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午夜外卖员 第一章 午夜的第七声铃 “叮铃——叮铃——” 刺耳的铃声像生锈的锯子,狠狠剐过寂静的午夜。林夏猛地睁眼,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T恤——这是今晚的第七通电话,从凌晨零点零一分开始,每半小时一次,准得像索命的钟。 她坐在回音杂货铺的折叠椅上,目光死死盯着红木柜上那部黑色老式拨号电话。三天前父亲失踪时,只发了条短信:“看好铺子,别接第七通电话。” 前六通她都没敢碰。听筒里只有滋滋的电流声,混着水下呜咽似的动静,挂掉后还会自动弹出泛黄纸条,写着同一个地址:和平里三号院3栋101。 此刻第七声铃更急了,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按着拨号盘,每一声都砸在神经上。“再磨蹭,你爹的烂摊子就得拖你陪葬。”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桌上那本线装《幽冥录》无风自动,墨字在纸页上流动——这是阿九,她继承铺子后冒出来的书灵。 “接了会怎样?”林夏指尖发白,和平里三号院上个月刚死了个外卖员,猝死在楼下。 “接了,你就是这‘余响’的摆渡人。”阿九的字迹透着冷笑,“他执念不解,要么你疯,要么他亲自来寻你。” 话音未落,铃声突然变调,掺进电动车喇叭声,还有含混的男声重复:“超时了……我妈还等着……” 林夏心跳骤停,刚要伸手,杂货铺灯泡猛地频闪,挂钟指针疯狂倒转。窗外巷口传来电动车刹车声,一道长影透过卷闸门缝钻进来,背上赫然驮着硕大的外卖箱。 “记住,别被他的情绪拖进去!”阿九的声音急促起来。 林夏颤抖着按下接听键,听筒贴耳的瞬间,所有杂音消失,只有道疲惫的男声清晰响起: “您好,您有一份外卖,地址回音杂货铺,收货人林夏。” 她猛地抬头,卷闸门外,那道影子正缓缓逼近,外卖箱的轮廓在地面上晃得刺眼。 第二章 门后的“外卖” 听筒里的声音还没消散,卷闸门突然被轻轻撞了一下,闷响裹着深夜的寒气钻进来,林夏后颈的汗毛瞬间竖成了刺。 她攥着听筒的手泛白,指节用力到发疼——刚才那句“收货人林夏”清晰得不像幻觉,可此刻听筒里只剩死寂,仿佛刚才的声音是从另一个世界钻进来的。 “别愣着,接下这‘外卖’。”裤兜里的《幽冥录》突然发烫,阿九的字迹隔着布料隐隐透出,“这是他的执念所化,接了,才算真正接下摆渡的差事。” 门外又传来动静,先是电动车支架落地的“咔嗒”声,接着是指节叩击铁皮门的声响,缓慢、执拗,一下接一下,像在敲打着倒计时的钟。 林夏深吸一口气,抬脚走向卷闸门。指尖触到冰凉的拉环时,她想起三天前父亲失踪的清晨——当时这辆蓝色电动车就停在铺门口,她以为是外卖员停错地方,如今想来,这“余响”早就在找她了。 “无论看到什么,别信眼睛。”阿九的提醒刚落,林夏猛地拉开了卷闸门。 巷口的路灯昏黄,门外空无一人,只有那辆半旧的电动车静静停着,车座上搭着件湿透的黄色外卖服,后架的外卖箱敞着口,里面孤零零躺着个白色餐盒。 没有风,餐盒盖却轻轻颤动,发出“吱呀”的细响。林夏慢慢走近,指尖刚碰到盒盖,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窜上手臂,冻得她猛地缩回手——这餐盒凉得像冰,可掀开盖子的瞬间,里面的蛋花汤竟冒着温热的白气。 青椒炒肉、番茄炒蛋,都是家常菜。餐盒底下压着张皱巴巴的纸条,字迹歪歪扭扭,和前六通电话弹出的纸条如出一辙:“和平里三号院3栋101,我妈,张桂兰。” “是他没送成的晚饭。”阿九的声音沉了下来,“他的执念,全在这碗给母亲的饭里。” 林夏正攥着纸条出神,视线突然被外卖箱内侧的黑点拽住——那是块指甲盖大小的黑色污渍,像凝固的墨,边缘透着诡异的阴冷。她下意识伸手去蹭,指尖刚碰到,就被一股黏腻的寒意裹住。 “别碰!”阿九的字迹骤然尖锐,“那是‘引魂黑气’!他的死,根本不是意外!” 林夏猛地缩回手,指尖的黑痕怎么搓都搓不掉,凉得像嵌了块冰。就在这时,巷口路灯突然闪烁,电动车后视镜里晃过一道黄色身影——戴着头盔,背着外卖箱,正弯腰往箱里放东西。 她猛地回头,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电动车孤零零立着。再看外卖箱,那盒刚掀开的饭菜,竟不知何时被盖得严严实实。 “他在催你去见他母亲。”《幽冥录》的书页轻轻颤动,“但和平里三号院,不止有他的牵挂,还有藏着他死因的东西。” 林夏攥紧纸条,抬头望向巷口深处——和平里三号院的方向一片漆黑,像个张开的黑洞,正等着她踏进去。 第三章 和平里的空屋 凌晨三点半的和平里三号院,像被城市遗忘的坟茔。斑驳的围墙爬满枯萎的藤蔓,路灯半数耷拉着脑袋,仅存的几盏也蒙着厚厚的灰尘,光线昏沉得像蒙了层血雾。 林夏攥着纸条,脚步踩在碎石子路上,发出“咯吱”的声响,在死寂的小区里格外刺耳。这是片待拆迁的老小区,大半楼洞都贴着“危房勿入”的封条,风穿过空荡的楼道,发出呜咽似的怪响,像有无数人在暗处低语。 她找到3栋,单元门虚掩着,推开门时,生锈的合页发出“吱呀”的惨叫。楼道里堆满废弃家具,蛛网结得像密网,脚下的水泥地黏着不明污渍,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湿滑的苔藓上。 “三楼住的老张头,上周说半夜总听见楼下有电动车响,第二天就搬去儿子家了。”阿九的声音从《幽冥录》里飘出,书页贴在林夏口袋里,透着微凉的触感,“这地方的‘阴气’,比杂货铺重三倍。” 林夏刚走到一楼拐角,突然瞥见4楼的楼梯口站着个老太太,佝偻着背,脸埋在阴影里,只露出一双浑浊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 “姑娘,找谁家啊?”老太太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101的张桂兰,好几天没出门咯。” “我找她有点事。”林夏攥紧口袋里的书,刚要追问,老太太突然咧开嘴笑了,嘴角咧得极大,露出几颗发黑的牙:“别去了,那屋里……最近总有人半夜敲门呢。” 话音未落,老太太转身走进黑暗的楼道,脚步轻得像飘着,眨眼就没了踪影。林夏后背发寒,快步走到101门口——防盗门虚掩着,门把手上积着薄灰,却有一道新鲜的指纹印,像是刚有人碰过。 她轻轻推开门,一股混合着药味和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屋里没开灯,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有微弱的天光从缝隙里钻进来,照亮满室的生活痕迹:餐桌上摆着没洗的碗筷,沙发上搭着件打补丁的旧毛衣,墙角的煤炉还剩半炉灰烬。 可屋里空无一人。 “不像没人住,倒像主人突然消失了。”阿九的声音带着疑惑,“执念能影响环境,但不会留下这么鲜活的‘生活感’。” 林夏摸索着打开灯,昏黄的灯泡亮起,她一眼看见茶几上摆着几个药瓶,标签上写着“盐酸氨溴索口服液”“头孢克肟胶囊”,都是治疗肺病的药。旁边压着本病历本,扉页写着“张桂兰”,最新的诊断记录是一周前:“慢性阻塞性肺疾病急性加重,建议住院治疗”。 她随手翻开病历本,最后一页夹着张便签,字迹和外卖员的纸条有些相似,却更潦草:“妈,医药费我凑够了,今晚给你送晚饭,顺便带你去医院。”落款日期,正是外卖员猝死的那天。 “他是想送母亲去看病……”林夏心头一沉,刚要放下病历本,目光突然被沙发缝里的一张名片吸引。名片边缘发黑,像是被火燎过,上面没有名字,只有一个歪歪扭扭的符号——像个颠倒的“渡”字,旁边写着一行小字:“解燃眉之急,可寻此处。” “这是‘影渡’的标记!”阿九的声音骤然急促,“有人故意接近他母亲,用‘凑医药费’当诱饵!” 林夏猛地抬头,看向紧闭的卧室门。门缝里,似乎有一道微弱的光线在晃动,紧接着,屋里的灯泡突然闪烁了一下,餐桌上的碗筷“哐当”一声,齐齐朝着门口的方向挪动了半寸。 像是有个看不见的人,正坐在餐桌旁,等着那顿永远没送来的晚饭。 第四章 重复的路线 餐桌碗筷挪动的声响还没消散,林夏突然觉得太阳穴一阵刺痛,眼前的景象猛地扭曲——昏黄的灯光变成瓢泼暴雨,潮湿的霉味被雨水的腥气取代,耳边响起电动车急促的喇叭声,还有导航机械的提示音:“目的地附近,未找到匹配楼号。” 她的视角骤然压低,双手下意识攥住车把,蓝色电动车在积水的巷子里颠簸,车座下的外卖箱随着车身摇晃,发出“哐当”的碰撞声。 “通感被触发了!”阿九的声音在意识里炸开,带着急促的警告,“别陷进去,这是外卖员死前的记忆碎片!” 林夏想挣扎,可视线却被牢牢钉在前方——雨幕里的和平里三号院模糊不清,老旧的楼牌被藤蔓遮挡,她骑着车在小区里绕了一圈又一圈,手机屏幕上的时间疯狂跳动:23:10、23:15、23:20……订单超时的提醒音尖锐地刺着耳膜。 “妈还等着吃饭,等着去医院……”一道疲惫又焦急的男声在脑海里响起,是外卖员的心声。林夏能清晰感受到他攥着车把的手在发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雨水顺着头盔流进衣领,冰凉刺骨。 就在这时,电动车突然猛地加速!林夏下意识去按刹车,可刹车柄像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车轱辘在积水里打滑,朝着小区围墙直冲过去。 “刹车失灵了!”外卖员的惊呼声和风声混在一起,林夏的心脏跟着狂跳,她看见车把手上,不知何时沾了一块黑色的污渍,和外卖箱上的一模一样,正顺着车把慢慢蔓延。 电动车撞向围墙的前一秒,林夏猛地抬头,雨幕中突然闪过一道黑影——那黑影没有具体的形状,像一团流动的墨,悬浮在围墙上方,胸口的位置,隐约印着一个颠倒的“渡”字符号,和名片上的标记如出一辙。 “影渡!”林夏下意识喊出声,下一秒,剧烈的撞击感传来,眼前的景象瞬间破碎。 她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还站在101的客厅里,双手死死攥着沙发扶手,指节泛白,后背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服。餐桌旁的碗筷恢复了原位,可地板上,却凭空出现了几道湿漉漉的车轮印,从门口延伸到客厅中央,又骤然消失。 “那些不是普通的刹车失灵,是‘引魂黑气’在作祟。”《幽冥录》从口袋里滑出来,书页急促翻动,一行墨字清晰浮现,“那黑气能干扰活人的神智,操控器物,专门用来制造‘意外’,把执念深的人变成‘余响’。” 林夏看着地板上逐渐消失的车轮印,浑身发冷:“所以他的死,是‘影渡’故意设计的?他们为什么要针对一个普通外卖员?” “因为他有执念——对母亲的牵挂足够深,死后容易滞留人间,是‘影渡’最想要的‘能量源’。”阿九的字迹沉了下来,“你父亲当年追查的,就是他们用这种手段收集‘余响’,炼制能量的阴谋。” 林夏突然想起父亲失踪前的短信,想起外卖箱上的黑气、名片上的符号,还有记忆里那道诡异的黑影——所有零散的线索,此刻终于串联起来,指向那个神秘的组织“影渡”。 “那他母亲呢?”林夏攥紧拳头,“张桂兰现在在哪?‘影渡’会不会对她下手?” 话音刚落,卧室门突然“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更浓的药味扑面而来。林夏抬头望去,卧室的床头柜上,那本病历本正缓缓翻开,最新一页的诊断记录旁,多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迹,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 “超时了……妈,我找不到路了……” 第五章 最后的晚餐 卧室门后的字迹还泛着阴冷的潮气,林夏攥着拳头,眼神骤然坚定:“我要帮他,帮他和母亲见最后一面,送他走。” “用‘托梦香’。”《幽冥录》的书页缓缓展开,一行墨字清晰浮现,“取逝者贴身之物为引,燃香入梦者眉心,可搭建阴阳桥梁,让余响暂入梦境。但记住,香燃尽前必须让他们告别,否则余响会被梦境困住,永世不得轮回。” 林夏立刻在屋里翻找,最终在沙发缝里摸出半块磨得发亮的旧手表——表壳内侧刻着“小吴”二字,该是外卖员的遗物。她将手表攥在手心,又按照阿九的指引,从杂货铺带来的布包里取出一小截暗红色的香,香身刻着细密的符文,凑近闻有淡淡的檀香混着药味。 “张桂兰大概率被‘影渡’暂时控制,或藏在某个安全地方,托梦是唯一能联系上她的办法。”阿九的声音沉了下来,“点燃香后,你也会进入浅层梦境,要引导他们说清真相,别被执念裹挟。” 林夏点点头,将托梦香点燃,青烟袅袅升起,带着奇异的安神气息。她捏着香尖,轻轻点向空气里——那里隐约浮动着外卖员余响的气息,香尖触到无形的屏障时,青烟突然凝聚成线,朝着窗外飘去。 下一秒,林夏眼前一黑,意识坠入一片朦胧的白雾。 雾气散去,她站在一间熟悉的小屋——正是101的客厅,却比现实里温暖明亮。餐桌上摆着热气腾腾的饭菜,和外卖箱里的一模一样,张桂兰坐在桌旁,头发花白,脸色苍白,正望着门口发呆。 “妈。”一道沙哑的男声响起,林夏转头,看见穿着黄色外卖服的青年站在门口,浑身湿漉漉的,脸上带着愧疚的笑,“对不起,路上耽搁了,让您等久了。” 是外卖员小吴。他走到桌旁坐下,拿起筷子给母亲夹菜:“您多吃点,吃完我带您去医院,医药费我凑够了。” 张桂兰眼眶发红,颤巍巍地握住儿子的手:“小吴,你老实说,那钱是不是来路不明?前几天你说总有人跟着你,是不是和这事有关?” 小吴的动作一顿,眼神闪烁了一下:“妈您别管,是我跟朋友借的。” “你骗我!”张桂兰猛地提高声音,眼泪掉了下来,“那天我听见你打电话,说什么‘只要帮他们做件事,就能拿到钱’,还说有人给你塞了张印着怪符号的名片!小吴,你告诉妈,到底发生了什么?” 小吴的脸色瞬间苍白,嘴唇动了动,刚要说话,窗外突然闪过一道黑影。他猛地抬头,眼神里充满惊恐,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妈,我……我好像超时了……” “小吴!”张桂兰伸手去抓,却只抓到一把空气。 林夏急忙上前:“阿姨,他是余响,再不告别,他就永远留不下来了!” 张桂兰愣了愣,突然反应过来,对着小吴消失的方向哭喊道:“儿子,妈不怪你,你别牵挂妈,好好走!那些跟着你的人,妈记住了,一定会查清楚!” 小吴的身影停住,慢慢转过身,脸上露出释然的笑。他对着母亲深深鞠了一躬,身影化作点点微光,消散在空气里。 与此同时,林夏手里的托梦香燃到了尽头,“嗤”地一声熄灭。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还在101的客厅里,手心的旧手表已经变得冰凉。 “他走了。”阿九的声音带着一丝轻缓,“但张桂兰的话是关键——‘影渡’用医药费做诱饵,让小吴帮他们做事,只是没来得及说做什么,就被灭口了。” 林夏攥紧那半块手表,心里一阵发沉。这时,她突然注意到,客厅的窗台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张折叠的纸片。 她走过去打开,上面是一行陌生的字迹,写着:“想找张桂兰,来城郊废弃工厂。” 纸片的右下角,印着那个颠倒的“渡”字符号。 第六章 未结的订单 小吴的身影化作微光消散时,101室里凝滞的阴气骤然褪去,桌上的碗筷不再颤动,地板上的湿痕也渐渐干涸,只剩空气中残留的淡淡檀香,证明这场阴阳重逢曾真实发生。 林夏攥着那半块冰凉的手表,心里五味杂陈——执念解开的瞬间,她仿佛听见一声轻缓的叹息,从虚空中飘向远方,那是余响彻底释然的信号。 “该回去了。”《幽冥录》从口袋里滑出,书页轻颤,“他留下了‘信物’,就在巷口的外卖箱里。” 林夏快步走出101,巷口的路灯不知何时恢复了正常,昏黄的光线洒在蓝色电动车上。外卖箱静静立在车后,原本敞着的箱盖已经合上,箱体外侧那团黑色污渍依旧醒目,却没了之前的阴冷黏腻,像是凝固的墨痕,成了承载过执念与阴谋的印记。 她抱起外卖箱,出乎意料的轻盈,仿佛里面的饭菜早已随着执念消散。回到回音杂货铺时,天刚蒙蒙亮,老城区的巷弄里传来第一声鸡鸣,驱散了大半夜色。 林夏将外卖箱放在红木柜旁,刚要擦拭箱体上的污渍,手指突然触到箱底一处凸起。她心头一动,掀开箱底的隔板——夹层里,赫然躺着一张巴掌大的电子屏,像是从旧手机上拆下来的,屏幕漆黑,边缘沾着同样的黑色痕迹。 “是加密的电子订单。”阿九的字迹在《幽冥录》上浮现,“‘影渡’让小吴送的,恐怕不是普通外卖。” 林夏按亮电子屏,屏幕上只有一行乱码,闪烁着微弱的绿光。阿九指引她用指尖蘸取外卖箱上的黑色污渍,轻轻点在屏幕中央——污渍触碰到屏幕的瞬间,乱码飞速重组,最终化作一行清晰的地址:城郊红卫废弃工厂,B区3号仓库。 “红卫工厂!”林夏瞳孔骤缩,她想起父亲失踪前,曾在笔记本上写过这个地址,后面画着一个大大的问号。显然,这里是“影渡”的据点之一,小吴死前要送的“货”,恐怕就藏在那里。 就在这时,红木柜上的老式拨号电话突然响起,“叮铃”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急促又突兀。 林夏猛地抬头——这不是定时的铃声,节奏杂乱,带着一种急切的意味。她快步走过去,还没来得及接,电话机身突然弹出一张泛黄的纸条,缓缓落在桌面上。 她颤抖着拿起纸条,目光触及字迹的瞬间,心脏骤然紧缩。 那不是小吴歪歪扭扭的笔迹,也不是陌生人的字迹——笔锋遒劲,末尾带着一个独特的弯钩,是父亲独有的书写习惯! 纸条上只有短短一行字,墨色还带着一丝未干的湿润感,像是刚写上去不久: “小心工厂,别碰‘影渡’的货——父” 电话铃声还在响,听筒里没有电流声,没有呜咽声,只有一阵轻微的、像是有人在远处呼吸的声响。林夏攥着纸条,指腹反复摩挲着熟悉的笔迹,眼眶骤然发热。 父亲还活着!他不仅活着,还在暗中关注着她,甚至能通过这部幽冥电话传递消息! “是你父亲的气息。”阿九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他被困在某个地方,但还能借助电话传递信号。这张纸条,既是提醒,也是线索——城郊工厂里的‘货’,绝对不简单。” 林夏抬头望向窗外,天色渐亮,可她的心里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外卖箱里的电子订单、父亲的纸条、神秘的废弃工厂……所有线索都指向“影渡”,而她与这个组织的交锋,才刚刚开始。 电话铃声终于停了,红木柜上的电子屏还亮着,城郊工厂的地址在晨光中格外刺眼。林夏将纸条小心翼翼地收好,攥紧了拳头——她必须去那个工厂,不仅是为了查清“影渡”的阴谋,更是为了找到父亲,接他回家。 而此时的杂货铺门外,巷口的拐角处,一道黑影一闪而过,胸口的位置,颠倒的“渡”字符号在晨光中,闪过一丝诡异的寒光。 ------------ 褪色的请柬 第七章 褪色的请柬 秋老虎肆虐的午后,回音杂货铺的木门却被一股莫名的寒风撞得“吱呀”作响。林夏正擦拭着红木柜上的老式电话,指尖刚触到冰凉的听筒,一张泛着黄渍的纸片便顺着门缝飘了进来,打着旋落在她脚边。 不是寻常的传单,那纸片边缘磨损得像是被岁月啃了无数遍,暗红色封皮褪成了浅粉,烫金的“囍”字斑驳脱落,露出底下暗沉的纸色——竟是张百年前的旧式请柬。 林夏弯腰去捡,指尖刚碰到请柬封面,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窜上脊背,比深秋的霜气更冷,带着淡淡的、像是雪后梅枝的冷香。她猛地缩回手,请柬却像有了灵性,“啪”地一声自动翻开。 里面是褪色的蓝墨水字迹,娟秀清丽,却透着一股化不开的哀怨:“谨订于光绪三十四年冬月初八,吾女宋白,嫁与何初为妻,席设城西宋宅。” “光绪三十四年……”林夏瞳孔骤缩,那是一百多年前的年号。她刚要细看,请柬突然自行合拢,封皮内侧竟凝出一行冰痕般的字迹,纤细又诡异:“回音杂货铺,林夏亲启。” “不好!是‘婚殇’的气息!”《幽冥录》突然从桌角弹起,书页哗哗作响,墨色字迹在纸页上急促跳动,“这是余响递来的‘邀约’,要你去解她的执念!” 林夏攥着请柬的手微微发颤:“余响?可这请柬上的宋白,是百年前的人……” “她不是普通人。”《幽冥录》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个穿大红嫁衣的女子,发丝间落着细碎雪花,墨字在画像旁浮现,“宋白是半人半妖的雪女,母亲是栖于西山的雪精,父亲是凡间书生。她生来能引雪凝霜,却偏偏爱上了人类书生何初。” 阿九的讲述带着一丝惋惜,墨字流淌得缓慢:“百年前何初染了不治之症,药石罔效。宋白为救他,找到了当时的‘渡厄阁’——也就是‘影渡’的前身,签下血契:以自身百年妖力为引,换何初十年阳寿。契约约定,十年后两人必须完婚,若何初违约,宋白便会魂飞魄散。” “那她怎么会变成余响?”林夏追问,指尖抚过请柬上“宋白”二字,冰凉的触感像是女子的泪痕。 “因为何初‘背叛’了她。”墨字骤然沉了下去,“婚期前三天,何初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宋白穿着嫁衣在新房等了三天三夜,等来的不是新郎,而是‘渡厄阁’催讨契约的使者。她以为自己被爱人抛弃,怨念滔天,最终在婚礼当天,于新房自火而亡。” 林夏心头一紧:“可她是雪女,怎么会怕火?” “是心死了。”阿九的字迹透着悲凉,“她以妖力为引燃火,宁愿魂飞魄散,也要守住那点被背叛的尊严。可执念太深,魂魄没散,反而与当年的怨气、雪力缠在一起,凝成‘婚殇’,困在宋宅旧址——也就是现在的城西老洋房里,百年不散。” 话音刚落,窗外突然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明明是初秋,阳光还烈得晃眼,那些雪花却像是凭空出现,落在杂货铺的青石板上,不化,只留下点点冰凉的痕迹。 林夏猛地抬头,看向玻璃窗——玻璃上不知何时凝起了一层白霜,霜气渐渐勾勒出一个女子的轮廓:穿着褪色的婚纱,长发垂腰,身形单薄得像一片雪花,脸藏在雾气之后,看不清模样,却透着蚀骨的哀怨。 “她来了。”阿九的声音骤然紧绷,“她感知到你接了请柬,在催你去宋宅。” 玻璃窗上的影子抬手,对着林夏轻轻一引,像是在发出邀约。紧接着,那道影子渐渐淡化,白霜顺着玻璃滑落,留下一行冰字:“城西宋宅,今夜子时,不见不散。” 雪花骤停,阳光重新洒满杂货铺,可空气里的寒意却久久不散。林夏低头看着手中的请柬,封皮上的“囍”字像是在嘲笑这场跨越百年的遗憾。她攥紧请柬,转头看向《幽冥录》:“我需要能重现当年真相的法子,不能让她带着误会困一辈子。” 《幽冥录》翻到最后一页,一枚青铜铃铛从书页间滚了出来,落在桌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铃身刻着缠绕的双蛇纹,触手冰凉,铃舌上挂着小小的“同心”二字。 “这是‘同心铃’。”阿九的字迹浮现,“需取执念者与相关人的贴身之物为引,摇动铃铛,便能重现当年场景。但记住,雪女的妖力未散,百年怨念积深,真相或许比你想象的更残忍。” 林夏将同心铃攥在手心,铃铛的冰凉驱散了些许寒意。她抬头望向城西的方向,那里藏着百年前的婚礼,藏着未说出口的真相,还有“影渡”前身埋下的阴谋。这场跨越世纪的执念,她必须去解开——不仅为了宋白,也为了查清“影渡”的过往,找到父亲的线索。 暮色渐沉,杂货铺的老式电话安静地立在红木柜上,仿佛在等待着下一个来自幽冥的信号。而林夏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通往城西的巷弄深处。 第七通幽冥来电 第八章 雪封的洋房 酉时刚过,城西的天色已沉得像泼了墨。林夏攥着请柬和同心铃,站在一栋爬满枯藤的老洋房前,指尖的寒意几乎要渗进骨头里——明明是初秋,洋房庭院里却积着半尺厚的雪,雪花还在从虚空中簌簌落下,落在地面上悄无声息,连一丝融化的迹象都没有。 “这是宋白的妖力与执念凝结的‘界’,里面积攒了百年的寒气。”《幽冥录》贴在林夏口袋里,字迹透着凝重,“进去后别被幻象迷惑,她的怨念会放大你内心的恐惧。” 林夏点点头,抬脚踩进积雪。雪粒冰凉刺骨,刚没到脚踝,就像有无数细针扎进皮肤。洋房的铁门锈迹斑斑,门环上缠着断裂的红绸,像是当年婚礼残留的装饰,风吹过,红绸发出“呜呜”的声响,像女子的低泣。 她推开铁门,“吱呀”的声响在寂静的庭院里格外刺耳。走进洋房玄关,一股混合着霉味与冷香的气息扑面而来,墙上的壁灯蒙着厚厚的灰尘,光线昏暗得只能勉强看清前路。走廊两侧的墙壁上,隐约印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渍,蜿蜒着延伸向深处。 “那是当年的血契印记,百年都散不去。”阿九的声音适时响起。 林夏刚走到楼梯口,突然听见一阵悠扬的乐声——是唢呐和二胡的合奏,欢快又喜庆,像是婚礼上的迎亲曲。可那乐声透着诡异的空旷,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像是就在耳边,忽远忽近,搅得人头晕目眩。 “是幻象。”林夏咬了咬舌尖,刺痛让她清醒了几分。她加快脚步冲上二楼,迎亲乐声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女子的啜泣声,从走廊尽头的房间里传来。 那是间主卧,门虚掩着,门缝里透出微弱的白光。林夏轻轻推开门,瞬间被一股寒气裹住,体温骤降,呼出的气息都凝成了白雾。房间里铺着褪色的红地毯,正中央放着一张落满灰尘的梳妆台,台上摆着一个空置的凤冠,旁边挂着一件残破的婚纱——婚纱是白色的,布料早已泛黄,裙摆上沾着焦黑的痕迹,像是被火烧过。 而在婚纱旁的衣架上,竟浮动着一道半透明的影子——穿著同款婚纱的女子,背对着林夏,长发垂腰,身形单薄得像一片雪花。林夏刚要开口,那影子突然转过身,可脸上一片模糊,只有一双眼睛清晰可见,盛满了蚀骨的哀怨,直直地盯着她。 “何初……在哪里?”女子的声音轻飘飘的,带着刺骨的寒意。 林夏心头一紧,刚要解释,影子突然化作一阵雪花,消散在空气中。房间里的寒气更重了,梳妆台的抽屉“啪”地一声自动弹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半块玉佩躺在角落。 林夏走过去拿起玉佩,玉佩是暖玉质地,触手却冰凉,上面刻着一个“初”字,边缘有明显的断裂痕迹,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成了两半。 “是何初的贴身之物。”阿九的字迹浮现,“另一半大概率在宋白手里,这是启动同心铃的关键信物之一。” 林夏攥紧玉佩,刚要转身,突然瞥见墙壁上的血痕动了——那些暗红色的痕迹像是活了过来,慢慢汇聚成一行字:“他骗了我……他骗了我……” 紧接着,房间里的温度再次骤降,雪花从天花板上疯狂落下,婚纱的影子在雪花中反复浮现又消散,女子的啜泣声与当年的迎亲乐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诡异的哀乐。 “宋白的怨念在激化,我们得尽快找到真相。”阿九的声音带着急切,“去书房看看,或许能找到何初失踪的线索。” 林夏点点头,攥着玉佩和同心铃,在漫天雪花中冲出了主卧。走廊里的血痕还在蔓延,像是在指引她前行的方向,而那间藏着百年秘密的书房,就在走廊的尽头,等待着被揭开尘封的过往。 第九章 契约的代价 林夏顺着走廊尽头的楼梯往下走,脚下的木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随时会断裂。书房的门紧闭着,门上刻着复杂的花纹,早已被岁月磨得模糊不清,门把手上缠着一圈生锈的铁链,像是被人刻意锁住过。 她用力推开房门,一股浓重的书卷霉味扑面而来。书房里堆满了旧书,书架上的书籍大多已经泛黄破损,散落在地上,像是被人翻动过。正中央的书桌蒙着厚厚的灰尘,桌上放着一盏煤油灯,旁边摊着一本翻开的书,书页上落着一层薄薄的雪花。 “这里的寒气比楼上更重,看来宋白经常来这里。”阿九的声音从口袋里传来。 林夏走到书桌前,目光落在那本翻开的书上——书的封面已经脱落,里面的字迹是用毛笔写的,记录着一些古老的契约仪式。她刚要伸手去碰,指尖突然触到一股熟悉的寒意,紧接着,手中的同心铃突然发出“叮”的一声轻响,铃身的双蛇纹开始发光。 “是契约的气息触发了同心铃!”阿九的声音急促起来,“快,用玉佩作为引,试着摇动铃铛,或许能看到当年的真相!” 林夏攥紧手中的半块玉佩,将其贴在同心铃上,轻轻摇动。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声波在空气中扩散开来,书房里的雪花突然停止飘落,光线开始扭曲,眼前的景象瞬间变换。 她仿佛置身于一个昏暗的密室之中,墙壁上刻着诡异的图腾——一个颠倒的“渡”字,周围缠绕着蛇形纹路,与“影渡”的符号极为相似。密室中央放着一张石桌,桌上铺着黑色的绸缎,上面摆着一把匕首和一张泛黄的契约。 一个穿著白色衣裙的女子站在石桌前,长发间落着雪花,正是年轻时的宋白。她的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坚定,对面站着一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身形高大,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你确定要签下这份契约?”黑衣人的声音沙哑低沉,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以你百年妖力为引,换何初十年阳寿,十年后若他不与你完婚,你将魂飞魄散。” 宋白没有丝毫犹豫,拿起桌上的匕首,划破自己的指尖,将鲜血滴在契约上:“我愿意。只要能救他,我什么都愿意付出。” 鲜血落在契约上,瞬间被吸收,契约上的字迹开始发光,化作一道红光,钻进宋白的体内。她的身形晃了晃,脸色更加苍白,显然妖力已经开始被抽取。 “很好。”黑衣人冷笑一声,将契约收好,“记住你的承诺,十年后,我们会来收取代价。” 说完,黑衣人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密室之中。宋白踉跄着走出密室,外面正下着大雪,她望着远方,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林夏的视线随着宋白的目光望去,只见雪地里站着一个年轻的男子,身穿青色长衫,面容俊朗,正是何初。他咳嗽着,脸色苍白,显然病得很重。宋白快步走上前,扶住他,轻声说:“何郎,别怕,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何初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心疼:“小白,委屈你了。” 就在这时,眼前的景象突然破碎,林夏猛地回过神来,发现自己还在书房里,手中的同心铃已经停止作响,铃身的光芒也渐渐褪去。她的心跳得飞快,刚才的场景太过真实,仿佛她亲身经历了一般。 “那就是‘渡厄阁’的密室,那个黑衣人就是‘渡厄阁’的使者。”阿九的字迹在《幽冥录》上浮现,“墙上的图腾你看到了吧?和‘影渡’的符号同源,看来‘渡厄阁’就是‘影渡’的前身,他们从百年前就开始用契约收割魂魄和妖力了。” 林夏点点头,心中充满了震撼。她没想到宋白为了救何初,竟然付出了如此沉重的代价。可何初为什么会在婚期前突然失踪?难道他真的是为了逃避契约而背叛了宋白吗? “我们还需要更多的线索。”林夏攥紧手中的玉佩,目光扫过书房,“何初的东西应该还在这里,或许能找到他失踪的原因。” 她开始在书房里仔细搜索,翻找着书架上的书籍和抽屉里的物品。突然,她在书桌的抽屉底部发现了一个上锁的木盒。林夏用力将锁撬开,里面放着一本陈旧的日记,封面上写着“何初手记”四个字。 她翻开日记,里面记录着何初与宋白相识相爱的过程,字里行间充满了深情。可日记写到婚期前一个月,突然变得断断续续,字迹也越来越潦草。最后一页的日期是婚期前三天,上面只写着一句话:“她会害了所有人。” 林夏皱起眉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何初发现了什么秘密,才选择离开宋白? 就在这时,书房里的雪花突然再次骤起,温度骤降,一个冰冷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你在找什么?找他背叛我的证据吗?” 林夏猛地抬头,只见宋白的身影出现在书房门口,她穿着残破的婚纱,脸上依旧模糊不清,可眼中的哀怨却化作了愤怒,周身散发着刺骨的寒气。 第十章 失踪的新郎 宋白的身影在雪花中逐渐清晰,婚纱上的焦痕与褶皱愈发刺眼,周身的寒气凝成实质,让书房里的旧书页都开始簌簌发抖。她飘到书桌前,目光死死盯着林夏手中的日记,声音里淬着冰:“你在替他找借口?他留下这半句话,就成了背叛我的理由?” 林夏攥紧日记,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我不是替他狡辩,日记里记满了他对你的心意,最后这句话太反常,一定有隐情。” “隐情?”宋白突然笑了,笑声尖锐又凄厉,像是指甲刮过玻璃,“他的隐情就是怕了‘渡厄阁’的追杀,怕履行婚约后被我连累!我用百年妖力换他十年阳寿,他却在婚期前逃得无影无踪!” 随着她的嘶吼,书房里的雪花疯狂旋转,形成一道白色的漩涡,书架上的书籍纷纷坠落,书页在寒风中破碎。林夏被气流逼得连连后退,手中的日记险些脱手。 “别激动!”阿九的声音从《幽冥录》里炸开,书页剧烈翻动,“当年‘渡厄阁’的契约从不留活口,何初若只是单纯逃跑,根本躲不过他们的追杀,可他失踪后,‘渡厄阁’却没有立刻找你麻烦,这本身就不对劲!” 宋白的动作猛地一顿,漩涡般的雪花渐渐放缓。她转过头,身影在雪花中忽明忽暗:“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何初的离开可能不是背叛,而是另有目的。”阿九的字迹透着笃定,“他或许是发现了契约更深的秘密,知道履行婚约不仅会害了你,还会让他自己也落入‘渡厄阁’的陷阱,所以才选择用‘背叛’的方式引开注意力。” 林夏趁机补充:“日记里最后几页,他反复提到‘不能让她知道真相’‘必须独自面对’,这些话都说明他在隐瞒什么,而且是为了保护你。” 宋白沉默了,周身的寒气渐渐减弱,雪花落在她的婚纱上,凝成晶莹的冰晶。她飘到书桌前,伸出透明的手指,轻轻抚过日记上“何初手记”四个字,指尖的寒气让书页上结了一层薄霜。 “保护我?”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像是不敢相信,“如果他真的想保护我,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为什么要让我在新房里等他三天三夜,让我被‘渡厄阁’的人逼到自火?” 林夏一时语塞,她确实没有证据证明何初的苦衷,日记里的只言片语和阿九的推测,在宋白百年的怨念面前,显得格外苍白。 就在这时,书房的窗户突然被风吹开,一股更冷的寒气灌了进来。宋白的身影猛地一震,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她抬头望向窗外,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怨恨,有期待,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他来了。”宋白的声音轻飘飘的,“每年的今天,他的气息都会在这里出现一次。” 林夏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窗外的雪地里,隐约出现了一道男子的身影,穿著青色长衫,身形消瘦,正朝着洋房的方向走来。可那身影模糊不清,像是随时会消散的雾气。 “是何初的残魂!”阿九的声音急促起来,“他的残魂被束缚在这里,每年只能出现一次,这说明他当年确实遭遇了不测,不是故意失踪!” 宋白飘到窗边,伸出手想要触碰那道身影,可指尖刚碰到,身影就化作一阵雪花,消散在空气中。她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周身的寒气再次爆发,书房里的桌椅开始剧烈摇晃。 “骗子!都是骗子!”宋白嘶吼着,婚纱上的焦痕开始蔓延,“就算他死了,也改变不了他背叛我的事实!” 林夏看着宋白痛苦的模样,心中泛起一阵酸涩。她知道,只有找到完整的真相,才能解开宋白心中的执念。她攥紧手中的同心铃和半块玉佩,眼神变得坚定:“我一定会找到真相,证明何初没有背叛你。你愿意再相信我一次吗?” 宋白的嘶吼渐渐停止,她转过头,目光落在林夏手中的同心铃上,沉默了许久,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再信你一次。如果找不到真相,我会让你和他一起,永远困在这雪封的洋房里。” 说完,宋白的身影化作一阵雪花,消散在书房里。房间里的寒气渐渐褪去,雪花停止飘落,只有桌上的日记和手中的玉佩,还在诉说着百年前那段未了的情缘。 林夏深吸一口气,将日记收好,目光望向窗外。她知道,要找到完整的真相,必须找到何初的另一半玉佩和宋白的贴身之物,只有这样,才能再次触发同心铃,重现当年的全部场景。而线索,或许就藏在这栋老洋房的某个角落。 第十一章 同心铃响 林夏在洋房里搜寻了整整一个时辰,终于在主卧的梳妆台抽屉深处,找到了一个锦盒。锦盒里铺着红色的绸缎,上面放着半块玉佩——与她手中的玉佩纹路相合,拼在一起正好是完整的一块,上面刻着“宋白”二字。 “找到了!”林夏心中一喜,将两块玉佩合在一起。玉佩刚接触的瞬间,发出一道柔和的白光,紧接着,她的指尖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锦盒底部竟还藏着一缕黑色的发丝,发丝柔顺光滑,显然是宋白的贴身之物。 “有了玉佩和发丝作为引,应该能完整重现当年的真相了。”阿九的声音带着期待,“但这次重现的场景可能会很惨烈,你要有心理准备。” 林夏点点头,走到洋房的庭院中央。这里是当年宋白和何初定情的地方,如今积雪覆盖,只剩下一片白茫茫的景象。她将两块玉佩和发丝放在掌心,握紧同心铃,深吸一口气,用力摇动。 铃铛发出清脆而悠远的声响,声波在庭院里扩散开来,积雪开始震动,光线扭曲,眼前的景象瞬间变换。 时间仿佛回到了百年前的婚期前三天,天空飘着鹅毛大雪,宋宅里张灯结彩,一派喜庆的景象。宋白穿着红色的嫁衣,坐在铜镜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正在为婚礼做准备。 而在书房里,何初正焦急地踱步。他的手中拿着一张契约,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绝望。突然,房门被推开,一个黑衣人走了进来,正是当年与宋白签订契约的“渡厄阁”使者。 “你已经知道契约的真相了?”黑衣人的声音沙哑低沉。 何初攥紧手中的契约,声音颤抖:“你们根本不是要我履行婚约,而是要在婚礼当天,同时收割我和小白的魂魄!十年阳寿是假,引我们入局才是真!” 黑衣人冷笑一声:“既然知道了,你打算怎么办?告诉你的未婚妻,让她和你一起面对‘渡厄阁’的追杀?以她的妖力,或许能逃掉,但你呢?你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根本活不过三天。” 何初的身体晃了晃,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知道黑衣人说的是事实,宋白的妖力虽然强大,但“渡厄阁”势力庞大,他们根本不是对手。如果他告诉宋白真相,只会让她陷入两难的境地。 “我不会连累她。”何初的眼神突然变得坚定,“我会离开这里,引开你们的注意力。只要我不在,婚礼无法举行,你们就不能收割她的魂魄。” “你以为你能逃得掉?”黑衣人不屑地说,“‘渡厄阁’的追杀,无处不在。” “我不需要逃掉,我只要能拖延时间,让她有足够的时间离开这里,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身。”何初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划破自己的手掌,将鲜血滴在桌上的一张纸上,“这是我的血誓,我自愿引开‘渡厄阁’的追杀,若违此誓,魂飞魄散。” 黑衣人看着何初决绝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笑:“好,我成全你。但你要记住,你的牺牲,未必能换她一世平安。” 说完,黑衣人化作一道黑影,消失在书房里。何初看着桌上的血誓,眼中满是不舍与决绝。他走到主卧门口,看着宋白幸福的背影,泪水忍不住滑落。他多想告诉她真相,多想和她一起举行婚礼,可他不能。 何初转身,毅然决然地离开了宋宅。他故意留下一些“背叛”的痕迹,让宋白以为他是因为害怕而逃跑,这样她才不会来找他,才不会被“渡厄阁”的人发现。 画面再次变换,来到了城外的山岗上。何初被一群黑衣人包围,他手持一把长剑,奋力抵抗,身上已经布满了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长衫。可他没有退缩,依旧在顽强地战斗,他知道,只要他多坚持一刻,宋白就多一分安全。 “放下武器,我们可以给你一个痛快。”为首的黑衣人说。 何初冷笑一声,举起长剑,再次冲向黑衣人:“我就算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 最终,何初寡不敌众,被黑衣人一剑刺穿胸膛。他倒在雪地里,目光望向宋宅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小白,活下去……” 说完,他的头歪向一边,彻底没了气息。雪花落在他的脸上,像是在为他送行。 林夏的视线模糊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落在积雪上,瞬间凝成了冰晶。她终于明白了何初的苦衷,明白了他口中“她会害了所有人”的真正含义——他怕自己的存在会连累宋白,怕“渡厄阁”的人会通过他找到宋白,所以才选择用“背叛”的方式,独自承担一切。 第十二章 婚殇消散 同心铃的声响渐渐停止,眼前的景象破碎消散,庭院里的积雪重新覆盖了一切,仿佛刚才的惨烈画面从未出现过。林夏站在原地,泪水还在不停地流淌,手中的玉佩和发丝已经变得冰凉。 突然,一阵轻柔的雪花从虚空中飘落,汇聚成宋白的身影。她穿着完整的婚纱,脸上不再模糊,露出一张清丽绝伦的面容,只是眼中布满了泪水,望着何初战死的方向,身体微微颤抖。 “原来……原来是这样……”宋白的声音带着哽咽,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积雪上,融化了一小片雪花,“我错怪了他……我竟然错怪了他一百年……” 她飘到庭院中央,那里正是何初倒下的地方。宋白缓缓跪下,伸出透明的手,轻轻抚摸着积雪,仿佛在抚摸何初的脸庞。她的身体开始发光,周身的寒气渐渐褪去,婚纱上的焦痕和褶皱慢慢消失,恢复了原本的洁白无瑕。 “何郎,我知道你一直在等我,等我解开误会,等我陪你一起走。”宋白的声音轻柔而坚定,“百年的执念,让我困在这洋房里,错过了太多。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你的心意,我来陪你了。” 随着她的话语,她的身体化作漫天的雪花,缓缓飘向天空。雪花在空中飞舞,像是在跳一支优美的舞蹈,又像是在与这个世界告别。庭院里的积雪开始融化,阳光透过云层,洒在洋房上,驱散了百年的寒气。 就在雪花即将消散的瞬间,一枚青铜令牌从雪花中落下,掉在林夏的面前。令牌上刻着复杂的纹路,正面是“渡厄阁”的图腾,背面则刻着密密麻麻的文字,像是“渡厄阁”的交易记录。 “这是‘渡厄阁’的核心令牌,记录着他们百年间收割魂魄和妖力的交易信息,是查清‘影渡’阴谋的关键线索。”阿九的声音带着欣慰,“宋白消散前,将这枚令牌留给了你,算是对你的感谢。” 林夏弯腰捡起青铜令牌,令牌触手冰凉,上面的文字清晰可见。她知道,这枚令牌不仅是宋白和何初爱情的见证,更是揭开“影渡”秘密的重要钥匙。 林夏走出老洋房,阳光洒在她的身上,温暖而明媚。洋房庭院里的积雪已经融化殆尽,露出了青翠的草地,仿佛百年的寒冷从未存在过。她回头望了一眼老洋房,心中充满了感慨——百年的执念终于消散,一对苦命的恋人终于得以重逢,而她,也离“影渡”的真相更近了一步。 回到回音杂货铺时,天色已经大亮。林夏将青铜令牌放在红木柜上,刚要坐下休息,老式电话突然响起,“叮铃”声急促而响亮。 她快步走过去,还没来得及接,电话机身弹出一张泛黄的纸条,落在桌面上。林夏拿起纸条,目光触及字迹的瞬间,心脏骤然紧缩——那是父亲的笔迹,笔锋遒劲,带着熟悉的弯钩: “令牌藏着影渡的能量秘密——父” 林夏攥紧纸条,心中激动不已。父亲还活着,他不仅知道青铜令牌的秘密,还在通过电话给她传递线索。她抬头望向窗外,阳光正好,可她的心中却充满了紧迫感——“影渡”的阴谋越来越清晰,她必须尽快查清令牌的秘密,找到父亲,阻止“影渡”打开鬼门。 红木柜上的青铜令牌微微发光,像是在回应着什么。林夏知道,新的挑战即将开始,而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 殡仪馆的空缺 第十三章 带血的求助信 初秋的雨接连下了三天,回音杂货铺的木门被湿气浸得发潮,推门时总带着股黏腻的滞涩感。林夏正用干布擦拭红木柜上的老式电话,门帘突然被一阵冷风掀起,一个牛皮纸信封“啪”地落在门槛上,封口处沾着的泥点混着雨水,在地面晕开深色的痕迹。 “谁啊?”林夏探头朝外看,巷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雨丝斜斜地织着,那信封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她弯腰捡起,指尖刚触到信封,就觉出异样——纸张边缘沾着些暗红色的印记,摸上去干燥发脆,带着淡淡的铁锈味。 是血。 林夏心头一紧,迅速拆开信封。里面没有信纸,只有半张泛黄的照片和一张皱巴巴的便签。照片上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笑容温和,可照片右半部分被硬生生撕掉,边缘还沾着未干透的血渍,像是从什么地方强行扯下来的。 便签上的字迹潦草仓促,墨水晕得厉害:“回音杂货铺收,城西殡仪馆接连失尸,警方束手,求摆渡人相助。”没有署名,只有末尾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棺材符号。 “殡仪馆失尸?”林夏攥着照片,指腹摩挲着老人的脸,一股莫名的寒意顺着脊背往上爬。《幽冥录》突然从桌角滑落到信封旁,书页哗哗作响,墨字在纸页上急促跳动:“这照片上的人,有‘余响’的气息,而且……带着‘影渡’的黑气。” 林夏刚要追问,红木柜上的老式电话突然“叮铃——”作响,尖锐的铃声刺破雨幕的沉闷,吓得她手一抖,照片险些落地。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挂钟,时针正好指向凌晨两点,秒针在钟面上“咔嗒”地走着,与电话铃声的节奏诡异重合。 “接。”阿九的字迹透着凝重,“这是‘余响’的求助信号,和之前的电话不一样。” 林夏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起听筒。冰凉的塑料贴在耳边,没有滋滋的电流声,也没有模糊的呜咽,只有一道浑浊的男声,断断续续地飘出来,像是隔着厚重的水幕:“我……还没……回家……我的……课……” 声音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没说完一句话就戛然而止,只剩下听筒里的一片死寂。林夏还没反应过来,电话机身突然弹出一张纸条,缓缓落在桌面上——不是父亲的字迹,也不是之前见过的任何笔迹,只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像是用指甲刻上去的:“老周,退休教师,心梗猝死。” “老周?是照片上的人?”林夏拿起纸条,又看了看照片上的老人,“他的遗体在殡仪馆失踪,现在变成余响求助?” 《幽冥录》翻到某一页,上面画着一个土黄色的图腾,与“影渡”的符号相似,却多了几道蜿蜒的纹路。“这老周属‘土命’,生前大概是个执念很重的人。”阿九的字迹浮现,“‘影渡’的人专门盯着这种命格的逝者,他们的执念厚重,容易被炼化成能量载体。” 林夏心头一沉:“之前小吴的电动车沾了黑气,宋白的契约和影渡前身有关,现在老周的遗体失踪也和他们有关……他们到底在收集什么?” “五行执念能量。”阿九的字迹沉了下去,“我之前在青铜令牌上看到过记载,‘影渡’要打开‘鬼门’,需要集齐金、木、水、火、土五种属性的强烈执念。这老周的‘土命执念’,就是他们要的‘土行能量’,把他炼化成‘土行僵尸’,就能作为鬼门能量阵的地基。” 话音刚落,窗外的雨突然变大,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林夏看着手中带血的照片,想起电话里那道“还没回家”的声音,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无论是小吴对母亲的牵挂,还是宋白对爱情的执念,抑或是现在老周未完成的心愿,都成了“影渡”利用的工具。 “我得去殡仪馆看看。”林夏攥紧照片,眼神变得坚定,“就算找不到老周的遗体,也得弄清楚‘影渡’下一步的计划。” “带上顾城。”阿九的字迹提醒道,“殡仪馆是阳间与阴间的模糊地带,阴气重,他虽然没有通灵能力,但‘破妄眼’能看到影渡留下的痕迹,能帮你不少忙。” 林夏点点头,刚要拿起手机给顾城打电话,就见那张带血的照片突然动了——照片上老人的笑容渐渐淡去,背景里模糊的殡仪馆大楼轮廓,竟隐隐浮现出一个黑色的图腾,和《幽冥录》上画的土属性的图腾一模一样。 雨还在下,老式电话安静地立在红木柜上,仿佛刚才的铃声只是幻觉。但林夏知道,一场新的较量,已经在城西殡仪馆的冰冷走廊里,悄然拉开了序幕。 第十四章 停尸间的阴影 傍晚时分,雨终于停了。林夏揣着《幽冥录》和老周的照片,与顾城在城西殡仪馆后门汇合。灰白的建筑隐在茂密的梧桐树下,墙面斑驳,窗户里透出的灯光昏黄微弱,像濒死者的呼吸。 “你确定要进去?这里可是殡仪馆,万一被当成小偷抓起来……”顾城压低声音,眼神里带着紧张,却还是从背包里掏出一副手套和手电筒,“我查过了,馆长最近焦头烂额,警方刚撤了监控,现在正是空档期。” 林夏点点头,跟着顾城绕到后门的杂物间。门锁早已生锈,顾城用铁丝轻轻一撬,“咔嗒”一声就开了。两人闪身进去,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扑面而来,混杂着灰尘与腐朽的气息,呛得林夏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别出声。”顾城打开手电筒,光束在黑暗中扫过,照亮堆满地的旧担架和破损的医疗用品。走廊尽头的灯光忽明忽暗,隐约能听到空调外机运转的“嗡嗡”声,在寂静的殡仪馆里格外刺耳。 “老周是三天前被送到这里的,遗体失踪是昨天凌晨发现的。”顾城一边走,一边低声说,“我托人查了登记记录,他的停尸柜编号是B13。” 两人沿着走廊往前走,脚下的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是随时会断裂。走廊两侧的停尸柜整齐排列,柜门紧闭,冰冷的寒气透过门缝渗出来,让空气里的温度骤降。林夏攥紧口袋里的《幽冥录》,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弥漫的阴气,比杂货铺和老洋房里的都要厚重,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 “不对劲。”林夏突然停下脚步,“这里的阴气太杂了,不止有老周的气息。” 话音刚落,走廊尽头的停尸柜突然发出“哐当”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撞击柜门。顾城的手电筒光束立刻扫过去,照亮B13号停尸柜——柜门虚掩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层薄薄的冰霜。 “就是这里。”顾城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柜门,一股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他用手电筒照了照柜子内部,突然“咦”了一声:“你看这里。” 林夏凑过去,只见柜壁上沾着些黑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墨汁,边缘呈不规则的波浪状,与之前在小吴外卖箱上看到的黑气痕迹有些相似。“是‘影渡’的黑气。”林夏肯定地说,“他们来过这里,把老周的遗体转移走了。” “那现在怎么办?总不能把整个殡仪馆翻一遍吧?”顾城有些着急。 “去监控室。”林夏突然说,“既然警方撤了监控,馆长肯定没来得及处理之前的录像,说不定能找到线索。” 两人顺着走廊往监控室走,路过楼梯口时,顾城突然拽住林夏的胳膊,示意她噤声。他用手电筒指了指楼梯下方——那里一片漆黑,隐约能看到一个通往地下的入口,门楣上写着“地下停尸间”,字迹已经模糊不清,门把手上挂着一把生锈的铁锁。 “这里怎么还有个地下停尸间?”顾城压低声音,“我查资料时没看到相关记录。” 林夏刚要说话,口袋里的《幽冥录》突然发烫,书页上浮现出一行墨字:“阴气源头在地下,老周的遗体应该在里面。”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先去监控室查看录像,再下来探查。监控室在一楼的拐角处,门没锁。顾城熟练地打开电脑,调出最近三天的监控录像。画面模糊,布满雪花点,大部分区域都被死角遮挡。 “看这里。”顾城突然暂停画面,指着凌晨一点的监控截图——画面里出现一道模糊的黑影,身形高大,穿着黑色的斗篷,正推着一个担架车往地下停尸间的方向走。担架车上盖着白布,隐约能看出人形轮廓。黑影的斗篷上,绣着一个土黄色的图腾,与《幽冥录》上的土属性的图腾一模一样。 “是‘影渡’的炼魂使!”林夏的心跳骤然加快,“他把老周的遗体推到地下停尸间了!” 顾城关掉电脑,两人迅速离开监控室,回到地下停尸间的入口。顾城用铁丝撬开铁锁,推开沉重的铁门,一股更浓烈的寒气夹杂着腐臭味扑面而来。楼梯陡峭狭窄,手电筒的光束只能照亮前方几步远的路,墙壁上布满青苔,水珠顺着墙面滑落,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是在倒计时。 走到楼梯底部,眼前豁然开朗——地下停尸间比地上的更大,排列着数十个老旧的冰棺,大部分都盖着白布,上面落满了灰尘。空气里的阴气几乎凝成了实质,林夏能感觉到,老周的气息就在不远处。 她顺着气息往前走,手电筒的光束突然停在一个角落的冰棺上。那冰棺与其他的不同,棺身崭新,没有落灰,棺盖上刻着一个清晰的土黄色的图腾,正是“影渡”的土属性标志。 “找到了。”林夏的声音有些发颤,顾城握紧手电筒,光束照亮冰棺,两人的影子在墙壁上被拉得很长,与周围的黑暗交织在一起,像是要被吞噬一般。 第十五章 冰棺里的执念 冰冷的寒气顺着裤脚往上钻,林夏站在冰棺前,指尖微微发颤。顾城举着手电筒,光束牢牢锁定棺盖的图腾,土黄色的纹路在昏暗的光线下透着诡异的光泽,像是活物的鳞片。 “要打开吗?”顾城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紧张。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空气越来越冷,手电筒的光束都开始微微晃动,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视。 林夏点点头,伸手去推冰棺盖。指尖刚触到棺盖,就被一股刺骨的寒意冻得缩回手——这不是普通的冰冷,而是带着怨念的阴寒,像是要钻进骨头缝里。 “用这个。”《幽冥录》从口袋里滑出来,书页翻开,一枚黄褐色的符咒飘落到林夏手中,上面画着复杂的符文,“这是‘避阴符’,能暂时隔绝阴气,防止被尸气反噬。” 林夏将符咒贴在手心,再次伸手去推冰棺盖。这次果然轻松了许多,棺盖被缓缓推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混杂着阴气扑面而来,顾城忍不住别过脸,捂住了鼻子。 手电筒的光束照进冰棺,林夏的心脏骤然一缩——里面躺着的正是照片上的老周,头发花白,面容安详,可皮肤已经泛出青黑色,指甲变得又长又尖,泛着暗黄色的光泽,显然已经出现了初步的僵尸化迹象。 “他的尸变速度比我想象的要快。”阿九的字迹在《幽冥录》上浮现,“‘影渡’的黑气一直在催化他的执念,再晚几天,就彻底变成土行僵尸了。” 林夏看着老周青黑的皮肤,心里泛起一阵酸涩。她缓缓伸出手,指尖刚触到老周的手腕,突然一阵眩晕袭来,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冰冷的停尸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间明亮的教室。 讲台上,老周穿着整齐的衬衫,手里拿着粉笔,正在黑板上写着什么。台下坐着几十个学生,眼神里满是不舍。“这是我给你们上的最后一堂课,”老周的声音温和又带着伤感,“你们以后要好好学习,记得常回来看看。” 画面一转,变成了一间温馨的小屋。老周坐在沙发上,身边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正茫然地看着前方。老周拿起一张照片,温柔地对老太太说:“阿珍,你看,这是我们年轻时的照片,还记得吗?”老太太摇摇头,眼神里满是困惑:“你是谁?我好像见过你。” 林夏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老周的情绪——对学生的不舍,对妻子的牵挂,还有深深的无奈。他生前是个语文老师,教了一辈子书,最遗憾的就是没能给毕业班的学生上完最后一堂“离别课”;他的妻子阿珍患有阿尔茨海默症,记忆力越来越差,他担心自己走后,妻子会彻底忘记他。 “这些都是他的执念。”阿九的声音在意识里响起,“‘影渡’就是利用他的这些执念,催化他的尸变。” 画面再次变换,这次是在殡仪馆的停尸间里。一道黑影站在冰棺前,正是监控里看到的炼魂使。他举起手中的黑色法杖,杖尖对着老周的遗体,一道黑气缓缓注入冰棺。老周的身体开始微微颤抖,皮肤的青黑色越来越深。 “快醒醒!”阿九的声音急促起来,“再陷进去,你会被他的执念困住!” 林夏猛地回过神,发现自己还站在冰棺前,指尖紧紧攥着老周的手腕,掌心的避阴符已经变得滚烫。顾城紧张地看着她:“你刚才怎么了?突然一动不动,眼神直勾勾的。” “我看到了他的记忆。”林夏深吸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他的执念有两个,一是没给学生上完最后一堂课,二是担心妻子忘记他。‘影渡’的炼魂使正在用黑气催化他的尸变,我们得尽快想办法。” 顾城点点头,刚要说话,突然听到一阵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脚步声沉重而缓慢,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脏上。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躲到旁边的旧冰棺后面,手电筒的光束也被关掉。 脚步声越来越近,停在了老周的冰棺前。林夏从冰棺的缝隙里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站在那里,身形高大,脸上戴着一个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土属性的图腾。正是炼魂使。 炼魂使伸出手,抚摸着冰棺上的图腾,发出一阵低沉的笑声:“老周啊老周,再过两天,你就能成为伟大的‘土行基石’了,到时候,‘影渡’一定会记住你的贡献。” 说完,他举起手中的黑色法杖,杖尖再次凝聚起黑气,就要往冰棺里注入。林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口袋里的《幽冥录》突然发出一阵微光,炼魂使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头,朝着林夏和顾城藏身的方向望去。 第十六章 记忆卡片 炼魂使的目光像冰冷的刀子,扫过藏身的旧冰棺。林夏屏住呼吸,攥紧口袋里的《幽冥录》,能清晰地感觉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压迫感——比之前遇到的任何“影渡”成员都要强大。 “谁在那里?”炼魂使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一股金属摩擦的质感。他缓缓举起黑色法杖,杖尖的黑气开始翻滚,像是随时会发起攻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城突然抓起旁边的一根旧铁棍,朝着相反方向扔了出去。铁棍“哐当”一声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炼魂使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快走!”林夏拉着顾城,趁机从冰棺后面钻出来,顺着楼梯往上跑。身后传来炼魂使愤怒的嘶吼声,脚步声紧随其后。两人不敢回头,拼尽全力冲向楼梯口,终于在炼魂使追上之前,冲出了地下停尸间,锁上了铁门。 “呼……呼……”两人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心脏狂跳不止。顾城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太险了,差点就被他抓住了。” 林夏点点头,想起刚才在通感中看到的画面,眉头皱了起来:“老周的执念很深,我们必须找到能解开他执念的东西,才能阻止他尸变。” “你在他的记忆里看到什么了?”顾城问道。 “他是个退休教师,没给学生上完最后一堂离别课,还有他的妻子患有阿尔茨海默症,他担心妻子忘记他。”林夏回忆着通感中的画面,“我记得他的书房里有一个木盒子,里面好像装着什么重要的东西。” “那我们去老周家里看看!”顾城立刻说,“我现在就去查他的住址。” 两人迅速离开殡仪馆,顾城通过记者的身份,很快查到了老周的住址——就在老城区的一个老旧小区里。傍晚时分,两人来到老周家楼下,一栋六层的居民楼,墙面斑驳,楼道里堆满了杂物。 老周的家在三楼,门没锁,只是虚掩着。林夏轻轻推开门,一股淡淡的书香扑面而来。屋里的摆设很简单,客厅的墙上挂着老周和妻子的合照,照片上的两人笑容灿烂。书房里摆满了书架,上面放着各种书籍和学生的作业本。 “你说的木盒子在哪里?”顾城一边环顾四周,一边问道。 林夏走到书桌前,拉开抽屉,果然看到一个暗红色的木盒子。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里面装着一叠卡片,每张卡片上都写着工整的字迹。 “这是‘记忆卡片’。”林夏拿起一张卡片,上面写着:“阿珍,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十五周年纪念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在学校的槐树下。”另一张卡片上写着:“同学们,离别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希望你们以后能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 原来,老周知道妻子的病情,每天都会写一张记忆卡片,帮妻子回忆过去的事情;他也提前给学生写好了离别寄语,准备在最后一堂课上送给他们。 “有了这些卡片,说不定能解开老周的执念。”林夏激动地说。 就在这时,口袋里的《幽冥录》突然发烫,阿九的字迹浮现:“炼魂使的行动规律查出来了,他每夜子时都会去殡仪馆的地下停尸间,给老周的遗体灌注黑气。我们必须在他下次灌注前,用‘镇魂土’压制住老周的尸变,再用记忆卡片唤醒他的意识,解开他的执念。” “镇魂土是什么?我们去哪里找?”顾城问道。 “镇魂土是用坟头土混合糯米、朱砂制成的,能压制尸气,阻止尸变。”阿九的字迹解释道,“《幽冥录》里有制作方法,我们现在就可以准备。” 林夏点点头,将记忆卡片小心翼翼地收好。她看着桌上的照片,仿佛看到了老周温柔的笑容。她知道,这一次,她一定要帮老周完成心愿,不能让“影渡”的阴谋得逞。 夜幕渐渐降临,老城区的灯光次第亮起。林夏和顾城带着木盒子,回到了回音杂货铺。他们按照《幽冥录》上的记载,开始制作镇魂土。糯米、朱砂、坟头土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股奇特的气味。 “准备好了吗?”林夏看着顾城,眼神坚定。 顾城点点头:“放心吧,今晚我一定帮你牵制住炼魂使。” 子时将至,两人拿着镇魂土和记忆卡片,再次朝着城西殡仪馆的方向走去。夜色深沉,月光被乌云遮挡,整个城市像是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他们知道,今晚的行动,将决定老周的命运,也将揭开“影渡”五行计划的冰山一角。 第十七章 最后的离别课 子时的钟声在老城区上空回荡,沉闷而悠长。林夏和顾城躲在殡仪馆地下停尸间的拐角处,屏住呼吸,看着楼梯口的方向。手电筒的光束被调到最暗,只能勉强照亮脚下的路。 “他快到了。”林夏低声说,手心攥着装有镇魂土的布袋,指尖因为紧张而微微发白。顾城握紧了手中的铁棍,眼神警惕地盯着楼梯口。 没过多久,沉重的脚步声传来,炼魂使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他依旧穿着黑色斗篷,戴着青铜面具,手中的黑色法杖散发着淡淡的黑气。他径直走向老周的冰棺,没有察觉到躲在暗处的两人。 “就是现在!”林夏低声喊道。顾城立刻冲出拐角,挥舞着铁棍朝着炼魂使的后背砸去。炼魂使反应迅速,猛地转身,用黑色法杖挡住了铁棍。“哐当”一声,铁棍被震得脱手而出,顾城也被巨大的冲击力逼得连连后退。 “不知死活的东西!”炼魂使怒吼一声,举起黑色法杖,就要朝着顾城发起攻击。林夏趁机冲上前,将布袋里的镇魂土朝着冰棺里的老周撒去。 镇魂土落在老周的身上,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滚烫的油遇到了水。老周青黑色的皮肤开始慢慢恢复正常,指甲也渐渐变短。炼魂使看到这一幕,气得目眦欲裂:“你们敢坏我的好事!” 他放弃攻击顾城,转身朝着林夏扑来。林夏迅速后退,顾城趁机捡起地上的铁棍,再次朝着炼魂使冲去。两人一前一后,牵制住了炼魂使的行动。 就在这时,冰棺里的老周突然动了一下。他缓缓睁开眼睛,眼神里充满了迷茫。林夏知道,老周的余响被唤醒了。她立刻从口袋里掏出记忆卡片,朝着老周喊道:“老周老师,你的学生还在等你上最后一堂课,你的妻子也在等你回家!” 老周的眼神慢慢变得清明,他看着林夏手中的记忆卡片,眼中泛起了泪光。他缓缓从冰棺里坐起来,身上的阴气渐渐消散。炼魂使看到这一幕,更加愤怒,他猛地挣脱顾城的牵制,朝着老周扑去:“我不能让你醒过来!” 林夏立刻挡在老周面前,举起《幽冥录》。书页哗哗作响,一道金光从书中射出,朝着炼魂使飞去。炼魂使被金光击中,发出一声惨叫,连连后退。 “老周老师,快给你的学生上课吧。”林夏对着老周说。老周点点头,拿起一张写着离别寄语的卡片,缓缓开口:“同学们,离别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老师希望你们以后能成为一个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人,无论遇到什么困难,都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像是在教室里给学生上课一样。随着他的话语,空气中弥漫起一股温暖的气息,地下停尸间的阴气渐渐被驱散。 上完离别课,老周拿起一张写给妻子的记忆卡片,眼神里充满了温柔:“阿珍,今天是我们结婚三十五周年纪念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吗?在学校的槐树下。那天的阳光很好,你穿着一条白色的裙子,像一朵盛开的栀子花……”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像是在对着空气诉说。突然,一道白光从老周的身上发出,他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林夏知道,老周的执念正在慢慢消散。 炼魂使看着这一幕,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他狠狠地瞪了林夏和顾城一眼,转身朝着楼梯口跑去,消失在黑暗中。 老周的身影越来越透明,他看着林夏和顾城,露出了一个温和的笑容:“谢谢你们,帮我完成了最后的心愿。”说完,他的身影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一张写着“谢谢”的卡片,缓缓落在冰棺里。 林夏捡起卡片,心里泛起一阵温暖。她知道,老周终于可以安心地离开了,他的妻子虽然可能会忘记他,但他对妻子的爱,对学生的牵挂,将会永远留在这个世界上。 顾城走到林夏身边,看着空荡荡的冰棺,松了一口气:“终于结束了。” 林夏点点头,眼神里带着欣慰:“是啊,结束了。” 就在这时,冰棺上的土属性的图腾突然破碎,一枚黑色的石片从图腾中掉落出来,落在地上发出“叮”的一声。林夏弯腰捡起石片,只见上面刻着一个“土”字,与之前阿九提到的五行能量线索一模一样。 “这是‘土行能量’的线索。”林夏看着石片,眼神变得凝重,“‘影渡’的五行计划还在继续,我们接下来要面对的挑战,还很多。” 顾城点点头,看着林夏手中的石片,坚定地说:“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都会一起面对。” 两人拿着石片,走出了地下停尸间。夜色依旧深沉,但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希望。他们知道,只要他们坚持下去,就一定能阻止“影渡”的阴谋,守护住阴阳两界的平衡。 第十八章 土纹石片 林夏攥着那枚刻有“土”字的黑色石片,指尖能感受到石片上传来的微弱凉意,像是蕴藏着某种沉寂的能量。她和顾城顺着殡仪馆的楼梯往上走,脚步轻盈了许多,地下停尸间的阴寒与压抑被甩在身后,空气中似乎都多了几分清新。 “总算没白忙活。”顾城揉了揉酸痛的胳膊,脸上露出轻松的笑容,“老周也算得偿所愿了,就是不知道他妻子……” “会记得的。”林夏打断他,眼神温和,“那些记忆卡片我已经放在老周家里了,虽然阿珍阿姨可能记不住具体的事,但老周对她的爱,会以另一种方式留在她心里。” 顾城点点头,不再说话。两人走出殡仪馆,夜风吹过,带着初秋的凉爽。路灯的光线昏黄,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空旷的街道上。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殡仪馆对面的梧桐树下闪过,速度快得像一阵风。林夏猛地停下脚步,警惕地望向黑影闪过的方向,手中的石片突然发烫,像是在回应什么。 “谁?”顾城也察觉到了异常,顺手捡起路边的一块石头,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黑影没有现身,只有一道沙哑低沉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带着浓浓的警告意味:“五行缺一不可,你们今天坏了我的事,不过是暂时的。‘影渡’的计划,不是你们能拦得住的。” 是炼魂使的声音! 林夏攥紧手中的石片,朝着黑暗中喊道:“‘影渡’残害生灵,收集执念能量,迟早会遭到报应!我们一定会阻止你们的!” 黑暗中没有回应,只有一阵冷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像是在嘲讽她的不自量力。过了许久,林夏确定炼魂使已经离开,才松了一口气,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 “看来‘影渡’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顾城放下手中的石头,语气里带着担忧,“这次只是一个炼魂使就这么难对付,以后遇到更厉害的角色,我们该怎么办?” 林夏看着手中的土纹石片,眼神变得坚定:“不管有多难,我们都不能放弃。现在我们已经拿到了土行能量的线索,只要集齐金、木、水、火、土五种线索,就能知道‘影渡’打开鬼门的具体计划,到时候就能提前阻止他们。” 《幽冥录》从口袋里滑出来,书页上浮现出阿九的字迹:“林夏说得对,炼魂使的警告虽然可怕,但也说明我们的行动已经打乱了‘影渡’的节奏。接下来我们要更加小心,同时加快寻找其他四种五行能量线索的速度。” 林夏点点头,将石片小心翼翼地收好。她抬头望向夜空,月亮从乌云中钻了出来,洒下清冷的月光。她仿佛看到了父亲的身影,正站在月光下,微笑着看着她。 “爸,我一定会找到你,阻止‘影渡’的阴谋。”林夏在心里默默说道。 两人沿着街道往前走,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殡仪馆的灯光依旧昏黄,像是一个沉默的见证者,见证着这场阴阳之间的较量。 回到回音杂货铺,林夏将土纹石片放在红木柜上,与之前获得的青铜令牌放在一起。石片刚放上去,就发出一阵微弱的光芒,与青铜令牌上的纹路相互呼应,像是在传递着某种信息。 “看来这石片和青铜令牌之间有联系。”顾城看着眼前的景象,惊讶地说。 阿九的字迹在《幽冥录》上浮现:“土纹石片是五行能量线索之一,青铜令牌上记载着‘影渡’的核心计划,它们之间相互感应,说明我们离真相越来越近了。” 林夏看着发光的石片和青铜令牌,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在等着她。但她不再像以前那样迷茫和恐惧,因为她有顾城和阿九的陪伴,有父亲留下的线索,还有那些需要她帮助的余响。 夜色渐深,回音杂货铺的灯光依旧亮着,像是黑暗中的一盏明灯,指引着那些迷失的灵魂找到回家的路。而林夏,也将带着这份责任与使命,继续在阴阳两界之间,书写属于她的摆渡传奇。 ------------ 旧校楼的粉笔灰 第十九章 带字的作业本 秋老虎的余威还未散尽,正午的阳光晒得老城区的青石板发烫,回音杂货铺的门帘耷拉着,挡住了大半刺眼的光线。林夏正趴在柜台上整理之前的案件记录,突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阵迟疑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重的喘息。 “请问……这里是回音杂货铺吗?”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不确定。 林夏抬头,只见门口站着一个穿着藏青色保安服的老人,头发花白,脸上布满皱纹,手里抱着一捆用麻绳捆着的作业本,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珠。“是的,请问您有什么事?” 老人局促地搓了搓手,将怀里的作业本递了过来:“我是城西废弃中学的保安,姓王。这捆作业本是在学校旧教学楼的抽屉里发现的,都泛黄了,本想扔了,可昨晚……昨晚上面突然冒出字来。” 林夏接过作业本,入手沉甸甸的,纸张已经变得脆薄,透着一股陈旧的霉味。她解开麻绳,随意翻开一本,只见泛黄的纸页上,用白色粉笔写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救救他们”,字迹新鲜,像是刚写上去不久,与陈旧的作业本格格不入。 “这字……”林夏心头一紧,指尖刚触到粉笔字,就觉出一股微弱的孩童气息,带着胆怯与哀求。 就在这时,杂货铺的窗户玻璃突然“咔嚓”一声轻响,林夏抬头望去,只见玻璃上赫然出现了几个小小的手印,手印泛着淡淡的白影,像是孩童的手掌按上去的,却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转瞬即逝。 “看到了吧!就是这样!”***激动地说,“昨晚我在保安室,就看到教学楼里有白光闪,今天一早就发现了这些字,有人说这是不干净的东西,让我送到这里来,说你们能处理。” 林夏将作业本放在柜台上,《幽冥录》突然从桌角滑了过来,书页哗哗作响,墨字在纸页上浮现:“这些作业本上附着孩童的残魂气息,还有一股强烈的守护执念。作业本的主人,应该和那座废弃中学有关。” “废弃中学?三十年前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林夏问道。 ***愣了一下,回忆道:“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我听以前的老同事说,三十年前的一个暴雨天,学校的旧教学楼塌了,压死了几个学生和一个老师,从那以后,那栋楼就废弃了,一直没人敢动。” “暴雨、楼塌、学生遇难……”阿九的字迹急促起来,“这些孩子属‘木命’,孩童的执念纯粹又充满生命力,是‘影渡’急需的‘木行能量’。他们的残魂滞留在校楼里,肯定被‘影渡’盯上了。” 林夏心头一沉,想起之前老周的遭遇,“影渡”收集五行能量的计划从未停止。她看着作业本上的“救救他们”,仿佛听到了孩子们微弱的呼救声。 “我得去那所废弃中学看看。”林夏站起身,眼神坚定。 “别去啊姑娘!”***连忙阻止,“那地方邪门得很,晚上经常能听到孩子哭,还有人看到过白影飘来飘去,太危险了!” “放心吧,我们有办法。”林夏安慰道,转头看向《幽冥录》,“需要带什么法器?” “照怨镜和缚灵绳。”阿九的字迹浮现,“照怨镜能映照出残魂的真实形态,缚灵绳可以暂时保护残魂不被伤害。顾城那边,让他查一下三十年前的事故详情,或许能找到解开执念的关键。” 林夏点点头,立刻给顾城打了电话,告诉他事情的经过。顾城听说有新的案件,立刻答应帮忙查找资料。 ***见林夏主意已定,不再劝说,只是反复叮嘱:“一定要小心啊,要是不对劲就赶紧出来。” 送走***,林夏将作业本收好,拿起照怨镜和缚灵绳,准备前往城西废弃中学。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作业本上,“救救他们”四个字在光影中显得格外刺眼,仿佛在催促着她,快点去拯救那些被困在旧校楼里的灵魂。 她知道,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而这一次,她要面对的,是“影渡”对孩童残魂的觊觎,还有那段尘封了三十年的悲伤往事。 第二十章 空楼的粉笔痕 下午时分,林夏与顾城在城西废弃中学门口汇合。学校的大门早已锈迹斑斑,铁门上挂着一把沉重的大锁,门楣上“城西中学”四个字的油漆已经剥落,只剩下模糊的轮廓。围墙爬满了藤蔓,将整个学校包裹在一片绿色的阴影中,透着一股阴森诡异的气息。 “就是这里?看着怪吓人的。”顾城看着眼前的废弃学校,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已经查过资料,三十年前的那场事故,造成了五名学生和一名班主任遇难,之后学校就搬迁了,这里便一直废弃至今。 林夏点点头,从包里拿出一根铁丝,熟练地撬开了铁锁。“咔嗒”一声,锁开了,大门缓缓推开,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像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一股混杂着灰尘与霉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两人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走进校园,里面杂草丛生,齐腰高的野草将原本的跑道和操场覆盖得严严实实。教学楼矗立在校园的中央,墙面斑驳,窗户大多已经破碎,玻璃碎片散落在地上,反射着刺眼的阳光。 “旧教学楼应该就是那栋。”顾城指着教学楼三楼的一个窗口,那里的窗帘破烂不堪,在风中摇曳,像是一个人的影子。 两人小心翼翼地走进教学楼,楼道里的光线昏暗,只有零星的阳光从破碎的窗户透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墙壁上布满了蜘蛛网,墙角堆积着厚厚的灰尘,脚下的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仿佛随时会塌陷。 “这里的执念气息很重。”林夏皱着眉头,能清晰地感觉到周围弥漫着一股悲伤又胆怯的气息,像是孩子们的哭声,又像是老师的叹息。 顾城拿着手电筒,在前面带路,光束在黑暗中扫过,照亮了楼道两侧的教室。教室里的桌椅东倒西歪,黑板上还残留着当年的板书,已经模糊不清。突然,顾城的脚步顿住了,他指着走廊拐角处,压低声音说:“那里……好像有东西。” 林夏顺着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走廊拐角处闪过一道小小的白影,速度很快,像是一个孩子的身影,转瞬即逝。“是孩童的残魂。”林夏低声说,“他们在害怕。” 两人继续往上走,来到三楼。三楼的走廊比楼下更加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粉笔灰味。走到最里面的一间教室门口,林夏停下了脚步——这里的执念气息最浓郁,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呼唤着她。 教室的门虚掩着,林夏轻轻推开门,手电筒的光束照了进去。只见教室里的桌椅摆放得整整齐齐,像是有人经常打扫一样,黑板上用白色粉笔写满了名字,密密麻麻,重复了一遍又一遍,都是些孩童的名字:“李明、王小红、张涛、刘芳、赵刚”。 “这些名字……应该就是当年遇难的学生。”顾城看着黑板上的名字,语气沉重。 林夏走到黑板前,指尖轻轻触碰着粉笔字,能感觉到一股熟悉的气息——是守护的执念。“有人一直在写这些名字,想留住他们。” 就在这时,教室里的粉笔突然自己动了起来,在黑板的空白处,缓缓写下了“救救他们”三个字,与作业本上的字迹一模一样。林夏和顾城都惊呆了,眼睁睁地看着粉笔在空中漂浮,写完字后,“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是谁在那里?”林夏对着空无一人的教室喊道,手中紧紧攥着照怨镜。 教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粉笔灰在空气中缓缓飘落。过了许久,一阵轻微的啜泣声传来,像是从教室的角落发出的。顾城用手电筒照过去,只见角落的阴影里,似乎有几道小小的身影在晃动,却看不清楚。 “别害怕,我们是来帮你们的。”林夏温柔地说,试图安抚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残魂。 突然,教室的窗户“哐当”一声被风吹开,一股冷风灌了进来,黑板上的粉笔字开始模糊,像是要消失一样。林夏立刻上前,用手挡住黑板,可粉笔字还是在一点点褪去。 “不好,有人在干扰这里的执念。”林夏脸色一变,她能感觉到一股陌生的阴气正在靠近,带着“影渡”的气息。 顾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警惕地看着教室门口:“难道是‘影渡’的人来了?” 林夏点点头,眼神变得凝重。她知道,“影渡”的人肯定不会放过这些孩童残魂,他们随时可能出现,想要收割这些纯粹的“木行能量”。她必须尽快找到解开执念的方法,保护这些孩子的残魂不被伤害。 第二十一章 照怨镜里的残魂 冷风从破碎的窗户灌进来,卷起教室里的粉笔灰,在空气中形成一道道白色的漩涡。黑板上的字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那些重复书写的孩童姓名像是要被岁月彻底抹去。 “不能让这些字迹消失!”林夏急声道,立刻从包里取出照怨镜。镜面古朴,边缘刻着繁复的符文,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她按照阿九之前的指引,将镜面对准黑板,口中默念口诀。 照怨镜突然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穿透弥漫的粉笔灰,映照在黑板上。原本正在淡化的字迹瞬间停止了消失,反而变得清晰起来,像是被重新勾勒过一般。紧接着,光芒从黑板蔓延到教室的角落,那些隐藏在阴影里的身影渐渐显露出来。 顾城握紧手电筒,光束与镜面光芒交织,照亮了角落——五个身形透明的孩童残魂蜷缩在那里,最大的不过十岁,最小的看起来只有七八岁。他们穿着三十年前的校服,脸上带着怯意,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不安,紧紧地靠在一起,像是在躲避什么。 “孩子们……”林夏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她能从他们透明的身影中感受到深深的悲伤与无助。 就在这时,照怨镜的光芒再次变化,映出了另一个身影——一位穿着蓝色上衣的女子,身形同样透明,站在讲台旁,手里拿着一支粉笔,正在黑板上缓缓书写。她的脸上带着深深的自责与痛苦,眼神里满是对孩子们的牵挂。 “她就是陈老师,当年遇难的班主任。”顾城低声说,他已经查到了陈老师的资料,她叫陈慧,是一位非常负责的老师,事故发生时,她试图保护学生,却没能逃过楼体坍塌的灾难。 林夏看着照怨镜中映出的画面,眼眶微微发热。她能通过镜面感受到陈老师的执念——事故发生后,她的魂魄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了这座旧校楼里,每天用粉笔重复书写着学生的名字,试图“留住”他们,因为她始终认为是自己没有保护好孩子们,深陷在无尽的自责中。 而那些孩童残魂,他们的执念则是牵挂着陈老师。他们知道老师在自责,想要安慰她,却因为害怕和虚弱,无法与老师沟通,只能默默陪伴在她身边,看着她日复一日地书写着他们的名字。 “双向的执念……”林夏喃喃道,“陈老师因为自责守着这座楼,孩子们因为牵挂陪着老师,他们都被困在这里了。” 照怨镜中的画面突然变换,重现了三十年前的场景——暴雨倾盆,狂风呼啸,旧教学楼的墙壁出现了裂缝,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教室里,陈老师正焦急地组织学生疏散,可就在这时,楼体突然坍塌,巨大的石块砸了下来,孩子们的尖叫声、哭喊声与老师的呼喊声交织在一起,最终被黑暗吞噬。 画面消失,照怨镜的光芒渐渐褪去,教室里恢复了寂静。五个孩童残魂依旧蜷缩在角落,陈老师的余响也消失在了讲台旁,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原来当年的事故这么惨烈。”顾城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从未见过如此真实的灾难场景,心里充满了震撼。 林夏收起照怨镜,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我们必须解开他们的执念,让陈老师放下自责,让孩子们安心离开。” “可是怎么解?陈老师的自责太深了,孩子们又这么虚弱。”顾城担忧地说。 “或许,我们可以找到当年的幸存者。”林夏突然说,“如果能让幸存者告诉陈老师,孩子们从未怪过她,或许能解开她的自责执念。” 顾城眼前一亮:“对啊!我之前查资料的时候,发现当年的事故中还有几名学生幸存下来,我已经找到了他们的联系方式,现在就联系他们!” 就在这时,教学楼外突然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和说话声,声音越来越近,像是有人来了。林夏和顾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警惕——这个时候来废弃中学的,很可能是“影渡”的人。 第二十二章 尘封的事故报道 汽车的轰鸣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最终停在了教学楼楼下。林夏和顾城立刻躲到教室的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 只见几个穿着施工服的人从车上下来,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脸上戴着墨镜,眼神阴鸷,手里拿着一份文件,正在和其他几个施工人员说着什么。“就是这栋楼,今天必须拆了,上面催得紧。” “拆楼?这里早就废弃了,怎么突然要拆?”顾城低声说,语气里充满了疑惑。 林夏皱着眉头,她能感觉到那个为首男人身上散发出的阴气,带着“影渡”的气息。“他们不是真正的施工队,是‘影渡’的引魂者伪装的。”林夏肯定地说,“他们想拆楼,其实是想强行打散陈老师的余响,收割孩子们的残魂,获取‘木行能量’。” 顾城脸色一变:“那怎么办?他们人多,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们。” “你先去联系当年的幸存者,尽快带他们过来。”林夏说,“我留在这里,用缚灵绳暂时保护孩子们的残魂和陈老师的余响,阻止他们拆楼。” 顾城点点头,知道时间紧迫,立刻转身离开了教室,小心翼翼地顺着楼梯往下走。林夏则从包里取出缚灵绳,这是一根红色的绳子,上面缠着符文,能暂时束缚阴气,保护残魂。 她走到教室门口,将缚灵绳的一端系在门把手上,另一端系在走廊的栏杆上,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做完这一切,她回到教室,坐在讲台旁,静静地等待着施工队的到来。 没过多久,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施工队的人已经来到了三楼。为首的引魂者看到林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冷笑一声:“哪里来的小姑娘,敢管我们的事?赶紧滚开,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这里是无辜亡魂的安息之地,你们不能拆。”林夏站起身,眼神坚定地看着他。 “亡魂?”引魂者哈哈大笑,“不过是些没用的残魂罢了,正好用来给我们‘影渡’提供能量。识相的就赶紧让开,不然连你一起收拾。” 说完,他挥手示意身后的施工人员上前拆门。施工人员拿着工具,朝着教室门砸去,可就在他们的工具快要碰到门的时候,缚灵绳突然发出一道红光,将他们弹了回去。 “怎么回事?”引魂者脸色一变,他没想到林夏会有这么厉害的法器。 “这是缚灵绳,能阻挡你们的阴气。”林夏说,“只要我在这里,你们就别想伤害他们。” 引魂者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把黑色的匕首,朝着缚灵绳砍去。匕首上缠绕着黑气,显然是“影渡”的邪器。匕首砍在缚灵绳上,发出“滋啦”的声响,缚灵绳的红光暗淡了几分,但依旧没有断裂。 “看来你还有点本事。”引魂者眼神变得更加阴鸷,“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拦住我们吗?我们有的是时间耗,等你的法器能量耗尽,看你还怎么拦。” 林夏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引魂者,她知道,自己必须坚持到顾城带着幸存者回来。她能感觉到教室里孩子们的残魂在瑟瑟发抖,陈老师的余响也变得不安起来,似乎在担心她的安危。 与此同时,顾城已经赶到了档案馆,他翻阅着三十年前的新闻报道,试图找到更多关于事故的细节。报道中大多只是提及了事故的伤亡情况,对于楼体坍塌的原因却含糊其辞,只说是“暴雨引发的意外”。 “肯定有问题。”顾城喃喃道,他不信一场暴雨就能让一栋教学楼突然坍塌。他继续翻阅资料,终于在一份内部文件中找到了线索——原来,早在事故发生前,就有学生和老师反映过旧教学楼的墙体出现裂缝,但学校为了节省开支,没有进行维修,最终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原来是这样……”顾城恍然大悟,陈老师根本没有错,她只是这场事故的受害者之一。他立刻按照之前找到的联系方式,给当年的幸存者打电话。 第一个电话打给了李明,他是当年的班长,如今已经四十多岁,成为了一名医生。接到顾城的电话,李明起初很惊讶,当得知顾城的来意后,他沉默了许久,最终答应立刻赶来。 接着,顾城又联系了另外两名幸存者,他们也都表示愿意回来,想要再见见陈老师和当年的同学。 顾城挂断电话,心中充满了希望。他知道,只要幸存者能赶到,告诉陈老师真相,就能解开她的自责执念,阻止“影渡”的阴谋。他立刻朝着城西废弃中学赶去,希望能赶在缚灵绳能量耗尽之前到达。 第二十三章 缚灵绳阻拆 引魂者的匕首一次次砍在缚灵绳上,每一次碰撞都伴随着刺耳的“滋啦”声,红光与黑气交织,在走廊里形成一道道诡异的光影。缚灵绳的光芒越来越暗淡,原本鲜艳的红色也渐渐褪去,变得有些苍白。 林夏的额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能感觉到缚灵绳的能量在快速消耗,按照这个速度,最多还能坚持半个小时。而顾城还没有回来,幸存者也迟迟未到,她的心里不禁有些焦急。 “放弃吧,小姑娘。”引魂者一边砍着缚灵绳,一边冷笑,“你的法器撑不了多久了,等它断了,这些残魂就都是我们的了。” 林夏没有理会他的嘲讽,只是紧紧地盯着缚灵绳,在心里默默祈祷顾城能快点回来。她能感觉到教室里孩子们的残魂在不断地颤抖,他们的气息越来越虚弱,像是随时会消散一样。 “别怕,我会保护你们的。”林夏在心里默念,同时试图与陈老师的余响沟通。她集中精神,用通感能力感受着周围的执念气息,渐渐地,她仿佛看到了陈老师的身影。 陈老师的余响站在教室的角落,脸上带着深深的自责与痛苦。“是我不好,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她喃喃道,声音里充满了悲伤,“如果我能早点发现楼体的问题,如果我能早点组织你们疏散,你们就不会死了。” “陈老师,不是你的错。”林夏在心里回应道,“楼体早就有隐患,学校没有及时维修,这不是你的责任。孩子们也没有怪你,他们一直都在牵挂着你。” 陈老师的余响愣了一下,缓缓转过头,眼神里充满了疑惑:“真的吗?他们真的没有怪我?” “真的。”林夏肯定地说,“当年的幸存者已经快要来了,他们会告诉你真相,告诉你孩子们从未怪过你。” 陈老师的余响沉默了,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与不安。她的执念开始出现一丝松动,教室里的粉笔灰也渐渐停止了飞舞,仿佛在等待着真相的到来。 就在这时,缚灵绳突然发出“咔嚓”一声轻响,出现了一道细微的裂痕。引魂者见状,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加大了力度,匕首再次朝着缚灵绳砍去。 “不好!”林夏心中一紧,她知道,缚灵绳快要断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教学楼外传来了汽车的轰鸣声,紧接着,顾城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林夏,我们来了!” 林夏心中一喜,朝着窗外望去,只见顾城带着三个中年人朝着教学楼跑来,他们的脸上带着复杂的神情,有悲伤,有怀念,还有一丝紧张。 “幸存者来了!”林夏激动地说。 引魂者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没想到顾城会这么快带着幸存者赶来。他知道,如果幸存者告诉陈老师真相,解开她的执念,他就再也无法收割这些孩童残魂的能量了。 “不能让他们上来!”引魂者怒吼一声,转身朝着楼梯口跑去,想要阻止顾城他们上来。 林夏立刻跟了上去,拦住了引魂者的去路:“你的对手是我!” 引魂者冷哼一声,挥舞着匕首朝着林夏刺来。林夏侧身躲开,同时从包里取出照怨镜,朝着引魂者的眼睛照去。镜面发出一道强光,引魂者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动作顿了一下。 趁着这个机会,林夏朝着楼梯口大喊:“顾城,快带他们去教室!” 顾城听到林夏的声音,立刻带着三个幸存者朝着三楼跑去。三个幸存者看到走廊里的引魂者和林夏,都吓了一跳,但他们还是跟着顾城,快速地跑进了教室。 “陈老师……”走进教室,李明看着空荡荡的讲台,眼眶瞬间湿润了。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个温柔又负责的陈老师,正在黑板上给他们讲课。 其他两名幸存者也红了眼眶,他们走到黑板前,看着上面重复书写的名字,泪水忍不住掉了下来。“老师,我们来看你了。” 就在这时,陈老师的余响缓缓出现在讲台旁,她看着眼前的三个学生,眼神里充满了惊讶与激动。“你们……你们长大了。” “老师,对不起,我们来晚了。”李明哽咽着说,“这么多年,我们一直没有忘记你,也没有忘记当年的同学。” 陈老师的余响看着他们,泪水从眼中滑落:“是我对不起你们,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们。” “不,老师,不是你的错。”李明急忙说,“我们后来才知道,当年教学楼的墙体早就出现了裂缝,学校没有维修,这才导致了事故的发生。你已经尽力了,我们从来没有怪过你。” 其他两名幸存者也纷纷点头:“是啊,老师,我们知道你当时已经尽力保护我们了。要怪就怪学校的不负责任,不怪你。” 听到学生们的话,陈老师的余响愣住了,她看着眼前的学生,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你们说的是真的?你们真的没有怪我?” “是真的,老师。”李明肯定地说,“我们一直都很感激你,感激你当年对我们的照顾。” 陈老师的余响终于露出了释然的笑容,她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周围的执念气息也渐渐消散。教室里的粉笔灰开始飞舞,形成一道道白色的漩涡,将五个孩童残魂也卷了进来。 第二十四章 木字粉笔 粉笔灰在教室里飞舞,像是一场温柔的雪。陈老师的余响站在漩涡中央,脸上带着释然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欣慰。五个孩童残魂从角落走了出来,围绕在她身边,小小的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老师,我们不怪你了。”最小的那个孩童残魂拉着陈老师的衣角,轻声说。 陈老师蹲下身,温柔地抚摸着孩子们的头:“对不起,让你们等了这么久。现在,我们可以一起走了。” 说完,她站起身,朝着李明等三名幸存者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们,告诉了我真相。也谢谢你们,还记得我和孩子们。” 李明等人看着陈老师和孩子们的身影,泪水再次滑落。他们知道,这是陈老师和孩子们最后的告别,之后,他们就会彻底消散,踏入轮回。 “老师,一路走好。”李明哽咽着说,其他两名幸存者也对着陈老师和孩子们的身影深深鞠躬。 陈老师的余响和五个孩童残魂相视而笑,他们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化作无数细小的粉笔灰,融入到飞舞的漩涡中。漩涡越来越大,最终化作一道白色的光芒,从教室的窗户飘了出去,消失在天空中。 随着他们的消散,教室里的粉笔灰也渐渐落下,黑板上那些重复书写的名字开始慢慢淡化,最终消失不见,只留下一块干净的黑板。 林夏和顾城走进教室,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充满了欣慰。他们知道,陈老师和孩子们终于解开了执念,得到了安息。 就在这时,黑板的角落突然闪过一道绿光,一支白色的粉笔从空中缓缓落下,掉在讲台上。林夏走上前,捡起粉笔,只见粉笔的末端刻着一个清晰的“木”字,与之前老周留下的土纹石片一样,散发着淡淡的能量气息。 “是‘木行能量’的线索!”林夏激动地说,将粉笔小心翼翼地收好。 顾城看着粉笔,也露出了笑容:“太好了,我们又找到了一个五行能量线索,离‘影渡’的核心计划又近了一步。” 就在两人高兴之际,教学楼外传来了引魂者的怒吼声:“你们别得意!虽然这次没能拿到木行能量,但剩下的金、水、火三种能量,我们一定会尽数收回!‘影渡’的计划,谁也阻止不了!” 林夏和顾城走到窗边,朝着外面望去,只见引魂者正站在楼下,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们。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挽回局面,只能放下一句狠话,转身带着施工队的人离开了。 “看来‘影渡’不会善罢甘休。”顾城的语气里带着担忧。 林夏点点头,眼神变得坚定:“不管他们有多强大,我们都不会放弃。只要我们集齐五行能量线索,就能知道他们打开鬼门的具体计划,到时候一定能阻止他们。” 李明等三名幸存者走到林夏和顾城身边,感激地说:“谢谢你们,帮我们完成了多年的心愿,也让陈老师和同学们得到了安息。”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林夏微笑着说,“陈老师和孩子们的故事很感人,他们的执念也终于得到了解脱。” 告别了三名幸存者,林夏和顾城带着刻有“木”字的粉笔,离开了城西废弃中学。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废弃的校园里,给这座充满悲伤回忆的地方带来了一丝温暖。 回到回音杂货铺,林夏将木字粉笔放在红木柜上,与土纹石片和青铜令牌放在一起。粉笔刚放上去,就发出一阵淡淡的绿光,与土纹石片的黑光、青铜令牌的金光相互呼应,像是在诉说着五行能量的秘密。 “现在我们已经有了土和木两种能量线索,接下来要找的就是金、水、火三种了。”顾城看着柜台上的三件物品,语气里充满了期待。 阿九的字迹在《幽冥录》上浮现:“‘影渡’接下来肯定会加快收集能量的速度,我们也要更加小心,尽快找到其他三种线索。接下来的挑战,只会更加艰难。” 林夏点点头,眼神里充满了决心。她知道,这场与“影渡”的较量还远远没有结束,接下来还有更多的困难和危险在等着她。但她不会退缩,因为她肩负着守护阴阳两界平衡的使命,也承载着那些等待救赎的亡魂的希望。 夜色渐深,回音杂货铺的灯光依旧亮着,照亮了柜台上的三件物品。它们静静地躺在那里,像是三颗希望的种子,等待着被唤醒,绽放出阻止“影渡”阴谋的力量。而林夏,也将带着这份责任与使命,继续在摆渡人的道路上前行,迎接下一个挑战。 ------------ 钟表店的摆停声 第二十五章 午夜的齿轮声 深秋的夜晚带着刺骨的凉意,老城区的街道早已没了人影,只有路灯在夜色中投下昏黄的光晕,将落叶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回音杂货铺里,林夏刚整理完前两个副本的线索,将刻着“木”字的粉笔与土纹石片并排放在红木柜上,窗外的月光恰好落在两件物品上,泛起微弱的光。 墙上的挂钟时针缓缓挪动,即将指向午夜十二点。林夏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正准备起身关店,柜上那部老式拨号电话突然“叮铃——”响起,尖锐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突兀,惊得她心头一跳。 这个时间点的来电,从不会寻常。 林夏快步走过去拿起听筒,贴在耳边的瞬间,没有听到熟悉的呜咽或求助声,只有一阵“咔咔、咔咔”的声响,像是老旧钟表的齿轮卡在一起,转动时带着滞涩的摩擦,重复着单调又沉闷的节奏。 “喂?有人在吗?”林夏轻声询问,听筒里只有齿轮卡壳的声音在循环,持续了约莫半分钟,突然戛然而止,只剩下一片死寂。她放下电话,刚想翻看《幽冥录》询问阿九,余光瞥见墙上的挂钟——时针与分针恰好重合在十二点的位置,秒针却停住了,不再跳动。 同一时刻,杂货铺里所有能计时的物件,包括桌上的怀表、角落的台钟,指针全都定格在十二点,仿佛时间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这是……时间执念的气息?”《幽冥录》自动翻开,墨字在纸页上浮现,带着几分凝重,“电话里的齿轮声,是‘余响’的求救信号,和时间有关。” 林夏皱起眉头,正想追问,窗外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咚”响,像是有什么重物落在了门口。她警觉地走到窗边,撩开门帘一角向外看,夜色浓稠如墨,杂货铺门口的台阶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半人高的旧座钟。 那座钟通体呈深棕色,木质外壳早已褪色,布满了划痕与岁月的痕迹,钟面上的玻璃蒙着一层灰,指针同样死死停在十二点的位置。林夏披上外套,打开店门走出去,指尖刚触碰到座钟的木质外壳,就觉出一股冰凉的金属气息——不是木材的触感,更像是常年与金属打交道的人身上残留的气息。 她仔细打量钟面,在右下角发现了一行模糊的刻字,用袖口擦去灰尘后,“沈记钟表店”五个小字清晰地显露出来。 “沈记钟表店?”林夏默念着这个名字,心头有了方向。她将座钟搬进店里,刚放在地上,《幽冥录》便翻到新的一页,上面画着一个金色的图腾,与“影渡”的符号相似,却带着金属的冷硬质感。 “这座钟的主人,应该是个钟表匠,属‘金命’。”阿九的字迹浮现,“一生与金属钟表为伴,执念中蕴含着纯粹的‘金行能量’,多半被‘影渡’盯上了。那齿轮卡壳声,是他未完成的执念在求救。” 林夏恍然大悟,前有“土命”的老周,后有“木命”的陈老师与孩童残魂,如今出现“金命”的钟表匠,显然“影渡”收集五行能量的计划仍在步步推进。她看着座钟停摆的指针,仿佛能感受到那藏在齿轮后的遗憾与不甘。 “我明天就去找到沈记钟表店。”林夏眼神坚定,无论如何,她都要解开这位钟表匠的执念,不能让“影渡”得逞。 《幽冥录》的墨字闪烁了一下:“带上‘忘川水’,时间类的执念最难化解,忘川水能暂时抚平执念的戾气,或许能帮上忙。” 林夏点点头,将忘川水的瓷瓶从抽屉里取出,放在随身的包里。午夜的风从门缝钻进来,吹动了座钟的钟摆,却没能让它重新摆动,那停在十二点的指针,像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一段未完成的过往,等待着被唤醒。 第二十六章 尘封的修表铺 第二天一早,顾城按照林夏提供的“沈记钟表店”名字,很快查到了地址——就在老城区最深处的一条窄巷里,据说已经废弃了快半年。两人吃过早饭便动身,踩着满地落叶,沿着蜿蜒的小巷往里走。 巷子两侧的墙壁爬满了藤蔓,斑驳的墙面不时有碎砖掉落,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走到巷尾,一间紧闭的店铺出现在眼前,木质招牌上“沈记钟表店”五个字早已模糊,只有“钟表”二字还能勉强辨认,招牌的边角被风雨侵蚀得残缺不全。 “应该就是这里了。”顾城走上前,推了推店门,门轴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却纹丝不动——门锁早已锈死,牢牢地将店铺与外界隔绝。 林夏绕到店铺侧面,发现一扇小窗没有关严,缝隙足够一人钻进。她示意顾城托她一把,踩着他的肩膀翻进了店里,随后从里面打开了店门。 顾城走进店铺的瞬间,忍不住捂住了鼻子——一股混杂着灰尘、金属锈迹与机油的气息扑面而来,呛得人难受。店内的光线昏暗,只有几缕阳光从破损的窗户透进来,照亮了空中飞舞的尘埃。 柜台早已积了厚厚的一层灰,上面摆放着各式老旧的钟表,怀表、挂钟、台钟密密麻麻,无一例外,所有钟表的指针都停在了不同的时间,却没有一个在运转。柜台后的墙壁上挂着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是个穿着蓝色工装的老人,戴着老花镜,正专注地修着一块手表,笑容温和慈祥。 “这应该就是沈老爷子了。”林夏走到照片前,指尖轻轻拂过玻璃表面,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浓郁的执念气息,带着金属的冷硬与一丝难以言说的遗憾,萦绕在整个店铺里。 顾城则在店内四处打量,突然被角落里的一个物件吸引了注意力。他快步走过去,拨开堆积的杂物,一尊半人高的铜钟显露出来——那是一尊生肖钟,钟身雕刻着十二生肖的图案,只是常年无人打理,铜身布满了墨绿色的铜锈,钟摆垂在下方,一动不动,钟面上的指针停在十二点,与杂货铺门口出现的旧座钟一模一样。 “林夏,你看这个!”顾城喊道。 林夏快步走过去,蹲下身观察生肖钟。钟身的铜锈已经厚得看不清生肖的细节,钟门紧闭,隐约能听到里面齿轮卡在一起的声音,与昨晚电话里的“咔咔”声如出一辙。她伸手触碰钟身,一股强烈的执念顺着指尖涌入脑海——是对未完成之事的执着,还有对传承断绝的担忧。 “这是沈老爷子的祖传生肖钟,他临终前应该正在修复它。”《幽冥录》从林夏的包里滑出来,书页上浮现出阿九的字迹,“他的执念有两个,一是没能修好这尊生肖钟,二是担心钟表店后继无人,这份执念与他‘金命’的属性的交融,形成了强烈的金行能量,‘影渡’绝不会放过。” 林夏点点头,她能感受到生肖钟里蕴藏的执念有多深厚,就像卡在齿轮里的时间,既无法前进,也无法后退。“那我们该怎么解开他的执念?修好生肖钟,还是找到他的后人?” “两者都需要。”阿九的字迹回应,“这尊生肖钟是沈家的传承象征,而他的后人,多半是解开执念的关键。你可以试着触碰生肖钟,用通感看看他的过往,或许能找到线索。” 林夏深吸一口气,将手掌完整地贴在生肖钟的铜锈上,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感受那股执念的流向。很快,她的意识陷入一片模糊,眼前开始浮现出零碎的画面——那是属于沈老爷子的记忆碎片。 第二十七章 通感里的父与子 意识坠入记忆的洪流,林夏仿佛置身于三十年前的沈记钟表店。那时的店铺还很热闹,阳光透过干净的玻璃窗洒进来,照亮了柜台后专注修表的沈老爷子。他年轻了许多,眼神锐利,手指灵活地摆弄着细小的钟表零件,身旁站着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正好奇地踮着脚,想看清楚父亲手中的表。 “爸爸,你教教我修表好不好?”小男孩拉着沈老爷子的衣角,声音稚嫩。 沈老爷子头也没抬,只是随口应道:“别闹,修表是精细活,等你长大了再说。”说完,便继续专注于手中的工作,完全没注意到小男孩眼中失落的神情。 画面一转,小男孩长成了少年,背着书包放学回家,推开钟表店的门,看到的依旧是父亲低头修表的背影。“爸,我今天考试得了第一名。”少年兴奋地喊道。 沈老爷子只是“嗯”了一声,手指依旧没有停下:“知道了,放了学就去写作业,别在这里打扰我。”少年脸上的笑容瞬间褪去,默默地放下书包,走进了里屋。 林夏的心头泛起一阵酸涩,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少年的委屈与失落——父亲的世界里,似乎只有钟表,从未有过他和母亲。母亲去世那年,少年哭着跑回家,想寻求父亲的安慰,可沈老爷子只是愣了愣,说了句“人死不能复生”,便又转身投入到修表的工作中。从那时起,少年的心,彻底凉了。 少年名叫沈明,他渐渐长大,与父亲的隔阂也越来越深。他讨厌钟表,讨厌父亲对钟表的痴迷,更讨厌那个被钟表占据了所有时间的家。成年后,他毅然离开了老城区,在外打拼,很少回家,父子俩的关系降到了冰点。 画面跳转至半年前,沈老爷子的身体越来越差,却依旧坚持在钟表店修表。他找出了祖传的生肖钟,那是沈家传了三代的宝贝,多年前因齿轮损坏而停摆。他想在临终前修好它,作为传给沈明的礼物,也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儿子解开多年的心结。 可他终究没能等到那一天。在修复生肖钟的关键时刻,他突发脑溢血,倒在了工作台上,手边还放着没来得及安装的齿轮,生肖钟的指针,永远停在了他倒下的时刻——午夜十二点。 沈明接到消息赶回来时,看到的只是父亲冰冷的遗体和那尊未修复的生肖钟。他的心里五味杂陈,有悲伤,有遗憾,却也有无法释怀的怨恨。处理完后事,他关闭了钟表店,打算将店铺出售,彻底斩断与父亲、与钟表的联系。 林夏猛地回过神,睁开眼睛,眼眶已经湿润。她站起身,深吸一口气,将看到的一切告诉了顾城。 “原来沈老爷子和儿子之间有这么深的隔阂。”顾城听完,语气沉重,“他的执念,既是没能修好生肖钟,也是想让儿子继承店铺,弥补多年来对儿子的亏欠。” “可沈明因为童年的遗憾,根本不愿继承钟表店。”林夏皱着眉头,“‘影渡’肯定知道这一点,才会趁机给沈明施压,让他出售店铺,这样他们就能在店铺地基下埋设吸魂金阵,吸收沈老爷子的执念能量。” 《幽冥录》上的墨字闪烁:“当务之急,是找到沈明,解开他们父子之间的误会。沈老爷子肯定留下了什么东西,能证明他对儿子的心意,或许就在那尊生肖钟里,或者……” 阿九的话还没说完,林夏突然想起了什么,快步走到杂货铺门口带来的旧座钟旁。她蹲下身,仔细检查座钟的底座,手指在木质缝隙间摸索,突然触到一处松动的木板。她用力一扣,木板被打开,露出一个小小的夹层,里面放着一封泛黄的信封。 信封上没有署名,只有一行字:“给小明”。 第二十八章 座钟里的道歉信 林夏小心翼翼地取出信封,指尖能感觉到纸张的脆弱,仿佛轻轻一碰就会碎裂。她拆开信封,里面装着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展开后,一行苍老却工整的字迹映入眼帘——是沈老爷子的笔迹。 “小明,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爹可能已经不在了。这些年,爹对不起你和你娘,一门心思扑在钟表上,忽略了你们的感受。你娘走的时候,你哭着跑回来,我却没能好好安慰你;你考了第一名,兴高采烈地告诉我,我却连一句表扬的话都没说。爹知道,你心里怨我,怨我眼里只有钟表,没有这个家。” 林夏轻声读着信,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顾城站在一旁,也听得红了眼眶。 “其实,爹不是不爱你,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你小时候总缠着我教你修表,我嘴上说等你长大,心里却想着,等你再大一点,就把沈家的修表手艺传给你。可我没想到,我的沉默和专注,竟然让你对我越来越失望,对钟表越来越讨厌。” “这次找出祖传的生肖钟,爹想把它修好传给你。这钟是沈家的根,也是爹想对你说的话——爹知道错了,爹希望你能原谅我,也希望你能接过沈家的修表手艺,让沈记钟表店继续开下去。如果你实在不愿意,爹也不怪你,只希望你能过得开心,别再因为爹的过错,让自己活得不快乐。” “爹这辈子没什么本事,就会修表。我把对你的愧疚和牵挂,都藏在了这封信里,也藏在了这座钟里。希望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能明白爹的心意。爹永远爱你。” 信的末尾,没有落款,只有一个小小的钟表图案,画得歪歪扭扭,却充满了温情。 林夏读完信,泪水已经滑落脸颊。她终于明白,沈老爷子的执念,不仅仅是未修好的生肖钟和无人继承的店铺,更是对儿子深深的愧疚与未能说出口的爱。 “原来沈老爷子一直都很爱他的儿子,只是不懂得表达。”顾城感慨道,“沈明要是能看到这封信,肯定能解开心里的疙瘩。” “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们不知道沈明在哪里,也不知道‘影渡’的人对他施加了多大的压力。”林夏收起信,眼神变得坚定,“顾城,你能不能想办法找到沈明的下落?我留在这边,试着研究怎么修复生肖钟,或许能拖延一点时间。” 顾城点点头:“放心吧,我这就去查。沈明之前想出售店铺,肯定会在中介那里留下联系方式,我很快就能找到他。” 说完,顾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钟表店。林夏将信小心翼翼地收好,走到生肖钟旁,仔细观察着钟身的铜锈和内部的齿轮。她尝试着打开钟门,可铜锈太厚,钟门纹丝不动。 “用忘川水试试。”《幽冥录》上浮现出阿九的字迹,“忘川水能软化执念凝结的戾气,铜锈是沈老爷子执念的外化,或许能被忘川水融化。” 林夏立刻取出装有忘川水的瓷瓶,倒出少许在指尖,轻轻涂抹在生肖钟的钟门上。冰凉的液体触碰到铜锈的瞬间,发出“滋滋”的细微声响,墨绿色的铜锈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淡化,露出了下面暗红色的铜身。 她心中一喜,继续往钟门上涂抹忘川水,没过多久,钟门“咔嗒”一声,松动了。林夏轻轻推开钟门,里面的齿轮结构显露出来——复杂的齿轮相互咬合,却有一枚齿轮卡在了中间,导致整个钟体无法运转。 就在这时,钟表店的门突然被推开,顾城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脸色凝重:“不好了,沈明找到了,但他现在正和一个神秘人在中介那里谈店铺出售的事,那个神秘人……很可能是‘影渡’的炼魂使!” 第二十九章 忘川水润铜钟 顾城的话让林夏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立刻放下手中的工具,快步走到顾城身边:“现在情况怎么样?沈明有没有签合同?” “还没有,但快了。”顾城喘着气说,“我赶到中介的时候,那个神秘人正拿着合同让沈明签字,沈明看起来很犹豫,但好像被什么东西牵制着,已经快要下笔了。我没办法靠近,只能先回来告诉你。” 林夏眉头紧锁,她知道,那个神秘人肯定是“影渡”的炼魂使,他一定是用了某种手段给沈明施压,逼他出售店铺。一旦沈明签下合同,炼魂使就能立刻在店铺地基下埋设吸魂金阵,吸收沈老爷子的执念能量,到时候一切都晚了。 “必须阻止他们!”林夏斩钉截铁地说,“顾城,你现在立刻回去,想办法拖延时间,我这边尽快修复生肖钟,然后赶过去和你汇合。” “可是你一个人在这里……”顾城有些担心。 “放心吧,我有阿九和法器在,不会有事的。”林夏拍了拍顾城的肩膀,“沈明那边就交给你了,一定要想办法让他看到那封信。” 顾城点点头,转身再次冲出了钟表店。林夏深吸一口气,回到生肖钟旁,看着卡在中间的齿轮,眼神变得专注。 “要想修复生肖钟,必须先取出卡住的齿轮,清理干净后重新安装。”《幽冥录》上浮现出阿九的字迹,“忘川水不仅能软化铜锈,还能暂时抚平齿轮上的执念气息,让齿轮恢复灵活。你先往齿轮上倒一些忘川水,然后用工具小心地取出卡住的齿轮。” 林夏按照阿九的指示,将忘川水小心翼翼地倒入生肖钟内部,滋润着生锈的齿轮。没过多久,原本卡死的齿轮开始微微晃动,她立刻拿起一旁的小镊子,小心翼翼地伸入钟体内部,夹住卡住的齿轮,轻轻一拔,齿轮被成功取出。 齿轮上布满了铜锈和油污,林夏用棉布蘸着忘川水,仔细地擦拭着齿轮表面。随着铜锈的脱落,齿轮渐渐露出了原本的金属光泽,上面还刻着一个小小的“沈”字——是沈家祖传的标记。 她将清理干净的齿轮重新安装回原位,轻轻转动了一下钟摆。“咔嗒、咔嗒”,齿轮开始缓缓转动,虽然还有些滞涩,但已经能够正常运转了。林夏心中一喜,继续用忘川水擦拭其他生锈的齿轮,每擦拭一个,齿轮的转动就顺畅一分。 与此同时,中介公司里,沈明正拿着笔,犹豫不决地看着眼前的合同。对面坐着的神秘人穿着黑色西装,脸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眼神阴鸷,正是“影渡”的炼魂使。 “沈先生,别再犹豫了。”炼魂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父亲已经去世了,这家钟表店对你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卖掉它,你就能得到一大笔钱,足够你在外面过更好的生活。” “可是……”沈明咬着嘴唇,心里充满了矛盾。他确实想卖掉钟表店,彻底斩断与父亲的联系,但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安。 就在他即将下笔签字的瞬间,顾城突然冲了进来,大喊道:“沈明,别签!你父亲有东西要给你!” 炼魂使脸色一变,冷冷地看着顾城:“你是谁?这里没你的事,赶紧出去!” “我是沈老爷子的朋友,他临终前给沈明留了一封信,让我交给她。”顾城一边说,一边从怀里掏出那封道歉信,递给沈明,“沈明,你先看看这封信,看完之后再做决定。” 沈明疑惑地接过信,看着信封上熟悉的字迹,心跳骤然加快。他颤抖着拆开信封,展开信纸,父亲苍老的字迹映入眼帘。 随着阅读的深入,沈明的眼眶越来越红,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他终于明白,父亲不是不爱他,只是不懂得表达;父亲想让他继承店铺,不是为了传承手艺,而是想弥补多年来对他的亏欠。 “爸……”沈明哽咽着,泪水滴落在信纸上,晕开了字迹。 炼魂使见状,知道事情不妙,立刻站起身,想要抢夺沈明手中的信:“别信他的话,这封信是假的!” 顾城立刻挡在沈明身前,与炼魂使对峙:“你别想伤害他!” 沈明将信紧紧攥在手里,眼神变得坚定:“我不卖店了,这是我父亲的心血,我要继承它。” 炼魂使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知道,自己的计划已经失败了一半。但他并没有放弃,而是冷笑着说:“就算你不卖店,我也有办法得到我想要的东西。沈老爷子的执念能量,我势在必得!” 说完,他转身离开了中介公司,留下顾城和沈明面面相觑。沈明擦干眼泪,看着顾城:“谢谢你,带我去见我父亲……不,带我去钟表店,我想看看他。” 第三十章 金纹铜齿轮 顾城带着沈明赶到沈记钟表店时,林夏正专注地修复着生肖钟。店内的光线依旧昏暗,但生肖钟的钟摆已经能够正常摆动,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与之前的卡壳声截然不同,带着岁月的沉稳与安宁。 “林夏,我们来了。”顾城轻声喊道。 林夏回过头,看到沈明站在顾城身后,眼眶通红,手里紧紧攥着那封道歉信。她停下手中的动作,微笑着点了点头:“来得正好,生肖钟快修好了。” 沈明走进钟表店,目光在店内扫视,最终落在了柜台后的照片上。照片里的父亲笑容温和,正专注地修着表,和他记忆中的样子一模一样。他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朝着照片走去,伸手轻轻抚摸着照片的玻璃表面,泪水再次滑落。 “爸,我错了,我不该怪你这么多年。”沈明哽咽着说,“我不该讨厌钟表,不该讨厌这个家。我现在才知道,你一直都很爱我,只是不懂得表达。” 就在这时,钟表店的空气中突然泛起一阵波动,一股熟悉的执念气息渐渐凝聚。林夏和顾城对视一眼,知道是沈老爷子的余响出现了。 他们朝着生肖钟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道透明的身影缓缓浮现,正是沈老爷子。他穿着蓝色的工装,手里拿着一把小小的修表刀,眼神里带着欣慰与期待,静静地看着沈明。 “爸……”沈明看着父亲的余响,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沈老爷子的余响没有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父爱。林夏知道,现在是修复生肖钟的最佳时机,她立刻拿起工具,继续修复剩下的齿轮。 忘川水滋润着每一个齿轮,原本滞涩的转动变得越来越顺畅。沈明走到生肖钟旁,看着林夏修复钟表的动作,突然开口说:“让我来吧,我小时候,看爸爸修过很多次表,多少还记得一些。” 林夏点点头,将工具递给沈明。沈明接过工具,小心翼翼地伸入生肖钟内部,动作虽然有些生疏,却带着专注与认真。他的眼神专注,仿佛此刻手中的不是钟表,而是父亲沉甸甸的爱与期待。 沈老爷子的余响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儿子的动作,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随着最后一个齿轮被安装到位,沈明轻轻转动了一下钟摆,生肖钟的指针开始缓缓转动,从十二点的位置,一点点朝着一点的方向挪动。 “滴答、滴答、滴答……”生肖钟的声音清脆而悠扬,在寂静的钟表店里回荡。 沈老爷子的余响看着运转正常的生肖钟,又看了看身边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释然。他朝着沈明伸出手,像是想抚摸他的头,却又穿过了儿子的身体。沈明感受到父亲的气息,转过身,朝着父亲的余响深深鞠了一躬:“爸,您放心吧,我会好好继承钟表店,把沈家的修表手艺传下去,不会让您失望的。” 沈老爷子的余响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渐渐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点,融入到生肖钟里。就在他彻底消散的瞬间,生肖钟的顶部突然落下一枚铜齿轮,“叮”的一声掉在地上。 林夏弯腰捡起铜齿轮,只见齿轮上刻着一个清晰的“金”字,与之前的土纹石片、木字粉笔一样,散发着淡淡的能量气息——是“金行能量”的线索。 “太好了,我们又找到了一个五行能量线索!”顾城激动地说。 林夏点点头,将金纹铜齿轮小心翼翼地收好。就在这时,钟表店的门被猛地推开,炼魂使站在门口,脸色阴沉地看着他们:“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的解开了他的执念,坏了我的好事!” “‘影渡’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林夏眼神坚定地看着炼魂使,“我们已经集齐了土、木、金三种五行能量线索,接下来,我们会继续阻止你们收集剩下的水、火两种能量。” 炼魂使冷哼一声,眼神里充满了不甘与愤怒:“金行已失,水火必夺!下次再见面,你们就没这么好运了!”说完,他转身消失在巷尾。 林夏和顾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他们知道,与“影渡”的较量还在继续,接下来的挑战会更加艰难。但他们不会退缩,因为他们肩负着守护阴阳两界平衡的使命,也承载着那些等待救赎的亡魂的希望。 沈明看着运转正常的生肖钟,又看了看手中的道歉信,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知道,从今天起,他不仅继承了父亲的钟表店,更继承了父亲的爱与责任。 夕阳透过窗户洒进钟表店,照亮了运转的生肖钟,也照亮了三人坚定的身影。那枚刻着“金”字的铜齿轮,静静地躺在林夏的手心,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像是在诉说着一段关于爱、传承与和解的故事,也为接下来的旅程,埋下了新的伏笔。 ------------ 雨夜的公交站台 第三十一章 暴雨夜的候车女孩 入秋的雨连绵不绝,已经下了整整一周。铅灰色的云层压得很低,将老城区裹在一片潮湿的昏暗里,雨水敲打着屋檐、路面,汇成哗啦啦的水流,冲刷着街道上的落叶与尘垢。 午夜时分,回音杂货铺的灯还亮着。林夏坐在柜台后,看着窗外被雨水模糊的街景,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红木柜上的三件物品——刻着“土”字的黑色石片、“木”字的粉笔,还有“金”字的铜齿轮。它们静静躺在那里,泛着微弱的光,像是在呼应着窗外的雨声。 “这雨下得蹊跷。”《幽冥录》突然翻开,墨字浮现,“连续一周的暴雨夜,阴气都被雨水裹挟着,沉在低空散不去。” 林夏刚要回应,眼角余光突然瞥见窗外的公交站台。那是杂货铺门口唯一的站台,木质站牌早已褪色,在雨幕中显得孤零零的。而此刻,站台下竟站着一个身影——一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女孩,背着书包,低着头,撑着一把透明的雨伞,静静地站在雨里,像是在等车。 “有人?”林夏心头一动,这暴雨夜的午夜,根本不会有公交运行,怎么会有女孩在站台等车? 她起身走到窗边,仔细打量着那个女孩。女孩身形单薄,蓝色校服的裙摆被雨水打湿了一角,贴在腿上。她始终低着头,长发遮住了脸,看不清样貌,只是一动不动地站在站台边缘,目光盯着前方的路口,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林夏犹豫了一下,拿起伞推开门走了出去。雨水瞬间打湿了她的裤脚,带着刺骨的凉意。她朝着站台走去,距离女孩还有几步远时,女孩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可就在那一瞬间,她的身影突然变得透明,像是被雨水冲刷过一般,缓缓消散在空气中,只留下那把透明的雨伞掉落在站台上,被风吹得旋转了几圈。 “消失了?”林夏快步走到站台,捡起那把雨伞。伞面干净,没有任何水渍,仿佛从未被人用过。她环顾四周,雨幕中空无一人,只有雨水不断地从空中落下,砸在地面上,溅起细密的水花。 就在这时,杂货铺里的老式电话突然“叮铃——”响起,尖锐的铃声穿透雨幕,传入林夏耳中。她立刻转身跑回店里,拿起听筒。 听筒里没有往常的呜咽或求助声,只有一阵清晰的公交报站声,带着电子音的冰冷与机械:“下一站,幸福小区,请乘客做好下车准备。” 报站声重复了两遍,便戛然而止,只剩下听筒里传来的微弱雨声,与窗外的暴雨遥相呼应。 林夏放下电话,心跳有些急促。她看着手中的透明雨伞,又想起那个突然消失的女孩,以及电话里的公交报站声,隐约觉得这三者之间有着某种联系。 “是‘水命’的余响。”阿九的字迹在《幽冥录》上浮现,语气凝重,“女孩的执念与雨夜、公交有关,悲伤的情绪被雨水放大,形成了强烈的‘水行能量’,肯定被‘影渡’盯上了。连续一周的暴雨,说不定就是‘影渡’在暗中操控,为了滋养她的执念。” 林夏恍然大悟,前四个副本分别对应了土、木、金三种五行能量,如今出现“水命”的余响,显然“影渡”已经开始收集第四种能量了。她看着窗外的暴雨,仿佛能感受到那个女孩隐藏在雨幕中的悲伤与执念。 “我要在雨夜蹲守站台,找到这个女孩的执念根源。”林夏眼神坚定,无论如何,她都要解开女孩的执念,不能让“影渡”得逞。 《幽冥录》的墨字闪烁了一下:“带上照怨镜和托梦香。照怨镜能映照出她的真实形态,托梦香或许能帮她完成未竟的心愿。这女孩的执念被困在特定的地点,想要解开,恐怕没那么容易。” 林夏点点头,将照怨镜和托梦香放进包里。她走到门口,看着被雨水笼罩的公交站台,那个女孩的身影仿佛又出现在了那里,静静地等待着那辆永远不会到来的公交。 午夜的暴雨还在继续,林夏知道,一场与“水行能量”相关的较量,即将在这个雨夜的公交站台展开。 第三十二章 幸福小区的终点站 第二天晚上,暴雨依旧没有停歇。林夏提前做好准备,傍晚时分就带着照怨镜和托梦香,守在了杂货铺门口的公交站台旁。顾城则按照林夏的安排,去调查与“幸福小区”相关的公交路线。 夜色渐深,雨势丝毫没有减弱的迹象。路灯在雨幕中泛着昏黄的光晕,将站台的影子拉得很长。林夏撑着伞,站在站台不远处的角落,目光紧紧盯着站台的方向,耐心等待着那个女孩的出现。 午夜时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林夏心中一紧,朝着站台望去——那个穿着蓝色校服的女孩果然出现了。她依旧低着头,撑着那把透明的雨伞,静静地站在站台下,目光盯着前方的路口,与昨晚的情景一模一样。 林夏深吸一口气,缓缓朝着女孩走去。这一次,她没有靠得太近,而是停下脚步,从包里取出照怨镜,将镜面对准女孩的方向。 照怨镜发出一道柔和的光芒,穿透雨幕,映照在女孩身上。女孩的身影不再透明,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有着一张稚嫩的脸庞,眼睛红肿,像是哭过很久,脸上带着浓浓的悲伤与无助。 “你是谁?为什么一直在这里等车?”林夏轻声问道,语气尽量温柔,生怕吓到她。 女孩听到声音,缓缓抬起头,看向林夏。她的眼神空洞,像是没有焦点,过了许久,才用微弱的声音说:“我在等公交,我要回家,回幸福小区。” “幸福小区?”林夏追问,“现在已经是午夜了,没有公交了,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女孩摇摇头,眼神里充满了固执:“不行,我要等公交,只有坐公交才能回家。”说完,她又低下头,重新将目光投向远方的路口,仿佛在期待着公交的到来。 林夏知道,女孩的执念已经很深,她被困在了“等公交回家”这个执念里,无法轻易离开。她看着女孩悲伤的脸庞,心里泛起一阵酸涩,想要帮她,却又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就在这时,顾城的电话打了过来。林夏走到一旁,接通电话。 “林夏,我查到了。”顾城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幸福小区对应的公交路线是302路,但是因为这一周的暴雨,302路从三天前就临时改道了,不再经过你们杂货铺门口的那个站台。而且我还问了公交公司的人,他们说负责302路晚班的司机最近很奇怪,总是绕开那个站台,就算路线没改的时候,也很少在那里停车。” “绕开站台?为什么?”林夏疑惑地问。 “不知道,公交公司的人说司机最近状态很差,经常说自己做噩梦,精神恍惚。”顾城说,“我怀疑,这背后肯定有‘影渡’的人在搞鬼。” 林夏心头一沉,果然和“影渡”有关。那个司机突然绕开站台,很可能是被“影渡”操控了,目的就是为了让女孩的执念无法得到满足,从而让她的悲伤情绪越来越浓,最终将她的执念化为纯粹的水行能量收割。 “我知道了,你继续调查那个司机的情况,看看能不能找到‘影渡’的线索。”林夏说,“我这边再试着和女孩沟通一下,看看能不能知道更多关于她的事情。” 挂断电话,林夏回到站台旁。女孩依旧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公交。林夏走到她身边,轻声说:“我知道你想回家,但是公交不会来了。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你为什么一定要坐公交回家?” 女孩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叫小雅,我要坐公交回家,因为我和妈妈吵架了,我要回去对她说对不起。” “小雅……”林夏默念着这个名字,心里有了一丝线索。她看着小雅悲伤的眼神,知道她的执念不仅仅是“等公交回家”,更重要的是“对妈妈说对不起”。 就在这时,远方的路口突然传来了公交的轰鸣声。小雅听到声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激动地朝着路口望去:“公交来了!我的公交来了!” 林夏也朝着路口望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那轰鸣声越来越近,却始终没有公交出现,反而渐渐变成了一阵刺耳的刹车声,紧接着,便是小雅的惊呼声。 林夏心中一紧,意识到不对劲,立刻伸出手,想要抓住小雅的胳膊。就在她的指尖触碰到小雅的瞬间,一股强烈的执念气息涌入脑海,她的意识瞬间陷入了一片模糊——她看到了小雅的记忆碎片。 第三十三章 未说出口的对不起 意识坠入小雅的记忆洪流,林夏仿佛置身于一周前的暴雨夜。 那天下午,小雅因为考试成绩不理想,和母亲吵了一架。母亲指责她学习不努力,她反驳母亲不理解自己,最后气冲冲地摔门而出,背着书包去了学校晚自习。出门时,母亲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想说什么,却最终没有开口。 晚自习结束后,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小雅站在学校门口的公交站台,等了很久才等到302路公交。她上车后,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看着窗外的雨幕,心里依旧充满了对母亲的怨气,想着等回家后一定要和母亲再理论一番。 公交行驶到半路,突然遇到了紧急情况,司机猛地踩下刹车。由于惯性,小雅的身体向前倾倒,重重地摔在过道上,额头磕到了前排的座椅靠背,瞬间流出了血。她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周围的乘客纷纷上前询问情况,司机也急忙停车,想要查看她的伤势。 就在这时,小雅的手机响了起来,屏幕上显示着“妈妈”两个字。她刚想接电话,却因为额头的疼痛和心中的怨气,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接。她想,等回家后再和母亲算账,现在不想理她。 可她没想到,这竟是母亲最后一次给她打电话。 公交到达幸福小区站后,小雅捂着额头下了车,慢慢走回家。推开家门,她看到的不是母亲熟悉的身影,而是客厅里挤满了人,还有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她的心里瞬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快步走到卧室门口,看到母亲静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已经没有了呼吸。 医生告诉她,母亲在她晚自习期间突发心脏病,拨打她的电话却没有人接,等邻居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母亲的手里,还紧紧攥着她的成绩单,上面有她刚签好的名字,旁边写着一行小字:“女儿,妈妈不该对你发脾气,等你回来我们好好谈谈。” 小雅看着母亲冰冷的身体,又看着那张成绩单,瞬间崩溃了。她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嘴里不停地喊着“妈妈”,可母亲再也不会回应她了。她想起出门时和母亲的争吵,想起母亲最后给她打的电话,想起自己因为赌气没有接电话,心里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自责。 她多么希望能回到过去,对母亲说一句“对不起”,说她不该和母亲吵架,说她其实很爱母亲。可一切都晚了,她再也没有机会了。 从那以后,小雅的余响就被困在了公交站台。她以为只要等到那辆302路公交,坐上车回到幸福小区,就能见到母亲,就能对她说一句“对不起”。可她不知道,她早已在那场暴雨夜随母亲而去,只剩下执念支撑着她的余响,在站台重复着等待的动作。 林夏猛地回过神,睁开眼睛,泪水已经滑落脸颊。她看着眼前的小雅,心里充满了悲伤与同情。她终于明白,小雅的核心执念不是“等公交回家”,而是“对母亲说一句对不起”,是想要弥补自己的过错,得到母亲的原谅。 “小雅,我知道你的心事了。”林夏轻声说,伸手轻轻抚摸着小雅的头发,“你想对妈妈说对不起,对不对?” 小雅抬起头,看着林夏,眼中充满了泪水:“我想妈妈,我想对她说对不起,我不该和她吵架,不该不接她的电话。可是我找不到她,我只能在这里等公交,只有坐公交回家,才能见到她。” “我会帮你的,我会帮你对妈妈说对不起。”林夏坚定地说,“相信我,我一定会让你完成心愿的。” 小雅的眼神里充满了期待:“真的吗?我真的能见到妈妈,对她说对不起吗?” 林夏点点头,心里却有些沉重。小雅的母亲已经去世,她的余响无法直接见到母亲,想要完成道歉,只能通过其他方式。她想起阿九提到的托梦香,或许,只有让小雅进入母亲的梦境,才能完成这场迟来的道歉。 就在这时,《幽冥录》从林夏的包里滑出来,墨字浮现:“想要让小雅完成道歉,只能用托梦香。托梦香能引导余响的执念进入逝者亲人的梦境,让她在梦里与母亲相见。但前提是,必须找到小雅母亲的灵魂所在地,或者找到与她母亲有强烈羁绊的物品。” “小雅母亲的灵魂……”林夏看向小雅,“小雅,你妈妈去世后,有没有留下什么特别的东西?” 小雅想了想,摇摇头:“我不知道,我醒来后就在这里等公交了,我记不清了。” 林夏皱起眉头,看来只能先找到小雅的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与她母亲相关的线索。她刚想说话,顾城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语气急促:“林夏,我查到那个司机的地址了,他最近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一个穿蓝色校服的女孩在公交上摔倒,而且他的枕头下面,好像藏着什么东西!” 第三十四章 司机的噩梦符咒 顾城的话让林夏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藏着东西?会不会是‘影渡’的符咒?” “很有可能。”顾城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我现在就在司机家附近,要不要我想办法进去看看?” “不行,太危险了。”林夏立刻阻止,“‘影渡’的人既然在司机身边留下了东西,肯定会有所防备。你先在外面守着,不要轻举妄动,我这边尽快想办法找到小雅母亲的线索,然后我们再汇合。” 挂断电话,林夏看着眼前的小雅,心里有些焦急。托梦香需要引导余响的执念进入亲人的梦境,可如果找不到小雅母亲的灵魂羁绊,托梦香也无法发挥作用。 “小雅,你还记得你家住在幸福小区几号楼吗?”林夏问道。 小雅摇摇头,眼神里充满了迷茫:“我记不清了,我只知道我家在幸福小区,其他的都想不起来了。” 林夏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先带小雅去幸福小区试试,或许到了那里,小雅的记忆能恢复一些。她扶起小雅的手,说:“小雅,我们先去幸福小区好不好?说不定到了那里,你就能想起回家的路,就能找到妈妈留下的东西了。” 小雅点点头,眼中充满了期待。林夏撑着伞,牵着小雅的手,朝着幸福小区的方向走去。可刚走了几步,小雅的身体突然变得透明起来,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无法再前进半步。 “我走不了……”小雅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好像被绑在这里了,只能在站台附近活动,走不出这个范围。” 林夏心中一沉,果然,小雅的执念被牢牢地困在了公交站台,无法离开。看来,想要带她去幸福小区是不可能了。 “别着急,我们再想其他办法。”林夏安慰道,同时在心里询问阿九,“有没有其他办法能让小雅的执念离开站台?” 《幽冥录》上的墨字浮现:“她的执念与公交站台、302路公交紧密相连,除非解开这层羁绊,否则她永远无法离开。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她母亲的灵魂羁绊,或许可以从那个公交司机入手。司机频繁做噩梦,梦见小雅摔倒,说明他与小雅的执念之间有强烈的联系,说不定他见过小雅的母亲,或者知道一些关于她们家的事情。” 林夏眼前一亮:“对,司机每天都跑302路公交,肯定经常在幸福小区站停车,说不定见过小雅的母亲。顾城现在就在司机家附近,或许可以让他问问司机。” 她立刻给顾城打了电话,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顾城表示会想办法和司机沟通,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线索。 挂了电话,林夏陪着小雅坐在站台的长椅上。小雅依旧低着头,看着地面上的雨水,嘴里喃喃地说:“妈妈,你在哪里?我好想你,我想对你说对不起。” 林夏看着她悲伤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她能感受到小雅心中的悔恨与自责,那种想要弥补却无法做到的痛苦,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顾城的电话终于打了过来。 “林夏,有线索了!”顾城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我刚才假装是社区工作人员,敲开了司机家的门。司机的精神状态很差,眼窝深陷,看起来很久没睡好了。我问他关于302路公交和幸福小区的事情,他一开始不愿意说,后来在我的追问下,终于说了实话。” “他说什么?”林夏急忙问道。 “他说一周前的那个暴雨夜,他驾驶302路公交时,因为路滑紧急刹车,导致一个穿蓝色校服的女孩摔倒受伤。他当时很害怕,想送女孩去医院,可女孩拒绝了,自己下车走了。从那以后,他每天晚上都会做噩梦,梦见那个女孩在公交上摔倒,还梦见一个女人站在他床边,质问他为什么不救她的女儿。” 顾城顿了顿,继续说:“我趁机问他有没有见过女孩的母亲,他说见过几次,女孩的母亲经常在幸福小区站等女孩放学,有时候会和他聊几句。他还说,女孩母亲去世后,他心里一直很愧疚,觉得如果当时他能及时送女孩去医院,女孩就能接到母亲的电话,或许就能挽救她母亲的生命。” “那他有没有提到女孩母亲留下的东西?”林夏问道。 “提到了!”顾城说,“他说女孩母亲生前有一个习惯,每天都会在幸福小区站的长椅下放一块手帕,说是怕女孩放学时下雨,用来擦手的。女孩母亲去世后,他每次经过那个站台,都会看到那块手帕放在长椅下,就像女孩母亲还在那里等女孩一样。” 林夏心中一喜,那块手帕一定就是小雅母亲的灵魂羁绊!有了手帕,托梦香就能引导小雅的执念进入母亲的梦境,完成道歉。 “太好了!顾城,你现在立刻去幸福小区站,找到那块手帕!”林夏激动地说,“我在这里等着你的消息,我们尽快准备托梦香!” “好!我现在就去!”顾城说完,挂断了电话。 林夏看着小雅,笑着说:“小雅,我们很快就能见到你妈妈了,你很快就能对她说对不起了。” 小雅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希望:“真的吗?太好了,谢谢你。” 就在这时,林夏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是顾城发来的一条短信:“林夏,我在司机家的枕头下看到了一张黄色的符咒,上面画着水波纹的图案,很可能是‘影渡’的控水符!我该怎么办?” 林夏脸色一变,果然是“影渡”的阴谋!他们用控水符操控司机的梦境,让他频繁绕开站台,就是为了让小雅的执念无法得到满足,从而让她的悲伤情绪越来越浓,最终将她的执念化为水行能量收割! “顾城,你小心一点,不要惊动司机!”林夏立刻回复短信,“等我这边准备好了托梦香,我们再想办法破坏符咒!” 她知道,现在必须尽快让小雅完成道歉,同时破坏控水符,才能彻底粉碎“影渡”的阴谋。一场与时间赛跑的较量,已经悄然展开。 第三十五章 托梦香里的和解 暴雨依旧倾盆,顾城揣着从幸福小区站长椅下找到的手帕,快步朝着杂货铺门口的公交站台赶来。手帕是淡蓝色的,边角绣着一朵小小的栀子花,上面还残留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显然是小雅母亲生前常用的物品。 林夏早已在站台等候,看到顾城赶来,立刻迎了上去。“手帕找到了吗?” 顾城点点头,将手帕递给林夏:“找到了,你看,上面还有绣花纹路。” 林夏接过手帕,能清晰地感受到上面蕴含的温柔气息,那是母亲对女儿的爱与牵挂。她将手帕放在站台的长椅上,然后从包里取出托梦香和打火机。 托梦香是一支通体雪白的线香,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能引导余响的执念进入亲人的梦境。林夏将托梦香点燃,插在站台旁的泥土里。香雾袅袅升起,在雨幕中形成一道白色的雾气,缓缓笼罩住小雅的身影。 “小雅,闭上眼睛,集中精神,想着你妈妈的样子,想着你想对她说的话。”林夏轻声引导道。 小雅听话地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脸上带着虔诚与期待。她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与托梦香的香雾融为一体,朝着手帕的方向飘去。 与此同时,顾城按照林夏的安排,悄悄来到司机家附近。司机因为连日做噩梦,已经疲惫不堪,此刻正躺在床上昏昏欲睡。顾城小心翼翼地推开虚掩的房门,看到司机的枕头下露出了一角黄色的符咒——正是控水符。 他屏住呼吸,慢慢靠近床边,伸手想要去拿符咒。可就在他的指尖快要触碰到符咒时,司机突然翻了个身,嘴里喃喃地说着梦话:“别过来……别问我……不是我的错……” 顾城吓得一动不动,生怕惊醒司机。过了一会儿,司机的呼吸重新变得平稳,顾城才缓缓伸出手,将枕头下的控水符抽了出来。 控水符上画着复杂的水波纹图案,散发着淡淡的黑气,正是“影渡”用来操控司机梦境的邪物。顾城想起林夏说过,土能克水,之前获得的土纹石片或许能破坏符咒。他立刻从包里取出土纹石片,将石片按在控水符上。 土纹石片刚触碰到符咒,就发出一阵“滋滋”的声响,符咒上的水波纹图案开始慢慢淡化,黑气也渐渐消散。没过多久,控水符化作一团灰烬,随风飘散。 就在控水符被破坏的瞬间,躺在床上的司机突然睁开眼睛,眼神里的迷茫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清醒与平静。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像是卸下了沉重的包袱,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不做噩梦了。” 顾城见司机醒来,立刻转身离开了房间,朝着公交站台的方向跑去。 此时,公交站台旁,托梦香的香雾越来越浓,小雅的身影已经完全融入香雾中。林夏紧紧盯着手帕,能感受到小雅的执念正在与手帕中的母亲气息相互呼应。 突然,手帕上的栀子花绣纹开始发出淡淡的光芒,香雾中浮现出一道模糊的身影——正是小雅的母亲。她穿着一件浅色的外套,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静静地看着小雅的方向。 “妈妈!”小雅的声音从香雾中传来,带着激动与哽咽。 “小雅……”母亲的声音温柔而慈祥,“我的女儿,妈妈在这里。” 小雅的身影从香雾中走出来,朝着母亲跑去,扑进了母亲的怀里。“妈妈,对不起,我不该和你吵架,不该不接你的电话,我错了……”她紧紧地抱着母亲,泪水不停地流淌。 母亲轻轻抚摸着小雅的头发,温柔地说:“傻孩子,妈妈没有怪你,妈妈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妈妈也对不起你,不该对你发脾气,不该逼你学习。” “妈妈,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小雅哽咽着说。 “妈妈也想你,”母亲的眼中也泛起了泪水,“但妈妈希望你能好好的,不要再沉浸在悲伤里了。你要知道,妈妈永远爱你,不管你在哪里,妈妈都会陪着你。” 小雅抬起头,看着母亲温柔的笑容,心里的悔恨与自责渐渐消散。她知道,母亲已经原谅她了,她终于完成了自己的心愿。 “妈妈,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的。”小雅擦干眼泪,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你也要好好的,不要担心我。” 母亲点点头,笑容更加灿烂。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与小雅的身影一起,融入到托梦香的香雾中,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托梦香的香雾渐渐散去,只剩下那支燃烧殆尽的香梗插在泥土里,还有那块淡蓝色的手帕静静地躺在长椅上。林夏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充满了欣慰。她知道,小雅已经解开了执念,得到了母亲的原谅,终于可以安心地离开了。 就在这时,顾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林夏,控水符被我破坏了!司机的噩梦也消散了!” 林夏回过头,笑着说:“太好了,小雅也完成了道歉,她的执念解开了。” 顾城看着空无一人的站台,疑惑地问:“小雅呢?她已经离开了吗?” 林夏点点头,指着长椅上的手帕说:“她和她妈妈一起走了,带着释然的笑容走了。” 顾城走到长椅旁,拿起手帕,看着上面的栀子花绣纹,心里泛起一阵温暖。他知道,这场迟来的和解,不仅解开了小雅的执念,也让她的母亲得到了安息。 暴雨渐渐变小,天边泛起了一丝鱼肚白。林夏和顾城站在公交站台旁,看着渐渐放晴的天空,心里充满了希望。他们知道,与“影渡”的较量还在继续,但只要他们坚持下去,就一定能阻止“影渡”的阴谋,守护住阴阳两界的平衡。 就在这时,林夏的目光被地面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那是一枚蓝色的玻璃珠,躺在托梦香的香梗旁,散发着淡淡的蓝光。她弯腰捡起玻璃珠,只见上面刻着一个清晰的“水”字,与之前的土纹石片、木字粉笔、金纹铜齿轮一样,散发着淡淡的能量气息——是“水行能量”的线索。 “太好了,我们又找到了一个五行能量线索!”顾城激动地说。 林夏点点头,将水纹玻璃珠小心翼翼地收好。就在这时,远处的雨幕中闪过一道黑影,是“影渡”的引魂者。他看着林夏手中的玻璃珠,眼神里充满了不甘与愤怒,留下一句冰冷的话语:“只剩火行,大局已定!”说完,便消失在雨幕中。 林夏和顾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坚定。他们知道,最后的较量即将来临,“影渡”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收集最后一种“火行能量”。但他们不会退缩,因为他们肩负着守护阴阳两界平衡的使命,也承载着那些等待救赎的亡魂的希望。 阳光透过云层,洒在公交站台上,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那枚刻着“水”字的蓝色玻璃珠,静静地躺在林夏的手心,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像是在诉说着一段关于爱、原谅与和解的故事,也为接下来的最终较量,埋下了新的伏笔。 第三十六章 水纹玻璃珠 雨终于停了,清晨的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折射出晶莹的光芒。林夏和顾城站在公交站台旁,看着手中的水纹玻璃珠,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现在我们已经集齐了土、木、金、水四种五行能量线索,就差最后一种火行了。”顾城感慨道,“没想到一路走来,我们已经解开了这么多执念,帮助了这么多亡魂。” 林夏点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疲惫,却又充满了坚定:“每解开一个执念,就离‘影渡’的核心计划更近一步。但我们不能掉以轻心,‘影渡’说只剩火行,他们肯定会加快速度,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火行能量的线索,阻止他们打开鬼门。” 《幽冥录》从林夏的包里滑出来,书页哗哗作响,墨字在纸页上浮现:“火行能量与‘火命’相关,执念通常带着强烈的情绪,比如愤怒、炽热的渴望等。‘影渡’要收集火行能量,目标很可能是那些带着强烈遗憾或愤怒的亡魂。” 林夏将水纹玻璃珠与其他三种线索放在一起,四件物品分别散发着黑、绿、金、蓝四种光芒,相互呼应,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能量漩涡。她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强大力量,那是无数亡魂的执念与希望凝聚而成的能量。 “我们先回杂货铺,整理一下线索,看看能不能找到关于火行能量的蛛丝马迹。”林夏说,转身朝着杂货铺的方向走去。 顾城跟在她身后,突然想起了什么,问道:“对了,那个公交司机怎么样了?控水符被破坏后,他应该不会再做噩梦了吧?” “应该不会了。”林夏说,“控水符是‘影渡’操控他梦境的关键,现在符咒被破坏,他的意识已经恢复清醒,那些噩梦也会随之消散。而且他心里的愧疚也得到了缓解,以后应该能正常生活了。” 回到杂货铺,林夏将四件五行能量线索放在红木柜上,仔细观察着它们的变化。四种光芒交织在一起,在柜面上形成了一个复杂的图案,像是一个五行阵法的雏形。 “这图案……好像和青铜令牌上的纹路有些相似。”顾城指着图案说。 林夏拿起青铜令牌,将它放在图案的中央。令牌立刻发出一道金色的光芒,与四种线索的光芒融合在一起,图案变得更加清晰,上面隐约浮现出一个红色的空缺位置——正是火行能量线索的位置。 “原来青铜令牌是五行能量的载体,只有集齐五种线索,才能激活令牌上的秘密,知道‘影渡’打开鬼门的具体时间和地点。”林夏恍然大悟。 就在这时,老式电话突然“叮铃——”响起,林夏和顾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警惕。这个时候的来电,很可能与火行能量有关。 林夏拿起听筒,听筒里没有往常的求助声,只有一阵急促的呼吸声,伴随着熊熊燃烧的噼啪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过了一会儿,一道沙哑的男声传来,带着强烈的愤怒与不甘:“火……火还在烧……我的画……我的心血……” 声音戛然而止,听筒里只剩下燃烧的噼啪声,随后便恢复了寂静。 林夏放下电话,脸色凝重:“是火行能量的线索!这个男人的执念与火、画有关,他很可能是个画家,因为作品被烧毁而产生了强烈的执念,属‘火命’,被‘影渡’盯上了。” 《幽冥录》上的墨字浮现:“燃烧的画、愤怒的执念,符合火行能量的特征。这个画家的余响很可能被困在火灾现场,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解开他的执念,阻止‘影渡’收割火行能量。” 林夏眼神变得坚定,她知道,最后的较量已经开始,成败在此一举。她拿起照怨镜和其他法器,对顾城说:“我们现在就去调查最近发生的火灾事故,找到那个画家的线索。” 顾城点点头,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搜索近期的火灾新闻。没过多久,他找到了一条线索:“林夏,三天前,老城区的一间画室发生了火灾,画家在火灾中不幸身亡,他的许多作品都被烧毁了。画室的地址就在东街的一条小巷里。” “东街小巷?”林夏心中一紧,那是老城区最繁华也最混乱的地方,火灾现场很可能已经被封锁,想要进去探查并不容易。 “不管有多难,我们都必须去。”林夏说,“那是我们找到火行能量线索的唯一机会。” 两人立刻动身,朝着东街小巷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却无法驱散他们心中的沉重。他们知道,这一次的挑战,将会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艰难,因为这关系到阴阳两界的平衡,关系到无数亡魂的安危。 红木柜上的四件五行能量线索依旧散发着光芒,青铜令牌静静地躺在中央,等待着第五种能量的到来。而回音杂货铺的门,在他们身后缓缓关上,仿佛在为他们祈祷,希望他们能顺利完成使命,阻止“影渡”的阴谋,守护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安宁。 最后的旅程已经开启,林夏和顾城的身影消失在老城区的街道上,朝着未知的危险与希望走去。他们的心中,燃烧着与“影渡”抗争到底的决心,也承载着那些等待救赎的亡魂的希望,一步步朝着最终的真相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