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四面楚歌 林文珍可以承受杨晖的各种好,但就是不能越界,杨晖也无何奈何。 中午,林文珍低声说道:“我要辞职了。”语气有点不自然。 “为什么?”杨晖很愕然。 “我怀孕了。”林文珍说道。 “恭喜你。”杨晖语气有点酸酸的。 “我老公只肯让我上完这个星期班。”林文珍说道。 “唉,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只是你这一走,我们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杨晖有点伤感。 “是的,以后见面就难了。”林文珍也叹了口气。 “一起出去吃饭吧。”杨晖说道,当散伙饭了。 林文珍点点头。 两人上了车,去了一家不太远的餐厅,两人上了二楼。这家餐厅生意一般,二楼都没有客人,就他们两个。 很快,菜就上来了。 两人不说话,有些话,也不知该如何说。 杨晖夹了一块西芹,送到林文珍嘴边,林文珍乖巧地张开了嘴,咬住了西芹,就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没有一点不自然。 杨晖轻轻叹了一口气,“以后还会记得我吗?” 林文珍瞪了杨晖一眼,说道:“我跟老公吵了几次架,都是因为你。” 杨晖不知该说什么,就什么都没说。 林文珍打开她的手机,在里面翻了一下,递了过来。 杨晖接过来一看,上面有一条未发信息:“现在我与老公接吻,满脑中都是你的影子。” 杨晖眼眶一热,好想好想抱住她,但不行,这是公共场合,是餐厅。 林文珍将手机拿回来,将信息删除了。 “以后记得给我电话。”林文珍说道。 一个星期后,林文珍离了职, 丰逸物业公司是个烂摊子,小区物业费收费率不足七成,员工贪污成风。 杨晖就任后,首先整顿部门之间的不正之风。 这次整风运动,客服部全部辞职,随后客服部主管也被老板骂到辞职,清洁主管随后辞职。 保安队长汪队也与杨晖反目成仇。 乱世用重典,混乱的局面更要快刀斩乱麻。但时,改变,则无可置疑地要触及不同人的利益,采购就是其中的一个。 采购却是财务总监的人,于是,杨晖的小报告不断地打到老板那里。 四个月后,汪队在杨晖的逐步削权下,也辞职了。 各部门主管都是杨晖新提上来的人,大家同心合力,收费率提高到了九成。杨晖的总经理之位,似乎已稳如泰山。 在提高收费率后,杨晖打了三次报告给老板,要求给员工提薪10%,将服务水平提上去后,杨晖计划提升管理费,这才是最终目标,但三次提薪报告均石沉大海。 忽然间,杨晖与行政主管李静在办公室搂搂抱抱的消息传遍公司,为这事,中午吃饭时,梁总监找杨晖谈话,老板与财务总监就坐在旁边桌子上。 一时间,一直高歌猛进的杨晖,四面楚歌。 杨晖极为光火,下决心要将这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他决不允许,有人在他办公室门口搞风搞雨。 杨晖召集了相关人员开会,事情很快就清楚了,行政主管与客服客主管下班后未走,客服主管在背后对行政主管做了个搂抱的姿势,刚好客服文员推门进来看到,就说了句“你们在干什么?” 因为李静没有看见这个动作,也就没有当一回事。 第二天,财务主管就将这件事加到了杨晖的头上,在微信大肆宣传,说“狐狸精勾引经理,在办公室搂楼抱抱。” 事情搞清楚了,一个月后,财务主管被老板以“心术不正”辞退。 但杨晖觉得累,很累。 杨晖给老板、梁总、财务总监写了最后一封信,在信里阐述了他的理念,希望达到的管理目标,不然他只能辞去这个总经理之职,宁愿回商业街担任招商经理。 但是这封信,老板认为杨晖与他站的不是同一立场,不会考虑老板的利益。 老板同意了杨晖辞掉物管公司总经理之职。 杨晖重新回到丰盈商业街上班,可惜林文珍走了,佳人不在,物是人非。 这天,杨晖刚回到办公室,老板的司机阿新走了进来,说道:“杨经,老板叫你、我同高文三个,将彩虹居的车位资料整理出来,要三天内完成。” 杨晖应道:“哦,好。” 彩虹居是董老板十多年前开发的一个小区,那时他还没有物管公司,小区已交给了其他物业公司管理,结果,两人闹翻了,董老板想将没有产权证的车位所有权收回来。 没有产权证的车位,说白了,就是在公共用地上开发出来的车位,而这些车位,原则是属于全部业主共有的,且已全部被被物业公司出租了,到了口中的肉,谁肯再吐出去呢。 杨晖在小区内走了几圈,大概熟悉了位置。这个小区不大,有十幢,四百来户。 杨晖拿出一张A3纸,将小区楼幢、通道、车位区域画成了一份草图,再在草图里详细标示出车位的位置、数量,回去再根据草图绘制一份准确的平面图。 杨晖在学校学的是企业管理,但绘画是他的爱好,而且水平不低,手绘一份图纸,难不到他。 画这份草图,差不多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杨晖就开始绘制图纸,杨晖对CAD绘图软件不熟,只能手绘。 整整一个上午,杨晖才将车位分布图按比例绘出来。 杨晖找高文核对,因为这份任务是交给三个人的,而且高文是综合部经理,公司的资料、图纸都由综合部统一保管。 只有杨晖与高文的意见统一,签名确认后资料才算完成。 高文看了看杨晖的的手绘地图,嘴角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说道:“我没有你厉害,能手绘图纸,我只会在电脑里复制粘贴。” 说着从文件柜里拿出了一份A3纸大的车位分布图,打了开来。 “靠,原来你有车位图纸,害得我浪费了那么多时间。”杨晖懊恼地说道。 “嘻嘻,你又没找我要。”高文说道。 杨晖一下傻了眼,他是没找高文要,但找思思要了啊,思思是高文的手下,他们同一个部门,同一个办公室,难道还是各自为政吗? 两张图纸核对后,高文指着杨晖手绘图说道:“我这张图没有这两个车位。” 杨晖说道:“我这份图是实地测量的,这两个车位我很清晰,肯定在这个位置。你看下你的图纸是否修改?” “不改啦,改起来太麻烦了。”高文说道。 “那好吧。”杨晖说道。 杨晖拿着手绘地图走进老板办公室,说道:“老板,彩虹居的图纸我已绘出来了,车位有两个与高文的图纸不符。” 老板看着杨晖手绘的图纸,冷冷地说道:“你以为你会画一张图纸很了不起啊,这不得要浪费一个下午的时间!几个车位用电子版几分钟就搞惦了,你是怎样做事的?” 杨晖楞了一下,用了半天时间实地测量、半天时间手绘的图纸啊,在老板眼中竟然一文不值! 杨晖也忍不住有点火气,声音急促,说道:“我的图纸不全,我也不知道高文有车位图纸,思思说没有电子版,只给我这几张图纸,你叫我如何核对嘛。” 杨晖说着,将思思提供的图纸递到龚老板面前。 杨晖不递图纸犹可,老板瞄了一眼图纸,怒火突然飙升,声音提高了八度,几乎竭斯底里:“你老母,你怎样同部门合作的!作为一个经理,你做了什么!还要我来评判!我怎么给你评判?你不是保安,你是一个保安我不骂你,你是一个经理!两个经理做了什么事!你老母你!” 老板的怒骂声震荡屋瓦,整天个三楼在震动,一楼到三楼的所有办公室都听见了,不少人从办公室里冲出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董老板越骂越来气,骂着骂着站了起来,手拍着大班台,怒火冲天。 这是哪门哪桩?吃了火药?发这么大的火! 杨晖惊住了!杨晖紧闭嘴唇,一声不吭,你爱发火让你发个够!杨晖心里也想骂娘,拿起桌上的图纸,就想离开办公室。 这时,梁总冲了进来,轻轻拍下杨晖的肩膀,示意杨晖不要冲动! 梁总对老板说道:“老板,消消气,消消气,气伤了身子不值得。这件事,我来处理,我来处理。”说着,示意杨晖,两人走了出去。 两人进了梁总的办公室,把高文叫了进来,这件事其实很小,小到芝麻那么小,高文即时同意修改图纸,修改完后,打印出来,两人同时在图纸上签了名,车位资料就算完成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杨晖被老板大骂的消息,不径而走,迅速传遍了全公司。 杨晖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整个人都瘫在椅子上。 张莉带着维修组的黄勇走进来,说道:“杨生,公寓304房又漏水了,王总说维修方法不行,必须按他的方式,但如果按他的方式,黄勇他们又没这个技术,要外请工程队,你看怎么办?” “黄勇,先按你自己的方式维修,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到时还不行,我才有理由向公司申请。”杨晖说道。 这时,工程部主管邹文走了进来,说道:“不行,不能做。”工程部主管邹文可以说是杨晖的兄弟,是杨晖任总经理时提上来的。 邹文有点驴脾气,杨晖也不介意,说道:“黄勇,去做吧。” “黄勇,不准去!”皱文突然厉声说道。黄勇与张莉一下子不知所措。 杨晖怒火一下飙上来,一拍桌子:“邹文!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不准去,你现在是什么都不经过我!”邹文大声说道。 “你工程部的事,我有什么事没经过你?”杨晖大声喝道。 “竹筒鸡楼顶的广告牌,你就没经过我。”皱文说道,声音小了些,如此顶撞杨晖,他始终有点底气不足。 “竹筒鸡楼顶的广告牌,审批后,由张莉通知各部门,她没通知道你,可能是她忘了。”杨晖大声说道。 张莉没有出声。 “你不让他们维修,我只能通知李总,说是你不肯去修的。”杨晖带着怒火说道,邹文是李总介绍来的,而李总是酒店公寓的股东。 “你爱打就打。”邹文说完,黑着脸走了出去。 杨晖坐了下来,心里非常难受,兄弟?什么是兄弟?在利益面前不堪一击。 世间每多锦上添花,却少雪中送炭。现在杨晖失意了,人未走茶已凉。 杨晖摇了摇头,摇醒下憋屈的大脑。给司机洪打了个电话,约定今晚出来吃饭,放松下情绪,不然,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 第2章 枪战 晚上六点多,杨晖来到银座餐厅,将车子泊在银座地下停车场,便搭乘电梯上了二楼,银座餐厅设在二楼,中档餐厅,消费适中,贵的杨晖也消费不起。 司机洪很快来到了,司机洪叫蒋超洪,职业司机,是杨晖以前的旧同事,为人很乐观,从没有唉声叹气的时候,跟这样的朋友聊聊天,吹吹水,骂两句脏话,人会放松很多。 司机洪坐了下来,掏出一包烟,递了一支给杨晖,“怎样啊,阿晖,看你样子,面色不太好,来抽支烟,不开心,象烟一样,喷下就没有了。”司机洪笑呵呵地说。 杨晖接了过来,点上,因为林文珍的关系,杨晖本来戒烟半年了,但现在心情烦乱,抽下也好,“这段时间,整天被老板骂。”杨晖说道。 “嘿,拿得人家工资,骂两句,又不会少半两肉,当他发口疯啦。”司机洪笑着说道。 “对,不谈这些不开心的事了,你那边怎么样?”杨晖问道。 “嘿,何飞雄又买了一辆保时捷跑车,第一天,就叫我去试了,何飞雄说,车与女人,都是用来败家的,哈哈哈。”司机洪一边笑,一边津津乐道着他老板的趣事。 “你上次说要过香港,现在怎么样了?”杨晖问道。 “都是经常开车过去啦,何飞雄给我买了台爱疯。”司机洪拿着手机扬了下,一脸满足。 杨晖忍不住笑起来,是替朋友开心的笑,也是因为司机洪容易满足的笑。菜上来了,两人边吃边吹,杨晖也变得开心了很多。 晚上九点多,银座地下停车场内,昏暗的灯光中,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闪进停车场,左右扫了一眼,猫腰走向一台靠墙停泊的银白色的比亚迪。 看了看车牌,一闪身,撇进车身与墙体缝隙,蹲下身来,从腰包里掏出一些特制的钩子,用了十秒钟,把车门打开。 他从怀里掏出一片铁片、一张银行卡,掏出一支笔,在银行卡上写了几个数字,他从车内储物仓内撕了小半张纸片,匆匆写了一行字,包好铁片与银行卡,塞进驾驶位坐垫后背,把车门关好,用衣袖把车锁边的痕迹擦掉。 他刚想站起来,看见车库出口冲进几个人影,他弯腰离开这台比亚迪,沿着右边通道,猫着腰穿插进车库中间。 越过了十多台车,他发现那几个人已分散开来,双手握着手枪,正在几条通道中警惕地搜索前进。 他知道今晚可能无法脱身了,那几个人个个都是雇佣兵,他有两个伙伴,但在两天前已被干掉了,他只身逃到禺城,刚才在银座餐厅吃饭时,看见五个穿黑西装的汉子走进来,都是三十来岁,剃着小平头,正是一直追杀他的那伙人。 在餐厅里,他看见了杨晖,他想到杨晖的车可能停在地下停车场,他悄悄从后门溜出,来到了停车场。 那五个人离他已不足十米,他咬了咬牙,把腰包解开来,轻轻放在一辆奥迪底下,到时这台奥迪有什么事,他可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从兜里掏出一把前苏联的托卡列夫手枪,轻轻打开保险,他猛的站起来,朝最近的平头开了一枪,打在平头左胸上。 黑色的西服瞬间像绽开了一朵鲜红的玫瑰,鲜血像喷泉般的喷出来,看来是活不了了。 枪一响,其余四支手枪子弹瞬间从四个方向射过来,四个特种射手的子弹,快到他连躲避的时间都没有,他左肩中了一枪。 7.62口径的子弹,将他左肩打了杯口大的一个洞。 他借着这一枪的冲力,向后倒去,避开了其余三枪。后背着地,他借用左手翻过身来,用身边汽车做掩护,向四个方向各射了一枪,将四个人压得躲在车后。 趁着这瞬间,他撒开脚向车场入口处猛冲,冲得出去就是生天,冲不出去,今天晚就交待在这了,他做好了心理准备。 才冲得七八米,身后枪声爆响,他不理会,用着各种闪避动作,继续猛冲。 但这里是车道,比较窄,再冲了四五米,一颗子弹击中他的后腰,他一下冲前两米,摔倒在地上。 两颗子弹从头上擦过,避开了即时爆头的命运。他一摔倒,立即成了活靶子,两条腿各中了两枪,身上中了两枪,他一动不动,看来是死了。 后面枪声停了下来,几个人按三角阵形慢慢靠了上来,四个人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地下车库,像催命鼓般敲响。 一步,两步,一米,两米,近了,四米,躺着的人突然从地上弹起,在半空中翻身,手中的手枪抬起,“啪、啪”两枪,三角阵形的领头者,胸口连中两弹。 与此同时,三支手枪同时向他射出十多颗子弹,他重重跌落,口鼻流血,全身如筛网,鲜血飙射。 三个人冲上来,对他进行全身搜索,一无所获,领头者面色阴沉,走回刚才第一次开枪的地方,在那里找到了掉在地上的腰包。 这时候,车库外面,警笛大作,由远而近,显然有数辆之多,领头者低沉的下令:“把这几台车牌记下来,快,撤!”余下三人,连两具同伴的尸体也不要了,迅速消失在车场出口处。 人在倒霉时,喝水也会塞牙。 杨晖平凡了一辈子,无数次地幻想艳遇、发横财,但在接近三十而立的年纪,还都没实现过,难怪被老板骂是几十岁的人了。 现在横财没遇到,横祸先来了。 杨晖与司机洪吃完饭后,分开了,司机洪的车停在其它地方。 杨晖去地下车库取车,刚靠近停车场入口,便听见“啪”、“啪”、“啪”枪声大作,杨晖是个文弱书生,太平盛世,如何经历过这类种场面,脚一软,差点摔倒在地,过了几秒钟,才清醒过来,三两下扑到墙边躲避。 一个满身是血的中年人从车库通道艰难爬出来,当他爬了两三米,看到杨晖时,抬起头,深深盯着杨晖看了几眼。 他身上有十多个弹孔,不知是什么信念,支持他还能爬行,他身上的血都流尽了,嘴上吐着血沫,想努力地对杨晖做个笑容,但嘴角仅是动了动。 他眼睛盯着杨晖,好像是请求着什么,血液流进他的眼睛,他无力地头一低,扒在地上,不动了。 杨晖觉得此人有点眼熟,但在这种慌乱的环境中,杨晖脑内更是一片空白,根本想不起来他是谁,更弄不懂他死死盯住他的眼神有什么含义,杨晖只是觉得很害怕,很不舒服。 此时,警笛大作,二三十个防暴特警手持冲锋枪蜂涌而入。 从另两辆警车上,下来十多个刑警,现场被封锁起来,几分钟后,两台120急救车直接开进了停车场,抬出了三具尸首,包括门口的一具,共三人在枪战中身亡。 其中,包括了深深盯着杨晖的似曾相识的那个人,其他人逃逸。警方在地下,捡起了数十枚弹壳。 直到凌晨,现场才解封。杨晖作为紧挨现场的倒霉人儿,不可避免的进派出所呆了几个小时,口干舌燥的证明自己是来取车的良民。 刑警调取了杨晖的档案,杨晖的档案底子很好,最后要求杨晖随时协助调查,释放了。 解封后的停车场,血迹满地,血腥味还未散尽,在最多血迹的地方,周围十几台车的玻璃全部被打烂。 很庆幸,杨晖的比亚迪离事发地很远,没受到伤害,不然他都没地方哭去。 打开车门,坐进驾驶位,系好安全带,打着火,启动,后背靠上座椅,杨晖突然觉得后背被什么东西顶住了,或许是昨晚的惊吓还没过,他吓得脚一颤,离合一松,车一震,死火了。 他定了定神,左右扭了下头,后面没人。 车内好像没有什么异样,他解开安全带,用手摸了下座椅靠背,靠背好像有个地方轻微突起,他松了口气。 他扭过头来,检查了车内,无人藏匿,他从座位上下来,从靠垫鼓起来的地方,摸到一个小纸包,杨晖心一惊,下意识地向四面张望。 因为出了事,在附近的车主都纷纷回来开车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各忙各的,没人注意杨晖。 杨晖心想,“坏了,今天的枪战是否与这个东西有关呢”,在想起那双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杨晖明白了,那是托孤啊!杨晖全身冷汗冒了出来,背部衣服都湿了。 杨晖摸出小纸包,放进自己的手提包里,不敢打开来看,他怕有眼线。 他重新打着火,把车子开离车库。 他开着车,出到公路,电话突然响起来,杨晖一个哆嗦,车子差点又死火,杨晖掏出电话,松了口气,原来是司机洪打过来的。 “怎么样,兄弟,我刚听说了银座地下停车场发生枪战,你没事吧?”司机洪关心地问道。 “没事,不过算我倒霉,去派出所呆了几个小时,现在才回家。”杨晖说道。这是出事后杨晖接到的第一个关怀电话,搞到杨晖心里暖洋洋的,慌乱的心情也慢慢平静下来。 “好,好,没有波及到就阿弥陀佛了,你好好开车,改天请你喝酒压压惊。”司机洪说道。 “好,好,你也早点睡。” “好,再见。”两人挂了电话。 杨晖在公路上兜兜停停了半个小时,确定没有跟踪,才开车回到出租屋。停车的地方,离出租屋有将近十分钟的步程,不是杨晖小心,是他那里没有地方停车。 回到出租屋,这是一楼近二十平米的单间,厨房、厕所都靠在一起。长年不见阳光,地面一直就未干过。 杨晖坐在床上,打开小纸包,里面是一张工行的银行卡,写着6位数,显然是银行卡密码。 一块小铁片,铁片很奇特,呈暗黑色,长约15公分,宽约3公分,边缘有形状的凹凸,铁片上有刻纹,刻纹就像一些山水图似的,铁片整体很像一把钥匙。 铁片很沉手,浑身充满了一种沧桑的气息。纸片上有一行潦草的字:交云化点苍山肖继远。 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中不断浮现那双死死盯着自己的充满祈求的眼睛。 忽然,他想起来了,一年多前,他与一位餐饮业老板吃饭时,坐在老板身边的就是他,好像姓肖,肖什么,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当时自己是客人,对方是招待方,两人把酒言欢,相谈甚欢,而且一起到停车场开车离开,对方是有心人,居然把自己的车牌记下来了。 他从床上爬起来,从绑好的书堆里找出一本名片本,逐页翻查,找出了一张名片,上面的名字叫肖达林,是普华达酒店餐饮有限公司的董事。 但他真正的身份是什么?为什么卷入到这场是非里?这个杨晖搞不清楚,他也没这个本事去搞清楚。 他杨晖,只是一个毫无背景的小白领,一个多愁善感,胆小怕事的文弱书生而已。 挨近天亮,他终于不胜疲累,沉沉睡去。 ------------ 第3章 远行 第二天早上,杨晖从公司溜出来,回到昨晚吃饭的餐厅喝茶。一路上,防暴警察手持冲锋枪,如临大敌,正对过往车辆严加盘查。 近十年中,禺城第二次出现枪战,第一次是在幸福新村,几十名警察在那里逮捕了一位手持冲锋枪的抢劫犯,但没有发生枪战,而这次不但发生枪战,而且死了三个人,事件非常大条,全禺城的警察都出动了。 餐厅里,几乎都在八卦着这件事,杨晖转了转,在一桌像是混混的桌子边坐下来,要了壶铁观音,边喝边竖着耳朵,听着边上人的谈话。 这桌子坐了四个人,其中一个二十来岁的红头发低声说:“平哥,听说昨晚动了家伙,死了四五个,这种场面,十年不遇啊。” 平哥是一个三十来岁,满脸横肉的汉子,低声说道:“就要有大宝藏出世了,听说三合会蒋爷抢到一张羊皮,上面写着‘惊天巨宝,百年开启’这几个字。” 旁边一个嘴尖尖叫老鼠的家伙说:“惊天巨宝?什么宝?黄金?还是古董?” 平哥说道:“如果我知道,我就不坐这里了。” 老鼠说道:“哇,咱要是也能捞一把,多好!” 坐在他身边的胖子一手拍在他头上:“老鼠,就凭你?听说连雇佣兵都出动了,都没落到好,还折了两个,你省省吧。” 老鼠摸下头:“那宝藏找到没?” 平哥说道:“找啥宝藏,藏宝图都还没找到呢,死的那个,好像还没查到到来历,东西不在他身上,我也是听老大说的。” 这时候,这桌又来了两个人,这桌的四个都赶忙站起来,叫着“东哥”、“华哥”,叫华哥的坐下来,喝了口茶,对几个人低声说:“老大叫我们不要乱插手,听说这事风头很紧,三合会、青帮都插了一把手,警察也正在追查,晚上我们的场子都来了很多生面孔的人,看起来都不好惹,我们没那个实力,不要到时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些人其实都是混社会的人,杨晖都不认识。 再听了一会,杨晖没了兴趣,结帐离开。 本来想查询下那张银行卡有多少钱,但杨晖不敢,他不知道潜在的对手有多强,他怕查询后留下信息,被对手追查到,到时所遇到的事情,就恐怕不是杨晖能应付的了。 杨晖回到公司,上网搜了下云化省点苍山的资料,那里是原始森林纵横、少数民族聚居的地方,点苍山区域西边接近茫茫野人山,北边,是白雪皑皑的喜玛拉雅山;原始森林的蚊虫、毒蛇、瘴气,让人防不胜防,雨季不仅使森林里的蚊蚋和蚂蟥异常活跃,而且会传播各种森林疾病。特别是野人山,抗战时期中国远征军入缅参战的10万总兵力当中,战斗牺牲约1万多人,却有5万人死在了野人山上,都是死于原始森林的蚊虫、毒蛇、瘴气及各种森林疾病。 杨晖靠在椅子上,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他不知这事为什么会发生在他的头上,按照平时的性格,他想都不想就会拒绝了,古语有话,父母在,不远游。但这段时间,事事不顺,爱情、事业都不如意,三十了,光阴还能磋砣几个三十? 话双说回来,受人之禄,忠人之托,而且是死托;杨晖觉得自己没本事,窝囊了半辈子,但绝不是不讲义气之人,但现在这单事,祸福难料啊,弄不好,连小命都要搭上。 但不去办,也未必有好结果,事情搞得这么大,肖达林的对手迟早都会追到他头上,甚至祸及家人。而且,肖达林也不知是什么人,他的东西在这了,他的组织迟早也会追查到,这个烫手的山芋不甩出去,他还是脱离不了这个漩涡。 杨晖读过不少书,也算个文化人,但在这个社会不是有文化就能混得开的,所谓文化人混不开有两种,一是文化太高,清高不入世,一是文化还不够高,半桶水。杨晖觉自己属于后一种,文化不够高,但又沾染了清高的俗气,不合群,不善交际,很多人情世故参不透,没有背景,人脉不够,不懂察颜观色,不懂站队,连打工,也没法获取一个理想的职位,这是他自认为一直不成功的主要原因。他有过一段短暂而失败的婚姻,这是心底永远的痛。房子给了前妻,现在也无能力再买一套房子。 小时候的志气万丈,慢慢被毫无长进的时光消磨掉了,但梦总不死,时不时跳出来,撩拨下神经。 杨晖相信,性格决定命运,杨晖更相信,外貌决定命运,但对这两样,杨晖都没什么信心。 林文珍是一个他心仪的女子,也神女有意,但她走了,她有属于她自己的家。 事业一直不顺心,连打工生涯都充满坎坷。 去,前路未卜,风险重重,生死不知;不去,现在的日子寡然无味,这份工也差不多到头了,与林文珍毫无进展,现在林文珍怀孕了,更是要他死心的节奏,那份伤感,一直萦绕心头。 与其窝窝囊囊地活着,不如轰轰烈烈的干一场啊,让人生有少许尊严,让梦想有少许骨气,现状,只能是充满萎靡的叹息。 肖达林死了,是被一群枪手杀死的,谁叉只脚进去,都是丢命的节奏,这个杨晖懂。听说古罗马凯撒大帝在三十岁时,因为一事无成,曾经嚎啕大哭,杨晖哭过无数次,但哭泣并没有给杨晖带来人生转机。 有句俗语说,如果一个人做好人做到四十岁,还没有成绩,就要转做坏人,这句不知从哪里里看来的俗语,给了杨晖潜移默化的影响。 杨晖对自己说:干了,人死卵朝天!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说不定人生别有洞天,有另一个活法呢。 如果杨晖有一个温馨的家,或者杨晖有个称心的女朋友,又或者杨晖有一份可观的工作,三者当中随便有一个,这个险,杨晖都不会去冒,大不了不用这笔钱就是。但是,这些杨晖都没有!一个心高气傲的书生,一个一直郁郁不得志的失意者,做出了偏激的事,也情有可原,但上天会眷顾他这个决定吗? 既然决定了去冒这个险,他就要做些准备。冲动而无脑的人,才是死神的最爱,这个,杨晖还不是。他上网查过,指南针、砍刀、猎枪、钓鱼工具、放在不透水容器中的火柴、雨衣、长衣长裤、绳子、绷带、云南白药、红药水及蛇药等,是森林旅游或者叫森林生存必不可少的物品。 千里迢迢的,杨晖不可能带着砍刀、猎枪什么的,就算不被人家追查到,也会被政府当恐怖分子逮起来。他买了指南针、雨衣、耐磨损的长衣长裤、长绳子、可收缩露营帐蓬、橡皮筋、红药水、驱风油、治外伤的云南白药、万花油、纱布、药棉等,还有按网上说的,准备了一些治疟疾的奎宁丸,满满一背囊。 最要紧的,杨晖自己用布条制作了一条贴身薄腰带,里面放的就是铁片、密封胶袋装住的打火机,几片刮胡刀用的薄刀片,以防万一。顺便,杨晖把两件乐器也塞了进去,一支长箫,一支竹笛,以便打发下寂寞。 杨晖没什么本事,就是有点心思细腻,未雨绸缪,他熟读三国,以三国诸葛孔明为偶像,但几十年来孔明没带给他任何好处。 他以前练过国画,他把铁片用铅笔拓印下来,把铁片上的每一条花纹、每处凹凸的尺寸都标记下来,并熟记,用杨晖的话说,这也叫以防万一。 拓本经过几次熟记后,烧掉了。 他将车开到好朋友蔡文那里寄存,蔡文是本地人,村里有房子,可以放车。 他决定坐汽车走,先到广西,再由广西入云化,目的就是避免坐火车或飞机要实名登记,实名登记会暴露他的信息。 上汽车前,他找到一间工行网点,拿出那张银行卡,查询了下里面的金额,不少了,有二十多万,杨晖嘟囔了一下,说不定,这二十万,要把自己这条命买下了,一个穷小子,而且是一个看不到人生希望的穷小子,只值这个价了。 他走进银行,把所有的钱转进自己的卡,他的担心有点过了,银行卡用的也不是肖达林自己的名字,或者说,肖达林也不知是不是肖达林的真名。他从自己的卡里,往父亲的邮政储蓄帐号里转了20万,他必须做好准备,万一自己回不来了,还能给父母留点养老的钱。 然后,拨通了家里的电话,母亲接的电话,杨晖对母亲说道:“妈,我给爸的帐户打了二十万,你叫你和爸有空去查一下。” “吓,二十万?你去哪里弄那么多钱?”母亲听到这话,不是高兴,而是担心,二十万,也是杨晖、爸妈一辈子见到的属于自己的最大的一笔款项了。 “妈,我跟一个老板合作,做木材生意,赚了点钱,我这两天要去很远的地方,那里很偏,可能没有信号,以后不能经常联系了,爸妈您们俩在家要多保重。” 说着,杨晖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下来,声音哽咽,他极力控制着,不让母亲发觉。 “阿晖,咱不去行不行?咱不要那么多钱,咱够穿够吃就行了。”母亲焦急、带着哭腔的声音传来。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这时天下母亲的写照。 杨晖故作开心地说道:“妈,我答应了人家,不去不行啊,妈,我答应您,我一有空就打电话回来。” 母亲说道:“你长大了,我也阻止不了你,家里不缺钱,你留着你自己花,不用惦记家里。过年一定要回来,有很多人来说媒。”说着,妈妈就哭了。 杨晖不敢哭,他一哭出声,妈妈那边就可能要崩溃了,他也走不成了。 杨晖忍了好久,抑制住了哽咽,装作开心地说道:“妈,放心,我一回来,肯定带着个漂亮的妹子回来。” “那敢情好。去偏远的地方,要注意安全,不要跟人家斗气,不要跟人家打架,天快冷了,记得添衣服……” “妈,我知道了,我的车来了,我要上车了,你跟爸在家重活就不要干了,注意身体,啊。” “好了,家里的事你不要惦记,走吧,菩萨保佑你一路平安,做生意一本万利,赚千万身家。”妈妈哽咽着说道。妈妈每次挂电话前,都是要说上这段祝福。 “妈妈,再见。”杨晖缓缓说道,轻轻地挂了电话,用衣袖抹了下眼泪。 此行一去,祸福难料,相见在何时?还有相见之日吗? 天色开始阴沉,暴雨将至,疾风扬起满天灰尘。 还有十分钟就要上车了,杨晖给物业公司的新老总王总发了条短信:“有事远行,今天起辞职。”跟着打开手机短信,点开林文珍的号码,写上:“我要出远门了,自己保重。”按完发送,默默关掉手机,连电池都抠了下来,踏上了未知的征程。 ------------ 第4章 有惊无险 杨晖去到广州火车站,购买了去南宁的大巴卧铺车票,要到下午五点才发车,还有一个小时。 杨晖在车站附近的便利店买了支水,买了一条双喜。 杨晖不敢坐高铁,因为要实名,怕被查到行踪。 前路茫茫,冲动过去,杨晖心里有种沉甸甸的的痛,有点慌,前方有什么在等待着他,不知道,想得越多越烦,越慌。 他走到候车室外,点起了一支烟。 姑且当作一场旅游吧,或者前方艳遇无边,风光无限呢,这样想,杨晖心中好受些。 不到五点,大巴验票上车,现在不是节假日,坐车的人不多,杨晖的邻铺没有人,一个人可以人占两个座,也相对安全些,不然身边有个佰生人,睡着眼睛都不敢闭上。 五点多,大巴出发了。 六点多,车上发了盒饭,杨晖三两下扒完饭,闭眼睡去。 正睡得迷迷糊糊,车停了下来。 “到服务区了,停车半小时,大家上厕所,休息一阵,记得车牌哈。”跟车的售票员半乡音半白话喊道。 杨晖迷迷糊糊地下了车,上完厕所,点着一支烟,抽了起来。这时候是晚上十点多,车开了五个小时,应该过了一半路。 前面一块空地上,围着一圈人。 空地内,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小胡子,在一块白布上转着三个倒置的杯子,“来来来,买定离手哈,买一赔二!”小胡子喊道。 有个客人往白布上压了两百元,指着一个杯子说道:“这个!” 小胡子一掀杯子,里面有一颗红色小球,小胡子二话不说,扔给对方400元。 “再来再来,买定离手!”小胡子又将杯子飞快地转起来。 很多客人都把钱押了上去,指着杯子说道:“这个。” 小胡子把钱一抄,掀起了杯子,杯子什么都没有。小胡子根本不同押钱的人废话,继续转杯,有人押钱即时收走。 杨晖好奇地走上去,观看起来。 杨晖一看就知道这是骗人的把戏,小胡子根本就不会给你赢钱的机会,即使你压中了,小胡子也会快速地拿走红球或移动杯子。 第一个赢钱的人,肯定是托。这些江湖把戏,书本上学不到,所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有个北方客人连押两次都是空的,登时恼火起来,用普通话嚷道:“我就不信邪了!”掏出钱包,钱包里满满一沓钱。 “这个凯子,肯定拿的是公款。”小胡子用白话兴奋地嘟囔道,也不怕北方客人听到,杨晖听得清清楚楚。 身边有个三十岁的女人,应是杨晖通道对面的旅客,手上紧紧攥着四百元,想放又不敢放。 一个小混子过来,从她手中把钱抠出来,放在白布上,小胡子看也不看,嗖一下把钱收走了,女人登时大哭起来。 杨晖正在看着,突然胸口一疼,原来一个小混子经过,用手肘在杨晖胸口重重地来了一下,小混子若无其事地走了过去。 原来杨晖站在这里一直不掏钱,挡着他们的道了。 杨晖一声不敢吭,捂着胸口退了出来。马瘦被人骑,人善被人欺,不是杨晖想善,是不敢恶,一个孱弱书生,孤身一人在人家地头,只有逆来顺受的份。(这是笔者一段真实的经历,不过是发生在2000年前,现在服务区的治安都很好了。笔者注。) 杨晖揉了揉胸口,回到车上。邻座的女人也上了车,但一直在哭泣,全车人无人相劝。 北方客人的钱有没有被骗光,杨晖不得而知了。杨晖自顾不瑕,更无力相助。几分钟后,大巴开动了,杨晖再次昏沉沉地睡去。 凌晨四时时分,大巴进站了。 杨晖在车站呆了两个小时,等天亮了,才去旁边餐馆叫了碗粥,叫了一份肠粉当早餐。到百色的大巴要九点才有,还要等两三个小时。 到达百色的时候,已是中午。杨晖在一家小店吃了一碗面,当作午饭。 去昆南的车不在这个站,要坐公交去长途车站,大约要一个小时。 车站旁就是公交站,因为是始发站,有位子座。 到了下一站,逼满了人,有一个男子,背对着杨晖,斜挎着背包,背包就在杨晖眼前。这名男子背后,还站一个中年男人,左手搭着一件衣服。 杨晖一直看着窗外,当他转过头时,那个搭着衣服的手,竟然在拉开男子的背包。杨晖瞥了一眼拉背包的男人,男人竟然毫不在意杨晖的眼光,继续专心他的工作。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杨晖起码被小偷偷过两次,有一次还是一个小孩子偷的,不过当时没留意,等发现丢钱时,小孩已不见了。还有一次也是在公交车上,连西装胸口的内袋都被割烂了。所以杨晖对小偷是深深厌恶的。 随着车的震动,男子的背包往前摆,甩开了小偷的手,当车平稳时,搭着衣服的手又伸了过来,挎着背包的男子毫无察觉。 杨晖实在忍不住了,伸出手,快速在男人左侧拍了一下,男人转过身来,背包再次摆脱了搭着衣服的手。 男人看了看杨晖,杨晖将头转向窗外,若无其事,男人懵了一下,不知是怕杨晖是小偷,还是发现了什么,车一停站,就急忙下车了。 杨晖也站了起来,挤下了车。他眼睛一直留意着这个小偷,只要小偷跟下车,他立即再上车,他不想被人报复。 公交车开走了,小偷没有下车,杨晖松了一口气。 等下一班公交过来,杨晖上了车。 到了长途车站,订了明天上午的票。杨晖不想这么快就去昆南,不为什么,就凭直觉,将去到目的地的时间尽量拖长些。 杨晖在附近找了一间中档旅馆,168元一晚,三楼326房。他怕小旅馆不卫生,又不安全。回到房间,看看设施,还可以,休息了一会,天色黑了下来,肚子有点饿了。 杨晖锁了门,走到街上,找了家本地餐馆,要了份汤,炒了份腰花,要了一瓶啤酒。在车上呆了两天,坐得腰酸背痛,得好好犒劳下自己。 吃饱喝足,杨晖心中藏着事,没心情逛街,慢慢蹓跶回来。 上到房门口,见到两个男人正在开他的房门,一个显然喝醉了,另一个人扶着,醉汉用门卡不断刷着门,门就是不开。 “先生,你们开错了,这间是我的。”杨晖说道。 “鸭公嗓,关你什么事?”醉汉大咧咧地说道,满身酒气。 杨晖脸一沉,喝道:“你什么意思?动不动骂人?”手上摸向了皮带上的刀片,如果对方来横的,杨晖不介意给他脸上来两下,甚至将他眼珠都废掉。 这种情况下,弱势的一方,会被虐死,杨晖只有一个人,到时恐怕连求救的机会都没有。至于后果,杨晖不愿去想,想来想去,结果被人欺负了半辈子。 人被逼到无路可退,杨晖是会拼命的。刚毕业时,杨晖从老家坐大巴回广州,凌晨两点多在广州火车站下车,坐上了到禺城的公交车,车上坐满了人,杨晖坐到了最后一排的中间。 车上上来两位男子收车票,到杨晖时,杨晖身上没有零钱,递了一张五十过去,对方凶狠地说道:“不够,再拿。”并作出向后掏家伙的姿势。 遇上抢劫的了! 杨晖心里明白,但很镇静,“我拿给你。”杨晖平静地说道,说着在行李包里找起来。 对方觉得遇到了一只肥羊,岂肯轻易错过,一个男子转到杨晖背后,用右手揽住了杨晖肩膀,以防杨晖反抗。 杨晖在行李包里翻了一会,找到了一把小菜刀,用纸包住,杨晖将纸抽开,转身就将小菜刀架在劫犯的脖子上。 小菜刀是杨晖妈妈买给杨晖的,让杨晖可以有时自己做下饭吃,根本就未开锋。刀锯在劫犯的脖子上,但锯不进去。对面的男子扑上来,拼命抢杨晖手上的菜刀。 杨晖张口就向抢劫犯的手腕咬去,但正咬在劫犯的手表上。 刀被对面的劫犯夺走,但这个劫犯并没有砍向杨晖,而是把刀扔掉,嚎哭着冲下了车。或许他也没想过,只是想来车上骗几元车费,差点连命都丢掉。 坐在杨晖背后的男人侥幸逃过死劫,双手死勒住杨晖的脖子,直到杨晖晕了过去。 但杨晖很快醒了过来,当他站起来时,最后一个劫匪已跑到车门口。杨晖没有再追,再追只能得不偿失。在搏斗期间,车上没一个人帮忙或报警,真正的收费员也是在歹徒走后才出现,再一次堂而皇之地向杨晖收取车费。 祖国的法治需要一个过程,但这个过程来得如此艰辛与惊心动魄。如果杨晖那把菜刀是开过锋的菜刀,又或许歹徒勒住杨晖的脖子再久一点,杨晖的命运或许要改写了。(这也是笔者的亲身经历,现在广州的治安已好太多了,向广州公安致敬。笔者注。) 醉汉的同伴显然是送他回来的,不想惹事,连忙说道:“对不起,他喝多了。”说着硬把 醉汉架开,拿着门卡,看了房号,重新开了门。 杨晖更不想惹事,见对方走了,便打开房门,进了房间。 杨晖冲完凉,疲累不堪,早早睡了。但半夜不断地被电话声惊醒,都是问需不需要服务的。杨晖一人在外,重任在身,无心沾惹这些东西,最后将话筒搁在一边,才睡了个好觉。 一夜总算平安过去。 ------------ 第5章 帮人包扎 第二天,杨晖来到长途车站,十点发车,时间刚刚好。 这次的卧铺,是单边的,只是被子发出一阵怪味,床罩上有很多脏脏的印迹。杨晖也管不了那么多,躺了下去,只是这张被子,怎样都没勇气盖上去。 百色到昆南要走580多公里,这又是一段枯燥的旅程,大巴开了近半个小时,才上到广昆高速。车辆速度稳定了,杨晖又开始睡觉。 杨晖手机电池都抠掉了,也不敢装上,这是他看小说学来的,没有电池,跟踪定位什么的都是没有用。除了睡觉,没什么可做。在大巴车上,个个都要脱了鞋子,各种味道混在一起,令人昏昏沉沉,很容易睡去。 总算一路平安无事,下午六点,到达昆南。 天色慢慢暗下来。 杨晖走出车站,一脸茫然,每走一步,但距目的地近一点,前路到底是福是祸?杨晖的心一直在忐忑着。 街上亮起了璀璨的灯火,杨晖想起了林文珍,此刻,她在做什么呢,她会想起自己吗?一种重重的失落涌上心头,现在真是浪迹天涯了,可惜身边没有一个她,也没有一把吉他。 车站内外,行人匆匆。 或许他们都是急匆匆回家吧,可以回家,多好的一件事啊,有家可以回,不论贫富,家里的饭菜肯定是热的。 想起乡下的家,想起年迈的老爸老妈,想到未知的未来,不论如何放慢脚步,总会走到尽头,杨晖眼角有点酸,心底有点乱。 杨晖坐在马路边,点起了一支烟,烟可以麻醉一下神经,平复烦乱的心情。 远处有个带红袖章的大妈闪了一下,杨晖醒觉了,烟头一扔,就是五十元啊,这笔生意真是一本万利。杨晖自信斗不过大妈,赶紧站起来,找到一个垃圾桶,将烟头熄灭,丢了进去。 赚了五十元,还是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吧。 杨晖有同学在昆南,但他不想打扰人家。如果是旅游或公干,他会有兴趣找同学聊下的,但现在算什么? 杨晖专往人多的街道走,人多的地方,吃的肯定多。 走了几百米,发现了一家大排档,露天摆着很多凳子,坐了不少人。 杨晖坐到一张桌子旁,叫了一份过桥米线,过桥米线是云化的特色美食,不吃一次,对不起这次云化之行。米线很快端了上来,米线、汤、肉、配料是分开的,好几个碟子。 杨晖将汤、肉片、配料一古脑儿倒进碗里,搅了一下,便狼吞虎咽起来。 杨晖也懒得去注意身边的人,如果这样都能有人跟踪过来,那就当自己倒霉算了,还逃什么,早死早着,迟早都有这么一天的。 刚吃了一半,杨晖眼角的余光瞥见几个人凶神恶煞地冲过来。 妈呀,不是这么邪吧,这样都能找过来?杨晖脚一软,差点摔在地上。壮志未酬啊,不能这么早就挂了,杨晖猛地站起来,准备开跑。 旁边桌子“哗啦”一声响,三个年轻的男子各自拿起一张长木凳,向来人迎上去,瞬间噼里啪啦打成一片。 周围的食客吓得瞬间跑光了,连吃的也不要了。 我靠,吓死大爷了!原来不是找我的!杨晖端着米线,跑到远离打斗的桌子边,边吃边看。自己很快也有如此遭遇了,学得一点就是一点,好学不是罪过。 周围的食客早跑光了,连老板都不知跑哪去了。 三个年轻汉子已倒在血泊中,凶手跑掉了。 杨晖心里很不安,因为背包里有纱布啊,不去帮忙,良心难安啊。 杨晖走过去,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掏出云南白药,倒在汉子的伤口上,伤口很长,从头顶到脸额,几乎倒了大半瓶,才将伤口撒完。如果刀再砍得大力一点,天灵盖都可能要掀掉,杨晖掏出纱布,缠在男子伤口上。杨晖不懂包扎,捆粽子般将男子的伤口包住了,鲜血没有再渗出来,杨晖掏出小剪刀,剪断纱布,再在末端剪成两条,一正一反,打了个死结。 男子可能断了手,但这个杨晖无能为力,因为他不懂接骨。 其他两名男子刀伤一个在右臂,一个在背部,都血流不止。 杨晖先帮背伤的男子包扎,这个伤口严重些。包扎背伤,将一瓶白药都用完了,又开了一瓶,一卷纱布也用完了。 杨晖再拿出一卷纱布,帮臂伤的男子包扎,臂伤男子伤轻些,神志清醒,对着杨晖说多谢。 包扎完了,杨晖不想多留,转身想走,臂伤男子忍痛说道:“大哥,请留个姓名,吴锋日后定当重报。” “兄弟,我要走了,我都不知能不能活到日后呢,帮你,是某一天我也躺在地上时,希望能有人这样帮我。”杨晖对男子笑了笑,转身走进了厨房,他要找水龙头,洗洗满手的血,杨晖真是手上沾满鲜血。 吴锋楞住了,这是一位真正视死如归的好汉啊,他朝杨晖的背影竖起了左手拇指! 杨晖洗完手出来,将二十元压在吃饭的桌子上,离开了餐馆。 这时,警车、救护车才呼啸而来。 这一切都不关杨晖事了,他要赶紧找一家旅馆,对付过今晚。 车站附近,很多旅馆,杨晖专门走远些,越近车站的旅馆,越可能坑人。走了两条街,终于找到了一家旅馆,很普通的名字,叫盛运旅店,杨晖看了看前台坐着的老板娘,感觉象个好人,就走了进去。 这里的房间,不算贵,双标180,杨晖要了一间,洗洗睡了。 一觉睡到天光,杨晖没有马上去大礼,而是去游览昆南市的景点。 杨晖在街边买了一份昆南地图,选定了几个景点,第一站就是世博园。 世博园是1999年昆南世界园艺博览会会址,园区整体依山就势、错落有致,集全国各省市地方特色和95个国家的园林园艺精品。 昆南四季如春,美女如云,既然来了,怎么可以不去见识下呢,纵然没有艳遇,过过眼瘾,意淫下,也是极好的,还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呢。 见识了昨晚那场血,杨晖忽然心境平静了很多,再坏又能怎么样?大不了就是躺在地上,晕过去了,什么都不知道,生死由天,操心的是别人。 世博园离车站只有七八公里,不过坐公交也要四十分钟。 世博园很大,有200多公顷,杨晖没心情逐个园区去看,他直接坐园内公交去竹园、盆景园、药草园三个园区。 十多分钟后,杨晖下了车,这就是竹园了。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无肉使人瘦,无竹使人俗。这是苏东坡写的诗句。竹子也是水墨画的常用素材,清朝郑板桥画的竹子,曾拍出3000多万的高价。杨晖作为一位水墨画爱好者,竹子是一定要看的。 两个年轻的帅哥,带着两个身材修长的妹子,从杨晖身前经过,妹子身上的香水味,刮来一阵香风。妹子倚在竹子边,摆着各种姿势,帅哥在旁边摆弄着相机,也是各种姿势拍照。 妹子生得真好看,杨晖叹了口气,轻轻走了过去。 园区内,都是三五成堆的人,最少的也是两个人,一男一女。 就象杨晖这种独行侠,绝无仅有。 杨晖在一丛湘妃竹旁停了下来。湘妃竹的故事,杨晖早就看过,真正见到湘妃竹,杨晖还是第一次。 远观湘妃竹,与其他竹子无异,近观,竹子上布满了斑纹。相传尧舜时代,湖南九嶷山上有九条恶龙为祸村民,舜帝斩杀了九条恶龙,同时战死在九嶷山上,舜帝的两个妃子--娥皇和女英寻找夫君,只找到了夫君的坟墓,两人抱头痛哭,一直哭了九天九夜,哭出血泪来,也死在了舜帝的坟边。娥皇和女英的眼泪,洒在了九嶷山的竹子山,竹竿上便呈现出点点泪斑,有紫色的,有雪白的,还有血的,这便是“湘妃竹“的由来。 这是一个感人的爱情故事。 竹子,有着宁折不弯的气节。杨晖从小好读书,深受圣贤的影响,但在当今社会,经济至上,古代圣贤推崇的气节、刚直不阿,不趋炎附势、不阿谀奉承,反而成了职场成功的最大障碍,杨晖感同身受,深受其害,或许是自已还未融会贯通,不会运用呢,杨晖只能如此理解了。 绕了竹园半圈,杨晖离开了竹园。 竹园旁边就是盆景园,杨晖走了进去。现在的世博园,场地对外出租,园艺作品同时对外销售,不然维持不了园区的运转。 各种盆景,标价动辄数十万,有的过百万,杨晖怀着虔诚的心情,默默仰慕崇拜。 一幅好盆景,除了找到一副天然好桩,还要经过十到数十年的滋养,让它慢慢成形,所以这个价,也是可以接受的,只不过对于杨晖来说,就身边无数的美女,可望不可及。 杨晖慢慢走在盆景中间,端详着,在心中品评着,他就一个人,如果自言自语,恐怕会被人家当成神经病。杨晖喜欢那些天然成形的作品,不喜欢人为的屈曲,认为那是对自然的亵渎。 看店小妹清新可人,不施粉黛,但没来招呼杨晖,这正常不过。杨晖背着沉重的背包,风尘仆仆,满脸憔悴,一看就不是买家,最多就是个盆景爱好青年,不赶他走,小妹都算有修养了。 盆景很好,妹子也很好,不过都是人家的。 杨晖没有走完整个盆景园,离开了盆景区。 中午了,肚子好饿。 园内有餐厅,杨晖叫了一碗汤面,打发了午饭。 钱财是身外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这是有钱人的炫耀,是穷屌丝的自嘲。杨晖的身外,更多的是空气,裤兜倒有个钱包,一日三餐吃面,倒可以吃几个月的。 ------------ 第6章 看美女也有风险 杨晖有午睡的习惯,时近中午,得找个地方眯一会。 杨晖走进了药草园。药草园有温室大棚,也有室外种植的,温室大棚也是景点,有些地方堆着几块大石作假山,周围种有牡丹西红花等药材,假山旁有石凳,杨晖就坐在石凳上,背靠假山,手抱着背包,眯起了眼睛。 杨晖有个长处,就是要睡的时候,不管什么环境,都能睡得着。以前到天津读书时,坐那种绿皮火车,要坐两天两夜,他同样可以钻进座位底睡得打呼噜。 杨晖正睡得迷糊,听见了说话声。 “这里的药材,长势很好啊。”一个女子的声音,莺语婉转,很是好听。 “这是桔梗吧,适合夏季种植。”另一女子说道,如小溪叮咚,缓缓而来。 “哇噻,丹参也有,可惜是幼苗,要几年才有药效。”先头那个女子说道。 “晓婷,快来看,这牡丹开得多好!”第二个女子叫道,声音就在杨晖面前。 “小曼,老是跑得那么快,这些药材不好好认一下,回家你爷爷肯定揍你屁股。”叫晓婷的埋怨着,不过还是走了过来。 “爷爷那个老古董,明知人家学的是西医,还偏偏要人家学中医,哼。”叫小曼的一边埋怨着,一边顺着牡丹地走过去,牡丹地旁边是一片西红花,小曼说着,又过去看西红花了。 “你爷爷是个大国手,人家想学还学不了呢,就你得了便宜还卖乖。”晓婷的说道,来到小曼刚才站立的地方,正是杨晖面前,不过她们都是背对着杨晖,料不到背后藏着个人。 “知道你乖啦,跟你爷爷学了那么久,快出师了吧。”小曼说道。 “才半桶水呢,那有那么快。哟,这些牡丹好像有虫呢,叶子都焦了。”晓婷弯下了腰,仔细看着半焦的牡丹叶子。 小曼也走了回来,说道:“晓婷,你爷爷还要你学种药啊。”说着,也弯下腰去看焦掉的叶子。 淡淡的女子体香钻进杨晖的鼻子,滋润着杨晖干涸的心田,就象干裂的大地,恰遇一场春雨,全身上下无处不舒服。 四条笔直修长的大腿,充满弹性。 不行,不行了!我的天啊,上天怎么如此眷顾我啊,我快要死了吗?临死前给我如此大的福泽? “哈哧!”杨晖赶紧打了一个喷嚏,不打不行啊,如此下去,杨晖恐怕要出丑啊!再说了,如果让两个妹子先发现杨晖看了那么久,会不会把他掐死啊。 而且,我是一个正人君子嘛,总需要顾及一下高大的形象嘛。 “啊!”“啊!”两声高分贝的尖叫响起。 吓得杨晖一个激楞,睡意全无,下意识地站起来,抱紧了背包。 两女尖叫着跑到一边,花容失色,满脸通红,不知是吓的还是羞的。 周围的游客全部都看过来。 三个男子与两个女子跑了过来,都是学生模样。 “晓婷,小曼,发生了什么事?”跑在最前的男学生气喘吁吁,边跑边叫道。 “没,没什么,这里有一个人,我们被吓了一跳。”晓婷脸红红地说道。 晓婷全身该突的突,该小的小,该翘的翘,小巧的五官组合在一起,温润如玉,玲珑可爱,让人忍不住就想亲一口。 “哇,极品啊,看一眼,三生无憾啊。”杨晖心想。 “还在看,色狼!”小曼一副小圆脸,跟晓婷差不多高,也是祸国殃民的级别,不过脾气明显比晓婷躁。 “我象色狼么?”杨晖无辜地问道。 “你不象,你根本就是!”小曼气呼呼地说道,根本就不怕事大。 “美女啊,我可什么也没做,我怎么色狼了啊?”杨晖无奈地说道。 “你刚---,刚才看了多久?”晓婷也满脸恼色,刚才根本不知背后有人,而两人那样子,简直丑死了。 “看什么啊,刚才我睡着了,突然被花粉什么的刺激到了,就打了个喷嚏,然后被你们吓醒了。”杨晖说道,说真话才是傻子呢,不被人打死,还会被唾沫星子淹死呢。 “真的么?”晓婷皱着眉头问道,她们刚才在拨弄牡丹花,牡丹花的花粉引起他过敏,也是有可能的,她们都是学医的,花粉过敏是常见现象,但牡丹花的花粉会导致人过敏么,她还没听说过。 三个男同学冲了过来,当中一个喝道:“小子,找死是吧!”说着上就要向杨晖冲过去。杨晖往后退了几步,好汉不吃眼前亏,被人当色狼打,那得多亏啊,打死都没人帮忙。 “古锋棋,不要!”晓婷叫道。对方没有做什么,即使是看了,看看也没有罪啊,只是这个人品德差了些而已,用不着去打人家。 “晓婷,这家伙是不是欺负了你?”古锋棋气势汹汹地喝道。 “没有,我们在看花,不知道后面有人,他一个喷嚏,把我们吓了一大跳。”晓婷说道。 “是不是这样?”古锋棋疑惑地看向小曼。 小曼点了点头,刚才说杨晖是色狼,只是气愤,现在有男生在场,一不小心就会打起来,对方看起来,挺老实的,不太象个色狼。 “小子,算你走运,还有下次,打得你满地找牙!”古锋棋喝道。 杨晖想忿回去,想想还是算了,跟人家根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打不过人家,就不要火上添油了,有时一时口爽了,却要受皮肉之苦,当年韩信还受胯下之辱呢,我这个算得了什么?算了吧,就当看美女的代价了。 杨晖将背包背上,转身就走。 “就将这个小子放了?他肯定做了什么,晓停她们不好意思说吧。”旁边一个男学生说道。 “要不你去抽他两嘴巴?”古锋棋问道。 “我?还是算了。”男学生赶紧说道。他们是来旅游的,不是来打架的。 “晓婷,真没事?”古锋棋走到晓婷身边问道。 “行啦,真没事。”晓婷有点烦,但古锋棋也是为了帮自己。 “那就好,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我不怕他。”古锋棋说道。 晓婷点点头,拉着小曼的手,向来路走回去。 杨晖离开了药草园。 看美女也是有风险的,算了吧,还是去完成任务吧,来痛快点,大不了就是碗口大一个疤。杨晖决定回旅馆,明天就去大礼。 当杨晖正在看美女屁股的时候,国安局的高层正同广东国安厅、云化国安厅召开电话会议,联合组成重案小组,将重点在云化布局,严密监视进入云化的可疑人员,特别是广州禺城前往大礼的人员。 回到旅馆,已是五点多。杨晖去了车站,订了明天早上去大礼的车票。顺便在车站买了一份大礼的地图。 ------------ 第7章 被盯上了 早上六点,杨晖就起了床,大巴车是七点的。车站就在旅馆附近,走路十多分钟,当杨晖赶到车站时,还有十分钟才发车,杨晖还来得及买个煎饼当早餐。 昆南到大礼三百二十公里,这里车道少,车速慢,差不多开了六个小时,终于到达了大礼古城。 中午一点,杨晖下了车,走出了车站。 经过了五六天的颠簸,终于踏上了大礼的土地。杨晖的心,有点小兴奋,未来是什么呢,是五彩大道还是刀光剑影?大礼的洁净,让杨晖的心情都清爽了些。 大礼的天空,真是不一样的天空,蓝如绸缎的天空下飘着朵朵棉絮状的白云,不像禺城的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找点蓝色就像杨晖想发达一样难。白云下面,点苍山群峰连绵,闲云飘飘荡荡。 杨晖叫了一台的士,去了当地最大的银行,办了一个保险柜租赁业务,租期三个月,把铁片放进保险柜里。 前路不可知,随身带着这个东西太危险,还是放在银行里放心。同时这是个保命的招数,即使被人抓住了,没有这个东西,人家也不会马上杀了他。 办完事,杨晖在街边吃了碗面,然后顺着古城随便溜达,在一条横巷里,看见一间叫杜鹃的客栈,这是一间家庭旅馆。 老板娘看见财神上门,热情得像一只喜鹊,老远就迎上来。 “多少钱一间?”杨晖问, “150,包早餐。” “带我上去看下。”杨晖说。 老板娘带着杨晖上了二楼,顺着通道,杨晖挑了左手边的一间进去,推开后窗,墙后是一条绿化带,绿化带后是一条马路,后窗离地面三四米的样子。 来到了大礼,危险随时出现,任何时刻,都要准备好退路,万一有什么事,可以跳窗逃跑,这个窗,还可以,跳下去时最起码不会摔断腿。 杨晖点点头,说道:“就要这间吧。” 办好手续,小睡了一会,起来时,已是华灯初上。 杨晖洗了个澡,全身收拾了一下,下了楼,问了食市的方向,慢慢踱进了熙熙攘攘的古城夜市。 自从杨晖在云化旅馆住宿,名字就已出现在警方的电脑上。 广州来云化旅游的旅客,每天都成千上万,警方不可能盯着每一个人,但杨晖,符合重点监视对象特征,杨晖已进入警方重点监视名单,但杨晖一无所知。 复兴路,古城最繁华的一条步行街,街两边古色古香的商铺林立,大理石雕刻、民族服饰、当地特产、各色小商品,满眼生花,银器店、小吃店更是现场制作,叮叮当当,砰砰嘭嘭,热闹非凡。 街上游客如织,各色美女云集,杨晖看得眼花缭乱。 隔着十多米远,有一男一女,在杨晖后面若即若离。 杨晖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他再小心,也发觉不了后面有人跟着。 经过一间乐器店时,正在拍打着手鼓的姑娘抬起头,朝着杨晖嫣然一笑,小手轻拍,腰肢轻摆,纱裙浅绿,脸庞洁白,笑意盈盈。 杨晖一下子痴了,想拿手机拍下来,又怕冒犯了风俗忌讳,杨晖站在在门外看了好久,最后只好恋恋不舍的离开了,一步三回头。 杨晖找了一间当地人开的餐馆,进去坐了下来,点了三个小菜,要了瓶二锅头,慢慢斟酌。一瓶杨晖喝不完,但人家不分开卖。 餐馆人来人往,直到九点多,老板才空闲下来,杨晖举杯邀请老板过来喝几盅,五十来岁的老板笑容可掬,精神很好,麻利地坐了下来,杨晖给老板倒了一杯,举杯说:“干!”老板也不乔情,笑呵呵说:“干!” “生意不错啊”,杨晖说。 “托政府的福,过得去,小伙子,来旅游?”老板问。 “算是吧,我靠写东西谋生的,半旅游半体验吧,所以想跟老板唠唠,打扰了。”杨晖客气地对老板拱拱手。 “原来是作家啊,失敬失敬。”老板给杨晖倒了杯酒:“来,敬您一杯,到时别忘了把咱飘香居也写一写,让咱也沾沾光,哈哈。” “好,一定一定,”杨晖也哈哈大笑,问:“老板,我想打听一个人,叫肖继远的,听说过吗?”杨晖边说边用手指在桌子写划着名字的笔画。 老板看着笔画:“肖继远?这名字有点印象,有点印象,不过不熟。”老板笑道。 “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听说他故事挺多的。”杨晖笑道。 “肖继远?好象是个练武之人吧,去年三月三武术比赛的时候好象听说过这名字,这行我不熟,不过你可以到体育局找姜理事问问,他们管这行的。” “哦,好,好。那我去问问,谢谢老板了。”杨晖拱手向老板多谢。 “不客气,不客气。”老板也拱拱手。 杨晖结完帐,觉得时间还早,索性到洋人街的酒吧去坐下,便问了路,坐了公交过去。 去到酒吧街,整条街的装璜都是古典风格,木柱木门木窗花,大红灯笼高高挂,灯光暧昧,人影朦朦。 杨晖挑了间最大的酒吧走进去,这是酒吧叫“火云巴黎”,杨晖找了个背靠墙的角落坐下来,要了两支“卢云堡”,慢慢观察下周围情况。 餐厅内,有几桌客人不象是游客或单纯的消费者,他们都是壮汉,喝酒不多,比较安静,时不时地往周围看。 有几个单独的客人,无一例外不断往异性身上张望,看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时,一个面容清丽、身材窈窕的年轻女人棒着酒杯,向杨晖走了过来,一身深V宝蓝连衣裙,婀娜多姿,杨晖眼珠都转不动了。 全场男人的目光都转了过来。 人未到香先到,杨晖深吸了一口气。 “我可以坐下来吗?”美女朱唇轻启。 “当然可以,请。”杨晖做了个“请”的手势。 "不请我喝一杯?” “贵的请不起,咱来个爽的如何?” 美女脸上浮起笑容:“如何爽法?” 杨晖把另一支卢云堡一推:“特爽。” 美女哈哈大笑,说道:“哥哥真逗!”美女笑停了,说:“我叫丁香,来自湖北,在大礼做些小生意,你呢?” “杨安,广西,网络写手,来旅游兼体验生活。你经常来这?”杨晖问道。 “杨安,安个鬼,看你装。”丁香心里想,但脸上不动声色。 “算是经常吧,一个人在这做生意,挺孤独无聊的。”丁香静静地望着杨晖,带着暗示的说话。 杨晖喝了点酒,但没醉,自已的长相虽然不至于对不起观众,但也不会让美女多看两眼,既不能看又不能打,美女凭啥投怀送抱呢? 所以杨晖笑笑:“我有这个资格陪你吗?” “哟,杨哥哥可真会开玩笑,你没这个资格谁有这个资格哟?”丁香娇嗔地说道,小嘴撅起来,我见犹怜。 “那我有这个资格吗?”杨晖还没说话,丁香背后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响起。 丁香扭过头来,看见一个胖子站在身后,挺个大肚子、脖子上挂着一串玉石项链,朦胧的灯光中,玉石的绿色也闪闪生辉。 胖子后面,站着两个类似保镖的男子。 丁香眼中露出了厌恶的眼神。 胖子眼睛眯成一条缝:“来,认识一下,我叫张召,做玉石生意的,今晚我作东,请美女喝一杯怎么样?”说完,扬手就要叫服务员。 丁香站起来,说道:“先生,我们认识吗?” “一回生两回熟嘛。”胖子说道。 “我们正在谈事情,你这样打扰我们好吗?”杨晖不紧不慢插口道,也站了起来。 杨晖早看见他们过来了,不过,他看不出丁香是哪路人,就什么都没做。不过他也做不了什么,他无能力英雄救美。 但听见丁香的语气,肯定不是她外表打扮的那种人。 “朋友,谁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别假正经了。”胖子身后的一个保镖也开了口。 杨晖也笑笑:“朋友知道就好,但怎么也有个先来后到吧。” 胖子说:“这好办,朋友开个价。”说完,从兜里掏出一叠钱拍在桌子上,杨晖瞥了一眼,大约2000块的样子,杨晖笑了下,喝了口啤酒,不说话。 胖子也不说话,又加了一沓,挑衅地瞪着杨晖。 杨晖看向丁香,丁香扭开了头。杨晖微微一笑,走到丁香身边,拉着丁香的手,说:“咱走吧。” 丁香的脸色这时才有所缓和,点点头。 胖子一看急了,把手中剩下的钱全拍在桌子上,咬着牙说:“小子,别太过份!” 杨晖打着哈哈:“兄弟,不是我过份,还要看我女朋友愿不愿意不是?” 一万块,杨晖不是没见过,就是十万八万,杨晖也不放在眼内,而是马上把它放进兜内。说完,拉着丁香就走。 一名保镖伸手拦住,厉声道:“小子,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杨晖哈哈大笑:“兄弟,这么多人在场,你不是要硬抢吧?大家来评下理啊!”杨晖的语调不高,不卑不亢,胖子他们摸不清虚实。 这时,全场的目光都看过来,胖子的保镖一时不敢轻举妄动。 杨晖趁机推开保镖的手,拉着丁香,快步冲了出去。这大礼的治安看来还可以,至少这保镖不敢硬来。 出到门口,杨晖他们马上转右,跑了十来米,跟住往左,这样七绕八拐,跑出了几个街口,看到后面再没人追来,杨晖他们才停下来,弯着腰,呼哧呼哧大喘粗气。 逃跑中,杨晖一直拉着丁香软乎乎的小手,她脸庞通红,波涛涌动,,这下可要了杨晖的老命了,他一边喘气,一边弯着腰,掩饰着失态 丁香忽然咯咯笑起来,“挺好玩的不是?” “不好玩。”杨晖答道,他真是觉得一点都不好玩,因为要是打起来,他只有被人虐的份。 “你的车在哪里?”杨晖问道。 “跟我走吧。”丁香带着杨晖,从另一条路绕到她停车的地方,他们上了车,开出马路,看见胖子还带着两个保镖到处找他们。 他们觉得好笑,丁香一加速,留给胖子一屁股烟,在酒吧街消失了。 经过古城复兴路,杨晖示意靠边停车,车停了下来。 杨晖看着丁香,笑笑说:“知道吗?我很想收那笔钱的。”丁香瞪了他一眼,问:“为什么?” “你不象出来混夜场的女人。” “为什么?” “你脸色红润,没有夜场那种女人的憔悴,脸上有脂粉,但浓淡得宜,不是靠脂粉刷墙那种,你虽然打扮惹眼,但眉眼间没有夜场女人那种媚态。”杨晖停了下。 “继续。”丁香眼中飘过一点诧异。 “被胖子骚扰时,眼中没有恐惧,见到那堆钱,眼中也没有喜悦。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穿着这么性感,又不是做那一行的,如果说没有自保的手段,这么晚出来混,谁信呢?” “还有吗?”丁香嘴角翘了下。 “右手虎口有粗糙感,指骨有力,小腿匀称,肌肉分明,说明你经常做运动,你不是一般人。” 沉默了一下,丁香问:“后来为什么又不收了呢?” “因为你不象坏人,”杨晖停了下,笑着说说:“我怕我判断错了。” 丁香一阵沉默,杨晖也沉默,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发动机的呜呜声。 过了一会,杨晖问:“你接近我,肯定另有目的,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不需要再跟住我了吧,再见。”说完,拉开车门走了出去。 “等一下,”丁香说道:“你给我记住,不要做作奸犯科的事,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杨晖点点头,叫了辆的士,绝尘而去。 丁香望着远去的的士,怔怔地望了一会,才开车离去。 丁香回到住处,拨了一个特别号码,接通后,说:“头,今天跟了三拨人,前两拨没什么问题,第三个,比较可疑。” “哦?如何可疑?” “此人沉着、冷静,眼光很毒,分析能力很强;身手完全看不出来,如果不是不会武功,就是深藏不露,最后,他识穿了我。” “丁香,这次任务很艰巨,你要小心,三合会已被日本黑龙会渗透,而黑龙会一直有军方的背景。 我们顺着黑龙会这条线,才来到这里,这个你知道,明天总署让飞鹰小队过来,我们要尽快搞清宝藏是什么,不然我们会很被动。” “是,保证完成任务!”丁香立正说道。 当丁香在打电话的时候,另一栋楼里,胖子张召也正在与另一个人密谈。 “爷,今晚我们盯上了一个女人,但让她跑了。” “什么身份?” “还不知道,她当时正和一个男人接触,那个男的很普通,不象道中人。” “找到肖家人没有?” “还没有,不过我已发出兄弟去找了。” “张召,你要抓紧时间找到肖家,然后盯紧他们,其他的只要不防碍我们,先不管他,这次日本人可是花了大价钱了,到时可少不了你的好处。” “是,爷,如果没其他事,那我先告退了。” 爷挥挥手,胖子退出了房间。 ------------ 第8章 遇袭 杨晖回到旅店,一觉睡到早上九点,太阳照了进来,杨晖打开了窗子,透透空气,起床洗漱。 窗子装有防盗网,但没有防蚊纱窗。一只苍蝇飞进来,停在茶几上。 杨晖洗漱完毕,苍蝇还在,看见杨晖走过来,飞了起来,一会儿,仍然停在茶几上。茶几有太阳照着,苍蝇可能在享受着阳光。 杨晖手掌握成半拳,一扫,苍蝇已经被扫进拳心里,苍蝇正在拳心里扑腾着。杨晖扬起拳头,整个往下一摔,苍蝇摔在桌子上,晕了过去,杨晖抓住苍蝇,扯掉了苍蝇的翅膀,将苍蝇扔在桌子上。这种游戏,杨晖小时候经常玩,把抓到的苍蝇扔进玻璃瓶子里,看着它们在瓶子里扑腾。 杨晖换好衣服,拿起背包,正准备下楼,突然想起什么,在枕头底下找了两根头发,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接了起来,将苍蝇绑在一头,关上门时,将头发夹在门缝下方,细心看才看得见。布置好后,才下楼吃早餐。 早餐有白粥、油条、鸡蛋、馒头、面条,还挺丰富的,杨晖打了一碗白粥、一个鸡蛋、两个馒头,边吃边问:“老板娘,请问到体育局怎么走啊?” “在泰安路上呢,坐27路车,十来个站吧。”客厅没几个人了,老板娘边收拾边回答。“谢了啊。”杨晖吃完,拿纸巾擦擦嘴,背着背包,走出了客栈。 来到体育局,杨晖在附近商店买了条烟,用黑胶袋装着,提着进了体育局。 杨晖问了下门卫,很容易就找到了姜理事,姜理事戴着副近视眼镜,三十来岁,一副斯文干练的样子。 “姜理事,您好,我叫杨晖,网络作者,飘香居的老板介绍我过来了解下三月三武术比赛的事情,不知您方便不?”跟政府官员打交道,杨晖可不敢报假名。说完,掏出一支玉溪烟递过去,顺手把带过来的一条玉溪搁在办公桌上。 姜理事接过烟,杨晖赶紧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姜理事吸了口,瞄了下那条烟,说:“有介绍信或证件吗?” 杨晖说:“我是自由撰稿者,没有单位,这是我的身份证。”说完,恭敬地把身份证递上。姜理事拿起身份证看了下,问:“你想了解什么事情?” “请问最近几届三月三武术比赛上,有肖继远或他的弟子参与吗?” “你了解这个干什么?”姜理事镜片后的眼睛转了转,警惕地问。 “哦,我想写点苍山武术这方面的题材,听说肖继远是点苍派的传人,所以想采访下他, 但找不到人啊,飘香居的老板叫我问您来了,说三月三的活动都是您筹办的,这大礼的事情没有您不知道的,这不,我就找您来了。”杨晖呵呵笑道,不动声色地给姜理事带了顶高帽。 “这个老王,”姜理事也笑道:“有没有点苍派,没有考证,不过没有人以点苍派的名义参赛过,不过姓肖的参赛者倒有几个。” “我能知道是谁吗?”杨晖问道。 “你等等,”姜理事站起来,打开身后的文件柜,找到一个厚厚的文件袋,翻了一下,抽出一张参赛者名单,“就是这几个,一个是刀术、一个是拳术,还有一个是箭术。” 杨晖看了一下,是肖通文、肖通虎、肖通武三人,“有他们的联系电话吗?” “没有,他们的村子很偏,没有信号,我们都是通过乡政府来联系的。” “有他们的联系地址吗?” “就是这个。”姜理事指着表格的一栏说道。 “稍等,我抄下来。”杨晖拿出纸笔,抄下了地址:云龙县新藏乡豹子岒村。 “姜理事,谢谢您了,那我就不打搅了,有空咱一起吃顿饭。” “客气了,慢走。” “再见。” 杨晖走后,姜理事拔通了大礼公安局冲锋大队黄大队长的电话:“黄队,又有人找肖家了,叫杨晖的,说是网络写手,正在找肖家,不知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哦,太谢谢了,有空我请老同学吃饭。”黄队记下杨晖的名字,挂了电话。黄队接着拔了个电话:“丁科,第三个人找肖家了,叫杨晖,春晖的晖。”说完,挂了电话。 肖达林在禺城被枪杀,已经在禺城掀起了滔天巨浪,据警方透露,肖达林,美籍华人富商鸿丰集团董事长肖丰鸿的大公子,近几年一直在国内发展,本次从美国回来,两个保镖在港岛被枪杀,本人在禺城被枪杀,随身携带重要物品丢失。因为涉及到国际身份,广州警方高度重视,已成立省港重案联合调查组,但杀手身手极高,线索数度中断。通过与美国的肖家联系,肖家讳谟如深,只说肖达林要前往云化大礼寻袓,要求警方尽快破案,寻回失物,为家人报仇。重案组由此推断,肖达林与杀手的最终目的,可能都是大礼肖家,于是在大礼布下天罗地网,但守了十多天,毫无进展。皆因杨晖这条导火线,用非常态的方式,慢慢进入大礼,才令事态迟迟没有被引爆。 丁科长,也就是丁香,接了黄队的电话,立即将“杨晖”两字输入电脑,电脑只显示了“杜鹃客栈,杨晖,9月17日入住”字样,及在昆南入住酒店的信息。 来自禺城,时间、地点吻合,找肖家,事由吻合,这一定是一条大鱼! 丁香再在公安部的系统中输入“杨晖”两字,系统显示了一百多条条码信息,其中来自禺城的信息都有四、五条,但均显示无犯罪记录。 看来,得再去会会这个人,丁香离开办公室,开车直奔杜鹃客栈。 来到杜鹃客栈,丁香找到老板娘,得知杨晖外出未归,便在一边候着。 杨晖回到杜鹃客栈,进入大厅,扫了一眼,见没有什么异样,正准备上楼,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并伴随着一阵香风冲进鼻孔,杨晖嘻嘻一笑,转过身来:“女朋友,这么快就想我啦?” “想你?也不瞧瞧自己长的啥德性!杨安!”说到“杨安”时,狠狠地加重了语气。 “啥德性?不就是一夜---”,话说到一半,脖子就被丁香掐住了, “你敢再乱说,看我不掐死你!”丁香掐着杨晖的脖子,把他推到墙边,恶狠狠地说。杨晖用左手握着丁香的手腕,试图把她的手掰开,但力气居然不够丁香大,只好求饶:“好好,不说了,我认输。” 丁香松开手,杨晖整整衣领,拉拉衣服,说:“把我的良好形象都弄没了。”其实杨晖 的衣领与上衣被背包带紧紧勒着,毫无形象可言。 丁香轻篾一笑:“你也有形象?” 杨晖正式道:“你来准没好事,有啥事,说吧。”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丁香用手指指楼上, “开房?”杨晖又嘻皮笑脸了, “是开房!”丁香恶狠狠地说。 杨晖带着丁香上楼,走近房门口,杨晖突然站住,苍蝇不见了! 杨晖低声问道:“你进过我房间吗?” “没有”丁香摇头。 “我房间有人进去过!” “会不会是服务员?” “不会,这里不安全了,走!”杨晖说,转身拉着丁香就要走。 房门突然打开,两个大汉冲出来,一左一右朝杨晖的肩膀抓去。丁香这时还没转身呢,一把将杨晖扯到身后,一脚飞起,将最先扑到的大汉踢得倒退几步,跟住右拳直冲另一个大汉面门,大汉挡开,挥拳回击。丁香左手挥挡,右腿一个膝顶,顶在对方小腹,对方痛得直弯下腰,丁香一掌切在其后颈上,对方倒在地上。 被踢得倒退的大汉稳过神来,象枚炮弹似的直射上来,杨晖抱起一个花瓶扔过去,“轰”的一声,被对方一拳击得粉碎。 借这个时间缓得一缓,丁香掏出手枪,大汉一看不对,冲进房间,“哗啦”一声,破窗而出。丁香冲进房间,举枪靠近窗口,原来防盗网已被割去大半,不知是什么时候割的。丁香探头出去,对方已不见踪影。 丁香走出房间,掏出手机通知黄队派人过来,安全事务局要调查的人太多,人手都调出去了。这时,杨晖已解开倒在地上的杀手的皮带,将他的双手反绑起来。 在等候黄队过来的时间,丁香地问:“你怎么知道房间有人进去过?” “我用头发绑了个死苍蝇粘在门缝里,苍蝇不见了”杨晖简短回答。 丁香不再说话,只用怪怪的眼神望了下杨晖。 “今天谢谢你。”杨晖真诚地说。 “没什么好谢的,这是----”突然话锋一转“要谢的话,就中午请我吃顿饭吧,我答应了。” “好,不过好像是你有求于我吧。”杨晖说道。 “你怎么这么小气!”丁香瞪眼怒道。 “好好,我小气,我小气。”杨晖赶快投降,对着女人,特别是美女,特别是撒娇的美女,杨晖从来都是没有骨气的。 这时,黄队带人到了,丁香简单地交待了几句,便带着杨晖上车。 丁香刚发动汽车,“去哪里?”杨晖问道。 “回警局。”丁香说道。 “不行,我不去警局。”杨晖说道。 “为什么?”丁香不解地问道,警局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没有为什么,如果去警局,我马上下车。”杨晖坚决地说道。如果找警察,杨晖在禺城就去了,不用山长水远,偷偷摸摸地跑过来。 丁香想了一下,说道:“不去也可以,但你要配合我。” “怎么配合?”杨晖问道,心中提高了警惕。 “把你知道的事情告诉我。”丁香说道。 “可以。”杨晖说道,说多少,由我不由她。杨晖心想。 “行,我带你去个安全的地方。”丁香说着,一踩油门,车子冲了出去。 ------------ 第9章 爽爽的耳光 丁香开着车,七转八拐,确定没人跟踪后,将车开进了一个叫“雅苑”的小区,坐电梯上到六楼,打开了门,这是一间一厅三居室的房子。 丁香倒了两杯开水,坐在沙发上。 “坐,”丁香说:“相信你也猜到了,我是警方的人,身份,安全事务局云化大礼情报科科长,今天在这里跟你谈话,说明我相信你还没有犯罪,不然就不是在这里跟你聊天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杨晖点点头。 “你不打算把你的事说下吗?” “从何说起?” “你知道的所有事。” “我受人所托,来大礼点苍山送点东西。”杨晖斟酌着用词。 “是肖达林吗?”丁香直接问道。 杨晖看了看丁香的眼睛,点了点头。肖达林的事情云化警方肯定掌握了,坦白最好,免得浪费美女的一番苦心,美女警察没有带他回警局,这份人情,杨晖记在心上。 当然,即使到了警察局,杨晖也没事,但藏宝图还能不能交到肖继远手上,就难说了,这也肯定不是肖达林想看到的,不然,在禺城,肖达林遇险时,就可以报警了。 “送什么东西?”丁香问道。 “请恕我不方便透露。”杨晖说道。 “是藏宝图吗?”丁香问道,肖达林的家人虽然没有明说丢了什么,但谁都能猜得到。 杨晖沉默。 “肖达林丢的就是藏宝图,三合会找的也是藏宝图,你敢说不是吗?”丁香说道,盯着杨晖的眼睛,杨晖的任何小动作都逃不过她的火眼金睛。 “是一块有凹凸的铁片,背面有图案,是不是藏宝图我也不知道。”杨晖说道。 “拿给我看看。”丁香说道,有点心虚,杨晖没违法,他可以不拿。 “不在我这里。”杨晖说道。 “在哪里?”丁香问道。 “无可奉告。“杨晖说道。 丁香沉默了一下,问道:“那地方安全吗?” 杨晖点点头。 “宝藏是什么?”丁香问道。 “你认为我会知道吗?”杨晖答道。 “你不用对我处处设防,如果我想抓你,你不会坐在这里。”丁香叹了口气,转变了问话的语气,总象审犯人,问不出什么的,这个家伙,有些小手段,处处提防着。 “我也不想这样,但有很多事,我也不知道,我看见肖达林时,他几乎没气了,他眼光死死盯着我,一会就没气了。”杨晖说道。 “杨晖,我找你的目的,只想找到杀害肖达林的凶手,弄清宝藏是什么东西,防止被外国势力夺走。”丁香放低了声音,平静地解释。杨晖不是罪犯,她没理由对他呼呼喝喝。 “宝藏是什么,我真一点都不知道,”杨晖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与如何来到这里的经过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连肖达林卡里的二十万都说了出来,主要是让丁香相信,他没说假话。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杨晖在禺城警局做过笔录,丁香只要调阅卷宗,就可以知道真假。 “就这么简单?”丁香问道。 “就这么简单,你可以查禺城警方的笔录。“杨晖说道。 “为了这事,不怕把命都丢了?”丁香心里一阵轻松,这件事,越简单越好,不然她把人带回家里,弄不好是要背个处分啥的。 一个毫不相关的人,居然被莫名其妙地卷了进来,虽然有二十万,但一个稍为正常点的人,都明白,这二十万,有命拿,未必有命享。而且,他不说出来,也没人知道。 丁香不禁对这个矮穷挫有点另眼相看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是傻子,就是高手。不过,不论是傻子还是高手,这个人知道回报,还没昧了良心。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做好了心理准备。”杨晖说道。 “看你也不是全傻,你那么多反侦察手段,跟谁学的?”丁香语调轻松起来。 杨晖说道:“看小说学的,信吗?” 丁香哈哈大笑:“我信,---才怪!” 杨晖紧张的情绪也松驰下来,美女警察看来不会强行要他的东西了,当下也哈哈大笑:“听说有外国势力参与了,能说说吗?” “不能。”丁香拒绝得很干脆。 “不说拉倒!”杨晖也很干脆,他才没有无聊到想知道那些丢命的事,他连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你确信那地方安全?”丁香再次问道,这份藏宝图如果被境外势力夺去,后果非常严重。 “你有更安全的地方?”杨晖反问道。 “我都不知道你放在哪,我怎么知道有没更安全的地方。”丁香怒道。 “想知道么?”杨晖问道。 “想。”丁香点点头,防止宝藏钥匙被敌人夺去,也是她的任务之一,但眼前这个人,有那么好死,肯告诉她钥匙在哪?他有那么多反侦察手段,看起来肯定不安什么好心。 “做我女朋友,我告诉你。”杨晖得意地说道,纯粹是想报复下她昨晚在酒吧的挑逗。 “去死吧你。”丁香一巴掌抽过来。 杨晖早有准备,往后一躺,丁香扇了个空,收手不及,从沙发上滑下来。杨晖捉住丁香的手,一拉,丁香整个人扑在他身上。 温香软玉抱满怀,爽,爽死了! 丁香手撑着杨晖的胸口,爬起来,一巴掌扇过去,“啪”的一声,结结实实扇在杨晖脸上,杨晖脸上登时出现一座五指山。 “爽了吧?”丁香讥笑道。 “爽了。”杨晖还躺在沙发上,手捂着脸,哭丧着脸,可怜兮兮地说道。 “扑哧!”丁香忍不住想笑,但马上又板起了脸,“下次再敢不正经,就不是一巴掌的事了。”丁香警告道。 “下次什么时候?”杨晖捂住脸,眯着小眼睛,有点小兴奋,不过声音有点低,这个女暴龙动不动开片,可不能跟她来正面冲突。 “敢不敢大点声?”丁香轻篾地说道。丁香真觉得头痛,怎么把这个不要脸的人带回家了?当时想到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没想他安全了,自己却危险了。 “我说,下次能不能轻点,疼!”杨晖大声说道,坐了起来。 “哼,知道就好。”丁香板着脸,总算忍住了笑。 “好了,抱也抱过了,享受也享受过了,我们说正事吧。”杨晖说道。 “你那把嘴能不能放正经点。”丁香喝道。 “现在就很正经啊,要不你尝尝。”杨晖说道。 “算了,当我什么都没说。”丁香说道,这个人太不要脸了。 “帮我做两件事。”杨晖说道。 “呆一边去。”丁香斥道,还要帮忙做两件事,给点颜色你就上大红,不把放钥匙的地方告诉姑奶奶,门都没有,还两件呢。 “今天的事,说明我已被人盯上了,他们的目的,肯定是藏宝图。你帮我弄一份做旧的羊皮藏宝图。”杨晖说道,才不管丁香的反应,他说出来后,如果丁香还懵然不悟,那就没合作可能了,要另想他途。这个主意,在遇袭时杨晖就想好了。如果这个美女警察对他不错,就当帮下她,也帮了自己,一石二鸟。 丁香的眼睛亮了起来,认真地听着。 “第二件,我肯定会被那些家伙抓走,不是信不过你们警察,他们不达目的,肯定不会罢休。与其长期担惊受怕,不如一了百了。这样你能完成任务,我也能完成任务。 为了防止你们找不到我,你帮我弄个什么东西,就是那种我能给你们留下线索,但别人发现不了的东西,这些东西你们安全局肯定有,要尽快。”杨晖说道。 这时候的杨晖,语气坚定,完全没有了嬉皮笑脸。 丁香听了,一阵沉默,她一双美目紧张地盯着杨晖:“你确定有把握?” “把握很大,他们肯定想尽办法抓到给肖家送东西的人,如果两样东西都用上了,我 们的任务也都能完成了。”杨晖认真地说道。 “那你不是很危险?”丁香说道,有点担心,这家伙毕竟只是一个普通人,没有受过任何特工训练。 “我躺在这屋里同样危险,他们也会找过来。”杨晖平静地说道。 丁香思考着,不由自主地上下打量着这个家伙,真是看不透啊,初时死倔,接着死不要脸呢,现在却一本正经,还想出一石二鸟的妙计,为了任务,命都舍得不要,现在看起来,这家伙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杨晖被丁香看得毛骨悚然,双手抱在胸前:“怎么啦,是不是瞧上哥了,想非礼我?” “非礼谁也不会非礼你个三寸钉。”丁香恼道,又好气又好笑,这家伙真是皮痒,一天不打,上房揭瓦。 “谁说我三寸钉啊,我大得很!”杨晖大声嚷道。 “什么大得很啊?”丁香不解地问道,随即醒悟过来,羞红了脸,骂道:“臭流氓!”,随手抓住一个抱枕,狠狠朝杨晖砸过去。 “谋杀啊!”杨晖大叫,双手抱头,任由抱枕砸在头上。 “正经点,跟你说正事。”丁香喝道。 “说呗。”杨晖抬起头来。 “今天他们发现你跟警察在一起,还会上当吗?”丁香担心地问道。 “他们知道我谁啊,只是我打听过肖继远的事,他们发觉了,就来探探我的底而已,如果知道东西在我身上,就不只两个人来了。”杨晖思索着说道。 “有道理。”丁香沉吟着。 “任务完成后,有什么打算?”丁香问道。 “能有什么打算?不死的话,哪来回哪去呗。”杨晖随口说道。 “到时如果没地方去,跟我混呗。”丁香说道。这个家伙,诡计多端,适合干这行,部门正需要增加人手。 “可以啊,只要我还有命的话。”杨晖笑道。 “行,就这样定了,这个计划很重要,我要马上回局里,这几天你就住在这里,哪也不许去,冰箱有菜,自己做饭,不够我买过来。对了,把你的手机号给我。”丁香掏出了手机。 “我没电话号码。”杨晖说道。 “又皮痒了?”丁香恼道。这年头,捡垃圾的都有手机了。 “我原来的不敢用了,这里我又不认识谁,就没买。”杨晖说道。 “先把原来的给我。”丁香说道。 杨晖将原来的手机号告诉了她。 杨晖好久没用电话了,就怕有人发现了他,进行手机定位。 临走时,丁香把房子的钥匙交给杨晖,“记着,等我消息。”丁香说道。 好不容易有个美女陪着,又要走了,真没劲,“我还没请你呢。”杨晖说道。 “先欠着。”丁香说着,已走到门口,“啪”一声,关上了门,只留一阵体香。 杨晖深深地呼吸了一口,突然“咔”一声,门又开了,吓了杨晖一跳。 丁香探头进来,喝道:“不要碰我的东西,不然你死定了!”话刚说完,门又关上了。 “女暴龙,咋咋呼呼的,吓人一跳。”杨晖嘟囔了一句,觉得肚子有点饿了,才想起中午还没吃饭。 ------------ 第10章 制定计划 女暴龙不在,只好自己动手了,杨晖走进厨房,打开冰箱。 女暴龙应该很少煮饭,冰箱里几乎都是水果,还有两条青瓜,有几条火腿肠,五六个鸡蛋。 杨晖打开旁边的储物柜,里面有一塑料罐绿豆,有一包面,煲汤料倒是不少。 中午只能用一包面对付过去了。 吃完面,杨晖走到阳台,抽了一支烟。 阳台上晾晒着女暴龙的私人衣物,没有男性衣物,连男性拖鞋也没有,一进入屋子时,杨晖就注意到了,看来女暴龙还是单身呢,杨晖笑了笑,难怪女暴龙特别叮嘱不要碰她的东西,杨晖才不会有如此变态癖好。 抽完烟,杨晖回到大厅,打开电视机,连转了十几个台,心有所忧,看不下去,干脆关了电视,去沙发上睡觉。杨晖拿起了女暴龙砸过他的抱枕,女暴龙家里的东西,都有着淡淡的女性香气,杨晖很是受用,抱着抱枕,很快睡着了。 丁香风风火火地回到办公室,打给了黄队。 “黄队,招了吗?”丁香问道。 “对方是三合会的人,但只是个喽罗,啥都不知道。他说接到命令,去查查杨晖什么来路。逃走那个人,叫烧鸡,还没找到。”黄队说道。 “行,你把他押到这边来吧。”丁香说道。 “行,我下午送过去。”黄队挂了电话。 丁香走到局长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进来。”局长说道。 丁香走进去,“头,有消息了。”丁香一脸兴奋。 “什么好消息?”张清江问道。 丁香将门关上,说道:“张叔,藏宝图在杨晖手中。” “好,杨晖是谁?”张局问道。 “一个肖达林以前认识的人,肖达林临死前将东西放在了他的车上,让他送给点苍肖继远,他就送来了。他提了个计划,我认为可行。”丁香简短地汇报了这个计划。 “计划不错,不过这个人可靠吗?”张局问道。 “我上系统查过,这人没有犯罪记录,而且跟案件也没有利益关系,应该信得过。”丁香答道。 “好,很好,马上通知飞鹰过来开会,注意保密。”张清江激动地说道。 “要叫上何局吗?”丁香问道。何局是大礼市局局长,特警队归他管,调动警力要他点头。张清江是大礼市安全事务局局长,兼公安局副局长。 “等等,先坐下。”张局说道。 丁香坐了下来。 “藏宝图的事还是先不要告诉他们,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张局说道,拿起座机,拨了个电话:“小邓,你把五年前双龙洞案件的全部资料给我送过来,对,现在。” 十五分钟后,敲门声响起,小邓抱着七八个大档案袋走了进来。 “好,放我桌上。”张局说道。 张局在档案袋中翻了一会,抽出一个档案袋,打开来,从中抽出一个塑料袋,再从塑料袋中拿出一卷羊皮。 丁香眼中一亮。 张局打开羊皮卷,“这就是现成的藏宝图。”张局说道。 这张羊皮,显然有不少年头了,颜色发旧发黑,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上面有一幅地图,线条颜色都淡了不少,不知用什么材料画上去的。 “这是双龙洞地图?”丁香激动地问道。双龙洞案件她听说过,境外势力争夺流失国外的出土文物时,发现了这张藏宝图,但被安全局捷足先登,秘密夺得了,送回国内,但安全局找到双龙洞后,却一无所获,这单案件就搁置了下来,外界也一无所知。 “丁香,知道杨晖为什么要用羊皮冒充藏宝图吗?”张局忽然问道。 “这个我真没问。”丁香说道。 “我们得到的消息,是‘惊天巨宝,百年开启’那几个字,也是写在羊皮上的,用羊皮冒充藏宝图,可信度更高。不过,杨晖见到肖达林时,肖达林却死了,杨晖的口供显示,他们根本就没交流,而依杨晖所说,肖达林留在车上的东西也没提过这一点,杨晖是如何得知的呢?”张局问道。 “这小子难道还有什么瞒着我?”丁香恼道。 “我们现在就要弄清楚,如果有疑问,宁愿取消计划!”张局说道。 “我现在就回去。”丁香站起来,其实也可以打电话,但打电话发现不了对方是否说谎。 “我也去,见下这个人。”张局说道。 丁香把羊皮仍然用塑料袋装好,放进一个普通的文件袋,用手拿着,与张局离开了办公室。 二十多分钟后,两人将车开进了小区。 丁香停好车,两人上了楼。丁香用钥匙开门,却发现门被反锁了,只好敲门。 杨晖午睡只睡了半个小时,现在正在煲绿豆沙糖水。 听见门响,杨晖一楞,贴到门边,问道:“谁?” “叫什么叫,是我!”丁香恼道,好小子,连累我还要跑回来一趟,真想再抽他一巴掌,那么不配合,看见他叫痛的样子就觉得爽。 听到是丁香的声音,杨晖打开了门。 两人走了进来,丁香夹着文件袋,回身关门。 两个男人互相打量着。 张局四十多岁,国字脸,身高米八,眼神锐利。 杨晖身材不高,天庭饱满,眉骨突出,大刀眉带些煞气。大眼袋,有点浮肿的假单眼皮总象没有睡醒。衣服有点皱,脸色有点憔悴,但眼神显得倔强。 一高一矮两个男人,对视了一会,杨晖转身就走向厨房,他不是男主人,他没有义务去招待客人,而且这个客人,有点象审犯的眼神,他不想去承受。 “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跟我说?”丁香将文件袋放在茶几上,坐了下来,问道,语气有点冲。没有介绍张局,因为这个场景不合适,张局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用羊皮冒充藏宝图?”杨晖问道。 “你,怎么知道?”丁香有点吃惊。 “你就这个没问。”杨晖说道。 “那为什么?”丁香问道。 “事发第二天早上,我回到那家餐厅打探消息,有几个混社会的大哥在谈这个事,说三合会抢到的羊皮上写着‘惊天巨宝,百年开启’几个字。”杨晖淡淡说道。 丁香与张局对望了一眼,张局点点头,这个解释说得过去。 丁香站了起来,指着文件袋,说道:“藏宝图在这里,你拿着,我们还有事。” 这时张局也站了起来,却向杨晖伸出了手,说道:“你好,杨先生,我叫张清江,谢谢你配合我们的工作。” 杨晖伸出手,握住了张清江的手,说道:“不客气,应该的,我们互相配合。” 丁香与张局走出了屋子,丁香留在后面关门,杨晖忽然说道:“家里没菜了,下班买点回来。” 丁香楞了一下,怎么听起来怪怪的?象一家子似的? “知道了。”丁香有点羞恼地应道,“澎”一声,关上了门。 丁香开着车,张局打给飞鹰电话:“飞鹰队长,半个小时后,请你来我办公室。” “行。”飞鹰答得很简短。 二十多分钟后,两人回到办公室,飞鹰已在门外等候了。 三人进了办公室,张局将掌握的情况详细向飞鹰作了介绍。飞鹰大队隶属于安全总局,与狼牙大队同属于安全特勤七局,狼牙属于外勤,飞鹰属于内勤。飞鹰是这次行动总指挥官。带来的小队代号为飞鹰小队。 张局作完介绍,说道:“现在还有一个关键问题,我们现有的追踪器容易被老手发现,如果追踪器被发现,就前功尽弃。” “追踪器由我来解决。”飞鹰说完就打了一个电话。 一会儿后,飞鹰说道:“解决了,装备部有新出的纽扣追踪器,不过要人手开关,开关打开之前,没有专业仪器根本测不出来,我让装备部派人明天坐早班机送过来,要下午才能到。” “那就太好了,丁香,通知何局与黄队,十分钟后开会。” “是,”丁香马上拨打电话。 五个人的会议讨论了近两个小时,涉及到方方面面。 一张天罗地网即将悄悄铺开。 会后,张清江说道:“那个杨晖,是块料子,考察下,事成后,可以把他弄进来。” “是!”丁香立正敬礼。 ------------ 第11章 有人照顾很温暖 会议将近七点才结束,丁香去超市买了些肉菜与熟食,差不多八点才回到家。 丁香一开门,杨晖就殷勤地上来接过丁香手上的肉菜,拿进厨房,并端了一碗糖水出来,说道:“你饿了吧,辛苦了,先喝碗糖水,润下喉。” 丁香刚换完拖鞋,有点纳闷,这小子又玩哪出? “无事献殷勤,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丁香说道,接过了糖水,放在茶几上,进屋换衣服。一会儿,丁香穿着睡衣走出来,坐在沙发上。 丁香端起了糖水,用勺子尝了一口,咦,味道不错!这是一碗绿豆沙糖水,绿豆皮都被隔掉了,绿豆熬成了沙,看来熬了不少时间,里面放了几块雪梨粒,经过冰镇后,清爽可口,糖放得刚刚好,甜而不腻。刚入秋的季节,喝碗绿豆糖水,清润去火,疲乏尽去。。 丁香很快喝完了一碗,“还有吗?”丁香叫道。 “有,饭菜马上好了,先吃饭吧,不然一会就吃不下饭了。”杨晖在厨房应道。 “需要我帮忙吗?”丁香问道,毕竟自己才是主人。 “不用了,马上就好。”杨晖说道。 丁香也懒得去厨房,就坐了下来,打开了电视。 不到二十分钟,杨晖将饭菜端了上来,摆在餐桌上,还给丁香盛了碗汤。 丁香坐过来,哇,还挺丰富的,有雪梨瘦肉汤、一份青瓜炒火腿丝,,一份炒娃娃菜, 还有一份烧鸭,丁香买回来的熟食。 “看起来不错的样子,不知道能下嘴不?”丁香嘟囔了一句。 “试试不就知道了。”杨晖说道,破例没有驳嘴。 丁香用勺子轻轻喝了口汤,咦,不错嘛,雪梨的清甜中带着瘦肉汤的清香,雪梨放得刚刚好,没有完全盖过瘦肉汤的味道,不错!丁香端起碗,喝了个精光,又盛了半碗。 “味道怎么样?”杨晖问道。 “马马虎虎,下得了口。”丁香说道。拿勺子舀汤喝,对面是个男人,要表现得淑女一点。 “那就多吃点,家里没有什么材料,将就点。”杨晖说道。 “哼,装什么蒜,做得好吃了不起吗?姑奶奶就是不妥你。”丁香心里哼了句,夹了一块娃娃菜,咦,这娃娃菜好爽口哦,还带着一点清甜,我炒出来怎么不是这个味?丁香又夹了一口,好好吃! 丁香夹了一块青瓜,清滑嫩爽!这家伙炒出来的东西怎么这么好吃,一份普通的青菜,味道都不一样。 “你做过厨师?”丁香问道。 “没有,只要肯花心思,谁都可以。”杨晖说道。丁香还没吃饭,杨晖已经扒完一碗了。 “有人跟你抢啊。”丁香说道。 “没有,习惯了。”杨晖笑道。 “你这人长得挺猥琐,还有一副猪脑子,没想到做菜倒是挺好吃的。”丁香忍不住赞道。 “谢谢夸奖。”杨晖笑道,好像丁香真是在夸他似的。 “脸皮也挺厚。”丁香眨了一白眼。 “我给你装碗饭。”杨晖说道。 “小半碗就行。”丁香不知为什么,自然就把碗递了过去。杨晖给丁香添了半碗饭。 “最好多吃点。”杨晖说道。 “减肥。”丁香说道,其实是喝了一碗糖水,又喝了两碗汤,还吃了那么多青菜,已经饱了。 “你胖点更好看。”杨晖说道。 “男人都是口不对心。”丁香说道。 杨晖只有苦笑。 等丁香吃完饭,杨晖开始收拾碗筷。 丁香忙说道:“让我来。” 杨晖说道:“我来吧,你一个女孩子,也挺不容易的,饭也少煮吧,这几天,我当家庭主男,照顾你。” “你总算说了句人话。”丁香说道,心里忍不住有点暖意,出来工作这几年,都是一个人过,基本上都是在单位里吃饭堂,没有享受过被人照顾的滋味,这家伙还是有点人情味的。 “慢慢你就知道我的好。”杨晖抬起头对着丁香笑了笑。 “切,谁要知道你的好。”丁香撇了撇嘴,总觉得这家伙的眼神不怀好意。 杨晖端着碗筷去厨房洗,烧鸭只有杨晖吃了几块,丁香基本没有动,杨晖用盆子盖住,放进冰箱。 洗完碗,杨晖切了一盘水果出来,有雪梨,苹果,都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刚好一口一块,上面还插着牙签。 丁香拿起一小块苹果,放进嘴里,“这小子,每样东西都别出心裁,不过,以后有这样的人照顾,也挺好的。”丁香突然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脸有点烧,偷偷瞥了杨晖一眼,幸好这家伙没有看过来。 “我先洗澡了。”丁香说着站了起来,进了房间,让这家伙看见自己无端端脸红可不好。 丁香坐在梳妆台前,有点犯愁,当时只是想找个安全的地方,就把他带到了家里来,但毕竟毫不了解,对方如果是个禽兽,可怎么办?丁香有点忐忑起来。 不会吧,对方看起来斯斯文文,人还挺老实的样子,当时为什么就想不到这个问题呢?难道,自己心底里对他不设防?还是看过他的档案,没有犯罪记录? 丁香优柔寡断,好一会,才想起来,这家伙有没动过自己的东西? 丁香赶忙打开衣柜,衣柜的内衣没有动过的痕迹。床上的被铺也没有动过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丁香进了房间,在杨晖的意料之中,今天变得规规矩矩,玩笑话也不敢开,就是怕丁香有误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两人又不是很熟悉,人家收留了自己,不能让人家一个女孩子寒心。 杨晖拿起文件袋,从中抽出羊皮地图,仔细研究起来。 这份地图,画着几条山脉,还有两条河在山脉间汇成一条大江。在一座山脉之间画了两个挨着的圈圈。这两个圈圈,应该就是藏宝的地方。 杨晖在茶几上,找到一本旧日历,在抽屉里找了一支圆珠笔,画起地图来。就象当时拓印铁片一样,画了一张又一张,直到闭起眼睛,都能出现整张地图的样子。 为什么要这样做,杨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潜意识里,做戏就要做全套,第一反应,脑里就要出现这张图,如果对这张图不熟悉,被敌人看出破绽,小命就会冻过水。 丁香在房里,听不到厅里有什么响动,连电视的声音都没有,有点奇怪。就拿了衣服,打开房门,看见杨晖在画地图,问道:“你在干嘛?” “做功课。”杨晖连头也不抬。 丁香过去瞄了一下,奇怪地问道:“你画这个干什么?” “有备无患。”杨晖答道。 “莫名其妙的家伙。”丁香嘀咕了一句,进了冲凉房。家里的冲凉房是木门的,倒不怕这个家伙不安好心。 半个多小时后,丁香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特意穿了长袖睡衣裤。不过沐浴过的女人特别不同,肤色嫩似水,杨晖看了一眼,急忙转过头去,丁香不禁暗暗好笑。 “你去冲凉吧,今晚你睡这间。”丁香说道,替杨晖打开了房门,这间是客房,在主卧的斜对面。 “行,”杨晖说着,从沙发上提起背包,进了房间。 杨晖冲完凉,已快十点了。 “我给你盛碗糖水。”杨晖说道,又要进厨房。 “行了,坐下来吧,聊一下。”丁香说道。 杨晖在沙发的另一边坐了下来,有点拘束,与白天的样子,判若两人,丁香有点好笑。 “你是什么职业?”丁香问道。 “物业管理,主要负责商业物业的招商与管理。”杨晖说道。 “哪所学校毕业的?”丁香问道。 “河津商大,管理专业。”杨晖答道。 “你在河津读的?,我是燕大的。”丁香有点惊喜。 “是啊,在河津呆了四年。我也去燕大玩过,怎么没碰见你。”杨晖笑道。 “你是几届的?”丁香当然知道杨晖是在开玩笑。 “01届的,你呢.?”两人虽不是校友,但两地只隔着两小时,在异乡有着一种亲切感。 “我是06届的。”丁香说道,这种半个老乡的感觉,让两人的尴尬减少了些。 “你是京城的吧,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杨晖问道。 “你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丁香反问道,显然不想谈这个话题。 “有缘千里来相会。”杨晖笑道。 “贫嘴!”丁香也笑起来。 “你中文系的,怎么没有林黛玉那种多愁善感?”杨晖笑道。 “你管理系的,怎么没见你有管理者的威严?”丁香反唇相讥。 “我一直是被管理那个。”杨晖郁闷地说道。 “哈哈哈”丁香开心大笑起来,这个家伙越倒霉,她就越开心,鬼叫你拽,这不肯说那不能说,你不知道女人是很记仇的么。 “包括你。”杨晖又幽幽地补充了一句。 “狗嘴吐不出象牙。”丁香作势又要将抱枕砸过来,杨晖赶紧抱紧了头,半天抱枕都没砸过来,杨晖松开了手,抬起头来,抱枕突然飞过来,正中杨晖脑门。 “哈哈哈!笨猪!”丁香大笑起来,笑得要捂住肚子。 杨晖装作恼火地说道:“等这事完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丁香哼道:“不定谁收拾谁呢?” “肯定男人收拾女人啊,你没见男人都在上面吗?”杨晖龌蹉地笑道。 “臭流氓!”丁香又要拿东西砸过来,但身边没抱枕了,“把枕头拿过来。”丁香喝道。 “不拿。”杨晖说道,“我没那么傻。” “我不砸你。”丁香一本正经地说道。 “女人信不过。”杨晖说道。 丁香走过来,直接抢抱枕,杨晖将抱枕放在身后。丁香伸手过来抢。 杨晖附在丁香耳边,轻声说道:“再抢,我就要抱你了。” 丁香突然脸红到脖子,扭身就跑回房间,“嘭”一声关了门。 杨晖笑笑,去冲完凉,丁香都没出来。 杨晖只好过来敲了敲门,说道:“出来吃糖水。”说完,杨晖去厨房盛了两碗糖水出来。 过了一会儿,丁香才开门出来,说道:“吃胖了唯你是问。” “放心,嫁不出去我负责。”杨晖懒洋洋地说道。 “哼,想得美你。”丁香瞪了杨晖一眼。 “另一件东西什么时候能弄到?”杨晖问道。 “明天下午。” “明天中午回来吃饭吗?”杨晖问道。 “肯定啦,有免费的工人不用还不亏死。”丁香说道,杨晖恨得牙痒痒的,丁香在旁偷笑。 吃完糖水,差不多十二点了,大家刷完牙,互道晚安,各自关门安歇。 丁香破天荒地睡得十分香甜。 ------------ 第12章 准备就绪 早上七点半,丁香被闹钟闹醒,急忙爬起来去洗漱,杨晖已经在煮早餐了。 丁香从卫生间出来,杨晖已将早餐摆在桌子上,白果瑶柱粥,还有四个煎荷包蛋。 “你起得这么早啊?”丁香问道,在餐桌边坐了下来。 “做工人嘛,没点觉悟怎么行。”杨晖说道。 丁香给了杨晖一个白眼。 “这粥煲得这么软,还不得熬很长时间?”丁香问道,这粥有白果的清香,有瑶柱的鲜甜,米都煲烂了,水与米的搭配比例很好,软绵绵十分舒服。 “用高压煲压过,再熬一下就行了。”杨晖说道。 丁香喝了两碗粥,吃了两个荷包蛋,匆匆忙忙换衣服去上班了。 杨晖静下心来,拿出大礼地图,在地图上找到了豹子岭村,仔细研究去豹子岭的路线。 定下路线后,杨晖看了一会电视,开始准备午饭,做工人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杨晖做了一份西红柿蛋花汤,这个汤,很易做,但要做得好,却十分考功夫。首先西红柿要能起沙,多汁,酸甜得宜,不然做出的汤清淡寡味,不过西红柿是丁香买的,杨晖没得挑。 杨晖在西红柿尾部用刀子画了个十字,放进锅里蒸一下,打开锅盖,西红柿的皮已翻了起来,杨晖将皮驳掉,将去皮的西红柿切块,放进锅里炒一下,让西红柿子起沙,这样汤才出味。杨晖将西红柿子铲进煲里,加进适量的水,放几块姜片,盖上盖子,中火煲至翻滚,再调成慢火。 煲了一会,杨晖打了两个蛋进去,用勺子搅散,等汤再次翻滚,西红柿蛋花汤就成了,杨晖调了味,西红柿起沙效果很好,汤色淡红,汤体有稠感,杨晖用勺子试了一口,酸中有甜,甜中有酸,味道好极了。 杨晖再电视机上看了下时间,差不多十二点了,还有一份炒鸡、一份青菜要炒。 杨晖将两三个蒜头拍碎,切了点香菜头与香菜梗,再加了几段香芹,放进热油里,慢火煎,花生油爆出一阵浓郁的香味。过了几分钟,杨晖将渣隔去,将鸡倒进锅里,加盐、加点水,将鸡炒至半熟,放进酱油,再翻炒几下,放进半盘子香芹段,盖上盖子,两分钟后,揭开盖子,香味扑鼻,再翻炒几下,上盘,大功告成。 青菜要等丁香回到再炒,不然青菜凉了不好吃。 杨晖在餐桌摆好碗筷,十二点三十五分,门开了,丁香回来了。 “你先去洗洗手,马上就好。”杨晖回到厨房,猛火热锅、放油,倒下青菜,锅里“嚓”一声爆响,这是典型的家庭交响曲。 丁香心中一暖,好久没听见过这种声音了,心里象有一股暖流淌过。 丁香换了鞋子,洗了手,坐到餐桌上,杨晖也把青菜端了上来。 “今天的菜好香!”丁香鼻翼扇了几下。 “先喝点汤。”杨晖盛了汤给丁香。 丁香喝了口,酸酸甜甜,好喝! “试试炒鸡,这是我家乡的做法。”杨晖说道。 丁香夹了一块,放进口里,口感好极了,就三个字:嫩、滑、香! “你这家伙,居然做什么都好吃,你应该转行当厨师。”丁香说道。 “我当时填的第一志愿就是餐饮专业,可惜他们不录取我。”杨晖笑道。 “为什么?”丁香问道。 “那是餐饮酒店管理专业,可能他们嫌我矮。”杨晖老实地答道。 “证明他们眼睛没毛病。”丁香忍住笑。 “哼,你就损吧,最多就再损一个晚上。”杨晖说道。 “呸呸呸,呸掉重说。”丁香斥道。 “好,好,你损吧,反正以后大把机会。”杨晖笑了一下,心里有点小感动,没想到这小女人,还挺在意自己生死的。 “别想多了,”丁香说道,“你以后还要给我当小弟,我还没开始虐你呢。”丁香板着脸说道。 “让我开心下你会死啊。”杨晖丧气地说道。 “有些人给点颜色就想开染坊。”丁香说道。 “开染坊也挺赚钱的,那你就多给点呗。”杨晖嘻皮笑脸地说道。 “锅里挺多的,要吗?”丁香拿起了煲里的勺子。 “那就算了。”杨晖赶紧站起来,逃向厨房,不然被这小娘们浇一脸汤,那就倒霉了。丁香得意地笑起来。 杨晖切了个苹果出来,把盘子放在桌子上。 “还有糖水,要吗?”杨晖问道。 “晚上再喝吧,看来你真要养肥我啊,不安好心。”丁香说道。 “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杨晖说道。 “知道就好。”丁香得意地说道。 杨晖无言以对。 丁香吃完饭,看了看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杨晖则收拾碗筷去洗。 丁香走到厨房门口,倚在门框上,看着杨晖洗碗。 杨晖看了一眼丁香,说道:“是不是良心过意不去啊?” “没有,原来男人洗碗,也挺威武的。”丁香忍住笑说道。 “算了,没你中文系的能说会道。”杨晖继续洗碗。 “出得厅堂,入得厨房,是现代好男人的标准嘛。”丁香说道。 “这标准是丁科长制定的吧。”杨晖说道。 “你管谁制定的呢,有人遵守就行。” “除了欺负我,你还能欺负谁呢。”杨晖撇撇嘴。 “哈哈哈,就欺负你,怎么啦,有权不用,过期作废。”丁香笑得很气人。 “哼,等我完成任务,有你受的。”杨晖气得牙痒痒。 “哼,看你有没这个本事了。好了,我要上班了,好好干,工人同志。”丁香说道,拿好挎包,换了高跟鞋,准备出门,一扭头,看见杨晖倚在刚才的门框上,对着自己笑。 “神经错乱了?”丁香问道。 “我正在练本事。”杨晖嘴角带着邪邪的笑意。 丁香忽然脸有点红,逃似的关上了门。 杨晖站在阳台上,居高临下,看着小区苍翠的树木,天上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雨,树木笼罩在薄雾之中,一阵怅然涌上心头。 “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杨晖脑中映出南唐后主李煜的词句,倒是应景。 杨晖摇摇头,强逼自己回到现实,晚上追踪器就到了,明天一早,就要继续自己的流离生涯,前方有什么?杨晖不愿意去想。 心有所思,午觉也睡不着,杨晖拿出长箫,吹了几个音,心不在此,音不成调,杨晖轻轻叹了口气,将长箫插回背包里。 丁香房里有电脑,但杨晖不愿进去,两人还没熟到可以进入人家闺房的地步。杨晖打开了电视,调了几个台,看到一出丛林战斗片,这个有点兴趣,看了下去。 一阵倦意袭来,杨晖睡了过去。 几个人拿着刀枪,一路追着杨晖,杨晖拼尽全力奔跑,前面是一段山崖,前无去路,杨晖转过身来,领头狞笑着,一刀当头劈下来,杨晖惊惶后退,身子一空,掉落无尽深渊。 杨晖一下乍醒,坐了起来,原来是个梦,全身虚汗淋漓。 梦有四种,一种是希望,一种担忧,一种是生理暗示,还有一种是脑电波深层意识的自我活动。所以梦有好梦,有恶梦,并不是什么预兆,而是脑意识对自我认知的深化,你对前景是充满美好的认知,自然做好梦,对前景是担忧的认知,就会做恶梦,这是杨晖对梦的研究总结,并不会因恶梦影响自己的决定。 杨晖去洗手间,洗了把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对自己说道:“顶住!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一定能赢!” 人靠信念活着,一旦信念没有了,人就没奔头了,生命也终结了。 为了避免胡思乱想,杨晖开始准备晚饭。晚饭煲猪骨红萝卜汤,主菜蒸鸡,肉就只有这些,没法再变花样。 临下班时,丁香接到了一个电话:“丁香,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何队,不好意思,今晚约了人。”丁香说道。 “那明晚呢?”电话里说道。 “明晚有任务。”丁香说道。 “那好,有空再给你电话。”对方挂了电话。 丁香松了一口气。 六点多,丁香回到了家。 “杨晖,追踪器,过来我教你用。”丁香将一个小盒子放在茶几上,换上拖鞋,进房换衣服。 杨晖擦干净手,打开了盒子。 盒子里躺着两粒普通的纽扣,一粒黑色,一粒灰色,杨晖将纽扣拿出来仔细端详。 “不要乱按。”丁香换了一套长袍睡衣,露出大半截白生生的大腿。 杨晖瞥了一眼,收回了目光。 “这是最新型的追踪器,在打开开关之前,最专业的检测仪器都未必能发现。开关在这里。”丁香将纽扣从杨晖手里拿过来,指着纽扣四个孔的中间部份,说道:“把整个按下去,开关就打开了。” “我这里有个样板,你试试。”丁香说道,把一个白色纽扣递给杨晖。 杨晖接过来,看了一下,走进房里,将整个背包都拿了出来。 “你干嘛?”丁香奇怪地问道。 “先钉上去,不然手感不一样。”杨晖说道。 丁香点点头。这个家伙,够细心。万一开关没打开,事情大条了,杨晖真可能把小命都丢掉 “这是钉在裤头的。”丁香说道,因为上衣可能会被剥下来,裤子一般不会,而且装在裤头上,上厕所时就可以按,不会引起怀疑。 “设计者想得挺周到的。”杨晖说道。 “这可是拿生命换来的。”丁香说道。 杨晖拿出一件裤子,剪掉纽扣,将新纽扣熟练地钉上去。 丁香看着杨晖熟练地穿针引线,缝着纽扣,笑道:“果然是个新时代好男人。” 杨晖不理丁香的调笑,说道:“我从十三岁开始住校,差不多独立二十年,你说我还有什么不会的。” “我是真的夸你。”丁香说道。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杨晖笑道。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丁香撇撇嘴说道。丁香是真的在夸他,男人做针线,给了她不小的触动,她也是刚毕业就离开了父母,身边没有任何人可以依赖,她理解一个人的难处,可惜这家伙是榆木脑袋,不会分辨。 丁香的电话又响了起来。丁香拿起电话:“何队,有事?” “丁香,你不是说约了人吗?怎么回家了?”电话里说。 “你跟踪我?”丁香语气有点冷。 “说什么跟踪,那么难听,我就是关心你嘛。”电话里说道。 “何队,我真有事,就这样。”丁香直接挂了电话。 小区入口,一台佳美停在路边,一个二十八九的年轻人,坐在驾驶座上,气得差点把手机捏烂。 “男朋友?”杨晖问道。 “不是,刑警副队长,何局的侄子。”丁香说道,好像不太想提的样子。 杨晖也就没再问。 纽扣钉好了,杨晖站起来,将裤子摆在身前,用左手食指与拇指捏住,感受了一下手感,轻轻按了下去。没有任何声音,杨晖食指感应到有轻微的下陷。 这时,丁香的手机出现了报警声,丁香看了一下手机,说道:“可以了,我复位了,偿试多几下。” 杨晖点点头,试了几次。并且直接将裤子穿起来,反复试了几次,确认熟练了,才停了下来。 杨晖将两粒纽扣都钉在裤子上,说道:“这个能试吗?” “这个不能试,已经接入了系统。我们也试过了。”丁香说道。 杨晖点点头,把裤子放进背包,准备晚饭。 汤煲好了,鸡也炒好了,只需再炒点青菜,晚餐很快就弄好了。 “打算什么时候出发?”丁香问道。 “明天一早。”杨晖说道。 “走哪条线?” “我打算从北线走,远了很多,但相对安全。”杨晖说道。 “有没想过,万一,我说万一,那真的藏宝图怎么办?”丁香问道。 “我准备好了,超过期限,会有人通知肖继远。”杨晖说道。 丁香点点头。政府无权强制要求杨晖交出藏宝图,只能尽力保护它不被外敌夺走。 因为杨晖明天要走,前方惊险重重,两人也无心多说,大家都早早睡了。 ------------ 第13章 找到肖家 杨晖六点就起了床,刚洗完脸,丁香也起来了。 “你起那么早干嘛?”杨晖问道。 “被你炒醒了。”丁香说道。 两人吃了点稀饭,用昨天的剩饭煲的。 杨晖收拾好背包,打开了门。 “小心点,一定要保重。”丁香站在门口,说道。 杨晖点点头。 杨晖背着背包,踏进电梯,丁香已走出了门口,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丁香大声喊道:“一定要活着回来!” 杨晖看见了丁香眼中的泪光。 龙云县新藏乡,距大礼两百多公里,整个隐藏在群山的怀抱中。 杨晖没有直接去大礼的汽车站,他怕车站有人盯着,而他现在还不能暴露。杨晖转了七八趟的公交,来到G214国道,坐中巴到了江虹村,江虹村是一个小镇子,杨晖在镇子买了一把砍刀,放进背包,继续上路。 在江虹村转车,上了S311省道,走这条线,要比南线多两倍的路,杨晖觉得这样安心些。杨晖反正不赶时间,最好把你丫的急死、耗死,杨晖心里说。 在羊肠般的公路上晕乎了五、六个小时,到天擦黑的时候,在离新藏乡还有十多里地的包地村下了车,他不敢到新藏乡政府的车站下车,他一个外地人,很容易引起某些人的注意。 一下车,杨晖觉得胸闷难受,直想吐。杨晖找了个地方坐下来,掏出支烟抽起来。今天坐车,踏马的坐了足足12个小时!杨晖狠狠骂道。坐了一会,感觉好了些,他站起来,问了下路,向包地村走去。 新藏乡政府边上的新藏旅馆,红毛李建在这里住了将近一个月了,在这只有野味与山货的地方,他每天要盯着车站、旅馆,还有周边,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物。这地方没有任何娱乐设施,他们闷得都快疯了。他这几天接到上头指示,说目标这几天就会出现,所以盯得特别勤,最后一辆中巴开走了,也没有可疑目标出现。目标一天没有出现,他就必须天天盯着,他比杨晖更郁闷。他只好招呼他的同伙,先去吃饭。 杨晖走进包地村,找了家房子稍为大点的人家,向人家借宿。房子主人很热情,这里民风淳朴,你进了他的家就把你当客人招待。杨晖掏出两百块钱,塞进主人大叔手里,大叔初时不肯收,经不住杨晖又塞又劝,就收了,这下了更热情了,把今天打的两只兔子都炖上了,更把家里窖藏的老酒拿出来,与杨晖海喝,杨晖也大半个月没放松过了,当下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喝了再说。你一杯我一杯,很快喝了个半醉。酒醉三分醒,杨晖心里藏着事,不敢多喝,装醉睡觉去了,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第二天起来,问了豹子岭的方向,杨晖辞别了热情的主人,继续往深山走去。走着走着,杨晖就迷糊了,这里深山密林,遮天蔽日,有的地方根本就无路可行,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杨晖还是过高地估计了自已的承受能力。 走了大半天山路,这时背包显得犹为沉重。从包地村往东,几十里荒无人烟,只有往东南的地方,才有几条村子。杨晖依靠着地图与指南针,一路翻山越岭,往东南方向而行,全身衣服,很多地方都钩破了,手上、脸上也出现了十多道血口子。 走了六十多里路后,杨晖的腿像灌了铅一样的沉重,挪都挪不开步,只好坐下来休息。 幸亏这里靠近了村子,没有狼群出现,不然杨晖肯定成了灰太狼兄弟的大餐了。 休息了半个小时,杨晖咬咬牙,拖着沉重的腿,继续赶路。 这里林子稀蔬了了些,出现了一条羊肠小道,杨晖顺着小道,爬上了一个山岗,山岗上 有座山神庙,山神庙已经破败不堪。山神庙后面,紧挨着一颗大树,树身要两个人才能合抱,树冠枝繁叶茂,履盖周围几十米,树冠里黑乎乎的,在破败的山神庙映衬下,显得阴森森的。山神庙的正面,正对着山岗下一条小村庄。 地图显示,这里叫山神岗,离豹子岭村,只有三十多里地了。杨晖想了想,走进山神庙,在下雨淋不到的地方,费尽力气,挪开一个残破的石墩,挖开一个长方形小洞,把用塑料袋包好的羊皮地图放进洞里,铺好泥土,再把破石墩压上,并把多余的泥土收拾干净。 杨晖走下山岗,来到村子,直接拿出200元找到人家借宿,吃完饭,洗完澡,疲累了一天的杨晖沉沉睡去。 第二天,杨晖向这户人家买了些干粮,备了些水,继续赶路。这条路,因为挨近村落,没那么难走,走了二十多里,按照地图,穿过这片林子,就是07乡道,也就是新塘乡政府通往豹子岭的唯一通道。但极有可能有三合会的人在盯着,杨晖提前下车、绕了那么多路,就是为了避开这条通道。 杨晖毅然向北,越靠近豹子岒,路越难走,杨晖拿出出发前准备好的砍刀,一路披荆斩棘,才走出四五里路,杨晖的手就起了血泡,杨晖拿出毛巾缠上,握着砍刀,继续前行。还好是白天,狼、蛇之类的还没出动,但蚊子之类的可不管你这么多,闻见体味就盯上来,杨晖只好在手上、脸上擦上正金油,勉强抵挡蚊虫的袭击。 终于穿过了这段满是腐叶与藤蔓的林子,林木又变得稀蔬清爽起来,前面是一座山崖,十来米高,非常陡峭,向左,是深不可测的悬崖,向右,估计绕到乡道上。 杨晖向右走了几百米,却出现了山谷,走山脊肯定要比走山谷好,杨晖只好再绕回来,挑了段矮点的山崖,从背包里翻出登山绳,把带钩子那头抛上山崖,试了试力度,应该牢固了,便扯着绳子向上爬。杨晖也是农村苦孩子出身,这碟小菜还难不到他。爬了七八米,杨晖一抬头,妈呀,崖顶上竟不知什么时候盘着一条眼镜蛇,正伸着头对他吐信子! 我靠!杨晖暗骂。 杨晖说,乖乖,我不是美女,有什么好看的,快走吧,你不走,我可走啦。 眼镜蛇不走,还是对着他吐信子。 杨晖怒道,你不走是吧,看谁耗得过谁!说完,也用眼睛盯着眼镜蛇。盯了一会,眼镜蛇竟游走了。等了一会,杨晖伸手在边上折了段小树枝扔上去,眼镜蛇再没出现,杨晖才一口气爬上去,上到崖顶,杨晖左看右看,确信眼镜蛇走了,才翻身上去,收起绳子,一溜烟离开这是非之地,找了一块平坦、没有草丛的地方坐下来,才大口大口的喘粗气。 其实,不是杨晖不怕蛇,他看到崖顶光线充足,没什么草丛,眼镜蛇应该只是路过的,不然,再给他两个胆子,也不敢再在那里爬上来。毕竟那软绵绵的无脚动物,还是挺吓人的,而且远不止吓人那么简单。 杨晖顺着山脊,走了两三里路,视线变得开阔起来,前面出现了宽阔的斜坡,走近斜坡,一条村子赫然出现在山脚下。杨晖右边山脚,一条勉强可以通过一辆车的山道,经过村口,蜿蜒伸向远方。杨晖拿出地图对照,是连接07乡道的08乡道,村子正是豹子岭。 杨晖正想下去,他心里一动,他猫低腰,借着灌木丛的掩护,向右边山脚走下去,走了几十米,他慢慢探出头来,向山脚下左右察看,果然,在距离山脚十多米、距离杨晖三十多米的地方,有两个家伙正坐在灌木丛后面,拿着望远镜朝村口张望。看来他们也是在这守望多日,松懈了,改扒着为坐着了。杨晖悄悄退回来,回到山顶,借着灌木丛的掩护,猫着腰,从山坡溜了下去。 杨晖从山上下来的地方,是一家村民的围墙,绕过围墙,便进入了村子。村子建筑大部份都是砖木结构,但古色古香,显然是有一定年代了。杨晖顺着房子之间的青石板路,来到村子的大街上。 杨晖正想找人问问,这时两个身穿白色对襟上衣的汉子走了过来,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约三十岁的汉子用普通话喝问:“你是干什么的?” “您好,请问这是豹子岭村吗?”杨晖客气地问道。 “是”汉子沉声沉气地回答,语气中透着不友善。 “请问这里有肖继远这个人吗?我从很远的地方来,有事找他。”看这阵势,杨晖有点不安,小心说道。 “你找我四爷爷干什么?”年青的汉子二十来岁,楞头楞脑, “阿豹,别乱说话!”年纪大的汉子喝道,“阿豹,去把武哥找来。”汉子吩咐道。听说肖继远真在这里,杨晖又喜又惊,喜的是,事情终于有着落了,惊的是,这里好 象发生了什么事,人人充满了不友善。 不一会,叫武哥的过来了。一米八的个子,古铜色的皮肤,虎背熊腰,背挽弓箭,腰挂号角,手臂肌肉高高隆起,哗,好一个精猛汉子!杨晖见了也不由暗中赞叹。虽然人们叫他“武哥”,看样子也只有二十四、五岁。“谁找我爷爷?”人未到声先到,声音瓮瓮作响,中气十足。 未等其他人说话,杨晖先高声道:“请问是肖通武先生吗?” “你认识我?”肖通武奇道。 “我叫杨晖,在姜理事那里知道你的名字。” “哦,你找我爷爷什么事?”肖通武不理会杨晖的攀交情,警惕地问道。 “我受人所托,要交一样东西给你爷爷。” “什么东西?”肖通武也是直来直去的性子。 “这个不方便透露。”杨晖婉转地说。 “我爷爷不在,你交给我吧。”肖通武开始不耐烦了, “哦,对不起,我一定要交给他本人。”杨晖平静地说。 “这不行那不行的,哥,这个人肯定不安什么好心。”叫阿豹的说道。 先头那个汉子叫肖通虎,这时候说道:“我四爷爷的确不在,如果你信不过我武弟,那你只能回去了。” 杨晖听得心直往下沉,“那请问肖爷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杨晖问道。 肖通虎望了肖通武一眼,说:“这可不知道,可能三两天,也可能半个月。” 肖通虎望肖通武那一眼,杨晖看在眼内,知道他们肯定有事瞒着自己,说道:“那我在这里等他回来。” “那可不行,我们村子这些日子出了很多事,不能留你。”肖通武说,语气很坚决。 “我找你爷爷的事情很重要,你就通融下吧。”杨晖几乎想哀求了, “你省省吧,看你斯斯文文的,别逼我把你当贼办了!”阿豹说着,就要动手赶人。 唉,杨晖一声长叹:“天意啊!”说完,举歩向村口走去。 “他说什么?”阿豹问。 “他说天意,噫,他啥意思啊。”阿虎挠挠头说。 这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天色开始暗了下来,天黑之前肯定不够时间赶到下一个村庄投宿了,杨晖站在村口,看见村口对面山脚下,有片稀蔬的林子,干脆在这里住下吧,杨晖对自已说。走进林子,杨晖挑了个有草的地方坐下来,先吃点上午剩下的干粮和水,支起帐篷。 离睡觉还早,杨晖发了一下呆,默默对自己说:生活没有如果,只能勇敢的往前走。 他捡了些干柴,燃起一堆篝火,坐在篝火边,吹奏起长箫来,箫声低沉悠扬,带点淡淡的忧伤,在这山脚下的夜色中,飘荡开来。 “武哥武哥,那家伙在对面山脚住下了。”阿豹急匆匆地冲进肖通武的家,大呼小叫起来。 肖通武带着阿虎、阿豹和几个村民,来到村口,望着那堆篝火,阿虎挠挠头,说“我们是不是过份了?看他样子,走了很远的路哩。” “箫还吹得蛮好的哩。”阿豹说。 肖通武阴沉着脸,说:“阿虎阿豹,带点狍子肉,给他多烧几堆篝火,等爷爷回来,如果确认是找爷爷的,我给他道歉。” 阿虎匆忙回家,切了好些狍子肉,用大碗装着,和几个村民抱了些干柴,来到帐蓬旁,杨晖接过狍子肉,问:“有酒吗?” 阿虎一楞,反而笑了起来,说:“有,你等着。”阿虎跑回家,抱来一坛小坛的老酒,递给杨晖,说:“劲大着呢。” 杨晖接过来,真诚地说:“谢谢。” 阿虎不好意思地说:“等爷爷回来,如果你真是爷爷的客人,我请你喝酒,要多少有多少。” “好,我等着。”杨晖说。 这时候,四堆篝火也烧好了,四堆篝火在四个方向,主要是防野兽的。阿虎与村民回到村口,肖通武他们还在等着,肖通武对阿虎阿豹说:“今晚你们两值班,认真点。”大家各自散开了,阿虎阿豹开始在村子里巡逻。 凌晨四点左右,杨晖所在的山脚下,两个人影快速冲下,几乎无声无息。 杨晖睡觉,是侧着睡的,用右耳压着地面的,他很快被地面的轻微振动惊醒,他刚来得及坐起来,就被一掌击在后颈上,晕了过去,其中一人扛起杨晖,另一人拿起杨晖的背包和鞋子,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来人明显是高手,将杨晖的鞋子都拿走,就是村民的猎狗都无法追寻。 ------------ 第14章 杨晖被掳 清晨,豹子岭被一阵紧急的铜锣声惊醒, “出事了,出事了”,阿豹的大嗓门在焦急地喊着,肖通武还在洗脸,一下冲出房门,来到大街,大街上很多村民正往村口对面的林子跑去。 林子里,阿虎正焦急地等着肖通武,肖通武一到,阿虎便焦急地说:“杨晖不见了!” 肖通武走近帐蓬,帐蓬歪斜,已经裂开,肖通武是用刀行家,那整齐的切口一看就知道是锋利的刀子划的,帐蓬里没有血迹,大半坛子酒还在。 显然,杨晖被人掳走了。 想起杨晖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爷爷,联想起这段时间村子莫名其妙的失窃,肖通武猛叫大事不好! 他摘出腰间号角,放到嘴边,霎时急切的牛角号声响彻豹子岭! 听见号角声,阿虎阿豹他们都惊愕地看着肖通武,牛角号声是豹子岭的紧急集合号令,号声一响,意味着有大事发生,全村紧急集合。 平时只有族长有权使用,现在族长不在,由肖通武暂代。 牛角号声一通未完,村民纷纷涌出来,豹子岭村有百多户,几百人,除了老弱妇孺,精壮汉子都还有百多人。 肖通武大声说:“杨晖身上有肖家重要物件,现在他被贼人掳走,我们要把他找回来!大家带上家伙,阿虎带人往左,阿豹带人往右,我带人中间,大家各自跟着,走!” 大家轰然响应,带上家伙,分三路出发。 直到中午时分,三路人马相继回来,他们都搜寻了二十多里路,但杨晖还是毫无踪迹。 下午时分,三台小车缓缓开入村口,进入大街,在一坪空地处停了下来。 第一台车上,身材修长的肖通文扶着六十多岁的肖继远走下车来,他们来到第二台车,第二台车的车门也打开了,先出来一个婷婷玉立的红衣少女。 红衣少女弯下腰,扶着一个约七十来岁、满头白发,脸色凝重的老头下来,他就是肖达林的父亲、美籍华人富商、鸿丰集团董事长,肖丰鸿。 红衣少女叫肖红依,肖达林的大女儿,肖丰鸿的大孙女。第三台车的人也下来了,是两个保镖,加上前面两台车各有一个,共四个保镖。 车与司机是大礼州政府派来的,美籍华人富商、鸿丰集团董事长,这个名号非同小可,肖丰鸿这次不是以投资商的名义,而是以回乡祭袓的名义回来的。 但州政府为了给他留下好印象,全力包办了招待与接送任务。肖继远与肖通文,这次就是去大礼接肖丰鸿他们的。 肖通武、肖通虎、肖通豹等村民,纷纷涌出来,族拥着肖继远、肖丰鸿他们去到肖家祠堂,肖丰鸿、肖红依手执香火,对着肖家列袓列宗牌位逐一上香,逐一鞠躬。 想起惨死的肖达林,两人神情悲切,眼泛泪光。肖继远、肖通文也神情肃穆。 上完香,大家返回肖继远的宅子。肖通武、肖通虎、肖通豹等几个人看见大家神色不对,也不敢吱声。 大家在肃穆的气氛中吃完饭,肖继远安排司机去休息,安排几个村民在房子十米以外守着,没他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 肖丰鸿也吩咐四个保镖出去协助警戒。 房子里就剩下肖家最直系的几个亲属,气氛变得严肃、神秘起来。 肖继远缓慢而低沉地开口道:“肖家遭逢劫难了。趁这次你们三爷爷从美国回来,是时候把肖家的渊源与秘密告诉大家了。” 房子灯光幽暗,大家不说话,静静听着这要追溯到三百多年前的故事。 点苍派世居苍山,以柳姓弟子为主,也有异姓弟子,例如肖家。康熙年间,掌门传到肖云风这一代,但肖云风生性杂学,精通剑术,更喜用刀。 除武功外,对医道、药学、占卜星相都很痴迷,而且钻研颇深,他做了五年掌门,觉得太受束缚,便将掌门之位传给了师弟柳东梁,自己则云游四海,遍寻古迹古籍,直到晚年,他发现了一处风水宝地,便定居下来。 后来他在修炼一古籍上的武功时,走火入魔,他深知自己将不久人世,便分别找到他的两个儿子,将自己用过的龙血宝刀传给了大儿子,龙血宝刀刀身刻有一条飞龙,当用力运刀,力透刀身时,飞龙龙身呈现血色,故名龙血宝刀。 并分别交给两兄弟一片铁片,说他发现了一处风水宝地,里面有惊天巨宝,宝物对武功修炼有夺天地造化之功效。 但宝物正在生长,要百年才能出世,期间切不能打扰。 交给他们的铁片,是两把钥匙,两把钥匙合在一起,就是藏宝地的地图。那里的门要两把钥匙同时使用才能打开。 用来包着铁片的,是两块羊皮,外面一块用小楷写着“惊天巨宝百年开启”的字样。 肖云风这样做,煞费苦心,他既怕兄弟俩为了宝物,互相残杀,又怕那个急功近利,提前进去,毁了宝物,便作了这个安排。 安排完后,肖云风回到宝地,自封山门,从此再无音讯。 两兄弟拿到藏宝图后,老大继续留在点苍山,成为点苍派以刀为主的另一分支。 老二则外出谋生,另图发展。老大这支,便是肖继远这支,老二这支,便是肖丰鸿这支。 肖继远说到这里,喝了口水,说:“三哥,你那边的事情,你说说吧。”肖丰鸿说道:“好。”便接着说了下去。 老二凭着自己的武功与聪明才智,打下了很大的家业,同时也结下了很多仇家。 老二订制了一批精美的陶瓷花瓶,通过能工巧匠,把藏宝图藏在一个福禄寿花瓶的底座下,当作传家宝世代相传。 这个福禄寿花瓶造型别致,图案精美,在福禄寿三字下面,各有一个小小的肖字。 天有不测风云,在届满百年之时,老二这支被仇家勾结官府追杀,几乎灭门,只有老二的两个孙子外出求学,躲过大难,这便是肖丰鸿的祖父与二祖父。但家中财物被搜刮一空,包括福禄寿花瓶。 遭此大难,肖丰鸿的祖父与二祖父便碾转南洋、港岛,最后定居美国,落地生根。 老二家出事后,两家有了怨隙,联系少了许多。但每年仍通信一封,互通进展。老大怕仇家上门夺宝,避居深山,即豹子岭。 肖丰鸿的祖父早期受过父亲暗示,知道福禄寿瓶内有乾坤,一直不放弃寻找。他们在世界各地开了很多古董店,就是为了寻找福禄寿瓶。 直至在一次拍卖会上,福禄寿瓶出现。 当时肖达林在拍卖会上与人展开激烈争夺,最后以高出市场价约50%的价钱竞得福禄寿瓶,折合华夏币约九百万元。 肖达林在取得福禄寿瓶后遭到伏击,汽车损毁,肖达林抱着福禄寿瓶逃出车外,在躲避枪弹时福禄寿瓶被子弹击碎,碎片掉落地上,露出一物,在争夺时,匪徒抢走了羊皮,肖达林夺走了铁片,从此,宝藏的的消息泄露。 肖达林与父亲肖丰鸿商量后,为避免夜长梦多,招致灭族之祸,肖丰鸿决定由肖达林连夜携铁片离开美国,转机港岛,回内陆,到云化点苍山找肖继远。 但肖达林回到禺城时,竟遭惨死,铁片下落不明。 说到这里,肖丰鸿老泪纵横,肖红依痛哭失声。肖继远也泪流满面。 肖通文、肖通武、肖通虎、肖通豹他们也听得银牙紧咬、圆睁环眼,双拳紧握。 突然,肖通武“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肖通虎、肖通豹也跪了下来,肖继远惊愕道“何事?” “爷爷,三爷爷,对不起!昨天有个叫杨晖的来过,说有重要的东西要交给爷爷,” 话还没说完,肖丰鸿“唰”的站起来:“哪里人?” “不知哪里人,听口音象广东口音。”肖丰鸿大喜,急切道:“人呢?” “爷爷不在,他被、被我撵走了。” “哪还不赶快去找回来?”肖继远也明白了,急切道。 “方圆几十里我们都找过了,没找着,他是被人掳走的。”肖通武说道。 肖丰鸿一听,身体一震,差点晕倒。 肖红依赶忙扶着爷爷坐下来,肖通文也赶忙过来扶着,同时责备肖通武道:“二弟,你好糊涂哇!” 肖通武跳起来,虎目含泪,说道:“我现在再去找,找不回来,我以死谢罪!” “是,我们以死谢罪!”肖通虎、肖通豹也跳起来,要跟出去。 “站住,”肖继远喝道:“现在三更半夜的,去哪里找哇,先说说怎么回事。” 肖丰鸿也清醒过来,“孩子,不是怪你们,你们不知情,是我太心急了,听爷爷的,把事情说说,啊。”肖丰鸿安慰道。 于是肖通武把昨天到今天早上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肖继远叹道:“这个杨晖,八成是达林侄子委托过来送东西的人了,偏我又不在,前段时间村子又发生那么多事,也难怪你们不信,天意呀,天意!难道天要亡我肖家吗!”最后几声长叹,显得凄凉之极。 肖丰鸿在外打拼几十年,人老成精,他说道:“大家也不必太灰心,杨晖未必有事的,敌人目的是藏宝图,他们如果拿到了铁片,就已经来找我们了,如果还没拿到,杨晖暂时是不会有事的。关键是他能支撑多久,所以我们要尽快找到他。” 肖通武恨恨地说:“对方是什么来头?让我找到,我让他们生不如死!” “对,我一定让他尝尝我开山刀的滋味!”肖通虎也怒火满腔地说。 “我们的主要对手,是三合会,他们总部设在美国,在世界很多地方都有分部,美国拍卖会上,与肖达林竞拍的对手就是三合会的幕后人物蒋太洪,人称蒋爷。 他们见财起意,现在知道是藏宝图,就更不会放过了。他们势力很大,在这深山大岭中,单凭武力,他们未必是你们对手,所以他们还不敢公开明抢。 但是,他们有枪,我们不能掉以轻心,而且,从爸爸的死来看,他们这次出动的可能是特种兵。 因为爸爸和那两个保镖都是受过这方面专门训练的,一般人不是爸爸的对手,所以,我们不能作无谓的牺牲。但是这不共戴天之仇,我一定要报!”肖红依平静地插口道。 “对,这个血海深仇我们一定要报,不管他们是什么人,他们伤害了我们肖家,他们就要付出代价。”肖通文眼睛散发着仇恨的光,但很平静。 他接着道:“现在关键要是把杨晖救出来,我们现在就讨论下明天找杨晖的计划。” “通文,你说,该怎么做,我们都听你的,我们几个,就你足智多谋了。”肖通虎说。 “我有个办法,大家讨论下,”肖通文说:“明天我们不能再盲目的找了,我们分成两组,我与阿虎一组,到附近的镇子、旅馆、出租屋查问线索。 阿武与阿豹一组,到附近的村子找猎人查问线索,他们目的是我们的藏宝图,肯定离我们不远,找到线索,就以响箭为号。 人不要带多,带两三个好手就行。大家有什么意见?” 肖继远与肖丰鸿对望了一下,说:“没什么意见。” 肖红依问:“我呢?” “你对地方不熟,你与保镖一起,照顾两位爷爷,保护村子的安全,以防他们再来袭击村子。”肖通文说道。 肖红依还想说什么,肖继远说:“就这样吧,回去收拾东西,早点休息,明天一早出发。” ------------ 第15章 发出警报 杨晖被掳走一个多小时后,苏醒了过来,双手被反绑在背后,脖子生痛,抬头都艰难,全身已被搜过了,连贴身腰带都没有放过。 一个三十来岁,脸部瘦削,古铜色皮肤,穿着山地伪装服,眼神深邃而狠辣的男人正站在面前,这个男人,叫阮吉雄,越国人,正是追杀肖达林的杀手小队队长。火蝎,排名靠前,熟悉丛林作战,蒋爷把他们请来,也是对深山大岭没把握。 阮吉雄带领的小队,共六人,在禺城折损了两人。 “说,藏宝图在哪里?”阮吉雄用生硬的普通话恶狠狠地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杨晖装作很害怕地问道。 “你不必知道我们是什么人,藏宝图在哪里?” “我不知道什么藏宝图。”杨晖说。 “啪”阮吉雄一个右勾拳,打在杨晖的左腮上,鲜血从杨晖嘴里杨晖喷出来,杨晖痛得差点昏过去。 “我草尔马!”杨晖抬腿就朝对方跨下踢过去,对方变拳为掌,一个掌刀切在杨晖的脚背上,一时间,杨晖的脚像踢在铁块上。 脚背痛切入骨,整个站立不稳,摔在地上,因为双手被绑住,右脸恨恨地砸在碎石上,半边脸都是鲜血。 阮吉雄用嘲笑的眼神望着杨晖,“跟我玩这个,你还没有资格!”说着抓住杨晖的衣领,把杨晖从地上拽起来,一拳打在杨晖的肚子上。 杨晖倒在地上,痛得身子像虾一样弓起来。 阮吉雄冷笑着说:“你还是痛快地把藏宝图交出来吧,免得受皮肉之苦。” “你最好打死我,藏宝图你休想!”杨晖躺在地上,有气无力地说,说话牵动脸上的肌肉,痛得疵牙咧嘴。 “你这个支那猪,你以为口硬就可以不说了吗?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说。”阮吉雄鄙视地看着杨晖。 这时,阮吉雄的耳麦里传来声音“猫头鹰,一里外发现人群,约五十人,正朝我们的方向。” “山猫、山豹、腹蛇,撤回!”不一会,一阵“唰唰”声响,从三个方向,三个穿着伪装服的猫着腰快速地撤回来。 “把他带走,清理现场,撤!”山猫拿出一条毛巾,堵住杨晖的嘴,把杨晖提起来,倒扛在肩上。 其他人迅速将现场痕迹包括血迹清理掉,然后快速地向右前方密林穿插而去。 阮吉雄带着杨晖,连续穿插了一个多小时,才避开三拨人的搜查。 玩吉雄找了一个隐蔽的地方停下来,派出暗哨,然后扯开了杨晖口中的毛巾。 杨晖一路被扛在肩上,颠簸得七荤八素,被扯开毛巾后,便狂吐起来,吐了半天,才有气无力地停了下来。 不等玩吉雄开口问,便有气无力地说:“我受不了啦,是不是我说了,便可以放了我?” “这么快就受不了?”阮吉雄揶愉地说。一巴掌扇在杨晖的左脸上,左脸马上肿了起来,鲜血从嘴里流了下来。 杨晖只不过是个文弱书生,被折磨了这么久,已经昏昏沉沉,神志不清。 阮吉雄拿着一个吊坠,在杨晖眼前晃了几下,杨晖闭上眼睛,就想睡去。 这时候,一个遥远而神秘的声音问道:“你是哪里人?” “广、广东禺城人”杨晖慢慢地回答。 “藏宝图在哪里?” “在、在山神岗。” “在山神岗哪里?” “埋在地下了” “为什么不带在身上?” “我怕死,找不到藏宝图你不会杀我” “谁给你的藏宝图?” “肖达林” “你跟他什么关系?” “没关系,吃过一顿饭。” “他怎么把藏宝图给你?” “他放在我的车上。” “你为什么给他送藏宝图?” “他给了我二十万。” “藏宝图送给谁?” “点苍肖继远” “你见过他吗?” “没有” “你进豹子岭干什么?” “找肖继远” “为什么又出来了?” “他不在” “他去哪了?” “不知道” “藏宝图藏在哪了?” “山神岗” “山神岗哪里?” “埋在地下” “看过藏宝图吗?” “看过” “能画出来吗?” “可以” 阮吉雄解开绑着杨晖的绳子,给杨晖一张纸一支笔,杨晖迷迷糊糊地画了一张藏宝图。 画完,一头栽倒在地上,昏睡了过去。 阮吉雄看了看昏睡的杨晖,冷笑着撇了撇嘴:“愚蠢的,看你还嘴硬。”说完,掏出卫星手机,装上电池,将杨晖画的藏宝图照了相,发了出去。 发完后,取出电池,将卫星手机贴身收好,招呼山猫他们,轮流吃起干粮来。 阮吉雄看了看表,已是中午时分,说:“把他弄醒,天黑前我们必须赶到山神岗。” 山猫过来,朝杨晖脸上煽了几巴掌,杨晖昏昏沉沉地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说:“水,水。” 山猫拿起军用水壶,朝杨晖嘴中隔空倒了几口,呛得杨晖咳了起来。 杨晖说道:“饿,饿。”玩吉雄努了努嘴,山猫朝杨晖嘴里塞了块压缩饼干。 杨晖吃完压缩饼干,觉得好受了些,但嘴唇更加干燥得难受。 杨晖挣扎着坐起来,说道:“我要上厕所。”山猫一脚踹过来:“他妈的就你事多!” 杨晖被踹倒在地上,满脸痛苦之色。 玩吉雄说道:“解开他,让他就地解决。”被解开手的杨晖,艰难地站起来,拧转身,左手提着裤头,右手拉开链子,左手提着裤头的同时,左手拇指与食指捏着裤子的钮扣轻轻按了一下。 杨晖解完手,重新被反绑双手,塞上毛巾,被山猫押着,一路向山神岗方向而去。 一直守候在电脑前的丁香,守候第四天了,又忧又恼,突然被一阵“嘀嘀”的警报声惊醒。 一睁眼,电脑显示屏里一个红色的亮点正一闪一闪地移动。丁香一把抓起耳麦:“飞鹰飞鹰,请注意,目标出现,目标出现,收到请回答。” “收到请讲。” “目标出现,豹子岭东北方向19公里,正往山神岗方向移动,距离山神岗60公里,其他不详。” “收到。”飞鹰回答。 阮吉雄四人,带着杨晖,走了四个多小时,才走了不足一半路,天色已完全擦黑,阮吉雄只好下令宿营。 早上五点多,天色才蒙蒙亮,肖通文、肖通武各带着四个人,全副武装,骑着马,出了村口,朝着各自目标,飞奔而去。 飞鹰带领的五人特种小队,此时正从山神岗出发,直奔阮吉雄来路。 特警大队黄队长率领三十名特警,正潜伏在山神岗后山半山坡上,山脚下,就是进入山神岗的必经之路。 阮吉雄四人,带着杨晖这个累赘,不敢走大道,专挑密林而行,杨晖被堵着嘴、反绑着双手,速度更加缓慢。 肖通文一组,骑着快马,沿着乡道,不足一小时,便来到新塘乡唯一的旅馆,新塘旅馆。 他们早从村民那里得到消息,这里有个人很可疑,因为四乡八邻的,几乎都认识。 肖通文与老板聊了几句,几乎马上确定了李建这个人,他们一起上到李建的房间,肖通虎把门擂得山响。 “谁呀,他妈的一大早吵老子睡觉!”里面传出喝骂声, “是我,是我,旅馆老板,给你送早餐来啦。”老板赶忙接口说。 “早餐?这么早送什么早餐!”一个光着膀子、打着哈欠的壮汉嘟囔着,将门打开了一条缝。 一看到几个精猛汉子,马上将门关上,被肖通虎飞起一脚,连门带人踢得飞起几米远。 红毛李建早已惊醒,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枪,翻身坐起,举枪就扣板机。 肖通文手一抖,“唰”的一声,寒光一闪,一把飞刀正插在红毛李建的手腕上,李建一声痛呼,手枪掉落床上。 红毛李建从床上跃起,踢起被子象网一样向肖通文罩过来,借着被子一挡,红毛李建翻身撞向窗口,哗啦一声撞破窗玻璃跳了下去。 肖通文一闪,扯开被子,冲向窗口,伸头看了下,跟住跳了下去。 被踢飞的壮汉刚爬起来,就被紧跟冲上来的肖通虎一拳击在鼻梁上,刚猛的拳力将鼻梁击得断裂塌陷,整个人昏死过去。 肖通虎大叫一声:“捆起来。”跟着也从窗口跳了下去。 红毛李建在地上滚了几滚,消去冲力,爬起来还没冲出几步,便听见后面风声响,刚要转身,便被追上来的肖通文一脚踢得飞起贴在墙上,软绵绵地滑下来。 这时,肖通虎也追了上来,两人走上前去,蹲下身来,问:“你知道什么?说!” 李建还想嘴硬,肖通虎二话不说,抓起李建的左手食指就要掰断。 我的娘啊,这是什么人啊,先是一刀一脚,已经去了半条人命,这个主啊上来还没说话呢,就要断人手脚,这是上辈子结的深仇大恨啊。 李建都想哭了,赶忙说:“我说,我说,我们是三合会的,我们是过来协助寻找藏宝图,不过我们是外围人员,不负责行动,我们只负责监视与传递消息。” “你们前天晚上抓了我们一个叫杨晖的人,他现在在哪里?” “这个我真不知啊,那是行动组干的。”李建哭丧着脸说。 “你不想说是吧,”肖通文又要掰手指, “行动的人听说,”李建赶忙说,“我的人只是发现那个、那个杨晖后,就通知上头,其他的我真不知道啊。” “你的上头是谁?”肖通文问。 “是张召。” “他在哪里?” “他在城里。” “他知道杨晖在哪里吗?” “不、不一定,听说是受蒋爷直接指挥的。” “蒋爷是谁?” “好像是我们幕后大老板,我们猜的。” “他也在城里吗?” “这个我们真不知道。” 肖通文与肖通虎简单商量了下,估计都问不出什么了,红毛李建只是一个小头目,知道不多。 “象你这样的人有几个?”肖通文问道。 他们把红毛李建捆好,与刚才那个一起,先带回村子,回到麦子地与村口时,把另外四个找出来,暴揍一顿,一起带回村子,交由族长发落。 ------------ 第16章 藏宝图被盗 肖通武一行,一大早直接翻过村口对面的山岭,专找村中的猎人查问,有无见过这样这样的人。 问到第二条村子的第六个猎人的时候,还真问着了。 猎人叫老奎叔,老奎叔说昨天下午在山中蹲伏时,看见有四、五个人经过,有四个人穿着类似军人的迷彩服装,有一个穿着普通服装,走路的样子好像是被绑着,有点远,看不太清。 他们走的那一片区域没有什么村庄,离得最近的村子就是山神岗了,不过都好几十里地呢,他们应该是朝山神岗方向去了。 肖通武谢过老奎叔,一行人马风风火火朝山神岗方向疾驰而去。 距离山神岗三十里处的一条山溪边,阮吉雄小队留一人警戒,其余三人到溪边取水,取完水后,押着杨晖,继续前进。 阮吉雄小队离开后,距离小溪三十米处灌木丛中,飞鹰轻触耳麦:“发现目标,东南亚雇佣兵,共四人,一名狙击手,往山神岗方向,人质目前平安;日本人没出现,执行第二方案。” “收到。”丁香回复。 丁香拨通张清江的电话:“劫持杨晖的是四名东南亚雇佣兵,杨晖目前安全,但日本人一直没有出现,飞鹰要求执行第二方案。” “日本人没出现,看来是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了,马上执行。”张清江命令道。 “是”丁香回答。 第二方案就是小队放弃伏击,转为尾随监视,防备日本人突然袭击,保护杨晖的安全,伏击任务交由特警队执行。 丁香呼叫“黄队黄队,” “收到请讲”黄队回复, “伏击任务交由你队执行,对方为东南亚雇佣兵,共四人、有一名狙击手,劫持一名人质,对方不走大路,专走密林,有可能两个小时左右到达你方区域,请提前做好准备,注意保护人质安全!” “是,保证完成任务!”黄队通完话,立即召集骨干,重新布置伏击地点,提前两公里外布置两组暗哨,并安排两名狙击手潜伏,专门对付对方的狙击手。 肖通武、肖通豹一行,沿着山间小道或缓坡快速行进,他们对这一带,了如指掌,遇见密林或可能藏身的地方,就进去探查。 很快,他们发现了阮吉雄小队昨晚宿营的地方,压断压倒的草丛还没平复,填埋食品残渣的泥土露出一些新土,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些人尿的臊味。 这些痕迹,对经验丰富的猎手来说,很容易辨别。 “他们走了大约两个小时,带着杨晖,肯定走不快,追!”肖通武说。 一行人翻身上马,继续在林子里穿行。他们追到了阮吉雄小队饮水的小溪,发现了一些杂乱、浅显的脚印,溪边显示有三个不同的脚印。 “他们有三到六个人,大家加快速度!”肖通武吩咐道。大家继续策马前行。 阮吉雄带着小队,押着杨晖,逐渐接近了山神岗,越走,阮吉雄就越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他举起拳头,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多年的生死作战经验,令他的第六感非常敏锐。 他拿出地图,地图显示,路没错,前面就是山神岗了。 路是自己选的,杨晖是个不堪一击的文弱书生,说谎的可能性很低,一路走的也是密林,被发现的可能性很小,杨晖有问题吗? 他忍不住向杨晖看了一眼,杨晖此时精神非常萎靡,坐在地上,头靠在膝上,看来已快受不住了。 而且一路上,毫无生气,规规矩矩,从不反抗,典型的一个窝囊废。 他也没有留下信号的机会,他双手一直被反绑,全身也被搜过了,连内裤都没放过,肯定没有窃听器或跟踪器之类。 不象,不象,阮吉雄摇摇头。 他挥挥手,叫上山猫,“往前查探两公里。” 山猫矮身窜了出去,经过了第一道暗哨,第一道暗哨很聪明,他把自己设在了山顶的一侧,他能看到山顶,山顶看来却是一片灌木丛。 待山猫过去后,暗哨轻轻敲击了一下耳唛。 黄队马上做了个戒备的手势,当远远看见山猫一个人过来后,马上挥手让正面的队员缓缓后撤。 山猫查探了近三公里,也没有发现异常。 “猫头鹰,猫头鹰,没发现异常,完毕。” “收到,完毕。”阮吉雄回答。 阮吉雄做了个前进的手势,几个人爬起来,山豹押着杨晖,阮吉雄居中,腹蛇端着狙击枪,四向瞄准,三人警惕地向前推进。 三人紧张地走了两公里,也没什么异常,山猫正在前面招手,三人明显地松驰下来。 “狙击手做好准备,自由开枪,以枪响为号开火。”黄队轻声命令道。 腹蛇端着狙击枪,通过瞄准镜,四下扫视了一遍,没见异常,便放下狙击枪。 这时,“啪”有一声闷响,腹蛇的脑袋突然爆裂开来。 “有狙击手!”阮吉雄高叫道,三人迅速卧倒,并向两侧翻滚,躲避子弹。 这时候的杨晖,突然一改疲态,纵身跃起,向左侧山坡飞跃过去! 负责看押杨晖的山豹抬手向杨晖射出一梭子弹。 但同在这一瞬间,一颗狙击弹射进山豹的后脑,瞬时仿如玫瑰绽放、西瓜爆裂,山豹很快追随腹蛇去了。 杨晖跌落山坡,借势向山坡滚下去。 没有了人质的顾忌,子弹更是如大雨般泼在阮吉雄与山猫的的身上,山猫更是首当其冲,全身被子弹打得如筛子般。 阮吉雄借着大树的遮挡,左跳右跃,腾挪闪避,但无论他身手多高,也无法躲开几乎来自四面八方的子弹。 他先是腿部中弹,跟住腰部中弹,当他企图后撤时,三颗子弹钻进他的心脏。 他嘴中的鲜血象喷泉一样涌出来,他慢慢软下来,眼睛大大地睁着,他至死都不明白,他到底在哪里错了? 黄队挥手叫停火,吩咐身后两个人去照看人质,其他人端着枪,慢慢向四个人靠拢过去。 肖通武一行,靠近山神岗还有两里地时,突然听到了爆豆似的枪声,他们一阵快马加鞭,冲出山口。 正看见一个人从山坡上滚下来,看衣着似乎有点熟悉。 肖通武赶到山脚,滚鞍下马,冲到杨晖身边,把他扶起来。 杨晖双手还被反绑着,身上衣服破成了碎布条,手上脚上,全是血道道。脸上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杨晖全身,几乎没有一块好地方。 “杨晖,对不起,终于找到你了,我这就带你回去养伤,爷爷在家等你呢。”说着,用刀子割断绑着杨晖的绳子,扶着杨晖站起来。 “站住,别动!”一声高喝,两支黑洞洞的枪口突然对准了肖通武等人。 两个特警队员,全身散发着杀气,大有一言不合即时开枪的架势。 肖通豹等人都手拿大刀,但一时间都不敢轻举妄动。刚杀完人的两名特警身上的气势可不是吓唬人的。 肖通武扶着杨晖,也没有任何动作,他正观察着形势,判断下一步的行动,一时之间,所有人都一动不动,形势僵住了。 这时,杨晖用微弱的声音开口道:“不要开枪,都是自己人!”杨晖从山上滚下来并没有晕过去。 见到杨晖开口,其中一个特警问道:“你认识他们?” “他们是来找我的。”杨晖说道。 “谢谢你们救了我,我要见你们领导,可以吗?”杨晖对着两名特警说。 两名特警对望了一下,其中一个说:“我要请示下。” “黄队黄队,” “收到请讲。” “人质想要见你。” “好,让他们稍等。” 山顶上,四人已证实死亡。黄队命人打扫战场,带着两人,来到山脚。 杨晖握着黄队的手,说:“谢谢你们救了我,他们也来找我了,我要走了,可以吗?” 黄队犹豫了一下,转身扣动耳唛:“丁科,人质安全!” “有没受伤?”丁香急切地问道。 “全身是伤,但没生命危险。豹子岭来人接他,他要求离开。”黄队说道。 丁香松了口气,眼角湿润,说道:“同意。” 杨晖的任务还没完成,他必须离开。 “收到,完毕!” 黄队说道:“你可以走了。” 杨晖与肖通武他们连声表示感谢。 杨晖不会骑马,肖通豹进村子找了一辆两轮车,套在马脖子上就变成了一辆简易马车,在马车上铺了一些树叶,让杨晖躺了上去。 杨晖说:“先去山神庙。” 肖通武也不多问,从背后箭壶中取出一支响箭,拉满弓,仰天射去。 响箭带着尖锐的哨音,直逼天穹。哨音未完,肖通武便催动马队向山神庙走去。 山神庙是一个山岗,在山脚下马,肖通武背着杨晖很快就上了山岗,杨晖说下来步行也不让。 上到山神庙,杨晖四周看了下,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影也没有,只有挨着山神庙的那颗大树,树冠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 杨晖叫肖通武安排其他人警戒,并对着肖通武朝黑乎乎的树冠努努嘴,示意他小心,肖通武点了点头。 杨晖让肖通武把石墩搬开,石墩搬开后,露出被石墩压实的黑色泥土。 “把泥土挖开。”杨晖轻声说,肖通武拨出大刀,把泥土挑开,但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有啊!”肖通武说道。 “没有?不可能!”杨晖走近去,那里已挖开了很大一个坑,什么都没有! “靠!被盗走了!”杨晖失声大叫,人直接往后倒! 肖通武手快,一把抱住了杨晖。 “杨晖!”肖通武大叫,用手按杨晖的人中。 按了一会,杨晖悠悠醒转,整个人萎靡不振,喃喃地说道:“东西被盗了!” “什么?被盗了?”几个人大吼着,纷纷围上来。 杨晖只是喃喃地说:“没有了,被盗了,没有了,被盗了。” “不要紧,你别急,我们一定会把它找回来。”肖通武又急又怒,真想把敌人碎尸万段!可是敌人在哪里都不知道。 杨晖好像清醒了些,说道:“走,快回去,我还记得,我能把它画出来,不能让他们抢了先。” 肖通武一楞,大喜,“好!我们马上走。” “走,回去!”肖通武大吼,杨晖能画出藏宝图,那就太好了!现在最要紧的是保证杨晖的安全,有他在,一切都还在! 就在这时,“刷“的一声,树冠中跃出一个黑影,快若闪电,一刀就朝杨晖刺来!这是一把东洋刀! 肖通武本就全神戒备,“当“的一声,举刀撩在对方的刀上,对方一个后滚翻,站在地上,再次举刀扑上来。 肖通武举刀挡在杨晖身前,大吼:“保护杨晖!”举刀与黑衣人战在一起。 肖通豹他们冲上来,抱着杨晖就跑到空地上。 肖通武刀大力沉,一刀接一刀劈向黑衣人,黑衣人刀快,肖通武刀更快,一刀紧一刀,刀刀要命。 黑衣人眼见不利,一个后撤,手一扬,一把手里剑“唰”的一声直飞肖通武咽喉。 肖通武大刀一挥,“叮”一声,手里剑被击飞,黑影借这一间隙,手握武士刀,竟然向杨晖飞扑过去! 肖通豹举刀就扑上来,与黑衣人战在一起,肖通武也冲上来,逼得黑衣人不断后退,一直退了十多米。 就在这时,另一边树冠“沙”的一响,又一个黑衣人飞跃而出,寒闪闪的刀光再向杨晖飞射过去! 这一下,吓得肖通武直冒冷汗! 肖通武一声大吼,手中大刀脱手飞出,如奔雷般直飞黑影! 如果杨晖被杀,纵然将黑影碎尸万段,肖通武也是百死莫赎。 肖通武急怒攻心,势如疯虎,大刀刚飞出,便如猛虎般飞扑出去! 这边只剩肖通豹独斗黑衣人,黑衣人拼命想去截肖通武。 肖通豹不要命地挥刀劈向黑衣人,黑衣人不得不抵挡,难以靠近肖通武一步! 杨晖身边的村民武功一般,如果杨晖被黑衣人靠近,凶多吉少! 就在黑衣人扑近杨晖五米时,“噗”一声轻响,一颗狙击弹从正面飞进黑影的胸口。 在双向冲击力的作用下,带着一道血箭,从黑影后背飞出。 黑影前冲之力被竭止,瞬间一停,肖通武恰好赶到,狂怒的肖通武双掌击出,狂暴的力量将黑影击得飞起七八米,撞在树上,内脏尽碎,七孔流血,即时死去。 击空的大刀从杨晖眼前飞过,插在一颗树干上,几乎将树干洞穿! 杨晖已吓得半瘫在地上。 云化之行,他不是没想过死,但没想到死亡的距离竟是如此之近! 刚才枪林弹雨中,他没想过怕,因为子弹看不见,但现在寒光闪闪的刀片,让他切实感受到了死亡的气息! 他全身瞬间被汗水湿透! 与肖通豹缠斗的黑衣人见势不妙,虚晃一刀,如飞一般掠去。 肖通豹拨腿就追。 “不要追了,回来!”肖通武大吼! 刚才敌人调虎离山,吓得肖通武五魂差点丢了三魄。 肖通武上前查看了下黑衣人,已死得不能再死了,肖通武恨恨地踢了一脚,转身抱拳道:“哪路英雄相助,还请现身相见!” 两百米外,一个手拿狙击枪、全身披着伪装服的人从树上跳下来,正是飞鹰, 肖通武抱拳道:“多谢英雄相助,我是豹子岭肖通武,请问英雄高姓大名?” 飞鹰笑笑:“不用谢,我是一名军人,这也是我的任务,你们走吧,这里我们来处理。” 飞鹰走近黑衣人,朝肖通武竖了个大拇指。 飞鹰走向杨晖,问:“你没事吧?” 杨晖说道:“没事,谢谢!” 飞鹰点点头,肖通武问:“这是日本人吗?挺厉害的。” “这是日本忍者,你也挺厉害的!”飞鹰认真地说,说完,拖起黑衣人尸体,消失在林中。 ------------ 第17章 接任掌门 杨晖平安,大家稍为松了一口气。 肖通武背起起杨晖,下了山,把杨晖放在马车上,自己坐在旁边,驾驭着马车,夹在马队中间,缓缓地沿着来路而回。 半路上,碰到了听到响箭赶来支援的肖通文他们,当时听说找到了杨晖,个个都欢天喜地,现在听说杨晖差点被刺,个个怒火满胸。 大家纷纷涌过来,嘘寒问暖,杨晖心里热乎乎的。 肖通文安排人先行赶回报信,整个马队将杨晖族拥在中间,徐徐而行。 一路再无袭击。 下午时分,终于平安到达村口,肖继远、肖丰鸿、肖红依等人站在村口迎接。 肖继远看着满身是伤的杨晖,满心愧疚,他紧紧握着杨晖的手,说:“好贤侄,义士也!你以后就是我豹子岭村的大恩人!”说完,对着杨晖,深深地躹躬。 慌得杨晖赶快伸出双手扶住肖继远:“肖爷爷,别折煞杨晖了,当不起,当不起啊!” 肖继远道:“杨贤侄当得起,当得起,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个就是达林侄子的父亲,肖丰鸿三爷爷。” 肖丰鸿紧握着杨晖的双手,未开口,已老泪纵横。 杨晖想起肖达林的惨状,也是眼含泪珠,说:“三爷爷,对不起,我保护不了肖大哥!”说着,也是语带哽咽。 “好贤侄,碰到你,是达林的福气!”肖丰鸿哽咽着说道。 肖红依也走上前来,说:“多谢杨大哥不远千里替我父亲送信,如此大恩,小女子终身不敢忘!” 说完,深深地对杨晖躹了一躬,抬起头时,泪如珠落。 杨晖拱手说道:“小妹不必放在心上,我与你父亲有缘,请节哀顺变。” 肖继远说道:“杨晖身上有伤,我们先回去疗伤。” 回到老宅,有两只大狗扑出来,肖通武喝道:“大黑、小黄,呆一边去。” 大黑、小黄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低着头跑到了一边。 肖通武扶着杨晖进入大厅,大厅布置很简单,一幅年代久远的画像,画像下是一张石彻的神台,神台上摆着供奉物品,边上还有两张八仙桌,几张长凳子,其他的就没有了。 肖继远让杨晖扒在长凳上,用自制的药水替杨晖清理伤口,并敷上药膏。 药膏呈绿色,味道清香,贴肉清凉,肖家世代习武,对外伤医治独有一套。 伤口严重的地方,还要包上纱布,不一会,杨晖身上就象包粽似的。 处理完伤口,杨晖轻声对肖爷爷说:“肖爷爷,我有话要对你说。” 肖继远会意,带着杨晖进入内房,关上门。 杨晖说道:“达林大哥托我送的东西我怕丢了,不敢带在身上,藏在大礼的银行保险柜里了。不过我可画出来,让您老人家确认。” 肖继远找来纸笔,杨晖对铁片形状早已烂熟于胸,很快便画了出来。 肖继远抓起图画,激动得声音都颤抖起来:“就是它!我们肖家找了它两百多年啊!” 肖继远激动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疑惑地问道:“那今天藏宝图被盗,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假的,专门让他们抢的。”杨晖说道。 “这…”肖继远更迷糊了 “说起来话太长了,一会我再详细跟您说好吗?我必须先睡一会了。” “好,好,你先睡,你先睡。”肖继远激动得都有点语无论次了。 从得知有东西送来,再到丢失,再到失而复得,大喜到大悲,再到大喜,这种大起大落的心情,饶是肖继远这种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都难以承受。 说起来,杨晖几天没睡过觉了,再加上药力的作用,一躺下就睡着了。 肖继远怜惜地望了下杨晖,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出到门口,肖丰鸿等人都在眼巴巴地望着肖继远,希望从肖继远的脸上找到答案。 肖继远激动的神色还未退去,他望着肖丰鸿道:“三哥,一切都还在,一切都正常。” 肖丰鸿一听,忧伤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 文、武、虎、豹、红依他们一听,兴奋得就要大叫。 肖继远“嘘”了一声,“杨晖睡了,让他睡一会吧,真难为这孩子了。” 大家按捺住兴奋,留下肖通文、肖通武看守,其他人蹑手蹑脚走了出去。 夜幕降临,杨晖也醒了过来。 闹了几天,大家第一次开开心心坐在一起吃饭。各色山珍野味,平常大家有钱都吃不到,在这深山大林里只是家常便饭。 大家轮流敬杨晖,杨晖有伤在身,浅尝即止,大家毫不介意,开怀畅饮。 尤其是肖通武,两次都是他让杨晖差点出事,奥恼得不行。 他端着一大碗酒,站起来说:“杨大哥,我嘴笨,不会说话,两次都害得你差点出事, 还好大哥你福大命大,安然无恙,这辈子算我欠你的,以后风里来雨里去,你说句话,我绝不皱一皱眉头!我干!”说完仰脖将一大碗酒一饮而尽! 杨晖也站起来,说:“武哥你言重了,来这一趟,最有幸的就是认识你们这班兄弟!”说完,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 大家纷纷叫好,肖通豹端着一碗酒,又要上来敬酒。 肖继远赶忙挡住:“你们杨大哥有伤在身,是真不能喝酒,大家也喝得差不多了,相信大家也有很多疑问想问,不如让你杨大哥讲讲吧。” 说完,转头对杨晖说:“这几个都是自己人,你就把这来龙去脉讲讲吧。” 大家静了下来,杨晖沉默了一会,便将过程,详细说了一遍,说完,便停了下来,众人良久都没有反应。 肖通武、肖通虎他们张大了嘴,半天都没有合拢。这个过程,惊心动魄,非一般人可以承受。 只有肖红依率先鼓起掌来,大家才如梦初醒,纷纷鼓掌。 肖红依脆声说:“杨大哥,英雄!” 肖丰鸿也摸着下巴几捋胡子,微笑着说:“古有诸葛运筹帷幄,决胜于千里之外,今有杨晖千里送信,斩杀日寇于苍山,千古佳话,千古佳话啊!” “敢情在山神岗杨大哥你在演戏,却害我担惊受怕啊!”肖通武说道。 “我也不敢确定树中有人,但总会有人将事情传出去,越逼真越好,但没想到差点给人挑了。”杨晖笑道。 “杨大哥,那是兄弟的错,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肖通武说道。 “东洋鬼子真踏马的狡猾。”肖通文愤怒地说道,想想真后怕,如果不是有飞鹰那一枪,现在是什么结果都不知道。 “大家也不必懊恼了,杨贤侄能定下如此妙计,政府肯定有人暗中保护,不过通武你以后要多几个心眼才是。”肖继远说道。 “是,爷爷。”肖通武惭愧地说道。 “杨大哥,好魄力!”肖通文朝杨晖竖了个大姆指。 雇佣兵被全歼、忍者死了一个,冲淡了肖丰鸿与肖红依的哀伤,大家也变得活跃起来。 只有肖继远在沉吟着,一直未说话。待大家嚷嚷完了,肖继远问道:“贤侄,这一石二鸟之计,下步该如何做呢?” 杨晖说道:“第一步,三爷爷与红依找个借口回大礼,阿文、阿武暗中护送,回程时红依去银行取回铁片,一会我给红依密码,继远爷爷可安排些人暗中接应。 第二步,阿虎他们多带些人四处搜寻日本忍者,可以放出风声藏宝图被日本人夺走,但万一碰到,不可交锋。 第三步,继远爷爷另行安排人拿我画的藏宝图半遮半掩地去寻找宝藏。 第四步,就是寻找真宝藏,这个要等取回铁片看情况才能定。 记住,今晚的内容,不得向在场以外的任何人透露,包括你们的父母、妻子、儿女,不然前功尽弃,明白吗?” “明白!”几个年轻人齐声说。 肖继远问道:“铁片取回后,不知贤侄有何打算?” 杨晖沉默了一下:“取回铁片,我也完成了达林大哥的嘱托,哪里来就该回哪去了。” 肖继远“哦”了一声,对这几个年轻人说:“你们等等,我与你们三爷爷商量点事。” 肖丰鸿会意,站起来一起进入内房。 肖继远道:“三哥,你怎么看杨晖这个年轻人?” “足智多谋、处事冷静、思虑周密、虑事深远,而且是个忠义之人,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肖丰鸿赞赏地说道。 肖继远说道:“宝藏之事未了,达林侄子之仇未报,以后我们与三合会之间必有一场恶战。 阿武、阿豹、阿虎有勇无谋,红依又是一名女子,阿文好一些,但也远远不及,我们肖家缺人才啊。” “四弟的意思,是想把杨晖留下来?”肖丰鸿疑惑地问道。 “杨晖此子像你所说,足智多谋,谋事深远,你看这次送藏宝图,考虑得多周密! 在围追堵截之下,不但安全地保存了藏宝图,还把日本鬼子都算计了进去。 你看后面那几步,运筹帷幄,了然于胸啊,这是帅才啊,如果能留下来,对我们肖家,不知道有多大的帮助啊。”肖继远喜形于色的说道。 “是呀,四弟,但怎样才能把杨晖留下来呢,这事有很大的危险啊,他一个文化人,能接受这些吗?”肖丰鸿担忧的问道。 “三哥,这些我们不必担忧了,达林侄子能把藏宝图交到他手中,他也千里迢迢的送过来了,这本身就是缘分啊! 而且,我看他面相,是个成大器之相,如果真是大器,他自然会做出相应的选择。 所以,我们只要提出我们的要求就可以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肖继远沉静地说道。 “四弟,我有个计划,我打算给他一笔足够的酬金,然后把他安排进我的公司,但前提是先要把这里的事情了结,你看这样行吗?”肖丰鸿征询地问道。 “三哥,给他一笔酬金是应该的,但靠金钱来捆绑一个人,庸才可以,但真正的大才就未必了!”肖继远语重心长地说道。 “四弟,你有更好的办法?”肖丰鸿惊喜的问道。 “我想收他为弟子,然后直接把掌门之位传给他! 非常时期行非常之事,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留下来。”肖继远郑重地说道。 肖丰鸿沉默了一下,说道:“四弟好魄力!” “那就一言为定?” “支持你!”两位老人家哈哈大笑,双手紧紧的握在了一起。 两人从房内出来,肖继远走到大厅上首,手棒掌门信物龙血宝刀,站在祖师爷画像前,高声说道:“点苍弟子听令!” 众人一愕,因为久闲山林,不参世事,已多年不行掌门令了,但很快反应过来,唰唰跪倒,连肖丰鸿都跪了下来。 只有杨晖不属于点苍弟子,但杨晖为表尊重,站了起来。 肖继远高声道:“我派宝物因机缘未至,两百年前错失了一次开启机会。 今又届开启之时,达林贤侄为此丧生。 今强敌环伺,我点苍面临生死存亡之秋,幸天佑肖家,杨晖贤侄临幸深山,挽救我点苍于危局。 为早日寻得宝物、昌我点苍,点苍第十二任掌门肖继远收杨晖为弟子,并将掌门之位传予弟子杨晖! 因事发仓猝,危急之际,一切仪式从简,请点苍第十三任掌门杨晖接掌门信物!” 此语一出,文、武、虎、豹们都一楞,杨晖也完全愕住了,一时众人都毫无反应。 肖丰鸿回头道:“难道杨贤侄嫌弃我点苍,要弃我点苍于不顾么?” 杨晖急道:“我绝不会置点苍于不顾! 肖师傅肯收我为弟子,弟子高兴还来不及。点苍需要我出力的地方,我杨晖义不容辞! 但我何德何能!完全不懂功夫,而且还未入门,怎敢接掌门之位!” 肖继远缓缓说道:“贤侄肯入我点苍,从此时此刻起,就是我点苍弟子! 杨晖深谋远虑,有运筹帷幄之能,点苍遭遇重困,需要一位帅才统领大局。弟子杨晖,就是如此帅才! 接任掌门之位,顺天时,应天命!弟子杨晖,刚入我门,功力不足,但不足为虑。 祖师爷发现的宝物,有重塑人体骨骼经脉、夺天地造化之功效!待寻得宝物,为师加以指点,以你之聪慧,功力长进必定一日千里! 现在请弟子杨晖,接受掌门信物!” 文、武、虎、豹、红衣他们看见两位老人家的神态,也醒悟过来。 肖通武大叫:“大哥,接啊!” 肖红依也叫道:“杨大哥,我还等着你带领大家替我报杀父之仇呢!” 肖通文、肖通虎、肖通豹也大叫道:“我们愿意遵从杨大哥的号令,请杨大哥接受掌门之位!” 杨晖一时豪气干云,大声道:“承蒙师傅、三爷爷看得起、承蒙各位兄弟姐妹抬爱,我接!” 杨晖大步上前,双膝先向肖继远跪下,大声说道:“弟子杨晖,叩拜师傅!” 跟住双手接过龙血宝刀,向着祖师爷拜了三拜,说:“弟子杨晖,仓猝接任第十三任掌门,弟子虽然不才,但定当竭尽全力,带领全派弟子早日寻得宝藏,重振我点苍!请祖师爷保佑。” 杨晖拜完祖师爷,转过身来,对着众位兄弟,说:“承蒙各位兄弟不嫌弃,我就暂代掌门之位,待寻得宝藏,报得血仇,我将寻能者让贤。在我担任掌门期间,请各位兄弟姐妹鼎力相助!” “是!掌门!”众人齐声应道。 ------------ 第18章 暗渡陈仓 随后几天,肖通虎带领肖姓子弟,四出搜寻日本忍者。 四乡村民听说日本鬼子抢走了藏宝图,义愤填膺,纷纷加入搜寻行列,一时声势浩大。 另一路豹子岭人马由洪叔率领,也正悄悄地掀起寻宝行动。 与此同时,宝藏在神农架的消息,在武林人士之间秘密地传播着。 但神农架有3000多平方公里,如果没有准确的藏宝图,在3000多平方公里的深山里寻宝,无异于大海捞针。 但饶是如此,仍然阻挡不了江湖人士的寻宝梦,无数寻宝人士赶往神农架,希望能分得宝藏的一杯羹。 在昆南市一座日式会馆内,一个五十来岁的日本老者,拿着羊皮藏宝图,正拿着放大镜仔细地研究着,判断着羊皮的年份。 这个日本人身边,笔直地站着一个中年人,双目有神,唇上有一撮胡子,他就是这次参与夺宝的黑龙会首领,村田辰信。 村田辰信是从边境秘密潜入云化的,所以安务署一直无法掌握他们的行踪。 他身边还有两名男子,正在恭敬地站在一旁。 日本老者研究了半天,叽里呱啦说了一通,他的意思,这份地图是真的! 村田辰信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一名年轻的女子在手提电脑里调出一份华夏地图,将羊皮地图的照片输入电脑,点击了搜索,片刻之后,华夏地图显示出了个框框,框框里的线条与羊皮地图的线条几乎一样! “神农架双龙洞!”日本女人说道。 村田辰信凑过头来,神农架地图里标示着“双龙洞”字样,村田辰信仔细对比后,脸上露出了笑容。 “将坐标马上发给山本一郞,支那人良心大大的坏了,将宝藏消息透露了出去,现在我们要争取时间,一定要赶在支那人前头。”村田辰信冷笑着说道。 “哈依!我们马上出发!”村田辰信身边的两个男人,躹了一躬,转身走了出去。 当肖家人四处追寻日本忍者并寻找宝藏之际,两天后的傍晚时分,真正的藏宝图被肖红依悄悄的带回到豹子岭村。 当拿到丢失了三百年的宝藏钥匙,肖丰鸿与肖继远激动得全身发抖,老泪纵横。 小辈们也眼眨泪光,但更多的是期待。 安排好警戒后,肖继远带领众人进入他的卧室。 卧室有张石床,石床雕工精细,重达数百斤。 在肖继远的指导下,众人合力把它翻起来,肖继远在床底下敲开一个暗格,从中摸出一条巴掌长的钥匙。 看到这条钥匙,众人一头雾水。因为这条钥匙,跟杨晖送回来的钥匙根本就不是一码事。 肖继远神秘的一笑,拿着钥匙来到大厅,对着祖师爷的画像拜了几拜,说道:“祖师爷,得罪了。” 然后示意肖通武他们把神台拆掉,拆掉神台后,还要把墙面也要掏掉一半,这时候,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铁柜子。 铁柜子与墙体整个镶嵌在一块,除非把整堵墙都拆掉,否则都不能把柜子搬走。 肖继远把钥匙插进铁柜子的孔中,用力一拧,“咔、咔”几声响,柜子们打开了,里面露出了一个布包包。 肖继远拿出布包包,把布包包解开,里面露出了一块羊皮,把羊皮解开,里面赫然就是保存了三百年的宝藏钥匙! 肖丰鸿激动地把杨晖送回的钥匙与肖继远保存的钥匙合并在一起,还没靠近,只听“嘣”的一响,两把钥匙就自动合在一起。 上面的纹理合在一起后,清晰地显示出一些线条来,三条长短不一的曲线,歪歪扭扭不规则地从钥匙的右方向左下角延伸。 在第二条曲线的上方,有个半月形,半月形的左下方,是一个很尖的三角形,整幅画面就这么多东西。 肖丰鸿长年居住在美国,对大陆的地形根本不熟,他看着肖继远,看肖继远能看出什么来。 肖继远眉头紧皱,陷入苦苦思索中。 肖通文从爷爷手中拿过钥匙,指着那个三角形说:“这是不是代表某座山峰?宝藏就在这座山峰中?” 肖红依说:“就算宝藏就在这座山峰中,但山峰哪里都有,去哪里找啊?” 肖继远说:“我也是这样想啊,只有一座山峰,没法找啊,那线条代表什么呢,代表是水的话,那里有三条水流是并列的呢?” 肖丰鸿说:“如果三条线代表的是江或河呢?我们这里有三条并列的江河吗?” “三条并列的江河?”肖继远沉吟着说:“有是有,但距离不对啊,流向跟这几条线也不一样啊?” 肖通武从肖通文手中拿过钥匙,看了一下,说:“伤脑筋的事情不要找我,杨大哥你看看。”说着就把钥匙递给了杨晖。 经过肖爷爷几天的调理,杨晖的伤已好了不少,纱布已拆掉了。 杨晖接过钥匙,倒过来翻过去的看了几下,也看了下背面,背面什么都没有。 杨晖沉吟了一会,说:“我倒是有个看法,但不敢说一定对,我说出来让大伙参考一下。” 肖继远说道:“说,说出来听听。” 杨晖说:“这个尖三角形,我也认为是代表某座山峰,但宝藏未必是在这座山峰内。 你们看,这里还有个半月形,我认为这是个月亮,如果这是月亮的话,月亮照射山峰时,山峰投影所在的地方,可能才是宝藏所在的地方。” “咦,对啊!”众人大感兴奋,催促着杨晖继续说下去。 “如果这三条曲线代表的是水,那代表的是三条江河的可能性很大,据我所知,我们省内就有两条并列的河流。”杨晖说道。 “但地图是三条啊!”肖通文说道。 “但三百年前,那里可能是三条呢。”杨晖笑着说。 “哦,是哪里?是哪三条?”肖继远激动地问道。 其他人也很激动,纷纷将探询的目光投射在杨晖脸上。 “我来的时候看过云化省的地图,记得是有三江并列的,但地图在背包里,被抓时背包被他们扔掉了,你们谁有云化地图吗?”杨晖问道。 “我有,我有,”肖红依激动地应到,“我下飞机时买的,等一会,我去拿。” 说完飞跑了出去。一会肖红依就拿着地图跑了回来,气喘吁吁。 “辛苦你了。”杨晖接过地图,在桌子上摊开来,指着与棉国接壤的地方说:“就是这三条,两条在云化省内,一条在棉国内,你们看,与地图像吗?” 肖通豹说:“像是像,但祖师爷怎么会把外国的河流画进来呢?” 其他人也疑惑地看着杨晖。 杨晖对肖继远说:“师傅,您听说过江心坡这个名字吗?” 肖继远摇了摇头,说:“愿闻其详。” 杨晖说道:“江心坡,也叫野人山,明清时期还是华夏的领土,后来被交换出去了。” “也就是说,祖师爷画地图时,那条河还是华夏的?”肖红依惊喜的接口道。 杨晖微笑着说道:“是的。” “耶!耶!”肖红依开心地与身边的文、武、虎、豹互相击起掌来。 肖丰鸿也开心地捋着胡子笑起来:“是了,应该是了。” 肖继远也呵呵笑道:“好,好,继续!” “现在我们寻找的重点,就应该放在第二条江的与第三条江之间的山峰,”杨晖指着地图说道:“这座山峰,紧靠着第二条江,从地图上看,应该就是这座山脉,高贡山。” 杨晖指着钥匙继续说道:“这里只有一座山峰,有两个可能的含义, 一是这座山峰很特别,一眼就能感觉出来,另一个可能,这山峰是这一带里最高的一座山峰。” “有道理。”众人纷纷点头。 “那我们的目的地就明确了,先寻找高贡山最高的山峰!找不到的话再想其他方案,师傅,三爷爷,你们看怎么样?”杨晖问众人道。 “没意见。”“同意!”众人纷纷表态。 “不过还有一点要搞清楚的,师傅,您知道祖师爷传下藏宝图的月份吗?” “这个有关系吗?”肖继远不解地问道。 “不同的月份,月亮升起的角度有点不一样,如果清楚,准确率可能会高些。”杨晖解释道。 “有点道理,家族世代相传的宝藏开启的时间是阴历八月中旬,但没传下来过,是什么时候传下来的藏宝图啊!”肖继远无奈的说道。 “没关系,现在是八月初了,先找到个大概的范围,再看情况处理吧。”肖丰鸿缓缓说道。 “对,找了再说吧。”肖通武瓮声瓮气地说。 “行,那就准备出发,杨晖,你来安排吧。”肖继远对杨晖说道。 “好,我打算与阿文、阿武、阿虎、阿豹去,这事比较危险,红依就不去了。师傅,还得麻烦您老人家带着村人去找假宝藏,转移大众的注意力,您看可以么?”杨晖谦虚地问肖继远。 “你想的对,是要有人搞乱视线才行,这个就我来吧。”肖继远呵呵地笑着说。 “不,我要去!我不怕危险。也不会拖累你们的,我要去!”肖红依坚定地说。 杨晖无奈地看了下肖丰鸿,犹疑地说:“三爷爷,您看—” 肖丰鸿平静地说道:“红依得知父亲遇害,执意要跟过来,就让她去吧,历练历练。” “谢谢爷爷!”肖红依说道,语调带着悲伤。 当晚,六个人准备了登山绳、砍刀、猎枪、干粮、药品、秋装等应备物品。 红依还要准备登山的鞋子,她穿着过来的都是高跟鞋,根本没法登山。 四更时分,六个人悄悄从后山出发,消失在莽莽丛林中。 天亮后,肖继远与洪叔也带着五六个精壮汉子出发了,他们先坐公交,再转乘大巴。 在傍晚时分,才抵达青俞市毛山县,在旅馆过了一个晚上,再坐大巴进入神农架旅游区。 三天后,神农架双龙洞爆发宝藏争夺大战,大批江湖豪杰被瘴气、迷烟迷晕,部分被武士刀所杀,一些以前犯过案子的江湖人士成为阶下囚。 宝藏不知下落。 村田辰信逃脱后,与三合会联合发布江湖令:杀死杨晖者,奖励50万美金! 但杨晖似乎从人间蒸发了。 警方通过弹道检测证实,杀死肖达林的子弹正是从阮吉雄小队的手枪射出的,凶手已被击毙。 安务情报科科长丁香、特种小队、特警大队长黄队、协助伏击的中湖省武警支队,因出色完成任务,几乎全歼外来势力,系统内部通令嘉奖,职位调升一级,特种小队全体人员记一等功一次。 局长张清江,调上大礼州,担任了州安务署局长,情报科丁香科长,晋升大礼安务情报处处长。黄队晋升公安局副局长。 州安务署张清江办公室内,张清江问:“找到杨晖没有?” “没有,没任何消息。”丁香失落地回答。 “这个杨晖啊,不但耍了日本人和三合会,还耍了我张清江啊。”张清江无可奈何地说道。 杨晖一直没有消息。 丁香心里空落落的,有空时,就一个人来到火云巴黎,坐在杨晖以前坐的那个位置,叫上两支“卢云堡”,细斟慢酌,不知是等待,还是品味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