他刚要迈步上前,右眼突然传来一阵突如其来的刺痛,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着眼眶,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伸手捂住了右眼。 “怎么回事?” 萧琰心中惊疑不定。他自幼视力便好,从未有过眼疾,今日这突如其来的刺痛,实在诡异。他强忍着疼痛,缓缓放下手,刚要睁开右眼查看,却见眼前的景象突然发生了变化 —— 原本荒芜破败的庭院,在他的右眼中竟笼罩上了一层淡淡的灰黑色雾气,那雾气如同活物般在空气中缓缓流动,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冷。 更让他心惊的是,在那灰黑色雾气之中,竟隐约浮现出几道模糊的人影。那些人影身形飘忽,似乎没有实体,周身环绕着与雾气同源的阴冷气息,正朝着他所在的方向缓缓靠近。萧琰的心跳瞬间加速,他猛地眨了眨眼,试图看清那些人影的模样,可无论他如何努力,眼前的景象都没有丝毫变化,那些诡异的人影依旧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而他的左眼所看到的,依旧是那个荒芜的庭院,并无任何异常。 “难道是我眼花了?” 萧琰喃喃自语,心中却越发不安。他自幼博览群书,曾在一些古籍中看到过关于 “邪祟”“阴物” 的记载,书中描述的那些诡异景象,竟与他此刻右眼所看到的颇为相似。难道这废弃庄园中,真的藏有不干净的东西? 就在他思索之际,右眼的刺痛感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加剧烈。他清晰地看到,那些模糊的人影中,有一道身影突然加快了速度,朝着他猛扑而来。那道身影周身的灰黑色雾气更加浓郁,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恶意。萧琰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右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 —— 那里挂着一把父亲临行前赠予他的匕首,虽只是普通的防身之物,却给了他一丝微弱的安全感。 “你是何人?为何闯入此处?” 一道冰冷刺骨的声音突然在萧琰耳边响起,那声音不似人声,更像是无数根冰针在刮擦着耳膜,让他浑身一颤。他循声望去,却见那道扑来的身影停在了他面前不远处,雾气缓缓散去一些,露出了一张惨白的面容。 那是一张女子的脸,眉眼间本应有着几分清丽,可此刻却毫无血色,双眼空洞无神,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她周身环绕的灰黑色雾气不断涌动,让她的身形看起来越发飘忽不定。萧琰的右眼紧紧盯着她,心中已然确定,自己看到的绝非幻觉,眼前这女子,定是古籍中记载的 “邪祟” 无疑。 “我…… 我只是路过此处,想避避雨,并无冒犯之意。” 萧琰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声音虽有些颤抖,却依旧保持着镇定。他知道,此刻若是惊慌失措,只会让对方有机可乘。 女子闻言,空洞的双眼微微转动,落在萧琰身上,嘴角的诡异弧度越发明显:“避雨?这残园荒宅,可不是什么好去处。你既来了,便留下吧……” 她说着,周身的灰黑色雾气突然暴涨,朝着萧琰席卷而来。 萧琰心中一紧,下意识地拔出腰间的匕首,横在身前。就在雾气即将触碰到他的瞬间,他突然想起父亲曾说过,寻常铁器虽未必能伤到强大的邪祟,却能暂时震慑它们。他握紧匕首,眼神坚定地盯着女子,沉声道:“我与你无冤无仇,还请你不要逼人太甚!” 女子似乎没想到萧琰竟敢反抗,动作微微一顿。但很快,她便发出一阵尖锐的笑声,那笑声如同鬼哭狼嚎般刺耳,让萧琰的耳膜阵阵生疼。“反抗?在这园子里,还没有人能反抗我!” 她说着,再次催动雾气,朝着萧琰猛扑而来。 萧琰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他深吸一口气,握紧匕首,朝着扑来的雾气刺去。匕首刺入雾气的瞬间,他只觉一股阴冷的气息顺着匕首传来,让他的手臂一阵发麻。但他并未退缩,反而更加用力地向前刺去。 “啊!” 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周身的雾气瞬间消散了不少,身形也变得更加模糊。她似乎没想到萧琰手中的匕首竟能伤到她,眼中闪过一丝惊恐,不敢再贸然上前,只是在原地徘徊,死死地盯着萧琰。 萧琰见状,心中稍稍松了口气,但依旧不敢放松警惕。他知道,这女子只是暂时被震慑住了,并未真正受伤,若是等她缓过劲来,自己恐怕依旧不是对手。他必须尽快想办法离开这里,或是找到其他能够对抗这邪祟的方法。 就在这时,他突然注意到女子的目光似乎一直落在自己的右眼上,眼中透着一丝贪婪与忌惮。萧琰心中一动,难道自己的右眼会出现这种诡异的景象,与这邪祟有关?还是说,自己的右眼有着什么特殊之处,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甚至对这些邪祟有着一定的克制作用? 他来不及细想,天空中再次响起一声惊雷,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庭院。在闪电的光芒中,萧琰突然看到女子的身后,竟还站着几道更加模糊的人影,那些人影周身的灰黑色雾气更加浓郁,透着一股比女子更加强大的恶意。显然,这废弃庄园中,并非只有这一个邪祟。 “不好!” 萧琰心中暗叫一声不好,若是被这些邪祟围攻,自己必死无疑。他不再犹豫,转身便朝着大门的方向跑去,同时不忘牵着自己的青骢马。青骢马似乎也感受到了危险,变得异常躁动,紧紧跟在萧琰身后。 女子见状,发出一声愤怒的尖叫,带着身后的几道人影,朝着萧琰追了上来。灰黑色的雾气在庭院中快速蔓延,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朝着萧琰笼罩而来。 萧琰拼尽全力奔跑,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脚下的瓦砾与杂草不断阻碍着他的脚步。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越来越近的阴冷气息,以及那如同附骨之疽般的恶意。右眼的刺痛感再次袭来,他甚至能看到那些邪祟的身影在雾气中不断逼近,离自己越来越近。 就在他即将跑到大门前时,身后的雾气突然加速,一道冰冷的触感瞬间抓住了他的后衣领。萧琰心中一凉,他知道自己被抓住了。他下意识地回头,却见那女子的脸就在自己眼前,空洞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的右眼,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我说过,你走不了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琰突然想起自己怀中还揣着一枚母亲临走前给他的平安符。那平安符是母亲特意去城郊的报国寺求来的,据说开过光,能驱邪避灾。他来不及多想,左手猛地伸入怀中,掏出那枚用红绳系着的平安符,朝着女子的脸扔了过去。 平安符刚一接触到女子周身的雾气,便发出一道微弱的金光。那金光虽不耀眼,却如同烈日般,让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抓住萧琰后衣领的手瞬间松开,身形急速后退,周身的灰黑色雾气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般快速消散。 其他几道人影见状,也停下了脚步,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不敢再上前。萧琰抓住这个机会,猛地挣脱开来,牵着青骢马,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庄园大门。 跑出庄园后,萧琰依旧不敢停下脚步,牵着马在雨中狂奔。直到跑出约莫数里地,确认那些邪祟没有追上来,他才渐渐放慢脚步,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雨水和汗水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却丝毫没有察觉,心中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 他回头望了望那座在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废弃庄园,眼中满是惊疑。刚才发生的一切,如同一场诡异的噩梦,却又真实得让他心惊胆战。他的右眼为何能看到那些诡异的景象?那庄园中究竟藏着多少邪祟?还有那枚平安符,为何能击退那女子?无数个疑问在他心中盘旋,让他越发觉得此事非同寻常。 雨渐渐小了一些,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萧琰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他牵着疲惫不堪的青骢马,找了一处干燥的山洞,暂时安顿下来。他坐在山洞中,望着洞外淅淅沥沥的小雨,心中暗下决心,此次北地之行结束后,一定要查明此事的真相,弄清楚自己右眼的异常,以及那废弃庄园中隐藏的秘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那废弃庄园的庭院中,一道身穿黑色长袍的身影缓缓从正屋中走出。他望着萧琰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终于…… 出现了吗?” 萧琰在山洞中歇息了一夜,次日清晨,雨已停歇,天空放晴,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泥土的清新气息。他简单整理了一下行装,牵着青骢马继续赶路。经过昨日废弃庄园的遭遇,他心中虽仍有忌惮,但也更加坚定了完成任务的决心 —— 早日将密信送达,也好早日查明右眼异常的真相。 沿着官道前行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座小镇。小镇依山傍水,风景秀丽,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与昨日荒郊野外的萧瑟景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萧琰心中一喜,催马加快速度,朝着小镇走去。 进入小镇后,萧琰首先找了一家客栈,将青骢马交给店小二照料,随后便走进客栈大堂,点了几样小菜和一壶热茶。连日的奔波与昨日的惊吓,让他早已饥肠辘辘。他坐在靠窗的位置,一边喝茶,一边观察着窗外的景象,试图从路人的交谈中获取一些关于昨日那废弃庄园的信息。 然而,他听了许久,却发现镇上的人谈论的大多是家长里短、生意往来,从未有人提及那座废弃庄园。萧琰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难道那庄园离小镇甚远,镇上的人从未知晓?还是说,那庄园中藏着什么秘密,镇上的人刻意避而不谈? 就在他思索之际,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在他身后响起:“萧兄?真的是你?” 萧琰心中一愣,回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穿蓝色长衫、面容俊朗的青年正快步朝着他走来,脸上满是惊喜。他仔细打量了青年片刻,眼中也露出了惊讶之色:“苏兄?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青年名叫苏墨,是萧琰在江南求学时的同窗好友。苏墨出身书香门第,学识渊博,为人豪爽,与萧琰十分投缘。只是后来苏墨家中出了变故,不得不提前结束学业,返回故里,两人便断了联系。没想到今日竟会在这北地的小镇上偶遇,实在是意外之喜。 苏墨在萧琰对面坐下,笑着说道:“说来也巧,我家乡就在这小镇附近的苏家村。昨日家中有事,特意从县城赶回来,没想到竟在此处遇到了你。萧兄,你怎么会来这北地?” 萧琰闻言,心中稍稍犹豫了一下。他此次北地之行关乎家族机密,不便对外人细说,但苏墨是他的好友,他也不愿欺瞒。于是,他便含糊地说道:“家中长辈托付我来北地办些私事,没想到竟会在此处遇到苏兄。” 苏墨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能在此处遇到萧兄,实在是缘分。今日我做东,好好招待你一番,咱们也好叙叙旧。” 说罢,他便招手叫来店小二,又点了几样镇上的特色菜肴。 两人边吃边聊,谈论着分别后的经历。萧琰得知,苏墨回家后,便在镇上开了一家书斋,平日里除了打理书斋的生意,便是潜心治学,日子过得也算安稳。而苏墨也得知了萧琰这些年一直在江南苦读,此次是第一次离开江南远行。 聊着聊着,萧琰便不自觉地想起了昨日在废弃庄园的遭遇。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苏兄,你久居此地,可知这小镇附近,有一座废弃的庄园?” 苏墨听到 “废弃庄园” 四个字,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说道:“萧兄,你问这个做什么?难道你…… 去过那里?” 萧琰见苏墨的反应如此异常,心中更加确定那庄园定有秘密,于是便将昨日路过庄园,遭遇邪祟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自己右眼能看到诡异景象的细节。 苏墨听完,脸色变得越发凝重,他压低声音说道:“萧兄,你真是好大的胆子!那座庄园,名为‘鬼园’,在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凶地,寻常人避之不及,你竟敢擅自闯入!” “鬼园?” 萧琰心中一惊,“这名字是怎么来的?那庄园中,难道真的有邪祟?” 苏墨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恐惧之色,缓缓说道:“此事说来话长。那座庄园,原本是几十年前一位富商所建,名为‘静心苑’。可就在庄园建成的第二年,那富商一家十几口人突然全部离奇死亡,死状凄惨。从那以后,静心苑便成了一座废弃庄园,再也无人敢靠近。” “后来,镇上便开始流传出各种诡异的传说。有人说,曾在夜晚看到庄园中灯火通明,隐约听到有人在里面唱歌跳舞;也有人说,曾看到有人走进庄园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第二天只在庄园门口发现了一堆白骨。久而久之,人们便将静心苑称为‘鬼园’,认为那里是邪祟聚集之地,凡是靠近之人,都会遭到报应。” 萧琰闻言,心中越发心惊。原来那庄园竟有如此恐怖的过往,难怪昨日会遇到那般诡异的事情。他又想起昨日那女子空洞的双眼和诡异的笑容,不禁打了个寒颤。 “苏兄,那你可知,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镇压那庄园中的邪祟?” 萧琰问道。他心中清楚,自己与那鬼园中的邪祟已经结下梁子,若是不能找到镇压之法,日后恐怕还会遇到麻烦。 苏墨皱了皱眉头,思索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关于镇压邪祟的方法,我倒是听说过一些。镇上有一位年迈的道长,姓陈,据说他道法高深,曾多次为镇上的人驱邪避灾。或许,你可以去请教一下陈道长,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陈道长?” 萧琰眼前一亮,“不知这位陈道长住在何处?” “陈道长住在小镇东头的一座破道观里,名为‘清虚观’。那道观虽小,却也有些年头了。不过,陈道长性情古怪,平日里很少与人往来,若是想要请他出手,恐怕并非易事。” 苏墨说道。 ------------ 第十章又见恶飘右眼显(二) 辞别苏墨后,萧琰心中已然有了方向。他回到客栈结清房费,牵着青骢马,按照苏墨所说的路线,朝着小镇东头的清虚观走去。 小镇东头多是低矮的民房,街道也比镇中心冷清了许多。萧琰牵着马缓缓前行,空气中渐渐弥漫起一股淡淡的檀香,随着他不断深入,檀香愈发浓郁。又走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一座破败的道观出现在眼前。 那便是清虚观。道观的山门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严,朱漆剥落,门楣上 “清虚观” 三个大字也斑驳不堪,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山门两侧的石狮子缺了一只耳朵,另一只的眼睛也不知被什么东西砸出了一个窟窿,透着几分破败与荒凉。 萧琰深吸一口气,牵着马走到山门前,轻轻推开虚掩的山门。院内杂草丛生,几株枯树歪斜地立在院中,树下散落着几片枯黄的落叶。正前方的大殿屋顶瓦片残缺不全,屋檐下的木梁早已腐朽,露出了里面的稻草,显然已许久无人修缮。 “有人吗?” 萧琰朝着大殿方向喊道,声音在空旷的道观中回荡,却无人应答。他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难道陈道长不在观中? 就在他准备再次呼喊时,大殿侧面的一扇小门突然 “吱呀” 一声打开,一位身穿灰色道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走了出来。老者身形消瘦,面容沟壑纵横,却有着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如同鹰隼般锐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你是何人?来我清虚观有何要事?” 老者开口问道,声音沙哑却中气十足。 萧琰心中一喜,知道这位便是陈道长。他连忙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晚辈萧琰,见过陈道长。晚辈此次前来,是想向道长请教一些关于‘鬼园’的事情,还望道长不吝赐教。” 陈道长听到 “鬼园” 二字,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他上下打量了萧琰片刻,缓缓说道:“‘鬼园’乃是凶地,寻常人避之不及,你为何会对它感兴趣?莫非你已去过那里?” 萧琰心中一惊,没想到陈道长竟如此敏锐。他不敢隐瞒,便将昨日路过鬼园,遭遇邪祟,以及右眼出现异常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只是隐去了家族密信的事情。 陈道长听完,眉头紧紧皱起,他盯着萧琰的右眼,沉吟片刻后说道:“你的右眼,并非寻常眼疾,而是天生的‘阴阳眼’。只是这阴阳眼一直处于封印状态,昨日在鬼园之中,因受到邪祟气息的刺激,才被意外激活。” “阴阳眼?” 萧琰心中震惊不已,他曾在古籍中看到过关于阴阳眼的记载,据说拥有阴阳眼之人,能够看到常人看不到的阴物与邪祟,没想到自己竟也拥有这样的能力。 陈道长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阴阳眼虽能让你洞悉阴阳两界,但也会给你带来无尽的麻烦。那些阴物邪祟,对阴阳眼有着天然的贪婪,它们会想方设法夺取你的眼睛,以增强自身的修为。你昨日能从鬼园全身而退,已是万幸。” 萧琰闻言,心中越发后怕。他连忙问道:“道长,那我该如何是好?难道就任由那些邪祟觊觎我的眼睛吗?” 陈道长叹了口气,说道:“想要彻底解决此事,唯有两种方法。其一,是重新封印你的阴阳眼,让它恢复到之前的状态,只是此法难度极大,需要耗费大量的修为,而且日后若是再遇到强烈的邪祟气息,封印仍有被打破的可能。其二,便是你自身努力修炼,增强自身的阳气与修为,以抵御那些邪祟的侵袭,甚至能够反过来镇压它们。” 萧琰沉默了片刻,心中思索着两种方法的利弊。重新封印阴阳眼,虽能暂时解决麻烦,但并非长久之计;而修炼则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与精力,且前路未知。但他想到昨日在鬼园中的遭遇,以及那些邪祟的恐怖,心中已然有了决定。 “道长,我选择修炼。” 萧琰坚定地说道,“我不愿一辈子被邪祟威胁,更不愿成为它们觊觎的目标。还望道长能指点我修炼之法。” 陈道长见萧琰态度坚定,眼中露出了一丝赞许之色。他点了点头,说道:“好,有志气。不过修炼之路异常艰辛,你需做好吃苦的准备。我这里有一部基础的修炼心法,名为《清心诀》,虽不能让你速成,但却能帮助你稳固心神,增强自身阳气,抵御邪祟侵袭。你且拿去好生修炼。” 说罢,陈道长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递给萧琰。 萧琰双手接过古籍,心中满是感激,他再次拱手行礼道:“多谢道长馈赠,晚辈定当刻苦修炼,不辜负道长的期望。” 陈道长摆了摆手,说道:“你也不必谢我。我之所以帮你,一来是不忍见你这般有骨气的年轻人被邪祟所害,二来也是因为那鬼园中的邪祟,早已成为这一带的隐患,若是能借你的手将其镇压,也算是为民除害。” “道长,那鬼园中的邪祟,究竟是什么来历?为何会如此凶恶?” 萧琰问道,这一直是他心中的疑问。 陈道长叹了口气,缓缓说道:“那鬼园中的邪祟,并非寻常阴物,而是几十年前那富商一家的亡魂。当年那富商为了建造静心苑,强占了当地百姓的土地,害死了不少人。那些冤死的百姓怨气不散,化作厉鬼,在静心苑建成后,便害死了富商一家,将静心苑变成了如今的鬼园。” 萧琰闻言,心中不禁感慨万千。富商为了一己私欲,残害百姓,最终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而那些冤死的百姓,也因怨气不散,化作厉鬼,继续危害人间,实在是可悲可叹。 “道长,那有没有什么方法能够化解那些亡魂的怨气,让它们得以安息?” 萧琰问道。他虽与那些亡魂无冤无仇,但也不愿看到它们一直沉沦于仇恨之中,危害无辜之人。 陈道长沉吟片刻,说道:“化解怨气并非易事,需要找到当年的症结所在,弥补那些亡魂的遗憾。当年那富商强占百姓土地,害死百姓,却从未给过任何补偿与交代。若是能找到当年那些冤死百姓的后人,给予他们相应的补偿,再在鬼园中举行一场超度法事,或许能化解一部分怨气。但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想要彻底化解所有怨气,还需要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萧琰点了点头,心中暗暗记下。他知道,想要化解鬼园亡魂的怨气,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但他会尽力去尝试。 “道长,晚辈还有一事请教。昨日我在鬼园之中,曾用母亲给我的平安符击退了一名女鬼,不知那平安符为何会有如此功效?” 萧琰问道。 陈道长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之色,说道:“那平安符乃是报国寺高僧开过光的,蕴含着佛门的浩然正气,对阴物邪祟有着天然的克制作用。你能随身携带这样的平安符,也算是你的机缘。不过,那平安符的力量有限,只能暂时击退一些弱小的邪祟,若是遇到强大的厉鬼,恐怕便难以奏效了。” 萧琰心中了然,看来自己日后还需依靠自身的修炼,才能真正抵御邪祟的侵袭。 两人又交谈了许久,陈道长向萧琰详细讲解了《清心诀》的修炼方法,以及一些应对邪祟的基本技巧。萧琰认真聆听,将每一个细节都牢记在心。 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然渐暗。萧琰知道自己不能再过多打扰陈道长,于是便起身告辞:“道长,时辰不早了,晚辈就此告辞。日后若是遇到难题,晚辈还会再来向道长请教。” 陈道长点了点头,说道:“你且去吧。修炼之路切不可急于求成,需循序渐进,稳固根基。若是遇到危险,可默念《清心诀》,或许能助你化解危机。” 萧琰再次拱手行礼,随后牵着青骢马,离开了清虚观。 走出清虚观后,萧琰抬头望了望夜空,心中感慨万千。原本只是一次普通的家族任务,却意外激活了自己的阴阳眼,卷入了鬼园的诡异事件之中。但他并不后悔,因为这也让他找到了新的人生方向 —— 修炼道法,抵御邪祟,为民除害。 他翻身上马,朝着客栈的方向疾驰而去。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需要他不断努力,才能应对未来的种种挑战。而那座废弃的鬼园,以及其中隐藏的秘密,也等待着他去揭开。 萧琰回到客栈后,便迫不及待地回到房间,关好门窗,取出陈道长赠予的《清心诀》,仔细研读起来。 《清心诀》的封面早已泛黄,书页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字迹,字迹工整有力,显然是陈道长亲手所写。萧琰轻轻翻开书页,一股淡淡的墨香与檀香混合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心神一震,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情瞬间平静了下来。 《清心诀》的内容并不复杂,主要讲述了如何通过调整呼吸、冥想等方式,净化自身的心神,增强自身的阳气,从而达到抵御邪祟、强身健体的目的。萧琰按照书中的记载,盘腿坐在床上,闭上眼睛,开始尝试修炼。 他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呼吸上,慢慢地吸气,再慢慢地呼气,试图让自己的呼吸变得平稳而悠长。然而,刚开始修炼时,他的思绪总是不自觉地飘向别处,一会儿想到昨日在鬼园中的遭遇,一会儿又想到家族的任务,难以集中精神。 萧琰并不气馁,他知道修炼之事并非一蹴而就,需要耐心与毅力。他不断地调整自己的心态,一次又一次地尝试集中精神,渐渐地,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平稳,思绪也逐渐平静下来。 就在他的心神完全沉浸在修炼之中时,他突然感觉到一股微弱的暖流从丹田处缓缓升起,那股暖流顺着经脉缓缓流动,所过之处,原本因昨日惊吓而有些紊乱的气息瞬间变得顺畅起来,右眼的刺痛感也减轻了许多。 萧琰心中一喜,知道自己已经初步掌握了《清心诀》的修炼方法。他不敢有丝毫懈怠,继续沉浸在修炼之中,感受着那股暖流在体内不断流动,滋养着自己的身体与精神。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传来了公鸡的啼鸣声。萧琰缓缓睁开眼睛,只觉得神清气爽,浑身充满了力量,与昨日的疲惫不堪判若两人。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发现自己的感官也变得比以往更加敏锐,能够清晰地听到客栈外街道上行人的脚步声与交谈声。 “《清心诀》果然神奇。” 萧琰心中感慨道。仅仅是一次初步的修炼,便让他有了如此明显的变化,若是长期坚持下去,想必自己的修为会有更大的提升。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晨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到一阵温暖。他望着窗外热闹的街道,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今日便前往苏家村,寻找当年那些冤死百姓的后人,为化解鬼园亡魂的怨气做准备。 吃过早饭后,萧琰牵着青骢马,按照苏墨昨日所说的路线,朝着苏家村走去。苏家村位于小镇郊外,距离小镇约莫有十几里的路程。萧琰骑着马,沿着乡间小路缓缓前行,道路两旁是一望无际的田野,田野中金黄色的麦浪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空气中弥漫着麦香与泥土的气息,让人心旷神怡。 大约半个时辰后,苏家村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个宁静的小村庄,村子周围环绕着茂密的树林,村口有一条清澈的小河,河水潺潺流淌,几只鸭子在河中悠闲地游着泳。村子里的房屋大多是青砖灰瓦的平房,烟囱中升起袅袅炊烟,透着一股祥和的气息。 萧琰牵着马走进村子,村口的几位老人看到他这个陌生的面孔,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萧琰微笑着向他们点头致意,然后开口问道:“几位老人家,请问你们可知晓,几十年前,这里是否有百姓因土地被占而惨死?” 几位老人听到萧琰的问题,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眼神也变得有些复杂。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沉吟片刻,缓缓说道:“小伙子,你问这个做什么?那些都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了,早已无人提及。” 萧琰知道老人们心中有所顾虑,于是便将自己在鬼园的遭遇,以及想要化解亡魂怨气的想法,简略地向老人们说了一遍。 老人们听完,脸上露出了惊讶与感动之色。其中一位老人叹了口气,说道:“没想到还有人记得那些冤死的乡亲们。几十年前,那富商为了建造庄园,强占了我们村好几户人家的土地,其中有几户人家不愿意搬迁,便被那富商派人活活打死,尸体也不知被扔到了哪里。我们这些幸存者,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枉死。” 萧琰闻言,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楚。他连忙问道:“老人家,那当年那些冤死百姓的后人,如今还在村里吗?”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还在。当年被打死的那几户人家中,有一户姓王的人家,家中还有一个儿子名叫王二柱,如今还住在村子东头。还有一户姓李的人家,家中有一个女儿名叫李秀莲,如今也还在村里。” 萧琰心中一喜,连忙说道:“多谢老人家告知。不知您能否带我去见见他们?”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好,我带你去。只是希望你真的能为那些冤死的乡亲们做些什么,让他们得以安息。” 说罢,老人便带着萧琰朝着村子东头走去。一路上,老人向萧琰讲述了当年那些冤死百姓的悲惨遭遇,以及这些年来村民们对那富商的怨恨。萧琰认真聆听,心中对那些冤死百姓的同情越发深厚,也更加坚定了要化解他们怨气的决心。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村子东头。老人指着一座破旧的房屋,说道:“那就是王二柱的家。” 萧琰朝着老人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座房屋的屋顶早已破败不堪,墙壁上布满了裂缝,门口杂草丛生,显然家境十分贫寒。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轻轻敲了敲房门。 “谁啊?” 屋内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 萧琰开口说道:“请问是王二柱先生吗?晚辈萧琰,有事想向您请教。” 屋内沉默了片刻,随后房门 “吱呀” 一声打开,一位身材佝偻、面容憔悴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男子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头发早已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中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沧桑与疲惫。 “我就是王二柱,你找我有什么事?” 王二柱开口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警惕。 萧琰连忙将自己的来意说了一遍,包括自己在鬼园的遭遇,以及想要化解亡魂怨气的想法。 王二柱听完,身体微微颤抖,眼中泛起了泪光。他哽咽着说道:“没想到…… 没想到还有人记得我爹娘的冤屈。当年我爹娘就是因为不愿意交出土地,才被那富商活活打死。这些年来,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为爹娘报仇,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农民,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无法与那富商抗衡。如今那富商一家也已遭了报应,可我爹娘的怨气,却始终无法平息。” 萧琰看着王二柱悲痛的模样,心中也十分难受。他安慰道:“王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力化解你爹娘的怨气,让他们得以安息。我此次前来,是想向你了解一些当年的事情,同时也想知道,你希望得到什么样的补偿,才能弥补你爹娘当年所受的冤屈。” 王二柱擦了擦眼泪,说道:“我爹娘一生淳朴善良,他们最大的心愿,就是能够有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如今他们虽已不在人世,但我希望能够拿回当年被强占的土地,让他们的在天之灵能够得到慰藉。”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王大哥,你的要求并不过分。我会尽力帮你拿回当年被强占的土地。另外,我还想在鬼园中举行一场超度法事,为你爹娘以及其他冤死的百姓超度,希望能够化解他们的怨气。不知你是否愿意配合?” 王二柱连忙点头说道:“愿意,当然愿意。只要能让我爹娘得以安息,让那些冤死的乡亲们得以瞑目,我什么都愿意做。” 萧琰心中一喜,随后又在王二柱的带领下,找到了李秀莲。李秀莲的遭遇与王二柱相似,她的父母当年也因反抗富商强占土地而被打死。当她得知萧琰的来意后,也十分感动,表示愿意全力配合萧琰的行动。 解决了王二柱与李秀莲的事情后,萧琰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了地。他知道,化解鬼园亡魂怨气的第一步已经成功,接下来便是要想办法帮王二柱与李秀莲拿回当年被强占的土地,然后在鬼园中举行超度法事。 ------------ 第十一章左眼又显血丝(一) 萧琰的马蹄踏过沾着晨露的野草时,左眼眼角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他抬手揉了揉,指腹触到一丝黏腻的湿意,低头看向掌心,那抹淡红在初升朝阳的映照下,像极了十年前在漠北战场见过的、凝结在弯刀上的血痂。 “还得赶三十里路才能到清河镇。” 他勒住缰绳,胯下的枣红马打了个响鼻,不安地刨着蹄子。前方那片被雾气笼罩的建筑群渐渐清晰 —— 青灰色的瓦檐坍塌了大半,断壁上爬满枯黄的藤蔓,正是地图上标注的 “故韦氏庄园”。按理说,这条捷径不该经过任何村落,可这庄园突兀地出现在官道旁,像一头蛰伏的巨兽,等着吞噬路过的生灵。 萧琰眯起眼,左眼的刺痛愈发强烈,血丝顺着眼角蜿蜒而下,在颧骨处晕开淡淡的红痕。他自幼便有这怪病,每当靠近有 “脏东西” 的地方,左眼就会充血,十岁那年还因此撞破了家中老仆私藏的尸骸。此刻,庄园深处传来断续的木屐声,“嗒、嗒”,节奏缓慢,像是有人在空荡的庭院里踱步。 “驾!” 他夹紧马腹,想尽快离开这诡异之地,可枣红马却前蹄扬起,嘶鸣着不肯前进。萧琰低头看向马腹,只见一道黑影从庄园的月亮门里滑出,贴着地面快速移动,那黑影边缘泛着淡淡的青芒,像是浸了毒的绸缎。 左眼的血丝突然暴涨,视线里的世界开始扭曲。他看到庄园的朱漆大门上,本该褪色的铜环突然亮起红光,门楣上 “韦府” 二字变成了用血写的 “索命”。十年前的记忆突然翻涌 —— 漠北的沙场上,他亲眼看到副将的左眼被敌兵刺穿,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和此刻自己脸上的血迹一模一样。 “谁在里面?” 萧琰拔出腰间的长剑,剑刃反射的阳光刺破晨雾,照进庄园的庭院。木屐声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女人的低泣,声音细碎,像是从地底传来。他强忍着左眼的剧痛,翻身下马,一步步走向那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大门。 刚走到门廊下,一块腐朽的木板从头顶坠落,萧琰侧身避开,却看到木板上嵌着一枚银簪,簪头是一朵精致的梅花,花瓣上还沾着干涸的暗红血迹。这枚簪子他见过,十年前在漠北战俘营里,那个自称韦家小姐的女子,发髻上就插着一模一样的银簪。 左眼的刺痛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冰冷的麻木。萧琰抬手摸了摸眼角,血丝已经凝结成痂,他抬头看向庄园深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一座坍塌的凉亭,凉亭下的石桌上,摆着一壶还冒着热气的茶,茶杯旁放着一张泛黄的信纸。 他快步走过去,拿起信纸,上面的字迹娟秀,却带着一丝颤抖:“十月初三,子时三刻,他们会来取你的左眼。” 落款日期正是今天。萧琰猛地抬头,看到凉亭的柱子上贴着一张符咒,符咒上的朱砂已经发黑,中间画着一只流血的左眼,和他此刻的眼睛一模一样。 “嗒、嗒”,木屐声又响起来了,这次就在他身后。萧琰握紧长剑,缓缓转身,看到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站在不远处,长发披散,脸上蒙着一层白纱,手里拿着一双木屐。她的左脚光着,脚踝上缠着一圈红线,红线里渗着暗红的血迹。 “你是谁?” 萧琰的声音有些沙哑,左眼又开始隐隐作痛。女子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他的左眼,白纱下传来低低的笑声,像是碎玻璃摩擦的声音。萧琰突然注意到,女子的指甲缝里沾着泥土,泥土里还混着几根枯黄的头发 —— 和他十年前在漠北见过的、那个韦家小姐的头发一模一样。 左眼的血丝突然裂开,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滴在石桌上的茶杯里,茶水瞬间变成了暗红色。女子的笑声越来越大,身体开始扭曲,白衣下的皮肤渐渐变成青灰色,像是泡在水里太久的尸体。萧琰举起长剑,却发现剑刃上布满了裂纹,就像他此刻的左眼。 “十年前你欠我的,今天该还了。” 女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尖锐,白纱飘落,露出一张腐烂的脸,左眼的位置只剩下一个黑洞,黑洞里爬满了蛆虫。萧琰后退一步,撞到了身后的石柱,他突然想起十年前的那个夜晚 —— 漠北的战俘营里,他为了活命,亲手挖走了韦家小姐的左眼,换来了逃生的机会。 左眼的剧痛让他跪倒在地,鲜血模糊了视线。他看到女子一步步走向自己,手里的木屐 “嗒、嗒” 地敲着地面,每一步都在地面留下一个血印。萧琰想拔剑,却发现长剑已经断成了两截,断口处沾着他自己的鲜血。 “你看,你的左眼和当年我的左眼一样,都在流血呢。” 女子蹲下身,腐烂的手指抚上萧琰的左眼,他感到一阵刺骨的冰冷,像是有无数根针在扎他的眼球。左眼的血丝越来越密,视线里的世界变成了一片血红,他仿佛又回到了十年前的战俘营,闻到了血腥和腐臭混合的味道。 突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女子的身体猛地一震,化作一缕青烟消失了。萧琰趴在地上,大口喘着气,左眼的剧痛渐渐缓解,他抬手摸了摸,血丝已经不再流血,只是眼角还残留着一丝黏腻的触感。 远处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一个穿着捕快服饰的男子骑马赶来,看到萧琰狼狈的样子,连忙翻身下马:“这位公子,你没事吧?” 萧琰摇了摇头,指着庄园深处:“里面有…… 有个女子。” 捕快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却只看到一片荒芜的断壁残垣。 “公子,你是不是看错了?这韦氏庄园已经废弃十年了,十年前韦家满门被灭,据说最后一个小姐死在了漠北,怎么会有女子在这里?” 捕快的话让萧琰浑身一震,他突然想起那张信纸上的日期 —— 十月初三,正是十年前韦家满门被灭的日子。 他站起身,看向自己的掌心,那抹淡红的血迹还在,只是颜色变得更深了,像是要渗透进他的皮肤里。左眼的眼角又传来一阵刺痛,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十年前他欠下的债,终究要用自己的左眼来还。 捕快扶着萧琰上了马,两人沿着官道继续前行。萧琰回头看向那座废弃的庄园,雾气又重新笼罩了那里,像是从未有人踏足过。他摸了摸左眼,血丝已经凝结成痂,可他知道,只要到了子时三刻,那些血丝就会重新裂开,而那个穿着白衣的女子,会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取走他欠了十年的左眼。 萧琰坐在清河镇客栈的木桌前,指尖反复摩挲着那枚从庄园废墟里捡到的银簪。簪头的梅花早已失去光泽,暗红血迹凝固在花瓣纹路里,像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来,街上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昏黄的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脸上,映得左眼眼角那道未消的血痂格外刺眼。 “客官,您要的牛肉面。” 店小二端着热气腾腾的面碗放在桌上,眼神不经意扫过萧琰的左眼,突然顿住脚步,“您这眼睛……” 萧琰抬眼,左眼的刺痛又隐隐传来,血丝在眼白处悄然蔓延:“旧疾罢了。” 店小二却像是被什么吓到,慌忙点头后退,转身时撞翻了旁边的板凳,发出 “哐当” 一声响。萧琰看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手指攥紧了银簪 —— 这已经是第三个看到他左眼就失态的人,清河镇的古怪,似乎比那座废弃庄园更令人不安。 夜幕彻底笼罩小镇,客栈外传来打更人的梆子声,“咚 —— 咚 ——”,两下沉重的声响过后,街上彻底没了动静。萧琰吹灭烛火,靠在床榻上闭目养神,可左眼的刺痛越来越强烈,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扎着眼珠。他猛地睁开眼,黑暗中,窗纸上竟映出一道纤细的影子,那影子手里拿着一双木屐,正 “嗒、嗒” 地轻轻敲击着窗沿。 是她! 萧琰瞬间拔出枕下的短剑,翻身下床冲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窗外空无一人,只有冷风卷着落叶飘过,地上却残留着几滴水渍,水渍里还混着一丝暗红 —— 和他左眼流的血一模一样。 “十年前你欠我的,躲不掉。” 女子的声音从巷口传来,细碎又冰冷,像是贴在耳边低语。萧琰追出去,巷子里只有一盏残破的灯笼在风中摇晃,灯笼下的地面上,用鲜血画着一只左眼,眼珠的位置,赫然放着一枚和他手中一模一样的银簪。 左眼的血丝突然暴涨,视线里的血眼仿佛活了过来,缓缓睁开,直勾勾地盯着他。萧琰只觉得天旋地转,十年前的画面再次汹涌而来 —— 漠北战俘营的寒夜里,韦家小姐跪在他面前,泪水混着血水从眼角滑落:“萧琰,我韦若雪待你不薄,你怎能……” “韦若雪!” 萧琰失声喊出这个名字,猛地回过神,巷子里的血眼和银簪都消失了,只有冷风裹着寒意钻进衣领。他抬手摸向左眼,指尖沾满了温热的鲜血,血丝已经爬满了整个眼白,像一张细密的血网。 第二天清晨,萧琰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开门一看,是昨天遇到的那个捕快,他脸色苍白,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纸:“萧公子,您看看这个。” 纸上是一幅画像,画中女子眉眼清秀,发髻上插着一枚梅花银簪 —— 正是韦若雪。画像下方写着几行字:“韦氏灭门案,疑点重重,凶手或与漠北军有关,十年未破。” “这是从县衙的旧案卷宗里找到的。” 捕快压低声音,“昨晚我回去后总觉得不对劲,翻了一夜案卷,发现韦家灭门那天,正好有一队漠北军路过此地,而带队的人,姓萧。” 萧琰的心脏猛地一缩,左眼的刺痛再次袭来。他想起十年前,父亲萧策正是漠北军的将领,韦家灭门的日子,恰好是父亲率军回京的日子。难道…… “萧公子,您没事吧?” 捕快见他脸色不对,连忙追问。 萧琰摇了摇头,强压下心中的震惊:“我想再去一趟韦氏庄园。” 两人骑马再次来到庄园外,晨光中的庄园比昨日更显破败,断壁上的藤蔓枯黄发黑,像是缠绕着无数冤魂。萧琰刚下马,左眼就剧烈疼痛起来,他踉跄着扶住马腹,视线里的庄园突然变了模样 —— 朱漆大门重新变得鲜红,铜环上的红光刺眼,门楣上 “韦府” 二字清晰可见,院内传来欢声笑语,像是在举办什么宴席。 “公子,您怎么了?” 捕快扶住他,满脸担忧。 萧琰眨了眨眼,眼前的幻象消失了,庄园又恢复了破败的模样。他深吸一口气:“我没事,我们进去。” 这次进入庄园,萧琰特意留意着四周的环境。走到凉亭时,他发现石桌下有一块松动的石板。掀开石板,下面是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锦盒。打开锦盒,里面装着一封信和一枚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 “萧” 字。 信是韦若雪写的,字迹颤抖:“萧策将军,吾父与您自幼相识,为何要下令屠我满门?若雪愿以性命换韦家清白,望将军明察。” 萧琰的手不住地颤抖,玉佩上的 “萧” 字像是在灼烧他的指尖。父亲为什么要屠韦家?韦若雪的信里提到 “明察”,难道韦家灭门另有隐情? “嗒、嗒”,木屐声再次响起,这次就在凉亭外。萧琰和捕快同时转头,看到韦若雪站在不远处,白衣上沾着泥土和血迹,左眼的黑洞里爬着蛆虫,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萧琰,你父亲杀了我全家,你挖了我的左眼,今天,该你们还债了!” 韦若雪猛地扑过来,匕首直刺萧琰的左眼。萧琰侧身避开,匕首划破了他的脸颊,鲜血直流。捕快拔出佩刀上前阻拦,却被韦若雪一掌推开,重重撞在石柱上,口吐鲜血。 “十年了,我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韦若雪的声音尖锐刺耳,左眼的黑洞里流出黑血,滴在地上,腐蚀出一个个小坑,“你以为躲到清河镇就没事了?只要你的左眼还在,我就会一直跟着你!” 萧琰握紧短剑,左眼的血丝越来越密,疼痛让他几乎睁不开眼。他想起锦盒里的信,想起父亲当年回京后的反常 —— 父亲自那以后就很少说话,常常独自坐在书房里,盯着一幅韦家的画像发呆,直到三年前病逝,都没提过韦家灭门的事。 “韦若雪,我知道韦家灭门是冤案,我父亲或许有苦衷。” 萧琰试图和她沟通,“你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会为韦家翻案,还你们清白!” 韦若雪的动作顿住了,脸上的腐烂皮肤微微颤抖:“苦衷?屠我满门还有苦衷?萧琰,你别想骗我!” 就在这时,庄园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穿着官服的男子骑马赶来,手里拿着一份圣旨:“萧琰接旨!” 萧琰愣住了,韦若雪也停下了动作,警惕地看着来人。男子展开圣旨,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韦氏灭门一案,经查实乃奸人陷害,萧策将军含冤多年,今命萧琰彻查此案,为韦家昭雪,钦此!” 韦若雪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左眼的黑洞里流出泪水:“是真的吗?我韦家的冤屈,终于能洗清了?” 男子点头:“陛下已查清真相,当年陷害韦家的是朝中奸臣,如今奸臣已被捉拿归案,就等萧公子为韦家主持公道。” 萧琰接过圣旨,心中百感交集。父亲的冤屈得以洗清,韦家的冤案也能昭雪,可韦若雪的左眼,他永远也还不回来了。 韦若雪看着圣旨,身体渐渐变得透明:“萧琰,我信你。你一定要为韦家讨回公道,让那些害了我们的人,血债血偿!” 说完,韦若雪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空气中。萧琰的左眼突然不再疼痛,血丝也慢慢消退,只剩下眼角那道淡淡的血痂。 捕快从地上爬起来,走到萧琰身边:“萧公子,这下好了,韦家的冤屈能洗清了。” 萧琰点头,看向手中的锦盒和圣旨:“我会的,不仅为了韦家,也为了我父亲,为了所有被冤枉的人。” 两人走出韦氏庄园,晨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明亮。萧琰回头看向庄园,断壁上的藤蔓似乎有了一丝绿意,像是在迎接新生。他知道,这场持续了十年的恩怨,终于画上了一个**,而他的人生,也将开启新的篇章。 ------------ 第十二章左眼又显血丝(二) 萧琰骑马离开清河镇时,晨光正透过云层洒在官道上,可他心头的阴霾却并未散去。掌心攥着那枚从暗格中取出的 “萧” 字玉佩,玉佩边缘的棱角硌得指节生疼,就像十年前韦若雪跪在他面前时,那双满是绝望的眼睛,深深嵌在他的记忆里。左眼眼角的血痂虽已干涸,却总在骑马颠簸时传来阵阵刺痛,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皮肤下蠕动,提醒着他这场恩怨远未结束。 “驾!” 他夹紧马腹,枣红马似乎也察觉到主人的焦躁,加快了步伐。本想直接前往京城复命,将韦家冤案的证据呈给陛下,可脑海里却反复浮现出庄园凉亭下的暗格 —— 那锦盒里除了信与玉佩,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异香,当时急于弄清真相,竟忘了细查。还有韦若雪消失前,左眼黑洞里流出的黑血,落在地上腐蚀出的小坑,那绝非普通冤魂所能做到,倒像是被某种邪术所控。 思及此,萧琰猛地勒住缰绳,枣红马发出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他回头望向清河镇的方向,远处的天际线隐约可见韦氏庄园的轮廓,被一层薄薄的雾气笼罩着,像极了初次见到时的诡异模样。左眼的刺痛突然加剧,眼白处的血丝竟再次蔓延开来,比昨日更加细密,顺着眼角缓缓滑落,滴在马鞍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罢了,若不查清此事,即便到了京城,也难心安。” 萧琰轻叹一声,调转马头,朝着韦氏庄园的方向疾驰而去。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一丝寒意,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短剑,剑鞘上的纹路被掌心的汗水浸湿,变得有些滑腻。 再次抵达庄园时,已是正午时分,阳光透过断壁残垣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可庄园内却异常阴冷,连一丝风都没有,枯黄的藤蔓静止在断墙上,像是被冻住了一般。萧琰翻身下马,刚踏上庄园的青石板路,左眼的刺痛就骤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麻木,仿佛眼球被塞进了冰窖。 他缓步走向凉亭,昨日掀开的石板仍放在一旁,暗格暴露在外。弯腰仔细查看,暗格内壁刻着一些奇怪的符号,符号呈暗红色,像是用鲜血绘制而成,形状扭曲,既不像文字,也不像图案,倒像是某种祭祀用的图腾。指尖轻轻触碰符号,一股刺骨的寒意顺着指尖蔓延至全身,萧琰猛地缩回手,指尖竟沾了一丝黑色的粉末,凑近鼻尖一闻,粉末带着一股腐朽的腥气,与韦若雪身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这些符号究竟是什么意思?” 萧琰皱紧眉头,左眼的麻木感越来越强烈,视线开始微微模糊。他强撑着站起身,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庄园的西北角有一座从未注意过的阁楼,阁楼的窗户破碎不堪,门板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像是随时会坠落。 好奇心驱使着他朝着阁楼走去,每走一步,地面的青石板就发出一声沉闷的 “咯吱” 声,仿佛地下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阁楼外的石阶上布满了青苔,湿滑难行,萧琰小心翼翼地踏上石阶,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混杂着淡淡的血腥味,直冲鼻腔。 左眼的麻木感突然消失,剧烈的刺痛再次袭来,血丝如潮水般涌满眼白,视线里的阁楼瞬间变了模样 —— 门板上的破洞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扇朱漆大门,门上挂着两个红灯笼,灯笼上写着 “韦府” 二字,鲜艳的红色像是用鲜血染成。阁楼内传来丝竹之声,夹杂着男女的欢声笑语,像是在举办一场盛大的宴席。 “这是…… 幻觉?” 萧琰用力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却丝毫未变。他伸手推了推朱漆大门,大门 “吱呀” 一声缓缓打开,里面的场景让他浑身一震 —— 阁楼内张灯结彩,宾客满座,韦若雪穿着一身大红嫁衣,正坐在主位上,发髻上插着那枚梅花银簪,笑容温婉。而她身边坐着的男子,竟与萧琰有七分相似,眉眼间带着几分威严,正是他已故的父亲,萧策。 “父亲?韦若雪?你们……” 萧琰失声开口,声音在阁楼内回荡,可在场的宾客却仿佛没有听到,依旧谈笑风生。韦若雪端起酒杯,朝着萧策递去,笑容依旧温婉,眼底却藏着一丝冰冷的杀意。萧策接过酒杯,正要饮下,韦若雪突然抬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匕首,朝着萧策的胸口刺去。 “不要!” 萧琰惊呼着冲上前,却穿过了韦若雪的身体,扑了个空。眼前的景象瞬间破碎,阁楼恢复了破败的模样,丝竹之声与欢声笑语消失不见,只剩下灰尘在阳光中飞舞。萧琰踉跄着后退,撞到了身后的柱子,才勉强站稳。 左眼的刺痛渐渐缓解,血丝也慢慢消退,他抬手摸了摸眼角,指尖沾着的鲜血已经干涸。刚才的幻觉太过真实,父亲与韦若雪的互动,绝非凭空想象。难道父亲与韦若雪之间,还有不为人知的纠葛?韦家灭门案,真的只是奸臣陷害那么简单吗? 就在这时,阁楼的角落里传来一阵 “沙沙” 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翻动。萧琰握紧短剑,缓缓朝着角落走去,只见一个黑影蜷缩在那里,浑身裹着破旧的黑袍,头埋在膝盖里,看不清模样。 “谁在那里?” 萧琰沉声问道,短剑的剑尖指向黑影。 黑影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脸上的皮肤干瘪发黄,像是脱水已久的尸体。他的左眼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黑洞,黑洞周围的皮肤红肿不堪,还沾着干涸的血迹。“萧…… 萧家人……” 老人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用砂纸摩擦木头,“十年了…… 终于等到萧家人来了……” 萧琰心中一紧,左眼的刺痛再次传来,一丝血丝顺着眼角滑落:“你是谁?你认识我父亲?” “认识?何止认识……” 老人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恨意,“我是韦家的老管家,韦忠!当年萧策屠我韦家满门时,我躲在柴房的地窖里,亲眼看到他下令杀人,亲眼看到若雪小姐被他带走…… 若不是我命大,早就成了刀下亡魂!” “不可能!” 萧琰厉声反驳,“我父亲为人正直,绝不会做出屠门这种事!韦家灭门是奸臣陷害,陛下已经查清了!” “查清?哈哈哈……” 韦忠大笑起来,笑声凄厉,“陛下查清的,不过是奸臣想让他看到的!萧策当年带走若雪小姐,是为了用她的左眼做药引,治好他自己的怪病!你以为你左眼的血丝是怎么来的?那是萧策的遗传病!每隔十年,就要用一双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左眼做药引,否则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韦忠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萧琰的脑海里炸开。他想起父亲生前,每到十年之期,就会闭门不出,脸色苍白如纸,像是重病缠身。他想起自己从小就有左眼出血的怪病,每次发作都痛不欲生。难道…… 韦忠说的是真的? 左眼的刺痛突然变得无比剧烈,血丝疯狂蔓延,整个眼白都变成了鲜红色,视线里的世界一片血红。“不…… 这不是真的……” 萧琰踉跄着后退,手中的短剑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不是真的?” 韦忠站起身,一步步朝着萧琰走去,“你看看你自己的左眼!你再摸摸你腰间的玉佩!那玉佩是用若雪小姐的生辰八字炼制的,用来压制你体内的邪气!萧策当年屠我韦家,就是因为若雪小姐是阴年阴月阴日出生,她的左眼是最好的药引!” 萧琰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的玉佩,玉佩此刻竟变得滚烫,像是一块烧红的烙铁,烫得他皮肤生疼。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左手,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疤痕,疤痕的形状,竟与韦若雪银簪上的梅花一模一样。 “想起来了吗?” 韦忠的声音越来越近,“当年若雪小姐把你从战俘营救出来时,你为了活命,亲手挖走了她的左眼!你以为你是为了逃生,其实是萧策早就安排好的!他知道若雪小姐对你有好感,故意让你陷入绝境,让你亲手挖走她的左眼,这样你就会永远欠他的,永远替他保守秘密!” 十年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漠北战俘营的寒夜,韦若雪温柔的眼神,她递给他的馒头,她挡在他身前时的背影,还有他手中那把沾着鲜血的匕首,以及韦若雪倒在地上时,那双充满绝望的眼睛…… “啊 ——!” 萧琰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左眼的鲜血汹涌而出,顺着脸颊流下,滴在地上,与韦忠脚下的黑血融为一体。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活在父亲编织的谎言里,自己亲手毁掉了那个对自己最好的人,亲手欠下了一笔永远无法偿还的血债。 韦忠看着萧琰痛苦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笑容:“萧策已经死了,可他的罪孽还没还清!你是他的儿子,你就要替他还债!若雪小姐的冤魂还在这庄园里,她在等你,等你用自己的左眼,来换她的安宁!” 话音刚落,阁楼外传来一阵 “嗒、嗒” 的木屐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萧琰猛地抬头,看到韦若雪穿着一身白衣,站在阁楼门口,长发披散,脸上蒙着白纱,手里拿着一双木屐。她的左眼依旧是一个黑洞,黑洞里流出的黑血,在地上汇成一条小溪,朝着萧琰的方向流来。 “萧琰,我等你很久了。” 韦若雪的声音细碎而冰冷,“当年你挖走我的左眼,今天,我要拿回来。” 萧琰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跑。他缓缓闭上眼睛,左眼的刺痛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知道,这是他欠韦若雪的,是萧家欠韦家的,这笔血债,终究要用他的左眼来还。 木屐声越来越近,韦若雪的手轻轻抚上萧琰的左眼。萧琰能感觉到一阵冰冷的触感,紧接着,左眼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仿佛整个眼球都被生生挖走。他没有睁开眼睛,只是静静地站着,鲜血顺着脸颊不断流下,滴在地上,与韦若雪的黑血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幅诡异而悲凉的画面。 当疼痛消失时,萧琰缓缓睁开右眼。韦若雪站在他面前,脸上的白纱已经取下,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庞,左眼的位置,赫然是一只明亮的眼睛,正是当年被他挖走的那只。她看着萧琰,眼神里没有了恨意,只剩下一丝释然:“萧琰,谢谢你。” 说完,韦若雪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阁楼里。韦忠看着这一幕,脸上的恨意也渐渐消散,他朝着韦若雪消失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一步步走出阁楼,消失在庄园的废墟中。 萧琰独自站在阁楼里,右眼望着窗外的阳光,左眼的位置空荡荡的,只剩下一个黑洞,不断有鲜血流出。他捡起地上的短剑,踉跄着走出阁楼,朝着京城的方向走去。他知道,父亲的罪孽还没有结束,韦家的冤案虽然昭雪,但还有更多的秘密等待着他去揭开。 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阴霾。左眼的鲜血不断流下,滴在官道上,形成一串鲜红的脚印,像是在诉说着这段跨越十年的恩怨情仇。萧琰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远方,只留下那座废弃的庄园,在阳光下静静矗立,仿佛一切都从未发生过。 萧琰拄着短剑走在官道上时,右眼的视野总觉得空落落的。左眼的伤口缠着浸血的布条,每走一步,布条与皮肉摩擦就传来一阵钝痛,可比起心口的沉重,这点痛倒显得微不足道。枣红马跟在他身侧,不时用脑袋蹭蹭他的手臂,像是在安慰,它蹄子踏过的地面,还残留着昨日从庄园带出的黑血痕迹,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暗光。 离开庄园已有半日,可韦若雪消失前释然的眼神,韦忠佝偻着背影远去的模样,还有父亲萧策隐藏了十年的秘密,像无数根线缠在他心头,越收越紧。他本想直接前往京城,将韦家冤案的全部真相呈给陛下,可走了没多远,左眼的伤口突然开始发烫,缠着的布条下,竟传来一阵熟悉的刺痛 —— 那是以往靠近 “脏东西” 时才有的感觉,可此刻他明明离庄园已经很远了。 “怎么回事?” 萧琰停下脚步,伸手摸向伤口,指尖刚碰到布条,就被烫得缩回手。布条下的皮肤像是烧红的烙铁,隐约有红光透出,顺着布条的缝隙,还能看到一丝暗红的血丝在蠕动,和他左眼未失时的模样如出一辙。 枣红马突然嘶鸣起来,前蹄不安地刨着地面,朝着庄园的方向扬起脑袋。萧琰顺着它的目光望去,远处的韦氏庄园上空,竟飘着一层淡淡的血雾,血雾中隐约能看到一道纤细的影子,正朝着他的方向挥手 —— 那身影的轮廓,分明是韦若雪。 “她不是已经……” 萧琰心头一震,左眼的刺痛骤然加剧,红光透过布条愈发刺眼。他突然想起韦忠说过的话,父亲用韦若雪的左眼做药引,而自己的左眼本就带着萧家的遗传病,如今韦若雪的左眼虽归位,可自己伤口里残留的 “邪气”,似乎还在与庄园产生感应。 “必须回去看看。” 萧琰咬了咬牙,调转方向,朝着庄园的方向踉跄走去。枣红马紧跟在他身边,蹄子踏过的地面,那些残留的黑血突然开始发烫,顺着地面的裂缝,朝着庄园的方向蔓延而去。 再次抵达庄园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血雾笼罩在庄园上空,断壁残垣在血雾中若隐若现,像是一头蛰伏的巨兽。萧琰刚踏上庄园的青石板路,左眼的伤口就 “噗” 地一声,渗出一缕鲜血,鲜血在空中飘了几寸,竟朝着庄园深处飞去,像是被什么东西牵引着。 “是在带我去什么地方?” 萧琰握紧短剑,顺着鲜血的方向走去。青石板路上,原本枯黄的藤蔓此刻竟泛着暗红的光,藤蔓的纹路里,似乎有鲜血在流动,指引着他朝着庄园的后院走去 —— 那是他前两次都未曾去过的地方。 后院的景象比前院更加破败,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瓦砾,墙角堆着几具早已腐朽的棺木,棺木的盖子都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萧琰刚走到一口棺木前,左眼的伤口突然剧烈疼痛起来,伤口处的红光暴涨,照亮了棺木内壁 —— 上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和之前在阁楼暗格看到的图腾一模一样,只是这些符号的颜色更鲜艳,像是刚用鲜血绘制而成。 “这些符号到底是什么?” 萧琰凑近查看,指尖刚碰到棺木,符号突然亮起红光,一道血色的虚影从棺木中飘了出来。虚影穿着一身铠甲,面容模糊,可身形却与父亲萧策极为相似。 “父亲?” 萧琰失声开口,左眼的伤口再次渗血,血丝在空中凝聚成一道细线,与血色虚影连接在一起。 虚影缓缓转过头,声音沙哑而模糊:“琰儿…… 别再查了……” “为什么?” 萧琰追问,“韦家灭门是不是你做的?你用韦若雪的左眼做药引,到底是为了什么?” 虚影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手,指向后院的一口枯井:“真相…… 在井底…… 但你要记住,有些真相…… 比死亡更可怕……” 话音刚落,虚影突然消散,棺木内壁的符号也随之暗了下去。萧琰看着那口枯井,井口布满了蜘蛛网,井壁上长满了青苔,隐约能听到井里传来 “滴答” 的水声,像是有人在井底滴水。 左眼的伤口还在发烫,残留的血丝不断朝着井口飘去,像是在催促他。萧琰深吸一口气,找来一根枯木,小心翼翼地探向井底,枯木触到井底时,传来一阵 “咔嚓” 声,像是踩碎了什么东西。 他借着伤口处的红光,低头看向井底 —— 井底铺满了破碎的瓷片,瓷片上画着一些图案,图案里有一个穿着嫁衣的女子,正被一个铠甲男子挖走左眼,而女子的眉眼,正是韦若雪,男子的面容,赫然是年轻时的萧策。 “这是……” 萧琰的心脏猛地一缩,左眼的刺痛再次袭来。他突然注意到,井底的角落里,放着一个木盒,木盒上刻着 “萧氏秘录” 四个字。 他用枯木将木盒勾了上来,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册子和一枚青铜令牌。册子的第一页,写着萧家遗传病的秘密:“萧氏一族,每代男子皆患‘血瞳症’,十年发作一次,发作时左眼溢血,痛不欲生,若不用阴年阴月阴日出生的女子左眼为引,便会化为嗜血厉鬼,屠戮四方……” 萧琰继续往下翻,册子上记载着父亲的字迹:“嘉靖二十三年,吾血瞳症将发,恰逢韦家有女若雪,阴年阴月阴日生,本欲求其左眼为引,却不料韦家遭奸臣陷害,诬陷韦家通敌。吾借机带走若雪,本想保她性命,待病愈后送她回家,可奸臣却派人追杀,若雪为护吾而死,吾无奈,只得取其左眼保命…… 后屠韦家满门,实为斩草除根,防奸臣利用韦家后人报复……” “原来如此……” 萧琰的手不住地颤抖,册子上的字迹渐渐模糊,右眼的泪水顺着脸颊流下,与左眼伤口的鲜血混在一起。他终于明白,父亲并非无情,只是被遗传病和奸臣所迫,而韦若雪的死,竟是为了保护父亲。 就在这时,庄园上空的血雾突然散去,一轮明月升起,照亮了整个后院。井底的瓷片突然发出红光,拼成了一幅完整的图案 —— 图案里,韦若雪穿着嫁衣,笑着将一枚梅花银簪递给萧策,而萧策手里,拿着一枚与他腰间一模一样的 “萧” 字玉佩。 “萧琰……” 韦若雪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温柔而平静。萧琰抬头,看到韦若雪的虚影站在月光下,穿着一身洁白的衣裙,左眼明亮如初,“我早就知道真相了,当年在战俘营,我故意让你挖走我的左眼,是为了让你活下去,也为了让你父亲能继续活着,查清韦家被陷害的真相……” 萧琰愣住了,右眼的泪水汹涌而出:“若雪,对不起…… 我一直误会了你,误会了父亲……” “别说对不起。” 韦若雪的虚影缓缓靠近,伸手轻轻拂去他脸上的泪水,“我从未怪过你,也从未怪过你父亲。如今奸臣已除,韦家冤案昭雪,我也该安心了。只是…… 萧家的血瞳症还没解决,这枚青铜令牌,能找到治愈血瞳症的方法,你一定要好好利用它,别再让萧家的人重蹈覆辙……” 韦若雪将青铜令牌递给萧琰,虚影渐渐变得透明:“萧琰,好好活下去,替我看看这太平盛世。” “若雪!” 萧琰伸手想抓住她,却只抓到一片空气。韦若雪的虚影彻底消散,月光下,只剩下他独自站在枯井旁,手里拿着青铜令牌和那本秘录。 左眼的伤口突然不再疼痛,残留的血丝也渐渐消失,伤口处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像是被月光洗礼过。萧琰低头看向伤口,布条下的皮肤竟开始愈合,虽然左眼再也回不来了,但那困扰了他多年的刺痛,终于彻底消失。 枣红马走到他身边,用脑袋蹭了蹭他的手臂,发出一声温和的嘶鸣。萧琰抚摸着马的鬃毛,抬头望向明月,心中的阴霾终于散去。他知道,父亲和韦若雪的心愿已经完成,而他的使命,才刚刚开始 —— 他要带着青铜令牌和秘录,前往京城,找到治愈萧家血瞳症的方法,然后守护这来之不易的太平盛世。 第二天清晨,萧琰骑着枣红马,离开了韦氏庄园。阳光洒在他身上,温暖而明亮,左眼的伤口已经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疤痕。他回头看了一眼庄园,断壁残垣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平静,仿佛所有的恩怨都已随风而逝。 官道上,萧琰的身影渐渐远去,他手里的青铜令牌在阳光下泛着微光,指引着他走向新的未来。而那座废弃的庄园,依旧矗立在原地,见证着这段跨越十年的恩怨情仇,也等待着下一个被命运牵引的人。 ------------ 第十三章废弃山村黑煞显(一) 萧琰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封匿名邮件,指尖在键盘上悬停许久。邮件内容简短得有些诡异:“望风崖下,黑石村,七月十五,黑煞将至,若寻真相,速来。” 末尾没有署名,只有一个模糊的、像是用炭笔勾勒的山村轮廓附件。 他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作为一名自由撰稿人,萧琰常年痴迷于各种民间异闻和未解之谜,此前也跑过不少偏僻之地,但 “黑石村” 这个名字,他却从未在任何资料里见过。望风崖位于省境边缘,那里山势险峻,人迹罕至,相传几十年前曾发生过一场大地震,不少村落都在那场灾难中被毁,难道黑石村就是其中之一? 好奇心像藤蔓一样缠绕住他的心。最近半年,他一直卡在新作品的瓶颈期,写不出任何有新意的内容,编辑的催稿信息已经堆积了好几条。如果这封邮件真能带来一个独特的故事,或许能让他摆脱困境。更重要的是,“黑煞” 两个字让他莫名在意 —— 他的祖父曾是当地小有名气的风水先生,生前常跟他提起 “黑煞”,说那是怨气凝结而成的凶煞,一旦出现,必有血光之灾,只是祖父从未说过黑煞具体会在何处显现。 萧琰起身走到书架前,抽出那本泛黄的《民俗异闻录》,这是祖父留下的遗物。他翻到关于 “煞” 的章节,里面只寥寥几笔提到黑煞:“黑煞者,聚阴地之怨,吸生人之气,形若黑雾,遇者则失魂,多现于荒村废宅。” 文字旁还有祖父用红笔标注的小字:“黑石有险,避之则吉。” 看到 “黑石” 两个字,萧琰的心脏猛地一跳。祖父竟然知道黑石村?可他从未跟自己提过。难道这其中真的藏着什么秘密?他不再犹豫,立刻开始收拾行李。登山靴、冲锋衣、手电筒、指南针,还有祖父留下的那枚据说能辟邪的铜铃,他都一一塞进背包。 第二天一早,萧琰就踏上了前往望风崖的路。先坐火车到县城,再转长途汽车到乡镇,最后租了一辆摩托车,才勉强抵达望风崖脚下。摩托车司机得知他要去黑石村,脸色瞬间变了:“小伙子,那地方可去不得啊!几十年前大地震后就没人住了,听说后来还有人进去探险,结果再也没出来过,都说是被山里的脏东西缠上了。” “大叔,我就是来采风的,写点民间故事,不会深入的。” 萧琰笑着解释,心里却更加确定,黑石村一定不简单。 司机拗不过他,只能把他送到山路口,临走前还塞给他一瓶白酒:“这酒能驱寒,也能壮胆,要是遇到不对劲的事,就赶紧跑出来。” 萧琰道谢后,背着背包走进了山林。山路崎岖难行,两旁的树木枝繁叶茂,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零星的光斑。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腐叶味,偶尔还能听到不知名的鸟叫声,让这片山林显得格外寂静。 他按照手机导航(虽然信号时有时无)和指南针的指引,一步步向山里走。走了大概三个多小时,脚下的路渐渐清晰起来,不再是杂乱的灌木丛,而是一条用石头铺成的小路,显然是人工修建的。萧琰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离黑石村越来越近了。 又走了将近一个小时,前方突然出现了一片开阔地。当黑石村的全貌展现在萧琰眼前时,他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整个村子坐落在山谷之中,周围被群山环绕,像是被隔绝在世界之外。村子里的房屋大多是用黑石建造的,屋顶的瓦片早已破碎不堪,墙壁上爬满了藤蔓,不少房屋的门窗都已经腐朽倒塌,只剩下断壁残垣。村口的一棵老槐树枝干扭曲,叶子枯黄,像是一只干枯的手伸向天空,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更奇怪的是,村子里静得出奇,没有一丝风声,也没有虫鸣鸟叫,连树叶飘落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萧琰站在村口,拿出手电筒照向村子深处,光束所及之处,只有空荡荡的巷道和破旧的房屋,看不到任何活物的痕迹。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口袋里的铜铃,迈步走进了黑石村。刚踏入村口,他就感觉到一股寒意扑面而来,明明是七月盛夏,却像是瞬间进入了深秋。他下意识地裹紧了冲锋衣,继续往前走。 村子里的巷道很窄,两旁的房屋摇摇欲坠,仿佛随时都会倒塌。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陶罐、腐朽的木柴,还有一些看不清原貌的杂物,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清理过了。萧琰一边走,一边用相机拍摄着周围的景象,想要记录下这里的一切。 走到村子中央时,他看到了一座相对完好的建筑。那是一座祠堂,屋顶的瓦片虽然也有破损,但主体结构还在。祠堂的大门紧闭着,门上挂着一块牌匾,上面写着 “萧氏宗祠” 四个大字,只是字体已经模糊不清,颜色也变成了深褐色。 萧琰愣住了,他也姓萧,难道这座祠堂和自己的家族有什么关系?祖父从未提起过他的祖籍在这里,可这 “萧氏宗祠” 四个字,却让他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他走上前,轻轻推了推祠堂的门,门轴发出 “吱呀” 一声刺耳的声响,缓缓打开了。 祠堂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灰尘味和霉味,萧琰打开手电筒,照亮了里面的景象。祠堂正中央摆放着一个供桌,供桌上布满了灰尘,中间的香炉里插着几根早已熄灭的香,旁边还放着几个破损的供品。供桌后面是一块巨大的牌位,上面刻着 “萧氏列祖列宗之位”,牌位前的烛台上,蜡烛早已融化成一滩蜡油。 萧琰走到供桌前,仔细打量着牌位。突然,他注意到牌位下方刻着一行小字:“民国三十八年,黑石村萧氏族人,为避灾祸,迁往他乡,留此宗祠,以待后人。” 民国三十八年,也就是 1949 年,可祖父说过,那场大地震是在几十年前,也就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这时间线对不上啊?难道黑石村的人迁走,并不是因为地震? 就在他疑惑的时候,祠堂外突然传来一阵 “沙沙” 的声音,像是有人在走路。萧琰心里一紧,握紧了铜铃,悄悄走到门口,向外望去。 只见村口的方向,有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很快,像是一个人,但又比普通人矮一些,而且身形佝偻,看不清样貌。萧琰立刻追了出去,可当他跑到村口时,那道黑影已经消失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山林。 “难道是眼花了?” 萧琰喃喃自语,可刚才那 “沙沙” 的脚步声还清晰地回荡在耳边。他低头看了看地面,发现地上有一串脚印,很浅,像是用树枝画出来的,而且脚印的方向,正是朝着村子深处走去。 萧琰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上去。他顺着脚印的方向,一步步向村子深处走。脚印越来越清晰,而且周围的房屋也越来越完好,不再是断壁残垣。走到村子最里面时,他看到了一座完好无损的院落,院落的大门敞开着,里面传来一阵 “叮叮当当” 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打铁。 萧琰屏住呼吸,悄悄走到门口,向里面望去。只见院子里有一个老人,正坐在铁匠炉前打铁,老人穿着一件灰色的粗布衣服,头发和胡须都已经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看起来有七八十岁了。 “有人吗?” 萧琰试探着喊了一声。 老人停下手中的活,缓缓转过头,看向萧琰。老人的眼睛很浑浊,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雾,而且没有任何神采,看起来很诡异。“你是谁?” 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摩擦,而且语速很慢,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了。 “我叫萧琰,是来采风的,想了解一下黑石村的历史。” 萧琰连忙解释,同时警惕地打量着老人。 老人听到 “萧琰” 两个字,浑浊的眼睛里突然闪过一丝光亮,然后缓缓站起身,向萧琰走来。“萧…… 琰?你是萧家人?” 萧琰心里一惊,点了点头:“是啊,我姓萧,您怎么知道?” 老人没有回答,而是伸出手,抓住了萧琰的手腕。老人的手很凉,像是冰块一样,而且力气很大,萧琰根本挣脱不开。“跟我来。” 老人说完,拉着萧琰走进了堂屋。 堂屋里很暗,只有一扇小窗户,透进微弱的光线。堂屋正中央摆放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木盒,看起来很古老。老人松开萧琰的手,拿起木盒,递给萧琰:“这个,给你。” 萧琰接过木盒,感觉沉甸甸的。他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日记本,封面上写着 “萧氏日记” 四个字,字体和祠堂里牌位上的一样。“这是……” “这是你祖父的日记,他当年就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老人缓缓说道,“黑石村的秘密,都在这日记里。还有,今晚是七月十五,黑煞会出来,你最好待在屋里,不要出去。” 萧琰刚想追问,老人突然转身,走进了里屋,然后 “砰” 的一声关上了门,再也没有出来。萧琰拿着日记本,站在堂屋里,心里充满了疑惑。祖父的日记?黑石村的秘密?还有那即将出现的黑煞,这一切都让他觉得,自己陷入了一个巨大的谜团之中。 他走到桌子旁,打开日记本,开始翻看。日记的第一页,写着祖父的名字 —— 萧青山,日期是民国三十七年,也就是 1948 年。 萧青山的日记字迹工整,虽然已经过去了几十年,但墨迹依然清晰。萧琰坐在桌前,一页页地翻看,渐渐沉浸在祖父当年的经历中。 日记里写道,民国三十七年,黑石村还是一个繁华的村落,村里的人大多姓萧,以打铁和种庄稼为生。萧青山是村里的风水先生,也是铁匠,手艺很好,深受村民的尊敬。那时候的黑石村,虽然偏僻,但村民们安居乐业,日子过得很安稳。 可到了民国三十八年,也就是 1949 年,村子里突然发生了一件怪事。村里的一个小孩在山上放羊时,突然失踪了,村民们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就在大家以为小孩已经被野兽叼走时,小孩却突然回来了,只是回来后的小孩像是变了一个人,眼神呆滞,不说话,也不吃饭,而且身上总是冷冰冰的,像是揣着一块冰。 村里的老人说,小孩是被山里的 “脏东西” 缠上了,需要举行祭祀仪式,才能把 “脏东西” 赶走。于是,村民们准备了祭祀用品,在村口的老槐树下举行了祭祀仪式。可仪式进行到一半时,天空突然乌云密布,刮起了大风,老槐树上的叶子纷纷飘落,像是下雨一样。更奇怪的是,祭祀用的香和蜡烛突然熄灭了,供桌上的供品也散落一地,像是被什么东西打翻了。 从那以后,村子里就开始怪事不断。有的村民早上醒来,发现家里的东西被翻动过;有的村民晚上睡觉时,总能听到窗外传来 “呜呜” 的哭声;还有的村民在山上砍柴时,看到一道黑影在树林里穿梭,速度很快,追上去后却什么都没有。 萧青山在日记里写道,他发现村子里的阴气越来越重,尤其是村口的老槐树和村后的后山,阴气最重。他用罗盘测量后,发现村子的风水格局发生了变化,原本的 “聚气阵” 变成了 “散阴阵”,而且村后的后山,像是有一股怨气在不断聚集,形成了一个 “煞眼”。 他意识到,村子里的怪事,都是这股怨气引起的,要是不及时化解,后果不堪设想。于是,他开始查阅祖传的风水秘籍,寻找化解之法。秘籍里记载,要化解 “煞眼”,需要找到 “聚阳石”,将其埋在 “煞眼” 的位置,才能镇压住怨气。可 “聚阳石” 非常稀有,只在传说中出现过,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 就在萧青山一筹莫展的时候,村里的村长找到了他,说村后的山洞里,有一块奇怪的石头,石头会发光,而且摸起来很暖和,说不定就是 “聚阳石”。萧青山立刻跟着村长去了村后的山洞。山洞很深,里面黑漆漆的,只能靠火把照明。走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他们终于看到了那块石头。 石头有一人多高,通体呈红色,表面光滑,确实在隐隐发光,而且靠近石头,就能感觉到一股暖意。萧青山确定,这就是 “聚阳石”。他和村民们一起,把 “聚阳石” 从山洞里抬了出来,埋在了村后的 “煞眼” 位置。 本以为这样就能化解怨气,可没想到,埋好 “聚阳石” 的当天晚上,村子里就发生了大地震。地震来得很突然,没有任何预兆,房屋纷纷倒塌,村民们死伤惨重。萧青山在地震中失去了妻子和孩子,他自己也被埋在了废墟下,后来被几个幸存的村民救了出来。 地震过后,村子里一片狼藉,幸存的村民们都很害怕,认为是他们动了 “聚阳石”,触怒了山神,才遭到了报应。于是,村民们决定离开黑石村,迁往他乡。萧青山因为失去了家人,心灰意冷,也跟着村民们一起离开了。临走前,他把自己的日记和一些风水秘籍,藏在了村里的祠堂和那座院落的木盒里,希望后人能发现这些秘密,解开黑石村的谜团。 日记的最后一页,写着一行字:“黑煞乃怨气所化,七月十五阴气最盛之时,黑煞会现身,若想镇压黑煞,需以萧氏血脉为引,结合聚阳石之力,方可成功。切记,黑煞凶猛,切勿轻举妄动。” 看到这里,萧琰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原来祖父当年经历了这么多,而且黑石村的地震,竟然和 “聚阳石” 有关。更让他震惊的是,镇压黑煞需要萧氏血脉,而自己就是萧氏后人,难道这就是那封匿名邮件让他来这里的原因? 他抬起头,看了看窗外。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月亮挂在天空,是一轮满月,只是月亮的颜色有些发红,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今晚就是七月十五,黑煞真的会现身吗? 就在这时,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 “哐当” 的声音,像是有人打翻了什么东西。萧琰心里一紧,握紧了祖父留下的铜铃,悄悄走到门口,向外望去。 只见院子里的铁匠炉不知什么时候被点燃了,火焰 “噼啪” 作响,照亮了整个院子。而在铁匠炉旁,刚才那个老人正站在那里,背对着萧琰,身体不停地颤抖,像是在抽搐。 “老人家,您怎么了?” 萧琰连忙跑出去,想要帮忙。 可当他跑到老人身边时,老人突然转过身,萧琰吓得后退了一步。只见老人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脸上的皮肤开始脱落,露出里面黑色的肌肉,而且身形也变得高大起来,原本的粗布衣服也被撑破,露出了黑色的鳞片。 “你…… 你是什么东西?” 萧琰声音发颤,握紧了铜铃,想要摇动。 “我就是黑煞啊!” 老人(现在应该说是黑煞)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像是金属摩擦,“萧青山当年没能镇压我,还想让后人来送死,真是天真!” 黑煞说完,伸出一只黑色的爪子,向萧琰抓来。萧琰连忙躲闪,同时摇动了铜铃。“叮铃铃” 的铃声响起,黑煞的动作明显停顿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痛苦。 “这铜铃…… 竟然能克制我?” 黑煞惊讶地说道,然后更加愤怒,“不过,仅凭一个破铜铃,还想拦住我?” 黑煞再次向萧琰扑来,速度比刚才快了很多。萧琰根本来不及躲闪,被黑煞一巴掌拍在胸口,顿时感觉一股剧痛传来,身体像断线的风筝一样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口吐鲜血。 铜铃也掉在了地上,发出 “叮铃” 一声脆响。黑煞一步步向萧琰走来,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萧氏血脉,真是美味啊!只要吸了你的血,我就能彻底摆脱聚阳石的镇压,到时候,整个世界都会成为我的猎物!” 萧琰躺在地上,感觉浑身无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他看着黑煞越来越近,心里充满了绝望。难道自己真的要死在这里了?祖父的日记里说,需要萧氏血脉和聚阳石之力才能镇压黑煞,可聚阳石在村后的 “煞眼” 位置,自己现在根本动弹不得,怎么去拿? 就在黑煞的爪子快要抓到萧琰的时候,院子里突然传来一阵 “轰隆隆” 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震动。黑煞的动作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村后的方向。 ------------ 第十四章废弃山村黑煞显(二) 那道红光穿透夜幕,将半边天空染成了暗红色,连村口那棵枯槁的老槐树,都在红光的映照下显露出几分诡异的生机。黑煞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爪子上的黑色鳞片泛起一层灰败的光泽,原本凶戾的气息瞬间弱了大半。 “聚阳石…… 怎么会突然异动?” 黑煞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慌乱,它转头瞪向萧琰,眼神里满是怨毒,“一定是你搞的鬼!” 萧琰趴在地上,胸口的剧痛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但他还是勉强抬起头,看向村后红光升起的方向。祖父的日记里说过,聚阳石能镇压黑煞,可这红光来得太过突然,难道除了自己,还有其他人在打聚阳石的主意? 就在黑煞准备再次对萧琰下手时,一道清脆的女声突然从院墙外传来:“黑煞,你的对手是我!”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从院墙上跃下,稳稳地落在萧琰身边。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孩,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背着一个双肩包,手里握着一把泛着银光的短刀。女孩的头发束成马尾,眼神锐利,脸上没有丝毫惧色。 “你是谁?” 黑煞警惕地看着女孩,身体微微紧绷。 女孩没有回答,而是蹲下身,从背包里拿出一瓶药膏,递给萧琰:“先把这个涂上,能缓解伤势。” 萧琰接过药膏,认出那是市面上很有名的外伤药膏,他疑惑地看着女孩:“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叫林溪,是民俗研究员,专门来调查黑石村的黑煞传说。” 林溪一边说着,一边握紧了短刀,目光紧紧盯着黑煞,“我跟踪你好几天了,本来想找机会和你联手,没想到你这么冒失,直接就闯进了黑煞的陷阱。” 萧琰这才明白,原来之前在村口看到的黑影,不是自己眼花,而是林溪。他涂抹药膏的手顿了顿,问道:“你怎么知道黑煞会在这里出现?” “我查阅过很多古籍,上面记载,黑石村的黑煞每到七月十五,就会借助活人的躯体活动,而这座院落,是当年萧青山居住的地方,黑煞一直在这里守着,就是为了等待萧氏后人。” 林溪的声音很冷静,“刚才那道红光,应该是聚阳石的封印松动了,要是被黑煞拿到聚阳石,后果不堪设想。” 黑煞听到 “聚阳石” 三个字,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猛地向林溪扑来。林溪早有准备,侧身躲开,同时挥起短刀,向黑煞的爪子砍去。短刀砍在黑煞的鳞片上,发出 “叮” 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黑煞的鳞片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这把刀是用陨铁打造的,专门克制阴邪之物,你以为能挡住我?” 黑煞冷笑一声,爪子一挥,一道黑色的气浪向林溪袭来。 林溪连忙后退,气浪擦着她的肩膀而过,打在身后的墙上,墙壁瞬间被腐蚀出一个大洞。萧琰看得心惊胆战,他挣扎着站起身,捡起掉在地上的铜铃,用力摇动起来。 “叮铃铃 ——” 清脆的铃声再次响起,黑煞的动作明显一滞,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林溪抓住这个机会,纵身一跃,跳到黑煞的身后,短刀狠狠刺向黑煞的后背。 “噗嗤” 一声,短刀刺入黑煞的身体,黑色的血液从伤口处流出,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恶臭。黑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转过身,一爪子拍向林溪。林溪躲闪不及,被拍中了胳膊,顿时倒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 “林溪!” 萧琰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帮忙,却被黑煞一脚踹倒在地。 黑煞一步步走向林溪,眼神里满是杀意:“敢坏我的好事,我先杀了你,再吸了萧氏血脉的血!” 就在这危急关头,院子里突然刮起一阵大风,祠堂的方向传来一阵 “吱呀” 的声响,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打开了。黑煞的动作停了下来,警惕地看向祠堂的方向:“什么人?” 只见祠堂的大门缓缓打开,一道白色的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那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穿着一身白色的长袍,手里拿着一根拐杖,拐杖的顶端镶嵌着一颗红色的宝石,正是聚阳石的碎片。 “萧…… 萧青山?” 黑煞看到老人,瞳孔骤缩,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你不是早就死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萧琰和林溪也愣住了,眼前的老人,和祖父日记里的画像一模一样,难道真的是祖父萧青山? 老人没有回答黑煞的问题,而是缓缓走到萧琰身边,将拐杖递给萧琰:“孩子,这是聚阳石的碎片,能暂时压制黑煞的力量。你祖父当年没能彻底消灭黑煞,就是因为聚阳石的力量不够,现在,需要你完成这个使命。” “您到底是谁?” 萧琰疑惑地问道。 “我是萧青山的魂魄,当年离开黑石村后,我一直放心不下黑煞,于是将自己的魂魄寄托在聚阳石碎片里,守在这里,等待萧氏后人的出现。” 老人的声音很温和,“现在,黑煞的力量因为聚阳石的异动而减弱,正是消灭它的好机会。” 黑煞回过神来,知道自己不是萧青山魂魄的对手,转身想要逃跑。萧琰立刻反应过来,握紧拐杖,将聚阳石碎片对准黑煞,大喊一声:“休想跑!” 聚阳石碎片发出一道强烈的红光,射向黑煞。黑煞被红光击中,身体瞬间被点燃,发出 “滋滋” 的声响,黑色的烟雾从它的身体里冒出。黑煞在地上翻滚着,发出凄厉的惨叫,很快就变成了一滩黑色的液体,消失在地面上。 危机解除,萧琰和林溪都松了一口气。萧青山的魂魄看着他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孩子,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黑石村的秘密,终于被解开了。” “祖父,您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萧琰问道。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魂魄也快要消散了。” 萧青山的魂魄渐渐变得透明,“这本日记里还有一些关于风水的秘籍,你拿去吧,希望能对你有所帮助。以后,黑石村就交给你们了,一定要保护好这里,不要再让黑煞重现。” 说完,萧青山的魂魄彻底消散在空气中。萧琰握紧手中的日记和拐杖,心里充满了感动和决心。 林溪站起身,走到萧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黑煞已经被消灭了,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看看聚阳石的情况?” 萧琰点了点头,和林溪一起向村后的 “煞眼” 位置走去。一路上,他们看到村子里的房屋不再像之前那样诡异,空气中的寒意也渐渐消失,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让整个村子显得格外温暖。 走到村后的山上,他们看到聚阳石静静地躺在地上,表面的红光已经消失,恢复了原本的样子。萧琰走上前,将聚阳石抱起来,发现聚阳石的表面有一道裂痕,显然是刚才的异动造成的。 “聚阳石的封印松动了,我们需要重新加固封印,才能防止黑煞再次出现。” 林溪说道。 萧琰点了点头,按照祖父日记里记载的方法,和林溪一起,在聚阳石的周围埋下了八枚铜钱,组成了一个 “八卦阵”。八卦阵形成的瞬间,一道金光从铜钱中射出,笼罩在聚阳石上,聚阳石表面的裂痕渐渐消失,恢复了完整。 加固完封印后,萧琰和林溪坐在山上,看着远处的黑石村。村子里的雾气已经散去,阳光洒在黑石建造的房屋上,反射出淡淡的光芒,看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阴森恐怖。 “没想到这次探险,竟然解开了这么大的秘密。” 林溪笑着说道,“我收集到了很多珍贵的资料,回去以后可以写一篇很有价值的论文。” 萧琰也笑了笑:“我也找到了新的写作素材,这次的经历,足够我写一本长篇小说了。” 就在这时,萧琰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编辑打来的。他接起电话,编辑的声音很急切:“萧琰,你什么时候回来啊?你的稿子还没交呢!” 萧琰看了看身边的林溪,又看了看远处的黑石村,笑着说道:“编辑,你放心,我很快就回去,这次的稿子,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挂了电话,萧琰和林溪相视一笑,起身向山下走去。他们知道,这次的黑石村探险,只是他们人生中的一段经历,但这段经历,将会成为他们永远难忘的回忆。 走在下山的路上,萧琰突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世间万物,皆有因果,只要心怀善意,就能战胜一切邪恶。” 他回头看了看黑石村,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多做善事,用自己的文字,传递更多的正能量。 林溪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以后要是还有什么诡异的地方,我们可以一起去探险啊!” 萧琰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期待。他知道,未来还有很多未知的挑战在等待着他,但他不再害怕,因为他已经学会了如何面对恐惧,如何战胜邪恶。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山林里,萧琰和林溪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山林深处,只留下黑石村,静静地躺在山谷之中,等待着下一个探寻它秘密的人。 萧琰握着祖父留下的铜铃,看着林溪被黑煞拍飞的身影,胸口的剧痛与心底的怒火交织在一起。他挣扎着爬起身,目光扫过院落角落 —— 那里,祖父日记里提过的 “镇煞坛” 隐约露出一角,坛上摆放的三枚青铜符牌,正随着黑煞的嘶吼微微震颤。 “林溪,撑住!” 萧琰嘶吼着,踉跄着冲向镇煞坛。他记得日记里写过,青铜符牌需以萧氏血脉激活,若能集齐三枚符牌的力量,可暂时封印黑煞的阴气。此刻黑煞正俯身盯着倒地的林溪,爪子上的黑色雾气不断翻涌,显然没把萧琰放在眼里。 就在黑煞的爪子即将落在林溪头顶时,萧琰猛地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第一枚青铜符牌上。符牌瞬间亮起暗红色的光芒,一道无形的屏障突然挡在林溪身前。黑煞的爪子撞在屏障上,发出 “滋啦” 的腐蚀声,它吃痛地缩回手,转头怒视萧琰:“不知死活的小子,竟敢坏我好事!” 萧琰没有理会黑煞的怒吼,继续将鲜血滴向另外两枚符牌。第二枚符牌亮起时,院落里的铁匠炉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火光,炉中未燃尽的木炭竟腾空而起,像无数小火球般围绕着黑煞旋转;第三枚符牌激活的瞬间,地面开始剧烈震动,村口老槐树下的泥土翻涌,几根粗壮的树根破土而出,如巨蟒般缠向黑煞的四肢。 “这是…… 萧氏的镇煞术!” 黑煞的声音里终于透出恐惧,它奋力挣扎,黑色雾气从体内疯狂涌出,试图挣脱树根的束缚。可小火球不断撞击着它的鳞片,符牌的光芒更是像针一样刺向它的身体,让它的动作越来越迟缓。 林溪趁机从地上爬起,她捂着流血的胳膊,从背包里掏出一个布包,快速打开 —— 里面是七枚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的铜钱,铜钱边缘泛着淡淡的银光。“萧琰,把铜铃扔给我!” 林溪大喊着,将铜钱撒向空中。 萧琰立刻明白她的意图,用力将铜铃掷过去。林溪接住铜铃,手腕一翻,铜铃与铜钱在空中相撞,发出一阵清脆却带着穿透力的声响。这声响像是一道无形的利刃,瞬间撕裂了黑煞周围的黑色雾气,黑煞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扭曲变形,原本高大的身形竟在慢慢缩小。 “趁现在!” 林溪冲向萧琰,将一枚铜钱塞进他手中,“祖父的日记里肯定提过聚阳石的具体位置,黑煞的本体就藏在那里,只有毁掉它的本体,才能彻底消灭它!” 萧琰脑中飞速闪过日记内容 —— 祖父曾在日记里画过一张简易地图,标注着 “聚阳石藏于宗祠地宫,需以三符牌为匙”。他看向祠堂的方向,此刻祠堂的大门正敞开着,里面透出微弱的红光,显然聚阳石的异动还在持续。 “我去地宫,你帮我拦住黑煞!” 萧琰握紧铜钱,转身向祠堂跑去。黑煞见他要逃,眼中闪过凶光,猛地挣脱树根的束缚,黑色雾气凝聚成一把利爪,向萧琰的后背抓去。 “休想过去!” 林溪纵身一跃,挡在萧琰身后,短刀与利爪相撞,火花四溅。林溪被震得连连后退,嘴角再次溢出鲜血,但她死死盯着黑煞,眼神里没有丝毫退缩:“萧琰,快去!这里有我!” 萧琰咬了咬牙,加快脚步冲进祠堂。祠堂内的景象与之前截然不同 —— 原本布满灰尘的供桌变得干净整洁,供桌上的牌位排列整齐,最中间的 “萧氏列祖列宗之位” 牌位下方,竟出现了一个巴掌大的凹槽,凹槽的形状与青铜符牌完全吻合。 萧琰立刻将三枚青铜符牌依次嵌入凹槽。符牌刚一归位,供桌突然向两侧分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下方传来隐隐的红光,正是聚阳石的方向。他点燃手电筒,顺着陡峭的石阶向下走去。 地宫比萧琰想象的要大得多,石阶尽头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图案 —— 有的是村民祭祀的场景,有的是黑煞肆虐的画面,还有的是一个穿着长袍的男子,正将一块红色石头埋进土里,那男子的面容,竟与祖父萧青山有七分相似。 “这应该是萧氏祖辈镇压黑煞的记录。” 萧琰一边走,一边仔细观察图案。走到通道尽头,他终于看到了聚阳石 —— 那是一块半人高的红色石头,正散发着温暖的红光,可石头表面布满了黑色的裂纹,黑色的雾气正从裂纹中不断渗出,显然黑煞的本体就在里面。 而在聚阳石旁边,还放着一个青铜盒子,盒子上刻着 “萧氏血脉,以血为引,破煞除邪” 十二个字。萧琰想起祖父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深吸一口气,再次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青铜盒子上。 盒子 “咔哒” 一声打开,里面放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刀柄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刀刃泛着淡淡的金光。萧琰拿起匕首,刚要向聚阳石刺去,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别碰聚阳石!” 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萧琰回头一看,竟是之前那个 “黑煞化身” 的老人,此刻他恢复了人形,只是脸色苍白,眼神里满是焦急。 “你…… 你不是黑煞?” 萧琰警惕地握紧匕首,后退一步。 老人苦笑一声,走到萧琰身边,指了指聚阳石上的裂纹:“我是黑石村最后的守护者,姓陈。刚才是黑煞控制了我的身体,它的本体确实在聚阳石里,但你现在要是毁了聚阳石,黑煞的阴气会瞬间扩散,整个望风崖都会被阴气笼罩,到时候就再也无法控制了。” 萧琰愣住了,他看着老人,又看了看聚阳石,疑惑地问道:“那该怎么办?祖父的日记里说,只有萧氏血脉结合聚阳石之力,才能镇压黑煞。” “你祖父说得没错,但他没来得及写完 —— 聚阳石需要用萧氏血脉重新激活,而不是毁掉。” 老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后里面是几片干枯的叶子,“这是‘阳灵草’,是当年你祖父特意留下的,将它与你的鲜血混合,涂抹在聚阳石的裂纹上,就能修复聚阳石,重新镇压黑煞。” 萧琰接过阳灵草,刚要按照老人的说法做,通道外突然传来林溪的惨叫声。他心里一紧,快步跑到通道口,只见林溪被黑煞的雾气缠住,正艰难地挣扎着,短刀掉在地上,显然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黑煞挣脱了!” 老人脸色大变,“快,没时间了!我去帮林溪,你赶紧激活聚阳石!” 老人说完,拿起地上的一根木棍,冲向黑煞。萧琰不再犹豫,将阳灵草捏碎,与自己的鲜血混合在一起,快速涂抹在聚阳石的裂纹上。鲜血与阳灵草接触的瞬间,聚阳石的红光突然变得耀眼起来,裂纹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黑煞感受到聚阳石的变化,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它猛地甩开老人和林溪,向地宫冲来。此刻聚阳石的裂纹已经愈合了大半,红光形成一道屏障,挡在通道口。黑煞撞在屏障上,发出 “轰隆” 一声巨响,屏障剧烈摇晃,却没有破裂。 “萧琰,再加把劲!” 林溪爬起身,捡起短刀,再次冲向黑煞。老人也从地上爬起,配合林溪攻击黑煞的四肢,试图拖延时间。 萧琰咬紧牙关,将最后一点鲜血与阳灵草的混合物,涂抹在聚阳石最后一道裂纹上。裂纹彻底愈合的瞬间,聚阳石爆发出一道刺眼的红光,红光形成一道光柱,直冲地宫顶部,然后扩散开来,将整个地宫笼罩在其中。 黑煞被红光击中,身体开始剧烈燃烧,黑色的雾气不断消散,它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渐渐化为灰烬。 危机解除,萧琰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林溪和老人也走了过来,脸上露出疲惫却欣慰的笑容。 “终于…… 成功了。” 老人坐在地上,看着聚阳石,眼中满是感慨,“几十年了,黑石村终于可以恢复平静了。” 萧琰看着老人,疑惑地问道:“陈爷爷,您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祖父的日记里只提到了地震和黑煞,却没说清楚黑煞的来历。” 老人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其实,黑煞原本是黑石村的一个村民,叫萧奎,是你祖父的堂兄。当年他为了争夺村里的铁匠铺,不惜勾结外人,放火烧了铺子,还害死了好几个人。村民们愤怒之下,将他绑在老槐树下,准备处死他。可没想到,他在临死前,用自己的鲜血和怨气,召唤出了山里的阴煞,变成了黑煞。” “你祖父为了保护村民,只能用聚阳石镇压黑煞,可黑煞的怨气太强,聚阳石的力量渐渐减弱。后来发生地震,村民们以为是黑煞发怒,才纷纷迁走。你祖父放心不下,留下我作为守护者,还写下日记,希望萧氏后人能回来,彻底解决黑煞的问题。” 萧琰这才明白,原来黑煞还有这样一段过往。他看向聚阳石,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经常回来看看,守护好黑石村。 林溪拍了拍萧琰的肩膀,笑着说道:“没想到这次探险,竟然解开了这么多秘密。我收集到的资料,足够我写一本关于民俗文化的专著了。” 萧琰也笑了笑:“我也有了新的写作素材,这次的经历,一定会成为我小说里最精彩的部分。” 第二天一早,萧琰和林溪告别了陈爷爷,准备离开黑石村。走在村口,萧琰回头看了看这座曾经充满诡异与危险的村庄,如今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平静祥和。 “以后,我们还会回来吗?” 林溪问道。 萧琰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会的,这里有祖父的故事,有我们的回忆,我们一定会回来的。” 说完,两人并肩向山下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黑石村静静地躺在山谷中,等待着下一次与他们的重逢。 ------------ 第十五章左眼又恢复(一) 萧琰的左眼又开始跳了。 不是寻常的眼皮颤动,而是一种带着灼热感的抽搐,像是有细小的火星在眼睑下灼烧。他揉了揉眼窝,指腹触到皮肤时还能感觉到一丝异样的温度,这让他不由得想起三年前那场车祸 —— 就是那时候,他的左眼被破碎的挡风玻璃划伤,虽然后来伤口愈合,却留下了这个奇怪的后遗症。每当有 “不干净” 的东西靠近,这只眼睛就会发出预警。 此刻是下午四点,深秋的天色已经开始发暗,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像是要把整个城市都罩进一块潮湿的灰布的里。萧琰开着一辆半旧的越野车,行驶在城郊的盘山公路上。导航屏幕上的路线早已变成了虚线,只剩下一个闪烁的红点,标示着他此行的目的地 —— 城郊废弃多年的青山医院。 他不是来探险的。三天前,他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附件里只有一张照片和一行地址。照片的背景是一间布满灰尘的病房,墙角蜷缩着一个模糊的小女孩身影,而照片的右下角,赫然印着一个他刻骨铭心的标记 —— 那是他失踪五年的妹妹萧玥小时候最喜欢画的小兔子图案。 “找到青山医院,就能找到你妹妹的下落。” 邮件里只有这一句话。 萧琰曾是市公安局的法医,五年前妹妹失踪后,他辞掉工作,成了一名私家侦探,只为了能不受限制地追查妹妹的踪迹。这五年来,他跑遍了大半个中国,线索却一次次中断,直到这封匿名邮件的出现。 越野车在颠簸的土路上停下,萧琰推开车门,一股混杂着霉味和腐叶气息的冷风扑面而来。他裹紧了身上的黑色冲锋衣,抬头望向不远处的建筑 —— 那就是青山医院。 医院的主体是一栋五层楼高的红砖建筑,墙皮已经大面积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水泥。窗户大多没有玻璃,只剩下黑洞洞的窗框,像是一个个空洞的眼窝,正死死地盯着他。楼顶的 “青山医院” 四个大字早已锈迹斑斑,“山” 字的最后一竖断了半截,在阴沉的天色下,显得格外诡异。 萧琰的左眼又开始抽搐了,这次的感觉比之前更强烈,灼热感顺着眼窝蔓延到太阳穴,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按下开关,一道明亮的光束划破了眼前的昏暗。同时,他还不忘带上那把一直放在身边的军刀 —— 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尤其是在这种不明环境中,任何防备都不为过。 走到医院门口,两扇铁制的大门早已锈迹斑斑,其中一扇歪歪斜斜地挂在铰链上,随着风的吹动发出 “吱呀吱呀” 的响声,像是垂死之人的**。萧琰用手电筒照了照大门内侧,发现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字迹,像是 “禁止入内” 之类的警告,但大部分已经被岁月侵蚀得辨认不清了。 他深吸一口气,推开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走进了医院的大厅。 大厅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灰尘的气息,呛得萧琰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手电筒的光束在四周扫过,他看到大厅的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废弃的杂物 —— 破旧的椅子、断裂的输液架、还有一些看不清原貌的医疗垃圾。墙壁上原本应该挂着宣传栏的地方,只剩下几块残缺的木板,上面还粘着一些泛黄的纸片。 萧琰的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显得格外清晰。他的左眼一直没有停止抽搐,而且他能感觉到,那种 “不对劲” 的感觉正在逐渐增强,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盯着他,冰冷的视线顺着他的皮肤游走,让他浑身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没有停下脚步,按照邮件里的提示,朝着大厅左侧的楼梯间走去。楼梯间的门是虚掩着的,推开时发出 “嘎吱” 一声刺耳的声响。楼梯上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每走一步都会留下清晰的脚印。萧琰小心翼翼地往上走,手电筒的光束照亮了台阶上的裂缝和剥落的墙皮,偶尔还能看到一些暗红色的印记,不知道是血迹还是铁锈。 走到三楼的时候,萧琰的左眼突然剧烈地抽搐了一下,灼热感瞬间加剧,让他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捂住了眼睛。就在这时,他听到了一阵微弱的声音 —— 像是小孩子的哭声,从走廊的尽头传来。 那哭声很轻,断断续续的,夹杂在风声和自己的心跳声中,若有若无。但萧琰可以肯定,他没有听错。因为那哭声里带着一种他永远都忘不了的委屈和恐惧,就像五年前妹妹萧玥每次受了委屈时的哭声一样。 “小玥?” 萧琰试探性地喊了一声,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那阵微弱的哭声还在继续,像是在指引着他前进的方向。 他握紧了手中的军刀,加快脚步朝着走廊尽头走去。走廊两侧的病房门大多是敞开的,里面一片狼藉,废弃的病床、散落的药品、还有一些破旧的医疗器械,在手电筒的光束下显得格外阴森。萧琰的目光快速扫过每个病房,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但那股 “被盯着” 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让他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速度。 走到走廊尽头的最后一间病房门口时,那阵小孩子的哭声突然停止了。萧琰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深吸一口气,用手电筒照了照病房内部。 病房里和其他房间一样,布满了灰尘和杂物。但在房间的墙角,他看到了一个模糊的身影 —— 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小女孩,背对着他,蜷缩在墙角,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膀上,看起来格外瘦小。 “小玥?” 萧琰的声音有些颤抖,他慢慢走进病房,手电筒的光束一直停留在那个小女孩的身上。他的左眼还在抽搐,灼热感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但他能清楚地看到,小女孩的衣服上,有一个熟悉的小兔子图案 —— 那正是妹妹萧玥小时候最喜欢的图案。 就在他离小女孩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小女孩突然缓缓地转过了头。 萧琰的心脏猛地一缩,手电筒差点从手中滑落。 那不是他的妹妹萧玥。 小女孩的脸苍白得像一张纸,眼睛空洞洞的,没有任何神采,嘴角却向上咧着,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更可怕的是,她的左眼部位,有一道长长的疤痕,和萧琰左眼的疤痕一模一样,只是那道疤痕的颜色是暗红色的,像是刚愈合不久。 “你…… 你是谁?” 萧琰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握紧了手中的军刀,警惕地看着眼前的小女孩。 小女孩没有说话,只是一直保持着那个诡异的笑容,她的左眼突然开始流出红色的液体,像是鲜血一样,顺着脸颊滴落在地上,在灰尘中留下了一个个暗红色的印记。 萧琰的左眼抽搐得更厉害了,他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寒意从脚底升起,顺着脊椎蔓延到头顶。他知道,眼前的这个 “小女孩”,绝对不是普通人。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突然 “砰” 的一声关上了,手电筒的光束瞬间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漆黑。萧琰的心跳得飞快,他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还有一种奇怪的声音 —— 像是指甲刮擦墙壁的声音,从房间的各个角落传来。 “谁?谁在那里?” 萧琰大声喊道,同时挥舞着手中的军刀,试图在黑暗中找到方向。 但回应他的,只有那阵越来越清晰的刮擦声,还有小女孩那诡异的笑声,在黑暗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萧琰的大脑飞速运转,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冷静下来。他摸索着从背包里拿出打火机,“咔嚓” 一声点燃了火焰。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他看到那个小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墙壁上留下了一道道深深的刮痕,像是某种动物的爪子留下的。 就在他准备寻找出口的时候,他的左眼突然看到了一幕奇怪的景象 —— 在火焰照不到的角落里,站着一个高大的黑影,黑影的手中似乎拿着什么东西,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 萧琰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猛地转过身,举起军刀,对着那个黑影大喊:“你是什么人?出来!” 黑影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尊冰冷的雕像。萧琰能感觉到,黑影的目光正死死地盯着他,带着一种强烈的恶意,让他浑身都发冷。 就在这时,打火机的火焰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熄灭了。房间再次陷入一片漆黑,而那个黑影的脚步声,却慢慢地朝着他靠近,一步一步,沉重而缓慢,像是踩在他的心脏上。 萧琰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他握紧了军刀,做好了随时反击的准备。他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可能是他这五年来遇到的最危险的情况,但他不能退缩 —— 因为这可能是找到妹妹萧玥的唯一线索。 脚步声越来越近,萧琰甚至能闻到黑影身上传来的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味。他的左眼突然又开始灼热起来,这一次,他看到了更多的画面 —— 破碎的病房、满地的鲜血、还有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正拿着手术刀,对着一个小女孩冷笑…… 那些画面像是电影片段一样在他的脑海中闪过,让他头痛欲裂。他终于明白,这座废弃的青山医院,绝对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可能和他妹妹的失踪,还有他左眼的异常,有着密切的联系。 黑影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萧琰甚至能感觉到黑影呼出的冰冷气息。他不再犹豫,举起军刀,朝着黑影的方向刺了过去…… 第二章 尘封的秘密 军刀刺空了。 萧琰只感觉到手中的军刀划破了空气,没有触碰到任何实物。他心中一紧,连忙后退一步,再次摸索着拿出打火机,“咔嚓” 一声点燃。 火焰亮起的瞬间,他看到刚才那个黑影消失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角落。墙壁上的刮痕还在,地面上暗红色的印记也清晰可见,但那个高大的黑影,却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琰喃喃自语,他的左眼还在抽搐,脑海中刚才闪过的那些画面还在不断回放 —— 破碎的病房、满地的鲜血、拿着手术刀的医生、还有那个哭泣的小女孩…… 这些画面到底意味着什么?和青山医院又有什么关系?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是找到离开这个病房的办法,然后继续寻找关于妹妹的线索。 萧琰拿着打火机,在病房里四处摸索,试图找到开门的把手。病房的门是老式的木门,把手早就已经生锈了,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终于转动了把手,推开了一条缝隙。 门外的走廊依旧一片漆黑,只有风从破损的窗户里灌进来,发出 “呜呜” 的声响,像是鬼魂的哀嚎。萧琰走出病房,沿着走廊往回走,他决定先去医院的档案室看看 —— 通常医院的档案室会保存大量的资料,如果能找到青山医院当年的病历或者员工记录,或许能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 根据他之前对医院结构的了解,档案室应该在二楼的东侧。他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手电筒的光束在前面探路,生怕再遇到什么诡异的情况。 二楼的走廊比三楼更加昏暗,墙壁上还残留着一些模糊的标语,像是 “救死扶伤”“医者仁心” 之类的,但这些曾经充满正能量的文字,在如今的环境下,却显得格外讽刺。萧琰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荡,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左眼的灼热感也一直没有消失,像是在提醒他,危险还没有过去。 走到档案室门口,萧琰发现门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他从背包里拿出一串工具,这是他平时用来开锁的,虽然不是专业的锁匠,但对付这种老旧的铁锁,还是绰绰有余。 几分钟后,“咔哒” 一声,铁锁被打开了。萧琰推开档案室的门,一股浓重的纸张霉味扑面而来,比大厅里的味道还要刺鼻。他用手电筒照了照里面,发现档案室里摆满了高大的书架,书架上堆满了各种泛黄的文件和病历,有些文件已经散落在地上,被灰尘覆盖。 萧琰走进档案室,小心翼翼地在书架之间穿行。他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寻找和 “萧玥” 相关的信息,或者是当年医院发生过什么特殊事件的记录。他一边走,一边翻看书架上的文件,手电筒的光束在文件上扫过,上面的字迹大多已经模糊不清,只能辨认出一些零星的词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萧琰翻找了将近一个小时,却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就在他有些失望的时候,他的左眼突然又开始剧烈地抽搐起来,灼热感让他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他抬起头,手电筒的光束下意识地照向了档案室最里面的一个书架。 那个书架比其他的书架都要高,上面堆满了厚厚的文件,而且书架的角落似乎有一个暗格,被一些破旧的文件遮挡着。萧琰心中一动,连忙走了过去,移开那些遮挡的文件,果然发现了一个小小的暗格。 暗格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铁盒,铁盒上没有任何标记,看起来很旧。萧琰小心翼翼地打开铁盒,发现里面装着一叠泛黄的病历和一本黑色的笔记本。 他先拿起那叠病历,手电筒的光束照在病历上,上面的字迹虽然有些模糊,但他还是能辨认出一些关键信息。这些病历的患者大多是儿童,年龄都在五到十岁之间,而且他们的症状都很相似 —— 都是不明原因的高烧、抽搐,还有眼部出现异常的灼热感。更让他心惊的是,这些病历的日期,大多集中在五年前 —— 也就是他妹妹萧玥失踪的那一年。 萧琰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他继续翻看病历,发现其中一份病历上的患者姓名一栏,赫然写着 “萧玥” 两个字! 他的手一下子颤抖起来,连忙仔细查看这份病历。病历上记录着,萧玥在五年前的一天被送到青山医院,当时的症状是高烧不退、左眼抽搐,并且伴有短暂的失忆。病历上还写着,萧玥入院后,由一位名叫 “陈景明” 的医生负责治疗。但病历的后续记录却戛然而止,只剩下一张空白的出院证明,上面没有任何签名和日期。 “陈景明……” 萧琰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把它记在了心里。他知道,这个医生很可能和妹妹的失踪有关。 接下来,他拿起了那本黑色的笔记本。笔记本的封面已经磨损得很严重,里面的纸张也泛黄了。他翻开笔记本,发现这是一本日记,日记的主人,正是那位名叫陈景明的医生。 日记的内容大多是关于他在青山医院的工作日常,记录着他治疗患者的过程和一些心得体会。但从五年前的某一天开始,日记的内容发生了变化,字里行间充满了恐惧和疯狂。 “今天又成功了一个,他们的眼睛很特别,能看到常人看不到的东西……” “院长说这是为了科学研究,可我总觉得不对劲,那些孩子的眼神太可怜了……” “萧玥的情况很特殊,她的左眼似乎有更强的能力,院长让我重点观察她……” “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根本不是科学研究,这是犯罪!我要救那些孩子,包括萧玥……” “他们发现了,他们要杀我灭口,我必须把真相藏起来,希望有人能发现……” 日记的最后几页字迹潦草,墨水混着一些暗红色的印记,像是血迹。最后一页只有一句话:“秘密在地下室的手术室,那里有他们的罪证……” 萧琰看到这里,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终于明白了,青山医院在五年前竟然在进行着某种可怕的实验,而他的妹妹萧玥,就是其中的受害者之一。那位陈景明医生想要揭露真相,却遭到了灭口。 “地下室的手术室……” 萧琰喃喃自语,他知道,那里一定藏着关于妹妹失踪的关键线索,甚至可能还有其他受害者的真相。 他把病历和日记小心翼翼地放进背包里,然后转身朝着档案室门口走去。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他的左眼突然又看到了一幕可怕的画面 —— 在档案室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人影的手中拿着***术刀,刀刃上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萧琰的心脏猛地一缩,他连忙举起手电筒,照向门口。果然,一个高大的人影站在那里,脸上戴着一个白色的口罩,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 “你是谁?” 萧琰大声问道,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军刀。 人影没有说话,只是慢慢地朝着他走来,脚步沉重而缓慢,像是没有生命的傀儡。萧琰能闻到人影身上传来的消毒水味,和之前那个黑影的味道一模一样。 他知道,这个人影就是当年参与实验的人,甚至可能就是日记里提到的 “院长”。现在,对方发现了他,想要灭口。 萧琰不再犹豫,他举起军刀,朝着人影冲了过去。人影也加快了脚步,手中的手术刀朝着萧琰的胸口刺来。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手电筒掉落在地上,光束在地上乱晃,照亮了周围散落的文件和书架。萧琰凭借着多年来的格斗经验,不断地躲避着对方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 第十六章左眼又恢复(二) 萧琰与白大褂人影的缠斗进入了胶着状态。对方的动作虽僵硬,却带着一种机械般的精准,手术刀在昏暗的档案室里划出一道道寒光,好几次都擦着萧琰的胳膊掠过,留下浅浅的血痕。萧琰的军刀则侧重于格挡,他一边躲闪,一边试图看清对方的脸 —— 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的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像是被操控的木偶。 “你是当年医院的人?院长在哪?” 萧琰厉声质问,左手下意识地按住了左眼。此刻左眼的灼热感已经蔓延到了整个眼眶,眼前开始浮现出零碎的画面:消毒水味弥漫的走廊、穿着白大褂的人推着手术车、孩子们惊恐的哭声…… 这些画面像是潮水般涌入脑海,让他头痛欲裂,却也让他捕捉到了关键信息 —— 对方的手腕上,有一道月牙形的疤痕。 “是你!” 萧琰突然想起,五年前他去警局报案时,曾见过一个自称 “医院后勤人员” 的人,对方的手腕上就有一模一样的疤痕!当时那人说医院早已停业,对萧玥的下落一无所知,现在看来,他根本就是在撒谎。 白大褂人影似乎被这句话刺激到了,动作突然变得狂暴起来,手术刀直逼萧琰的咽喉。萧琰侧身躲开,同时用军刀狠狠砍向对方的手臂。“当” 的一声,军刀砍在了对方的胳膊上,却没有留下任何伤口 —— 对方的手臂像是裹着一层坚硬的外壳,发出沉闷的金属撞击声。 萧琰心中一惊,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身体!他来不及细想,趁着对方攻击的间隙,猛地朝着档案室的窗户冲去。窗户早已没有玻璃,他翻身跳出,落在了医院二楼的外墙上。墙外有一段生锈的水管,他紧紧抓住水管,顺着墙壁滑到了地面。 落地的瞬间,他回头望去,只见白大褂人影正趴在窗户边,冰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嘴角似乎还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萧琰不敢停留,转身朝着医院的后门跑去 —— 根据日记里的线索,地下室的入口应该在后门附近的杂物间里。 医院的后门被一把铁链锁锁住了,萧琰从背包里拿出撬棍,用力撬开锁链。推开后门,一股更加浓重的霉味和血腥味扑面而来,黑暗中传来 “滴答滴答” 的水声,像是有人在缓慢地滴血。杂物间就在后门右侧,门是虚掩着的,萧琰推开门,用手电筒照了照里面 —— 里面堆满了废弃的医疗设备,在角落里,有一个通往地下室的入口,入口处盖着一块破旧的木板。 萧琰掀开木板,一股冷风从地下室里涌上来,带着刺骨的寒意。他深吸一口气,握紧军刀和手电筒,小心翼翼地走下楼梯。楼梯是水泥做的,上面布满了青苔,湿滑难行。每走一步,都会发出 “咯吱” 的声响,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刺耳。 地下室里一片漆黑,手电筒的光束只能照亮前方几米的范围。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血腥味和腐臭的混合气味,让人作呕。萧琰的左眼又开始剧烈抽搐,眼前的画面变得越来越清晰:一间宽敞的手术室,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小女孩(正是萧玥),周围站着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其中一个人正拿着注射器,朝着萧玥的手臂扎去…… “小玥!” 萧琰忍不住喊出声,脚步也加快了几分。根据左眼的指引,他朝着地下室的深处走去。走了大约十几米,他看到了一扇紧闭的铁门,门上挂着一块生锈的牌子,上面写着 “手术室” 三个大字。 萧琰走到铁门前,发现门是锁着的。他用手电筒照了照锁孔,发现锁芯已经锈死了。他拿出撬棍,用力撬了几下,“咔哒” 一声,锁被撬开了。他推开铁门,走进了手术室。 手术室里的景象让萧琰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手术台上还躺着一具骸骨,骸骨的体型很小,显然是个孩子。骸骨的身上还穿着破旧的病号服,左手腕上戴着一个手环,上面模糊地刻着 “萧玥” 两个字。 “不…… 不可能!” 萧琰冲过去,颤抖着拿起手环,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他不愿意相信,这具骸骨就是他寻找了五年的妹妹。就在这时,他的左眼突然看到了更加清晰的画面:当年,萧玥被带到这里,陈景明医生试图救她,却被其他人发现。在混乱中,萧玥趁机逃跑,而陈景明则被杀害,他的尸体被藏在了手术室的地板下…… 萧琰猛地蹲下身,用军刀撬开手术室的地板。地板下面果然有一具骸骨,骸骨的手中还紧紧攥着一本日记 —— 正是陈景明日记的后半部分!萧琰拿起日记,快速翻看起来。 日记的后半部分记录了陈景明试图救萧玥的过程,以及医院院长的真实身份 —— 院长竟然是一个秘密组织的成员,这个组织一直在研究 “异能者”,而萧玥的左眼拥有看到过去和未来的能力,是他们重点研究的对象。陈景明在日记中写道,萧玥逃跑后,被组织的人追杀,他不知道萧玥的下落,但他在萧玥的身上放了一个追踪器,只要找到追踪器,就能找到萧玥。 萧琰看到这里,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他仔细检查了那具孩子骸骨的身上,发现骸骨的口袋里有一个小小的金属片 —— 正是追踪器!追踪器上的指示灯还在微弱地闪烁着,显示着信号的方向。 就在萧琰准备拿起追踪器的时候,手术室的门突然 “砰” 的一声关上了。他回头望去,只见白大褂人影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几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他们的手中都拿着武器,眼神冰冷地盯着萧琰。 “把追踪器交出来,饶你不死。” 白大褂人影开口说话了,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从地狱里传来的。 萧琰握紧了手中的军刀和追踪器,冷冷地说道:“我不会交给你们的,你们这些恶魔,当年做的那些事,今天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代价?” 白大褂人影冷笑一声,“就凭你一个人?简直是痴心妄想。” 他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衣人立刻朝着萧琰冲了过来。 萧琰毫不畏惧,他凭借着多年的格斗经验和左眼的预警能力,不断地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同时用军刀反击。左眼的灼热感越来越强烈,眼前的画面也越来越清晰,他能清楚地看到黑衣人的攻击轨迹,提前做出躲避。 战斗一触即发,手术室里充满了金属撞击声、惨叫声和血腥味。萧琰虽然寡不敌众,但他心中有着坚定的信念 —— 一定要找到妹妹,一定要为那些无辜的孩子报仇! 萧琰在手术室里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他的军刀在手电筒的光束下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精准地朝着黑衣人的要害攻去。然而,黑衣人数量众多,且个个身手矫健,萧琰很快就被逼到了手术台旁边,身上也添了好几处伤口。 “放弃吧,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 白大褂人影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萧琰,“只要你交出追踪器,我们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萧琰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眼神坚定地说道:“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得逞。” 他突然想起背包里还有一枚*** —— 这是他之前准备应对紧急情况的。他趁黑衣人不备,从背包里拿出***,拉开保险栓,扔在了地上。 “砰” 的一声,***炸开,浓浓的烟雾瞬间弥漫了整个手术室。黑衣人被烟雾呛得咳嗽不止,视线也受到了阻碍。萧琰趁机朝着手术室的通风口冲去 —— 他刚才在观察手术室环境时,发现通风口的尺寸足够一个人通过。 他爬上手术台,用力推开通风口的盖子,钻了进去。通风管道里狭窄而黑暗,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萧琰在管道里艰难地爬行着,手电筒的光束在前面探路,生怕遇到障碍物。 通风管道里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灰尘味,萧琰爬得满头大汗,伤口也因为剧烈的运动而疼痛难忍。但他不敢停下,他知道,黑衣人很快就会发现他的踪迹,他必须尽快逃离这里,然后根据追踪器的信号寻找萧玥。 爬了大约十几分钟,萧琰听到了管道外传来的脚步声和说话声。“他肯定跑不远,仔细搜!” 是白大褂人影的声音。萧琰屏住呼吸,放慢了爬行的速度,小心翼翼地朝着管道的另一个出口爬去。 又爬了几分钟,他终于看到了一个出口。他推开出口的盖子,跳了下去,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医院的后院。后院里长满了杂草,在角落里,停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萧琰心中一喜,他之前在来医院的路上看到过这辆面包车,当时他还以为是废弃的,现在看来,这很可能是黑衣人的交通工具。 他快速跑到面包车旁边,检查了一下车况。面包车的车门没有锁,钥匙还插在点火开关上。萧琰毫不犹豫地坐进驾驶座,发动了面包车。面包车发出 “轰隆隆” 的响声,缓缓地驶出了医院的后院。 车子驶离医院后,萧琰才松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手中的追踪器,指示灯显示信号正在朝着市区的方向移动。他握紧方向盘,加快了车速,朝着市区驶去。 然而,他刚驶离医院没多远,就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几辆黑色的轿车朝着他追来。“不好,他们追上来了!” 萧琰心中一紧,连忙换挡,加快了车速。 黑色轿车的速度很快,越来越近。萧琰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废弃的工厂,他心中一动,决定把车开进工厂里,利用工厂复杂的环境摆脱追兵。 他猛打方向盘,面包车朝着废弃工厂的方向驶去。黑色轿车也紧随其后,开进了工厂。工厂里布满了废弃的机器和厂房,道路狭窄而曲折。萧琰凭借着娴熟的驾驶技术,在工厂里穿梭着,不断地躲避着黑色轿车的撞击。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突然从侧面冲了过来,狠狠地撞在了面包车的车尾。面包车失去了控制,朝着一面墙撞去。萧琰猛地踩下刹车,但已经来不及了 —— 面包车 “砰” 的一声撞在了墙上,车头严重变形。 萧琰的额头被撞得鲜血直流,他挣扎着从车里爬出来,拿起追踪器和军刀,朝着工厂的深处跑去。黑色轿车里的黑衣人也纷纷下车,朝着他追了过来。 工厂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洒进来,照亮了零星的区域。萧琰在废弃的机器之间穿梭着,左眼的灼热感再次传来,眼前的画面告诉他,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地下室的入口,可以暂时躲避追兵。 他按照左眼的指引,找到了地下室的入口,钻了进去。地下室里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机油味。萧琰屏住呼吸,躲在一个废弃的铁桶后面,听着外面黑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肯定躲在这里面,仔细搜!” 黑衣人的声音传来。萧琰握紧了手中的军刀,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就在这时,他的左眼突然看到了一幕奇怪的画面:地下室的角落里,有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正朝着他挥手。小女孩的脸上带着微笑,看起来格外亲切。萧琰心中一愣,这个小女孩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小女孩的方向走去。小女孩看到他过来,转身朝着地下室的深处跑去。萧琰紧随其后,跑了大约几十米,他看到了一扇门。小女孩推开门,走了进去。萧琰也推开门,走了进去。 门后面是一个宽敞的房间,房间里摆满了各种电子设备,在房间的中央,有一个大屏幕,屏幕上显示着一个地图,地图上有一个红点,正在缓慢地移动 —— 正是追踪器上的信号! “你是谁?” 萧琰看着小女孩,疑惑地问道。 小女孩转过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严肃的表情。“我是萧玥的朋友,她让我在这里等你。” 小女孩说道,“她现在很安全,但组织的人很快就会找到她,你必须尽快去救她。” “萧玥…… 她真的还活着?” 萧琰激动地问道,泪水再次模糊了双眼。 “是的,她还活着。” 小女孩点了点头,“她在逃跑的时候受了伤,现在正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养伤。这个房间里的设备可以帮助你定位她的具体位置,还可以干扰组织的追踪信号。” 萧琰走到大屏幕前,看着屏幕上的红点,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知道,只要找到萧玥,一切的谜团都会解开,那些伤害过孩子们的人,也一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 “谢谢你。” 萧琰对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笑了笑,“不用谢,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快走吧,组织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里了。” 说完,小女孩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消失在了空气中。 萧琰知道,时间紧迫。他快速记下了屏幕上红点的位置,然后关闭了设备,朝着地下室的出口跑去。他刚跑出地下室,就看到黑衣人已经找到了这里。 “抓住他!” 黑衣人喊道,朝着萧琰冲了过来。 萧琰不再犹豫,他握紧军刀,朝着黑衣人冲了过去。这一次,他的眼神更加坚定,因为他知道,他的妹妹正在等着他,他必须活着出去! 第五章 重逢与真相 萧琰与黑衣人的战斗再次爆发。这一次,他不再是孤军奋战 —— 左眼的能力变得越来越强,他能清晰地预判黑衣人的每一个动作,甚至能看到他们身上的弱点。他的军刀每一次挥舞,都能精准地击中黑衣人的要害,很快,就有几个黑衣人倒在了地上。 白大褂人影看到情况不妙,从怀里掏出***枪,朝着萧琰开枪。萧琰早有防备,他一个侧身,躲开了子弹,同时将手中的军刀朝着白大褂人影扔了过去。军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狠狠地刺在了白大褂人影的肩膀上。 “啊!” 白大褂人影惨叫一声,手枪掉在了地上。萧琰趁机冲过去,捡起手枪,对准了白大褂人影的脑袋。“说,你们组织的总部在哪里?萧玥到底在哪里?” 白大褂人影脸色苍白,他看着萧琰,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你以为你能赢吗?我们组织的力量远比你想象的强大,就算你找到了萧玥,你们也逃不掉的。” “是吗?” 萧琰冷笑一声,“那我倒要看看,你们的力量到底有多强大。” 他扣动了扳机,“砰” 的一声,子弹擦着白大褂人影的耳朵飞过,打在了墙上。“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说不说?” 白大褂人影浑身颤抖,他知道萧琰是认真的。“我说…… 我说…… 我们组织的总部在城郊的一座废弃别墅里,萧玥…… 萧玥就在那里。” 萧琰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用绳子将白大褂人影绑了起来,然后朝着废弃别墅的方向跑去。他按照白大褂人影提供的地址,很快就找到了那座废弃别墅。别墅的周围布满了铁丝网,门口有两个黑衣人守卫着。 萧琰躲在一棵大树后面,观察着别墅的情况。他发现别墅的二楼有一个窗户是开着的,或许可以从那里进去。他深吸一口气,朝着别墅的方向冲去。 门口的黑衣人发现了他,朝着他开枪。萧琰一边躲避子弹,一边朝着二楼的窗户跑去。他爬上别墅的墙壁,翻进了窗户。窗户里面是一个卧室,卧室里空无一人。他走出卧室,沿着走廊朝着别墅的深处走去。 走廊里一片寂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在回荡。他的左眼突然开始剧烈抽搐,眼前的画面告诉他,萧玥就在别墅的地下室里。他朝着地下室的方向走去,刚走到地下室的门口,就听到了萧玥的声音。 “哥…… 是你吗?” 萧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和惊喜。 “小玥!” 萧琰推开门,冲进了地下室。地下室里,萧玥正坐在一张椅子上,她的身上绑着绳子,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却依旧明亮。 “哥!” 萧玥看到萧琰,泪水瞬间流了下来。 萧琰跑过去,解开了萧玥身上的绳子,紧紧地抱住了她。“小玥,对不起,哥来晚了,让你受苦了。” “哥,我没事,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萧玥靠在萧琰的怀里,哽咽着说道。 就在这时,别墅的大门突然被推开,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他的脸上带着冷笑,看着萧琰和萧玥。“萧琰,我们又见面了。” 萧琰认出了这个男人 —— 他就是当年负责 “处理” 青山医院事件的警察,也是组织的核心成员之一!“是你!” “没错,是我。” 男人笑了笑,“你以为你能救走萧玥吗?太天真了。萧玥的左眼拥有强大的能力,她是我们组织最重要的研究对象,谁也不能把她带走。” “你们休想!” 萧琰将萧玥护在身后,握紧了手中的手枪,“今天,我要带小玥离开这里,还要为那些被你们伤害的孩子报仇!” ------------ 第十七章左眼又恢复(三) 男人挥了挥手,身后的黑衣人立刻如潮水般朝着萧琰涌来。地下室的空间本就狭窄,密密麻麻的人影瞬间将萧琰和萧玥围在中间,冰冷的枪口和闪烁着寒光的匕首,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令人心悸的光泽。 萧琰将萧玥紧紧护在身后,手中的手枪对准最前面的黑衣人,厉声喝道:“谁敢过来,我就开枪了!” 可黑衣人像是没有听到一般,依旧步步紧逼,他们的眼神空洞,如同没有灵魂的躯壳,显然是被组织用某种手段控制了。 “哥,小心!” 萧玥突然喊道。她的左眼不知何时也泛起了淡淡的红光,原本清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凝重。就在最前面的黑衣人举起匕首刺来的瞬间,萧玥突然伸手抓住萧琰的手腕,将枪口往旁边一偏。 “砰!” 子弹擦着黑衣人的肩膀飞过,打在地下室的墙壁上,溅起一片碎石。与此同时,萧玥的声音在萧琰耳边响起:“哥,他们的心脏不在左边,打他们的后颈!” 萧琰心中一震,他来不及细想萧玥为何会知道这些,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反应。他猛地侧身躲开另一名黑衣人的攻击,同时将手枪对准对方的后颈,毫不犹豫地扣动了扳机。“砰” 的一声,黑衣人应声倒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有了萧玥的提醒,萧琰的攻击变得精准起来。他一边护着萧玥往后退,一边不断扣动扳机,每一发子弹都准确无误地击中黑衣人的后颈。可黑衣人数量实在太多,倒下一批,又有一批冲上来,手枪里的子弹很快就见了底。 “哥,用这个!” 萧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的银色匕首,递到萧琰手中。这是她之前趁守卫不注意,偷偷藏在身上的。萧琰接过匕首,反手握住,刀刃贴在小臂内侧,眼神变得愈发凌厉。 他深吸一口气,左眼的灼热感再次袭来,眼前的世界仿佛慢了下来。黑衣人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挥拳,都清晰地呈现在他的脑海中。他如同猎豹般穿梭在人群中,匕首每一次划过,都会带起一道血痕,黑衣人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地下室的地面很快就被鲜血染红。 穿着黑色西装的***在人群外围,看着眼前的景象,脸色变得愈发阴沉。他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遥控器,按下了上面的红色按钮。刹那间,地下室的墙壁上突然弹出一排排金属栏杆,将萧琰和萧玥困在了中间。 “萧琰,你以为凭你们两个人,就能逃出我的手掌心吗?” 男人冷笑一声,缓缓走向被困住的两人,“萧玥的能力还没有完全觉醒,只要我能控制住她,就能利用她的左眼,找到更多拥有异能的人,到时候,整个世界都会被我们掌控!” “你做梦!” 萧琰愤怒地拍打着金属栏杆,栏杆发出沉闷的响声,却纹丝不动。他看着男人越来越近的身影,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无计可施。 就在这时,萧玥突然走到栏杆边,伸出左手,左眼的红光变得愈发浓烈。她的手掌贴在冰冷的金属栏杆上,口中低声念着一些奇怪的咒语。随着咒语的响起,金属栏杆上竟然开始出现一层薄薄的冰霜,冰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很快就覆盖了整个栏杆。 “这…… 这怎么可能?” 男人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萧玥的能力竟然已经强大到了这种地步。 萧玥没有理会男人的震惊,她猛地握紧拳头,大喝一声:“碎!” 只听 “咔嚓” 一声脆响,覆盖着冰霜的金属栏杆瞬间碎裂成无数小块,散落在地上。 萧琰趁机拉着萧玥,朝着地下室的出口跑去。男人反应过来,连忙朝着两人的背影开枪,子弹擦着萧琰的衣角飞过,打在出口的门框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 “拦住他们!绝对不能让他们跑了!” 男人对着剩下的黑衣人吼道,自己也紧随其后追了上去。 萧琰和萧玥冲出地下室,沿着别墅的楼梯往一楼跑。别墅里的黑衣人听到动静,纷纷从各个房间里跑出来,试图拦住他们。萧琰和萧玥一边躲避着黑衣人的攻击,一边朝着别墅的大门跑去。 就在他们快要冲到大门的时候,萧琰的左眼突然剧烈地抽搐起来,眼前闪过一幅可怕的画面:别墅的大门外,停放着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旁站着几个穿着白色大褂的人,他们手中拿着奇怪的仪器,仪器上的指示灯闪烁着诡异的绿光。 “不好,外面有埋伏!” 萧琰连忙停下脚步,拉着萧玥转身朝着别墅的后门跑去。后门的守卫相对较少,他们很快就冲出了别墅,跑进了别墅后面的树林里。 树林里漆黑一片,茂密的树枝挡住了月光,只能隐约看到前面的路。萧琰拉着萧玥,在树林里快速奔跑着,身后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越来越近,显然是黑衣人追上来了。 “哥,我跑不动了……” 萧玥的体力渐渐不支,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她毕竟刚从组织的控制中逃出来,身体还很虚弱。 萧琰停下脚步,蹲下身,对萧玥说:“小玥,快,哥背你!” 萧玥爬到萧琰的背上,萧琰站起身,继续朝着树林深处跑去。他的后背被汗水浸湿,伤口也因为剧烈的运动而隐隐作痛,但他不敢停下,他知道,只要稍微慢一点,他们就会被黑衣人抓住。 跑了大约半个小时,身后的脚步声和喊叫声渐渐消失了。萧琰停下脚步,将萧玥从背上放下来,靠在一棵大树上休息。他环顾四周,发现这里是一片陌生的树林,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哥,我们现在安全了吗?” 萧玥靠在萧琰的怀里,小声地问道。 萧琰摸了摸萧玥的头,轻声说:“放心吧,小玥,暂时安全了。不过我们不能在这里待太久,他们肯定还会找过来的。” 他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萧玥,“先喝点水,补充一下体力。” 萧玥接过水,喝了几口,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她看着萧琰,眼中充满了愧疚:“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遇到这么多危险。” 萧琰笑了笑,擦了擦萧玥脸上的泪水:“傻丫头,说什么呢?你是哥的妹妹,哥保护你是应该的。再说,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组织盯上。”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小玥,你能告诉哥,当年你从青山医院逃出来后,发生了什么事吗?你怎么会被组织抓到别墅里去的?” 萧玥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说道:“当年我从医院逃出来后,就一直在外面流浪。我不敢回家,也不敢联系你,因为我怕组织会找到你。后来,我遇到了一个阿姨,她对我很好,我以为她是好人,就跟她走了。可没想到,她也是组织的人,她把我带到了那个别墅里,还对我进行了各种实验,想控制我的能力……” 说到这里,萧玥的声音开始哽咽,泪水再次流了下来。萧琰紧紧地抱住萧玥,安慰道:“好了,小玥,都过去了,哥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了。” 就在这时,萧琰的左眼突然又开始抽搐起来,眼前闪过一幅画面:树林深处的一座小木屋,木屋的窗户里透出微弱的灯光,木屋周围没有任何守卫,看起来像是一个安全的地方。 “小玥,我们走,哥带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萧琰拉着萧玥,朝着树林深处的小木屋走去。 萧琰拉着萧玥,在树林中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小木屋的方向走去。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像是一个个诡异的符号。周围静得可怕,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偶尔还会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一座破旧的小木屋终于出现在眼前。小木屋的屋顶有些倾斜,墙壁上布满了裂缝,窗户上的玻璃早已不见踪影,只用几块破旧的木板遮挡着。木屋的门口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居住了。 萧琰走上前,检查了一下铁锁,发现锁芯已经锈死了。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撬棍,用力撬了几下,“咔哒” 一声,铁锁被撬开了。他推开房门,一股混杂着霉味和灰尘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萧玥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萧琰从背包里拿出手电筒,按下开关,一道明亮的光束照亮了木屋内部。木屋很小,里面只有一张破旧的木床、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桌子上还放着几个空的罐头瓶和一盏煤油灯。墙角堆放着一些干枯的柴火,看起来像是之前有人在这里居住过。 “哥,这里真的安全吗?” 萧玥紧紧抓住萧琰的衣角,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她经历了太多的危险,已经不敢轻易相信任何地方了。 萧琰拍了拍萧玥的手,安慰道:“放心吧,小玥,我的左眼告诉我,这里暂时是安全的。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天亮了再做打算。” 他将萧玥带到木床边,让她坐下,然后去墙角拿起几根干枯的柴火,放在桌子旁边的炉子里,试图点燃炉火取暖。 可是,无论他怎么努力,炉火都无法点燃。柴火太潮湿了,根本点不着。萧琰无奈地叹了口气,只能放弃。他走到窗户边,透过木板的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确保没有任何异常。 就在这时,萧玥的声音突然传来:“哥,你快过来看!” 萧琰连忙转过身,朝着萧玥走去。只见萧玥正蹲在木床旁边,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铁盒。 “小玥,你在哪里找到的?” 萧琰好奇地问道。 萧玥指了指木床底下,说道:“我刚才在床底下发现的,这个铁盒好像是藏在里面的。” 萧琰接过铁盒,仔细观察了一下。铁盒很小,只有巴掌大小,表面布满了锈迹,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铁盒的上面没有任何图案和文字,只有一个小小的锁孔。 “这里面会是什么呢?” 萧琰自言自语道。他尝试着打开铁盒,可是铁盒上的锁也已经锈死了,根本打不开。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把小刀,试图将锁撬开。 费了好大的力气,萧琰终于将锁撬开了。他打开铁盒,发现里面装着一叠泛黄的信纸和一张黑白照片。他拿起信纸,仔细阅读起来。信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墨水也有些褪色,但依稀可以辨认出上面的内容。 信是一个名叫 “林慧” 的女人写的,她在信中提到,她曾经是青山医院的一名护士,因为发现了医院的秘密,被组织追杀。她逃到了这座小木屋,暂时躲避追杀。她在信中还提到,青山医院的院长,也就是组织的核心成员之一,一直在利用医院的名义,进行着一项可怕的实验 —— 他们抓来一些拥有特殊能力的孩子,对他们进行残酷的实验,试图控制他们的能力,为组织所用。 林慧在信中还提到,她知道组织的一个秘密基地的位置,就在城郊的一座废弃的煤矿里。基地里存放着大量的实验数据和资料,还有一些被关押的孩子。她本来想将这个秘密告诉警方,可是她发现警方里也有组织的人,她不敢轻易相信任何人。她只能将这个秘密藏在铁盒里,希望有一天能有人发现,将组织绳之以法。 萧琰看到这里,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终于知道了组织的另一个秘密基地的位置,也知道了还有更多的孩子被组织关押着。他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废弃的煤矿,救出那些孩子,同时摧毁组织的实验数据和资料。 他拿起铁盒里的黑白照片,照片上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的合影。女人看起来很年轻,笑容很温柔,小女孩则依偎在女人的怀里,看起来很可爱。萧琰猜测,照片上的女人应该就是林慧,而那个小女孩,可能是她的女儿。 “哥,这个林慧阿姨好可怜啊。” 萧玥看着照片,小声地说道。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是啊,她为了揭露组织的秘密,付出了太多。我们一定要完成她的心愿,将组织绳之以法,救出那些被关押的孩子。” 他将信纸和照片放回铁盒里,收好铁盒,然后对萧玥说:“小玥,我们现在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前往城郊的废弃煤矿。那里还有很多像你一样的孩子等着我们去救。” 萧玥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哥,我跟你一起去。我也要帮忙救出那些孩子。” 萧琰看着萧玥坚定的眼神,心中很是欣慰。他知道,萧玥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小女孩了,她已经成长为一个勇敢、坚强的姑娘了。 他收拾好背包,拉着萧玥,走出了小木屋。此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树林里的雾气还没有散去,空气格外清新。他们朝着城郊的方向走去,一路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生怕遇到组织的人。 走了大约一个小时,他们来到了一条公路边。公路上偶尔会有几辆车经过,萧琰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萧玥坐了上去,朝着城郊的废弃煤矿驶去。 出租车行驶在公路上,萧琰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心中思绪万千。他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的是什么样的危险,但他知道,他必须勇往直前,为了那些被组织伤害的孩子,为了他的妹妹萧玥,也为了那些像林慧一样为了正义而牺牲的人。 出租车行驶了大约两个小时,终于到达了城郊的废弃煤矿。煤矿的入口处杂草丛生,巨大的铁门早已锈迹斑斑,上面还挂着一块 “禁止入内” 的牌子,牌子上的字迹已经模糊不清。煤矿周围荒无人烟,只有几只乌鸦在树上盘旋,发出 “呱呱” 的叫声,显得格外阴森。 萧琰付了车费,带着萧玥下了车。他走到煤矿的入口处,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的情况。入口处没有任何守卫,看起来像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地方。但萧琰知道,这只是组织的伪装,里面肯定隐藏着巨大的危险。 “哥,我们现在要进去吗?” 萧玥紧紧抓住萧琰的手,眼神中充满了紧张。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嗯,我们必须进去。不过进去之前,我们要做好准备。” 他从背包里拿出两件黑色的外套,递给萧玥一件,“穿上这件外套,这样可以避免被监控拍到。” 他又拿出两个口罩和两顶帽子,让萧玥戴上。 做好伪装后,萧琰和萧玥小心翼翼地推开煤矿的铁门,走了进去。煤矿里面漆黑一片,一股浓重的煤尘味和霉味扑面而来,呛得他们忍不住咳嗽了几声。萧琰打开手电筒,一道明亮的光束照亮了前方的路。 煤矿的通道很狭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通道的墙壁上布满了裂缝,时不时会有一些小石子掉下来。萧琰走在前面,萧玥跟在后面,两人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生怕发出任何声音。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他们来到了一个岔路口。岔路口有三条通道,每条通道都漆黑一片,不知道通向哪里。萧琰的左眼突然开始抽搐起来,眼前闪过一幅画面:中间的那条通道里,安装着很多监控摄像头和红外线感应器,而左边的那条通道里,虽然没有监控摄像头,但却有很多陷阱。只有右边的那条通道,相对安全一些,但通道的尽头,有两个守卫在那里。 “小玥,我们走右边的通道。” 萧琰对萧玥说道。他拉着萧玥,朝着右边的通道走去。 右边的通道比之前的通道稍微宽一些,但里面更加潮湿,墙壁上还挂着一些水珠。他们走了大约五分钟,就听到了前面传来的脚步声。萧琰连忙拉着萧玥躲到旁边的一个凹进去的角落里,屏住呼吸,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只见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守卫,正拿着手电筒在通道里巡逻。他们的手中拿着枪,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守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萧琰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就在守卫快要走到他们藏身的角落时,萧玥突然轻声说道:“哥,看我的。” 她的左眼泛起淡淡的红光,口中低声念着一些奇怪的咒语。刹那间,两个守卫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变得空洞起来,像是被控制了一般。 萧琰心中一喜,他知道,萧玥是用她的能力控制了这两个守卫。他从角落里走出来,朝着两个守卫走去。守卫像是没有看到他一样,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 第十八章左眼又恢复(四) 萧玥听到萧琰的问题,眼中红光闪烁得更甚,她轻轻点头:“我试试,他们的意识很薄弱,应该能控制住。” 她往前走了两步,双手微微抬起,嘴唇动了动,虽然没有发出声音,但那两个守卫的身体却像是接收到指令般,缓缓转过身,朝着通道深处走去。 萧琰立刻拉着萧玥跟上,压低声音叮嘱:“保持警惕,一旦他们有异常反应,我们立刻动手。” 萧玥嗯了一声,注意力始终集中在守卫身上,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 控制他人意识对她的体力消耗极大,尤其是在刚经历过囚禁和逃亡后,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 通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铁门,守卫拿出腰间的钥匙,插入锁孔转动,“咔哒” 一声,铁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个宽敞的空间,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和煤尘混合的怪异气味,头顶的白炽灯忽明忽暗,照亮了周围一排排铁笼 —— 每个铁笼里都蜷缩着一个孩子,他们眼神空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这些孩子……” 萧琰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他强压下心中的愤怒,转头看向萧玥,“能唤醒他们吗?” 萧玥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他们的意识被深度压制了,我现在的力量不够,只能暂时让他们保持平静。” 就在这时,萧琰的左眼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灼热感顺着太阳穴蔓延到后脑勺,眼前闪过一幅画面:实验室深处的一间密室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对着电脑屏幕操作,屏幕上显示着 “异能提取进度 78%” 的字样,旁边的仪器连接着一根管子,管子另一端插在一个女孩的后颈 —— 那女孩的侧脸,竟和萧玥有几分相似! “不好,他们在提取孩子的异能!” 萧琰低喝一声,拉着萧玥朝着画面中密室的方向跑去。刚跑没几步,身后突然传来 “哐当” 一声,铁门被重新关上,之前那两个守卫不知何时挣脱了萧玥的控制,正举着枪对准他们,眼神凶狠如狼。 “快走!” 萧琰将萧玥往旁边一推,自己则抽出腰间的匕首,朝着守卫冲去。守卫扣动扳机,子弹擦着萧琰的耳边飞过,打在旁边的铁笼上,发出刺耳的金属撞击声。萧琰趁机扑到一个守卫身边,匕首抵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手夺过他手中的枪,对着另一个守卫的膝盖扣动扳机。 “砰!” 子弹击中守卫的膝盖,他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萧琰没给另一个守卫反应的机会,匕首划过他的颈动脉,鲜血喷涌而出,守卫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哥,你没事吧?” 萧玥跑过来,紧张地看着萧琰。萧琰摇了摇头,擦了擦脸上的血迹:“我没事,我们得赶紧去密室,再晚就来不及了。” 他捡起地上的枪,检查了一下弹夹,然后拉着萧玥继续往前跑。 实验室的通道错综复杂,像是一个巨大的迷宫。萧琰依靠左眼的指引,避开了一路上的监控和陷阱 —— 有的地面暗藏压力传感器,有的墙壁会突然弹出尖刺,若不是左眼提前预警,他们恐怕早已命丧于此。 跑了大约十分钟,他们终于来到了密室门口。密室的门是透明的玻璃材质,里面的景象清晰可见:穿着白大褂的男人正全神贯注地操作仪器,那个和萧玥相似的女孩躺在手术台上,脸色苍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看起来虚弱到了极点。 “住手!” 萧琰一脚踹开玻璃门,举枪对准男人的后脑勺。男人吓了一跳,转过身来,露出一张布满皱纹的脸,他看到萧琰和萧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是你,萧琰。我早就料到你会来。” “你是谁?为什么要提取这些孩子的异能?” 萧琰厉声问道,手指紧紧扣着扳机。男人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我是组织的首席研究员,陈景明是我的学生。至于为什么提取异能…… 你难道不觉得,这些特殊的力量,就应该为更强大的人所用吗?” “疯子!” 萧玥忍不住骂道,眼中红光闪烁,“你伤害了这么多孩子,一定会遭报应的!” 男人不屑地哼了一声:“报应?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力量才是王道。萧玥,你的能力比这个女孩强多了,只要你愿意配合我,我可以让你成为最强大的人。” “你做梦!” 萧玥的声音冰冷,“我不会让你再伤害任何人!” 她说着,双手抬起,左眼红光暴涨,密室里的仪器突然开始剧烈晃动,屏幕上的数字乱跳,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 男人脸色一变,连忙伸手去按紧急按钮,却被萧琰一枪击中手腕。“啊!” 男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萧琰走到手术台前,拔掉女孩身上的管子,女孩缓缓睁开眼睛,眼神依旧有些空洞,但看到萧玥时,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光芒。 “别怕,我们是来救你的。” 萧玥轻声说道,伸手握住女孩的手,左眼红光温柔地笼罩着她。女孩的眼神渐渐恢复了神采,她看着萧玥,小声说道:“姐姐…… 我好害怕……” “没事了,我们带你出去。” 萧玥安慰道,帮女孩从手术台上下来。萧琰则走到男人身边,用绳子将他绑了起来,然后开始检查实验室里的电脑和仪器,试图找到摧毁组织实验数据的方法。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响了起来,红色的警示灯闪烁不停,广播里传来冰冷的机械音:“警告!实验室遭到入侵,启动自毁程序,十分钟后爆炸!” “不好,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 萧琰脸色一变,关掉电脑,拉着萧玥和女孩朝着门口跑去。被绑在地上的男人却突然大笑起来:“你们跑不掉的!自毁程序一旦启动,就无法停止!这里所有的人,都会为我的研究陪葬!” 萧琰没有理会男人的疯言疯语,加快脚步朝着出口跑去。实验室里的仪器已经开始爆炸,火焰和浓烟弥漫开来,通道里的温度越来越高,碎石不断从头顶掉落。 “哥,前面的通道被堵住了!” 萧玥指着前面被碎石封死的通道,焦急地说道。萧琰的左眼快速闪烁,眼前浮现出一条新的路线 —— 通道旁边有一个通风口,顺着通风口可以到达煤矿的另一个出口。 “走通风口!” 萧琰说道,用力推开通风口的盖子,让萧玥和女孩先爬进去,自己则跟在后面。通风管道狭窄而黑暗,里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他们只能匍匐前进,浓烟顺着通风口灌进来,呛得他们咳嗽不止。 爬了大约五分钟,他们终于看到了通风口的出口。萧琰用力推开盖子,外面是煤矿的露天区域,阳光刺眼,远处传来警笛声 —— 应该是萧琰之前匿名报警,警察终于赶来了。 他们从通风口爬出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看着远处越来越近的警车,萧琰和萧玥相视一笑,眼中都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警察很快就封锁了废弃煤矿,将被困的孩子全部救了出来,那个被绑起来的首席研究员也被带走调查。萧琰和萧玥向警察详细说明了组织的罪行,包括青山医院的实验、废弃别墅的囚禁以及煤矿实验室的异能提取计划。 警察对他们的证词非常重视,成立了专门的专案组,开始在全市范围内搜捕组织的残余成员。那些被救出来的孩子,除了少数几个有家人的被接走外,其余的都被送到了专门的福利机构,萧玥也经常去福利机构看望他们,用自己的能力帮助他们恢复意识和记忆。 萧琰则利用自己之前法医和私家侦探的经验,帮助警察分析组织的线索。他发现,这个组织的规模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大,除了青山医院、废弃别墅和煤矿实验室外,在其他城市还有多个秘密据点,而且组织的核心成员还没有落网。 “哥,你看这个。” 一天,萧玥拿着一张照片找到萧琰,照片是她在福利机构的一个孩子身上发现的 ——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和之前在废弃别墅遇到的那个组织核心成员长得一模一样,而照片的背景,是市中心的一座摩天大楼。 “这座大楼是‘盛世集团’的总部。” 萧琰看着照片,眉头紧锁,“之前我调查的时候,就觉得‘盛世集团’有些不对劲,他们的资金流向很混乱,现在看来,‘盛世集团’很可能就是组织的掩护。”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萧玥问道,眼中带着一丝担忧。萧琰思考了一会儿,说道:“我们不能打草惊蛇,‘盛世集团’势力庞大,背后肯定有很多保护伞。我们得先收集足够的证据,然后再联合警察,一举将他们摧毁。” 接下来的几天,萧琰和萧玥开始暗中调查 “盛世集团”。萧琰利用自己的人脉,找到了一些曾经在 “盛世集团” 工作过的员工,从他们口中得知,“盛世集团” 的总裁赵天雄为人神秘,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而且集团的地下楼层,常年封闭,禁止任何人进入。 “地下楼层很可能就是组织的核心据点。” 萧琰判断道。为了查明真相,他决定潜入 “盛世集团” 的地下楼层。萧玥担心他的安全,想要跟他一起去,但被萧琰拒绝了:“太危险了,你留在外面,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你还能想办法救我。” 萧玥知道萧琰的脾气,只好答应下来,叮嘱道:“哥,你一定要小心,有任何情况,立刻给我发信号。” 萧琰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拿出一套黑色的潜行服穿上,又戴上了面罩和手套,趁着夜色,潜入了 “盛世集团” 的总部大楼。 大楼里的安保非常严密,到处都是监控摄像头和巡逻的保安。萧琰依靠左眼的预警,避开了所有的监控和保安,顺利来到了地下楼层的入口。入口处有两道厚重的金属门,门上有指纹识别和密码锁,旁边还有两个拿着枪的守卫。 萧琰躲在走廊的拐角处,观察着守卫的动向。他发现,守卫每隔十分钟就会换一次岗,换岗的间隙有大约三十秒的空当。他深吸一口气,在守卫换岗的瞬间,如同猎豹般冲了出去,捂住一个守卫的嘴,匕首划过他的喉咙,同时另一只手夺过另一个守卫的枪,对准他的太阳穴。 “密码是多少?指纹怎么弄?” 萧琰低声问道,声音冰冷。守卫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说道:“密…… 密码是 888888,指纹…… 指纹需要总裁赵天雄的。” 萧琰知道守卫没有撒谎,他打晕了守卫,然后开始思考如何破解指纹锁。 就在这时,他的左眼突然闪烁起来,眼前闪过一幅画面:赵天雄的办公室里,有一个秘密抽屉,里面放着一个指纹模型。萧琰立刻朝着赵天雄的办公室跑去,办公室的门是锁着的,但这难不倒他 —— 他从背包里拿出****,几分钟就打开了门锁。 办公室里装修豪华,真皮沙发、红木办公桌,墙上挂着一幅价值不菲的油画。萧琰走到办公桌前,仔细摸索着,终于在办公桌的侧面找到了一个隐藏的按钮。他按下按钮,办公桌的一个抽屉缓缓打开,里面果然放着一个指纹模型。 萧琰拿起指纹模型,回到地下楼层的入口处,将指纹模型按在指纹识别器上,然后输入密码 “888888”。“咔哒” 一声,两道金属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布满了显示屏,上面显示着各个秘密据点的实时画面。 萧琰沿着通道往前走,越走越心惊 —— 通道两侧的房间里,放着各种各样的实验设备,有的房间里还关押着一些拥有异能的人,他们被铁链锁在椅子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显然是被组织控制了。 走到通道的尽头,是一间宽敞的密室,密室的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仪器,仪器上连接着很多管子,管子的另一端插在一个人的头上 —— 那个人,竟然是之前在废弃医院档案室遇到的白大褂人影! 而在仪器的旁边,站着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正是 “盛世集团” 的总裁赵天雄。他看到萧琰,脸上没有任何惊讶,反而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萧琰,我们终于见面了。” “赵天雄,你就是组织的核心成员?” 萧琰举枪对准他,眼神冰冷。赵天雄笑了笑,说道:“没错,我就是这个组织的首领。萧琰,你的左眼能力很特殊,如果你愿意加入我,我可以让你和萧玥都成为这个世界的统治者。” “你休想!” 萧琰厉声说道,“你伤害了这么多人,今天我一定要为他们报仇!” 他扣动扳机,子弹朝着赵天雄飞去,却被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 赵天雄不屑地哼了一声:“就凭你这点本事,还想跟我斗?我已经提取了无数人的异能,现在的我,已经是无敌的存在!” 他说着,伸出手,一股强大的力量朝着萧琰袭来。萧琰连忙躲闪,却还是被力量击中,重重地撞在墙上,口吐鲜血。 “哥!” 就在这时,萧玥的声音传来,她不知何时也潜入了地下楼层,看到萧琰受伤,眼中红光暴涨,“赵天雄,我不会让你伤害我哥!” 她双手抬起,一股强大的能量朝着赵天雄飞去。 赵天雄脸色一变,连忙撑起屏障抵挡。能量与屏障碰撞在一起,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密室里的仪器开始晃动,显示屏纷纷碎裂。萧琰趁机爬起来,擦掉嘴角的鲜血,举枪再次对准赵天雄,扣动了扳机。 这一次,子弹没有被屏障挡住,而是击中了赵天雄的肩膀。赵天雄惨叫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我就毁了你们!” 他按下仪器上的一个红色按钮,密室里的仪器突然开始释放出强烈的电流,整个地下楼层都开始剧烈晃动。 “不好,他要启动这里的自毁程序!” 萧琰脸色一变,拉着萧玥朝着出口跑去。赵天雄在后面疯狂大笑:“你们跑不掉的!这里会和你们一起化为灰烬!” 萧琰和萧玥拼命地朝着出口跑去,身后的电流越来越强,墙壁不断倒塌,碎石不断从头顶掉落。就在他们快要跑到出口的时候,一块巨大的石板突然从头顶落下,萧琰毫不犹豫地将萧玥推出去,自己则被石板压住了腿。 “哥!” 萧玥撕心裂肺地喊道,想要回去救萧琰,却被萧琰拦住了:“别管我!你快出去!告诉警察,摧毁组织的所有据点!” “我不!我要和你一起走!” 萧玥的眼泪流了下来,想要搬开石板,却根本搬不动。 “听话!” 萧琰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你要是出事了,哥做的这一切都白费了!快走吧!” 他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个 U 盘,扔给萧玥,“这里面有组织所有的罪证,一定要交给警察!” 萧玥接过 U 盘,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知道萧琰说的是对的,她咬了咬牙,转身朝着出口跑去。在她跑出出口的瞬间,身后传来巨大的爆炸声,整个地下楼层都塌陷了。 “哥 ——!” 萧玥跪在地上,朝着塌陷的方向哭喊,声音嘶哑。 警察很快就赶到了 “盛世集团”,封锁了现场,开始搜救萧琰。萧玥坐在警戒线外,眼神空洞地看着塌陷的大楼,手中紧紧攥着那个 U 盘,泪水不停地往下流。她不愿意相信萧琰已经牺牲了,她坚信,萧琰一定还活着。 接下来的几天,萧玥一直守在 “盛世集团” 的门口,等待着搜救的消息。警察的搜救工作进展缓慢,大楼塌陷得非常严重,到处都是碎石和钢筋,想要找到幸存者,非常困难。 就在萧玥快要绝望的时候,她的左眼突然开始剧烈闪烁,眼前闪过一幅画面:萧琰被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腿被石板压住,虽然受伤严重,但还有呼吸,而且他的左眼,正在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似乎在吸收周围的能量。 “哥还活着!” 萧玥激动地站起来,朝着警察跑去,“警察同志,我知道我哥在哪里!快跟我来!” 她拉着一个警察,朝着大楼塌陷的一个角落跑去。 警察虽然有些怀疑,但看到萧玥坚定的眼神,还是决定相信她。他们按照萧玥的指引,开始在那个角落进行挖掘。挖了大约一个小时,他们终于听到了微弱的声音:“救…… 救我……” “是哥的声音!” 萧玥激动地喊道,“快!再快点!” 警察加快了挖掘速度, ------------ 第十九章一击组合拳(一) 朔风卷着碎雪,在阴山主峰的断壁间呼啸穿行。萧琰勒住 “踏雪” 的缰绳,玄色披风上已积了层薄薄的霜花。三年前他随师父下山寻药,曾借道阴山派驻地,那时山门处迎客的红灯笼还映着雪光,如今却只剩两尊斑驳的石狼雕像,在暮色里泛着冷硬的光。 “奇怪。” 他抬手拂去眉梢的雪粒,指尖触到腰间的青铜令牌 —— 那是去年在漠北救下的阴山派弟子所赠,对方当时只说门派近来多事,若他日途经,凭此牌可暂避风雪。可此刻山门紧闭,朱漆大门上竟有几道深可及骨的爪痕,像是被什么猛兽抓挠过。 踏雪忽然不安地刨了刨蹄子,鼻腔里喷出白雾。萧琰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只见西侧山道的林子里,隐约有黑影闪过,带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翻身下马,将缰绳系在石狼雕像的铁链上,握紧了背后的 “青锋” 剑。这把剑随他征战多年,剑鞘上的缠绳早已磨得发亮,却在此时微微震颤,似在预警。 刚踏入山道,脚下忽然传来 “咔嚓” 一声脆响。萧琰脚步一顿,低头看去,竟是半块染血的玉佩 —— 玉佩上刻着阴山派的 “云纹” 标识,边缘还残留着齿痕,像是被人生生咬碎的。他心头一沉,三年前阴山派虽不算顶尖门派,却也规矩森严,弟子们佩玉皆有定规,怎会出现这般惨烈的景象? “咻 ——” 一支淬了黑毒的弩箭突然从树梢射来,直指萧琰后心。他几乎是本能地侧身,青锋剑出鞘的瞬间,剑刃已将弩箭劈成两半。木屑与毒汁溅落在雪地上,竟让积雪瞬间融化,冒出缕缕黑烟。 “阁下是谁?为何在阴山派地界暗箭伤人?” 萧琰抬眼望向树梢,声音里带着几分冷意。 树梢上的人影轻笑一声,纵身跃下。那人身穿黑色劲装,脸上蒙着黑布,只露出一双阴鸷的眼睛:“萧大侠倒是好身手,可惜今日这阴山,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话音未落,又有四名黑衣人从林子里窜出,呈扇形将萧琰围住。 萧琰扫了眼四人的招式,发现他们的步法竟带着几分阴山派的 “踏雪步”,却又多了几分诡异的阴柔。“你们是阴山派弟子?为何要对我下手?” “弟子?” 黑衣人冷笑,“现在的阴山派,早就不是你们认识的模样了。” 说着,五人同时出手,掌风带着刺骨的寒气,直逼萧琰要害。 萧琰不敢大意,青锋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挡住四人的掌力,同时侧身避开第五人的偷袭。他发现这些人的掌力中竟带着 “寒毒”,一旦被击中,经脉便会被寒气冻结。三年前他曾与阴山派掌门切磋,那时的阴山派武功虽以阴寒为主,却也光明磊落,绝无这般阴毒的招式。 “你们到底是谁?把阴山派的人怎么了?” 萧琰一边格挡,一边追问。可黑衣人却不再说话,只是加快了攻击的速度。五人的配合极为默契,掌法与步法相互呼应,渐渐将萧琰逼到了山道的悬崖边。 悬崖下是翻滚的云海,寒风从谷底吹来,带着几分令人心悸的呼啸。萧琰知道不能再拖延,他深吸一口气,突然改变招式 —— 青锋剑收归鞘中,双手成拳,拳风骤起,竟带着几分刚猛的气息。 “萧大侠放弃用剑了?” 黑衣人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萧琰没有回应,只是将内力汇聚于双拳。他的拳法名为 “惊雷拳”,是师父临终前传授的绝学,拳势如惊雷炸响,刚猛无比,正好克制这些阴柔的掌法。只见他左拳直捣黄龙,逼退正面的黑衣人,右拳则带着劲风,横扫向右侧的敌人。 “砰 ——” 左拳与黑衣人的手掌相撞,那人只觉一股刚猛的内力顺着手臂传来,经脉瞬间剧痛,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右侧的黑衣人想要偷袭,却被萧琰的右拳扫中肩头,“咔嚓” 一声,肩胛骨竟被打断。 剩下的三名黑衣人见状,脸色骤变。他们没想到萧琰的拳法竟如此厉害,连忙调整阵型,想要再次围攻。可萧琰却不给他们机会,脚步一动,身形如箭般窜出,双拳交替出击,拳风越来越猛,像是有无数道惊雷在山道上炸响。 “第一式,惊雷破!” 萧琰大喝一声,左拳狠狠砸向地面。地面突然震动,积雪飞溅,一道气浪从地面涌起,将三名黑衣人震得东倒西歪。他趁机上前,右拳直取中间黑衣人的胸口。 “砰 ——” 这一拳力道十足,黑衣人闷哼一声,口吐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树干上,再也没了动静。剩下的两名黑衣人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逃跑。 萧琰怎会给他们机会?他身形一闪,追上其中一人,左拳锁住对方的咽喉,右拳则砸向另一人的后背。“说!阴山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被锁住咽喉的黑衣人脸色涨得通红,挣扎着说道:“是…… 是‘寒月教’…… 他们控制了阴山派…… 掌门和弟子都被关在…… 后山的地牢里……” 话音未落,他突然双眼圆睁,口吐黑血,竟已是毒发身亡。 萧琰心中一凛,寒月教是江湖中臭名昭著的邪教,以修炼阴毒武功闻名,三年前曾被各大门派联手围剿,没想到竟死灰复燃,还控制了阴山派。他看向另一名黑衣人,却发现那人早已趁他问话时,咬碎了口中的毒囊,倒地而亡。 雪又开始下了,落在黑衣人的尸体上,很快便覆盖了血迹。萧琰站在悬崖边,望着阴山派的山门,心中满是疑惑:寒月教为何要控制阴山派?他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他转身解开踏雪的缰绳,翻身上马。“走,我们去后山看看。” 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踏雪似是听懂了他的话,嘶鸣一声,朝着后山的方向奔去。 山道上,马蹄声在风雪中回荡,萧琰知道,接下来的路,恐怕会更加凶险。但他绝不会退缩,无论是为了那些无辜的阴山派弟子,还是为了江湖的安宁,他都必须揭开这背后的阴谋,将寒月教彻底铲除。 后山的积雪比前山更厚,齐膝深的雪地里,只留下萧琰和踏雪的脚印。阴山派的地牢隐藏在一处山洞里,洞口被厚厚的冰雪覆盖,若不是萧琰仔细观察,发现了洞口边缘露出的锁链,恐怕很难找到这里。 他翻身下马,将踏雪拴在山洞附近的一棵松树上,然后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吹亮后走进山洞。山洞里漆黑一片,只有火折子的微光映照出周围的景象。洞壁上布满了冰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霉味和血腥味。 “有人吗?” 萧琰轻声喊道,声音在山洞里回荡,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握紧青锋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每一步都走得极为谨慎,生怕触发地牢里的机关。 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前方突然出现了一道铁门。铁门上锈迹斑斑,上面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萧琰走上前,发现铜锁上没有锁孔,反而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 —— 那些符文与寒月教的标识极为相似。 “看来这里确实被寒月教控制了。” 萧琰心中暗道。他尝试着用剑去劈铜锁,可青锋剑砍在铜锁上,只发出 “当” 的一声脆响,铜锁却纹丝不动。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萧琰猛地转身,青锋剑直指来人。只见来人穿着阴山派的弟子服,脸色苍白,身上带着几道伤痕,正颤巍巍地站在那里。 “萧…… 萧大侠?” 那弟子认出了萧琰,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您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救你们的。” 萧琰收起剑,“你叫什么名字?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叫林岳,是阴山派的内门弟子。” 林岳连忙说道,“三个月前,寒月教突然闯入门派,他们武功高强,还会使用毒术,掌门和师兄弟们根本不是对手,很快就被他们制服了。他们把我们关在地牢里,每天都会带走几名弟子,说是要让他们修炼寒月教的武功,可那些被带走的弟子,再也没有回来过……” 说到这里,林岳的声音哽咽了,眼中满是恐惧。 萧琰心中一痛,问道:“掌门和其他弟子现在怎么样了?” “掌门被他们单独关在最里面的牢房里,其他弟子则被关在旁边的牢房里。” 林岳指了指铁门后面,“这道铁门是寒月教设置的,上面有他们的符文,只有用寒月教的令牌才能打开。” 萧琰皱了皱眉,他没有寒月教的令牌,该如何打开这道铁门呢?就在他思索之际,远处突然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 “快走,教主说今天要再带几名弟子去修炼‘寒月心经’。” “真不知道那些弟子能不能撑住,上次那几个,才练了一天就经脉尽断了。” “管那么多干什么?只要能完成教主的命令,我们就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脚步声越来越近,萧琰连忙拉着林岳躲到旁边的石柱后面。很快,两名穿着寒月教服饰的教徒走了过来,他们手中拿着一把黑色的令牌,正是打开铁门的钥匙。 “机会来了。” 萧琰轻声对林岳说,“等会儿我出手制服他们,你趁机拿到令牌,打开铁门。” 林岳点了点头,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 那是他趁教徒不注意时偷偷藏起来的。 两名教徒走到铁门前,其中一人正准备用令牌打开铜锁。就在这时,萧琰突然从石柱后面窜出,双拳如惊雷般砸出。 “砰!砰!” 两名教徒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萧琰的拳头击中胸口。他们只觉一股刚猛的内力涌入体内,经脉瞬间断裂,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林岳连忙跑过去,从一名教徒手中拿过黑色令牌,然后跑到铁门前,将令牌放在铜锁上。只听 “咔嚓” 一声,铜锁应声而开。 “快,我们进去救掌门和师兄弟们。” 林岳推开铁门,激动地说道。 萧琰跟在林岳身后,走进铁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两侧有许多牢房,每个牢房里都关着几名阴山派弟子。弟子们看到萧琰和林岳,眼中都露出了希望的光芒。 “萧大侠,您终于来了!” 一名年长的弟子激动地说道。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大家别怕,我会救你们出去的。林岳,你先把大家的镣铐打开,我去看看掌门。” 林岳应了一声,从教徒身上搜出钥匙,开始给弟子们打开镣铐。萧琰则沿着走廊向最里面走去,那里有一间单独的牢房,牢房的铁门比其他的都要坚固。 他走到铁门前,看到里面坐着一位白发老人,正是阴山派掌门云沧海。云沧海脸色苍白,身上布满了伤痕,显然遭受了不少折磨。 “云掌门。” 萧琰轻声喊道。 云沧海缓缓抬起头,看到萧琰,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露出了苦笑:“萧贤侄,没想到你会来这里。” “云掌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寒月教为什么要控制阴山派?” 萧琰问道。 云沧海叹了口气,说道:“寒月教的教主想要修炼一种绝世武功,这种武功需要借助阴山派的‘寒云秘境’才能练成。‘寒云秘境’是我们阴山派的禁地,里面藏着我们门派的秘宝和武功秘籍。寒月教的教主为了得到‘寒云秘境’的钥匙,才会对我们阴山派下手。” “‘寒云秘境’的钥匙在哪里?” 萧琰问道。 “钥匙被分成了三部分,分别藏在我们阴山派的三个地方。” 云沧海说道,“一部分在我身上,一部分在大弟子身上,还有一部分在门派的祠堂里。寒月教的人已经从我这里拿走了一部分,现在正在寻找另外两部分。” 萧琰心中一紧,说道:“云掌门,您放心,我一定会阻止他们的。大弟子现在在哪里?” “大弟子被他们关在另外一间牢房里,就在前面不远处。” 云沧海说道,“萧贤侄,寒月教的教主武功极高,而且心狠手辣,你一定要小心。”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云掌门,您先保重身体,我去救大弟子,然后带大家离开这里。” 说完,他转身准备离开。 可就在这时,走廊尽头突然传来一阵冷笑:“想离开?没那么容易。” 萧琰猛地转身,只见一名穿着紫色长袍的男子站在那里,男子脸上带着一张银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他的身后跟着十几名寒月教教徒,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把长剑,剑刃上闪烁着寒光。 “你是谁?” 萧琰握紧青锋剑,警惕地问道。 “我就是寒月教的教主,月无常。” 紫色长袍男子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诡异的沙哑,“萧大侠的大名,我早有耳闻,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你不该多管闲事,坏了我的好事。” “寒月教残害武林同道,我岂能坐视不管?” 萧琰说道,“今日我定要将你们这些邪教之徒铲除,还江湖一个安宁。” “铲除我?” 月无常冷笑,“就凭你?萧大侠,你以为你的‘惊雷拳’很厉害吗?今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武功。” 说着,他缓缓抬起双手,掌心泛起一层淡淡的寒气,空气中的温度瞬间下降了许多。 萧琰知道月无常的武功定然不弱,他不敢大意,将内力汇聚于双拳,准备迎接月无常的攻击。林岳和其他阴山派弟子也纷纷拿起武器,站在萧琰身后,准备与寒月教教徒决一死战。 一场惊心动魄的战斗,即将在这阴暗的地牢中展开。萧琰知道,这一战不仅关乎阴山派弟子的性命,更关乎江湖的安危。他必须全力以赴,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打败月无常,摧毁寒月教。 月无常的掌风带着刺骨的寒气,如潮水般涌向萧琰。那寒气并非寻常的阴寒,而是带着一种诡异的侵蚀力,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形成了一道道细微的冰棱。 萧琰不敢硬接,脚步一动,踏雪步展开,身形如鬼魅般在掌风间穿梭。他曾与阴山派弟子切磋过踏雪步,此刻施展开来,竟比寻常阴山派弟子还要娴熟几分。月无常见萧琰身法灵活,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掌力又加重了几分。 “萧大侠,小心他的‘寒月掌’!” 云沧海的声音从牢房里传来,“这掌法中蕴含着‘蚀骨寒毒’,一旦被击中,毒素会迅速侵蚀经脉!” 萧琰心中一凛,越发不敢大意。他知道,与月无常久战下去,对自己极为不利,必须尽快找到对方的破绽,发动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月无常突然改变招式,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只见他身后的十几名寒月教教徒突然动了起来,他们按照特定的方位站好,手中的长剑同时泛起寒光,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剑阵。 “这是‘寒月剑阵’!” 林岳惊呼道,“此阵以十二人为阵眼,可汇聚寒气,形成强大的攻击,当年我们阴山派有不少弟子都死在这阵下!” 萧琰抬头望去,只见剑阵中寒气涌动,无数道冰箭从阵中射出,直逼自己而来。他连忙挥舞青锋剑,将冰箭一一挡开,可冰箭源源不断,很快便将他逼得节节后退。 “萧大侠,我来帮你!” 林岳说着,就要带着几名阴山派弟子冲上去。 “不可!” 萧琰连忙阻止,“这剑阵威力极大,你们上去只会白白送命。待我先破了这阵!” 话音未落,萧琰突然收剑入鞘,再次施展 “惊雷拳”。他深吸一口气,将内力提升到极致,双拳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 “第一式,惊雷破!” 萧琰左拳狠狠砸向地面,地面震动,一道气浪从地面涌起,将靠近的几名教徒震得东倒西歪。剑阵的阵型瞬间出现了破绽。 月无常见状,脸色一变,连忙喊道:“快稳住阵型!” 可萧琰却不给他们机会,他身形一闪,如箭般窜入剑阵,右拳带着劲风,直取一名教徒的胸口。 ------------ 第二十章一击组合拳(二) “砰 ——”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那名教徒的心口,教徒闷哼一声,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手中的长剑 “当啷” 落地,剑阵东侧的阵眼瞬间崩塌。萧琰得势不饶人,左脚在地面一跺,身形如陀螺般旋转,右拳化作残影,接连砸向身旁两名教徒。 “第二式,惊雷旋!” 拳风裹挟着刚猛内力,形成一道无形的气墙。两名教徒只觉眼前一花,胸口便传来剧痛,如遭重锤,双双倒地不起。西侧阵眼也随之溃散,原本密不透风的 “寒月剑阵”,此刻已出现两处缺口。 月无常见状,怒喝一声:“找死!” 他纵身跃起,双掌凝聚起更浓郁的寒气,直扑萧琰后背。这一掌凝聚了他七成内力,若被击中,纵使萧琰内力深厚,也定会经脉受损。 “萧大侠小心!” 云沧海在牢房中急声提醒。 萧琰早已察觉身后的劲风,他不慌不忙,左脚尖点地,身体骤然向后仰倒,如一张拉满的弓。月无常的掌风擦着他的鼻尖掠过,击在地面上,瞬间冻结出一片冰面。 趁此间隙,萧琰右手撑地,双腿如鞭子般横扫而出,正好踢中月无常的膝盖。月无常重心不稳,踉跄着向前迈出两步。萧琰趁机翻身站起,双拳同时出击,分别砸向月无常的胸口和小腹。 “第三式,惊雷双响!” 这一拳是 “惊雷拳” 中的杀招,左右拳力道各异,一刚一柔,相互呼应。月无常仓促间抬手格挡,只听 “砰” 的一声闷响,他只觉一股刚猛内力顺着手臂涌入体内,震得他气血翻涌,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没想到‘惊雷拳’竟被你练到这般境界。” 月无常抹去嘴角的血迹,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你以为,这样就能打败我吗?” 话音未落,月无常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黑色的令牌,将其掷向空中。令牌在空中炸开,化作一团黑色的烟雾,烟雾中传来阵阵诡异的嘶吼声。很快,十几只体型硕大的 “寒毒蝙蝠” 从烟雾中飞出,朝着萧琰和阴山派弟子扑去。 这些 “寒毒蝙蝠” 是寒月教用毒术培育的异兽,牙齿和爪子上都沾满了剧毒,一旦被抓伤,毒素会迅速蔓延全身。林岳和几名阴山派弟子见状,连忙挥舞手中的武器,抵挡蝙蝠的攻击。 萧琰眉头紧锁,他知道不能让这些蝙蝠伤害到弟子们。他深吸一口气,将内力汇聚于双拳,然后猛地朝着地面砸去。 “第四式,惊雷震!” 双拳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巨响,地面剧烈震动,一道无形的冲击波以萧琰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冲击波所过之处,寒毒蝙蝠纷纷被震飞,翅膀断裂,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月无常见自己的底牌被破,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他咬了咬牙,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猛地刺向自己的左臂。鲜血瞬间涌出,月无常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一般,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萧琰,今日就让你见识一下,我寒月教的终极秘术 ——‘寒月噬心’!” 随着月无常的话音落下,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他的皮肤逐渐变得苍白,眼睛变成了血红色,身上的寒气也变得更加浓郁,周围的空气瞬间冻结成冰。他的内力也在飞速提升,原本就强悍的气息,此刻变得更加恐怖。 萧琰感受到月无常身上的变化,心中暗道不好。他知道,月无常这是在燃烧自己的精血,换取短暂的力量提升。这种秘术虽然威力巨大,但对自身的伤害也极大,一旦使用,轻则经脉尽断,重则当场殒命。 “月无常,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萧琰冷声道。 “自寻死路?只要能杀了你,毁了阴山派,就算是付出性命,也值得!” 月无常嘶吼着,纵身向萧琰扑来。他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掌风也更加凌厉,空气中的冰棱如暴雨般射向萧琰。 萧琰不敢大意,他将 “惊雷拳” 的内力运转到极致,双拳交替出击,拳风如惊雷般炸响,将射来的冰棱一一击碎。同时,他的脚步也没有停下,踏雪步施展开来,在月无常的掌风间穿梭,寻找着攻击的机会。 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地牢中寒气弥漫,拳风呼啸,每一次碰撞都让地面震动,石块簌簌落下。林岳和阴山派弟子们看得心惊胆战,却又帮不上忙,只能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战局。 激战中,萧琰发现月无常的攻击虽然变得更加凌厉,但也出现了破绽。由于燃烧精血,月无常的内力虽然暴涨,但却无法持久,而且他的动作也变得有些僵硬,每一次攻击后,都会有短暂的停顿。 “就是现在!” 萧琰抓住一个破绽,身形一闪,绕到月无常的身后,双拳同时凝聚起最强的内力,然后猛地砸向月无常的后心。 “第五式,惊雷绝杀!” 这一拳是 “惊雷拳” 的终极杀招,汇聚了萧琰全身的内力,拳风如雷霆万钧,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月无常察觉到身后的危险,想要转身格挡,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 ——” 双拳结结实实地砸在月无常的后心,月无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如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牢房的铁门上。铁门瞬间被撞得变形,月无常口吐鲜血,缓缓倒在地上,气息越来越微弱。 “教主!” 剩余的几名寒月教教徒见状,惊呼着想要冲上去,却被林岳和阴山派弟子们拦住。经过一番激战,教徒们最终被全部制服。 萧琰走到月无常的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寒云秘境的钥匙,另外两部分在哪里?” 月无常艰难地抬起头,眼中满是不甘和怨毒:“就算我告诉你,你也打不开寒云秘境…… 那秘境中藏着的,不仅仅是秘宝和武功秘籍,还有…… 还有足以毁灭整个江湖的力量……” 话音未落,月无常突然头一歪,没了气息。萧琰探了探他的鼻息,确认他已经死亡,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月无常口中 “足以毁灭整个江湖的力量”,到底是什么? 就在这时,云沧海的声音从牢房里传来:“萧贤侄,快…… 快打开我的牢房,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萧琰连忙转身,从教徒的身上搜出钥匙,打开了云沧海的牢房。云沧海走出牢房,看着地上月无常的尸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对萧琰说道:“萧贤侄,多谢你救了我们阴山派。月无常刚才说的没错,寒云秘境中确实藏着一股可怕的力量,那是我们阴山派的先祖封印的‘寒煞之力’。” “寒煞之力?” 萧琰疑惑地问道。 “没错。” 云沧海点了点头,“传说在百年前,江湖中出现了一股强大的寒煞之力,所过之处,生灵涂炭,江湖陷入一片混乱。我们阴山派的先祖为了拯救,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将寒煞之力封印在了寒云秘境中,并将打开秘境的钥匙分成了三部分,分别由掌门、大弟子和祠堂保管,以防有人不慎释放出寒煞之力。” “那寒月教的人,难道是想释放出寒煞之力?” 萧琰问道。 “很有可能。” 云沧海脸色凝重地说道,“寒月教一直觊觎着强大的力量,他们肯定是想利用寒煞之力来统治江湖。现在月无常已经死了,但他的手下可能还有残余势力,他们说不定还在寻找另外两部分钥匙。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钥匙,加固寒云秘境的封印,绝不能让寒煞之力泄露出去。”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云掌门,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们找到另外两部分钥匙。现在大弟子在哪里?我们先去找到他,拿到第二部分钥匙。” 云沧海说道:“大弟子被关在前面的一间密室里,那间密室需要特定的机关才能打开。我这就带你过去。” 说完,云沧海带着萧琰和林岳等人,朝着地牢深处走去。他们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密室前。密室的门上刻着复杂的符文,符文中间有一个凹槽,显然是用来放置钥匙的。 云沧海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将其放入凹槽中。只听 “咔嚓” 一声,密室的门缓缓打开。众人走进密室,只见一名年轻男子被绑在柱子上,脸色苍白,气息微弱,正是阴山派的大弟子赵峰。 “赵师哥!” 林岳惊呼着冲了上去,解开了赵峰身上的绳索。 赵峰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云沧海和萧琰,虚弱地说道:“师父…… 萧大侠…… 你们终于来了……” 云沧海连忙上前,检查了一下赵峰的伤势,说道:“赵峰,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赵峰摇了摇头,说道:“师父,我没事,只是被他们下了软筋散,内力暂时无法运转。对了,师父,他们从我这里拿走了第二部分钥匙,说要去祠堂找第三部分钥匙。” “什么?” 云沧海脸色一变,“祠堂是我们阴山派的圣地,里面供奉着先祖的灵位,他们竟然敢去那里!萧贤侄,我们必须尽快赶到祠堂,绝不能让他们拿到第三部分钥匙!”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出发。” 说完,众人立刻朝着祠堂的方向赶去。此时的阴山派驻地,风雪依旧,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所有人都知道,接下来的行动,将关系到整个江湖的安危。 第四章 祠堂危机,钥匙争夺 祠堂位于阴山派驻地的中心位置,是整个门派最神圣的地方。此刻,祠堂的大门已经被破坏,几名穿着寒月教服饰的教徒正手持长剑,在祠堂内四处搜寻。 “快找!第三部分钥匙肯定就在这附近!” 一名领头的教徒厉声说道,眼中满是急切。 这些教徒是月无常的残余势力,他们在得知月无常战死的消息后,并没有退缩,反而想要尽快找到第三部分钥匙,打开寒云秘境,释放出寒煞之力,完成月无常的 “遗愿”。 就在这时,祠堂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领头的教徒脸色一变,连忙说道:“不好,有人来了!大家做好准备!” 教徒们立刻握紧手中的长剑,警惕地看向门口。很快,萧琰、云沧海、林岳和赵峰等人便出现在了门口。 “你们这些邪教之徒,竟敢擅闯我阴山派的祠堂,亵渎先祖!” 云沧海看到祠堂内的景象,怒不可遏地吼道。 领头的教徒冷笑一声,说道:“云沧海,别以为你们有萧琰帮忙就了不起。今日我们一定要拿到第三部分钥匙,打开寒云秘境。识相的,就赶紧让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不客气?” 萧琰向前一步,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就凭你们这几个人,也想拿到钥匙?简直是痴心妄想!” 话音未落,萧琰突然身形一闪,如离弦之箭般冲向领头的教徒。他的速度极快,教徒们根本来不及反应。 “砰 ——” 萧琰的右拳狠狠砸在领头教徒的胸口,领头教徒只觉一股巨力传来,身体瞬间失去控制,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祠堂的柱子上,口吐鲜血,当场殒命。 其他教徒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要逃跑。萧琰怎会给他们机会?他脚步一动,踏雪步施展开来,身形如鬼魅般在教徒之间穿梭,双拳不断出击。 “砰!砰!砰!” 几声闷响过后,剩余的几名教徒全部倒在地上,失去了生命气息。 萧琰收起拳头,走到云沧海身边,说道:“云掌门,现在安全了。我们赶紧找第三部分钥匙吧。” 云沧海点了点头,带领众人在祠堂内搜寻起来。祠堂内供奉着许多阴山派先祖的灵位,灵位前摆放着香炉和祭品。云沧海走到最前面的一个灵位前,恭敬地行了一礼,然后伸手在灵位的底座下摸索了一会儿。 “找到了!” 云沧海从灵位底座下拿出一个小小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与前两部分钥匙相同的符文。 “这就是第三部分钥匙!” 云沧海激动地说道,“现在三部分钥匙都齐了,我们可以去加固寒云秘境的封印了。” 萧琰接过木盒,仔细看了看里面的玉佩,说道:“云掌门,寒云秘境在哪里?我们现在就过去吧。” 云沧海说道:“寒云秘境在阴山主峰的山顶,那里地势险要,而且有很多机关陷阱。我们需要小心行事。” 说完,众人便朝着阴山主峰的山顶赶去。一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几波寒月教的残余势力,但都被萧琰等人轻松解决。 经过半个时辰的跋涉,众人终于来到了阴山主峰的山顶。山顶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寒风呼啸,气温低得吓人。在山顶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冰窟,冰窟的入口处刻着许多复杂的符文,正是寒云秘境的入口。 云沧海走到冰窟入口前,将三部分钥匙拼在一起。只见三枚玉佩在空中自动组合成一个完整的钥匙,钥匙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然后缓缓插入冰窟入口的凹槽中。 “咔嚓 ——” 一声轻响,冰窟入口的符文开始闪烁,一道石门缓缓打开。石门后传来阵阵刺骨的寒气,即使众人内力深厚,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就是寒云秘境的入口。” 云沧海说道,“里面就是先祖封印寒煞之力的地方。萧贤侄,接下来的路会更加危险,你一定要小心。”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云掌门,放心吧。我们现在就进去,加固封印。” 说完,萧琰率先走进了石门,云沧海、林岳和赵峰等人紧随其后。石门内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墙壁上结满了厚厚的冰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众人沿着通道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冰柱,冰柱中封印着一团黑色的雾气,正是寒煞之力。 “那就是寒煞之力!” 云沧海指着冰柱,脸色凝重地说道,“我们必须在冰柱彻底融化之前,加固封印,否则寒煞之力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萧琰走到冰柱前,仔细观察了一番,说道:“冰柱上的封印已经开始松动了,我们得尽快动手。云掌门,需要我做些什么?” 云沧海说道:“我需要借助三部分钥匙的力量,重新激活封印。萧贤侄,你负责在一旁护法,防止有意外发生。” 萧琰点了点头,退到一旁,握紧了手中的青锋剑,警惕地注视着四周。云沧海则将三部分钥匙放在冰柱前的一个石台上,然后开始念念有词。随着云沧海的咒语,钥匙上泛起一层金色的光芒,光芒注入冰柱中,冰柱上的封印开始重新变得清晰起来。 就在这时,石室的入口处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萧琰心中一紧,转身看向入口,只见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男子站在那里,男子脸上带着一张黑色的面具,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找到了三部分钥匙,还来到了这里。” 男子的声音沙哑而诡异,“不过,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加固封印吗?太天真了!” 萧琰眉头紧锁,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男子冷笑一声,说道:“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今日我要释放出寒煞之力,让整个江湖都陷入混乱!” 说完,男子突然身形一闪,朝着冰柱冲去。他的速度极快,手中还拿着一把黑色的长剑,剑刃上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拦住他!” 萧琰大喊一声,纵身迎了上去。青锋剑出鞘,带着凌厉的剑气,直逼男子的胸口。 男子见状,不慌不忙地挥舞手中的长剑,挡住了萧琰的攻击。“叮 ——” 一声脆响,两剑相撞,火花四溅。萧琰只觉一股强大的内力从剑上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 “好强的内力!” 萧琰心中暗道,他没想到这个神秘男子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 男子冷笑一声,说道:“萧琰,你的武功确实不错,但想要拦住我,还不够资格!” 说完,男子突然加快了攻击的速度,长剑如毒蛇般不断刺向萧琰的要害。萧琰不敢大意,将踏雪步和惊雷拳的技巧结合起来,一边闪避男子的攻击,一边寻找反击的机会。 ------------ 第二十一章一击组合拳(三) 林岳和赵峰虽然想要上前相助,但他们的内力尚未完全恢复,贸然加入战局,只会成为萧琰的累赘。两人只能紧握着武器,在一旁紧张地注视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神秘黑衣人手中的黑剑越来越快,剑招诡异多变,时而如毒蛇吐信,直取要害;时而如狂风骤雨,密集得让人无从闪避。萧琰凭借着精湛的踏雪步,在剑影中穿梭,青锋剑舞得密不透风,一次次挡下黑衣人的攻击。 “叮!叮!叮!” 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石室中不断回荡,火花四溅。萧琰渐渐发现,黑衣人的剑招虽然凌厉,却带着一种熟悉的韵律 —— 那是阴山派 “寒云剑法” 的变式,只是被注入了阴毒的内力,变得更加诡异狠辣。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阴山派的剑法?” 萧琰一边格挡,一边厉声追问。 黑衣人冷笑一声,不答反问:“你以为月无常就是寒月教的真正主事吗?太天真了。当年阴山派掌门之位,本就该是我的!若不是云沧海用卑劣手段夺走掌门之位,我怎会沦落至此?” 这话让云沧海浑身一震,他停下咒语,转头看向黑衣人,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你…… 你是萧景?!” “没错,我就是萧景!” 黑衣人猛地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与云沧海有几分相似的面容,只是眼角的皱纹和眼中的阴狠,让他显得格外狰狞,“云沧海,当年你诬陷我勾结外敌,将我逐出阴山派,今日我就要让你和整个阴山派,为当年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萧景曾是阴山派前任掌门的弟子,与云沧海是师兄弟。三十年前,他因觊觎掌门之位,暗中勾结魔教,想要夺权,却被云沧海发现,最终被逐出师门,从此销声匿迹。没想到,他竟然就是寒月教背后真正的操控者,月无常不过是他的傀儡。 “萧景,当年是你自己勾结魔教,背叛门派,怪不得别人!” 云沧海怒声道,“你现在又想释放寒煞之力,危害江湖,简直是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 萧景狂笑起来,“等我释放出寒煞之力,控制整个江湖,到时候,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都要臣服在我的脚下!” 说完,萧景突然改变策略,不再与萧琰缠斗,而是转身朝着冰柱冲去。他手中的黑剑泛起一层黑色的雾气,显然是想一剑劈开冰柱,释放出里面的寒煞之力。 “不好!” 萧琰心中一急,他知道绝不能让萧景得逞。他深吸一口气,将内力提到极致,双脚在地面一跺,身形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 “惊雷拳・变式 —— 破空!” 萧琰大喝一声,右拳凝聚起所有内力,拳风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呼啸声,直取萧景的后心。这一拳是他在 “惊雷双响” 的基础上,新创的变式,速度更快,力道更猛,专门用来应对这种紧急情况。 萧景察觉到身后的劲风,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萧琰的速度竟如此之快。他不敢大意,只能放弃攻击冰柱,转身挥剑格挡。 “砰!” 拳头与剑身相撞,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萧景只觉一股巨力顺着剑身传来,手臂瞬间麻木,黑剑险些脱手而出。他踉跄着后退了几步,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没想到你竟能将‘惊雷拳’练到这种地步。” 萧景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很快又被阴狠取代,“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吗?” 话音未落,萧景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瓷瓶,将里面的液体一饮而尽。很快,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皮肤变得通红,眼中布满血丝,身上的内力也在飞速暴涨,甚至比之前的月无常还要强悍几分。 “这是‘爆血丹’!” 云沧海惊呼道,“萧景,你竟然连这种自残的丹药都敢用!服用此药,虽然能短暂提升内力,但半个时辰后,你就会经脉尽断而亡!” “经脉尽断又如何?” 萧景狂笑着,“只要能释放出寒煞之力,就算是死,我也要拉着你们一起陪葬!” 说完,萧景再次冲向冰柱,手中的黑剑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劈向冰柱。萧琰知道,此时的萧景已经疯魔,绝不能让他靠近冰柱。他再次施展出 “惊雷拳” 的变式,双拳交替出击,拳风如暴雨般砸向萧景。 “惊雷拳・连环破!” 一拳快过一拳,拳风层层叠加,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挡在萧景面前。萧景挥剑劈砍,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气血翻涌,但他依旧不肯放弃,凭借着 “爆血丹” 带来的力量,强行突破萧琰的拳风。 “噗 ——” 萧琰被萧景的剑气扫中肩头,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玄色披风。但他丝毫没有退缩,反而更加坚定了阻止萧景的决心。他咬紧牙关,将最后一丝内力汇聚于双拳,准备发动最后的杀招。 “云掌门,封印加固得怎么样了?” 萧琰一边抵挡萧景的攻击,一边向云沧海喊道。 “快了!再有半盏茶的功夫,封印就能重新加固完成!” 云沧海焦急地说道。 “好!” 萧琰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你们再坚持一会儿,我来缠住他!” 说完,萧琰突然改变招式,不再一味地防守,而是主动出击。他的双拳变得更加刚猛,每一拳都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逼得萧景不得不连连后退。 “你疯了吗?” 萧景看着萧琰不要命的打法,心中不禁有些发怵。 “为了江湖安宁,就算是死,我也在所不惜!” 萧琰厉声说道,右拳突然变向,砸向萧景的小腹。 萧景仓促间抬手格挡,却没想到萧琰这一拳只是虚招。趁萧景分心之际,萧琰的左拳突然发力,狠狠砸向萧景的胸口。 “砰 ——”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萧景的胸口,萧景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口喷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室的墙壁上,手中的黑剑也 “当啷” 一声掉在地上。 萧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自己的内力正在飞速流失,身体也开始变得僵硬 ——“爆血丹” 的药效已经开始消退,他的经脉正在逐渐断裂。 “不!我不能就这么输了!” 萧景眼中满是不甘,他伸出手,想要去够掉在地上的黑剑,却怎么也够不到。 就在这时,云沧海的声音传来:“封印加固完成了!” 众人转头看去,只见冰柱上的符文变得更加璀璨,黑色的雾气被牢牢地困在冰柱中,再也无法向外扩散。 萧琰松了一口气,踉跄着走到萧景面前,看着他狼狈的模样,说道:“萧景,你的阴谋已经破产了。你勾结魔教,危害江湖,今日我就替天行道,了结你!” 萧景看着萧琰,眼中满是怨毒,却再也没有了反抗的力气。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只能吐出一口鲜血,然后头一歪,没了气息。 一场危机终于解除,众人都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林岳和赵峰连忙上前,扶住受伤的萧琰。 “萧大侠,你没事吧?” 林岳关切地问道。 萧琰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只是一点皮外伤。现在寒煞之力被重新封印,寒月教也被彻底铲除,阴山派终于安全了。” 云沧海走到萧琰面前,深深地行了一礼,说道:“萧贤侄,这次多亏了你。若不是你,阴山派恐怕早已不复存在,江湖也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大恩不言谢,从今往后,阴山派愿唯你马首是瞻!” 萧琰连忙扶起云沧海,说道:“云掌门客气了。铲除邪教,维护江湖安宁,本就是我辈侠义之士的责任。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情。” 说完,萧琰看向石室之外,风雪已经渐渐停了,一缕阳光透过石门的缝隙照了进来,驱散了石室中的阴冷。 “好了,我们也该离开这里了。” 萧琰说道,“阴山派经历了这么多,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们先回去,好好整顿一下门派。” 众人点了点头,跟在萧琰身后,朝着石室之外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仿佛预示着阴山派和整个江湖,都将迎来一个新的开始。 回到阴山派驻地后,云沧海立刻着手整顿门派。他先是派人处理了寒月教教徒和萧景的尸体,然后又安排弟子们修缮被破坏的建筑。经过几天的忙碌,阴山派终于恢复了往日的秩序。 萧琰的伤势也在云沧海和弟子们的照料下,逐渐好转。这几天,他一直在思考萧景临死前说的话。萧景提到,他勾结的不仅仅是寒月教,还有其他的势力。这让萧琰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他担心江湖中还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这天,萧琰正在院子里练剑,林岳突然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萧大侠,不好了!” 林岳神色慌张地说道。 萧琰停下练剑,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山下传来消息,说最近有不少江湖人士在靠近阴山的地方失踪了,而且失踪的人,都是曾经参与过三年前围剿寒月教的门派弟子。” 林岳说道,“大家都怀疑,这是寒月教的残余势力在报复。” 萧琰眉头一皱,说道:“三年前围剿寒月教的门派有很多,若是寒月教的残余势力在报复,那事情就麻烦了。我们必须尽快查明真相,阻止他们继续作恶。” 就在这时,云沧海也走了过来,他的脸色同样凝重:“萧贤侄,林岳说的没错。我刚刚收到消息,青城派和武当派的几名弟子,也在昨天失踪了。而且,他们失踪的地方,都留下了寒月教的标识。” “看来,这确实是寒月教的残余势力在搞鬼。” 萧琰说道,“不过,萧景已经死了,寒月教的主要势力也被我们铲除了,剩下的残余势力,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地报复?这背后一定有问题。” 云沧海点了点头,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或许,萧景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支持他。我们必须尽快查明真相,否则,整个江湖都会陷入恐慌之中。” 萧琰沉吟片刻,说道:“云掌门,我想亲自下山去调查一下。你留在门派中,继续整顿门派,同时留意山下的动静。一旦有什么消息,立刻派人通知我。” 云沧海说道:“萧贤侄,你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下山太危险了。不如让我派几名弟子跟你一起去?” 萧琰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人多目标太大,反而容易引起对方的注意。我一个人去,反而更方便调查。你放心,我的伤势已经没有大碍了,自保还是没问题的。” 云沧海见萧琰态度坚决,只好点了点头,说道:“那你一定要多加小心。如果遇到危险,立刻派人回来报信,我们会立刻派兵支援你。” 萧琰点了点头,转身回到房间,收拾了一下行李,然后便告别了云沧海和林岳等人,独自下山去了。 下山后,萧琰沿着阴山脚下的小路,一路向西走去。他听说,最近失踪的江湖人士,大多是在西边的 “黑风岭” 附近失踪的。萧琰决定先去黑风岭调查一下。 黑风岭地势险要,山林茂密,常年刮着黑色的狂风,因此得名。萧琰来到黑风岭附近,发现这里果然阴森恐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他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林,沿着小路慢慢前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萧琰突然发现前方的草丛中,有一些血迹。他连忙走过去,蹲下身子仔细查看。 血迹还很新鲜,显然是刚刚留下的。萧琰顺着血迹的方向,继续向前走。很快,他来到了一处山洞前。山洞的入口处,散落着几具尸体,正是失踪的青城派和武当派弟子。 萧琰心中一痛,他走上前,检查了一下尸体。发现这些弟子都是被人用剧毒杀死的,而且伤口的形状,与寒月教教徒使用的毒针极为相似。 “看来,这里就是寒月教残余势力的藏身之地了。” 萧琰心中暗道。他握紧手中的青锋剑,小心翼翼地走进山洞。 山洞内漆黑一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毒味。萧琰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亮后,慢慢向前走。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前方突然传来一阵说话声。 “教主,我们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杀了青城派和武当派的弟子,接下来该怎么办?” “接下来?”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们要继续杀下去,让那些曾经围剿过我们寒月教的门派,都付出代价!等我们杀够了人,再想办法重新打开寒云秘境,释放出寒煞之力,到时候,整个江湖都会是我们的!” 萧琰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惊 —— 这个声音,竟然与月无常的声音一模一样! “月无常不是已经死了吗?怎么还会有人用他的声音说话?” 萧琰心中充满了疑惑。他悄悄向前走了几步,透过火光,看到山洞深处,有一个穿着寒月教教主服饰的人,正坐在一张石椅上。由于角度问题,萧琰无法看到他的脸。 “教主,可是萧景已经死了,我们没有钥匙,怎么打开寒云秘境啊?” 另一个声音问道。 “萧景死了没关系,” 那个熟悉的声音说道,“我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所以在萧景身上放了一枚‘影蛊’。只要影蛊还在,我就能通过影蛊,找到打开寒云秘境的方法。而且,我还在阴山派中安插了卧底,用不了多久,我们就能拿到钥匙,打开寒云秘境了!” 萧琰听到这里,心中恍然大悟。原来,月无常并没有死,他只是用了某种手段,假死脱身。而萧景,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真正的寒月教教主,一直都是月无常! “月无常,你果然没死!” 萧琰再也忍不住,大喝一声,从暗处走了出来。 石椅上的人听到声音,猛地转过头。当他看到萧琰时,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露出了阴狠的笑容:“萧琰,没想到你竟然会找到这里。看来,你还真是命大啊。” 这个人,正是月无常!他的脸上没有任何伤痕,显然之前的死,只是他的一个骗局。 “月无常,你竟敢用假死的手段欺骗我们,还在暗中策划阴谋,危害江湖!” 萧琰怒声道,“今日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为那些死去的江湖人士报仇!” 月无常冷笑一声,说道:“就凭你?萧琰,上次我不过是故意示弱,让你以为我已经死了。今日,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真正的实力!” 说完,月无常纵身跃起,双掌凝聚起浓郁的寒气,直扑萧琰而来。这一次,他的掌力比之前更加强悍,寒气也更加刺骨,显然是在假死的这段时间里,又修炼了更厉害的武功。 萧琰不敢大意,他将内力汇聚于双拳,施展出 “惊雷拳”,迎了上去。 “砰 ——” 双拳与双掌相撞,发出一声巨响。萧琰只觉一股强大的寒气顺着手臂涌入体内,冻得他经脉生疼。他连忙运起内力,抵挡寒气的侵蚀。 月无常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萧琰,我的‘寒月掌’已经修炼到了第九重,你根本不是我的对手!今日,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说完,月无常加快了攻击的速度,双掌如雨点般砸向萧琰。萧琰凭借着精湛的踏雪步,在掌风中穿梭,同时不断用 “惊雷拳” 反击。 两人在山洞中打得难解难分,掌风与拳风交织在一起,将山洞中的石块震得簌簌落下。萧琰渐渐发现,月无常的掌力虽然强悍,但却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 他的内力运转速度较慢,每一次攻击后,都会有短暂的停顿。 “就是现在!” 萧琰心中暗道。他趁月无常攻击后的停顿间隙,突然施展出 “惊雷拳” 的杀招 ——“惊雷绝杀”。 双拳凝聚起所有内力,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直取月无常的胸口。月无常没想到萧琰会突然发动杀招,仓促间想要格挡,却已经来不及了。 “砰 ——” 这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月无常的胸口,月无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口喷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石墙上,昏死过去。 ------------ 第二十二章一击组合拳(四) 萧琰松了一口气,踉跄着走到月无常面前,确认他已经昏死过去。他伸手探了探月无常的脉搏,发现其脉搏虽微弱,却并未断绝,显然这一拳虽重,却未伤及要害。 “不能就这么杀了他。” 萧琰心中暗道,“他知道太多关于背后势力的秘密,留着他,或许能查出更多线索。” 于是,萧琰从怀中掏出一根绳索,将月无常牢牢捆住,然后又用布条堵住了他的嘴,防止他醒来后呼救。做完这一切,萧琰才开始在山洞中搜寻起来。 山洞的深处,有一个小小的密室。萧琰推开密室的门,发现里面堆满了各种毒药和暗器,还有一些信件和账本。他拿起一封信,仔细看了起来。 信件的内容,让萧琰脸色骤变。原来,月无常背后的势力,名为 “幽冥教”。这个教派极为神秘,常年隐藏在江湖暗处,实力雄厚,行事狠辣。三年前围剿寒月教,不过是幽冥教抛出的诱饵,目的是为了削弱各大门派的实力,为日后统治江湖做准备。 而萧景,只是幽冥教安插在寒月教的棋子。幽冥教承诺萧景,只要他能帮助幽冥教拿到寒云秘境的钥匙,释放出寒煞之力,就帮他夺回阴山派掌门之位。没想到,萧景最终却死在了萧琰的手中。 “幽冥教……” 萧琰握紧了手中的信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看来,江湖的危机,才刚刚开始。” 他将信件和账本收好,然后扛起被捆住的月无常,朝着山洞外走去。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黑风岭上刮起了阵阵狂风,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鬼哭狼嚎。 萧琰不敢停留,加快脚步,朝着阴山派的方向赶去。一路上,他小心翼翼地避开可能遇到的危险,凭借着精湛的轻功,在山林中穿梭。 经过两个时辰的跋涉,萧琰终于回到了阴山派驻地。此时,山门处的石狼雕像下,正站着几名巡逻的弟子。弟子们看到萧琰扛着一个人回来,连忙迎了上去。 “萧大侠,您回来了!” 一名弟子恭敬地说道,“云掌门和林师兄他们,都在大厅里等您呢。”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带我去见云掌门。另外,把这个人关起来,派人严加看守,绝不能让他跑了。” “是!” 弟子们应了一声,接过萧琰手中的月无常,押着他下去了。 萧琰整理了一下衣衫,朝着大厅走去。大厅里,云沧海、林岳和赵峰等人正坐在那里,神色焦急地等待着。看到萧琰走进来,众人连忙站起身。 “萧贤侄,你终于回来了!” 云沧海激动地说道,“调查得怎么样了?失踪的江湖人士,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琰走到大厅中央,将手中的信件和账本递给云沧海,说道:“云掌门,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寒月教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势力,名为‘幽冥教’。这次失踪的江湖人士,都是幽冥教的人干的。他们的目的,是为了削弱各大门派的实力,日后统治江湖。” 云沧海接过信件和账本,仔细看了起来。越看,他的脸色越凝重。 “幽冥教……” 云沧海放下信件,说道,“我曾在古籍中看到过关于这个教派的记载。据说,这个教派成立于百年前,实力极为雄厚,后来不知为何突然销声匿迹,没想到,他们竟然还存在,而且还在暗中策划这么大的阴谋。” 林岳和赵峰也纷纷露出了震惊的神色。他们从未想过,江湖中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个可怕的势力。 “萧大侠,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林岳问道,“幽冥教实力雄厚,我们阴山派刚刚经历过战乱,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 萧琰沉吟片刻,说道:“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尽快将这个消息通知给江湖中的其他门派,让他们做好防范准备。其次,我们要从月无常口中,问出更多关于幽冥教的秘密,比如他们的总部在哪里,有多少高手,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只有掌握了这些信息,我们才能制定出应对的策略。” 云沧海点了点头,说道:“萧贤侄说得没错。我这就派人去通知其他门派。林岳,你去提审月无常,一定要从他口中问出有用的信息。” “是!” 林岳应了一声,转身离开了大厅。 赵峰看着萧琰,说道:“萧大侠,您刚刚回来,一定很累了。不如先去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商量。” 萧琰摇了摇头,说道:“现在情况紧急,我怎么能休息。我去看看林岳提审的情况,或许能从月无常口中,问出更多线索。” 说完,萧琰便跟在林岳身后,朝着关押月无常的牢房走去。 牢房位于阴山派驻地的西北角,阴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月无常被关在最里面的一间牢房里,他已经醒了过来,正坐在地上,眼神阴狠地看着门口。 看到萧琰和林岳走进来,月无常冷笑一声,说道:“萧琰,你以为把我关起来,就能从我的口中问出秘密吗?别做梦了,我是不会说的。” 萧琰走到牢房门口,看着月无常,说道:“月无常,你以为你不说,我们就没办法了吗?幽冥教虽然实力雄厚,但终究是邪不压正。你若是识相,就乖乖说出幽冥教的秘密,或许我还能饶你一命。否则,等待你的,只有死路一条。” 月无常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很快又被阴狠取代:“死?我早就不怕死了。就算我死了,幽冥教也会为我报仇的。你们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迟早都会死在幽冥教的手中。” 林岳怒声道:“你这个疯子!幽冥教不过是一群邪魔歪道,迟早会被我们铲除。你现在说出来,还能留一条活路,否则,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 月无常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显然是打算顽抗到底。 萧琰眉头一皱,他知道,对付月无常这样的人,硬来是没有用的。必须想办法,找到他的软肋,才能让他开口。 他仔细观察着月无常,发现月无常的左手,一直紧紧地握着一个小小的玉佩。那个玉佩,看起来极为普通,但月无常却对它极为珍视,即使被关押起来,也没有松开。 “那个玉佩,对你很重要吗?” 萧琰突然问道。 月无常身体一震,睁开眼睛,警惕地看着萧琰:“你问这个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好奇而已。” 萧琰说道,“一个视死如归的人,竟然会对一个小小的玉佩如此珍视,看来,这个玉佩背后,一定有什么故事。” 月无常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他紧紧地握住玉佩,说道:“这是我的私事,与你们无关。” 萧琰微微一笑,说道:“是不是私事,我们很快就会知道了。我听说,幽冥教对待叛徒,向来是斩草除根,连家人也不会放过。不知道,你的家人,现在是否还安全?” 月无常的身体猛地一颤,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萧琰说道,“我只是在想,如果你一直不肯开口,我们只好把你交给幽冥教。到时候,幽冥教的人会怎么对待你,对待你的家人,我就不知道了。” 月无常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知道,幽冥教的手段极为残忍。如果自己被交给幽冥教,不仅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你…… 你别胡说!” 月无常强装镇定地说道,“幽冥教是不会放弃我的。” “是吗?” 萧琰说道,“据我所知,幽冥教向来是利用完棋子,就会将其抛弃。萧景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你觉得,你在幽冥教的眼中,比萧景更重要吗?” 月无常的身体开始发抖,他知道,萧琰说的是对的。在幽冥教的眼中,自己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被抛弃的棋子。一旦自己没有了利用价值,幽冥教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我…… 我……” 月无常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萧琰看到月无常的心理防线开始松动,继续说道:“月无常,只要你说出幽冥教的秘密,我们不仅可以饶你一命,还能保护你的家人。你想想,你的家人还在等你回去,你难道愿意让他们因为你而受到伤害吗?” 月无常的眼中闪过一丝挣扎,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说道:“好,我可以告诉你们幽冥教的秘密。但你们必须答应我,要保护好我的家人。”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只要你说出的秘密是真的,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的家人。” 月无常深吸一口气,说道:“幽冥教的总部,在西域的‘死亡沙漠’深处。那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还布有很多机关陷阱。幽冥教的教主,名为‘幽冥老怪’,他的武功极高,已经达到了‘先天境’,江湖中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先天境?” 萧琰和林岳都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先天境是江湖中武者的最高境界,数百年来,能达到这个境界的人寥寥无几。没想到,幽冥教的教主,竟然是一位先天境的高手。 “幽冥老怪的手下,有四大护法,分别是‘黑无常’、‘白无常’、‘催命判官’和‘勾魂使者’。他们的武功也都达到了‘宗师境’,实力极为强悍。” 月无常继续说道,“幽冥教下一步的计划,是在三个月后,趁各大门派召开‘武林大会’之际,发动突然袭击,一举歼灭各大门派的主力,然后统治整个江湖。” 萧琰眉头紧锁,说道:“武林大会?三个月后,各大门派确实会在华山召开武林大会,商讨江湖大事。没想到,幽冥教竟然想在武林大会上动手。” 林岳说道:“那我们必须尽快通知各大门派,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否则,等到武林大会召开的时候,各大门派一定会损失惨重。”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月无常,你还知道关于幽冥教的其他秘密吗?比如他们的机关陷阱布置,或者是他们的弱点。” 月无常摇了摇头,说道:“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些了。我在幽冥教中,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根本接触不到核心的秘密。” 萧琰看着月无常的眼睛,发现他眼中没有说谎的神色,便相信了他的话。 “好,我知道了。” 萧琰说道,“林岳,你先将月无常带下去,继续关押。派人看好他,同时尽快派人去寻找他的家人,保护好他们的安全。” “是!” 林岳应了一声,押着月无常离开了牢房。 萧琰则转身回到大厅,将从月无常口中得知的消息,告诉了云沧海和赵峰。 云沧海听完后,脸色凝重地说道:“幽冥老怪竟然是先天境的高手,还有四大宗师境的护法。这实力,实在是太可怕了。三个月后的武林大会,恐怕会是一场血战。” 赵峰说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就算我们通知了各大门派,以各大门派现在的实力,也未必是幽冥教的对手。” 萧琰沉吟片刻,说道:“现在,我们只有两个办法。第一,尽快提升各大门派弟子的实力,让他们能在三个月后的战斗中,多一分胜算。第二,寻找江湖中的隐世高手,邀请他们出山,帮助我们对抗幽冥教。” 云沧海点了点头,说道:“萧贤侄说得没错。提升弟子实力,需要时间,恐怕来不及。寻找隐世高手,倒是一个可行的办法。江湖中确实有一些隐世的前辈高人,他们的武功极高,若是能邀请他们出山,或许能与幽冥老怪抗衡。” 萧琰说道:“我知道一位隐世高手,住在东海的‘蓬莱岛’上。这位高人名为‘蓬莱仙子’,她的武功深不可测,据说已经接近先天境。若是能邀请她出山,对我们对抗幽冥教,将会有很大的帮助。” “蓬莱仙子?” 云沧海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我也曾听说过这位前辈的名号。只是蓬莱岛与世隔绝,很少有人能找到那里。萧贤侄,你知道如何前往蓬莱岛吗?”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我曾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得到了一张前往蓬莱岛的地图。明日,我就动身前往蓬莱岛,邀请蓬莱仙子出山。” 云沧海说道:“好!萧贤侄,此事就拜托你了。我会尽快通知各大门派,让他们做好准备,同时也会派人寻找其他的隐世高手。” “嗯。”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时间紧迫,我们不能浪费一分一秒。明日一早,我就出发。” 当天晚上,萧琰在房间里收拾行李,准备明日前往蓬莱岛。他看着窗外的月光,心中暗暗发誓: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我都要邀请到蓬莱仙子出山,帮助我们对抗幽冥教,保护江湖的安宁。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萧琰就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来到了阴山派的山门前。云沧海、林岳和赵峰等人早已在那里等候。 “萧贤侄,这是我们阴山派珍藏的‘雪莲丹’,能快速恢复内力,你带上它,路上或许能用得上。” 云沧海将一个瓷瓶递给萧琰,说道。 萧琰接过瓷瓶,说道:“多谢云掌门。我此去蓬莱岛,路途遥远,归期不定。阴山派的事情,就拜托你了。” 云沧海点了点头,说道:“你放心去吧。我们会做好准备,等待你的好消息。你一定要多加小心,注意安全。” 林岳和赵峰也纷纷叮嘱萧琰,让他路上注意安全。 萧琰与众人告别后,翻身上马,朝着东海的方向奔去。踏雪的速度极快,如一道黑色的闪电,在官道上疾驰。 经过半个月的奔波,萧琰终于来到了东海之滨的 “望海镇”。望海镇是一个靠海的小镇,镇上的居民大多以捕鱼为生。此时,正是清晨,海面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远处的渔船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萧琰牵着踏雪,走进了望海镇。他打算在镇上找一艘船,前往蓬莱岛。 望海镇的码头边,停靠着许多渔船。萧琰走到一个正在整理渔网的老渔民面前,问道:“老人家,请问您知道如何前往蓬莱岛吗?” 老渔民抬起头,看了萧琰一眼,说道:“小伙子,你要去蓬莱岛?那可是传说中的仙岛,很少有人能找到那里。而且,最近海上不太平,经常有海盗出没,还有巨大的海怪,很多渔船都不敢出海了。” 萧琰眉头一皱,说道:“老人家,我有要事在身,必须前往蓬莱岛。您知道哪里有船愿意去吗?” 老渔民沉吟片刻,说道:“镇上有一个叫‘海老大’的人,他是这一带最有经验的船长,他的船也是镇上最大、最坚固的。或许,他愿意带你去蓬莱岛。不过,海老大的脾气很古怪,而且要价很高,你不一定能说动他。” 萧琰说道:“多谢老人家。请问海老大在哪里?” 老渔民指了指码头尽头的一艘大船,说道:“那艘最大的船,就是海老大的。他现在应该就在船上。” 萧琰顺着老渔民指的方向看去,只见码头尽头,停靠着一艘巨大的帆船。帆船的船身漆黑,桅杆高耸,看起来确实极为坚固。 萧琰谢过老渔民,牵着踏雪,朝着那艘大船走去。来到船边,他看到几名水手正在船上忙碌。 “请问,海老大在吗?” 萧琰朝着船上喊道。 一名水手抬起头,看了萧琰一眼,说道:“你找海老大有什么事?” 萧琰说道:“我想请海老大带我去蓬莱岛,我愿意支付丰厚的报酬。” 水手上下打量了萧琰一番,说道:“你等着,我去通报海老大。” 说完,水手转身走进了船舱。很快,一名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中年男子,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粗布短衫,腰间系着一条宽腰带,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刀疤,看起来极为凶悍。 “你就是要去蓬莱岛的人?” 中年男子开口问道,声音洪亮如钟。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叫萧琰,想请海老大带我去蓬莱岛。只要海老大愿意,报酬方面,好商量。” 海老大上下打量了萧琰一番,说道:“小伙子,看你的穿着,不像是渔民。你去蓬莱岛,到底有什么事?” 萧琰说道:“我去蓬莱岛,是为了邀请一位前辈高人出山,解决江湖中的一场 劫难。” ------------ 第二十三章阴山狗反击 萧琰站在阴山脚下的破败驿站前,指尖捏着一张泛黄的信纸,纸上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急迫。“若想知晓阴山狗异动之谜,速往黑风岭废弃山庄,切记,日落之后再入庄。” 落款处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歪歪扭扭的狗爪印记,与最近频发的阴山狗伤人事件现场留下的痕迹如出一辙。 深秋的风卷着枯叶,在驿站的破窗间呼啸,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窥视。萧琰紧了紧腰间的佩刀,刀鞘上雕刻的苍狼图案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本是边陲小镇的捕快,三个月前,阴山脚下的村落开始接连遭遇阴山狗袭击。这些阴山狗不同于寻常野狗,它们体型壮硕,皮毛呈青黑色,双眼泛红,攻击性极强,而且每次袭击都像是经过精心策划,专门挑选深夜,避开村落的守卫,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惊恐的村民。 萧琰追查了一个多月,却毫无头绪。阴山狗向来群居在阴山深处,极少主动靠近人类聚居地,如今这般反常,背后定然有人操控。就在他一筹莫展之际,这封神秘的信件悄然出现在他的房间桌案上。 “黑风岭废弃山庄……” 萧琰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浮现出小镇老人的告诫。黑风岭位于阴山南侧,常年被浓雾笼罩,据说几十年前,那里曾是一座繁华的山庄,庄主是一位富甲一方的商人,可不知为何,一夜之间,山庄里的人全部消失,只留下空荡荡的宅院,此后便成了禁地,有人说那里闹鬼,也有人说被野兽占据,从未有人敢在日落之后靠近。 但眼下,这封信是唯一的线索。萧琰抬头望了望天边,夕阳正缓缓沉入阴山背后,余晖将云层染成血色,浓雾开始从黑风岭的方向弥漫开来,像一条狰狞的巨蟒,缓缓吞噬着眼前的道路。他深吸一口气,将信纸收入怀中,翻身上马,朝着黑风岭的方向疾驰而去。 马蹄踏过铺满枯叶的山路,发出 “沙沙” 的声响,随着不断靠近黑风岭,周围的雾气越来越浓,能见度不足一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叶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那是野兽身上特有的气味,却又比寻常野兽的气味更加刺鼻。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终于隐约出现了一座山庄的轮廓。山庄的围墙高达两丈,墙体由青灰色的砖石砌成,如今却布满了裂缝,墙头上长满了杂草和藤蔓,部分墙体已经坍塌,露出了里面的黄土。山庄的大门早已不见踪影,只剩下两个残破的门柱,上面雕刻的花纹早已模糊不清,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萧琰勒住马,翻身下马,将马拴在旁边一棵枯树上,然后拔出佩刀,小心翼翼地走进山庄。刚踏入山庄,一股寒意便扑面而来,与外面的深秋凉意不同,这股寒意带着一丝阴冷,仿佛穿透了衣物,直抵骨髓。 山庄内部一片狼藉,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瓦片、腐朽的木头和一些不知名的杂物。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座主宅,主宅的门窗大多已经破损,有的窗户只剩下框架,有的门板掉落在地上,被风吹得 “吱呀” 作响。 萧琰沿着主宅前的石板路缓缓前行,石板路两旁长满了齐腰高的杂草,杂草中似乎隐藏着什么,偶尔会传来 “窸窸窣窣” 的声响。他握紧佩刀,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双眼在浓雾中不断扫视,不敢有丝毫松懈。 突然,一阵低沉的狗吠声从主宅的方向传来,声音嘶哑,带着一股凶戾之气。萧琰心中一紧,停下脚步,朝着主宅望去。主宅的大门敞开着,里面漆黑一片,像是一个张开的巨兽之口,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那狗吠声持续了一会儿,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从主宅内部朝着门口走来。萧琰屏住呼吸,将佩刀举到胸前,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主宅门口。那身影高大粗壮,浑身覆盖着青黑色的皮毛,正是一只阴山狗!但这只阴山狗与萧琰之前见过的不同,它的体型比普通阴山狗还要大上一圈,双眼泛着猩红的光芒,嘴角流着涎水,涎水落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似乎带有腐蚀性。 阴山狗看到萧琰,眼中闪过一丝凶光,猛地扑了上来。萧琰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同时挥刀朝着阴山狗的腹部砍去。刀锋划过空气,发出 “唰” 的一声轻响,却只在阴山狗的皮毛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好硬的皮毛!” 萧琰心中一惊,这只阴山狗的防御远超他的预料。阴山狗一击未中,转过身来,再次朝着萧琰扑去,巨大的爪子带着风声,仿佛要将萧琰撕碎。 萧琰不敢大意,不断地躲避着阴山狗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他发现,这只阴山狗虽然凶猛,但动作似乎有些迟缓,不像其他阴山狗那般灵活。难道是因为体型太大的缘故? 就在这时,又一阵狗吠声从山庄的其他方向传来,声音越来越多,越来越近。萧琰心中暗叫不好,他抬头望去,只见浓雾中出现了十几只阴山狗的身影,它们正朝着主宅的方向围拢过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糟了,中计了!” 萧琰意识到自己落入了陷阱,这封神秘信件根本就是一个诱饵,目的就是将他引到这座废弃山庄,然后让这些阴山狗将他灭口。 他环顾四周,想要寻找逃生的路线,却发现周围已经被阴山狗完全包围。阴山狗们一步步逼近,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仿佛已经将他当成了囊中之物。 萧琰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现在越是慌乱,就越容易陷入绝境。他握紧佩刀,目光在周围扫视,试图找到阴山狗包围圈的薄弱环节。 突然,他注意到主宅旁边有一座破败的偏房,偏房的窗户虽然破损,但似乎可以容人进入。他心中一动,决定先进入偏房,暂时躲避阴山狗的攻击,再想办法突围。 打定主意,萧琰猛地朝着偏房的方向冲去。离他最近的几只阴山狗见状,立刻扑了上来,试图阻拦他。萧琰挥刀斩断一只阴山狗的爪子,鲜血瞬间喷涌而出,那只阴山狗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倒在地上挣扎。 其他阴山狗被这一幕激怒,更加疯狂地朝着萧琰扑来。萧琰凭借着灵活的身手,不断地躲避着攻击,同时朝着偏房的方向靠近。 终于,他冲到了偏房的窗户前,纵身一跃,跳进了偏房。偏房内部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味。萧琰落地后,立刻转身,用佩刀将破损的窗户挡住,防止阴山狗从窗户进入。 外面,阴山狗们围着偏房,不停地吠叫、冲撞着房门和窗户,偏房的墙体本就破旧,在阴山狗的冲撞下,不断有砖石掉落,发出 “咚咚” 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萧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喘着粗气,刚才的战斗让他消耗了不少体力。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佩刀,刀刃上沾着阴山狗的鲜血,血珠顺着刀刃滴落,在地面上形成一个个暗红色的印记。 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偏房迟早会被阴山狗攻破。他必须想办法找到一条逃生之路,或者找到操控这些阴山狗的人。 萧琰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从怀中掏出火折子,吹亮后,借着微弱的火光观察着偏房内部。偏房的面积不大,里面堆放着一些腐朽的家具和杂物,在房间的角落里,似乎有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入口处覆盖着一块破旧的木板,木板上布满了灰尘和蛛网。 萧琰心中一动,难道这偏房下面有地下室?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佩刀将木板撬开。木板下面果然是一个黑漆漆的洞口,一股阴冷的气息从洞口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霉味。 他拿着火折子往洞口里照了照,隐约可以看到一段陡峭的石阶,延伸向黑暗深处。萧琰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这地下室里隐藏着什么,但眼下,这是唯一的希望。 他回头看了看门口,阴山狗的冲撞声越来越猛烈,房门已经开始松动。他不再犹豫,弯腰钻进洞口,沿着石阶缓缓向下走去。 石阶狭窄而陡峭,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下传来 “嘎吱” 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火折子的光芒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周围的墙壁,墙壁上布满了青苔,湿漉漉的,让人感觉格外阴冷。 不知走了多久,石阶终于到了尽头,眼前出现了一条狭长的通道。通道的墙壁由砖石砌成,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图案模糊不清,似乎是一些动物的形象,又像是某种符号。 萧琰沿着通道缓缓前行,通道里寂静无声,只有他自己的脚步声在回荡。空气中的霉味越来越浓,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药味,那是一种从未闻过的药味,带着一丝诡异。 突然,前方的通道尽头出现了一丝光亮。萧琰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走近后,他发现那是一间密室,密室的墙壁上挂着几盏油灯,油灯的火焰摇曳不定,照亮了密室内部。 密室的中央摆放着一张石桌,石桌上放着一些瓶瓶罐罐和一本破旧的古籍。石桌旁边,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的人,背对着萧琰,看不清面容。 “你终于来了。” 黑袍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让人听了格外不舒服。 萧琰握紧佩刀,警惕地看着黑袍人:“是你给我写的信?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操控阴山狗袭击村民?” 黑袍人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苍白的脸。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双眼空洞无神,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已经发现了不该发现的秘密。” “什么秘密?” 萧琰追问道。 黑袍人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石桌上的古籍:“你自己看吧,看完之后,你就会明白一切。” 萧琰犹豫了一下,然后缓缓走到石桌前,拿起那本古籍。古籍的封面已经泛黄,上面写着 “阴山秘录” 四个大字,字迹古朴,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他翻开古籍,里面的纸张已经变得脆弱不堪,上面记载着一些关于阴山的传说和秘术。其中有一段内容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写道:“阴山深处有异兽,名唤阴山狗,性凶戾,可通人性。若以活人精血为引,辅以秘术,可操控阴山狗,为己所用……” 萧琰看到这里,心中大惊,原来操控阴山狗的竟然是这种邪术!他抬头看向黑袍人:“是你用活人精血炼制阴山狗,让它们袭击村民?” 黑袍人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没错,这些村民都是我的祭品,有了他们的精血,我的阴山狗才能变得更加强大。再过不久,我就能操控所有的阴山狗,统治整个阴山!” “你简直丧心病狂!” 萧琰怒喝一声,举起佩刀朝着黑袍人砍去。 黑袍人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同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哨子,放在嘴边吹了起来。哨声尖锐刺耳,仿佛能穿透人的耳膜。 随着哨声响起,密室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狗吠声,越来越近。萧琰心中一紧,知道是那些阴山狗追来了。 他必须尽快解决掉黑袍人,否则一旦被阴山狗包围,后果不堪设想。萧琰深吸一口气,再次朝着黑袍人扑去,佩刀挥舞,刀光闪烁,每一刀都朝着黑袍人的要害砍去。 黑袍人的身手并不弱,他不断地躲避着萧琰的攻击,同时从袖中甩出一些黑色的粉末。萧琰闻到一股刺鼻的气味,连忙屏住呼吸,侧身避开。那些黑色粉末落在地上,发出 “滋滋” 的声响,地面上竟然冒出了一缕缕黑烟。 “这是剧毒,只要沾上一点,你就会立刻毙命。” 黑袍人冷笑着说道,手中的黑色粉末不断甩出。 萧琰不敢大意,只能不断地躲避,一时间陷入了被动。他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到黑袍人的破绽。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黑袍人的长袍下面,似乎藏着什么东西,每当他移动的时候,都会发出 “叮叮当当” 的声响。萧琰心中一动,难道是法器之类的东西? 他假装攻击黑袍人的上半身,吸引黑袍人的注意力,然后突然一脚踢向黑袍人的下半身。黑袍人猝不及防,被踢中腹部,向后退了几步,长袍下面的东西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萧琰定睛一看,那是一个青铜铃铛,铃铛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与古籍上记载的操控阴山狗的秘术符文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你就是靠这个铃铛操控阴山狗的!” 萧琰恍然大悟,他立刻朝着青铜铃铛扑去,想要将铃铛毁掉。 黑袍人见状,大惊失色,连忙扑上来阻拦。“休想!” 他怒吼一声,手中的黑色粉末再次朝着萧琰甩来。 萧琰早有准备,一个翻滚避开黑色粉末,同时一把抓住青铜铃铛。他用力一捏,青铜铃铛发出 “咔嚓” 一声脆响,出现了一道裂缝。 随着青铜铃铛出现裂缝,外面的狗吠声瞬间变得混乱起来,阴山狗的冲撞声也减弱了不少。黑袍人看到这一幕,眼中充满了绝望和愤怒:“你毁了我的铃铛,我要杀了你!” 他像疯了一样朝着萧琰扑来,双手成爪,指甲变得又长又尖,泛着青黑色的光芒,显然也淬了毒。 萧琰握紧佩刀,迎了上去。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密室里刀光闪烁,黑色粉末四处飞溅。萧琰凭借着精湛的刀法和灵活的身手,不断地躲避着黑袍人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终于,在一次缠斗中,萧琰抓住了黑袍人的破绽,一刀砍在黑袍人的肩膀上。黑袍人发出一声惨叫,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黑袍。他踉跄着后退几步,眼中充满了不甘和怨毒。 “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黑袍人说完,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小球,用力朝着地面摔去。黑色小球落地后,瞬间爆炸,产生了大量的黑烟,将整个密室笼罩。 萧琰被黑烟呛得咳嗽不止,视线也被遮挡。等黑烟散去后,黑袍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留下地上的一滩血迹和一些散落的黑色粉末。 萧琰连忙追出去,却发现通道里空无一人,黑袍人已经逃走了。他懊恼地一拳砸在墙壁上,墙壁上的砖石掉落了几块。 不过,好在青铜铃铛已经被毁掉,那些阴山狗失去了操控,应该不会再继续攻击村民了。萧琰心中稍安,然后转身回到密室,将那本 “阴山秘录” 收好,这本古籍或许能为后续的调查提供更多线索。 他沿着原路返回,走出偏房。外面的阴山狗果然已经散去,只剩下几只受伤的阴山狗还在原地挣扎,看到萧琰出来,它们眼中闪过一丝恐惧,然后一瘸一拐地朝着山庄外面跑去。 萧琰看着阴山狗消失的方向,心中若有所思。黑袍人虽然逃走了,但他肯定还会回来的,这场战斗还没有结束。 他走出废弃山庄,解开拴在枯树上的马,翻身上马,朝着小镇的方向疾驰而去。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夜幕笼罩着大地,只有天上的星星在闪烁,仿佛在见证着这场刚刚结束的战斗,以及即将到来的更大危机。 ------------ 第二十四章阴山狗反击(二) 萧琰策马奔出黑风岭时,夜色已浓得化不开。马蹄踏过沾着夜露的枯草,溅起细碎的水珠,冷风灌进衣领,却吹不散他心头的凝重。黑袍人逃走时留下的黑色粉末还沾在指尖,那股刺鼻的气味仿佛刻进了鼻腔,提醒着他这场较量远未结束。 回到边陲小镇时,已是三更天。镇口的瞭望塔上,守卫揉着惺忪的睡眼,见是萧琰,连忙放下吊桥。“萧捕快,您可算回来了!这几天村里又丢了两头羊,大伙都慌得很。” 守卫的声音带着焦虑,“还有人说,昨晚看到黑风岭方向有绿光,跟鬼火似的。” 萧琰心中一凛,翻身下马:“绿光?具体在哪个位置?” “就在废弃山庄附近,听说一闪一闪的,跟走马灯似的。” 守卫挠了挠头,“我没敢靠近,那地方邪门得很。” 萧琰点点头,将马交给守卫,快步走向镇子东头的义庄。义庄里停放着近一个月来被阴山狗袭击的村民遗体,他之前曾检查过,却没发现任何异常。但此刻,黑袍人炼制邪术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他突然意识到,那些遗体或许藏着被忽略的线索。 义庄的木门吱呀作响,萧琰点燃油灯,昏黄的光线照亮了停放在角落的棺木。他走到最年轻的死者 —— 十六岁的阿牛棺前,缓缓打开棺盖。阿牛的尸体已经开始僵硬,脖颈处有一道狰狞的咬痕,伤口边缘泛着青黑色,与普通野兽咬伤截然不同。 萧琰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轻轻刺入阿牛的伤口附近。片刻后,银针取出时,针尖竟变成了暗紫色。“果然有毒。” 他低声自语,又检查了其他几具遗体,发现所有伤口处的银针都会变色,且毒性随着时间推移愈发浓烈。 “黑袍人不仅用活人精血炼制阴山狗,还在狗牙上涂了毒。” 萧琰皱紧眉头,将银针收好,“可他的目的仅仅是统治阴山吗?如果只是为了操控狗群,没必要费这么大劲研制剧毒。” 正思索间,义庄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萧琰握紧佩刀,沉声问道:“谁?” “萧捕快,是我,李郎中!” 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萧琰打开门,只见李郎中背着药箱,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冷汗:“萧捕快,出事了!村西头的王大娘,刚才突然发疯,跟被狗咬了似的,见人就扑!” 萧琰心中一紧,立刻跟着李郎中赶往村西头。刚到王大娘家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他推开门,只见王大娘双眼赤红,头发凌乱,正趴在地上啃咬一只鸡,嘴角还沾着鸡毛和血迹。她的丈夫和儿子躲在墙角,吓得浑身发抖。 “王大娘!” 萧琰大喝一声,试图唤醒她。但王大娘像是没听到一样,转过头,朝着萧琰扑了过来,速度快得惊人。 萧琰侧身避开,同时伸出手,扣住王大娘的手腕。他能感觉到王大娘的力气极大,手腕上的青筋暴起,皮肤滚烫得吓人。“李郎中,她是不是被阴山狗咬过?” 李郎中连忙点头:“三天前,她去山上捡柴,被一只阴山狗抓伤了胳膊,我给她敷了药,本以为没事了……” 萧琰看向王大娘的胳膊,果然有一道已经结痂的伤口,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淡淡的青黑色,与遗体上的毒素颜色如出一辙。“是余毒发作。” 他沉声道,“黑袍人的毒不仅能致命,还能控制人的心智。” 说话间,王大娘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吼,猛地挣脱萧琰的手,朝着窗户撞去。“砰” 的一声,窗户被撞得粉碎,王大娘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朝着黑风岭的方向狂奔。 “快追!” 萧琰立刻追了出去。他知道,一旦王大娘跑进废弃山庄,后果不堪设想。 夜色中,王大娘的身影在前面狂奔,速度越来越快,丝毫不见疲惫。萧琰紧随其后,手中的佩刀握得更紧了。他注意到,王大娘奔跑的路线,竟然与自己上次去废弃山庄的路线完全一致。 半个时辰后,黑风岭的浓雾再次出现在眼前,废弃山庄的轮廓在雾中若隐若现。王大娘毫不犹豫地冲进山庄,消失在浓雾里。萧琰不敢怠慢,也跟着冲了进去。 刚踏入山庄,就听到一阵熟悉的狗吠声。萧琰抬头望去,只见十几只阴山狗从山庄的各个角落钻了出来,围在王大娘身边,却没有攻击她,反而像是在护送她一样,朝着主宅的方向走去。 “不对劲。” 萧琰心中疑惑,上次毁掉青铜铃铛后,阴山狗应该失去了操控,可现在它们的行为却井然有序,仿佛有了新的指挥者。 他悄悄跟在后面,看着王大娘和阴山狗群走进主宅。主宅内部依旧漆黑一片,只有几缕月光从破损的窗户照进来,照亮了地面上的灰尘。 王大娘走到主宅的正厅中央,突然停下脚步,然后缓缓转过身,双眼直勾勾地盯着萧琰藏身的方向。“萧捕快,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她的声音沙哑低沉,竟然和之前的黑袍人一模一样! 萧琰心中一惊,握着佩刀走了出来:“是你在操控她?” 王大娘咧嘴一笑,笑容诡异而僵硬:“不错,没想到你竟然能毁掉我的青铜铃铛。不过没关系,我找到了更好的‘容器’。” 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身体,“这些被毒素感染的人,比青铜铃铛好用多了,他们能帮我操控更多的阴山狗。” “你到底想干什么?” 萧琰怒喝一声,佩刀直指王大娘。 “干什么?” 王大娘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几十年前,这座山庄的人,就是被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害死的!我要报仇,我要让整个阴山脚下的人,都为他们陪葬!” 萧琰愣住了:“几十年前的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王大娘(黑袍人)冷笑一声:“你不是找到了《阴山秘录》吗?里面应该有记载吧。不过,你看到的,只是我想让你看到的。” 她说着,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的陶罐,猛地摔在地上。 陶罐破碎的瞬间,一股黑色的烟雾升腾而起,烟雾中夹杂着无数细小的虫子,朝着萧琰飞了过来。“这是‘噬魂虫’,只要被它们钻进身体,你的心智就会被我完全控制。” 萧琰连忙挥刀斩断飞过来的虫子,同时后退几步,避开烟雾。但虫子越来越多,密密麻麻的,像一片黑色的乌云,将他包围。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铃声突然从主宅外面传来。铃声悠扬,仿佛带着某种魔力,那些噬魂虫听到铃声后,竟然开始四处逃窜,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王大娘(黑袍人)脸色大变:“谁?!” 主宅门口,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面容清秀,手中拿着一个银色的铃铛,铃铛上刻着复杂的花纹,与黑袍人的青铜铃铛截然不同。“柳婆婆,几十年了,你还不肯放下吗?” 王大娘(黑袍人)看到女子后,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你…… 你是林家的人?” “我是林晚星,这座山庄的主人,林青山的孙女。” 女子轻声说道,“当年我爷爷并没有做错什么,他只是想研究阴山狗的习性,保护村民,却被人诬陷修炼邪术,导致山庄上下一百多口人惨遭杀害。” 萧琰心中震惊,他连忙拿出《阴山秘录》,翻开其中一页,上面果然记载着林青山的名字,但内容却被篡改过,将林青山描述成了一个修炼邪术的恶人。 “是你篡改了《阴山秘录》?” 萧琰看向王大娘(黑袍人)。 王大娘(黑袍人)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没错!当年我是你爷爷的侍女,亲眼看到他被那些人害死。我恨!我恨那些诬陷他的人,更恨那些袖手旁观的村民!所以我要报仇,我要让他们都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林晚星叹了口气:“柳婆婆,当年害死我爷爷的,是镇上的张地主和几个贪官,他们觊觎山庄的财产,才编造了邪术的谎言。村民们只是被蒙蔽了,你不能把所有的错都怪在他们身上。” “我不管!” 王大娘(黑袍人)怒吼一声,再次朝着萧琰扑来,“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林晚星连忙摇动手中的银色铃铛,铃声响起,王大娘(黑袍人)的动作突然变得迟缓起来,眼神也开始变得迷茫。“萧捕快,快,她体内的毒素已经蔓延到心脏了,再晚就来不及了!” 萧琰立刻明白过来,他快步上前,从怀中掏出之前在密室里找到的一瓶解毒药 —— 那是他从石桌上的瓶瓶罐罐里发现的,当时觉得可能有用,就随手装在了身上。他撬开王大娘的嘴,将解毒药灌了进去。 片刻后,王大娘的身体不再颤抖,双眼也恢复了清明。她看着周围的一切,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我…… 我怎么会在这里?” 林晚星收起银色铃铛,轻声说道:“柳婆婆,你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修炼了禁术,现在毒素已经清除,你醒醒吧。” 王大娘(柳婆婆)看着林晚星,又看了看萧琰,突然老泪纵横:“晚星小姐,是我错了…… 我不该因为仇恨,伤害这么多无辜的人……” 就在这时,主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密集的狗吠声,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响亮。萧琰和林晚星对视一眼,连忙跑到门口。 只见山庄外面,黑压压的一片阴山狗正向山庄涌来,数量至少有上百只。为首的是一只体型巨大的阴山狗,皮毛呈深黑色,双眼泛着幽绿的光芒,正是之前萧琰在偏房遇到的那只巨型阴山狗。 “是‘阴山犬王’!” 林晚星脸色凝重,“它是阴山狗的首领,天生具有灵性,柳婆婆之前就是用它来统领其他阴山狗的。现在柳婆婆恢复神智,它应该是察觉到了,所以亲自过来了。” 萧琰握紧佩刀:“它想干什么?” “它想夺回山庄,继续操控其他阴山狗。” 林晚星说道,“当年我爷爷研究阴山狗时,发现这只犬王有很强的攻击性,曾多次试图袭击山庄,都被我爷爷用银色铃铛压制住了。现在银色铃铛的力量减弱,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说话间,阴山犬王已经带领狗群冲到了主宅门口。它仰起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其他阴山狗也跟着嘶吼起来,声音响彻整个黑风岭。 柳婆婆看着眼前的景象,脸上露出了愧疚的表情:“都是我的错,是我唤醒了它的凶性。” 林晚星摇了摇头:“现在不是自责的时候,我们必须想办法阻止它。萧捕快,我的银色铃铛只能暂时压制它,想要彻底解决,必须找到它的弱点。” 萧琰点点头,目光紧紧盯着阴山犬王。他注意到,犬王的左前腿上有一道伤疤,虽然已经愈合,但比其他腿要细一些,似乎是旧伤。“它的左前腿有问题!” 林晚星顺着萧琰的目光看去,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没错!当年我爷爷和它搏斗时,曾砍伤过它的左前腿,那是它的弱点!” “好!” 萧琰深吸一口气,“林姑娘,你用铃铛吸引它的注意力,我去攻击它的左前腿!” 林晚星点点头,摇动手中的银色铃铛。铃声响起,阴山犬王的动作果然变得迟缓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它很快就反应过来,朝着林晚星扑了过去,速度快得惊人。 萧琰抓住机会,纵身一跃,跳到犬王的侧面,佩刀朝着它的左前腿砍去。“唰” 的一声,刀刃砍在犬王的伤疤上,鲜血瞬间喷涌而出。 犬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转过身,朝着萧琰扑来。萧琰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同时再次挥刀,砍向犬王的另一条腿。 林晚星也趁机摇动铃铛,铃声变得更加急促,阴山犬王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眼神也开始变得迷茫。其他阴山狗见犬王受伤,也开始慌乱起来,不再像之前那样井然有序。 萧琰抓住机会,连续朝着犬王的弱点攻击。终于,在一次猛烈的砍击中,犬王的左前腿彻底断裂,它再也支撑不住,倒在地上,发出痛苦的嘶吼。 其他阴山狗看到犬王倒下,纷纷后退,眼中露出了恐惧的表情。林晚星趁机摇动铃铛,铃声悠扬,那些阴山狗听到铃声后,竟然开始缓缓后退,很快就消失在浓雾中。 阴山犬王躺在地上,呼吸越来越微弱,眼中的幽绿光芒也渐渐消失。萧琰走到它身边,看着它奄奄一息的样子,心中竟有一丝不忍。 柳婆婆走到犬王身边,轻轻抚摸着它的头,眼中满是愧疚:“对不起,是我害了你……” 犬王看着柳婆婆,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然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林晚星看着眼前的景象,轻声说道:“一切都结束了。柳婆婆,当年的真相,我会向村民们解释清楚,不会再让他们误解爷爷。” 柳婆婆点了点头,泪水再次流了下来:“晚星小姐,谢谢你…… 我以后会留在山庄,守护着这里,弥补我的过错。” 萧琰看着她们,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翻开《阴山秘录》,将被篡改的内容修正过来,然后对林晚星说:“林姑娘,这本秘录应该交给你,它记录了你爷爷的心血,也记录了这段被遗忘的历史。” 林晚星接过秘录,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好好保管它,不让它再被人利用。”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浓雾开始散去,阳光透过主宅的窗户照进来,照亮了地面上的灰尘,也照亮了三人脸上的笑容。 萧琰走出废弃山庄,看着远处的小镇,心中充满了感慨。这场关于阴山狗的危机终于解除,但他知道,这只是他作为捕快的职责之一。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他,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他翻身上马,朝着小镇的方向疾驰而去。马蹄踏过沾满阳光的草地,留下一串清脆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冒险,也预示着一个新的开始。 ------------ 第二十五章是死尸还是活人(一) 残阳如血,将西天染成一片暗沉的橘红,随后便迅速沉入连绵的远山背后,只留下几缕惨淡的余晖,勉强勾勒出荒野的轮廓。萧琰牵着他那匹瘦骨嶙峋的黑马,在崎岖的山路上艰难前行。马蹄踏过碎石,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在这寂静的黄昏里,显得格外清晰,又格外孤寂。 他已连续赶路三日,为的是将一封密信送往边境的军营。这封信关系到前线数万将士的生死,容不得半分耽搁。可天不遂人愿,今日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冲毁了前方的桥梁,他只能绕路而行,却不慎在山林中迷了方向。眼看夜色渐浓,寒风刺骨,若再找不到落脚之处,恐怕就要在这荒山野岭中挨过一夜,更别提按时送完密信了。 “驾!” 萧琰轻轻拍了拍马腹,试图让马儿加快些脚步。黑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焦急,甩了甩尾巴,奋力向前迈了几步,却因体力不支,又慢了下来。就在萧琰心灰意冷之际,前方不远处的山坳里,忽然隐约出现了一座破败的建筑轮廓。 他心中一喜,连忙催马上前。待走近了,才看清那是一座废弃的义庄。义庄的院墙早已坍塌了大半,只剩下几段残垣断壁,上面爬满了枯黄的藤蔓,像是一道道狰狞的伤疤。朱红色的大门也早已腐朽,门板上布满了裂痕,其中一扇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框上,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 “吱呀吱呀” 的哀鸣,听着让人不寒而栗。 萧琰勒住马,犹豫了片刻。他自幼便听老人们说,义庄是停放无人认领尸体的地方,阴气极重,向来是生人避之不及的场所。可眼下夜色已深,四周荒无人烟,除了这座义庄,再也没有其他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他咬了咬牙,心想:“我身正不怕影子斜,不过是一座废弃的义庄,难道还能有什么妖魔鬼怪不成?” 打定主意后,萧琰翻身下马,将黑马拴在院外一棵枯树上,又从行囊中取出火折子,吹亮后,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那扇破旧的大门。“吱呀 ——” 一声悠长的声响,仿佛打破了义庄沉寂多年的宁静。 院内杂草丛生,足有半人多高,里面夹杂着一些枯黄的落叶和破碎的纸钱,显然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了。正对着大门的是一座主屋,屋顶的瓦片掉落了不少,露出了里面发黑的椽子,几扇窗户也只剩下光秃秃的窗框,像一双双空洞的眼睛,默默地注视着闯入的不速之客。 萧琰举着火折子,慢慢走进主屋。屋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淡淡的腐臭味,呛得他忍不住皱了皱鼻子。火光照亮的地方,能看到地上散落着一些破旧的桌椅,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蛛网。屋子的正中央,停放着几口早已腐朽的棺材,棺材盖有的已经歪斜,有的甚至直接掉在了地上,露出了里面空荡荡的棺腔。 “看来这里确实废弃很久了。” 萧琰松了口气,至少目前看来,并没有什么可怕的东西。他找了一个相对干净的角落,将行囊放在地上,又从里面取出干粮和水,打算先简单吃点东西,再休息一晚,明日一早便继续赶路。 就在他低头啃着干粮的时候,一阵微弱的 “沙沙” 声忽然传入耳中。萧琰心中一紧,猛地抬起头,握紧了腰间的佩剑,火折子的光芒在他手中微微颤抖,照亮了屋内的每一个角落。可四周静悄悄的,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再也没有其他动静。 “难道是我听错了?” 萧琰喃喃自语,试图平复自己紧张的心情。他定了定神,又仔细听了听,那 “沙沙” 声却消失不见了。他摇了摇头,心想或许是风吹过窗户的缝隙发出的声音,便不再在意,继续吃起了干粮。 可没过多久,那 “沙沙” 声再次响起,而且比刚才更加清晰,似乎是从屋子角落的一口棺材里传出来的。萧琰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缓缓站起身,手中的火折子举得更高了,一步一步朝着那口棺材走去。 那是一口黑色的棺材,看起来比其他几口棺材要新一些,棺材盖紧紧地盖着,上面刻着一些模糊的花纹。萧琰走到棺材旁,屏住呼吸,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果然,“沙沙” 声还在继续,而且似乎还有一种微弱的、类似呼吸的声音。 “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萧琰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难道是尸体复活了?他握紧了佩剑,手指因为用力而有些发白。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伸出手,想要将棺材盖推开。 可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棺材盖的时候,棺材里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 “咳嗽” 声。这声咳嗽声虽然微弱,却像一道惊雷在萧琰的耳边炸响,他吓得猛地后退了一步,火折子差点掉在地上。 “谁?里面是谁?” 萧琰对着棺材大喝一声,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沙哑。 棺材里没有回应,只有那 “沙沙” 声和微弱的呼吸声还在继续。萧琰定了定神,心想不管里面是人是鬼,总得弄个明白。他再次走到棺材旁,双手抓住棺材盖,用力一推。“嘎吱 ——” 棺材盖被推开了一条缝隙,一股更加浓烈的腐臭味从缝隙中飘了出来,同时还有一丝微弱的光线从里面透了出来。 萧琰心中疑惑,这棺材里怎么会有光线?他又用力推了一下,将棺材盖推开了大半。火折子的光芒照入,他终于看清了棺材里的景象。 棺材里并没有什么可怕的尸体,而是躺着一个人。那是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一身破旧的蓝色衣裙,头发散乱地披在肩上,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嘴唇干裂,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昏迷了过去。而刚才那 “沙沙” 声,正是她身上的衣裙摩擦棺材壁发出的声音,那微弱的呼吸声,也确实是她的气息。 “原来是个活人。” 萧琰松了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他连忙俯下身,伸出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发现她还有呼吸,只是气息非常微弱。他又摸了摸她的额头,滚烫滚烫的,显然是发了高烧。 “看来她是病得很重,才躲在这里的。” 萧琰心中猜测。他看了看外面漆黑的夜色,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女子,心中犯起了难。如果他不管不顾,就这样离开,这女子恐怕活不过今晚;可如果他留下来照顾她,就会耽误送密信的时间,前线的将士们可能会因此遭受重大损失。 就在他犹豫不决的时候,女子忽然轻轻哼了一声,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似乎非常痛苦。萧琰心中一软,心想:“密信固然重要,但人命关天,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大不了明日一早,我快马加鞭,应该还能赶得上。” 打定主意后,萧琰将火折子放在一旁的石头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女子从棺材里抱了出来。女子的身体很轻,像一片羽毛一样,浑身滚烫,还在微微颤抖。他将女子抱到自己刚才休息的角落,又从行囊中取出一件厚厚的外衣,盖在她的身上。 随后,他又在院子里找了一些干枯的树枝,在屋内生起了一堆火。火光照亮了整个屋子,也带来了一丝暖意。萧琰坐在火堆旁,看着昏迷不醒的女子,心中不禁好奇起来:她是谁?为什么会独自躺在这废弃的义庄里? 他仔细打量着女子的容貌,虽然她脸色苍白,头发散乱,但依然能看出她有着一张清秀的脸庞,柳叶眉,樱桃嘴,若是平时,想必也是一位美丽的姑娘。可她身上的衣裙破旧不堪,甚至还有几处破损的地方,看起来不像是富贵人家的女子。 “希望她能早点醒过来吧。” 萧琰喃喃自语,然后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打算休息一会儿。可他刚闭上眼睛,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 “窸窸窣窣” 的声音,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他猛地睁开眼睛,握紧了腰间的佩剑,警惕地朝着门口望去。只见院子里的杂草在轻轻晃动,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穿梭。萧琰心中一紧,难道是遇到了野兽?还是说,这义庄里除了他和这女子,还有其他人? 第二章 诡异身影 萧琰屏住呼吸,死死地盯着院子里晃动的杂草。那 “窸窸窣窣” 的声音越来越近,很快就到了门口。他握紧佩剑,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就在这时,一个黑影从门口闪了进来。那黑影身形高大,看起来像是一个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头上戴着一顶斗笠,将脸遮得严严实实,看不清容貌。黑影手中拿着一把长刀,刀身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你是谁?” 萧琰大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警惕。 黑影没有回答,只是慢慢地朝着屋内走来。他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声音,像一只幽灵一样。萧琰心中更加疑惑,这黑影看起来来者不善,难道是冲着他来的?还是冲着那个昏迷的女子来的? “站住!再往前走一步,休怪我不客气了!” 萧琰再次大喝,同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佩剑出鞘,发出 “噌” 的一声轻响,在火光的映照下,剑身泛着冷冽的光芒。 黑影停下了脚步,站在距离萧琰几步远的地方。他微微抬起头,斗笠的边缘遮住了他的眼睛,只能看到他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冷笑。“萧琰,好久不见。” 黑影开口了,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样,让人听不出他的真实年龄。 萧琰心中一惊,这黑影竟然认识他?他仔细回想了一下,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穿着打扮、声音沙哑的人。“你到底是谁?我不认识你。” 萧琰沉声说道。 “你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认识你就行。” 黑影冷笑一声,“我知道你要去边境送一封密信,对吗?” 萧琰心中咯噔一下,密信的事情是绝密,除了少数几个人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个黑影怎么会知道?难道是有人泄露了消息?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 黑影嗤笑一声,“当然是想要你的密信,还有你的命!” 话音刚落,黑影猛地举起手中的长刀,朝着萧琰砍了过来。 萧琰早有防备,见黑影动手,立刻挥剑格挡。“当” 的一声巨响,刀剑相撞,火花四溅。萧琰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心中暗自惊讶:这黑影的力气竟然如此之大! 黑影一击未中,立刻又挥刀砍来,刀风凌厉,招招致命。萧琰不敢大意,连忙挥舞着佩剑,与黑影缠斗起来。屋内空间狭小,两人的打斗很快就波及到了周围的东西,破旧的桌椅被撞得粉碎,地上的灰尘和木屑飞扬起来,呛得人睁不开眼睛。 火折子早已被打翻在地,熄灭了,只有火堆还在燃烧,火光忽明忽暗,照亮了两人打斗的身影。黑影的刀法狠辣刁钻,每一刀都朝着萧琰的要害部位砍去,而萧琰的剑法则沉稳灵动,一边格挡,一边寻找着黑影的破绽。 两人你来我往,打斗了几十个回合,依然难分胜负。萧琰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毕竟他已经连续赶路三日,又没有好好休息,而黑影的体力却似乎无穷无尽,丝毫没有疲惫的迹象。 就在萧琰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忽然看到黑影的斗笠在打斗中滑落了下来,露出了他的脸。当看到那张脸时,萧琰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 那竟然是一张毫无生气的脸!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眼睛空洞无神,像是两颗黑色的珠子嵌在脸上,嘴唇干裂,嘴角还残留着一丝黑色的血迹。更可怕的是,他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伤口处的皮肤已经发黑,似乎已经腐烂了。 “你…… 你不是人!” 萧琰惊声说道,心中充满了恐惧。他活了这么大,从来没有见过这样诡异的人,与其说他是人,不如说他更像是一具行尸走肉。 黑影听到萧琰的话,嘴角再次上扬,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我是不是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今天必须死在这里!” 说完,他再次举起长刀,朝着萧琰的胸口砍来。 萧琰心中恐惧,但他知道自己不能退缩。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飞速思考着应对之策。他注意到黑影的动作虽然迅猛,但似乎有些僵硬,不像正常人那样灵活。他心想:“或许他的弱点就在那个伤口上!” 于是,萧琰不再一味地格挡,而是故意卖了一个破绽,引诱黑影进攻。黑影果然上当,一刀朝着他的肩膀砍来。萧琰趁机侧身躲过,同时手中的佩剑猛地朝着黑影的脖子上的伤口刺去。 “噗嗤” 一声,佩剑准确地刺入了黑影的伤口中。黑影的身体猛地一僵,动作瞬间停了下来。他低头看了看脖子上的佩剑,又抬起头看着萧琰,眼睛里闪过一丝痛苦和不甘,随后身体便直直地倒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动静。 萧琰喘着粗气,看着倒在地上的黑影,心中依然充满了恐惧。他不敢靠近,生怕黑影再次站起来。过了好一会儿,见黑影没有任何动静,他才小心翼翼地走上前,用佩剑戳了戳黑影的身体。黑影的身体冰冷僵硬,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 “他到底是什么东西?” 萧琰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疑惑。他看着黑影脖子上的伤口,那伤口很深,似乎是被利器砍伤的,而且伤口处的皮肤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就在这时,角落里的女子忽然发出了一声**,萧琰连忙转过身,走到女子身边。只见女子缓缓睁开了眼睛,眼神迷茫,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 “水…… 水……” 女子虚弱地说道,声音细若蚊吟。 萧琰连忙从行囊中取出水囊,小心翼翼地将水喂到女子的口中。女子喝了几口水,精神似乎好了一些,她抬起头,看着萧琰,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和疑惑:“是你…… 救了我吗?” “嗯,我路过这里,看到你昏迷在棺材里,就把你救了出来。”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女子轻轻点了点头,说道:“好多了,谢谢你。” 她顿了顿,又看了看地上的黑影,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声音颤抖地问道:“那…… 那是什么东西?” “我不知道。” 萧琰摇了摇头,“他刚才想要杀我,还提到了我要送的密信。” 女子听到 “密信” 两个字,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低下头,轻声说道:“对不起,都怪我,连累你了。” “不关你的事。” 萧琰说道,“对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为什么会独自躺在这废弃的义庄里?” 女子抬起头,看着萧琰,眼神中充满了悲伤:“我叫林研秋,我的家乡被叛军攻占了,爹娘都死在了战乱中,我一路逃亡,不小心染上了风寒,实在走不动了,就躲到了这里。” 说到这里,她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萧琰看着林研秋悲伤的模样,心中也有些同情。他安慰道:“你别难过了,等你病好了,我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林研秋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谢谢你,萧大哥。” 就在这时,院子里再次传来了 “沙沙” 的声音,而且比刚才更加密集。萧琰心中一紧,难道还有其他的黑影?他连忙站起身,握紧佩剑,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院子里的杂草晃动得更加厉害了,从里面走出了十几个黑影,他们和刚才那个黑影一样,都穿着黑色的衣服,戴着斗笠,手中拿着长刀,一步步朝着屋内走来。 “不好,我们被包围了!” 萧琰脸色大变,他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多诡异的黑影。他连忙将林研秋护在身后,对着她说道:“你待在这里别动,我来对付他们!” 林研秋吓得浑身发抖,紧紧地抓住萧琰的衣角,说道:“萧大哥,我们怎么办?他们好像不是人!” 萧琰深吸一口气,说道:“别害怕,有我在。” 他知道,今天想要平安离开这里,恐怕没那么容易了。他握紧佩剑,眼神坚定地看着门口越来越近的黑影,做好了殊死搏斗的准备。 第三章 义庄秘闻 十几个黑影很快就涌到了门口,他们排成一排,堵住了萧琰和林研秋的退路。这些黑影和刚才被萧琰杀死的那个黑影一模一样,脸色苍白,眼睛空洞,脖子上都有一道深深的伤口,看起来就像是一群行尸走肉。 ------------ 第二十六章死尸还是活人(二) “杀!”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十几个黑影同时举起手中的长刀,朝着屋内冲来。刀刃划破空气,发出 “呼呼” 的风声,在这寂静的义庄里,显得格外刺耳。 萧琰将林研秋紧紧护在身后,手中的佩剑横在胸前,眼神锐利如鹰,死死地盯着冲过来的黑影。他知道,仅凭自己一人之力,想要对抗十几个这样诡异的黑影,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他不能退缩,一旦他倒下,林研秋就会落入这些黑影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林研秋,你找机会躲起来,不要出来!” 萧琰低声对林研秋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林研秋紧紧抓住萧琰的衣角,摇了摇头,声音颤抖地说:“萧大哥,我不躲,我要和你一起面对!” 虽然她心里充满了恐惧,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拖萧琰的后腿。 萧琰心中一暖,但还是严肃地说:“听话!你现在出去,只会让我分心。你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等我解决了他们,就来找你!” 林研秋看着萧琰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再坚持下去也没有用,只好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屋子后面的杂物间跑去。杂物间里堆满了破旧的家具和稻草,是一个不错的藏身之处。 就在林研秋躲进杂物间的瞬间,第一个黑影已经冲到了萧琰的面前,长刀朝着萧琰的头顶砍来。萧琰不敢大意,连忙挥剑格挡。“当” 的一声巨响,刀剑再次相撞,萧琰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差点握不住手中的佩剑。 这个黑影的力气,竟然比刚才那个还要大!萧琰心中暗自惊讶,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他趁着黑影收刀的间隙,猛地一剑刺向黑影的胸口。黑影反应极快,连忙侧身躲过,长刀顺势朝着萧琰的腰间砍来。 萧琰连忙向后退去,躲过了黑影的攻击。可他刚退了一步,后面又冲上来两个黑影,两把长刀同时朝着他砍来。萧琰腹背受敌,处境十分危险。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海中飞速思考着应对之策。 他注意到,这些黑影虽然动作迅猛,力气很大,但他们的招式却很单一,而且反应似乎有些迟钝,不像正常人那样灵活。萧琰心想:“他们的弱点,或许就在他们的头部或者颈部!” 于是,萧琰不再一味地格挡,而是开始主动进攻。他先是一剑刺向左边黑影的胸口,吸引黑影的注意力,然后趁黑影格挡的瞬间,猛地转身,一剑朝着右边黑影的颈部砍去。“噗嗤” 一声,佩剑准确地砍中了黑影的颈部,黑影的身体猛地一僵,然后直直地倒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动静。 解决掉一个黑影后,萧琰的信心大增。他继续挥舞着佩剑,朝着其他黑影冲去。他利用自己灵活的身手,不断地躲避着黑影的攻击,同时寻找着黑影的弱点,伺机反击。 可黑影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而且他们似乎不知道疼痛,即使身上被砍中好几剑,依然能够继续战斗。萧琰渐渐感到体力不支,手臂上也被黑影的长刀划开了几道口子,鲜血不停地流了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迟早会被他们耗死!” 萧琰心中焦急,他必须想办法尽快解决掉这些黑影。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了刚才那个被他杀死的黑影脖子上的伤口,那些伤口似乎都一样,而且伤口处的皮肤都已经发黑腐烂。 “难道这些黑影,都是被人用某种邪术控制的尸体?” 萧琰心中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想要彻底解决掉他们,就必须找到控制他们的人,或者找到破解这种邪术的方法。 就在萧琰思考之际,一个黑影忽然从他的侧面冲了过来,长刀朝着他的胸口刺来。萧琰来不及躲闪,只好用佩剑强行格挡。“当” 的一声,佩剑被黑影的长刀震得脱手而出,掉在了地上。 黑影见状,眼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光芒,再次举起长刀,朝着萧琰的胸口刺来。萧琰心中一紧,心想:“难道我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吗?”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可就在这时,杂物间的门忽然被打开了,林研秋拿着一根木棍,从里面冲了出来,朝着黑影的头部狠狠砸去。“砰” 的一声,木棍砸在黑影的头上,黑影的身体猛地一僵,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萧琰趁机捡起地上的佩剑,一剑刺向黑影的胸口。“噗嗤” 一声,佩剑刺入了黑影的胸口,黑影的身体倒了下去,再也没有了动静。 “萧大哥,你没事吧?” 林研秋跑到萧琰身边,焦急地问道,看着萧琰手臂上的伤口,眼中充满了担忧。 “我没事,谢谢你,林研秋。” 萧琰笑了笑,说道,“你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躲起来吗?” 林研秋咬了咬嘴唇,说道:“我看到你有危险,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被他们伤害。” 萧琰心中一暖,摸了摸林研秋的头,说道:“傻瓜,以后不许这么冒险了。” 就在这时,剩下的几个黑影再次朝着他们冲了过来。萧琰握紧佩剑,挡在林研秋面前,说道:“林研秋,你站在我后面,小心一点。” 林研秋点了点头,紧紧地跟在萧琰身后。萧琰深吸一口气,挥舞着佩剑,再次与黑影缠斗起来。有了林研秋的帮助,萧琰的压力减轻了不少。林研秋虽然没有什么武功,但她很聪明,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用木棍干扰黑影的攻击,给萧琰腾出反击的机会。 经过一番激烈的打斗,萧琰终于解决掉了所有的黑影。他拄着佩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鲜血和汗水浸透,手臂上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 林研秋连忙跑过来,从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块布条,小心翼翼地给萧琰包扎伤口。“萧大哥,你怎么样?疼不疼?” 林研秋担忧地问道。 “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萧琰笑了笑,说道,“我们终于安全了。” 可就在这时,屋子外面忽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萧琰心中一紧,难道还有其他的黑影?他连忙握紧佩剑,警惕地朝着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老者从门口走了进来。老者看起来有六十多岁,头发花白,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眼神却很锐利,炯炯有神。他手中拿着一根拐杖,拐杖的顶端雕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看起来像是一只蝙蝠。 “你们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老者开口问道,声音苍老而沙哑,但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琰警惕地看着老者,说道:“我们是路过的行人,因为天色已晚,所以才在这里暂时落脚。不知老人家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老者看了看地上的黑影,又看了看萧琰和林研秋,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些东西,都是你们杀的?” 老者指着地上的黑影,问道。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他们想要杀我们,我们是自卫。”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你们竟然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杀死这些‘活尸’。” “活尸?” 萧琰和林研秋同时愣住了,异口同声地问道:“什么是活尸?” 老者叹了口气,说道:“这些活尸,其实都是死去的人。有人用邪术将他们复活,控制他们的身体,让他们成为杀人的工具。” 萧琰和林研秋心中一惊,果然和萧琰猜测的一样。“那控制这些活尸的人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琰问道。 老者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不过,这座义庄,曾经发生过一件可怕的事情。” 萧琰和林研秋都好奇地看着老者,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 老者缓缓地说道:“二十年前,这座义庄还是一个很热闹的地方,有很多人在这里看守尸体。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义庄里的尸体开始接二连三地失踪。后来,有人发现,这些尸体竟然都被一个神秘人偷走了,用来修炼邪术,炼制活尸。” “当时,官府派人来调查这件事,可调查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个神秘人的踪迹。反而,来调查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失踪了。久而久之,就再也没有人敢来这里了,这座义庄也渐渐废弃了。” 萧琰心中恍然大悟,难怪这座义庄里会有这么多活尸,原来背后还有这样一段往事。“那老人家,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萧琰问道。 老者叹了口气,说道:“我是这座义庄的守庄人,二十年前,我因为有事离开了这里一段时间,等我回来的时候,这里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那个神秘人,想要为那些死去的人报仇,可一直没有找到他的踪迹。” “今天,我听到这里有打斗的声音,就过来看看,没想到竟然看到了你们。” 老者看着萧琰和林研秋,说道,“你们能够杀死这些活尸,说明你们很有本事。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寻找那个神秘人,为民除害。” 萧琰心中一动,他原本是要去边境送密信的,可现在遇到了这样的事情,如果不把那个神秘人找出来,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会遭殃。而且,那些活尸似乎对他手中的密信很感兴趣,说不定那个神秘人就是冲着密信来的。 “好,我们跟你一起找!” 萧琰坚定地说道。 林研秋也点了点头,说道:“我也跟你们一起去!” 老者见他们答应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那我们现在就出发。那个神秘人,很可能就躲在前面的黑风山里。” 萧琰点了点头,从行囊中取出一些干粮和水,递给林研秋和老者,说道:“我们先吃点东西,补充一下体力,然后再出发。” 老者和林研秋接过干粮和水,点了点头。他们坐在火堆旁,一边吃着干粮,一边商量着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吃完东西后,萧琰简单地处理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伤口,然后便和老者、林研秋一起,朝着黑风山的方向走去。夜色深沉,山路崎岖,他们的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中。 黑风山位于义庄的西北方向,山势险峻,终年被云雾笼罩,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据说,这座山里经常有野兽出没,而且还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很少有人敢轻易靠近这里。 萧琰、林研秋和老者三人沿着崎岖的山路,小心翼翼地朝着山上走去。山路两旁长满了茂密的树木,树枝交错,像一个个狰狞的鬼影,在月光的映照下,投下长长的影子,让人不寒而栗。 “大家小心一点,这里的山路很滑,而且很可能会有野兽出没。” 老者走在最前面,手中的拐杖不停地探着路,提醒着身后的萧琰和林研秋。 萧琰和林研秋点了点头,紧紧地跟在老者身后,不敢有丝毫大意。萧琰手中握着佩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动静,而林研秋则紧紧地抓住萧琰的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还是有些害怕。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个山洞前。山洞的洞口很大,黑漆漆的,像一张巨大的嘴巴,似乎要将人吞噬进去。洞口周围布满了蜘蛛网和杂草,看起来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那个神秘人,很可能就躲在这个山洞里。” 老者指着山洞,对萧琰和林研秋说道,“我们小心一点,慢慢进去。” 萧琰点了点头,从行囊中取出火折子,吹亮后,举在手中,率先走进了山洞。山洞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霉味和腐臭味,呛得人忍不住皱了皱鼻子。火光照亮的地方,能看到地上散落着一些白骨,不知道是人的还是动物的。 “大家跟紧我,不要走散了。” 萧琰低声说道,小心翼翼地朝着山洞深处走去。 山洞很深,而且岔路很多,像一个巨大的迷宫。他们走了大约半个时辰,来到了一个宽敞的石室里。石室的中央,有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摆放着一些奇怪的法器和祭品,看起来像是在进行某种邪恶的仪式。 祭坛的周围,站着十几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他们背对着萧琰等人,似乎在专注地进行着仪式。萧琰心中一紧,这些人,难道就是那个神秘人的手下? “不好,我们被发现了!” 老者忽然低声说道,警惕地看着那些黑色长袍的人。 果然,那些黑色长袍的人听到了动静,缓缓地转过身来。他们的脸上都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面具上雕刻着一个狰狞的魔鬼图案,看起来格外恐怖。 “你们是谁?竟敢闯入我的地盘!” 一个穿着红色长袍的人从黑色长袍的人群中走了出来,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让人听了很不舒服。他应该就是那个控制活尸的神秘人了。 萧琰握紧佩剑,说道:“我们是来为民除害的!你用邪术炼制活尸,残害无辜,今天我们就要替天行道,除掉你!” 神秘人冷笑一声,说道:“就凭你们三个?也想除掉我?真是不自量力!” 他挥了挥手,对那些黑色长袍的人说道:“给我上,把他们都杀了!” 那些黑色长袍的人听到神秘人的命令,立刻朝着萧琰等人冲了过来。他们手中拿着一把把锋利的短刀,动作迅猛,显然都是练过武功的。 萧琰、林研秋和老者三人立刻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萧琰挥舞着佩剑,朝着冲在最前面的一个黑色长袍的人砍去。黑色长袍的人反应极快,连忙用短刀格挡。“当” 的一声巨响,刀剑相撞,火花四溅。 老者也不甘示弱,手中的拐杖猛地朝着一个黑色长袍的人砸去。拐杖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在老者的手中,却变得威力无穷。黑色长袍的人被拐杖砸中胸口,瞬间倒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吐鲜血,再也没有了动静。 林研秋虽然没有什么武功,但她很聪明,她知道自己不能在这个时候拖后腿。她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头,朝着一个黑色长袍的人的头部砸去。黑色长袍的人被石头砸中,动作瞬间停顿了一下。萧琰趁机一剑刺向黑色长袍的人的胸口,将他杀死。 石室里的打斗越来越激烈,惨叫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萧琰等人虽然身手不错,但黑色长袍的人数量太多,而且他们都很凶猛,萧琰等人渐渐感到体力不支。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那个神秘人的弱点!” 萧琰一边打斗,一边对老者和林研秋说道。 老者点了点头,说道:“我观察了一下,那个神秘人一直在祭坛旁边,似乎在控制着什么。或许,祭坛就是他的弱点!” 萧琰心中一动,说道:“好!我们一起朝着祭坛冲过去,毁掉祭坛!” 说完,萧琰挥舞着佩剑,朝着祭坛的方向冲去。老者和林研秋也紧随其后,朝着祭坛冲去。那些黑色长袍的人见状,立刻围了上来,想要阻止萧琰等人。 萧琰等人奋力拼搏,杀出一条血路,终于冲到了祭坛旁边。神秘人见他们冲了过来,眼中闪过一丝惊慌,他连忙从祭坛上拿起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一颗黑色的珠子。 “你们休想毁掉我的祭坛!” 神秘人怒吼一声,将黑色的珠子朝着萧琰等人扔了过来。黑色的珠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发出 “滋滋” 的声音,似乎蕴含着巨大的能量。 萧琰心中一惊,连忙挥剑朝着黑色的珠子砍去。“当” 的一声,佩剑砍在黑色的珠子上,黑色的珠子瞬间碎裂开来,散发出一股黑色的烟雾。黑色的烟雾具有很强的毒性,萧琰等人闻到烟雾后,顿时感到头晕目眩,浑身无力。 “哈哈哈!你们都中了我的毒烟,看你们还怎么跟我斗!” 神秘人得意地大笑着,说道,“今天,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萧琰等人心中一紧,他们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没有了反抗的力气,只能任由神秘人宰割。就在这时,林研秋忽然从行囊中取出一个小小的瓷瓶,打开瓶盖,将里面的液体倒在自己和萧琰、老者的身上。 “这是我家乡的解毒药,应该可以解这种毒烟。” 林研秋说道。 果然,没过多久,萧琰等人就感觉到头晕目眩的症状消失了,浑身也恢复了力气。萧琰心中一喜,说道:“林研秋,谢谢你!” 林研秋笑了笑,说道:“不用谢,我们是一起的。” 神秘人见他们竟然解了自己的毒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愤怒和惊讶。“不可能!我的毒烟怎么可能会被解开?” 萧琰冷笑一声,说道:“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今天,你必死无疑!” 说完,萧琰挥舞着佩剑,朝着神秘人冲了过去。 ------------ 第二十七章古村庄里白毛跳跳(一) 萧琰站在青石巷口,指尖捏着一封泛黄的信笺,信纸边缘早已被岁月磨得毛糙,上面的字迹却依旧遒劲有力。信是三天前一个陌生的老者送来的,老者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褂,脸上布满沟壑,眼神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恳切。“萧先生,只有您能救我们青溪村了。” 老者说这话时,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仿佛那即将脱口而出的危机,随时会从喉咙里蹦出来将人吞噬。 萧琰并非什么声名远扬的英雄,只是个常年穿梭在名山大川之间的探险者。这些年,他走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闯过荒草丛生的古代遗迹,见过奇珍异兽,也遭遇过不少诡异之事。但像青溪村这样,仅凭一封书信就透着诡异的地方,他还是头一次遇到。信里只寥寥数语,说青溪村近来怪事频发,村民接二连三地失踪,夜里总能听到凄厉的嘶吼声,有人曾在月光下见过一个浑身白毛的影子,形如鬼魅,速度快得惊人。村民们人心惶惶,遍寻能人无果,最终通过一位故友的推荐,找到了萧琰。 “青溪村……” 萧琰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脑海里搜索着关于这个村庄的记忆。他曾在一本破旧的地方志里看到过相关记载,说青溪村坐落在连绵的青山深处,始建于北宋年间,因村旁有一条清澈的溪流而得名。几百年来,村庄与世隔绝,保留着许多古老的习俗,村民们也大多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极少与外界往来。这样一个偏僻的古村,为何会突然遭遇如此离奇的变故? 收拾好行囊,萧琰背着装满探险工具的背包,踏上了前往青溪村的路。从县城到青溪村没有通车的路,只能靠步行。山路崎岖,两旁的树木枝繁叶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越往山里走,空气就越潮湿,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叶味。走了大约半天时间,前方的雾气渐渐浓了起来,能见度不足十米,耳边只有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偶尔还会传来几声不知名鸟类的啼叫,显得格外幽深。 萧琰放慢了脚步,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他知道,在这种陌生的山林里,任何一点疏忽都可能带来危险。突然,他听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 “窸窸窣窣” 声,像是有人在草丛里移动。他立刻停下脚步,屏住呼吸,右手悄悄摸向了背包里的强光手电。 “谁?” 萧琰沉声喝问,声音在雾气中扩散开来,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那 “窸窸窣窣” 的声音还在继续,而且越来越近。萧琰握紧了强光手电,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雾气中钻了出来,原来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穿着一身补丁摞补丁的衣服,脸上脏兮兮的,一双大眼睛却透着机灵。 孩子看到萧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怯生生地问道:“你…… 你是萧先生吗?” 萧琰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我是萧琰,你是青溪村的人?” 孩子用力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欣喜:“太好了,村长爷爷让我来接您,他说您要是来了,我们村就有救了。” “村里现在情况怎么样?” 萧琰急忙问道。 提到村里的情况,孩子脸上的欣喜瞬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恐惧:“不好,昨天晚上又有人不见了,是王奶奶家的孙子,才十三岁……” 孩子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眶也红了起来。 萧琰的心沉了下去,看来青溪村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他拍了拍孩子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怕,我会尽力的。我们现在就回村吧。” 孩子点了点头,转身在前面带路。两人在雾气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大约走了半个多小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些房屋的轮廓。青溪村到了。 青溪村的房屋大多是用石头和木头搭建的,屋顶覆盖着青瓦,有些房屋的墙壁上还残留着斑驳的彩绘,依稀能看出当年的繁华。但此刻,整个村庄却笼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紧紧关着,看不到一个人影,只有几只鸡在村口的空地上漫无目的地踱步,偶尔发出几声啼叫,却更显得村庄冷清。 孩子带着萧琰来到村中央的一座最大的房屋前,这座房屋看起来像是村长的家,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只是灯笼上蒙满了灰尘,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孩子上前敲了敲门,大声喊道:“村长爷爷,萧先生来了!” 门很快被打开了,一个头发花白、身材佝偻的老者走了出来,正是之前给萧琰送信的那位老者。看到萧琰,老者激动得热泪盈眶,上前紧紧握住了萧琰的手:“萧先生,您可算来了,我们村…… 我们村快撑不住了。” 萧琰能感受到老者手掌的颤抖,也能看到他眼中的绝望。他轻声说道:“村长,您先别着急,跟我详细说说村里的情况吧。” 村长点了点头,领着萧琰走进屋里。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老旧的木桌,几把椅子,墙角放着一个灶台。村长给萧琰倒了一杯热水,然后坐在萧琰对面,开始缓缓讲述青溪村遭遇的变故。 “这怪事是从一个月前开始的。” 村长叹了口气,眼神飘向了窗外,仿佛又看到了那些恐怖的场景,“那天晚上,村里突然刮起了大风,风里还带着一股奇怪的腥臭味。第二天早上,就有人发现村东头的李大叔不见了,他家里的门窗都好好的,没有被撬动的痕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我们当时以为他是上山打猎迷路了,组织村民找了好几天,却连一点线索都没有。” “可没想到,这只是开始。” 村长的声音越来越低沉,“接下来的几天,村里接二连三地有人失踪,而且失踪的人都是在夜里不见的,家里同样没有任何异常。有人说,是山里的野兽把人叼走了,但我们村周围的山林里,从来没有出现过能一下子把人叼走还不留下痕迹的野兽。后来,有人在村后的乱葬岗附近看到了一个浑身白毛的影子,那影子很高大,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速度快得吓人。从那以后,村里就开始流传,说是白毛跳跳来了。” “白毛跳跳?” 萧琰皱起了眉头。他曾在一些古籍中看到过关于僵尸的记载,说僵尸是人死之后,尸体因为某种特殊原因没有腐烂,反而吸收了天地间的阴气,变成了一种嗜血的怪物。而白毛跳跳,则是僵尸中比较厉害的一种,因为尸体身上长出了白色的毛发,说明它已经吸收了足够多的阴气,拥有了更强的力量和更快的速度。 “没错,就是白毛跳跳。” 村长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恐惧的神色,“有一次,村里的几个年轻人不信邪,拿着锄头和镰刀,想在夜里抓住那个白毛跳跳。结果,他们不仅没抓住,反而有两个人再也没有回来,另外几个人也吓得魂飞魄散,回来后就大病一场,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不能动弹。从那以后,再也没人敢夜里出门了,家家户户都把门窗关得严严实实的,可就算这样,还是有人会失踪。” 萧琰沉默了片刻,问道:“你们有没有试过联系外界求助?” 村长苦笑了一声:“试过,可我们村太偏了,手机在这里没有信号,想要出去求助,必须要走一天的山路才能到县城。之前我们派了两个人出去,可他们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我们不知道他们是遇到了危险,还是已经到了县城却没办法联系我们。现在村里的人都快绝望了,萧先生,您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萧琰看着村长期盼的眼神,郑重地说道:“村长,您放心,我会帮你们查清楚事情的真相,找到那个白毛跳跳,救回失踪的村民。不过,我需要你们的配合。” “没问题,没问题,只要能救村里的人,我们什么都愿意做。” 村长连忙说道。 “首先,我需要了解更多关于那个白毛跳跳的信息。” 萧琰说道,“比如,它通常在什么时间出现?一般会在村里的哪些地方活动?除了看到白毛和速度快之外,还有没有其他特征?” 村长仔细回忆了一下,说道:“那个白毛跳跳好像大多在半夜出现,一般会在村东头和村后的乱葬岗附近活动。至于其他特征,我也不太清楚,因为看到它的人都吓得赶紧跑了,没人敢仔细看。不过,有人说,它身上有一股很重的腥臭味,就像腐烂的尸体一样。” 萧琰点了点头,又问道:“村里失踪的人,有没有什么共同点?比如,他们都是住在村东头,或者都是在某个特定的时间失踪的?” 村长想了想,说道:“失踪的人住的地方比较分散,有村东头的,也有村西头的,还有村中间的。失踪的时间也不固定,有的是在刚入夜的时候,有的是在半夜。不过,有一点很奇怪,失踪的人都是男性,而且都是青壮年。” “都是青壮年男性?” 萧琰的眼睛亮了一下,这或许是一个重要的线索。白毛跳跳为什么只抓青壮年男性?难道它需要吸食青壮年男性的阳气? “没错,都是青壮年男性。” 村长肯定地说道,“村里的老人、妇女和孩子都没有失踪过。” 萧琰沉思了片刻,说道:“村长,我想先去村里转转,看看失踪村民的家,还有村后的乱葬岗。” “好,我陪您去。” 村长立刻站起身来。 萧琰和村长走出屋门,村里依旧一片死寂。他们先来到了昨天晚上失踪的王奶奶家的孙子的住处。那是一间简陋的木屋,门窗都关得紧紧的。村长打开门,一股淡淡的霉味扑面而来。屋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床上的被子还保持着有人睡过的样子,桌子上放着一个没吃完的馒头,已经变硬了。 萧琰仔细检查了屋里的每一个角落,没有发现任何打斗的痕迹,门窗也完好无损,确实像是人凭空消失了一样。他又检查了床底、柜子里,甚至是屋顶的瓦片,都没有任何异常。 “失踪的人在失踪前,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萧琰问道。 村长想了想,说道:“王奶奶的孙子在失踪前,好像说过晚上经常能听到窗外有奇怪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敲窗户,但他打开窗户后,又什么都没有看到。当时我们都以为是他太紧张了,没当回事,没想到……” 萧琰点了点头,又来到了其他失踪村民的家,情况和王奶奶家的孙子的住处差不多,都是没有任何异常痕迹,而且失踪的人在失踪前,大多都提到过听到奇怪的声音或者看到过奇怪的影子。 接下来,萧琰和村长来到了村后的乱葬岗。乱葬岗位于村子后面的一座小山丘上,这里埋葬着村里历代的村民,坟墓大多没有墓碑,只是一个个土堆,上面长满了荒草。乱葬岗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腐臭味,让人闻了不禁皱起眉头。 萧琰仔细观察着乱葬岗里的每一个坟墓,突然,他发现有一个坟墓的土堆有被翻动过的痕迹,而且翻动的痕迹还很新鲜,像是最近才被翻动过的。他立刻走了过去,蹲下身来,用手摸了摸土堆上的泥土,泥土还带着一点湿润,说明翻动的时间应该不超过三天。 “这个坟墓是谁的?” 萧琰问道。 村长凑过来看了看,皱着眉头说道:“这好像是村里已故的李老栓的坟墓,他是半年前去世的,因为没有子女,是村里帮忙埋葬的。” “李老栓?” 萧琰说道,“他去世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异常的情况?” 村长想了想,说道:“没有什么异常,他是因为年老体衰,生病去世的,去世后按照村里的习俗下葬的,当时我也在场,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萧琰站起身来,环顾了一下乱葬岗四周,说道:“村长,我怀疑这个白毛跳跳,可能和这个李老栓有关。” “和李老栓有关?” 村长惊讶地说道,“您的意思是,李老栓变成僵尸了?” 萧琰点了点头:“有这种可能。僵尸的形成,通常是因为尸体在埋葬后,受到了某种特殊的环境影响,比如吸收了大量的阴气,或者坟墓的位置正好处于风水宝地的阴穴上,导致尸体不腐,进而变成僵尸。这个李老栓的坟墓被人翻动过,而且翻动的时间和村里开始出现失踪事件的时间差不多,这太巧合了。” 村长的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了:“那……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是李老栓真的变成了僵尸,我们根本不是它的对手啊。” 萧琰安慰道:“村长,您别慌。现在还只是我的猜测,我需要进一步确认。今晚,我想在这里守着,看看能不能等到那个白毛跳跳出现。” “什么?您要在这里守着?” 村长惊讶地说道,“这里太危险了,万一白毛跳跳真的来了,您一个人……” “放心吧,我有准备。” 萧琰拍了拍背包,“我带来了一些对付僵尸的工具,只要它敢来,我就有办法对付它。” 村长还是有些担心,但看到萧琰坚定的眼神,知道劝也没用,只好点了点头:“那好吧,萧先生,您一定要小心。如果有什么情况,您就大声喊,我们会立刻赶来支援您。” 萧琰笑了笑:“不用了,村长。如果我真的遇到危险,喊也没用,反而会让你们陷入危险之中。你们只要待在村里,把门窗关好,不要出来就行了。” 村长点了点头,不再多说什么,只是默默地看着萧琰,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和期盼。 夜幕渐渐降临,青溪村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偶尔从村民家里透出的微弱烛光,给这个死寂的村庄带来一丝生机。萧琰已经在乱葬岗里找好了一个隐蔽的位置,他躲在一棵大树后面,手里拿着强光手电和一把桃木剑。桃木剑是他出发前特意准备的,按照古籍上的记载,桃木剑具有驱邪避鬼的作用,对僵尸有很强的克制力。 夜色越来越深,山里的温度也越来越低,风一吹过,乱葬岗里的荒草 “沙沙” 作响,像是有无数只手在挥舞,显得格外阴森恐怖。萧琰屏住呼吸,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耳朵仔细听着任何一点细微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转眼间已经到了半夜。就在萧琰以为今晚可能不会有收获的时候,突然,他听到乱葬岗的入口处传来一阵轻微的 “咚咚” 声,像是有人在一蹦一跳地走路。萧琰立刻握紧了桃木剑,将强光手电的开关悄悄打开,随时准备照射。 “咚咚” 声越来越近,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萧琰眯起眼睛仔细一看,只见那个身影浑身长满了白色的毛发,身高足有两米多,四肢僵硬,走起路来一蹦一跳的,正是村长所说的白毛跳跳! 白毛跳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是浑浊的白色,看不到瞳孔,嘴巴微微张开,露出了两颗尖锐的獠牙,身上散发着一股浓重的腥臭味,让人闻了不禁作呕。它走到李老栓的坟墓前,停下了脚步,然后伸出两只干枯的手臂,开始用指甲刨挖坟墓上的泥土。 萧琰知道,现在是动手的好时机。他深吸一口气,猛地从大树后面跳了出来,举起强光手电,对着白毛跳跳的眼睛照射过去。强光手电的光线极强,瞬间照亮了整个乱葬岗,白毛跳跳被强光一照,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吼声,下意识地用手臂挡住了眼睛。 萧琰趁此机会,举起桃木剑,朝着白毛跳跳的胸口刺了过去。桃木剑带着风声,准确地刺中了白毛跳跳的胸口。然而,让萧琰惊讶的是,桃木剑刺在白毛跳跳的胸口上,竟然像是刺在了坚硬的石头上一样,只发出了 “咔嚓” 一声脆响,桃木剑的剑尖竟然折断了! 白毛跳跳被桃木剑刺中,虽然没有受到重伤,但也被激怒了。它放下挡住眼睛的手臂,浑浊的白色眼睛死死地盯着萧琰,发出了一声更加凄厉的嘶吼声,然后猛地朝着萧琰扑了过来。 萧琰来不及多想,立刻侧身躲开了白毛跳跳的攻击。白毛跳跳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在地上,地面都被它砸出了一个小坑。它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朝着萧琰扑了过来,速度比刚才更快了。 ------------ 第二十八章古村庄里白毛跳跳(二) 萧琰知道,凭借自己手中的断剑,根本不是白毛跳跳的对手。他必须想办法找到白毛跳跳的弱点。他一边躲闪着白毛跳跳的攻击,一边仔细观察着白毛跳跳的身体。他发现,白毛跳跳的动作虽然很快,但却很僵硬,只能直线攻击,而且它的眼睛似乎很怕光,刚才被强光手电照射后, 萧琰一边躲闪着白毛跳跳的攻击,一边在脑海中飞速思索。古籍中曾记载,僵尸虽刀枪难入,但双眼与后心往往是其薄弱之处。刚才强光手电已验证它畏光的特性,如今只需找到机会攻击其要害。 白毛跳跳的嘶吼声在乱葬岗中回荡,震得周围荒草簌簌作响。它见屡次扑空,猛地停下动作,浑浊的双眼死死锁定萧琰,干瘪的手掌突然弹出三寸长的黑甲,泛着森冷的寒光。下一瞬,它身形骤然前移,黑甲直刺萧琰心口,速度快得几乎留下残影。 萧琰瞳孔骤缩,本能地向后翻滚,后背重重撞在一块墓碑上,疼得他眼前发黑。但他不敢有丝毫停顿,迅速从背包侧袋掏出早已备好的糯米袋,狠狠朝白毛跳跳掷去。糯米洒落在跳跳身上,瞬间发出 “滋滋” 的灼烧声,冒出阵阵白烟。白毛跳跳发出痛苦的咆哮,动作明显迟滞了几分。 “果然有效!” 萧琰心中一喜,趁机从背包里取出特制的硫磺火把 —— 这是他根据古籍配方,用硫磺、硝石与浸过鸡血的麻绳制成,对阴邪之物有极强的克制力。他迅速点燃火把,火光瞬间照亮四周,温暖的光芒让白毛跳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萧琰紧握火把,一步步逼近白毛跳跳,目光锐利地寻找着攻击时机。突然,他注意到僵尸后心处的白毛颜色略浅,似乎与其他部位不同。他想起村长曾提过,李老栓下葬时穿的是一件蓝色粗布寿衣,而此刻僵尸后心恰好有一块深色印记,想必是寿衣残留的痕迹,或许正是其要害所在。 “受死吧!” 萧琰大喝一声,故意将火把向前虚晃,吸引白毛跳跳的注意力。果然,僵尸立刻挥爪朝火把抓来,露出了后心的破绽。萧琰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将火把狠狠扎向僵尸后心! “嗤 ——” 剧烈的灼烧声响起,伴随着浓黑的烟雾与刺耳的尖叫。白毛跳跳浑身剧烈抽搐,身上的白毛开始迅速枯萎,原本高大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它痛苦地在地上翻滚,片刻后便不再动弹,最终化为一滩黑褐色的脓水,渗入泥土中消失不见。 萧琰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冷汗早已浸透了衣衫。刚才的打斗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却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抬头望向夜空,月光透过云层洒下,乱葬岗的阴森气息似乎消散了不少。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琰立刻警惕地站起身,握紧了手中的火把。只见村长带着几个手持锄头的村民匆匆赶来,看到萧琰安然无恙,又看到地上残留的黑褐色脓水,脸上露出了惊喜又难以置信的表情。 “萧先生,您…… 您真的打败白毛跳跳了?” 村长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 萧琰点了点头,疲惫地说道:“暂时解决了,但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这白毛跳跳的力量远超普通僵尸,而且它似乎只针对村里的青壮年男性,背后一定还有更深的秘密。” 村长等人闻言,脸上的喜悦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担忧。他们跟着萧琰回到村里,将打败白毛跳跳的消息告诉了其他村民。村民们纷纷走出家门,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但萧琰的话也让他们心中埋下了疑虑的种子。 当天夜里,萧琰在村长家整理探险笔记,试图从白天的遭遇中找到更多线索。他翻看着古籍中关于僵尸的记载,突然注意到一段小字:“僵尸若吸够百人阳气,可化为‘魃’,届时赤地千里,生灵涂炭。而炼制‘魃’的关键,在于‘养尸地’与‘活人祭’。” “养尸地?活人祭?” 萧琰心中一凛,立刻想到了村后的乱葬岗。他回想起白天在乱葬岗看到的情景,那里的土壤颜色异常发黑,而且散发着浓重的阴气,极有可能就是古籍中所说的 “养尸地”。而村里失踪的青壮年男性,恐怕就是所谓的 “活人祭”! 就在萧琰陷入沉思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他警惕地问道:“谁?” “萧先生,是我,阿瑶。” 门外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萧琰打开门,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姑娘,穿着一身素雅的蓝布衣裙,头发简单地挽在脑后,脸上带着几分怯生生的神色。她是村里的医女,昨天萧琰刚到村里时,曾见过她一面。 “阿瑶姑娘,深夜找我有事吗?” 萧琰问道。 阿瑶犹豫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递给萧琰:“萧先生,这是我爷爷留下的一本医书,里面记载了一些关于阴邪之症的治疗方法,或许对您能有帮助。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想告诉您……” 萧琰接过布包,心中一动:“你说。” 阿瑶压低声音,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其实,村里的怪事不止是白毛跳跳。三个月前,村里来了一个陌生的道士,他说我们村的风水不好,需要在村后的乱葬岗修建一座‘镇魂塔’,才能保佑村子平安。村长信以为真,就组织村民按照道士的要求修建了塔。可自从塔建成后,村里就开始怪事频发,先是有人生病,后来就有人失踪……” “镇魂塔?” 萧琰皱起眉头,“你还记得那个道士的模样吗?” 阿瑶点了点头:“他大约五十岁左右,身材高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他说话的时候,声音总是阴沉沉的,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萧琰心中泛起一丝不安,他总觉得这个道士的出现绝非偶然。那个所谓的 “镇魂塔”,恐怕不是用来镇魂,而是用来养尸的!他立刻站起身,对阿瑶说道:“阿瑶姑娘,你现在就带我去看看那座镇魂塔!” 阿瑶虽然有些害怕,但还是点了点头,带着萧琰朝着村后的乱葬岗走去。此时已是深夜,村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人的脚步声在小路上回荡。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乱葬岗。在乱葬岗的中央,矗立着一座约莫三丈高的石塔,塔身刻满了奇怪的符文,在月光的照耀下,泛着诡异的青光。萧琰走近塔身,仔细观察着那些符文,突然脸色大变 —— 这些根本不是镇魂符文,而是失传已久的 “养尸符”! “果然如此!” 萧琰咬牙说道,“那个道士根本就是个邪修,他修建这座‘镇魂塔’,就是为了将乱葬岗变成养尸地,用村里青壮年男性的阳气来炼制‘魃’!” 就在这时,塔身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从塔内传来一阵沉闷的咆哮声。萧琰和阿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恐惧。他们知道,麻烦又要来了。 萧琰立刻将阿瑶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震动的塔身。只见塔身上的符文开始发出刺眼的红光,原本紧闭的塔门 “吱呀” 一声缓缓打开,一股浓烈的阴气从塔内涌出,让人不寒而栗。 “快走!” 萧琰拉着阿瑶,转身就想离开。但已经来不及了,从塔内跳出了十几个身影,他们浑身僵硬,面色青黑,双眼泛白,正是被炼制而成的普通僵尸! 这些僵尸虽然不如白毛跳跳那般强大,但数量众多,而且行动迅速,很快就将萧琰和阿瑶围了起来。萧琰握紧手中的硫磺火把,火焰在阴气的吹拂下摇曳不定,却依旧散发着让僵尸畏惧的光芒。 “阿瑶姑娘,你找机会离开这里,去村里通知村长,让他组织村民带上武器赶来支援!” 萧琰沉声说道。 阿瑶摇了摇头,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银簪:“萧先生,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战斗!我爷爷曾教过我一些对付阴邪之物的方法,或许能帮上忙。” 萧琰见阿瑶态度坚决,也不再多说,点了点头:“好,那你小心,尽量攻击僵尸的眼睛和后心!” 话音刚落,一个僵尸就朝着萧琰扑了过来。萧琰侧身躲开,同时将火把狠狠砸向僵尸的面门。火把上的火焰瞬间点燃了僵尸的头发,僵尸发出痛苦的嘶吼,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阿瑶趁机冲上前,将银簪狠狠刺入僵尸的后心。僵尸浑身一颤,倒在地上不再动弹。 有了第一次的成功,两人配合得越来越默契。萧琰用火把吸引僵尸的注意力,阿瑶则寻找机会用银簪攻击僵尸的要害。但僵尸的数量实在太多,没过多久,萧琰的火把就快要燃尽,他的体力也消耗巨大,动作渐渐迟缓下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萧琰抬头望去,只见村长带着几十个村民,手持锄头、镰刀等农具,朝着这边赶来。原来,阿瑶在来的路上,已经悄悄让一个年幼的村民去通知村长了。 “萧先生,我们来帮你了!” 村长大声喊道,率先冲了上来,一锄头砸在一个僵尸的头上。虽然普通农具对僵尸的伤害有限,但也暂时阻止了僵尸的进攻。 村民们纷纷围上来,与僵尸展开了激烈的战斗。萧琰趁机从背包里取出备用的硫磺和硝石,分给村民们,教他们如何制作简易的火把。有了火把的加持,村民们的士气大振,僵尸的进攻渐渐被压制住了。 经过半个多小时的激战,最后一个僵尸终于被打倒在地。村民们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却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萧琰走到塔门前,望着漆黑的塔内,眉头紧锁:“里面一定还有更大的危险,那个邪修很可能还在塔内。我们必须进去,彻底摧毁这个养尸地,否则村里永远不会安宁。” 村长和村民们闻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他们虽然害怕,但一想到村里失踪的亲人,还是坚定地站起身,说道:“萧先生,我们跟你一起进去!” 萧琰点了点头,让村民们点燃火把,排成一列纵队,缓缓走进塔内。塔内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让人闻了不禁作呕。塔壁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养尸符,地面上散落着许多白骨,想必都是失踪村民的遗骸。 众人沿着狭窄的楼梯向上走,每走一步,都能听到脚下传来 “咯吱” 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塌陷。走到第三层时,他们看到了一个巨大的石台,石台上刻着一个复杂的阵法,阵法中央绑着一个年轻男子 —— 正是昨天晚上失踪的王奶奶的孙子! “小虎!” 村长激动地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解开绳子。 “别动!” 萧琰立刻拉住村长,“这是一个‘引阳阵’,一旦触动,不仅小虎会有危险,我们所有人都可能被阵法吞噬!” 就在这时,一个阴沉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没想到,竟然有人能识破我的阵法,真是不简单啊。”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高瘦的道士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脸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狰狞 —— 正是阿瑶所说的那个陌生道士! “是你!是你害死了村里的人!” 村长怒视着道士,眼中充满了血丝。 道士冷笑一声:“无知的凡人,我这是在为村子造福!只要我炼成‘魃’,就能让青溪村永远风调雨顺,你们应该感谢我才对!” “一派胡言!” 萧琰怒喝一声,“你用活人炼制‘魃’,残害生灵,简直丧心病狂!今天,我一定要为民除害,毁了你的阴谋!” 道士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既然你这么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桃木剑,剑身上刻满了黑色的符文,显然也是一件邪器。 萧琰毫不畏惧,从背包里取出那把断了尖的桃木剑 —— 虽然断了,但上面还残留着鸡血和糯米的气息,对邪修也有一定的克制力。他握紧桃木剑,朝着道士冲了过去。 道士挥舞着邪剑,与萧琰展开了激烈的打斗。两人的身影在狭窄的塔内交错,剑光与火光交织在一起。道士的剑法阴狠诡异,招招都朝着萧琰的要害袭来,而萧琰则凭借着丰富的探险经验和敏捷的身手,一次次化险为夷。 打着打着,萧琰渐渐发现了道士的破绽 —— 他在施展邪术时,需要借助塔壁上的养尸符来获取力量。萧琰心中一动,突然朝着塔壁上的养尸符挥出一剑,桃木剑虽然断了尖,但依旧将一个养尸符劈成了两半。 “不!” 道士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失去了养尸符的力量加持,他的实力大打折扣。 萧琰抓住这个机会,纵身一跃,将桃木剑狠狠刺入道士的胸口。道士喷出一口黑血,倒在地上,身体很快就化为一滩黑脓,与之前的白毛跳跳一样,消失不见。 解决了道士,萧琰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解开了小虎身上的绳子。小虎已经陷入了昏迷,但还有呼吸,阿瑶立刻上前,用随身携带的草药为小虎包扎伤口,喂他喝下了一些安神的汤药。 众人继续向上走,来到了塔的顶层。顶层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棺材,棺材上刻满了养尸符,散发出令人窒息的阴气。萧琰知道,这里面一定就是道士正在炼制的 “魃” 的雏形。 “大家一起动手,把这个棺材砸了!” 萧琰喊道。 村民们纷纷举起手中的农具,朝着棺材砸去。“轰隆” 一声巨响,棺材被砸开,里面躺着一具浑身长满黑毛的尸体,正是 “魃” 的雏形!它似乎还没有完全炼成,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就不再有任何反应。 萧琰立刻将带来的糯米、硫磺和硝石撒在尸体上,然后点燃火把,扔了上去。火焰瞬间燃起,将尸体烧成了灰烬。随着尸体被烧毁,塔壁上的养尸符也渐渐失去了光芒,塔内的阴气开始迅速消散。 众人走出塔外,东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阳光透过云层洒下,照亮了整个青溪村,也照亮了村民们脸上的笑容。 青溪村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村民们将失踪亲人的遗骸从镇魂塔内抬出来,按照村里的习俗举行了葬礼。萧琰和阿瑶则留在村里,帮助村民们治疗受伤的人,清理村里的阴邪之气。 在相处的过程中,萧琰和阿瑶之间渐渐产生了情愫。阿瑶温柔善良,又精通医术,总能在萧琰需要的时候给予他帮助;而萧琰勇敢正直,为了保护村庄不惜一切,也让阿瑶深深着迷。村长看在眼里,心中十分欣慰,主动提出要为两人主持婚礼。 就在村民们为萧琰和阿瑶的婚礼忙碌准备时,萧琰却发现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他在整理道士留下的遗物时,发现了一本破旧的日记,日记里记载了一些关于 “青溪村” 和 “上古宝藏” 的内容。 日记中写道:“青溪村并非普通村庄,而是上古时期一个神秘部落的遗址。部落中藏有一件名为‘阴阳玉’的宝物,拥有掌控阴阳、起死回生的力量。而镇魂塔的位置,恰好就是宝藏的入口。只要得到阴阳玉,就能获得无上的力量……” “阴阳玉?上古宝藏?” 萧琰心中一震,他立刻想到了村后的乱葬岗和镇魂塔 —— 原来,那个道士修建镇魂塔,不仅仅是为了炼制 “魃”,更重要的是为了寻找上古宝藏! 萧琰立刻将这个发现告诉了村长和阿瑶。村长闻言,脸上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难怪我们村世代守护着村后的乱葬岗,原来那里藏着这么大的秘密!我小时候曾听爷爷说过,我们村的祖先曾是一个神秘部落的守护者,却没想到守护的竟然是上古宝藏。” 阿瑶也说道:“我爷爷的医书中也曾提到过‘阴阳玉’,说它是天地间最神奇的宝物,能治愈一切疑难杂症,甚至能让人死而复生。但医书中也警告过,阴阳玉的力量过于强大,一旦落入恶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萧琰皱起眉头:“那个道士虽然死了,但他的同伙很可能还在寻找阴阳玉。而且,阴阳玉的存在必然会吸引更多的探险者和野心家来到青溪村,到时候村里又会陷入危险之中。我们必须想办法保护好阴阳玉,同时也要让村民们做好准备,应对可能到来的危机。” 村长点了点头:“萧先生说得对。我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与世隔绝了,必须主动出击,保护好我们的家园。我建议,我们先组织村民们加强村里的防御,在村口和村后的乱葬岗设置哨卡,一旦发现陌生人,立刻通报。同时,我们也要尽快找到阴阳玉,将它转移到安全的地方。” 众人一致同意村长的建议,开始分头行动。萧琰和阿瑶则负责寻找阴阳玉的具体位置。 ------------ 第二十九章游子心态百孝心(一) 萧琰的马蹄踏过深秋的枯草时,风正卷着几片碎叶在官道上打旋。他勒住缰绳,胯下的枣红马打了个响鼻,前蹄轻轻刨着地面,似乎也察觉到主人骤然凝重的气息。视线越过一片稀疏的杂树林,土坡下那座孤零零的土冢突兀地撞进眼里 —— 没有墓碑,没有祭品,甚至连圈像样的坟茔都没有,只在土堆顶端长着几丛枯黄的狗尾草,在风里蔫蔫地晃着,像极了老人去年冬天蜷缩在炕头时,那几根无力耷拉着的花白胡须。 “老丈……” 他低低唤了一声,声音被风揉碎在空气里,连自己都听不真切。五年前离家时,他也是走的这条官道,那时这土坡下还没有这座冢,只有一间漏风的茅草屋,屋前的老槐树下,总坐着个穿粗布短褐的老人,手里编着竹筐,见着往来的行人就笑着递碗热水。萧琰清楚记得,那天他行囊空空,肚子饿得咕咕叫,是老人从灶膛里摸出个还热乎的红薯,塞到他手里说:“出门在外,别亏着肚子。” 红薯的甜香裹着烟火气,至今还留在他的记忆里,成了异乡夜里最暖的慰藉。 他翻身下马,牵着马慢慢朝土冢走。深秋的风带着寒意,刮在脸上像细针扎着,可他却觉得心里比脸上更凉。去年开春,他在江南收到同乡捎来的信,说老人冬天受了寒,一病不起,没几天就走了。同乡还说,老人走前还念叨着 “那个往南去的后生”,不知道有没有混出个模样,有没有吃上热乎饭。那时他正在码头帮人卸货,攥着信纸的手止不住地抖,信纸被汗水浸得发皱,上面的字像老人浑浊的眼睛,直直地望着他,让他连哭都不敢大声 —— 他兜里只有几个铜板,连雇辆车赶回来的钱都不够,更别说给老人办场像样的葬礼。 土坡上的草长得半人高,萧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裤脚被草上的露水打湿,冰凉地贴在腿上。他走到土冢前,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拨开坟头的杂草。土冢的土还是松的,显然没经过多少打理,边缘已经被雨水冲得有些模糊。他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他在镇上买的两块桂花糕 —— 老人去年秋天跟他念叨过,说年轻时吃过一次桂花糕,甜得能让人忘忧,可惜后来再也没吃过。 “老丈,我来晚了。” 萧琰把桂花糕轻轻放在坟头,声音里带着哽咽,“您说的桂花糕,我给您带来了,您尝尝,还是不是当年的味道。” 风又吹了起来,坟头的狗尾草晃得更厉害了,像是老人在回应他。他想起去年冬天,他在江南的小客栈里,夜里冻得睡不着,就会想起老人茅草屋里的那盘土炕,炕头总是暖烘烘的,老人还会给他盖一床打满补丁的厚被子,说:“后生,出门在外,得照顾好自己,别冻着。” 那时他总觉得,等他赚了钱,一定要回来给老人盖间新屋,买床新被子,再带他去城里吃顿好的。可他没想到,人生无常,他还没来得及实现承诺,老人就已经不在了。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心里满是愧疚和悔恨。如果去年冬天他能早点回来,如果他能多寄点钱给老人,如果他能多陪老人说说话…… 可世上没有如果,有些遗憾,一旦留下,就再也无法弥补。 他在坟头蹲了很久,从正午一直待到夕阳西下。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土冢上,像是在给老人做伴。他想起小时候,父亲早逝,母亲体弱,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是邻居的王阿婆经常接济他们,给他们送些粗粮和咸菜。后来他长大了,离开家去闯荡,王阿婆送他到村口,说:“琰儿,在外头别逞强,受了委屈就回来,阿婆还在呢。” 那时他总觉得阿婆还年轻,等他功成名就了再回来好好孝敬她,可等他终于在江南站稳脚跟,想回来接阿婆去享福时,却收到了阿婆去世的消息 —— 跟眼前这座冢里的老人一样,都是在寒冷的冬天,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原来,游子在外奔波,总以为时间还很多,总以为还有机会报答那些曾经帮助过自己、疼爱过自己的人,可却忘了,岁月不饶人,老人的时光经不起等待。就像这深秋的草木,看似还能再熬些日子,可一场寒霜下来,就会凋零殆尽,再也没有复苏的机会。 萧琰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泥土。他望着土冢,心里暗暗发誓:以后每年,他都要回来看看老人,给老人带他爱吃的东西,陪老人说说话。就算他走得再远,飞得再高,也不能忘了这些曾经温暖过他的人,不能忘了自己的根。他牵着马,慢慢往回走,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风里似乎还带着桂花糕的甜香,像是老人在跟他说:“后生,好好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孝敬。” 他翻身上马,马蹄再次踏过枯草,却比来时更坚定。他知道,游子的路还很长,可无论走多远,他心里的那份孝心,永远都不会变。因为他明白,那些曾经爱过他、帮过他的人,虽然已经离开了,但他们的爱和温暖,会一直留在他心里,支撑着他在人生的道路上,勇敢地走下去。 萧琰的指尖还残留着坟头泥土的微凉,夕阳将最后一缕余晖洒在土冢上,那几丛狗尾草在暮色中微微晃动,像是老人在无声地挽留。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从马背上取下随身携带的帆布包,缓缓铺开在冢前的空地上。包里装着的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而是他这五年来在异乡收集的零碎物件 —— 一片来自江南水乡的枫叶,一枚从塞北沙丘捡到的鹅卵石,还有一张泛黄的、画着简陋房屋的纸片。 “老丈,您还记得吗?” 萧琰拿起那张纸片,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老人,“五年前我离开时,您问我以后想住什么样的房子,我说想住一间有院子、能种满花草的屋子,您当时还笑着说,等我回来,就帮我在您家旁边的空地搭这样的房子。” 他指尖摩挲着纸片上歪歪扭扭的线条,那是他在江南客栈的油灯下画的,每当夜深人静思念家乡时,他就会拿出来看看,仿佛只要看着这张纸,就能看到老人慈祥的笑容和那间漏风的茅草屋。 风渐渐大了起来,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在帆布包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萧琰把纸片小心翼翼地收好,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破旧的竹编小筐 —— 这是他去年在江南的一个集市上偶然买到的,竹筐的样式和当年老人坐在老槐树下编的一模一样。他记得老人的手很巧,总能用不起眼的竹子编出各种各样的物件,不仅能用,还好看。有一次,他看到老人编了一个小竹筐,里面放着刚摘的野果子,就忍不住夸了一句,老人当即就把小竹筐送给了他,说:“后生喜欢就拿着,以后装些零碎东西也方便。” 那个小竹筐他一直带在身边,后来在一次赶路时不小心弄丢了,为此他还难过了好几天。 “这个竹筐,跟您当年送我的那个很像。” 萧琰把竹筐放在坟头,轻轻整理着筐沿,“我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个差不多的,今天带来给您,您要是还喜欢编竹筐,就用这个接着编吧。” 他蹲在坟前,仿佛又看到了老人坐在老槐树下编竹筐的场景: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老人身上,老人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竹条之间,偶尔抬起头,对着过往的行人露出温暖的笑容。那时的他,总喜欢坐在老人旁边,看着他编竹筐,听他讲过去的故事 —— 讲他年轻时如何走南闯北,讲他如何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保住性命,讲他如何独自一人守着这间茅草屋过了大半辈子。 天色越来越暗,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啼叫,更添了几分凄凉。萧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却发现裤脚沾了一根细小的竹丝 —— 那是从竹筐上掉下来的。他小心翼翼地把竹丝捡起来,放在手心,突然想起老人曾经说过,竹丝虽细,却能编织出坚韧的物件,就像人虽然渺小,却能在艰难的日子里咬牙坚持。他这五年来在异乡的经历,瞬间涌上心头:刚到江南时,他身无分文,只能在码头帮人卸货,每天起早贪黑,累得倒头就睡;后来在一家小饭馆打杂,被老板欺负、被客人刁难,有好几次他都想放弃,回乡下过安稳日子,可一想到老人的嘱托和自己的梦想,他就又咬牙坚持了下来。 “老丈,我没让您失望。” 萧琰的声音带着一丝骄傲,又带着一丝哽咽,“我现在在江南的一家布庄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老板很器重我,还给我涨了工钱。我攒了一些钱,本来想今年回来给您盖间新屋,可没想到……” 他话没说完,就再也忍不住,眼泪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坟前的泥土里。他知道,再多的钱,再高的成就,也换不回老人的生命,也无法弥补自己没能在老人生前尽孝的遗憾。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萧琰警觉地抬起头,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少年骑着一匹瘦马,朝着这边赶来。少年看到萧琰,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连忙翻身下马,快步走到他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请问您是萧琰大哥吗?” 萧琰有些惊讶,点了点头:“我是萧琰,你认识我?” 少年脸上露出激动的神情:“我是李二牛啊!您还记得吗?五年前您离开的时候,我还跟在您后面跑,您还给了我一块糖呢!” 萧琰仔细打量着少年,才慢慢想起那个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小不点。没想到五年过去了,那个小不点已经长成了一个挺拔的少年。他笑着说:“原来是二牛啊,都长这么高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是来给张老丈上坟的。” 李二牛指了指眼前的土冢,眼神里满是悲伤,“张老丈待我可好了,我小时候家里穷,经常吃不饱饭,都是张老丈给我送吃的。去年冬天他走了,我就每个月都来看看他,给她带些吃的。” 听到 “张老丈” 这个称呼,萧琰才突然想起自己一直不知道老人的全名。他心里一阵愧疚,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把老人当成亲人,却连老人的全名都不知道。他问道:“二牛,张老丈的全名叫什么啊?” “张老丈叫张守义。” 李二牛回答道,“他年轻时是个军人,后来因为受伤退伍了,就回到这里盖了间茅草屋,一个人过了一辈子。他总说,他要守着这片土地,等着那些在战场上牺牲的战友回来。” 萧琰心里一震,原来老人还有这样一段过往。他看着眼前的土冢,突然觉得老人的形象变得更加高大。老人不仅用自己的善良温暖了身边的人,还用自己的一生坚守着对战友的承诺。他想起老人曾经跟他说过,做人要讲诚信、有担当,现在他才明白,老人一直用自己的行动践行着这句话。 “二牛,以后我每年都会回来给张老丈上坟,咱们一起照顾他的坟冢,好不好?” 萧琰看着李二牛,眼神坚定地说。 李二牛用力点了点头:“好啊!萧大哥,有您一起,张老丈肯定会很高兴的。”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月亮慢慢爬上了天空,洒下清冷的月光。萧琰和李二牛一起把坟前的东西收拾好,又在坟头添了些新土,才慢慢离开。走在回家的路上,萧琰心里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愧疚和悔恨,而是多了一份坚定和责任。他知道,虽然老人已经离开了,但他的精神会一直陪伴着他,指引着他在人生的道路上不断前行。他也明白,孝敬老人不仅仅是在老人生前给他们物质上的满足,更重要的是在老人离开后,传承他们的善良和精神,用自己的行动去帮助更多的人,让老人的爱和温暖一直传递下去。 几天后,萧琰离开了家乡,再次踏上了前往江南的路。不过这次,他的行囊里多了一样东西 —— 一块刻着 “张守义” 三个字的木牌。他打算回到江南后,找个好木匠,把这块木牌做成一块墓碑,明年回来的时候,立在张老丈的坟前。他还打算在江南多赚些钱,回来给村里修一条路,再盖一所学堂,让村里的孩子都能读书识字。他想,这应该是张老丈最希望看到的,也是他对张老丈最好的孝敬。 马蹄踏在官道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像是在为萧琰的决心伴奏。他望着远方的天空,眼神里充满了希望。他知道,游子的路还很长,但只要心中有牵挂、有责任,他就不会迷失方向。他会带着张老丈的期望,带着那份沉甸甸的孝心,在人生的道路上勇敢地走下去,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游子对家乡、对亲人的深情。 ------------ 第三十章游子心态百孝心(二) 春寒料峭时,萧琰又一次站在了张老丈的冢前。他刚从江南赶回来,身上还带着旅途的风尘,手里却紧紧攥着一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布包,里面是他特意为张老丈准备的新物件 —— 一床用江南上好蚕丝织成的薄被。 “老丈,开春了,夜里还有些凉,这床薄被您盖着,就不会冷了。” 萧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薄被铺在冢前的石板上,指尖轻轻拂过被面上精致的云纹,眼神里满是温柔。他想起去年冬天,自己在江南的布庄里看到这种蚕丝被时,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张老丈。以前在茅草屋时,每到开春,夜里的寒气总让老人睡不安稳,那时他就想着,要是能有一床暖和的被子给老人就好了,如今终于如愿,可老人却再也无法亲手接过这床被子。 风轻轻吹过,带来了山野间泥土和青草的气息,冢前的几株新绿破土而出,是他上次来的时候种下的松柏苗。他仔细查看了松柏苗的长势,用带来的小铲子给它们松了松土,又从随身的水壶里倒出些水,慢慢浇在根部。“老丈,您看,这几棵松柏长得多好,以后它们就能一直陪着您了。” 他一边浇水,一边轻声说着,仿佛老人就坐在身边,正笑着听他说话。 这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萧琰抬头望去,只见李二牛提着一个竹篮走了过来,篮子里装着刚蒸好的馒头和几碟小菜。“萧大哥,你又来啦!” 李二牛笑着打招呼,把竹篮放在冢前,“我娘说张老丈以前最爱吃她蒸的白面馒头,今天特意多蒸了几个,让我给老丈送来。” 萧琰看着篮子里冒着热气的馒头,眼眶微微发热。他想起以前,张老丈总把自己舍不得吃的白面馒头留给他,说他年轻,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好的。如今,还有人记得老人的喜好,还在用心地孝敬着老人,这让他心里既温暖又欣慰。“二牛,你娘有心了,老丈要是知道,肯定会很高兴的。” 两人一起坐在冢前的石板上,一边吃着馒头,一边跟张老丈说着最近的事。李二牛说,村里最近来了个教书先生,在村头的破庙里开了个学堂,村里的孩子都能去读书了;还说村里的路也开始修了,再过几个月,就能走平整的石板路了。萧琰听着,脸上露出了笑容,他想起自己去年回来时,跟村里的族长提议修学堂和修路,族长一开始还担心资金不够,他当即拿出了自己攒下的大部分积蓄,又发动村里在外闯荡的同乡一起捐款,没想到短短几个月,这些事就都有了眉目。 “老丈,您看,咱们村里的日子越来越好了,孩子们能读书,路也能走得更顺畅了,您要是还在,肯定会很开心的。” 萧琰望着冢前的松柏苗,声音里满是感慨。他知道,这些都是张老丈生前希望看到的,如今他一点点把这些愿望变成现实,也是在替老人完成心愿,尽自己最后的孝心。 夏日的暴雨来得突然,萧琰冒着大雨赶到张老丈的冢前时,浑身已经湿透了。他看着被雨水冲刷得有些塌陷的坟头,心里一阵焦急,连忙从马背上取下带来的工具,开始给坟头添土。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流,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却丝毫不在意,只是埋头不停地铲土、填土,生怕雨水会把老人的冢冲坏。 “老丈,您别担心,我这就把坟头修好,不会让雨水把这里冲坏的。” 他一边干活,一边在心里默念着。以前在茅草屋时,每到下雨天,屋顶就会漏雨,老人总是冒着雨去修补,那时他就会在一旁帮忙递瓦片,老人还笑着说:“屋漏了能补,人心要是‘漏’了,可就难补了。” 如今,他守护着老人的冢,就像当年老人守护着茅草屋一样,不仅是在修补坟头,更是在守护着自己心中那份对老人的牵挂和孝心。 雨渐渐小了,萧琰也终于把坟头修补好。他坐在冢前的石板上,拧了拧衣服上的水,看着眼前整齐的坟头,心里才松了一口气。这时,他注意到冢边的草丛里,开了几朵不知名的小蓝花,在雨后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娇艳。他想起老人以前最喜欢在屋前种些花草,虽然都是些普通的品种,却被老人打理得生机勃勃。他小心翼翼地把小蓝花周围的杂草拔掉,又用带来的水壶给它们浇了些水,轻声说:“老丈,您看这花多好看,以后它们就能一直陪着您了。” 秋风送爽时,萧琰带着自己在江南娶的妻子苏婉一起来到了张老丈的冢前。苏婉手里捧着一束精心挑选的野菊花,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她早就听萧琰说起过张老丈的故事,心里对这位善良的老人充满了敬意。 “老丈,这是我的妻子苏婉,今天我带她来看看您。” 萧琰拉着苏婉的手,轻声介绍着,“以后我们每年都会一起来看您,给您带您喜欢的东西。” 苏婉把野菊花轻轻放在冢前,对着冢深深鞠了一躬,柔声说:“张老丈,谢谢您以前对萧琰的照顾,以后我们会好好孝敬您,您放心吧。” 萧琰看着苏婉温柔的侧脸,心里满是幸福。他想起自己以前总担心,要是娶了妻子,会不会就忘了对张老丈的牵挂,可现在他才明白,真正的爱,是会让人更懂得感恩和珍惜。苏婉不仅理解他对张老丈的孝心,还愿意和他一起守护这份牵挂,这让他更加坚定了要一直孝敬张老丈的决心。 两人坐在冢前的石板上,萧琰给苏婉讲着他和张老丈的过往,讲老人如何在他饥寒交迫时给了他一个红薯,如何在他失意时鼓励他不要放弃,讲他如何许下承诺要给老人盖间新屋…… 苏婉静静地听着,时不时擦去眼角的泪水,她能感受到萧琰对张老丈深厚的感情,也能理解这份孝心对萧琰的重要性。 “老丈,您看,我现在有了自己的家,有了疼我的妻子,这些都离不开您当年的帮助和鼓励。” 萧琰望着冢前的野菊花,声音里满是感激,“以后我会好好过日子,也会一直把您放在心里,用自己的行动去帮助更多的人,就像您当年帮助我一样。” 冬日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张老丈的冢前一片洁白。萧琰带着刚满周岁的儿子萧念祖来到这里,孩子裹着厚厚的棉袄,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眼前的土冢。 “念祖,快给张爷爷磕头。” 萧琰抱着儿子,让他对着冢磕了三个头,轻声说,“这是张爷爷,他是个很善良的人,以前经常帮助爹爹,你以后也要像张爷爷一样,做个善良、有担当的人。” 孩子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伸出小手想去抓冢前的雪花,萧琰轻轻握住儿子的手,温柔地说:“张爷爷在睡觉,我们不能打扰他,等明年春天,我们再来看张爷爷,好不好?” 孩子点了点头,靠在萧琰的怀里,安静地看着雪花飘落。萧琰抱着儿子,望着张老丈的冢,心里满是平静和幸福。他知道,自己对张老丈的孝心,不仅会一直延续下去,还会传给自己的儿子,传给下一代。这份孝心,就像这冬日里的雪花,纯净而美好,会在岁月的长河中,一直闪耀着温暖的光芒。 一年又一年,萧琰始终坚守着自己的承诺,无论身在何方,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每年都会回到张老丈的冢前,陪老人说话,给老人带来他喜欢的东西。他用自己的行动,诠释着游子对亲人的牵挂,诠释着那份永远不会褪色的孝心。而张老丈的冢前,也因为这份孝心,不再孤单,充满了温暖和生机,成为了萧琰心中最温暖的牵挂,也成为了他人生道路上最坚实的力量源泉。 三十有五的萧琰,鬓角已添了几缕银丝。这年深秋,他带着一身江南的潮气,再次踏上了回乡的路。马蹄踏过官道上的碎石,发出沉闷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这些年的奔波。临近张老丈的冢时,他远远就看见土坡下围着几个人,心里猛地一紧,连忙催马加快了脚步。 赶到近前,才发现是几个邻村的孩童,正拿着树枝在冢边的泥土上乱划,坟头那几株松柏苗也被折得歪歪扭扭。萧琰翻身下马,快步走过去,声音带着几分急切:“孩子们,快停下,这可不能乱碰!” 孩童们被他的气势吓了一跳,纷纷扔下树枝往后退。其中一个稍大些的孩子,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这就是个土堆,凭什么不能碰?” 萧琰蹲下身,轻轻扶正被折断的松柏苗,又用手拂去坟头泥土上的划痕,才转头看向孩子们,语气放缓了些:“这不是普通的土堆,里面埋着一位很善良的老爷爷。他年轻时保护过咱们这片土地,还经常帮助村里的人,咱们得尊敬他才对。” 他给孩子们讲起张老丈的故事,讲老人如何在寒冬里给饥寒交迫的他递红薯,如何用竹筐装满野果子分给村里的孩子,如何守着这片土地等待牺牲的战友。孩子们听得入了迷,眼神里渐渐没了之前的顽劣,多了几分敬畏。 “萧大叔,我们知道错了。” 刚才那个梗着脖子的孩子,低着头小声说,“我们以后再也不在这里捣乱了,还会帮着照看这些小树。” 萧琰摸了摸孩子的头,从行囊里拿出几块糖分给他们:“知错能改就是好孩子。以后要是有空,就来给老爷爷的冢添点土、浇浇水,老爷爷会很高兴的。” 孩子们拿着糖,蹦蹦跳跳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回头对着冢鞠了一躬。萧琰看着他们的背影,又看了看眼前的冢,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这些年,村里的年轻人大多外出闯荡,留在村里的孩子对张老丈的过往知之甚少,他知道,要守护好这座冢,不仅要修补它的外在,更要让后人记得老人的善良与付出。 他从马背上取下工具,仔细修补着被损坏的坟头,又重新加固了松柏苗的根部。忙活了大半天,直到夕阳西下,才停下来。他坐在冢前的石板上,从行囊里拿出一壶酒,倒了两杯,一杯洒在冢前,一杯自己端着。 “老丈,这些年村里变化大,好多孩子都不认识您了,以后我会常回来给他们讲讲您的故事,让他们记得,曾经有您这样一位好人守护着这片土地。” 他抿了一口酒,酒液的辛辣在喉咙里散开,却让心里多了几分暖意。 这时,李二牛匆匆赶来,手里拿着一件厚厚的棉袄:“萧大哥,天快冷了,我娘给您做了件棉袄,您快穿上。” 他看了看修好的坟头,又说:“前些天我去镇上办事,听说有人想在这附近建窑厂,要是真建起来,这冢可就受影响了。” 萧琰心里一沉,建窑厂不仅会破坏冢周围的环境,还可能让这座冢彻底消失。他放下酒杯,眼神变得坚定:“二牛,这事我不能不管。明天我就去找族长和镇上的官员,一定要阻止他们。” 接下来的几天,萧琰四处奔走,先是找到村里的族长,联合村里的老人一起反对建窑厂;又去镇上找官员,讲述张老丈的过往,恳求他们保住这座承载着记忆与敬意的冢。起初,官员们并不在意,觉得一座普通的土冢无关紧要,可萧琰不放弃,每天都去镇上等候,还带着官员们来到冢前,让他们看看老人坟前的松柏,听听村里老人讲述的故事。 终于,在他的坚持下,镇上的官员被打动了,决定取消建窑厂的计划,还下了文书,将张老丈的冢列为村里的保护之地,禁止任何人破坏。当消息传到村里时,村民们都很高兴,李二牛拉着萧琰的手说:“萧大哥,多亏了你,张老丈的冢保住了!” 萧琰望着张老丈的冢,心里满是欣慰。他知道,自己不仅守住了这座冢,更守住了老人留下的善良与精神,守住了村里人的一份念想。 暮年:岁月里的传承 五十岁的萧琰,已经很少再去江南,大部分时间都留在了家乡。他的儿子萧念祖早已长大成人,在城里做了教书先生,每年都会带着妻儿回来,和他一起去看望张老丈。 这年清明,萧琰带着萧念祖和刚上小学的孙子萧承孝,一起来到张老丈的冢前。萧承孝手里捧着一束自己亲手采摘的野花,蹦蹦跳跳地跑到冢前,小心翼翼地把花放在坟头,然后对着冢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头。 “爷爷,张太爷爷真的像您说的那么厉害吗?他真的保护过咱们这里吗?” 萧承孝抬起头,睁着好奇的大眼睛问。 萧琰坐在冢前的石板上,拉过孙子的手,慢慢讲起张老丈的故事。他讲得很细致,从老人年轻时参军打仗,到受伤退伍后回到家乡,再到如何帮助身边的人,每一个细节都饱含着深情。萧念祖在一旁静静听着,时不时补充几句 —— 这些年,他也从父亲的讲述和村里老人的回忆里,渐渐拼凑出一个更完整的张老丈。 “太爷爷是个大英雄,也是个大好人。” 萧承孝听完故事,小脸上满是崇拜,“以后我也要像太爷爷一样,做个善良、勇敢的人,还要经常来看太爷爷。” 萧琰欣慰地笑了,他知道,张老丈的故事,已经在第三代人的心里扎下了根。这份孝心与敬意,就像冢前的松柏一样,历经岁月风雨,依然顽强地生长着,代代相传。 他从随身的布袋里拿出一把小铲子,递给萧承孝:“来,咱们一起给太爷爷的冢添点土,让太爷爷的家更结实。” 萧承孝接过小铲子,学着爷爷和父亲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给坟头添土。阳光透过松柏的枝叶洒下来,落在祖孙三人的身上,温暖而祥和。 添完土,萧琰又拿出一块早就准备好的木牌,上面刻着 “张守义老丈之墓” 几个字,字体工整有力。这是他请城里最好的木匠做的,比之前的木牌更精致、更耐用。他和萧念祖一起,把木牌立在冢前,用泥土固定好。 “老丈,您看,念祖和承孝都来看您了。承孝这孩子懂事,以后他会经常来陪您说话,给您添土浇水。” 萧琰望着木牌,声音里满是平静与满足,“我这一辈子,没什么大本事,但总算守住了对您的承诺,把您的故事讲给了下一代,让他们记得您的好。以后,就算我不在了,还有念祖,还有承孝,他们会一直守护着您,把您的善良和精神传下去。” 风轻轻吹过,冢前的松柏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在回应他的话。萧念祖走到父亲身边,轻声说:“爹,您放心,我会一直记得张老丈的恩情,也会教承孝做个懂得感恩、有担当的人,让这份孝心一直传下去。” 萧琰点了点头,眼里泛起了泪光。他想起自己年轻时,第一次在冢前的愧疚与悔恨;想起中年时,为了保住冢四处奔走的坚持;再看看如今,儿孙绕膝,孝心传承,心里满是释然。 他这一生,作为游子,曾为生计奔波,曾为遗憾愧疚,但幸好,他守住了对张老丈的孝心,守住了那份最纯粹的感恩。而张老丈的冢,也从一座孤零零的土堆,变成了村里人心目中的精神寄托,变成了孝心传承的见证。 夕阳西下,祖孙三人慢慢离开冢前。萧承孝走在最后,还不忘回头望了望张老丈的冢,挥了挥手:“张太爷爷,我们下次再来看您!” 冢前的松柏在风中轻轻摇曳,像是在挥手告别。这座历经岁月沧桑的老人冢,见证了一个游子的愧疚与成长,见证了一份孝心的坚守与传承,更见证了一份善良与精神在岁月里的永恒。它就像一颗镶嵌在乡土里的明珠,虽不耀眼,却在时光的长河中,散发着温暖而持久的光芒,照亮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心灵。 ------------ 第三十一章废弃院校学生飘(一) 萧琰盯着手机屏幕上那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指尖在冰凉的玻璃屏上微微摩挲。短信内容简短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想知道育英师范学院废弃的真相吗?明晚十点,校门见。” 育英师范学院,这个名字在江城市几乎是禁忌般的存在。二十年前,这所曾被誉为 “教师摇篮” 的院校突然宣布停办,关于停办原因,官方说法是 “生源不足,资源重组”,但民间却流传着各种版本 —— 有说校内发生过连环自杀案,死者死状离奇;有说夜晚能听到教学楼里传来学生的哭声和读书声,却不见半个人影;还有更离奇的,说有人在月圆之夜看到过穿着白色校服的身影在校园里飘荡,像是在寻找什么。 萧琰对育英师范学院的兴趣,源于三年前。那时他还是江城大学新闻系的学生,在做一个关于 “城市废弃场所” 的专题报道时,偶然接触到了这所院校的信息。可无论他怎么查阅资料、走访知情人士,都无法得到确切的答案,反而被一些莫名的阻力打断了调查。从那以后,育英师范学院就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扎了根,他总想着有一天能亲自去一探究竟。 如今,这个神秘的邀约,恰好点燃了他心中的火焰。他没有丝毫犹豫,回复了 “好”。 第二天晚上,萧琰提前半小时就到了育英师范学院门口。夜色像一块厚重的黑布,将整座院校笼罩得严严实实。校门是老式的铁栅栏门,锈迹斑斑,上面缠绕着枯黄的藤蔓,仿佛已经沉睡了许久。大门右侧的门牌上,“育英师范学院” 几个字早已模糊不清,只有在月光偶尔穿透云层时,才能勉强辨认出轮廓。 周围一片寂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以及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狗吠。萧琰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拿出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校门内那条铺满落叶的主干道。道路两旁的梧桐树光秃秃的,枝桠扭曲,像一个个张牙舞爪的怪物。 “你来了。” 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萧琰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手电筒的光柱正好照在对方脸上。那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戴着帽子和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深邃,让人看不透情绪。 “是你发的短信?” 萧琰警惕地问道,手不自觉地摸向了口袋里的录音笔 —— 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无论走到哪里,都会随身携带,以便记录下重要的信息。 男人点了点头,没有过多的寒暄,直接说道:“跟我来,我带你进去。” 说完,他转身走到铁栅栏门前,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在其中一把上摸索了几下,然后插入锁孔,轻轻一拧,“咔哒” 一声,锁开了。 萧琰跟在男人身后,走进了育英师范学院。一踏入校园,一股阴冷的气息就扑面而来,比外面的温度低了好几度。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手电筒的光柱在周围扫来扫去,试图看清周围的环境。 主干道两旁的教学楼大多门窗破损,玻璃碎裂,有的窗户上还挂着破旧的窗帘,在风中摇曳,像是幽灵的裙摆。墙壁上布满了涂鸦和斑驳的痕迹,有的地方还能看到残留的海报碎片,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只能隐约辨认出 “运动会”“文艺汇演” 等字样,仿佛在诉说着这所院校曾经的热闹与辉煌。 “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萧琰忍不住问道,打破了沉默。 男人脚步顿了顿,声音依旧低沉:“等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们先去实验楼,那里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实验楼位于校园的西北角,是一座三层楼高的建筑,外观看起来比其他教学楼更加破旧。墙面的瓷砖大面积脱落,露出了里面灰色的水泥,门口的台阶上长满了青苔,显得湿滑而危险。 男人推开门,一股刺鼻的霉味和化学药品的味道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萧琰下意识地捂住了鼻子。走进实验楼,里面一片漆黑,只有手电筒的光柱能照亮一小块区域。地面上散落着各种废弃的实验器材,试管、烧杯、酒精灯摔得粉碎,玻璃碎片在光柱下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小心点,别踩到玻璃。” 男人提醒道,然后沿着楼梯往上走。萧琰跟在后面,每走一步,楼梯都会发出 “吱呀” 的响声,仿佛随时都会坍塌。 走到三楼,男人在一间实验室门口停了下来。门上的标牌已经掉了一半,只剩下 “化学实验室” 几个字。他推开门,里面的景象让萧琰倒吸了一口凉气。 实验室里一片狼藉,实验台被掀翻,上面的仪器散落一地,墙上溅满了深色的污渍,像是干涸的血迹。最让人毛骨悚然的是,天花板上悬挂着几根断裂的绳子,绳子末端还残留着一些纤维,仿佛曾经有人在这里上吊自杀。 “这里…… 发生过什么?” 萧琰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手心也冒出了冷汗。 男人走到墙边,用手电筒照向一块剥落的墙皮,那里露出了一行用红色颜料写的字,字迹潦草而扭曲:“他们来了,别相信任何人。” “‘他们’是谁?” 萧琰追问,可男人却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往前走,走到实验室的一个角落,那里有一个被锁住的柜子。他从口袋里掏出另一把钥匙,打开了柜子,里面放着一个陈旧的笔记本。 男人将笔记本递给萧琰:“这是当年在这里任教的一位老师留下的,里面记录了一些事情,你自己看看吧。” 萧琰接过笔记本,封面已经泛黄,上面写着 “李梅的工作笔记”。他翻开笔记本,里面的字迹娟秀,记录的大多是日常的教学内容和实验安排。可翻到后面,字迹却变得越来越潦草,内容也越来越诡异。 “1998 年 10 月 15 日,今天实验课上,小雅突然变得很奇怪,她盯着烧杯里的液体,说里面有东西在动,可我看了半天,什么都没有。下课后,我问她怎么了,她却说我眼花了,还说我不要多管闲事。” “1998 年 10 月 20 日,小雅没来上课,我去宿舍找她,发现她不在。听其他学生说,昨晚看到她去了实验楼,之后就再也没回来。我去实验楼找了一圈,什么都没找到,只在化学实验室的地上发现了一根她常戴的发绳。” “1998 年 10 月 25 日,学校里开始流传谣言,说小雅是被实验楼里的‘东西’抓走了。今天早上,我在办公室门口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下一个就是你’。我很害怕,我想离开这里,可校长却不让我走,他说我必须留下来,完成‘实验’。” “1998 年 10 月 30 日,我知道我活不长了。‘实验’的真相太可怕了,他们用学生做实验,研究一种能让人拥有超能力的药物,可那些学生最后都变成了怪物,失去了理智,互相残杀。小雅就是其中一个,她发现了真相,所以被他们灭口了。我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我要把真相写下来,希望有人能看到,阻止他们……” 笔记写到这里就断了,后面的几页被撕掉了,只剩下一些残缺的字迹。萧琰看完,只觉得浑身发冷,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他终于明白,育英师范学院废弃的真相,竟然如此黑暗和残酷。 “那个‘实验’,后来怎么样了?” 萧琰声音沙哑地问道。 男人叹了口气:“后来,那些变成怪物的学生冲出了实验楼,在校园里大肆破坏,很多老师和学生都被他们杀死了。学校为了掩盖真相,对外宣布停办,然后将这里封锁了起来。这些年来,偶尔会有人好奇,偷偷溜进来,可大多都再也没有出去过。”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萧琰不解地看着男人,他不明白这个神秘的男人为什么要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自己。 男人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摘下了帽子和口罩。当看到男人的脸时,萧琰愣住了 —— 那张脸上布满了疤痕,左眼是假的,看起来狰狞可怖。 “我是李梅老师的丈夫,” 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当年,我妻子给我写信,说她发现了学校的阴谋,让我想办法救她。可等我赶到这里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晚了。我在实验楼里找到了她的尸体,还有这本笔记。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机会,想把真相公之于众,可我一个人的力量太弱小了。我观察你很久了,知道你一直在调查育英师范学院的事情,我觉得你是一个有正义感的人,所以我才想找你帮忙。” 萧琰看着男人眼中的痛苦和期待,心中百感交集。他知道,自己现在面临着一个艰难的选择 —— 是当作什么都不知道,转身离开,从此不再涉足这里;还是留下来,帮助这个男人,揭开育英师范学院的真相,让那些死去的冤魂得以安息。 就在萧琰犹豫不决的时候,实验室的门突然 “砰” 的一声被关上了,紧接着,走廊里传来了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近,还伴随着低沉的嘶吼声,像是野兽的咆哮。 男人脸色一变,急忙说道:“不好,他们来了!我们快躲起来!” 萧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男人拉到了实验台下面。他屏住呼吸,透过实验台的缝隙,看到几道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实验室门口。那些身影看起来像是人,却又比正常人高大许多,四肢扭曲,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灰色,眼睛里闪烁着猩红的光芒,嘴里流着涎水,看起来就像笔记里描述的 “怪物”。 怪物们在实验室里四处游荡,发出低沉的嘶吼声,鼻子在空气中不停地嗅着,像是在寻找猎物。萧琰的心脏狂跳不止,他紧紧地捂住自己的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其中一只怪物走到了他们藏身的实验台旁边,停下了脚步。萧琰能清晰地看到它那布满血丝的眼睛,还有脸上狰狞的伤疤。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流,浸湿了后背的衣服。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男人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瓶子,拔掉瓶塞,将里面的液体泼向了怪物。液体接触到怪物的皮肤,发出 “滋滋” 的响声,冒出一股白烟,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转身向后退去。 其他怪物听到惨叫声,纷纷围了过来。男人拉着萧琰,趁机从实验台下面钻出来,朝着门口跑去。可刚跑到门口,就被一只怪物拦住了去路。那只怪物猛地向他们扑了过来,萧琰下意识地举起手电筒,朝着怪物的眼睛照去。怪物被强光刺激到,动作顿了一下,男人趁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朝着怪物的胸口刺去。 怪物发出一声沉闷的嘶吼,倒在了地上,身体抽搐了几下,就不再动了。萧琰和男人不敢停留,趁着其他怪物还没反应过来,冲出了实验室,沿着楼梯往下跑。 跑到一楼门口,他们却发现门被锁上了。萧琰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地摇晃着门,可门却纹丝不动。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嘶吼声也越来越清晰,怪物们已经追上来了。 “怎么办?” 萧琰看着男人,眼中充满了绝望。 男人四处看了看,然后指向了旁边的一个通风口:“快,从这里钻进去!” 萧琰和男人连忙爬到通风口旁边,男人用匕首撬开了通风口的盖子,然后率先钻了进去。萧琰紧随其后,也钻了进去。通风管道里狭窄而黑暗,充满了灰尘和蜘蛛网,他们只能匍匐前进,身后的嘶吼声和脚步声在管道外回荡,让他们心惊胆战。 不知道爬了多久,他们终于看到了前方有一丝光亮。男人加快了速度,爬到光亮处,发现那是一个出口,通向校园里的一片小树林。他们从通风口钻出来,跌跌撞撞地跑进了小树林。 小树林里树木茂密,月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形成一道道斑驳的光影。他们在树林里跑了很久,直到再也听不到身后的嘶吼声,才停下来,靠在一棵大树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们…… 安全了吗?” 萧琰问道,声音依旧有些颤抖。 男人点了点头,脸色苍白:“暂时安全了,那些怪物怕光,只要等到天亮,它们就不敢出来了。” 萧琰抬头看了看天空,月亮被乌云遮住了,周围一片漆黑,只有几颗星星在微弱地闪烁着。他知道,这一夜还很漫长,他们还没有真正脱离危险。 “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萧琰看着男人,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只能和这个男人一起,揭开育英师范学院的真相。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地图,递给萧琰:“这是我这些年来绘制的校园地图,上面标记了一些安全的区域和危险的区域。明天天亮后,我们去图书馆,那里有当年学校的档案,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实验’的证据。只要我们能拿到证据,就能把真相公之于众,让那些死去的人得以安息。” 萧琰接过地图,紧紧地握在手中。他看着男人眼中的坚定,心中也燃起了一丝希望。虽然前方的道路充满了危险,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 这一夜,萧琰和男人在小树林里度过。他们靠在一起,互相取暖,听着周围的动静,不敢有丝毫的放松。偶尔会有几声诡异的叫声从远处传来,让他们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但他们都咬牙坚持着,等待着天亮。 终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第一缕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亮了小树林。萧琰和男人松了一口气,他们知道,最危险的时刻已经过去了。 他们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按照地图的指引,朝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生怕再遇到那些可怕的怪物。 图书馆位于校园的中心位置,是一座五层楼高的建筑,外观看起来比其他建筑保存得要好一些。门口的台阶上没有那么多青苔,大门也只是有些破旧,没有完全损坏。 男人推开门,里面弥漫着一股浓重的书香味和霉味混合的气息。图书馆里的书架大多都倒在了地上,书籍散落一地,有的已经腐烂不堪,有的则被虫蛀得千疮百孔。 “档案应该在三楼的档案室里,” 男人说道,然后带头朝着楼梯走去。 萧琰跟在后面,手电筒的光柱在书架之间扫过,偶尔能看到一些书籍的封面,上面的书名大多和教育、文学有关,让人不禁想起这所院校曾经的身份。 走到三楼,档案室的门是锁着的。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试了好几把,终于打开了门。档案室里堆满了档案柜,有的档案柜已经倒塌,档案散落一地。 “我们分头找,” 男人说道,“注意寻找 1998 年前后的档案,特别是关于‘实验’和学生失踪的记录。” 萧琰点了点头,然后开始在档案柜之间搜寻。他翻开一本本陈旧的档案,里面记录着学生的学籍信息、老师的考核记录、学校的财务报表等。可翻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关于 “实验” 和学生失踪的记录。 就在萧琰快要放弃的时候,他在一个倒塌的档案柜下面发现了一个铁盒子。他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档案柜挪开,打开了铁盒子。里面放着一叠文件,上面贴着 “机密” 的标签。 萧琰心中一喜,连忙拿起文件看了起来。文件里记录的正是当年育英师范学院进行的 “超能力实验” 的详细资料,包括实验目的、实验方案、实验对象、实验结果等。里面还附有一些照片,照片上的学生躺在实验台上,身上插满了管子,表情痛苦而扭曲,让人不忍直视。 此外,文件里还有一份名单,上面记录了所有参与实验的学生和老师的名字,其中就有李梅老师和小雅的名字。名单后面还标注了他们的 “结局”—— 大部分学生都在实验中死亡或变成了怪物,老师则要么被灭口,要么被胁迫继续参与实验。 “我找到了!” 萧琰激动地喊道,把文件递给了男人。 男人接过文件,仔细地看了起来,双手不停地颤抖,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悲痛:“就是这个,这就是证据!有了这些,我们就能让那些混蛋受到应有的惩罚!” 就在这时,图书馆外面传来了一阵汽车引擎的声音,紧接着,传来了几声枪响。萧琰和男人脸色一变,连忙跑到窗户边,朝着外面看去。 只见几辆黑色的汽车停在图书馆门口,从车上下来了十几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他们手里拿着枪,正朝着图书馆走来。 “是他们!” 男人咬牙切齿地说道,“他们是当年负责‘实验’的组织的人,他们一定是发现我们找到了证据,所以来灭口了!” 萧琰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他知道,他们又陷入了危险之中。 “我们快从后门走!” 男人拉着萧琰,朝着图书馆的后门跑去。 后门没有锁,他们推开门,跑进了图书馆后面的一片空地。空地上长满了杂草,远处是一道围墙。 ------------ 第三十二废弃院校学生飘(二) 两人跌跌撞撞冲到围墙下,那围墙足有两米多高,墙头上还缠着带刺的铁丝网,在晨光里泛着冷硬的光。黑衣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砰砰” 的枪声在空地上回荡,子弹擦着萧琰的耳边飞过,打在围墙上溅起一片尘土。 “快!踩我肩膀上去!” 男人蹲下身,双手紧扣膝盖,语气急促。萧琰没有犹豫,一脚踩在他的肩头,男人猛地发力将他顶起。萧琰伸手抓住墙头的铁丝网,尖锐的铁刺瞬间划破手掌,鲜血顺着指缝往下流,他却顾不上疼痛,用力翻身越过围墙,重重摔在墙外的草丛里。 还没等他起身,就看到男人被两个黑衣人扑倒在地。男人挣扎着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藏在怀里的一叠文件 —— 那是他这些年收集的补充证据。火光瞬间照亮了男人的脸,他朝着萧琰的方向大喊:“带着证据活下去!一定要揭穿他们!” 黑衣人见状,毫不犹豫地朝男人开了枪。萧琰眼睁睁看着男人倒在血泊中,火光渐渐被黑衣人扑灭,他却只能死死咬住嘴唇,强忍着冲回去的冲动,转身钻进了墙外的树林。泪水混合着汗水和血水滑落,他知道,从这一刻起,揭露真相不仅是承诺,更是背负着一条人命的使命。 树林里枝叶茂密,萧琰一路狂奔,直到再也听不到身后的追赶声,才瘫倒在一棵大树下。他看着掌心的伤口,又摸了摸怀里的铁盒 —— 那里面的实验文件被他用塑料袋紧紧包裹着,完好无损。稍作喘息后,他从背包里翻出急救包,简单处理了伤口,然后根据手机里的离线地图,朝着最近的小镇走去。 萧琰走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看到小镇的轮廓。这个名为 “清溪镇” 的小镇坐落在育英师范学院附近,房屋大多是老式的砖瓦房,街道上行人稀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水汽。他找了一家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下,老板是个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眼神浑浊,说话慢悠悠的,看他满身狼狈,却没有多问一句,只递给他一条干净的毛巾。 进了房间,萧琰第一时间检查了铁盒里的文件,确认无误后,才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那些实验资料。文件里提到,当年的 “超能力实验” 代号为 “烛龙计划”,由一个神秘的地下组织资助,育英师范学院只是其中一个实验基地。实验初期,组织以 “特殊人才培养” 为名义,挑选了一批身体素质和精神力较强的学生,偷偷给他们注射实验药物。 药物初期确实能让学生展现出一些 “超能力”,比如听觉变得异常灵敏、能短暂控制小型物体等。但随着注射次数增加,药物的副作用开始显现 —— 学生们逐渐失去理智,身体发生畸变,变得极具攻击性。文件里还记录了一个关键信息:实验基地里有一个 “核心实验室”,存放着药物的原始配方和所有实验数据,而这个核心实验室的位置,就在育英师范学院的地下车库深处。 萧琰越看越心惊,他意识到,仅凭手里的文件,虽然能证明实验存在,但要彻底摧毁这个组织,必须找到核心实验室,拿到原始配方和数据。可现在育英师范学院被黑衣人控制,他根本无法靠近。正当他一筹莫展时,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谁?” 萧琰警惕地握紧了藏在枕头下的水果刀 —— 那是他从旅馆厨房借来的。 “小伙子,我给你熬了点粥,看你脸色不好,补补身子。” 是旅馆老板的声音。 萧琰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门。老太太端着一个青花瓷碗,碗里是温热的小米粥,还放了一个咸鸭蛋。“谢谢婆婆。” 萧琰接过碗,心里有些暖意。 老太太却没有走,她靠在门框上,眼神突然变得清明了些,轻声问道:“你是从育英师范学院来的吧?” 萧琰心里一紧,刚想否认,老太太又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我女儿也在那所学校读书,叫林晓雅。” “林晓雅?” 萧琰猛地想起实验笔记里提到的 “小雅”,他连忙拿出笔记本,翻到记录小雅的那一页,递给老太太,“您说的是她吗?” 老太太接过笔记本,看到上面的名字和描述,手指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抹了抹眼角的泪水,缓缓说道:“当年学校说她失踪了,我找了整整二十年,都没有一点消息。直到今天看到你,我才敢确认…… 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萧琰看着老太太悲痛的神情,不忍再隐瞒,轻声点了点头,把小雅发现实验真相、被灭口的事情告诉了她。老太太听完,泣不成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平复下来,眼神变得坚定:“小伙子,你想揭穿那些人的阴谋,我帮你。这个小镇上,还有不少当年受害者的家属,我们这些年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真相,只是力量太弱了。” 当天下午,老太太带着萧琰去了小镇的老街,找到了一家开了三十年的杂货店。店主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名叫***,他的弟弟当年是育英师范学院的保安,因为发现了实验的秘密,被伪装成意外身亡。得知萧琰的来意后,***立刻联系了其他受害者家属。 傍晚时分,杂货店的后院聚集了十几个人,有白发苍苍的老人,有中年夫妇,还有几个和萧琰年纪相仿的年轻人 —— 他们都是当年实验受害者的亲人。萧琰把实验文件和男人留下的证据拿给大家看,所有人都义愤填膺。 “这些混蛋,竟然用孩子做实验!” 一个中年男人愤怒地捶打着桌子。 “我们不能再等了,必须尽快找到核心实验室!” ***说道,他从柜台下拿出一张泛黄的图纸,“这是我弟弟当年偷偷画的育英师范学院地下车库平面图,他说那里有个秘密入口,通往一个神秘的地方,现在看来,就是核心实验室。” 萧琰接过图纸,上面标注着地下车库的布局,在最里面的角落,有一个用红笔圈出的 “特殊区域”,旁边写着 “需要密码才能进入”。“密码会是什么?” 萧琰皱起眉头,他翻遍了所有实验文件,都没有找到相关记录。 “会不会和实验开始的日期有关?” 一个老太太提议道,她的儿子当年是实验的第一批受害者。 萧琰立刻查看文件,实验开始的日期是 1998 年 9 月 10 日 —— 教师节。他把日期记在心里,又和大家商量了行动计划:第二天晚上,***利用自己当年在小镇派出所工作过的关系,引开育英师范学院门口的黑衣人;其他人则负责在外围接应;萧琰独自潜入地下车库,寻找核心实验室。 第二天晚上,月黑风高,正是行动的好时机。萧琰穿着黑色的衣服,脸上涂了些烟灰,尽量让自己融入黑暗。他按照计划,从育英师范学院西侧的围墙翻进去 —— 那里是男人之前告诉他的监控盲区。 校园里一片寂静,只有几盏应急灯亮着微弱的光。萧琰猫着腰,沿着教学楼的阴影,快速朝着地下车库的方向移动。途中,他遇到了两个巡逻的黑衣人,连忙躲进了旁边的灌木丛里,屏住呼吸,直到他们走远。 地下车库的入口在行政楼的后面,门口挂着 “禁止入内” 的牌子,旁边站着两个黑衣人把守。萧琰观察了一会儿,发现他们每隔十分钟就会换一次岗,中间有大约三十秒的空隙。他趁着空隙,快速冲了过去,躲进了车库入口的阴影处。 车库里一片漆黑,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机油味。萧琰打开手电筒,光柱在黑暗中扫过,看到里面停着几辆废弃的汽车,轮胎已经干瘪,车身布满了灰尘。他按照图纸的指引,朝着最里面的角落走去。 走到角落,萧琰看到了一扇厚重的金属门,门上有一个密码锁,旁边还有一个指纹识别器。“看来不仅需要密码,还需要指纹。” 萧琰心里一沉,他尝试着输入 19980910,密码锁发出 “嘀” 的一声,显示密码正确,但指纹识别器却亮着红灯,无法打开。 就在萧琰焦急万分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他连忙关掉手电筒,躲到一辆废弃汽车的后面。脚步声越来越近,他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过来 —— 那人戴着眼镜,手里拿着一个文件夹,看起来像是组织的研究人员。 白大褂男人走到金属门前,熟练地输入密码,然后将手指放在指纹识别器上。“嘀” 的一声,指纹识别成功,金属门缓缓打开。萧琰抓住这个机会,趁白大褂男人走进门的瞬间,从汽车后面冲出来,用事先准备好的乙醚毛巾捂住了他的嘴。 白大褂男人挣扎了几下,就晕了过去。萧琰把他拖到汽车后面,搜出了他身上的门禁卡和一个笔记本。他翻开笔记本,里面记录着核心实验室的日常维护记录,还有一些实验数据。萧琰来不及细看,拿着门禁卡,走进了金属门。 门后是一条长长的走廊,墙壁上贴着白色的瓷砖,上面布满了裂缝,天花板上的灯管忽明忽暗,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走廊两侧有很多房间,门上都标着编号,有的房间门是开着的,里面散落着实验器材和文件,看起来像是被匆忙废弃的。 萧琰沿着走廊往前走,走到尽头,看到了一扇更大的金属门,门上标着 “核心实验室” 的字样。他用门禁卡刷了一下,门开了。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实验室,中间摆放着几个透明的实验舱,里面装满了淡绿色的液体,有的液体里还漂浮着一些残缺的肢体,看起来触目惊心。 实验室的四周摆放着各种精密的仪器,有的仪器还在运转,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数据。萧琰走到一个控制台前,开始寻找实验的原始配方和数据。他在抽屉里翻找着,突然,实验室的灯光全部亮起,红色的警报灯开始闪烁,刺耳的警报声在实验室里回荡。 “警告!非法入侵!警告!非法入侵!” 广播里传来冰冷的机械音。 萧琰心里一惊,知道自己触发了警报。他加快速度,终于在一个加密的硬盘里找到了原始配方和所有实验数据。他立刻将硬盘拔下来,装进怀里,然后朝着门口跑去。 刚跑到门口,就看到几个穿着黑色防化服的人冲了进来,他们手里拿着***,朝着萧琰的方向开枪。萧琰连忙躲到一个实验舱后面,***的电流打在实验舱上,发出 “滋滋” 的响声。 “把硬盘交出来,饶你不死!” 一个防化服男人说道,声音透过头盔传出来,显得有些失真。 萧琰没有理会,他环顾四周,看到实验室的角落里有一个通风口。他趁着防化服男人不注意,快速冲过去,撬开通风口的盖子,钻了进去。通风管道里狭窄而黑暗,他只能匍匐前进,身后的脚步声和喊叫声越来越近。 不知道爬了多久,萧琰感觉自己的氧气越来越少,肺部像要炸开一样。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前方出现了一丝光亮。他加快速度,爬到光亮处,发现那是一个出口,通向校园里的操场。 他从通风口钻出来,跌跌撞撞地朝着操场外面跑去。操场上空无一人,只有红色的警报灯在远处闪烁。他跑了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 黑衣人开着车追来了。 萧琰拼命奔跑,就在他快要跑出操场的时候,一辆汽车突然从侧面冲了过来,差点撞到他。他定睛一看,开车的是***!“快上车!” ***大喊道,打开了车门。 萧琰连忙钻进车里,***一脚油门,汽车朝着校外冲去。身后的黑衣人开车紧追不舍,子弹打在汽车的后挡风玻璃上,玻璃瞬间碎裂。 “坐稳了!” ***大喊一声,猛地一打方向盘,汽车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小巷里道路崎岖,黑衣人的汽车体型较大,无法跟进来,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逃走。 汽车驶出小巷,朝着清溪镇的方向开去。萧琰靠在座椅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摸了摸怀里的硬盘,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 他成功拿到了核心证据。 回到清溪镇的旅馆,萧琰和***、老太太等人汇合。他们立刻将实验的原始配方、数据以及之前收集的证据整理好,通过加密邮件发送给了江城市的几家权威媒体和警方。 第二天早上,育英师范学院的 “烛龙计划” 被曝光,立刻在社会上引起了轩然大波。媒体纷纷报道此事,网友们愤怒不已,要求严惩相关人员。警方也迅速成立了专案组,对育英师范学院进行封锁调查,抓捕了大量参与实验的组织成员。 在证据面前,组织的头目不得不认罪。据他交代,“烛龙计划” 已经进行了三十年,除了育英师范学院,他们还在其他城市建立了多个实验基地,受害者多达数百人。警方根据他的交代,在全国范围内展开抓捕行动,摧毁了所有实验基地,解救了少数还活着的实验受害者。 萧琰也因为提供了关键证据,受到了警方的表彰。但他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和清溪镇的受害者家属一起,成立了一个公益组织,帮助那些实验受害者及其家属维权,为他们提供心理疏导和法律援助。 几个月后,萧琰再次来到育英师范学院。此时的院校已经被警方封锁,周围拉起了警戒线。他站在警戒线外,看着这座曾经充满罪恶的建筑,心里百感交集。他想起了男人的牺牲,想起了小雅和其他受害者,泪水忍不住滑落。 “放心吧,你们的冤屈已经洗清了,那些坏人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萧琰轻声说道,仿佛在和那些逝去的灵魂对话。 就在这时,老太太和***等人也来了。他们手里拿着鲜花,放在了院校门口 —— 那是为了纪念那些在实验中死去的受害者。 “以后,这里会被改造成一个纪念馆,警示后人不要再发生这样的悲剧。” ***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希望。 萧琰点了点头,他知道,虽然这场战斗已经结束,但他的使命还没有完成。他会继续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更多需要帮助的人,去守护更多珍贵的生命。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育英师范学院的建筑上,仿佛为这座曾经黑暗的院校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芒。萧琰和老太太、***等人站在门口,看着远方的天空,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 第三十三章这是一片藏阴地(一) 萧琰勒住马缰时,夕阳正卡在西侧山坳里,像枚被血浸过的铜扣。胯下的 “踏雪” 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的白气在暮色里凝成转瞬即逝的雾团,耳朵直直竖起来,警惕地朝着前方那片望不到边际的柳林颤动。 他抬手按了按腰间的佩刀 “青锋”,冰凉的刀鞘触感让心头那点莫名的悸动稍稍平复。出发前,镇上的老猎户攥着他的手腕反复叮嘱:“过了落马坡,千万别进那片柳林子,那是块藏阴地,进去的人十有八九出不来。” 当时他只当是山野村夫的迷信说辞,可此刻站在林边,才真正明白老猎户话里的分量。 柳林长得异常茂密,不同于寻常柳树的疏朗,这里的柳枝几乎是贴着地面生长,枝条相互缠绕,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绿墙。更诡异的是,明明山间还有风在吹,林子里却静得可怕,连一丝树叶摩擦的声响都没有,只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类似潮湿泥土混着腐叶的腥气,顺着风飘过来,钻入鼻腔,让人胃里一阵翻涌。 “走了。” 萧琰拍了拍踏雪的脖颈,声音在寂静的山野里显得格外清晰。他知道不能再等,再过半个时辰,天色就会完全暗下来,到时候在荒山野岭里更难寻路。而且他身负的任务耽搁不得,那封藏在胸口密袋里的密信,关系着边境三州的安危,必须在三日内送到青州节度使手中。 踏雪似乎还在犹豫,往前挪了两步又停下,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声。萧琰无奈,只得翻身下马,牵着马缰绳慢慢往前走。刚踏入柳林边缘,脚下的土地突然变得松软起来,像是踩在浸了水的棉絮上,每走一步都要陷下去半寸,带出一股更深的腥气。 柳枝垂在肩头,冰凉的触感像极了死人的手,萧琰下意识地偏了偏头,避开那些泛着诡异光泽的柳叶。他拿出火折子吹亮,昏黄的火光在林子里只能照出两三步远的距离,更远处的黑暗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让他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萧琰突然发现不对劲 —— 他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转。刚才路过的一棵歪脖子柳树,此刻又出现在了他的左边,树干上那块明显的疤痕,和他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他心里一沉,停下脚步仔细观察四周,发现周围的柳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枝桠缠绕的方式、树干的粗细,甚至连地上落叶堆积的形状,都没有明显的区别。 “果然是藏阴地。” 萧琰低声自语,握紧了腰间的佩刀。他曾在一本古籍上看到过,有些特殊的地方,因为地势、风水或者其他未知的原因,会形成天然的迷阵,让人在里面迷失方向,甚至产生幻觉。这片柳林地,显然就是这样的地方。 火折子的火光越来越弱,萧琰知道不能再这样耗下去。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回忆古籍里记载的破解迷阵的方法。古籍上说,破解天然迷阵,最关键的是找到阵眼,或者顺着一个固定的方向走,不被周围的环境干扰。 他抬头看了看天,可茂密的柳枝完全遮住了天空,连一丝星光都透不进来。无奈之下,他只得选择第二种方法 —— 顺着风向走。他从怀里拿出一块方巾,系在一根长树枝上,举起树枝,看着方巾飘动的方向,然后牵着踏雪,朝着方巾飘动的方向稳步前行。 不知走了多久,脚下的土地渐渐变得坚硬起来,空气中的腥气也淡了一些。萧琰心里稍稍松了口气,看来这个方法是有效的。可就在这时,踏雪突然猛地扬起前蹄,发出一声惊恐的嘶鸣,拼命往后退,差点把萧琰拉倒。 萧琰连忙稳住身形,顺着踏雪惊恐的目光看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黑暗里,隐约有一个白色的身影飘了过来。那身影轻飘飘的,没有脚,离地大约半尺高,在黑暗中像一团鬼火,缓缓朝着他的方向移动。 “什么人?” 萧琰大喝一声,手按在佩刀的刀柄上,随时准备拔刀。可那白色身影却没有回应,依旧缓缓飘来。随着身影越来越近,萧琰渐渐看清,那是一个穿着白色衣裙的女子,长发披肩,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眼睛闭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看起来毫无生气。 萧琰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他握紧佩刀,警惕地盯着那个白衣女子。他不知道这女子是人是鬼,在这样的藏阴地,出现任何诡异的事情都有可能。白衣女子飘到离他大约十步远的地方停下,依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就在萧琰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查看的时候,白衣女子突然睁开了眼睛 —— 那是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整个眼球都是白色的,看起来诡异至极。萧琰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握着佩刀的手都有些颤抖。 白衣女子缓缓抬起手,指向萧琰的身后,嘴巴微张,发出一阵嘶哑的、像是用指甲刮擦木头的声音:“走…… 走那边……” 萧琰心里一惊,下意识地回头看了看身后,可身后只有无尽的黑暗和缠绕的柳枝,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他再回头时,那个白衣女子已经消失不见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只留下空气中一丝淡淡的、类似檀香的气味。 萧琰愣在原地,心脏还在狂跳。刚才的一幕,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有鬼魂出现?他不敢确定,但白衣女子最后指向的方向,却让他有些犹豫 —— 那是与他之前行走方向相反的方向。 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方巾,方巾依旧朝着原来的方向飘动,可刚才白衣女子的身影和那诡异的声音,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他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判断,继续朝着方巾飘动的方向走。他觉得,在这样的迷阵里,任何突如其来的指引,都可能是陷阱。 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火折子终于燃尽了,林子里陷入一片彻底的黑暗。萧琰只能凭着感觉和踏雪的反应慢慢前行,好在踏雪渐渐平静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样惊恐。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轻微的水流声。萧琰心里一喜,有水声就说明附近有水源,有水源的地方,往往就有出路。他加快脚步,朝着水流声的方向走去,越走,水流声越清晰,空气中的湿气也越来越重。 终于,他看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那光亮来自前方不远处的一个山洞,洞口被柳枝半掩着,隐约能看到洞里跳动的火光。萧琰警惕地靠近洞口,仔细听了听洞里的动静,除了水流声和偶尔的柴火噼啪声,没有其他声音。 他拔出佩刀,小心翼翼地拨开柳枝,走进山洞。山洞不算大,中间燃着一堆篝火,篝火旁放着一个水壶和几块干粮,角落里还铺着一张简陋的草席。除此之外,山洞里空无一人。 萧琰环顾四周,没有发现任何危险的迹象。他走到篝火旁,拿起水壶,发现里面装满了水,干粮也还新鲜,似乎是刚放这里没多久。他心里疑惑,是谁会在这样的藏阴地深处,准备这样一个山洞?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柳枝被拨开的 “沙沙” 声。萧琰立刻握紧佩刀,躲到山洞的角落里,屏住呼吸,盯着洞口。 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身影出现在洞口。那是一个穿着青色布衣的中年男子,背着一个药篓,手里拿着一把镰刀,看起来像是一个采药人。中年男子看到山洞里的萧琰,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丝友善的笑容:“这位兄弟,你也是路过这里的吧?” 萧琰没有放松警惕,问道:“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中年男子放下药篓,走到篝火旁,拿起水壶倒了一杯水,递给萧琰:“我叫李十三,是附近的采药人,经常来这片林子里采药。这片柳林地叫‘藏魂柳’,是方圆百里有名的迷阵,兄弟你能走到这里,也算有本事了。” 萧琰接过水杯,没有喝,只是看着李十三:“你经常来这里?那你知道怎么走出这片柳林地吗?” 李十三笑了笑,坐在篝火旁,拿起一块干粮咬了一口:“当然知道,不过现在天色太晚了,外面不安全,等明天天亮了,我带你出去。这片林子里,晚上会有‘柳鬼’出来游荡,碰到了可就麻烦了。” “柳鬼?” 萧琰皱起眉头,想起了刚才遇到的白衣女子。 “对,就是柳鬼。” 李十三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据说这片柳林下面,埋了很多死人,时间久了,那些死人的魂魄就附在柳树上,到了晚上就会出来迷惑人,把人引到林子深处,再也出不来。刚才你进来的时候,没遇到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萧琰犹豫了一下,还是把遇到白衣女子的事情说了出来。李十三听完,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你遇到的应该就是柳鬼里最凶的‘白裙柳娘’,还好它没对你下手,不然你现在恐怕已经成了柳林里的养料了。” 萧琰心里一阵后怕,问道:“那为什么它会指引我方向?” 李十三摇了摇头:“谁知道呢,柳鬼的心思最难猜,有时候它们会故意指引错误的方向,把人引到死路,有时候又会莫名其妙地帮人一把。不过不管怎么样,晚上都不能出去,只能在这个山洞里待着,这里是这片林子里唯一安全的地方。” 萧琰看了看李十三,觉得他不像是坏人,而且他说的话也和自己遇到的情况基本吻合。他放下佩刀,坐到篝火旁,拿出自己的干粮,和李十三一起吃了起来。 接下来的时间里,李十三给萧琰讲了很多关于藏魂柳的事情。他说,这片柳林地是在几十年前突然出现的,之前这里只是一片普通的山坡。后来有一年大旱,附近的村民来这里砍柴,发现这里的柳树长得异常茂盛,就开始在这里砍树。可没过多久,砍树的村民就开始接二连三地失踪,剩下的村民才不敢再来,渐渐的,这里就成了禁地。 李十三还说,他之所以敢来这里采药,是因为他的爷爷曾经是这片山里的道士,留下了一本破解迷阵的口诀,还教给他一些对付柳鬼的方法。这些年,他靠着这些方法,在藏魂柳里采药,赚了不少钱,也救过几个不小心闯入这里的人。 萧琰听着李十三的话,心里对这片柳林地的好奇越来越重。他隐隐觉得,这片柳林地的出现,恐怕不仅仅是因为风水那么简单,背后可能还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洞外传来清脆的鸟鸣声,阳光透过洞口的柳枝,洒进山洞里,形成一道道金色的光柱。李十三站起身,收拾好药篓,对萧琰说:“走吧,我带你出去。沿着这条小溪走,就能走出藏魂柳了。” 萧琰跟着李十三走出山洞,果然看到洞口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顺着小溪的方向望去,能看到柳林的尽头。他心里松了口气,终于可以离开这片诡异的藏阴地了。 两人沿着小溪往前走,一路上,李十三一边走一边给萧琰介绍周围的情况,哪些柳树有毒,哪些地方有陷阱,萧琰都一一记在心里。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开阔地,柳林到这里就结束了。 “前面就是落马坡了,过了落马坡,再走两天就能到青州了。” 李十三指着前方的山坡说。 萧琰感激地看着李十三:“多谢李大哥指点,大恩不言谢,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 李十三笑了笑:“不用客气,出门在外,互相帮忙是应该的。你快赶路吧,路上小心。” 萧琰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朝着李十三拱了拱手,然后策马朝着落马坡的方向奔去。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藏魂柳,那片茂密的柳林在阳光下依旧显得有些诡异,仿佛一个巨大的怪兽,蛰伏在那里,等待着下一个闯入者。 他不知道,这次藏魂柳之行,只是他任务中的一个小插曲,接下来的路,将会更加凶险。而藏魂柳里隐藏的秘密,也远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 第三十四章这是一片藏阴地(二) 萧琰策马奔出落马坡时,正午的太阳正悬在头顶,刺得人睁不开眼。可他心里却始终萦绕着一股寒意,那片藏魂柳林里的一切,像一根细密的针,扎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尤其是李十三最后看他的眼神,看似友善,却藏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让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驾!” 踏雪的蹄声在官道上响起,萧琰却猛地勒住了马缰。他低头摸着胸口的密袋,密信还在,可他的脑海里却反复浮现出那个白衣女子的身影 —— 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还有那句嘶哑的 “走…… 走那边……”。李十三说那是最凶的 “白裙柳娘”,可若真是恶鬼,为何没有对他下手?反而指引了方向,尽管他当时并未听从。 更让他疑惑的是,李十三说藏魂柳是几十年前突然出现的。萧琰自幼在边境长大,曾听父亲说起过,二十年前,边境曾发生过一场惨烈的战事,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在落马坡附近失踪,至今下落不明。当时朝廷派人追查,却只找到一片焦土,没有任何线索。这片突然出现的柳林,会不会和当年失踪的军队有关? 萧琰握着缰绳的手微微收紧。他身负的任务至关重要,本不该节外生枝,可心中的疑虑却像藤蔓一样疯长,让他无法安心前行。他回头望了一眼远处那片隐约可见的柳林,深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决定 —— 回去。他要查清柳林的秘密,也要弄清楚李十三到底是谁。 调转马头,萧琰朝着藏魂柳林的方向疾驰而去。这一次,他没有丝毫犹豫,眼神里满是坚定。他知道,回去可能会遇到更多危险,但他不能让疑问一直压在心头,更不能让可能存在的隐患威胁到边境的安危。 再次来到柳林边缘,萧琰翻身下马,将踏雪拴在林外的一棵老槐树上,然后握紧腰间的青锋刀,独自走进了柳林。有了上次的经历,他对这里的环境多了几分熟悉,也更加警惕。他顺着之前走过的路,小心翼翼地前行,尽量避开那些缠绕的柳枝,以免再次陷入迷阵。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萧琰突然停住了脚步。他发现,周围的环境和上次有些不一样了 —— 原本松软的土地变得更加泥泞,空气中的腥气也更浓了,甚至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他皱起眉头,顺着血腥味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柳树下,躺着一个人。 萧琰立刻拔出佩刀,慢慢靠近。走近后他才看清,那是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胸口插着一把匕首,鲜血已经浸透了他的衣服,脸色苍白如纸,显然已经没了气息。萧琰蹲下身,仔细检查了男子的尸体,发现他的腰间挂着一个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 “影” 字。 “影卫?” 萧琰心中一惊。影卫是朝廷专门负责暗中执行任务的机构,成员个个身怀绝技,行踪诡秘。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被谁杀的? 他继续在周围搜索,很快又在不远处的柳树下发现了两具尸体,同样是穿着黑衣的影卫,死状和之前那个男子一模一样,都是胸口插着匕首,显然是被同一人所杀。萧琰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看来这片柳林里,除了他和李十三,还有其他人,而且是来者不善。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萧琰立刻站起身,将佩刀握在手中,警惕地看向脚步声传来的方向。只见一个身影从柳树后走了出来,正是李十三。 李十三看到萧琰,愣了一下,随即露出惊讶的表情:“兄弟,你怎么又回来了?” 萧琰没有回答,而是指了指地上的尸体,冷冷地问道:“这些人是你杀的?” 李十三看到尸体,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摇头:“不是我,我进来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死在这里了。” “你进来做什么?” 萧琰追问道,眼神里充满了怀疑。 “我…… 我是来采药的,” 李十三有些慌乱地说,“这片林子里有几种珍贵的草药,只有这个季节才有,我想着趁今天天气好,多采一些。” 萧琰盯着李十三的眼睛,试图从他的眼神里找到破绽。可李十三的眼神却显得很真诚,看不出任何说谎的迹象。萧琰沉默了片刻,收起佩刀,说道:“这些人是影卫,朝廷的人。他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你知道吗?” 李十三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什么影卫,我从来没见过他们。不过最近这几天,我总觉得林子里不太对劲,好像有很多人在里面走动,我还以为是错觉,没想到是真的。” 萧琰皱起眉头,心中的疑虑更深了。影卫出现在这里,绝不可能是偶然,他们一定是在执行什么任务。而这片柳林,很可能就是他们的目标。难道柳林里真的隐藏着什么秘密,连朝廷都惊动了? “跟我来,” 萧琰突然说道,“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李十三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跟在萧琰身后。萧琰带着李十三,朝着上次遇到白衣女子的方向走去。他记得,白衣女子消失后,那里的柳枝似乎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更加茂密,而且隐约能看到一个洞穴的入口。 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萧琰终于找到了那个地方。果然,在一片茂密的柳枝后面,有一个隐蔽的洞穴入口,洞口被柳枝遮挡着,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李十三惊讶地问道。 萧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上次我遇到的那个白衣女子,就是在这里消失的。我怀疑,柳林的秘密,可能就藏在这个洞穴里。” 他走上前,拨开洞口的柳枝,拿出火折子吹亮,朝着洞穴里照去。洞穴很深,里面黑漆漆的,只能看到一条狭窄的通道,蜿蜒通向深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腥气和檀香混合的味道,和上次在山洞里闻到的檀香味道一模一样。 “我们进去看看,” 萧琰说道,率先走进了洞穴。李十三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走了进去。 洞穴里的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两人一前一后,沿着通道慢慢前行。火折子的火光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通道两侧的墙壁。萧琰惊讶地发现,墙壁上刻着很多图案,图案的内容很奇怪,像是一些人在进行某种仪式,周围还有很多柳树的图案。 “这些图案是什么意思?” 李十三疑惑地问道。 萧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看起来像是某种古老的祭祀仪式。” 继续往前走了大约半个时辰,通道突然变得宽敞起来,眼前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石室。石室的中央,有一个圆形的石台,石台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刻着复杂的花纹,看起来很古老。石室的四周,摆放着很多石像,石像的造型和墙壁上的图案一样,都是一些举行仪式的人。 萧琰走到石台旁,仔细观察着那个黑色的盒子。盒子上没有锁,似乎可以直接打开。他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慢慢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没有金银珠宝,也没有什么神秘的宝物,只有一本泛黄的古籍和一块血色的玉佩。萧琰拿起古籍,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 “藏魂录” 三个字。他继续往下翻,里面记载的内容让他震惊不已。 原来,这片柳林并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人为建造的。二十年前,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在这里被敌军围困,全军覆没。军队的将领为了不让士兵的尸体落入敌军手中,也为了不让他们的魂魄消散,就用一种古老的秘术,将士兵的魂魄封印在柳树上,建造了这片藏魂柳林。而那个白衣女子,就是军队将领的女儿,当年她也死在了这里,魂魄被封印在柳树上,成为了柳林的守护者,也就是李十三口中的 “白裙柳娘”。 古籍里还记载,封印魂魄的秘术需要定期举行祭祀仪式,否则魂魄就会失控,危害周围的人。而那个黑色的盒子,就是祭祀仪式的关键,里面的血色玉佩,是用来吸收魂魄之力,维持封印的。 萧琰看到这里,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柳林里会有那么多诡异的事情,也明白了当年失踪的军队到底去了哪里。他拿起那块血色玉佩,玉佩入手冰凉,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魂力。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十三在一旁喃喃自语,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悲伤,“我爷爷当年就是这支军队的军医,他亲眼目睹了那场战事,也知道这个秘密。他之所以留下破解迷阵的口诀,就是为了让我能够定期来这里举行祭祀仪式,维持封印。可我…… 我却一直不知道这些,还以为只是普通的采药……” 萧琰转头看向李十三,终于明白了他之前眼神里的复杂。原来,李十三的爷爷和当年的军队有关,而李十三一直都在不自觉地守护着这个秘密。 就在这时,石室的入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兵器碰撞的声音。萧琰和李十三立刻警惕起来,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哈哈哈,终于找到这里了!” 一个阴冷的声音传来,一群穿着黑衣的人从通道里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疤痕,眼神里满是贪婪。 “影卫统领!” 萧琰心中一惊,他曾在朝廷的密报上见过这个人的画像。影卫统领怎么会亲自来这里? 影卫统领盯着石台上的黑色盒子,贪婪地说道:“传说中的藏魂秘术,还有这血色玉佩,果然都在这里。只要得到它们,我就能控制这些魂魄,组建一支不死军队,到时候,整个天下都是我的!” 萧琰冷冷地说道:“你休想!这些魂魄是英雄的亡魂,绝不能被你用来作恶!” “就凭你?” 影卫统领不屑地笑了笑,挥手说道,“给我上,杀了他们,把盒子和玉佩抢过来!” 一群影卫立刻朝着萧琰和李十三冲了过来。萧琰毫不犹豫地拔出青锋刀,迎了上去。李十三也拿起随身携带的镰刀,加入了战斗。 石室里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萧琰的武功高强,青锋刀在他手中挥舞得虎虎生风,每一刀都能伤到一个影卫。李十三虽然只是个采药人,但他常年在山里奔波,身手也很灵活,镰刀挥舞起来也颇有威力。 可影卫的人数太多了,而且个个都是高手。萧琰和李十三渐渐体力不支,身上也多了几道伤口。影卫统领在一旁看着,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时不时还出手偷袭,给萧琰和李十三造成了很大的麻烦。 就在萧琰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突然想起了古籍里记载的内容。古籍上说,血色玉佩可以吸收魂魄之力,也可以释放魂魄之力。如果能借助魂魄的力量,或许就能打败影卫统领。 他一边战斗,一边朝着石台的方向退去。李十三看出了他的意图,也奋力抵挡着影卫的攻击,为他争取时间。萧琰终于退到了石台旁,拿起血色玉佩,按照古籍里记载的方法,将自己的内力注入玉佩中。 只见血色玉佩突然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红光瞬间扩散到整个石室。石室里的石像突然动了起来,那些刻在墙壁上的图案也仿佛活了过来,无数道魂魄的虚影从柳树上飘了出来,朝着影卫们冲去。 影卫们惊恐地尖叫起来,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根本无法抵挡魂魄的攻击。影卫统领也脸色大变,他没想到血色玉佩竟然有这样的力量。 “不!这不可能!” 影卫统领疯狂地喊道,想要冲过去抢夺玉佩,可刚一靠近,就被一道魂魄虚影击中,倒在地上,口吐鲜血。 萧琰趁机冲了上去,青锋刀一挥,斩下了影卫统领的头颅。其他的影卫看到统领被杀,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想要逃跑,可却被魂魄虚影围了起来,一个个倒在了地上。 战斗终于结束了。石室里恢复了平静,只有魂魄的虚影还在缓缓飘动。萧琰收起青锋刀,看着那些魂魄虚影,心中充满了敬佩。这些都是当年为了保卫边境而牺牲的英雄,他们的魂魄,即使被封印了二十年,依然在守护着这片土地。 李十三走到萧琰身边,看着那些魂魄虚影,眼眶湿润了:“爷爷,我终于知道你的苦心了。我一定会好好守护这里,不让英雄的亡魂受到伤害。” 萧琰拍了拍李十三的肩膀,说道:“放心吧,以后我会帮你的。这些英雄的故事,也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让他们永远被铭记。” 他将古籍和血色玉佩放回黑色盒子里,然后和李十三一起走出了石室。通道里,那些影卫的尸体已经被魂魄虚影处理掉了,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走出洞穴,阳光再次照在身上,萧琰觉得心里轻松了很多。他终于查清了柳林的秘密,也解决了一个潜在的危机。虽然耽误了一些时间,但他觉得很值得。 他和李十三回到柳林边缘,解开踏雪的缰绳,翻身上马。他看着李十三,说道:“李大哥,以后这里就拜托你了。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随时可以去找我,我在青州节度使府任职。” 李十三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我会的。你也要多加小心,路上可能还有危险。” 萧琰笑了笑,策马朝着青州的方向奔去。这一次,他的心中没有了疑虑,只有坚定的信念。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还会有很多挑战,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坚持下去,完成自己的使命,守护好边境的安宁。 而那片藏魂柳林,也将继续守护着英雄的亡魂,成为边境一道独特的风景,见证着岁月的变迁和英雄的传说。 ------------ 第三十五章藏阴地上有恶灵(一) 萧琰的登山靴踩碎腐叶时,恰好踢到块嵌着铜钉的木牌。雨水冲刷后的字迹模糊不清,只 “猫猫山” 三字在暮色里透着冷意。他蹲下身擦去泥渍,指腹触到牌面凹陷的纹路,忽然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响动 —— 像有人用指甲刮蹭树皮。 “谁在那儿?” 空山只余雨声。萧琰直起身时,发现背包侧袋的罗盘正疯狂打转,指针在黑夜里划出细碎的银光。这是他第三次追踪爷爷的踪迹,自从三个月前那位老阴阳师在勘察猫猫山后失踪,唯一的线索便是日记里那句 “石门前,石门开,藏阴地见真龙”。 雨势渐大,他顺着湿滑的山道往上走。传闻中形如灵猫的山峦在云雾里只剩模糊轮廓,倒像只蛰伏的巨兽。转过山坳时,视野突然开阔:数十块青灰色墓碑杂乱分布,碑前供品早已腐烂,纸灰黏在湿漉漉的石面上,像一片片发黑的泪痕。 “奇怪。” 萧琰皱眉翻看日记,爷爷标注的藏阴地应该是处天然溶洞,而非这片荒坟。他正欲转身,靴底忽然黏住了什么。低头看去,竟是半截断裂的罗盘指针,铜制的针身已生绿锈,却在接触他掌心的瞬间,发出极轻的嗡鸣。 暮色彻底沉下来时,他在坟堆深处找到了那道隐蔽的石门。巨石浑然天成,若不是缝隙里渗出的寒气带着淡淡的檀香,根本看不出人工雕琢的痕迹。萧琰摸出爷爷留下的罗盘,刚要按日记所说的方法撞击岩石,忽然听见石门后传来清晰的脚步声 —— 沉重、缓慢,每一步都像踩在人心尖上。 “爷爷?” 回应他的是罗盘爆裂的脆响。碎片飞溅中,石门缝里透出的光骤然熄灭,只余下潮湿的风裹着若有若无的叹息,在空坟间打转。萧琰摸出战术手电照向地面,惊觉那些墓碑的朝向竟全对着石门,碑上的名字在灯光下渐渐模糊,最后都化作了同一个字迹:刘可尚。 这晚他在附近的山神庙落脚。破庙梁上悬着的蛛网积满灰尘,供桌下却异常干净,像有人常来打扫。萧琰靠在神龛旁啃压缩饼干时,手电忽然闪烁了三下,紧接着,供桌上的残烛竟自行燃起,昏黄的光焰里,隐约映出个穿青布长衫的人影。 “福人等福地。” 沙哑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萧琰猛地抓起登山杖,却见庙门敞开着,雨水在门槛外积成小小的水洼,倒映出天空破碎的月影。他追到门外时,只看见山道上散落着几片纸钱,被雨水泡得发胀,上面的符咒却鲜红如新,像是刚印上去的。 回到破庙时,供桌上多了个青瓷碗,碗里盛着清水,水面浮着三片新鲜的柏叶。萧琰试探着触碰碗沿,指尖传来刺骨的寒意,而那柏叶竟逆着水流旋转起来,在碗底拼出个残缺的 “死” 字。 子夜时分,他被石门开启的声响惊醒。爬上山坡望去,只见那道巨石缓缓裂开,里面透出金碧辉煌的光,隐约有丝竹声传来。正当他要靠近时,光突然熄灭,石门轰然闭合,只余下满山回荡的叹息,夹杂着一句模糊的低语:“非福也……” 晨雾未散时,萧琰在墓碑间发现了新的脚印。脚印深陷在泥地里,足有常人两倍大,趾缝间还嵌着暗红色的泥土。他顺着脚印追出半里地,最终停在一丛开得诡异的白色花朵前 —— 花瓣层层叠叠,花蕊却呈墨黑色,散发着类似檀香的甜腻气味。 “尸香魔芋。” 他脱口而出。这种只在古籍中记载的植物,据说生长在阴气极重的地方,能引魂勾魄。萧琰拿出相机拍照,镜头里却突然出现个模糊的身影,穿着明代的官服,背对着他站在花丛深处。 他猛地抬头,花丛里空无一人,只有露珠从花瓣上滚落,在地面砸出细小的坑洞。这时,背包里的日记突然自行翻开,停在某一页,上面用红笔写着:“陈真美题字处,灵地变绝地”。 顺着日记里的地图,萧琰找到了那处 “脚踏渔船形” 的洼地。洼地中央有块方形巨石,上面刻着模糊的字迹,正是传说中陈真美留下的谚语。他蹲下身拓印碑文时,指尖突然感到一阵刺痛,原来石缝里藏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针尖沾着发黑的血迹。 正午的阳光好不容易穿透云层,却照不进洼地半分。萧琰靠在巨石上啃干粮,忽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呼吸声。他猛地转身,只见个穿蓝布衫的老婆婆站在不远处,手里挎着竹篮,篮子里盖着块青布。 “后生,要不要吃点野果?” 老婆婆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 萧琰注意到她的脚没沾半点泥土,竹篮上还挂着片尸香魔芋的花瓣。“您是这儿的住户?” 老婆婆咧开嘴笑了,露出发黑的牙齿:“住了三百年啦。” 话音刚落,她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竹篮掉在地上,青布散开,里面竟是些腐烂的纸钱和半截罗盘。 萧琰后退时撞在巨石上,却发现背后的碑文变了模样,原本的谚语变成了用血写的警告:“入此地者,断子绝孙”。他刚要细看,碑文又迅速恢复原状,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午后,他在山涧边打水时,发现水面倒映出的不是自己的脸,而是个面色苍白的少年,穿着现代的衣服,脖子上挂着和他一模一样的玉佩 —— 那是萧家的传家宝,爷爷说过只有直系子孙才能佩戴。 “你是谁?” 萧琰对着水面大喊。 少年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手,指向山涧上游。萧琰顺着方向望去,只见雾气缭绕的岸边,停着艘陈旧的渔船,船舷上刻着 “刘府” 二字。他刚要靠近,渔船突然剧烈摇晃起来,舱门打开,涌出无数黑色的飞虫,瞬间将水面遮得严严实实。 当晚他回到山神庙时,发现供桌上的青瓷碗里多了枚铜钱。铜钱边缘布满齿痕,中心的方孔里卡着根头发,黑得发亮。萧琰用镊子夹起头发,刚凑近鼻尖,就闻到股浓郁的尸香,紧接着头晕目眩,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 昏迷中,他看见爷爷被绑在石门内,周围站着许多穿古装的人,为首的正是白天见到的老婆婆。“你破坏了阴阳平衡,” 老婆婆说,“这藏阴地本是灵地,被你们萧家强行改造成养尸地,如今怨气冲天,必须用你们的血脉来平息。” 萧琰猛地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坟堆里,身下压着块墓碑,上面刻着他的名字。远处的石门缝里透出红光,伴随着凄厉的哭喊声,仿佛有无数冤魂要冲出来。 天刚蒙蒙亮,萧琰就被一阵金属碰撞声吵醒。他爬起来一看,只见山神庙的供桌上摆满了罗盘碎片,大大小小的指针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 石门。更诡异的是,那些碎片竟自行拼接起来,形成个完整的罗盘,只是指针变成了暗红色,像染了血。 他拿起罗盘,突然感到一阵灼热。翻开日记,发现里面多了几行陌生的字迹:“藏阴地有三层,一层葬活人,二层葬死人,三层葬阴阳。刘可尚困在二层,你爷爷在三层。”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写下的。 按照日记的指示,萧琰来到石门旁,用自己的血涂抹在铜钉上。果然,石门缓缓打开,里面并非传说中金碧辉煌的宫殿,而是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嵌着许多陶罐,罐口用红布封着,隐约有东西在里面蠕动。 通道里弥漫着浓郁的尸臭味,混杂着檀香。萧琰举着手电往前走,每走一步,墙壁上的陶罐就震动一下,发出 “咚咚” 的声响,像有人在里面敲门。走到一半,他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竟是个穿白衬衫的年轻人,面容苍白,手里拿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罗盘。 “你是谁?” 萧琰警惕地问。 年轻人笑了笑:“我是陈真美,这藏阴地是我点的灵地,却被刘家和萧家改成了绝地。” 他指了指墙壁上的陶罐,“这里面全是枉死的冤魂,每到月圆之夜,就会出来找替身。” 萧琰想起爷爷日记里的记载,陈真美是明代的阴阳先生,怎么可能活到现在?“你到底想干什么?” “救你爷爷,也救我自己。” 陈真美说,“这藏阴地的怨气越来越重,再这样下去,不仅这里的人会遭殃,方圆百里都会被怨气笼罩。只有找到刘可尚的尸骨,重新安葬,才能平息怨气。” 两人结伴往前走,通道突然变得开阔起来,出现个岔路口,左边的通道飘着白雾,右边的飘着黑烟。陈真美说:“白雾是生门,黑烟是死门,但生门里有刘家的守墓兽,死门里有萧家的养尸虫,都不好对付。” 萧琰看了看罗盘,指针在白雾和黑烟之间摇摆不定。他想起爷爷说过,真正的阴阳师要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毅然走进了白雾弥漫的通道。 通道里的白雾很浓,能见度不足一米。走了没多久,就听见一阵嘶吼声,紧接着,一只体型巨大的怪兽冲了出来,长着虎头蛇身,眼睛像两盏红灯笼。“这是刘家的守墓兽,” 陈真美喊道,“它怕阳气,用你的血泼它!” 萧琰咬破手指,将血洒向怪兽。怪兽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终消失在白雾里。两人继续往前走,来到一间石室,里面摆着许多棺材,正中央的棺材上刻着 “刘可尚之墓”。 陈真美走上前,刚要打开棺材,突然从里面伸出一只干枯的手,抓住了他的手腕。萧琰举手电一看,只见棺材里躺着个穿古装的老人,面色红润,根本不像死了几百年的人。“你们打扰了我的长眠,” 老人说,“这藏阴地是我的,谁也别想夺走。” “你根本不是刘可尚,” 陈真美冷笑道,“刘可尚早就被你炼成了尸傀儡,你是他的徒弟,为了霸占灵地,杀了自己的师父。” 老人脸色一变,突然从棺材里跳出来,身上的衣服裂开,露出布满符咒的皮肤。“既然被你识破了,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举起手中的桃木剑,朝着两人刺来。 萧琰举起罗盘抵挡,罗盘突然发出一阵金光,将老人弹开。陈真美趁机掏出一张符咒,贴在老人的额头上。“这是镇魂符,能暂时困住他。” 他说,“我们快去找你爷爷,三层的怨气更重,晚了就来不及了。” 两人穿过石室,来到另一道石门前。陈真美用符咒打开石门,里面竟是片星空,无数光点在其中漂浮。“这是阴阳界的缝隙,” 陈真美说,“那些光点是冤魂的执念,千万别碰它们,否则会被拖入幻境。” 萧琰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突然看见一个光点里映出爷爷的身影。他刚要伸手去碰,就被陈真美拉住了:“那是幻觉,你爷爷在最里面。”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来到第三层。这里是个巨大的溶洞,中央有个水潭,潭水漆黑如墨,爷爷正被绑在潭边的石柱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潭水中央站着个老婆婆,正是前几天见到的那个,她手里拿着根拐杖,拐杖顶端镶嵌着颗骷髅头,正对着爷爷念咒。 “住手!” 萧琰大喊着冲了过去。 老婆婆转过身,冷笑道:“来得正好,用你们祖孙俩的血脉,正好能补全这藏阴地的风水。” 她举起拐杖,潭水突然沸腾起来,涌出许多黑色的触手,朝着两人抓来。 陈真美掏出一把符咒,扔向触手:“这些是怨气凝聚的怪物,用阳气能驱散它们。” 萧琰想起自己的玉佩,摘下来扔向潭水。玉佩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触手瞬间被烧成灰烬。 老婆婆见状,愤怒地扑了过来。萧琰举起罗盘,指针突然飞出,刺穿了老婆婆的胸膛。老婆婆发出一声惨叫,身体渐渐化作黑烟,消失在溶洞里。 救下爷爷后,陈真美说:“现在必须重新安葬刘可尚的尸骨,否则怨气还会复发。” 三人来到第二层,打开真正的刘可尚棺材,发现里面的尸骨完好无损,只是胸口插着根银针。萧琰拔出银针,尸骨突然发出一阵金光,周围的怨气瞬间消散了许多。 他们将刘可尚的尸骨带到山顶,按照阴阳术的规矩重新安葬。当最后一抔土盖上时,天空突然放晴,阳光洒在藏阴地上,那些冤魂的哭喊声也消失了。 陈真美看着远方,叹了口气:“终于结束了。这藏阴地本是灵地,被人心贪婪所毁,如今总算恢复了原样。” 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我守在这里三百年,就是为了等待能平息怨气的人,现在任务完成,我也可以安息了。” 萧琰看着陈真美消失,又看了看身边虚弱的爷爷,终于明白,所谓的灵地和绝地,从来都不是由风水决定的,而是由人心决定的。贪婪只会带来毁灭,只有敬畏自然、尊重生命,才能得到真正的安宁。 下山时,萧琰回头望了一眼猫猫山,只见那形如灵猫的山峦在阳光下显得格外祥和,仿佛从未有过怨气和冤魂。他握紧手中的罗盘,知道这场经历不仅救了爷爷,也让他明白了阴阳术的真谛 —— 不是为了趋吉避凶,而是为了守护平衡与正义。 ------------ 第三十六章藏阴地上有恶灵(二) 萧琰背着装满阴阳术器具的背包,站在藏阴地入口处,寒风裹挟着浓重的阴气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入口处的石碑上刻着模糊不清的符文,历经岁月侵蚀,却依旧散发着微弱的灵力,仿佛在警示着闯入者此地的凶险。 “这就是爷爷日记里提到的藏阴地吗?” 萧琰喃喃自语,从背包里掏出爷爷留下的泛黄日记。日记中记载,藏阴地曾是一处风水宝地,可后来因一场惨烈的战争,无数士兵战死于此,怨气积聚,逐渐沦为恶灵盘踞之地。爷爷当年曾试图超度这里的恶灵,却因灵力不足,最终只能遗憾离去,还在日记中留下了诸多关于藏阴地恶灵的线索和超度之法。 萧琰深吸一口气,握紧手中的桃木剑,迈步踏入藏阴地。刚走进去,周围的景象瞬间发生变化,原本还算清晰的道路变得模糊不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和腐朽味。脚下的土地松软潮湿,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腐烂的尸体上,让人头皮发麻。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萧琰来到一片荒芜的废墟前。废墟里断壁残垣,随处可见散落的白骨,有些白骨上还残留着生锈的兵器碎片。突然,一阵凄厉的哭声从废墟深处传来,那哭声哀怨凄惨,仿佛包含了无尽的痛苦和怨恨,听得萧琰心里直发毛。 “谁在那里?” 萧琰大喝一声,举起桃木剑,警惕地朝着哭声传来的方向望去。 哭声戛然而止,紧接着,一道白色的身影从废墟的断墙后飘了出来。那身影模糊不清,只能看出是一个女子的轮廓,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惨白的脸,眼睛空洞无神,嘴角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 “又是一个来送死的吗?” 女子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感情。 萧琰心中一凛,他知道这便是藏阴地的恶灵之一。他定了定神,按照爷爷日记中记载的方法,从背包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咒,口中念起咒语:“天地玄宗,万炁本根。广修亿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 随着咒语的念诵,符咒上散发出金色的光芒,朝着白衣女子飞去。白衣女子见状,发出一声尖叫,身体瞬间变得扭曲起来,想要躲避符咒的攻击。可符咒如同有生命般,紧紧追着她不放,最终贴在了她的身上。 “啊 ——” 白衣女子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冒出阵阵黑烟,逐渐变得透明。 萧琰以为已经解决了这个恶灵,松了一口气。可就在这时,周围的阴气突然变得更加浓重,无数道黑影从废墟的各个角落冒了出来,将他团团围住。这些黑影形态各异,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浑身是血,眼中闪烁着猩红的光芒,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怨气。 “看来,这里的恶灵比爷爷日记中记载的还要多啊。” 萧琰皱了皱眉,握紧桃木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面对团团围住的黑影,萧琰没有丝毫退缩。他知道,想要超度这些恶灵,首先得弄清楚它们为何会积聚在此地,又有着怎样的执念。 萧琰挥动桃木剑,朝着最近的一道黑影砍去。桃木剑蕴含着阳刚之气,对恶灵有着极强的克制作用。黑影被桃木剑击中,发出一声哀嚎,身体瞬间消散了一部分。可其他黑影见状,更加疯狂地朝着萧琰扑来,有的伸出利爪,有的喷出黑色的雾气。 萧琰一边躲闪着黑影的攻击,一边从背包里掏出更多的符咒,不断念诵咒语,将符咒扔向黑影。金色的光芒在废墟中不断闪烁,黑影的惨叫声此起彼伏。可这些黑影仿佛无穷无尽,杀死一批,又会有新的黑影冒出来。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到这些恶灵的根源。” 萧琰心里想着,开始留意周围的环境。他发现,这些黑影似乎都是从废墟中心的一座破旧祭坛中冒出来的。 萧琰奋力突破黑影的包围,朝着祭坛跑去。祭坛由黑色的石头砌成,上面布满了暗红色的血迹,还摆放着一些诡异的祭品,有腐烂的动物尸体,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骨头。祭坛中央,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古剑,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难道这把古剑就是这些恶灵的根源?” 萧琰猜测着,小心翼翼地靠近祭坛。就在他快要触碰到古剑的时候,祭坛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一股强大的阴气从古剑中爆发出来,将萧琰震飞出去。 萧琰重重地摔在地上,嘴角流出一丝鲜血。他挣扎着爬起来,看向祭坛,只见古剑上的锈迹逐渐脱落,露出里面银白色的剑身,剑身上刻着复杂的符文,散发出更加浓郁的阴气。同时,一个高大的黑影从古剑中缓缓浮现出来,黑影身披铠甲,手持长枪,眼神冰冷,散发着王者般的威严和令人恐惧的杀气。 “你是谁?为何要打扰我的沉睡?” 高大黑影的声音如同惊雷般响起,震得萧琰耳朵嗡嗡作响。 萧琰定了定神,说道:“我乃阴阳师萧琰,前来此地超度亡灵,还望阁下不要阻拦。” “超度亡灵?” 高大黑影冷笑一声,“这些亡灵都是当年战死的士兵,他们心中充满了怨恨和不甘,岂是你一个小小的阴阳师能够超度的?” “不管有多困难,我都要试一试。” 萧琰坚定地说,“他们被困在此地多年,早已失去了轮回的机会,继续这样下去,只会让他们的怨气越来越重,最终变成危害人间的厉鬼。” 高大黑影沉默了片刻,说道:“既然你如此执着,那我就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通过我的三道考验,我便允许你超度这些亡灵;若是不能,你就永远留在这里,成为他们的一员。” 萧琰毫不犹豫地答应道:“好,我接受你的考验。” 第三章:第一道考验 高大黑影所说的第一道考验,是让萧琰进入一个幻境,在幻境中找到当年战争的真相。只有了解了真相,才能找到超度这些士兵亡灵的关键。 萧琰闭上眼睛,任由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拉入幻境之中。当他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战场之上。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兵器碰撞声、惨叫声交织在一起,场面惨烈无比。 萧琰看到,无数士兵手持兵器,相互厮杀着。他们有的穿着盔甲,有的穿着布衣,脸上都带着狰狞的表情和必死的决心。鲜血染红了大地,尸体堆积如山,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 萧琰穿梭在战场之中,试图找到战争的真相。他看到一位将领模样的人,正指挥着士兵们冲锋陷阵。这位将领身材高大,面容刚毅,正是之前从古剑中浮现出来的高大黑影。 “将军,我们已经快要撑不住了,敌军的兵力实在太强了。” 一位士兵跑到将领身边,焦急地说道。 将领面色凝重,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退缩。身后就是我们的家园,一旦失守,百姓们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就在这时,敌军中冲出一位骑着战马的将领,手持大刀,朝着高大将领冲来。高大将领毫不畏惧,手持长枪迎了上去。两人你来我往,战在一起,兵器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最终,高大将领凭借着精湛的武艺,将敌军将领挑落马下。敌军见状,顿时乱作一团。高大将领趁机指挥士兵们发起反攻,取得了暂时的胜利。 可就在这时,一支冷箭突然从侧面射来,正中高大将领的后背。高大将领回过头,看到射箭的人竟然是自己身边的副将。 “为什么?” 高大将领难以置信地问道。 副将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说道:“将军,别怪我。敌军答应我,只要我杀了你,他们就会让我当官,还会给我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高大将领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长枪刺向副将。副将躲闪不及,被长枪刺穿了胸膛。而高大将领也因为伤势过重,倒在了地上,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看到这里,萧琰终于明白了战争的真相。原来,这场战争不仅有敌军的入侵,还有内部的背叛。这些士兵们不仅死于敌军的刀枪之下,还死于自己人的背叛,心中的怨恨和不甘自然更加深重。 幻境逐渐消失,萧琰回到了现实之中。他看向高大黑影,说道:“我已经知道了当年战争的真相,是内部的背叛让这场战争更加惨烈,也让这些士兵们的怨气更加深重。” 高大黑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你通过了第一道考验。接下来是第二道考验,你需要找到这些士兵们心中最深处的执念,并化解它们。” 第二道考验,对于萧琰来说,无疑是更加艰难的挑战。每一个士兵亡灵的心中,都有着不同的执念,有的是对家人的思念,有的是对背叛者的仇恨,有的是对未完成使命的遗憾。想要化解这些执念,就必须深入了解每个亡灵的过去,并用真诚去感化他们。 萧琰再次进入幻境,不过这一次,幻境不再是混乱的战场,而是一个个独立的场景,每个场景都对应着一个士兵亡灵的记忆。 萧琰首先进入的是一个普通士兵的记忆场景。场景中,一个年轻的士兵正坐在自家的小院里,和父母、妻子、孩子一起吃饭。饭桌上的饭菜虽然简单,可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爹,娘,等我打完仗,就回来好好孝敬你们,再也不离开你们了。” 年轻士兵说道。 母亲擦了擦眼泪,说道:“儿啊,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早点回来。” 妻子也说道:“夫君,我和孩子会等你回来的。” 可就在这时,战争的号角吹响了,年轻士兵不得不告别家人,踏上战场。他以为自己很快就能回来,可没想到,这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在接下来的战斗中,年轻士兵亲眼目睹了战友们的牺牲,也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他心中唯一的执念,就是能够再次见到家人,告诉他们自己已经尽力了。 萧琰看着年轻士兵的记忆,心中充满了感慨。他知道,想要化解这个士兵的执念,就必须让他感受到家人的思念和原谅。 萧琰从背包里掏出一张 “通冥符”,口中念起咒语。通冥符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在空中形成了一道通往人间的通道。萧琰借助通冥符的力量,联系到了年轻士兵的后代。 年轻士兵的后代是一个中年男子,当他通过通冥符看到年轻士兵的亡灵时,激动得泪流满面。“太爷爷,我们一直都在思念您,您是我们家族的英雄。” 中年男子说道,“您放心,我们会好好照顾家人,传承您的精神。” 年轻士兵的亡灵看到后代,听到他的话,眼中的怨气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欣慰的泪水。他朝着中年男子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转身看向萧琰,说道:“谢谢你,让我了却了心中的执念。我愿意跟随你,接受超度。” 萧琰点了点头,将年轻士兵的亡灵收入一个特制的玉瓶中。接下来,萧琰又陆续进入了其他士兵亡灵的记忆场景,用同样的方法,化解了他们心中的执念。 有的士兵亡灵因为被背叛而心怀仇恨,萧琰就找到当年背叛者的后代,让他们向士兵亡灵道歉,化解了仇恨;有的士兵亡灵因为未完成使命而遗憾,萧琰就向他们承诺,会完成他们未竟的事业,保护好他们想要守护的家园。 经过数日的努力,萧琰终于化解了大部分士兵亡灵的执念。当他从幻境中出来时,脸色苍白,身体也因为过度消耗灵力而变得虚弱不堪。 高大黑影看着萧琰,眼中露出了一丝赞许的目光,说道:“你做得很好,通过了第二道考验。接下来是最后一道考验,也是最艰难的一道考验,你需要面对的是当年那场战争中最大的怨灵 —— 那个背叛将军的副将。” 那个背叛将军的副将,在死后也变成了怨灵。由于他生前犯下了背叛的罪行,死后心中的怨气比其他士兵亡灵更加深重,实力也更加强大。想要超度他,难度极大。 萧琰休息了片刻,恢复了一些灵力,然后跟随高大黑影来到了一处阴暗的洞穴之中。洞穴里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腐朽味。 “他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吧。” 高大黑影说道。 萧琰点了点头,举起手中的桃木剑,小心翼翼地走进洞穴。刚走进去没几步,一道黑色的身影突然从黑暗中窜了出来,朝着萧琰扑来。 萧琰早有防备,挥动桃木剑,朝着黑色身影砍去。黑色身影躲闪不及,被桃木剑击中,发出一声惨叫。萧琰借着这个机会,看清了黑色身影的模样。 这个黑色身影正是当年背叛将军的副将,他的脸上布满了伤疤,眼神中充满了疯狂和怨恨,身上散发着浓郁的黑气。“又是一个来多管闲事的阴阳师,我看你今天还能不能活着出去。” 副将怨灵冷笑着说道。 副将怨灵说完,伸出利爪,朝着萧琰抓来。萧琰侧身躲闪,同时从背包里掏出一张 “镇邪符”,扔向副将怨灵。镇邪符贴在副将怨灵的身上,发出一阵金光,副将怨灵的身体瞬间被金光包裹,发出阵阵哀嚎。 可副将怨灵的实力实在太强了,镇邪符的效果并没有持续太久,他身上的金光就逐渐消散了。“这点手段就想对付我?简直是痴心妄想。” 副将怨灵不屑地说道,然后再次朝着萧琰扑来。 萧琰一边躲闪着副将怨灵的攻击,一边思考着对策。他知道,想要凭借武力打败副将怨灵是不可能的,必须找到他心中的弱点,才能化解他的怨气。 萧琰回想起之前在幻境中看到的场景,副将之所以背叛将军,是因为贪图荣华富贵。那么,他心中的弱点会不会就是对荣华富贵的执念呢? 萧琰尝试着对副将怨灵说道:“你当年背叛将军,不就是为了荣华富贵吗?可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洞穴里,每天被怨气所折磨,这就是你想要的荣华富贵吗?” 副将怨灵的身体明显一震,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我…… 我只是想让自己和家人过上好日子,难道我错了吗?” “你想要让家人过上好日子,这个想法本身并没有错。” 萧琰说道,“可你选择了用背叛的方式来实现自己的目标,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士兵,也害死了对你信任有加的将军。你以为这样就能得到荣华富贵吗?其实你得到的,只是无尽的痛苦和怨恨。” 萧琰继续说道:“你知道吗?当年你背叛将军后,敌军并没有兑现对你的承诺,反而将你和你的家人都杀死了。你的家人到死都不知道,你为了所谓的荣华富贵,竟然做出了如此背叛国家和民族的事情。” 副将怨灵听到这里,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不,这不是真的!你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 萧琰说道,然后从背包里掏出一张 “忆魂符”,扔向副将怨灵。忆魂符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副将怨灵包裹起来,让他回忆起了自己死后家人的遭遇。 当副将怨灵看到自己的家人被敌军残忍杀害的场景时,眼中的疯狂和怨恨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悔恨和痛苦。“是我害了他们,都是我的错……” 副将怨灵跪倒在地,痛哭流涕。 萧琰看到副将怨灵的情绪有所松动,趁机念起超度咒语:“尘缘已尽,怨气消散。往生之路,为你敞开。去吧,去寻找属于你的轮回。” 随着咒语的念诵,一道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笼罩在副将怨灵的身上。副将怨灵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最终化作一道金光,消失在洞穴之中。 解决了副将怨灵这个最大的障碍后,超度藏阴地恶灵的任务就变得相对容易了许多。萧琰回到废墟的祭坛旁,高大黑影早已在那里等候。 “你通过了所有的考验,现在,你可以开始超度这些士兵亡灵了。” 高大黑影说道。 萧琰点了点头,从背包里掏出各种阴阳术器具,开始布置超度法阵。他首先在祭坛周围摆放了十二盏引魂灯,引魂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周围的环境,也为士兵亡灵指引着往生之路。 然后,萧琰又在引魂灯的外围,摆放了三十六面镇魂镜。镇魂镜能够吸收周围的阴气,压制亡灵的怨气,让它们保持清醒的意识,以便接受超度。 最后,萧琰站在祭坛中央,手持桃木剑,口中念起了复杂的超度咒语。随着咒语的念诵,引魂灯的光芒越来越亮,镇魂镜也开始散发出金色的光芒。周围的阴气逐渐被镇魂镜吸收,士兵亡灵们身上的怨气也越来越淡。 无数道士兵亡灵的身影从废墟的各个角落浮现出来,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朝着祭坛走来。这些士兵亡灵的脸上,不再有之前的狰狞和怨恨,取而代之的是平静和释然。 高大黑影看着这一幕,眼中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走到萧琰身边,说道:“谢谢你,萧琰。是你让这些士兵们终于能够放下心中的执念,走向往生之路。” ------------ 第三十七章左零右火,雷公助我(一) 萧琰的靴底碾过第三具白骨时,终于停下了脚步。 深秋的风卷着腐叶,在这片被当地人称作 “乱骨滩” 的埋尸地打着旋,发出呜咽般的嘶吼。断壁残垣间丛生的鬼针草沾着暗褐色的血痂,像是无数只枯瘦的手,死死抓着脚下层层叠叠的尸骸。他腰间的青铜剑 “逐光” 微微震颤,剑穗上系着的辟邪玉佩泛起淡淡的青芒,将那些萦绕在尸骨间的阴煞之气隔绝在外。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 萧琰抬手抹去额头的冷汗,目光扫过满地狼藉。三天前,他从师父临终前的呓语中得知,能解师门奇毒的 “九叶重楼”,唯有在这阴气极重的埋尸地深处才能找到。可这片乱骨滩绵延数十里,尸骸堆积如山,若非逐光剑的指引,他恐怕早已迷失在这死寂的绝地之中。 脚下的泥土松软得诡异,每走一步都仿佛要陷进无边的深渊。腐烂的气息混杂着浓重的血腥,呛得人几乎喘不过气。萧琰屏住呼吸,握紧了手中的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断墙后突然传来一阵细碎的响动,他猛地转身,剑指声源处,却只看到一只通体乌黑的乌鸦扑棱着翅膀,叼着半块腐肉消失在天际。 就在他松了口气的瞬间,逐光剑突然发出尖锐的嗡鸣,玉佩的光芒也骤然黯淡了几分。萧琰心中一紧,顺着剑指引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的坍塌祭坛下,一团浓郁的黑雾正缓缓涌动,黑雾中隐约传来女子低低的啜泣声,凄婉而诡异。 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靠近那片黑雾。越往前走,空气中的温度便越低,仿佛连骨髓都要被冻结。黑雾中夹杂着丝丝缕缕的红光,如同跳跃的鬼火,在尸骸间闪烁不定。当他走到祭坛边缘时,那团黑雾突然散去,露出了一个蜷缩在尸堆中的女子。 女子身着一袭残破的红裙,裙摆早已被血污浸透,破烂的布条下露出的肌肤苍白如纸,却带着一种诡异的莹润光泽。她的长发散乱地披在肩上,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纤细的脖颈和一双紧闭的双眼。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眉心处有一个深红色的印记,形状如同燃烧的火焰,在昏暗的光线下隐隐散发着红光。 萧琰心中一惊,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女子。逐光剑依旧在微微震颤,似乎在警示着眼前这个女子的危险。他握紧剑柄,沉声道:“你是谁?为何会在此地?” 女子似乎被他的声音惊扰,身体微微一颤,缓缓睁开了双眼。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瞳孔是深邃的暗红色,如同凝固的血液,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魅惑与冰冷。她的目光扫过萧琰,没有丝毫的畏惧,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人类?” 女子的声音沙哑而空灵,像是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倒是少见,竟敢闯入我的领地。” 萧琰心中一凛,听她的语气,似乎对这片埋尸地有着绝对的掌控力。他警惕地问道:“这里是乱骨滩,何时成了你的领地?” 女子缓缓站起身,动作优雅而诡异。她的身形纤细修长,即便身着残破的红裙,也难掩其绝世的风姿。她走到萧琰面前,暗红色的眼眸紧紧锁住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自从我苏醒之日起,这里的一切,便都归我所有。包括你…… 闯入者。” 话音未落,女子眉心处的火焰印记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红光,周围的温度瞬间升高,地上的腐叶开始簌簌作响,仿佛即将燃烧起来。萧琰心中大惊,连忙运起内力,逐光剑发出一道青色的剑光,挡在身前。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 萧琰沉声喝问,他能感觉到女子身上散发出的恐怖气息,那是一种远超他认知的力量,带着毁灭与荒芜的气息。 女子闻言,发出一阵低低的笑声,笑声中充满了嘲讽与悲凉:“东西?是啊,我早就不是人了。世人都叫我…… 女魃。” “女魃!” 萧琰瞳孔骤缩,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曾在古籍中见过关于女魃的记载,传说女魃是上古旱神,所到之处,赤地千里,寸草不生。没想到,这个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祇,竟然真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女魃看着他震惊的表情,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随即又被冰冷所取代:“怎么?怕了?” 萧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此刻畏惧毫无用处。他握紧逐光剑,沉声道:“旱神女魃,传说中你助黄帝战胜蚩尤,却因神力失控,被流放到赤水之北。为何会在此地?” 女魃的眼神黯淡了几分,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赤水之北?那已是太久远的事情了。岁月流转,天地变迁,我沉睡了千年,醒来时,早已物是人非。这片埋尸地,阴气极重,正好能压制我体内失控的神力,我便在此地安身。” 她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萧琰身上:“你闯入此地,所为何事?” 萧琰犹豫了一下,如实说道:“我师门遭人暗算,唯有九叶重楼能解其毒。听闻此药只在此地生长,故而前来寻找。” 女魃闻言,暗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冷笑道:“九叶重楼?那是滋养阴煞之物,寻常人服用,只会暴毙而亡。你师门之人,倒是好大的胆子。” “此话怎讲?” 萧琰心中一紧,急忙追问道。 女魃走到祭坛边,抬手拂过一块残破的石碑,石碑上刻满了古老的符文,在她的触碰下,发出淡淡的红光。“九叶重楼生于阴煞汇聚之地,吸收尸骸精气而成,本身蕴含着极强的阴毒。若没有对应的解法,服用者必会被阴毒反噬,魂飞魄散。” 萧琰脸色一变,他从未想过九叶重楼竟然如此凶险。难道师父的呓语有误?还是说,其中另有隐情?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 萧琰警惕地看着女魃,他不信这个传说中冷酷无情的旱神会好心提醒他。 女魃转过身,暗红色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莫名的情绪:“因为,我需要你的帮助。” “需要我的帮助?” 萧琰愣住了,他实在想不通,强大如女魃,会需要他一个凡人的帮助。 女魃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我体内的神力失控已久,若不能及时压制,恐怕会引发更大的灾难。而压制神力,需要一种名为‘冰心草’的灵药。此药生长在极寒之地,我因体质原因,无法靠近。你若能为我寻来冰心草,我便帮你找到九叶重楼,并告诉你化解其阴毒的方法。” 萧琰沉吟起来,女魃的提议确实很诱人,但他也知道,与旱神交易,必然伴随着巨大的风险。他看着女魃眼中的诚意,又想到师门中毒的同门,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 “好,我答应你。” 萧琰沉声道,“但我如何相信你会遵守承诺?” 女魃微微一笑,眉心处的火焰印记闪烁了一下,一道红光射入萧琰手中的逐光剑:“这是我的一缕神力,若我食言,这缕神力便会反噬,让我遭受万蚁噬心之痛。这样,你总该相信了吧?” 萧琰看着逐光剑上流转的红光,点了点头:“好,一言为定。” 就在此时,埋尸地深处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仿佛有什么巨大的怪物正在苏醒。女魃脸色一变,暗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不好,是那些阴煞之物被惊动了。我们快走!” 她一把抓住萧琰的手腕,身形一闪,便带着他消失在祭坛之下。萧琰只觉得眼前一花,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等他回过神来,已经身处一个幽深的洞穴之中。 洞穴内弥漫着一股浓郁的寒气,与外面的炎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洞壁上镶嵌着许多发光的矿石,照亮了整个洞穴。洞穴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冰棺,冰棺中似乎冰封着什么东西。 “这里是我的藏身之处,相对安全。” 女魃松开萧琰的手腕,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那些阴煞之物是因我体内的神力而滋生,如今神力波动,它们便会出来作祟。” 萧琰环顾四周,好奇地问道:“冰棺中是什么?” 女魃的目光落在冰棺上,眼神变得复杂起来:“那是我沉睡时的肉身。当年我神力失控,为了不造成更大的灾难,便将肉身封存于此,只留一缕魂魄在外游荡。” 萧琰心中震撼,没想到女魃竟然还有如此过往。他看着女魃苍白的面容,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怜悯。这个传说中冷酷无情的旱神,似乎也有着不为人知的无奈与悲凉。 “冰心草具体在什么地方?” 萧琰收起思绪,问道。 女魃从怀中取出一张残破的地图,递给萧琰:“这是我当年偶然得到的地图,上面标记着冰心草的位置。它生长在极北之地的万载冰窟之中,那里冰天雪地,环境极为恶劣,而且还有许多强大的妖兽守护。你此去,务必小心。” 萧琰接过地图,仔细看了起来。地图上的标记很模糊,但大致能看出万载冰窟的方向。他收起地图,对女魃道:“我这就出发。你在此地等候我的消息。” 女魃点了点头,暗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担忧:“保重。若事不可为,切记保命要紧。” 萧琰笑了笑,转身向洞穴外走去。他知道,这趟极北之行,必然充满了艰险,但为了师门,为了履行与女魃的约定,他只能勇往直前。 走出洞穴,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埋尸地中,阴煞之气更加浓郁,远处传来阵阵诡异的嘶吼声。萧琰握紧手中的逐光剑,深吸一口气,毅然向极北之地的方向走去。他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下逐渐远去,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而在他身后的洞穴里,女魃站在冰棺前,暗红色的眼眸紧紧盯着萧琰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容。她轻声呢喃道:“人类,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 话音落下,她眉心处的火焰印记再次闪烁,洞穴内的寒气似乎更重了几分。一场跨越千里的寻觅,一段人与神的交易,就此拉开了序幕。谁也不知道,这场交易最终会走向何方,而萧琰和女魃的命运,又将迎来怎样的转折。 萧琰离开乱骨滩的洞穴后,便朝着地图上标记的极北之地进发。越往北走,气候越发恶劣,凛冽的寒风如同刀子般刮在脸上,生疼。地面早已被厚厚的冰雪覆盖,一脚踩下去,积雪能没过膝盖,每走一步都异常艰难。 他身上的衣物虽能抵御一定的寒冷,但在这极北的酷寒面前,还是显得有些单薄。萧琰将内力运转到全身,一股暖流缓缓流淌,稍稍缓解了刺骨的寒意。他抬头望了望前方,只见天地间一片白茫茫,除了冰雪,再也看不到其他的颜色,连太阳都像是被这无尽的白色吞噬,只留下一片朦胧的光晕。 “按照地图所示,万载冰窟应该就在前面那片雪山之后了。” 萧琰对照着手中的残破地图,喃喃自语。地图上的标记越来越模糊,很多细节都已经看不清,只能大致判断方向。他深吸一口气,紧了紧背上的行囊,继续艰难地向前跋涉。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突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声音震得地面上的积雪簌簌掉落。萧琰心中一凛,立刻停下脚步,握紧了腰间的逐光剑。他警惕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雪坡后面,一头巨大的雪熊正缓缓走出来。 这头雪熊通体雪白,与周围的冰雪融为一体,若不仔细观察,很难发现它的踪迹。它的体型比寻常的熊要大上三倍有余,四肢粗壮有力,爪子锋利如刀,闪烁着寒光。雪熊的眼睛是暗红色的,充满了暴戾与嗜血的气息,死死地盯着萧琰,仿佛将他当成了猎物。 “没想到这里竟然有如此凶猛的妖兽。” 萧琰心中暗道。他曾听说极北之地有许多强大的妖兽,以雪为食,性情残暴,如今亲眼所见,才知道传言不虚。 雪熊低吼一声,猛地朝着萧琰扑了过来。它的速度极快,带起一阵狂风,积雪被掀得漫天飞舞。萧琰不敢大意,身形一闪,避开了雪熊的攻击。雪熊扑了个空,巨大的身躯落在地上,震得地面微微一颤,积雪溅起数丈高。 “逐光,出鞘!” 萧琰大喝一声,腰间的青铜剑瞬间出鞘,一道青色的剑光划破长空,朝着雪熊斩去。雪熊反应极快,抬起粗壮的手臂挡住了剑光。“铛” 的一声脆响,剑光落在雪熊的手臂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未能对它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萧琰心中一惊,这雪熊的皮毛竟然如此坚硬,连逐光剑都难以攻破。雪熊被激怒了,再次朝着萧琰扑来,巨大的爪子带着呼啸的风声,仿佛要将他撕碎。萧琰再次闪避,同时运转内力,将力量灌注到逐光剑上,剑身散发出更加耀眼的青光。 他看准雪熊的破绽,一剑刺向雪熊的眼睛。雪熊见状,急忙偏头躲避,但还是被剑光划伤了眼角,暗红色的血液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在雪白的皮毛上留下一道醒目的痕迹。 雪熊吃痛,发出一声更加狂暴的咆哮,攻势也变得更加猛烈。萧琰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在雪熊的攻击间隙不断穿梭,寻找着反击的机会。他知道,硬拼下去,自己绝非雪熊的对手,必须找到雪熊的弱点。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雪熊的腹部似乎比其他部位的皮毛要薄一些,而且在雪熊攻击时,腹部会短暂地暴露出来。萧琰心中一喜,决定冒险一试。他故意放慢了闪避的速度,引诱雪熊再次扑来。 雪熊果然上当,巨大的身躯再次朝着萧琰扑来,腹部完全暴露在萧琰面前。萧琰抓住这个机会,纵身一跃,手中的逐光剑带着凌厉的剑气,狠狠地刺向雪熊的腹部。 “噗嗤” 一声,剑光顺利地刺入了雪熊的腹部,暗红色的血液喷涌而出。雪熊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巨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在雪地上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萧琰喘着粗气,收回逐光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刚才的一战,耗费了他不少内力,若不是找到了雪熊的弱点,想要战胜它,恐怕还要费一番周折。他休息了片刻,便继续朝着万载冰窟的方向走去。 又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连绵的雪山。雪山高耸入云,山峰被厚厚的冰雪覆盖,显得格外雄伟壮观。在雪山的半山腰处,有一个巨大的洞口,洞口周围的冰雪呈现出奇异的蓝色,散发着刺骨的寒气,想必那就是万载冰窟了。 萧琰加快脚步,来到洞口前。洞口处的寒气比外面更加浓烈,几乎要将人的血液都冻结。他运转内力,抵御着寒气的侵袭,缓缓走进了冰窟。 冰窟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宽敞,洞壁上结满了晶莹剔透的冰棱,冰棱反射着洞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使得整个冰窟都笼罩在一片梦幻般的蓝色光晕之中。地面上也结着厚厚的冰层,行走时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萧琰小心翼翼地在冰窟中行走,目光四处扫视,寻找着冰心草的踪迹。冰心草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灵药,传说它只生长在万载冰窟的最深处,吸收着冰窟中的极寒之气,通体雪白,叶片上还会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散发着淡淡的蓝光。 他沿着冰窟中的通道不断深入,越往里面走,寒气越重,周围的冰棱也越来越粗壮。突然,前方的通道出现了一个岔路口,一条向左,一条向右,两条通道看起来一模一样,让人难以分辨。 萧琰皱了皱眉,拿出手中的残破地图,想要从中找到线索。但地图上关于万载冰窟内部的标记极为模糊,根本无法分辨两条通道的区别。他犹豫了一下,决定先探查一下左边的通道。 左边的通道内,除了冰棱和冰层,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走了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通道突然走到了尽头,前方是一面巨大的冰墙,没有任何出口。 “看来这条路是死胡同。” 萧琰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右边的通道走去。 ------------ 第三十八章左零右火,雷公助我(二) 右边的通道与左边的通道截然不同,通道内不仅有冰棱和冰层,还散落着一些巨大的骸骨。这些骸骨看起来像是某种远古妖兽的,骨骼粗壮,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淡淡的黑色印记,似乎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所伤。 萧琰心中警惕,小心翼翼地绕过这些骸骨,继续向前走。走了没多久,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微弱的蓝光。他心中一喜,加快脚步,朝着蓝光传来的方向走去。 很快,他便看到了一株生长在冰缝中的灵药。这株灵药通体雪白,叶片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冰霜,散发着淡淡的蓝光,正是他苦苦寻找的冰心草! 萧琰激动地走上前,想要将冰心草采摘下来。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冰心草的时候,冰缝中突然伸出一只巨大的冰手,朝着他抓来。 萧琰心中一惊,急忙后退,避开了冰手的攻击。他抬头望去,只见冰缝中缓缓爬出一个巨大的冰妖。这只冰妖通体由冰块组成,身形高大,面目狰狞,眼睛是两颗红色的冰珠,散发着冰冷的光芒。 “人类,竟敢闯入我的领地,还想采摘我的冰心草,找死!” 冰妖的声音冰冷而沙哑,如同冰块碰撞一般。 萧琰握紧逐光剑,沉声道:“冰心草是我急需之物,还望你能行个方便。” “方便?” 冰妖冷笑一声,“在这万载冰窟中,我就是王!任何闯入者,都只有死路一条!” 话音未落,冰妖猛地朝着萧琰扑来,巨大的冰拳带着凛冽的寒风,砸向萧琰。萧琰不敢大意,身形一闪,避开了冰拳的攻击。冰拳落在地上,将厚厚的冰层砸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萧琰知道,这只冰妖的力量极为强大,而且身体由冰块组成,普通的攻击很难对它造成伤害。他必须找到冰妖的弱点,才能战胜它。 他仔细观察着冰妖的动作,发现冰妖在移动时,双脚与地面的冰层接触,会产生一丝微弱的电流。萧琰心中一动,逐光剑是青铜所铸,能够导电,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来对付冰妖。 他故意朝着冰妖的脚下跑去,引诱冰妖攻击。冰妖果然上当,巨大的冰脚朝着萧琰踩来。萧琰在冰妖的冰脚即将落地的瞬间,纵身一跃,手中的逐光剑狠狠地刺向冰妖的脚踝。 “咔嚓” 一声,逐光剑刺入了冰妖的脚踝,同时,冰妖身上的电流顺着剑身传到了萧琰的身上。萧琰只觉得一阵麻痹,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他强忍着麻痹感,将内力灌注到逐光剑上,剑身散发出耀眼的青光,瞬间将冰妖脚踝处的冰块击碎。 冰妖发出一声惨叫,失去了一只脚踝的支撑,身体踉跄了一下,险些摔倒。萧琰抓住这个机会,再次纵身跃起,手中的逐光剑带着凌厉的剑气,朝着冰妖的头部斩去。 “噗嗤” 一声,剑光顺利地斩中了冰妖的头部,冰妖的头颅瞬间被击碎,红色的冰珠滚落一地。失去头颅的冰妖身体晃了晃,便轰然倒地,化作一堆碎冰。 萧琰喘着粗气,收回逐光剑,擦了擦身上的汗水。刚才的一战,他不仅耗费了大量的内力,还被电流麻痹了身体,此刻只觉得浑身酸痛。但想到终于找到了冰心草,他的心中又充满了喜悦。 他走到冰缝前,小心翼翼地将冰心草采摘下来。冰心草入手冰凉,散发着淡淡的蓝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极寒之力。萧琰将冰心草小心翼翼地放入特制的玉盒中,妥善收好。 “冰心草已经找到,是时候回去找女魃了。” 萧琰喃喃自语,转身朝着冰窟外走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出冰窟的时候,冰窟内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洞壁上的冰棱纷纷掉落,仿佛整个冰窟都要崩塌一般。萧琰心中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加快脚步,想要尽快离开冰窟。 就在他走出洞口的瞬间,身后的冰窟轰然崩塌,巨大的冰块滚落下来,将洞口完全掩埋。萧琰回头看了一眼被掩埋的洞口,心中不禁一阵后怕。若不是他走得及时,恐怕就要被埋在冰窟之中了。 他不敢停留,转身朝着乱骨滩的方向走去。极北之地的气候依旧恶劣,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希望。只要将冰心草交给女魃,她就会帮自己找到九叶重楼,并化解其阴毒,师门的危机也就能得以解除。 萧琰历经艰险,终于带着冰心草回到了乱骨滩的洞穴。当他走进洞穴时,看到女魃正站在冰棺前,神色复杂地看着冰棺中的肉身,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回来了。” 萧琰轻声说道。 女魃转过身,看到萧琰手中的玉盒,暗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欣喜:“冰心草找到了?” 萧琰点了点头,将玉盒递给女魃:“幸不辱命。” 女魃接过玉盒,小心翼翼地打开。冰心草的蓝光透过玉盒散发出来,照亮了她苍白的面容。她看着冰心草,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喜悦,有感激,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 “有了它,我体内失控的神力就能得到压制了。” 女魃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解脱。 萧琰看着她,好奇地问道:“你体内的神力为何会失控?” 女魃闻言,眼神黯淡了几分,缓缓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当年,我助黄帝战胜蚩尤之后,体内的神力便开始出现异常。蚩尤的煞气侵入了我的神力之中,使得我的神力变得狂暴不安,难以控制。只要我动用神力,就会引发旱灾,所到之处,赤地千里,寸草不生。” “黄帝为了天下苍生,无奈之下,只能将我流放到赤水之北。那里荒无人烟,气候恶劣,本以为可以将我永远困在那里。可我体内的神力越来越强大,最终还是冲破了束缚,开始在世间游荡。” “我曾试图控制体内的神力,但都以失败告终。每当我看到因为我的神力而遭受旱灾的百姓,心中便充满了愧疚与痛苦。后来,我发现这片埋尸地阴气极重,能够暂时压制我体内的神力,便在此地安身,再也不敢轻易离开。” 萧琰静静地听着女魃的讲述,心中对她的看法发生了改变。原来,这个传说中冷酷无情的旱神,也有着如此悲惨的过往,心中也充满了对苍生的愧疚。 “那你为何不寻求他人的帮助?” 萧琰问道。 女魃苦笑道:“谁会愿意帮助一个带来旱灾的旱神呢?世人都视我为灾星,避之唯恐不及。而且,能够压制我体内神力的方法,极为罕见,除了这冰心草,我再也找不到其他的办法。” 她顿了顿,看着萧琰,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多谢你,萧琰。若不是你,我恐怕永远都无法压制体内的神力。” 萧琰摇了摇头:“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罢了。你帮我找到九叶重楼,并化解其阴毒,我帮你寻找冰心草,这是我们的约定。” 女魃点了点头,将冰心草从玉盒中取出,放在手心。她闭上双眼,开始运转体内的神力。冰心草在她的手中缓缓散发着蓝光,一丝丝极寒之力顺着她的手掌,流入她的体内。 随着极寒之力的注入,女魃眉心处的火焰印记开始逐渐变淡,身上散发出的燥热气息也越来越弱。她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舒适的表情,显然,冰心草正在发挥作用,压制着她体内失控的神力。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女魃终于睁开了双眼。她眉心处的火焰印记已经变得非常淡,几乎快要消失不见,身上的气息也变得平稳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充满了毁灭与荒芜的气息。 “太好了,体内的神力终于被压制住了。” 女魃的语气中充满了喜悦。 萧琰看着她,心中也为她感到高兴:“既然神力已经压制住了,那你是不是可以帮我寻找九叶重楼了?” 女魃点了点头:“当然。九叶重楼生长在乱骨滩最深处的阴煞汇聚之地,那里的阴煞之气比其他地方更加浓郁,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不过,现在我体内的神力已经被压制,可以带你前往那里。”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九叶重楼蕴含着极强的阴毒,即便找到了,也需要特殊的方法才能化解其阴毒。我这里有一本古籍,上面记载了化解九叶重楼阴毒的方法,你可以先看一看。” 女魃从怀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递给萧琰。萧琰接过古籍,翻开一看,里面记载着许多古老的文字和图案,详细地介绍了化解九叶重楼阴毒的方法。 他仔细地阅读着古籍,将化解阴毒的方法牢记在心。过了大约一个时辰,他终于将古籍看完,对女魃道:“多谢你,我已经记住化解阴毒的方法了。” 女魃点了点头:“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出发,前往乱骨滩最深处寻找九叶重楼。” 萧琰应了一声,跟着女魃朝着洞穴外走去。此刻的女魃,因为体内神力被压制,身上的气息变得温和了许多,再也没有之前的冰冷与诡异。 两人走出洞穴,朝着乱骨滩的最深处走去。一路上,女魃向萧琰介绍着乱骨滩的情况,告诉了他许多需要注意的地方。萧琰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点点头。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方的阴煞之气越来越浓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地面上的尸骸也越来越多,堆积如山,有的尸骸甚至还保持着临死前的痛苦表情,看起来极为恐怖。 “前面就是乱骨滩的最深处了,九叶重楼应该就在前面的阴煞泉旁边。” 女魃指着前方说道。 萧琰顺着女魃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一个巨大的泉眼,泉眼中不断涌出黑色的泉水,散发着浓郁的阴煞之气。在泉眼旁边,生长着一株通体乌黑的植物,植物上长着九片叶子,每一片叶子上都闪烁着淡淡的黑色光芒,正是九叶重楼! “终于找到了!” 萧琰心中激动不已,快步朝着九叶重楼走去。 然而,就在他即将靠近九叶重楼的时候,泉眼中突然伸出无数条黑色的触手,朝着他抓来。这些触手散发着浓郁的阴煞之气,看起来极为诡异。 “小心!这是阴煞泉中滋生的阴煞触手,威力极强!” 女魃大声提醒道。 萧琰心中一惊,急忙后退,避开了阴煞触手的攻击。他握紧逐光剑,朝着阴煞触手斩去。剑光落在阴煞触手上,发出 “滋滋” 的声音,黑色的汁液从触手上流淌下来,但阴煞触手却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依旧朝着他抓来。 萧琰闻言,心中一凛。他虽知晓阴煞之物畏惧阳气,但此刻身处阴煞最浓郁之地,周遭阳气稀薄,想要凝聚足够的阳力破除触手,并非易事。女魃似乎看穿了他的困境,指尖泛起淡淡的红光,那是被冰心草压制后仅剩的一缕温和神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阳刚之气。 “借你一缕阳炎。” 女魃轻声说道,指尖红光化作一道火线,轻飘飘落在逐光剑的剑身上。青铜剑瞬间被染上一层暖色,剑身上的纹路仿佛被唤醒,发出嗡嗡的共鸣声。萧琰只觉一股暖意顺着剑柄蔓延至全身,原本因阴煞侵袭而有些凝滞的内力,此刻竟变得活络起来。 他握紧剑身,大喝一声,纵身跃起。逐光剑带着熊熊燃烧的阳炎,朝着阴煞触手狠狠斩去。这一次,剑光落下时不再是 “滋滋” 的腐蚀声,而是响起 “噼啪” 的灼烧声。黑色触手触碰到阳炎的瞬间,便如同冰雪遇火般迅速消融,化作一缕缕黑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趁现在!” 女魃高声提醒。萧琰会意,脚下步伐加快,踩着散落的尸骸,避开剩余的几条阴煞触手,径直朝着阴煞泉旁的九叶重楼冲去。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越是靠近九叶重楼,周围的阴煞之气便越发浓郁,甚至开始侵蚀他的经脉。若不是有逐光剑上的阳炎护体,恐怕早已被阴煞反噬。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九叶重楼的叶片时,阴煞泉突然剧烈翻滚起来,黑色的泉水喷涌而出,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泉底缓缓升起。那黑影通体由浓稠的阴煞之气凝聚而成,看不清具体的形态,只能看到一双散发着猩红光芒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萧琰,仿佛要将他吞噬。 “阴煞之核!” 女魃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这是阴煞泉的本源所化,比阴煞触手凶险百倍,你且退后,我来对付它!” 话音未落,女魃纵身跃起,眉心处的火焰印记再次闪烁,这一次不再是冰冷的红光,而是带着暖意的橙红色光芒。她双手结印,口中默念古老的咒语,一道道火焰符文从她指尖飞出,朝着阴煞之核飞去。火焰符文触碰到阴煞之核的瞬间,便爆发出熊熊烈火,将阴煞之核包裹其中。 阴煞之核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浓稠的阴煞之气疯狂涌动,试图冲破火焰的包裹。但女魃的火焰符文蕴含着阳炎之力,正是阴煞的克星。无论阴煞之气如何挣扎,都无法突破火焰的封锁,反而被火焰不断灼烧,体积逐渐缩小。 萧琰见状,知道这是获取九叶重楼的最佳时机。他再次冲向九叶重楼,这一次,没有了阴煞触手的阻拦,他顺利地来到九叶重楼旁。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握住九叶重楼的根茎,将其从阴煞泉边的泥土中拔出。 就在九叶重楼被拔出的瞬间,阴煞泉中的黑色泉水突然停止了翻滚,阴煞之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彻底被火焰吞噬,化作一缕缕黑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周围的阴煞之气也随之变得稀薄起来,原本令人窒息的气息,终于有所缓解。 女魃缓缓落下,脸色有些苍白,显然刚才的战斗耗费了她不少体力。她看着萧琰手中的九叶重楼,轻声说道:“终于拿到了。不过,九叶重楼刚离开阴煞泉,阴毒最为浓烈,你需尽快按照古籍上的方法化解,否则一旦阴毒扩散,后果不堪设想。” 萧琰点了点头,将九叶重楼小心翼翼地放入另一个特制的玉盒中。他看着女魃苍白的面容,心中有些不忍:“你还好吗?刚才的战斗,你消耗了不少体力吧?” 女魃笑了笑,摇了摇头:“无妨,只是暂时有些虚弱罢了。等回到洞穴,我再调息片刻,便能恢复。我们还是尽快离开这里吧,阴煞之核被消灭,这里的阴煞之气虽然暂时稀薄,但用不了多久,又会重新汇聚,到时候恐怕会有新的危险。” 萧琰应了一声,跟着女魃朝着洞穴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寂静。萧琰时不时地看向女魃,心中对这个传说中的旱神,又多了几分了解。他发现,女魃并非像传说中那样冷酷无情,反而有着不为人知的温柔与善良。 回到洞穴后,女魃便独自走到冰棺旁,开始调息。萧琰则按照古籍上的方法,准备化解九叶重楼的阴毒。他从行囊中取出所需的药材,在洞穴的角落里搭建了一个简易的炼丹炉,将九叶重楼和药材一同放入炉中,然后运转内力,将火焰注入炼丹炉中。 炼丹的过程极为漫长,也极为凶险。稍有不慎,不仅无法化解九叶重楼的阴毒,反而会引发丹炉爆炸,危及性命。萧琰全神贯注地控制着火焰的温度,仔细观察着炉中九叶重楼的变化。 时间一点点过去,洞穴内的温度逐渐升高,药材的香气与九叶重楼的阴寒之气相互交织,形成一种独特的气味。女魃调息结束后,也没有打扰萧琰,只是静静地站在一旁,看着他专注的身影,暗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大约过了三个时辰,炼丹炉突然发出一声轻响,炉盖缓缓打开,一道柔和的白光从炉中散发出来。萧琰心中一喜,知道炼丹成功了。他小心翼翼地将炉中的九叶重楼取出,此刻的九叶重楼,已经不再是通体乌黑,而是变成了淡淡的白色,叶片上的黑色光芒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层柔和的光晕。 “成功了!” 萧琰激动地说道,手中的九叶重楼散发出温和的气息,再也没有之前的阴寒之感。 女魃走上前,看着萧琰手中的九叶重楼,点了点头:“很好,阴毒已经彻底化解,现在的九叶重楼,才能真正起到解毒的作用。你师门的危机,终于可以解除了。” 萧琰看着女魃,心中充满了感激:“多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根本不可能找到九叶重楼,更不可能化解它的阴毒。这份恩情,我萧琰永世不忘。” 女魃笑了笑,摇了摇头:“你不必如此,我们只是履行了约定罢了。你帮我找到了冰心草,压制了体内的神力,我帮你找到了九叶重楼,化解了阴毒,我们互不相欠。” 萧琰还想说些什么,却被女魃打断了:“你还是尽快将九叶重楼送回你的师门吧,以免夜长梦多。这里的阴煞之气虽然暂时被压制,但终究不是长久之地,我也该离开这里,去寻找一个更适合我的地方了。” 萧琰闻言,心中有些不舍。虽然他与女魃相识的时间不长,但在这段时间里,两人共同经历了生死,早已建立起一种特殊的情谊。他看着女魃,轻声问道:“你要去哪里?以后,我们还能再见面吗?” 女魃的眼神黯淡了几分,缓缓说道:“我不知道。天下之大,或许我会找一个偏远的地方,继续沉睡,直到体内的神力彻底稳定下来。至于我们是否还能再见面,就看缘分吧。” 萧琰沉默了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块玉佩,递给女魃:“这是我师门的护身玉佩,戴上它,可以抵御一些阴煞之气。你带着它,或许能对你有所帮助。如果以后你遇到了什么困难,只要拿着这块玉佩,到任何一个萧氏宗族的地方,他们都会帮你。” 女魃看着萧琰手中的玉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接了过来。玉佩入手温润,散发着淡淡的青光,让她感到一阵安心。她看着萧琰,轻声说道:“多谢。你也多保重,路上注意安全。” 萧琰点了点头,将九叶重楼妥善收好,转身朝着洞穴外走去。他走到洞口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女魃,女魃也正看着他,暗红色的眼眸中充满了不舍。两人相视一笑,没有再多说什么,萧琰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开了洞穴。 女魃看着萧琰离去的背影,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收回目光。她握紧手中的玉佩,心中暗暗说道:“萧琰,希望我们还能有再见之日。” 萧琰离开乱骨滩后,便马不停蹄地朝着师门的方向赶去。他心中挂念着师门的安危,恨不得立刻将九叶重楼送到师父的手中。一路上,他不敢有丝毫的停留,日夜兼程,饿了就吃一些随身携带的干粮,渴了就喝路边的溪水。 这一天,他来到了一片茂密的森林。森林中树木参天,枝叶繁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萧琰正沿着林间小道行走,突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他心中一凛,立刻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警惕地观察着前方的情况。 很快,一队人马出现在他的视线中。这队人马大约有十几人,个个身着黑衣,腰间佩刀,神色冷峻,看起来不像是善茬。他们骑着高头大马,速度极快,似乎在追赶什么人。 就在这时,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从前方的树林中跑了出来。女子面容姣好,神色慌张,身上的白衣已经被树枝划破了好几处,显然是被这队黑衣人追赶了许久。 “站住!你跑不掉了!” 为首的黑衣人高声喊道,手中的马鞭一挥,马儿跑得更快了。 白衣女子回头看了一眼,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神色。她脚下一滑,摔倒在地上,再也无法起身。黑衣人见状,立刻围了上去,将白衣女子团团围住。 “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从马上跳了下来,走到白衣女子面前,一把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头抬了起来,“说,你把那件东西藏在哪里了?如果你乖乖交出来,我们还能饶你一命,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白衣女子咬着牙,眼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什么都没有拿!” “敬酒不吃吃罚酒!” 为首的黑衣人脸色一沉,手中的刀就要朝着白衣女子砍去。 萧琰见状,心中一紧。他虽然不认识这个白衣女子,也不知道这队黑衣人为何要追杀她,但他实在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的女子死在自己面前。他握紧手中的逐光剑,深吸一口气,从大树后面走了出来。 “住手!” 萧琰大喝一声,声音洪亮,震得周围的树木都微微颤抖。 黑衣人们闻言,纷纷转过头,看向萧琰。为首的黑衣人上下打量了萧琰一番,冷笑道:“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多管闲事?我劝你识相点,赶紧滚开,否则,别怪我们连你一起收拾!” 萧琰没有理会他的威胁,目光落在白衣女子身上,轻声问道:“姑娘,你没事吧?” 白衣女子看着萧琰,眼中闪过一丝感激,摇了摇头:“我没事,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小子,你找死!” 为首的黑衣人被萧琰无视,心中大怒,手中的刀一挥,朝着萧琰砍来。萧琰早有准备,身形一闪,避开了他的攻击。同时,他手中的逐光剑出鞘,一道青色的剑光朝着为首的黑衣人斩去。 为首的黑衣人没想到萧琰的身手竟然如此敏捷,心中一惊,急忙后退,避开了剑光。剑光落在地上,将地面砍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兄弟们,一起上,把这个多管闲事的小子给我宰了!” 为首的黑衣人高声喊道。其他的黑衣人闻言,纷纷从马上跳下来,手持刀具,朝着萧琰围了过来。 萧琰毫不畏惧,手中的逐光剑挥舞起来,剑光闪烁,将黑衣人的攻击一一挡开。他的剑法灵动飘逸,时而快如闪电,时而沉稳如山,每一剑都带着凌厉的剑气,让黑衣人们难以靠近。 白衣女子坐在地上,看着萧琰与黑衣人们战斗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担忧。她知道,萧琰虽然身手不凡,但黑衣人的人数众多,而且个个都不是等闲之辈,长时间战斗下去,萧琰必然会吃亏。 就在这时,为首的黑衣人抓住了一个破绽,手中的刀朝着萧琰的后背砍去。萧琰正专注于应对前面的黑衣人,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白衣女子见状,惊呼一声:“公子,小心身后!” 萧琰闻言,心中一惊,急忙转身,手中的逐光剑朝着身后斩去。“铛” 的一声脆响,剑光与黑衣人的刀碰撞在一起,萧琰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手中的逐光剑险些脱手。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再次挥刀朝着萧琰砍来。这一次,他的攻击更加迅猛,刀风呼啸,带着浓浓的杀意。萧琰不敢大意,集中全部的精力,与为首的黑衣人周旋起来。 其他的黑衣人见状,也纷纷围了上来,不断地朝着萧琰发起攻击。萧琰腹背受敌,渐渐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他的身上已经被划出了几道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流淌下来,染红了他的衣衫。 白衣女子看着萧琰的处境越来越危险,心中焦急万分。她突然想起了什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笛,放在嘴边,吹奏起来。玉笛发出的声音悠扬而诡异,仿佛带着一种特殊的魔力。 随着笛声的响起,周围的树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动。紧接着,无数的毒蛇从树林中钻了出来,朝着黑衣人们爬去。黑衣人们见状,脸色大变,纷纷后退,试图躲避毒蛇的攻击。 为首的黑衣人心中一惊,他没想到这个白衣女子竟然还会驱使毒蛇。他看着越来越多的毒蛇,知道再这样下去,他们必然会被毒蛇围攻,于是高声喊道:“撤!” 黑衣人们闻言,纷纷转身,骑上马匹,朝着远处逃去。毒蛇们在后面紧追不舍,直到黑衣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才缓缓退去。 萧琰松了口气,收起逐光剑,擦了擦额头的汗水。他走到白衣女子面前,看着她手中的玉笛,好奇地问道:“姑娘,你这玉笛竟然能驱使毒蛇,真是神奇。” 白衣女子收起玉笛,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这是我们家族祖传的玉笛,能够与蛇类沟通,让它们听从我的命令。刚才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否则,我恐怕已经命丧黑衣人的刀下了。” 萧琰摇了摇头:“举手之劳罢了。不知姑娘为何会被那些黑衣人追杀?他们口中所说的‘那件东西’,又是什么?” 白衣女子的脸色黯淡了几分,缓缓说道:“我叫苏婉清,是苏家村的人。我们村中有一件祖传的宝物,名为‘蛇鳞玉’。那些黑衣人是附近山寨的山贼,他们得知我们村中有蛇鳞玉,便前来抢夺。我父亲为了保护蛇鳞玉,被他们杀害了。我带着蛇鳞玉逃了出来,却被他们一路追杀。” 萧琰闻言,心中大怒:“这些山贼竟然如此残忍,简直天理难容!姑娘,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苏婉清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迷茫:“我不知道。我已经没有家了,天下之大,我竟不知道该去往何方。” 萧琰看着苏婉清可怜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他想了想,说道:“姑娘,如果你不嫌弃,不如跟我一起回我的师门吧。我的师门在昆仑山,那里山清水秀,而且很安全。等到了那里,你再慢慢考虑今后的打算,如何?” 苏婉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她看着萧琰,轻声问道:“公子,真的可以吗?我不会给你添麻烦吗?” 萧琰笑了笑:“当然可以。多一个人,路上也能多一个伴。而且,你的玉笛能够驱使毒蛇,说不定在路上还能帮上我们的忙呢。” 苏婉清点了点头,感激地说道:“多谢公子。公子的大恩大德,我苏婉清永世不忘。” 萧琰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扶着苏婉清,继续朝着昆仑山的方向走去。他知道,这一路上,或许还会遇到更多的危险,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保护好苏婉清,将九叶重楼安全地送回师门。 萧琰与苏婉清一同上路后,两人的关系也渐渐熟络起来。苏婉清性格温柔善良,一路上对萧琰照顾得无微不至。她看到萧琰身上的伤口,便从怀中取出特制的药膏,帮他涂抹。萧琰也对苏婉清十分照顾,遇到危险时,总是将她护在身后。 这一天,两人来到了一个小镇。小镇不大,但很热闹,街道两旁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摊位,叫卖声此起彼伏。萧琰看着苏婉清一路上都有些闷闷不乐,便说道:“婉清姑娘,我们在这小镇上休息一晚吧,顺便买点东西,补充一下干粮。” 苏婉清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好啊,多谢公子。” 萧琰走在小镇的街道上,晚风带着市井的烟火气扑面而来。街边摊位上,糖画师傅正用融化的糖液勾勒出栩栩如生的龙形,孩童们围在一旁,眼睛里满是期待;杂货铺的老板大声吆喝着,展示着刚到货的布料与瓷器。这般热闹景象,与乱骨滩的死寂、极北之地的酷寒形成鲜明对比,让萧琰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他走到一个售卖药材的摊位前,打算补充些疗伤的草药。摊主是个留着山羊胡的老者,见萧琰身着旅人服饰,还带着几分江湖气,便热情地招呼:“这位公子,需要些什么药材?我这可有上好的当归、川芎,无论是疗伤还是滋补,都是佳品。” 萧琰蹲下身,指尖拂过摊位上的草药,目光落在一株晒干的蒲公英上,忽然想起女魃在洞穴中为他处理伤口时的模样 —— 那时她指尖泛着淡淡的红光,动作轻柔得不像传说中能引发旱灾的神祇。他晃了晃脑袋,将思绪拉回眼前,指着几株草药道:“麻烦老先生,给我称些止血草、续断,再拿一小包金银花。” 老者麻利地包好草药,递到萧琰手中:“公子是要赶路吧?这些草药携带方便,遇到小伤小痛都能用得上。对了,最近镇上不太平,公子夜里最好别独自外出,听说有一伙外地人,专盯携带贵重物品的旅人。” 萧琰心中一动,接过草药问道:“老先生可知那伙人是什么来历?” 老者压低声音,凑近萧琰道:“不清楚具体来历,只知道他们行踪诡秘,眼神阴鸷,前几天还听说有个商人在客栈里丢了祖传的玉佩,连人都不见了踪影。公子要是有贵重物品,可得好好保管。” 萧琰谢过老者,付了钱便转身回客栈。他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苏婉清的蛇鳞玉本就引来了山贼,如今小镇上又出现觊觎贵重物品的团伙,若被他们盯上,恐怕又会生出事端。 回到客栈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萧琰刚走到二楼走廊,就听到苏婉清房间里传来轻微的响动。他心中一紧,快步走到房门前,轻轻敲了敲门:“婉清姑娘,你在里面吗?” 房间里没有回应,响动却愈发清晰。萧琰不再犹豫,运起内力,猛地推开房门。只见两个身着灰衣的男子正围着苏婉清,其中一人手中拿着匕首,抵在苏婉清的脖颈处,另一人则在翻找房间里的行李。 “不许动!” 持匕首的灰衣人见萧琰闯入,厉声喝道,“再过来,我就杀了她!” 苏婉清脸色苍白,却强作镇定,对着萧琰摇了摇头:“公子,别管我,他们是冲着蛇鳞玉来的!” 萧琰目光一冷,缓缓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你们想要蛇鳞玉?我可以给你们,放了她。” 翻找行李的灰衣人停下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识相点就好!把蛇鳞玉交出来,我们可以饶你们一命。” 萧琰缓缓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盒,正是苏婉清存放蛇鳞玉的盒子。他故意放慢动作,目光紧紧盯着持匕首的灰衣人,寻找着出手的机会。就在灰衣人伸手去接锦盒的瞬间,萧琰突然运起内力,手中的锦盒朝着持匕首的灰衣人掷去。 灰衣人猝不及防,下意识地侧身躲避。就在这一刹那,萧琰纵身跃起,手中的逐光剑虽未出鞘,却带着凌厉的气势,一掌拍向持匕首的灰衣人胸口。灰衣人闷哼一声,口吐鲜血,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另一人见状,立刻从腰间抽出短刀,朝着萧琰扑来。萧琰侧身避开,同时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只听 “咔嚓” 一声,灰衣人膝盖骨断裂,惨叫着倒在地上。 苏婉清趁机挣脱束缚,跑到萧琰身后。萧琰上前一步,将苏婉清护在身后,目光冷冷地看着倒地的两个灰衣人:“说,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抢蛇鳞玉?” 两个灰衣人相互看了一眼,眼中满是忌惮,却迟迟不肯开口。萧琰心中一动,想起老者说的商人失踪之事,恐怕这两人与那伙外地人有关。他上前一步,脚踩在其中一人的手腕上,加重了力道:“再不说,我就废了你们的手脚!” “我说!我说!” 被踩住手腕的灰衣人疼得额头冒汗,急忙求饶,“我们是‘暗影阁’的人,阁主听说蛇鳞玉蕴含着特殊的力量,能让人修炼速度大增,所以派我们来抢夺。前几天失踪的商人,也是我们阁里的人干的,就是为了寻找蛇鳞玉的下落。” “暗影阁?” 萧琰皱了皱眉,他从未听过这个组织,“你们阁主是谁?在哪里?” 灰衣人摇了摇头:“我们只是底层的小喽啰,根本没见过阁主的真面目,只知道阁里的总部在东边的黑风山。而且,不止我们暗影阁在找蛇鳞玉,还有其他势力也在打听蛇鳞玉的消息,听说连昆仑山附近的‘玄冰门’都出动了。” 萧琰心中一凛,玄冰门与他所在的昆仑山派素有往来,没想到他们也会觊觎蛇鳞玉。他看了一眼苏婉清,只见她脸色更加苍白,显然也被这个消息吓到了。 “你们最好别再打蛇鳞玉的主意,否则,下次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萧琰冷声道,一脚将两个灰衣人踹倒在地,“滚!再也别让我在小镇上看到你们!” 两个灰衣人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了房间。萧琰关上房门,转身看向苏婉清:“婉清姑娘,看来蛇鳞玉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特殊,竟然引来了这么多势力的觊觎。你可知蛇鳞玉究竟有什么秘密?” 苏婉清摇了摇头,眼中满是疑惑:“我只知道蛇鳞玉是我们家族祖传的宝物,父亲说它能保佑家族平安,却从未说过它蕴含着特殊的力量。小时候我曾偷偷拿出来看过,除了表面有蛇鳞般的纹路,摸起来冰凉刺骨,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萧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过苏婉清递来的蛇鳞玉锦盒。他打开盒子,只见蛇鳞玉通体呈墨绿色,表面布满了细密的纹路,确实像蛇鳞一般,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他伸手摸了摸,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指尖蔓延开来,与女魃冰棺中的寒气有些相似,却又多了几分诡异的气息。 “这蛇鳞玉的寒气中,似乎蕴含着一丝阴煞之气。” 萧琰皱了皱眉,“之前在乱骨滩,我曾感受过类似的气息,只是比这更加浓郁。或许,蛇鳞玉的秘密,与阴煞之物有关。” 苏婉清闻言,眼中满是惊讶:“阴煞之物?可我们家族世代居住在苏家村,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蛇鳞玉怎么会与阴煞之物有关?” 萧琰摇了摇头:“我也不确定,或许这蛇鳞玉的来历并不简单。如今它已经引来了这么多势力的觊觎,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小镇,前往昆仑山。只有到了师门,借助师门的力量,才能保住蛇鳞玉,也能查清它的秘密。” 苏婉清点了点头,将蛇鳞玉重新收好,小心翼翼地贴身存放:“都听公子的安排。只是连累公子卷入这些纷争,我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萧琰笑了笑:“说这些就见外了。既然我们同行,就该互相照应。况且,查清蛇鳞玉的秘密,或许也能解开一些与阴煞之物有关的谜团,对我师门也有帮助。” 当晚,两人便收拾好行李,连夜离开了小镇。夜色深沉,月光透过树林的缝隙洒在小路上,留下斑驳的光影。萧琰牵着马,苏婉清坐在马背上,两人一路沉默,只有马蹄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苏婉清突然开口问道:“公子,你之前说在乱骨滩遇到过旱神女魃,她真的像传说中那样,所到之处赤地千里吗?” 萧琰愣了一下,没想到苏婉清会突然提起女魃。他抬头望了望夜空,想起在乱骨滩与女魃相处的日子,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其实,女魃并非传说中那般冷酷无情。她体内的神力失控,才会引发旱灾,这些年她一直独自承受着痛苦,甚至躲在埋尸地中,只为不伤害无辜的人。” 他将在乱骨滩与女魃相遇、一同寻找九叶重楼的经历,简略地告诉了苏婉清。苏婉清听得入了迷,眼中满是惊讶:“原来旱神也有这么可怜的一面,世人都误解她了。那公子与她分别后,还会再见面吗?” 萧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怅然:“我不知道。她说要找一个地方继续沉睡,直到体内的神力稳定下来。或许,我们再也不会见面了。” 苏婉清看着萧琰落寞的神情,心中隐隐有些明白,那个神秘的女魃,在萧琰心中留下了特殊的印记。她没有再多问,只是轻声说道:“公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女魃若是知道,一定会很感激。” 两人继续前行,夜色渐深,前方的路还很长。萧琰知道,接下来不仅要应对觊觎蛇鳞玉的势力,还要尽快将九叶重楼送回师门。而女魃的身影,如同夜空中的星辰,虽遥远,却在他心中留下了一抹难以磨灭的光亮。 次日清晨,萧琰与苏婉清来到一片山谷前。山谷两侧山势陡峭,树木稀疏,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蜿蜒通向山谷深处。萧琰勒住马,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 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若是有人埋伏,恐怕很难应对。 “公子,怎么了?” 苏婉清察觉到萧琰的异样,轻声问道。 萧琰指了指山谷:“这里地势太险,我们得小心些,说不定会有埋伏。” 话音刚落,山谷两侧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只见十几个身着白衣的人从岩石后走了出来,个个手持长剑,神色冷峻,腰间的玉佩上刻着 “玄冰” 二字。 “玄冰门的人!” 萧琰心中一紧,没想到他们竟然来得这么快。 为首的白衣人约莫三十多岁,面容俊朗,却带着一股冰冷的气息。他目光落在苏婉清身上,冷冷地说道:“苏姑娘,交出蛇鳞玉,我们可以放你们离开。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苏婉清握紧了怀中的锦盒,脸色苍白却毫不退缩:“蛇鳞玉是我苏家的祖传之物,凭什么交给你们?” “凭它不该落在你这种普通人手中。” 为首的白衣人冷笑一声,“蛇鳞玉蕴含着极寒之力,若是能加以利用,便能提升修炼速度,只有我们玄冰门才有资格拥有它。识相点就乖乖交出来,免得受苦。” 萧琰上前一步,挡在苏婉清面前,手中的逐光剑出鞘,一道青色的剑光划破长空:“玄冰门与我昆仑山派素有往来,你们竟敢对我昆仑山派的人动手?就不怕两派交恶吗?” 为首的白衣人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冰冷:“原来你是昆仑山派的弟子?不过,就算你是昆仑山派的人,也别想阻拦我们。蛇鳞玉我们志在必得,若是你不识好歹,就连你一起收拾!” 话音未落,为首的白衣人便挥了挥手,身后的玄冰门弟子立刻朝着萧琰扑来。萧琰毫不畏惧,手中的逐光剑挥舞起来,剑光闪烁,将玄冰门弟子的攻击一一挡开。 玄冰门的剑法以快、冷著称,每一剑都带着刺骨的寒气,仿佛要将人的血液冻结。萧琰凭借着灵活的身法,在剑光中穿梭,同时不断寻找着反击的机会。他知道,玄冰门弟子的内力深厚,若是拖延下去,对自己极为不利。 就在这时,为首的白衣人突然出手,手中的长剑带着凌厉的寒气,朝着萧琰刺来。萧琰心中一惊,急忙侧身躲避,却还是被剑气划伤了手臂,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公子!” 苏婉清惊呼一声,从怀中取出玉笛,放在嘴边吹奏起来。悠扬而诡异的笛声响起,周围的草丛中突然传来一阵沙沙的响动,十几条毒蛇从草丛中钻了出来,朝着玄冰门弟子爬去。 玄冰门弟子见状,脸色大变,纷纷后退。为首的白衣人冷哼一声,手中的长剑一挥,一道冰冷的剑气朝着毒蛇斩去。毒蛇瞬间被冻结成冰,掉落在地上,碎裂成小块。 “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为首的白衣人冷声道,再次朝着萧琰扑来。 萧琰咬紧牙关,运起全身内力,手中的逐光剑散发出耀眼的青光。他知道,只有速战速决,才能摆脱困境。他看准为首白衣人的破绽,一剑刺向他的胸口。 为首的白衣人没想到萧琰的剑法如此凌厉,急忙侧身躲避,却还是被剑光划伤了肩膀。他闷哼一声,后退了几步,眼中满是忌惮:“没想到昆仑山派竟然有你这样的弟子。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吗?” 他从怀中取出一个黑色的令牌,朝着空中一抛。令牌在空中发出一阵耀眼的光芒,紧接着,山谷外传来一阵马蹄声,显然是有更多的玄冰门弟子赶来。 萧琰心中一沉,若是玄冰门弟子源源不断地赶来,自己和苏婉清根本无法抵挡。他看了一眼苏婉清,低声道:“婉清姑娘,等会儿我会缠住他们,你趁机从山谷后面逃走,前往昆仑山,找我师父求援。” “不行!” 苏婉清立刻拒绝,“我不能丢下公子一个人!要走一起走!” “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 萧琰厉声说道,“蛇鳞玉在你身上,他们的目标是你。只有你安全到达昆仑山,才能保住蛇鳞玉,也才能为你父亲报仇。听话,快走!” 苏婉清眼中满是泪水,却知道萧琰说的是对的。她咬了咬牙,点了点头:“公子,你一定要保重!我会尽快带着援兵回来救你!” 说完,苏婉清转身朝着山谷后面跑去。为首的白衣人见状,想要去追,却被萧琰拦住:“你的对手是我!” “找死!” 为首的白衣人怒喝一声,手中的长剑再次朝着萧琰刺来。萧琰握紧逐光剑,迎了上去。剑光与寒气交织,在山谷中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玄冰门弟子越来越多,萧琰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的身上已经添了好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衣衫,内力也消耗了大半。但他知道,自己必须坚持下去,为苏婉清争取更多的时间。 就在萧琰即将支撑不住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 那是女魃空灵而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焦急:“萧琰,我来帮你!” 萧琰心中一震,猛地抬头,只见女魃身着红裙,从山谷上方的岩石上跳了下来。她眉心处的火焰印记闪烁着淡淡的红光,手中凝聚着一团火焰,朝着玄冰门弟子掷去。 火焰落地的瞬间,便燃起熊熊烈火,将玄冰门弟子逼退。为首的白衣人见状,脸色大变:“旱神女魃!你怎么会在这里?” 女魃没有理会他,走到萧琰身边,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萧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惊讶:“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离开乱骨滩后,本想找个地方沉睡,却感应到你身上有危险,便顺着气息找来了。” 女魃轻声说道,目光转向玄冰门弟子,暗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谁敢伤他,我便烧了谁!” 玄冰门弟子见状,纷纷后退,眼中满是恐惧。他们虽觊觎蛇鳞玉,却也知道旱神的厉害,若是真的惹怒了她,恐怕整个玄冰门都会遭殃。 为首的白衣人脸色铁青,却不敢再上前,只能恨恨地说道:“今日算你们走运!我们走!” 说完,便带着玄冰门弟子狼狈地离开了山谷。 萧琰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女魃急忙扶住他,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递给萧琰:“这是我用冰心草炼制的疗伤丹药,你快服下。” 萧琰接过丹药,服下后便感到一股暖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身上的伤口也不再那么疼痛。他看着女魃,心中满是感激:“多谢你,又救了我一次。” 女魃笑了笑,暗红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温柔:“我们之间,不必说谢。对了,苏姑娘呢?” “她去昆仑山求援了,玄冰门的人是冲着她的蛇鳞玉来的。” ------------ 第三十九章小伙子怎能见到我(一) 萧琰站在 “雾港酒店” 门前第三块碎裂的大理石砖上时,风衣口袋里的青铜钥匙突然发烫,像是有活物在金属纹路里蠕动。他低头看了眼掌心 —— 那是半小时前在老城区古玩店收到的匿名包裹,除了这把刻着 “304” 的钥匙,只有一张泛黄的便签,上面用褪色的蓝墨水写着:“想知道你妹妹最后在哪,来雾港。” 秋风卷着枯叶撞在锈蚀的窗框上,发出 “啪嗒” 一声脆响,惊得檐角几只灰雀扑棱棱飞起。萧琰抬头望向酒店主楼,十三层的高度在阴沉的天色下像只蛰伏的巨兽,破碎的玻璃窗是它空洞的眼窝,而顶楼垂下的残破广告牌 —— 原本该是 “雾港酒店,枕海而居” 的霓虹字样,如今只剩 “港” 字的三点水还挂着几根断丝,在风里晃悠着,像濒死者的手指。 他再次推了推墨镜,镜片上的薄霜已经化了些,露出眼底的红血丝。三天前,警方终止了对妹妹萧玥的失踪调查,理由是 “成年女性自愿失联,无证据显示受侵害”,可萧琰知道,妹妹绝不会不告而别 —— 她床头永远摆着的那本《海浪诗集》不见了,书里夹着他们母亲去世前最后一张照片。而古玩店老板说,送包裹的人穿着一件米色风衣,和萧玥失踪那天穿的一模一样。 侧身挤过玻璃门时,萧琰刻意放慢了动作,指尖掠过门框上的锈迹 —— 触感粗糙,却在某个凹槽处摸到了细微的刻痕。他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下,几道交叉的线条隐约组成了一个残缺的船锚图案,和他小时候在父亲旧航海日志里见过的标记一模一样。 “嗒、嗒、嗒”,脚步声在大堂里回荡,萧琰的目光扫过散落的入住登记表。大多数纸张已经脆化,唯有一张被压在前台抽屉下的卡片还保持着完整 —— 卡片边缘印着雾港酒店的 logo,中间是手写的入住信息:“1998 年 10 月 17 日,304 房,住客:林晚秋”。墨迹晕染,像是写的时候手在发抖,而卡片背面,用同样的笔迹画着一个小小的指南针,指针指向酒店东侧的方向。 他弯腰捡起卡片,指尖刚触到纸面,身后突然传来 “吱呀” 一声轻响。萧琰猛地转身,短刀已经握在手中,光柱扫过大堂东侧的走廊 —— 那里堆着几个破损的皮质沙发,布料早已发霉发黑,而沙发后面,一道暗门的缝隙里,正渗出微弱的绿光,像是有人在里面点燃了磷火。 暗门的合页早已生锈,萧琰推开门时,金属摩擦的 “嘎吱” 声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刺耳,惊得墙面上的蛛网簌簌掉落。绿光越来越亮,隐约能听到水流的声音,像是从地下传来的。 他举着手电筒往前走,脚下的地板时不时发出 “中空” 的闷响,似乎下面是空的。走了大约十米,走廊尽头出现了一道铁质楼梯,蜿蜒向下延伸,绿光就是从楼梯下方透上来的。楼梯扶手布满了厚厚的灰尘,却在第三级台阶上,发现了半个清晰的脚印 —— 和大堂楼梯间的脚印一样,都是女士的平底鞋,鞋边沾着一点蓝色的颜料,和萧玥画画时常用的钴蓝颜料一模一样。 萧琰的心脏猛地一缩,握着短刀的手紧了紧。他一步一步走下楼梯,每走一级,水流声就清晰一分,还夹杂着细微的 “滴答” 声,像是水滴落在金属上。楼梯底部是一间地下室,地面积着浅浅的水,大概到脚踝处,水很凉,萧琰踩进去时,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地下室的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铁桶,绿光就是从铁桶里发出来的。他慢慢走过去,发现铁桶里装着半桶绿色的液体,液体表面漂浮着几片枯黄的树叶,而桶壁上,用白色的油漆写着一串数字:“1017”,和 304 房入住卡片上的日期一模一样。 “谁在那里?” 萧琰突然开口,声音在地下室里回荡。他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响动,光柱猛地扫过去 —— 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身影正站在楼梯口,头发很长,遮住了脸,只能看到她手里拿着一个画板,画板上似乎画着什么。 “是你送的包裹?” 萧琰往前迈了一步,对方却突然转身,快步跑上楼梯。他立刻追上去,可等他跑到走廊里时,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了,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支画笔,笔杆上刻着 “玥” 字 —— 那是萧玥的专属画笔,笔杆是父亲用船上的木头做的,全世界只有这一支。 萧琰捡起画笔,指尖摩挲着熟悉的木纹,眼眶有些发热。他抬头望向走廊尽头的暗门,突然注意到门后的墙面上,有一道新的划痕,像是用指甲刻出来的,组成了一个 “船” 字的一半。 萧琰回到大堂,决定先去 304 房看看。他沿着楼梯往上走,每一层的走廊都弥漫着霉味和腐朽的气息,墙壁上的壁纸大多已经脱落,露出里面斑驳的砖墙。有些房间的门是开着的,里面一片狼藉,家具翻倒在地,地板上散落着破碎的瓷器和衣物。 走到三楼时,走廊尽头的 304 房门前,挂着一个歪斜的门牌,金属牌上的 “304” 三个数字已经锈迹斑斑。萧琰掏出青铜钥匙,插进锁孔,轻轻转动 ——“咔嗒” 一声,锁开了。 推开门,一股浓重的霉味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香水味,是萧玥最喜欢的百合味香水。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双人床,一个床头柜,一个衣柜,还有一张书桌。床上的被子已经发霉,呈现出暗绿色,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破旧的台灯,灯泡早已损坏,而书桌上,摊着一本打开的笔记本。 萧琰走过去,拿起笔记本。纸张已经泛黄,字迹却很清晰,是萧玥的笔迹。第一页写着:“10 月 17 日,我找到了林晚秋的日记,原来雾港酒店下面有一艘船,船里藏着……” 后面的内容被撕掉了,只剩下参差不齐的纸边。 他翻了翻笔记本,后面几页画着一些奇怪的图案,有船锚、指南针,还有一个圆形的标记,像是某种徽章。其中一页的角落里,写着一行小字:“他们在找‘海神之眼’,不能让他们找到。” “他们是谁?” 萧琰喃喃自语,心里充满了疑惑。他抬头望向房间的窗户,窗外的天色更暗了,隐约能听到海浪的声音 —— 雾港酒店明明建在市区,怎么会有海浪声? 突然,书桌抽屉里传来 “滴答” 一声响。萧琰警惕地走过去,慢慢拉开抽屉 —— 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铜盒,铜盒上刻着和钥匙上一样的 “304” 字样。他打开铜盒,里面装着一张老照片,照片上是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手里抱着一个婴儿,背景是一艘巨大的轮船。而照片的背面,写着:“林晚秋,1998 年 10 月 17 日,雾港号。” 萧琰拿着照片,走出 304 房。他沿着走廊往前走,想找找有没有关于 “雾港号” 的线索。走到三楼楼梯口时,发现墙壁上挂着一幅破旧的油画,画的是一艘轮船在海上航行,船身上写着 “雾港号” 三个大字。 他凑近油画,发现画框的角落有一行小字:“1956 年,雾港号首航,载着 237 名乘客,从此消失在雾海之中。” 萧琰心里一惊 ——1956 年,那时候他父亲还没出生,而林晚秋的入住日期是 1998 年,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他下楼回到大堂,走到前台后面,开始翻找散落的文件。大多数文件已经腐烂,无法辨认,唯有一本黑色的皮面笔记本保存得比较完整。笔记本的封面写着 “雾港酒店运营日志,1998 年”,里面记录着酒店的日常运营情况,直到 10 月 17 日那天,日志的内容突然变得混乱:“304 房住客林晚秋失踪,地下室出现绿光,雾港号的标记再次出现……” 后面的内容被墨水覆盖,看不清了。 萧琰合上笔记本,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他决定再去地下室看看,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雾港号的线索。当他再次走到地下室时,发现铁桶里的绿色液体已经少了一半,而桶壁上的 “1017” 数字旁边,多了一道新的划痕,像是用指甲刻出来的 “玥” 字。 “萧玥,是你吗?” 萧琰对着空无一人的地下室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回应他的,只有水流声和远处传来的风声。他走到铁桶旁边,蹲下身,发现绿色液体里漂浮着一张小小的纸片。他用手指捞起纸片,上面是用铅笔写的一行字:“船在东边的墙后面,小心‘守船人’。” 萧琰抬头望向地下室东侧的墙壁,那里的墙面和其他地方一样,布满了霉斑和裂缝。他走过去,用手敲了敲墙面 ——“咚咚” 的闷响,说明墙后面是空的。他又仔细观察墙面,发现有一块砖的颜色和其他砖不一样,像是被人动过。 他用短刀的刀背轻轻敲了敲那块砖,砖竟然松动了。萧琰小心翼翼地把砖取下来,里面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刚好能容一个人通过。洞口里传来更清晰的水流声,还有淡淡的海水味。 萧琰深吸一口气,举着手电筒钻进洞口。洞口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布满了青苔,湿滑难行。他走了大约五分钟,通道突然变得宽敞起来,眼前出现了一艘巨大的轮船 —— 正是油画里的雾港号。 轮船的船体已经生锈,甲板上积着厚厚的灰尘,有些地方还破损了,露出里面的金属骨架。萧琰走上甲板,手电筒的光柱扫过船舱的入口,发现那里挂着一个破旧的门牌,上面写着 “船长室”。 他推开船长室的门,里面一片狼藉,桌子翻倒在地,椅子断了一条腿,而桌子上,放着一本打开的航海日志。萧琰走过去,拿起航海日志,上面的字迹已经模糊,但还能辨认出一些内容:“1956 年 10 月 17 日,遇到大雾,船偏离航线,发现一座小岛,岛上有……” 后面的内容被撕掉了,只剩下一页空白。 突然,身后传来 “砰” 的一声巨响,船长室的门被关上了。萧琰猛地转身,短刀握在手中,却发现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脸上戴着一个银色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 “你是谁?” 萧琰警惕地问。 “守船人。” 男人的声音沙哑,像是很久没有说话了,“凡是闯进雾港号的人,都得死。” 男人说完,从背后抽出一把长刀,朝着萧琰砍过来。萧琰立刻躲闪,长刀砍在桌子上,发出 “哐当” 一声巨响,桌子瞬间被劈成两半。他趁机反击,短刀朝着男人的胸口刺去,却被男人用长刀挡住了。 两人在狭窄的船长室里打斗起来,桌椅被撞得东倒西歪,航海日志散落在地上。萧琰渐渐发现,男人的动作虽然快,但似乎有些僵硬,像是被什么东西控制着。他注意到男人的脖子上,戴着一个奇怪的金属项圈,项圈上刻着和船锚图案一样的标记。 “你是被人控制的?” 萧琰一边躲闪,一边问道。男人没有回答,只是更加疯狂地朝着他砍过来。萧琰看准时机,一脚踢在男人的膝盖上,男人踉跄了一下,萧琰趁机绕到他身后,短刀朝着项圈砍去 ——“当” 的一声,项圈被砍断了,男人突然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萧琰走过去,摘下男人脸上的面具 —— 是一张陌生的脸,眼睛里没有任何神采,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他在男人的口袋里,找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每月 17 日,给守船人注射‘控制剂’,防止他背叛。” 纸条的落款,是一个陌生的符号,像是一个倒过来的船锚。 萧琰走出船长室,继续在雾港号上探索。他沿着甲板往前走,发现船舱的另一侧,有一扇虚掩的门。推开门,里面是一间小小的卧室,房间里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单人床,一个衣柜,还有一张书桌。 书桌上,放着一个打开的画夹,里面是几幅素描画 —— 画的都是雾港酒店的场景,有大堂、楼梯间、地下室,还有雾港号的甲板。而最后一幅画,画的是一个穿着米色风衣的女孩,站在雾港号的船头,手里拿着一本《海浪诗集》,正是萧玥。 萧琰的眼眶瞬间湿润了,他拿起画夹,手指轻轻抚摸着画纸上的线条,仿佛能感受到妹妹画画时的温度。画夹的最后一页,夹着一张便签,上面是萧玥的笔迹:“哥,我找到雾港号的秘密了,‘海神之眼’就在船底的密室里,但‘他们’也来了,我必须守住它。如果我没回去,你一定要把‘海神之眼’交给陈教授,他知道怎么保护它。” 便签的背面,写着陈教授的地址和电话。萧琰掏出手机,想给陈教授打电话,却发现手机没有信号。他只好把便签收好,决定先去船底的密室看看。 他沿着船舱里的楼梯往下走,走到船底时,发现那里有一扇厚重的铁门,门上刻着复杂的花纹,中间是一个圆形的凹槽,像是用来放什么东西的。萧琰想起口袋里的青铜钥匙,他掏出钥匙,插进凹槽里 ——“咔嗒” 一声,铁门缓缓打开了。 密室里一片漆黑,萧琰打开手电筒,光柱扫过房间 —— 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中央放着一个石盒。他走过去,打开石盒,里面放着一颗蓝色的宝石,大约有拳头大小,在光柱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像是蕴藏着一片大海。 “这就是‘海神之眼’吗?” 萧琰拿起宝石,指尖触到宝石的瞬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脑海里闪过一些片段 —— 一艘轮船在大雾中航行,一个穿着旗袍的女人抱着婴儿站在船头,还有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把长刀,朝着女人砍过去…… “哥!”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密室里响起。萧琰猛地抬头,发现萧玥正站在密室的门口,脸上带着微笑,手里拿着那本《海浪诗集》。 “小玥!” 萧琰激动地跑过去,想抱住妹妹,可萧玥却突然消失了,只剩下空气中淡淡的百合香水味。 “哥,小心‘他们’,‘海神之眼’藏着雾港号的秘密,不能让‘他们’拿到。” 声音从远处传来,越来越模糊。 萧琰站在原地,手里握着 “海神之眼”,心里充满了决心。他知道,他必须找到 “他们”,救出妹妹,保护好 “海神之眼”。 萧琰带着 “海神之眼” 离开了雾港号,回到地面。他沿着来时的路走出废弃酒店,发现外面已经下起了小雨,天色更加阴沉。他掏出手机,尝试着给陈教授打电话,这次终于有了信号。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通了。“喂,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陈教授您好,我是萧琰,萧玥的哥哥。” 萧琰连忙说道,“小玥给我留了便签,让我把‘海神之眼’交给您。”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陈教授的声音:“萧琰?你现在在哪?‘海神之眼’在你手里?你赶紧来我家,路上小心,别被人跟踪。” 陈教授给了萧琰一个地址,就在市区的老城区。萧琰拦了一辆出租车,朝着陈教授家的方向驶去。一路上,他总觉得有人在跟踪他,透过后视镜,能看到一辆黑色的轿车一直跟在后面,车牌被遮挡住了。 到了陈教授家楼下,萧琰付了车费,快速走进楼道。陈教授家在三楼,他敲了敲门,门很快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戴着一副老花镜,正是陈教授。 “萧琰,快进来。” 陈教授把萧琰拉进屋里,然后关上门,还反锁了。“‘海神之眼’带来了吗?” 萧琰从口袋里掏出 “海神之眼”,递给陈教授。陈教授接过宝石,仔细观察着,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没错,这就是‘海神之眼’,传说中能操控海浪,指引方向的宝石,也是雾港号的核心秘密。” “陈教授,您知道‘他们’是谁吗?小玥现在在哪?” ------------ 第四十章小伙子怎能见到我(二) “陈教授,您知道‘他们’是谁吗?小玥现在在哪?” 萧琰急切地追问,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风衣下摆,指节泛白。 陈教授将 “海神之眼” 放在窗边的木桌上,宝石在昏暗的天光下折射出细碎的蓝光,映得老人眼底满是复杂的神色。他叹了口气,转身从书架最底层抽出一个积灰的铁盒,打开后里面是一叠泛黄的旧照片和文件。“‘他们’是‘海灵会’,一个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组织,专门追寻与雾港号相关的宝物。” 萧琰凑过去,目光落在一张黑白照片上 —— 照片里是一群穿着黑色风衣的人,站在雾港号的甲板上,每个人胸前都别着一个倒船锚徽章,和守船人口袋里纸条的落款符号一模一样。“我父亲……” 他突然顿住,照片角落一个熟悉的身影让他心脏骤停 —— 那是年轻时的父亲,穿着船员制服,站在人群边缘,神色复杂。 “你父亲曾是雾港号的船员,也是少数知道‘海神之眼’秘密的人。” 陈教授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1956 年雾港号失踪后,他侥幸存活,却被‘海灵会’控制,被迫为他们寻找宝石的下落。后来你父亲假意顺从,偷偷将‘海神之眼’藏在雾港酒店的地下室,还留下了那把 304 房的钥匙,想等风声过后交给可靠的人。” 萧琰的脑海里突然闪过童年的片段 —— 父亲总是在深夜翻看一本旧航海日志,手指反复摩挲着扉页的船锚图案,嘴里还念叨着 “雾港号”“秘密” 之类的字眼。那时他以为只是父亲的航海情结,如今才明白,那是父亲被秘密压得喘不过气的挣扎。 “那小玥呢?她为什么会卷进来?” 萧琰的声音带着颤抖,他最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陈教授从文件里抽出一张画纸,上面是萧玥的笔迹,画的是雾港酒店 304 房的布局,角落里还标注着 “日记藏在床底暗格”。“你妹妹是学历史的,去年偶然发现了你父亲留下的航海日志,顺着线索找到了雾港酒店,还发现了林晚秋的日记。林晚秋是你父亲的故人,1998 年她住进 304 房,就是为了寻找‘海神之眼’,却被‘海灵会’发现,最后失踪了 —— 其实是被他们囚禁了,用来威胁你父亲。” “那现在小玥和林晚秋在哪?” 萧琰猛地站起来,短刀又下意识地握在手中。 “‘海灵会’的总部在城郊的废弃灯塔,他们应该把你妹妹和林晚秋关在那里。” 陈教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地图,在上面圈出一个位置,“但你不能贸然过去,‘海灵会’的人都有武器,而且他们还在研究‘海神之眼’的力量,已经有不少人被宝石的能量影响,变得失去理智。” 萧琰接过地图,指尖划过 “废弃灯塔” 的标记,眼神变得坚定:“不管有多危险,我都要救小玥。陈教授,您知道‘海灵会’的弱点吗?” 陈教授从铁盒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铜哨,递给萧琰:“这是你父亲留下的‘唤海哨’,‘海神之眼’能感应到哨声,只要吹响它,宝石就会释放出能量,暂时干扰‘海灵会’的设备,还能让被宝石影响的人恢复清醒。但你要记住,哨声只能持续三分钟,而且使用一次后,‘海神之眼’的能量会减弱,你必须在三分钟内找到你妹妹。” 萧琰握紧铜哨,又看了一眼桌上的 “海神之眼”,宝石的蓝光似乎变得更柔和了,像是在回应他的决心。“谢谢您,陈教授。等我救出小玥和林晚秋,就把‘海神之眼’送回来,和您一起想办法彻底保护它。” 陈教授点了点头,又从口袋里掏出***枪,递给萧琰:“这把枪你拿着,‘海灵会’的人很狡猾,你一定要小心。如果遇到危险,就往灯塔西侧的山洞跑,那里有一条秘密通道,能通到海边。” 萧琰接过手枪,检查了一下子弹,然后将地图、铜哨和手枪都放进风衣口袋,最后看了一眼陈教授:“您多保重,我会尽快回来的。” 说完,他转身走出陈教授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萧琰拦了一辆出租车,报出废弃灯塔的地址,出租车缓缓驶离老城区,朝着城郊的方向开去。他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风景,脑海里不断回放着陈教授的话,手指紧紧攥着口袋里的铜哨 —— 他知道,一场激烈的战斗即将开始,而他必须赢。 出租车在距离废弃灯塔一公里的地方停下,司机看着远处阴森的灯塔,连连摆手:“小伙子,我可不敢再往前开了,那地方邪乎得很,晚上经常能听到奇怪的声音。” 萧琰付了车费,下车后沿着小路朝着灯塔走去。灯塔矗立在海边的悬崖上,塔身布满了锈迹,顶部的灯早已损坏,只剩下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像是怪兽的嘴巴。周围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风一吹,发出 “沙沙” 的声响,像是有人在暗处低语。 萧琰放慢脚步,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光柱在杂草丛中扫过,发现地面上有新鲜的脚印,朝着灯塔的方向延伸。他握紧手枪,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快到灯塔门口时,突然听到里面传来女人的哭声 —— 是萧玥的声音! “小玥!” 萧琰心里一紧,快步冲到灯塔门口,却发现门是锁着的。他绕到灯塔侧面,发现有一扇窗户破了个洞,刚好能容一个人钻进去。萧琰爬上窗户,跳进灯塔内部,里面一片漆黑,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和铁锈味。 “哥!救我!” 萧玥的声音从灯塔的上层传来,带着哭腔。萧琰顺着旋转楼梯往上走,楼梯的台阶布满了灰尘,有些地方已经松动,踩上去发出 “嘎吱” 的响声。 走到第三层时,萧琰看到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守在一扇铁门前,胸前别着倒船锚徽章。他屏住呼吸,从口袋里掏出一块石头,朝着楼梯下方扔去 ——“啪嗒” 一声,石头落在地上,两个男人立刻警惕地朝着下方看去。 萧琰趁机冲过去,一拳打在左边男人的脸上,男人闷哼一声倒在地上。右边的男人反应过来,掏出匕首朝着萧琰刺去,萧琰侧身躲闪,同时掏出枪,对准男人的胸口:“不许动!” 男人愣了一下,然后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你以为你能赢吗?‘海神之眼’在你手里,正好省得我们去找了。” 说完,他突然朝着萧琰扑过来,萧琰只好开枪 ——“砰” 的一声,男人倒在地上,胸口流出鲜血。 萧琰快步走到铁门前,发现门上有一个密码锁,上面有四个数字按键。他想起林晚秋入住卡片上的日期 “1998 年 10 月 17 日”,还有地下室铁桶上的 “1017”,于是按下 “1017”——“咔嗒” 一声,锁开了。 推开门,里面是一间小小的房间,萧玥被绑在椅子上,嘴巴被胶带封住,看到萧琰,眼泪立刻流了下来。旁边还绑着一个中年女人,穿着朴素的衣服,头发有些凌乱,应该就是林晚秋。 “小玥,别怕,我来救你了。” 萧琰快步走过去,解开萧玥身上的绳子,撕下她嘴上的胶带。萧玥立刻抱住萧琰,哭着说:“哥,我好害怕,他们把我关在这里,还逼我说出‘海神之眼’的下落,我没说。” “我知道,你做得很好。” 萧琰拍了拍萧玥的背,又解开林晚秋身上的绳子。林晚秋活动了一下手腕,看着萧琰,眼里满是感激:“你是老萧的儿子吧?我见过你的照片,你和你父亲年轻时一模一样。” “您认识我父亲?” 萧琰惊讶地问。 林晚秋点了点头,叹了口气:“我和你父亲是青梅竹马,1956 年雾港号失踪后,我以为他死了,直到 1998 年,我在雾港酒店遇到他,他告诉我‘海神之眼’的秘密,还让我帮忙保管他的航海日志。后来‘海灵会’发现了我们,你父亲为了保护我,故意引开他们,我却被他们抓住了,一关就是这么多年。”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 “砰” 的一声巨响,灯塔剧烈摇晃了一下,灰尘从天花板上簌簌掉落。萧琰走到窗边,看到一艘黑色的轮船停在海边,船上下来十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正朝着灯塔跑来。 “不好,‘海灵会’的人来了!” 林晚秋脸色一变,“他们肯定是发现这里的守卫死了,赶过来了。” 萧琰掏出铜哨,又看了一眼口袋里的 “海神之眼”,对萧玥和林晚秋说:“你们跟在我后面,我吹响铜哨后,会干扰他们的设备,我们趁机从西侧的山洞跑出去,那里有一条秘密通道能到海边。” 萧玥和林晚秋点了点头,紧紧跟在萧琰身后。萧琰走到楼梯口,深吸一口气,吹响了铜哨 ——“嘀 —— 嘀 ——”,清脆的哨声在灯塔里回荡,口袋里的 “海神之眼” 突然释放出强烈的蓝光,整个灯塔都被蓝光笼罩。 外面传来 “海灵会” 成员的惨叫声,还有设备损坏的 “滋滋” 声。萧琰知道,三分钟的时间开始倒计时了,他立刻带着萧玥和林晚秋朝着灯塔西侧跑去。 跑到灯塔底层时,遇到了两个 “海灵会” 的成员,他们正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显然是被宝石的能量影响了。萧琰没有理会他们,继续朝着西侧的山洞跑去。 山洞就在灯塔旁边的悬崖下,洞口被杂草掩盖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萧琰拨开杂草,带着萧玥和林晚秋钻进山洞。山洞里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地面湿滑,萧琰走在前面,用手电筒照亮道路。 “哥,后面好像有人追上来了!” 萧玥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紧张。 萧琰回头一看,果然看到几个 “海灵会” 的成员正朝着山洞跑来,他们似乎已经恢复了理智,手里还拿着手电筒。“快,前面就是通道出口了!” 萧琰加快脚步,继续往前跑。 又跑了大约五分钟,前面出现了一丝光亮,萧琰知道,那是海边的方向。他带着萧玥和林晚秋跑出通道,发现外面是一片沙滩,远处停着一艘小船 —— 应该是陈教授提前安排好的。 “快,上船!” 萧琰朝着小船跑去,萧玥和林晚秋紧跟在后面。就在他们快要跑到小船边时,身后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想跑?没那么容易!” 萧琰回头一看,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在沙滩上,手里拿着一把***,胸前的倒船锚徽章在阳光下格外刺眼。他是 “海灵会” 的会长,也是当年控制萧琰父亲的人。 “把‘海神之眼’交出来,我可以放你们走。” 会长冷笑着说,手指扣在***的扳机上。 萧琰将萧玥和林晚秋护在身后,掏出枪对准会长:“你别做梦了,‘海神之眼’不会交给你们这种坏人的。” 会长冷哼一声,突然开枪 —— 萧琰立刻躲闪,子弹打在沙滩上,溅起一片沙粒。他趁机开枪反击,却被会长躲开了。两人在沙滩上展开了激烈的枪战,子弹呼啸着飞过,萧玥和林晚秋躲在旁边的礁石后面,吓得浑身发抖。 就在这时,“海神之眼” 的蓝光突然减弱,萧琰知道,铜哨的效果快要消失了。他必须尽快结束战斗,否则等 “海灵会” 的其他成员赶来,他们就插翅难飞了。 萧琰看着会长的破绽,突然朝着他的腿开枪 ——“砰” 的一声,会长惨叫一声,跪倒在地上。萧琰趁机冲过去,一脚踢掉他手里的***,用枪对准他的胸口:“说,你把我父亲怎么样了?” 会长躺在地上,嘴角流出鲜血,却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你父亲?他早就被我杀了,1998 年在雾港酒店的地下室,他为了保护‘海神之眼’,宁死不屈,最后被我活活打死了!” 萧琰听到这话,眼睛瞬间红了,他握紧拳头,恨不得立刻杀了会长。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冲动的时候,他必须带着萧玥和林晚秋离开这里。 “你会为你做的事付出代价的。” 萧琰冷冷地说,然后带着萧玥和林晚秋跑向小船。会长想站起来追他们,却因为腿上的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坐上小船,朝着大海的方向驶去。 ------------ 第四十一章小伙子怎能见到我(三) 小船在海面上行驶着,萧琰看着远处越来越小的废弃灯塔,心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终于救出了萧玥和林晚秋,也知道了父亲的下落,但 “海灵会” 还没有被彻底消灭,“海神之眼” 的秘密也还没有完全解开。 “哥,我们接下来去哪?” 萧玥靠在萧琰的肩膀上,轻声问道。 萧琰看着手里的 “海神之眼”,宝石的蓝光已经恢复了柔和,他笑了笑:“我们先去找陈教授,然后一起想办法,彻底摧毁‘海灵会’,保护好‘海神之眼’,也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林晚秋看着萧琰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我会帮你们的,你父亲的遗愿,也是我的心愿。” 小船继续朝着远方驶去,海风吹拂着他们的头发,阳光洒在海面上,泛起金色的光芒。萧琰知道,虽然前方还有很多困难,但只要他们一家人(和林晚秋)在一起,就没有克服不了的挑战。 回到陈教授家后,萧琰将在废弃灯塔的经历告诉了陈教授,包括会长说的关于父亲的死讯。陈教授听后,叹了口气:“老萧是个英雄,他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海神之眼’,我们一定要完成他的遗愿。” 接下来的几天,萧琰、萧玥、林晚秋和陈教授一起研究 “海神之眼” 和雾港号的秘密。他们从林晚秋带来的航海日志(1998 年林晚秋从萧琰父亲那里拿到后,一直藏在身上)中发现,雾港号其实不是一艘普通的轮船,而是一艘 “时空船”—— 它能在特定的时间,通过 “海神之眼” 的能量,穿梭到不同的时空。 1956 年雾港号失踪,其实是因为 “海神之眼” 的能量突然爆发,将轮船传送到了一个未知的时空。萧琰的父亲和少数船员侥幸存活,却被困在那个时空里,直到几年后,“海神之眼” 的能量再次稳定,他们才得以回到原来的时空。但回来后,他们发现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年,而且 “海灵会” 已经盯上了 “海神之眼”,想利用它的能量控制时空,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原来‘海神之眼’还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萧琰惊讶地说,手里拿着航海日志,手指划过上面父亲的字迹。 林晚秋点了点头:“你父亲回到原来的时空后,就一直想毁掉‘海神之眼’,因为他知道,这种力量一旦被坏人利用,后果不堪设想。但‘海神之眼’的能量太强大了,根本无法毁掉,所以他只能选择将它藏起来,还留下了‘唤海哨’,希望有一天,有人能利用它的能量,阻止‘海灵会’的阴谋。” 陈教授从书架上拿出一本古籍,翻开后里面有关于 “海神之眼” 的记载:“古籍上说,‘海神之眼’是远古时期海神留下的宝物,每一百年,它的能量就会达到顶峰,届时只要在雾港酒店的地下室,也就是雾港号的船头位置,用‘唤海哨’激活它,就能开启‘时空之门’,将‘海灵会’的人传送到一个永远无法回来的时空,彻底解决他们的威胁。但激活‘时空之门’需要一个‘守护者’,这个守护者必须是与‘海神之眼’有血脉联系的人,也就是你,萧琰。” 萧琰愣住了,他没想到自己竟然是 “守护者”。“那激活‘时空之门’后,我会怎么样?” 他问道,心里有些担心 —— 他不想再离开萧玥了。 陈教授看着萧琰,眼神里满是愧疚:“古籍上说,‘守护者’激活‘时空之门’后,会和‘海神之眼’一起留在‘时空之门’的入口,成为新的‘守门人’,永远无法回到原来的时空。” 萧玥听到这话,立刻哭了起来:“哥,我不要你当‘守门人’,我们可以想别的办法,一定有别的办法的!” 萧琰摸了摸萧玥的头,温柔地说:“小玥,别哭,我们先想想办法,说不定古籍的记载不是完整的。”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清楚,以 “海灵会” 的疯狂,若不彻底解决他们,自己和萧玥永远无法过上安稳日子 —— 会长现在虽然受伤,但 “海灵会” 的残余势力还在,他们肯定会继续寻找 “海神之眼”,甚至会用更残忍的手段报复。 林晚秋看着航海日志,突然指着其中一页说:“你们看这里,你父亲写了‘血脉相连,亦能共生’,会不会是说,‘守护者’不一定非要永远留在‘时空之门’,只要有亲人的血脉作为‘锚点’,就能在激活后回来?” 萧琰和陈教授立刻凑过去,只见日志上除了这句话,还画着一个简单的图案 —— 两个交叠的手掌,掌心都有一个小小的船锚印记,旁边标注着 “双脉共鸣”。陈教授眼睛一亮:“对!我怎么没想到!‘海神之眼’认主,只要有两个有血缘关系的人同时注入血脉,一个作为‘守护者’激活‘时空之门’,另一个作为‘锚点’留在原地,‘守护者’就能在任务完成后,顺着血脉的联系回来!” 萧玥立刻抓住萧琰的手,眼神坚定:“哥,我来当‘锚点’!我们是亲兄妹,我的血脉一定能把你拉回来!” 萧琰看着妹妹泛红的眼眶,心里又暖又疼。他知道当 “锚点” 也有风险 —— 若 “时空之门” 的能量失控,“锚点” 可能会被反噬,甚至失去生命。但他也明白,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而且他相信,自己和妹妹的羁绊,一定能对抗 “时空之门” 的力量。 陈教授从古籍里找出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雾港酒店地下室的布局,标注着 “时空之门激活点”—— 正是雾港号船头的位置,也就是之前放铁桶的地方。“激活需要在‘海神之眼’能量顶峰的那天,也就是三天后的午夜十二点,那时候‘雾港号’会短暂显形,与地下室的地面重合,我们必须提前在激活点布置好‘血脉阵’,用你们兄妹的血,配合‘唤海哨’,才能开启‘时空之门’。” 接下来的三天,萧琰一行人开始做准备。陈教授负责制作 “血脉阵” 需要的符文,林晚秋整理航海日志里的注意事项,萧琰则带着萧玥熟悉雾港酒店地下室的路线,还教她如何应对突发情况 —— 他怕自己激活 “时空之门” 时,“海灵会” 的人突然出现,萧玥需要有自保能力。 第三天傍晚,萧琰带着萧玥、林晚秋和陈教授来到雾港酒店。此时的酒店比之前更显阴森,大堂里的灰尘似乎更厚了,穹顶吊灯的水晶碎片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他们沿着楼梯往下走,地下室的水流声比之前更清晰,铁桶已经被移到了一边,露出下面一块刻着船锚图案的石板 —— 这就是 “时空之门” 的激活点。 陈教授将符文一一贴在石板周围,符文在手电筒的光柱下泛着淡淡的红光。“好了,等午夜十二点,‘海神之眼’的能量达到顶峰,萧琰你站在石板中央,萧玥站在石板东侧的符文圈里,我会念动咒语,你再吹响‘唤海哨’,同时将手指割破,让血滴在石板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地下室里只剩下水流声和众人的呼吸声。萧琰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十一点五十五分了,他掏出 “海神之眼”,宝石的蓝光越来越亮,映得整个地下室都泛着蓝光。 突然,外面传来 “咚咚” 的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海灵会” 的人来了! “不好,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陈教授脸色一变,立刻将萧玥护在身后。 萧琰掏出枪,对林晚秋说:“您和陈教授带着小玥躲到雾港号的船舱里,我来挡住他们!” “哥,我不走!” 萧玥抓着萧琰的胳膊,不肯松手。 “听话,小玥!” 萧琰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你必须活着当‘锚点’,否则我就算开启‘时空之门’,也回不来了!” 萧玥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跟着林晚秋和陈教授钻进了雾港号的船舱。萧琰则躲在楼梯口,握紧了枪,等待着 “海灵会” 的人。 很快,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走进了地下室,为首的正是 “海灵会” 会长 —— 他的腿上绑着绷带,脸色苍白,却依旧眼神凶狠。“萧琰,没想到你还敢回来,这次我看你往哪跑!” 会长身后的人立刻掏出枪,对准萧琰。萧琰却突然笑了:“我没打算跑,我是来送你们去该去的地方的。” 说完,他突然吹响了 “唤海哨”——“嘀 —— 嘀 ——”,“海神之眼” 的蓝光瞬间爆发,地下室里的符文也跟着亮了起来,为首的几个 “海灵会” 成员被蓝光笼罩,立刻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 会长没想到萧琰会突然动手,他掏出***,朝着萧琰开枪。萧琰趁机躲到石柱后面,子弹打在石柱上,溅起一片碎石。他看了一眼手表,十一点五十九分了,还有一分钟就是午夜十二点。 “萧琰,你以为你能赢吗?” 会长冷笑着,“我早就在酒店周围埋了炸弹,只要我按下遥控器,整个酒店都会被炸成废墟,你和‘海神之眼’都别想活!” 萧琰心里一惊,他没想到会长竟然这么疯狂。就在这时,船舱里传来萧玥的声音:“哥,快到时间了!” 萧琰深吸一口气,突然从石柱后面冲出来,朝着会长开枪 ——“砰” 的一声,子弹打在了会长手里的遥控器上,遥控器瞬间碎成了几块。会长气急败坏,朝着萧琰扑过来,两人扭打在一起。 萧琰的胳膊被会长划了一刀,鲜血直流,但他没有松手,反而更用力地将会长按在地上。就在这时,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在酒店里回荡(不知是谁在大堂挂了一个旧钟,竟还能敲响),“海神之眼” 的蓝光达到了顶峰,石板上的船锚图案开始旋转,发出 “嗡嗡” 的响声。 “萧琰,快!” 陈教授的声音从船舱里传来。 萧琰推开会长,快步跑到石板中央,掏出短刀割破手指,鲜血滴在石板上 —— 瞬间,石板上的船锚图案亮起红光,与 “海神之眼” 的蓝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光柱,直冲地下室的天花板。 会长看着这一幕,吓得脸色惨白,他想逃跑,却被光柱的吸力困住,动弹不得。“不!我不能就这么完了!” 他嘶吼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光柱一点点吸进去。 萧琰吹响 “唤海哨”,光柱变得更加强大,“海灵会” 的其他成员也都被光柱吸了进去,他们的惨叫声在地下室里回荡,很快就消失了。 就在这时,萧琰感到一阵强烈的眩晕,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像是要被光柱吸走。“哥!” 萧玥从船舱里跑出来,朝着萧琰伸出手,她的手指割破了,鲜血滴在石板东侧的符文圈里,符文瞬间亮起红光,一道红色的丝线从萧玥的指尖延伸出来,缠在了萧琰的手腕上。 “双脉共鸣,血脉相连!” 陈教授大声念动咒语,红色丝线越来越亮,将萧琰的身体牢牢拉住。 萧琰看着萧玥,嘴角露出微笑:“小玥,我要回来了。” 他握紧 “海神之眼”,将宝石的能量朝着光柱的方向释放 —— 瞬间,光柱开始收缩,“时空之门” 慢慢关闭,会长和 “海灵会” 成员的身影彻底消失,再也没有出现。 当光柱完全消失时,萧琰的身体恢复了实体,他踉跄了一下,萧玥立刻跑过去扶住他。“哥,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萧玥抱着萧琰,哭得泣不成声。 萧琰摸了摸妹妹的头,笑着说:“我说过,我会回来的。” 林晚秋和陈教授走过来,看着眼前的一幕,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陈教授看着石板上的船锚图案,轻声说:“‘海灵会’被彻底解决了,‘海神之眼’的能量也消耗得差不多了,以后不会再有人因为它而受到伤害了。” 萧琰掏出 “海神之眼”,宝石的蓝光已经变得很微弱,像是睡着了一样。他将宝石递给陈教授:“您把它好好保管起来吧,以后它就是一件普通的文物,再也不是什么‘宝物’了。” 陈教授点了点头,接过宝石,小心翼翼地放进盒子里。 第十章:尘埃落定,新的开始 离开雾港酒店后,萧琰带着萧玥去医院处理了伤口,林晚秋则去警察局报案,将 “海灵会” 的罪行和会长的下落告诉了警方(虽然警方对 “时空之门” 的说法半信半疑,但会长和 “海灵会” 成员的失踪案,还是引起了他们的重视,开始对 “海灵会” 的残余势力展开调查)。 几天后,陈教授将 “海神之眼” 捐赠给了市博物馆,还在博物馆里举办了一场关于雾港号的展览,将航海日志、“唤海哨” 等物品一并展出,让更多人了解到雾港号的历史和 “海灵会” 的阴谋。萧琰和萧玥也去了展览现场,看着玻璃柜里的 “海神之眼”,萧琰心里感慨万千 —— 这个曾经让无数人疯狂的宝石,如今终于回归平静,而他的父亲,也终于可以安息了。 展览结束后,林晚秋决定离开这座城市,去寻找自己失散多年的家人。萧琰和萧玥去火车站送她,林晚秋抱着萧玥,轻声说:“以后要好好照顾你哥哥,你们兄妹俩能平安团聚,不容易。” 然后她又看着萧琰:“你父亲是个英雄,你也是,以后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 萧琰点了点头,眼眶有些湿润:“林阿姨,您多保重,要是找到了家人,一定要给我们打电话。” 火车开动后,萧玥靠在萧琰的肩膀上,轻声说:“哥,以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吧?” 萧琰握紧妹妹的手,笑着说:“不会了,以后我们永远在一起。” 回到家后,萧琰将父亲的航海日志放在了书架最显眼的位置,旁边还放着萧玥画的雾港酒店素描。他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充满了平静 —— 那段在废弃酒店的惊险经历,像是一场漫长的梦,如今梦醒了,虽然留下了一些伤痕,但更多的是成长和羁绊。 几天后,萧琰收到了一封来自博物馆的信,是陈教授写的,信里说:“雾港号的展览很成功,很多人都对这段历史感兴趣,还有出版社想把雾港号的故事写成书,我推荐了你,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一起整理资料,把你父亲的故事、你和你妹妹的经历,都写进去,让更多人知道,曾经有一群人为了保护正义,付出了多少努力。” 萧琰看着信,心里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 他想成为一名作家,把自己经历的故事写下来,不仅是为了纪念父亲,也是为了告诉所有人,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有勇气、有羁绊,就一定能战胜黑暗,迎来光明。 他回头看了一眼正在客厅画画的萧玥,妹妹的脸上带着笑容,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温暖而美好。萧琰拿起笔,在信的回信栏里,写下了两个字:“我愿意。” 窗外的风轻轻吹过,带来了花香,也带来了新的希望。萧琰知道,虽然雾港酒店的故事已经结束,但他和萧玥的人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这段经历,会成为他们一生中最宝贵的财富,指引着他们,朝着更光明的未来前进。 ------------ 第四十二章乱葬岗中小孩飘(一) 萧琰的马蹄声在荒芜的古道上戛然而止,扬起的尘土在暮色中缓缓落下,像是被这天地间的死寂牢牢困住。他勒紧缰绳,胯下的枣红马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粗重的气息,一双灵动的马眼警惕地盯着前方被浓雾笼罩的区域 —— 青冥山乱葬岗。 这里是方圆百里无人敢踏足的禁地。传说百年前,此地曾是战场,无数士兵战死沙场,尸骨无人收敛;后来又成了瘟疫死者的抛尸地,再加上些无主孤魂、横死之人,久而久之,便成了阴气森森的乱葬岗。常年弥漫的浓雾像是永远散不去的阴霾,即便是正午时分,阳光也难以穿透,更别提此刻临近黄昏,雾气愈发浓重,连空气都仿佛带着腐朽的寒意,钻入人的骨髓。 萧琰翻身下马,将马绳系在旁边一棵枯树上。这棵树早已没了生机,光秃秃的枝干扭曲着伸向天空,像是无数双干枯的手,想要抓住些什么。他拍了拍马脖子,低声道:“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枣红马似懂非懂地打了个响鼻,不安地晃动着脑袋。 此次前来,萧琰并非为了猎奇,而是受了邻村李老汉的所托。半个月前,李老汉六岁的孙子小虎在村口玩耍时突然失踪,村里派人四处寻找,却杳无音讯。直到三天前,有人在青冥山脚下发现了小虎的一只布鞋,鞋上还沾着乱葬岗特有的黑土和几根不知名的枯草。村民们都吓得不敢再靠近,唯有李老汉抱着一线希望,辗转找到了萧琰。 萧琰并非寻常百姓,他出身于一个没落的玄门世家,虽未习得家族全部秘术,却也懂些阴阳之道,能辨邪气、识鬼怪。这些年,他四处游历,也帮人解决过不少邪祟之事,只是像乱葬岗这样阴气如此重的地方,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他从背上的行囊里取出一张黄符,捏在指尖,又拿出罗盘。罗盘指针在盘内疯狂转动,时而顺时针飞速旋转,时而又猛地逆向跳动,显然这里的阴气已经严重干扰了罗盘的正常运转。萧琰眉头微蹙,将罗盘收好,指尖的黄符微微发烫,这是周围有强烈邪气的征兆。 “罢了,既来之,则安之。” 萧琰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浓雾之中。刚踏入乱葬岗范围,一股浓烈的腐臭味便扑面而来,混杂着泥土的腥气和一种难以言喻的阴冷气息,让人胃里翻江倒海。他强忍着不适,从怀中取出一块艾草香囊,放在鼻尖轻嗅,这才稍稍缓解了那股恶心感。 脚下的路崎岖难行,随处可见裸露在外的白骨,有的是动物的,有的则明显是人类的。断碑残碣歪歪斜斜地插在荒草中,碑面上的字迹早已被风雨侵蚀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些残缺的笔画,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往的悲凉。偶尔有几只乌鸦落在枯骨上,发出 “呱呱” 的叫声,在这死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更添了几分诡异。 萧琰小心翼翼地前行,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浓雾让视线变得极差,只能看清身前几步远的地方,稍远一些便被雾气笼罩,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他每走一步,都要先确认脚下是否安全,生怕一不小心踩空,落入未知的陷阱或是惊扰了底下的亡魂。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萧琰突然停下脚步。他敏锐地察觉到,前方不远处的阴气似乎比其他地方更重,而且还隐隐传来一丝微弱的…… 孩童的笑声? 这笑声很轻,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带着几分天真,却又在这阴森的乱葬岗中显得格外诡异。萧琰心中一紧,握紧了手中的黄符,屏住呼吸,缓缓朝着笑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越往前走,笑声就越清晰。那是一个小男孩的笑声,听起来约莫五六岁的年纪,笑得十分开心,仿佛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戏。可在这荒无人烟、阴气森森的乱葬岗里,怎么会有孩童的笑声?萧琰心中的警惕更甚,他能确定,这绝不是普通的孩童,大概率是此地的亡魂所化。 又走了十几步,萧琰终于透过浓雾,看到了笑声的来源。 在一处塌陷的坟包旁,一个小小的身影正蹲在地上,似乎在摆弄着什么。那身影穿着一身破旧的红色棉袄,棉袄上沾满了泥土和污渍,早已看不出原本的鲜亮。他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是许久没有梳理过,遮住了大半张脸。 最让萧琰感到惊讶的是,这个小小的身影并非脚踏实地,而是微微悬浮在地面上方,距离地面约莫半尺高,身体随着笑声轻轻晃动,仿佛没有重量一般。 “飘着的小孩……” 萧琰心中暗道,这便是他此行遇到的第一个异象。他没有立刻上前,而是躲在一棵枯树后,仔细观察着这个小孩。 小孩似乎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依旧专注地摆弄着地上的东西。萧琰眯起眼睛,想要看清小孩在玩什么,可雾气实在太重,只能隐约看到小孩手中似乎拿着一些细小的、白色的东西,像是骨头的碎片。 “嘻嘻…… 你看,这个好好玩……” 小孩突然开口说话了,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不属于活人的阴冷。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的东西抛向空中,然后又伸手接住,玩得不亦乐乎。 萧琰心中一动,他能感觉到,这个小孩身上的阴气虽然重,但似乎并没有强烈的恶意,反而带着几分单纯和孤独。这与他以往遇到的那些充满怨气的厉鬼截然不同。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上前试探一番。毕竟,小虎的失踪或许就与这个小孩有关。萧琰深吸一口气,从枯树后走了出来,脚步放轻,缓缓朝着小孩走去。 “小朋友,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萧琰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一些,避免引起小孩的警惕或敌意。 小孩听到声音,动作瞬间僵住。他缓缓抬起头,朝着萧琰的方向看来。 当看清小孩的脸时,萧琰的心脏不由得猛地一缩。 小孩的脸很白,是那种毫无血色的惨白,像是长时间没有见过阳光一般。他的眼睛很大,却没有丝毫神采,漆黑的瞳孔像是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看不到一丝光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既没有害怕,也没有好奇,只是静静地看着萧琰,眼神空洞而冰冷。 “你是谁?” 小孩开口问道,声音依旧清脆,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许久没有说过话。 萧琰停下脚步,与小孩保持着约莫一丈的距离,温和地回答:“我叫萧琰,是来这里找人的。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这里?” 小孩听到 “找人” 两个字,空洞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丝波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没有回答萧琰的问题,而是低下头,继续摆弄着手中的骨头碎片,嘴里喃喃自语:“找人…… 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我找的是一个叫小虎的小男孩,他今年六岁,半个月前失踪了,有人在这附近看到过他的踪迹。” 萧琰耐心地解释道,目光紧紧盯着小孩,观察着他的反应。 小孩的动作再次停顿了一下,他抬起头,漆黑的眼睛直直地看着萧琰,一字一句地说道:“小虎…… 他不在这里…… 他走了……” “走了?去哪里了?” 萧琰连忙追问,心中燃起一丝希望。 小孩却不再说话,只是重新低下头,沉默地摆弄着手中的骨头碎片。无论萧琰再怎么询问,他都不肯开口,像是又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 萧琰见状,知道再追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他看了一眼小孩,又看了看周围阴森的环境,心中思索着下一步该怎么做。这个小孩虽然看起来没有恶意,但他毕竟是乱葬岗中的亡魂,身上的阴气对活人多少会有影响。而且,小虎的失踪到底与他有没有关系,现在还无法确定。 就在萧琰思索之际,一阵冷风吹过,浓雾突然变得更加浓重,周围的温度也骤然下降。萧琰打了个寒颤,他敏锐地感觉到,有一股更加强烈的阴气正在朝着这边靠近,而且这股阴气中还带着一丝…… 恶意。 “不好!” 萧琰心中暗道,他猛地看向小孩,却发现小孩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摆弄骨头碎片,正抬头朝着乱葬岗深处望去,空洞的眼神中第一次露出了恐惧的神色。 “他来了…… 他来了……” 小孩声音颤抖地说道,身体开始微微发抖,悬浮在空中的身体也变得有些不稳定。 萧琰顺着小孩的目光望去,只见浓雾深处,一个模糊的黑影正缓缓朝着这边移动。那黑影很高大,约莫有成年人的两倍高,身体周围缠绕着浓郁的黑气,黑气中隐隐传来阵阵嘶吼声,像是无数亡魂在痛苦地挣扎。 “那是什么东西?” 萧琰心中一沉,他能感觉到,这个黑影身上的阴气比小孩重了数倍,而且充满了强烈的恶意和杀戮之气,绝非善类。 小孩听到萧琰的问话,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他猛地站起身,想要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跑,却因为太过恐惧,身体在空中晃了晃,差点摔倒在地。 “别跑!” 萧琰连忙喊道,“你现在跑不过他,跟在我身边,或许我还能保护你!” 小孩停下脚步,回头看了看萧琰,又看了看越来越近的黑影,眼中充满了犹豫和恐惧。他似乎不知道该相信萧琰,还是该独自逃跑。 黑影移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雾气被黑气搅动,形成一个个漩涡。嘶吼声也越来越清晰,那声音尖锐刺耳,像是指甲划过金属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萧琰知道,已经没有时间犹豫了。他从行囊里取出一把桃木剑,这把桃木剑是他家族流传下来的,经过特殊的炼制,能有效克制邪祟。他又从怀中取出几张黄符,捏在另一只手中,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快过来!” 萧琰对着小孩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 小孩看着萧琰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黑影,终于做出了决定。他不再犹豫,快速朝着萧琰的方向飘来,躲到了萧琰的身后,身体依旧在微微发抖。 就在小孩躲到萧琰身后的瞬间,黑影终于冲破浓雾,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那是一个极其丑陋的怪物。它的身体像是由无数具残缺的尸体拼接而成,皮肤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黑色,上面布满了伤口和腐烂的组织,不断有黄色的脓液流出,散发出一股比乱葬岗本身还要浓烈的恶臭。它的头部是一个巨大的骷髅头,眼窝中燃烧着幽绿色的火焰,嘴巴大张,露出两排锋利的、沾满黑色污垢的牙齿,嘶吼声正是从它的口中发出。 怪物的四肢粗壮而畸形,手指和脚趾都像是锋利的爪子,抓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迹。它的身上缠绕着无数根黑色的锁链,锁链的另一端似乎连接着什么看不见的东西,随着它的动作发出 “哗啦啦” 的声响。 “人类…… 还有一个小鬼……” 怪物开口说话了,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你们…… 闯入了我的领地…… 都要死!” 话音刚落,怪物猛地抬起一只粗壮的手臂,朝着萧琰挥来。手臂上的黑色锁链随着动作飞射而出,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萧琰的胸口缠去。 萧琰早有防备,他侧身躲过锁链的攻击,同时将手中的一张黄符朝着怪物掷去。黄符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瞬间燃起幽蓝色的火焰,朝着怪物的头部飞去。 “滋啦 ——” 黄符击中怪物的骷髅头,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幽蓝色的火焰在骷髅头上燃烧起来,怪物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向后退了几步,眼中的幽绿色火焰也变得暗淡了几分。 “该死的…… 符咒……” 怪物恶狠狠地说道,它猛地甩了甩头,将头上的火焰熄灭,然后再次朝着萧琰扑来。 这一次,怪物的攻击更加猛烈。它挥舞着双臂,黑色的锁链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朝着萧琰和他身后的小孩笼罩而来。同时,它张大嘴巴,从口中喷出一股黑色的雾气,雾气中带着强烈的毒性,一旦吸入,后果不堪设想。 萧琰见状,连忙将身后的小孩往旁边一推,大声说道:“躲远点!” 然后他手持桃木剑,运转体内的灵力,朝着黑色的锁链斩去。 桃木剑上闪烁着淡淡的金光,与黑色的锁链碰撞在一起,发出 “铛” 的一声巨响。锁链被桃木剑斩中,瞬间出现了一道裂痕,黑色的雾气从裂痕中渗出,然后消散在空气中。 怪物看到自己的锁链被斩伤,更加愤怒。它嘶吼着,加快了攻击的速度,锁链如同毒蛇一般,不断朝着萧琰袭来。萧琰凭借着灵活的身手,不断躲避着怪物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躲在一旁的小孩看着萧琰与怪物激烈战斗,眼中充满了担忧。他想帮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紧紧地攥着拳头,默默地为萧琰加油。 战斗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萧琰渐渐感到有些吃力。怪物的实力远超他的预期,而且恢复能力极强,刚才被黄符和桃木剑造成的伤害,此刻已经在慢慢愈合。而他自己,体内的灵力却在不断消耗,动作也开始变得有些迟缓。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必须找到怪物的弱点。” 萧琰心中思索着,目光快速扫过怪物的全身,想要找到它的破绽。 就在这时,他注意到,怪物身上的黑色锁链虽然看似杂乱无章,但实际上都连接着它胸口的一个位置。那个位置有一块凸起的、像是肉瘤一样的东西,颜色比其他地方更深,而且在怪物攻击时,那个肉瘤会微微跳动,似乎在提供着某种力量。 “难道那就是怪物的弱点?” 萧琰心中猜测道。他决定冒险一试,朝着怪物的胸口攻去。 萧琰深吸一口气,将体内剩余的灵力全部灌注到桃木剑中。桃木剑上的金光变得更加耀眼,他猛地朝着怪物冲去,避开怪物挥舞而来的锁链,纵身一跃,举起桃木剑,朝着怪物胸口的肉瘤刺去。 怪物察觉到了萧琰的意图,眼中闪过一丝惊慌,它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 ——” 桃木剑狠狠地刺入了怪物胸口的肉瘤中。瞬间,怪物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肉瘤被刺穿后,黑色的血液从伤口中喷涌而出,身上的黑色锁链也开始变得暗淡,失去了之前的光泽。 怪物的动作变得越来越迟缓,眼中的幽绿色火焰也逐渐熄灭。它挣扎着想要再次攻击萧琰,却最终无力地倒在地上,身体开始慢慢融化,化作一滩黑色的液体,然后消散在浓雾中,只留下地上的一滩污渍和几根断裂的黑色锁链。 看到怪物终于被消灭,萧琰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他收起桃木剑,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刚才的战斗消耗了他太多的灵力,此刻他只觉得浑身酸软,连抬手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躲在一旁的小孩看到怪物消失,连忙朝着萧琰飘来,担忧地问道:“你没事吧?” 萧琰摇了摇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没事,只是有点累。” 他看着小孩,问道,“刚才那个怪物是什么东西?为什么它会在这里?” 小孩听到怪物的名字,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他低下头,小声说道:“它是这里的‘守护者’,专门抓闯入这里的人…… 还有亡魂……” “守护者?” 萧琰皱起眉头,“这乱葬岗怎么会有守护者?” 小孩抬起头,看了萧琰一眼,然后又低下头,沉默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很久很久以前,这里不是乱葬岗,是一个村子。后来村子里发生了瘟疫,很多人都死了,剩下的人也都搬走了,这里就变成了乱葬岗。再后来,有一个很坏的人来到这里,用邪术把这里的亡魂都束缚住,还制造了那个怪物,让它守护这里,不让任何人离开……” “制造怪物的人是谁?” 萧琰追问。 小孩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他很坏,很多亡魂都被他折磨得魂飞魄散…… 我也是因为躲得好,才没有被他抓住……” 萧琰心中一沉,没想到这乱葬岗背后还有这样的秘密。那个制造怪物的人,显然是一个修炼邪术的恶人,如果不将他找出来,这里的亡魂永远无法得到安宁,而且还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那你知道小虎的下落吗?他是不是被那个制造怪物的人抓走了?” 萧琰再次问到了小虎的事情,这是他此行的首要目的。 小孩听到小虎的名字,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犹豫了一下,说道:“小虎…… 他没有被那个人抓走…… 他是被一个‘婆婆’带走了……” “婆婆?” 萧琰疑惑地问道,“什么样的婆婆?她为什么要带走小虎?” “我不知道那个婆婆是谁,我只见过她一次。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衣服,脸上蒙着面纱,看不清楚样子。那天我看到她把小虎带走了,朝着乱葬岗的深处走去……” 小孩回答道。 ------------ 第四十三章乱葬岗中小孩飘(二) “乱葬岗深处……” 萧琰低声重复着小孩的话,眉头拧得更紧。他抬头望向浓雾笼罩的深处,那里的阴气比之前遇到怪物的地方还要浓郁,仿佛有一张无形的巨口,正等待着猎物自投罗网。 “你知道深处有什么吗?” 萧琰追问,目光紧紧锁住小孩。他清楚,这小孩在乱葬岗中存活许久,必然知晓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或许能为寻找小虎提供关键线索。 小孩的身体微微一颤,漆黑的瞳孔中浮现出更深的恐惧,他摇着头,声音带着哭腔:“我不知道…… 深处很可怕,有很多奇怪的声音,还有会抓人的影子…… 我从来不敢靠近那里……” 萧琰看着小孩惊恐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他沉思片刻,心中有了决断:无论深处有多危险,为了找到小虎,他都必须去一趟。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深处看看。” 萧琰说道,他从行囊中取出一枚用红绳系着的铜钱,递给小孩,“这枚铜钱经过家族秘术加持,能暂时抵挡阴气,你拿着它,不要乱跑。” 小孩犹豫了一下,伸出冰凉的小手接过铜钱。铜钱刚一入手,便散发出微弱的暖意,他身上的阴气似乎都淡了几分,眼中的恐惧也稍稍缓解。“你…… 你会回来吗?” 小孩小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萧琰心中一动,这小孩虽为亡魂,却有着孩童的单纯。他点点头,语气坚定:“放心,我会回来的。” 交代完后,萧琰整理了一下行囊,将剩余的黄符和桃木剑紧握在手中,深吸一口气,朝着乱葬岗深处走去。 浓雾越来越浓,几乎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萧琰只能凭借着对阴气的感知和脚下的触感缓慢前行。脚下的白骨越来越多,有的甚至堆积成山,稍不留意便会被绊倒。空气中的腐臭味和血腥味交织在一起,令人作呕,若不是他提前用艾草香囊护住口鼻,恐怕早已无法忍受。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周围的环境突然发生了变化。原本杂乱无章的坟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整齐的墓碑。这些墓碑崭新得有些诡异,上面刻着清晰的名字,却没有任何生卒年份。更奇怪的是,每座墓碑前都摆放着新鲜的瓜果祭品,仿佛刚有人祭拜过一般。 萧琰心中警惕起来,他能感觉到,这些墓碑周围萦绕着一股不同于之前的阴气,这股阴气更加阴冷、诡异,带着一种仪式感。他小心翼翼地走到一座墓碑前,借着桃木剑散发的微弱金光,看清了墓碑上的名字 ——“李二狗”。 这个名字有些熟悉,萧琰思索片刻,突然想起,李二狗是邻村的一个村民,半个月前也失踪了,村民们四处寻找,却始终没有找到他的踪迹。没想到,他的墓碑竟然会出现在这里。 萧琰又走到另一座墓碑前,上面的名字是 “王小花”,是邻村一个五岁的小女孩,同样在半个月前失踪。接连两座墓碑上的名字都是失踪的村民,萧琰心中涌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快速查看了其他墓碑,发现上面的名字全都是近一个月来失踪的人,其中竟然还有小虎的名字! “小虎之墓” 四个大字刻在墓碑中央,字体工整,却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萧琰的心脏猛地一缩,难道小虎已经遇害了?可小孩之前明明说小虎被黑衣婆婆带走了,并没有说他已经死了。 就在萧琰疑惑之际,一阵低沉的钟声突然从前方传来。“咚 —— 咚 —— 咚 ——” 钟声沉闷而缓慢,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人的心脏上,让人感到莫名的压抑。 萧琰循声望去,只见浓雾深处,一座破旧的寺庙轮廓隐约可见。钟声正是从寺庙中传来的。他心中好奇,这乱葬岗深处怎么会有寺庙?而且这座寺庙看起来荒废已久,却还能传出钟声,实在诡异。 他握紧桃木剑,朝着寺庙的方向走去。越靠近寺庙,周围的阴气就越重,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更加浓烈。寺庙的大门早已腐朽不堪,上面布满了蜘蛛网和灰尘,门上的漆皮层层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木头。 萧琰轻轻推开大门,“吱呀” 一声,门轴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中显得格外刺耳。寺庙内部阴暗潮湿,地面上散落着破碎的瓦片和腐朽的木头,正中央的佛像早已倒塌,只剩下半截身子,上面布满了青苔和污渍。 钟声是从寺庙后院传来的。萧琰沿着破败的走廊,小心翼翼地朝着后院走去。走廊两侧的墙壁上,原本应该挂着壁画,如今却只剩下残缺的颜料,隐约能看到一些诡异的图案,像是某种祭祀仪式的场景。 走到后院门口,萧琰停下了脚步。他能听到,后院中除了钟声,还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低声吟唱。那声音沙哑而诡异,歌词模糊不清,却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让人不寒而栗。 他悄悄推开后院的门,探头望去。后院的中央有一座巨大的香炉,香炉中插着三根粗壮的香,香灰已经堆积了厚厚的一层,显然已经燃烧了许久。香炉旁边,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女人正背对着他,跪在地上,手中拿着一个铜钟,缓慢地敲击着,口中不断吟唱着诡异的歌谣。 这个女人的身形与小孩描述的黑衣婆婆极为相似!萧琰心中一喜,终于找到了线索。他正准备上前,却突然注意到,女人面前的地面上,画着一个巨大的血色阵法,阵法中央,绑着一个小小的身影 —— 正是小虎! 小虎紧闭着双眼,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显然已经昏迷了过去。他的身上缠绕着黑色的布条,布条上还渗出淡淡的血迹,与阵法中的血色融为一体。 “不好!她在举行邪术仪式!” 萧琰心中大惊,他能感觉到,阵法中蕴含着强大的邪气,一旦仪式完成,小虎恐怕就真的回不来了。 他不再犹豫,手持桃木剑,猛地冲了出去,大喝一声:“住手!” 黑衣婆婆听到声音,猛地转过身来。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黑色的面纱,只能看到一双浑浊而阴冷的眼睛,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又是你这种多管闲事的修士!” 黑衣婆婆的声音沙哑难听,与之前吟唱的声音截然不同。 “放开小虎!” 萧琰怒喝道,桃木剑直指黑衣婆婆。 黑衣婆婆冷笑一声,说道:“既然你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这个孩子是我祭祀的祭品,谁也不能带走!” 她说着,猛地举起手中的铜钟,朝着萧琰掷去。 铜钟在空中旋转着,散发出浓郁的黑气,朝着萧琰的头部砸来。萧琰早有防备,侧身躲过,同时将一张黄符掷向铜钟。黄符与黑气碰撞在一起,发出 “滋啦” 一声响,黑气瞬间消散,铜钟也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黑衣婆婆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她从怀中取出一把黑色的匕首,匕首上闪烁着诡异的绿光,显然淬了剧毒。她朝着萧琰冲来,匕首带着风声,直刺萧琰的胸口。 萧琰手持桃木剑,与黑衣婆婆缠斗起来。黑衣婆婆的身手十分敏捷,招式狠辣,每一刀都朝着萧琰的要害攻去。萧琰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和桃木剑的加持,勉强抵挡着黑衣婆婆的攻击。 两人战斗的动静越来越大,后院中的血色阵法也开始泛起红光,阵法中央的小虎身体微微颤抖起来,脸色变得更加苍白。萧琰心中焦急,他知道,必须尽快解决黑衣婆婆,否则小虎就危险了。 他找准一个破绽,猛地将桃木剑刺入黑衣婆婆的左肩。“啊!” 黑衣婆婆发出一声惨叫,鲜血从伤口中渗出,滴落在地上。她踉跄着后退几步,眼中充满了怨毒。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黑衣婆婆嘶吼着,突然咬破自己的嘴唇,喷出一口鲜血,洒在血色阵法中。阵法瞬间爆发出强烈的红光,邪气也变得更加浓郁。 萧琰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吸力从阵法中传来,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朝着阵法靠近。“不好!” 他心中暗道,连忙运转体内的灵力,抵抗着吸力。 就在这时,寺庙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小孩的呼喊声:“萧琰哥哥!小心!” 萧琰回头一看,只见小孩飘着跑了进来,手中还拿着那枚铜钱。他的脸上满是焦急,朝着萧琰的方向飞来。 “你怎么来了?我不是让你在外面等我吗?” 萧琰惊讶地问道。 “我…… 我担心你,而且我感觉到这里有很可怕的邪气,我怕你出事……” 小孩小声说道,眼中满是担忧。 黑衣婆婆看到小孩,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笑道:“没想到还有一个小鬼敢来这里,正好,一起当我的祭品吧!” 她说着,伸出手,朝着小孩抓去。 小孩吓得连连后退,却因为恐惧,身体变得有些僵硬,无法快速躲避。萧琰心中一紧,他猛地朝着黑衣婆婆扑去,将她撞倒在地。 “快走!带着小虎离开这里!” 萧琰对着小孩喊道。 小孩点点头,连忙飘到小虎身边,想要解开他身上的黑色布条。可布条像是被施了邪术一般,无论小孩怎么拉扯,都无法解开。 黑衣婆婆从地上爬起来,怒视着萧琰,说道:“你们一个都别想走!” 她再次举起匕首,朝着萧琰刺来。 萧琰侧身躲过,同时反手一剑,朝着黑衣婆婆的颈部砍去。黑衣婆婆连忙低头,头发被桃木剑斩断几根,掉落在地上。她不敢再大意,小心翼翼地与萧琰周旋起来。 战斗再次陷入僵局,萧琰体内的灵力也在不断消耗,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动作也开始有些迟缓。而黑衣婆婆虽然受伤,却依旧十分凶猛,招式也越来越狠辣。 就在这时,小孩突然喊道:“萧琰哥哥!我知道怎么解开布条!这布条是用阴气加持的,只要用你的铜钱放在上面,就能破解!” 萧琰心中一喜,连忙对小孩说道:“好!你拿着铜钱,去解开小虎身上的布条!” 小孩点点头,拿着铜钱,飘到小虎身边,将铜钱放在黑色布条上。铜钱瞬间散发出耀眼的金光,黑色布条上的邪气快速消散,布条也自动松开了。 小虎缓缓睁开眼睛,迷茫地看着周围的环境,虚弱地说道:“水…… 我要水……” 小孩连忙扶住小虎,轻声安慰道:“别怕,我们马上带你离开这里。” 黑衣婆婆看到小虎即将被救走,眼中充满了疯狂。她猛地从怀中取出一张黑色的符纸,口中念念有词。符纸瞬间燃起黑色的火焰,化作一只巨大的黑色蝙蝠,朝着小孩和小虎扑去。 “小心!” 萧琰大喊一声,他猛地朝着黑色蝙蝠扑去,用身体挡住了蝙蝠的攻击。黑色蝙蝠撞在萧琰的身上,发出 “砰” 的一声响,萧琰被撞飞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口中喷出一口鲜血。 “萧琰哥哥!” 小孩大喊着,眼中满是泪水。 黑衣婆婆冷笑一声,朝着小虎走去,说道:“没有人能阻止我!” 就在这危急关头,寺庙外突然传来一阵马蹄声,伴随着村民们的呼喊声:“萧琰先生!我们来帮你了!” 萧琰抬头一看,只见李老汉带着十几个村民,手持锄头、镰刀,冲了进来。原来,李老汉担心萧琰的安危,便召集了村里的壮丁,一路寻到了这里。 黑衣婆婆看到村民们,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完成仪式了。她狠狠地瞪了萧琰一眼,说道:“今天算你们运气好,我还会回来的!” 她说着,转身朝着寺庙后方跑去,很快就消失在浓雾中。 萧琰想要起身去追,却因为伤势过重,再次倒了下去。李老汉连忙跑过来,扶起萧琰,焦急地问道:“萧琰先生,你怎么样了?” 萧琰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我没事…… 快…… 快带小虎去看大夫……” 村民们连忙小心翼翼地抱起小虎,朝着寺庙外走去。小孩飘在萧琰身边,担忧地看着他,说道:“萧琰哥哥,你受伤了,要不要紧?” 萧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看着小孩,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心中暗忖:黑衣婆婆虽然跑了,但她肯定还会再来,而且乱葬岗背后的秘密还没有解开,那个制造怪物的恶人也还没有找到,看来这里的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 第四十四章乱葬岗中小孩飘(三) 萧琰被村民们抬回李老汉家时,已是深夜。月色透过破旧的窗棂,洒在简陋的土炕上,映得他苍白的脸庞愈发虚弱。李老汉请来村里唯一的郎中,郎中仔细检查了萧琰的伤势,眉头紧锁着摇了摇头:“这伤口邪气很重,寻常草药只能缓解疼痛,想要彻底痊愈,难啊。” 李老汉一听,急得直跺脚,扑通一声跪在郎中面前:“郎中,您行行好,一定要救救萧琰先生啊!他是为了救我孙子才受伤的,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对得起他!” 郎中连忙扶起李老汉,叹了口气:“不是我不救,实在是这邪气太过霸道,我能力有限。或许…… 或许只能靠萧琰先生自己挺过来了。” 小孩飘在炕边,漆黑的眼睛紧紧盯着萧琰,小手紧紧攥着那枚铜钱,铜钱上的暖意似乎也无法驱散他心中的担忧。他看着萧琰胸口不断渗出的黑血,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滴在萧琰的手背上,却瞬间化作一缕青烟消散了。 “萧琰哥哥,你快醒醒啊……” 小孩轻声呢喃着,声音里满是无助。 接下来的几天,村民们轮流照顾萧琰,小虎的身体也渐渐恢复了元气。他时常坐在萧琰的炕边,睁着大大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飘在空中的小孩。起初,小虎还很害怕,但随着相处时间久了,他发现这个飘着的小哥哥虽然长得奇怪,却很温柔,便渐渐放下了戒心,还会把自己的零食分给小孩,尽管小孩根本无法触碰那些食物。 这天清晨,萧琰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刚一醒来,就看到小孩和小虎正趴在炕边,眼巴巴地看着他。 “萧琰哥哥,你醒了!” 小孩惊喜地喊道,身体激动地在空中晃了晃。 小虎也跟着喊道:“萧琰叔叔,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再也醒不过来了呢!” 萧琰虚弱地笑了笑,声音沙哑地说道:“让你们担心了…… 小虎,你身体好些了吗?” 小虎用力点点头:“好多了!谢谢萧琰叔叔救了我!” 就在这时,李老汉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看到萧琰醒来,激动得热泪盈眶:“萧琰先生,你可算醒了!你都昏迷三天三夜了,可把我们都急坏了!” 萧琰接过汤药,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口中蔓延,却让他精神了几分。他看着李老汉,问道:“这几天,乱葬岗那边有没有什么异常?” 李老汉脸色一沉,摇了摇头:“没有什么异常,就是村里的人都不敢靠近那里了。自从知道那里有邪祟,大家白天都不敢出门,晚上更是早早地就关紧了门窗。” 萧琰眉头微蹙,心中暗道:黑衣婆婆跑了,那个制造怪物的恶人也还没找到,乱葬岗怎么会这么平静?这平静的背后,恐怕隐藏着更大的危机。 “李老汉,你能不能帮我召集一下村民,我有事情要跟大家说。” 萧琰说道。 李老汉点点头:“好,我这就去!” 半个时辰后,村民们都聚集在李老汉家的院子里。大家脸上都带着恐惧和担忧,议论纷纷。 萧琰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的村民,缓缓开口:“大家应该都知道,前几天在乱葬岗发生的事情。黑衣婆婆虽然跑了,但她肯定还会回来,而且乱葬岗里还有一个制造怪物的恶人,若是不将他们铲除,我们永远都不得安宁。” 村民们一听,顿时慌了神。 “萧琰先生,那可怎么办啊?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哪里打得过那些邪祟啊!” “是啊是啊,要不我们还是搬走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搬家?我们在这里住了一辈子,哪里还有别的地方可去啊!” 萧琰抬手示意大家安静,说道:“大家不用慌。我知道大家害怕,但只要我们团结起来,做好防备,一定能对付那些邪祟。我会教大家一些简单的驱邪方法,再给大家每人一张护身符,只要大家不主动招惹那些邪祟,它们就不敢轻易伤害大家。” 村民们听了,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 “那…… 那萧琰先生,你打算怎么对付那个黑衣婆婆和制造怪物的恶人啊?” 一个村民问道。 萧琰沉吟片刻,说道:“我需要先找到那个制造怪物的恶人的线索。小孩之前说过,乱葬岗以前是一个村子,后来因为瘟疫变成了乱葬岗。我想,那个恶人很可能与之前的村子有关。接下来,我会去调查一下那个村子的往事,或许能找到一些线索。” 就在这时,小孩突然开口说道:“萧琰哥哥,我知道一个地方,或许能找到线索。” 萧琰眼前一亮,连忙问道:“什么地方?” 小孩飘到萧琰身边,小声说道:“在乱葬岗深处的一座山洞里,我以前偶然去过一次,看到里面有很多奇怪的符号和书籍,还有一些人的骨头。我当时很害怕,就赶紧跑出来了。” 萧琰心中一动,说道:“那座山洞在哪里?你能带我去吗?” 小孩点点头:“我能找到,但那座山洞里的阴气很重,还有很多奇怪的声音,你一定要小心。” 萧琰站起身,对村民们说道:“大家先回去吧,按照我教给大家的方法做好防备。我去去就回。” 李老汉连忙说道:“萧琰先生,你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要不你再休息几天,等身体好了再去?” 萧琰摇了摇头:“时间不等人,我必须尽快找到线索,否则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受到伤害。” 他转身对小孩说道:“我们走吧。” 小孩点点头,朝着门外飘去。萧琰紧随其后,离开了李老汉家。 两人再次来到乱葬岗,浓雾依旧弥漫。小孩在前面带路,萧琰跟在后面,手中紧握着桃木剑,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小孩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处隐蔽的山洞说道:“就是那里了。” 萧琰顺着小孩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座山洞隐藏在一处悬崖下方,洞口被茂密的杂草遮挡着,若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山洞周围萦绕着浓郁的阴气,比乱葬岗其他地方的阴气还要重数倍。 “我们进去吧。” 萧琰深吸一口气,拨开杂草,率先走进山洞。 山洞内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萧琰从怀中取出火折子,点燃后,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山洞里很宽敞,地面上散落着许多白骨,墙壁上刻满了奇怪的符号,这些符号扭曲诡异,散发着阴森的气息。 小孩紧紧跟在萧琰身后,身体微微发抖,显然对这里很害怕。 “别怕,有我在。” 萧琰轻声安慰道。 两人继续往里走,越往山洞深处走,阴气就越重。突然,一阵奇怪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像是有人在低声吟唱,又像是无数亡魂在痛苦地哀嚎。 萧琰心中警惕起来,他熄灭火折子,凭借着对阴气的感知,缓慢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走了约莫十几步,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丝光亮。萧琰悄悄靠近,透过一个缝隙,看到山洞的最深处,有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正背对着他,跪在地上,面前摆放着一个巨大的祭坛,祭坛上供奉着一个诡异的雕像。 那个人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正在低声吟唱着什么,声音沙哑而诡异,与之前黑衣婆婆吟唱的歌谣极为相似。 “是他!” 萧琰心中暗道,这个穿着黑色长袍的人,很可能就是那个制造怪物的恶人! 他正准备冲进去,却突然看到那个人缓缓转过身来。当看清那个人的脸时,萧琰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写满了震惊。 那个人的脸,竟然与村里的郎中一模一样! “怎么会是他?” 萧琰心中充满了疑惑。郎中一直以来都表现得和蔼可亲,怎么会是制造怪物的恶人? 就在萧琰愣神之际,郎中突然朝着他的方向看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既然来了,就出来吧,躲躲藏藏的,算什么英雄好汉!” 萧琰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他不再隐藏,手持桃木剑,从缝隙中走了出来,冷冷地看着郎中:“没想到,你就是那个制造怪物的恶人!” 郎中冷笑一声,说道:“没错,就是我。你以为你能打败我吗?”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萧琰质问道。 郎中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说道:“为什么?因为这个村子欠我的!一百年前,这里的村民为了活命,把我家族的人当作祭品,献给了瘟疫鬼神,让我们家族的人全部死在了这里!我是为了复仇!我要让这里的人都付出代价!” 萧琰心中一沉,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样的往事。 “冤冤相报何时了?一百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你为什么还要牵连无辜的人?” 萧琰说道。 “无辜?他们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他们的祖先犯下的罪孽,就该由他们来偿还!” 郎中嘶吼着,猛地举起手中的匕首,朝着萧琰冲来。 萧琰早有防备,手持桃木剑,与郎中缠斗起来。郎中的身手十分敏捷,而且他修炼的邪术极为诡异,手中的匕首能散发出浓郁的邪气,对萧琰的桃木剑有着很强的克制作用。 两人战斗的动静越来越大,山洞里的白骨被震得四处散落,墙壁上的符号也开始闪烁起诡异的红光。小孩躲在一旁,吓得浑身发抖,却不敢离开,只能默默地为萧琰加油。 战斗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萧琰渐渐感到力不从心。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体内的灵力也在不断消耗,而郎中却越来越凶猛,招式也越来越狠辣。 就在这时,郎中找准一个破绽,猛地将匕首刺入萧琰的右臂。“啊!” 萧琰发出一声惨叫,鲜血从伤口中喷涌而出。 郎中冷笑一声,说道:“受死吧!” 他再次举起匕首,朝着萧琰的胸口刺去。 就在这危急关头,小孩突然冲了过来,挡在萧琰面前。郎中的匕首狠狠刺入了小孩的身体,小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不要!” 萧琰大喊着,眼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 小孩看着萧琰,虚弱地笑了笑:“萧琰哥哥…… 我…… 我终于帮到你了……” 说完,小孩的身体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气中,只剩下那枚铜钱掉落在地上。 萧琰看着地上的铜钱,心中的愤怒和悲痛瞬间爆发。他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了血丝,朝着郎中怒吼道:“我要杀了你!” 他将体内剩余的所有灵力都灌注到桃木剑中,桃木剑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金光,朝着郎中斩去。郎中脸色大变,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 “噗嗤!” 桃木剑狠狠刺入了郎中的胸口,郎中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倒在地上,渐渐失去了气息。 杀死郎中后,萧琰踉跄着走到小孩消失的地方,捡起那枚铜钱,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他知道,小孩再也不会回来了。 就在这时,山洞突然开始剧烈摇晃,墙壁上的符号不断闪烁,祭坛上的雕像也开始龟裂。萧琰心中一惊,知道山洞要塌了,他连忙朝着洞口跑去。 刚跑出山洞,身后就传来一声巨响,山洞瞬间坍塌,将里面的一切都掩埋了。 萧琰看着坍塌的山洞,心中五味杂陈。他终于铲除了制造怪物的恶人,为小孩报了仇,可小孩却永远地离开了他。 他握紧手中的铜钱,转身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他知道,虽然制造怪物的恶人已经死了,但黑衣婆婆还没有找到,乱葬岗的危机还没有完全解除。他必须尽快回到村子,告诉村民们这个消息,同时做好应对黑衣婆婆的准备。 夕阳西下,将萧琰的身影拉得很长。他的脚步虽然沉重,却带着坚定。他知道,接下来的路还很长,还有很多挑战在等待着他,但他不会退缩,因为他要守护这个村子,守护那些无辜的人,也为了纪念那个曾经陪伴过他的小孩。 ------------ 第四十五章有表情却没心情(一) 萧琰勒住缰绳时,指尖触到的皮革早已失去往日的柔韧,粗糙的纹理里嵌着沙砾,像极了他此刻的心境。胯下的枣红马打了个响鼻,不安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的白雾在凛冽的风里瞬间消散。他抬眼望去,前方那座废弃城市的轮廓在灰蒙蒙的天幕下愈发清晰,城门楼子歪歪斜斜地立着,顶端的兽首早已被风化得面目全非,只剩下残缺的犄角指向铅灰色的天空。 城门口的吊桥断了一半,另一半斜斜地搭在护城河的淤泥里,桥板上的木板朽坏不堪,露出里面锈蚀的铁架,像是巨兽暴露在外的白骨。萧琰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右眼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 三年前他路过这里时,这吊桥还好好的,当时守城的老兵还笑着递给他一碗热汤,说这城虽小,却是往来商队的必经之地,热闹得很。可现在,只剩下满目的荒芜。 他翻身下马,动作流畅得像是演练过千百遍,可垂在身侧的手却不自觉地攥紧了。马背上的行囊很轻,除了几件换洗衣物和半袋干粮,就只有一把磨得锃亮的长刀。他牵着马,一步一步走向城门,马蹄踩在碎石路上,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在这死寂的城市里显得格外突兀。 城门上的匾额早已看不清字迹,只剩下斑驳的红漆残片,像是凝固的血迹。萧琰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城门上的刻痕,那是往年商队留下的标记,有的是商号的徽记,有的是旅人随手刻下的名字。他的指尖触到一处浅浅的刻痕,是个 “琰” 字,那是他三年前留下的。当时他还想着,等下次再来,一定要跟老兵好好喝一杯,可现在,老兵或许早已不在人世,这座城也成了一座死城。 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像是在回忆什么开心的事,可眼底深处却一片冰凉,没有半点温度。枣红马轻轻蹭了蹭他的胳膊,像是在安慰他,他却只是拍了拍马的脖子,继续往前走。 进城后的景象比城门口还要荒凉。道路两旁的房屋大多已经坍塌,只剩下断壁残垣,破碎的瓦片和朽坏的木梁散落在地上,长满了枯黄的杂草。偶尔能看到几间还算完整的屋子,门窗也早已不见踪影,黑洞洞的门口像是怪兽的嘴巴,让人望而生畏。 萧琰走到一间看起来还算完好的客栈前,停下了脚步。客栈的招牌掉在地上,摔成了两半,上面 “悦来客栈” 四个字还能看清,只是颜色早已褪得发白。他推开虚掩的房门,“吱呀” 一声脆响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吓得房梁上的几只麻雀扑棱棱地飞走了。 客栈里积满了灰尘,桌椅东倒西歪地散落在地上,桌面上还留着当年客人没吃完的食物残渣,早已腐败变质,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萧琰皱了皱眉,却没有立刻退出去,而是走到柜台前,伸手拂去上面的灰尘。柜台后面的账本还在,只是纸张已经泛黄发脆,轻轻一碰就掉了渣。他随手翻开一页,上面记录着三年前的账目,字迹工整,最后一笔账的日期是七月初三,正是他路过这里的前一天。 他的手指停留在那行字迹上,指尖微微有些颤抖,脸上却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空洞。他想起三年前在这里吃饭时的情景,当时客栈里坐满了人,说书先生在台上讲着江湖轶事,店小二忙前忙后地招呼客人,热闹得不行。可现在,只剩下满室的寂静和腐朽的气息。 突然,一阵风吹过,窗户上的破布帘 “哗啦啦” 地响,萧琰猛地回过神来,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才松了口气。他从行囊里拿出一块干粮,掰了一半递给枣红马,自己则啃着剩下的一半,动作机械,像是在完成一项任务,没有丝毫进食的愉悦。 吃完干粮,他靠在墙角坐下,闭上眼睛,可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过去的画面。他想起小时候跟着师父在山里修行的日子,想起第一次下山时的兴奋与忐忑,想起曾经并肩作战的兄弟,想起那些在战火中逝去的亲人…… 这些画面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可他脸上却依旧平静得没有波澜,只是眼角的余光偶尔会闪过一丝痛苦,很快又被他压了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风也变得更冷了。萧琰睁开眼睛,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牵着马走出了客栈。他没有选择在客栈里过夜,不是因为害怕,而是觉得这里的气息太过压抑,让他喘不过气来。 他沿着街道继续往前走,街道两旁的房屋越来越破败,有的甚至只剩下地基。他走到一座寺庙前,停下了脚步。寺庙的山门早已坍塌,只剩下两根光秃秃的柱子,寺庙里的佛像也倒在地上,头颅不知去向,只剩下残缺的身躯。萧琰走到佛像前,深深鞠了一躬,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双手却在微微颤抖。 他想起小时候,母亲经常带他来寺庙祈福,求菩萨保佑他平安健康。那时候的寺庙香火旺盛,和尚们诵经的声音此起彼伏,母亲的笑容温柔而慈祥。可现在,寺庙成了这副模样,母亲也早已不在人世。他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了一句 “阿弥陀佛”,声音轻得像一阵风,很快就被风吹散了。 走出寺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几颗星星在灰蒙蒙的天幕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萧琰牵着马,走到一处相对平坦的空地上,卸下马背上的行囊,拿出帐篷开始搭建。他的动作熟练而迅速,很快就把帐篷搭好了。他把枣红马拴在旁边的一棵枯树上,给马添了些草料,然后钻进了帐篷。 帐篷里很简陋,只有一张防潮垫和一条薄被子。萧琰躺在防潮垫上,睁着眼睛看着帐篷顶,脑海里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想想,可那些过往的画面却总是不自觉地冒出来。他翻了个身,看向帐篷外,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他想起三天前遇到的那队难民,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里充满了绝望。他们告诉他,前面的城市都被战火摧毁了,到处都是死人,让他不要再往前走了。可他还是来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只是觉得应该往前走,不停地往前走。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玉佩是暖玉,摸起来很舒服,上面刻着一个 “婉” 字。这是他妹妹的玉佩,三年前妹妹失踪时,他只找到了这块玉佩。他紧紧攥着玉佩,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眼底却泛起了一层水雾,只是很快又被他逼了回去。 “妹妹,你在哪里?” 他在心里默念着,声音很轻,轻得只有自己能听到,“哥一定会找到你,一定会的。” 夜越来越深,风也越来越大,帐篷被风吹得 “呼呼” 作响。萧琰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会儿是妹妹的笑脸,一会儿是战火纷飞的景象,一会儿是老兵递给他的那碗热汤…… 他就这样睁着眼睛,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第二天一早,萧琰收拾好帐篷,牵着马继续往前走。城市里依旧一片死寂,只有他和马的脚步声在街道上回荡。他走到城市的中心广场,广场上有一座雕像,雕像已经被推倒在地,碎裂成了好几块。他蹲下身,看着雕像的残片,认出这是这座城市的城主,三年前他还见过城主,城主是个很和蔼的人,经常接济穷苦百姓。 他站起身,环顾四周,突然看到广场角落里有一个小孩的玩具,是一个布偶兔子,布偶兔子已经脏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一只耳朵也掉了,可依旧能看出它曾经的可爱。他走过去,捡起布偶兔子,指尖轻轻拂过布偶兔子的绒毛,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表情,是悲伤,是无奈,也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他想起自己小时候,妹妹也有一个这样的布偶兔子,妹妹很喜欢那个布偶兔子,走到哪里都带着。有一次,布偶兔子的耳朵掉了,妹妹哭了好几天,最后还是母亲连夜把布偶兔子的耳朵缝好了。 他把布偶兔子放进行囊里,然后继续往前走。他不知道自己还要在这座城市里待多久,也不知道前面还有什么在等着他,他只知道,他要往前走,不能停下脚步。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内心深处却翻涌着各种情绪,有悲伤,有思念,有绝望,也有一丝微弱的希望。 他牵着马,一步一步地走在荒凉的街道上,身影在灰蒙蒙的天幕下显得格外孤单。他的表情依旧平静,可谁也不知道,在那平静的表情下,藏着一颗怎样破碎而疲惫的心。这座废弃的城市,像是他内心的写照,荒凉而死寂,却又在某个角落里,藏着一丝微弱的光芒,支撑着他继续往前走。 萧琰牵着枣红马在废弃城市里已经走了两天,这两天里,他几乎走遍了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看到的都是断壁残垣和满目的荒凉,没有看到一个活人,甚至连一只活的动物都很少见到,只有偶尔从角落里窜出来的老鼠,会让他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一下。 这天上午,他走到了城市的西城区,这里曾经是富人区,房屋比其他地方更加豪华,可现在也同样破败不堪。道路两旁的别墅大多已经坍塌,只剩下精致的雕花栏杆还能看出当年的奢华。他走到一栋相对完整的别墅前,停下了脚步。这栋别墅的大门虽然已经腐朽,但还没有完全倒塌,门上的铜环也还在,只是已经锈迹斑斑。 他推开大门,“吱呀” 一声,大门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声响,像是在诉说着这座别墅的悲惨遭遇。别墅的庭院里长满了杂草,杂草已经没过了膝盖,庭院中央的喷泉早已干涸,池底积满了淤泥和垃圾。他牵着马走进庭院,走到别墅的正门前,正门上的彩绘已经褪色,只剩下模糊的轮廓,依稀能看出是一幅山水图。 他推开门,走进别墅内部。别墅里的家具大多已经腐朽,有的已经散架,散落在地上,积满了灰尘。客厅中央的水晶吊灯掉在地上,摔成了无数碎片,在透过窗户照进来的微弱光线里闪烁着冰冷的光芒。他走到客厅的壁炉前,壁炉里还有一些未烧尽的木炭,早已变得冰冷。壁炉上方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油画,油画的画框已经腐朽,画面也被灰尘覆盖,看不清画的是什么。 他伸出手,轻轻拂去油画上的灰尘,画面渐渐清晰起来。画的是一家四口,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孩子,坐在庭院里的长椅上,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的指尖停留在画面上那个小女孩的脸上,小女孩扎着两个羊角辫,手里拿着一个布偶兔子,和他妹妹小时候很像。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温柔,可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继续往前走,走到二楼的卧室。卧室里的床已经腐朽,床上的被褥也早已变成了灰褐色,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床头柜上放着一个相框,相框里的照片已经泛黄,照片上是一个年轻女子,笑容温柔,和油画里的女主人是同一个人。他拿起相框,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灰尘,相框的边缘已经生锈,他的指尖不小心被划破了,流出了一滴血,滴在照片上,像是一朵绽放的红梅。 他没有在意手上的伤口,只是把相框放回床头柜上,然后走到窗户前。窗户上的玻璃大多已经破碎,只剩下几片还粘在窗框上,在风里轻轻摇晃。他推开窗户,一股冷风灌了进来,吹得他的头发有些凌乱。他往下望去,庭院里的杂草在风里摇曳,远处的断壁残垣在灰蒙蒙的天幕下显得格外凄凉。 突然,他的目光被庭院角落里的一处断壁吸引住了。那处断壁看起来和其他断壁没什么两样,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皱了皱眉,转身下楼,快步走到那处断壁前。断壁上爬满了藤蔓,藤蔓已经枯萎,呈现出一种灰褐色。他伸手拨开藤蔓,断壁上的砖块裸露出来,砖块上有一些奇怪的划痕,像是有人用刀刻上去的。 他仔细观察着那些划痕,发现这些划痕并不是杂乱无章的,而是组成了一些奇怪的符号。他皱了皱眉,这些符号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他从行囊里拿出一张纸和一支炭笔,蹲下身,把那些符号一一画了下来。画完后,他拿着纸,仔细端详着,眉头皱得更紧了。 就在这时,枣红马突然发出了一声嘶鸣,显得格外不安。萧琰猛地站起身,手按在腰间的刀柄上,警惕地环顾四周。他看到不远处的断壁后面有一个黑影一闪而过,速度很快,他来不及多想,拔腿就追了上去。 他追着黑影跑了几条街道,黑影的速度很快,而且对这座城市的地形似乎很熟悉,总是能巧妙地避开那些坍塌的房屋。萧琰紧追不舍,他的脚步很快,呼吸却依旧平稳,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里多了一丝锐利。 追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黑影突然停在了一处坍塌的房屋前,转过身来。萧琰也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看着对方。对方穿着一件黑色的斗篷,斗篷的帽子遮住了他的脸,只能看到他露出的下巴,下巴上有一道疤痕,看起来很狰狞。 “你是谁?为什么跟着我?” 萧琰开口问道,声音平静,没有丝毫波澜。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了一个东西,扔给了萧琰。萧琰伸手接住,发现是一块玉佩,玉佩的形状和他怀里的那块很像,只是上面刻着的是一个 “轩” 字。 看到这块玉佩,萧琰的瞳孔猛地一缩,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表情,是震惊,是疑惑,也是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这…… 这是我弟弟的玉佩,你从哪里得到的?”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他来到这座城市后,第一次声音出现波动。 对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身后的坍塌房屋,然后转身就走,很快就消失在了断壁残垣之间。萧琰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手里的玉佩,犹豫了一下,还是走向了那处坍塌的房屋。 房屋坍塌得很严重,只剩下一些断壁残垣,里面堆满了瓦砾和木梁。萧琰小心翼翼地走进去,仔细地搜索着。突然,他的脚踢到了一个东西,发出了 “叮” 的一声响。他蹲下身,拨开瓦砾,发现是一个金属盒子,盒子已经生锈,上面有一个锁孔,锁孔里还插着一把钥匙。 他拿起盒子,试着转动钥匙,“咔哒” 一声,盒子打开了。盒子里没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只有一张纸条和一个小小的布偶兔子。布偶兔子和他之前捡到的那个很像,只是这个布偶兔子的耳朵是完整的,上面还绣着一个 “婉” 字。 看到布偶兔子,萧琰的心脏猛地一紧,他颤抖着拿起布偶兔子,指尖轻轻拂过上面的绣字,脸上终于露出了崩溃的表情,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他一直以为妹妹已经不在人世了,可这个布偶兔子的出现,让他看到了一丝希望。 他拿起纸条,纸条已经泛黄,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可他还是认出了这是他妹妹的字迹。纸条上写着:“哥,我和弟弟在城外的山洞里,我们很安全,你快来找我们。” 纸条的日期是三年前的七月初五,也就是这座城市被摧毁的前一天。 萧琰紧紧攥着纸条和布偶兔子,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他抬起头,看向城外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虽然笑容里还带着泪水,可眼底深处却充满了希望。他知道,他终于有了前进的方向,他要去找他的妹妹和弟弟,他要带他们回家。 他把纸条和布偶兔子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然后快步走出坍塌的房屋,牵着枣红马,朝着城外的方向走去。他的脚步比之前更加坚定,脸上虽然还有些泪痕,可眼神里却充满了光芒。这座废弃的城市,曾经让他感到绝望和迷茫,可现在,却成了他希望的起点。 他牵着马,一步一步地走出城门,身后的废弃城市渐渐远去,可他知道,这座城市将会永远留在他的记忆里,因为在这里,他找到了失散三年的亲人的线索,找到了继续活下去的勇气和希望。他的表情依旧不算丰富,可那平静之下,早已不是之前的麻木与空洞,而是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和对亲人的思念。风依旧凛冽,可他却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他知道,只要他不停下脚步,就一定能找到他的亲人,一定能回到那个曾经温暖的家。 ------------ 第四十六章有表情没心情(二) 城门在身后渐渐缩小成一道模糊的轮廓,萧琰牵着枣红马走在荒芜的旷野上,脚下的碎石子硌得马蹄发出细碎的声响。他低头看了眼怀里揣着的布偶兔子,指尖轻轻蹭过绣着 “婉” 字的针脚,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极淡的笑意 —— 可那笑意没撑过片刻,就像被风吹散的烟,瞬间消失在紧绷的唇角。眼底的光亮也很快黯淡下去,三年来的失望太多,哪怕此刻握着线索,他也不敢轻易抱有期待,生怕又是一场空欢喜。 旷野上的风比城里更烈,卷起沙尘打在脸上,萧琰却没抬手遮挡。他的目光始终落在前方起伏的丘陵上,妹妹纸条里说的 “城外山洞”,大概率就在那片乱石坡里。枣红马似乎也察觉到主人的急切,脚步比之前快了些,鼻孔里喷出的白雾在风里拉成细长的线。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乱石坡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坡上布满了大小不一的石块,有的半埋在土里,有的突兀地立着,像一个个沉默的墓碑。萧琰勒住缰绳,翻身下马,把马拴在一棵枯树旁 —— 这棵树的树干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痕,是他三年前路过时留下的标记,没想到如今竟成了歇脚的地方。他拍了拍马脖子,从行囊里掏出草料递过去,动作依旧机械,可指尖触到马温热的皮肤时,还是不自觉地顿了顿。 他从腰间抽出长刀,刀身在灰蒙蒙的天光下泛着冷光。握着刀柄的手很稳,指节却泛着青白 —— 他知道,山洞里可能藏着危险,也可能藏着他寻找了三年的答案。深吸一口气,他迈开脚步朝乱石坡走去,每一步都踩得很实,碎石子在脚下发出 “咯吱” 的声响,在空旷的旷野里格外刺耳。 乱石坡上的山洞比他想象中更多,大小不一的洞口嵌在岩石上,像一个个黑洞洞的眼睛。萧琰挨个儿查看,目光扫过每个洞口时都格外仔细。有的山洞里堆满了枯枝败叶,有的则空荡荡的,只有风吹过的呜咽声。他走了半个时辰,腿上被石块划出了好几道口子,渗出血迹,可他像没察觉似的,依旧不停地往前走。 走到坡顶时,他终于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山洞。洞口被藤蔓半掩着,藤蔓虽然枯萎,却明显有人清理过的痕迹 —— 几根较粗的藤蔓被砍断,断口还很新鲜。萧琰的心脏猛地一跳,握着刀柄的手更紧了,他缓缓拨开藤蔓,山洞里的景象渐渐映入眼帘。 洞口不深,往里走几步就能看到尽头,可尽头处却有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和城里断壁上一样的符号。萧琰蹲下身,指尖拂过石门上的符号,眉头皱了起来 —— 这些符号他越看越熟悉,忽然想起小时候师父教他的古籍里,似乎有过类似的记载,是一种古老的祈福符号,可此刻刻在石门上,却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他试着推了推石门,石门纹丝不动。他绕着石门转了一圈,发现门侧有一个凹槽,凹槽的形状竟和妹妹留下的布偶兔子一模一样。他心里一动,从怀里掏出布偶兔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凹槽里 ——“咔哒” 一声轻响,石门缓缓打开,一股潮湿的气息从里面涌出来,带着淡淡的霉味。 萧琰握紧长刀,迈步走进石门后的通道。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侧身通过,墙壁上凹凸不平,偶尔有水滴从石缝里渗出来,滴在地上发出 “嗒嗒” 的声响。他走得很慢,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四周,耳朵仔细听着任何细微的动静。 走了约莫一刻钟,通道突然变宽,眼前出现了一个宽敞的石室。石室中央有一张石桌,石桌上放着一个陶罐,陶罐旁边还有两个碗 —— 碗是陶瓷的,上面印着他熟悉的花纹,那是他家镇上瓷窑特有的图案。萧琰的呼吸猛地一滞,快步走到石桌前,拿起一个碗,指尖拂过碗沿,碗沿上有一个小小的缺口,他记得这个缺口,是妹妹小时候不小心摔的。 “婉婉……” 他轻声念着妹妹的名字,声音很轻,却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眼底却泛起了一层水雾,只是很快又被他逼了回去。他放下碗,目光落在陶罐上,陶罐是打开的,里面装着一些干粮,干粮已经有些发霉,可还能看出是用玉米面做的 —— 那是妹妹最喜欢吃的。 石室的角落里堆着一些干草,干草上放着一件小小的棉衣,棉衣的袖口已经磨破,上面绣着一个 “轩” 字 —— 是弟弟萧轩的衣服。萧琰走过去,拿起棉衣,棉衣上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体温,像是刚被人脱下不久。他的心脏狂跳起来,弟弟和妹妹可能还在这里,或者刚离开没多久。 就在这时,他听到通道里传来了脚步声,脚步声很轻,却在寂静的石室里格外清晰。萧琰猛地转身,长刀横在胸前,警惕地盯着通道口。很快,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通道口,身影约莫七八岁的样子,穿着破旧的衣服,头发乱糟糟的,脸上满是污垢,可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像极了弟弟萧轩。 “哥?” 小男孩怯生生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确定,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 萧琰握着长刀的手猛地一颤,刀身差点掉在地上。他看着眼前的小男孩,嘴唇动了动,却半天说不出话来。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眼底的水雾却再也忍不住,顺着脸颊滑落。他快步走过去,蹲下身,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小男孩的脸颊 —— 温热的触感传来,不是幻觉。 “轩轩…… 是你吗?”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这是他来到这里后,第一次声音里充满了真实的情绪。 小男孩用力点头,扑进萧琰怀里,放声大哭:“哥!我好想你!婉婉姐生病了,她一直在等你……” 萧琰抱着弟弟,身体微微颤抖。他拍着弟弟的背,轻声安慰着,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眼底的温柔却藏不住。他知道,妹妹还在,他终于找到了他们。 萧轩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他拉着萧琰的手,走到石室的另一角 —— 那里有一个小小的草堆,草堆上躺着一个女孩,女孩约莫十岁左右,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闭着眼睛,呼吸很微弱。 “婉婉姐三天前就发烧了,一直没好,” 萧轩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的干粮也快吃完了,我今天出去找吃的,回来就看到你了。” 萧琰蹲下身,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妹妹萧婉的额头 —— 滚烫的温度让他的心猛地一沉。他从行囊里掏出水壶,小心翼翼地给萧婉喂了些水,又拿出一块干净的布条,蘸了水,轻轻擦拭着她的脸颊。 “哥,婉婉姐会不会有事啊?” 萧轩拉着萧琰的衣角,眼神里满是担忧。 萧琰摇了摇头,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坚定:“不会的,哥会治好婉婉的。” 他从行囊里翻出一个小药瓶 —— 这是他之前在一个药铺里找到的退烧药,一直带在身上,没想到现在派上了用场。他倒出一粒药丸,用温水化开,小心翼翼地喂给萧婉。 喂完药后,他坐在草堆旁,看着妹妹苍白的脸,心里满是愧疚。三年前,他因为要去参加一场重要的比武,把弟弟和妹妹留在了镇上,可没想到,比武结束后,镇上就遭到了战乱,弟弟和妹妹也失踪了。这三年来,他走遍了各个地方,一直没有放弃寻找,现在终于找到了他们,可妹妹却病得这么重。 萧轩靠在萧琰身边,渐渐睡着了。萧琰轻轻把他抱到草堆上,盖好棉衣。他站起身,走到石桌前,拿起那个印着熟悉花纹的碗,指尖拂过碗沿的缺口,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的画面 —— 妹妹拿着这个碗,非要跟他比赛吃饭,结果不小心把碗摔了个缺口,还哭着说再也不跟他比赛了。 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可那笑意很快又消失了。他知道,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他要尽快带弟弟和妹妹离开这里,找一个安全的地方,给妹妹治病,让他们过上安稳的生活。 他走到石门旁,透过石门的缝隙,看向外面的旷野 —— 天已经黑了,月亮挂在天上,洒下清冷的月光。旷野上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的声音。他知道,晚上赶路不安全,只能等到明天一早再出发。 他回到草堆旁,坐了下来,靠在石壁上,闭上眼睛。可他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一会儿是妹妹苍白的脸,一会儿是弟弟担忧的眼神,一会儿是三年来寻找的艰辛。他伸出手,摸了摸怀里的布偶兔子,指尖轻轻蹭过绣着 “婉” 字的针脚,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会让弟弟和妹妹离开他的身边。 不知过了多久,他听到妹妹发出了一声轻哼。他立刻睁开眼睛,凑到妹妹身边,轻声问道:“婉婉,你醒了?” 萧婉缓缓睁开眼睛,看到萧琰,眼神里先是疑惑,然后是激动,最后是委屈。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因为虚弱,只发出了微弱的声音:“哥……” 萧琰连忙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道:“婉婉,哥在,哥找到你了,以后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萧婉的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用力点了点头,紧紧握着萧琰的手,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萧琰就这样握着妹妹的手,一直到天亮。天刚蒙蒙亮,他就叫醒了萧轩,收拾好东西 —— 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只有那个陶罐、两个碗,还有弟弟妹妹的几件破旧衣服。他把妹妹抱起来,让萧轩跟在身边,小心翼翼地走出石室,穿过通道,推开石门。 外面的空气很清新,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带着一丝暖意。萧琰抱着妹妹,牵着萧轩,朝着拴马的枯树走去。枣红马看到他们,发出了一声欢快的嘶鸣,不停地刨着蹄子。 他把妹妹轻轻放在马背上,让萧轩也坐上去,然后自己牵着缰绳,慢慢往前走。旷野上的风依旧凛冽,可他却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还会遇到很多危险,可只要弟弟和妹妹在身边,他就有勇气走下去。 他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眼底却充满了光芒。他看着前方的路,脚步坚定,一步一步地朝着希望的方向走去。 萧琰牵着枣红马,带着弟弟妹妹走在旷野上。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清晨的寒意,可旷野上依旧没什么人烟,只有偶尔飞过的几只飞鸟,在天空中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迹。 萧婉坐在马背上,靠在萧轩身上,脸色比昨天好了一些,可依旧很苍白。她看着周围荒凉的景象,轻声问道:“哥,我们要去哪里啊?” 萧琰的脚步顿了顿,声音平静地回答:“我们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那里没有战乱,也没有危险。” 他其实也不知道具体要去哪里,只是觉得要一直往前走,远离那些被战火摧毁的地方。 萧轩拉了拉萧琰的衣角,兴奋地说:“哥,我听说南边有一个叫青溪镇的地方,那里很安全,还有很多好吃的,我们去那里好不好?” 萧琰看了萧轩一眼,点了点头:“好,我们就去青溪镇。” 他其实没听过青溪镇,可看到弟弟期待的眼神,他不想让他失望。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条小河边。河水很清澈,里面有几条小鱼在欢快地游着。萧琰停下脚步,对萧轩说:“轩轩,你照顾好婉婉,哥去河边打点水,再看看能不能抓几条鱼。” 萧轩用力点头:“哥,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婉婉姐的。” 萧琰走到河边,蹲下身,拿出水壶,小心翼翼地往里面灌水。河水很凉,沁得指尖有些发麻。他灌好水,又拿起随身携带的鱼叉,准备叉几条鱼给弟弟妹妹补充营养。 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传来了马蹄声,马蹄声很急促,像是有很多人在骑马赶来。他心里一紧,立刻站起身,握紧鱼叉,警惕地看向身后。 很快,一群穿着黑衣的人出现在视野里,他们骑着马,手里拿着刀,脸上带着凶狠的表情。为首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男人,他看到萧琰他们,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的光芒,大声喊道:“站住!把你们身上的东西都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萧琰把水壶放进怀里,将鱼叉横在胸前,挡在弟弟妹妹身前,声音冰冷地说:“我们身上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你们走吧。” 络腮胡男人冷笑一声:“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那匹马看起来不错,还有那个小女孩,长得挺清秀的,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他身后的人也跟着哄笑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恶意。 萧轩吓得躲在萧婉身后,萧婉也紧紧握着萧轩的手,脸色更加苍白了。萧琰看到弟弟妹妹害怕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可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握着鱼叉的手更紧了。 络腮胡男人看到萧琰不肯让步,脸色一沉,挥了挥手:“给我上!把他们抓起来!” 几个黑衣人手握长刀,朝着萧琰冲了过来。萧琰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一侧,避开了第一个黑衣人的攻击,同时用鱼叉朝着他的肚子刺去 ——“噗嗤” 一声,鱼叉刺进了黑衣人的肚子,黑衣人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其他黑衣人看到同伴被打倒,更加凶狠地朝着萧琰扑来。萧琰沉着应对,他的动作很灵活,虽然手里拿的是鱼叉,可每一次攻击都精准狠辣。他知道,他不能输,一旦输了,弟弟妹妹就会有危险。 战斗很激烈,萧琰的身上被砍了好几刀,鲜血浸透了衣服,可他像没察觉似的,依旧不停地战斗着。他的眼神越来越冷,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必死的决心。 络腮胡男人看到自己的手下一个个被打倒,脸色变得很难看。他翻身下马,手握长刀,朝着萧琰冲了过来:“小子,有点本事,不过今天你必死无疑!” 萧琰看着冲过来的络腮胡男人,没有丝毫畏惧。他握紧鱼叉,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络腮胡男人的刀法很凶狠,每一刀都朝着萧琰的要害砍去。萧琰一边躲避,一边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就在这时,络腮胡男人突然朝着马背上的萧婉和萧轩砍去。萧琰心里一紧,立刻扑过去,用身体挡住了这一刀 ——“嗤啦” 一声,长刀划破了他的后背,鲜血瞬间流了出来。 “哥!” 萧婉和萧轩同时大喊,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担忧。 萧琰忍着剧痛,转过身,用鱼叉朝着络腮胡男人的胸口刺去。络腮胡男人没想到萧琰会这么拼命,来不及躲避,鱼叉狠狠刺进了他的胸口。他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最后倒在地上,没了呼吸。 剩下的黑衣人看到首领死了,吓得魂飞魄散,纷纷转身逃跑。萧琰看着他们逃跑的背影,没有去追,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住了,眼前一黑,差点倒在地上。 萧轩和萧婉连忙从马背上下来,跑到萧琰身边,扶着他:“哥,你怎么样?你别吓我们啊!” 萧琰摇了摇头,声音虚弱地说:“我没事,别担心。” 他靠在弟弟妹妹身上,慢慢坐在地上。后背的伤口很痛,可他看着弟弟妹妹担忧的眼神,心里却觉得很温暖。 他从怀里掏出药瓶,倒出几粒消炎药,递给萧轩:“轩轩,帮哥把药敷在伤口上。” 萧轩接过药,小心翼翼地帮萧琰敷在伤口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哥,都怪我,要是我不提议去青溪镇,就不会遇到这些坏人了。” 萧琰摸了摸萧轩的头,轻声说:“不怪你,就算我们不去青溪镇,也可能遇到其他危险。以后遇到危险,哥会保护你们的。” 敷好药后,萧琰靠在河边的一棵树上,休息了好一会儿,身体才稍微恢复了一些。他站起身,牵着马,对弟弟妹妹说:“我们继续赶路吧,尽快离开这里。” 萧婉和萧轩点了点头,跟在萧琰身边,慢慢往前走。阳光依旧明媚,可他们的心情却很沉重。他们知道,未来的路还会遇到很多危险,可只要有萧琰在,他们就有勇气走下去。 ------------ 第四十七章一处都是阴暗地(一) 天幕像被浸了墨的破布,沉沉压在头顶,连一丝月光都透不出来。萧琰牵着那匹瘦骨嶙峋的黑马走在土路上,马蹄踩过碎石子的声响在空旷的野地里格外清晰,却又很快被四周浓稠的寂静吞噬。他裹紧了身上洗得发白的旧棉袍,寒风还是像无数根细针,从领口、袖口钻进去,扎得皮肤发疼。这条路他走了不下十次,可今夜却格外不同,连风里都裹着一股说不出的腥气,混杂着腐烂树叶和泥土的味道,直冲鼻腔。 “吁 ——” 黑马突然停下脚步,焦躁地刨着前蹄,鼻子里发出不安的喷气声,两只耳朵死死贴在背上。萧琰心里一紧,顺着黑马的视线往前看,只见土路尽头的岔口处,不知何时冒出了一片黑压压的影子。他眯起眼,借着偶尔闪过的微弱闪电,才看清那竟是一片荒废的坟地。坟地周围的木栅栏早已朽坏,断成一节节的木头歪歪扭扭地插在地里,上面缠着枯黄的藤蔓,像一道道干枯的绞索。 他本想绕路,可目光扫过四周,才发现这片坟地恰好挡在了去往邻村的唯一通道前。今夜若赶不到邻村,他带着的这包救命药材就要耽误了 —— 邻村的李阿婆还等着这药救命,那是他答应过李阿婆儿子的事。咬了咬牙,萧琰拍了拍黑马的脖子,低声安抚:“别怕,咱们快点走,过了这儿就到了。” 黑马却依旧不肯挪动,只是一个劲地往后退,尾巴绷得笔直,浑身的鬃毛都竖了起来。 萧琰没办法,只能翻身下马,牵着缰绳慢慢往前挪。刚踏入坟地范围,脚下就传来 “咯吱” 一声脆响,他低头一看,竟是踩碎了一块朽烂的棺材板,木板碎片里还夹杂着几根发黄的骨头,在黑暗中泛着森白的光。他心里一寒,连忙收回脚,可刚迈出一步,又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踉跄着差点摔倒。伸手一摸,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粗糙的东西,借着闪电的光一看,竟是一块歪斜的墓碑,碑上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只剩下几道斑驳的刻痕,像是老人脸上皱巴巴的纹路。 风更紧了,坟地里的荒草被吹得 “呜呜” 作响,像是有人在低声啜泣。萧琰屏住呼吸,加快脚步往前走,可越走心里越慌。他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自己的后背上,让他浑身发毛。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身后只有一片漆黑的夜色,坟地里的墓碑在黑暗中隐隐绰绰,像是一个个站着的人影,正静静地盯着他。 “别自己吓自己。” 萧琰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可声音却有些发颤。他握紧了手里的药包,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突然,一阵 “哗啦啦” 的声响从旁边的坟堆里传来,萧琰猛地停下脚步,心脏 “砰砰” 直跳,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他瞪着那座坟堆,只见坟堆上的泥土簌簌往下掉,荒草被压得弯下了腰,像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钻出来。 黑马吓得嘶鸣一声,挣脱缰绳往后跑,萧琰连忙去拉,却没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黑马消失在黑暗里。他咬了咬牙,只能独自往前走。那座坟堆里的声响越来越大,他甚至能听到 “咚咚” 的敲击声,像是有人在用手捶打棺材。他不敢再看,低着头快步往前走,可脚下却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 不知走了多久,他突然感觉脚下一软,像是踩进了什么东西里。低头一看,竟是一个塌陷的坟坑,坑底隐约能看到一口破旧的棺材,棺材盖已经掉在了一边,露出里面黑乎乎的空洞。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萧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他连忙往后退,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一块墓碑,墓碑晃了晃,上面的泥土 “唰” 地掉了下来,落在他的肩膀上,冰凉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整个坟地。萧琰借着光亮,看到坟地里的墓碑密密麻麻,横七竖八地立在荒草中,有的墓碑已经断裂,有的则完全陷进了土里,只露出一小截顶端。而在不远处的一座坟前,竟还放着一个破旧的纸人,纸人的脸已经被风吹得破烂不堪,一只眼睛掉在了地上,另一只眼睛却像是还在盯着他,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像是在笑。 闪电过后,是震耳欲聋的雷声,萧琰吓得浑身一哆嗦,差点瘫坐在地上。他再也忍不住,拔腿就往前跑,不管脚下是墓碑还是荒草,只顾着往前冲。风在耳边呼啸,像是无数个声音在喊他的名字,坟地里的荒草刮着他的腿,留下一道道火辣辣的伤口,可他却感觉不到疼,只想着快点离开这个可怕的地方。 跑了不知多久,他终于看到了坟地尽头的土路,土路尽头隐约能看到邻村的灯火。他心里一喜,跑得更快了,可就在这时,他感觉脚踝被什么东西抓住了,冰凉的触感顺着脚踝往上爬,像是一只冰冷的手。他猛地低头,借着微弱的天光,看到一只枯瘦的手从坟土里伸了出来,死死地抓住了他的脚踝,手指的指甲又长又尖,泛着青黑色的光。 “啊!” 萧琰吓得尖叫一声,用力甩着腿,想要挣脱那只手。可那只手却抓得越来越紧,他甚至能感觉到指甲已经嵌进了自己的皮肉里,冰凉的痛感顺着脚踝传遍全身。他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弯腰用手去掰那只手,可那只手却像是长在了他的脚踝上一样,怎么也掰不开。 坟地里的风更急了,“呜呜” 的哭声越来越响,像是有无数个鬼魂从坟里爬了出来,围在他的身边。他看到周围的墓碑后面,隐隐约约冒出了一个个黑影,黑影越来越近,他甚至能看到黑影脸上空洞的眼窝,和嘴角流下来的黑色液体。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想自己今天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马蹄声,还有人的呼喊声:“萧小哥!萧小哥!” 萧琰猛地睁开眼睛,只见不远处的土路上,有几个人骑着马朝这边跑来,手里还举着火把,火光在黑暗中摇曳,照亮了周围的景象。 抓住他脚踝的那只手突然松开了,“唰” 地缩回了坟土里,只留下一个黑洞洞的土坑。周围的黑影也瞬间消失了,坟地里的哭声和风声也渐渐小了下去。萧琰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浑身都在发抖。 “萧小哥,你没事吧?” 跑过来的人跳下马来,扶起萧琰,关切地问道。萧琰抬起头,看清是邻村的张大叔,他摇了摇头,声音沙哑地说:“我没事,就是…… 刚才有点害怕。” 张大叔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就好,这片荒坟晚上是有点吓人,我们也是担心你,特意过来接你的。快,跟我们回村吧,李阿婆还等着你的药呢。” 萧琰点了点头,在张大叔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跟着他们往邻村走去。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片荒坟,只见坟地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在黑暗中像是一头蛰伏的怪兽,静静地趴在那里。他心里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在晚上经过这片荒坟了。 萧琰跟着张大叔一行人往邻村走,火把的光在夜色里跳动,却照不亮他心头的寒意。方才被枯手抓住脚踝的触感还清晰地留在皮肤上,那冰凉刺骨的温度,仿佛已经渗进了骨头里,让他每走一步都觉得脚踝发沉。他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脚踝上没有任何痕迹,可那种被牢牢攥住的窒息感,却像是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在他脑海里反复回放。 张大叔似乎察觉到他的不对劲,走在他身边,笑着说:“萧小哥,别想刚才那事儿了,这片荒坟啊,老辈人都说邪乎,可这么多年,也没真出过啥人命,多半是咱们自己吓自己。” 萧琰勉强笑了笑,没说话。他知道张大叔是好意安慰,可他心里清楚,刚才那只手、那些黑影,绝不是幻觉。那指甲嵌进皮肉的痛感,还有黑影脸上空洞的眼窝,都真实得让他浑身发颤。 一行人很快走到了邻村村口,村口的老槐树下挂着一盏马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一小块地方。村里的狗听到动静,此起彼伏地叫了起来,打破了夜的寂静。萧琰松了口气,仿佛只要进了村,就能摆脱那片荒坟带来的阴影。可就在他踏入村口的那一刻,他突然感觉后颈一凉,像是有什么东西从背后掠过,他猛地回头,身后只有漆黑的夜色和摇曳的火把光,什么都没有。 “怎么了,萧小哥?” 张大叔见他停下脚步,疑惑地问道。萧琰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能是风吧。” 他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刚才那种感觉,不像是风,更像是有人用冰冷的手指轻轻碰了一下他的后颈。他握紧了手里的药包,加快脚步跟着张大叔往李阿婆家里走。 李阿婆的家在村子最里面,是一间破旧的土坯房。张大叔敲了敲门,里面传来李阿婆沙哑的声音:“谁啊?” “阿婆,是我,张老三,萧小哥把药带来了。” 门 “吱呀” 一声开了,李阿婆拄着拐杖站在门口,脸上满是皱纹,眼睛因为生病而有些浑浊。她看到萧琰,连忙笑着说:“萧小哥,辛苦你了,这么晚还跑一趟。” 萧琰把药包递给李阿婆,“阿婆,您快把药煎了喝了,早点好起来。” 李阿婆接过药包,连连道谢,又热情地留他们坐下喝碗水。萧琰实在没心思留下,找了个借口说还要去找自己的黑马,便匆匆离开了李阿婆的家。张大叔担心他,想陪他一起去,却被萧琰婉拒了,他不想再把别人牵扯进来。 夜色更浓了,萧琰独自一人走在村外的小路上,心里满是焦虑。他的黑马是他唯一的代步工具,要是找不回来,以后出行会很不方便。他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越靠近那片荒坟,心里就越害怕。可他没有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 “嘶嘶” 的马叫声,像是他的黑马。他心里一喜,连忙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声音是从荒坟旁边的一片树林里传来的,萧琰跑到树林边,借着微弱的天光,看到他的黑马正被困在一棵树下,缰绳缠在了树枝上,它不停地挣扎着,发出不安的嘶鸣。 萧琰松了口气,快步走过去,想要解开缰绳。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缰绳的时候,他突然看到黑马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死死地盯着他的身后。萧琰心里一紧,猛地回头,只见那片荒坟的方向,有一道黑影正慢慢地朝他这边移动。黑影的速度很慢,像是在漂浮,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诡异。 萧琰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解开黑马的缰绳,翻身上马,用力一夹马腹,“驾!” 黑马像是也感受到了危险,撒开蹄子往前跑。萧琰回头看了一眼,那道黑影还在跟着他们,距离越来越近。他甚至能看到黑影的轮廓,那像是一个没有脚的人,身体轻飘飘的,在地面上滑行。 黑马跑得越来越快,可那道黑影却始终跟在后面,不离不弃。萧琰心里越来越慌,他不知道那黑影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要跟着自己。他只能不停地催促黑马,希望能快点摆脱它。 跑了大约一个时辰,黑马已经累得气喘吁吁,速度渐渐慢了下来。萧琰回头一看,那道黑影还在后面,距离他们只有几十步远了。他绝望地发现,自己好像无论怎么跑,都摆脱不了这道黑影。 就在这时,他看到前面不远处有一座破庙,庙里隐隐约约透出一点光。萧琰心里一喜,连忙骑着马朝破庙跑去。他记得老辈人说过,破庙虽然破旧,但也是供奉神明的地方,邪祟一般不敢靠近。 跑到破庙门口,萧琰翻身下马,牵着黑马快步走进庙里。庙里布满了灰尘,蛛网随处可见,正中间的神像已经残破不堪,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庙里的光来自于角落里的一堆篝火,篝火旁边坐着一个老乞丐,正蜷缩在那里睡觉。 萧琰走到篝火旁,放下黑马的缰绳,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那老乞丐被惊醒了,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萧琰一眼,沙哑地问道:“年轻人,这么晚了,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萧琰抬头看了看老乞丐,只见他满脸皱纹,头发和胡子都白了,身上穿着一件破烂不堪的衣服,手里拿着一根乞讨用的拐杖。 “老丈,我…… 我被一道黑影跟着,实在没办法,才跑到这里来的。” 萧琰声音颤抖地说。老乞丐听了,脸色微微一变,连忙朝庙门口看了一眼,然后压低声音说:“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这附近有一片荒坟,邪得很,晚上很少有人敢从那里过。” 萧琰点了点头,把自己经过荒坟时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乞丐。老乞丐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你说你被一只枯手抓住了脚踝?还看到了黑影?” 萧琰用力点头,“是啊,老丈,那东西现在还在庙外面吗?” 老乞丐站起身,走到庙门口,小心翼翼地朝外面看了一眼,然后回头对萧琰说:“外面没什么动静,可能是不敢进来吧。这破庙虽然破旧,但有神像镇着,邪祟不敢轻易进来。” 萧琰松了口气,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老乞丐走回篝火旁,坐下来说:“年轻人,你也是胆子大,敢在晚上走那片荒坟。我在这破庙里住了好几年了,见过不少怪事,那片荒坟里的东西,可不是好惹的。” 萧琰好奇地问:“老丈,那片荒坟到底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这么邪乎?” ------------ 第四十八章一处都是阴暗地(二) 老乞丐叹了口气,缓缓说道:“说起那片荒坟,可有年头了。相传在几十年前,这里还是一个小村庄,村里的人都靠种地为生。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村里突然爆发了一场瘟疫,死了很多人。因为死的人太多,来不及好好安葬,就都埋在了村外的那片空地上,久而久之,那里就成了一片坟地。” “可谁知道,那场瘟疫过后,埋在那里的人好像怨气不散,经常有怪事发生。有人说晚上经过那里,能听到哭声和惨叫声,还有人说看到过鬼火在坟地里飘来飘去。后来村里的人都害怕了,纷纷搬离了这里,只剩下那片荒坟留在原地。这些年来,偶尔有赶路人经过这里,要是晚上遇到怪事,能活下来就算是幸运的了。” 萧琰听完,心里更加害怕了。他没想到那片荒坟竟然有这么可怕的来历。老乞丐看他脸色发白,安慰道:“年轻人,你也别太害怕。你能从那片荒坟里逃出来,还能跑到这破庙里,说明你命大。只要你今晚待在庙里不出去,等天亮了,那东西自然就会离开了。” 萧琰点了点头,感激地说:“多谢老丈提醒。” 他靠在篝火旁,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儿,可脑海里却全是刚才在荒坟里遇到的情景,根本睡不着。篝火的光忽明忽暗,映照在残破的神像上,显得格外诡异。庙外的风 “呼呼” 地刮着,像是有人在庙门口徘徊,让他心里始终紧绷着一根弦。 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萧琰睁开眼睛,连忙朝庙门口看了一眼,外面已经亮了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他松了口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老乞丐也醒了过来,对他说:“天亮了,你可以走了。记住,以后晚上千万不要再走那片荒坟了。” 萧琰谢过老乞丐,牵着黑马走出了破庙。清晨的空气格外清新,可他心里却依旧笼罩着一层阴影。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片荒坟的方向,只见荒坟在晨光中显得格外荒凉,坟地里的荒草随风摇曳,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过去的悲惨故事。 他骑上黑马,朝着远方走去。可他不知道的是,那片荒坟里的东西,并没有因为天亮而放弃他。在他离开后不久,一道黑影从荒坟里缓缓升起,朝着他离开的方向望去,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红光。一场更大的危险,正在前方等着他。 萧琰骑着马走了大约一个时辰,来到了一个小镇上。他找了一家客栈,想要休息一下,顺便给黑马喂点草料。客栈的老板是一个中年男人,看到萧琰牵着一匹瘦马进来,热情地迎了上来:“客官,您是要住店还是吃饭啊?” “老板,给我开一间房,再给我的马喂点好料。” 萧琰说道。 老板点了点头,连忙吩咐店小二去准备。萧琰跟着老板上了二楼,来到一间客房前。老板打开房门,笑着说:“客官,您先休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 萧琰走进房间,关上房门,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他感觉浑身酸痛,尤其是脚踝,虽然没有伤口,却依旧隐隐作痛。 他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想要好好睡一觉,可刚闭上眼睛,就看到了那只枯瘦的手,还有黑影脸上空洞的眼窝。他猛地睁开眼睛,心跳得飞快。他知道自己是被吓坏了,可却控制不住地去想那些可怕的画面。 就在这时,他听到窗外传来一阵 “滴答滴答” 的声音,像是下雨了。他走到窗边,推开窗户一看,外面果然下起了小雨,雨点打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小水花。小镇在雨中显得格外宁静,可萧琰的心里却一点也不平静。 他突然想起了自己的药包,昨天给李阿婆送药的时候,好像把药包落在了李阿婆家里。他心里一急,连忙穿上衣服,想要去邻村把药包拿回来。可他刚走到门口,就犹豫了。邻村离这里不算太远,可中途要经过那片荒坟。现在虽然是白天,可他一想到那片荒坟,心里就充满了恐惧。 “还是等雨停了再去吧。” 萧琰心里想道。他回到房间里,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的雨景,心里渐渐平静了下来。可他不知道的是,危险正在悄悄靠近。 傍晚的时候,雨终于停了。萧琰决定现在就去邻村拿药包,争取在天黑之前赶回来。他牵上黑马,离开了客栈,朝着邻村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加快了脚步,心里只想着快点拿到药包,然后离开这里。 走到那片荒坟附近的时候,天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萧琰心里一紧,连忙催黑马快点走。可就在他经过荒坟的时候,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得模糊起来。他想要控制住黑马,可黑马却像是受到了惊吓,突然发起狂来,不停地甩着脑袋,想要把他甩下来。 萧琰死死地抓住缰绳,努力想要稳住身体。可就在这时,他看到荒坟里突然冒出了无数道黑影,朝着他这边扑了过来。黑影的速度很快,转眼间就来到了他的面前。他甚至能闻到黑影身上散发出的腐臭味,那味道和他在荒坟里闻到的一模一样。 “不!” 萧琰尖叫一声,想要骑着马逃跑。可黑马却像是被定在了原地一样,一动不动。黑影越来越近,他能看到黑影脸上狰狞的表情,还有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他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心想自己这次肯定逃不掉了。 可就在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口袋里有什么东西在发烫。他睁开眼睛,伸手摸了摸口袋,发现是一枚玉佩。这枚玉佩是他母亲去世前留给她的,据说能驱邪避灾。他连忙把玉佩拿了出来,只见玉佩在黑暗中发出了一道微弱的白光。 那道白光虽然微弱,却像是一道屏障,挡住了那些黑影。黑影们在白光外面不停地徘徊,发出愤怒的嘶吼声,却不敢靠近一步。萧琰心里一喜,连忙握紧玉佩,催黑马快点走。黑马像是也恢复了力气,撒开蹄子往前跑,很快就离开了那片荒坟。 萧琰骑着马,一路狂奔,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邻村。他来到李阿婆家里,拿到了自己的药包。李阿婆见他脸色苍白,担心地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摇了摇头,说自己没事,然后匆匆离开了邻村。 在回小镇的路上,萧琰一直紧紧地握着那枚玉佩。他知道,是这枚玉佩救了他。可他也明白,那片荒坟里的东西,绝不会轻易放过他。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去一个安全的地方。 回到小镇的客栈后,萧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决定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他躺在床上,握着那枚温热的玉佩,心里渐渐安定了下来。可他不知道的是,那片荒坟里的黑影,已经跟到了小镇上,正潜伏在客栈的附近,等待着下手的机会。 第二天一早,萧琰早早地起了床,牵着黑马离开了客栈。他没有走之前的那条路,而是选择了一条绕远的路,想要避开那片荒坟。可他刚走出小镇不远,就感觉到身后传来一阵寒意。他回头一看,只见一道黑影正跟在他的身后,距离越来越近。 萧琰心里一慌,连忙催黑马快点走。可黑影的速度却越来越快,转眼间就来到了他的身后。他能感觉到黑影身上散发出的冰冷气息,还有那股浓烈的腐臭味。他知道自己这次再也逃不掉了,只能握紧手里的玉佩,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黑影渐渐逼近,萧琰能清楚地看到它的样子。那是一个穿着破烂衣服的鬼魂,脸色苍白,眼睛里充满了血丝,嘴角流着黑色的液体。鬼魂伸出枯瘦的手,朝着萧琰抓了过来。萧琰连忙举起玉佩,玉佩发出一道强烈的白光,朝着鬼魂射了过去。 鬼魂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被白光击中,瞬间变得透明起来。它不甘地看了萧琰一眼,然后渐渐地消失在了空气中。萧琰松了口气,瘫坐在马背上,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他知道,自己这次虽然赢了,可那片荒坟里还有无数个这样的鬼魂,只要他还在这附近,就永远不会安全。 他骑着马,朝着远方跑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也不知道未来会遇到什么。可他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远离那片可怕的荒坟,远离那些纠缠不休的鬼魂。他的身后,那片荒坟静静地躺在那里,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荒凉,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只有萧琰知道,那片荒坟里隐藏着多少恐怖的秘密,还有多少未解的谜团等着他去揭开。 萧琰骑着黑马一路狂奔,直到马蹄再也迈不开步子,才在一片荒芜的野地里停下。他翻身下马,双腿一软,直接瘫坐在满是碎石的地面上,胸口剧烈起伏,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都咳出来。那枚贴身的玉佩还在发烫,方才击退鬼魂时的白光仿佛还在眼前闪烁,可掌心残留的冰凉触感,却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黑马垂着脑袋,鼻孔里喷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它的鬃毛被汗水浸湿,黏在脖颈上,看起来比萧琰还要狼狈。萧琰伸手摸了摸黑马的额头,指尖触到一片滚烫,这才发现黑马不知何时发起了高烧。他心里一紧,从行囊里翻出仅有的半块干粮,掰成小块递到黑马嘴边,可黑马只是甩了甩头,连闻都不愿闻。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夕阳的余晖被厚重的乌云吞没,只剩下天边一抹诡异的暗红,像是凝固的血。萧琰抬头望了望四周,除了光秃秃的矮山和枯黄的野草,连个人影都没有。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找到有人烟的地方,否则别说黑马撑不住,他自己恐怕也会被困死在这片荒野里。 他挣扎着站起身,牵着黑马,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前走。野草没过脚踝,锋利的草叶划破了他的裤腿,留下一道道细小的血痕。风从山坳里吹过来,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和荒坟里的味道如出一辙,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怀里的玉佩,冰凉的玉佩贴着胸口,稍微缓解了他心中的恐惧。 不知走了多久,远处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灯光。萧琰心里一喜,连忙加快脚步,朝着灯光的方向走去。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隐藏在山坳里的小村庄,村子里的房屋大多是土坯房,墙壁上布满了裂缝,看起来破败不堪。村口没有挂着村名的木牌,只有一棵枯死的老槐树,树枝光秃秃的,像是一双双伸向天空的鬼手。 萧琰牵着黑马走进村子,村里静得出奇,连狗叫声都没有。家家户户的门窗都紧闭着,只有偶尔从某间屋子里透出一点微弱的灯光,却看不到有人走动的影子。他沿着村道往前走,脚下的土路坑坑洼洼,积着雨水,踩上去 “咯吱” 作响。 走到村子中间,他终于看到了一个人影。那是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妇人,正坐在自家门口的石阶上,手里拿着一根针线,却半天没动一下。萧琰连忙走过去,拱手问道:“老夫人,打扰了,我是路过的赶路人,我的马生病了,想在村里借宿一晚,顺便找点草药,不知可否方便?” 老妇人缓缓抬起头,萧琰这才看清她的模样。老妇人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皮肤松弛得像是挂在骨头上,眼睛浑浊得几乎看不到瞳孔,嘴唇干裂,泛着青紫色。她盯着萧琰看了半天,才沙哑地开口:“外乡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快走吧。” 萧琰心里一沉,连忙说道:“老夫人,我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我的马快撑不住了,求您行行好,收留我一晚吧。” 老妇人沉默了片刻,又看了一眼旁边奄奄一息的黑马,最终叹了口气,“罢了,你跟我来吧。不过你要记住,晚上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不要出门,也不要多问。” 萧琰连忙道谢,牵着黑马跟着老妇人走进了屋里。屋子很小,里面只有一张破旧的土炕、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墙角堆着一些干草。屋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药味。老妇人指了指炕边的角落,“你就睡在这里吧,马可以拴在院子里,我去给你找点草药。” 萧琰把黑马拴在院子里的木桩上,又从行囊里拿出水袋,给黑马喂了点水。老妇人很快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草药走了出来,“这是治马病的草药,你煮了给它喝。我这里还有点干粮,你也拿去吧。” 萧琰接过草药和干粮,感激地说:“多谢老夫人,不知您怎么称呼?” 老妇人淡淡地说:“不用问那么多,叫我王婆就行。” 萧琰煮好草药,给黑马灌了下去,又吃了点干粮,疲惫感瞬间涌上心头。他躺在干草上,闭上眼睛,想要好好睡一觉,可脑海里却始终回荡着荒坟里的情景,还有那个鬼魂凄厉的惨叫。王婆说的话也让他心里不安,这个村子实在太诡异了,安静得像是一座死村。 不知过了多久,萧琰迷迷糊糊地快要睡着,突然听到院子里传来 “咚” 的一声响。他心里一紧,猛地睁开眼睛,屏住呼吸,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紧接着,又传来一阵 “窸窸窣窣” 的声音,像是有人在院子里走动。 他想起王婆说的话,晚上不要出门,可院子里的动静让他实在放心不下。他悄悄爬起来,走到窗边,透过窗户上的破洞往外看。院子里一片漆黑,只有月光透过云层,在地面上洒下一点微弱的光。他隐约看到一个黑影在院子里徘徊,黑影的动作很缓慢,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萧琰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握紧了怀里的玉佩,生怕黑影发现他。就在这时,黑影突然朝着他所在的屋子走来,停在了窗户边。萧琰吓得大气不敢喘,紧紧地贴在墙壁上,透过破洞,他看到黑影的脸正对着他。那是一张没有五官的脸,光秃秃的,像是被人用刀刮过一样,在月光下泛着惨白的光。 萧琰浑身发抖,想要尖叫,却被自己的手捂住了嘴。黑影在窗户边站了一会儿,又转身朝着院子里的黑马走去。黑马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不停地嘶鸣着,挣扎着想要挣脱缰绳。黑影伸出一只枯瘦的手,朝着黑马的头摸去,就在快要碰到黑马的时候,萧琰怀里的玉佩突然发出一道微弱的白光,照亮了院子的一角。 黑影像是被白光刺痛了眼睛,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转身就朝着院门外跑去,很快消失在了黑暗中。萧琰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冷汗已经湿透了他的衣服。他知道,这个村子里也有不干净的东西,而且比荒坟里的还要诡异。 第二天一早,萧琰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他连忙爬起来,打开门,看到王婆站在门口,脸色比昨天还要难看。“你昨晚是不是出门了?” 王婆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警惕。萧琰连忙摇头,“没有,我一直待在屋里,只是昨晚听到院子里有动静。” 王婆皱了皱眉,“以后不管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管,更不要看。这个村子不太平,你今天天亮就赶紧走吧。” 萧琰点了点头,他也不想再待在这里了。他走到院子里,看到黑马已经好了很多,正低头吃着干草。他收拾好东西,向王婆道谢后,牵着黑马离开了村子。 刚走出村子不远,萧琰就看到村口的老槐树下站着一个人。那人穿着一件黑色的长袍,头戴斗笠,遮住了脸,看不清模样。萧琰心里一紧,想要绕开他,可那人却朝着他走了过来。 “年轻人,等等。” 那人开口说道,声音沙哑低沉,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萧琰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他,“你是谁?有什么事吗?” 那人抬起头,斗笠下的脸依旧看不清,只能看到一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睛。“你从那片荒坟过来的?” 那人问道。 ------------ 第四十九章一处都是阴暗地(三) 萧琰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 那人冷笑一声,“我不仅知道你从荒坟过来,还知道你遇到了什么。那片荒坟里的东西,可不是那么好惹的,你能活到现在,算你命大。” 萧琰疑惑地问:“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 那人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我是守坟人,负责看管那片荒坟。几十年了,很少有人能从那里活着出来,你是第一个。不过你也别高兴得太早,那些东西不会轻易放过你的,它们已经盯上你了。” 萧琰心里一沉,“盯上我了?那我该怎么办?” “想要活命,就跟我走。” 守坟人说道,转身朝着荒坟的方向走去。萧琰犹豫了,他实在不想再靠近那片可怕的荒坟,可守坟人的话又让他不得不担心。他看了一眼身边的黑马,又摸了摸怀里的玉佩,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跟着守坟人走了。 两人一路沉默,朝着荒坟的方向走去。越靠近荒坟,周围的空气就越冷,腐臭味也越来越浓。萧琰的心跳得越来越快,手心全是冷汗。守坟人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前面的荒坟说:“到了,那片荒坟的中心,有一座最大的坟,里面埋着的是当年引发瘟疫的人。只要你能把她的尸骨挖出来,烧掉,那些东西就不会再缠着你了。” 萧琰吓得脸色发白,“挖坟?我…… 我不敢。” 守坟人冷冷地说:“不敢?那你就等着被那些东西折磨死吧。你以为你逃得掉吗?它们会一直跟着你,直到把你的阳气吸干,让你变成它们的一员。” 萧琰的身体颤抖了一下,他想起了那个没有五官的黑影,还有荒坟里的枯手,心里充满了恐惧。 “可是…… 可是挖坟是大不敬的事,而且里面的东西那么可怕,我怎么可能打得过她?” 萧琰说道。守坟人从怀里拿出一把桃木剑,递给萧琰,“这把桃木剑能驱邪,你拿着它,只要找到那座最大的坟,把尸骨挖出来烧掉就行。记住,一定要在日落之前完成,否则等天黑了,那些东西都出来了,你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萧琰接过桃木剑,剑身冰凉,上面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他深吸一口气,朝着荒坟的中心走去。坟地里的荒草比之前更高了,没过了他的膝盖,墓碑歪歪扭扭地立在荒草中,像是一个个张牙舞爪的鬼魂。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生怕踩到什么不该踩的东西。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终于看到了守坟人说的那座最大的坟。那座坟比周围的坟都要高,坟堆上长满了野草,坟前立着一块巨大的墓碑,上面刻着几个模糊的大字,因为年代久远,已经看不清上面写的是什么了。坟的周围没有其他的坟,像是被刻意隔开了一样,显得格外诡异。 萧琰握紧桃木剑,走到坟前,开始用随身携带的铲子挖坟。泥土很松软,一挖就掉,可他却感觉每挖一下,都像是在挖自己的心脏。挖了大约一个时辰,他终于看到了棺材的一角。棺材是黑色的,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看起来已经有很多年了。 他用铲子撬开棺材盖,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扑面而来,让他差点晕过去。他强忍着恶心,朝着棺材里看去,只见里面躺着一具穿着红色衣服的女尸。女尸的皮肤竟然还没有腐烂,脸色苍白,嘴唇鲜红,像是睡着了一样。她的手指很长,指甲涂着红色的蔻丹,看起来格外诡异。 萧琰心里一慌,举起桃木剑,想要刺向女尸。可就在这时,女尸突然睁开了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女尸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伸出手,朝着萧琰抓了过来。 萧琰吓得连连后退,举起桃木剑,朝着女尸的手砍去。桃木剑砍在女尸的手上,发出 “滋啦” 一声响,女尸的手瞬间冒出一股黑烟,她又发出一声惨叫,缩回了手。萧琰趁机爬上坟堆,想要把棺材里的尸骨拖出来烧掉。可女尸却突然从棺材里坐了起来,朝着他扑了过来。 萧琰连忙躲开,女尸扑了个空,重重地摔在地上。她爬起来,再次朝着萧琰扑去,指甲在阳光下泛着寒光。萧琰一边躲闪,一边用桃木剑朝着女尸刺去。可女尸的动作很灵活,每次都能躲开他的攻击。 就在这时,天边的太阳开始往下沉,很快就要日落了。萧琰心里越来越急,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解决掉女尸,否则等天黑了,后果不堪设想。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桃木剑,朝着女尸的心脏刺去。这一次,他没有失手,桃木剑深深地刺进了女尸的心脏。 女尸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身体开始慢慢变得透明,最后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了空气中。萧琰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他连忙把棺材里的尸骨拖出来,堆在一起,然后拿出火折子,点燃了尸骨。 火焰熊熊燃烧起来,照亮了周围的荒坟。萧琰看着燃烧的尸骨,心里终于松了口气。他以为这样就能摆脱那些东西了,可他不知道的是,更大的危险还在后面。就在尸骨快要烧完的时候,荒坟里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嘶吼声,无数道黑影从坟地里钻了出来,朝着他围了过来。 萧琰心里一惊,连忙举起桃木剑,警惕地看着周围的黑影。那些黑影和他之前遇到的不一样,它们的手里拿着武器,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仇恨。他知道,这些是当年死于瘟疫的村民,它们的怨气比女尸还要重。 “你们…… 你们想干什么?” 萧琰声音颤抖地问道。黑影们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朝着他逼近。萧琰握紧桃木剑,做好了战斗的准备。可他心里清楚,自己根本不是这么多黑影的对手。就在这时,守坟人突然出现在他的身边,手里拿着一把桃木剑,朝着黑影们砍去。 “快走!我来挡住它们!” 守坟人说道。萧琰愣了一下,“那你怎么办?” 守坟人苦笑一声,“我守了这里几十年,早就该有这么一天了。你快走,不要让我的心血白费。” 萧琰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守坟人,然后转身朝着荒坟外跑去。 他能听到身后传来守坟人的惨叫声和黑影们的嘶吼声,心里充满了愧疚和自责。可他知道,自己不能回头,一旦回头,就再也走不了了。他一路狂奔,跑出了荒坟,看到了等在外面的黑马。他翻身上马,用力一夹马腹,朝着远方跑去。 身后的惨叫声渐渐消失了,可萧琰的心里却始终沉甸甸的。他不知道守坟人有没有活下来,也不知道那些黑影会不会再追上来。他只知道,自己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再回到这片可怕的荒坟。 黑马跑得越来越快,很快就把荒坟远远地甩在了身后。萧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荒坟在夜色中像是一头蛰伏的怪兽,静静地躺在那里。他知道,这片荒坟里的秘密,永远都不会被揭开了。而他,也将带着这段可怕的记忆,继续自己的旅程。 萧琰骑着黑马狂奔,耳边的风灌满了衣襟,带着荒坟方向飘来的焦糊味,那是尸骨燃烧后残留的气息,混着泥土的腥气,黏在鼻腔里,挥之不去。黑马的蹄子踏过碎石路,溅起的石子打在路边的枯树上,发出 “嗒嗒” 的脆响,在空旷的野地里格外刺耳,像是身后追来的脚步声,让他心脏始终悬在半空。 不知跑了多久,黑马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它的呼吸越来越急促,鼻孔里喷出的热气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每一次喘息都带着沉重的颤音。萧琰勒住缰绳,翻身下马,看着黑马浑身湿透的鬃毛和颤抖的四肢,心里满是愧疚。方才守坟人的惨叫声还在耳边回荡,他甚至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看到那些黑影追来,将自己拖回那片吃人的荒坟。 他牵着黑马,沿着一条狭窄的小路往前走。小路两旁长满了半人高的野草,野草枯黄发黑,像是被血浸泡过,每走一步,草叶摩擦裤腿的声音都像是有人在耳边低语。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只有偶尔闪过的磷火在草丛中飘来飘去,忽明忽暗,像是勾魂的灯笼。 萧琰握紧了怀里的玉佩,玉佩的温度比之前凉了许多,似乎连它也感受到了周围的寒意。他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每走几步就忍不住回头,可身后只有无尽的黑暗和摇曳的磷火,连个影子都没有。可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像是有一双眼睛,正透过黑暗死死地盯着他,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萧琰心里一喜,加快脚步朝着光亮处走去。走近了才发现,那是一座破败的土地庙,庙里的土地公神像早已碎裂,只剩下半截身子歪在供桌上,供桌布满灰尘,上面还放着几个腐烂的果子,散发着酸臭味。 庙里的光来自于角落里的一堆篝火,篝火旁坐着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正低头擦拭着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萧琰犹豫了一下,还是牵着黑马走了进去。那汉子听到动静,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汉子的脸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从额头一直延伸到下巴,眼神冰冷,带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路过的?” 汉子开口问道,声音沙哑,像是磨过砂纸。萧琰点了点头,“是,赶路时错过了宿头,想在庙里借宿一晚,不知可否方便?” 汉子没有说话,只是指了指篝火旁的空位,算是默许了。 萧琰放下黑马的缰绳,让它在门口的草堆旁休息,自己则走到篝火旁坐下。篝火的光忽明忽暗,映照在汉子的刀疤上,显得格外狰狞。两人沉默地坐着,只有柴火燃烧的 “噼啪” 声和黑马的喘息声在庙里回荡。 过了一会儿,汉子突然开口问道:“你从西边来?” 萧琰愣了一下,西边正是荒坟的方向,他点了点头,“是,怎么了?” 汉子冷笑一声,“西边那片荒坟,可不是什么好地方,能从那里走出来的,要么是命硬,要么是…… 沾了不干净的东西。” 萧琰心里一紧,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的玉佩,“老丈这话是什么意思?” 汉子拿起柴刀,在手里掂量了一下,“没什么意思,只是提醒你,有些东西沾上了,就甩不掉了。前几年有个商人,也是从西边过来,在这庙里住了一晚,第二天早上就没了气息,死的时候眼睛睁得大大的,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萧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想起了守坟人最后的惨叫声,还有那些围过来的黑影,心里的恐惧又涌了上来。“那…… 那该怎么办?” 他声音颤抖地问道。汉子看了他一眼,“能怎么办?要么等着被缠死,要么…… 找到缠上你的东西,彻底解决它。不过我看你这样子,怕是没那个本事。” 萧琰沉默了,他知道汉子说的是实话。他连那些黑影的来历都不清楚,怎么可能彻底解决它们。篝火渐渐小了下去,庙里的温度也降了下来,一阵冷风从破门缝里吹进来,带着一股熟悉的腐臭味,萧琰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这时,门口的黑马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不停地挣扎着,想要挣脱缰绳。萧琰心里一紧,连忙站起身,朝着门口跑去。只见黑马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着庙外的黑暗,浑身的鬃毛都竖了起来,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 “怎么了?” 汉子也跟了过来,手里紧紧握着柴刀,警惕地看着庙外。萧琰摇了摇头,“不知道,它好像看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庙外的黑暗中突然飘过来几团磷火,磷火越来越近,渐渐地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道模糊的人影。 人影飘到庙门口,停了下来。萧琰借着篝火的光,看清了人影的模样 —— 那是一个穿着破烂官服的人,脸色苍白,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一片漆黑,嘴角还挂着一丝黑色的血迹。他认得这套官服,之前在荒坟里看到的墓碑上,有一块模糊的刻痕,画的就是类似的官服图案。 “是你…… 挖了我的坟?” 官服人影开口说道,声音空洞,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萧琰吓得后退一步,“我…… 我没有,我只是烧了一具女尸的尸骨。” 官服人影冷笑一声,“女尸?那是我的夫人!你们烧了她的尸骨,毁了我的安宁,我要让你们都陪葬!” 话音刚落,官服人影突然朝着萧琰扑了过来。萧琰连忙躲开,怀里的玉佩突然发烫,发出一道微弱的白光,挡住了官服人影的攻击。官服人影被白光击中,发出一声惨叫,后退了几步,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你以为凭一块破玉佩就能挡住我吗?” 官服人影怒吼道,身后突然出现了无数道黑影,都是穿着破烂衣服的村民,它们手里拿着锄头、镰刀,眼神里充满了仇恨,朝着庙里围了过来。 汉子握紧柴刀,朝着黑影们砍去,“快走!从后门走!” 萧琰愣了一下,“那你怎么办?” 汉子回头看了他一眼,“我早就该死了,能拉几个垫背的,也值了!” 萧琰咬了咬牙,知道自己不能再犹豫,他牵着黑马,从庙后的破洞钻了出去,朝着远方跑去。 身后传来汉子的惨叫声和黑影们的嘶吼声,萧琰的心里充满了愧疚,可他不敢回头,只能不停地往前跑。黑马似乎也知道危险,跑得飞快,蹄子踏过泥泞的小路,溅起的泥水打在萧琰的裤腿上,冰凉刺骨。 不知跑了多久,天边渐渐泛起了鱼肚白。萧琰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没有黑影追来,只有一片寂静的荒野。他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黑马也累得趴在地上,不停地喘息着。 萧琰摸了摸怀里的玉佩,玉佩已经恢复了冰凉,他知道,官服人影和那些黑影并没有放弃,它们迟早还会追上来。他必须尽快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想办法彻底解决这些缠上他的东西。 他休息了一会儿,牵着黑马继续往前走。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条大河,河面上没有桥,只有一艘破旧的渡船停在岸边。萧琰心里一喜,连忙朝着渡船走去。渡船上坐着一个老船夫,正低着头抽烟,看到萧琰过来,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客官,要过河吗?” 老船夫开口问道,声音沙哑。萧琰点了点头,“是,老丈,多少钱?” 老船夫笑了笑,“不要钱,不过我有个条件,你要告诉我,你从西边来,是不是遇到了什么怪事?” 萧琰心里一惊,“老丈怎么知道我从西边来?” 老船夫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你衣服上沾着西边荒坟里的泥土,还有那股腐臭味,我一闻就知道。我在这里摆渡几十年了,见过不少从西边来的人,能活着过河的,没几个。” 萧琰沉默了片刻,把自己在荒坟里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船夫。老船夫听完,叹了口气,“唉,造孽啊。那片荒坟里的官服人影,是几十年前的县令,他和夫人还有村民们一起死于瘟疫,因为怨气太重,一直不肯散去。你烧了他夫人的尸骨,等于彻底激怒了他,他肯定会一直缠着你。” “那我该怎么办?” 萧琰问道,心里充满了绝望。老船夫想了想,“想要彻底解决他,只有一个办法。在河对岸的山里,有一座道观,观里的道长是个高人,或许他能帮你。不过你要记住,去道观的路上,会经过一片乱葬岗,那里比西边的荒坟还要邪乎,你一定要小心。” ------------ 第五十章一处都是阴暗地(四) 萧琰点了点头,感激地说:“多谢老丈指点。” 他牵着黑马走上渡船,老船夫撑起船桨,渡船缓缓地朝着河对岸划去。河水浑浊发黑,水面上漂浮着一些水草和垃圾,偶尔还能看到几只水鸟在水面上盘旋,发出凄厉的叫声。 萧琰站在渡船边,看着河水里自己的倒影,倒影模糊不清,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拉扯着他的影子。他心里一紧,连忙后退一步,不再看河水。老船夫看了他一眼,“别盯着河水看,这河里也不干净,有不少落水淹死的人,它们会勾人的影子,把人拖进水里。” 萧琰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河水。渡船慢慢地靠了岸,萧琰谢过老船夫,牵着黑马下了船。老船夫看着他的背影,叹了口气,“希望你能活着见到道长吧。” 萧琰牵着黑马,朝着老船夫说的山里走去。山路崎岖陡峭,两旁长满了茂密的树林,树林里阴森森的,见不到一点阳光。风从树林里吹过来,带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像是有人在树林里哭泣,让他心里始终紧绷着一根弦。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果然看到了一片乱葬岗。乱葬岗里没有墓碑,只有一个个土堆,土堆上长满了野草,偶尔还能看到几根白骨露在外面,在黑暗中泛着森白的光。乱葬岗里飘着许多磷火,忽明忽暗,像是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 萧琰握紧怀里的玉佩,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刚走进乱葬岗,就听到一阵 “呜呜” 的哭声,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像是有无数个女人在哭泣,声音凄厉,让他头皮发麻。他加快脚步,想要尽快穿过乱葬岗,可越走,哭声就越近,像是有人在他耳边哭泣。 就在这时,他脚下突然一软,掉进了一个塌陷的土坑。土坑里堆满了白骨,他伸手一摸,摸到了一具冰凉的尸体,尸体的皮肤已经腐烂,露出了里面的骨头。萧琰吓得尖叫一声,想要爬出土坑,可土坑的墙壁很滑,怎么也爬不上去。 哭声越来越近,土坑周围出现了几道黑影,黑影们低着头,看着土坑里的萧琰,发出 “嘻嘻” 的怪笑。萧琰心里充满了绝望,他知道,自己这次恐怕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就在这时,怀里的玉佩突然发出一道强烈的白光,照亮了整个土坑。 黑影们被白光击中,发出一声惨叫,纷纷后退。萧琰趁机爬上土坑,牵着黑马,朝着乱葬岗外跑去。他能听到身后黑影们的嘶吼声,可他不敢回头,只能不停地往前跑。 终于,他跑出了乱葬岗,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的道观。道观的大门紧闭着,门上挂着一块破旧的牌匾,上面写着 “清虚观” 三个大字。萧琰心里一喜,连忙跑过去,用力敲门。 过了一会儿,门 “吱呀” 一声开了,一个小道士探出头来,看到萧琰,疑惑地问:“施主,请问有什么事吗?” 萧琰喘着气说:“小师父,我…… 我遇到了邪祟,想求见道长,求他救救我。” 小道士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黑马,点了点头,“施主请跟我来,师父正在打坐,我去通报一声。” 萧琰跟着小道士走进道观,道观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院子里种着几棵松树,松树下放着一个石桌和几个石凳,石桌上还放着一个罗盘。 小道士走进大殿,过了一会儿,一个穿着道袍的老道长走了出来。老道长须发皆白,眼神炯炯有神,手里拿着一把拂尘。他看了萧琰一眼,开口说道:“施主身上的怨气很重,想必是遇到了难缠的邪祟吧。” 萧琰连忙点头,把自己在荒坟、小村庄、土地庙和乱葬岗遇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老道长。老道长听完,皱了皱眉,“那荒坟里的县令和村民,怨气积攒了几十年,已经成了气候,想要彻底解决他们,并非易事。不过你怀里的玉佩,是一件辟邪的宝物,能暂时挡住他们的攻击,这也是你能活到现在的原因。” “那我该怎么办?” 萧琰问道,眼里充满了希望。老道长想了想,“想要彻底解决他们,需要找到他们的怨气根源。那县令之所以怨气不散,除了他夫人的尸骨被烧,还有一个原因 —— 他当年是被人陷害,才导致疫情爆发,村民们惨死。只要找到当年陷害他的人,让他认罪,县令的怨气或许就能消散。” 萧琰心里一惊,“那…… 那当年陷害他的人是谁?现在在哪里?” 老道长叹了口气,“当年陷害他的人,是他的副手,现在已经成了当地的知府。想要让他认罪,难如登天。不过你若有勇气,我可以帮你准备一些法器,助你一臂之力。” 萧琰咬了咬牙,“我有勇气!只要能彻底解决这些邪祟,我什么都愿意做。” 老道长点了点头,“好,你先在观里住下,我需要三天时间来准备法器。这三天里,你要静心修炼,熟悉法器的用法,否则就算有法器,你也不是那些邪祟的对手。” 萧琰谢过老道长,跟着小道士去了客房。客房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可萧琰却觉得格外安心。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希望,无论多么艰难,他都要坚持下去。 接下来的三天里,萧琰按照老道长的指点,静心修炼,熟悉法器的用法。老道长给了他一把桃木剑、一张符咒和一个罗盘,桃木剑能驱邪,符咒能暂时困住邪祟,罗盘能指引方向,找到邪祟的位置。 三天后,老道长把萧琰叫到大殿,“法器已经准备好,你可以出发了。记住,知府府里守卫森严,而且那县令的邪祟肯定会跟着你,你一定要小心。若遇到危险,就捏碎这张符咒,我会感应到,尽量帮你。” 萧琰接过符咒,郑重地点了点头,“多谢道长,我一定会成功的。” 他牵着黑马,离开了清虚观,朝着知府所在的城镇走去。他知道,一场艰难的战斗在等着他,可他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 身后的道观渐渐消失在视野里,萧琰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握紧手里的桃木剑,朝着前方走去。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可他心里却依旧笼罩着一层阴影,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成功,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回来。可他知道,他必须去做,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被邪祟纠缠的人。 乌云像浸了墨的棉絮,沉沉压在天际,没走多久,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萧琰牵着黑马走在泥泞的官道上,雨水顺着他的发梢往下淌,混着脸上的泥点,糊得眼睛都快睁不开。黑马的蹄子陷在泥里,每走一步都要费极大的力气,鼻孔里喷出的热气在雨幕中凝成白雾,又瞬间被雨水打散。 怀里的桃木剑硌着肋骨,冰凉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些。老道长的话还在耳边回响 ——“知府府里不仅有守卫,更有那县令的怨气跟着,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他摸了着胸口的玉佩,玉佩依旧冰凉,却像是能给他一点微弱的支撑,让他在这无边的雨幕和恐惧里,不至于彻底垮掉。 雨越下越大,官道两旁的树林被风吹得 “呜呜” 作响,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萧琰抬头望了望,远处隐约有一处破败的驿站,屋檐塌了一半,墙皮剥落,露出里面发黑的土坯,像是一张咧开的嘴,在雨幕中透着诡异。他实在走不动了,黑马也快撑不住,只能咬着牙,牵着马朝驿站走去。 驿站的门是虚掩着的,推开门时发出 “吱呀” 一声脆响,像是要散架一般。屋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腐味,地上积着厚厚的灰尘,脚印杂乱,显然之前有人来过,却没留下任何生活痕迹。墙角堆着几捆发霉的干草,萧琰把黑马牵到干草旁,让它啃食,自己则走到屋子中央,找了块相对干燥的地方坐下。 他从行囊里翻出半块发硬的干粮,咬了一口,干涩得难以下咽。雨水顺着屋顶的破洞往下滴,“滴答、滴答” 落在地上的水洼里,声音在空旷的驿站里格外清晰,像是在倒计时。萧琰握紧桃木剑,警惕地盯着门口,总觉得那片雨幕里,随时会冲出一道黑影。 就在这时,黑马突然发出一声不安的嘶鸣,死死地盯着驿站的内间。萧琰心里一紧,顺着黑马的目光看去,内间的门帘破了个大洞,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慢慢站起身,握着桃木剑,一步一步朝内间走去。 刚走到门帘前,一股浓烈的腐味扑面而来,比外面重了数倍。萧琰屏住呼吸,用桃木剑挑开门帘,借着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他看到内间的地上,躺着一具早已腐烂的尸体。尸体穿着破烂的官服,和之前遇到的县令邪祟的衣服有些相似,只是颜色更浅,像是被雨水泡过太久。 尸体的脸已经腐烂得看不清模样,只剩下半边颅骨,眼窝空洞地对着门口,像是在盯着萧琰。他强忍着恶心,想要退出去,却发现尸体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块玉佩,玉佩的样式和他怀里的一模一样,只是颜色发黑,像是被血浸染过。 萧琰心里一惊,难道这具尸体,也和荒坟里的邪祟有关?他刚想靠近,突然听到身后传来 “哗啦” 一声响,像是有人翻动干草的声音。他猛地回头,只见驿站的门口,站着一道黑影,身形佝偻,看不清脸,手里拿着一把破旧的油纸伞,伞面上全是破洞,雨水顺着破洞往下滴,在地上积成一小滩。 “你是谁?” 萧琰握紧桃木剑,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颤。黑影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朝他走来,每走一步,地面都发出 “咯吱” 的声响,像是踩在朽木上。走近了,萧琰才看清,黑影的脸上布满了皱纹,皮肤松弛得像是挂在骨头上,眼睛浑浊得几乎看不见瞳孔,正是之前在山坳小村庄里遇到的王婆! “王婆?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琰心里充满了疑惑,又带着一丝警惕。王婆没有回答,只是盯着内间的尸体,嘴角咧开一个诡异的笑容,“他终于还是死了…… 当年他跟着知府,害死了县令大人和那么多村民,现在,终于遭到报应了。” 萧琰心里一震,“你认识这具尸体?他是谁?” 王婆缓缓说道:“他是知府的贴身护卫,当年就是他,把瘟疫的源头栽赃给县令大人,还放火烧了县令的家。后来知府怕他泄露秘密,就派人杀了他,扔在了这里。我一直在找他,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 “你为什么要找他?” 萧琰问道。王婆的眼神突然变得凶狠起来,“因为我是县令大人的丫鬟!当年我侥幸躲过一劫,却亲眼看到村民们惨死,看到县令大人和夫人被冤枉。我这一辈子,就是为了找到当年陷害他们的人,为他们报仇!” 萧琰愣住了,他没想到王婆竟然和县令有这么深的渊源。就在这时,王婆突然转身,盯着萧琰,“你要去知府府,对不对?你想为县令大人洗刷冤屈?” 萧琰点了点头,“是,老道长说,只有让知府认罪,县令的怨气才能消散。” 王婆冷笑一声,“知府那个人,心狠手辣,你以为凭你手里的桃木剑和玉佩,就能让他认罪?他府里不仅有高手护卫,还有专门对付邪祟的法器,连县令大人的邪祟,都不敢轻易靠近他的府邸。” 萧琰心里一沉,“那我该怎么办?” 王婆从怀里拿出一张泛黄的纸,递给萧琰,“这是知府府的地形图,我当年偷偷画的,府里的密道和护卫的换班时间,上面都写得清清楚楚。还有,知府有个弱点,他怕打雷,每次打雷,他都会躲在书房的暗格里,那是他最没有防备的时候。” 萧琰接过地形图,感激地说:“多谢王婆。” 王婆摇了摇头,“不用谢我,我只是在为县令大人和村民们报仇。你记住,一定要小心,知府府里的水,比你想象的还要深。” 说完,王婆转身朝门口走去,雨幕很快将她的身影吞没,像是从未出现过一样。 萧琰看着手里的地形图,心里五味杂陈。他不知道王婆说的是真是假,可现在,他没有其他选择,只能相信她。他把地形图收好,又看了一眼内间的尸体,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内间,回到黑马身边。 雨渐渐小了,天边泛起一丝微弱的光。萧琰知道,不能再耽误时间,他牵着黑马,走出了驿站,继续朝着知府所在的城镇走去。官道上的泥泞更甚,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艰难,可他的脚步却比之前更坚定了些。 走了大约两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城镇的轮廓。城镇的城墙很高,上面爬满了青苔,城门紧闭,只有几个守卫在门口来回踱步,眼神警惕地盯着过往的行人。萧琰心里一紧,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进城。 他牵着黑马,慢慢走到城门口。守卫看到他,立刻上前拦住,“站住!干什么的?” 萧琰连忙说道:“我是路过的商人,想要进城歇脚,顺便做点生意。” 守卫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看到他身上的泥点和破旧的衣服,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商人?我看你倒像是个逃荒的,进去可以,先交入城费。” 萧琰心里一慌,他身上的盘缠早就用完了。就在这时,他突然想起怀里的玉佩,虽然舍不得,可现在也只能用它来换入城费了。他从怀里拿出玉佩,递给守卫,“我身上没带钱,这块玉佩,应该能抵入城费吧。” 守卫接过玉佩,仔细看了看,眼睛里闪过一丝贪婪,“算你识相,进去吧,下次记得带钱。” 萧琰松了口气,牵着黑马走进了城。城里的街道很热闹,和城外的荒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街上的行人来来往往,叫卖声、吆喝声不绝于耳,可萧琰却觉得,这热闹的背后,隐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找了一家偏僻的客栈,开了一间房,把黑马交给店小二照顾,自己则拿着地形图,仔细研究起来。地形图上标注得很详细,知府府在城镇的中心,周围有很多护卫,密道的入口在知府府后院的枯井里。护卫的换班时间是一个时辰一次,子时的时候,护卫最少,是潜入的最佳时机。 萧琰把地形图收好,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他知道,今晚的行动,关乎着自己的生死,也关乎着县令和村民们的怨气能否消散。他握紧桃木剑,心里默默祈祷,希望老道长的法器能起作用,希望王婆的地形图是真的。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萧琰吃了点东西,换上一身黑色的衣服,把桃木剑、符咒和罗盘藏在怀里,悄悄离开了客栈。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只有几盏灯笼在路边摇曳,光线昏暗,刚好能掩护他的行踪。 他按照地形图的指引,慢慢朝着知府府走去。知府府的围墙很高,上面插着锋利的瓦片,门口有两个护卫在站岗,手里拿着长枪,眼神警惕地盯着四周。萧琰躲在旁边的巷子里,等待着换班的时间。 终于,子时到了。守卫开始换班,门口的人少了些。萧琰趁机绕到知府府的后院,后院的门虚掩着,没有守卫。他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后院里种着几棵枯树,树枝光秃秃的,像是一双双伸向天空的鬼手。地上积着厚厚的落叶,踩上去 “沙沙” 作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按照地形图的指引,找到了后院的枯井。枯井的井口长满了杂草,看起来很久没人用过了。萧琰趴在井口,往下看了看,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他深吸一口气,握紧桃木剑,顺着井壁上的藤蔓,慢慢往下爬。 井壁很滑,布满了青苔,萧琰好几次差点掉下去,幸好他抓得紧。爬了大约一盏茶的时间,他终于到了井底。井底有一条狭窄的密道,密道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伸手不见五指。萧琰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点燃后,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密道里很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回荡。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点光亮。萧琰心里一喜,加快脚步走了过去。光亮来自于一道石门的缝隙,他轻轻推开石门,看到外面是知府府的书房。 书房里亮着一盏油灯,灯光昏暗,知府正坐在书桌前,手里拿着一份奏折,眉头紧锁。萧琰心里一紧,他没想到知府竟然还在书房。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一声惊雷,知府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站起身,朝着书房的暗格跑去。 萧琰心里一喜,王婆说的是真的!他悄悄跟在知府后面,看着知府打开暗格,钻了进去。他等了一会儿,确认知府没有防备后,才慢慢走到暗格前,握紧桃木剑,猛地打开暗格门。 暗格里的知府看到萧琰,吓得尖叫一声,“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 萧琰冷冷地说:“我是来让你认罪的!当年你陷害县令,导致疫情爆发,害死了那么多村民,你难道不觉得愧疚吗?” 知府脸色苍白,“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赶紧离开,否则我叫人了!” 萧琰拿出桃木剑,指着知府,“你别想狡辩!我已经找到当年你的贴身护卫的尸体,他手里的玉佩,就是你杀人灭口的证据!” 知府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你…… 你别过来!我府里有法器,能对付你!” 他从怀里拿出一面铜镜,铜镜上刻着一些奇怪的符文,朝着萧琰照了过来。萧琰怀里的玉佩突然发烫,发出一道白光,挡住了铜镜的光芒。 “你以为凭一面破铜镜就能挡住我吗?” 萧琰怒吼道,朝着知府冲了过去。知府吓得连连后退,想要逃出暗格。就在这时,书房里突然刮起一阵阴风,油灯的火苗剧烈摇晃,县令的邪祟突然出现在书房里,眼神里充满了愤怒,朝着知府扑了过来。 “你这个奸贼!我找了你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你了!” 县令邪祟怒吼道,伸出枯瘦的手,朝着知府抓去。知府吓得魂飞魄散,想要用铜镜抵挡,可铜镜却突然碎裂,变成了一堆废铁。 “不!不要杀我!我认罪!我认罪!” 知府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当年是我嫉妒县令的才华,想要夺取他的职位,才故意栽赃他,导致疫情爆发。我知道错了,求你饶了我吧!” 县令邪祟停下脚步,眼神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就在这时,老道长的符咒突然从萧琰怀里掉了出来,贴在了知府的身上。符咒发出一道金光,知府发出一声惨叫,身体开始慢慢变得透明。 “这是对你的惩罚,你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必须用你的性命来偿还!” 老道长的声音突然从符咒里传来。知府的身体最终化作一缕黑烟,消失在了暗格里。 县令邪祟看着知府消失的地方,眼神里的愤怒渐渐消散,他朝着萧琰拱了拱手,“多谢你,帮我洗刷了冤屈,也为村民们报了仇。我的怨气终于可以消散了。” 说完,县令邪祟的身体也慢慢变得透明,消失在了书房里。 萧琰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浑身都被冷汗浸湿了。他知道,这场噩梦般的遭遇,终于结束了。他走出暗格,看着空荡荡的书房,心里充满了感慨。 第二天一早,萧琰离开了知府府,离开了这座城镇。他牵着黑马,走在官道上,阳光洒在他的身上,温暖而明亮。他回头看了一眼城镇的方向,心里默默说道:“县令大人,村民们,你们可以安息了。” 黑马似乎也感受到了轻松,脚步变得轻快起来。萧琰握紧怀里的玉佩,朝着远方走去。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遇到更多的危险,可他不再害怕,因为他知道,只要心怀正义,就一定能战胜一切邪恶。 ------------ 第五十一章荒林孤坟小女孩(一) 萧琰勒住缰绳时,马蹄扬起的枯叶还在半空打着旋。西天的残阳像块烧红的烙铁,将天际烧得一片猩红,却穿不透头顶密如蛛网的枝桠,只能在布满枯枝败叶的地面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他抬头望了眼天色,眉头拧成了川字 —— 按照原定路程,此刻本该抵达三十里外的青溪镇,可眼前这片突然出现的荒林,却在地图上毫无标注。 “奇怪。” 萧琰低声自语,右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刀鞘是上好的乌木所制,刻着细密的云纹,刀柄末端的铜铃在微风中偶尔发出细碎的声响,这是他行走江湖多年的习惯,总觉得握着刀才能安心。他胯下的 “踏雪” 是匹久经沙场的良驹,此刻却显得有些焦躁,不停地刨着蹄子,鼻孔里喷出粗重的气息,眼神警惕地望着密林深处。 萧琰出身将门,祖父曾是镇守北疆的大将军,父亲承袭爵位后却醉心文墨,无意仕途。他自幼随祖父习武,十五岁便随军出征,二十岁时已是军中有名的少年将军。可半年前,一场突如其来的诬陷,让萧家满门获罪,祖父战死沙场,父亲被削爵流放,唯有他,在忠仆的掩护下才得以逃脱,如今正亡命天涯,前往南疆投奔祖父的旧部。 为了避开官府的追捕,他特意选择了这条人迹罕至的小路,却没想到会误入这样一片诡异的荒林。林子里静得出奇,听不到虫鸣鸟叫,只有风吹过枯枝的 “呜呜” 声,像是有人在暗处哭泣。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叶味,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 “踏雪,我们走。” 萧琰拍了拍马颈,试图安抚受惊的坐骑,调转方向准备原路返回。可就在这时,一阵悠扬的箫声突然从密林深处传来,断断续续,如泣如诉,像是有什么人在诉说着无尽的悲伤。 萧琰心中一动,他自幼便精通音律,尤其是箫,更是他的拿手好戏。可这箫声,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苍凉和诡异,不似人间所有。他本不想多管闲事,可那箫声中蕴含的悲伤,却像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心。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催动踏雪,朝着箫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越往林子深处走,光线就越暗,空气中的檀香也越发浓郁。萧琰小心翼翼地前行,时刻留意着周围的动静。他知道,这片荒林看起来平静,实则可能暗藏杀机。江湖险恶,他如今又是亡命之身,不得不格外谨慎。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箫声突然停了。萧琰勒住马,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就在这时,他看到前方不远处的空地上,孤零零地立着一座坟茔。那坟不大,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坟前没有墓碑,只有一块粗糙的青石板,上面布满了青苔。坟冢上长满了杂草,周围散落着一些白色的纸花,显然是有人近期来过。 萧琰心中疑惑,这片荒林人迹罕至,怎么会有一座孤坟?而且看坟前的纸花,似乎还是刚放上去不久。他跳下马来,将马拴在旁边的一棵树上,然后缓步走向那座孤坟。 就在他离坟冢还有几步之遥时,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啜泣声。他心中一紧,猛地抬头望去,只见坟冢旁的一棵老槐树下,坐着一个小女孩。 那小女孩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年纪,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梳着两条简单的麻花辫,脸上沾满了泥土,只有一双眼睛,大而明亮,此刻正噙着泪水,默默地哭泣着。她的身边放着一支竹箫,显然,刚才那悠扬而悲伤的箫声,就是她吹出来的。 萧琰心中的警惕稍稍放下了一些。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按理说不应该对他构成威胁。可他还是有些疑惑,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这片荒林的孤坟旁? “小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萧琰放柔了声音,缓缓走到小女孩身边,轻声问道。 小女孩听到声音,抬起头,怯生生地看了他一眼。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和戒备,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悲伤。她没有回答萧琰的问题,只是低下头,继续默默地哭泣着。 萧琰看着她那瘦小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怜惜。他从怀中掏出一块干净的手帕,递到小女孩面前:“别哭了,擦擦脸吧。” 小女孩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接过了手帕,轻轻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和泥土。擦干净泥土后,萧琰才发现,这小女孩长得眉清目秀,皮肤白皙,只是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显得有些瘦弱。 “你家在哪里?怎么会跑到这里来?” 萧琰再次问道。 小女孩看了他一眼,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她拿起身边的竹箫,轻轻抚摸着,眼神中充满了眷恋和悲伤。 萧琰见她不愿多说,也不再追问。他看了一眼那座孤坟,又看了看小女孩,心中猜测,这孤坟里埋葬的,或许是小女孩的亲人。他叹了口气,说道:“天色不早了,这片林子不安全,我送你回家吧。” 小女孩听到 “回家” 两个字,眼神黯淡了下来,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我没有家了。” 她的声音细细的,带着一丝沙哑,充满了无尽的悲伤。 萧琰心中一沉,没想到这小女孩竟然是个孤儿。他看着小女孩那无助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责任感。他想了想,说道:“既然你没有家,不如跟我走吧。我要去南疆,路上或许可以照顾你。” 小女孩抬起头,疑惑地看着萧琰。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犹豫,显然是对萧琰这个陌生人充满了戒备。 萧琰知道,让一个陌生的小女孩立刻相信自己,确实有些困难。他笑了笑,说道:“我叫萧琰,不是坏人。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先跟我走一段路,等你觉得安全了,再做决定也不迟。” 小女孩沉默了片刻,最终点了点头,轻声说道:“我叫阿蛮。” 萧琰牵着阿蛮的小手,解开马绳,准备离开这片诡异的荒林。可就在这时,踏雪突然变得狂躁起来,不停地刨着蹄子,对着密林深处发出阵阵嘶鸣,眼神中充满了恐惧。 萧琰心中一紧,立刻警惕起来。他顺着踏雪的目光望去,只见密林深处的阴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那东西速度极快,很快就消失在了阴影之中,只留下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 “沙沙” 声。 “怎么了?” 阿蛮被踏雪的反应吓了一跳,紧紧抓住了萧琰的手,身体微微颤抖着。 “没事,可能是野兽。” 萧琰安慰道,可心中却充满了不安。他常年在军中,见过的野兽不计其数,可刚才那东西给人的感觉,却不像是普通的野兽,更像是一种…… 充满了恶意的生物。 他拉着阿蛮,迅速跳上马车(此处修正:萧琰骑的是马,应改为 “迅速翻身上马,将阿蛮抱在怀中”),催动踏雪,朝着林子外面疾驰而去。他不敢停留,只想尽快离开这片诡异的荒林。 可没想到,他们刚走了没多远,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们。萧琰回头望去,只见黑暗中,隐约有几道黑影在快速移动,紧紧跟在他们身后。 “坐稳了!” 萧琰低喝一声,双腿夹紧马腹,手中的缰绳一紧,踏雪立刻会意,跑得更快了。 可那些黑影的速度却异常惊人,很快就追了上来。萧琰心中一沉,他能感觉到,这些黑影的目标,似乎是阿蛮。他回头看了一眼怀中的阿蛮,只见她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紧紧地闭着眼睛,将头埋在他的怀里。 萧琰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保护欲。他虽然不知道这些黑影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它们为什么要追杀阿蛮,但他既然已经决定带阿蛮走,就必须保护好她。 他抽出腰间的佩刀,刀身出鞘的瞬间,发出一阵清脆的 “呛啷” 声。月光透过枝桠,照在刀身上,反射出冰冷的寒光。萧琰握紧刀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旁边的树上扑了下来,直扑阿蛮。萧琰心中一凛,毫不犹豫地挥刀砍去。“噗嗤” 一声,刀光闪过,那黑影被砍成了两半,掉落在地。 萧琰低头一看,只见那黑影竟然是一只巨大的蝙蝠,翅膀展开足足有两米多长,牙齿尖锐,眼神凶狠,看起来异常诡异。他心中一惊,这种巨大的蝙蝠,他从未见过,显然不是普通的野兽。 “吼!” 就在这时,其余的黑影也纷纷扑了上来,数量足有十几只。它们围绕着萧琰和阿蛮,不停地攻击着,发出阵阵刺耳的嘶吼声。 萧琰不敢大意,挥舞着佩刀,奋力抵抗。他的刀法精湛,每一刀都精准地砍向蝙蝠的要害。可这些蝙蝠异常灵活,而且数量众多,一时间,萧琰也难以将它们全部消灭。 阿蛮躲在萧琰的怀里,吓得浑身发抖。她突然抬起头,对着那些蝙蝠,发出了一阵奇怪的声音。那声音尖锐而凄厉,不似人声,倒像是某种野兽的嘶吼。 令人惊讶的是,那些蝙蝠听到阿蛮的声音后,竟然纷纷停下了攻击,眼神中充满了恐惧,然后转身朝着密林深处飞去,很快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萧琰愣住了,他看着怀中的阿蛮,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小女孩,到底是什么人?她为什么能让那些诡异的蝙蝠感到恐惧? 萧琰带着阿蛮,一路疾驰,终于在天亮前逃出了那片荒林。他们来到一片空旷的山谷中,萧琰才勒住马,停下休息。 阿蛮从萧琰的怀中跳下来,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已经镇定了许多。她走到一旁,拿起地上的竹箫,轻轻吹了起来。箫声依旧悲伤,却比之前多了一丝平静。 萧琰坐在一旁,看着阿蛮的身影,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他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阿蛮,那些蝙蝠,为什么会怕你?” 阿蛮吹箫的动作停了下来,她转过身,看着萧琰,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她沉默了片刻,说道:“因为我是‘守墓人’。” “守墓人?” 萧琰皱起了眉头,“守什么墓?” 阿蛮指了指荒林的方向,说道:“就是那座孤坟。我从小就住在那里,守护着坟里的人。那些蝙蝠,是坟里的‘守护者’,它们只听我的话。” 萧琰心中一惊,没想到这座孤坟竟然还有守护者。他看着阿蛮,问道:“坟里埋的是谁?为什么需要你守护?” 阿蛮的眼神黯淡了下来,她轻声说道:“坟里埋的是我的母亲。她说,她是被人害死的,只有等到仇人伏法,她才能安息。所以,她让我留在这里,守护着她的坟墓,等待着复仇的那一天。” 萧琰心中涌起一股同情。他看着阿蛮,问道:“你的母亲,是什么人?她的仇人是谁?” 阿蛮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母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她只告诉我这些,其他的什么都没说。她只给我留下了这支竹箫,说只要我吹起它,就能召唤来守护者,保护我和坟墓。” 萧琰拿起阿蛮手中的竹箫,仔细看了看。这支竹箫看起来很普通,材质是常见的竹子,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一些细密的纹路。可萧琰却能感觉到,这支竹箫中蕴含着一股奇特的力量,正是这股力量,才能召唤来那些诡异的蝙蝠。 他心中猜测,阿蛮的母亲,或许不是普通人,可能是一位身怀绝技的江湖高手,或者是某个神秘组织的成员。而她的仇人,也一定是个非常厉害的人物,否则,她也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小小年纪就承担起守护坟墓、等待复仇的重任。 萧琰看着阿蛮那瘦弱的身影,心中暗暗下定决心。他想帮助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找到她母亲的仇人,为她母亲报仇雪恨。同时,他也觉得,阿蛮母亲的死因,或许和自己家族的冤案有着某种联系。毕竟,他的家族也是被人诬陷,才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 “阿蛮,” 萧琰看着小女孩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会帮你找到你母亲的仇人,为她报仇。不过,在此之前,你要跟在我身边,听我的话,不能再一个人留在那片荒林里了,太危险了。” 阿蛮抬起头,看着萧琰,眼神中充满了感激。她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谢谢你,萧大哥。” 萧琰笑了笑,摸了摸阿蛮的头,说道:“不用谢。我们现在是同伴了,以后我会保护你的。” 休息了片刻,萧琰带着阿蛮,继续朝着南疆的方向前进。一路上,萧琰一边赶路,一边向阿蛮打听更多关于她母亲的事情,可阿蛮知道的实在太少,除了那座孤坟和那支竹箫,她对母亲的过往一无所知。 萧琰也不再强求,他知道,想要找到阿蛮母亲的仇人,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或许在前往南疆的路上,会遇到一些线索。 这一路并不平静。他们不仅要躲避官府的追捕,还要应对江湖上的各种险恶。萧琰曾经的仇家得知他还活着,纷纷派人追杀他,想要斩草除根。 一次,他们在一家客栈住宿时,遭到了一群黑衣人的袭击。那些黑衣人个个武功高强,出手狠辣,显然是冲着萧琰来的。萧琰凭借着精湛的武功,奋力抵抗,可对方人多势众,他渐渐有些体力不支。 就在这时,阿蛮突然吹起了竹箫。箫声悠扬而凄厉,很快,一群巨大的蝙蝠从窗外飞了进来,对着那些黑衣人发起了攻击。那些黑衣人显然没有料到会遇到这种诡异的事情,一时间被蝙蝠弄得手忙脚乱。 萧琰趁机发起反击,手中的佩刀挥舞得如狂风暴雨般,很快就将那些黑衣人全部消灭。 经过这件事,萧琰更加确定,阿蛮的母亲绝非凡人。这支竹箫和那些蝙蝠,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他也更加坚定了帮助阿蛮的决心,他觉得,解开阿蛮母亲的秘密,或许也能为自己家族的冤案找到一丝线索。 他们继续前行,一路上风餐露宿,历经艰险。萧琰带着阿蛮,闯过了刀山火海,躲过了无数次追杀。在这个过程中,阿蛮也渐渐对萧琰产生了依赖和信任,而萧琰也把阿蛮当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照顾。 这一天,他们来到了一座名为 “清风镇” 的小镇。小镇不大,但却很热闹。萧琰打算在这里休息几天,补充一些物资,再继续赶路。 他们找了一家客栈住下,刚安顿好,就听到楼下传来一阵争吵声。萧琰心中好奇,便带着阿蛮下楼查看。 只见客栈的大堂里,一群地痞流氓正在欺负一个卖花的老人。那老人看起来年过花甲,衣衫褴褛,手中提着一个花篮,里面的花已经被地痞们打翻在地。 “老东西,敢挡大爷的路,活腻歪了吧!” 一个满脸横肉的地痞一脚踹在老人的身上,恶狠狠地说道。 老人倒在地上,痛苦地**着,却不敢反抗。周围的食客们纷纷侧目,却没有人敢上前制止。 萧琰看到这一幕,心中怒火中烧。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恃强凌弱的事情。他正要上前,却被阿蛮拉住了衣角。 “萧大哥,不要惹麻烦。” 阿蛮轻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丝担忧。她知道,萧琰现在是亡命之身,不宜过多暴露自己。 萧琰看了一眼阿蛮,又看了看地上的老人,心中犹豫了片刻。最终,他还是下定决心,走上前去,冷冷地说道:“住手!” 那些地痞们听到声音,纷纷转过头来,看到萧琰和阿蛮,眼中露出一丝不屑。 “小子,你是谁?敢管大爷的闲事,不想活了?” 那个满脸横肉的地痞嚣张地说道。 萧琰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走向那个地痞。他的眼神冰冷,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让那些地痞们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 “滚!” 萧琰冷冷地吐出一个字,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些地痞们被萧琰的气势吓住了,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那个满脸横肉的地痞显然不想丢了面子,他咬了咬牙,说道:“兄弟们,给我上,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 第五十二章荒林孤坟小女孩(二) 一群地痞们立刻挥舞着拳头,朝着萧琰扑了过来。萧琰眼神一凛,不退反进,侧身避开第一个地痞的攻击,同时伸出右手,抓住对方的手腕,轻轻一拧,只听 “咔嚓” 一声,那地痞发出一声惨叫,手腕应声折断。 其余地痞见状,顿时吓得脸色发白,可在领头地痞的呵斥下,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来。萧琰不屑地冷哼一声,身影如鬼魅般穿梭在地痞之间,拳打脚踢,动作干净利落。不过片刻功夫,一群地痞就被他打得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那个满脸横肉的领头地痞见势不妙,想要趁机溜走,却被萧琰一脚踹倒在地。萧琰踩在他的胸口,冷冷地说道:“以后再敢欺负人,我打断你的腿!” 领头地痞吓得浑身发抖,连忙点头求饶:“不敢了,不敢了,大侠饶命!” 萧琰冷哼一声,收回脚,说道:“滚!” 一群地痞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出了客栈。 周围的食客们纷纷鼓掌叫好,对着萧琰竖起了大拇指。萧琰却没有理会众人的赞扬,而是快步走到老人身边,将他扶了起来,说道:“老人家,你没事吧?” 老人感激地看着萧琰,摇了摇头,说道:“多谢大侠出手相救,老朽没事。” 他看了一眼地上被打翻的花篮,眼中露出一丝心疼。 萧琰心中一动,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子,递到老人手中,说道:“老人家,这些银子你拿着,重新买些花吧。” 老人连忙推辞:“大侠,这可使不得,你已经救了老朽,老朽怎么能再要你的银子呢?” 萧琰笑着说道:“老人家,你就拿着吧,一点心意而已。” 老人见萧琰态度坚决,只好收下银子,对着萧琰深深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大侠,多谢大侠!” 说完,便提着花篮,一瘸一拐地离开了客栈。 阿蛮走到萧琰身边,看着他,说道:“萧大哥,你刚才好厉害!” 萧琰摸了摸阿蛮的头,笑着说道:“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不要害怕,有萧大哥在。” 就在这时,客栈老板快步走了过来,对着萧琰拱了拱手,说道:“大侠,刚才真是多谢你了。那些地痞平日里在镇上横行霸道,我们都敢怒不敢言,今天多亏了你,替我们出了口气。” 萧琰笑着说道:“老板客气了,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乃是分内之事。” 客栈老板叹了口气,说道:“大侠有所不知,那些地痞背后,可是有靠山的。他们是镇上王财主的手下,王财主在镇上势力庞大,连官府都要让他三分。大侠今天得罪了他们,恐怕会有麻烦。” 萧琰心中一沉,没想到这些地痞背后竟然还有靠山。他如今是亡命之身,若是再得罪一个有权有势的人,无疑会增加更多的危险。 “多谢老板提醒,我会注意的。” 萧琰说道。 客栈老板点了点头,说道:“大侠还是小心为妙。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管跟我说。”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萧琰带着阿蛮回到房间,心中思索着客栈老板的话。王财主,这个名字他从未听过,不过既然能在镇上一手遮天,想必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他现在最要紧的是尽快赶到南疆,不能在这里节外生枝。 “阿蛮,我们明天一早就离开这里,继续赶路。” 萧琰说道。 阿蛮点了点头,说道:“好,听萧大哥的。” 当晚,萧琰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总觉得,今天的事情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王财主若是知道自己的手下被打,肯定会来找麻烦。 果然,天还没亮,客栈外面就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音。萧琰立刻起身,走到窗边,撩起窗帘一角,向外望去。只见客栈外面围了一群人,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华丽的中年男子,面色阴沉,眼神凶狠,想必就是那个王财主。他的身后,跟着十几个手持棍棒的家丁,个个气势汹汹。 “就是他,就是那个小子,昨天打了我们的人!” 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正是那个被萧琰打断手腕的地痞。 王财主冷哼一声,对着客栈里面喊道:“里面的人听着,赶紧把打了我手下的那个小子交出来,否则,我就拆了你们这家客栈!” 客栈老板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跑出来,对着王财主拱了拱手,说道:“王老爷,息怒啊!昨天的事情,都是误会,误会!” “误会?” 王财主冷笑一声,说道:“我的人被打断了手,这也是误会?我告诉你,今天若是不把人交出来,不仅你的客栈要拆,你也别想好过!” 客栈老板吓得浑身发抖,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萧琰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他转身对阿蛮说道:“阿蛮,你待在房间里,不要出去,萧大哥去去就回。” 阿蛮担忧地看着萧琰,说道:“萧大哥,你要小心。” 萧琰点了点头,拿起佩刀,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你就是那个打了我手下的小子?” 王财主看着萧琰,眼中充满了不屑和愤怒。 萧琰冷冷地说道:“是我。你的手下恃强凌弱,欺负老人,我教训他们,乃是理所当然。” “理所当然?” 王财主哈哈大笑起来,说道:“在这清风镇,我王财主说的话就是道理!你敢打我的人,就是不给我面子,今天我就要让你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说完,他对着身后的家丁们喊道:“给我上,把他给我废了!” 十几个家丁立刻挥舞着棍棒,朝着萧琰冲了过来。萧琰眼神一凛,握紧佩刀,迎了上去。 刀光剑影,惨叫声此起彼伏。萧琰的刀法精湛,每一刀都精准地避开家丁们的攻击,同时朝着他们的要害砍去。不过片刻功夫,十几个家丁就被他打得落花流水,躺在地上哀嚎不止。 王财主见状,吓得脸色惨白,他没想到萧琰的武功竟然如此高强。他后退了几步,色厉内荏地说道:“你…… 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便转身想要逃跑。 萧琰冷哼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抓住王财主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说道:“想跑?没那么容易!” 王财主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求饶:“大侠饶命,大侠饶命!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萧琰冷冷地说道:“我问你,你在镇上横行霸道,欺压百姓,手上有没有沾过人命?” 王财主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道:“没…… 没有,我只是教训教训那些不听话的人,没有杀人。” 萧琰看他神色慌张,显然是在说谎。他加重了手上的力气,说道:“你最好老实交代,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你!” 王财主感受到脖子上的压力越来越大,呼吸困难,连忙说道:“我说,我说!我…… 我确实杀过人。三年前,有一个外地来的商人,不肯给我交保护费,我就…… 我就派人把他杀了,埋在了后山的荒林里。” 萧琰心中一震,后山的荒林?那不正是他遇到阿蛮和孤坟的地方吗?难道那个商人的死,和阿蛮的母亲有关? “那个商人,叫什么名字?他是什么来历?” 萧琰急切地问道。 王财主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他是从北方来的,身上带着一个很贵重的盒子。” 萧琰心中更加疑惑,一个从北方来的商人,带着贵重的盒子,死在了后山的荒林里。这一切,似乎都和阿蛮的母亲有着某种联系。 “你派人把他埋在了荒林的什么地方?” 萧琰继续问道。 王财主说道:“具体的位置我也记不清了,只知道是在一片槐树林旁边,那里还有一座孤坟。” 萧琰心中一凛,槐树林旁边的孤坟,那不正是阿蛮母亲的坟吗?难道那个商人,就是被埋在了阿蛮母亲的坟附近? “你为什么要杀他?那个盒子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萧琰追问道。 王财主说道:“我本来只是想抢他的钱财,可他说那个盒子里的东西很重要,不能给我。我一时生气,就派人把他杀了。至于盒子里装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打开看过,里面只是一块普通的玉佩,没什么特别的,我就把它扔了。” 萧琰心中充满了疑惑,一块普通的玉佩?那个商人为什么会为了一块普通的玉佩而丢了性命?这其中,一定还有什么隐情。 “你把那块玉佩扔在了哪里?” 萧琰问道。 王财主说道:“我记不清了,好像是扔在了荒林里的那条小河里。” 萧琰松开手,将王财主扔在地上,说道:“今天我暂且饶你一命,如果你再敢欺压百姓,我定不饶你!” 王财主连滚带爬地站起来,说道:“不敢了,不敢了,大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说完,便带着手下,狼狈地离开了。 萧琰回到房间,阿蛮立刻围了上来,问道:“萧大哥,怎么样了?没事吧?” 萧琰摇了摇头,说道:“我没事。阿蛮,我有件事情要问你。你母亲的坟附近,是不是有一片槐树林?” 阿蛮点了点头,说道:“是啊,我母亲的坟就在槐树林旁边。萧大哥,怎么了?” 萧琰说道:“刚才那个王财主说,三年前,他派人杀了一个从北方来的商人,把他埋在了你母亲的坟附近,还扔了一块玉佩在附近的小河里。我怀疑,那个商人的死,可能和你母亲有关。” 阿蛮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悲伤,说道:“我母亲去世的时候,我还很小,我不知道她有没有认识什么北方来的商人。不过,我经常在我母亲的坟附近看到一些奇怪的脚印,当时我还以为是野兽的脚印,现在想来,可能是有人在那里埋过人。” 萧琰说道:“明天我们先不着急离开这里,我们去后山的荒林里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一些线索。” 阿蛮点了点头,说道:“好,我跟萧大哥一起去。” 第二天一早,萧琰和阿蛮就背着行囊,朝着后山的荒林走去。清风镇的后山,就是他们之前误入的那片荒林。一路上,萧琰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生怕遇到什么危险。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阿蛮母亲的坟前。坟前的青石板上,依然布满了青苔,坟冢上的杂草也比之前更加茂盛了。阿蛮走到坟前,跪了下来,对着坟冢磕了三个头,轻声说道:“娘,我来看你了。” 萧琰站在一旁,看着阿蛮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怜惜。他四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果然,在坟冢的不远处,有一片槐树林,槐树林旁边,有一条小河,河水清澈,缓缓流淌。 “阿蛮,你知道王财主说的那个商人可能被埋在什么地方吗?” 萧琰问道。 阿蛮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不过,我记得有一次,我在槐树林里玩耍的时候,看到过一个土坑,里面好像埋着什么东西,当时我很害怕,就跑开了。” 萧琰心中一动,说道:“我们去槐树林里看看。” 阿蛮点了点头,站起身,带着萧琰朝着槐树林走去。槐树林里阴森森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腐叶味,让人有些不舒服。 走了大约一刻钟,阿蛮突然停下脚步,说道:“萧大哥,就是这里了。” 萧琰顺着阿蛮指的方向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地上,有一个土坑,土坑的周围长满了杂草,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土坑的旁边,还散落着一些破碎的衣物碎片。 萧琰快步走到土坑边,蹲下身,仔细观察着。土坑的深度大约有两米多,里面的泥土看起来有些松动,似乎是被人翻动过。他用手拨开泥土,突然,他的手指碰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他心中一喜,连忙加快了挖掘的速度。 很快,一个人的骸骨就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骸骨的身上,还穿着一些破烂的衣物,从衣物的材质来看,确实像是一个商人的穿着。在骸骨的旁边,还有一把生锈的匕首,匕首上,还残留着一些暗红色的血迹。 阿蛮看到骸骨,吓得脸色惨白,躲到了萧琰的身后,轻声说道:“萧大哥,这…… 这就是那个商人吗?”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应该是他。我们再找找,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的线索。” 他继续在土坑里挖掘着,突然,他的目光被一块东西吸引住了。那是一块玉佩的碎片,碎片上,刻着一个奇怪的图案,看起来像是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 萧琰拿起玉佩碎片,仔细看了看,心中充满了疑惑。这个图案,他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努力地回忆着,突然,他想起了自己家族的传家宝。萧家的传家宝,是一块玉佩,上面也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和这块碎片上的图案一模一样! 萧琰心中一震,难道这个商人,和自己的家族有着某种联系?他的家族被诬陷,满门获罪,难道也和这个商人的死有关? “阿蛮,你见过这个图案吗?” 萧琰将玉佩碎片递给阿蛮,问道。 阿蛮接过玉佩碎片,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说道:“我没见过。不过,我好像在我母亲的遗物里看到过一块类似的玉佩,只是那块玉佩比这个大很多,而且是完整的。” 萧琰心中更加惊讶,说道:“你母亲的遗物里有这样的玉佩?在哪里?” 阿蛮说道:“我母亲去世后,我把她的遗物都藏在了我住的山洞里。那个山洞就在这片荒林的深处,很少有人知道。” 萧琰说道:“我们现在就去山洞里看看。” 阿蛮点了点头,带着萧琰朝着荒林的深处走去。荒林的深处,更加阴森恐怖,周围静得出奇,只有风吹过树叶的 “沙沙” 声。 走了大约半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一个山洞前。山洞隐藏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如果不是阿蛮带路,萧琰根本不可能发现这里。山洞的洞口很小,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进去。 “萧大哥,就是这里了。” 阿蛮说道。 萧琰点了点头,弯下腰,率先走进了山洞。山洞里黑漆漆的,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萧琰从怀中掏出火折子,点燃了随身携带的火把。 火把的光芒照亮了山洞,山洞里很宽敞,大约有一间屋子那么大。山洞的角落里,放着一个木箱,木箱上布满了灰尘,看起来已经有些年头了。 阿蛮走到木箱前,打开了木箱。木箱里,放着一些衣物和一些生活用品,在这些物品的下面,果然放着一块玉佩。玉佩通体洁白,上面刻着一只展翅飞翔的凤凰,和萧琰家族的传家宝一模一样! 萧琰拿起玉佩,仔细看了看,心中充满了震惊。这块玉佩,和萧家的传家宝不仅图案一样,就连材质和工艺也一模一样。这绝对不是巧合! “阿蛮,你知道你母亲是从哪里来的吗?她有没有跟你说过她的身世?” 萧琰急切地问道。 阿蛮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我母亲从来没有跟我说过她的身世,她只告诉我,她是一个孤独的人,没有亲人。” 萧琰心中充满了疑惑,阿蛮的母亲,到底是什么人?她为什么会有和萧家传家宝一模一样的玉佩?那个被王财主杀死的商人,又和萧家有着什么联系? 就在这时,山洞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冰冷的声音响起:“萧琰,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萧琰心中一凛,他听出了这个声音,是朝廷的追兵!他连忙将玉佩收好,对阿蛮说道:“阿蛮,快,我们从后面的出口走!” 阿蛮也听到了外面的声音,吓得脸色惨白,点了点头,带着萧琰朝着山洞的后面跑去。山洞的后面,果然有一个狭窄的出口,出口外面,是一片陡峭的山坡。 萧琰和阿蛮顺着山坡,快速地向下滑去。山坡上布满了荆棘和碎石,他们的衣服被划破了,皮肤也被划伤了,可他们却顾不上疼痛,只想尽快逃离这里。 很快,他们就滑到了山坡下,山坡下是一片茂密的树林。萧琰拉着阿蛮,钻进了树林里,快速地奔跑着。身后的追兵也很快滑下了山坡,朝着他们逃跑的方向追了过来。 “萧琰,你跑不掉了!快点束手就擒吧!” 追兵们一边追,一边喊道。 萧琰没有理会他们,只是加快了奔跑的速度。 ------------ 第五十三章荒林孤坟小女孩(三) 林间的枝叶在奔跑中不断刮擦着两人的皮肤,阿蛮紧紧攥着萧琰的手,小脸上满是汗水,却咬着牙一声不吭。萧琰能感受到掌心传来的颤抖,他回头看了一眼,见阿蛮眼中虽有恐惧,却无半分退缩,心中不由一暖,又多了几分坚定 —— 无论如何,都要护她周全。 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夹杂着弓箭破空的 “咻咻” 声,几支羽箭擦着树干钉在前方的泥土里,箭尾还在微微颤动。萧琰知道,这样一味奔跑并非长久之计,这片树林虽密,却也开阔,迟早会被追兵合围。 “阿蛮,跟紧我!” 萧琰低喝一声,突然调转方向,朝着一处坡度更陡、灌木更密的山谷跑去。那里的树木枝桠交错,几乎连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追兵的马匹和弓箭在那里很难施展。 果然,身后的追兵见他们钻进了险地,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只能徒步追赶,喊杀声也被茂密的枝叶削弱了几分。萧琰拉着阿蛮,踩着湿滑的落叶,在树干间灵活穿梭,好几次险些被凸起的树根绊倒,都被他及时扶住。 跑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前方突然出现一处隐蔽的石缝,仅容一人侧身通过。萧琰眼前一亮,连忙将阿蛮护在身前,低声说:“进去后屏住呼吸,不要出声。” 阿蛮乖巧点头,跟着萧琰钻进了石缝。 石缝内部比想象中宽敞,足以容纳两人蜷缩。萧琰熄灭了手中的火把,只留下一点微弱的火星,借着这点光亮,他能看到石缝内壁布满了青苔,空气潮湿却干燥,显然鲜少有人踏足。 外面很快传来了追兵的脚步声和交谈声。 “头儿,他们会不会跑去前面的山谷了?” 一个粗哑的声音问道。 “搜!仔细搜!萧琰带着个小丫头,跑不远!大人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谁先找到他,赏银百两!” 另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正是追兵统领。 脚步声在石缝外来回踱步,萧琰和阿蛮紧紧贴在一起,连呼吸都放得极轻。阿蛮的身体还在微微发抖,萧琰悄悄握住她的手,用眼神示意她别怕。 过了许久,外面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只留下几句 “找不到就先撤,守住山谷出口” 的吩咐。萧琰又等了片刻,确认追兵彻底离开后,才松了口气,重新点燃火把。 “萧大哥,他们…… 还会来吗?” 阿蛮小声问道,眼中满是担忧。 萧琰摸了摸她的头,温声说:“暂时不会了,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对了,你母亲的那块玉佩,能不能再让我看看?” 阿蛮从怀中掏出玉佩,小心翼翼地递给他。火把的光芒照在玉佩上,凤凰纹路愈发清晰,萧琰指尖拂过纹路,突然注意到玉佩背面有一道极浅的刻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将玉佩凑近火把,借着光亮仔细辨认,发现那竟是一个 “萧” 字! “这……” 萧琰心中巨震,手指微微颤抖。玉佩背面的 “萧” 字,与萧家传家宝上的刻字手法如出一辙,显然出自同一人之手。阿蛮的母亲,怎么会有刻着 “萧” 字的凤凰玉佩? “阿蛮,你母亲有没有跟你提过‘萧’这个姓氏?或者说,有没有人来找过她,提到过萧家?” 萧琰急切地问道。 阿蛮皱着小眉头,仔细回忆了片刻,摇了摇头:“没有…… 娘很少跟我提过去的事,只是偶尔会对着玉佩发呆,嘴里好像在念着什么,我听不懂。” 萧琰心中的疑惑更甚。他将玉佩还给阿蛮,让她妥善收好,随即开始打量石缝内部。既然这里鲜少有人来,或许能找到一些藏身之处,也好让两人稍作休整,再做下一步打算。 他举着火把,沿着石缝内壁缓缓移动,突然,火把的光芒照到了一处凹陷的石壁。那处石壁与周围的岩石颜色略有不同,似乎是人为开凿的。萧琰伸手推了推,石壁纹丝不动,他又用佩刀敲了敲,听到里面传来空洞的声响。 “这里面是空的。” 萧琰对阿蛮说,随即用佩刀小心地撬动石壁边缘。石壁缝隙中积满了灰尘,随着撬动,纷纷扬扬地落下。阿蛮连忙用袖子捂住口鼻,等灰尘散去后,萧琰再次用力一推,石壁终于 “轰隆” 一声,向内打开,露出一个狭小的石室。 石室不大,只有一张石桌和两把石椅,桌上还放着一个破旧的木盒。萧琰走进石室,拿起木盒,打开一看,里面装着一叠泛黄的信纸和一支早已干涸的毛笔。 他拿起信纸,借着火把的光芒仔细阅读。信纸上的字迹娟秀,却带着一丝凌厉,显然出自女子之手。信的内容断断续续,大多是关于 “阴谋”“诬陷”“北疆”“萧家” 等字眼,其中一段文字让萧琰的心脏猛地一缩: “…… 萧将军忠君爱国,却遭奸人陷害,满门获罪,此乃天大的冤案!我手中的凤凰玉佩,乃萧将军所赠,实为开启北疆军库的钥匙,若落入奸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我已将真相藏于孤坟之下,待时机成熟,必为萧家昭雪……” 萧琰的手剧烈颤抖起来,信纸险些从手中滑落。萧将军,指的正是他的祖父!祖父镇守北疆时,确实掌管着北疆军库,而开启军库的钥匙,正是一对凤凰玉佩,一块在祖父手中,另一块则赠予了 “重要之人”。祖父从未提及过这个人是谁,没想到,竟然是阿蛮的母亲! “阿蛮,你母亲…… 她是祖父的故人!” 萧琰激动地对阿蛮说,“我祖父是萧将军,你母亲手中的玉佩,是开启北疆军库的钥匙!萧家的冤案,你母亲知道真相!” 阿蛮瞪大了眼睛,显然没听懂萧琰的话,但她能感受到萧琰的激动,也知道这与母亲和自己的身世有关,于是认真地听着。 萧琰继续阅读剩下的信纸,后面的内容更加零碎,提到了 “王财主”“商人”“玉佩碎片” 等字眼,似乎在说,有一个商人带着另一块玉佩的消息来找她,却被王财主所杀,玉佩碎片也被丢弃。而她自己,也因为被奸人追杀,不得不躲在荒林,最终郁郁而终。 “原来如此……” 萧琰恍然大悟。王财主杀死的那个北方商人,其实是带着另一块玉佩的消息,来找阿蛮母亲的;而阿蛮母亲提到的 “真相藏于孤坟之下”,想必就是指她母亲的坟茔。 “阿蛮,我们必须回到你母亲的坟前,那里藏着为萧家昭雪的真相!” 萧琰郑重地说。 阿蛮虽然不完全明白 “昭雪” 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这是母亲的心愿,于是用力点了点头:“好,萧大哥,我跟你去!” 两人在石室中稍作休整,萧琰将信纸上的重要信息牢记在心,然后将信纸和木盒放回原处,关上石壁,以免被追兵发现。随后,他们借着夜色,悄悄离开了石缝,朝着荒林孤坟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荒林,比白天更加阴森,风吹过枯枝的声音,像是无数冤魂在哭泣。萧琰牵着阿蛮的手,小心翼翼地前行,时刻警惕着周围的动静。他知道,追兵很可能还在附近搜寻,而孤坟之下的真相,或许还隐藏着更多的危险。 就在他们快要接近孤坟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响。萧琰立刻停下脚步,将阿蛮护在身后,举着火把,朝着声响传来的方向望去。 只见孤坟旁的槐树下,站着一个黑衣人,正拿着一把铁锹,疯狂地挖掘着孤坟! “住手!” 萧琰怒喝一声,拔出佩刀,朝着黑衣人冲了过去。 黑衣人听到声音,回头看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慌,随即加快了挖掘的速度。孤坟的泥土被不断挖出,很快,一个木盒从泥土中露了出来。 黑衣人一把抓起木盒,转身就想跑。萧琰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一个箭步冲上去,佩刀直击衣人的后背。黑衣人不得不转身抵挡,两人瞬间缠斗在一起。 黑衣人的武功不弱,手中的铁锹挥舞得虎虎生风,招招都朝着萧琰的要害袭来。萧琰不敢大意,凭借着精湛的刀法,与黑衣人周旋。阿蛮站在一旁,看着两人打斗,心中十分着急,她突然想起母亲教她的箫声,于是拿起竹箫,吹了起来。 箫声悠扬而凄厉,很快,一阵 “沙沙” 声从密林深处传来。黑衣人听到箫声,脸色骤变,显然知道这箫声的厉害。他想要摆脱萧琰,尽快离开,可萧琰的刀法越来越快,步步紧逼,让他根本无法脱身。 很快,一群巨大的蝙蝠从密林深处飞来,朝着黑衣人发起了攻击。黑衣人被蝙蝠弄得手忙脚乱,破绽百出。萧琰抓住机会,佩刀一挥,“咔嚓” 一声,黑衣人手中的铁锹被砍成两段。紧接着,萧琰一脚踹在黑衣人的胸口,将他踹倒在地,佩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说!你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挖这座孤坟?” 萧琰冷冷地问道。 黑衣人躺在地上,脸色惨白,却咬紧牙关,不肯说话。 萧琰眼神一凛,手中的佩刀又靠近了几分,刀刃已经划破了黑衣人的皮肤,渗出一丝血迹。“你不说,我现在就杀了你!”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了马蹄声和喊杀声,显然是追兵又回来了。黑衣人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说道:“萧琰,你跑不掉了!大人已经布下天罗地网,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萧琰心中一沉,他知道,现在不是审问黑衣人的时候,必须尽快带着阿蛮和木盒离开。他看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又看了看远处越来越近的火光,当机立断,用佩刀将黑衣人打晕,然后拉起阿蛮,拿起地上的木盒,朝着荒林深处跑去。 木盒入手沉甸甸的,萧琰知道,这里面装着的,很可能就是为萧家昭雪的关键证据。他必须尽快赶到南疆,找到祖父的旧部,将真相公之于众,为萧家洗刷冤屈,也完成阿蛮母亲的心愿。 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火光在夜色中连成一片,如同一条火龙,紧紧追着他们。萧琰牵着阿蛮,在密林中拼命奔跑,他不知道前方等待着他们的是什么,但他知道,只要手中握着木盒,只要阿蛮在身边,他就不能放弃。 跑着跑着,前方突然出现了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水奔腾不息,在夜色中泛着冰冷的波光,显然无法涉水而过。萧琰心中一紧,回头看了一眼,追兵已经近在咫尺,喊杀声清晰可闻。 “萧大哥,怎么办?” 阿蛮看着湍急的河流,眼中满是恐惧。 萧琰环顾四周,突然看到河边停着一艘破旧的小船。他心中一喜,拉着阿蛮快步跑向小船,解开拴船的绳子,然后将阿蛮抱上船,自己也跳了上去,拿起船桨,奋力朝着河对岸划去。 追兵赶到河边时,小船已经驶到了河中央。追兵统领气得咬牙切齿,下令弓箭手朝着小船射箭。羽箭 “咻咻” 地射向小船,萧琰一边划桨,一边用佩刀格挡,好几支羽箭擦着他的手臂飞过,留下了深深的伤口。 阿蛮看着萧琰手臂上的鲜血,眼中满是心疼,却只能紧紧抱住木盒,不让它落入水中。她知道,这个木盒对萧大哥很重要,对萧家很重要。 小船在湍急的河流中艰难前行,萧琰的手臂越来越沉,伤口的疼痛让他几乎握不住船桨,但他还是咬紧牙关,奋力划着。终于,在他的坚持下,小船缓缓靠向了河对岸。 萧琰将阿蛮抱下船,然后拿起木盒,朝着对岸的密林跑去。追兵无法过河,只能在河边气急败坏地大喊,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密林深处。 两人跑进密林后,又跑了许久,直到再也听不到追兵的声音,才停下脚步,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萧琰的手臂还在流血,阿蛮连忙从怀中掏出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 “萧大哥,你疼吗?” 阿蛮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小声问道。 萧琰笑了笑,摇了摇头:“不疼,只要阿蛮没事就好。” 他拿起地上的木盒,深吸一口气,缓缓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份用丝绸包裹的奏折和一块残缺的玉佩。奏折上的字迹,正是祖父的亲笔!萧琰颤抖着打开奏折,上面详细记载了当年被奸人诬陷的经过,以及奸人想要勾结外敌、夺取北疆军库的阴谋,还有一份奸人的名单! 而那块残缺的玉佩,与阿蛮手中的玉佩拼在一起,正好是一块完整的凤凰玉佩! “找到了…… 终于找到了……” 萧琰的眼中涌出泪水,多年的冤屈,终于有了洗刷的希望。他抬头望向天空,仿佛看到了祖父和父亲的身影,心中默念:“祖父,父亲,我一定会为萧家昭雪,让那些奸人付出代价!” 阿蛮看着萧琰流泪,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萧大哥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她轻轻拍了拍萧琰的肩膀,小声说:“萧大哥,我们以后,是不是就安全了?” 萧琰擦去眼泪,看着阿蛮,坚定地说:“会的。等我们到了南疆,找到祖父的旧部,将真相公之于众,那些奸人就会受到惩罚,我们也就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了。” 他将奏折和玉佩小心地收好,然后站起身,拉起阿蛮:“我们走吧,南疆不远了。”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朝着南疆的方向走去。虽然前路依旧充满未知,但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希望。荒林孤坟的秘密已经揭开,萧家的冤案即将昭雪,而阿蛮,也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开启了新的人生。 ------------ 第五十四章荒林孤坟小女孩(四) 月光洒在林间小道上,留下斑驳的光影。萧琰牵着阿蛮的手,一步步朝着南疆方向前行。经过连日的奔波,两人都显得有些疲惫,尤其是阿蛮,小脸上满是倦意,脚步也渐渐慢了下来。 “萧大哥,我们…… 我们能休息一会儿吗?” 阿蛮小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萧琰停下脚步,回头看着阿蛮,心中满是愧疚。他只顾着赶路,却忘了阿蛮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好,我们就在前面的破庙里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两人加快脚步,没多久就看到了一座破旧的山神庙。庙门早已腐朽,门板歪斜地挂在门框上,院子里长满了杂草,看起来荒废已久。萧琰先走进庙里查看了一番,确认没有危险后,才让阿蛮进来。 庙里的神像布满了灰尘,蛛网缠绕,显得十分阴森。萧琰找了些干燥的枯枝,在庙中央生起一堆火,火光瞬间照亮了小小的庙宇,也带来了一丝暖意。阿蛮坐在火堆旁,双手抱着膝盖,看着跳动的火焰,眼神有些迷茫。 “阿蛮,饿了吧?” 萧琰从行囊里拿出仅剩的几块干粮,递了一块给阿蛮,“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明天我们再找些吃的。” 阿蛮接过干粮,小口小口地吃了起来。她看了一眼萧琰,见他只拿着一块干粮,却没有吃,而是在仔细擦拭着佩刀,不由问道:“萧大哥,你怎么不吃啊?” 萧琰笑了笑,说道:“我不饿,你吃吧。” 其实他也早已饥肠辘辘,但行囊里的干粮所剩无几,他想省下来给阿蛮吃。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里面有人吗?我们是过路的商人,想进来避避风寒。” 萧琰心中一凛,立刻握紧了佩刀,警惕地朝着庙门望去。他不知道来者是敌是友,如今他们身负重要证据,容不得半点马虎。 “萧大哥,会不会是坏人啊?” 阿蛮也紧张起来,紧紧靠在萧琰身边。 萧琰示意阿蛮不要出声,然后对着庙外喊道:“我们只是普通的赶路之人,庙小容不下太多人,还请你们另寻地方吧。” 庙外的人听到萧琰的话,沉默了片刻,随即说道:“兄弟,我们只是想进来烤烤火,不会打扰你们的。外面天寒地冻,我们的货物又多,实在不方便再找地方了。” 萧琰犹豫了片刻,他听对方的声音不像是奸人,而且外面确实寒冷,若是真的赶尽杀绝,未免有些不近人情。他想了想,说道:“那你们进来吧,但不许靠近我们,也不许乱动庙里的东西。” 庙门被推开,走进来三个穿着商人服饰的男子,他们身后还跟着几个挑着货物的伙计。为首的男子身材高大,面容憨厚,脸上带着笑容,对着萧琰拱了拱手,说道:“多谢兄弟收留,我们是做茶叶生意的,要去南疆贩卖茶叶,没想到遇到了寒流,只能在此处避一避。” 萧琰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依旧紧握着佩刀,警惕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为首的男子似乎看出了萧琰的警惕,笑着说道:“兄弟,你放心,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商人,不会做什么坏事的。” 他一边说,一边让伙计们将货物放在角落,然后自己走到火堆旁,烤起了火。 阿蛮坐在萧琰身边,小声地对萧琰说:“萧大哥,他们看起来不像坏人。” 萧琰低声说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们现在处境危险,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 就在这时,为首的男子突然看向萧琰,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说道:“兄弟,看你的穿着和气质,不像是普通的赶路之人,倒像是…… 军人?” 萧琰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能看出自己的身份。他不动声色地说道:“我曾经在军中待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家里有事,就离开了军队,如今只是个普通的百姓。” 为首的男子笑了笑,没有再追问,而是从行囊里拿出一些肉干和面包,递给萧琰和阿蛮,说道:“兄弟,我看你们的干粮也不多了,这些东西你们拿着吃吧。出门在外,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萧琰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接过。为首的男子见状,笑着说道:“兄弟,你放心,这些东西没有问题,我们自己也吃。” 说着,他拿起一块肉干,咬了一口。 萧琰见对方没有恶意,便接过肉干和面包,递给阿蛮一些,自己也拿起一块肉干吃了起来。肉干的味道很好,阿蛮吃得很开心,脸上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就在众人相安无事地烤着火时,庙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里面的人听着,我们是官府的人,奉命搜查逃犯萧琰,赶紧开门!” 萧琰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追兵竟然这么快就追了上来。为首的男子听到 “萧琰” 这个名字,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看向萧琰,问道:“兄弟,你就是萧琰?” 萧琰没有隐瞒,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我就是萧琰。我是被奸人诬陷的,如今正在被官府追杀。” 为首的男子沉默了片刻,突然站起身,对着身后的伙计们说道:“兄弟们,萧将军是我们北疆的英雄,如今被奸人诬陷,我们不能见死不救!” 伙计们纷纷点头,拿起身边的扁担和木棍,做好了战斗的准备。萧琰没想到这些素不相识的商人竟然会愿意帮助自己,心中满是感激,说道:“多谢各位大哥相助,萧琰感激不尽!” 为首的男子笑着说道:“萧兄弟,不用客气。萧将军为北疆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们这些做商人的,也受过萧将军的恩惠。如今你有难,我们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庙门很快被撞开,一群穿着官府服饰的士兵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官员,他看到萧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说道:“萧琰,你终于被我们找到了!我看你这次还怎么跑!” 萧琰握紧佩刀,冷冷地说道:“我是被奸人诬陷的,你们不要助纣为虐!” 矮小官员冷笑一声,说道:“诬陷?皇上亲自下的圣旨,说你通敌叛国,你还想狡辩?兄弟们,给我上,拿下萧琰,重重有赏!” 士兵们立刻挥舞着刀枪,朝着萧琰冲了过来。为首的商人男子大喊一声:“兄弟们,上!保护萧兄弟!” 说着,他拿起一根扁担,朝着士兵们冲了过去。伙计们也纷纷跟上,与士兵们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庙内顿时乱作一团,刀光剑影,喊杀声不断。萧琰挥舞着佩刀,与士兵们战斗在一起。他的刀法精湛,每一刀都能精准地击中士兵的要害,很快就有几个士兵倒在了他的刀下。 阿蛮躲在火堆旁,看着眼前激烈的战斗,心中十分害怕,但她没有哭,而是紧紧抱着装有奏折和玉佩的木盒,不让木盒受到丝毫损伤。 为首的商人男子虽然只是个商人,但身手却十分矫健,一根扁担在他手中舞得虎虎生风,士兵们根本近不了他的身。伙计们也都十分勇敢,虽然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但凭借着一股狠劲,也让士兵们难以招架。 战斗持续了半个多时辰,士兵们渐渐体力不支,而萧琰和商人们却越战越勇。矮小官员见势不妙,想要趁机溜走,却被萧琰发现。萧琰一个箭步冲上去,佩刀架在了矮小官员的脖子上,说道:“你想跑?晚了!” 矮小官员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求饶:“萧大侠,饶命啊!我只是奉命行事,不是故意要抓你的!” 萧琰冷冷地说道:“奉命行事?你们助纣为虐,陷害忠良,今天我就为民除害!” 说着,他举起佩刀,就要朝着矮小官员砍去。 “萧兄弟,等一下!” 为首的商人男子连忙拦住萧琰,说道:“萧兄弟,杀了他容易,但会引来更多的追兵。不如我们放了他,让他回去报信,说我们已经把你杀了,这样可以为我们争取一些时间,让你能顺利到达南疆。” 萧琰想了想,觉得商人男子说得有道理。他放下佩刀,一脚将矮小官员踹倒在地,说道:“今天我就饶你一命,你回去告诉那些奸人,我萧琰一定会回来的,我会为萧家洗刷冤屈,让他们付出代价!” 矮小官员连滚带爬地跑出庙门,带着剩下的士兵,狼狈地逃走了。 战斗结束后,庙内一片狼藉,地上躺着许多士兵的尸体。商人们也有几个人受伤了,为首的商人男子的手臂上也被划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直流。 萧琰走到商人男子身边,拿出随身携带的金疮药,递给商人男子,说道:“大哥,多谢你刚才出手相助,这点金疮药你拿去用吧。” 商人男子接过金疮药,笑着说道:“萧兄弟,不用客气。我们只是做了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对了,萧兄弟,我叫赵虎,你以后就叫我赵大哥吧。” “好,赵大哥。”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赵大哥,这次真是多亏了你们,否则我和阿蛮今天恐怕很难脱身。” 赵虎笑着说道:“萧兄弟,你不用这么客气。我们还要去南疆贩卖茶叶,正好可以和你们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萧琰心中一喜,说道:“那太好了,有赵大哥你们同行,我们路上也能安全一些。” 阿蛮走到赵虎身边,对着赵虎鞠了一躬,说道:“赵大哥,谢谢你们救了我和萧大哥。” 赵虎摸了摸阿蛮的头,笑着说道:“小姑娘,不用客气。你这么小,就跟着萧兄弟受苦了,真是不容易。” 众人在庙内简单地清理了一下,然后将士兵的尸体拖到庙外掩埋,以免引来更多的麻烦。随后,他们又生起了火堆,烤着火,休息了起来。 萧琰看着赵虎和他的伙计们,心中满是感激。他没想到,在自己最危难的时候,竟然会得到一群素不相识的商人的帮助。他暗暗下定决心,等自己为萧家洗刷冤屈后,一定要好好报答他们。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众人就收拾好行囊,继续朝着南疆方向前行。赵虎和他的伙计们推着货物,萧琰牵着阿蛮的手,跟在他们身边。一路上,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官府的关卡,尽量选择人迹罕至的小路前行。 在路上,萧琰向赵虎讲述了自己家族被诬陷的经过,以及阿蛮母亲的事情。赵虎听后,十分愤怒,说道:“萧兄弟,那些奸人真是太可恶了!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帮助你,让你能顺利到达南疆,找到萧将军的旧部,为萧家洗刷冤屈。” 阿蛮也时不时地和赵虎的伙计们聊天,伙计们都很喜欢这个可爱的小姑娘,经常给她讲一些南疆的趣事,让阿蛮对南疆充满了向往。 就这样,在赵虎和他的伙计们的帮助下,萧琰和阿蛮一路上避开了许多危险,顺利地朝着南疆方向前进。他们不知道,前方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待着他们,但他们心中充满了希望,他们相信,只要他们坚持不懈,就一定能到达南疆,为萧家洗刷冤屈。 第八章 北疆军库的秘密与奸人的阴谋 众人一路南下,走了约莫半个多月,终于进入了南疆的地界。南疆的气候与北疆截然不同,这里温暖湿润,到处都是郁郁葱葱的树木和五颜六色的花朵,与北疆的寒冷干燥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蛮第一次来到南疆,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她一会儿跑到路边采摘野花,一会儿又追着蝴蝶跑,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笑容。萧琰看着阿蛮开心的样子,心中也十分欣慰。这段时间以来,阿蛮一直跟着他受苦,如今终于能让她开心一下了。 赵虎看着眼前的景象,笑着说道:“萧兄弟,前面就是南疆的重镇 —— 柳州城了。我们要去那里贩卖茶叶,你们打算去哪里找萧将军的旧部?” 萧琰想了想,说道:“我祖父的旧部大多在柳州城附近驻守,我打算先去柳州城打探一下消息,看看能不能找到他们。” 赵虎点了点头,说道:“好,那我们就先去柳州城。到了柳州城,我们先找家客栈住下,然后再慢慢打探消息。” 众人加快脚步,没多久就来到了柳州城。柳州城十分繁华,街道上人头攒动,车水马龙,到处都是叫卖声和吆喝声。萧琰和阿蛮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繁华的城市,都看得眼花缭乱。 赵虎带着众人来到一家名为 “悦来客栈” 的客栈,开了几间房,让众人先休息一下。萧琰和阿蛮住一间房,赵虎和他的伙计们住另外几间房。 回到房间后,萧琰将装有奏折和玉佩的木盒小心翼翼地放在床头,然后对阿蛮说道:“阿蛮,你在房间里好好休息,不要乱跑,我去楼下打探一下消息,很快就回来。” 阿蛮点了点头,说道:“好,萧大哥,你要小心。” 萧琰走出房间,来到客栈的大堂。大堂里坐满了客人,大多是来自各地的商人。萧琰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点了一壶茶,然后仔细地听着周围客人的交谈,希望能从中听到一些关于祖父旧部的消息。 就在这时,邻桌的两个商人的交谈引起了萧琰的注意。 “你听说了吗?最近柳州城来了一群神秘的人,他们到处打探北疆军库的消息,不知道想干什么。” “北疆军库?我听说北疆军库是当年萧将军镇守北疆时建立的,里面藏着大量的兵器和粮草,是朝廷的重要军事基地。难道那些人想打北疆军库的主意?” “谁知道呢?不过我听说,萧将军被诬陷通敌叛国后,北疆军库的钥匙就失踪了,朝廷派人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那些神秘人说不定就是为了钥匙而来的。” 萧琰心中一震,他没想到竟然有人在打探北疆军库的消息。而且,他们还提到了北疆军库的钥匙,这让萧琰更加警惕。他知道,北疆军库的钥匙就是他和阿蛮手中的凤凰玉佩,若是被那些神秘人知道钥匙在他们手中,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抢夺。 他继续听着两个商人的交谈,想要了解更多关于那些神秘人的消息。 “你知道那些神秘人是什么来头吗?” “不清楚,只知道他们行事十分隐秘,而且武功高强,已经有好几个人因为打探他们的消息而失踪了。” “看来这些人不好惹啊,我们还是少管闲事,好好做我们的生意吧。” 两个商人说完,便起身离开了。萧琰坐在座位上,陷入了沉思。那些神秘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们为什么要打探北疆军库的消息?难道他们和陷害萧家的奸人是一伙的? 就在这时,赵虎走了过来,坐在萧琰身边,说道:“萧兄弟,打探到什么消息了吗?” 萧琰抬起头,看着赵虎,说道:“赵大哥,我刚才听到邻桌的商人说,最近柳州城来了一群神秘人,他们到处打探北疆军库的消息,而且行事十分隐秘,武功高强。我怀疑,这些人可能和陷害萧家的奸人是一伙的,他们的目标很可能就是北疆军库的钥匙。” 赵虎脸色一变,说道:“什么?北疆军库的钥匙?难道就是你和阿蛮手中的凤凰玉佩?” 萧琰点了点头,说道:“没错。北疆军库的钥匙就是凤凰玉佩,分为两块,一块在我手中,另一块在阿蛮手中。若是被那些神秘人知道钥匙在我们手中,一定会来抢夺。” 赵虎皱起眉头,说道:“这可怎么办?那些神秘人武功高强,而且行事隐秘,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他们在哪里。若是他们突然袭击,我们恐怕很难应对。” 萧琰想了想,说道:“赵大哥,你先不要着急。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祖父的旧部,只要能找到他们,我们就有足够的力量来应对那些神秘人。而且,我们手中有祖父的奏折,上面记载了奸人的阴谋和名单,只要能将奏折交给朝廷的忠臣,就能为萧家洗刷冤屈,到时候那些奸人和神秘人自然会受到惩罚。” 赵虎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有道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打探萧将军旧部的消息吧。我在柳州城有几个生意上的朋友,他们可能知道一些消息,我去问问他们。” 萧琰说道:“好,那就麻烦赵大哥了。你一定要小心,不要被那些神秘人发现。” 赵虎笑着说道:“放心吧,萧兄弟,我会小心的。” ------------ 第五十五章荒林孤坟小女孩(五) 赵虎离开客栈后,萧琰心中依旧难安。他回到房间,见阿蛮正坐在床边,手里捧着那只凤凰玉佩,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月光透过窗棂洒在玉佩上,泛着温润的光泽,映得阿蛮的小脸格外认真。 “萧大哥,你回来了。” 阿蛮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期待,“有没有找到爷爷旧部的消息呀?” 萧琰在她身边坐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温声说:“还没有,但赵大哥已经去打听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阿蛮,这玉佩你一定要收好,不能让任何人看到,知道吗?” 阿蛮重重点头,将玉佩紧紧抱在怀里:“我知道,这是娘留给我的,也是能帮萧大哥洗清冤屈的宝贝,我绝不会弄丢的。” 萧琰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中一阵暖流。这段日子,阿蛮从最初的胆怯怯懦,渐渐变得勇敢懂事,早已成了他心中最重要的牵挂。他暗下决心,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护她周全,还要让她过上安稳的生活。 约莫一个时辰后,客栈房门被轻轻敲响。萧琰警惕地握住佩刀,低声问:“谁?” “是我,赵虎。” 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萧琰松了口气,打开房门。赵虎闪身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凝重,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萧兄弟,有线索了!” 赵虎压低声音说,“我那朋友说,柳州城外三十里的清风寨,寨主姓林,名叫林苍,曾是你祖父手下的副将,当年你祖父被诬陷后,他不愿屈从奸人,便带着一批忠心的弟兄离开了军队,在清风寨落了脚,这些年一直暗中关注着萧家的消息,还在寻找为你祖父翻案的机会。” 萧琰眼中瞬间闪过光亮,激动地抓住赵虎的手臂:“真的?林苍副将?我记得他!当年我随祖父在北疆时,他还教过我骑射!” “没错,就是他!” 赵虎点头道,“我朋友还说,最近清风寨也在留意那些神秘人的动向,似乎早就和他们结了仇。我们若是能找到林寨主,不仅能得到助力,还能弄清楚那些神秘人的底细。” “太好了!” 萧琰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一块,“我们明天一早就出发去清风寨!” 赵虎却皱了皱眉:“不过有件事要注意,我朋友说,最近清风寨附近不太平,那些神秘人好像也在找清风寨的麻烦,我们路上得格外小心,最好乔装一下,避免被他们发现。” 萧琰点头:“好,都听赵大哥的安排。” 第二天清晨,天还未亮,萧琰、阿蛮就跟着赵虎和几个伙计,换上了普通百姓的衣服,推着一辆装满茶叶的推车,假装是去清风寨附近贩卖茶叶的商人,朝着城外出发。 柳州城外的道路崎岖,两旁都是茂密的山林,晨雾还未散去,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阿蛮坐在推车上,被厚厚的布料裹着,只露出一双好奇的眼睛,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萧琰则手持一根扁担,走在推车旁,看似是普通的伙计,实则目光锐利,时刻留意着山林中的风吹草动。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雾气渐渐散去,前方不远处出现了一道陡峭的山口,山口旁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刻着 “清风口” 三个大字。 “前面就是清风寨的地界了。” 赵虎压低声音说,“过了这个山口,再走三里路,就是清风寨的大门。不过这里地势险要,很容易设伏,大家都小心点。” 众人放慢脚步,小心翼翼地走进山口。山口两侧的山坡上长满了荆棘和灌木丛,寂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和车轮滚动的 “咯吱” 声。萧琰握紧手中的扁担,指尖微微泛白,他总觉得,这里安静得有些反常。 突然,一阵 “咻咻” 的箭声从山坡上传来!萧琰心中一凛,大喊一声:“小心!” 随即一把将阿蛮从推车上抱下来,扑倒在地。 羽箭密密麻麻地射下来,擦着众人的身体钉在地上,几支箭还射中了推车,茶叶散落一地。赵虎和伙计们也连忙躲到推车后面,举起扁担抵挡。 “哈哈哈!萧琰,没想到你还真敢来清风寨!” 一个阴冷的声音从山坡上传来,紧接着,一群穿着黑色衣服的人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将萧琰等人团团围住。为首的是一个身材瘦高的男子,脸上带着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凶狠地盯着萧琰。 “你们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萧琰将阿蛮护在身后,握紧扁担,警惕地看着刀疤男。 刀疤男冷笑一声:“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知道你手里有北疆军库的钥匙!识相的,就赶紧把钥匙交出来,再跟我们回去认罪,或许还能留你一条全尸!” 萧琰心中一沉,果然,这些人就是那些神秘人,而且他们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他冷笑一声:“想要钥匙?做梦!我萧家的冤屈还没洗清,怎么可能跟你们回去认罪?” “敬酒不吃吃罚酒!” 刀疤男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挥手道,“兄弟们,给我上!把钥匙抢过来,萧琰和那个小丫头,格杀勿论!” 黑衣人纷纷拔出刀,朝着萧琰等人冲了过来。赵虎大喊一声:“兄弟们,跟他们拼了!” 说着,拿起扁担,朝着黑衣人冲了上去。伙计们也纷纷拿起武器,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萧琰手持扁担,如同握着佩刀一般,招式凌厉,每一击都朝着黑衣人的要害打去。他曾是军中的少年将军,即使手中没有真正的武器,也绝非这些黑衣人能轻易对付的。阿蛮躲在萧琰身后,紧紧抱着装有玉佩和奏折的木盒,小脸上满是紧张,却没有哭闹,只是在萧琰与黑衣人缠斗的间隙,悄悄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战斗越来越激烈,赵虎和伙计们虽然勇猛,但毕竟只是商人,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渐渐有些体力不支,好几个人都被黑衣人砍伤,倒在了地上。刀疤男见状,冷笑一声,朝着萧琰冲了过来:“萧琰,你的对手是我!” 刀疤男的刀法狠辣,招招致命,萧琰一时之间竟有些难以招架。他一边抵挡着刀疤男的攻击,一边留意着周围的黑衣人,生怕他们趁机伤害阿蛮。就在这时,刀疤男突然使出一招险棋,刀刃直逼萧琰的胸口,萧琰不得不侧身躲避,却露出了破绽。刀疤男趁机一脚踹在萧琰的小腹上,萧琰踉跄着后退了几步,一口鲜血从嘴角溢出。 “萧大哥!” 阿蛮惊呼一声,想要冲过去,却被萧琰拦住。 “阿蛮,别过来!” 萧琰擦去嘴角的鲜血,重新握紧扁担,眼神依旧坚定,“我没事!” 刀疤男看着萧琰,眼中满是得意:“萧琰,你也不过如此!今天,你和那个小丫头,都得死在这里!” 说着,他再次朝着萧琰冲了过来,刀刃带着凌厉的风声,直逼萧琰的咽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山口外传来,紧接着,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住手!谁敢伤萧公子!” 刀疤男心中一惊,连忙停下脚步,朝着山口外望去。只见一群骑着马的壮汉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铠甲,面容刚毅,眼神锐利,正是清风寨的寨主林苍! 林苍看到萧琰,眼中闪过一丝激动,随即又看到地上受伤的赵虎和伙计们,以及围在萧琰身边的黑衣人,顿时怒不可遏:“你们这些坏人的爪牙,竟敢在我清风寨的地界上撒野!兄弟们,给我杀!一个都别放过!” 清风寨的弟兄们纷纷拔出刀,朝着黑衣人冲了过去。黑衣人本来就不是萧琰的对手,如今又多了一群训练有素的山寨弟兄,顿时乱了阵脚,一个个被打得落花流水。刀疤男见势不妙,想要趁机溜走,却被林苍拦住。 “想跑?没那么容易!” 林苍大喝一声,手中的大刀一挥,直逼刀疤男的面门。刀疤男连忙抵挡,却哪里是林苍的对手?不过几个回合,就被林苍砍伤了手臂,刀也掉在了地上。林苍趁机一脚将他踹倒在地,大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说!你们是谁派来的?为什么要追杀萧公子?” 林苍怒声问道。 刀疤男脸色惨白,却咬紧牙关,不肯说话。林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的刀又靠近了几分,刀刃划破了刀疤男的皮肤,渗出一丝血迹。 “你说不说?” 刀疤男吓得浑身发抖,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是…… 是李大人派我们来的!李大人说,萧琰手中有北疆军库的钥匙,还有能证明萧家清白的奏折,让我们务必把钥匙和奏折抢过来,再杀了萧琰,绝不能让他找到清风寨的人!” “李大人?” 萧琰心中一震,“是不是当朝的礼部尚书李嵩?” 刀疤男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李大人还说,只要能拿到钥匙,他就能打开北疆军库,用里面的兵器和粮草,勾结外敌,推翻朝廷,到时候他就是新的皇帝!” 萧琰和林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愤怒。李嵩正是当年诬陷萧家的主谋之一,没想到他竟然有这么大的野心,想要勾结外敌,推翻朝廷! “好一个狼子野心的李嵩!” 林苍怒喝一声,手中的刀一挥,刀疤男的人头瞬间落地。“兄弟们,把这些黑衣人的尸体处理掉,再把受伤的几位兄弟抬回山寨医治!” 清风寨的弟兄们立刻行动起来,将黑衣人的尸体拖到山林深处掩埋,然后小心翼翼地将赵虎和受伤的伙计们抬上马车。林苍走到萧琰身边,恭敬地拱了拱手:“萧公子,多年未见,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当年你祖父被诬陷,我没能为他辩解,心中一直愧疚不已。如今你能来找我,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帮助你为萧家洗刷冤屈!” 萧琰连忙回礼,眼中满是感激:“林叔叔,当年之事,不怪你。如今能得到你的帮助,我感激不尽。只要能为萧家洗刷冤屈,惩治奸人,萧琰愿效犬马之劳!” 阿蛮也走到林苍身边,怯生生地说道:“林叔叔,你一定要帮萧大哥呀!” 林苍看着阿蛮,又看了看萧琰,笑着说道:“放心吧,小姑娘,有林叔叔在,一定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们的。我们先回山寨,有什么事,到了山寨再说。” 众人跟着林苍,朝着清风寨走去。清风寨建在一座山的半山腰上,四周都是陡峭的悬崖,只有一条狭窄的小路通往山寨大门,地势十分险要,易守难攻。山寨里面十分热闹,弟兄们看到林苍带着萧琰等人回来,都纷纷围了上来,眼中满是好奇。 林苍将众人带到一座大厅里,让手下的弟兄去准备饭菜和药品,然后对萧琰说:“萧公子,你祖父的奏折和北疆军库的钥匙,都还在吗?” 萧琰点了点头,从怀中拿出木盒,打开一看,里面的奏折和玉佩完好无损。他将奏折递给林苍:“林叔叔,这就是祖父的亲笔奏折,上面详细记载了李嵩等人诬陷萧家的经过,还有他们勾结外敌的阴谋。只要能将这份奏折交给朝廷的忠臣,就能为萧家洗刷冤屈。” 林苍接过奏折,仔细阅读起来。越读,他的脸色越凝重,眼中的愤怒也越强烈。“好一个李嵩!竟然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萧将军忠君爱国,却遭此诬陷,实在是太冤枉了!萧公子,你放心,我这就派人将奏折送往京城,交给我认识的一位忠臣,让他在皇上面前为萧家辩解!” 萧琰心中一喜:“多谢林叔叔!只要能将奏折送到京城,萧家的冤屈就有希望洗刷了!” 林苍却皱了皱眉:“不过,李嵩在京城势力庞大,而且皇上现在还很信任他,想要让皇上相信奏折的内容,恐怕没那么容易。而且,我们派去送奏折的人,一路上肯定会遇到李嵩的阻拦,说不定还会有生命危险。” 萧琰沉默了片刻,说道:“林叔叔,不管有多危险,我们都必须试一试。这不仅关系到萧家的冤屈,还关系到朝廷的安危。若是让李嵩的阴谋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林苍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我这就去挑选几个身手好、忠心耿耿的弟兄,让他们乔装成商人,秘密将奏折送往京城。同时,我们也要加强山寨的防守,防止李嵩派人来报复。” 就在这时,一个弟兄匆匆走进大厅,对着林苍拱了拱手:“寨主,山下有人求见,说是萧公子的故人,名叫苏婉清。” “苏婉清?” 萧琰心中一震,这个名字他很熟悉,苏婉清是他祖父的故友之女,当年他在北疆时,两人还经常一起探讨兵法,后来苏婉清随父亲回了京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她怎么会来清风寨找自己? “快,请她进来!” 萧琰连忙说道。 没过多久,一个穿着一身白衣的女子走进大厅。女子身材高挑,面容清丽,眼神中带着一丝坚毅,正是苏婉清。 “婉清姐姐!” 萧琰看到苏婉清,激动地站起身。 苏婉清看到萧琰,眼中也闪过一丝激动,随即又看到他身上的伤痕,担忧地问道:“萧琰,你没事吧?我听说你被李嵩的人追杀,担心你出事,就立刻从京城赶来了。” “我没事,多谢婉清姐姐关心。” 萧琰说道,“婉清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在清风寨?” 苏婉清叹了口气,说道:“我父亲当年也是被李嵩诬陷,贬为庶民,这些年一直暗中关注着李嵩的动向。前不久,我们得知李嵩派人追杀你,还知道你要来找林寨主,就立刻赶来了。我这次来,不仅是为了帮你,还带来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林苍和萧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好奇。 “婉清姑娘,什么重要消息?” 林苍问道。 苏婉清压低声音,说道:“李嵩已经知道我们要将奏折送往京城,他在京城通往柳州的路上设下了重重关卡,还派了大量的人手拦截。而且,他还勾结了南疆的一个土司,准备在我们送奏折的时候,趁机攻打清风寨,夺取北疆军库的钥匙!” 萧琰和林苍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李嵩的阴谋竟然如此周密,不仅要拦截奏折,还要攻打清风寨! “看来,我们不能按照原计划送奏折了。” 林苍皱着眉头说道,“若是强行送出去,不仅奏折送不到京城,派去的弟兄也会白白牺牲。” 萧琰沉默了片刻,说道:“林叔叔,婉清姐姐,我有一个主意。我们可以假装要将奏折送往京城,吸引李嵩的注意力,然后再派一支精锐小队,从秘密通道绕到京城,将奏折交给那位忠臣。同时,我们在清风寨做好准备,迎接李嵩和土司的进攻,只要能守住清风寨,等到奏折送到京城,李嵩的阴谋就会败露,到时候他就会成为众矢之的,再也没有能力与我们抗衡。” 林苍和苏婉清对视一眼,都觉得萧琰的主意可行。 “好,就按你说的办!” 林苍说道,“我这就去安排人手,一部分人假装送奏折,吸引李嵩的注意力,另一部分人从秘密通道前往京城,还有一部分人留在山寨,加强防守,准备迎接战斗!” 苏婉清点了点头:“我也带来了一些父亲当年的旧部,他们都愿意帮助我们,我们可以一起防守清风寨。” 萧琰看着林苍和苏婉清,心中充满了希望。有了他们的帮助,有了清风寨弟兄们的支持,还有阿蛮的陪伴,他相信,一定能挫败李嵩的阴谋,为萧家洗刷冤屈,让那些奸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阿蛮坐在一旁,虽然听不懂大人们在说什么,但她能感受到现场紧张的气氛,也知道萧大哥他们即将面临一场艰难的战斗。她握紧手中的玉佩,在心中默默祈祷:“娘,你一定要保佑萧大哥,保佑林叔叔和婉清姐姐,保佑我们所有人都能平安无事,保佑萧家的冤屈能早日洗清。” 夜色渐深,清风寨里灯火通明,弟兄们都在忙碌着,有的在擦拭兵器,有的在加固城墙,有的在准备粮草,整个山寨都弥漫着一股紧张而又坚定的气氛。萧琰站在山寨的城墙上,望着远处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