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第1章 把我当许愿池了? “陈凡,我们早已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 “三年前,我随大军出征,一路南征北战,为国立下赫赫战功,如今我已是统领五千人的靖勇将军。” “陛下的旨意过几天就到,朝廷会将我册封为武阳公爵,这是大景有史以来第一位女子公爵。” “再看你,你父亲揽大厦之将倾,救万民于水火,被封为大景第一位异姓王。” “你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上进心,甘愿做一个闲赋在家的废物!” 大景京城,秦王府。 看着眼前身披盔甲,妆容妖艳的女子,此刻环抱双臂,一脸高傲的说出这番话时,陈凡整个人呆若木鸡。 穿越了。 陈凡是现代人,因一场意外,穿越到这个时空。 眼前这娘们叫赵若雪,是陈凡的未婚妻。 赵若雪曾是陈凡的青梅竹马,十年前,陈凡的父亲牺牲。 而当时赵若雪的父亲,因牵扯到夺嫡案被判处满门抄斩。 赵若雪跑到陈凡家中,求陈凡解救自己。 前身是个痴情种,当晚便冲去皇宫,在养心殿门口跪了整整一夜! 说自己甘愿放弃继承王位,只求换得赵家一条活路。 那会陈凡的父王为国捐躯,对于陈凡的“一人血书”景帝也自然是没法拒绝。 三年前,赵若雪说想要在战场上建功立业,陈凡又在养心殿门口跪了三天三夜,为她求来了一个出征的机会。 这三年里,陈凡暗中向赵若雪提供粮草辎重、精锐部队等种种资源,帮助赵若雪立下功勋。 以赵若雪的战功是封不了公爵的,这公爵之位,也是陈凡搬出为国捐躯的父王,从景帝那求来的。 陈凡眉头一皱,“你说这些,是想怎么样?” “我的心已经不在你这里了。” 赵若雪沉声说道:“兵部尚书家的公子唐翊君,英姿飒爽、文武双全!” “更是多次在战场上救我性命,大丈夫就应当如他这般,当带三尺剑立不世之功!” 陈凡“哦”了一声,他实在无法理解前身怎么会对这个臭娘们爱得死去活来。 “你要退婚是吧?” “不,”赵若雪说道:“你曾经也帮过我,我赵若雪并非薄情寡义之人。” “从今往后,你我虽不能做夫妻,却可以做兄妹,我可以当你的家人,只要你答应我几个条件。” 陈凡眉头一挑:“什么条件?” “第一,翊君此番也立下赫赫战功,唐家也要为他运作公爵之位,这需要很多钱。” “你这些年靠着你父亲的功勋得到这么多赏赐,应该也攒了不少银子。” “你需要给我十万两银子,唐家说了只要我拿出这笔钱当陪嫁,便会挑个黄道吉日举办我和翊君的大婚。” 赵若雪虽然是在要钱,可那姿态依旧高高在上! 甚至敲了敲茶杯,示意陈凡给自己倒茶。 陈凡眼珠子差点没掉出来。 不是,大姐,你是真敢要啊! 大景这些年每年的国库收入,大概是一千万两银子。 这笔钱,还要用来发俸禄,发军饷赈灾什么的。 当年陈凡的父亲秦王率兵逼退铁真,光复北方十城,所用到的军费也不过就是一百万两! 拿出这么大一笔天文数字就为了嫁到唐家? 陈凡忍不住给了自己一个嘴巴子,前身这什么眼光啊! 而这一幕,却让赵若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只当陈凡是在自责,自责自己一时间暂时拿不出来这么多。 “第二,唐府已经有些年头了,而且唐家府邸人也很多。你搬出去住吧,秦王府留给我和翊君当做婚房。” “啊?!” 陈凡一整个懵逼了。 不是哥们,你怎么敢的啊! 秦王府属于九进四合院,面积非常大,有池塘,有园林,走几分钟就能到皇宫,相当于现代故宫旁边价值几十上百亿的豪华大别墅了。 据说是景帝斥巨资打造出来,想送给自己最喜欢的儿子的。 陈父立下大功,让景帝龙颜大悦便赏赐给了陈父。 此刻赵若雪环顾四周,朝着秦王府指指点点,似乎在构想接管秦王府后要怎么重新装修。 陈凡一脸黑线,哥们在现代要有这样的房子,刘亦菲都娶回家了,我还得上赶着跪舔你? “第三,” 赵若雪却好像默认陈凡会同意,自顾自的说道:“以后我和翊君的儿子名义上是你的儿子,等他长大后继承你的王位。” 陈凡虎躯一震,惊颤不已,这是把我当许愿池了? 怪不得赵若雪要假惺惺说什么可以做家人,合着是觊觎自己父亲的王位啊! 这条件,李鸿章来了都不敢签啊! 合着我给你一笔天文数字,给你我的至尊豪宅,还得帮你养娃? “什么时候能做好?” 提完这三个条件,赵若雪神色淡然。 仿佛她提出的,只是一件让陈凡帮忙给自己倒水这种小事一样。 陈凡强压下内心的不满道:“我想问一下,我成全你这三个条件,那我能得到什么?” “你,跟我提条件?”赵若雪懵了,从小到大,陈凡永远都是对自己无微不至、有求必应。 “你能得到的,是我的认可。陈凡,你不是说过你最在乎我吗?” “你还说过,只要我开心,上刀山下火海,哪怕去死你都愿意!” 陈凡又忍不住扇了自己一下,这前身真是贱到骨子里了! “陈凡,我等不了多久!钱和秦王府,什么时候能好?” 赵若雪得意一笑,只当陈凡那一巴掌是在懊悔。 陈凡眉头一皱,自己应当是穿越到前身死前的半个时辰了。 按当时的剧情发展,赵若雪说自己心有所属的时候,前身就已经受不了了。 他发了疯似的质问赵若雪为何要背叛自己,为何要辜负自己的一片真心? 赵若雪眼看前身不同意,便强行喂前身喝下毒药。 而后赵若雪向景帝禀报,说是自己回京之后,陈凡发现和赵若雪差距过大,自惭形秽之下服毒自尽。 景帝也没怀疑,毕竟整个大景谁不知道陈凡是究极大舔狗。 赵若雪则作为陈凡的遗孀,得到了景帝大量的赏赐,赵若雪带着这些金银珠宝和唐翊君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想到这,陈凡冷汗涔涔,翘踏马的,今天要处理不好,还真得狗带在这! ------------ 第一卷 第2章 本王不高兴,册封全取消吧 赵若雪毕竟是在战场上走过一遭的,而前身自幼身体就不好。 这要是没谈拢,赵若雪百分百要上演前世的剧情,让自己“服毒自尽”。 “嗯?你以前可不会这样犹犹豫豫!” 赵若雪眼中布满了失望,摇头道:“陈凡,我从未见过你这么磨磨叽叽的男人,你真是一点都比不上翊君!” “若雪,我答应你。” 陈凡忽然开口。 “嗯?” 赵若雪没想到陈凡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当下便是眉开眼笑:“你钱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可以给我。” “虽然秦王府乱了一点,但没事,不怪你,我会命人打扫干净的,争取在我和翊君大婚之日可以当做婚房。” 陈凡深情款款的说道:“若雪,给我一点时间,钱我暂时手上也没这么多。” “你大概给我三天的时间,让我去筹备一下吧,毕竟变卖资产要时间,我去借钱也要时间。” 赵若雪眉头紧皱:“三天未免也太久了吧,我可是和唐家说好了,最迟明天就给他们。陈凡,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陈凡强忍住想吐的冲动。 这拳打的…… 赵若雪要是在现代,她在小红薯上一千万粉丝怕是都说少了。 “若雪,可我真的需要时间。你可以先去借,你放心,三天之后我一定会把我手上所有钱都给你!” “好,我信你。” 赵若雪没有任何的质疑,毕竟陈凡已经舔了她十几年,“那秦王府你现在就可以搬出去了。” 陈凡说道:“这个也得三天后,大婚之日是一个人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日子。” “这三天里我会命人将秦王府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相信我,三天后我会给你一个惊喜。” 看着陈凡认真无比的模样,赵若雪点头道:“好,不要让我失望。我和翊君孩子的事情,没问题吧?” “当然没问题!虽然当初我放弃继承王位,但以陛下对我的宠爱,以后还是会让我继承王位的。” 陈凡面露难色:“只是……按照礼制,要我离世以后他才能继承我的王位。” 赵若雪微微一笑,“等孩子长大以后,你就可以安心的去了。” 陈凡心中一寒,这女人可真是个毒妇啊! 兴许是察觉到自己话说得太狠了,赵若雪找补道:“陈凡,我和翊君在一起,你会不会感到失落?” “不会,若雪,我说过了,只要你幸福,只要你快乐,我愿意付出一切代价。”陈凡柔声道。 “那就好,你还是以前的陈凡,一点也没有变。” 赵若雪笑道:“这样吧,我和翊君成婚之后你依旧可以住在我家,我允许你照顾我们的生活起居。” 陈凡差点没一口茶水吐出来。 不是,这些小仙女都是什么鬼才逻辑啊! 我亲爹是曾经的大景第一武将,皇帝更是我干爹,我身为唯一异姓王的继承人,有钱有势,然后他妈的伺候你都算是对我的恩典?! 凭啥啊!! “我要走了,翊君还在外面等我。陈凡,你最好别让我失望。” 赵若雪走了,得到陈凡的承诺后步伐都变得轻快了不少。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陈凡嘴角勾起一抹狡黠。 他现在将赵若雪捧得这么高,便是想看看,赵若雪三日后会摔得有多惨! …… 陈凡简单收拾了一通,便步行前往皇宫。 养心殿中,景帝正在批阅奏折,他神色凝重,愁眉不展。 大景开国三百年,内忧外患、积重难返,当年秦王横空出世为大景续了一波命,只可惜天妒英才。 秦王走后,各路牛鬼蛇神全都冒了出来。 今天铁真南下,明天西北叛乱,哪哪都要钱,哪哪都有事。 景帝只觉得头皮发麻、压力山大。 “陛下,秦王世子求见。” 王公公前来禀报,听到这话景帝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 “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混账东西,肯定又是要为他那未婚妻邀功请赏。” “堂堂秦王世子整日却只知围着一个女人转,真是半点也比不上他父亲!” 王公公急忙躬身:“陛下,那您看……” “让他滚!” 景帝咆哮如雷。 “干爹,什么事让你这么大动肝火啊,消消气,消消气。” 陈凡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混账玩意,未经朕准许就擅自闯入,放眼整个大景也就你才有这个胆子,你就不怕朕杀了你么?” 景帝冷冷笑道,眼中满是对舔狗的轻蔑。 陈凡拱手道:“父王说过,我陈家再位高权重,也是干爹的臣子。臣这颗人头,干爹想要随时可以拿去!” “呵,油嘴滑舌,你父王若是知道生出你这么个舔狗,只怕会恨不得当初将你洒到墙上!”景帝连连摇头。 陈凡也不生气,就前身那些舔狗行为,他自己都看不起,“干爹,臣有一事相求!” “第一,别叫朕干爹,你这种连女人都压不住的废物不配!” 景帝沉声道:“第二,就赵若雪那些微不足道的战功,升官都勉强,朕册封她为公爵已是赵家祖坟冒青烟!朕知道你想为她请赏,你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不不不,干爹误会了。” 陈凡道:“臣想说的是,这些册封都取消吧。” “啊?!” 就连经历过大风大浪的王公公都忍不住发出惊呼:“世子,您,您,您是不是说错话了?” “舔狗……哦不,陈凡,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景帝眉头一皱,以他对陈凡的了解,这小子恐怕是要憋一波大的,让景帝取消册封公爵,然后反手来一个册封王位。 “臣是秦王世子,陛下的干儿子,赵若雪一个罪臣之女,哪有资格做我的妻子?” “过去是臣不懂事没见过世面,现在臣回过神来了。” ------------ 第一卷 第3章 女武神苏星月 “此话当真?!” 景帝虎躯一震。 秦王可是他的好兄弟,当年斩杀十万铁真鞑子,一战封神! 回京后却不要任何赏赐,全力扶持景帝上位。 可以说,景帝的皇位有一半都是秦王的功劳。 秦王离世后,景帝对陈凡更是比对亲儿子还好。 奈何这家伙实在是扶不起的阿斗,天天就知道跪舔赵若雪。 陈凡十分认真的说道:“当真!” “朕准了!” 景帝开怀大笑:“若不是你对赵若雪长相厮守,赵家那帮无名小卒都不配让朕知道他们的存在!” “既然你已经幡然醒悟,那朕回头就取消册封,不过你年纪也大了,也该娶妻生子了。” 陈凡一脸期待,景帝亲自赐婚,那得是何等尤物啊? 景帝使了个眼神,王公公介绍道: “赵国公之女蕙质兰心、冰雪聪明,一颦一笑间散发出超凡脱俗之气质,一手文章、诗词更是妙笔生花,可谓一代才女。” 陈凡忍不住摸了摸下巴,天仙一般的气质?这个我是真喜欢。 “工部尚书之女娇媚动人、倾国倾城,被誉为京城第一美人,三年前铁真王更是欲以三座城池为代价,向我大景交换此女。” 卧槽?! 陈凡屏住呼吸,铁真王用三座城池都换不到的女人,那得是何等极品啊? “镇武将军之女英姿飒爽、武力超群,其身段曼妙婀娜、亭亭玉立,有巾帼英雄之称。” 听到这陈凡更是闭上眼开始回忆,前身之前曾经见过一回这位巾帼英雄,那身段,啧啧啧。 “陈凡,你虽没什么才能,但毕竟是秦王世子,朕的干儿子,论身份和家世自然是配得上这些女子的,选一个吧,朕今日便为你赐婚。” 景帝满面春风,总算是能解决这家伙的婚事了。 “干爹……” 陈凡面露难色。 “怎么?” 景帝心说不妙,当即板着脸:“你不会心里还想着赵若雪吧?若是如此,你便是欺君之罪,朕今日不将你痛打一百大板便不做皇帝了!” “不不不,干爹误会了。” 陈凡几个深呼吸,像是做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我的意思是,这三个我能不能全都要?”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景帝话音刚落便赶紧止住,陈凡是癞蛤蟆,那他岂不是蛤蟆爹? “你虽家世显赫,但这三家未必瞧得上你,能为你说成一门已属不易,你莫要痴心妄想。” “干爹,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为了大景啊!我多找几个女人多生几个,总能生出一个我爹那种镇国名将,保卫干爹的天下江山!” 陈凡这话一出,景帝嘴角不禁一阵抽搐。 什么叫我生出我爹那样的?倒反天罡! “干爹,你是臣的榜样,臣也想效仿你佳丽三千、妻妾成群!” 陈凡一波马屁,景帝不好再拒绝:“这样吧,你若能俘获这三位女子的芳心,让她们答应嫁给你,朕便赐下这门婚事。” 陈凡眉头一皱,这怕是有些麻烦,“干爹,我要泡妞,不得给我点银子?” 前身实在被赵若雪榨成穷鬼了,陈凡身上连十两银子都找不出来。 “王大伴,一会带这小子去领一万两银子。” “陈凡,朕一会还要议事,你退下吧。” …… 离开皇宫后,陈凡第一个找的是镇武将军之女苏星月。 本来身为秦王世子,身边怎么着也要有上百号丫鬟、侍卫和家丁的。 可前身为了将钱省下来留给赵若雪,连丫鬟都舍不得请,身边连个跟班都没有。 为了防止三日后赵若雪狗急跳墙,要和自己鱼死网破,自然得先寻找这位武力担当。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陈凡知道苏星月最崇拜的人,便是自己的父亲秦王。 只要让她知道自己不再是从前那个舔狗,二人的机会还是比较大的。 来到苏府,看门的竟是位膀大腰圆的女家丁,她眉头一挑道:“你是何人?” “秦王世子。” 陈凡亮出能够证明身份的玉牌。 “秦王府那个舔狗?” 女家丁话音刚落,陈凡厉声喝道:“大胆!” “世子息怒,小的说错话了!” 女家丁急忙改口:“您来苏府何事啊?” “陛下命我来找苏将军。” 陈凡没有和她一般计较,说完便径直走了进去。 “诶,小的还没去禀报一声呢…世子,您在客厅里等着吧,苏将军还在忙。” 女家丁想拦却又拦不住,毕竟对方是堂堂秦王世子,还奉了陛下的口谕。 这座府邸是苏星月立下战功后皇帝赏赐的,装修陈列比较简单。 院子里摆放着长枪、弓箭等各式兵器,用于训练的木桩早已千疮百孔。 可想而知,苏星月是一位纯粹的武将。 没有人迎接,陈凡也不知道会客厅在哪里。 他随意走进一座院子里,刚坐下来不久,便听到里边的屋子传来阵阵喘息的声音。 “啊……啊……” 陈凡眉头一挑,好奇心驱使着他推门而入。 这座屋子是一间浴室,一股浓郁的中药味扑面而来。 一位女子坐在深绿色的药池之中,肤白胜雪、肤如凝脂。 “嗯?!” 听到推门的声音,那女子猛地回过头来,峰峦高耸入云,锁骨曲线优美。 美丽动人的五官却生得充满英气,一双凤眼投来了锐利的光芒。 “你,你不会就是苏星月吧?” 这身材,这相貌,陈凡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他怎么也想不到穿越过来第一次和苏星月相见,对方就对自己“袒露心胸”。 看见来者竟是男子,苏星月猛地捡起药池旁的一把长剑,扔向陈凡! 陈凡闪电般侧身闪去,长剑紧紧贴着他的衣袖划过! “妈呀,这实力,杠杠的!” 陈凡刚松了口气,苏星月起身走出药池,药水飞溅。 她高挑修长的身段,就这样一丝不挂的呈现在陈凡眼前,陈凡虎躯一震。 “苏,苏将军,我承认我魅力四射、貌比潘安,可我们毕竟是第一次见面,你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啊?要不你先把衣服穿上吧……” “无妨,反正你马上就是死人了。” 苏星月冷笑一声,捡起地上的长剑,挥剑斩向陈凡! ------------ 第一卷 第4章 还是女将军大方啊 陈凡此刻心里是真的慌了,这娘们是超雄吗?一言不合就要杀人! “我乃秦王世子!” 就在这一剑即将斩下的时候,陈凡急忙开口。 “哦?你就是那个被赵若雪耍得团团转的舔狗陈凡?” 苏星月停顿下来,旋即又立刻挥剑斩下:“杀了你正好,你这种东西活在世上,只会丢光秦王的脸面!” 陈凡怎么也没想到苏星月对自己这般嫌弃,急忙道:“我奉陛下口谕过来找你,你就是不给我面子也得给陛下面子啊!” 这话一出,长剑偏离几分,砍在地板之上,苏星月眉头一挑:“陛下口谕说了什么?” 先前苏星月面见景帝时,景帝就问过她对陈凡是什么看法。 此番,景帝该不会是要赐婚吧? 想到这,苏星月黛眉微蹙,一双俏丽的凤眼,满是杀意。 陈凡一个激灵,他寻思着自己要是说出赐婚的事情,那怕是佛祖来了,苏星月都要砍下这一剑。 想到这,陈凡急中生智:“陛下知道你受伤,让我过来为你医治!” “嗯?” 苏星月阴沉着脸,再度剑指陈凡:“你撒谎!陛下贵为九五之尊,岂会派你这等文不成武不就之人过来为我医治?假传圣旨,我就是杀了你陛下也不会多说什么!” “当真,你若不信随时可以去问陛下!” 听到陈凡这么说,苏星月不禁愣住了,若非十成的把握,这家伙也断然不敢夸下这个海口,当下便沉声说道: “你准备如何医治?” 此刻陈凡瘫坐着,苏星月就这样一丝不挂的站在陈凡眼前,俯视角度。 感受到陈凡的目光,苏星月冷哼一声,穿上去拿衣服,丝毫不顾白花花的翘臀暴露在陈凡眼前。 “嘶,不愧是武将,够豪爽,不像我以前的前任,花我那么多钱结果每次一跟我同房就说自己来姨妈,什么都不让碰。” 陈凡忍不住乐开了花,就这大长腿都够自己玩一年了! 片刻后,苏星月裹着一身浴袍走了过来。 “你转过去,我看看你的伤口。” 陈凡气定神闲道,他前世就是经验丰富的军医。 “你最好真的会治病,否则我只能送你去找秦王团聚。” 轻飘飘留下一句威胁之后,苏星月转过身去,白皙的脊背浮现在陈凡眼前。 “这是箭伤啊,伤势不算严峻,只是受伤后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继而伤口感染。” 陈凡一眼便看出症状,古代医学落后,古人也压根就没有细菌和感染这两个概念。 “伤口感染是什么?你这家伙到底会不会治病!” 苏星月沉声道。 “没事,等我一下,我去熬药。” 古代条件有限,好在苏星月只是伤口感染,不算什么疑难杂症,陈凡开始着手制作医疗工具。 半个时辰后,陈凡再度返回屋子,苏星月躺在床上,翻阅着《陈氏兵法》。 那是陈凡老爹写的兵法。 看着陈凡提着一盆水和一碗药膏走了进来,苏星月黛眉微蹙:“这便是你行医治病的东西?” “嗯,趴着吧。” 陈凡话音刚落,只见苏星月褪去浴袍,再度一丝不挂,趴在床上。 还得是女将军啊,大方又豪爽! 其实光着上本身就行了,但苏星月想让他看风景,陈凡身为正人君子、大景第一深情,又岂有不看的道理? “嘶……你这是在作甚?” 感受到一阵又一阵温水浇在自己背上的伤口之处,苏星月语气沉了几分。 “这水是烧开过的,很干净,用来冲掉表面脓液和污物。” 用干净的清水冲刷过伤口几十次后,陈凡往伤口上涂抹药膏。 这药膏是用金银花、马齿苋和蒲公英等药材制作而成的,具有清热解毒、消肿散结的作用。 涂抹伤口会带来疼痛,而苏星月硬是忍住了,一声不吭。 “这几天就不要碰水了,也先别练武,好好休息,多吃点肉,七天后就可以拆下绷带了。” 涂抹完药膏后陈凡又用绷带缠好了苏星月的伤口,叮嘱道。 听到陈凡这般认真,说得有鼻子有眼,苏星月不禁泛起了嘀咕,这小子还真会治病呐? “哟,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怎的,不去取悦赵若雪,跑过来给我治病?你就不怕她知道这件事?”苏星月冷笑道。 “过去是我没见过世面,现在我已经不喜欢她了。” 陈凡翻了个白眼,这句话不知道以后还要对多少人解释。 “怎么,你也知道她有男人了?” 苏星月忍不住笑出声来:“她在军中整日与那个姓唐的家伙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甚至睡觉都在姓唐的营帐里头。军中将士都说秦王是铁帽子王,你是绿帽子王。” “啪!” 陈凡忍无可忍,猛地一巴掌拍在苏星月的翘臀之上。 不得不说翘臀很有弹性,还会颤动,“有完没完啊,一件事说说说说不停的,那娘们算个屁!” “你找死!” 苏星月怒火冲天,双脚猛地勾住了陈凡的脖子! “哎哟!” 陈凡整个身子随之摔在床上,苏星月猛地骑坐在陈凡身上,砂锅大的拳头对准陈凡的脑袋就要砸下! “苏星月,我刚治好你你就要打我,有你这么知恩图报的吗!”陈凡厉声喝道。 苏星月低头瞥了眼伤口,那钻心的瘙痒竟真的消散了,心底掠过一丝诧异。 这废物看着不靠谱,医术倒真有两下子? 但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压下去,抬眼恶狠狠瞪着陈凡:“这世上还从未有男人碰过我!你虽能治伤,却改不了轻浮本性,我最厌恶你这种登徒子!今日就算陛下来了,我也要卸掉你一条腿!” “不是,你总有受伤的时候吧,你把我腿卸了,到时候谁给你治病啊?” 陈凡急忙起身,手臂“不小心”碰到了山峰,不得不说还挺柔软的,“这样吧,为表歉意,我请你看戏。” “有什么好看的。”苏星月冷哼道。 陈凡微微一笑:“不不不,非常精彩。三天之后,你来我家,我给你看一场大戏!” ------------ 第一卷 第5章 我乃秦王世子! 三日之后。 “若雪,陈凡那家伙该不会掉链子吧?” 去往秦王府的路上,马车车厢里,赵若雪的父亲赵平面露难色。 “我们找钱庄借了这十万两银子,三天时间,利息就要三千两!要是陈凡今天给不齐那咱们可要遭殃了!” 赵若雪的母亲王氏也忍不住眉头紧皱,“是啊,若雪,陈凡虽然对你言听计从的,可毕竟你要和翊君成婚,他心里多少会有些不高兴的吧?” “爹,娘,你们放心好了,说白了,陈凡就是我的一条狗而已,他答应我的事情,哪怕付出再多他也会做到!”赵若雪傲然道。 三人来到秦王府的时候,陈凡亲自在门口迎接:“若雪,赵叔赵婶!” 还真来了,恐怕是赵家已经借上高利贷了。 陈凡心中冷笑,看小爷今天怎么坑死你们! 陈凡那谄媚的姿态,让赵平相信,这家伙果真是贱到骨子里了。 赵平板着脸道:“你这家伙怎么回事,以前每天都会来赵府向我们请安,这几天怎么没来了?” 陈凡有些无语,这前身是真舔啊。 赵平当年虽然保下命来,却丢掉官职沦为庶人。 而前身堂堂异姓王之子,居然还要给他当孙子。 但为了后续的谋划,陈凡还是笑道:“这几日为了凑钱很忙,赵叔多体谅体谅。” “嗯,算你小子还有点眼力见。” 王氏走进秦王府中,大摇大摆的模样仿佛这里是她家。 看着杂乱的府邸,王氏声音变得尖厉:“陈凡,你不是说你会清扫好秦王府吗?你这哪有一点打扫的样子?” 赵若雪也投来不满的目光:“陈凡,我一没让你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二没让你把天上的月亮给我摘下来。” “只是让你打扫一下府邸而已,你居然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对你太失望了!” 陈凡急忙赔笑,“赵婶息怒,若雪息怒。这几天为了攒钱我忙得是不可开交,把打扫府邸给耽搁了!” 苏星月早早的就来到了秦王府,她此刻坐在院子里看着兵法。 听到赵家三人如此埋怨,陈凡还在那边赔笑,苏星月忍不住摇了摇头。 果然,舔狗就是舔狗,狗改不了吃屎。 “她怎么在这?” 看到苏星月,赵若雪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苏星月是公认的大景第一女将,赵若雪认为自己的风头全被她抢走了,对她相当敌视。 陈凡笑道:“她今日来找我有事,不打紧,不打紧。” 赵若雪沉声道:“我不喜欢这个女人,把她赶走!” 苏星月放下兵法,目光冰冷。 “哎呀,若雪,先别管那么多了,你快过来清点一下银子吧!” 陈凡这话一出,赵若雪冷哼一声,跟着陈凡走进大厅之中。 大厅之中此刻存放着几个木箱,赵平急忙冲上前,打开一看,箱子里赫然是白花花的银子! 赵平笑开了花,“银子,真是银子,哈哈哈!陈凡,你总算是做了件人事!不过就这几箱银子,好像远远没有十万两那么多吧?” 王氏也抱怨起来,“陈凡,你怎么回事?若雪为了凑够唐家的嫁妆,那可是借了钱庄的高利贷,一天的利息就要一千两银子!这个节骨眼,你怎么能出差错呢!” 赵若雪顿时摆起了臭脸。 “放心放心,银子一会就送来!” 陈凡点头哈腰,与前身那副舔狗姿态如出一辙。 “这还差不多。” 赵平抱着双臂,沉声道:“就因为你三天前没有准备好银子,害得我们要去钱庄借钱。这三千两银子的利息,可得你来出!” “没问题!” 陈凡拍着胸膛道:“我这次特意找陛下借了钱,可是有一百万两银子呢!” “一百万两?!” 赵平瞪大了瞳孔,当初自己就因为贪污两万两银子被判满门抄斩,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啊。 “陈凡,你真是好孩子,今后哪怕若雪和翊君成婚,我们也依然是家人,随时欢迎你来赵家!” 赵若雪此刻更是得意到了极点,嘴角的笑比AK还难压,自己的魅力可真大啊,能让一个男人为自己付出所有。 陈凡差点没笑出声,欢迎是假,爆金币才是真吧? 看到这,苏星月实在看不下去了。 这舔狗真是离谱啊! 她转身就走,一刻也不想多待。 “哼,算你这个废物有点良心,还知道多给点钱。” 王氏抓起一把银子就要往兜里揣。 “你,你说我什么?” 可下一刻,陈凡突然抓住了她握着银子的手,脸色变得不悦。 “我说你这个废物有良心啊,夸你呢这是。” 王氏一脸懵逼。 陈凡厉声喝道:“骂我废物?你这民妇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羞辱秦王世子!” 说完便狠狠给了王氏一记响亮的耳光! 刹那间,赵家三人全都怔怔的愣在原地。 “陈凡,你疯了吗?!” 赵平怒道:“什么叫羞辱?整个大景谁不知道你陈凡是头号废物!” 说罢,赵平冲过来便要给陈凡一个耳光,陈凡也不惯着他,直接一脚就把赵平给踹飞了出去! “陈凡,你是要造反吗!” 赵若雪只觉得五雷轰顶,“立刻给我跪下!” “跪下?!” 陈凡收敛起所有笑脸,冷声道:“你这娘们好大的胆子,我乃秦王世子,陛下是我干爹,你有什么资格让我给你下跪!” “陈凡!!” 赵若雪不敢相信一向对自己唯唯诺诺的舔狗,居然胆敢反抗,走上来就要给陈凡一点教训。 陈凡急忙看向苏星月,保镖,我的保镖呢! “赵若雪,你不过区区五品将军,按礼制见到世子是要下跪行礼的。” 而这精彩的一幕,也自然是让苏星月停了下来,她缓缓走了过来,冷笑道:“世子今日若是少一根头发,你赵家只怕是都拿去凌迟处死都不够的!” 赵若雪停了下来,她自然清楚,苏星月说得丝毫不错。 “陈凡,我现在非常生气,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赵若雪恶狠狠瞪着陈凡。 ------------ 第一卷 第6章 没了世子,你算个毛? “解释?我跟你解释个蛋!” 陈凡直接破口大骂:“我三番五次帮你,救你赵家满门,我在养心殿跪了一夜!给你求出征的机会,我跪了三天三夜!” “你要立功,我暗中给你送粮草,派精锐!你要公爵位,我搬出我爹的功绩求陛下,我掏心掏肺对你,你们呢?” “你妈骂我废物,你爹说我活腻了,你拿我当许愿池,要我给钱、给府、给王位继承权!” “你们赵家,哪来的脸对我指手画脚?哪来的资格不尊重我?!” 陈凡骂爽了,恨不得直接上去干他丫的。 但鉴于自己的武力值,还是忍住了。 赵若雪被骂得涨红了脸,“你以前不是说,只要我开心,什么都愿意给我吗?你怎么能反悔!” “以前是我瞎了眼,把狗当人看!” 陈凡懒得跟她废话,转身冲门外喊了两个侍卫,“把这一家三口,给我赶出去!秦王府的银子,一分都别给他们!” “你敢!陈凡你这个小人!”赵若雪急了,扑过去想抢地上的银子,却被侍卫拦住。 赵平好不容易爬起来,扶着王氏,指着陈凡的鼻子骂:“陈凡你不得好死!我们赵家不会放过你的!” 王氏也忘了疼,撒泼似的哭喊:“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要不是若雪肯跟你订婚,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废物!现在敢赶我们走,你会遭天谴的!” 他们早就习惯了陈凡的顺从,习惯了在陈凡面前高高在上。 直到被侍卫架着往门外拖,都没想明白,那个舔了他们十几年的陈凡,怎么就突然变脸了? 他们只觉得是陈凡不讲理,是陈凡对不起赵家,满心的怨恨,半点没反思自己的错。 走到门口,赵若雪还想挣脱侍卫回头找陈凡算账。 苏星月却上前一步,长剑“唰”地出鞘,剑尖抵在她的衣领上,冰冷的触感让她瞬间僵住。 “怎么?还想动手?” 苏星月眼神冰冷,“再敢往前一步,我就废了你这双拿剑的手,让你再也当不成将军。” 赵若雪看着苏星月眼中的寒意,下意识后退一步,恨恨跺脚离去。 侍卫架着赵家三人,一路拖出了秦王府大门,扔在门外的石阶上。 赵平扶着王氏,赵若雪揉着被侍卫抓疼的胳膊,三人站在门口,望着秦王府紧闭的大门,恨得牙痒痒。 但旁边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他们也只能夹着尾巴灰头土脸离去。 大厅里,陈凡看着地上散落的银子,皱了皱眉,对侍卫道:“把这些银子收起来,以后秦王府,再不许赵家人踏进来半步。” 苏星月收了剑,淡淡道:“没想到啊,你这舔狗发起火来,倒还有点秦王当年的样子。” 陈凡换了副嬉皮笑脸的模样,凑到苏星月身边,“刚才你护着我,是不是担心我啊?” “你想多了。” 苏星月抬手理着剑穗,像是都懒得多看他一眼,“我只是怕你死在赵家手里,没人给我疗伤。方才动了气,伤口又痒得厉害,别废话了。” 话音未落,苏星月直接关上门,伸手去解身上的银甲束带。 下一秒,衣服哗啦啦堆到腰部,那叫一个波涛汹涌,连绵不绝,转身时像果冻一样弹来弹去。 陈凡看得鼻孔喷火,这尼玛的!大白天的,这娘们也太豪爽了吧? “发什么呆?”苏星月见他不动,语气里带了点不耐烦,“你不干?” 干不干?陈凡咽了口唾沫,又便宜不占王八蛋啊。 “干!我干!” …… 另一边,赵家三人跌跌撞撞地回了家。 刚跨进门槛,赵平就捂着还在疼的肚子破口大骂:“陈凡那小子真是反了天!以前见了我跟见了亲爹似的,今天竟敢动手踹我!” 王氏也揉着红肿的半边脸,坐在椅子上哭哭啼啼:“我的脸啊,现在还火辣辣地疼!陈凡那个废物,忘了是谁当初帮他在若雪面前说好话?现在翅膀硬了,敢打长辈了!若雪,你可得为娘报仇啊!” “够了!吵什么吵!陈凡那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早晚要让他付出代价!” 赵若雪本就一肚子火气,被两人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她猛地踹翻脚边的矮凳,青瓷凳子撞在柱子上摔得粉碎。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下人的急呼声,声音里满是慌乱:“小姐!不好了!三大钱庄的人都来了,堵在大门外,说要找您要债呢!” “要债?” 赵若雪皱紧眉头,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强壮镇定道:“慌什么!不就是几个钱庄的人吗?带我出去!” 她理了理身上的锦袍,昂首挺胸地走到门口。 三个穿绸缎的男人,正领着十几个精壮的仆役站在台阶下,为首的正是万通钱庄的掌柜刘三。 “刘掌柜,我们不是说好半月之后再还银子吗?现在上门来闹,是觉得我赵家还不起你们这点钱?还是觉得我这个靖勇将军好欺负?” 赵若雪当即沉下脸,负手摆出将军架子。 但是这次刘三却没像往常那样赔笑脸,反而上前一步,拿出借条。 “赵将军,不是我们言而无信。今早总号刚给我们发了消息,说评估了贵府的信用。” “您今早被秦王世子从府里赶出来的事,整个京城都传开了,现在贵府的信用评级已经降到最低,别说半月,就是三天都贷不了。” “这是还款通知单,限您一天之内还清十万两银子,不然我们就按规矩,动手收了您这赵家府邸,还有您名下的那几间铺子!” 刘三消息灵通,之前借找若雪钱是看在陈凡的面上,毕竟陈凡是秦王世子,混得再没出息,也有一座王府抵押。 但现在找若雪和陈凡显然是玩掰了,凭找若雪家这一亩三分地,全卖了都抵不上十万。 “十万,一天?” 赵若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伸手去抓那张纸,手指都在发抖。 那十万两银子,她昨天刚让管家打包好,作为陪嫁给唐翊君送过去了。 现在手里别说十万两,就是一万两都凑不出来! ------------ 第一卷 第7章 一天被扔两次 “刘三,你别太过分!我赵家好歹也是功臣之后,我还是朝廷册封的将军,你们敢收我的房子?” 赵若雪颤声道。 “功臣之后?”另一个钱庄的掌柜冷笑一声,“赵将军,您忘了您爹当年是怎么从官变成庶人的?” “再说了,现在谁不知道您跟秦王世子闹掰了?没了陈家撑腰,您这将军头衔,可顶不上十万啊。” 赵若雪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了,猛然后退一步。 她反应过来,一定是陈凡!一定是陈凡把她扫地出门,让钱庄见风使舵,才敢这么对她! 陈凡,你这个小人!你对不起我! 若不是你突然变脸,我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可现在不是恨的时候,她看着台阶下那些摩拳擦掌的仆役,知道这些钱庄的人说到做到。 要是府邸被收了,她们一家三口连住的地方都没有,到时候更别想跟唐翊君成婚了。 赵若雪咬牙,“好,你们等着!” …… “你说什么?陈凡那个舔了你来十几年的废物,竟敢把你从秦王府赶出来?” 唐府客厅里,唐翊君皱眉道。 赵若雪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攥着唐翊君的衣袖。 “翊君,他就是反了天了,居然敢打我娘、踹我爹,还说我没资格让他下跪。” “他肯定是见我要跟你成婚,故意报复我,翊君,你快帮我收拾他!呜呜呜……” 赵若雪表面哭得梨花带雨,心中却是暗自得意。 唐家的实力在京城根深蒂固,唐翊君的老爹唐震是兵部尚书,一品大员,在朝中有绝对实权。 唐翊君的叔叔唐权是二皇子的门客,二皇子如今在朝中势力最大,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皇帝。 傍上了唐家这颗大树,以后她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至于陈凡,以前赵若雪看他还有点利用价值,时不时给点口头甜头吊着。 现在这个窝囊废竟敢这么对她,她一定要让陈凡好看! 唐翊君闻言,伸手拍了拍她的手:“乖,别哭了,陈凡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没了爹撑腰的过气世子。” “这事包在我身上,回头我让我爹在朝堂上参他一本,再找些人给秦家找点麻烦,保管让他乖乖交出王府!” 他嘴上说得爽快,心里却打着算盘。 秦王府紧邻皇宫,奢华气派,他看中那座宅子可不是一天两天了。 之所以顺着赵若雪,就是想借她的手,让陈凡“自愿”把王府交出来,顺便再捞点银子。 “翊君,还有件事……” 赵若雪见他答应得痛快,终于敢提正事: “因为陈凡把我赶出来,钱庄的人都见风使舵,现在堵在我家门口要债,还不上就收我的房子。” “我那十万两陪嫁,你能不能先给我,等我还了债,以后再想办法补回来?” 这话一出,唐翊君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不行,钱不能给。” 赵若雪错愕:“翊君?你怎么了?不过是先把陪嫁拿回去用几天,等我缓过来就还你,你怎么不答应?” “还?”唐翊君冷笑,“赵若雪,你当我唐家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那十万两是你主动送来当陪嫁的,哪有送出去又要回去的道理?” 赵若雪慌了。 唐翊君这是什么意思,不给她了? “不是的翊君,我真的没办法了!钱庄的人都要拆我家了,要是没了房子,我跟我爹娘都要去街头要饭了!你先借我用用,等我跟陈凡再掰扯掰扯,拿到银子就还你,好不好?” 可唐翊君半点情面都不留,他往后靠在椅背上,眼神里满是轻蔑,索性把话说透。 “掰扯?你觉得陈凡现在还会给你一分钱?赵若雪,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 “没了秦家撑腰,你就是个没权没势的罪臣之女,我留着你,不过是瞧你还有点姿色,陪我解解闷罢了。” “你……你说什么?” 赵若雪如遭雷击,浑身都在发抖,她终于看清了唐翊君的真面目。 他根本没打算娶她,之前对她的好,不过是想利用她,借她的手骗陈凡的银子和王府! “我真是瞎了眼!” 赵若雪猛地站起身,指着唐翊君的鼻子破口大骂,“你就是个伪君子!你利用我,骗我的陪嫁,现在见我没用了,就想一脚踹开我?我跟你没完!” “贱人,你敢骂我?” 唐翊君脸色一沉,反手一巴掌就扇在她脸上。 “啪”的一声脆响,比之前陈凡打王氏的声音还响。 赵若雪被打得踉跄着摔在地上,半边脸瞬间肿得老高,嘴角直接磕出了血。 唐翊君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语气狠戾,“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 赵若雪坐在地上,面如死灰。 她怕了,她是真的怕了。 要是唐翊君不给她银子,钱庄收了房子,赵家就彻底完了! 她顾不上脸上的疼,连滚带爬地扑过去,抓住唐翊君的裤脚。 “翊君,我错了,我不该骂你!求你把银子给我吧,哪怕先给我一万两,让我把利息还了也行!求你了,我真的没办法了!” “滚远点!” 唐翊君嫌恶地一脚踹开她,“来人!把这个疯女人拖出去,扔到大街上!别脏了我唐府的地!” 两个家丁立刻跑进来,架着还在哭求的赵若雪,像拖垃圾似的往外拖。 赵若雪挣扎着,嗓子都喊哑了,却没人理她。 唐府的下人早就看出来,自家公子根本不把这个女人当回事,哪里敢帮她。 “唐翊君!你不得好死!” 赵若雪被扔出唐府大门时,还在声嘶力竭地骂,可话刚说完,就摔在冰冷的石阶上。 大门“砰”地一声关上,赵若雪面如死灰。 这个小人!之前说什么会娶她,说什么帮她收拾陈凡,全是骗她的! 若不是信了他的鬼话,她怎么会把十万两陪嫁送出去,怎么会跟陈凡彻底闹掰,落到如今这步田地? 十万两啊!要是还不上,房子就没了,接下来是不是就要抄家? 她堂堂靖勇将军,难道要去街头要饭? 不行,绝对不行! 赵若雪脑子里乱成一团,突然想起一个人,陈凡! 对,还有陈凡! 他以前舔了自己十几年,以前不管她怎么刁难,他从来都没真的生气过,顶多委屈几天,就又凑上来讨好她,这次肯定也是! 肯定是娘骂他“废物”,爹还想打他,刺激到他了,他才一时赌气。 他心里肯定还爱着自己,不然怎么会留着秦王府,没直接把赵家赶尽杀绝? 只要她现在去找他,好好跟他道歉,软磨硬泡几句,再装装可怜,他说不定就心软了! 秦王府那么值钱,只要他肯卖了王府,别说十万两,就是二十万两都有! 到时候不仅能还了钱庄的债,说不定还能再攒点银子,找机会跟唐翊君缓和关系! ------------ 第一卷 第8章 王,必须有王的威严! 秦王府客厅里,陈凡躺在摇椅上悠闲磕着瓜子,听丫鬟红薯眉飞色舞讲昨天的事。 “王爷,唐府家丁把赵若雪当垃圾拖出来,狠狠摔在石阶上。” 红薯眼里满是解气,“今天就是钱庄的最后期限,拿不出来钱赵府就没了,真是罪有应得!” 陈凡听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这步捧杀之计果然奏效了! 前世前身被赵若雪毒杀,连秦王府都成了她和唐翊君的婚房,这一世不过是让她尝点负债、被弃的滋味,算便宜她了。 一想到前身,他又忍不住皱眉,这哥们儿真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亲爹留下了偌大的王府和泼天富贵,他却一门心思舔赵若雪。 王府的银子、粮草全往赵若雪身上贴,到最后偌大的秦王府,只剩红薯和青鸟两个丫鬟。 这俩丫头还是前身母亲留下的,忠心耿耿,跟着前身受了不少委屈,连衣服都带着补丁。 陈凡心里打定主意,从今天起,一切都要改变! 钱,权,他全都要! 他的目标,就是成为和他老爹一样的大景最强异姓王! 而第一步,就是笼络人心。 他伸手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红薯,这是一千两银子,拿着,你俩去买身喜欢的衣裳。” “王、王爷?一千两?” 红薯二女愕然,眼里满是震惊。 一千两啊! 普通农户五口之家,省吃俭用二十年都赚不到这么多,就是宫里的大宫女,一年俸禄也才不过百两。 以前王爷别说给一千两,就是给她们十两月钱,都要被赵若雪知道后追着要回去,今天怎么突然这么大方? “王爷,红薯一介下人,怎敢要这么多钱……” 陈凡把银票强行塞进她手里,“拿着,别推辞。你们跟着我这么多年,忠心耿耿,是我的宝贝,我不对你们好,对谁好?” “再说了,你俩穿得这么破烂,出去买东西、传个话,别人见了,还以为我这秦王世子苛待下人,丢的是我陈家的脸。” 红薯心里又惊又喜,还有点不敢置信。 王爷这是真的变了吗?不再围着赵若雪转,还记得疼她们了? 俩丫头心里又暖又甜,这还是王爷第一次这么跟她们说话,第一次把她们放在心上! “谢、谢谢王爷!” 红薯和青鸟齐齐屈膝行礼,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 陈凡看着俩丫头泛红的脸颊,心里一乐。 这俩小丫头生得清秀,红薯活泼,青鸟文静,都是难得的好性子,长得也耐看,说不稀罕是假的。 但他毕竟是从文明时代来的,还没畜生到对两个没成年的小姑娘下手。 嗯,等成年的。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陈凡开门!是我,赵若雪!” 赵若雪? 陈凡指尖一顿,眼底瞬间漫上冷意。 闭着眼都能猜到这女人的心思。 钱庄逼得紧了,走投无路才回头,无非是想进门就哭惨装可怜,等他心软了再提条件,继续像以前那样吸他的血。 打得一手好算盘,可惜,他早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蠢货了。 “青鸟,去告诉她,本王还在气头上,想见我,就跪在门口等。” 陈凡语气平淡,“红薯,要下雨了,回屋。” 前身为救赵家,在养心殿跪足了一夜。 如今让赵若雪跪等,不过是先讨回点利息。 更何况,他要让全城人都看见,秦王府的门,不是谁想进就能进。 他陈凡,更不是好惹的软柿子! 屋内,红薯轻手轻脚给他按肩,陈凡闭着眼享受。 门外,赵若雪听完青鸟的话,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好个陈凡! 以前对她百依百顺的废物,竟敢让她下跪? 她在心里疯狂咒骂,等老娘熬过这关,定要榨干你最后一分银子,敲碎你的膝盖! 可一想到钱庄催债的凶样,赵家即将被收走的宅子,她只能把恨意咽回去,咬着牙跪在了冰冷的石阶上。 不过片刻,天色骤暗,豆大的雨点砸下来,秋风裹着雨丝,没一会儿就把赵若雪的衣服浇透。 寒意顺着布料往骨头里钻,她冻得瑟瑟发抖,牙齿不停打颤,却不敢起身。 她怕这一起来,最后一点求陈凡的机会也没了。 转眼到了晚上,雨还没停。 青鸟轻声问:“王爷,赵若雪跪了一天,淋了一天雨,要不要放她进来?” 陈凡躺在红薯怀里,嘴里一面嚼着葡萄一面含糊道:“明天再说。” 赵若雪这点罪,连前身的一半都不及。 要讨,就得加倍讨回来。 而更重要的是,这一夜的雨,这一天的跪,会让更多人知道秦王府的态度。 他陈凡,再也不是那个围着女人转的废物。 他陈凡是大景唯一的异姓王。 王爷,必须有王爷的威严! 有威严才有人敬畏,有人追随。 …… “陛下,赵若雪一家已经在秦王府跪了三天三夜,全京城都知道了。” 养心殿中,吕公公禀报。 景帝点了点头,“这小子,倒有几分骨气。” 先前给陈凡银子时,他还捏着把汗,怕这混小子转头又把钱捧去给赵若雪,继续做那没骨气的舔狗。 可如今全京城都在传,赵若雪淋着雨跪了三天,陈凡愣是没开一次门。 这份硬气,总算有他爹秦王当年的影子了。 “对了,”景帝忽然问道:“苏星月和陈凡那边,进展怎么样了?” 先前他给陈凡银子、提赐婚,并不是单纯为了帮陈凡找靠山。 苏家掌着京畿兵权,近些年战功累累,麾下将士多是心腹,京城里连禁军都要让苏家三分。 再这么下去,苏家功高震主,迟早成隐患! 他早想找个由头制衡苏家,陈凡便是最好的棋子。 将苏星月嫁给陈凡,就相当于抽掉了苏家年轻一辈的中流砥柱,届时苏家青黄不接,难成气候。 “回陛下,苏家……近来不让陈凡进门了。” “混账!真是不知好歹!” 景帝猛拍案面。 这苏家是摆明了揣着明白装糊涂。 他的意旨都摆得这么明了,苏家人还敢拦着? “传旨,让陈凡入宫!” ------------ 第一卷 第9章 关门,放狗! “入宫?” 陈凡听完吕公公的话,挑了挑眉毛。 他原本想明天在家补觉,怎么突然就被老头召去参加朝会了? 他上一次去参加朝会,还是他爹阵亡的时候。 吕公公躬身应道:“是,王爷,陛下特旨,让您明早随百官入殿。” 陈凡不动声色地摸出一张银票,塞到吕公公手里,声音压得低:“公公,您跟我透个底。” 吕公公指尖捏着银票,心里暗叹,世子是真变了,以前连给下人的月钱都要供给赵若雪,如今行事这般大方通透。 他凑到陈凡耳边,“王爷,明日朝会,怕是与苏家有关。” 苏家? 苏星月那女人,前几天用他治伤时还给几分好脸色,转头就吩咐下人拦着他不让进苏府。 他都打算先放放这茬,怎么老头又把苏家扯进来了? 他送走吕公公,转头瞥见秦王府门口蜷缩的三道身影。 赵若雪一家三口缩在墙角,身上衣服又脏又破,头发乱得像枯草,跟前还堆着个破布包。 不用想也知道,钱庄收了赵家的宅子,他们被赶出来,连家当都抵押光了,只能露宿街头。 陈凡故意瞪大了眼,快步走过去,语气满是惊讶。 “赵叔、赵婶,若雪?你们怎么睡在这儿?这里不让睡觉,要是被巡街的兵丁看到,还得以为你们是流民呢!” 赵若雪刚冻得打了个哆嗦,听到这话差点没气吐血。 他们在这儿跪了三天,陈凡能不知道? 这分明是故意装糊涂羞辱人! 可眼下有求于人,她只能把火气咽回去。 “陈凡,我们……我们的房子被钱庄收了,实在没地方去,求你收留我们几天吧。” 陈凡故作恍然大悟,拍了拍大腿:“哎呀!怎么不早说?红薯这丫头,也没跟我细说!快进来,快进来,再在外头冻着,非生病不可!” 他热络地把三人让进府,转头就喊:“红薯,把后厨剩下的饭端来,给赵叔他们垫垫肚子。” 没一会儿,红薯端着个粗瓷盆出来,盆里是些混着菜汤的剩饭,油星子都漂着异味, 那本是陈凡打算用来喂府里两条大狗的泔水。 赵平看着盆里的东西,脸瞬间涨红。 他以前锦衣玉食,连喂狗的食盆都比这干净,可饿了三天,肚子里空空如也,那点羞耻心早被饥饿压下去了。 他没顾上体面,抓起筷子就往嘴里扒,王氏也跟着抢,两人吃得狼吞虎咽,只有赵若雪端着碗,手指捏得发白。 她放下碗,眼眶泛红,对着陈凡轻声道歉:“陈凡,以前是我不对,是我被猪油蒙了心,才会那样对你。我现在醒悟了,知道谁才是真心对我好……” 陈凡脸上堆着温柔的笑,心里却骂翻了天。 醒悟?早叽霸干啥去了?现在走投无路了才想起我? “没事,都过去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再说,我心里最爱的人,一直是你啊。” 陈凡柔声道。 赵若雪眼睛一亮,连忙趁热打铁:“陈凡,那……那钱庄的十万两银子,你能不能先帮我们还上?要是还不上,我们真的无家可归了。” “这有什么难的?” 陈凡大手一挥,语气满是不在意,“陛下前几天刚赏了我不少银子,花都花不完,区区十万两,不值一提,你放心!” 赵平夫妇的眼睛瞬间亮了,陈凡这傻小子,果然还是以前那个好拿捏的废物! 赵平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陈凡啊,既然若雪已经回心转意,打算跟你好好过日子,你是不是该表示表示?” “若雪可是靖勇将军,京里多少大家族想求娶都求不到,她嫁给你,可是委屈了。” 王氏也跟着附和:“就是!我们把若雪养这么大不容易,你怎么也得给二十万两银子当补偿,才算有诚意!” “妈!” 赵若雪连忙阻拦,不是心疼陈凡,是怕要得太多惹陈凡反感。 现在最重要的是稳住他,等拿到钱再说。 可陈凡却笑了,语气更痛快:“二十万怎么够?我给四十万!” “再掏十万两,给赵叔赵婶在京里建一栋新府邸,让你们住得舒服!” 赵平夫妇听得心花怒放,暗地里互递了个眼神。 果然是个傻狗! 赵若雪也松了口气,拿到这五十万,先还了钱庄的债。 再拿二十万去唐家,说不定唐翊君看在钱的份上,还能跟她和好。 “那咱们得立个字据,你签字画押,免得日后反悔!” 赵平生怕陈凡变卦,连忙说道,“陈凡,你警告你可别耍花招,不然我们……” “你说什么?”陈凡脸上的笑瞬间消失,“你一个贱民,也敢警告本王爷?这婚我不结了,钱也不给了!” “混账东西,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太不讲信用了!” 王氏指着陈凡的鼻子怒斥。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大厅里炸开,王氏被打得踉跄着摔在地上。 她捂着脸,满眼的不敢置信,陈凡竟敢再次打她! “讲信用?你赵家配跟本王谈信用?” “你们占我王府、吸我银钱时,怎么不说信用?” “现在走投无路了来求我,还敢跟我提信用?去你麻蛋!” 赵家人这才彻底醒悟,从陈凡“惊讶”地让他们进门,到端来泔水当饭,再到大方许诺四十万两银子,全都是戏!是陈凡故意设下的戏弄圈套! “陈凡,我跟你拼了!” 赵若雪气得眼睛通红。 他这辈子从没受过这种羞辱,更何况是被以前那个对他唯唯诺诺的陈凡羞辱! 陈凡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朝后院喊了一声: “红薯,牵狗!” 红薯立刻牵着两条体肥膘壮的大狗跑出来,狗链拖地发出哗啦声。 陈凡早就防他们狗急跳墙,昨天就让红薯从乡下老家牵来两条大狗。 赵若雪看见两条恶犬顿时吓得停手,以她的身手虽然能制服狗,但被掏上两口属实犯不上啊。 “滚!” 陈凡冷喝一声。 赵家人再也不敢停留,连滚带爬地往门外跑,鞋子跑掉了都不敢捡。 赵若雪恶狠狠道:“陈凡,你等着!明天朝会陛下就会封我爵位,重用我!到时候我定要你陈家倾家荡产,让你跪在我面前求饶!” 陈凡笑了。 重用? 你那爵位都是老子替你求来的,老子随时可以剥夺! ------------ 第一卷 第10章 陈凡才是最大的功臣! 金銮殿里飘着龙涎香,文武百官齐刷刷站两边。 左边文官峨冠博带,手里攥着象牙笏板,右边武将身姿挺拔,透着股沙场煞气,五个皇子就杵在丹陛底下。 景帝坐在龙椅上,脸绷着,谁也猜不透他这会儿是喜是怒。 赵若雪混在武将末位,腰杆挺得笔直,活脱脱一只得意的公鸡。 她本来没资格上朝,全靠今天要册封才混进来,心里美滋滋的,骄傲得不行。 小道消息说她要封公爵!那可是朝臣最高荣誉,历来只有老将或开国元勋能得,女子封公更是头一回! 这几天露宿街头,被唐翊君甩了的憋屈,全被她憋在肚子里,就等今天扬眉吐气。 届时她失去的一切都会拿回来,会将陈凡这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狠狠踩在脚下,唐翊君也会重新爱上她,一定会的! 想到这,赵若雪略带挑衅地看向陈凡,“一会你最好别求我。” 陈凡差点被这娘们整笑了,这是哪来的自信呢? 还没封爵就半场开香槟了吗?一会希望你别哭。 陈凡懒得和这个傻逼娘们一般见识,他现在最想知道自己这个便宜干爹今天想干什么? “册封大典开始,请北征将士上前领赏!”吕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 赵若雪心脏狂跳,激动地迈步上前,但刚走至丹陛前,景帝冷厉的声音骤然响起:“赵若雪,站住!” 她一愣,随即狂喜,难道陛下要单独给她更高封赏? “你这个蠢货,你可知罪!” 景帝的怒叱如惊雷炸响。 “啊?”赵若雪瞬间懵了,大脑一片空白,“陛下,我明明立了功,为何会问罪?” 景帝沉声道:“哼,宣赵若雪罪状。” 太监展开卷宗,朗朗念起:“北征期间,赵若雪瞎指挥致将士死伤惨重,一意孤行违抗军令,鞭挞下属虐待兵卒,还在军营强迫下属行苟且之事,罪行累累!” 此话一出,群臣登时震惊,议论声纷纷。 这一次北征,赵若雪无疑是最耀眼的将军,战功赫赫。 谁也没有想到,她私下里竟然这样不堪。 唐翊君听到这话脸都绿了,草他妈的,这逼娘们除了和他上床,还和别人有染,怪不得这两天他奇痒无比。 随后,就是一群证人被带上来。 除了几个被鞭挞的伤痕累累的士卒,几个督战官之外,还有七个相貌端正的男兵。 “握草,七个!” “靖勇将军太会玩了,那……够用吗?” 大殿上议论声纷飞,陈凡也是大开眼界了。 真险啊,幸亏前身没碰这鬼娘们,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自己这便宜干爹也是够狠的,为了给自己出气,连这都查到了,还拿到台面上来说,这回赵若雪是死定了。 不过干爹,你要不要顾及一下我的面子啊! 原来只有一顶帽子,现在又多了七顶,长成参天大树了码的…… 铁证如山,赵若雪傻眼了。 她没想到景帝竟然把这件事都查了出来。 赵若雪还没傻透,知道此刻辩解已经没有意义了,她抬起头,“陛下,臣知罪,但臣不服!我战胜了铁真巴旦木部铁骑,那是实打实的战功!” 此前列举,都是她私人的事。 只要战功卓越,为大景帝国做出贡献,她相信陛下会原谅她的。 兵部左侍郎胡琛拱手道:“陛下,靖勇将军率军大破铁真部,杀敌两万,俘获三万俘虏,战功确实位居首位。前线环境恶劣,有些事,也是迫不得已。” 胡琛是兵部二把手,在朝中有一定话语权。 他帮赵若雪说话,倒不是因为他和赵若雪熟,全是因为唐翊君。 赵若雪的丑事要是被尽数抖落出来,唐家也免不了会受到牵连,虽然关系不大,但名誉会受损。 又有几个大臣站出来说情,全都是和唐家有关系的人。 甚至有人指出陈凡这种不学无术之人都能站在朝堂上,更何况是为帝国立下赫赫战功的功臣? 一时风评又倒向了赵若雪。 景帝忽然冷笑一声,声音穿透金銮殿的肃穆,震得百官耳膜发颤: “你们真当赵若雪那点能耐能打赢漠北之战?” “朕今天就告诉你们,这漠北之战,最大的功臣就是你们看不起的陈凡!” “开战之初,军饷短缺、粮草不济,他变卖了秦王府九成私产,凑出了六十万两白银,整整支撑了大军四个月的供给,占了这场战争总耗费的一半!” “你们只看到赵若雪在前线耀武扬威,却不知道她身后,是陈凡掏空家底填窟窿!” “奇袭粮草的计策是他献的,稳定军心的军饷是他凑的,就连赵若雪那支能打仗的先锋营,装备都是他用秦王旧部的关系换来的!” “结果呢?你们一个个嘲笑他,说他没资格站在这里!可你们谁有本事,能为了大景掏空自己的家底?嗯!?” 这话一出,金銮殿内瞬间哗然。 百官面面相觑,倒吸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 原来如此!难怪秦王府看着日渐冷清,竟是把家底都捐给了战事。 他们之前只当陈凡是个坐吃山空只会舔赵若雪的废物,万万没想到,这小子才是藏在幕后的真功臣! 那些先前鄙夷过陈凡的武将,此刻脸涨得通红,文臣们也纷纷窃窃私语,看向陈凡的眼神从轻视变成了震惊,满是难以置信。 景帝的话如晴天霹雳,击碎了赵若雪最后的幻想,她面如死灰,浑身发抖。 “来人,把这欺君罔上之徒拖下去!取消所有封赏,打入天牢等候发落!” 侍卫上前架住赵若雪,她挣扎着嘶吼,却被强行拖拽出殿,只留下一串哭喊。 刚拖走赵若雪,景帝目光骤然转向阶下的唐翊君,语气冷得像冰:“唐翊君,你以为此事与你无关?赵若雪北征期间,你暗通款曲,扰乱军纪,你可知罪?” 唐翊君脸色瞬间惨白,“噗通”跪倒在地,声音发颤:“陛下,臣……臣只是一时糊涂!” “糊涂?”景帝冷哼,“你身为勋贵子弟,不思报国,反倒与劣迹斑斑之辈私相授受,败坏朝纲!即日起,削去你二等男爵爵位,罚俸三年!” 这话落地,唐翊君瘫在地上,百官又是一阵哗然。 也没料到,唐家竟也牵扯其中,景帝这是连带着敲打唐家啊! 赵若雪被押、唐翊君被削爵,殿内目光瞬间全聚到了陈凡身上。 此刻陈凡心中的震惊都不比众人少,乖乖,他这便宜干爹太会包装了,硬生生把他前世的舔狗行为扭成了爱国壮举,连他自己都快信了。 码的,我装一波! 陈凡大步走到殿前,深吸一口气。 ------------ 第一卷 第11章 这婚就非结不可吗!? 陈凡大步走到殿前,声如洪钟。 “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别说是捐钱捐物,就算陛下让臣上战场,臣也会如我父王当年那般,为国捐躯,舍生取义!” 这语气,这表情,这身姿,太应景了,连陈凡自己都被自己折服了,我踏马的真是个天才! 此话一出,金銮殿顿时陷入一片死寂,连百官的呼吸都轻了几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陈凡身上,心头翻涌着震惊。 这曾被视作“舔狗废物”的秦王世子,竟有如此宏大的抱负? 难道他之前的懦弱全是装的,一直在扮猪吃虎? 景帝也愣了,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龙椅扶手。 他心里门儿清,此前那番夸陈凡的话,不过是为了坐实赵若雪的罪名,抬高陈凡的同时打压赵家。 可陈凡此刻的表态,神色肃穆,语气恳切,完全不像是演出来的。 难道这些年,他真的看错了这个干儿子? 景帝沉声问道:“陈凡,你真愿领兵上战场?” “当然!” 陈凡答得痛快,可话音顿了顿,又面露难色:“不过陛下,臣此前为了漠北之战,早已掏空了秦王府的家底。” “臣有心打造一支如父王当年神锋军般的钢铁军团,为国效劳,可现在府里连十两银子都掏不出来了,您看这……” 景帝心里当即暗骂,你个小兔崽子,绕来绕去半天,原来是又想朝朕要钱! 他还以为这小王八蛋真的觉醒了,没想到本性半点没改。 可转念一想,陈凡的动机又让他心头一动。 景帝最怀念的,便是当年秦王手下的“神锋军”。 当年他年少时,就是在神锋军中历练,那支军团严明的军纪、悍不畏死的气魄、为国效忠的决心,堪称大景的军魂。 区区两万人,却为大景打下近半数版图,如今漠北、西域的蛮族,听到“神锋军”三个字仍会瑟瑟发抖。 更别提那场惨烈的皇城保卫战,正是这两万人以全员壮烈为代价,换来了大景如今的江山稳固,也换来了陈家“大景唯一异姓王”的荣耀。 说句最实在的话,没有陈家,就没有高家如今的皇位。 “陈凡,你想问朕要多少钱?” 陈凡却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陛下,臣要的不是您的钱,臣只是想讨回一样东西。先前臣为求娶赵若雪,送去的二十万两彩礼。” “那钱本是臣打算留着筹备军需的,后来听人说,赵若雪转头就把这二十万送给了唐家,成了唐公子的私产。” 这话一落地,唐翊君猛地从地上爬起来厉声反驳:“你放屁!哪来的二十万?我从未见过这么多银子!你少血口喷人!” “唐公子这话就不地道了。” 陈凡神情义愤填膺的样子,“都到这份上了,你还想贪我的救命钱?那二十万两,可是我变卖了父王留下的家产才凑齐的啊!” 狗东西,坑不死你! 唐翊君气得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 他哪里不知道?那笔钱根本不是陈凡的!是赵若雪为了讨好他,借高利贷套出来的,而且只有十万两,哪他妈有二十万两!陈凡这是明摆着翻倍敲诈! 可他这话没法当众说,一说就等于承认自己收了赵若雪的赃钱,还牵扯出高利贷的事,只会更麻烦。 他刚想找借口辩解,景帝却已不耐烦地开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唐翊君,休要狡辩!” “陈凡要回自己的彩礼天经地义,唐家即刻把二十万两送到秦王府!” “朕现在就迫不及待想看到神锋军再现当年的荣光,谁也别耽误这事!” 景帝正处在兴头上,满脑子都是神锋军重振的画面,哪容得唐翊君再多说? 唐翊君只能咬着牙,硬生生把到了嘴边的话咽回去,憋屈地应了声“臣遵旨”。 他心里把陈凡恨得牙痒痒,这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丢了爵位,还平白多了二十万两的债,这笔账,他记下了! 陈凡听着唐翊君憋屈应下,心里美得冒泡,正打算见好就收时,景帝忽然抬手压了压,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诸位,今日朕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宣布。” 景帝的目光落在陈凡身上,缓缓开口:“陈凡为漠北之战掏空家底,又有重振神锋军的志向,功劳卓著。可他本就是秦王世子,承袭王位,眼下封无可封……” 这话一出,百官都屏住了呼吸,纷纷猜测皇帝要给什么特殊恩宠。 陈凡也在琢磨,难道是给块免死金牌?或是赏几处田庄? 没等他想完,景帝突然朗声道:“朕思来想去,决定赐婚!” “赐婚?” 陈凡脑子“嗡”的一声,心里瞬间冒出个不好的念头。 尼玛,这老头不会是要把苏星月那娘们赐给他吧? 不可能不可能,苏星月那虎老娘们之前差点卸他腿,纯纯超雄,干爹应该不至于这么坑他。 干爹,你不能,你不是这种人,你肯定不是。 “朕决定,将镇武将军苏振之女苏星月,赐婚于秦王世子陈凡,择日完婚!” 轰! 金銮殿里瞬间炸开了锅。 陈凡大脑一片空白,心中一万头草拟吗。 别啊,真来啊,怕啥来啥啊!今天这婚就非结不可吗!? 他都已经放弃苏星月了,琢磨着转战去攻略沈青瑶、柳卿卿那两个温柔小美人了,怎么这老头又要给他上强度啊! 但木已成舟,皇帝金口玉言,说出去的话没有收回的道理。 这事肯定改不了了,再郁闷也没用。 陈凡盯着殿顶的鎏金梁柱,心里忽然灵光一闪。 不对啊,结婚能收份子钱啊! 他可是秦王世子,苏星月是镇武将军之女,这场婚事肯定办得风光,京里的王公贵族、文武百官不得随份子? 到时候狠狠捞他一笔,军团的筹备资金不就更足了? 这么一想,陈凡的郁闷才稍稍缓解了些。 不就是娶个凶娘们吗,忍忍就过去了! 为了份子钱,忍了! ------------ 第一卷 第12章 你不嫁,本王还不想娶呢! 朝会散场,陈凡刚走出金銮殿,身后就传来熟悉的声音。 “王爷留步!” 他回头一看,正是之前收过他银票的吕公公,手里还捧着明黄的圣旨,脸上满满笑意。 “圣上有旨,让老奴陪王爷一同去苏府传赐婚的旨意,顺便让王爷见见未来的王妃。” 陈凡挑眉,这便宜干爹是早有预谋啊,刚在殿上宣布完,转头就安排传旨了。 “那就有劳公公了。” 陈凡跟着吕公公上了停在宫门外的马车,车厢宽敞,垫着柔软的锦缎。 毕竟是收过好处的,比起对其他官员的客气,吕公公对陈凡多了几分热络。 “王爷,您之前没怎么跟苏家打交道,老奴跟您说说苏家的底细,省得去了府里摸不清状况。” 吕公公主动打开话匣子,“苏家现在最有分量的,是苏老将军苏武,也就是苏星月的爷爷。” “老爷子是开国公爵,当年跟先王可是过命的交情,后来年纪大了就退居二线。” “您别瞧他不上朝,军中一半的将领都是他当年带出来的,说话比兵部尚书还好使。” 陈凡心里记下“苏武”这个名字,能在军中还有这么大影响力,难怪皇帝会在意苏家。 吕公公又接着说了:“可惜啊,苏家这几年走了下坡路……” 接下来的半刻钟,陈凡从吕公公的口中大概了解了一下苏家现在的情况。 苏星月的爹,还有她两个哥哥,当年都是他老爹神锋军里的猛将。 后来三个人全战死在沙场,连尸首都没找回来。 现在苏家能撑场面的,就只剩苏星月了。 “还有个小少爷,是苏星月的弟弟,今年才八岁,还没长大,根本顶不上事。” 吕公公叹了口气,“所以苏家现在是青黄不接,全靠苏老将军的老面子和苏星月撑着。” “要是哪天苏老将军不在了,苏星月又没完全立住脚,苏家这百年的基业,怕是要败了。” 陈凡静静听着,脑子里慢慢把线索串了起来。 苏家有军权根基,有现任撑旗人苏星月,但男丁战死,弟弟年幼,后劲不足。 最关键的是,苏家的势力核心,几乎全绑在苏星月身上。 他忽然就明白了景帝的心思。 皇帝怕什么? 怕苏家跟京里其他有实力的势力联姻。 比如唐家,或者某个皇子的母族。 要是苏星月嫁给那些有权有势的家族,苏家的军权加上对方的势力,妥妥的会成一个超然的巨物,到时候连皇权都要被牵制。 而把苏星月赐婚给他陈凡,就完全不一样了。 他虽然是秦王世子,空有个名头,但手里没兵没权,还被人当成废物舔狗。 就算娶了苏星月,也没法让苏家的势力再扩张,反而能把苏家这股潜在的威胁,牢牢绑在他这个“没实权的王爷”身上。 既不会让苏家倒向别人,又能变相削弱苏家的独立性,一举两得! 握草,想明白了这点,陈凡心里忍不住自嘲,合着自己还是个有用的废物? 皇帝这算盘打得,隔着宫墙都能听见响。 他抬眼看向吕公公,见对方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显然是知道他明白了其中的门道,却没点破,只是递了个“王爷心里有数就好”的眼神。 马车停在苏府门前。 这是陈凡第二次踏足此地,府里依旧冷清。 上次来是为了给苏星月治伤,差点吃了闭门羹。 这次跟着吕公公来传圣旨,竟还是没享受到半分礼遇。 除了几个下人虚引了一句,连个能说上话的苏家主子都没见着。 吕公公手里捧着明黄圣旨,脸色已经有些挂不住了。 他可是景帝身边的红人,寻常官员见了他恨不得点头哈腰,哪曾受过这等冷遇? 陈凡嘴角抽了抽,也就苏星月这虎娘们,敢让传圣旨的公公等着,放眼整个大景,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 好在没等太久,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 苏星月身披亮银甲胄,腰间佩剑,一身杀伐气地闯了进来。 她连眼角都没往陈凡身上扫一下,径直看向吕公公:“公公来我苏府,有何贵干?” 陈凡心里顿时一阵无语,麻蛋的!好歹前几天自己还给她治伤,转头就把人忘到九霄云外了? 这何止是翻脸不认人,简直是把他当空气!就这娘们的臭脾气,真要是成了亲,婚后日子不得天天鸡飞狗跳? 吕公公展开圣旨,沉声道:“苏家苏星月,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镇武将军苏星月,巾帼不让须眉,为国有功。” “秦王世子陈凡,忠君爱国,心怀天下。今特将苏星月赐婚于陈凡,择良辰吉日完婚,钦此!” 吕公公宣旨的声音落下,殿内无声。 苏星月跪在地上,半天没动静,既不接旨,也不谢恩。 “苏星月,为何不领旨谢恩?” 吕公公的目光陡然变冷,语气里的威严瞬间压了下来。 平时他对人和蔼,可真严肃起来,连一品大员都得忌惮三分。 谁知苏星月猛地抬头,银甲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她眼神决绝,掷地有声:“这旨,我不接!” “你敢抗旨?” 吕公公勃然大怒,“你可知抗旨不遵的后果?这可是株连九族的重罪!” 苏星月冷笑一声,目光扫向陈凡时带着几分蔑视:“大不了一死!让我嫁给陈凡这个废物,绝无可能!” “你说谁是废物?” 陈凡再也忍不住了,往前一步怼了回去,“你以为我稀罕娶你?整天披甲带剑,脸上连点胭脂水粉都不涂,半点女人味没有,真当本王非你不可?” 当然,他这话纯属气话。 苏星月的颜值绝对是顶流,秒杀赵若雪几百条街。 身材更不用说,他亲手试过,手感一级棒! 可谁让这娘们太目中无人,把他踩得一文不值? 现在的陈凡可没那么好的脾气惯着她! 吕公公看着吵吵起来的两人,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陛下这是给他安排了个什么活啊! 就在这僵持的瞬间,一道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月儿,不得无礼!”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正是苏星月的爷爷,开国元勋苏武。 ------------ 第一卷 第13章 此子不简单啊 苏武拄着拐杖踏入厅堂的刹那,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骤然一滞。 苏星月见状,立马收敛了浑身的戾气,躬身行礼:“爷爷。” 连一旁刚动了火气的吕公公也笑着问候:“苏老爷子。” 陈凡心中暗惊,能让景帝身边的红人如此礼遇,这苏老爷子的分量果然非同一般。 他抬眼打量,只见苏武须发皆白,身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慈眉善目,耷拉的白眉下一双眼睛却透着历经世事的深邃。 明明看着像个普通的乡下老者,可陈凡站在他面前,竟莫名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仿佛自己那点小心思在对方眼里无所遁形。 这老头,绝对是个深藏不露的狠角色! “见过苏老爷子。”陈凡上前拱手。 苏武笑着上下打量他一番,颌首点头:“好小子,不愧是陈虎的种,眉宇间有股当年的英气。” “爷爷!”苏星月一听就急了,跺脚道,“他就是个只会舔女人的窝囊废,我才不嫁给他!” 苏武目光变得严肃起来,沉声道:“你的眼光,难道比陛下还高?我看陈凡这孩子不错,这门亲事,我同意了。” 苏星月气得咬牙切齿,却不敢再反驳。 在苏家,苏武的话就是定论,她纵有万般不愿,也只能憋在心里。 “吕公公,今日劳烦你跑一趟,不如留下来喝杯粗茶?”苏武转头对吕公公道。 吕公公连忙摆手:“多谢老爷子好意,宫里还有差事等着老奴回话,就不叨扰了,告辞。” 说罢,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凡和苏星月一眼,转身匆匆离去。 吕公公一走,苏星月立马又摆起了臭脸,瞥了陈凡一眼,满是嫌弃:“别以为爷爷同意了就万事大吉,我苏星月就算一辈子不嫁,也不会嫁给你这种废物!” “月儿,不得无礼。” 苏武斥责道:“方才若不是陈凡帮你解围,咱们苏家今日怕是要惹上大麻烦。” 陈凡心头一凛,这老爷子果然火眼金睛! 他刚才故意跟苏星月吵起来,可不是一时冲动。 苏星月跟传旨的吕公公硬刚,简直是把“抗旨”两个字挂在了脸上。 景帝本就想削弱苏家,要是借这个由头动手,连赐婚这步棋都省了。 他主动激化矛盾,就是为了转移吕公公的注意力,把“抗旨”的僵局变成小两口的意气之争,这才给苏家解了围。 苏星月也不傻,经爷爷一点拨,瞬间想明白了其中的关键,脸上的怒气淡了些,却依旧嘴硬。 “就算他帮了忙,也改变不了他是废物的事实!我要嫁的,必须是比我强的人,绝不是这种没出息的家伙!” 陈凡这下是真忍不了了,这娘们简直油盐不进啊! 不给她点颜色看看,真当自己是好拿捏的软柿子? 他上前一步,胸膛微微挺起,眼神坚定,语气掷地有声:“巧了,我也不会娶一个比自己弱的人。” “毕竟将来,我可是要统帅千军万马,重现神锋军荣光,为国征战的!我已经向陛下请旨,要重新组建神锋军。” 穿越前,他既是军医,也是一名军人,骨子里藏着军人的铁血气魄。 此刻这番话出口,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霸气,与之前那个“窝囊世子”的形象判若两人。 苏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看向陈凡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 苏星月更是愣住了,一时竟忘了反驳。 陈凡不再理会两人的反应,拱手道:“苏老爷子,告辞。” 说罢,转身利落离去,留下一老一少在厅堂中面面相觑。 “爷爷,他就是吹牛,”苏星月冷哼一声,“就他那点能耐,还想重组神锋军?简直是痴人说梦。” 苏武捋了捋胡须,眼神深邃:“陛下赐婚,本是想借陈凡牵制咱们苏家,削弱苏家的势力。” “可这陈凡……倒未必是咱们想的那般简单啊。” …… 秦王府。 刚到家,陈凡就瞥见了庭院里站着的两个陌生男子。 两人身着劲装,腰佩利刃,站姿挺拔如松,一看就是练家子。 “殿下,属下徐盛(汤泉),奉陛下之命前来保护殿下安危。” 两人见他进来,齐声躬身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保护?陈凡挑眉,怕不是便宜干爹派来的眼线吧? 要么是监视他重组神锋军的动向,要么是盯着他和苏星月的赐婚进展,搞不好两者都有。 他面上不动声色,淡淡颔首:“有劳二位,今后府中事宜,还请多费心。” 就在这时,王府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哭喊:“陈凡!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给我滚出来!” 陈凡皱着眉走到门口,一眼就看到了瘫在台阶下的赵若雪父母。 不过短短几日,两人已是判若两人。 往日里锦衣玉食的富贵模样荡然无存,如今衣衫褴褛,头发蓬乱,脸上沾着泥污,活脱脱两个落魄流浪汉。 “陈凡!你不能见死不救啊!若雪被关在天牢里,你要是不救她,我们老两口也活不成了!” 赵氏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喊着拽住路过行人的衣角,“大家快来看啊!秦王世子冷血无情,见死不救!” “我女儿为大景立了功,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他却不管不顾!” 赵父也跟着附和,躺在地上捶胸顿足:“你要是不救若雪,我们就死在你王府门口!让全京城的人都看看你的真面目!” 陈凡看着两人丑态百出的模样,眼底掠过一丝厌恶。 想当初,赵家靠着前身的接济风光无限,赵若雪更是把秦王府当成提款机,掏空家底还嫌不够。 如今落难了,不想着自己赎罪,反倒跑来王府撒泼勒索? 真是可笑又可恨! 他本就没打算对这家人心慈手软,更何况徐盛和汤泉还在一旁看着。 正好借这个机会立威。 “放肆!” 陈凡冷喝一声,“秦王府门前,岂容尔等撒泼打滚,惊扰本王?” 赵母见求饶不管用,急得往地上一坐,拍着大腿哭喊:“你不能欺负女人小孩啊!我们老两口无依无靠,你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陈凡瞥了眼赵母,又扫过一旁的赵父,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可你不是小孩,他也不是女人。” “打!给本王把这两个刁民拖下去,打断双腿,扔到大街上!” “是!” 徐盛和汤泉对视一眼,立刻上前架起地上的两人。 赵父赵母吓得魂飞魄散,挣扎着哭喊求饶,却被两人死死按住,拖出了王府大门。 几声清脆的骨裂声传来,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在街头回荡开来。 ------------ 第一卷 第14章 世子去醉春院了 唐府正厅内,气氛压抑。 唐翎君双膝跪地,脊背绷得笔直,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不敢抬头直视上位者的目光,手心早已被冷汗浸湿。 兵部尚书唐震站在他身侧,身着绯色官袍,却难掩脸上的窘迫与焦虑。 二皇子高毅斜倚在首位的太师椅上,茶杯被他狠狠摔在地上。 “饭桶!一群废物!” 他怒声斥责,语气里的火气几乎要将屋顶掀翻,“连个废物都搞不定,害本殿下到手的十万两银子全飞了!” 唐震连忙躬身告罪:“殿下息怒!此事实属意外,那陈凡先前明明是个任人拿捏的废物。” “谁料他突然像换了个人似的,不仅不再对赵若雪言听计从,还敢在圣上面前反咬一口,搅黄了咱们的计划!” 他心里暗暗叫苦不迭,他们父子一直是二皇子阵营的。 唐翎君勾搭赵若雪,最初便是遵从二皇子的密令。 利用赵若雪榨干陈凡的家产,夺取秦王王位,等目的达成再将赵若雪舍弃。 原本一切都按计划顺利推进,可陈凡的突然转变,让所有部署彻底泡汤。 父子二人怎么也想不通,那个以前被他和赵若雪戏耍得团团转的蠢货,如今竟变得如此棘手。 更让他们肉痛的是,现在不仅没拿到陈凡的家产,还倒欠了对方十万两银子。 他们很清楚,二皇子绝不会为这笔钱买单,最终只能由唐家兜底。 这十万两,哪怕是唐家一年拼命贪污受贿都凑不齐,这一下简直踏马亏到了姥姥家! “好了,别在这哭丧着脸!他日等我登基称帝,这点小钱算得了什么?现在最关键的,是弄死陈凡这个狗贼!”高毅脸色阴鸷道。 陈凡对他来说,原本就是个随时可以捏死的废物,但这废物偏偏深得他父皇的喜爱。 再加上朝中那些念着先秦王旧情的老臣,对陈凡也多有照拂。 要是让陈凡倒向太子或者老三,岂不是给他凭空添了个心腹大患? 而且还有苏家! 苏武老头虽说退居二线,可在军中的威望尚存,那些老将基本都卖他几分面子。 如今他父皇将苏星月赐婚给陈凡,这不就等于把苏家这股势力和陈凡绑在了一起吗? 一旦联手,那股力量足以撼动高毅的根基,甚至威胁到他未来登基! 高毅绝对不能放任这种情况发生! 这种人,能拉拢过来自然最好。 若拉拢不成,那就只能彻底铲除,永绝后患! 唐震闻言,眼中精光一闪,上前一步低声献策:“殿下,臣有一计!” “过段日子便是万朝岁贡,各国使团齐聚京城,鱼龙混杂。” “我们可设下圈套,借刀杀人,让陈凡和进贡使团起冲突,届时即便父皇再偏爱他,也难以护他周全” 高毅眼前一亮,“好!此事就交给你们父子去办!务必做得干净利落,一击致命,直接把那废物给我弄死,绝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臣遵旨!”唐震父子齐声应道。 …… 太极宫,两仪殿。 龙涎香的烟气袅袅缠绕,映得景帝那张肃容满面的脸庞愈发深沉。 听完吕公公关于苏府赐婚的汇报,他指尖轻轻敲击着龙椅扶手,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句: “哼,算那小老头还识几分大体。” 景帝口中的“小老头”,正是苏家的定海神针苏武。 这些年,苏家始终保持着若即若离的姿态,既不明确归顺,也不与其他势力勾结,活脱脱一副独树一帜的模样。 他曾三番五次递出橄榄枝,暗示苏家彻底依附皇权,可苏武总能用各种借口装傻充愣,这让掌控欲极强的景帝颇为恼火。 但恼火归恼火,景帝也有自己的考量。 苏家手中有权,苏武的威望更是深入骨髓,若是强行逼迫,万一逼得苏家狗急跳墙,只会让本就动荡的朝局雪上加霜。 好在苏家还算有分寸,这些年始终没有贸然站队,这也是景帝一直隐忍不发,容忍其独树一帜的根本原因。 这次赐婚,本就是他抛出的最后通牒,若是苏家再不识趣,他真的要动杀心了。 想到这里,景帝的目光沉了沉。 如今的大景帝国,早已不复当年的鼎盛。 内部国库空虚,地方权力分散,中央政令常常鞭长莫及。 外部则群狼环伺,漠北的铁真部落虎视眈眈,西域诸国也蠢蠢欲动,边境始终不得安宁。 这一切,都是当年那场惨烈的皇城保卫战留下的后遗症。 这些年他殚精竭虑,宵衣旰食,虽让局面有所缓解,却终究是杯水车薪。 也正因如此,陈凡那日在金銮殿上提出重建神锋军的话,才像一道惊雷,劈开了他心中的阴霾。 哪怕陈凡未必能真的办成此事,可那份敢为人先的气魄,那份心系家国的表态,就足以让他心潮澎湃。 至少,还有人愿意为这个帝国拼尽全力。 想到陈凡,景帝顺势问道:“那小子回府后,在做些什么?” 吕公公躬身回道:“回陛下,世子回府不久,赵平夫妇就堵在王府门口撒泼打滚,叫嚣着要世子救赵若雪。世子二话不说,直接让徐盛和汤泉出手,断了那二人的活路。” “好!” 景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放声大笑,眼中满是欣慰,“终于踏马有点陈家儿郎的血性了!不像之前那般窝囊!然后呢?他后续还有什么动作?” 吕公公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闪烁,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 “说!” 景帝脸色一沉,语气里带上了帝王的威严。 吕公公吓得一哆嗦,连忙磕头道:“然、然后……世子就带着人,去醉春楼逛青楼了。” “砰!” 景帝勃然大怒,一拳砸在龙案上,上好的宣纸被震得四散纷飞。 他气得胸口剧烈起伏,口中怒声骂道:“这个废物!朕还是过早相信他了,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过了一会儿,景帝自己就气消了。 算了算了,犯不上跟一个废物置气,爱怎么地就怎么地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当前眼下最重要的事,是万国岁贡,此事景帝非常看重,这是一次树立大景威严的绝好机会! ------------ 第一卷 第15章 垃圾离我老婆远一点 “世子!您再过不久就大婚了,这青楼附近人多眼杂,要是被人看见您在这儿流连,传去苏府,苏小姐那暴脾气,不得提剑砍你?” 眼见陈凡越玩越开心,徐盛实在绷不住了,凑到陈凡耳边压低声音急道。 陈凡挑眉嗤笑,声音不大却带着底气:“怕她?你俩可是御前顶尖高手,难不成还镇不住一介女流?走,去苏府!” 半日相处,他早摸清徐盛、汤泉的底细。 景帝明着派来保护,实则是监视眼线。 但陈凡非但不反感,反而乐见其成。 有这两位在,旁人想栽赃陷害得掂量掂量。 更何况刚坑了唐家巨款结下死仇,有高手贴身护卫,也能防着唐家暗下黑手。 徐盛嘿嘿一笑:“我俩不怕,是怕您到时候跪搓衣板!” “我跪她?”陈凡挺直腰杆往前走,“做梦!” 一踏入苏府正厅,陈凡脸上的嚣张瞬间收敛,规规矩矩给主位的苏武请安:“苏爷爷安好!” 徐盛、汤泉对视一眼,暗自撇嘴。 世子这变脸速度,比翻书还快。 厅内,苏星月立在一旁,依旧把陈凡当透明人,眼角余光扫过他时,满是不耐。 而她身侧,一个锦衣华服的男子正目光灼灼地黏在她身上。 见陈凡进来,那目光瞬间冷厉,敌意毕露。 陈凡盯着男子瞧了半晌,只觉得眼熟,却想不起在哪见过,索性直言:“这位是?” 男子皮笑肉不笑地拱手,语气带着几分居高临下:“在下唐翎辰,特来拜访苏老爷子。” 唐翎辰? 陈凡想起来了,赵若雪之前跟他嚼舌根时提过。 这是唐翎君的堂弟,唐家年轻一辈的核心人物。 暗恋苏星月。 总找理由往苏府跑,像狗皮膏药一样往苏星月这边贴。 景帝赐婚后,唐翎辰还到处说自己配不上苏星月。 一股火气瞬间窜上陈凡心头。 好你个不知死活的杂碎,敢惦记老子的御赐未婚妻,还敢背后嚼舌根? 陈凡上前一步,挡在苏星月身侧,像一堵墙似的将两人隔开。 “原来是唐家人,正好,我倒要问问你,明知道苏星月是我未婚妻,还天天像条没骨头的哈巴狗似的往苏府钻,死皮赖脸黏着她,那点龌龊心思都快溢出来了,真当全京城的人都瞎?” 唐翎辰傻眼了,他没想到陈凡说话这么直白,直接把他的心思点破,一时间他有些下不来台。 “陈凡,你……” “你什么你?”陈凡直接毫不客气打算他的话,“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行,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陈凡的女人,也是你这种货色能惦记的?我家不缺你这条摇尾乞怜的狗,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远点!” “再敢往星月跟前凑,再敢背后嚼舌根说我配不上她,我直接打断你的狗腿,扔出京城喂野狗!” 唐翎辰彻底懵逼了,陈凡这话又冲又硬,哪像一个王爷能说出来的?简直就是地痞流氓! 他死死攥着拳头,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心里满是鄙夷和愤怒。 陈凡这个废物!一个靠父荫、靠陛下偏袒的草包,除了投胎好点一无是处,竟然也配拥有苏星月? 苏星月那般惊才绝艳的女将军,该配他这样家世显赫、文武双全的才俊,怎么能被这废物玷污! “陈凡,你别太过分!” 唐翎辰咬牙切齿,“苏小姐何等人物,你一个连剑都握不稳的羸弱之人,也配站在她身边?我不过是提醒你,别在苏府丢人现眼,污了苏小姐的眼!” “我丢不丢人,轮得到你管?”陈凡冷笑,转头看向苏星月,“而且,我今天就是来学剑的。” 苏星月眉头皱得更紧,眼底满是厌恶。 一个唐翎辰像苍蝇似的死缠烂打已经够烦了,陈凡也跟着添乱。 但两相比较,她更恶心唐翎辰的虚伪纠缠,至少陈凡没像他那样厚着脸皮凑上来。 “够了。”苏星月冷声打断,瞥了陈凡一眼,语气不耐,“你不是要来学剑?跟我来。” 她转身往演武场走,步伐干脆,心里暗自腹诽。 教这个废物剑法简直是浪费时间,但总好过被唐翎辰纠缠。 陈凡悠闲跟上。 唐翎辰气得浑身发抖,死死盯着两人的背影,嫉妒得发狂。 凭什么?凭什么这废物能得到苏星月的默许? 他一定要让陈凡当众出丑,让苏星月看清这废物的真面目,主动退婚! 演武场上,苏星月取下一把普通长剑扔给陈凡:“握剑姿势,掌心空,指尖扣紧,别像抓柴火似的。” 陈凡倒是玩过枪,但还没玩过这种冷兵器,握得歪歪扭扭,惹得苏星月皱眉:“笨死了,看好了!” 她上前手把手纠正,指尖碰到他的手时僵硬得明显,显然极不情愿。 苏星月讲解招式时语速飞快,毫无耐心,见陈凡频频出错,忍不住斥道:“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学不会?真笨!” “老婆太好看了,我光顾着看你了。”陈凡嬉皮笑脸地打岔。 “少油嘴滑舌!”苏星月瞪他一眼,转身退开,“再练不会,自己扎马步去,别在这儿浪费我时间!” 唐翎辰不知何时跟了过来,站在一旁抱臂嗤笑:“苏小姐,我看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你教这种人,就算教十年也成不了气候,反而糟蹋了剑术。不如我陪你演练几招,让你看看真正的剑术是什么样?” 他说着,抽出自己的佩剑,剑鞘上的宝石闪着光,刻意炫耀着自己的兵器和身手。 陈凡心里冷笑一声,突然站直身子看向唐翎辰,语气带着挑衅:“唐兄这么想露一手?不如咱俩切磋切磋?” “什么?” 唐翎辰眼睛瞬间亮了,心中狂喜。 这废物竟然主动送上门来让他羞辱! 正好,他要借着这个机会,把陈凡打得满地找牙,让苏星月彻底看清这废物的无能,到时候她自然会选择自己! 苏星月却眉头一拧,冷声阻止:“陈凡,别自取其辱。” 在她看来,陈凡连握剑姿势都学不会,跟唐翎辰比试纯属找虐。 到时候丢的不仅是他自己的脸,还会连累苏府跟着蒙羞。 可陈凡像是没听见,挑眉看向唐翎辰,“怎么?你不敢?难不成是怕输给我这个你口中的羸弱?” “有何不敢!” 唐翎辰怒喝一声,当即答应下来,眼中满是迫不及待的轻蔑。 今日,他就要让陈凡知道,废物就该待在废物该待的地方,别痴心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陈凡看着他那副志在必得的蠢样,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阴险笑容。 年轻人,还是太嫩了啊。 稍稍刺激就上钩了。 小王八犊子,看我怎么坑死你! ------------ 第一卷 第16章 咱俩比试一下? “既然陈兄有这份兴致,唐某自当奉陪到底!” 唐翎辰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窃喜,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点头应承。 正好,让这草包亲眼见识下自己的精湛剑术! 也好让他彻底认清两人之间的云泥之别,看看自己有多废物! 要不是景帝强行赐婚,苏星月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怎么也轮不到他这个胸无点墨的秦王世子! 就算改变不了赐婚的结局,今天也要好好羞辱他一番,出了心中这口积压已久的恶气! “陈凡,你瞎逞什么能?” 苏星月皱着眉开口,语气里满是不加掩饰的不耐。 她倒不是担心陈凡会输,毕竟这家伙的草包名声早已传遍京城,而是怕他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连带着自己这个未来世子妃也跟着被人耻笑。 苏武轻咳一声,缓声打圆场:“星月,一同去演武场看看吧,都是年轻人,随意切磋切磋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苏武心中自有盘算,以陈凡的能耐,输是必然的,但这点面子上的输赢不过是小孩子把戏,他根本不在乎。 他真正的目的,是想趁机探探陈凡的真实底子。 先前那番重建神锋军的豪言壮语,到底是一时兴起的随口吹嘘,还是真有几分实打实的底气。 “对对,苏小姐快一同前往!” 唐翎辰连忙跟着帮腔,语气里的阴阳怪气藏都藏不住,“咱们正好瞧瞧陈兄的剑术造诣,也好让陈兄多学点东西!” 苏星月心中微动,眼角的余光扫过陈凡那副吊儿郎当,毫不在意的样子。 是啊!去看看这个废物的“能耐”!好好挫挫他的锐气! 让他清楚知道,自己这般将门之女,永远也瞧不上他这种手无缚鸡之力的草包世子! 怀着这样的心思,苏星月最终还是点头应允。 一行人来到苏府演武场,下人早已备好两把制式长剑。 唐翎辰故意想在苏星月面前露一手,接过长剑的瞬间,手腕飞速翻转,挽出一串行云流水的剑花,银光闪烁间,引得旁边几个苏家下人忍不住低呼赞叹。 花架子。 陈凡心中暗自鄙夷,嘴上却连声称赞:“唐兄好利落的剑花!果然是唐家年轻一代的精英,剑术功底着实扎实!” 唐翎辰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优越感爆棚:“陈兄还是先试着握剑熟悉熟悉吧!” 说着,他便露出看好戏的神情,眼神里满是戏谑,就等着看陈凡出洋相。 “唐兄别急,不如你先示范几个基础招式,我跟着模仿学习一番?” 陈凡摆出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语气诚恳。 “好!” 唐翎辰立马答应,心中冷笑不止。 这草包果然是剑术门外汉,连基础招式都要从头学起,今天定要让他颜面扫地! 他刻意放慢动作,逐一演示了劈、刺、挑几个基础招式,还装模作样地讲解要领,眼神却频频瞟向苏星月,盼着能从她脸上看到赞赏的神色。 陈凡故作认真地颔首附和,随后拿起长剑尝试。 可他连续几次都连剑柄都握不牢,好几次险些脱手砸到脚背,模样狼狈至极。 看着陈凡这副窘境,演武场边的众人都忍俊不禁。 苏星月脸上的嫌弃毫不掩饰,胸口微微起伏,气得差点就要张口开骂。 连苏家的家丁都在一旁指指点点,偷偷交换着戏谑的眼神。 “唐兄,光看你示范不过瘾,不如我们简单过两招?也好让我实地感受下剑术的门道!” 陈凡干笑一声,故意摆出一副跃跃欲试又带着几分局促的模样,手里的长剑还微微晃动,活脱脱一副没握稳剑的菜鸟姿态。 “好啊!” 唐翎辰强忍着笑意应声,心中乐开了花。 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出丑的,可怪不得我! 他盘算着只出基础招式,稍微压制陈凡几下,让他丢个脸就收手。 这样既能在苏星月面前彰显自己的能耐,又不至于把事情闹僵,毕竟陈凡的秦王世子身份摆在那,总得留几分情面。 两人拉开架势,唐翎辰率先出剑,招式简单直接,明显留了三分力道。 陈凡装作慌乱应对的样子,脚步踉跄,剑招毫无章法,好几次都险些被唐翎辰的剑碰到衣角。 “哈哈,陈兄小心点!” 唐翎辰故作好心地提醒,眼底满是戏谑,余光还不忘瞟向苏星月,期待着她露出赞赏的神色。 就在唐翎辰再次出剑,打算轻轻挑飞陈凡手中长剑时,陈凡脸上悄然闪过一丝狡黠的坏笑。 他看似躲闪不及,身体却借着后退的惯性猛地一偏,同时手腕刻意一松,让自己的头顶刚好朝着唐翎辰的剑身方向蹭去。 “嘶——” 一声轻响,陈凡头顶的一缕黑发应声落地。 他立刻捂住头皮,脸上瞬间切换成惊惶又痛苦的表情,失声喊道:“哎呀!” “世子!” 徐盛和汤泉同时惊呼,汤泉反应极快,一个箭步冲上前护在陈凡身边,警惕地瞪向唐翎辰,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随时准备动手。 “哈哈……” 看到陈凡这狼狈模样,唐翎辰再也按捺不住,放声大笑起来。 果然是个草包,连躲剑都不会! 他只当是陈凡自己应对失误,笨手笨脚撞在了剑上,压根没察觉其中的猫腻,只觉得心中的郁气一扫而空。 然而笑着笑着,唐翎辰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演武场边的苏家下人都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他猛然想起陈凡的秦王世子身份,心中咯噔一跳,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蠢货!” 苏武心中暗暗摇头,这唐翎辰真是没脑子! 陈凡再怎么不济也是秦王世子,当众让世子受辱,简直是自寻死路,一点分寸都不懂。 “世子,您没事吧?” 汤泉紧张地拨开陈凡的手查看头皮,见只是削掉了头发没伤到皮肤,才稍稍松了口气。 “没事没事,就是吓了一跳,还好没伤着头皮。” 陈凡放下手,看向唐翎辰的语气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唐兄,咱们只是切磋而已,你怎么出手这么没轻重?刚才剑再偏一点,我这脑袋可就遭殃了!” 没轻重? 唐翎辰瞬间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明明是陈凡自己躲闪失误撞上来的! 他刚才明明留了力道,只是想挑飞他的剑而已,怎么就成了自己没轻重? 握草不对,难道是这个家伙提前设计好的!? 唐翎辰后背顿时爬上一阵惊悚。 ------------ 第一卷 第17章 算计 “放肆!唐翎辰,竟敢对秦王世子动剑行凶!” 徐盛猛地向前一步,满脸寒霜地厉声呵斥,身上的气势瞬间爆发出来。 唐翎辰闻言,慌乱地摆手解释:“我……我没有!是他自己躲闪不及撞上来的!我根本没用力!” “放你妈的屁!” 汤泉怒目圆睁地瞪着他,语气凶狠,“你的意思是,我家世子还能故意往你剑上撞,凭空污蔑你不成?” “别别别!” 陈凡赶紧出来打圆场,笑呵呵地说道:“我估计唐兄也是一时疏忽没把控好分寸,他肯定不是故意的,大家别伤了和气。” 听着陈凡的话,唐翎辰差点气炸了肺。 你踏马这是打圆场么?你踏马这是火上浇油啊! 他这话一出口,不就坐实了是自己的问题吗? 果然,一听这话,徐盛和汤泉的脸色愈发阴沉,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杀意。 他们已然断定,唐翎辰就是故意的! 就是想在苏小姐面前让世子出丑,甚至不惜对世子动剑! 迎着徐盛和汤泉怒不可遏的目光,唐翎辰浑身冷汗直流。 后背的衣衫瞬间被浸透,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辩解。 只能慌忙向苏武投去求救的目光,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哪里知道,苏武早已将陈凡那点小心思看得通透。 老爷子捻着胡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心中暗自思忖。 原来自己这孙女婿竟有这般玲珑心思,藏得够深啊! 先前只当他是个耽于享乐的浪荡世子,倒是自己小看他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这小子,倒真有几分手段。 苏武摆了摆手,“你看老夫也没用,此事终究是你行事不谨,惹了世子不快,要想平息这事,得去求世子原谅才是。” 唐翎辰如遭雷击,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连忙转向陈凡,脸上挤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姿态放得极低。 “陈兄,不,世子!是我糊涂,是我该死!求您大人有大量,饶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陈凡脸上立刻换上一副和善的笑容,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唐兄言重了,多大点事,放心吧,没事的。” 听到这话,唐翎辰悬到嗓子眼的心瞬间落了半截,长长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些。 可没等他彻底放松下来,就见陈凡转头对徐盛和汤泉叮嘱道:“你们俩可千万别把这事告诉陛下啊!” “我干爹最近心情本就不好,要是让他知道有人敢对我动剑,恐怕会龙颜大怒,到时候说不定会杀了唐兄泄愤呢!” 轰! 唐翎辰大脑一片空白,刚刚落下的气又瞬间提了上来,双腿一软竟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摆子。 他快哭了,内心疯狂哀嚎。 握草!别吓我啊!我胆小啊! 你这哪是原谅我,分明是往我心上捅刀子! 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我他踏马就死定了啊! 恐惧瞬间攫住了他的四肢百骸,他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扑通”一声跪倒在陈凡面前。 “殿下!求您放过我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您别玩我了!” 陈凡故作惊讶地后退一步,连忙伸手去扶他:“唐兄,你这是干什么!我已经原谅你了啊,何必行此大礼!快起来,让人看见了多不好!” 唐翎辰被他扶着,内心却把陈凡骂了千百遍。 草拟吗!你这哪是原谅我? 你干脆直接杀了我得了! 你这么一说,我今晚还能睡得着觉吗? 都怪自己手贱,非要凑上来出风头,非要招惹这小子,中了这个贱人的诡计! 我踏马真该死啊握草了! 看着唐翎辰失魂落魄几近崩溃的模样,陈凡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转头看向苏星月。 “老婆,这事儿发生在你家,要不还是你来拿个主意吧?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苏星月此刻也早已看穿了其中的门道,心中满是惊讶。 她没想到陈凡竟有这般急智和心计,平日里装得一副草包模样,实则心思缜密。 虽说她依旧不喜欢陈凡,但比起心机深沉又一直觊觎自己的唐翎辰,她更厌恶后者。 于是她皱了皱眉,语气冰冷:“我管不了这事,唐翎辰,改日你自己登门向陈凡正式道歉。今天就到这吧,以后别再出现在我苏府了。” 听到苏星月的话,唐翎辰像是得到了特赦,却又完全提不起劲。 只能失魂落魄地从地上爬起来,双腿依旧发软,走路都摇摇晃晃,心里七上八下的,满是不安和恐惧。 陈凡看着他狼狈离去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悄然敛去,心中冷笑不已。 狗东西,敢打我未婚妻的主意,还想羞辱我? 这点教训只是开胃菜,玩不死你算我输! “你方才这一手,藏得可真深啊!老夫倒是没看出,你竟有这般玲珑心计。” 苏武看向陈凡的目光里满是赞赏,笑着开口。 陈凡谦逊道:“老爷子慧眼如炬,这点小伎俩自然瞒不过您,不过是唐翎辰步步紧逼,我只能顺势反击罢了。” “好一个顺势反击!” 苏武畅快地大笑起来,目光扫过一旁的苏星月,语气里满是欣慰,“你有这般智慧,月儿又精通兵法能统兵作战,你们二人相辅相成,老夫这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苏星月闻言,双臂抱在胸前,轻哼一声:“切,那点小谋略算什么?不过是耍些小聪明罢了。真到了刀光剑影的战场上,恐怕他连站都站不稳。” 话虽说得尖锐,但她的语气却少了先前的不耐与冰冷,反倒带着几分轻松的嗔怪。 ------------ 第一卷 第18章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 唐府正厅内,茶香袅袅,唐震与唐翎君父子正和唐震的弟弟唐权谈笑风生。 “陈凡那个蠢货,也敢上门讹诈咱们唐家的钱?他怕是没听过,这年头欠钱的才是大爷!” 提及日前被陈凡讹走财物一事,唐震端着茶杯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屑。 唐翎君深以为然地点头,脸上满是倨傲,仿佛早已将陈凡的威胁抛到了九霄云外。 就在这时,厅外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 唐翎辰脸色惨白冲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大伯!堂哥!我闯祸了!” 唐翎君语气轻佻地调侃:“堂弟,多大点事值得你这般惊慌失措?在这京城里,还有咱们唐家摆不平的麻烦?” 唐翎辰缩着脖子道:“我……我把世子给砍伤了……” “哈哈,什么世子?我当是谁呢……” 唐翎君的笑声戛然而止,脸上的戏谑瞬间僵住。 他猛地站起身,厉声质问道:“你说什么?哪个世子?” “还能是哪个?就是那个废物陈凡啊!” 唐翎辰委屈的辩解,“我真的是不小心的!堂哥,你一定要为我报仇!” 他沉浸在自己的委屈里,丝毫没注意到唐震、唐翎君和唐权三人的脸色已然变得铁青。 “逆子!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唐权勃然大怒,扬手就给了唐翎辰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得他半边脸瞬间红肿起来。 唐翎辰被打懵了,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父亲:“爹,你打我干什么?应该去收拾那个废物陈凡才对!” “你还敢说!” 唐权气得浑身发抖,又一脚踹在他身上。 “你个混帐东西!你知不知道你大伯家正欠那小子二十万两银子?” “我们正盘算着怎么搪塞过去,你倒好,直接给人家送了把柄!” 唐震父子的脸色此刻也难看到了极点,像是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他们可是亲身体验过陈凡的手段,那家伙雁过拔毛、胡搅蛮缠,做事向来不择手段。 他们压根不信唐翎辰是“不小心”伤了陈凡,这分明是那小子设下的圈套! 刺杀王爷! 若是陈凡那狗贼把这事添油加醋地包装一番,告到景帝那里,事情就彻底闹大了! 搞不好,唐翎辰的脑袋都保不住,甚至会牵连整个唐家! 唐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最后当机立断道:“好!算陈凡这小兔崽子阴狠,这局我们认栽!” “翎君,立刻去账房支取二十万两银子,带着你堂弟去秦王府给陈凡道歉。” “无论他提出什么要求,都先应下来,务必让他松口。” “出点血不算什么,只要他肯原谅,就算圣上事后追究,也能从轻发落。” 唐翎君虽心有不甘,但也知道事态严重,只能咬牙点头,拽着还在发懵的唐翎辰离去。 …… 秦王府门前,六辆装饰奢华的马车一字排开。 车斗里堆满了码得整整齐齐的银锭,在阳光下闪着晃眼的光。 “世子爷,今日我们特来归还所欠银两。” 唐翎君带着还肿着半边脸的唐翎辰上前,对着迎出来的陈凡拱手道。 陈凡心中冷笑,果然是怕了。 先前派人三番五次上门催讨,唐家总以手头紧为由搪塞。 如今倒好,一次性把二十万两银子全凑齐了。 说到底,还得多亏唐翎辰这个蠢货。 陈凡表情故作惊讶,连连摆手:“害,唐兄这就见外了!我又不急着用钱,你们若是周转不开,尽管先用着便是,何必这么兴师动众?” “那个徐盛啊,把唐兄送来的银子抬进府里,仔细点,别磕着碰着。” 唐翎君看着陈凡那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心里一万个草拟吗奔腾。 这个贱人,真是太他妈贱了! 可形势比人强,只能硬生生把怒火憋在肚子里,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唐翎辰缩着脖子,小心翼翼地补充道:“世子,昨日误伤了您,还望您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哈哈!” 陈凡爽朗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当是什么大事呢!这点小事我早就忘了,多大点事!” 唐翎辰心里一阵苦涩。 你能忘? 若不是我们今天把银子送上门,恐怕明天陛下就会传我进宫问罪了! 送完银子,唐氏兄弟只想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生怕多待一秒,陈凡又想出什么幺蛾子。 可陈凡却一把搂住两人的肩膀,热情地说:“你们大老远来给我送钱,我岂能不招待一番?” “红薯,快去街口的酒行买五斤上好的白酒回来,就说我要招待唐家的两位公子!” 唐氏兄弟对视一眼,吃顿饭……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毕竟银子都送了,陈凡总不至于再为难他们。 况且折腾了大半天,两人也确实饿了,便点头应了下来,暗自松了口气,只当是走个过场。 酒桌之上,陈凡频频举杯。 唐氏兄弟被他劝得一杯接一杯地喝,不多时,五斤白酒就见了底。 两人喝得五迷三道,脸颊通红,脚步都站不稳了,说话也开始颠三倒四。 反观陈凡,却面色如常,连一丝醉意都没有。 他心中暗自好笑,古代的白酒哪里称得上烈酒? 不过是度数不足十度的黄酒罢了。 在前世的酒吧里,他喝一整晚都不带晕的。 这两个小卡拉米,在喝酒上跟他比,还是太嫩了! 当然,这酒可不能白喝,他看着醉醺醺的两人,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眼看天色已晚,唐氏兄弟撑着桌子踉踉跄跄地起身告辞。 陈凡吩咐道:“汤泉啊,安排马车送两位唐公子回府,记得给他们裹上大衣,别受了风寒。” 不多时,一辆破旧的木板驴车“哒哒哒”地从府里驶了出来,车板上连个遮棚都没有,看着随时可能散架。 唐氏兄弟瞬间懵了,指着驴车难以置信地问:“世子殿下,这……这是什么?我们的马车呢?” 他们可是赶了六辆豪华马车来的,两辆是专门的座驾,四辆装银子,每一辆都价值不菲,加起来起码值两万两银子。 陈凡一本正经地摆了摆手:“诶,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安全第一嘛!” “汤泉,务必将两位公子安全护送到府,不能怠慢!” “是!”汤泉强忍着笑意应道。 唐氏兄弟看着那辆破旧的驴车,心里瞬间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他们总算反应过来,陈凡这狗贼根本没安好心! 这顿饭哪里是招待,分明是鸿门宴! 自己这嘴怎么就这么馋,非要留下来吃饭? 这下好了,不仅送出去二十万两银子,还搭两万两进去! 过后朝陈凡要,那指定是不可能了。 以这小子的尿性,不再讹他们点都算突发善心。 麻麻批的,造孽啊! ------------ 第一卷 第19章 带你赚钱去 送走狼狈的唐氏兄弟,徐盛转身对陈凡抱拳。 “世子今日手段精妙,从讨银到戏耍唐家兄弟,计策一环扣一环,属下二人实在佩服!” 他们打心底里觉得,这位世子爷远非传闻中那般草包,心思缜密得吓人。 陈凡却晃了晃身子,装作一副醉醺醺的模样,大笑道:“没什么,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来,你们俩今日忙前忙后,辛苦得很,各去账房取一万两银子,拿去买酒喝,算本世子赏的!” “一万两!?”徐盛和汤泉当场瞳孔骤缩,手都不自觉地抖了。 他们虽是御前高手,俸禄不算低,但一辈子当差攒下来,也未必能凑齐一万两。 这简直是天降横财! “世子爷,这使不得,使不得。”两人连忙摆手推辞,语气慌乱,“属下们只是尽本分,不敢受这么重的赏赐。” “拿着!” 陈凡却故作不满,脚步踉跄着上前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让你拿着就拿着!今天高兴,喝得痛快,赏你们的就收下!” 徐盛和汤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犹豫。 这一万两,足以让他们全家衣食无忧半辈子了。 陈凡虽浑身酒气,脚步虚浮,心里却清醒得很。 这两天相处下来,他早已看出徐盛和汤泉人品端正,不是趋炎附势之辈,但立场终究不同。 他们是景帝亲自派来的人,名义上护着他,实则也肩负着监视之责。 可陈凡深谙一个道理。 重赏之下出勇夫! 古今中外,大千世界,只要有人的地方,真金白银就永远好使。 有钱能使鬼推磨! 他今日大方赏赐,一来是真心感谢两人的配合,二来更是为了拉拢。 用一万两银子,试探他们的立场,埋下一颗棋子。 更何况,他此刻醉酒,这番赏赐是酒话,日后若是有人追究,可真可假,谁也抓不到他的把柄。 徐盛和汤泉终究还是收了银子。 无他,实在没法拒绝! 这不仅是一万两银子,更是世子爷的信任。 即便他们隐约猜到陈凡的意图,也只能接下。 收了银子,徐盛也多了几分坦诚,犹豫了片刻提醒道:“世子,唐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属下听闻,在朝中唐震父子与二皇子过从甚密,他们吃了这么大的亏,说不定会找二皇子帮忙。” 陈凡心中一动,徐盛主动提起这种敏感话题,显然是收了银子后的示好。 有意思,这一万两没白花。 他顺势借着酒劲,半醉半醒、半真半假地问道:“你们说,倘若日后我和二皇子起了冲突,闹到不可开交,该怎么办?” 这话一出,徐盛和汤泉顿时心中一惊,脸色都变了。 两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陈凡见状,故意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落寞:“罢了,问了也是白问。” “这梁子算是结下了,二皇子毕竟是父皇的儿子,真到了那时候,恐怕干爹也不会向着我这个外姓世子。” 徐盛和汤泉对视一眼,当即单膝跪地,语气郑重: “世子放心!无论日后发生什么事,属下二人必定护着世子,绝不让人伤您分毫!” 陈凡心中暗自点头,这第一步拉拢算是成了。 钱没白花,人心,果然是能靠银子焐热的。 …… 翌日天还未亮,连公鸡都没来得及打鸣,陈凡便起了个大早。 他心情颇佳地带上丫鬟,驾着昨日从唐家顺来的豪华马车,风风火火地直奔苏府。 到了苏府门前,陈凡问守门的下人:“你们家小姐在哪?” 那下人还带着睡意,揉着惺忪的眼睛,一脸茫然:“世子爷,您怎么来这么早啊?我们小姐还在房里休息呢。” “休息?”陈凡眉头一挑,当即说道:“我去看看。” “哦,好……”下人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刚反应过来便急忙阻拦,“啊?这不行啊世子爷!小姐要是醒了怪罪下来,小的可担待不起!” “有什么不行的,有事我担着。” 陈凡摆摆手,根本不给下人再阻拦的机会。 凭着记忆寻着路就往苏星月的闺房走去,轻轻一推,竟发现房门没锁,径直走了进去。 房间里还弥漫着淡淡的清香,苏星月正躺在床上浅眠,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面容精致得无可挑剔。 陈凡站在床边,忍不住在心里感叹。 这娘们是真的正点啊! 这脸蛋这皮肤,比前世那些靠化妆和美颜撑场面的网红强了何止一万倍! 他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忽然一愣。 咦?好像……没穿睡衣? “看够了吗?” 就在陈凡走神的瞬间,一道冷声骤然响起。 苏星月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眸中满是寒霜。 陈凡吓了一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苏星月便猛地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借着起身的力道将他狠狠按在了床上。 苏星月在上,陈凡在下,她骑坐在陈凡腰间,下半身被被子盖着,上半身却毫无遮挡。 她攥着拳头高高举起,美眸喷火。 一路追来的苏府丫鬟们冲进房间,看到这惊世骇俗的一幕,顿时羞得满脸通红。 慌忙退了出去,带上了门。 我的天! 小姐和世子爷大早上的就玩得这么开? 连门都不锁,也太大胆了! “别别别!误会,纯属误会!” 陈凡被按得动弹不得,连忙求饶。 他万万没想到苏星月的力气竟这么大,仅仅是腿一压、手一按,就让他丝毫挣脱不了。 他清楚自己现在的身板还比较脆弱,这一拳要是真砸下来,怕是得躺上十天半月才能下床。 同时,陈凡也彻底确认了一件事。 苏星月真的没穿睡衣! “我给你一次解释机会,说吧。”苏星月冷哼一声。 陈凡轻咳一声,道:“你想不想要钱?你现在跟我走,我带你去赚大钱,晚了可就来不及了!” “哦?” 闻言,苏星月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放下了拳头。 ------------ 第一卷 第20章 唐家是我好哥们 “你说的赚钱,就是挨家挨户要贺礼?” 马车内,苏星月听完陈凡的计划,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底满是失望。 她今早被陈凡连哄带骗起床,还以为他真有什么赚大钱的门道,没想到竟是要去收婚礼贺礼。 这蠢货心里没点数吗? 以他之前“草包世子”的名声,能有人愿意来参加婚礼就不错了,还敢主动上门要礼? 她本就觉得嫁给陈凡是委屈,如今还要跟着他挨家挨户丢人现眼,心里的火气直往上冒。 “放心吧老婆,大家肯定会给的,你看咱俩多般配。” 陈凡厚着脸皮笑,心里却早把算盘打得噼啪响。 他当然清楚自己以前的名声不怎么样。 但他爹先秦王在世时威望极高,朝中不少老臣都念着旧情,碍于先秦王的面子,怎么也得随点份子。 更重要的是,昨晚他特意让红薯大张旗鼓去买酒,又故意留唐氏兄弟喝到半夜,街上不少人都看见他们从秦王府出来。 这就营造出一种“唐家主动来贺”的假象,再加上他现在坐着唐家的马车,有这“带头大哥”在前,其他官员哪好意思空手? 至于起大早,就是怕唐家那两个醉鬼醒酒之后露馅。 等他们反应过来,自己早就把礼收得差不多了。 苏星月心里满是狐疑,却也骑虎难下。 人都已经上了马车,总不能半路跳车。 她暗自打定主意,绝不下车露面。 她可受不了被人拒绝的难堪,更丢不起那个脸。 马车很快停在兵部侍郎胡琛府前。 这胡琛是唐家的铁杆马仔,之前在朝堂上还多次替唐震出头,跟陈凡算是旧怨。 看到熟悉的唐家马车,守门下人不敢怠慢,第一时间冲进府里禀报。 不多时,胡琛便匆匆忙忙跑出来,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唐……” 话刚出口,他就看见陈凡从马车上下来,手里还攥着个小本子,笑容瞬间僵在脸上。 “怎么是你?世子,您怎么来了?这是……” 胡琛心里直打鼓,他可是听说前阵子陈凡把唐翎君整得够呛。 现在见陈凡坐着唐家的车找上门,生怕是来报复自己的。 这以前的舔狗突然变得这么硬气,谁知道他会抽什么疯? 马车内的苏星月见状,忍不住叹气,心里满是后悔。 她就不该信陈凡这个不靠谱的家伙! 要收礼不找先秦王的旧臣,偏偏找胡琛这个唐家派系的人,人家怎么可能给你好脸色? 这不是主动送上门让人羞辱吗? 陈凡却一脸轻松,笑着拍了拍胡琛的肩膀:“胡大人别紧张,我是来给你送喜的!” “这不,我马上要大婚了,想请几个熟悉的哥们吃顿酒,特意来问问你要不要来。” 胡琛心里冷笑,谁特么跟你是哥们? 面上却没敢表露,目光盯着陈凡身后的马车。 他认得这是唐震的专用马车,怎么会到陈凡手里? “世子,您这马车……” “哦,你说这个啊!” 陈凡故作随意地摆手,“这是唐家的车,昨天我那俩好哥们翎君翎辰知道我要结婚,特意来府里贺喜,还把家里的六驾马车都送给我了,说是给我当婚车!” “原来如此!” 胡琛心里一惊,冷汗都快下来了。 他昨晚确实听说唐氏兄弟去了秦王府,还带了好几驾豪华马车。 当时还以为是去算账的,现在听陈凡这么说,难道马车上装的都是贺礼? 再加上府里下人说,昨天秦王府的丫鬟还去酒行买了上好的酒,说是招待唐家兄弟……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家跟陈凡不是闹得不可开交吗? 唐震前几天还在私下说要整死陈凡,怎么突然就和好还送马车了? 其中不会有什么猫腻吧? 胡琛越想越乱,出于谨慎,他决定先拖延一下,摸清唐家的态度再说。 “世子大婚是大好事!只是我最近手头公务太忙,恐怕不一定能抽空去……” “没事没事!”陈凡立刻打断他,笑容不变,“人不到没关系,礼到了就行!” “啥?礼到?” 胡琛当场愣住,他万万没想到陈凡的脸皮居然这么厚,居然把要礼说得这么直白。 “对啊!” 陈凡从怀里掏出一个账本,又递过一支鹅毛笔,“我这专门记了礼单,胡大人把要随的礼写上去就行,到时候我好按账回礼,省得乱了分寸。” 胡琛看着递到眼前的账本和毛笔,尴尬得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这礼单都递到跟前了,他要是不写,岂不是明着不给陈凡面子? 更重要的是,他现在摸不准唐家的态度。 万一唐家真跟陈凡和好了,自己要是得罪了陈凡,唐震那边肯定也不会饶了他。 随多点礼顶多损失点钱,可要是得罪人,那丢的就是乌纱帽了! 胡琛咬了咬牙,在账本上写下“上等翡翠玉石一对,纹银三千两”。 这两样加起来价值超过五千两,几乎是他今年贪污受贿的全部所得了。 他心里一阵肉痛。 这两年油水本就少,好不容易攒点钱,全给这狗东西了! 码的! “多谢胡大人!” 陈凡接过账本,笑道:“到时候我肯定把您的名字写在礼单最前面,贴在秦王府门口,让大家都看看胡大人多够意思!” 胡琛闻言,差点没背过气去。 这狗贼! 还想把礼单公布出去,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他随了重礼,想抵赖都没机会了! 他只能强忍着怒火,目送陈凡上车。 马车内,陈凡把账本丢给苏星月,语气轻快:“走,下一家!” 苏星月看着账本上“翡翠玉石一对,纹银三千两”的字样,彻底愣住了。 她万万没想到,陈凡居然真的从胡琛手里要到了礼,而且还是这么重的礼! ------------ 第一卷 第21章 大丰收 马车停在礼部尚书陈宫府前。 陈宫早年是父亲先秦王一手提拔的文官,算起来是自家“老人”,这回陈凡更直接。 “叔,我刚从胡大人府上过来,他说公务缠身来不了婚宴,倒是先把礼随了,您看……” 陈宫接过账本仔细翻看,见上面确实是胡琛的字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陈凡眼含泪花:“自从我爹走后,我这日子过得有多难,您都看在眼里。” “我爹临终前还跟我说,以后有难处就找您,说您就是我亲叔!” “如今陛下好不容易赐我一门亲事,您可一定要去撑撑场面啊!” 程宫嘴角抽了抽,亲叔…… 这个小兔崽子,逢年过节可没见你来看我一眼! 可一想到先秦王,程宫心还是软了。 但一想到贺礼,又犯了难。 他不像胡琛在兵部有油水可捞,身为礼部尚书,虽居六部之首,每年的俸银都是固定的,手里根本没多少余钱。 胡琛一下随了五千两的礼,他就算把裤衩都卖了也凑不齐这个数。 到时候婚宴上众人比贺礼,他这个礼部尚书拿不出手,岂不是要丢尽脸面? “呃……贤侄,不如我也礼到人不到吧?” “叔没什么值钱东西,就送你一副亲手写的字帖,也算叔的一点心意。” 陈宫思忖片刻道。 陈凡嘴角抽了抽,这小老头,怪会省钱的。 没事,虽然字帖不值钱,但陈宫是六部之首,有了他的贺礼打底,后面再去其他官员家讨礼更方便! 连六部之首都给了礼,其他人好意思空着手? 接下来一上午,陈凡坐着唐家的马车在京城街巷里快乐穿梭,不管是谁,不管认不认识,只要是有头有脸的,他都敢上门。 等回到秦王府,苏星月看着院里堆得满满当当的东西,彻底惊呆了。 整整两马车的现货! 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字帖字画…… 还有不少官员承诺后续送来的“期货”。 这一上午,陈凡把朝里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跑了个遍! 不管认不认识都敢开口要礼,拿着礼账往人脸上怼! 这脸皮,简直比城墙还厚! 可转念一想,能凭着一张嘴讨来这么多贺礼。 这份本事,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到了宴请的日子,正如陈凡所料,一个宾客都没到。 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府外的马车却排起了长队。 各家送来的贺礼一箱箱、一担担往里搬。 最后,竟足足摆满了一整间屋子! 苏星月站在屋门口,看着满室的贺礼,眼睛都直了。 苏家这几年一直待在京城,没机会像从前那样靠军功获取赏赐,家底早就不如从前厚实。 就算是爷爷七十大寿那年,收到的贺礼也远没有这么多。 她转头看向院子里正忙前忙后指挥卸货的陈凡,看着他那副干劲十足的模样,心里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家伙,好像真的有点本事,不是只会耍小聪明的草包。 徐盛觉得有些尴尬,开口道:“殿下,虽说贺礼不少,但连一个宾客都没来,总归显得冷清,这传出去……” 他想说,传出去尴尬啊! 一个宾客没来,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可陈凡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人没来怕什么?心意这不都到了嘛!再说了,没人来吃饭,咱们还省了一大笔饭钱,多划算!” 陈凡指挥着下人把贺礼归置好,转头冲红薯和青鸟招了招手:“你们俩也别站着了,屋里的首饰、布料,看上什么随便挑!” 红薯和青鸟眼睛瞬间亮了,蹦蹦跳跳地冲进屋去。 处理完贺礼,陈凡走到苏星月身边,“怎么样老婆,你老公我有没有本事?” 苏星月轻哼一声,“还行吧,也就……” 她的话还没说完,“啪”的一声轻响,陈凡突然一巴掌拍在了她的翘臀上,狠狠弹了一下。 “你!” 苏星月的脸瞬间红了,眼神里满是羞愤,伸手就要去抓陈凡。 可陈凡早有准备,拍完就撒腿就跑,一边跑一边笑:“哈哈,手感不错啊!” 苏星月气得紧咬银牙,拔腿就追。 她的体力明明比陈凡好很多,可不管怎么追,就是追不上陈凡。 这家伙像是脚底抹了油,身形灵活得很,总能恰到好处地避开她。 一会儿绕着柱子跑,一会儿又躲到下人身后,把她气得够呛。 院子里的红薯和青鸟见状娇笑着起哄: “王爷快跑!小姐快追上啦!” 一时间,原本冷清的秦王府里,满是追逐的脚步声和欢快的笑声。 …… 唐府。 “这个狗贼!竟然敢借我们唐家的名声去挨家要贺礼!” 唐震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破口大骂。 先前被陈凡坑走二十万两银子和六驾马车就够憋屈了。 如今倒好,那小子竟拿着唐家的“面子”当敲门砖,让满朝官员以为唐家跟他和好,心甘情愿送上重礼,这简直是把唐家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他一想到陈凡拿着那些靠唐家名声骗来的贺礼得意的模样,就气得肺都要炸了。 厅中央,唐翎君和唐翎辰兄弟俩跪在地上,头插进裤裆里,连大气都不敢喘。 两人心里满是悔恨,自己怎么就这么蠢!? 陈凡这个狗贼,算计太深了! 从比剑设局到借酒造势,再到如今借名声讨礼,一环套一环,连一点反应的时间都不给他们,真是草了! 就在唐震骂得口干舌燥时,一直坐在一旁沉默的唐权忽然淡淡一笑,开口劝道:“大哥,无妨。不过是些蝇头小利,犯不着气坏身子。” 他端起茶杯,慢悠悠地抿了一口,眼底却闪过一丝冷光:“别忘了,万国使团明天就到京城了。” “到时候,咱们只管看好戏便是,陈凡这只蹦跶的蚂蚱,想捏死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唐权心中早有谋划,等万国使团一来,他们筹备已久的借刀杀人计划就能启动。 到时候不仅能让陈凡身败名裂,连带着秦王一脉的残余势力都能彻底清除。 比起那个大计划,眼前这点损失,不过是给陈凡的“甜头”,让他先得意几天罢了。 唐震听到“万国使团”四个字,紧绷的脸色稍稍缓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好,就等明天,明天一定要让陈凡这个狗贼付出代价!” ------------ 第一卷 第22章 南洋公主 “请柬?” 御书房内,景帝捏着内侍递来的红色请柬,眉头微微一挑。 这几日他一门心思扑在万国岁贡的筹备上,忙得脚不沾地。 好不容易才抽出点空,没成想竟收到了陈凡的请柬。 这小子,什么时候学会搞这些门道了? 一旁的吕公公躬身回话:“回陛下,世子原话是这样说的,陛下要是公务繁忙,礼到了就行。” “他奶奶个腿的!” 景帝闻言愣了愣,随即没好气地骂了一句,哭笑不得道:“这混小子,倒不如直接说让朕随礼得了!天天就知道算计朕兜里这点钱!” 景帝放下请柬,又问:“他就只给朕送了?没去问别家要?” 他才不信陈凡只盯着他一个人。 吕公公连忙呈上一本厚厚的礼账:“陛下,这是世子近来收的贺礼账册,您瞧瞧。” 景帝接过礼账,翻开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里面密密麻麻记了好几页,官员的名字、贺礼的品类和价值写得清清楚楚,比户部的账册还详细。 这小子啥时候人脉这么广了? 连不少平日里跟秦王一脉没交集的官员都送了礼? 再往下翻,第一个赫然写着:唐家,贺礼六驾马车。 紧接着是:胡琛,上等翡翠一对、纹银三千两。 景帝看着这两项,眼神瞬间变了。 他心里清楚,唐家和胡琛是一系的,前阵子刚被陈凡坑走二十万两银子。 按说该恨得牙痒痒才对,怎么会心甘情愿送这么重的礼? 这不合常理啊! 他越想越疑惑,甚至隐隐有点羡慕。 可一想到要出钱,景帝又一阵肉痛。 连臣子都随这么厚的礼,他这个皇帝要是随少了,岂不是没面子? 这已经是陈凡第二次要钱了,等正式婚礼那天,按规矩他还得再随一波。 这前后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 景帝叹了口气,忽然开始怀念以前的陈凡了。 那时候陈凡虽蠢,天天围着女人转,但却很少要钱。 现在倒好,舔狗一觉醒,变得又精又狠,简直变态! 果然,永远不要唤醒一只舔狗! “行了,从内库拨五万两给他。” 景帝摆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的疲惫。 可转念想起岁贡的事,又感到一阵头疼。 这次来的十几个小国里,最让他放心不下的,是那个叫南洋的小国。 说起来,这小国以前不过是南海边上一个不起眼的小岛国。 土地贫瘠,百姓靠打渔为生,年年都要靠大景的接济才能熬过灾年。 可没想到几年前,南洋忽然冒出个年轻的公主,天天琢磨着“发明创造”。 又是改进农具,又是琢磨造船技术,还力排众议推行“海洋业”和“贸易”,让南洋的商船跑遍了周边海域。 就这么折腾下来,南洋的经济竟像坐了火箭似的往上蹿。 从一个吃救济的穷国,硬生生变成了富庶之地! 更让景帝头疼的是,这次南洋来的使者,就是这个小公主。 据说这公主极其聪慧,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农事工事商贸,她都能说得头头是道。 往年的岁贡宴,都是大景向周边小国展示国力的场合。 可今年不一样,南洋势头太盛。 若是让这个小国公主在宴会上抢了风头,不仅大景的面子挂不住,其他小国对大景的信服度也会大打折扣! 尤其是西边和北边的那些蛮族,早就盯着大景的疆域蠢蠢欲动。 要是让他们看出大景连个南洋小国都比不过,觉得大景没以前那么“强盛”了,指不定会越来越不老实,到时候边境怕是要再起战火。 “午间设岁贡宴,传朕旨意,朝中百官只要能走得动道的,都要来参加!” …… 秦王府。 陈凡刚收到岁贡宴的请柬,苏星月就走了进来。 苏星月换了墨色暗纹云缎劲装,收腰利落显纤劲腰肢,肩线挺括添英气,袖口领口还缀着细银线,缠枝莲银簪束起剑髻。 整个人既保持着往日飒爽的风格,又比以往要精致,简直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尤其是那脸蛋,原生态的瓜子脸,天生带着一种清冷的纯欲感。 陈凡一时间看呆了,目光从上到下,一遍又一遍,看得他眼睛里直冒绿光。 谁说家花没有野花香,自家这老婆也太美了! 苏星月察觉到陈凡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面上不动声色道:“换衣服,别磨蹭,岁宴马上开始了。” 陈凡一愣,“你也去吗?” 苏星月冷笑道:“你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去?” 陈凡竟然还瞧不起她? 她堂堂苏家嫡女,将门虎女,要是和陈凡这个草包世子并肩出现在宴会上,指不定会被多少官员背后嚼舌根,说她跟个浪荡子为伍,想想都觉得丢人。 尤其是上次陈凡上门讨礼的事已经传开,不少人都觉得她这个未来世子妃眼光不行,这次再一起露面,怕是更要被笑话。 陈凡耸耸肩道:“我就是以为你不爱凑这种热闹。” 苏星月道:“呵呵,确实有热闹,而且是个大热闹,南洋来了一个公主。听说她不仅貌比天仙,还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还懂得农事商贸,比朝中老臣还透彻。” 陈凡眼睛瞬间亮了,嬉皮笑脸道:“貌比天仙?那我更得去了!要是能把这南洋公主也娶回家,左拥右抱,岂不是美事一桩?” 苏星月冷笑道:“有本事你就娶吧,但人家看不看得上你可就不一定了。这女人用了短短五年时间,把南洋能从吃救济的穷国,变成富的流油。” “贸易、医术、农作样样精通,听说还发明了一种烧水就能自己转的机器,让南洋今年纺织出了很多布匹,上贡了足足五车。” “这样的人,能看上你这个草包?” 苏星月说得轻松,可心里却没来由地烦躁,像是被什么东西硌着似的。 她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就是听陈凡这么调侃别的女子,心里不舒服。 然而陈凡听到她的话,却是一口水喷出。 烧水就能自己转的机器? 蒸汽机!? ------------ 第一卷 第23章 舌战群儒! 听完苏星月的话,陈凡震惊了。 烧水就能转? 卧槽!这不就是蒸汽机吗? 还用来纺织?那不是蒸汽纺织机吗! 一下子干到工业时代了。 这南洋公主,难道也是穿越过来的? 陈凡的好奇心被勾起。 原本去赴宴就是去玩玩,现在他真想见见这南洋公主! …… 太极宫乾元殿。 丝竹袅袅,热闹非凡,百官早已按位次入座。 陈凡是世子,位置安排在了皇子公主们的旁边。 虽然他不是皇子,但是他比皇子们更加瞩目。 所有大臣的目光都看向他,尤其是唐家。 因为唐氏兄弟醒酒之后,众人已经知道了原委。 所有人都被陈凡挨个敲诈一遍,此刻恨不得捏死这个家伙! 尤其是胡琛,白白扔了五千两,肠子都悔青了。 可陈凡毫不在意,反倒把这齐刷刷的注视当成了欢迎仪式,冲众人摆了摆手,大大方方落座。 一群沙雕,看不惯我又能怎么样,来咬我啊! 苏星月可没他这厚脸皮,跟在陈凡身后,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落座时特意往旁边挪了挪,与陈凡拉开半臂距离。 她可不想被人当成草包世子的同党,更怕沾染上这满殿的怨气。 早知道这么丢人,说什么她也不来凑这热闹! 陈凡闲得无聊,转头打量起身边的人。 一共有五个皇子,四个公主。 挨着他坐的,是大公主高雪。 约莫二十三四岁,一身赤金绣凤凰锦袍,头戴累丝嵌宝凤凰簪,唇角一颗小巧的美人痣,抬手间体态优雅,满是嫡出公主的雍容华贵。 陈凡早听过这位大公主的名头。 京城十大美人之一,不仅颜值高,手腕更硬。 深得景帝信任,常代天子外出巡游,甚至还做过监国,权势比几位庶出皇子还大。 陈凡暗中咋舌,高雪若不是女子的话,恐怕都会被直接立为太子。 正想着,陈凡的目光无意间往下飘了飘。 高雪锦袍开叉处,竟露出一截雪白的小腿,脚踝系着细巧的赤金铃铛,一只小脚悄悄脱了鞋,脚趾正轻轻挠着另一只脚的脚背。 陈凡乐了。 这大公主看着端庄,私下倒是挺有趣,还敢在大殿上偷偷脱鞋,有点意思。 他正看得兴起,抬头时,正好对上高雪看过来的目光。 换作正常人被抓现行,早该慌忙移开视线,可陈凡显然不是正常人。 他迎着高雪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又扫了眼她的裙摆。 主打一个你敢露,我就敢看。 高雪原本从容的脸色微变,被他这火辣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冷冷道:“世子还真是我行我素。” 陈凡道:“公主殿下也不遑多让。” 高雪知道陈凡指的是脱鞋的小动作。 她前段时间一直在外巡游,刚回京没几天。 印象里的陈凡,还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京圈舔狗”。 怎么短短几日,竟变得这般大胆无礼? 她冷哼一声别过脸,不愿再与陈凡说话。 她只欣赏强者,陈凡这样的舔狗,她最鄙视! 现在看来对方不仅是舔狗,还很粗鄙! 高雪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苏星月身上,心里满是惋惜。 她早就听说这位“女武神”是将门翘楚,枪法卓绝、性子刚直,是她为数不多欣赏的女子,可如今竟被父皇赐婚给陈凡。 简直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苏家从前也是军功赫赫的世家,如今竟沦落到和这样的人联姻,看来是真的没落了。 她看见苏星月刻意和陈凡拉开半臂距离,显然对这门婚事也极不情愿,心里对陈凡的鄙夷又多了几分。 就在这时,两道怒气冲冲的身影挤开人群过来。 “陈凡!” 唐翎君愤愤道:“你怎么这么无耻?竟敢以我兄弟二人为幌子,拿着我唐家的马车四处招摇撞骗,敲诈百官贺礼!” 这话像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水面,周围几桌的官员瞬间被吸引过来,纷纷侧目看向陈凡。 高雪眼前一亮,她正愁没机会报复陈凡,这下正好借题发挥,挫挫陈凡的锐气。 她立刻放下茶杯,语气严肃地问:“还有这种事?唐公子,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翎君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急忙解释:“公主您不知道!前几日他骗我兄弟去秦王府喝酒,暗地里扣下了我家的马车,还打着‘唐家已贺’的幌子,挨家挨户要贺礼!不少大人都被他骗了,胡大人更是被坑了五千两!” 几个和唐家交好的官员立刻附和,纷纷点头说自己也“被迫”随了礼,一时间谴责陈凡的声音此起彼伏。 高雪听完,直接质问道:“陈凡,你坑蒙拐骗百官贺礼,可知罪?” 陈凡靠在椅背上,心里冷笑不止。 这群人一唱一和,显然是早有预谋。 他之前还觉得高雪是个聪慧人,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大傻叉。 替别人当出头鸟了都不知道,还真以为自己在主持公道? 面对满桌的怒视,陈凡非但没起身,反而抱臂靠得更自在,语气满是不屑: “什么叫敲诈?贺礼是他们自愿给的,我可没拿刀架在谁脖子上。” “再说了,打着唐家名头?你唐家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我借名头?” “你你你!”唐翎君被这话噎得瞬间涨红了脸。 他万万没想到陈凡竟敢在乾元殿、在高雪面前,当众羞辱唐家,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陈凡瞥了眼他铁青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别光站着生气啊,说吧,是谁派你来的?” “哪个养狗的给了你好处,让你过来咬我?给了多少狗粮,够不够你买个新脑子?” 这话一出,唐翎君彻底懵了。 不远处的二皇子高毅脸色瞬间铁青,扔掉手里的酒杯。 唐震坐在另一桌,老脸也挂不住了,又气又急,却不敢当众发作。 陈凡这话太毒,一接茬就等于承认自己是狗。 这一切自然逃不过陈凡的眼睛。 他故意激怒唐家,就是为了引出幕后的黑手! 现在他知道自己的敌人是谁了。 至于这群杂鱼,他根本不放在眼里,反正一会声音闹大了,就有人过来替他解决了。 苏星月也听出了陈凡话里的意思,就坐在陈凡身边,匕首削着水果,匕首上寒芒毕露。 一群大老爷们,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陈凡看见苏星月的动作,心里感叹,关键时刻,还是自己的老婆靠谱啊。 陈凡不禁心中感叹,关键时刻还是自己老婆向着自己,有苏星月在这里他充满了安全感,嘴炮也是毫不留情,怼得一群人七窍生烟。 高雪这时也反应过来,陈凡话里话外都在引幕后黑手,显然是唐翎君被人当枪使了。 而她自作主张主持公道,反倒成了最尴尬的那个。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吕公公尖细的嗓音: “陛下有旨——秦王世子陈凡大婚,内库拨银五万两作为贺礼,届时陛下将亲自主持婚礼!”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殿内的喧嚣。 所有谴责陈凡的声音戛然而止,刚才附和唐家的官员纷纷低下头,心里暗自庆幸没再多说—。 连皇帝都给陈凡随了重礼还亲自主持婚礼,这说明陛下有多看重陈凡! 他们之前质疑陈凡“敲诈”,岂不是在打陛下的脸? 唐翎君兄弟蔫了,二皇子高毅脸色更沉,却只能捏着酒杯忍下。 陈凡靠在椅背上,心里冷笑。 这种小儿科的把戏,也敢来招惹他? 早上吕公公就给了他口信,说陛下会在宴上提大婚的事,他早就等着这一刻了。 不仅毫发无损,还顺藤摸瓜找出了幕后黑手,这波稳赚不亏。 他抬眼看向二皇子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高毅,既然你先动手,那接下来的日子,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就在这时,吕公公再次高声唱喏: “时辰已到,万国岁贡宴,正式开始——” ------------ 第一卷 第24章 南洋公主的妙物 景帝驾临乾元殿,龙椅上一坐,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吕公公手持礼单,尖细的嗓音响彻大殿:“万国岁贡宴,献礼开始——北疆使臣,献上等毛皮千张!” 北疆使臣捧着毛皮上前,油光水滑的狐裘、貂皮在灯光下泛着光泽,大臣们纷纷点头称赞。 紧接着,吐蕃献精铁兵器一千柄,寒光凛凛。 东海献深海珠宝三箱,珍珠、珊瑚耀眼夺目。 琳琅满目的宝物被一一呈到殿中,让一众大臣看得眼花缭乱,不时发出低低的惊叹声。 景帝坐在龙椅上,脸上满是笑意,意气风发地抬手:“北疆忠勇,赏银万两!吐蕃精于锻造,赏银四万两!东海献宝心切,赏银三万两!” 每一句赏赐都掷地有声,尽显大国气度。 “下一位——南洋使臣!” 吕公公的声音刚落,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殿门。 这两天,南洋公主在京城的名声鹊起,堪称整个京城热度第二的人物。 第一自然是陈凡,不过陈凡是恶名,而这位南洋公主则是各种美誉盛赞,人人都说她聪慧貌美,还让南洋从穷国变富邦。 鼓乐丝竹声骤然变得轻快,南洋使团鱼贯而入,一共十人。 走在最前面的少女约莫十五六岁,一身月白色素裙,裙摆绣着细碎的海浪纹。 浅施粉黛的脸蛋上,一双大眼睛灵动有神,笑起来时嘴角还有两个浅浅的梨涡。 既活泼又透着聪慧,一看就不是寻常女子。 陈凡目光远眺,一眨不眨地盯着南洋公主,从上到下仔细打量。 他在找南洋公主身上的现代人痕迹。 没有高跟鞋,也没有双马尾,裙子太长了看不清穿没穿安全裤,粉红色的,应该是肚兜,不是罩…… 看着看着,他身子不自觉地往前倾,差点就站起来了。 “嘶——” 陈凡猛地倒吸一口凉气,脚上传来一阵剧痛。 他回头一看,苏星月冷着脸收回脚。 陈凡咧嘴揉脚,“你是不是有病?” 苏星月淡淡道:“你挡我视线了。” 陈凡心里忽然冒出个念头,这娘们该不会是吃醋了吧? 吃醋好啊,吃醋说明在乎。 这娘们肯定是渐渐喜欢上他了。 “南洋国献礼:上等绸缎十万匹,香料万斤,水晶玛瑙千余件!”吕公公的声音再次响起。 这一次,他特意提高了音量,像是也被这数额惊到了。 “什么?十万匹绸缎?” “我的天,这得值多少钱啊!” 大殿里瞬间炸开了锅,大臣们纷纷交头接耳,眼神里满是震惊。 景帝眼角一跳,高雪坐直了身子,几个皇子也压低声音交谈。 早就听说南洋这两年发展得好,可这哪是好? 这他妈简直屌爆了! 璃月站在殿中,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得意,微微屈膝道:“陛下,这只是南洋的一点心意,若有寒酸之处,还望陛下莫怪。” 景帝坐在龙椅上,表面上依旧镇定,手指却悄悄攥紧了龙椅扶手。 这小丫头片子,真是不简单! 单说那十万匹绸缎,按市场价最低十两银子一匹算,就是一百万两! 再加上万斤香料和千件玛瑙,总价值少说也有一百五十万两! 他之前给各国的赏赐最多也就五万两,现在南洋献了这么重的礼,他拿什么回礼? 难道真要掏两百万两银子? 那是扯淡! 更何况他还听说,南洋现在有能自动织布的机器,还搞了新的灌溉法子,亩产翻了倍。 布匹、香料在南洋都快泛滥了,可在大景还是稀缺货。 景帝瞬间想明白了。 这哪是进贡? 分明是借着岁贡的名头来做出口贸易! 用大景稀缺的货物,换他的真金白银! 可要是他不给足够的回礼,在百国使臣面前就会折损颜面。 可给了,大景的银子就白白流进南洋的口袋。 这一手算计,真是又狠又准! 景帝轻咳一声,语气缓和道:“不错,南洋的心意朕心领了。” “只是你一次带来这么多宝物,朕暂时还没备好对应的封赏。” “璃月,你先说说,为何这次南洋的进贡会如此丰厚?” 璃月眼底闪过一丝狡黠,笑着回道:“回陛下,是因为臣女最近发明了一件物品,名叫‘热锤’。” “只要用它烧水,就能带动织布机转动,纺织速度比人工快了数倍,今年南洋的布匹产量是往年的十倍!” “若是陛下觉得赏银为难,也可以赏南洋一些木材、钢铁、煤炭,这些对南洋来说,比银子更有用。” 陈凡坐在下面,眼睛微微眯起。 这小妞果然聪明! 所谓的“热锤”,不就是蒸汽机吗? 木材、钢铁、煤炭,全是制造蒸汽机和船舶的关键战略物资。 用廉价的布匹换珍贵的原料,再用原料造更多机器,织更多布卖给大景。 这不就是“低价买原料、高价卖产品”的生意经吗? 算盘打得真响啊! 景帝自然也知道钢铁、木材的重要性,这些东西关乎国本,绝不能轻易给。 但他对那“热锤”实在好奇,若是能弄明白原理,大景也能造,那以后不就不用看南洋的脸色了? 他按捺住心里的顾虑,问道:“既然是这般厉害的物件,能不能在殿上展示一下,让朕和众卿开开眼界?” “陛下恕罪,”璃月故作为难地摇摇头,“那‘热锤’体积笨重,搬运不便,这次来京城并未携带。” 见景帝脸上露出失望,璃月话锋一转,“不过陛下莫急,臣女这里还有一件妙物,其作用不亚于热锤。” “靠它,南洋造出了数十艘能远渡重洋的大船,若是在座哪位大人能解开它的原理,今年南洋的岁贡就当免费献礼,陛下的回礼,分文不取!” 这话一出,不仅景帝眼睛亮了,连大臣们都坐不住了。 能让纺织速度翻十倍的热锤已经够惊人了,居然还有能造大船的妙物? 要是能解开原理,既能省下回礼,还能给大景添个大本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 璃月对身后的侍从示意,很快,两个侍从抬着一个大木架子走了上来。 木架子中间挂着两个大小不一的木轮,轮上缠着结实的麻绳,看起来倒是有些简陋。 陈凡愣住。 这特么是……滑轮? ------------ 第一卷 第25章 输了去本王府上做丫鬟! 陈凡盯着那木架子上的滑轮,先是一愣,随即差点笑出声。 这不就是最基础的定滑轮与动滑轮组合吗? 几根绳子加两个木轮,竟被当成了能“吊大船”的神物。 这群古代人没见过简单机械原理,倒也难怪会觉得神奇。 璃月这女人,怕是早算准了大景没人懂这个,故意拿个基础滑轮来摆阵。 殿内大臣们围着木架,你戳戳绳子,我拨拨木轮,满脸茫然。 璃月见状,笑着补充:“诸位大人看到的只是模型,真正的装置只用五成力气,就能吊起百米大船。” “什么?用一半力气吊大船?” “这不是向神借力吗?力气哪能凭空省出来!” 群臣瞬间炸开锅,有人觉得璃月在说大话,也有人面露敬畏。 唯独陈凡靠在椅背上,端着茶杯慢悠悠喝着。 力学原理罢了,有什么好惊奇的? 璃月对众人的反应显然很满意,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这时,大将蓝阔海猛地站起身,声如洪钟:“我倒要看看,这木轮绳子有什么名堂!” 说着就拔刀要砍断绳子。 “蓝将军莫急。” 璃月轻笑,“我要的是破解原理,不是破坏装置。不如这样,你我各抓绳子一端,来场拔河如何?” 蓝阔海哈哈大笑:“我还能拔不过你一个小姑娘?” 说着便拽住绳子一端。 可下一秒,无论他怎么使劲,绳子都纹丝不动。 反观璃月,神色轻松,双手微微用力,竟直接把蓝阔海凭空吊了起来! “放我下来!” 蓝阔海又羞又恼,挣扎着喊道。 百国使臣见状,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大景将军,力气还不如个南洋公主!”西域使臣拍着桌子笑道。 东瀛使臣则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眼神里满是轻蔑。 景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璃月放下蓝阔海,笑着道歉,目光扫过殿内,挑衅意味更浓。 二皇子高毅见状,猛地站起身。 他刚被使臣的笑声刺得耳热,又想着这是挽回大景颜面的好机会,急声道: “我来试试!” 他快步走到木架旁,蹲下身盯着滑轮看了半晌,粗手笨脚地把一个新木轮固定在架子左侧,又扯着绳子绕了两圈,拍掉手上的木屑,一脸笃定: “问题肯定在滑轮数量上!” 陈凡在下面看得清楚,心里冷笑,这蠢蛋,定滑轮只能改变用力方向,哪能省力? 果然,高毅攥紧绳子,脸憋得通红,手臂青筋暴起,连腰间的玉带都绷得发紧,可绳子依旧纹丝不动。 璃月只随意拽着绳头,指尖甚至还轻轻敲着木架,裙摆连晃都没晃一下,轻轻一拉,就把高毅拽得往前踉跄了两步。 百国使臣的笑声更响了,南洋侍从故意抬高声音:“二皇子这是在给公主递绳子吗?” 大景群臣一个个头埋得更低,蓝阔海攥紧拳头。 唐震偷偷瞥了眼景帝,见陛下脸色铁青得能滴出水,赶紧又低下头,连大气都不敢喘。 高毅又羞又急,额头上渗出冷汗,却还不死心。 他盯着璃月那边的动滑轮看了半晌,咬着牙把一组新的动滑轮绑在自己这边的绳子上。 还特意模仿璃月的样子,把绳子在轮轴上绕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得意。 他心想,这次和你一样了,看你还怎么赢! “东施效颦。” 陈凡靠在椅背上,忍不住嗤笑。 果然,璃月只是挑了挑眉,上前几步,指尖灵活地把自己这边的绳子重新绕了一遍。 她把绳子从动滑轮顶端穿过,再绕回定滑轮,形成了两组省力结构。 两人同时发力时,高毅本以为能势均力敌,没成想手腕突然一轻,整个人顺着绳子的力道往前扑去,“噗通”一声差点跪倒在地,膝盖重重磕在金砖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发髻都歪了。 “哎哟!大景皇子这是要给公主行礼啊!” 北疆使臣端着酒杯调侃:“早听说大景文风盛,没想到连这点粗浅物件都弄不明白,看来以后岁贡,咱们不用太用心了。” 这话像根针,扎得大殿群臣浑身不自在,殿内的空气都透着焦灼,连奏乐声都停了。 高雪坐在一旁,脸色比景帝还难看。 她气高毅不争气,更怕丢人。 见陈凡还在那儿一脸轻蔑,她再也忍不住,冷声道:“废物就是废物,只会躲在后面嘲讽,有本事你怎么不自己上?” 陈凡本就打算出手,被高雪这么一激,火气瞬间上来了。 这娘们怎么哪都有她? 他抬眼看向高雪,挑眉道:“大公主怎么知道我没本事?敢不敢赌点什么?我要是赢了璃月,你怎么办?” 高雪冷笑,“不自量力!你说赌什么?” “我赌你……” 高雪一愣,“什么?” 陈凡不咸不淡道:“别误会,你既没我老婆年轻,也没她漂亮,我看不上你。你要是输了,就去我秦王府做一个月丫鬟吧,端茶倒水伺候我。” “陈凡,你大胆!” 高雪瞬间炸了。 美貌是她的骄傲,贵为公主却要去做丫鬟,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转念一想,南洋公主聪慧,装置又精妙,陈凡这草包怎么可能赢? 她咬牙道:“好!我答应你!但你要是输了,我要你的命!” “好!” 陈凡毫不犹豫应下,心里却稳得很。 这点滑轮原理,他闭着眼都能玩明白。 此时,群臣轮番上前尝试,唐家父子、户部尚书、甚至几个武将都试了。 要么被璃月轻松拽赢,要么把绳子绕得一团糟,连原理的边都摸不到。 百国使臣的嘲讽声越来越大,景帝叹了口气,靠在龙椅上,脸色难看至极。 今年大景的面子,怕是要丢尽了。 就在这时,一个高调的声音响彻大殿: “我来!” 景帝一愣,只见陈凡从席位上起身,眼神锐利地扫过璃月,冷笑道:“区区几组破滑轮,也敢来我大景放肆,真当我大景无人了吗?” “陈凡,你能破解?” 景帝急忙问道,眼里闪过一丝希冀。 哪怕只有一丝可能,他也不想在百国面前抬不起头。 陈凡抬手,很是风骚地道:“小菜一碟,单手拿捏。” ------------ 第一卷 第26章 奇变偶不变 秦王世子? 陈凡? 那个围着赵若雪转的废物舔狗? 陈凡话音刚落,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众人的目光满是质疑与嘲讽。 “单手胜璃月?这废物怕不是疯了吧!” “吹牛逼都不打草稿,真当这玩意是小孩玩的绳结?” 阔海皱着眉,自己一身蛮力都被那丫头吊起来,陈凡这细胳膊细腿的,连剑都舞不利索,还敢说单手赢? 简直是天方夜谭! 大臣们交头接耳,声音不大却足够让陈凡听见。 苏星月坐在一旁,额头直冒黑线。 陈凡又开始作妖了! 她实在不明白,陈凡哪来的自信,那么多武将能臣都摸不透的装置,他凭什么觉得自己能破解? “陈凡!你要耍宝去秦王府耍,这里是乾元殿,是万国岁贡宴,不是你小孩子过家家的地方,你得对你说的话负责!” 二皇子高毅刚摔了个狼狈,正憋着火,见陈凡如此嚣张,立刻怒声斥责。 他心里暗喜,陈凡越是狂,越容易出错,这可是弄死他的好机会。 唐震也跟着冷笑,“世子,这里可是朝堂,陛下和百国使臣都在。你要是信口开河诓骗众人,那可是欺君之罪,要掉脑袋的!” 胡琛煽风点火道:“陈凡!今天万国来朝,你要是搞砸了,就是辱没我大景的尊严,那是辱国之罪!” 一层又一层的罪名往陈凡头上扣,二皇子和唐家派系的人纷纷站出来附和。 之前被陈凡坑了贺礼、丢了面子,今天正好借这事把他往死里整! 高雪坐在席位上,黛眉紧蹙。 她确实恨陈凡,也觉得这是一个惩罚陈凡的好机会。 但她是大景嫡长公主,最考虑的从不是个人恩怨,而是大景的颜面。 陈凡这一站,哪里是逞能,分明是把大景的颜面架在火上烤! 百国使臣都盯着呢,陈凡要是输了,不仅是他自己丢命,更是让大景沦为笑柄。 满朝文武解不开的装置,一个从前只会追着女子跑的草包偏要凑上来,最后还输得一塌糊涂。 传出去,各国只会觉得大景无人,连个女子的“小玩意儿”都对付不了。 “够了!” 景帝猛地拍了下龙椅,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他看向陈凡,语气郑重:“陈凡,你真有把握破解?这可不是开玩笑,现在要是想退,朕给你退路,就当你没说过这话。” 景帝心里根本不信陈凡能成,璃月的聪慧他看在眼里。 那装置,连工部尚书都摸不透,大景这一局本就输了,他只是不想再闹出人命,让百国使臣看更大的笑话。 可陈凡突然往前一步,朗声道:“干爹,臣敢保证,单手就能破解!臣愿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胜南洋公主,甘愿领死!” 好!高毅在心里乐开了花,差点笑出声。 陈凡居然主动立军令状,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景帝气得差点背过气,心里暗骂这废物真是不知好歹。 都给台阶下了,还往前凑! 他压着怒火问:“陈凡,你当真不怕死?” “我不会死,为什么要怕死?” 陈凡笑得轻松,“我说能破解,就一定能破解!” 璃月站在一旁,看着陈凡只觉得可笑。 她早就摸清了大景的生产水平,还停留在手工织布、人力搬货的原始阶段,这样的地方,哪能有人懂机械原理? 陈凡长得其貌不扬,说起话来却大言不惭,甚至拿命赌,简直是有勇无谋,倒真符合大景人一贯自大的作风。 “陈凡,别瞎逞能。” 苏星月怒目而视,她刚才还担心他出丑,现在看来,他根本是在找死。 可陈凡却拍了拍她的手,语气安抚:“老婆,相信我。” 苏星月脸色铁青,眼里满是失望。 劝不回找死的鬼!陈凡执意要作死,她一句话都不想再说了。 正好,要是他死了,自己也就不用嫁这个草包了! 璃月轻笑着摇了摇头:“这位公子,我这‘妙物’可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知道。”陈凡抬眼看向璃月,话锋突然一转,“但破解之前,我想请南洋公主先回答我一句话——奇变偶不变?” 璃月一愣:“什么?” “宫廷玉液酒?” 璃月眉头皱起:“什么酒?” “挖掘机技术哪家强?” “你到底在说什么?”璃月终于恼了,语气带着几分不耐烦,“你若是想拖延时间,大可不必!” 唐家父子见状,立刻爆发出一阵嘲笑: “哈哈哈!陈凡这是吓傻了吧?净说些胡话!” “我看他是知道赢不了,故意装疯卖傻!” 景帝的耐心也耗光了,脸色铁青地喝道:“来人!把这混账东西给我带下去,别在这丢人现眼!” “等等,”璃月突然开口,“陛下,君前无戏言,我既然敢放话‘解了妙物就免回礼’,难道这位世子的话,就可以随意反悔?” 景帝瞬间哑口无言。 是啊,满朝文武都是大老爷们,难道还不如一个南洋公主有魄力? 这混账东西,要是今天搞砸了,非得就地斩了他不可! 陈凡却一脸坦然,对着景帝拱了拱手:“干爹放心,不会让您失望的!” 他心里早就乐开了花。 刚才那三句话,是他特意用来试探穿越者的暗号。 璃月的困惑不像是装的,显然从未听过。 不是穿越者就好办了!顶多是个智商高点的土著,懂点基础机械原理就敢来大景显摆? 对付她,简直是小菜一碟! 陈凡上前一步,郑重道:“璃月,我胜你,南洋岁贡全归大景,无需回礼!你胜我,我人头落地!” 璃月笑道:“好啊,你这颗头,我今天要定了。” 在她眼里,大景连工部尚书都摸不透滑轮,陈凡不过是个逞能的草包,绝无胜算。 殿内目光全锁在陈凡身上。 景帝攥紧龙椅扶手。 陈凡撸袖上前,直接拆了原装置,加了个新滑轮。 唐翎君嗤笑:“蠢货!轮子多没用,我早试过!” 陈凡充耳不闻,三两下组装新滑轮组。 加滑轮,调绕绳方向,动作干脆利落! 十息之后,陈凡拍了拍手,嘴角扬起,“来吧,南洋公主,我们比试比试!” ------------ 第一卷 第27章 你们一起上吧! 陈凡和璃月摆好架势。 还没等璃月反应过来,陈凡已攥紧绳端发力。 下一瞬,璃月只觉一股巨力从绳端传来,她下意识弓腰拽扯,可那绳子却纹丝不动。 反倒是陈凡手腕微扬,力道顺着滑轮组层层传导,不过眨眼间,璃月双脚突然离地,整个人被绳子吊在半空! “放我下来!” 璃月又惊又怒,声音都发颤。 这一幕,让殿内瞬间死寂。 大景群臣彻底傻了眼,一个个张大了嘴。 高毅眼底满是不敢置信,那个草包,竟然真的赢了? 唐震父子心里又恨又急,陈凡赢了,他们之前的算计也全落了空! 高雪脑子里嗡嗡作响,看着被吊在半空的璃月,看着陈凡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恭喜陛下!世子破南洋邪术,扬我大景国威!” 突然,阁老周桐颤巍巍跪下身,老泪纵横地高呼。 他是工部老臣,最懂机械之难。 陈凡这一手,何止是赢了比试,更是让大景在百国面前挺直了腰杆! “恭喜陛下!世子为国争光!” “扬我大景之威!” 刹那间,群臣纷纷跪拜,连高毅和唐家父子也只能咬着牙跟着跪下。 这是大景的荣光,他们若是敢不拜,便是公然与朝堂为敌。 景帝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走下御阶,他绕着滑轮组转了两圈,又看向陈凡,激动道: “好!好!哈哈,陈凡,朕还以为……朕没看错你!” 就在这时,蓝阔海大步冲过来,一把将陈凡抱住。 “世子好本事!刚才老臣被那丫头吊起来丢尽脸面,你这一吊,全挣回来了!替我大景武将出了口恶气!” 陈凡哭笑不得:“蓝将军,我快喘不过气了……” 几个武将也冲了上来,七手八脚把陈凡高高托举过头顶,齐声高呼: “世子威武!扬我国威!” “世子威武!扬我国威!” 欢呼声震得殿顶的瓦片都似要颤动。 百国使臣看着这一幕,脸色各异,再也没了之前的嘲讽。 璃月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 她死死盯着陈凡脚下的滑轮组,脑子里反复回放着被吊起来的画面,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 大景明明那么落后,连织布都靠手工,怎么会有陈凡这样的奇人? 他不过看了几眼,就懂了滑轮原理,还组装出比她更省力的装置? 自己最多只能做到省三分之二的力,陈凡却能反过来把她吊起来,难道他真的只看几眼,就超越了自己数年的研究? 自负如她,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失败。 她猛地抬头,声音带着颤音却依旧倔强:“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胜我?这木轮明明是我发明的!” 陈凡摇了摇头,嘴角带着几分无奈的笑:“璃月公主,你太自负了。” “首先,这东西不叫木轮,它叫‘滑轮’,组合起来叫‘滑轮组’。” “其次,它也不是你第一个发明的,本王早就知道这东西的原理!” “你早就知道?”璃月愕然。 陈凡竟然早就研究过滑轮? 那岂不是说,大景藏着比她还聪慧的人? 她苦心钻研的“妙物”,在大景人眼里竟然只是早就有的东西? 这话也勾起了景帝的好奇:“陈凡,你真的早就知道?听谁说的?那人还能找到吗?” 陈凡尴尬道:“干爹,就不能是我自己想到的吗?” “别闹,你怎么可能想到,快跟朕说是谁?” 陈凡表示很受伤,自己在大家眼中就这么差吗!? 他清了清嗓子,编了个早就备好的借口:“咳咳,其实是早些年遇到一位世外高人,我拜他为师,他教了我不少稀奇知识,还送了我一本叫《天工开物》的奇书。后来他云游去了,再也没见过。” “天工开物?世外高人?” 阁老周桐眼睛一亮,激动地道:“难道是传说中的仙人?世子,那本书还在吗?若是能找出来,对我大景是天大的助力啊!” 陈凡无语了,这群封建社会的人啊,遇到什么解释不了的就往仙魔上靠。 他摊了摊手,随口胡诌:“找不到了,早扔了,烧火了。” “可惜!太可惜了!”群臣纷纷惋惜,看向陈凡的眼神却瞬间变了。 书没了,但陈凡记着内容啊! 这岂不是说,陈凡身上藏着一座知识宝库? 高毅看着陈凡,眼底闪过一丝嫉妒,唐家父子则更慌了。 陈凡要是成了景帝倚重的人,他们之前的仇可就难报了。 璃月却越听越气,她才不信什么世外高人,分明是陈凡在找借口。 “不可能!你就是瞎猫碰死耗子!陈凡,你敢不敢再跟我赌一次?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有本事!” 陈凡淡淡一笑:“赌可以,随时奉陪。但你还有什么可赌的?南洋岁贡已经归了大景,你还能拿出什么?” “我赌船!”璃月手一挥,掷地有声,“这次南洋来的大船,二十丈长,造价四百万两白银!” “我还是赌你的命,你输了,人头落地!我输了,船归大景!” 明眼人都看出来,璃月这是破防了,赌红眼了。 她是南洋的掌上明珠,从小到大没受过挫折,如今在大景殿上输给一个草包世子,颜面尽失,哪怕付出再多,也要把面子挣回来。 陈凡刚想答应,景帝先开口道:“行了,点到为止就好。不过是切磋,莫要伤了两国和气。” 他心里想的是,现在已经白得南洋岁贡,省了两百万两,见好就收才对。 万一陈凡下次输了,不仅丢命,还把刚挣回的面子又输了出去。 可璃月却不肯罢休,她看向景帝,语气带着几分柔弱:“陛下,陈凡刚才可是亲口答应要赌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大景已经赢了一局,难道还要占我一个弱女子的便宜,不敢再赌了吗?” 此话一出,景帝当场噎住。 是啊,满朝文武都在,百国使臣也看着,要是认怂,反倒显得大景没底气。 “干爹放心!” 陈凡往前一步,眼神里满是自信,“既然公主非要自讨苦吃,那我就成全她。” “这一局,我赌!而且我加个条件,我一个人,挑战你们南洋使团五个人!” “你们五个一起上,只要能拽动我,就算我输!” 此话一出,全场死寂。 ------------ 第一卷 第28章 璃月认输!高雪低头! “我一个人,挑战你们南洋使团四个人!” 陈凡的话像颗雷,在乾元殿里炸开。 群臣先是死寂,紧接着爆发出铺天盖地的惊呼。 “世子疯了?” “就他?一个人挑战四个人的力气?” “这不是逞能,是找死啊!” 景帝僵在原地,气得浑身发抖,双目喷火地盯着陈凡。 这混小子! 赢了一局就得意忘形,真以为自己的小本事是万能的? 四个人加在一起好几百斤,就算是蓝阔海也提不起来啊。 要不是百国使臣在,他早冲上去一巴掌扇醒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高毅站在人群里,拼命忍着才没笑出声。 陈凡啊陈凡,你总算自己跳进坑里了! 四个人一起上,牛都得被拽得飞起来。 到时候不仅丢命,连刚赢的岁贡都得吐出来。 父皇一怒之下抄你的家,剥夺了你的王号,你就是陈家的耻辱!死了都没脸见你爹! 唐家父子也交换了个得意的眼神,唐翎君悄悄扯了扯父亲的袖子,嘴型无声:“爹,这下不用咱们动手,他自己就作死了!” 苏星月坐在席上,气得胸口发闷。 本来陈凡赢了岁贡,替大景挣了颜面,她心里还偷偷松了口气。 可这浑蛋竟然还要赌,还要挑战四个人! 疯了! 真是疯了! 自己要找死,谁也拦不住。 他死了正好,省得自己还得嫁给他这个草包。 “好!陈凡,你可别后悔!” 璃月几乎是立刻答应,眼底闪过一丝喜色,她转头叫来两个精壮的侍从和两个女官,四人站在一起。 “我们四人执绳子一端,你执绳子另一端,谁脚下动了,就算谁输。” 陈凡耸耸肩,走到木架前,又加了两个滑轮,指尖灵活地调整着绕绳方式。 璃月凑上前,死死盯着他的动作,可越看越懵。 陈凡先是固定两个定滑轮在顶端,又把两个动滑轮串在绳上,绳子从动滑轮绕到定滑轮,再绕回另一个动滑轮,层层缠绕,形成一个复杂的回环结构,一共四个轮子五股绳。 她连绳头都数不清,更别说看懂原理了。 陈凡一边组装,心里一边盘算。 两定两动的滑轮组,绕绳方式用“双绕法”,最高能省八成力。 也就是说,他用一百斤的力气,就能抵消五百斤的拉力! 他们四个中还有两个是女人,加起来顶天四百斤,就算算上绳子的摩擦损耗,也绝对拽不动自己。 稳赢! 很快,新的滑轮组组装完毕。 陈凡攥住绳端,冲南洋四人抬了抬下巴:“来吧,开始吧。” 璃月一挥手,四人立刻攥紧另一头绳子,同时发力。 侍从们青筋暴起,女官也咬着牙往后拽,绳子被绷得笔直,发出“咯吱”的轻响。 可陈凡站在原地,双脚像钉在地上似的,纹丝不动。 他甚至还轻轻往前一拉,绳端传来的力道瞬间传导,南洋四人脚下一个踉跄,竟被拽得往前冲了两步,差点撞在一起! “怎么可能!” 璃月失声尖叫,被一股巨力带得往前扑,若不是旁边侍从扶了她一把,差点摔在地上。 殿内再次死寂。 群臣瞪大了眼睛,看着陈凡稳稳站在原地。 看着南洋四人拼尽全力却连他半分都拽不动,一个个嘴巴张得能塞进鸡蛋。 工部尚书周桐第一个反应过来,拍着大腿哈哈大笑:“好!好一个陈世子,这力借得妙啊!四个人都拽不动你,妙,妙哉!” 璃月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地盯着那组复杂的滑轮,心里第一次生出强烈的挫败感。 她研究滑轮数年,自认已经摸到了门道,可在陈凡面前,她那点本事简直像小孩子的玩意儿。 他不仅懂原理,还能灵活调整,甚至创造出她看不懂的组合。 她输了,输得彻彻底底! “璃月公主,可服输?” 景帝走过来,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 这混小子,真给他长脸啊! 他之前捏着一把汗,生怕陈凡输了丢命又丢国。 甚至在比拼之前,他都想搞点“意外”事件,强行把比拼终止了。 好在陈凡最后胜了,而且是大胜! 这可给他爽翻了。 南洋这几年势头太盛,璃月这丫头处处透着傲气。 如今总算被陈凡挫了锐气,大景的颜面算是彻底挣回来了! 璃月攥紧拳头,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我服输!南洋的大船,归大景!” “呵呵,好!”景帝大笑出声,转头看向陈凡时,眼神里的无奈早已变成了毫不掩饰的欣赏。 之前他觉得陈凡是瞎逞能,甚至想过要是陈凡输了,怎么圆场。 可现在看来,这小子是真有本事啊! 不仅懂滑轮,还能灵活变通,连赢两局,比那些只会死读书的文臣、只会蛮干的武将强多了! 他拍着陈凡的肩膀,“陈凡,你连赢两局,替大景挣回颜面,还赢了岁贡和大船!朕决定,本次南洋岁贡的三成,单独赏赐给你!” “谢干爹!” 陈凡心里一喜。 三成岁贡!光绸缎就有三万匹,香料三千斤,还有那数百余件水晶玛瑙,折算下来得几十万两银子,这波血赚! 不远处的高毅心里翻江倒海。 赢了,这个废物竟然赢了!还得了父皇的重赏! 之前和唐家的冲突,说明陈凡已经知道了自己在背后算计他。 这要是让陈凡继续得势,自己岂不是多了个大麻烦? 该死,计划必须提前了,必须想办法弄死这个家伙! 陈凡眼角余光瞥见高毅铁青的脸,心中不禁冷笑。 这次赢了场面,却把南洋和高毅都得罪死了,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得赶紧想办法拉拢人手布防,不能掉以轻心啊!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 陈凡转头,一眼就瞥见了正贴着殿柱,想悄悄溜出大殿的高雪。 这小妞,还想耍赖? 之前他可是拿命做赌注了,只要高雪输了,就来他府邸做一个月的丫鬟,现在想赖掉,不可能! 他嘴角勾起一抹坏笑,大步追上去,声音不大不小:“长公主殿下,别急着走啊。我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件事没做完?” 高雪的脚步猛地顿住,后背瞬间绷紧。 ------------ 第一卷 第29章 小舅子 岁贡宴渐渐散去,官员们三三两两地离殿,苏星月也走了。 陈凡却没急着走,靠在殿门口的廊柱上,笑眯眯地看着高雪。 这娘们之前傲得像只孔雀,现在想不认账一走了之? 哪有这么好的事! “长公主,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陈凡慢悠悠地开口,声音不大,却精准地截住了高雪的脚步。 高雪猛地回头,脸颊涨得通红:“陈凡,你别太过分!” 她心里又气又急,刚才陈凡赢了南洋,替大景挣了颜面,她其实打心底里高兴。 可一想到要去给这个草包世子当丫鬟,她就一阵抓狂。 她当时哪会想到陈凡真有本事?还以为他是瞎逞能,一时被气糊涂了才赌下约定,现在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我过分?” 陈凡耸耸肩,“那可是你亲口答应的,没人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 “况且我当时是拿命赌的,你不过是去我府里做几天小丫鬟,这赌注根本不成正比,怎么看都是我亏吧?” 高雪急得跺脚,“我那是……我那是被你气糊涂了!谁知道你居然懂那些复杂的机械?” 陈凡看着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样子,心里暗笑。 他早就没指望高雪会履行承诺。 这女人从小娇生惯养,连端茶倒水都未必会。 去了秦王府,除了蹭饭,使唤他的小丫鬟,还能干嘛? 纯属给自己添堵。 他也不能跟高雪搞搞暧昧,占占便宜啥的。 他之所以叫住高雪,不过是想挫挫她的傲气,让她知道之前看扁自己,是要付出代价的。 于是陈凡故意叹了口气,摆出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样子。 “哎,早知道你会反悔。算了,反正也没白纸黑字写下来,看在你是个女人的份上,我就当这件事没发生过,你走吧。” 说完,他转身就要走,可没等他迈出两步,身后突然传来高雪的声音:“站住!我去!” “什么?”陈凡猛地回头,以为自己听错了。 这娘们是吃错药了?居然真答应了? 高雪冷着脸,下巴抬得老高:“我去你府上做丫鬟,一个月。但我有公务在身,不能全天待在那里,每天抽两个时辰过来,足够了吧?” 陈凡愕然,盯着高雪看了半天。 这女人怎么突然转性了? 真要来给自己当丫鬟? 可她来了也没用啊,除了添堵还是添堵。 万一在府里闹点幺蛾子,反而麻烦。 他干脆实话实说,摆了摆手:“我不需要!” “为什么?” 高雪轮到不可思议了。 她都放下公主身段,主动答应去做丫鬟了,陈凡居然还拒绝? 她快步走到陈凡面前,眼神里满是被轻视的怒火:“陈凡,你是不是瞧不起女人?我告诉你,我高雪不比你们男人差!” “我说到做到,既然赌输了,就不会赖账!你要是不收,就是觉得我连当丫鬟都不配!” 说完,她甩袖就走,背影挺得笔直,像只被惹毛了却不肯低头的天鹅。 陈凡摸了摸下巴,这女人,有点意思啊。 看来自己刚才那句“看在你是个女人”,是真把她刺激到了。 而且她这股不服输的劲,还有之前总掺和朝政的样子,哪里像个只想安安稳稳当公主的人? 怕是不甘心自己是女儿身,甚至……还想争点什么吧? 比如,那个储君之位? “有点意思。” 陈凡忍不住笑了笑,可转念一想,这么个事精要是真来秦王府,指不定会闹出什么乱子,又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自己刚才嘴怎么就那么欠?非得逗她干嘛?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他得赶紧回府找苏星月。 高毅今天被气得不轻,唐家父子也憋着仇,这两伙人接下来肯定会想办法报复他。 必须提前跟苏星月商量,让苏家帮着盯着点,不然真被阴了就麻烦了。 想到这儿,陈凡不再纠结高雪的事,快步上车回府! ...... 唐家客厅里,高毅摔碎了茶杯。 “陈凡这个混账,竟敢让本王丢脸!必须杀了他!” 唐震连忙上前拦住,压低声音:“殿下息怒,散宴时我看见陈凡和长公主高雪说话,还瞥见三皇子高川的人往陈府去了......他们怕是要拉拢陈凡啊。” 高毅脸色骤变,攥紧拳头:“该死!” 他之前就怕别人拉拢陈凡,因为这关系到陈凡身后的秦王旧部。 可还没等他出手捏死陈凡,高雪和高川已经提前动手拉拢了。 唐权见状,上前道:“殿下放心,我已联系南洋公主璃月,她现在恨透了陈凡!” “只要我们和璃月合作布下必杀之局,陈凡必死!” ...... 陈凡回到秦王府,院中空荡荡的,没见苏星月的身影,石凳上却坐着个意料之外的人。 三皇子高川。 宴会上,这位三皇子全程沉默,只偶尔举杯,低调得像个透明人,足见此人城府之深。 陈凡意外高川他怎么会来? “三皇子大驾光临,不知有何贵干?” 陈凡拱手问道。 高川抬眼,语气平淡却带着点玩味: “你死到临头了,还不知道?” 陈凡蹙眉,试探问道:“高毅?” 高川愣了下,随即轻笑出声,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 “看来你不笨,之前倒是本宫小看你了,你一直在藏拙,故意装成那副草包样子,就是为了低调保命?” 陈凡想笑,藏个鸡毛拙,是前身真傻。 但他摸不清高川的底细和来意,便随口含糊道:“不过是巧合听人提了一句,算不得什么本事。” 高川显然看出他的防备,往后靠在石凳上,翘起二郎腿,指尖轻轻敲着凳面。 “陈凡,明人不说暗话,我实话跟你说了吧。” “高毅要杀你,南洋公主也恨你,他们现在已经达成合作了,你现在孤立无援。” “不如咱们做个交易,我保你安全,你帮我做点事,如何?” 陈凡心中一惊,高川竟然知道的如此详细? 看来这家伙在京城的眼线和人脉不少啊。 虽然不知道他说得是真是假,但听听总没毛病。 陈凡也坐下来,“你说吧。” ------------ 第一卷 第30章 封威武将军! 没一会儿,苏小虎就领着一群小孩冲进了苏府院子。 一共七个,个个穿着锦缎小袄。 最显眼的是个圆滚滚的小胖子,鼻尖挂着两串鼻涕泡,正是唐翎君的弟弟唐翎宇。 几个小孩眼睛直勾勾盯着陈凡手里的银子,咽口水的动作都没藏住。 他们都是王公贵族家的孩子,家教严得很,零花钱最多也就几十文,哪见过白花花的银子堆在眼前? “都站好!听我姐夫的!” 苏小虎挺胸抬头,摆出孩子王的架势,指挥着小伙伴们排成一排,自己则站在最前面,俨然一副“小跟班头目”的模样。 陈凡把银子往石桌上一放,“哗啦”一声响,瞬间吸引了所有小孩的注意力。 他慢悠悠开口:“你们都想要零花钱吧,我这人呢,爱听秘密。谁能跟我说点自己家里的‘秘密’,比如爹娘、哥哥姐姐偷偷干了啥,说了啥,只要我觉得有意思,这银子就归谁。” 话音刚落,小孩们立刻七嘴八舌地喊起来: “我爹昨天偷偷去了丫鬟的房间!” “我姐姐偷家里的钱!” “我哥女装!” 陈凡一阵无语,这都什么玩意。 “这些不算秘密,我不感兴趣。” 小孩们瞬间蔫了,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再说话。 就在这时,唐翎宇抹了把鼻涕,吭哧吭哧地开口:“我……我昨天半夜起来尿尿,听见我哥在院子里跟人说话,还让那人偷偷出去送信,好像说‘别让人看见’。” 陈凡眼睛一亮,身子微微前倾:“你听见送信给谁了吗?或者说什么内容了?” 唐翎宇使劲皱着眉头,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没……没听见,我哥声音太小了,我刚凑过去,就被我娘喊回去睡觉了。” 陈凡顿了片刻,从桌上拿起一锭银子,递到唐翎宇手里:“这个秘密我感兴趣,银子归你了。” 唐翎宇捧着一两重的银子,瞬间傻呵呵地笑了,鼻涕泡都震破了,攥着银子的小手紧得发白,还不忘跟旁边的小孩炫耀:“你们看!我有银子了!” 其他小孩见状,顿时急了,纷纷喊起来。 “我也有秘密!” “我也知道我家的事!” 陈凡抬手压了压,示意他们安静:“别急,以后有的是机会。你们以后就多留意家里人的动静,尤其是晚上偷偷出去、偷偷说话的事。” “另外,多去南洋使馆附近逛逛,看看有没有陌生人来往,听见什么、看见什么,都来告诉我,每次来都有银子拿。” “好!”小孩们齐声应着,眼睛里满是兴奋。 围着苏小虎叽叽喳喳的商量着“谁去使馆”“谁盯家里”,闹哄哄地跑了出去。 陈凡看着他们的背影,摸了摸下巴。 唐翎君半夜让人偷偷送信,还怕被人看见,显然是给不方便公开见面的人。 他今天刚跟璃月结了梁子,唐家又一直跟他不对付。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唐家十有八九是在拉拢璃月,想联手对付他! ...... 翌日早朝。 太极宫大殿内香烟袅袅。 景帝坐在龙椅上,正兴致勃勃地论功行赏。 昨日岁贡宴大获全胜,不仅赢了南洋岁贡和大船,还挫了百国锐气,满朝文武都透着股喜气。 陈凡没什么兴趣,站在角落偷偷睡觉。 古代的木板床太硬了,他已经吩咐徐盛去铁匠铺定做一批弹簧,他要组装一个超级舒适的私人大床。 当然,徐盛并不知道弹簧是什么,陈凡废了一番口舌和徐盛解释,又画了草图解释原理,徐盛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没听懂。 对此陈凡也懒得吐槽他了,毕竟这里是古代,不是每个人的智商都像璃月那么高。 “陈凡!” 突然,景帝的声音响起,陈凡一个激灵,瞬间清醒,慌忙抬头:“臣在!”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他身上。 景帝看着他道:“昨日你居功至伟,替大景赢了数万两之利,你想要什么封赏?官职、田宅、金银,尽管说!” 陈凡想了想,之前攒钱是为了启动资金,现在有了岁贡赏赐,不如趁势要个军权。 他爹的神锋军曾是大景铁军,如今散落各地,若是能参军封将,说不定能把旧部重新聚起来。 他挺直腰板,朗声道:“回陛下,臣不想要金银田宅,只求陛下封臣为将军!臣想参军,像先父秦王一样,重铸神锋军的荣光!” “陛下不可!” 话音刚落,唐震就跳了出来,脸色急得通红:“战场纷乱,刀剑无眼,世子乃秦王独子,千金之躯,怎能轻易涉险?” “况且,我大景从未有过未立战功先封将军的先例,这不合规矩啊!” 他心里打着小算盘,兵部是他的地盘,陈凡这搅屎棍要是当了将军,岂不是要分他的权? 以后再想拿捏陈凡,可就难了! 几个跟唐家交好的大臣也跟着附和,纷纷说“不合先例”“世子年幼”,一时间反对的声音此起彼伏。 景帝皱起眉,心里也犯了难。 陈凡昨天的功劳确实大,百万两银子近乎大景两成税收,怎么赏都不为过。 可“未立战功先封将”的先例,他也不想轻易打破。 就在这时,一个洪亮的声音响起:“陛下!臣觉得可行!” 众人转头,只见蓝阔海大步出列,拍着胸脯道:“陈世子虽未上战场,可昨日在岁贡宴上,以一人战四人,替大景挣足了颜面,这等胆识和气魄,比不少武将都强!” “况且他是秦王之子,边疆蛮族至今恐惧秦王之威,若是陈世子能重聚神锋军,对我大景边防也是天大的好事!” 话音刚落,十几个武将纷纷出列,齐声附和:“臣等附议!” 其中有不少是秦王旧部,还有些从小读秦王兵书,对秦王敬佩有加的将领。 之前陈凡草包名声在外,他们懒得理会,可昨天陈凡露的那手,让他们彻底改观,如今自然要力挺。 景帝见状,心里有了决断,猛地拍了下龙椅:“好!就依众卿所言!封陈凡为威武将军,可随时入军营历练,待立战功后,再酌情委以兵权!” “谢陛下!” 陈凡躬身谢恩,心里暗喜。 第一步成了,接下来就能慢慢接触神锋军旧部了。 唐震站在人群里,脸色铁青,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陈凡不仅得了赏赐,还封了将军,身边还有武将支持,这小子越来越不好对付了! 他跟高毅交换了个眼神,两人眼底都闪过一丝狠戾。 必须尽快除掉陈凡,不然夜长梦多! 早朝散后,大臣们三三两两地离去,陈凡正准备回府,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傲的声音:“陈凡。” 他回头一看,高雪穿着一身素雅的宫装,站在廊下,下巴抬得老高,一脸不情不愿的傲意。 “来吧,今天是赌约的第一天,本宫刚好有时间,陪你走走。” ------------ 第一卷 第31章 带着公主逛勾栏 “本宫刚好有时间,陪你走走。” 高雪站在廊下,一身月白宫装衬得她身姿挺拔,下巴却抬得老高,眼底满是傲意,连说话都带着施舍时间的意味。 陈凡心想我操了,咱俩到底谁是谁仆人? 还你有时间? 施舍他时间? 这个傲娘们,看来不调教调教是不行了。 嗯,必须调成他喜欢的样子。 他面上不动声色,指了指旁边石台上的油纸伞,语气平淡:“高雪,外面风有点大,过来给我撑伞。” “什么?” 高雪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眼睛瞬间瞪圆,“你竟然让本公主给你撑伞?陈凡,你别太过分!” 她这辈子都是别人伺候,别说撑伞,连端茶都没人敢让她做,陈凡这简直是公然羞辱。 陈凡无奈地摊摊手,故意露出“无所谓”的神情:“你现在是我府上的丫鬟,难不成要我这个主子给你撑伞?” “算了,要是实在适应不了,我也不强求,就当之前的赌约没这回事,省得你为难。” 他一边说一边转身,心里却暗笑,激将法这招,对付高雪这种好强的人,百试百灵。 她最看重说到做到,绝不可能让自己落个输不起的名声。 果不其然,身后传来高雪咬牙的声音,紧接着是脚步声。 高雪快步走到石台前,抓起油纸伞,哗啦一声撑开,快步追上陈凡,将伞狠狠罩在他头顶,手都在微微发抖:“满意了?” 陈凡侧头看了眼她紧绷的侧脸,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嗯,还不错,有点丫鬟的样子了。” “这点风还用撑伞,你是不是有病!” 高雪忍不住道。 “没病,”陈凡慢悠悠地往前走,语气带着几分故意的欠揍,“就是单纯想使唤使唤你。” “你!”高雪气得胸口起伏,想再说点什么,却被陈凡打断。 “好了好了,别耽误时间,”陈凡加快脚步,“今天本世子有要事要办,快走吧。” 高雪咬着牙,只能攥紧伞柄快步跟上去,心里把陈凡骂了千百遍。 不远处的殿门口。 景帝正站在阴影里,看着两人一前一后的背影,眉头皱紧。 “这是怎么回事?雪儿怎么给陈凡撑伞?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吕公公吓得额头冒汗,连忙躬身,结结巴巴地说:“这……这老奴也不知道啊!” 他心里刚才也犯嘀咕,长公主向来眼高于顶,怎么会屈尊给陈凡撑伞?这也太反常了! 景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陈凡这个王八蛋! 之前甩了赵若雪,还以为他只是转性,没想到越来越变态。 自己刚赐了苏星月给他做未婚妻,他倒好,又把主意打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身上了! 这小子,胃口也太大了! 可气归气,景帝转念一想,又忍不住犯愁。 高雪今年都二十四了,眼高于顶,看不上任何王公贵族,婚事一直是他的心病。 要是高雪真能跟陈凡合拍,倒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可问题是,他已经给陈凡赐婚苏星月了,苏星月还是将门之女,苏家在军中还有势力,总不能让高雪做小吧? 这传出去,不仅高雪没面子,皇室的颜面也挂不住啊。 “这个混帐东西!” ...... 陈凡带着高雪走在京城中心的朱雀大街上,两侧商铺鳞次栉比,叫卖声此起彼伏。 糖画摊前围满了孩童,绸缎庄的伙计正卖力展示新到的云锦,连街角的茶馆都飘着茉莉花茶的清香。 高雪走在伞下,心里暗自琢磨,这里还算繁华有趣,不至于太无聊。 不过陈凡来这里能有什么正事? 难道他刚得了岁贡赏赐,想置办产业? 高雪正想着,陈凡突然拐进了一条巷弄。 她正好奇陈凡要干什么,就看见巷口挂着两盏红灯笼,灯笼上“倚红楼”三个烫金大字。 这是......? “哎哟!世子您可来了!楼上雅间给您留着呢,红姑娘她们念叨您好几天了!” 龟奴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声音谄媚。 “什么?!” 高雪像被惊雷劈中,手里的伞“啪嗒”一声掉在地上,脸色瞬间涨得通红,气得浑身发抖。 “陈凡!你竟敢带本公主来这种地方?!” 她长这么大,连青楼的门都没靠近过,如今竟被陈凡拉到这种烟花之地,简直是奇耻大辱! 陈凡语气满是无辜:“你现在是我丫鬟,跟着主子办事天经地义。” “你要是实在接受不了,现在走也来得及,我不勉强,就当今天的赌约没算吧。” 又是这招! 高雪气得银牙咬碎,心里把陈凡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浑蛋! 低俗! 无耻! 故意找这种地方羞辱她! 可转念一想,她要是走了,不就成了输不起的那个人了? 到时候这个家伙肯定看不起她,说不定还要找小话磕得她。 她深吸一口气,弯腰捡起伞,冷着脸道:“走就走,谁怕谁?不过是个破地方,有什么不敢进的。” 陈凡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故意放慢脚步。 一进倚红楼,丝竹声和女子的笑声扑面而来。 “世子您可算来了,快跟奴家上楼!” 几个穿着性感的姑娘立刻围了上来,有的拽陈凡的袖子,有的递酒壶。 高雪见状,吓得往后缩了缩,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裙角,脸烫得能煎鸡蛋。 有个姑娘没看清她的身份,伸手想拉她:“这位小妹妹长得真俊,跟姐姐一起玩啊?” “别碰我!” 高雪猛地甩开那姑娘的手,声音都发颤。 她长这么大,还没跟陌生女子有过这么近的接触,更别说还是青楼女子。 陈凡赶紧拦住那姑娘,笑着打圆场:“别吓着我家丫鬟,她新来的,胆子小。” 说着,他冲高雪挑眉,“还愣着干嘛?跟紧,别丢了。” 高雪气得心口发闷,却只能硬着头皮跟上去。 狗贼! 两人进了二楼雅间,陈凡大喇喇坐在主位上,指了指桌边的茶壶茶杯,语气自然得像使唤惯了丫鬟:“去,给我倒杯茶。” 高雪愣在原地。 倒茶? 她一个金枝玉叶的长公主,这辈子只有别人给她倒茶的份,如今竟要给陈凡这混蛋端茶递水? 可转念想到赌约,她还是咬着牙走过去,抓过茶壶。 壶里的茶水还冒着热气,高雪没控制好力度,茶壶往茶杯里一倾,滚烫的茶水溅出来,正好洒在她手背上。 “啊!” 她疼得低呼一声,手猛地缩回去。 陈凡道:“我帮你看看?” “不用你管。” 高雪背过身,眼眶微微泛红。 陈凡看着桌上的水渍,摇了摇头。 这娘们还真能忍啊,这都不肯服软,真是犟驴一只。 看来想赶走她是不可能了。 陈凡正琢磨着要不要再继续逗逗高雪,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哭声: “救命!别抓我......” ------------ 第一卷 第32章 多出的钱,买她的命 第32 “救命啊!” 砰的一声,房门被撞开,一个穿青布裙的女孩跌跌撞撞跑进来。 女孩发髻散落,脸上挂着泪和灰尘,看见陈凡就像抓住救命稻草,扑通跪在地上,死死攥着他的衣角。 “公子救命!救救我!他们要抓我!” 紧接着,涂着浓妆的老鸨扭着腰进来,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龟奴。 老鸨看见陈凡瞬间收了蛮横,换上一副笑脸。 “哎哟!世子爷,真是对不住!这新买来的丫头不懂事,没见过世面,惊扰了您的雅兴,我们这就把她带走。” “我不是买来的......”女孩抖得更厉害,眼泪掉得更急,“他们把我绑来的......” 老鸨脸色一沉,厉声打断:“闭嘴!你这丫头胡吣什么?!你是老娘花一千两白银从人牙子手里买来的,卖身契都签了!再敢乱说话,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高雪站在一旁,柳眉皱紧。 她看着女孩可怜的模样,心里不是滋味。 想开口阻止,可身份却不允许。 她一个公主出现在青楼本就不合规矩,传出去不仅自己名声受损,还会损害皇室颜面。 更重要的是,她比谁都清楚,这种强抢民女的事,各国各地都屡见不鲜。 连她父皇都没法彻底禁绝,就算她今天救了这一个,明天还会有无数个。 一时竟僵在原地,说不出话。 陈凡皱眉道:“老鸨,不是这么回事吧?” 老鸨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世子爷,您看......这事您还是别管了吧?......” 这时,老鸨身后的女妓随从突然嗤笑一声,声音尖酸:“有些人自己以前是舔狗草包,现在倒装起英雄来了?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想管我们倚红楼的事?” 这话毫无疑问是冲着陈凡来的。 老鸨虽没接话,眼神里却多了几分轻视。 显然,若不是陈凡花钱大方,她们根本不会给这个草包世子好脸色。 陈凡原本便有几分怒意,听见这话,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今天这事,他还就要管了。 古代的社会规矩他不管,身为一个来自文明时代的现代人,遇到这种事就不可能袖手旁观。 再加上对方竟敢当众羞辱他,他就更要管一管了! “多少钱买的?” 陈凡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这姑娘,我赎了。” 老鸨愣了一下,随即赔笑打太极:“世子爷,这可不是钱的事。这丫头品相好,我们还花了心思调教,以后定是个能赚大钱的……” 抬价么? 陈凡没等她说完,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五千两,够不够?” 老鸨看见银票上的数额,眼睛瞬间瞪圆,喉结不自觉地动了动。 她买这女孩才花了一千两,五千两是五倍的价!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她连忙点头如捣蒜:“够!够了!世子爷大气!这丫头以后就是您的人了!” 陈凡把银票往地上一扔,翘起二郎腿,目光扫过那个嘲讽他的女妓随从,语气平淡。 “多出的钱,买她的命。” 老鸨瞬间领会了陈凡的意思,眼里立刻闪过凶光,转头对龟奴厉喝:“把这个嘴贱的贱人嘴巴撕烂!拖出去扔到巷子里喂狗!” 女妓随从慌了,尖叫着求饶:“妈妈!我错了!我错了!” 可龟奴根本不理她,抄起旁边的木板就往她嘴上招呼。 “啪!” “啪!” “啪!” 女妓随从的嘴瞬间被打烂,鲜血直流,连哭都发不出完整的声音,最后像拖死狗一样被拽了出去。 这血腥的一幕,让躲在陈凡身后的女孩吓得浑身发抖。 高雪也愣住了,她没想到陈凡竟然这么狠。 刚才还在贱兮兮的逗她倒茶,转眼就能让人生不如死。 这反差让她心里发怵,看陈凡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复杂。 陈凡全程面无表情。 他虽然不是什么冷面阎王,但也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 军队里,他也杀过人。 坏人,敌人,都杀过。 而这女孩的事,让他第一次这么直观地感受到古代社会的残酷。 有权有势的人可以随意决定别人的生死,人吃人的规则在这里明目张胆。 他知道,自己不狠,就没法震慑这些恶胆狂徒。 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不狠就站不住脚,更别说保护想保护的人。 “世子爷您慢慢歇着,有需要随时叫我!” 老鸨赶紧带着龟奴退出去,关门前还不忘赔笑。 门一关上,女孩立刻再次扑通跪在陈凡面前,磕着头哭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 陈凡赶紧伸手把她扶起来,这才仔细看清女孩的模样。 她年纪不大,也就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稚气。 哭得梨花带雨,脸色有些苍白,可眉眼清秀,皮肤白皙,是个难得的小美女。 他心里暗叹,这么好的姑娘,要是真留在青楼,这辈子就毁了。 “别哭了,有我在,没人能再伤害你。” 陈凡轻轻将秦可儿扶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缓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秦可儿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挂在脸颊上,小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秦......秦可儿。” 高雪站在一旁,看着这场景,开口问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她?” 处理? 陈凡刚才不过是一时性情出手,还真没细想后续该怎么安置秦可儿。 他转头看向秦可儿,试探着问:“你家在哪?要是能找到家人,我派人送你回去。” 秦可儿一听到“家”字,眼泪瞬间又涌了上来,突然捂着脸嚎啕大哭起来。 等情绪稍微平复些,她才断断续续说出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她是北方杨城人,前些日子跟着爹娘来京城投奔亲戚,没成想半路遇上了流寇。 爹娘为了护着她,都被流寇害死了,她自己也被抓了起来,辗转几手,最后就被卖到了倚红楼。 陈凡瞥见她袖口下露出的几道淡褐色鞭痕,不用想也知道她这些日子没少受折磨。 如今她无家可归,在京城又举目无亲。 说着说着,秦可儿眼睛又红了:“我的命是公子救的,如若公子不嫌弃,我......我想去您府上做丫鬟。” ------------ 第一卷 第33章 世子又要坑人啦 “我的命是公子救的,如若公子不嫌弃,我......我想去您府上做丫鬟,慢慢打工还您的赎身钱。” 秦可儿面带希翼道。 陈凡一笑,这丫头看着柔弱,倒还挺有志气。 正好他府上也确实缺人手,偌大的秦王府,眼下也就两个小丫鬟打理,确实有些寒酸。 陈凡点头,“可以。” 秦可儿像是怕陈凡反悔,连忙起身给陈凡倒茶,动作虽算不上精致,却透着股朴实的熟练。 陈凡端着茶杯,故意冲高雪扬了扬下巴:“看看人家,这才叫丫鬟该有的样子,你学着点啊。” “滚!” 高雪实在忍不了陈凡这副欠揍的模样,也不想再陪他耗下去做这些荒唐事。 “今天到此为止。” 说完转身就走,裙摆扫过门槛,满是怒气。 秦可儿心思活络,瞧着刚才那姑娘的气度和对陈凡的态度,不像是普通丫鬟,忍不住小声问道:“公子,她......” “别管她,更年期。” 陈凡摆了摆手,随口胡诌。 秦可儿听得一头雾水,压根没听过更年期是什么意思,却也识趣地没再追问。 陈凡把话题拉回来,看着秦可儿:“一会我让人送你回府收拾收拾,对了,跟你一起被抓的,还有其他同伴吗?” 秦可儿摇了摇头,声音更低了:“没有......当时跟我一起被抓的还有几个姑娘,只有我被卖到了这里,其他人好像都被转卖到南洋去了。” “南洋?” 陈凡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眉头微微皱起。 秦可儿点点头,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我之前偷听过流寇头目喝酒时说,有人专门花钱雇他们抓年轻姑娘卖到南洋,还借着运货的由头,从南洋往京城偷运鸦片呢。” 陈凡心里一沉。 人口贩卖、偷运鸦片,这哪一条不是诛九族的重罪? 这背后牵扯的利益,恐怕是不小啊。 秦可儿忽然又道:“对了!我还听那人说,背后主事的人在京城势力特别大,好像姓……姓唐?” “姓唐?” “对,就是姓唐!”秦可儿肯定地点头,“那人还说,这姓唐的是朝里的大官,在京城没人敢惹,就算出了事也能压下去。” 陈凡闻言,心里瞬间亮了。 姓唐,又是朝里的大官,除了唐震那老小子,还能有谁? 好啊!唐震这老东西,平日里看着一副温厚忠臣的模样,背地里竟然干这种伤天害理的勾当。 陈凡攥紧了拳头,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正好他想收拾唐家,这一次,他就替天行道! 陈凡把秦可儿带回秦王府,先让红薯领着她去后院收拾安顿,转身就叫来了徐盛。 “有个事交给你办,去抓个人。” 徐盛一听就愣了,挠着头问:“抓谁啊?世子,是要抓还是要查?” 陈凡递过去一卷纸,上面画着流寇的模样,还标注了秦可儿一家遇害的地点。 这流寇能知道唐家的底细,肯定不是无名小卒,一定是当地有头有脸的寇首。 以徐盛汤泉的本事,在附近村镇稍微打听打听,找到不难。 徐盛接过纸,一看是要找流寇,脸上就露出难色。 “世子,找着他倒行,可要是抓他,不合规矩啊!” 他们现在是秦王府的亲卫,管的是王府的安全,哪能越界去干官府的活? 再说那流寇手下人不少,真要动手,得调人马。 没军令,没兵符,调个牛马。 陈凡听完徐盛的解释,眉头皱了起来。 徐盛说得对,直接抓确实行不通,容易落人口实。 他盯着纸上的寇首画像,琢磨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想出个主意。 “有了,你去救他!” 徐盛眼睛瞪圆,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救?救那流寇?世子,这……这是为啥啊?” “别多问,照做就行。” 陈凡叮嘱道,“不要带人,你俩去就够了。我算着,过两天会有官兵去端那流寇的窝,到时候你们趁机把那寇首救出来,别让人认出你们的身份,把他藏好。” “好嘞!” 徐盛虽摸不透其中的门道,却还是应得干脆。 他心里隐隐有种感觉,世子爷这模样,八成又在琢磨着坑谁呢! 陈凡交代完徐盛,又喊来青鸟:“去把马车备好,把王府的旗子都挂上,弄得热闹点,越大张旗鼓越好。” 青鸟满脸纳闷:“王爷,咱们这是要往哪去啊?弄这么隆重,还挂着王府的旗子,有什么要紧事吗?” 陈凡靠在车厢软垫上,笑眯眯地吐出两个字: “唐家!” 青鸟虽猜不透陈凡的心思,还是赶紧转身去准备马车。 把绣着“秦”字的大旗挂上,弄得整辆马车一眼望去就气派十足。 陈凡坐在车厢里,指尖轻轻敲着车厢壁,节奏慢悠悠的,嘴角却勾起一抹藏不住的冷笑。 唐震既然一门心思想害他,那也别怪他先下手为强,给这老狐狸一点小小的惊喜。 他没兵权调不动兵,但唐震有啊! 只要把流寇知晓唐家秘密的事跟唐震一透,这围剿流寇的事,唐震保准比谁都积极。 那老小子精得很,一旦知道自己的龌龊事可能败露,必定会急着调兵去端流寇的窝,好毁了证人斩草除根。 到时候徐盛他俩再趁机把那寇首救出来。 那寇首本就被唐家当弃子,吃了这么大的亏,肯定会跟唐家反目,到时候自然会倒戈指证唐家。 而这个寇首,就是他手里最关键的一张牌,是搞垮唐家的重中之重! 而且,唐震要是知道寇首被救走,定然会急得睡不着觉。 手上捏着这张牌,没事拿出来晃一晃, 老几把登,吓都吓死你! 现在就看徐盛他俩给不给力了。 好歹以前也是宫里出来的大内高手,只是救个人出来,不至于失手吧? 陈凡正琢磨着,马车忽然停下,青鸟禀报: “世子,唐府到了。” 唐府前厅,唐震正陪着小儿子逗乐玩棋。 下人慌慌张张跑进来,说话都结结巴巴:“老爷,世世......世子带着人来了,在门外!” 唐震脸上的笑意瞬间收住,眉头一皱,“什么?陈凡?他来干什么?” 唐翎君正好在一旁喝茶,听了这话,忍不住放下茶杯笑出声:“爹,我看啊,准是陈凡那小子预感到自己死到临头了,他这是特地来咱们家求饶的!哈哈哈!” 唐震一听,也跟着哈哈笑起来,伸手摸了摸胡子。 “好啊!那咱们就出去瞧瞧,看这小子今天能耍什么花样!” 说着整理了下衣袍,带着唐翎君往府门口走去。 ------------ 第一卷 第34章 吓都吓死你 陈凡慢悠悠从马车上下来,脚刚沾地,就见唐震领着唐翎君站在府门口,脸拉得比驴还长。 “陈世子大驾光临,我唐家可受不起。” 唐震语气冰冷,眼神里的敌意毫不掩饰。 岁贡宴上陈凡当众羞辱唐家,还扣了马车骗贺礼,这笔账他还没跟陈凡算呢,这小子倒好,还敢主动上门。 陈凡却像没听见似的,不紧不慢地笑着上前道:“老唐啊,别这么小气。岁宴上那都是玩笑话,跟你逗乐呢,你还真往心里去了?” “玩笑?” 唐震气得牙痒痒,这混蛋把唐家的脸按在地上摩擦,现在倒说是玩笑? 可偏偏陈凡笑得一脸无辜,一副“你怎么这么开不起玩笑”的模样,让他恨不得直接上去掐死这丫的! 但理智告诉唐震不能这么干。 陈凡这小子一肚子坏水,现在主动上门,肯定没憋好屁,说不定又设圈套等他往里钻,他不能上当。 “来人,送客!” 唐震冷哼,便要吩咐人关门。 陈凡见他急了,笑着说道:“慢着慢着,别急嘛,我这次来找你有正事。” “我最近在花楼喝酒,听到点东西,有一伙流寇在京城和南洋之间搞人口贩卖,还偷运鸦片,这是重罪啊。” “什么?” 唐震脸色瞬间变了,手指不自觉地攥紧。 他强装镇定地追问:“竟有这种事?你......查到线索了?” 陈凡看到他眼底的慌乱,差点没笑出声。 老狐狸,装得还挺像。 他故意摸了摸下巴,一脸认真道:“目前只知道带头的流寇叫‘黄无常’,听说手底下人不少。” “我想着,只要抓住这黄无常,背后的人肯定就能揪出来了。” “不过抓流寇得人手啊,我就一挂牌将军。唐大人掌管兵部,能不能给我调点兵?” 唐震心里咯噔一下。 调兵? 陈凡要是带着兵去抓黄无常,万一黄无常嘴不严,把他供出来,那可就全完了! 唐震连忙摆手:“不行不行!流寇凶悍,刀剑无眼,世子乃千金之躯,怎能轻易涉险?这事交给我就行,我派心腹将领去,保证万无一失。” “哟,唐大人这是想抢我功劳啊?” 陈凡立刻摆出不满的样子,作势就要转身,“那我还是去跟干爹说吧,就说唐大人不让我立功,还想独吞功劳。” “别别别!”唐震赶紧拉住他,“世子别误会!我哪是抢功劳?这功劳本来就是你的!我派人去抓,抓到了就说是世子指挥有方,行不行?” 唐震都快急疯了。 绝对不能让陈凡去找景帝! 一旦陛下介入,派禁军彻查,黄无常那张嘴要是松了,自己走私鸦片、贩卖人口的事迟早会败露,到时候就是诛九族的大祸! 现在自己派兵去,还能借着剿寇的由头把黄无常灭口。 等风平浪静了,再跟陛下报个告,既给足了陈凡功劳,又能堵死所有漏洞。 这小子不过是图个邀功的名头,给他就是! 只要能抹掉证人,这点功劳算得了什么? “嗯,这可以。” 陈凡故作受用,忽然拍了下大腿,像是想起什么:“哎呀,对了!我好像听他们提过一嘴,说这黄无常背后有靠山,叫什么来着......” 唐震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手指都扣进了掌心。 “叫什么来着......” 陈凡挠着头,一脸懊恼,“唉!忘了,可能我听错了,那伙人也是瞎吹牛,有没有这回事都不一定。” 唐震父子瞬间松了口气,唐翎君偷偷抹了把汗,可没等他们缓过来,陈凡又眼睛一亮:“哦!我想起来了!” 父子俩刚放下的心又瞬间悬了起来,唐震声音都有点发颤:“姓......姓什么?” “我还没吃早饭,”陈凡摸了摸肚子,“聊半天肚子都饿了,早知道刚才在府里垫吧点。” 唐翎君差点没憋住骂出声,唐震也扶了扶额,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个混蛋! 可没等他发作,陈凡又叹了口气,“要不,这事我还是跟干爹说说吧,让他的锦衣卫查一查。” “别!”唐震赶紧道:“陛下正忙着百国宴的事,这点小事我处理就行!事后我再向陛下禀报。” 陈凡见他吓得腿都哆嗦了,差点憋不住乐。 老王八犊子,吓都吓死你! 陈凡故意装出勉强的样子:“行吧,那我就信你一次。” 唐震闻言松了口气,妈了个蛋的,要是真让锦衣卫介入,他就死定了。 他太清楚那群人的手段了,神出鬼没,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都不放过。 一旦锦衣卫介入,哪还有他补救的余地? 陈凡走了,溜溜达达上了马车。 唐震父子站在门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爹,这......这陈凡不会真知道什么吧?” 唐翎君紧张地问。 唐震咬着牙,眼神阴鸷:“不管他知道多少,黄无常必须死!立刻派人去,把黄无常的窝端了,记住,不留活口!” “这个该死的畜生,嘴没个把门的,这种事情都能传出去,还偏偏传到陈凡这个混蛋耳朵里。” “陈凡这小子,一分一秒都不能留了,必须让他赶紧死!” 唐翎君压低声音道:“爹,我二叔派杀手了?” 唐震冷哼道:“笨,白教你这么多年,能直接动手么?” “陈凡在岁贡宴上立了大功,这个节骨眼,陛下正得意陈凡呢,谁动陈凡就是自己找死。” “唯一干掉陈凡的办法,就是让陛下自己动手!已经安排好了,你看着吧,明天百国狩猎,就是陈凡的死期!” 两人相视一笑,都没注意到,门后一个小胖子正在竖起耳朵偷听...... ...... 陈凡回到王府。 刚下车,红薯就迎了上来:“世子,工部周尚书在正厅等您,说有急事找您。” “周桐?” 陈凡愣了愣,这老小子是工部的头,专管营造、器械。 自己跟他交集不多,怎么突然找上门了? 他晃悠着往正厅走,刚进门就看见个黑瘦的小老头,正蹲在地上盯着个木架子发呆。 ------------ 第一卷 第35章 情报来了! “陈凡,你可算回来了!” 周桐听见脚步声,猛地抬头,脸上乐开了花。 陈凡问道:“周大人,您来找我?” 周桐老脸一红,嘿嘿笑道:“害,我直说了,我相中你那滑轮术了,想跟你学习学习。” 原来如此。 陈凡上下打量他,这老小子长得倒挺有特点。 皮肤黝黑,像是刚从煤堆里爬出来,个子还没红薯高,脸上满是皱纹,怎么看都像个乡下老农。 他忽然想起景帝之前说的话,心里忍不住吐槽。 景帝怕不是在忽悠他? 景帝说周桐有个女儿,是京城鼎鼎有名的大美女,西域小国甚至愿意拿三座城池换。 可再看看眼前这老小子...... 就这基因,能生出倾国倾城的女儿? 幸好他选苏星月了,才没翻车。 自己家这大老婆虽然脾气不好了点,但颜值身材是真的顶,关键时刻还靠得住。 “学习谈不上,互相交流吧。” 陈凡拉过张矮凳推给周桐,自己也找了张凳子坐下,“周大人想知道哪块,我给您说透。” 周桐哈哈大笑,“别叫周大人,叫我老周吧。” 周桐本就是随性的人,见陈凡也如此随性,顿时心生好感。 周桐一屁股坐在矮凳上,胳膊肘还沾着点画图的木炭灰,献宝似的把纸递过去。 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滑轮,轮轴都画成了圆圈。 “我就是琢磨不透,为啥你添俩轮子,就能把南洋那四个人拽得动不了?” “我昨天让工部的工匠试了,要么绳子绕成死结,要么不省力。” 陈凡看着他眼里放光,倒也觉得有趣。 这老尚书哪有半点官架子,活脱脱个追着答案跑的老学生,实在得可爱。 大景没有宰相也没有丞相,皇帝直领六部,所以景帝大多数时候都很忙。 而能坐上六部首脑的,无一不是背景深厚,或是权势滔天,心机一个比一个深。 不过这周桐是个例外,这老头和人没什么交集,每天只醉心于机械上那点事,对机械痴迷无比。 至于周桐的背景,陈凡不太清楚。 但周桐能在这复杂的官场中独善其身,自成一脉,旁人不敢招惹,其背后必然是不简单的。 陈凡拿过木炭在纸上重新画,特意放慢了动作给他讲解。 “你看,这俩固定在架子上的是定滑轮,只能变方向,没法省力。” “这俩挂着重物能跟着动的,才是动滑轮,一个动滑轮能省一半力。” “我那天用的是两定两动,绳子绕了五股,相当于省八成力,别说四个人,再添俩也拉不过我。” 周桐的脑袋几乎贴到纸上,枯瘦的手指跟着木炭线划来划去。 “妙,妙啊!原来我之前少绕了一股!怪不得没作用!” 说着突然一拍大腿,差点把矮凳掀翻,“陈凡你这脑子咋长的?这原理我跟工匠们琢磨半辈子没摸着门,你三两句就说透了!真是开眼了!” 陈凡笑道:“真要做的话,木料选楠木或者硬槐,结实不变形,绳子得用浸过桐油的麻绳,耐磨还不容易断。” 陈凡把自己能想到的都补充了一下。 这个年代材料有限,只能平替。 等以后他研究出内燃机,什么石油炼化,电池技术啊,那才是真正步入工业时代。 不过这些技术,都得等很久以后了,目前陈凡不打算展示。 原因很简单:制度不允许。 其实相比于工业革命,思想革命才是最重要的! 思想不革命,工业技术再强也没什么用。 就比如,乾隆当政时,西方已经进入了工业革命,但乾隆知道消息后采取的措施确实闭关锁国,不允许清朝人打听外面的一点消息,并且实施了华夏历史上最严酷的文字狱。 陈凡倒不是指责景帝,也不想当什么救世主。 他早就放下助人情节了,尊重每一个人的命运。 他就是一个普通人,对他来说,穿越到这个世界就像一场游戏。 游戏嘛,玩就完了呗! 谁对他好他宠谁,谁惹他他干谁! 说点实在的,要是有机会,陈凡也想当那个万人之上的人,那个执掌生死的人! 周桐一直在这待到傍晚,直到管家进来轻声提醒“天色暗了,该掌灯了”,周桐才猛地回过神。 “哎呀,光顾着问了,耽误你休息了。” 陈凡笑道:“没事,有问题您老再过来。” 陈凡送他到门口,看着老尚书几乎是小跑着上马车,心里暗叹,这周桐是真踏实,没有半点官场上的虚头巴脑。 工部掌着营造、器械,以后造蒸汽机、改兵器,少不了要靠他。 现在跟他处好关系,不光是卖人情,更是为以后的事铺路,这种务实的长辈,值得交。 刚送走周桐,秦可儿就指挥几个脚夫,抬着个大木架子进来,正是陈凡让定做的弹簧床。 陈凡看她忙前忙后,心里忍不住赞了句。 这丫头很省心,上午刚到府里,跟着红薯学修缮花园、给花草浇水,又学着打扫房屋,不过半天功夫,不仅摸透了府里的活计,动作还很麻利。 遇上红薯忙不过来,还能主动搭把手,倒成了红薯的得力帮手,比预想中靠谱多了。 红薯和秦可儿俩人上前忙乎,铺上一层厚厚的棉垫,上面一层又铺上新换的丝绸被褥。 陈凡一屁股坐上去,弹簧“吱呀”一声,软乎乎的力道裹着身子,比古代的木板床舒服百倍。 “爽!这才叫睡觉嘛!” 陈凡往床上一躺,浑身骨头都酥了,差点直接睡过去。 就在这时,红薯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小声道:“王爷,府门外有个小孩找您,说是叫唐翎宇。” “唐翎宇?” 陈凡瞬间清醒,从床上坐起来。 这不是唐翎君的弟弟,苏小虎那群小流氓里的小胖墩吗? 他这时候来,八成是探到唐家的消息了。 “让他进来,带到偏厅。” 陈凡整理了下衣袍,眼底闪过一丝精光。 唐震那边刚派兵,这小胖子就来,这是来给他送大情报来了啊! ------------ 第一卷 第36章 反制手段! 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夹杂着小孩的打闹声。 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苏小虎那小子来了。 果不其然,门帘一掀,苏小虎攥着他那把小木头剑,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进来。 他的身后,跟着缩着脖子的唐翎宇,小胖子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糖纸,眼神里满是紧张。 “姐夫!有大事跟你说!” 苏小虎一进门就嚷嚷,却没立刻说情报,反而叉着腰,小下巴抬得老高。 “不过咱们先说好了,我给你带消息,你得给我好处,要够买两串糖葫芦的。” “昨天我看见街口张记的糖葫芦,裹了两层芝麻。” 陈凡看着他这副先谈条件再办事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笑。 这小子,倒半点不吃亏。 知道拿消息换零嘴钱,不贪多,就要够买糖葫芦的,同龄孩子实诚又机灵。 那点小算盘打得明明白白,却不招人烦,反而透着股孩子气的可爱。 他故意逗道:“要是消息没用,别说两串,半串都没有。” “当然有用,”苏小虎急了,伸手推了推旁边的唐翎宇,“你快说!你偷听见你爷爷跟你爹说啥了?别漏了!” 唐翎宇被他一推,更紧张了,声音跟蚊子似的: “我、我听见爹说......狩猎比赛的时候,要借陛下的手,杀你......” 陈凡脸上的笑意瞬间收起,手指轻轻敲着床沿,心里快速盘算起来。 借陛下之手? 唐震这老狐狸打得什么鬼主意? 借陛下之手......这个“借”字,才是最阴险的地方。 他跟景帝之间,没有什么能摆上台面的本质冲突。 论身份,他是秦王之子,景帝的干儿子,没兵权没党羽,连谋反的资本都没有。 论过往,他以前是“舔狗草包”,现在虽露了点锋芒,却从没碰过皇权的禁区。 这几点,他知道,唐震也知道。 所以唐震断然不会从这些方面入手。 冒犯圣驾? 冒犯圣驾虽棘手,可顶多是削爵禁足。 唐震要的是他的命,是彻底断绝秦王一脉的可能,绝不会只满足于让他失宠。 他忽然想起了人口走私一案,想起之前唐翎辰偷偷联系璃月的事。 唐震不仅要借景帝的手,还拉上了璃月,拉上了南洋...... 什么罪名,能让景帝哪怕再喜欢他这个干儿子,也必须痛下杀手? 通敌。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陈凡的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 对,就是通敌! 只有通敌叛国,才能让景帝彻底放弃他! 一个勾结南洋,背叛大景的世子,别说景帝,满朝文武都不会容他。 到时候不用唐震动手,景帝为了皇权体面,为了堵住天下人的嘴,都得亲手处置他,这才是“借”字的终极狠辣! 借的不是景帝的“规矩”,是景帝的“杀心”。 可唐震要怎么栽赃? 陈凡皱紧眉,具体手段还不清楚,但这个方向绝不会错。 唐震连鸦片走私、人口贩卖都敢做,勾结璃月栽赃他通敌,根本没什么不敢的。 而且璃月也有理由配合,除掉他这个能屡次破解南洋计谋的对手,对南洋百利而无一害。 他抬眼看向苏小虎,见这小子还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盯着自己,眼里满是期待。 这孩子看着是个爱闹的熊孩子,关键时候倒靠谱。 不仅把他的话放在了心上,还把消息第一时间带来了。 比唐翎君、唐翎辰那两个草包强多了。 苏家的孩子,倒没丢将门的脸面。 “行,消息够分量。” 陈凡点头应下,又转向唐翎宇,“你爹还说别的了吗?比如具体要怎么动手?” 唐翎宇摇摇头,“没了......我就听见这两句......小虎哥让我别跟别人说,我就只告诉你一个人。” “是我让他别说的!” 苏小虎立刻挺胸,“要是被他爹知道,肯定要打他!我跟他说,姐夫会护着我们,他才敢来的!” 陈凡失笑,这小子还挺有担当,知道护着跟自己混的小弟。 陈凡从怀里摸出两块碎银子,一块塞给苏小虎。 “拿着,够你们买十串糖葫芦的。” 苏小虎看见银子,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就在这时,陈凡又笑眯眯的开口道:“别急着走,还有好事,要是你们再帮姐夫办件事,我给你们够买一百串糖葫芦的钱,够你们俩吃到明年开春。” “一百串?!” 苏小虎猛地停住脚,圆溜溜的眼睛瞪得更大,唐翎宇也忍不住抬头看了过来。 “我办!姐夫,什么事我都办!天上的月亮我都帮你摘下来!” 苏小虎兴冲冲道。 陈凡笑道:“没那么难,你们就跟京里其他小孩说,这几天看见我去了好几趟南洋府,跟那个南洋公主璃月走得特别近,还一起喝茶说话。再编个短童谣,比如‘陈世子,南洋跑,跟公主把茶泡;璃月美,世子笑,要去南洋不回来了’,越简单越好,让大家都能记住。” “啊?”苏小虎瞬间急了,“姐夫你怎么能跟南洋公主走那么近?你不是喜欢我姐吗?” 陈凡伸手敲了敲他的小脑袋,“编!是让你编瞎话,懂不懂?不是真的!” 苏小虎摸了摸被敲的脑袋,眨了眨眼。 虽没完全明白为啥要编这种瞎话,但一想到一百串糖葫芦,立马拍着胸脯应下。 “懂了!就是骗人呗!我会跟他们说的,保证让京里小孩都知道!” 唐翎宇也跟着点头,小声道:“我、我也帮着说......” “好样的。”陈凡揉了揉两人的头,“记住,别说是我让你们说的,懂吗?” “知道啦!”苏小虎攥着银子,拉着唐翎宇就往外跑,边跑边喊,“姐夫等着!我们肯定办得妥妥的!” 看着两人蹦蹦跳跳跑远的背影,陈凡脸上的笑意慢慢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了然的冷光。 唐震想玩栽赃,那他就奉陪到底。 唐震的计谋还没露头,他的局就已经提前布置好了! 到时候就看谁的手腕硬! 陈凡抬头望向窗外,夜色渐浓。 明天,就是狩猎赛。 成败的关键,全看那哥俩给不给力了。 “徐盛汤泉,你们俩可别让我失望啊!” ...... ------------ 第一卷 第37章 陈凡陷死局! 景帝寝宫。 景帝指尖摩挲着落灰的弓箭,弓身檀木纹理泛着陈旧光泽。 明天宴请百国的狩猎赛便要开始了,景帝想起年轻时狩猎的光景,嘴角刚勾出点笑意,窗沿便“嗒”地轻响。 一道黑影悄无声息翻下,飞鱼服在烛火下泛着冷光,单膝跪地时连衣料摩擦声都极轻。 “臣,锦衣卫指挥使林深,参见陛下。” “何事?”景帝放下弓箭。 林深双手呈上一张折叠整齐的信纸:“陛下,臣等查到京都近郊有团伙贩卖人口、走私鸦片。” 景帝展开信纸,目光扫过几行关键信息,指节骤然攥紧。 下一秒,他猛地将信纸拍在案上,青瓷笔洗都震得晃了晃:“京都脚下敢做这等腌臜事!是嫌命长了!” 怒火在眼底燃烧,景帝深吸口气压下翻涌的杀意,又问:“陈凡那小子,要去剿这伙匪?唐震没同意?” 林深颔首:“是。陈世子昨日递了剿匪折子,唐尚书以‘狩猎在即,恐扰圣心’驳回。” “好,好一个恐扰圣心。” 景帝冷笑,指节在案上敲得笃笃响。 林深又从怀中摸出另一封蜡封信件,双手奉上:“陛下,臣等还截获了一封遗落南洋使馆的密信。” 景帝拆开封蜡,越看脸色越沉,到最后直接将信纸揉成团,狠狠砸在地上。 “呵呵,可真行啊!不过是个毛头小子,竟值得他们联手算计!是容不下陈凡,还是容不下朕的大景!” 林深犹豫片刻,又补充道:“臣还探得,近日京中孩童传唱童谣,议论此事。” 景帝剑眉一皱,“什么童谣?说!” “陈世子,璃月找,南洋跑,神锋军,掀京潮......” “反了!”景帝猛地拍案起身,龙袍下摆扫过凳脚,发出刺耳声响,“来人!” 吕公公跌跌撞撞跑进来,烛火映得他脸色发白。 景帝指着门外,声音几乎是吼出来的:“传朕旨意!即刻召文武百官入宫,开朝会!迟到者——斩!” 吕公公吓得腿一软,忙跪地应:“是!老奴这就去传!” 起身时差点绊倒,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天塌了! 天塌了! 林深仍跪在原地,听着景帝粗重的呼吸声,知道这位帝王的怒火,已烧到了临界点。 ...... 陈凡刚在弹簧床上滚热了被窝,就听见门外红薯轻手轻脚的声音,带着点急色:“世子,醒醒!宫里来人了,说要您即刻去参加朝会!” “啥?” 陈凡猛地睁开眼,脑子还没转过来。 这老头是疯了吧,大半夜的开个毛线朝会。 陈凡想了想,琢磨应该是人口贩卖那事儿漏了。 刚要掀被子,就见秦可儿端着叠好的衣物走进来,连腰带都理顺了搭在手臂上。 “世子,衣物我都温过了,天凉,穿着不冻身。” 她动作麻利地把衣服放在床边,又递过暖好的袜子,显然是一直准备着,等他随时用。 这小丫头,贴心啊。 陈凡也不磨蹭,三下五除二套上衣服,腰带一系,抓过靴子蹬上,跟着红薯就往外走。 府门外站着个面生的小太监,穿着簇新的宫服。 见陈凡出来,小太监赶紧躬身:“王爷,陛下有旨,请您即刻随奴才入宫,迟则......” 后面的话没敢说,但那紧张的神色,显然是怕误了时辰。 陈凡挑眉,故意放慢脚步:“公公可知,这大半夜的,陛下突然开朝会,是出了什么事?” 小太监苦着脸摇头,声音压得低低的:“世子您就别问了,奴才也不知道啊!” 陈凡心里“哦”了一声,更笃定是人口贩卖和走私的事了。 他摸了摸下巴,还好那天他故意大张旗鼓去唐家,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要兵权去了。 就算景帝降怒,也只会先盯着唐家。 这锅早甩出去了,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 可走着走着,陈凡的脚步顿了顿,抬头看了眼天边。 东方已经泛起鱼肚白,再过一个时辰,狩猎赛就要开始了。 徐盛和汤泉俩人还没回来。 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陈凡皱紧眉,要是徐盛他俩没完成任务,那就麻烦大了,你俩可千万别给本王掉链子啊。 ........ 金銮殿内烛火通明,却压不住满殿的惶恐气息。 深夜被召,还传迟到者斩。 谁都知道,定是出了天塌下来的大事! 唯独站在列尾的唐家父子,嘴角藏着掩不住的笑意。 唐翎君凑到唐震耳边,声音压得极低,却满是得意:“爹,肯定是那两封信奏效了!您看陛下这阵仗,保准是查到陈凡通敌的证据了!” 唐震眼皮都没抬,指尖却悄悄摩挲着朝服的玉带。 前些日子,唐翎君匿名给璃月送了封信。 信上,他向璃月说明了来意:双方合作,一起除掉陈凡! 方法就是,栽赃陈凡曾向璃月示好,表达倾慕之意,并说要与南洋国合作,发展神锋军,就藩之后自立为王。 然后,唐震又故意在某天清晨,把写有栽赃内容的信,丢在南洋使馆门口,等着巡逻的禁军捡到。 如此一来,陛下看到信之后,就会认为陈凡想叛国加入南洋! 此前击败南洋所立的种种功劳,不过是作秀。 而在这个过程中,璃月只需要全程保持沉默就好,不承认也不否认。 璃月被陈凡击败,恨死了陈凡。 唐震打听到璃月那天回到使馆后,哭了一整天,还扬言要杀了陈凡。 唐震相信,璃月一定会合作的! 这招双管齐下,既坐实了陈凡主动通敌,又能把璃月也拖进来。 景帝最忌内外勾结,只要看到信,哪怕不全信,也定会对陈凡起疑。 如今陛下深夜召朝,不是为这事,还能是为了什么? 唐震瞥了眼站在另一侧的陈凡,见他神色平静,心里更是冷笑。 陈凡啊陈凡,你还是太年轻,太嫩了! 今天这杀局,看你怎么解! 就在群臣纷乱猜测间,吕公公尖细的嗓音响起: “陛下驾到——!” ------------ 第一卷 第38章 演戏 玄色龙袍扫过金砖,景帝落座时,龙椅扶手被他攥得咯吱响。 满殿朝臣刚直起身,就听他沉喝一声,震得殿内烛火都晃了晃: “陈凡!给朕滚出来——你该当何罪!” 陈凡正站在武将列尾,闻言脚步一顿,心里先骂了句“这老头又唱哪出”。 可眼角余光瞥见唐震父子嘴角那抹阴险的笑,瞬间反应过来。 唐家的杀招,终于来了。 他没急着辩解,反而躬身往前挪了两步,姿态放得极低,脸上满是茫然无辜。 “陛下,臣......臣不知身犯何罪,还请陛下明示。” “明示?”景帝冷哼一声,抬手将手中的信纸掷向吕公公。 “这是禁军清晨在南洋使馆外捡到的,念!让满朝文武都听听,咱们的秦王世子,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勾当!” 吕公公赶紧捡起信纸,展开时手都在抖,尖细的嗓音在殿内回荡。 “璃月公主,前日滑轮赛配合甚妙,多谢公主手下留情。待吾就藩之日,便禀明陛下,迎公主入府为妃......’” 轰! 最后一个字刚落,金銮殿瞬间炸开了锅。 “好一个秦王世子!竟勾结南洋公主,这是要通敌叛国啊!” “难怪前日滑轮赛陈世子突然开窍,原来是早跟璃月串通好了!” “那所谓的‘世外高人’,定是捏造的幌子!” 唐翎君在后面听得眉飞色舞,偷偷扯了扯唐震的袖子,嘴型无声说着“成了”。 唐震则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往前站了站,声音沉痛:“陛下!臣早觉陈世子近来行事诡异,如今证据确凿,他不仅私通南洋,还妄图借联姻谋夺藩权,此等通敌之罪,当诛九族啊!” “臣附议!”兵部侍郎胡琛立刻跟上,“陈凡罪大恶极,若不斩首示众,恐难安民心、慑外敌!” 陈凡站在殿中,听着满殿指责,嘴角差点没绷住。 他算到唐家诬陷他通敌,但没算到唐家竟然给他造黄瑶,说他相中璃月了,这不扯淡么。 璃月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贵,萝莉有什么好的,御姐才是他的菜啊。 好在他早有准备,此刻倒不慌,反而悄悄观察着景帝。 “陛下!” 就在这时,蓝阔海突然往前一步,“仅凭一封来历不明的信,就断定世子通敌,未免太过草率!世子前段时间干了缺德......咳咳,世子最近风头正盛,说不定是有人心生嫉妒,模仿笔迹,故意栽赃陷害!” “模仿笔迹?”唐震冷笑一声,目光扫向满殿,“那滑轮之术呢?满朝文武,连工部的工匠都琢磨不透,为何偏偏陈凡一上手就懂?这难道也是巧合?” “非也!” 一直没吭声的周桐突然站了出来,手里还攥着张皱巴巴的纸。 正是前日陈凡给他画的滑轮图。 “陛下,老臣前日向陈世子请教滑轮原理,世子不仅画了图纸,还跟老臣讲了‘定滑轮变向、动滑轮省力’的道理,连木材选料、绳子承重都算得清清楚楚!这等见解,绝非串通能装出来的!” 这下殿内更乱了。 支持陈凡的,以蓝阔海、周桐为首。 要治陈凡罪的,跟着唐震、胡琛起哄,喊着通敌当诛。 剩下的中立派则缩在后面,眼神左右飘,谁也不敢先表态。 景帝看着殿内吵成一团,突然一拍龙椅,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他目光落在陈凡身上,语气带着审视:“陈凡,此信内容,证据确凿。你,可认罪?” 听到景帝询问,陈凡却没急着辩解,反而缓缓直起身。 “陛下要臣死,臣便死,陛下要臣活,臣便活。” “臣的命是陛下给的,认不认罪,全凭陛下定夺!”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在寂静的金銮殿里格外响亮。 这话一出,满殿皆惊。 “陈凡,你这是何苦啊,你要和陛下解释啊!”周桐急得都想替陈凡说了。 皇子那边,高毅虽然没开口,但嘴角一直噙着笑。 高雪皱眉,不知道在想什么。 唐震父子脸上的笑意更浓,只当陈凡是认怂了。 唯有陈凡自己,目光紧紧锁在景帝脸上,连眼都没眨。 他在赌,赌自己猜得没错,赌徐盛那层隐藏身份。 陈凡赌徐盛是景帝的眼线! 赌徐盛就是锦衣卫! 只要徐盛了解他的行踪上报景帝,景帝心里有数,那谁都无法动摇他的地位。 果然,他看见景帝嘴角勾起一抹快得让人抓不住的弧度。 那笑意藏在威严的面容下,却像一颗定心丸。 成了!他赌赢了! 陈凡悬着的那颗心彻底落地。 景帝既然露出这表情,就说明早通过徐盛知道了内幕,知道唐震在背后搞鬼! 现在这金銮殿上的对峙,哪里是审问? 根本就是一场演给满朝文武看的戏。 唐震越是跳脚诬陷,胡琛越是喊斩首示众,就越能让景帝看清唐家党羽的嚣张。 他自己越是示弱,越是把生死全凭陛下决断挂在嘴边,就越能衬得唐家咄咄逼人,也越能让景帝后续收拾唐家时名正言顺! 不光如此,连他自己都得往自己身上泼脏水。 让孩童们传歌谣的目的就是如此。 他被打压的越惨,后续反击的就会越狠! 陈凡垂下眼,故意装出惶恐不安的模样,膝盖微微弯曲,像是随时要跪下认罪。 龙椅上的景帝将他这副模样尽收眼底,心里暗自点头。 这小子,倒比他那死鬼老爹还会藏拙,明明心里门儿清,面上却能装得这么像。 他清了清嗓子,语气依旧沉冷,却少了几分怒意:“陈凡,你倒会说话,可朕要的是真相!这封信到底是不是你写的,你跟南洋璃月,到底有没有勾结,朕一定会调查清楚!现在,你是戴罪之身。” 吕公公提醒,“陛下,天快亮了,狩猎赛要开始了。” 不知不觉间,东方泛起了鱼肚白。 今天是百国狩猎大赛,至关重要,陈凡的事自然要往后放一放。 不过唐震却并不着急,在他看来,陈凡已是必死之局! ------------ 第一卷 第39章 南洋有枪!? 景帝一句“狩猎大赛后再议”落下,满殿的争论瞬间停了。 陈凡垂着眸,心里却如明镜。 这是景帝给自己争取时间,也是给唐家留最后的体面。 他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 蓝阔海还皱着眉,显然没放下心。 周桐攥着那张滑轮图,眼神里满是担忧。 而唐震父子虽没再作声,嘴角那抹藏不住的得意...... 陈凡把这几人的模样一一记在心里。 蓝阔海是武将里出了名的直肠子,刚才在殿上明着替他说话,不怕得罪唐家。 周桐更是个实在人,明明跟他交集不多,却愿意为了真相站出来作证。 这两个人,值得深交。 日后不管是重建神锋军,还是对付唐家,有这样的人在身边,总比孤军奋战强。 可更多人的眼神,却让陈凡心里发凉。 户部的李尚书,之前还跟他爹秦王有过交情,此刻却别过脸,假装没看见他。 还有一些官员,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显然是等着看他栽跟头。 这些人,不是唐家一脉,却怕他真的崛起。 怕他借着秦王的名头重新握住权力,所以才想趁这个机会落井下石,把他彻底踩死。 陈凡把这些人的名字都记在心里了。 “陈凡。” 苏星月朝他走了过来,面无表情。 唐翎辰在一旁冷笑,眼神里满是等着看好戏。 在他看来,苏星月性子刚烈,定容不下自己的未婚夫爱慕南洋公主,说不定当场就要跟陈凡翻脸,甚至拔剑相向。 到时候,不用唐家动手,苏家先跟陈凡闹掰,这“通敌”的罪名,就更难洗清了。 而且,他也有机会重新追求苏星月了! 陈凡心里也暗道不妙,他忘了跟苏星月解释,他刚想开口,却听见苏星月问:“你有把握吗?” 陈凡一愣,瞬间就明白了。 一定是苏小虎那小子!那孩子一定肯定把童谣的事跟苏星月说了。 以苏星月的聪明,稍微一琢磨,就能猜到他是故意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为的就是引唐震暴露。 陈凡脸上带着戏谑:“老婆大人这是在关心我?” 苏星月冷笑道:“不,我在想,你要是死了,我省的操心婚事了。” 话虽这么说,可她握着剑柄的手,却悄悄松了些。 陈凡看她这副口是心非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自己这老婆,嘴硬心软啊。 “吉时已到——百国嘉宾入猎场!” 就在这时,吕公公尖细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带着几分喜庆。 銮驾行至猎场入口,远处旌旗招展,百国使者早已按方位列队等候。 猎场中央辟出开阔空地,铺着猩红地毯,尽头设着高约丈许的观礼台。 景帝落座后,抬手示意比赛开始,吕公公立刻高声唱喏: “狩猎大赛——猎雁比拼,始!” 话音落,马蹄声骤起,踏得猎场草地簌簌作响。 大景这边,苏星月一身银白劲装,腰束墨色鸾鸟纹腰带。 足尖轻点马镫,身形如燕掠上马鞍,长弓斜挎在背,鬓边碎发被风扬起,利落中透着几分英气。 不多时便见她策马追向雁群,抬手摘弓、搭箭、拉满,肩线绷成一道利落的弧。 箭羽破空时带着轻啸,雁群中便有一只应声坠落,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引得观礼台侧不少人暗自赞叹。 蓝阔海紧随其后,玄铁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他骑术精湛,箭法刚猛,虽不及苏星月灵动,却也箭无虚发,两人一马当先,很快消失在猎场深处。 景帝坐在观礼台上,望着苏星月远去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赞许。 苏家世代将门,星月这丫头更是把弓箭练到了骨子里,年纪轻轻就有这般身手,大景能有这样的年轻将领,是幸事。 他收回目光,也取过身旁的硬弓,搭箭拉满,瞄准远处掠过的雁群。 “咻”地一声,箭羽精准穿透雁颈,雁尸直直坠落在观礼台前。 “陛下箭术超群!” “英武不减当年!” 台下百官纷纷喝彩。 陈凡站在观礼台侧,目光却没落在比赛的热闹上。 这场“猎雁比赛”看似是一场娱乐游戏,实则是大景彰显宗主国威严的关键仪式。 百国使者齐聚,比的不仅是骑射本事,更是对大景的臣服之心。 谁若能赢大景,则免除十年赋税,反之,则赋税翻倍。 往年大景总能拔得头筹,可今年多了个动作频频的南洋,他总觉得不会那么顺利。 果然,不多时,负责统计的侍卫便捧着名册快步上前,额角还带着汗:“陛下,猎雁结果已出!” 景帝放下弓,抬手示意他念。 侍卫清了清嗓子,高声道:“大景苏星月,猎雁十七只;南洋猎手,猎雁十七只;铁真使者,猎雁十七只——三者并列第一!” 台下顿时起了骚动,议论声此起彼伏。 蓝阔海策马归来,听到结果时忍不住皱眉。 他猎了十六只,本以为能稳进前三,却没想到竟被铁真和素来不起眼的南洋追上。 漠北使者的脸色更是难看,两人分别猎了十五、十六只,按规矩,今年给大景的赋税要翻倍,当下便有人忍不住低声抱怨。 景帝眉头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往年南洋猎手连大景普通将士都比不上,今年竟能和苏星月并列。 “南洋?”三皇子高川忍不住出声,语气里满是疑惑,“往年南洋连前十都进不了,今年怎会突然猎了十七只?” 这话道出了百官的疑惑,众人目光齐刷刷投向南洋使者所在的区域。 只见几个身着异域服饰的猎手站在那里,神色平静得有些反常。 而他们手里握着的武器,更是让众人好奇不已。 那不是寻常弓箭,而是一个通体漆黑的长条木盒,盒身一侧有金属凸起,尾端还坠着绳带,模样古怪,在场众人竟无一人见过。 陈凡原本靠在栏杆上的身子猛地直起,瞳孔骤然收缩。 那玩意儿的形状、握柄的角度,甚至木盒前端隐约露出的管口......怎么看,怎么像! “这踏马......是枪!?” ------------ 第一卷 第40章 赌人! 这踏马...... 是枪?! 看见南洋猎手手中那黑漆漆的长条木盒,陈凡瞳孔骤然收缩,脑海瞬间炸了锅。 不会吧?这娘们居然能搞出枪来?这么变态的吗? 那他妈还比个屁啊,直接举白旗投降得了! 他可是穿越来的,知道枪这玩意儿的难度。 就眼下大景这冶铁水平、火药配方,他自己都没敢琢磨造枪的事。 璃月一个南洋公主,能有什么牛逼大脑,居然能先搞出来? 陈凡下意识往前凑了凑,眼神死死盯着那木盒,手心都攥出了汗。 真要是枪,别说狩猎比赛了,往后大景想压南洋,都得难上登天。 可没等他慌多久,目光扫过木盒侧面那圈微微泛白的纹路时,心里头的石头忽然落了半截。 他眯眼仔细瞅,那哪是什么枪管结构,木盒顶端露着一小截橡皮筋,被金属卡扣紧紧固定着,箭尾正卡在橡皮筋中间。 原来是个弹力击发的玩意儿! 陈凡松了口气,心里却又多了几分忌惮。 橡皮筋......这女人倒是会找路子,肯定是找到了天然橡胶,才做出这么有韧性的玩意儿。 他再看那木盒,里面分明有根细竹筒当导轨,箭身能顺着竹筒直直射出去,不用像普通弓箭那样担心手抖偏了方向。 多股橡皮筋的弹力本来就比弓弦劲大,再加上竹筒导轨稳着箭身,难怪连南洋那些普通猎手,射箭准头都能比肩苏星月这种名将。 这哪是比人,分明是比武器! 陈凡暗自咋舌,璃月这脑子是真不简单,知道从“装备”上找突破口。 比唐家那些只会耍阴招的难缠多了。 似是察觉到百国使者的目光都放在自己的弩上,璃月干脆举起木盒,声音清亮地朝着观礼台喊话: “陛下,这是小女子研发的‘牛筋弩’,靠牛筋弹力击发,不算违规吧?” “自然不算。” 景帝的声音从观礼台上传来。 陈凡不用看都能猜到,景帝此刻肯定也盯着那牛筋弩犯琢磨。 这玩意儿不用费大力气拉弓,对使用者要求低,要是能批量做出来,装备给军队,那大景的箭术水平不得往上提一大截? 但眼下再多好奇,也得先顾着比赛结果。 三国并列第一,这局面在狩猎赛上鲜少出现。 往年最多也就两国打平,今儿个倒是破了例。 果不其然,景帝很快开口:“既是平局,便加赛决赛!按规制,决赛双方皆可要求加大筹码。” 吕公公立刻尖着嗓子念决赛规则:“决赛比打靶,各国出一人,每人五只箭,靶设九环,最终环数多者胜!” 话音刚落,几个士兵抬着木质靶牌快步上前,把靶牌稳稳立在五十步外的土坡上,靶心涂着醒目的朱红色,在阳光下看得一清二楚。 陈凡盯着那靶牌,心里头又活络起来。 加大筹码?璃月刚亮了牛筋弩,肯定不会甘心只赢赋税,说不定想借这机会要更多好处。 而他这边,刚被栽赃过通敌,要是大景输了,指不定唐家又要跳出来说闲话。 这场决赛,哪儿是比箭术,分明是比谁能扛住对方的底牌,谁能攥住最后的主动权! 他下意识看向苏星月,见她正盯着南洋猎手手里的牛筋弩,眉头皱得紧紧的,显然也在琢磨怎么应对这古怪的武器。 “添筹码吧。” 景帝声音沉稳。 铁真使者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自信:“我铁真押一千五百匹战马,赌大景十万石粮食!” 铁真常年在北边放牧,盛产战马却缺粮,尤其快入冬了,没有粮食是要饿死人的,用马赌粮不奇怪。 这话刚落,蓝阔海“嗤”地笑出声:“你铁真的马就这么金贵?” “什么杂七杂八的马都敢换我们十万石新粮?” “要赌可以,我们大景要两千匹上好的战马,少一匹都不行!” 陈凡挑了挑眉,蓝阔海看着粗犷,没想到心这么细。 他常年跟铁真、漠北打交道,肯定知道铁真想拿普通战马充数,这一开口就戳破了对方的小伎俩。 铁真使者脸色变了变,咬着牙点头:“好!就两千匹上好战马!” 他们是真缺粮,不然冬天得饿死不少人,只能认了。 轮到南洋时,璃月往前一站,红唇轻启:“我南洋追加十万匹丝绸。” 而她的下一句话,让全场瞬间安静: “我,要赌陈凡!” 轰! 全场炸开了锅。 景帝的脸唰地黑了,龙椅扶手都被攥得咯吱响。 唐震父子在后面笑得前仰后合。 唐翎君在躺着耳边笑道:“爹,璃月还挺配合,陈凡这通敌的罪名,他再也洗不清了!” 胡琛立刻上前,躬身道:“陛下!您看!还说陈凡不是通敌叛国?南洋这是想借猎赛,把他光明正大赢回去啊!” 还有几个不明所以的官员,凑在一起小声调侃:“没想到陈世子艳福不浅,璃月公主竟愿意用十万匹丝绸赌他。” 陈凡的脸越来越黑,心里把璃月骂了八百遍。 这娘们发什么疯?本来通敌的流言就没散,她这么一闹,不是越描越黑吗? 再这么玩下去,就算景帝之前信他,现在也得犯嘀咕了! 他赶紧往前一步,对着观礼台喊:“干爹!我不同意!这赌注不能算!” 谁知景帝大手一挥,语气不容置疑:“不,就你了。” 陈凡彻底懵了:“干爹!您得相信我啊!我跟南洋没关系!” “准备比赛。” 景帝没再跟他废话,直接对吕公公吩咐。 陈凡站在原地,脑子嗡嗡的。 他这干爹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明明知道他是无辜的,怎么还跟着添乱? 你们赌战马赌丝绸,关我屁事啊! 要是苏星月真输了,把他输给璃月,那之前他布的所有局都成了废局。 他就真成了人人喊打的卖国贼,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老婆,你可一定要赢啊! 璃月嘴角扬起,故意走到苏星月面前,眼神里满是挑衅:“苏将军加油啊,你要是输了,你的丈夫可就归我了。” 陈凡咬着牙,心里恨得牙痒痒。 璃月这王八蛋绝对是故意的! 肯定跟唐家串通好了,就想借这机会往他身上泼脏水,把他往死里整! “老婆,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陈凡话还没说完,苏星月淡淡瞥了璃月一眼,语气平静得吓人:“你想要,可以不用比。十万匹丝绸给我,人你带走。” 陈凡瞬间心死了。 璃月冷哼一声,“手底下见真章吧。” 很快,吕公公尖细的声音划破猎场: “决赛开始!” ------------ 第一卷 第41章 有我在,没人能让你死 “比赛开始!” 吕公公的声音刚落,陈凡裂了咧嘴。 这哪是比打靶,分明是赌他的清白和性命啊。 就在这时,猎场上突然起了大风。 卷着枯草碎屑往人脸上拍,猎场边缘的彩旗被吹得“猎猎”作响,连观礼台上的帷幔都晃得厉害。 苏星月咬着牙搭箭拉满,弓身绷成一道弧,箭羽离弦的瞬间,群臣的心跟着揪紧。 可风比预想的还烈,箭刚飞出去就被吹得歪了方向,擦着靶心最外侧的红圈飞过,只得了个三环。 陈阔海一拍大腿,“糟了。” 铁真的猎手也射了一箭,那箭更惨,直接被风吹得往斜里飘,“噗”地扎进了旁边的草堆里,连靶牌的边都没碰着。 可南洋那边却截然不同,那猎手举起牛筋弩,手指一扣扳机,“咔嗒”一声轻响,箭羽像长了眼睛似的,顶着风直直射向靶心,稳稳扎进四环里! 第二箭,南洋猎手再扣扳机,又是一箭六环! 陈凡眉头皱紧,这牛筋弓相比传统弓箭确实有很大优势。 不用像弓箭那样靠臂力拉弓,全凭橡皮筋蓄力,箭身又短又粗,风阻根本影响不了多少。 哪怕那猎手的手法不如苏星月,也能稳稳中靶。 再看苏星月,额角已经冒了汗。 好胜心让她没等风小些就射了第二箭,结果箭又偏了。 只蹭到靶牌边缘,还是个三环。 差距一下子拉开了。 苏星月总共六环,南洋已经十环了。 铁真的猎手早没了心气,连续两箭脱靶后,干脆把弓往地上一扔,耷拉着脑袋站在那儿,显然是放弃了。 观礼台上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大景百官的脸比猎场的枯草还绿,连之前起哄调侃陈凡的官员,都闭紧了嘴。 谁也没心思管陈凡会不会被输给南洋了,输点粮食战马是小事。 大景历来在狩猎赛上从没输过,今天要是栽在南洋手里,那才是天大的笑话!宗主国的脸面都得丢尽! 景帝坐在龙椅上,脸色沉得能滴出水,却没发火,只是朝着苏星月的方向高声道:“苏星月,稳住心神!” 所有人都听出来,景帝这是在警告苏星月。 这局,输不得! 输了,后果很严重。 苏星月深吸一口气,抬手擦了擦手心的汗。 第三箭搭在弓上,拉满时手臂都在微微发抖。 景帝屏住呼吸,盯着那支箭。 可风又大了些,箭刚离弦就被吹得往天上飘。 直接脱靶了! “完了……” 高雪轻声呢喃,众人的心跟着沉了下去。 再看南洋猎手,竟是连续三次扣动扳机。 铛!铛!铛! 连续三箭全中! 三! 三! 九! 最后一箭,竟然狗屎运射中了九环! 南洋的总环数,直接飙涨到了二十五环! 苏星月只剩最后两箭,除非她能接连射中靶子正中心,也就是十环方有机会取胜。 可看这风势,别说十环,能不能上靶都难! 苏星月的脸色白了几分,握着弓的手指关节都泛了白,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了慌色。 陈凡看得明白,她不是怕输给自己丢脸,是怕输了大景的尊严。 从苏家祖辈开始,就没让大景在这种关乎体面的事上栽过跟头,到她这儿,更不能。 观礼台上静得可怕,连风刮过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景帝面沉如水,手指在龙椅扶手上轻轻敲着,那声音虽轻,却像敲在每个人心上。 风还在刮,卷着猎场的沙粒打在苏星月脸上。 她抬手拢了拢被吹乱的鬓发,指节因攥紧弓身泛出青白。 明明箭术远胜南洋猎手,却偏偏栽在武器上。 牛筋弩抗风,她的弓却连瞄准都难,这憋屈感堵得她胸口发闷。 璃月的声音适时飘过来,带着刻意的轻慢:“苏将军怎么不射了?难不成大景的勇士,也会怯战么?” 周围几个小国的使者也跟着起哄。 “射啊!别磨蹭了!” “再不敢射,不如直接认输!” 起哄声像针一样扎在苏星月心上,她咬着下唇,刚要搭箭,就听见陈凡突然喊:“等等!我们要换弓!” 苏星月猛地回头,“哪来的弓?” 猎场上最好的弓就是她手里这把景帝御赐的,难道陈凡还能变出更好的? 陈凡没答她,转身对着观礼台躬身:“陛下,恳请稍等片刻,臣去取一把能破风的弓!” 景帝皱眉:“你有把握?若是换了弓还赢不了,你可知欺君之罪该当何罪?” 唐震语气带着嘲讽:“陛下,苏将军手里的已是大景最好的弓,陈凡还能换什么?怕不是想拖延时间,最后再找借口认输吧!” 他巴不得陈凡搞砸,这样通敌的罪名就更坐实了。 陈凡没理会唐震,声音掷地有声:“陛下,若换弓仍败,臣愿与苏将军一同承担罪责,绝无半句怨言!只求陛下给臣一个机会!” 苏星月愣在原地。 他说“一同承担罪责”? 是愿意跟她同生共死的意思? 之前只当他是混不吝的草包,可此刻看着他跪在地上的背影,心里竟莫名泛起一丝异样。 景帝盯着陈凡看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好!朕给你机会,若你敢骗朕,当死罪论处!” 眼下苏星月陷入僵局,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谢陛下!” 陈凡咧嘴一笑,起身一把抓住苏星月的手腕,拉着她就往猎场外跑。 苏星月猝不及防,踉跄了两步才跟上,下意识想甩开他的手:“你不用这样!今天是我技不如人,输了我自会以死向陛下谢罪,不连累你!” 陈凡脚步没停,反而攥得更紧了些,语气带着点痞气:“你死了倒一了百了,我怎么办?我还被当成赌注押着呢,输了就得跟璃月回南洋,那娘们我可消受不起!” 苏星月被他气笑了,冷哼一声:“你不是挺喜欢她?之前京里都传你跟她走得近,正好遂了你的愿。” 话出口,她自己都愣了。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酸溜溜的? 陈凡侧头看她,眼里带着笑意:“哟,这是吃醋了?” “想多了。”苏星月立刻别过脸,“我死了正好不用嫁给你,省得污了我苏家世代忠良的名声。” “你这娘们,都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陈凡忽然停下来,看着苏星月的眼睛,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 “别说什么死不死的,今天有我在,没人能让你死!” 苏星月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发紧。 最后竟下意识点了点头,脚步也跟着他快了几分。 两人一路往秦王府奔,风在耳边呼啸,苏星月看着陈凡的侧脸,心里那层对他的偏见好像被风刮得松动了些。 她忽然想起苏小虎说的“姐夫让我编童谣骗唐家”,想起他在金銮殿上护着自己的样子,又看了看此刻紧紧攥着自己的手,心莫名有些慌乱。 陈凡没注意到她的异样,满脑子都是一把武器的样子,一把放在前世毫不起眼,但此时,却能救命救国的武器—— 弹簧弩! ------------ 第一卷 第42章 弹簧弩! 陈凡策马扬鞭,火速赶往秦王府。 他的目标很清晰,就是弹簧弩! 南洋那牛筋弩靠的是橡皮筋蓄力,就算拧成十几股,天然橡胶的弹力也有上限,撑死了射五十步。 可他要做的弹簧弩,根本不是一个量级的东西! 床板下那八根钢弹簧,压缩时能攥住数百斤力道,一根就能把木楔子钉进青砖里。 这玩意儿要是做成弩,弹力比橡皮筋强的可不止一点半点! 届时就算猎场风再大,也能稳稳扎进靶心,这是他们赢的唯一机会! ...... 到府,拆床! 苏星月跟在后面,看着陈凡蹲在床边摸索床板卡扣,眉头皱紧。 她虽信陈凡有办法,可这会儿见他要拆床,心里还是迟疑。 做武器,拆床干什么? “你到底要干什么?” 苏星月忍不住问。 陈凡没抬头,指尖已经撬开了床板下的第一根弹簧。 “做弩!一把能赢过南洋那破橡皮筋弩的弩!” 他手里动作没停,将弹簧举到苏星月面前,阳光透过窗棂照在金属线圈上,泛着冷光。 “这玩意儿,比橡皮筋劲大十倍都不止,做成弩,胜南洋轻而易举!” 苏星月愕然,她从未见过这种能弯能弹的金属件,只觉得新奇。 倒是胜过南洋这话,让她心里动了动。 若真有趁手的武器,凭她的箭术,确实能压过那猎手。 可拆床做弩......她还是觉得不靠谱,却没再阻拦,反而蹲下身,帮着陈凡递工具:“需要我做什么?” 陈凡咧嘴一笑,从怀里摸出张皱巴巴的纸,飞快画起图纸:“帮我选块硬木,要沉的,抗造!” 他画图时眉头紧锁,笔尖在纸上划过的力道很重,连额角渗出的汗都没工夫擦。 平时他总嬉皮笑脸,可这会儿专注起来,倒没了半分“废物世子”的模样。 苏星月看着他垂眸时的侧脸,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手指捏着木炭调整弩身比例,连指尖沾了墨都没察觉,心里莫名窜起一丝异样。 陈凡认真起来,倒还挺......顺眼的。 她赶紧移开目光,转身去库房找木材,选了块沉甸甸的梨木,抱过来时正好看见陈凡在绑“枪管”。 他把裁好的厚纸一层层卷紧,用细麻绳绕着圈捆,每一圈都勒得极紧,手指灵活得不像个养尊处优的世子。 “这纸筒能行吗?” 苏星月忍不住问,语气里少了几分质疑,多了几分好奇。 “放心,”陈凡头也不抬,往纸筒里塞了截细竹片,“这纸浸过桐油,硬得很,能稳住箭身。” 他又拿起剪刀,把普通弓箭的箭杆剪断,在箭尾刻了个小槽,“这样能卡进弹簧里,发射时更稳。” 半个时辰里,卧房里满是锯木声、绑绳声。 苏星月帮着递钉子、扶木件,看着那堆零散的木头、弹簧、纸筒,渐渐在陈凡手里拼成了弩的模样。 虽看着简陋,木头上还留着没磨平的毛刺,可整体透着股利落,倒真和南洋那牛筋弩有几分像。 陈凡拿起弩,装上两根弹簧,扣动扳机试了试,“咔嗒”一声,击发装置很顺畅。 他把弩递给苏星月,眼里带着笑意:“试试看。” 苏星月接过弩,入手比想象中沉。 她按照陈凡教的,把短箭卡进卡槽,对准墙上挂着的旧靶。 那靶是秦王生前练箭用的,木质坚硬。 她深吸一口气,扣下扳机。 “砰!” 短箭破空而出,没入靶心后还往前冲,竟直接钉进了靶后的砖墙里,箭尾晃了晃,大半箭身都陷在砖缝中。 苏星月愣住了,手里还握着弩身,指腹能感受到击发后残留的震动。 她快步走过去,伸手摸了摸砖墙的洞,指尖能碰到冰凉的箭杆。 这威力,比她用硬弓射的箭还强! 普通弓箭顶多穿透木靶,这弩箭竟能扎进砖墙,比南洋那牛筋弩不知强了多少倍! 她转头看向陈凡,眼神里没了之前的怀疑。 这家伙,到底是什么脑回路? 拆床做弩这么荒唐的事,居然真被他做成了,还这么厉害! 苏星月嘴角忍不住上扬,语气里满是欣喜,“有它,我一定能赢璃月!” 陈凡自信一笑:“那当然,也不看是谁做的,走,回猎场,让南洋的人涨涨见识!” ...... 马蹄声急促地踏过猎场入口的碎石路,陈凡勒住缰绳,苏星月紧随其后。 一个时辰过去,两人总算回来了。 猎场上早已没了之前的喧闹。 璃月正倚在南洋使者的马车上,手里把玩着那把漆黑的牛筋弩。 见陈凡二人回来,当即嘴角勾起一抹讥讽:“我还以为陈世子要带着苏将军当逃兵呢,怎么?这一个时辰,是去寻地方躲着哭了?” 周围几个小国的使者跟着哄笑,大景百官却没心思附和。 陈凡两人迟迟未归,景帝坐在观礼台上,指尖早已把龙椅扶手攥出了印。 龙颜上也失去了从容,显然已经做好了认输的打算。 “急什么?” 陈凡没理会璃月的嘲讽,径直上前,从背后拿出那把梨木弹簧弩,“不过是回去做了件能赢你的东西,再来比比?” “这......这是?” 璃月脸上的笑瞬间僵住,瞳孔骤然收缩,快步上前两步,死死盯着苏星月手里的弹簧弩。 那形状、那枪管、那击发手柄,竟和她的牛筋弩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她下意识攥紧自己的弩,心里第一次慌了。 怎么可能? 他不过看了几眼,怎么就能做出相似的东西? 观礼台上的景帝猛地直起身,眼中瞬间亮起异彩,连声音都拔高了几分:“陈凡!这是你做的?” 他之前亲眼见过南洋牛筋弩的威力,那玩意儿比大景最好的硬弓还准。 可陈凡竟也拿出了一把相似的弩。 这小子,总能给人惊喜! 陈凡语气笃定,“干爹,这是臣临时赶制的弹簧弩,这弩用钢簧蓄力,比南洋的弩威力起码大三倍!” “哼!”璃月冷笑一声,“样子像有什么用?效果能一样吗?” “我这牛筋弩的‘牛筋’,是南洋独有的韧胶树汁液熬制的,整个大景都找不出第二份,你这破木头做的玩意儿,怕是连箭都射不出!” 她嘴上硬撑,心里却翻江倒海。 上一次滑轮比赛,她以为陈凡只是运气好。 可这次,他竟能复刻出相似的弩。 这家伙像个克星,总能戳中她的软肋。 陈凡嘴角勾起一抹深意:“效果一样不一样,试试不就知道了?你该不会忘了上次滑轮比赛怎么输的吧?” “你!” 璃月被戳中痛处,脸色瞬间涨红,却又没法反驳。 陈凡那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让她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 她深吸一口气,“少得意!就算你做出来了,接下来还有两箭,你们除非两箭都拿十环,不然还是输!” 这话一出,大景百官都吸了口气。 加赛靶心设在八十步外,风还没停,就算有好弩,想两箭都中十环,难如登天! 景帝也皱紧了眉,看向苏星月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担忧。 苏星月却没慌,她握紧手里的弹簧弩,指尖抚过冰凉的梨木。 方才在王府试射后,她又练习了一会儿,现在已经能熟练使用弹簧弩,她有十足的信心! “两箭十环么......” 苏星月抬手举起弹簧弩,对准八十步外的靶心,阳光落在弩箭上,映出一道笔直的光。 “璃月,你看好了!” ------------ 第一卷 第43章 二胜南洋! “咻!” “咻!” 两箭破空的声刚落,猎场上静得能听见风卷枯草的轻响。 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钉在八十步外的靶心。 那两枚短箭,竟稳稳扎在朱红靶心的正中央,箭尾还在微微颤动。 阳光底下,十环的刻痕刺眼得厉害。 “这......这是十环?!两次十环!” 吕公公直接喊了出来。 观礼台上,景帝瞬间开怀大笑,“好!好!” 他快步走下观礼台,目光落在苏星月手里的弹簧弩上,指尖轻轻拂过梨木弩身,眼里的异彩快溢出来。 方才他还在暗叹怕是要输,可这把弩一出场,竟直接扭转了战局! 他就知道,陈凡这小子没让他失望,不仅没逃,还造出了这么个宝贝。 大景能赢,全靠这弩! 唐震父子脸色瞬间煞白,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爹......这陈凡怎么会这么厉害?难道,他真有高人指点?”唐翎君难以置信道。 唐震没说话,心里却翻江倒海。 之前他们算准陈凡通敌的罪名能置他于死地。 可现在倒好,陈凡靠这把弩帮大景赢了比赛,妥妥的大功一件。 别说治罪,怕是还要受赏! 这必杀之局,竟被他这么轻易破了,往后再想动陈凡,难如登天! 苏星月握着弹簧弩的手微微发抖。 她仰头望着靶心,胸口那股憋了许久的气终于顺畅了。 她没辱没苏家世代的忠名,没辜负景帝的信任,更没让大景在百国面前丢脸! 这两箭,比她在战场上杀退敌军还要舒爽。 而这一切,自然是陈凡的功劳。 她侧头看向陈凡,后者正冲她竖起大拇指。 璃月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手里的牛筋弩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她死死盯着那靶心,怎么也不敢相信。 两箭,全是十环! 苏星月的箭术固然厉害,可若没有那把弹簧弩,在这么大的风里,绝不可能这么稳! 她这辈子从没这么挫败过,上一次滑轮输了,这一次猎雁又输了,两次都栽在陈凡手里。 这个男人,简直是她命里的克星! 她踉跄着后退一步,丫鬟想扶她,却被她推开,眼里满是不甘。 “大景总环数二十六环,南洋二十五环——大景胜!” 吕公公尖细的声音划破寂静,像一道惊雷,炸醒了在场所有人。 百国使者瞬间炸开了锅,议论声此起彼伏,满是惊叹: “百步穿杨!苏将军这箭术,怕是漠北最厉害的猎手都比不上!” “简直是鬼斧神工啊!陈世子竟能临时造出这等利器,西域工匠见了都要羞愧,不愧是秦王的儿子!” “大景藏龙卧虎!既有苏将军这般神射手,又有陈世子这般巧思,铁真叹服!” “这陈凡,日后绝对会成长为一方人物!” “......” 景帝捻着胡须,笑眯眯看向璃月,“璃月,如今大景胜了,你可服气?” 璃月虽仍有不甘,却还是躬身道:“愿赌服输。只是我不解,陈世子怎会做出与我牛筋弩相似的武器?大景能赢,不过是剽窃了南洋的发明,这般胜利,我认为不光彩!” 这话一出,大景百官瞬间噤声。 毕竟先前谁也没见过这“长条木盒状武器”,璃月这话竟让不少人暗自嘀咕,难不成真如她所说? 陈凡冷笑出声:“璃月公主这话,倒像是贼喊捉贼。明明是你见我大景有能人,想趁机剽窃我的思路,如今被拆穿,倒反过来倒打一耙?” “我......”璃月被戳中心思,脸颊瞬间涨红。 她确实想过,若能把“弩”的发明权揽在南洋头上,往后百国定会更看重南洋,可没料到陈凡竟直接点破。 陈凡没再跟她纠缠,干脆举起手中的弹簧弩,当着众人的面“咔嗒”一声拆开。 “诸位请看,这弩靠锰钢弹簧蓄力,弹簧压缩回弹时能爆发出百斤力道,再借竹筒导轨稳箭,原理全在金属弹性上。” “而南洋的牛筋弩,靠的是橡胶拉伸的韧劲,两者看似外形相似,内里原理截然不同。” “且金属弹力比橡胶持久,八十步外能钉进砖墙,南洋的牛筋弩能做到吗?这可不是剽窃,是实打实的超越!” 百官凑近一看,果然见弹簧弩的零件全是金属与硬木,和牛筋弩的橡胶结构完全不同,顿时纷纷附和:“世子说得对!这分明是咱大景自己的巧思!” 景帝心情大好,再度看向璃月:“璃月,如今铁证在前,你还服气吗?” 璃月看着散落的零件,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垂首:“今日是南洋输了......但,这只是一场猎赛,不代表南洋永远输,日后,我定会赢回来!” 陈凡挑了挑眉,这女人虽难缠,倒也算光明磊落。 就在这时,璃月忽然从袖中摸出一封信,“对了陛下,我近日收到一封匿名信,想来陛下会感兴趣。” 璃月语气轻巧,眼底却藏着算计。 这封信是她收到的匿名信,信上的内容是“合作除陈凡”。 那时她恨透了陈凡,自然要合作。 可如今陈凡洗清了通敌污名,再纠缠只会惹祸上身,不如把信交出去。 既能卖大景一个人情,又能搅乱大景内部,何乐而不为? 观礼台侧,二皇子高毅的瞳孔骤然一缩。 唐震站在他身侧,端着茶杯的手也顿了顿,心中一紧,却很快恢复镇定。 他早把送信人的痕迹抹得干干净净,就算景帝拿到信,也查不到唐家头上。 他用余光扫过高毅,微微摇头,唇形动了动,似在说“无妨”。 吕公公见状,快步上前接过信封,双手托着送到景帝御案前。 景帝拆开信纸,目光扫过字迹时,眉峰一点点蹙起,指节渐渐泛白,呼吸也沉了几分。 他强压着怒火,对璃月点了点头:“多谢南洋使者。此番狩猎畅快,但诸国朋友也劳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谢大景皇帝。” 百国使者行礼告退。 待百国使团的身影消失在猎场入口,景帝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将信纸拍在御案上,声音冷如冰: “关门!” ------------ 第一卷 第44章 狗咬狗一嘴毛 “关门!” 景帝的声音穿透猎场,雄浑有力。 殿门合拢,两队禁军入场,将猎场围了起来! 景帝起身,目光如冰扫过百官,声音沉得压人:“方才是谁说‘陈凡若不通敌,臣愿以死明志’?” 百官低头。 这话是兵部侍郎胡琛前日金銮殿所言。 彼时他力证陈凡通敌,拍着胸脯要“死谏”。 如今陈凡洗冤立功,这话,倒成了催命符! “回陛下,是兵部胡侍郎。” 蓝阔海上前一步,直指缩在文官堆里的胡琛。 景帝颔首,目光锁向胡琛:“胡卿,蓝将军说得对吗?” “陛、陛下!”胡琛扑通跪地,声音带哭腔,“臣是被流言蒙蔽,求陛下开恩!” 景帝冷笑,踱步至他面前:“糊涂?你前日说‘陈凡若未通敌,愿自请赐死以谢天下’,这话忘了?” 胡琛浑身发抖:“臣记着,可臣是为了大景,怕有奸人祸国啊!” “为了大景?”景帝骤然提高声音,“陈凡造弹簧弩助大景赢了猎赛,你却要置他于死地,这就是你说的为了大景?” 他转向百官:“诸位说说,陈凡该杀吗?” 百官纷纷称陈凡有功不该杀,连唐震父子也低眉顺眼。 谁都懂,陛下这是要杀鸡儆猴。 景帝回头盯紧胡琛:“满朝都知陈凡无罪,你以‘死谏’为名,当守诺!” “今日兑现,还能落个直谏名声,推诿,便是欺君!” 胡琛脸色煞白,向唐震、高毅求救,二人却装看不见。 他不住磕头,额头渗血:“陛下,臣错了!饶命啊!” 景帝冷声道:“朕给过你机会了。” 殿内鸦雀无声,无人敢求情。 陈凡冷眼旁观,苏星月亦神色冷冽。 胡琛前日要置陈凡于死地,今日是自食其果。 突然,景帝目光扫过殿角苏星月手中的弹簧弩,沉声道:“卫渊,取那弩来。” 禁军首领卫渊上前,取过苏星月手中的弹簧弩,好奇把玩。 “有点意思,世子果然聪慧无双。” 卫渊冲陈凡咧了咧嘴,很快搞懂了弹簧弩的原理。 扣簧! 上箭! 动作干脆! 胡琛见状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往门口逃,嘶喊着:“陛下饶命!臣再也不敢了!” “逃?” 景帝冷笑,指尖轻抬。 卫渊扣下扳机,胡琛还想逃跑,那短箭却破空径直穿透了胡琛的后心,箭尖带血钉在靶上。 胡琛僵了一瞬,重重倒地,没了气息...... 全程干净利落,像是在射杀猎物。 群臣死寂,连呼吸都轻了。 这威慑,远比凌迟处死冲击力更强。 陛下竟用陈凡造的“功臣之器”,杀构陷陈凡的人,明摆着护着陈凡。 唐震浑身冷汗,指尖攥紧袍角。 陛下借胡琛敲警钟,是要扶陈凡,接下来怕是要大清算啊! 陈凡看着靶上的箭,眼底无波。 胡琛要置他于死地,今日用他造的弩了结,也算因果循环。 景帝扫视群臣,声音冷得刺骨:“用功臣之器惩构陷之臣,往后谁再害我大景忠良,胡琛就是榜样。” 百官伏地,声音发颤:“陛下英明!” 景帝冷哼道:“把刚才的信,给他们念念!” 吕公公展开匿名信,尖细的嗓音在殿内回荡:“......愿与南洋通力合作,伪造陈凡通敌证据,待其声名尽毁,再请旨诛杀......” 信刚念完,群臣瞬间炸开,惊愕之声此起彼伏: “竟有人为害世子构陷至此!” “为了私欲不惜勾结外使,良心何在?” “世子两次护大景颜面,反倒遭人暗算!” “这手段阴毒,简直丧心病狂!” 景帝冷笑一声,声音里满是讥讽:“好,真是好得很!我大景的臣子,不想着对抗外敌、护国安邦,反倒一门心思对付自己人,对付南洋时,怎么没见你们这么挖空心思?” 他目光扫过殿内,语气陡然凌厉:“之前那些一口咬定陈凡叛国的人,都给朕滚出来!” “扑通”“扑通”一连串跪倒声响起。 唐震、刘侯爵、兵部郎中宋涛、户部主事周明等十几人慌忙伏地,额头贴着金砖,浑身发颤。 他们都是此前弹劾陈凡的主力,此刻被景帝点名,心里早已胆寒。 “从昨天开始,京城里就传起了童谣,编得有模有样,装神弄鬼!” 景帝猛地拍向御案,茶水四溅,“你们为了坑害陈凡,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说,到底是谁干的?” 话音刚落,刘侯爵猛地抬头,指着唐翎君嘶吼:“唐翎君!一定是你干的!上次陈凡在殿上驳了你的面子,你怀恨在心,才想出这毒计!” 唐翎君气得脸色涨红,破口大骂:“放你妈的屁!是我做的我天打雷劈!你刘老儿一直嫉妒陈凡毫无战功却能承袭王位,上次还在背后骂他‘废物占高位’,你才有最大嫌疑!” “你胡说!”宋涛也插了进来,指着周明,“是周明!他上次给秦王府供粮时被陈凡查出克扣,怀恨在心,肯定是他串通外人!” 周明急得跳脚,反指旁边的游击将军吴磊:“是吴磊!他一直爱慕苏星月,早就对陈凡心存不满,肯定是他想借这事除掉陈凡!” 吴磊脸色铁青,指着宋涛:“你放屁!宋涛是唐尚书的人,上次陈凡坑了唐家二十万两银子,你们怀恨在心,这才联手构陷!” 一群人瞬间吵作一团,互相撕咬。 有嫉妒陈凡身份的,有被陈凡坑过钱财的,有和陈家旧怨的,还有暗恋苏星月视陈凡为情敌的...... 往日里的体面荡然无存,只剩丑态百出的指责谩骂。 陈凡站在角落,实在憋不住笑,捂着嘴弓起腰,肩膀微微颤抖。 他当初只是让苏小虎散播童谣引蛇出洞,没想到竟能让这群人狗咬狗,场面实在滑稽。 苏星月瞥了他一眼,低声问:“你笑什么?” “没什么,”陈凡直起身,强忍着笑意,眼底却藏不住戏谑,“就是觉得,有些人急起来的样子,还挺有意思。” 他哪里想过,自己随手设的一计,竟能有这般效果。 看着昔日针对自己的人互相倾轧,心里那叫一个畅快啊。 ------------ 第一卷 第45章 尚方宝剑 “闹够了没有!” 景帝的怒吼如同惊雷炸响,殿内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吓得噤声,赶紧重新跪趴在地,连大气都不敢喘。 景帝的脸色黑得能滴出水,眼底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伏地的众人,最终落在陈凡身上。 “你们这些人,之所以仇恨陈凡,唯一的原因就是嫉妒!” “你们都觉得他是个窝囊废,德不配位,占着秦王世子的身份却毫无建树。” “可你们倒是说说,你们之中,谁能做到两次击败南洋使团,为我大景争光?!” 景帝骂完群臣,怒火未消,目光如炬般锁定伏地的唐震。 “唐震,朕问你,陈凡明明早就告知你,南洋贸易暗中藏着人口买卖与鸦片交易,这般杀头的重罪,你为何隐瞒不报?” 这话一出,殿内群臣瞬间炸了锅,惊愕之声压都压不住: “贩卖人口鸦片!这是要毁我大景根基啊!” “究竟是何人蛀我大景,天杀的!” 几位老臣更是双眼赤红,死死盯着唐震,恨不得立刻上前质问。 他们历经三朝,最清楚这两样东西对国家的祸害。 唐震早有预案,语气镇定:“陛下,岁宴将至,百国使者齐聚京城,臣不想因此事惊扰圣驾,更怕让外邦看了大景的笑话。” “所以先派兵去围剿,打算等事了之后再详细上报,此事陈凡世子可以为臣作证。” 景帝转头看向陈凡。 陈凡道:“唐大人所言确有此事,不过......臣此前查到,这人口鸦片买卖,背后与一个名叫‘黄无常’的流寇有关,唐大人也知晓此人的底细。” “以唐大人在兵部的人脉和兵力,想必定能早日抓到此人,录下完整口供,揪出背后的整条利益链吧?” 唐震闻言,后背瞬间渗出冷汗。 陈凡这个王八蛋,哪壶不开提哪壶。 唐震低声道:“陛下,确有黄无常此人,但这贼子狡猾无比,手下党羽众多,臣派兵围剿时,他竟不知提前得了消息,连夜逃遁,至今未能抓获......” 他心里早已把黄无常骂了千百遍。 昨晚收到围剿失利的消息时,他就差点瘫倒。 这黄无常若是被抓,一旦供出唐家与南洋的私下勾连,整个唐家都得万劫不复! 此刻他只能在心里疯狂祈祷,黄无常最好永远消失,再也别被找到。 景帝冷哼一声,“连一个流寇都抓不住,废物!” “臣知罪!” 唐震不敢辩解,只能重重磕了个头。 额头撞在金砖上发出闷响,心里却是一片冰凉。 陛下这声“废物”,已然是对他彻底失望。 陈凡站在一旁,心里暗叹一声可惜。 他原本以为徐盛已经按计划控制住了黄无常,景帝也该知晓了唐家的部分底细。 没想到黄无常是真的跑了,无论唐震的围剿还是徐盛的暗捕,都落了空,少了这个能给唐家致命一击的关键证人。 不过转念一想,他又释然了。 起码徐盛没辜负他的托付,已经提前向景帝透露了人口鸦片买卖的口风,帮他扭转了朝堂上的局势。 更何况,黄无常跑了,反倒像一把悬在唐震头顶的利剑。 杀不了这老狗,也能日日吓他,让他寝食难安。 景帝盯着唐震看了半晌,才沉声道:“唐震父子办事不利,纵容流寇逃窜,罚三年俸禄!” “唐震即刻停职反省,兵部事务暂时交给右侍郎许封代管!其余参与散播流言、弹劾陈凡的官员,各罚一年俸禄,以儆效尤!” 轰! 这话如同惊雷,唐震如遭雷击般瘫在地上。 停职! 还要把兵部交给许封! 这意味着他苦心经营数十年的兵权彻底旁落,陛下对他的信任已然荡然无存。 往后再想重回朝堂核心,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唐家这次,算是遭了重创! 他怨毒的盯着陈凡。 这一切,都是陈凡害的! 其余跪在地上的官员个个心惊胆战,后背发凉。 景帝这般明着维护陈凡,连唐震都敢停职,往后谁还敢再针对这位秦王世子? 那些之前跟着弹劾的小官,更是把头埋得更深,生怕被景帝迁怒。 高毅站在朝臣队列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此次虽没直接牵连到他,但唐家是他在朝中最重要的盟友。 如今唐家衰落,他的势力必然受损。 更让他不安的是,陈凡这势头越来越猛,两次击败南洋、获陛下重信,简直压不住了。 陈凡心思通透,想必早猜到是自己在背后支持唐家。 这混蛋一日不死,往后自己的麻烦定然少不了。 景帝处置完众人,目光转向陈凡,“陈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跟朕说。” 陈凡略一思忖,躬身道:“回陛下,赏赐之事,全凭陛下做主,臣无半点奢求。” 他倒是很想说,不如赐他几百万两白银,再拨一支军队,让他就藩自立为王,那才叫完美! 可他也清楚,这想法纯属异想天开,景帝绝不会答应,反倒会起疑心,不如顺着景帝的意思,装出谦逊的模样。 景帝琢磨了片刻道:“你本就有王位,此前又因功受封,如今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但你功劳重大,朕不能亏待你,赐你尚方宝剑一柄,准你先斩后奏之权,凡遇奸佞之徒,无需请旨,可直接处置!” “谢陛下恩典!”陈凡眼睛瞬间亮了。 尚方宝剑!先斩后奏!这可是好东西啊! 以后看谁不顺眼,尤其是唐震这老狐狸,只要抓到把柄,直接一剑砍了都有理! 要是再能配上一块免死金牌,那简直是无敌了。 唐震等人听到“尚方宝剑”“先斩后奏”,顿时浑身一僵,一股惊悚感从脚底直窜头顶。 寻常人得了这赏赐,多半当个荣誉摆件,不敢轻易使用,可陈凡不一样! 这小子向来不按常理出牌,疯疯癫癫的,谁知道他会不会真的拿着剑到处“斩奸佞”? 万一哪天找个由头盯上自己,岂不是死得不明不白? 陈凡的危险系数,这下算是彻底拉满了! 景帝没理会众人的反应,又看向一旁的苏星月,“苏星月,你协助陈凡击败南洋,护我大景颜面,亦有功。朕赐你黄金五百两、明珠百斛,再赏你苏府良田千亩!” 苏星月躬身谢恩:“臣女谢陛下恩典。” 景帝话锋一转,脸上露出几分笑意:“另外,你与陈凡的婚事,朕看也该提前了,就下月初吧,是个好日子,朕亲自为你们主持婚礼!” 陈凡和苏星月齐齐惊愕抬头。 ...... ------------ 第一卷 第46章 我要就藩! 景帝宣布下月初为两人筹备婚事后,陈凡忍不住咂咂嘴,“没想到单身生活这么快就结束了。” “谁稀罕嫁给你?”苏星月立刻瞪他一眼,“若不是陛下赐婚,我这辈子都不会和你扯上关系!” 这娘们,还是一点没变啊。 本来以为这次自己英雄救美,能让她从此爱上自己,结果一点没变啊。 景帝开口收尾,无非是叮嘱两人婚前安心筹备,遇事多商量,随后便宣布散朝。 百官陆续离场,周桐却快步追上陈凡,脸上堆着热切的笑:“世子!等等我!” 陈凡看是周桐,便道:“老周,怎么了?” 周桐嘿嘿笑道:“世子那弹簧弩真是神了,能不能教教我制作方法?工部正好想改良军械,要是能造出这等利器,大景军力定能再上一层!” “小事一桩。” 陈凡摆摆手,爽快应下,“我这两天忙着筹备婚事,等忙完咱俩细聊,到时候我把图纸画给你。” 周桐喜出望外,连忙道谢:“世子真是爽快人。” 陈凡心里清楚,弹簧弩原理本就不复杂,无非是在普通弩的基础上加了根锰钢弹簧。 只要有人拆开研究,用不了多久就能仿制出来。 与其藏着掖着被人偷偷复刻,不如大大方方公布给工部。 既卖了景帝和工部一个人情,还能落个为国分忧的美名,何乐而不为? 大景没有专利费这么一说,所以想靠发明创造赚钱其实很难。 比如陈凡发明了蒸汽机,只要有人买来拆解,就能复制,他只能吃第一波红利,后续就会被抢占市场,收入就会降低。 真正的财富密码,从来都是权力! 有了权力,土地、钱财、资源自然源源不断,这才是立足的根本。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得到景帝的信任,牢牢抓住实权,才能彻底站稳脚跟。 正思忖着,蓝阔海大步走来,拍了拍陈凡的肩,爽朗笑道:“陈世子,恭喜恭喜!大婚之日我定亲自到场,给你贺喜!” “多谢蓝将军!”陈凡拱手回礼。 而有官员看到陈凡竟然和周桐、蓝阔海如此熟络,皆是惊讶,这两人可都是朝中重臣。 于是,其他官员也纷纷围上来,满脸堆笑地送上祝贺,语气里满是讨好。 谁都看得出来,陈凡如今深得景帝器重,往后前途无量! 可人群之外,二皇子高毅站在廊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看着被众人簇拥的陈凡,眼底满是嫉恨。 陈凡势头越来越盛,不仅洗清了通敌污名,还得了尚方宝剑。 如今又要大婚,陛下的信任几乎全偏向了他。 而陈凡,偏偏又和高雪走的很近,这无疑是在威胁自己的储君之位! ...... 回到秦王府,徐盛、汤泉竟已在府中等候。 见陈凡进来,徐盛连忙拱手,语气带着几分歉疚:“殿下,抱歉,属下失手让黄无常那贼人跑了。” 陈凡漫不经心摆了摆手:“没事,累了一天,去休息吧。” 话音刚落,他心头忽然掠过一丝异样,抬眼看向两人:“你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徐盛下意识答道:“刚回来啊。” 陈凡眉头微蹙,语气多了几分冷意:“黄无常昨晚就跑了,你们现在才回来?” 徐盛脸色微变,连忙改口:“属下记错了,是早上就回来了,见府中没人,便出去转了转......怎么了,世子?” “没什么,随便问问。”陈凡语气平淡,“你们去休息吧。” 两人应声退下,陈凡转身回房,“砰”地一声关上房门。 秦可儿端着茶杯走进来,轻声道:“世子,喝杯茶暖暖身子。” 陈凡接过茶杯,指尖却没碰杯沿,问道:“可儿,早上你在府中,见过徐盛、汤泉两人吗?” 秦可儿仔细回想了片刻,摇了摇头:“回世子,奴婢一直在府中打理琐事,从未见过他们。” “知道了,你出去吧。” 秦可儿退出去后,陈凡猛地将茶杯摔在地上,瓷片四溅。 他站在原地,目光骤然变得冰冷刺骨,咬牙低语: “徐盛啊徐盛,本王待你不薄,你竟也学会欺瞒本王了......” 一瞬间,所有疑点都串联起来。 徐盛没有说谎,却也没有说真话。 他的确是早上回来的,但回来后没回王府,而是直接去了皇宫。 他说“刚回来”,也没说错,只是刚从皇宫回来而已。 徐盛根本没失手,他抓住了黄无常! 毕竟是堂堂大内高手,有准备的前提下,怎么可能抓不住一个小毛贼? 但他没有告诉自己,而是第一时间禀报了景帝。 这一点,其实在陈凡的计划之内。 他当初就料到,作为景帝派来的监视者,徐盛抓到黄无常后必然会先报给景帝。 他要的就是借徐盛的嘴,让景帝知晓唐家背后的龌龊,从而帮自己洗清冤屈。 如今,这个目的已经达到了。 可问题出在唐家身上! 徐盛抓到了黄无常,黄无常嘴里必然吐露出了唐家贩卖人口、走私鸦片的全部罪行,景帝不可能不知道。 可景帝和徐盛却联手瞒着他,谎称黄无常跑了,目的只有一个—— 保住唐家! 唐家犯下的是株连九族的重罪,若是拿到台面上彻查,必然满门抄斩。 可现在呢? 仅仅是停职罚俸,这惩罚不能说轻,但也算不得重。 陈凡冷笑一声,心中已然明了。 这就是帝王平衡之术。 唐家在朝中经营多年,盘根错节,关联重大。 若是一脚将其踹翻,整个京城的势力格局都会失衡,甚至可能引发动乱。 景帝绝不会冒这个险。 更何况,景帝定然清楚唐家和二皇子高毅的密切关系。 保住唐家,既是保住高毅的根基,又通过停职敲打了他们,同时还安抚了自己这个“受害者”。 可谓一石三鸟,手段高明得很! “老登,心思真深啊......” 陈凡低声骂了一句,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又有几分佩服。 他忙前忙后,看似赢得了景帝的信任,实则不过是景帝用来敲打其他朝臣、平衡各方势力的工具人而已。 他静下心来梳理朝中局势。 皇子虽多,但有能力竞争皇位的寥寥无几。 太子高政体弱多病,早已不问政事,名存实亡。 如今朝中最强的两股势力,便是二皇子高毅和三皇子高川,还有一个虽是女儿身、却也颇有手腕的高雪。 自己最近和高雪走得近,景帝迟迟不废掉唐家、不削弱高毅的势力,恐怕也是在怀疑他和高雪合谋,想要介入夺嫡之争。 作为父亲,景帝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子女为了皇位自相残杀,所以只能出手平衡各方势力,不让任何一方独大。 “真他娘的乱啊......” 陈凡揉了揉眉心,只觉得这京城的水深得可怕。 他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念头。 他想就藩了,十分想,现在就想! 远离这皇城的尔虞我诈,去自己的封地,踏踏实实发展自己的势力。 在那里,他想造蒸汽机就造蒸汽机,想练新兵就练新兵,想怎么干就怎么干,再也不用顾忌这些狗屁的势力平衡! 可眼下,婚期就在下月初,他暂时肯定走不了。 陈凡眼神渐渐变得清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既然走不了,那这段时间,他干脆就做个彻头彻尾的废物好了! 游手好闲,吃喝玩乐,什么正事都不做。 等到景帝彻底觉得他胸无大志,只是个没利用价值的废物时,他再提出就藩的请求。 到那时,景帝大概率会顺水推舟,放他离开这是非之地。 就这么办! 必须就藩! ------------ 第一卷 第47章 绝世好老婆! 第二天,府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陈凡抬眼一瞧,竟是高雪来了。 陈凡挑了挑眉,心里暗笑,这小妞倒还挺信守承诺。 只是他心里门儿清,高雪绝非单纯来履行赌约,十有八九是冲着唐家的事来的。 毕竟唐家倒台,受益最大的就是她这个想争储君之位的长公主。 “昨天狩猎赛忙着正事,不算数,今天才是赌约的第二天。”高雪开门见山,语气依旧清冷。 陈凡往椅背上一靠,嬉皮笑脸地调侃:“高大美女,这么上赶着来我府里,不会是看上我了,想多跟我相处几天吧?” 高雪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别做梦了,就你也配?不过,你倒间接帮了我一个忙。我问你,你知道唐家的底细吗?” 她心里打着算盘,经过昨日朝堂巨变,她总觉得唐家落马不是巧合,背后像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盘。 唐家是二皇子高毅的忠实爪牙,打击唐家就是削弱高毅,这刚好顺了她的意。 而这操盘人,她越想越觉得可能是陈凡。 这个看似纨绔的世子,说不定一直在藏拙。 若能和他联手,自己争夺储君之位的把握会大上不少! 今日她便是来试探虚实的。 可陈凡闻言,却故意歪头装傻,一脸不耐烦地抱怨:“不知道,也不想知道,关我屁事!” “唐震那王八蛋抢我剿匪的功劳,朝中还有一堆杂碎想害我,这一天天的累死老子了,快点,给我捏捏脚。” “什么?”高雪愣住了,怀疑自己听错了。 陈凡理直气壮:“什么什么?你作为我的丫鬟,丫鬟给主子捏肩捶腿不是本分吗?难不成你想赖账?” 高雪气得浑身发抖,胸口剧烈起伏,攥紧的拳头指节都泛了白,眼神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陈凡,你太荒唐了!我真是瞎了眼,才会觉得你和以前不一样,原来你还是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废物!” 说完转身就走,脚步又急又重,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是她看错了,陈凡根本就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不值得她浪费时间试探。 秦可儿知道了高雪是长公主,吓得大气都不敢喘,见状连忙上前:“王爷,我......我给您捏吧。” “不用。”陈凡摆摆手,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高雪听见,“我就想逗逗她,把她气走。” “这样往后谁问起来,我就说大公主输不起,耍脾气跑了,让她臊得慌。” “陈凡,你这个混蛋!”高雪一只脚已经跨出门槛,听到这话气得肺都要炸了。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贱的人! 她悔得肠子都青了,当初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跟这无赖打赌! 看着高雪这副破防急眼的样子,陈凡心里暗道不妙。 坏了,这娘们是真被惹毛了,以她的性子,说不定真会拔剑砍人。 他下意识摸向腰间,他娘的,我的尚方宝剑呢?昨晚放哪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苏星月走了进来。 陈凡如见救星,连忙跳起来惊呼:“老婆救命!这老娘们要杀我!” 苏星月刚进门,就被陈凡对高雪的称呼雷得愣在原地,半晌才反应过来。 看到眼前怒气冲冲的高雪,连忙敛衽躬身请安,声音恭敬:“参见长公主。长公主,您这是......” 有外人在,高雪不好发作,更没法说自己是来给陈凡当丫鬟的,只能随口找了个借口:“陛下让我来看看。” 苏星月扫了眼陈凡,又看了看高雪怒气冲冲的样子,大概猜到是陈凡又干了缺德事惹恼了公主,狠狠白了他一眼。 陈凡凑上前,嬉皮笑脸地问:“老婆,你怎么来了?” 苏星月从袖中取出一叠银票,递给陈凡:“我爷爷问你筹备婚宴缺不缺钱,这二十万两你先拿着,不够我再给你。” 陈凡低头看着那张轻飘飘的银票,心头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瞬间涌上一股暖流。 自己这老婆......简直太好了! 两辈子加起来,他都没遇到过这么好的人啊。 上一世,他退伍回家经营家里的汽修厂,媒人给介绍了个大五岁的对象,见面没聊几句,就张口要四十万彩礼,美其名曰家乡习俗,二婚,彩礼要翻倍。 这一世,赵若雪更狠,不仅要十万两白银的彩礼,还想要霸占秦王府的家产。 可苏星月呢?不仅没要他一分彩礼,还主动拿出二十万两白银给他筹备婚宴。 这可是二十万两真金白银啊,足够支撑一场小规模的战争了,她却眼都不眨地就给了他。 陈凡心里又暖又感动,自己能娶到这样的媳妇,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一旁的高雪见了,忍不住嘲讽:“真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陈凡压根懒得理她,心里美滋滋的。 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当牛粪又怎么了? 鲜花离了牛粪的滋润,能长好吗? 就在这时,红薯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公子,南洋使团的人忽然来了,已经到府门口了!” 陈凡愣了一下,心里纳闷,璃月来干什么? ------------ 第一卷 第48章 渣男塌房 听到璃月来了,陈凡挑起眉毛。 狩猎赛已结束,她该带着南洋使团返程才对,这时候找上门来干什么? 刚走到府门口,就听见一阵嘈杂骚乱。 陈凡抬眼一瞧,璃月正站在人群中央,身边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百姓,个个对着他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鄙夷,那模样像是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世子,您可算出来了!” 青鸟快步凑上前,压低声音急道,“这些百姓都在传闲话,说您始乱终弃、脚踏两只船。” “明明已经和苏将军订了婚,还勾搭南洋公主璃月,让她怀了身孕,如今又翻脸抛弃,人家这才带人找上门来讨说法!” “靠!”陈凡当场愣住。 这踏马都什么狗屁谣言?哪跟哪啊! 才一天时间,就能编得有鼻子有眼,这群人是闲得蛋疼没事干,专靠造谣打发时间吗? 太离谱了! 他压着心头的火气,几步冲到璃月面前,眼神凌厉地质问:“璃月,这谣言是不是你故意放出来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璃月闻言,眼眶瞬间泛红,鼻尖微微抽动,当即换上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声音哽咽。 “世子,您怎么能这么说我?我......我只是想来跟您道个别,怎么就成了故意造谣?” 她这副柔弱无助的样子,瞬间点燃了百姓的怒火,谴责声此起彼伏,一句接一句砸向陈凡: “原来是真的!我还以为是瞎编的,陈凡你真不是个好东西,竟然始乱终弃!” “以前觉得你只是舔狗没骨气,现在看来连人品都烂透了,妥妥的渣男!” “人家南洋公主千里迢迢来大景,你竟敢如此不负责任,真是丢尽了我大景男儿的脸!” “璃月公主别难过,我们都支持你!一定要让这渣男付出代价!” “苏将军也在这儿呢,正好让你看清这狗贼的真面目,赶紧悔婚,别跟着他受委屈!” 苏星月就站在陈凡身后不远处,听着这些议论,脸色黑得能滴出水来,额角的青筋都在隐隐跳动。 而一旁的高雪,早已笑得直不起腰,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捂着肚子,眼泪都快笑出来了。 “陈凡,可以啊,没想到你魅力这么大,连南洋公主都对你死心塌地,佩服佩服。” 陈凡咧了咧嘴,看着眼前装可怜的璃月,又看看黑脸的苏星月,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璃月,分明是故意用谣言给他下套,想让他当众出丑! 饶是陈凡脸皮厚如城墙,也有些扛不住。 他摆摆手,没好气道:“别在门口堵着丢人,都进来再说。” 璃月眼底瞬间闪过一丝得意,抬着下巴迈步进门,那模样像打了胜仗的将军。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先让陈凡当众难堪,挫挫他的锐气。 进了厅内,陈凡双手抱怀,眼神不咸不淡地扫过璃月:“璃月公主,有话直说,搞这些造谣的小把戏没意思吧?你真以为我怕了?” “要不是顾忌我老婆,不想让她跟着我被人嚼舌根,我现在就找十个说书先生,编一段咱俩的绯闻,一路说到南洋去,连说七天七夜,我倒要看看,最后咱俩谁更丢人!” 璃月闻言,俏脸唰地一白。 在大景地盘上她能无所顾忌,可要是这戏文传到南洋,她身为公主的名声就彻底毁了! 这个臭家伙,真是半点亏都不肯吃! “谁让你前两次都用卑鄙无耻的手段赢我?我这是以牙还牙!” 璃月冷哼道。 “哈哈!”陈凡放声大笑,眼神里满是不屑,“卑鄙无耻?明明是我智商甩你八条街,你技不如人罢了!你们南洋一介小国,见识短浅,纯属井底之蛙,怎么,不服气?” “就是不服!” 璃月被怼得恼火,胸口微微起伏,猛地从袖中掏出一个正方形木块,重重拍在桌上。 “陈凡,我们再来赌一场!前两场都是我大意了,这一次,我一定能赢你!” 木块六面颜色各异,边角严丝合缝,正是她引以为傲的新发明。 她指着木块,脸上满是自信:“这叫玲珑榫,六面各有三色,你要是能复原六个面的颜色,我就算你赢。要是做不到,你就得承认不如我!” 陈凡低头一看,瞬间乐了。 神他妈玲珑榫,这不就是现代的魔方吗?没想到璃月竟然能捣鼓出这玩意! 难怪这女人这么自信,没接触过的人第一次见这东西,确实会被难住。 拼一个面容易,可一旦想拼其他面,之前拼好的就会乱。 没有公式口诀,纯靠瞎琢磨,别说一炷香,一天都未必能成。 而巧合的是,他上学时就是魔方爱好者,虽谈不上精通,但三阶魔方最快不到一分钟就能复原。 这玩意对他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陈凡拿起魔方随意转了转,漫不经心地问:“赌什么筹码?” 璃月兴致勃勃道:“金银财宝、香料宝石,你随便开。只是我这次带的资源前两场赌局都消耗得差不多了,我可以给你打个欠条,回到南洋就兑现。” “啪”的一声,陈凡直接把魔方丢回桌上,“那算了吧。” 璃月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挑衅:“怎么,你不敢赌?是不是心虚了,知道自己拼不出来?” “心虚?”陈凡嗤笑一声,“这破玩意对我来说跟玩似的,只是本王向来不接受期货。” 这年头,欠钱的都是大爷,更何况是跨国要账? 璃月这欠条,跟废纸没区别,她能不能兑现都是未知数。 “要赌就来现钱,要么拿等值的宝贝抵押,你要是没钱没货,就别来浪费我时间。” 璃月被噎了一下,随即讥讽道:“说到底还是没本事!行,你想赌什么?只要是我身上有的,或者南洋能立刻兑现的,都能跟你赌!” 陈凡摩挲着下巴,眼神在璃月身上扫了一圈,又想起之前她造谣给自己下套的事,嘴角勾起一抹缺德的笑。 这可是璃月自己送上门来的,不坑白不坑! ------------ 第一卷 第49章 加大赌注! 陈凡的目光在璃月身上扫了一圈,心里暗自赞。 这丫头才十五六岁,身段却已发育得玲珑有致。 该凸的凸、该翘的翘,一身南洋特色的织金短袍衬得肌肤胜雪,眉眼间带着股不服输的傲气。 只是比起苏星月那一身戎装的英姿飒爽、高雪绫罗绸缎加身的雍容华贵,少了几分成熟女人的韵味。 这三位各有千秋,往院子里一站,姹紫嫣红般亮眼,着实养眼得很。 他忍不住畅想,要是璃月再长个三五年,褪去这几分稚气,怕是不比苏星月、高雪差半分。 甚至心里还冒出来个大胆的念头,干脆赌璃月这个人算了! 美女不嫌多,更何况她是南洋公主,从能拍板这么多高价值赌注来看,在南洋威望极高、话语权极重,说不定将来真能执掌南洋国政。 自己早晚要就藩,要组建强大军团、开拓富饶封地,要是能把这丫头忽悠到手,不仅多了个绝色佳人,更是多了个撬动南洋资源的重要助力,简直是一箭双雕! 可这念头也就想想罢了,真说出来,苏星月能当场提剑砍了他,他可活不到明天。 压下心里的小九九,陈凡转头看向璃月身后的侍卫,开门见山:“你这次带了多少人来?” 璃月挑眉:“问这个干什么?随从二百,宫女三十。” 呵,好大的架子。 陈凡心里吐槽,面上却不动声色,“那咱们就赌你这二百个侍卫,我相中他们身上的盔甲兵器了,你要是输了,全部留下。” 他早就盯上这南洋甲胄了。 之前狩猎赛时,他就注意到南洋侍卫的战甲与众不同。 后来打听才知,南洋盛产一种稀有红铁矿。 用它打造的战甲,不仅比寻常黑铁甲坚韧三倍,还带着天然的赤红色火焰纹路,阳光底下泛着金属光泽,简直是为他构想中的“神锋军”量身定做。 赢下这二百套战甲,再向便宜干爹景帝求点军权和兵源,一支心腹军队的雏形就有了。 到时候驰骋沙场、镇守封地,想想都爽! 璃月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即傲然道:“你倒挺有眼光!这是我改良的赤金甲胄,坚韧度是普通黑铁甲的三倍,一套造价就值一千两白银。” 嘶! 高雪当场惊了,一套一千两,二百套就是二十万两! 这南洋是真有钱啊! 璃月来大景这一趟,前前后后花销快四百万两了,脸上却半分心疼都没有,真是财大气粗。 “那你赌什么?”璃月反问。 陈凡理所当然地指了指身后的王府:“还能赌什么?就我这秦王府,可比你那二百套甲胄值钱多了。” 璃月气道:“我赢了又能怎样?难道我还能不回南洋,住你这破院子?” “说你聪明也聪明,说你笨也笨。”陈凡嗤笑,“你赢了可以当场抵押换钱,拿现银回南洋啊,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璃月琢磨了一下,确实是这个理,当即点头同意。 “行,就这么赌!” 陈凡拿起桌上的“玲珑榫”,眼里都快放光了。 这不就是二十万两白银和二百套神锋军战甲向他招手吗? 这钱赚得也太轻松了! “陈凡,你最好慎重。” 高雪劝阻道:“你这王府是皇家赏赐的,价值远不止二十万两,这赌约对你根本不公平!” “而且这玲珑榫我刚才看了,毫无头绪,你根本破解不了,到时候不仅输了王府,丢的还有皇家的脸面!” 在她看来,陈凡这就是自寻死路,明知道赢不了还瞎逞能。 可陈凡却摆摆手,一脸轻松:“小事一桩,看我表演就行。” “别太小看我的玲珑榫!”璃月讥讽道,“它跟你之前玩的滑轮、弹簧弩都不一样,没有章法可循,想破解没那么容易!” 陈凡摇头,语气带着十足的自信:“我不仅能破解,还能在一炷香之内搞定,你信不信?” “哈哈,我笑了!” 璃月气笑了,这玲珑榫是她最骄傲的发明。 在南洋除了她没人能破解,就算是她自己,一炷香内也做不到,陈凡简直大言不惭。 “要不这样,咱们再加点赌注?” 陈凡忽然提议,“光玩实的没意思,来点开虚的,你要是输了,答应我三件事,如何?” 璃月自信满满,觉得胜券在握,想都没想就答应:“有何不可?那你输了呢?” “我也答应你三件事呗。”陈凡说得轻描淡写。 “好!” 璃月立刻接口,眼神锐利地扫向苏星月,“第一件事,你给我磕三个响头!第二件事,我要她!苏将军这般巾帼英雄,嫁给你就是鲜花插在牛粪上,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她在南洋就听过苏星月的名声,被誉为大景第一女武神,一直想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女英雄。 可刚来大景就听说了陈凡的婚事,这样一位惊才绝艳的巾帼英雄,竟然要嫁给陈凡这个废物,这在璃月看来简直是天理难容,也是她一直想收拾陈凡的原因之一。 “噗——”高雪没忍住笑出声,“陈凡,这可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 陈凡白了她一眼,转头对璃月沉下脸:“这不可能。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不能打我身边人的主意。星月是我老婆,就算我有必赢的把握,也绝不会拿她当赌注。你要是执意如此,就请滚出这个院子。” 苏星月闻言,眼神微微动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陈凡一眼。 璃月冷哼一声:“没看出来,你倒还有点血性。” “你要是实在想要人,把高雪给你得了。”陈凡忽然指向高雪,“她是我丫鬟,这个我能做主。” “陈凡,你找死!”高雪气得柳眉倒竖,抬脚就想踹他,脸上满是怒意,“谁是你丫鬟?你再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璃月彻底摸不透陈凡了。 这家伙烦人又讨厌,以前还是个舔狗,怎么就有这么多优秀的女人围着他转? 苏星月对他倾心,连长公主都愿意跟他插科打诨,真是怪事。 她压下心头的疑惑,冷声道:“后两个条件我先保留,先赌再说!就一炷香,你要是破解不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陈凡咧嘴一笑,挑衅道:“璃月公主,这句话,应该我说才对。” 说罢,拿起魔方! ------------ 第一卷 第50章 永恒之心 陈凡拿起魔方,指尖一捻,清脆的“咔嗒”声便接连响起,动作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高雪下意识想喊“住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陈凡的动作实在太快,根本来不及劝阻。 苏星月也眯起了眼,目光紧紧锁在那转动的木块上。 这东西她和高雪刚才研究了足足半天,拼好一个面就耗尽了心思,再想碰第二个面,之前拼好的颜色就会彻底错乱,仿佛各个面之间都有联系。 这东西的难度根本不是简单叠加,而是每多拼一个面,之前的努力就可能付诸东流,想要六个面颜色统一,简直是天方夜谭。 在她看来,陈凡想在一炷香内复原,纯属痴心妄想。 璃月则端着一副胜券在握的姿态,嘴角挂着轻蔑的笑意。 这玲珑榫是她耗费半年心血研制的,核心秘诀根本不是按“面”复原,而是按“层”推进。 三层结构环环相扣,只有先固定底层,再拼中层,最后攻克顶层,才能成功。 她笃定陈凡会陷入“逐面复原”的误区,到时候只会越拼越乱,根本不可能成功。 可下一秒,璃月脸上的笑容就僵住了。 不过三息时间,陈凡手中的魔方底层已经颜色统一,赤红色的色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错乱! “什么?” 璃月失声惊呼,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凑了两步,满眼难以置信。 他怎么会知道? 一定是巧合! 肯定是瞎转碰巧拼好的!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 然而,现实很快就打了她的脸。 陈凡指尖依旧飞速转动,魔方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中层的蓝色色块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归位,与底层严丝合缝,没有半点偏差。 那流畅的动作、精准的转法,根本不像是瞎蒙,反倒像是练过千百遍一般! 璃月彻底不淡定了。 这不可能! 他怎么会猜到核心秘诀? 这可是她独有的发明,连南洋最聪明的匠人都没琢磨出来。 陈凡一个废物世子,怎么可能懂? 她死死盯着魔方的顶层,心里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顶层是最难的,不仅要颜色统一,还要让边角对齐,她自己最快也得一炷香时间才能搞定,陈凡绝不可能这么快! 可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密集的“咔嗒”声。 陈凡手腕轻轻一翻,将魔方举过头顶。 六个面颜色分明,赤、蓝、黄、绿、白、黑。 每个面都整齐划一,没有一块色块错位! 全场瞬间死寂。 高雪愕然,苏星月眼中闪过一丝异彩。 这等能耐,确实超出了她们的预料。 而案上点燃的一炷香,才刚刚燃过三分之一,连一半都不到! 璃月踉跄着后退两步,身子晃了晃,脸上满是崩溃与茫然。 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她自己,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复原,陈凡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陈凡把玩着手中的魔方,走到璃月面前,语气带着几分戏谑:“璃月,服不服?” 璃月惊愕地看着陈凡道:“你......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发明的宝贝怎么复原?这不可能!” “什么你的发明?”陈凡嗤笑一声,指尖弹了弹魔方,“这玩意我早就玩过了,而且,它也不叫玲珑榫,叫魔方!” “魔方......”璃月喃喃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脑子一片混乱。 她更在意的是陈凡的后半句话,这东西不是她第一个发明的? 难道大景早就有人琢磨出这种精巧物件了? “不可能!我不信!我在南洋从未听说过这东西,大景怎么会有?” 陈凡咧嘴一笑,“你不信?不如我们再来赌一赌?” “怎么赌?” 璃月下意识追问,语气充满不甘。 陈凡抬手拿起桌上的丝巾,在指尖绕了两圈,笑得一脸玩味:“简单,我蒙上眼睛拼,依旧一炷香之内搞定,敢不敢接?” “什么?” 璃月瞳孔骤然收缩,满是难以置信。 蒙眼睛?这简直是扯淡!不盯着色块怎么精准对齐? 这东西靠的是眼、手、脑三者配合,瞎摸根本不可能成。 在她看来,就算是看着拼,能有刚才那速度已是天纵奇才,蒙眼拼根本是天方夜谭。 高雪也忍不住嗤笑:“陈凡,你赢了一场就得意忘形了?别吹破天了。” 她心里压根不信,觉得陈凡纯粹是在哗众取宠,想乘胜追击却没掂量自己的本事。 苏星月皱了皱眉,上前一步轻声提醒:“见好就收吧,没必要冒这种险。” “放心吧老婆,我心里有数。” 陈凡拍了拍苏星月的手背,语气笃定。 蒙眼拼魔方对他来说就是小儿科,上学时为了耍帅练过无数次,闭着眼都能背下公式,稳赢的局,不赚白不赚。 他转头看向璃月,挑眉挑衅,“怎么,璃月公主,敢赌么?” 璃月被他一激,骨子里的傲气瞬间翻涌。 这赌约太过荒谬,荒谬到她根本无法拒绝。 哪怕知道陈凡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她也不信他能蒙眼拼好。 更何况,她太想亲眼见证这“不可能”是否真能发生,想亲手戳穿陈凡的大话。 “有何不敢!” 璃月咬牙道,眼神里满是决绝,“你要是真能蒙眼在一炷香内拼完,往后你说什么,我都答应你!” 陈凡暗笑,这小丫头的赌瘾是真不小,简直是送上门来让他拿捏。 他晃了晃手中的魔方:“我的赌注还是这秦王府,可你已经没什么能赌的了,二百套赤金甲胄,还有之前答应的三件事,你都输了。” 璃月闻言,沉默片刻。 她身上的值钱物件大多已作为赌注,可骨子里的好胜心让她不愿就此认输。 忽然,她抬手抚上颈间的项链,心里有了主意。 这是她最后的底气。 那是一条精致的银链,坠着一颗鸽子蛋大小的蓝水晶。 她毫不犹豫地解开搭扣,将项链摘了下来,“我用它赌!” “小姐,万万不可啊!”旁边的南洋丫鬟顿时急了,连忙上前阻拦,“这可是先王后留给您的‘永恒之心’,要是有个闪失,陛下一定会震怒的!” “永恒之心?” 高雪眼睛陡然亮了,“竟然是这颗宝石......我早听闻南海出产一颗完美无瑕的蓝水晶,被誉为‘天下第一宝’,有价无市,没想到竟然在你手里。” 她下意识抬手摩挲着自己颈间的玉佩,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羡慕。 那水晶的色泽太过纯粹,像是盛了一汪深海,洁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这等宝物,哪怕是她身为大景长公主,也只能望而却步,天底下没有哪个女人能抗拒它的魅力。 就连一向清冷的苏星月,也忍不住投去目光。 陈凡暗自咂舌,这成色,放在现代也是拍卖会上的压轴珍品。 在这物质匮乏的古代,绝对是无价之宝。 “这颗永恒之心,抵一百万两白银!” 璃月语气坚定,“要是我输了,它归你。要是你输了,除了王府,之前赢我的全部作废,你还要给我磕三个响头!” 这话一出,全场倒吸一口凉气。 ------------ 第一卷 第51章 四胜璃月! 一百万两! 这个数字一出口,全场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高雪惊得说不出话。 这可是能盖一座皇宫的钱啊! 要是买粮食,够全京城百姓吃十年。 拉成现银,十辆马车都装不下! 徐盛和汤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世子这一把,赌得也太大了! 就连璃月自己说完,心里也咯噔一下,有点后悔。 她冲动了,被陈凡的挑衅冲昏了头。 以她平日的智慧,绝不可能做这么不理智的决定,可话已出口,覆水难收。 好在她还有后手,魔方已经被她换了,换成了一个失败品,正常复原绝无可能! “爽快。” 陈凡拍了拍手,冲红薯喊道,“红薯,点香!” 一炷香很快点燃,青烟袅袅升起,倒计时正式开始。 陈凡戴上丝巾前,先拿起魔方快速扫了一眼。 他心里有数,蒙眼复原看着玄乎,其实没那么难。 上学时他特意研究过,魔方错乱的情况就那么几种,像固定的数学题,只要记住公式,闭着眼也能解。 可刚扫完,他就察觉到不对劲。 两个角块的颜色异常,明显被动过手脚。 好你个璃月,玩不过就搞阴的? 陈凡心里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忽然抬头看向璃月:“璃月公主,你那里还有魔方吗?” “有,怎么了?” “这么半天一直是我自己拧,怪没意思的。” 陈凡笑得一脸无害,“不如这样,咱俩一起比,你睁着眼,我闭着眼,谁先复原谁赢,如何?” 璃月一听,心里顿时乐了。 还有这送上门的好事?睁着眼对闭着眼,她稳赢! 当即一口答应:“好!就这么比!” 苏星月皱紧了眉,心里满是疑惑。 陈凡这是图什么? 蒙眼本就吃亏,还要和睁着眼的璃月比,这不是给自己徒增难度吗? 高雪也暗自嘀咕,这小子怕不是赢昏了头,自寻死路! 两人同时将魔方摆上桌。 “开始!” 红薯一声令下。 两人同时拿起魔方,清脆的“咔嗒”声瞬间响起。 璃月的速度果然飞快,凭借对魔方的熟悉,第一层、第二层很快复原。 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陈凡,我可快拼好了!” 红薯等人急得直跺脚,徐盛也忍不住攥紧了拳头。 世子那边动静虽不停,可明眼人都能看出色块是乱的。 而璃月的随身丫鬟则洋洋得意,“我家小姐可是发明者,他怎么可能赢?” “不着急。” 陈凡慢悠悠地回应,指尖动作却没停。 他早已熟记公式,凭借指尖的触感判断色块位置,每一步都精准无比。 可就在璃月准备攻克第三层时,忽然愣住了。 无论她怎么转,色块都无法对齐,之前的方法完全失效,魔方像是错乱了,怎么也拼不好! 她心里慌了,手速越来越快,可越是着急,越是错乱,额头上渐渐冒出冷汗。 而另一边,陈凡的动作忽然加快,一连串密集的“咔嗒”声后,他抬手摘下丝巾,将魔方举过头顶: “搞定。” 六个面,颜色统一,没有一丝错乱! 这一刻,全场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陈凡手中的魔方上,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蒙着眼睛,竟然真的比睁着眼的璃月还快? 陈凡赢了! 璃月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手里还攥着那个拼不好的魔方,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这是她此生最大的挫败感。 在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发明上,竟然被人蒙着眼睛战胜,这简直像个天大的笑话! 她的随从们也一脸死灰,没人敢说话。 反观红薯等人欢天喜地,“世子赢了!世子太厉害了!” 陈凡嘴角扬起,走到璃月面前:“怎么,璃月公主,还赌吗?” “这......这次算你赢。” 璃月却死死咬着嘴唇,连带着声音都有些发颤。 四次了。 从狩猎赛的赌局,到弹簧弩的较量,再到两次玲珑榫的对决,她输了整整四次! 每一次她都带着十足的信心,拿出最引以为傲的东西,可每一次都被陈凡轻易碾压。 她是南洋最受宠的公主,是公认的天才,耗费半年心血研制出的玲珑榫,在南洋无人能解,可到了陈凡手里,却成了随手摆弄的玩具。 骄傲如她,怎么能接受? 可眼眶里的热意骗不了人,那是憋了四次的委屈,是不甘心,是想不通。 她攥紧拳头,“但我真的不懂......你为什么能复原那个玲珑榫?” “那是我做坏的失败品,连我自己都拼不回去!” “还有我手里这个,明明之前拼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拼不好了?” “那是你学艺不精。” 陈凡拿起璃月手中的魔方,指尖翻飞,不过三五下,不仅将错乱的色块复原,还顺手把被动过手脚的角块矫正归位,动作行云流水,看得众人眼花缭乱。 璃月彻底震惊了,陈凡不仅能蒙眼复原,还能修复损坏的魔方! 她忽然反应过来,自己手里的魔方之所以拼不好,肯定是陈凡刚才递过来时动了手脚! 可这也侧面说明,陈凡的魔方技术,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陈凡,你给我等着,下一次我一定赢你!” 璃月撂下一句狠话,起身便要走。 就在这时,陈凡开口道:“慢着,璃月公主,你是不是忘了还答应我三件事?” 璃月一愣,站住了脚步...... ------------ 第一卷 第52章 璃月拜师 “什么条件?” 璃月咬着牙道。 陈凡一脸玩味:“你之前不是说,我输了要给你磕三个响头吗?现在换过来,你给我磕三个。” “你,你你你……” 璃月气得浑身发抖,手指着陈凡,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她从小到大都是南洋的掌上明珠,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别说磕头,就连弯腰行礼都屈指可数。 刚才满脑子都是怎么赢陈凡、怎么羞辱他,压根没多想自己输了会面临什么。 此刻被陈凡反将一军,血压顿时飙升,胸口剧烈起伏。 周围的人见状,都忍不住憋笑,肩膀微微耸动。 堂堂南洋公主,之前盛气凌人,如今被世子拿捏得没脾气,这画面实在太过有趣。 苏星月也没忍住,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觉得陈凡这招确实够损,却也解气。 陈凡故意拉长语调,调侃道:“璃月公主可是一言九鼎的人物,不会连这点小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吧?刚才你让我磕头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啊。” “我、我……” 璃月气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看就要气哭了。 就在这时,高雪看了眼陈凡,又瞧了瞧快要气炸的璃月,站出来打圆场:“陈凡,算了吧。” 她转头看向璃月,语气平和,“璃月毕竟是一国公主,真要磕头,未免太过失礼,也失了我大景的大国风范。” 接着话锋一转,给出提议:“璃月,你数次输给我大景世子,说明陈凡在这方面确实比你厉害。” “不如你拜陈凡为师,给她敬一杯拜师茶,既不算折辱,也能学到真本事,你觉得如何?” 璃月闻言,心里飞快盘算起来。 拜师虽然也让她憋屈,要对着陈凡这讨厌鬼低头,但比起磕头,已经体面太多了。 至少拜师是求学,不算纯粹的受辱,她咬了咬牙,终究还是点了头:“好,我答应。” 很快,红薯端来一杯热茶。 璃月接过茶杯,深吸一口气,走到陈凡面前。 虽不情愿,却还是端起茶杯,微微躬身:“师傅,请喝茶。” 陈凡挑眉,没想到高雪这女人倒是挺有心计。 他最初的想法其实也是如此。 让璃月磕头根本没什么实际意义,无非是图个一时痛快,但拜师就不一样了。 这代表着南洋最骄傲的天才,彻底对大景服气。 不仅能提升他的威望,还能震慑其他小国,比单纯的羞辱有用得多。 高雪竟然看懂了他的心思,还主动替他圆了场,既给了璃月台阶,又达成了他的目的,一举两得。 陈凡接过茶杯,点了点头:“嗯,免礼。” 周围的大景众人见状,都忍不住挺直了腰板,脸上满是自豪。 要知道,璃月刚来大景时,何等盛气凌人,被誉为南洋千年难遇的天才,连景帝都频频关注她的动向,各国更是对她赞不绝口。 而现在,这位天之骄女,却心甘情愿拜大景世子为师。 这背后的意义,远比一场赌局的胜利更大。 “行了吧!” 璃月恨恨地瞪着陈凡,腮帮子鼓鼓的,眼底满是不甘,显然心里对这四次连败一万个不服气。 但她服不服不重要,陈凡要的面子、好处、威望全到手了,目的已然达成。 “二百套赤金甲胄,璃月公主可别忘了。” 陈凡转头冲徐盛扬了扬下巴,“徐盛,一会你跟着公主上门去取,少一件都不行。” 徐盛咧嘴一笑,爽快应道:“好嘞,世子放心。” 璃月咬了咬牙,狠狠剜了陈凡一眼,转身带着随从怒气冲冲地走了。 高雪走上前,眼神里带着几分认可:“没想到你这家伙,倒还有点小聪明。” 陈凡摇头失笑,“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你懂什么。” “故弄玄虚。”高雪听不懂他的话,翻了个白眼。 陈凡直接无视她的吐槽,快步走到苏星月面前,摊开手心,那颗“永恒之心”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蓝光,耀眼夺目。 “老婆,送你。” 苏星月瞳孔微缩,满脸惊讶:“送我?” 这项链太贵重了,她原本以为陈凡会拿去卖掉,没想到直接送给她了。 说不喜欢是假的,谁能不喜欢呢? 但苏星月还是觉得这东西太奢侈了,一百万两白银,都能打造一支数千人的精锐军团了。 “你当了吧,我常年练剑,戴不习惯这些首饰,太碍事了。” 一旁的高雪睁大了眼,竟然有人会拒绝永恒之心? 陈凡拿起项链,绕到苏星月身后,轻轻将银链扣在她雪白修长的脖颈上。 湛蓝色的宝石贴着她的肌肤,与那抹雪白形成鲜明对比,宛如披上彩羽的天鹅,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好美啊。”红薯忍不住开口赞叹。 苏星月俏脸瞬间涨红,心跳都不由自主地加速了。 她这辈子从没收到过这么贵重的礼物,指尖下意识抚上那颗冰凉的宝石,浑身都有些不自在。 却又忍不住悄悄打量着自己的倒影,嘴角藏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陈凡看着她泛红的脸颊,觉得格外有意思,轻声道:“喜欢吗?” 苏星月犹豫了半天,终究还是轻轻点了点头,“还好……但是,你真的不想卖掉?这可是一百万两。” “卖给谁?”陈凡挑眉反问,“谁还有你好看?” 苏星月俏脸更红了,瞪了他一眼,“油嘴滑舌。” 陈凡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他向来信奉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苏星月当初二话不说就给了他二十万两筹备婚宴,这份信任和心意,值得他用更贵重的东西回应。 而且像苏星月这样的女孩,正直、纯粹,永远不用担心她变成赵若雪那样贪得无厌的捞女。 遇到了,自然要好好珍惜。 今天这趟,可谓大圆满。 下午,徐盛和汤泉便带着二百套赤金甲胄回来了,整整齐齐地摆放在秦王府的院子里。 赤红色的火焰纹路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看着就威风凛凛。 “世子,二百套甲胄,一套不少,全在这里了!” 徐盛上前汇报。 陈凡点了点头,目光扫过这些甲胄,心里十分满意。 这可是实打实的宝贝,坚韧轻便,正好给未来的神锋军先用着,绝不能卖掉。 他转头看向徐盛和汤泉,这两人办事确实利索。 能让南洋那二百护卫乖乖脱下贴身甲胄,没点手段可办不到,能力是有的,但心跟他终究不太齐,得敲打敲打啊。 “徐盛、汤泉,过来坐。”陈凡指了指旁边的石凳,语气平淡,“跟你们说点事。” 徐盛二人没坐,候着问道:“世子,有什么事让属下做吗?” 陈凡淡淡一笑:“我想造反。” ------------ 第一卷 第53章 铁真来犯! “造、造反?” 徐盛汤泉瞬间脸色一白,“世子!您、您这是开玩笑吧?这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万万不可乱说!” “我没开玩笑。” 陈凡摊了摊手,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家常,“你看,甲胄有了,钱也有了,现在就缺一队死士,霸业就能起步了。” “但有个问题,这事绝不能让陛下知道。可偏偏......我觉得陛下现在恐怕已经知道了,你们说,我说的对吗?” 徐盛、汤泉心里咯噔一下,瞬间听出了陈凡话里有话。 两人不敢直视陈凡的目光,嘴唇动了动,半天才憋出一句:“世子,您有什么想问的,就直说吧,属下......属下一定知无不言。” “知无不言?好啊,”陈凡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黄无常在哪?” 这三个字像惊雷一样在两人耳边炸响。 那瞬间的慌乱和震惊,让陈凡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这两人,果然抓住了黄无常,却瞒着他向景帝复命了。 徐盛反应过来后,连忙上前一步,语气带着几分哀求,又几分为难:“世子,有些事......属下真的不能告诉您。” “但属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属下绝对没有背叛您!对您,属下一直是忠心耿耿的!” 陈凡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徐盛,你自己听听这话,不觉得矛盾吗?” 徐盛两人一时不知所措。 陈凡收敛笑容,脸上露出一抹忧愁,“我陈凡向来认死理,一次不忠,终身不用。” “你们走吧,回到你们该去的地方,另外,给陛下带句话。这官场的弯弯绕绕,我玩不来,也不想玩了。” “往后,我就安安分分做我的窝囊废世子,什么神锋军,全都不重要了,让陛下放心便是。” 徐盛急了,连忙道:“世子,您听我们解释!此事......真的有苦衷啊!” 陈凡打断他们,“我意已决。” 两人看着陈凡不容置喙的样子,知道再劝也没用。 最终,只能咬了咬牙,对着陈凡躬身行了一礼: “属下......遵令。” 看着两人匆匆离去的背影,陈凡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 赶他们走,只是手段,不是目的,这不过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表演。 景帝慧眼如炬,他既然能派徐盛、汤泉来监视自己,就必然能猜到,以他的性子,绝不会对黄无常的事毫无察觉。 若是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景帝反而会心生猜忌,觉得他心机深沉、暗藏祸心。 倒不如这样,直接闹一场,把话说开,装作自己因为被蒙在鼓里而气急败坏、冲动逐客。 既表明了自己已经察觉到不对劲,又显得自己没心机,只是个受了委屈就炸毛的年轻人。 这样一来,景帝反而会放下心来。 对于帝王来说,一个心里藏不住事、受了委屈就敢闹的人,远比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好掌控。 这一步,看似冲动,实则是最安全的自保之策。 ................. 养心殿内。 “这个臭小子,倒还真有几分他爹的能耐!” 景帝手中摩挲着一枚玉佩,听完吕公公关于陈凡让南洋公主璃月拜师的禀报,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他放下玉佩,语气里满是赞许:“璃月那丫头,仗着南洋有点家底和小聪明,来大景后盛气凌人,百国使臣都捧着她,真当我大景无人了?” “陈凡这一手,既搓了她的锐气,又给百国提了个醒。我大景的人才,可不是他们能随便轻视的,这震慑力,比朕说十句都管用!” 吕公公连忙附和:“陛下英明,世子殿下此举,既涨了大景威风,又没失了大国体面,实在高明。”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侍卫的禀报:“陛下,徐盛、汤泉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景帝眼底闪过一丝了然,摆了摆手,屏退左右。 “你们怎么来了?不在秦王府盯着陈凡,跑这儿来干什么?” 景帝端起茶杯,语气平淡,仿佛早已预料到他们会来。 徐盛两人将陈凡的话转述了一遍。 不过没提造反的事。 “这小子,果然瞒不住他。” 景帝靠在龙椅上,眼神深邃:“黄无常的事,朕就知道他迟早会察觉。” “能从你们的只言片语里猜出端倪,还敢直接捅出来,倒是有几分聪明,就是太急躁了,还是年轻啊!” “把你们赶走,这分明是做给朕看的,想让朕知道他受了委屈,心里不痛快!” 徐盛面露困惑:“陛下,那现在怎么办?世子会不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不用管他。” 景帝摆摆手,语气笃定,“让他闹去,时间长了,他自然会明白朕的苦心,你们下去吧。” 两人告退,景帝幽幽一叹。 屏风后,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生气了?” 景帝苦笑:“他不知道,黄无常背后牵扯的,何止一个唐家?真要是把一切拿到台面上,第二天就有无数人想置他于死地!” “那些人不会明着来,只会暗地里使绊子,下毒、暗杀、栽赃......无所不用其极。就算有苏家庇护,也扛不住那么多暗箭。” “最近,朕就已经听到一些风声了......” 女人沉默,而景帝似乎也默许了她的沉默。 可就在这时,吕公公再度跑了回来。 “陛下,大事不好了!” “铁真十万大军压境,要对大景开战!” ------------ 第一卷 第54章 陈凡任使者! “陛下,边关八百里加急!铁真首领囤积十万大军在边境,来者不善啊!” 吕公公双手奉上奏折,额角沁出冷汗。 景帝接过奏折,快速翻阅,原本舒展的眉头瞬间皱紧,脸色愈发阴沉。 奏折上的内容很简单,铁真使者在狩猎赛上输掉赌约,承诺献上良马赔偿。 如今不仅拒不履行,铁真首领还连夜调遣十万大军屯兵边境。 派使者传话,要求大景“借”百万担粮食助其度过寒冬,否则便要挥师南下,以战索粮! “借粮?” 景帝猛地将奏折拍在案上,龙颜震怒,“明明是他们输了赌约,欠我大景的马!” “如今倒好,反而倒打一耙要粮食,天底下哪有这等强盗逻辑!” 吕公公小心道:“陛下,铁真使者昨夜连夜回北方了。” 景帝摇头,“和他无关。铁真使者昨天才输的比赛,今天大军就已到位,显然是早有预谋,压根没打算履行赌约!这群蛮夷贼寇,是故意找死,当真以为朕的铁骑不敢踏平他们的草原?” “陛下息怒。” 就在这时,一道温婉却沉稳的声音响起。 殿后帘幕轻掀,纯元皇后缓步走出,她身着一袭素雅宫装,容颜清丽,气质雍容。 她与景帝感情极深,虽从不干政,却是景帝最信任的智囊,每逢大事,景帝总要听听她的见解。 吕公公见状,连忙躬身退到一旁。 纯元皇后走到景帝身边,轻轻替他揉着眉心,柔声道:“陛下,雷霆之怒解决不了问题。” “如今刚过农时,百姓们正忙于耕种,若是此时开战,一来要征调青壮,误了农桑,来年粮草必然匮乏。” “二来边境苦寒,大军补给线漫长,耗费的人力物力更是天文数字,铁真恐怕就是吃定了这一点,才敢如此嚣张。” 景帝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神色凝重地点头:“朕也明白此时不宜开战,可铁真如此挑衅,若是退让,岂不是让百国笑话我大景软弱可欺?” “所以,战不可取,避不可行,唯有和谈一途。” 纯元皇后轻声道,“派一位有智慧、懂谋略,既能镇住铁真蛮夷,又能拿捏分寸的人去边境,既要让他们履行赌约,又不能激化矛盾,方才是上策。” 景帝沉吟起来,脑海中飞速过着朝中人选:“兵部尚书性格刚硬,容易跟蛮夷起冲突,不妥;礼部侍郎太过软弱,怕是镇不住场面;高毅急功近利,容易被铁真牵制;高川缺乏历练,难当此任......” 他接连想了好几个人,都一一摇头否定。 这些人要么有勇无谋,要么有谋无断,要么立场不稳,实在难当此任。 纯元皇后看着他为难的模样,忽然开口:“陛下,臣妾倒有一人选,或许可行。” “哦?”景帝抬头看向她。 “秦王世子,陈凡。” “陈凡?”景帝愣了一下,随即摆手,“不妥不妥!这混小子,虽近来有些亮眼表现,可和谈乃是关乎边境安危的大事,让他去,岂不是儿戏?” “陛下,臣妾倒不这么认为。” 纯元皇后从容道,“首先,陈凡赢过铁真使者,在狩猎赛上挫过铁真的锐气,这是他的底气。” “铁真蛮夷服强者,陈凡有此战绩,他们不敢轻易轻视;其次,陈凡心思活络,不按常理出牌,铁真蛮夷直来直去,寻常官员的套路未必管用,陈凡的机灵或许能出奇效!” “最后,此次和谈也是对他的历练,他既有勇略,又得陛下信任,假以时日,未必不能成为大景栋梁。” 景帝听完,陷入了沉思。 纯元皇后的话句句在理,他不得不承认,陈凡确实有旁人没有的优势。 他虽年轻,但胜在灵活,且有实战战绩,确实是个合适的人选。 良久,景帝缓缓点头,眼神变得坚定:“好!就依皇后所言,传朕旨意,命秦王世子陈凡为和谈使,即刻启程前往边境,与铁真商议赌约履行之事!” “陛下英明。”纯元皇后微微躬身。 ...... 秦王府。 陈凡正在院子里晒太阳。 吕公公迈着小碎步急匆匆闯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捧着圣旨的小太监。 “秦王世子陈凡接旨——” 陈凡猛地站起身,这老登,刚把徐盛他们打发走,怎么又派吕公公来了? 难道是自己“闹脾气”的效果太好? “奉天承运,特封秦王世子陈凡为和谈使......即刻启程前往边境,与铁真商议赌约履行之事,钦此!” 陈凡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原来是铁真十万大军压境,景帝想让他去当使者和谈。 吕公公宣读完,把圣旨递到陈凡面前,“世子,陛下可是对你寄予厚望啊。” 陈凡盯着那明黄色的圣旨,心里满是疑惑。 这老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把这么大的差事扔给他? 和谈可不是闹着玩的,对面是十万大军,一个弄不好就得打起来,到时候就得演变成国与国之间的战争。 “父皇这是怎么想的?” 旁边突然一声怒喝,高雪正站在回廊下,柳眉倒竖。 “派谁去不好,偏偏派这个无用之人!” 陈凡额头青筋直跳:“高雪,我再不济,也赢了璃月四次,挫了南洋的锐气,总比你天天在宫里当花瓶强吧?” “你!” 高雪气得胸口起伏,“赢个赌局算什么本事?和谈是关乎边境安危的大事!铁真使者输了赌约还敢屯兵,明显是有备而来!” “你以为靠你那点小聪明就能糊弄过去?恐怕你到了边境,见了十万大军的阵仗,当场就得吓尿裤子!” “我呵呵了,”陈凡淡定道:“区区一个铁真,我翻手间就搞定。” “吹牛皮不打草稿!”高雪冷笑,“铁真首领铁勒是出了名的蛮横,当年跟大景打仗,杀了我们多少将士?你以为他会听你一个毛头小子的话?”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脸红脖子粗,吕公公在旁边看得直搓手,想劝又不敢劝。 高雪气冲冲地指着陈凡,“我现在就进宫,让父皇换人!你这种人去和谈,简直是把边境百姓往火坑里推!” 说罢,她转身就往外走,裙摆甩得像风车,显然是真急了。 陈凡看着她的背影,撇了撇嘴。 换?这会儿景帝怕是早就拿定主意了,她去说也没用。 其实他心里大概猜到缘由,景帝让他去,无非是他赢过铁真使者,有胜绩在身,蛮夷服强者,他去比那些老古板有优势。 正好,京城这潭水太深,唐家没倒,景帝又在平衡势力,他留在这儿迟早被卷进去。 去边境正好,远离是非,还能趁机捞点军功,顺便看看铁真的十万大军到底长什么样,为将来就藩练兵做准备。 想到这儿,陈凡不再犹豫,接过圣旨:“吕公公,麻烦你回禀陛下,就说陈凡接旨了,让他放心,这事我包了!” ------------ 第一卷 第55章 制作酸奶 高雪几乎是一路策马狂奔进宫。 “父皇!母后!你们快收回成命!” 殿内,景帝正与纯元皇后商议边境补给之事。 闻言抬头,见高雪气喘吁吁、神色急切,不由得皱了皱眉。 “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何事如此急躁?” “父皇,”高雪语气带着不满,“您怎么能让他去边境和谈?他就是个只会耍小聪明的纨绔,赢了几场赌局就飘得没边了,铁真十万大军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去了必出乱子!” 纯元皇后递过一杯茶水,柔声道:“雪儿,先喝口水冷静冷静。陛下让陈凡去,自有考量。” 高雪叹道:“铁真首领铁勒蛮横霸道,当年杀了我大景多少将士?陈凡那点伎俩,对付璃月还行,对付铁真,怕是连话都说不明白就被斩了!到时候不仅谈不成,还得激化矛盾,让铁真有借口南下,这不是把大景往火坑里推吗?” 景帝放下手中的奏折,语气沉稳:“雪儿,朕知道你担心边境安危,但陈凡并非你想的那般不堪。他赢过铁真使者,有胜绩在身,蛮夷服强者,这是他的底气;再者,他心思活络,不按常理出牌,或许能出奇效。” “可他不靠谱啊!” 高雪急得跺脚,“他刚才还说翻手间就能搞定铁真,这简直,狂得没边!不靠谱,十分不靠谱!父皇,您换个人吧。” 景帝摇了摇头:“人选已定,不可更改。” “父皇!”高雪还想争辩,却被纯元皇后抬手打断。 “雪儿,陛下的决定自有道理。”纯元皇后温声道,“换人之事事关重大,且陛下已有决断,再改恐误了行程。你这般担心,不如换个方式?” 高雪一愣:“母后,什么方式?” 纯元皇后看向景帝,眼中带着一丝笑意:“陛下,雪儿向来心细,又熟悉朝中事务,不如让雪儿充当副使,随陈凡一同前往边境?一来,雪儿能帮着把控分寸,监督陈凡不胡来;二来,也能给陈凡搭个帮手,两人互补,胜算也更大些。” 高雪眼睛一亮,连忙附和:“对!父皇,儿臣愿意去当副使!只要能监督陈凡,不让他搞砸事情,儿臣不怕辛苦!” 景帝沉吟片刻,看向高雪急切的眼神,缓缓点头:“也好。” “谢父皇!” 高雪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儿臣一定看好陈凡!” …… 秦王府。 陈凡守在灶台边,盯着锅里咕嘟冒泡的牛奶,手拿着一根细木柴调整火候。 灶火不旺,火苗舔着锅底,将牛奶烘得微微发烫,他时不时伸手探探锅壁温度。 “65度,再稳一会儿,巴氏杀菌可不能马虎。” 陈凡心中已经有计划了。 这年代牛奶保质期短得可怜,顶多放一两天就变质,铁真冬季缺粮,说白了就是储存难题。 要是能把牛奶做巴氏杀菌,保质期延长到十天;做成酸奶,能放一个月;要是后续能搞出135度超高温灭菌,三个月都坏不了。 到时候不仅能解决铁真的饥荒,还能趁机做笔买卖。 用奶制品换他们的良马、皮毛,稳赚不赔! 锅子里的牛奶渐渐泛起细密的奶泡,陈凡舀出一小碗,拌入之前留存的“引子”,倒进干净的陶罐里密封好,刚放到温暖的灶膛边,就听见红薯的呼喊声: “世子!长公主又来了!” 陈凡翻了个白眼,“这老娘们,阴魂不散啊。” 话音刚落,高雪就踩着石阶走进院子,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怎么,我来了你不乐意?” “那肯定的,”陈凡撇撇嘴,“你这智商,来了除了添乱还能干什么?” “你!”高雪冷哼道:“告诉你,我现在是和谈副使,专门监督你!你要是敢胡来,我有权向父皇禀报,把你这个正使换掉!” 陈凡嗤笑一声,心里门儿清。 高雪也就是吹吹牛,景帝既然定了他当正使,哪能说换就换? 不过他这会儿正好奇自己做的酸奶味道如何,刚才调好后愣是没敢尝,万一比例没弄对,喝了窜稀可就麻烦了。 他心思一动,指着灶边的陶罐:“不说这个,你想不想尝尝新鲜玩意儿?” 高雪一愣:“什么东西?” “我刚做的美食,叫酸奶。” 陈凡拍了拍陶罐,“用牛奶做的,跟你平时喝的鲜牛奶完全不一样。” 一听“美食”二字,高雪的好奇心瞬间被勾了起来。 “哦?那我倒要尝尝。” 陈凡冲秦可儿使了个眼色:“去,给长公主盛一碗来。” 秦可儿面露难色,却还是乖乖取了个干净的白瓷碗,从陶罐里舀出满满一碗酸奶。 那酸奶白乎乎、稠乎乎的,质地像凝固的奶冻,表面还带着一层细密的奶皮,看着实在不起眼,既没有糕点的精致,也没有肉食的香气。 高雪盯着碗里的东西,眉头皱了起来:“这就是酸奶?看着……没什么食欲啊。” “尝尝就知道了。” 高雪狐疑地看向他:“你怎么不喝?” “我刚喝过了,喝饱了,嗯……好喝。”陈凡面不改色地撒谎。 高雪将信将疑,拿起银勺舀了一小勺,犹豫了一下才送进嘴里。 旁边的秦可儿和几个丫鬟看得心里直打鼓。 世子太坏了! 刚才让她们尝,她们早就看穿了世子的心思,这会竟然骗长公主喝,怕是要出糗了。 她们甚至都做好了高雪一口吐出来、当场发怒的准备,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想躲过长公主的怒火。 谁知下一秒,高雪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诶,这个东西还挺好吃的。” ------------ 第一卷 第56章 优酸乳! 其实早在尝之前,高雪心里早把陈凡骂了八百遍。 真是脑子进水了才会答应尝这劳什子牛奶! 铁真那些蛮夷喝的牛羊奶她早有耳闻,腥膻得能把人呛出眼泪。 这玩意儿要是也那味儿,她一个堂堂长公主,当场吐出来可就丢尽脸面了! 她正琢磨着怎么找个由头把碗放下,不情不愿地用勺子舀了一勺送进嘴里。 下一秒,眉头却倏地舒展开来。 没有预想中的腥膻,反倒一股浓醇的奶香裹着清爽的酸甜在舌尖炸开。 滑溜溜的质地顺着喉咙往下咽,余味还带着点淡淡的醇鲜,跟她想象中完全是两码事! “嗯?这味道......” 高雪下意识咂了咂嘴,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之前那点抵触瞬间烟消云散。 她本以为要么是寡淡如水,要么是腥臭难当,却没想到竟这么好喝!~ “你这真的是牛奶?”她抬眼看向陈凡,语气里带着惊讶,“怎么不仅不腥不臭,还酸酸甜甜的?” “长公主殿下有所不知,您喝的可是王爷刚研究出来的酸奶,整个大景独一份的最新发明!” 红薯在一旁机灵地搭话,语气里满是对自家世子的崇拜。 “酸奶......” 高雪低头看了看碗里白乎乎的东西,眼神忍不住飘向灶边的陶罐。 说实话,她还想再喝一碗,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高雪啊高雪,你得矜持住,不能让这个混蛋看扁了。 但那酸奶,还真挺好喝的...... 陈凡将她那点小纠结看在眼里,嘴角勾起一抹戏谑,吩咐红薯道:“再给我们长公主倒一碗,看她馋的,眼睛都快黏在陶罐上了。” “你胡说!”高雪脸一红,嘴硬道,“谁馋了,我就是想再尝尝......看看有没有毒!” 红薯忍着笑应了声“是”,很快又端来一碗酸奶。 高雪也顾不上辩解了,端起碗小口小口地喝着,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欢喜。 喝到一半,她像是想起什么,抬眼睨了陈凡一眼:“不过话说回来,你在家捣鼓这东西干嘛?什么时候对做吃食这么上心了?” 陈凡往灶边一靠,双手抱怀,语气里满是自信:“这可不是普通吃食,是我征服铁真的宝贝!用它,就能解决铁真冬季缺粮的难题。” “嗤——”高雪放下碗,冷哼一声,眼神里带着明显的不屑,“本公主承认这酸奶是挺好喝,但那又如何?” “这么醇厚的味道,定是少数好奶牛才能产的奶,价格肯定不便宜,铁真那些穷鬼哪买得起?” “再说了,这东西一看就不好保存,难不成你要在铁真养牛?等把奶运到他们部落,早就臭得不能闻了!” 一番话头头是道,逻辑清晰,倒真不像平时只会跟他斗嘴的样子。 陈凡挑了挑眉,这娘们脑子还不算太笨,总算没白长。 红薯解释道:“公主殿下,保存的法子,王爷早想好了。” “哦?”高雪又惊又疑,“你能让鲜奶不变质?” 陈凡点头。 高雪撇嘴:“我才不信!用冰块都存不了几天。” “我何时说要用冰块了?”陈凡反问。 见他胸有成竹,高雪按捺不住好奇,往前凑了凑:“那用什么?” 陈凡看着她急又嘴硬的样子,慢悠悠吐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你!” 高雪差点没把手里的碗摔了,胸口气得上下起伏,瞪着陈凡的眼睛都快冒火了,“陈凡!你混蛋!故意吊人胃口是吧?” 陈凡摊了摊手,笑得一脸欠揍:“没办法,天机不可泄露!想知道?等到了边境,看着我怎么用这酸奶和保存法子,把铁真那群蛮夷拿捏得服服帖帖,你自然就懂了。” 高雪气得咬牙,却又无可奈何。 她还真被勾起了好奇心,偏偏陈凡这混蛋就是不松口。 她狠狠剜了陈凡一眼,拿起碗猛喝了一大口酸奶,像是要把气都撒在这碗酸奶上。 ...... 唐府。 唐震瘫坐在太师椅上,脸色蜡黄,眼底布满血丝。 自上次被陈凡设计,唐家不仅没能扳倒对方,反倒损失惨重、颜面尽失,他便整日被怨毒啃噬,郁郁寡欢,连一口像样的饭都难以下咽。 陈凡这个竖子,已成了他心头挥之不去的噩梦,不除不快。 咚咚咚! “老爷......” “什么事?”听到书房门响,他眼皮懒懒一抬,语气里满是倦怠的不耐烦,连日的郁结让他对任何事都提不起兴致。 “大哥!天大的好消息!” 唐权兴冲冲闯进来,脸上的喜色几乎要溢出来,声音里藏不住的幸灾乐祸。 “陛下下圣旨了,让陈凡那小子去铁真和谈!” “哦?” 唐震猛地坐直身体,眼中瞬间燃起光亮。 陈凡去和谈?那个只会耍小聪明的小兔崽子,竟要去应付铁真那群蛮夷? “和谈乃是国之大事,陛下怎会如此糊涂?” “谁知道陛下怎么想的,许是觉得他赢了璃月,就真有通天本事了!” 唐权咧嘴一笑,抛出更惊人的消息,“还有更可笑的,咱们的探子打听来,陈凡那小子,竟然打算用牛奶去和谈!” “牛奶?” 唐震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他是疯了还是傻了?铁真缺的是能果腹过冬的粮草,不是这放两天就臭的玩意儿!难不成让铁真十万大军天天喝牛奶过日子?” 唐权也跟着冷笑,“难不成,他能把新鲜牛奶运到千里之外的边境?就算运到了,铁真那群蛮夷喝惯了牛羊奶,又怎会看得上他那东西?我看啊,他这一去,别说和谈成功,能不能活着回来都两说!” 笑声渐歇,唐震脸上的笑意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的算计,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这难道不是老天爷送上门的机会? “你说......”他语气沉了下来,目光深邃,“这是不是除掉陈凡的最好时机?” 唐权一愣,眼中闪过同样的狠厉:“大哥的意思是......借刀杀人?” “正是!” 唐震重重点头,语气笃定,“铁真首领穆勒蛮横霸道,绝对不会打算真心和谈,不过是想借机敲诈粮食。陈凡用牛奶这等荒唐事去谈,他必定暴怒,到时候......” 他在心里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中寒光乍现。 只要穆勒杀了陈凡,便是铁真与大景交恶,责任全在铁真身上,与唐家毫无关系! 既除了心头大患,又不会引火烧身,这等好事,可遇不可求! “大哥英明!此计甚妙!” 唐权兴奋得直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动手?” “不急。”唐震摆摆手,心思缜密,“此事需做得隐秘,不能留下半点痕迹。” 唐权道,“那派谁去合适?” 唐震沉吟片刻,心中已有了人选。 ------------ 第一卷 第57章 收服刘三 铁真使团的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车厢内暖意融融。 卓玛展开手中的密信,只扫了几眼,便忍不住捧腹大笑,眼角都笑出了泪花。 “父王,您快看看,这大景的秦王世子,简直是个活宝!” 穆勒放下手中的羊皮卷,笑着接过密信:“哦?是什么趣事,让你这般开怀?” 他逐字读完,眉头先是微挑,随即也嗤笑出声,将密信扔在桌案上。 “哈哈哈,让商人养牛,与我铁真的牧民争利?还想用什么奶制品解决过冬粮草?” “这陈凡,怕不是个井底之蛙,不知我铁真草原的辽阔,也不懂牛羊奶的储存之难!” 穆勒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不屑。 铁真世代游牧,牛羊成群,却从未想过用牛奶当主食,更别说储存一月,这在他看来简直是天方夜谭。 卓玛笑意未消,指尖轻点密信上“陈凡”二字,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来大景之前,我还以为大景的贵族都是些老气横秋的家伙,没想到还有这般有趣的人物。” “再有几十里路就到京城了,我倒真想见见,这个能想出如此荒唐计划的世子,究竟长什么样。” 她原本对京城之行并无多少期待,此刻却因这封密信,生出了几分探究的兴致。 若是这陈凡真如密信所言那般蠢笨,或许此次和谈,父王的目的能更容易达成。 …… 与此同时,京城刘家钱庄内,刘三正亲自迎出门外,脸上堆着恭敬的笑。 “世子爷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啊!快请进,快请进!” 刘三是京城有名的大富豪,钱庄遍布半座京城。 可即便身家丰厚,在“士农工商”的阶级里,依旧是最底层。 而陈凡虽是没落王爷,却依旧是顶层的贵族。 这身份上的鸿沟,让刘三不敢有半分怠慢。 厅堂内早已摆好了宴席,虽不算奢华,却也精致。 陈凡落座后,并未直奔主题,而是从随身的锦盒里取出一小罐酸奶,推到刘三面前。 “刘掌柜,今日来,带了件新鲜玩意儿给你尝尝。” 刘三探头一看,罐子里白乎乎、稠乎乎的东西,闻着有淡淡的奶香,不禁好奇:“世子爷,这是……” “酸奶,用牛奶做的。”陈凡示意他尝尝,“你试试味道。” 刘三依言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瞬间眼睛一亮。 酸甜醇厚,滑嫩爽口,没有半点鲜牛奶的腥气,比他吃过的任何小吃都要美味。 他连忙又舀了两勺,赞不绝口:“好味道!真是好味道!世子,这酸奶口感绝佳,若是售卖,定能受欢迎!” 陈凡笑了笑,慢悠悠道:“刘掌柜眼光不错。这酸奶不仅好吃,制作简单,更重要的是,它能保存一个月不坏。” “一个月?”刘三脸上的笑容僵住,满眼难以置信。 他经营多年,深知食物储存之难,尤其是奶制品,放两天就会酸败,这酸奶竟能存一月? 陈凡看着他震惊的模样,语气带着几分诱惑:“刘掌柜,想不想赚大钱?” 刘三心里一动,连忙点头:“世子有何高见?但凭吩咐!” “我问你,这酸奶有没有市场?” “有!太有了!”刘三毫不犹豫,“京城富贵人家多,小姐公子们就爱新鲜吃食,这酸奶味道绝了,定价再高也有人买!” 可话音刚落,他脸上的兴奋就淡了下去,露出了为难之色,眼神闪烁,欲言又止。 陈凡嘴角扬起,刘三的顾虑,他再清楚不过。 古代商人纵使有钱,也无地位,朝廷牢牢把控着所有资源,地方官随便找个由头,就能让他们倾家荡产。 刘三在京城眼皮底下做生意,更是如履薄冰,哪敢轻易涉足新行当,生怕太过张扬引来祸端。 “刘掌柜是怕树大招风,被官员刁难吧?”陈凡直接点破他的心思。 刘三浑身一震,连忙起身躬身:“世子英明!小的确实有此顾虑。以往那些新奇生意,就算赚了钱,也会被官员们层层盘剥,动辄就是一九分账,稍有不从,便是家破人亡的下场。小的虽想赚钱,却也惜命啊!” 他说的是实情,也是所有商人的痛点。 钱再多,没有权势庇护,终究是镜花水月。 陈凡抬手示意他坐下,语气笃定:“此事我来担保。有我秦王世子在,朝中无人敢为难你。这酸奶生意,我们五五分账,你出资金、管经营,我出技术、保平安,如何?” “五五分账?” 刘三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和狂喜。 他这辈子见过太多官员压榨商人,一九分账都是常态,甚至有官员直接巧取豪夺,五五分账简直是闻所未闻! 更重要的是,陈凡的担保。 秦王世子的身份,虽不算权倾朝野,却也不是一般官员敢招惹的。 有这样的后台,他便无需再怕那些盘剥的官吏。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既无风险,又有厚利,刘三的心脏狂跳起来,脸上的为难早已烟消云散,只剩下急切和激动。 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陈凡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声音带着颤抖。 “小的愿追随王爷!从今往后,王爷指哪,小的就打哪,绝无二话!这酸奶生意,小的这就去筹备,保证把它做得风生水起!” 陈凡看着他臣服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他要的,不仅是一个赚钱的生意,更是一个能帮他打通商路、积累财富的棋子。 刘三有钱有渠道,他有权有技术,两者结合,既能为此次铁真和谈积累资本,也能为将来就藩打下基础,一举两得。 …… 陈凡刚走,店小二就凑到刘三身边,小声嘀咕:“掌柜的,您真信他啊?听说这位秦王世子早没落了,家底都被赵家掏得底朝天,就是个空架子!” 刘三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狠狠瞪了小二一眼:“你懂个屁!没落的王爷也是天潢贵胄,是陛下亲封的世子!他一句话,比咱们这些商人跑断腿、说破嘴都管用,这是几辈子难遇的机缘!再敢诋毁世子,仔细我抽你嘴巴子!” 小二吓得一缩脖子,不敢再吭声。 “滚下去!”刘三冷哼一声,挥手打发走小二。 他望着陈凡离去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精明的光。 有些话,他没跟小二说。 他私下有线人,能探听到些朝廷内幕。 外人都以为陈凡是落魄世子,可只有他知道,这位世子近来两次在朝堂大放异彩,早被陛下重点关注。 更重要的是,方才与陈凡交谈时,他能清晰感受到,这世子身上有股和普通官员截然不同的锐气,脑子活、眼光毒,绝非池中之物。 刘三在赌。 他赌陈凡的未来,赌这位看似落魄的世子,迟早能一飞冲天。 只要能傍上陈凡这艘大船,刘家就不再是任人拿捏的普通富商。 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 第一卷 第58章 在此立誓,绝不让一粒米! 天刚破晓,马蹄声的隐约震动,像一颗火星,瞬间点燃了沉睡的京城。 “铁真的狗东西要进城了!” 茶摊老板刚支起松木桌,就拍着桌子骂开了,“狩猎赛输了赖账,还带着十万大军逼粮,这是强盗!是土匪!” “谁说不是呢!”卖菜的王婆攥着秤杆,“我那口子在边关当差,去年冬天冻掉了两根手指,就是跟铁真的骑兵拼杀时伤的!如今咱们赢了,反倒要给他们送粮?天理难容!” 流言像疯长的藤蔓,顺着京城的大街小巷爬得飞快。 从茶摊到酒肆,从绣楼到军营,连深宅大院里的丫鬟婆子,都在窃窃议论着铁真勒索的事。 而当主持和谈的是秦王世子陈凡这个消息传开时,积蓄的怒火彻底炸了。 “就是那个赢了南洋公主的陈世子?” “对!可他毕竟是个没落世子,能扛住铁真的蛮横吗?” “扛不住也得扛!咱们不能让蛮夷骑在头上拉屎!” “走,去秦王府!要个说法!” 原本散在各处的百姓瞬间聚成了洪流。 人群里有人举着用炭笔写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画着“拒给粮银”四个大字。 喊声此起彼伏。 消息像插了翅膀,径直飞进了养心殿。 景帝刚在奏折上签完字,锦衣卫指挥使林深就跪在了殿中。 “陛下,京城百姓全涌去秦王府了,喊着要陈世子立誓,绝不给铁真粮银......” 砰! 景帝猛地一拍龙案。 他猛地站起身,一把将案上的奏折扫到地上,宣纸散落一地。 “是谁在背后煽风点火?!” 林深声音发颤:“回陛下,流言是从东西两市的牙行先传出来的,说‘朝廷要给铁真百万担粮’‘陈世子收了铁真的好处’,等咱们查到时,已经传遍了......” “查!给朕掘地三尺查!” 景帝的声音带着怒意的颤抖,他走到窗边,望着秦王府的方向,眼底满是寒芒。 他太清楚这伎俩了。 原本和谈的消息,只有朝内知道,但却一夜之间满城皆知。 这是有人故意给陈凡设局啊! 百姓的怒火是刀,若陈凡谈和时松了口,这刀就会砍向陈凡。 若陈凡硬气,铁真的十万大军就会砍向边境。 左右都是死局,这幕后之人,怕是恨不得陈凡立刻身首异处! “另外,”景帝的声音沉了下来,“让徐盛汤泉带三百禁军保护陈凡!” “告诉他,朕不管他用什么法子,活下来,把和谈谈成!” ...... 秦王府。 红薯急得团团转:“王爷!外面的百姓都快把门槛踏平了,您可千万别出去!这明显是有人背后鼓动使坏!” 陈凡坐在廊下,手里把玩着一个装酸奶的陶罐,慢悠悠道:“外面喊得最凶的,是卖柴的老李吧?他儿子去年在边关战死了,铁真的骑兵踏碎了他的柴房。还有开布庄的张婶,她男人运粮去边境,被铁真劫了,至今没回来。” 红薯愣了:“王爷您怎么知道?” “上次去刘家钱庄,路过他们的铺子,听他们念叨过。” 陈凡放下陶罐,“他们的怒火不是假的,是铁真的刀砍出来的,是边关的血泡出来的,不过,这怒火是别人递的刀,但也能是咱们的盾。” 他起身就往外走。 红薯吓得连忙拽住他的袖子:“王爷!真不能去!万一有人趁机动手......” “动手才好。” 陈凡目光沉稳,“藏在暗处的老鼠,总得引出来才好打。去,把大门敞开。” 嘎吱——沉重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门外的喧嚣像决堤的洪水,瞬间涌了进来。 密密麻麻的人头挤在街面上,连屋顶上都站着人。 “王爷出来了!” 无数双眼睛就钉在了陈凡身上,有愤怒,有期盼。 “王爷,朝廷是不是要给铁真送粮?!” “我儿子死在边关,就死在那群蛮夷手里啊!” “对!朝廷要是敢送粮,我们就反了!” “反了!”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几乎要掀翻秦王府的匾额。 隐在人群里的唐翎君勾着嘴角冷笑,手指悄悄按在腰间的短刀上。 他带来的十几个同伙就混在百姓里,只要陈凡说一句软话,他就喊“他收了铁真的钱”,煽动百姓冲上去。 到时候陈凡就算不死,也得脱层皮! 徐盛带着锦衣卫刚赶到,看到这架势,立刻让护卫组成人墙,手按在刀柄上,冷汗都下来了。 “世子,快退回去!” 陈凡摇了摇头,“我是大景的王爷,怎么能畏惧自己的子民?” 他往前迈了一步,对着百姓抬手,声音洪亮得压过所有议论: “诸位稍静!”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喧闹的人群竟真的安静了几分。 陈凡走到人墙前,目光扫过一张张涨红的脸,从卖柴的老李,到布庄的张婶,最后落在那个举破碗的汉子身上。 “你儿子叫王二柱,是神锋军的卒子,去年在雁门关,为了护粮车,被铁真的骑兵砍了七刀,对吗?” 那汉子愣了,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你、你怎么知道?” “我看过阵亡将士的名册。”陈凡的声音沉了下来,“他的牌位,现在还在忠烈祠里,香火不断。” 人群瞬间静了,连风吹过的声音都听得见。 陈凡猛地拔出身旁禁卫的佩刀,“呛啷”一声,将刀狠狠插在青石板上,刀身震颤,发出嗡嗡的响。 “我陈凡在这里立誓!” 他的声音像惊雷,炸在每个人耳边,“此次和谈,我大景一粒米、一两银,都不会白白给铁真!” “他们欠咱们的三千匹良马,必须乖乖送回来!他们要粮过冬,行!用他们的马换,用他们的皮毛换,用他们的诚意换!” “我知道你们怕我对不起边关的死士!今日我把话放在这,这把刀就在这,我要是谈输了,你们就用这把刀,砍了我的头,挂在城墙上,给边关的将士谢罪!” 话音落下,现场死寂了。 卖柴的老李先哭了,他扔掉手里的柴刀,对着陈凡跪下:“世子!我们信你!” “信你!”张婶抱着布庄的幌子,也跪了下来。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百姓跪了下去,从街心到街口,密密麻麻的身影,像一片弯曲的稻穗。 “秦王威武!”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喊声便掀翻了半边天,震得屋顶的瓦片都簌簌发抖。 唐翎君的笑容僵在脸上,狠狠攥紧了拳头。 他怎么也没想到,陈凡不仅没被百姓的怒火吓住,反而借着这怒火,把自己的威望推到了顶点! 手下人凑过来,“公子,要不要动手?” “动个屁!”唐翎君咬牙,“现在动手,就是跟全京城的百姓为敌!” 他狠狠瞪了一眼陈凡的背影,转身挤出人群,“快,回府!” ------------ 第一卷 第59章 本王要进宫! 唐府。 唐震却笑得前仰后合,手里的玉扳指都差点甩飞出去。 “这陈凡怕不是被驴踢了脑子?被街面上那群泥腿子喊几句‘威武’,就真把自己当救世英雄了?” 唐权捏着小胡子冷笑,“拍着胸脯许下一粒米一两银都不给的海口,简直蠢得无可救药!咱们大景是赢了狩猎赛,可铁真的十万骑兵还在边境架着刀呢,真把人惹急了,战端一开,他那秦王世子的爵位保不住是小事,能不能留全尸都两说!” 一旁侍立的唐翎辰眼底也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父亲,咱们要不要把这消息递去铁真使团那边?添把火,让铁勒那蛮夷更恨陈凡几分。” “不必。” 唐震摆了摆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里满是老谋深算,“侄儿,你当铁真那群蛮夷是睁眼瞎?他们在京城安插的细作,比你我府里的丫鬟还多。秦王府前的动静闹得那么大,用不了半个时辰,铁真使团就会知道。况且现在锦衣卫盯得紧,咱们没必要凑这个热闹,免得引火烧身。” 唐翎辰茅塞顿开,连忙点头:“大伯英明,是孩儿考虑不周了。” 唐震放下茶杯,望着窗外秦王府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 他本以为要布个天罗地网才能除掉陈凡,没想到这小子自己往刀山上跳。 等和谈失败,百姓的怒火会把秦王府烧个干净。 到时候不用他动手,陈凡就会变成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这可比他亲自动手痛快多了! ...... 驿馆。 卓玛公主盘腿坐在毡毯上,手里捏着那张写着陈凡言行的纸条,看完后“嗤”地笑出了声,银饰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 “这大景的秦王世子,口气倒是比草原的雄鹰还大,一粒米一两银都不给?本公主倒要瞧瞧,这敢吹牛皮的家伙长什么样。” 她在草原上长大,见惯了骑马射箭的硬汉,还是头一次遇到敢这么轻视铁真的大景贵族。 之前听人说陈凡赢了璃月,她还以为是个有真本事的,没想到竟是个只会说大话的草包。 “公主殿下!这狂徒太嚣张了!” 旁边一个铁真战士“腾”地站起身,腰间的弯刀差点出鞘,正是铁真最勇猛的将领巴图。 他满脸怒容,络腮胡都竖了起来,“末将这就提刀闯秦王府,把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脑袋砍下来,当酒壶!” 在铁真,勇士的尊严比性命还重要。 陈凡的话,无疑是在打整个铁真部落的脸,他怎么能忍? “坐下!” 卓玛抬手按住他的胳膊,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虽年轻,却是铁勒最信任的女儿,在使团里有着说一不二的话语权。 巴图梗着脖子,不服气地吼道:“公主!他都这么羞辱咱们了,难道还要忍着?” “忍?” 卓玛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咱们是来要粮草的,不是来吵架的。你刚踏进京门就宰了大景的和谈使,咱们还怎么跟景帝开口要百万担粮草?难不成要带着十万大军,饿着肚子跟大景打仗?” 巴图愣了愣,一时语塞。 他只想着出气,倒忘了此行的目的。 卓玛见他消了气,才放缓语气,指尖绕着发辫上的玛瑙珠子,笑道:“况且,你现在把他杀了,本公主找谁解闷去?” 她现在对陈凡的兴趣,已经压过了怒火。 一个敢在百姓面前立下如此毒誓的没落世子,到底是真有通天本事,还是只会说大话的草包? 她倒要亲自会会,看看这大景的“英雄”,到底有几分斤两。 “可是公主,那小子如此狂妄,万一......”巴图还是有些担心。 “没有万一。” 卓玛打断他,眼神锐利如刀,“他要是真有本事,咱们就跟他谈;要是没本事,等拿到粮草,再收拾他也不迟。草原的狼,从来不会怕只会叫的狗。” ...... 陈凡“不赔一粒粮一两银”的豪言传遍京城时,他正坐着马车,往皇宫方向。 宫门口,文武百官正三三两两聚着,等着入宫议事。 瞥见陈凡带着人径直走来,不少人嘴角勾起了讥讽。 “哟,这不是咱们的英雄秦王世子吗?” “怎么,被百姓捧了几句,就真以为自己能横着走了?” “等着吧,他现在越狂,待会儿摔得越惨,铁真的事没那么好解决,他主动凑上去,就是自找难堪。” 陈凡风头太盛,早就让这些老臣心里不痛快了。 两名手持长戟的卫兵就立刻拦在身前,长戟交叉,形成一道屏障,语气严肃: “世子止步!皇宫禁地,无陛下旨意,不得擅入!” 红薯往前一步,刚想开口,就被陈凡抬手拦住。 陈凡拱手:“我有要事见陛下。” “世子请见谅,这是宫规,末将不敢违抗。”卫兵面无表情。 “呵,世子倒是有闯宫的胆气,就是忘了皇宫禁地的规矩——真当这是秦王府后院,想进就进?”御史大夫朱宏泽冷笑道。 “先前在百姓面前吹得天花乱坠,如今连宫门都进不去,这英雄的脸面,怕是要挂不住了!”不少小官随之附和。 就在这僵持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吕公公提着拂尘,急匆匆从宫里跑出来,“哎哟,世子,您可算来了!陛下正等着您呢,快请进,快请进!” 他一路小跑到陈凡面前,对着卫兵摆了摆手:“瞎拦着干什么?世子是陛下特意盼着来的,耽误了正事,仔细你们的皮!” 两名卫兵如蒙大赦,连忙收起长戟,躬身退到一旁,脸上满是庆幸。 “世子,陛下在养心殿等着您,特意吩咐了,您来了直接进去就行,不用通传。” 陈凡微微颔首:“有劳公公。” 宫门口的百官彻底傻眼。 特意盼着? 这窝囊废,真得陛下看重了? ------------ 第一卷 第60章 成,则功臣!输,则罪人! 养心殿。 景帝冷哼:“陈凡,你在王府前喊出不赔一粒粮一两银,可知京城里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你?” 他抬眼看向阶下的陈凡,眼神锐利如刀。 唐家那群人巴不得陈凡立刻出错,朝堂上的老臣们早看他这后生晚辈不顺眼,连铁真使团都被这话激得剑拔弩张。 景帝本以为以陈凡的机灵,会悄悄把事情办妥,没想到他竟如此张扬,不仅不平息百姓的怒火,反倒顺着势头把自己架到了英雄的位置上。 这一步走得太险,一旦和谈崩了,民怨会把陈凡撕成碎片。 到时候就算他是皇帝,也护不住一个“惹恼万民”的世子。 这根本不是做事,是在作死! 陈凡脸上没有半分慌乱,反倒勾起一抹淡笑:“陛下,臣知道凶险。可若是我真成了,把这不可能变成了真,又当如何?” “你当真能成?” 景帝猛地前倾身体,眼中的冷意瞬间被震惊取代。 他盯着陈凡的眼睛,试图从里面找到半分玩笑的意味。 大景与铁真和谈数十次,次次都是割肉喂狼,能保住颜面就已是万幸。 “不赔”二字已是天方夜谭,陈凡竟还敢说? 陈凡往前迈了一步,声音掷地有声,没有丝毫含糊: “臣不仅能让大景一粒米、一两银都不赔,还能让铁真倒找钱来!” “什么?” 景帝这下是真的坐不住了,猛地站起身。 倒找钱? 铁真那群蛮夷是来要粮草的,怎么可能反过来给钱? 陈凡追问道:“陛下,自臣入仕以来,向您许下的承诺,有过一次失手吗?” 这话说得比之前的豪言更离谱。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景帝的心湖。 他细细回想,陈凡第一次在朝堂上赢璃月,所有人都觉得他必输。 后来解玲珑榫,连工部尚书都束手无策,陈凡却轻松破解。 每次看似不可能的事,到了陈凡手里,都能开出花来。 …… 和谈宴设在紫宸殿,殿内烛火通明,鎏金餐具在光下泛着冷光。 百官按品级列坐,神色各异。 有人盼着陈凡出丑,有人捏着汗担心和谈崩盘,还有人抱着看戏的心态,目光频频往殿门口瞟。 铁真使团坐在西侧,卓玛公主捻着发间银饰,眼神似笑非笑地扫过全场,巴图则攥着腰间弯刀,满脸不耐。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脚步声,陈凡身着玄色锦袍,缓步走了进来。 他刚跨过门槛,一道带着怒火的声音就炸了开来:“陈凡!你还敢来?” 高雪猛地从座位上站起身。 她快步走到陈凡面前,杏眼圆瞪,“你在秦王府前煽动百姓,喊出不赔一粒粮一两银,是想害死大景吗?” 百官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在两人身上。 唐震端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笑。 高雪这一闹,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百姓本就对铁真勒索怨声载道,我不过是顺了民心。” 陈凡停下脚步,脸上没有半分慌乱,反倒抬手给她递过一杯茶,“公主稍安勿躁,先喝口茶压惊。” “压什么惊!” 高雪一把挥开他的手,“你把话说得那么满,把百姓的期望吊到天上去,现在全京城都等着看你大获全胜。可铁真十万大军就在边境,卓玛公主就在这儿坐着。” “你要是谈崩了,百姓的怒火会把皇宫烧了!你这不是把父皇、把百官、把整个大景,都架在火山上烤吗?” 她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带上了颤音:“我早就说过你不靠谱,偏父皇信你!现在倒好,和谈还没开始,你先把自己逼上了绝路!” 陈凡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里清楚,高雪不是真的想跟他作对,是真的怕和谈失败引发战火,怕百姓遭殃。 他收起玩笑的神色,语气沉了些:“放心,我既然敢说,就有把握做到。” “把握?你的把握就是吹牛皮吗?” 高雪冷笑一声,后退半步,挺起胸膛,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现在就去找父皇,让他把你换掉!本公主是和谈副使,有监督你的权力!你行事鲁莽,已不适合担任主使,从现在起,你的职权被解除了!” 这话一出,殿内顿时一片抽气声。 户部侍郎刚想开口劝阻,就被唐震用眼神制止了。 他巴不得高雪真能把陈凡拉下来,到时候主使换成高雪这个没经验的公主,和谈必败无疑,责任还能推到陈凡头上。 卓玛公主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端起马奶酒抿了一口,“这大景的朝堂,倒比草原的赛马还热闹。” 陈凡却没生气,反倒挑了挑眉,看向高雪身后。 那里,景帝正扶着吕公公的手,站在殿门口,脸色看不出喜怒。 高雪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猛地回头,看到景帝,连忙躬身行礼:“父皇!” 景帝缓步走进殿内,目光扫过陈凡,又落在高雪身上,语气平淡:“你要换主使?” “是!”高雪抬起头,眼神坚定,“父皇,陈凡太过鲁莽,把和谈逼到了绝路,儿臣愿接替他担任主使,定不辱使命!” 景帝没立刻回答,而是看向陈凡,似笑非笑地问:“你的职权被解除了,你没什么要说的?” 陈凡躬身行礼,声音沉稳:“回陛下,臣只问公主一句话,自臣接下和谈之事,可有半分失职?公主说臣鲁莽,可臣的鲁莽,是让百姓有了盼头,让铁真知道我大景不是软柿子。这不是逼上绝路,是破釜沉舟。” 他顿了顿,看向高雪,语气带着几分反问:“公主想当主使,臣不反对。可公主想过吗?现在换掉主使,只会让铁真觉得我大景内部混乱,更会助长他们的嚣张气焰。到时候,公主拿什么跟卓玛谈?拿什么兑现不赔粮银的承诺?” 高雪被问得一噎,张了张嘴,却答不上来。 她只想着阻止陈凡闯祸,却没考虑过换主使的后果。 景帝看着这一幕,轻轻咳嗽了一声,打破了僵局:“好了,都别闹了。陈凡依旧是和谈主使,高雪,你的职责是监督,不是越权。” 他走到龙椅上坐下,目光扫过全场:“今日是和谈宴,不是内讧宴。陈凡,你的话,朕记着;你的承诺,朕也等着。别让朕,也别让百姓失望。” 陈凡躬身:“臣遵旨。” 高雪虽有些不甘,却也知道父皇的决定无法更改,只能狠狠瞪了陈凡一眼,转身坐回自己的位置。 你最好真能做成,不然本公主饶不了你! 唐震脸上的笑意淡了下去,端着酒杯的手紧了紧。 看来,想靠高雪扳倒陈凡,是行不通了。 卓玛公主放下酒杯,眼底闪过一丝兴味。 这个陈凡,不仅敢说大话,还能在皇帝面前稳住阵脚,倒真比她想的有意思多了。 ------------ 第一卷 第61章 酸奶兴国之策!(完结章) 紫宸殿。 和谈宴已至中途,气氛紧张。 卓玛公主刚抛出“岁币百万担、良马三千匹”的苛刻条件,殿内百官脸色齐刷刷变白。 唐震却藏在袖中的手暗自发力,就盼着陈凡接不住话茬。 高雪坐在陈凡身侧,指尖都攥得泛白,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咬牙道:“现在知道怕了?再敢乱说话,本公主也救不了你。” 陈凡却笑意不变,抬手轻叩桌面。 候在殿外的红薯立刻捧着一个黑漆食盒进来,食盒打开的瞬间,一股醇厚的奶香混着酸甜气,竟压过了殿内的酒肉腥膻,飘向四面八方。 “这是何物?” 卓玛皱了皱眉,鼻尖微动。 铁真有的是牛羊奶,却从来都是腥膻难咽,且放不过三日便会酸败。 眼前这白瓷碗里的东西,看着细腻稠滑,香气竟如此清爽。 陈凡示意红薯将碗递到卓玛面前,声音朗润:“此乃酸奶,用牛奶发酵而成。卓玛公主不妨先尝尝味道,再谈条件不迟。” 巴图刚要呵斥,却被卓玛抬手止住。 她捏起银勺,舀了一勺送进嘴里,瞬间瞳孔微缩。 没有半分腥气,酸甜恰到好处,滑过舌尖时带着冰凉的醇鲜,比草原上最鲜的马奶酒还要爽口。 “味道尚可。” 卓玛强压下眼底的惊艳,将银勺顿在碗沿,语气依旧带着高傲。 “但陈世子不会以为,凭一碗吃食,就能抵过我铁真十万大军的粮草需求吧?” 她这话一出,唐震立刻附和,端着酒杯假笑道:“卓玛公主所言极是。秦世子此举未免太过儿戏,和谈乃是国之大事,岂能拿些旁门左道的吃食来应付?” 御史大夫也跟着摇头,低声对身旁同僚道:“之前夸下海口说不赔粮银,如今却拿这个出来,怕是真没辙了。” 高雪的心也沉了下去,刚要起身争辩,却被陈凡轻轻按住手腕。 他拿起另一碗酸奶,指尖敲了敲碗边的瓷封:“公主觉得儿戏,是因为没看清它的价值。这酸奶用蜂蜡封口,埋在阴凉处可存一月,便是运到铁真最冷的部落,也不会变质。” “一月?” 卓玛猛地前倾身体,银饰碰撞发出急促的声响,“你说谎!奶制品最是娇贵,便是冬天冻成硬块,化了也会酸败,怎可能存一月?” 铁真每年秋冬都会富余大量牛奶,却因无法保存,只能眼睁睁看着变质,或是熬成味道极差的奶疙瘩。 若是这酸奶真能存一月,铁真的牛奶就再也不会浪费,这对缺粮的铁真来说,是天大的事。 陈凡没直接辩解,而是对红薯道:“把上个月初做的那罐取来。” 红薯很快捧来一个陶罐,封口的蜂蜡上刻着日期,正是一个月前。 陈凡当众启封,倒出的酸奶依旧细腻,香气丝毫不减。 卓玛身旁的随行医师上前查验,尝了一口后,脸色骤变,对卓玛躬身道。 “公主,此奶确实未变质,口感与新制的相差无几!” 卓玛的手指猛地攥紧了锦帕,眼底的轻视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疑。 这东西若是真能存一月,对铁真的意义远超那百万担粮草。 “就算能存,又能如何?”她强撑着镇定,“我铁真不缺牛奶,缺的是能果腹的粮食。” “公主错了。” 陈凡往前一步,声音掷地有声,“铁真不缺牛奶,却缺把牛奶变成‘粮食’的法子。而我,能给你们这个法子,这些酸奶,铁真无需付一两银、一粒粮,便能无限量获取。” 这话像一道惊雷,殿内瞬间死寂。 卓玛猛地站起身,银饰叮当作响:“你说什么?” “我说,免费。” 陈凡字字清晰,“铁真只需用等量的生牛奶来换,我大景免费为你们加工成酸奶,不收任何加工费。你们送来多少牛奶,我们便还回多少酸奶,若是不够,还能按比例多给。” 毕竟,发酵之后,体积会增三成。 轰! 殿内彻底炸开了锅。 巴图瞪圆了眼睛,不敢置信地吼道:“免费加工?你疯了?!” 铁真的牛奶每年都要浪费大半,若是能换成耐存的酸奶,不仅解决了口粮问题,还能省下储存粮食的功夫,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卓玛的呼吸都乱了,她死死盯着陈凡,试图从他脸上找到玩笑的痕迹,可陈凡的眼神坦荡无比。 她忽然想到,铁真草原的冬天,多少牛羊因缺粮冻死,多少牧民要靠啃草根度日。 若是有了源源不断的酸奶,铁真的过冬难题,竟能就此解决! 这好处,比索要百万担粮草强了十倍百倍! “世子莫不是在戏耍本公主?” 卓玛的声音都带上了颤音,这诱惑太大,大到让她不敢相信。 “和谈乃国之大事,岂容戏耍?” 陈凡转向景帝,躬身道,“陛下,臣愿以秦王府产业作保,此事若有半分虚言,臣甘受革爵之罚。” 景帝的手指紧紧扣着龙椅扶手,指节泛白。 他最初以为陈凡只是想靠酸奶缓和气氛,此刻才惊觉这小子的心思深不可测。 免费加工? 看似亏本,实则藏着天大的算计! 他看向陈凡的眼神,从最初的怀疑,变成了惊涛骇浪般的震撼。 百官更是彻底傻了。 唐震本以为陈凡必败无疑,没料到竟抛出如此匪夷所思的条件,而且看卓玛的反应,铁真怕是要被他拿捏了! 高雪也愣住了,她看着陈凡的侧脸,忽然明白他之前的“狂言”不是空话。 她想起陈凡说“要让铁真倒找钱”,此刻才隐约摸到一丝头绪,心里的气闷瞬间变成了难以言喻的震惊。 “更重要的是,”陈凡的目光扫过殿外,仿佛看到了千里之外的北方大地,“要加工海量酸奶,就需要工坊、需要工人、需要运输队伍。” “大景北方边境的百姓,多是失地农户,只要建起草酸工坊,便能让他们有活干、有饭吃。” “工人多了,便需要更多的农具、布料、吃食,周边的商铺、驿站、货栈也会跟着兴旺起来!” 他顿了顿,看向景帝,语气庄重:“用铁真的牛奶,养大景的百姓,盘活北方的经济!” “这才是臣的和谈之策,不是小打小闹的交易,是让大景北方长治久安的根基!” 轰! 景帝猛地站起身,龙椅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他终于彻底明白了陈凡的深意。 这哪里是和谈,这是陈凡布下的一盘大棋! 用一碗酸奶,不仅解决了铁真的粮草要挟,还为大景北方开辟了一条经济命脉! 带动就业、激活商业,让边境从“军防重地”变成“富庶之地”,这比打赢十场仗都更有价值! 殿内的百官彻底哑了,之前的质疑、嘲讽,此刻都变成了满脸的敬畏。 唐震面如死灰,他终于知道,自己输得有多彻底。 他只想着借刀杀人,而陈凡想的,是整个大景的未来! 卓玛瘫坐在椅子上,手里的银碗差点滑落。 她看着碗里的酸奶,忽然觉得这不是吃食,是一把无形的刀,既割开了铁真的困境,也让她看清了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深不可测。 铁真得到了口粮,可大景得到的,是源源不断的生机和繁荣。 这才是最厉害的和谈,不是威胁,不是妥协,是让双方都获益,却让大景赚得更多的长远之策。 高雪看着陈凡,眼底的怒火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她自己都没察觉的崇拜。 她终于明白,陈凡不是鲁莽,不是狂傲,他的每一步,都踩着大景未来的脉络。 陈凡端起桌上的酸奶,对卓玛举了举:“公主,现在觉得,这碗酸奶,够不够作为和谈的筹码?” 卓玛深吸一口气,站起身,对着陈凡郑重地行了一个铁真的礼节。 这是她第一次对大景的官员如此恭敬。“陈世子的远见,卓玛佩服。” 她看向景帝,语气诚恳,“铁真愿意接受这个条件,用牛奶换取酸奶。但卓玛有一个请求!” “希望大景能派工匠,教铁真牧民简单的发酵之法,铁真愿意用良马作为谢礼。” 景帝哈哈大笑,笑声震得烛火摇晃:“陈凡有谋国之智,护国有功,朕封你为北方商路总管,总领酸奶工坊及边境贸易之事!” 陈凡躬身谢恩,眼底没有丝毫得意,只有一片沉稳。 他知道,这碗酸奶只是开始,他要做的,是让大景的经济之花,开遍北方的每一寸土地,让边境不再有战火,让百姓不再有饥寒! 这才是他真正的“酸奶兴国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