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海遗途 陆渊猛地睁开双眼,猝然发现自己竟立足于一处前所未见的险境。脚下并非坚实的土地,而是一座悬浮于茫茫云海之上的孤岛边缘。岛屿通体呈现出一种温润的青玉光泽,四周云雾缭绕翻腾,仿佛一片无垠的白色海洋。他只要再往前半步,便会坠入那深不见底的云渊,这景象让他瞬间血液凝固,僵立原地。 “这是什么地方?”他下意识地低语出声,声音在空旷的云际显得微弱而茫然。 正值黄昏,如血残阳将壮丽辉煌的余晖泼洒在无边无际的云海之上,将其浸染成一片流动的金红,绚烂得如同天火织就的锦缎。陆渊深深吸气,清冷且带着奇异草木芬芳的空气涌入胸腔,勉强压下了几分心头的惊骇与混乱。 当他再次举目,眺望这超越想象的浩瀚景象时,心脏依旧难以自控地剧烈搏动。在这苍茫云海与天地伟力面前,他感到自身渺小宛若微尘,连遥远天际那轮平日耀眼夺目的日轮与初显的星辰,在此刻也仿佛黯然失色。这种源于灵魂深处的震撼,让他暂时忘却了追究自己为何会突兀地出现在此。 许久,陆渊才从这极致的震撼中挣脱,眉头紧紧锁起。他竭力回溯,最后的记忆分明定格在攀登华山之巅,为了捕捉破晓时分的日出奇景。然而之后发生了什么,记忆竟是一片彻底的空白,仿佛有人用无形之手,硬生生抹去了那段至关重要的时光。 他沿着这玉质岛屿的边缘谨慎移动,察觉此岛范围极广,并非想象中的弹丸之地。岛上遍布着形态嶙峋、陡峭奇崛的青色石峰。这些石峰通体呈现深邃的苍青色,高者几可擎天,逾百米之巨,远远望去,犹如无数柄饱经风霜却依旧锋芒毕露的远古巨剑,沉默地矗立着,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与古老神秘的气息。 “悬浮于云海中的孤岛……这绝非人间应有之景。难道,我竟误入了某个失落的神话之境?”陆渊心潮翻涌,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不可抑制地浮现——此地,绝非他所熟知的世界。 “是跨越了时空,还是经历了轮回?”他低声自问,但身体传来的熟悉感知,以及脑海中清晰无比的过往记忆,又否定了重生的猜想。这更像是一种强制性的“转移”,被某种无法理解的力量,从原本的世界直接抛掷到了这里。 并且,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预感萦绕心头——他能抵达此处,必然付出了某种极其沉重的代价。可那代价究竟是什么,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只余下一片空茫与隐痛。陆渊用力揉按着发胀的太阳穴,转而望向身后那仿佛永恒的云海,忽然意识到一个先前被忽略的细节——他方才下意识脱口而出的语言,正是汉语。难道这个光怪陆离的未知地界,也通行此语? 就在他心生疑窦之际,眼角余光蓦然瞥见远方的云层中,一道飘逸的身影正徐徐而来。那是一名身着水蓝色流仙裙的少女,看年纪约莫十二三岁,容颜清丽,脚踏一片流转着莹莹光华的透明荷叶,姿态翩然若仙,自翻涌的云气中缓缓降落在玉岛之上。 陆渊下意识地屏住呼吸,心中警惕骤升。那蓝裙少女落地后,明澈的目光先是快速扫视了一圈周遭环境,随后便落在了离她最近的陆渊身上,开口问道,声音清脆如玉珠落盘:“此处可是传说中的‘云渺仙墟’?” “我不清楚。”陆渊沉默一瞬,选择了如实相告。他连自身所处何地都一头雾水,更遑论确认此地名讳。 “不清楚?”少女纤细的眉毛微微蹙起,她再次仔细环顾那些青色石山与无垠云海,低声自语,声音轻若蚊蚋:“不会错的……云海悬岛,青玉为基……这里定是云渺仙墟无疑,无数修行者追寻的造化之地……” 她的声音虽轻,但陆渊还是捕捉到了“修行者”、“造化之地”等关键词语。他压下心头的波澜,谨慎地开口试探:“敢问……姑娘是神仙否?” 少女闻声转过头,眸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疏离感,纠正道:“仙道缥缈,神道至高,仙凡尚有别,岂能与神道并论?你竟连这基础认知都无?” 陆渊一怔,未料这看似年岁不大的少女,对“仙”与“神”的区分如此明确,言语间更隐隐透出对前者的轻慢。他斟酌词句,再次问道:“那姑娘是……修行之人?” 少女微微颔首,并未多言。 陆渊见状,连忙追问那个盘旋心头最紧迫的问题:“那敢问姑娘,此方世界,究竟是何地界?我并非单指这座岛,而是你……所来的那个世界。” “神墟”少女的回答依旧简洁。 “神墟?”陆渊重复了一遍这个陌生的名字,追问道:“这神墟,是何等样的世界?” 少女似乎没料到他会问得如此直接,重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反问道:“你来自下界?是如何抵达此地的?” “我也不知,醒来便已在此了。”陆渊摇头,虽不确定对方口中的“下界”是否指代地球,但此刻也只能顺势默认。 少女眼中闪过一丝了然,轻轻点头,仿佛这个答案解释了许多疑问。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沙哑,且带着几分惫懒与傲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两人间的对话:“啧,小子,看你身上丁点灵气也无,瘦弱得跟风中残烛似的,分明一介凡胎俗骨,是怎么跑到这云渺仙墟来的?居然还没被这里的界压碾碎,倒是稀奇。” 陆渊心中剧震,霍然四顾,却并未发现第三人的踪迹。“谁在说话?”他警惕地问道,目光最终落在那少女身上。 少女神色平静,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自己背负着的一具长条形物件。那物件以素白锦缎包裹,仅露出部分深褐色的木质边缘,上面似乎铭刻着繁复的云雷纹饰,其体积比寻常瑶琴还要大上些许,与她纤细的身形对比,显得略有几分突兀。 ------------ 云海惊变 “是琴在说话?”陆渊难以置信地看向少女身后那张古琴。琴身漆黑如墨,形制古朴,上面布满了龟裂般的纹路,显得破旧不堪。 更让人诧异的是,这张琴的尺寸异常巨大,背在纤弱的少女身上,显得格外不协调。 “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 那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探究,“咦?居然只剩半年寿元,这样都还没死,倒是稀奇。”接着语气转为兴奋:“小子,过来让本座仔细瞧瞧。” 确认是古琴在说话后,陆渊只觉得世界观都被颠覆了,一时间愣在原地。 “发什么呆?快过来让本座研究研究。” 那声音不耐烦地催促,见陆渊不为所动,转而对着少女说道:“小丫头,把这小子擒来,让本座好生研究,说不定对本座恢复修为大有裨益。” 少女静立云海之畔,神情清冷,默然不语。 陆渊依旧僵立原地,因为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身体状况——全身干瘪得只剩一层皱巴巴的灰黄皮肤包裹着骨架,俨然一具行走的干尸。 “这——” 陆渊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更让他心惊的是,冥冥中他能感知到自己的寿元——脑海中浮现出一个淡淡的雾圈,一半灰暗,一半浅白,恰好对应着仅剩的半年寿命。 这究竟是什么?他心乱如麻,无暇细究。 “哎呀,小公主,你就把他抓来让本座研究研究嘛。”古琴谄媚地说道,随即又摆出睥睨天下的姿态:“待本座恢复修为,定助你横扫八荒,成就一代女帝!这可是你毕生夙愿啊!” 它继续吹嘘:“遥想当年,本座气吞万里如虎,弹指间,强敌灰飞烟灭……那可是杀得天地变色,血流成河啊!” 少女微微蹙眉,依旧沉默。 “要不……你解开禁制,本座亲自出手?”见无人理会,古琴悻悻提议。 陆渊从震惊中回过神,警惕地问道:“你想怎么研究?” “怎么研究?”古琴故作沉思,随即大言不惭:“自然是拆开来,从里到外仔细研究。这还用问?愚不可及!” 被一张破琴辱骂,陆渊气结,却仍强自镇定:“研究完了,我还能活吗?” “自然不能。” 陆渊闻言连退数步,岂能任人宰割? “小子,能被本座研究是你的荣幸。”古琴不屑道,“放在往日,似你这等蝼蚁,本座看都懒得看一眼,休要不识抬举!” “这份荣幸我可承受不起,阁下还是另寻他人吧!”陆渊冷声回应,目光扫过沉默的少女,心中泛起苦涩。突然置身陌生之地,变成一具仅剩半年寿命的干尸,他怎能不恐慌? “小子,还不快乖乖过来?”古琴不耐烦地叫嚣,“告诉你,惹怒了本座,必将伏尸百万,血流成河!本座怒起来自己都怕!” 陆渊心念电转,看出古琴虽然口气狂妄,却似乎受制于少女。真正能决定他生死的,是这个踏云而来的神秘少女。 逃?以他如今这副身躯,如何逃得过能飞天遁地的修士? 唯一的生机,就在少女身上。只要取得她的庇护,古琴再如何叫嚣也是徒劳。只是看她冷若冰霜的模样,实在难以接近。 正当他苦思对策时,古琴仍在喋喋不休。陆渊怒从心起,厉声呵斥:“闭嘴!再敢叫嚣,信不信我先拆了你这张破琴!” “什么?你小子再说一遍?”古琴难以置信。 “我说,你再敢聒噪,我就拆了你!”陆渊豁出去了,反正只剩半年寿命,何须再忍? “反了反了!竟敢辱骂本座!你完了!天上地下没人救得了你!”古琴气急败坏地叫嚷。 发泄过后,陆渊反而冷静下来,索性席地而坐,眺望云海夕阳。 “没完没了!”少女终于开口,清冷的声音让古琴瞬间噤声。 云海翻涌,残阳如血,陆渊的命运将何去何从? ------------ 天碑问道 “小公主,请您将此人交予我。我观他体质特殊,或许能助我恢复修为。”古琴再次谆谆善诱,“待我重回巅峰,定当辅佐公主横扫六合,威震八荒。” 少女对古琴的谄媚置若罔闻,目光在陆渊身上流转,带着几分好奇:“方才你为何不逃?” 转机来了! 陆渊心头一振,知道这是生死攸关的时刻。他强自镇定,苦笑道:“在仙子面前,我一介凡人又能逃到哪里去?” “倒也是。”少女微微颔首。 “既然逃无可逃,不如保存体力。”陆渊无奈一叹,见对方神色缓和,趁机问道:“不知仙子如何称呼?” “云芷。”少女沉默片刻,轻声道出姓名。 “云芷?好名字,恰似云中仙芷,清雅脱俗。”陆渊强挤出一个笑容,干瘪的面容显得格外诡异,“在下陆渊。” 不妙! 古琴暗叫不好,感受到少女态度的转变,急忙插话:“公主殿下,此人分明是个毫无修为的凡人,化作干尸竟还能存活,难道不觉得蹊跷吗?”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云芷语气转冷,“再敢聒噪,便将你弃于此地。这一路上喋喋不休,你不嫌烦么?” “你!” 古琴本想勾起少女的好奇,却碰了一鼻子灰,恼羞成怒:“扔啊!有本事现在就扔!本座何等身份,岂会屈从于你这个小丫头……” 话音未落,云芷已解下背上古琴,随手掷入石林深处。 古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破口大骂:“小丫头,你完了!就算是你那混账父亲亲自前来也救不了你!你竟敢如此对待本座——” 砰! 古琴重重摔在石林中,骂声戛然而止。 陆渊看得目瞪口呆。他虽看出这一人一琴关系不睦,却没想到恶劣至此。看来这位云芷姑娘脾气不小,自己须得谨言慎行,免得步了古琴后尘。 “这样……不会摔坏吧?” “摔不坏的。”云芷语气平淡,转身欲走。 “云芷姑娘请留步!”陆渊急忙唤住她。这是了解这个陌生世界的唯一机会,他绝不能错过。 云芷驻足回首:“还有何事?” 陆渊略作思忖,问道:“敢问这座悬空仙岛,究竟是何来历?” “具体来历我也不甚清楚,只知岛上有一座天碑。”云芷坦然相告。 “天碑?”陆渊疑惑。 “相传天碑上记载着世间至强的修行法门,修成可证神明。”云芷解释道,见陆渊面露向往,继续道,“你不知自己为何来此,正是因天碑之故。” 陆渊一怔,隐约明白了什么。 云芷看出他的困惑,续道:“这座仙岛万年现世一次,每次都会有一座天碑降临。既然碑上记载着无上法门,自然会从各界挑选有缘之人前来参悟。” “这么说,我也是被选中之人?”陆渊心中暗喜,莫非自己真是万中无一的修炼奇才? 但随即想到自己仅剩半年寿命,不由看向这具干瘪的身躯:“不知姑娘可有什么延寿之法?” “开启命宫,自可延年益寿。”云芷淡淡道。 “如何开启?”陆渊急切追问,却在对方目光中读出了答案——那正是天碑上记载的修行法门。 他还想再问如何恢复肉身,云芷却已转身:“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说罢,她步履轻盈地向石林深处走去,看似不疾不徐,转眼却已在数十步外。 “云芷姑娘,等等我!”陆渊急忙追赶。既然天碑会挑选各方天才,想必不会只有他一人。在这未知的世界里,跟在云芷身边无疑是最安全的选择。 然而只是眨眼功夫,云芷的身影已消失在嶙峋石峰之间。 陆渊颓然止步,坐在一块黝黑的巨石上喘息。如今的他连普通人都不如,浑身虚弱无力。 “这副模样,真是生不如死。”陆渊打量着干枯的肢体,心中苦涩难言。但既成事实,唯有接受。 他静心整理着方才获得的信息:“悬空仙岛、天碑、无上修行法门、证道成神、开启命宫……” “当务之急是找到天碑,修习上面的功法……唯有如此,才能延续性命,在这个世界立足。” 陆渊很清楚自己的处境。那些被选中的天才想必都不是易与之辈,稍有不慎就可能命丧黄泉。而以他现在这副模样,很可能被人当作妖邪诛杀。 打定主意后,陆渊强撑起身,迈步走入石林,踏上了这条充满未知的修行之路。 石峰如剑,直指苍穹。云雾在峰峦间流转,恍若仙境。陆渊拖着虚弱的身躯,在迷宫般的石林中艰难前行。每一步都沉重无比,干枯的骨骼发出细微的摩擦声。 他不知道前路有何凶险,也不知道自己这副身躯能否支撑到找到天碑的那一刻。但他明白,这是唯一的生路。 ------------ 灵河奇遇 石岛之上,奇峰耸立,怪石嶙峋。有的如利剑直插云霄,有的似城墙绵延不绝,更有千姿百态的石峰,或如千军万马奔腾,或似飞禽走兽嬉戏,栩栩如生,蔚为壮观。 陆渊在石林间小心翼翼地穿行,沿途见到溶洞幽深,飞瀑如练,清澈的溪流在石间蜿蜒。这宛如仙境的美景让他几度失神,几乎忘了自己的处境。 “奇怪,走了这么久,竟不见一草一木。难道这座石岛毫无生机?” 天色已完全暗下,陆渊在一道三丈宽的河边停下脚步,准备在此过夜。强烈的饥渴感袭来,仿佛已十年未曾进食饮水。他忍不住俯身捧起河水饮用。 “这水......” 清水入口的瞬间,陆渊不禁惊讶。水质绵甜爽净,带着一股幽雅的清香,令人回味无穷。更神奇的是,饮下后腹中升起一股暖流,瞬间传遍四肢百骸,令他浑身舒畅。 “莫非这河水是什么灵丹妙药?” 陆渊惊喜交加,连饮数口。暖流在体内流转,一日奔波的疲惫顿时消散,精神为之一振。 他畅饮至腹中饱胀,这才满足地躺在河畔青石上,仰望漫天繁星,思绪万千。 这一切,恍若梦境...... 他苦笑着摇了摇头,强迫自己清醒。现在最重要的,是想办法活下去。 “这些河水,莫非蕴含天地灵气?” 很有可能。这神话世界果然非同凡响,连河水都如此特别。但眼下最紧要的,还是尽快找到天碑,修习上面的功法。 修行,等于续命。 脑海中那个半灰半白的雾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寿命不足半年。 “这雾圈究竟是什么来历?” 正当他凝神思索时,隐约听到一个古老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仿佛穿越时空而来: “宿命之术,燃烧寿命......” 陆渊凝神细听,却听不真切。待要再听时,声音已然消失。他摇摇头,怀疑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忽然,河水中亮起一片星光,令他惊讶地坐起身来。仔细看去,竟是一群巴掌大小的夜光鱼。鱼身银白,鳞片细密,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在河水中灵动游弋,仿佛具有灵性。 “这些鱼......”陆渊与一条小鱼对视了一眼,感觉颇为奇异。他正打算下河捕鱼充饥,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三寿鱼?” 陆渊心中一惊,回头望去。只见数十米外的黑暗中,走出一位身披黄金战甲的少年。夜色朦胧,看不清对方面容,唯有一双眸子如星辰般璀璨,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少年金甲耀眼,手持黄金战枪,英武非凡,宛如战场上的少年将军,风采凛然。 陆渊暗自警惕,静观其变。 金甲少年并未理会陆渊,快步来到河边,仔细观察河中的夜光鱼。 “果然是三寿鱼!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少年惊喜自语,“古籍记载,三寿鱼乃天地灵物,位列天灵物第一百零七位,生于元气河中,是天地元气精华所化。食一尾可增三年寿命。只是它们快如闪电,极难捕捉......既然遇上了,总要试试。” 陆渊凝神倾听,随即感受到一股磅礴血气从少年身上涌出。只见一道神光自少年体内升起,黄金战枪化作金光刺向鱼群。然而三寿鱼速度更快,化作道道银光,瞬间出现在数丈之外。 “果然名不虚传,快如闪电。以我现在的实力,还无法捕捉。”金甲少年摇头叹息,“虽然三寿鱼是可遇不可求的天地灵物,但除了增寿三年外别无他用。既然如此,罢了。” 黄金战枪飞回少年手中,他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陆渊松了口气,庆幸对方没有对自己出手。随即心中激动起来:这些夜光鱼竟是能增寿的灵物!一尾增寿三年,若是多食几尾...... “若能捕到几十尾,岂不是能补回寿命?”陆渊目光炽热地望向河中。 但这些三寿鱼快如闪电,连那强大的金甲少年都无可奈何,自己又该如何捕捉?看着在眼前悠闲游弋的鱼群,陆渊心急如焚。 必须想办法,否则只能干瞪眼。 “有什么办法呢?”陆渊飞速转动脑筋,目光在四周搜寻,希望能找到可利用之物。夜空星辉洒落,石林中并非漆黑一片,尚能视物。 “要是有张网就好了......” 陆渊眼巴巴地望着鱼群,目光炽热却无计可施,不禁叹息。难道真要放弃? 他不甘心! 一尾鱼就是三年寿命,而自己只剩下不到半年了。陆渊蹲在河边,灼热的目光几乎要将河水煮沸。 “不行,一定会有办法的......” 陆渊不愿放弃,冥思苦想。 “这些鱼似乎不怕人?” 陆渊注意到有几尾三寿鱼游到他的脚边,甚至与他对视,仿佛在挑衅。 “来啊,有本事别跑!”陆渊咬牙切齿,伺机猛然出手,却扑了个空。那几尾鱼瞬间出现在数米外,还回头对他眨了眨眼,似在嘲笑。 “我就不信抓不到你!”陆渊索性跳入河中。河水浸透干枯的躯体,先是清凉,随即暖意融融,异常舒畅。 “泡泡澡也不错。”陆渊说着,在河中游动起来。 三寿鱼速度太快,一时难以得手。陆渊仰面漂浮在河面上,惊讶地发现自己竟能不沉。他放心地躺卧在水上,静静等待。 此时,鱼群又围了上来,仿佛在好奇地观察这个不速之客。陆渊屏息凝神,等待时机。 “有本事游进我衣服里,最好直接游到我嘴里......”陆渊半开玩笑地低语,却忽然灵光一闪。 他缓缓沉入水中,任由河水浸透那身破旧的衣衫。干瘪的躯体在灵河中仿佛恢复了少许生机。几尾好奇的三寿鱼果然凑近,在他衣袂间穿梭。 就在一尾鱼游至他唇边的瞬间,陆渊猛地一吸—— 然而鱼儿反应极快,银光一闪便消失在远处。 “还是不行吗......”陆渊浮出水面,有些沮丧。 但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到口中残留着一丝奇异的气息。那是在吸气时,从三寿鱼身上带出的些许灵韵。虽然微乎其微,却让他在瞬间精神一振。 “或许......不需要整条鱼?”陆渊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他再次沉入水中,这次不再试图捕捉,而是静静漂浮,缓缓呼吸,将水中弥漫的灵韵纳入体内。虽然效果远不如直接食用三寿鱼,但积少成多,或许也能延年益寿。 星光洒落河面,银色的鱼群在少年身边游弋,构成一幅奇幻的画面。陆渊在灵河中载沉载浮,感受着生命一点点复苏的迹象。 这条修行之路,才刚刚开始。 ------------ 万年药王 朝阳初升,将云海染成一片瑰丽的金红。 “天亮了?” 陆渊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竟躺在河流边缘的悬崖旁,不由惊出一身冷汗。 “好险,差一点就被河水冲下悬崖了。” 他暗自后怕,昨夜在河中与三寿鱼周旋一夜未果,不知不觉竟睡着了。但奇怪的是,此刻他感觉精神饱满,昨日的虚弱感已荡然无存。 “难道是这灵河的缘故?” 心情大好的他,望着眼前壮丽的景色,不禁高声吟诵:“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大概就是这般景象吧。” 正当他欣赏着朝阳、瀑布与变幻的云海时,目光突然凝固。 在翻涌的云海中,两道水桶般粗的黑色铁索若隐若现。铁索乌光闪烁,透着阴寒气息,一端牢牢锁在脚下的悬崖,另一端则延伸向茫茫云海深处。 “这是......” 陆渊极目远眺,隐约看见云海尽头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 “那是什么?洪荒巨兽吗?” 他不敢多想,眼下保住性命才是首要。饮了几口灵河水后,他的思绪又回到天碑上。 “这座石岛如此广阔,天碑究竟在何处?” 回望石岛,只见重重山峦隐在云雾之中,难窥全貌。但在那云雾缭绕的山巅,似乎矗立着什么。 “难道那就是天碑?” 陆渊精神一振,决定向山峰进发。 “终于看到植物了。” 在岩石缝隙间,一株翠绿的植物引起他的注意。走近一看,竟是一株人参,周身环绕着淡淡霞光,仿佛在吞吐日月精华。 “这么大,怕是千年以上了吧?” 陆渊小心翼翼地将人参挖出,感受到其中磅礴的生机。他简单擦拭后便啃食起来,顿时感到体内血气翻涌,浑身暖意融融。 “效果比河水还好,感觉浑身充满力量。” 他欣喜不已,四下寻找却再无发现,只得继续赶路。 在穿过一片石林时,一处泉眼吸引了他的目光。石缝中生长着一株奇异的人参,通体血红,形如婴儿,周身环绕着十道璀璨霞光,散发出惊人的生机。 “这是人参?” 陆渊从未见过如此奇特的药材,但直觉告诉他,这株血参对他大有裨益。 他颤抖着将血参拔出,正要仔细端详,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万年血参!” 陆渊回头,见一名身着锦袍的少年站在小道尽头,面容清秀,目光灼热。 “放下,那株万年血参是我的。”少年语气凌厉。 “你的?”陆渊心生不悦,“明明是我先发现的。” “少废话,放下血参,饶你不死。”少年步步逼近,“你一具没有血气的干尸,要这血参何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陆渊扫视四周,当机立断,握紧血参转身就跑。这株血参能补充血气,对他至关重要。 经过这一日的经历,他的心态已悄然转变。在这个神话世界里,一味畏首畏尾只会任人宰割。 “混账!” 听到身后愤怒的吼声,陆渊加快脚步,在迷宫般的石林中穿梭。幸好石峰林立,可供藏身之处颇多,否则他绝不敢如此冒险。 “先吃了再说!” 情急之下,陆渊将血参塞入口中咀嚼。血参入口即化,化作炽热血流涌入腹中,如江河奔腾般在体内横冲直撞。 “啊——” 灼热的痛楚让他忍不住惨叫,却感觉脚下越发轻盈,速度更快了。 “果然有用!” 陆渊强忍痛苦,将剩余的血参全部吞下。顿时,体内如烈火焚身,双眼变得血红,骨骼轰鸣,脏腑舒展,磅礴的生机在体内涌动。 咚咚—— 沉寂已久的心脏,竟然重新跳动起来! 但此刻他无暇细究,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 逃! 必须不停地逃! “你竟敢吞了我的万年血参!我要杀了你!” 身后,锦袍少年已然疯狂,紧追不舍。 ------------ 绝境逢生 不知何时,陆渊周身蒸腾起缕缕白雾,整个人如同被点燃般散发着滚滚热浪。 不知奔逃了多久,他终于力竭倒地,意识模糊前最后一个念头是:“这下完了......” 约莫一刻钟后,陆渊挣扎着醒来,发现自己竟还活着。 “是甩掉他了,还是他放弃了?” 他环顾四周,不见锦袍少年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瘫坐在地大口喘息。 “太险了,刚才好几次险些被剑气劈中......”他习惯性地抬手拭汗,却发现自己这副干尸之躯根本不会流汗。 “这是......心跳声?” 陆渊惊讶地发现,胸腔内竟传来微弱却清晰的心跳声。更令他激动的是,体内隐隐有了一丝血气流转的迹象。 “果然值得!神话世界的天才又如何,还不是在我后面吃灰?”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先前的畏惧似乎多余了,这些所谓的天才也并非不可战胜。 恢复了些许体力后,陆渊急忙起身准备离开。然而一个让他毛骨悚然的声音突然响起: “跑啊,怎么不跑了?” 前方,锦袍少年持剑而立,满脸杀气:“一具卑贱的骷髅,也敢从我凤真手中夺食,简直不知死活!” 陆渊心中骇然,此刻他已无力再逃。 “你竟敢吞了我的万年血参!罪该万死!”凤真越说越怒,清秀的面容扭曲变形,“这血参本可助我开启命宫,现在全被你毁了!” “血参是我先发现、先采到的,何时成了你的?”陆渊心知此事无法善了,索性强硬以对。 “因为我看到了,所以就是我的。”凤真冷声道。 “可笑!按你这个逻辑,这整座石岛你看见了,莫非也是你的?”陆渊放声讥笑。 “哼,尽管笑吧,待会你就笑不出来了。”凤真杀意更盛,“我要将你的骨头一根根拆下,碾成粉末。不将你挫骨扬灰,难消我心头之恨!” “不过是一株人参罢了,何必打打杀杀?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陆渊故作轻松,脑中飞速思索脱身之计,“这岛上灵药众多,再找一株便是。” “这是万年血参,钟天地灵气所生,你以为是大白菜?”凤真怒极反笑。 “既有第一株,自然会有第二株。神藏石岛万年现世,这万年间总不会只长一株吧?”陆渊继续拖延时间。 “那你现在找一株给我看看!”凤真咬牙切齿。 “行!我还真不信找不出第二株来。”陆渊立即接话,“打打杀杀多伤和气,有时间不如去找其他灵药。去晚了,恐怕都要被别人捷足先登了。” “哼,就算有,也要先杀了你泄愤!”凤真丝毫不为所动。 “咦,别动!” 陆渊突然惊呼,面露惊异之色。 凤真一怔,不知他耍什么花招,但还是下意识停住动作。 “小兄弟,我看你骨骼清奇,天生帝骨,乃是万年不遇的修行奇才啊!”陆渊故作惊叹,“我昨日在一个山洞中偶得一部绝世功法《九天帝经》,正需要身负帝骨之人才能修炼,简直为你量身定制!” “哼,我凤真自然是绝世奇才,何须你来多说。”凤真冷哼一声,脸色稍缓,似乎对《九天帝经》产生了兴趣,“既然你愿献上功法,我凤真也不是小气之人,可以不计较血参之事。” “凤兄弟,不知你可听说过三寿鱼?”见对方态度松动,陆渊立即转移话题。他哪里有什么《九天帝经》,若不及时转换话题,等对方反应过来,自己必死无疑。 “三寿鱼?” 凤真果然被吸引,思索片刻道:“古籍记载,三寿鱼乃天地灵物,食之可增三年寿元,是世间罕见的奇珍。” “那你有办法捕捉吗?”陆渊心中一喜,继续追问。 凤真想了想,摇头道:“没有,它们速度太快。” “可惜了。”陆渊长叹。 “可惜什么?”凤真疑惑。 “我知道哪里有三寿鱼,而且数量极多。”陆渊故作遗憾。 “在哪里?”凤真眼中闪过狂热。若能捕获三寿鱼献给族中长辈,必能获得更多支持。这个诱惑太大了! 看着凤真激动的模样,陆渊心中暗喜。他本意只是拖延时间,没想到效果如此之好。 “就在你身后那面石墙后的水潭中,至少有数百尾。”陆渊信口胡诌。 “当真?” 一听有数百尾之多,凤真更是激动难耐,满脑子都是捕获三寿鱼后的美好前景。他迫不及待地转身奔向石墙,口中还不停追问:“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水潭?” 当他回过神来,发现陆渊早已不见踪影时,顿时明白自己上当,不由仰天怒吼: “混账!我誓要将你碎尸万段!” 此时陆渊早已逃之夭夭,在石林中灵活穿梭。体内血参的药力仍在流转,让他速度比之前快上数倍。 ------------ 全家土豪 “总算逃过一劫。” 听着远方传来的怒吼,陆渊心有余悸,不敢有片刻停歇,迅速远离现场,生怕对方再度追来。“幸好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经验尚浅,几句话就被唬住了……” 虽然那凤真少年老成,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但终究比不上已经成年的陆渊。 “这世界的少年怎么都如此早熟?而且个个凶神恶煞,动不动就要取人性命,实在让人喜欢不起来……” 陆渊一边疾行一边暗自腹诽。 一个多时辰后,陆渊终于停下脚步,此时又渴又饿,几乎动弹不得。稍作休息后,他找到一处泉眼,以泉水充饥。 “咦,这是......” 在泉眼不远处,陆渊竟发现两株粗如胡萝卜的人参,每株都萦绕着两道霞光。 “宝物啊!” 陆渊双眼放光,立即上前采下,用泉水洗净后迫不及待地啃食起来。人参入腹,顿时化作两股暖流,滋养着四肢百骸...... 服食人参后,陆渊再度精神焕发,感觉比之前不知强了多少倍。特别是那株万年血参,不仅激活了他的心脏,更带来磅礴生机与旺盛血气。 单论力气,已然达到千斤之巨,堪称惊人。 若在地球,这已是超人般的存在。可惜的是,万年血参并未延长他的寿命。 “这座石岛不知有多大,如同迷宫般难以辨认方向,盲目行走绝非良策......”陆渊沉思片刻,“天碑最可能出现的地方,当是山巅之上......” 他望向高耸的石峰,心念一动,立即开始攀登。 陆渊选择的这座石峰是附近最高的一座,约有两百余米。登顶远眺,大致辨明了自己在石岛上的位置,发现整座石岛方圆至少百里,一眼望不到边际。 “阴魂不散。” 陆渊突然瞥见远处另一座石峰上有个身影,与凤真极为相似。只是相隔太远,只能模糊看到轮廓,无法确定就是凤真。 他立即下山,朝着山巅方向疾驰而去。 数个时辰后,天色已完全暗下。确认凤真没有追来,陆渊这才松了口气。他找了个隐蔽处休息,从怀中取出一株没有霞光的人参啃食起来。 “幸好这石岛上还生长着人参,否则光靠喝水终究不是办法。再甘甜的泉水,喝多了也会反胃。不知这人参吃多了,会不会补过头?” 这一路走来,他共采集了十二株人参。 其中无霞光的四株,一道霞光的三株,两道霞光的一株,三道霞光的两株,五道霞光一株,七道霞光一株。 除了正在食用的这株,怀中还有七株带霞光的极品人参。他大致推测,一道霞光或许就代表千年药龄。 而且这个世界的元气极为充沛,尤其在石岛上。人参在此生长一年,药效恐怕远超地球十年,甚至更久。 “咦,有人?” 陆渊忽然发现前方有个鬼鬼祟祟的身影。他收拾妥当,悄悄摸上前去,却见一个贼头鼠脑的小胖子。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我怎么突然就到这儿来了。饿死我了,连根草都找不到......”小胖子哭丧着脸,肚子咕咕作响,借着朦胧月光小心翼翼前行。 暗中观察片刻,陆渊判断这小胖子应该是个普通人,心下稍安,总算遇到个正常人了。 “小胖子,你好啊——” 陆渊存心吓唬他,故意装神弄鬼。 “谁、谁在说话?”小胖子紧张地四下张望,眼珠滴溜溜直转,显得十分害怕。 陆渊缓缓从石柱后走出,瞪着眼睛,咧开嘴,朝小胖子露出个惨不忍睹的笑容:“是我——” “鬼啊——” 小胖子见到这具骇人的骷髅,吓得魂飞魄散,干脆利落地晕倒在地。 “这么不经吓?”陆渊一愣,却见小胖子眼珠微微转动,不由好笑:“小胖子,别装死了,快起来。” 小胖子紧闭双眼,一动不动。 “装死也要专业点。再不起来,本王可真要吃了你。”陆渊故意含糊其辞,“啊,本王已经一千年没尝过人肉了,啧啧......” 小胖子赶紧爬起,惊恐地望着陆渊,连连摆手:“别吃我!我的肉不好吃。我可以给你钱,我有很多钱。” “呵呵,我要钱做什么?在这鬼地方,钱有什么用?”陆渊觉得这小胖子颇有意思,“小胖子,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金万贯。”小胖子怯生生道。 “金万贯?” 陆渊一怔,仔细打量对方。只见小胖子穿金戴银,身上的黄金饰品少说也有四五斤,确实配得上这个名字。他板起脸道:“看你这一身行头,我也知道你有钱。但我问的是你的名字!” “我就叫金万贯啊。”小胖子缩着脖子喊道。 陆渊额角冒出黑线,阴森森道:“我问的是名字!再说你有钱,我就吃了你。” “姓金,名万贯。”小胖子机灵地解释。 “哦,金万贯啊......” 陆渊这才明白是自己误会了,但仍觉哭笑不得,伸手敲了敲小胖子的脑袋:“没事起这么招摇的名字做什么?你很富有吗?你全家都很富有吗?戴几块金子就敢叫万贯,看我不教训你——” “哎哟,别打了!” 小胖子一边躲闪一边大叫:“叫万贯怎么了?我喜欢!而且我就是很有钱,我爹也很有钱,我爷爷也很有钱,我太爷爷也很有钱......” “就算你祖上十八代都富可敌国,也不用这么张扬啊。”陆渊无力吐槽,这小胖子实在是个活宝,继续追打。 “你怎么知道我家祖上十八代都很有钱?”小胖子惊讶地问,“我爷爷说,我家是方圆万里首富,当然要张扬了。” 陆渊听得满头黑线,继续追打:“就算是首富,也不能叫万贯。” “我就叫金万贯,金万贯,怎么了......”小胖子倔强地喊着,“我爹叫金满仓,我爷爷叫金如山,我太爷爷叫金四海,你怎么不去打他们......” ------------ 天碑现世 夜空繁星闪烁,不时有流星划破天际。 “我一觉醒来就在这岛上了,根本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小胖子委屈巴巴地说着,似乎十分想念家人。 “原来你也不知道啊。”陆渊轻叹一声,心中同样充满对故乡的眷恋,但又能如何呢? 先前与小胖子的嬉闹,纯粹是为了缓解紧绷的神经。想到小胖子那一大家子的奇葩名字,陆渊仍觉好笑——金万贯、金满仓、金如山、金四海...... 这取名风格实在独特。 更让他惊讶的是,听小胖子所言,其祖上竟真的一直富甲一方。 此时,听到小胖子腹中雷鸣,陆渊从怀中取出一株千年人参:“饿了吧,给你。” 小胖子愣了一下,也不客气,接过后连擦都不擦就大口啃食起来,几口便吞下肚去,眼巴巴地问:“还有吗?” “没了。”陆渊脸色一黑,这可是他保命的宝贝。 “你骗人,我看见你怀里还有。”小胖子毫不识趣地指出来。 看着小胖子渴望的眼神,陆渊心软又取出一株,心疼地递过去:“最后一株了。” “嗯。” 小胖子点点头,狼吞虎咽吃完后,小心翼翼地问:“真的没有了吗?” “有也不给了,想吃自己找去。”陆渊翻了个白眼,打量着白白胖胖的小胖子,好奇道:“你就不怕吃多了流鼻血?” “不会啊。在家里,我都是当零食吃的。”小胖子摇头晃脑,“我太爷爷还嘱咐我要多吃,说男人要大补,不仅要血气旺盛,更要威猛,金枪不倒。” “给我说说你家乡的情况吧。” 陆渊听得满头黑线,不再理会这奇葩的一家,打算从小胖子口中了解这个世界。谁知小胖子尽说些无关紧要的事,他只好主动发问。 “修行啊,这个我知道。” 小胖子兴奋得眯起眼睛:“我太爷爷花了好多钱,给我买了个圣地学徒的名额,谁知道......” “圣地?” 陆渊默默记下这个信息,但这不是他现在最关心的:“你知道怎么修行吗?修行有哪些境界?” “我还没开始修行呢。”小胖子摇摇头,想了想又道:“修行好像有七大境界。开启命宫后就是第一个大境界,叫做轮海境。然后是丹田境、金丹境......” “后面呢?”陆渊急切追问。 小胖子皱眉苦思,尴尬地道:“我、我不记得了。” 陆渊瞪大眼睛,真想给他一记爆栗。这么重要的信息居然忘了。 一夜就在断断续续的交谈中过去,陆渊不知被气了多少回。天色渐亮时,他叫醒了睡得死沉的小胖子。 “小胖子,起来,我们去找天碑。” “你说天碑上记载着天下最强的修行功法,没骗我吧?”小胖子既兴奋又怀疑。 “你这么聪明,我哪骗得了你?”陆渊笑道。 “那倒是。”小胖子认真点头,随即缩了缩脖子:“不过你笑起来好吓人,还是别笑了。” 陆渊翻了个白眼,突然发现怀中少了一株五千年人参,顿时大怒:“好你个小胖子,昨晚是不是偷了我一株五千年人参?” 那株五千年和七千年的人参,他自己都舍不得吃,竟被小胖子偷吃了一株。 他怒火中烧。 “我没有,真的!”小胖子见势不妙,拔腿就跑。 “站住!看我不收拾你!”陆渊咬牙切齿地追了上去。 ...... “小骷髅,别跑!我要杀了你!” 一个愤怒的少年声音传来。陆渊回头一看,远远看见凤真提剑追来,杀气腾腾,不由吓了一跳。 这小屁孩怎么阴魂不散?都过去一天了还在追? “小胖子,发什么呆,快跑啊!”陆渊对茫然不知所措的小胖子喊道,自己率先狂奔起来。 狂奔一个时辰后,确认凤真没有追上来,陆渊这才松了口气。 “刚才那人是谁啊?那么凶,吓死我了。”小胖子心有余悸,歪着头看陆渊:“他为什么要杀你?” “一个凶巴巴的小屁孩罢了,见人就打打杀杀,谁知道发什么神经。”陆渊喘着气,不以为意。说实话,他确实没把一个少年太放在眼里,或许是成年人对小孩的心理优势使然。 又过了一天。 陆渊不清楚自己走了多远,但至少也有二三十里路。 第二天正午时分,陆渊终于看到了希望——前方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石碑。石碑高达百丈,宽十余丈,远看便觉气势磅礴,震撼人心。一股古老沧桑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感受到玄之又玄的意境。 “这就是天碑?”陆渊内心震撼,隐隐激动起来。 “真的是天碑啊!”小胖子也震惊地瞪大眼睛,“上面真的有天下最强的修行功法?” “应该有吧。”陆渊只是听云芷提过,不敢确定,立即向天碑飞奔而去。 “等等我!”小胖子在后面喊着,也跟了上去。 ...... 越靠近天碑,那股古老沧桑的气息越发浓郁。石碑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文,在阳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泽。碑前已经聚集了数十人,有男有女,大多年纪不大,但个个气度不凡。 陆渊注意到,这些人自动分成了几个圈子。有的独自静坐参悟,有的三三两两交流,还有几个明显出身不凡的被众人簇拥着。 “看来被天碑选中的人还真不少。”陆渊暗自思忖,拉着小胖子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坐下。 他凝神望向碑文,那些符文看似杂乱无章,却又暗含某种玄奥规律。只是看了片刻,便觉头晕目眩。 “你看得懂吗?”小胖子凑过来小声问。 陆渊摇摇头:“太深奥了。” “我就说嘛,哪有那么容易。”小胖子一副早有所料的样子。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 “又见面了。” 陆渊抬头,看见云芷不知何时站在面前,依旧背着那张古琴。 “云芷姑娘。”陆渊连忙起身。 云芷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看来你收获不小,血气恢复了不少。” “多亏了姑娘指点。”陆渊诚恳道谢。 云芷微微颔首,目光转向天碑:“既然来了,就好好参悟吧” ------------ 谁是神的传承 越是接近天碑,周围出现的人影就越多。这些少年大多十一二岁的模样,身上或多或少都散发着磅礴血气,正全速向天碑赶去。 眼看天碑越来越近,陆渊心中涌起难以言喻的激动。修行不仅能延年益寿,更能飞天遁地,甚至......成神? 这是一条超乎想象的道路! 只是,真的能够成神吗? 陆渊仍觉得难以置信。在他认知中,神明高高在上,遥不可及。如今突然得知自己也有成神的机会,感觉如同梦境...... 约莫半个时辰后,陆渊和小胖子终于抵达天碑脚下。 天碑高达百丈,巍峨壮观,碑面上刻满了奇异的符文,散发着玄奥莫测的气息。碑下已盘坐着上百名少年,个个全神贯注地凝视着天碑,或皱眉苦思,或抓耳挠腮,或静心感悟,神态各异。 每个人都在潜心参悟。 忽然,一道光华闪过。陆渊看见一名少年身前浮现出一扇若隐若现的门户,虚实难辨,神秘非常。紧接着,那少年咬紧牙关,周身血气翻涌,大喝一声:"破!" 那扇门应声而碎。 陆渊看得一头雾水,问道:"小胖子,这是怎么回事?那扇门就是命宫吗?" "是啊,他才刚刚开启第一重命宫而已。"小胖子点点头。虽然尚未开始修行,但他对基本修行常识还是有所了解。 "第一重?"陆渊皱眉,"难道命宫不止一重?" "命宫共分九重。开启一到三重为下品资质,四到六重为中品资质,七到九重为上品资质。"小胖子解释道,随后狐疑地打量着陆渊,"这都不知道,你到底是哪里来的骷髅?" 陆渊没理会他的嘀咕,继续问道:"你们那里的人,通常能开启几重命宫?" "一般都是下品吧,上品资质很罕见的。"小胖子想了想补充道,"能开启上品命宫的基本都能进入大宗门,甚至圣地。听说那些圣地里天才云集,开启九重命宫的弟子也不在少数。我要是能开启七重命宫就好了......" "九重命宫不好吗?"陆渊疑惑。 "当然好,但是太难了。"小胖子摇头,显得有些信心不足,"虽然圣地不缺九重命宫的弟子,但也不会太多。开启九重命宫,真的很难......" 陆渊眉头紧锁。虽然对小胖子口中的"圣地"没有具体概念,但也能猜到那是何等存在。 九重命宫,想必是顶尖天才才能达到的境界。 "小胖子,我们快找个地方开始修行。"陆渊说完,立即寻找合适位置。 先前他还担心在天碑处遇到凤真该如何应对,现在发现多虑了。天碑周围似乎笼罩着一股神秘力量,阻止任何人相互接触。就像他和小胖子,无论怎么努力,彼此间始终保持着三尺距离。 "小胖子,你认识天碑上的字吗?" 坐定后,陆渊看着碑面上那些奇形怪状的符号,顿时傻眼。这些符号如同鬼画符,他一个都不认识。 "我也不认识。"小胖子同样茫然,"这可怎么办?" "这不是你们的文字吗?"陆渊急了。 "不是啊,我从没见过这种文字。"小胖子委屈道。 "不是?" 陆渊皱眉看向其他少年,发现他们似乎也面临同样困境,纷纷询问是否有人认识这些文字。 "咦,怎么来了个骷髅?"有人注意到陆渊,看清他的模样后惊讶道。 "还真是个骷髅,好奇怪啊。" 天碑下的少男少女们对突然出现的骷髅感到好奇,但很快就不再关注,继续参悟天碑。 "天碑上的文字,据传是大道魂文,非神魔之流不能辨识。但若只是参悟,并不需要认识这些文字。当你参透了,自然就会明白。明白了,就是悟了,命宫自然也会开启。"一位气度不凡的少年起身向大家解释道。 "传说神藏天碑上记载着世间最强大的修行功法,这是真的吗?"一名少女起身询问。 "是真的。"少年沉默片刻后点头。 "太好了!"少女欢喜雀跃。 陆渊闻言松了口气。既然大家都不认识,那就公平了。若是只有自己不识,那才真是糟糕。 难道凭我陆渊的智慧,还参悟不了? 陆渊信心满满,随即静下心来,专注观察天碑上的符号。在这里,他渐渐听到一个古老的传说。 传说—— 九天之上有一座石岛,岛上有座天碑,碑中藏着神明传承。 得此传承者,可成神! 成为神之传人! 这个传说,不正是在描述这座石岛吗?陆渊心思转动,难道天碑上真的藏着神明传承? ...... ------------ 问道 这个传说自古流传,真假难辨,但天碑下的每个少年都铆足了劲,全力参悟着...... 然而陆渊从头看到尾,又从尾看到头,始终如雾里看花,不得要领。他眉头紧锁,深吸一口气压下内心的焦躁,重新凝神细观。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 陆渊依然毫无头绪,心中渐生烦躁,转头看向身旁的小胖子。只见小胖子仰着头,瞪大眼睛,同样一脸茫然。 "小胖子,看出什么门道了吗?" "什么天下最强的修行功法啊,分明就是鬼画符,谁能看懂?"小胖子哭丧着脸,气急败坏道。 陆渊环视天碑下的少年们,发现绝大多数人都和自己一样满脸困惑,心下稍安,安慰小胖子道:"既然是天下最强的功法,自然不会轻易参透,慢慢来。" "说得也是。" 小胖子想了想,点头道:"要是一眼就能看懂,还算什么最强功法?" 日影西斜。 时间一点点流逝。 陆渊依然毫无进展,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挫败感。 "这到底是什么鬼天碑啊,一个个鬼画符,谁能看懂?"小胖子突然发起脾气,情绪越来越激动。 陆渊暗叹一声,心情同样低落。 天碑找到了,修行功法就在眼前,谁知竟然看不懂,无法修炼。看来成神之路并非易事,否则天下人人皆可成神了。 可自己只剩下半年寿命,若不修行,此生便算完了。 陆渊静坐良久,几次尝试平心静气,却始终难以做到。他一直以为自己头脑清醒,能够控制情绪。此刻才发现,并非如此。 这个神话般的世界,扰乱了他的心境! "小胖子,饿了吧?我们出去走走,散散心。继续坐在这里也是徒劳。"陆渊想了想,对小胖子说道。 "好吧,正好我也饿了。"小胖子情绪低落地点头,跟着陆渊走出天碑范围,在一片低矮的石林中坐下。 吃完一株人参后,小胖子问陆渊:"骷髅,我是不是很笨啊?" "你怎么会笨,聪明得很。"陆渊笑了笑,随即不悦道:"别叫我骷髅,我有名字,陆渊。" "那我为什么看不懂天碑,别人都已经看懂了。"小胖子十分沮丧。 "我也看不懂啊,很多人都看不懂。"陆渊说着,目光望向远方,"看不懂不代表笨,看懂了也不代表聪明......而且,我们一定会看懂的!" 约莫半个时辰后,陆渊和小胖子重新回到天碑下。 "死骷髅,你竟敢出现在这里?"刚刚赶到的凤真见到陆渊,颇感意外,没想到他如此大胆。随即勃然大怒,提剑冲来:"这次看你往哪里逃!" 陆渊静坐不动,见凤真杀来也不惊慌,反而转头专注地观看天碑。 砰—— 凤真狠狠一剑劈下,毫不留情。然而剑锋落在陆渊头顶一尺处时,突然遇到一股强大的阻力。这股阻力反而将他弹飞出去,重重摔在十丈开外。 凤真被摔得发懵,不明所以,傻傻地看着远处静坐的陆渊,对方还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哈哈哈......" 天碑下顿时响起一片哄笑。 "白痴,竟敢在天碑下动手,不知道这里有神秘力量阻止接触吗?"人群中一名少年嘲笑道。 凤真脸色青红交加,狠狠瞪着那名少年:"你骂谁是白痴?" "你说呢?"少年满不在乎。 "你找死!"凤真脸色阴沉。 "来杀我啊,站着让你砍。"少年朝凤真招招手。 "你给我等着!"凤真知道此刻奈何不了对方,撂下狠话后朝陆渊走去:"小骷髅,你也给我等着,我凤真必杀你。" "小屁孩一个,什么都不懂,整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真让你家人操心。"陆渊瞥了他一眼,淡淡道。 "你!" 凤真干脆在陆渊旁边坐下,似有监视之意,恶狠狠道:"你给我等着,我就不信你一直待在天碑下。" "无聊。"陆渊回了一句,不再理会凤真,专心参悟天碑。 只是...... 正如小胖子所说,那些符文如同鬼画符,陆渊看来看去,始终参不透其中玄机,真想骂一句: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心里骂归骂,但他依然认真对待。这毕竟是改变人生的第一步。若连这一步都迈不出,不如等死算了。 于是陆渊全神贯注地观察天碑,将每一寸碑面、每一个符号都牢记于心,仔细分析...... 脑海中飞速运转...... 不知不觉间,夜幕降临,繁星满天。 这段时间里,陆渊已看到好几名少年开启了第一重命宫,心中又是羡慕又是嫉妒。 是天碑太难参悟,还是我的天赋太差? 看久了,陆渊有些走神,脑海中浮现各种杂念。此时他不再看天碑,而是仰望星空,回想自己的过往以及来到神藏石岛后的经历。 找到天碑,修炼世间最强的功法,开启命宫...... ...... "宿命之术,燃烧寿命......" 脑海中,一个若有若无的声音响起,但陆渊并未留意。此刻他隐约明白,自己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不了解这里的文明,更不明白什么是修行...... 修行是什么? 命宫是什么? 连这些基本常识都不了解,如何谈修行? 原来如此! 想通这一点,陆渊心中惊喜。 想要修行,开启命宫,就必须先明白什么是修行,什么是命宫...... 一定是这样! 陆渊突然起身,走向那位气度不凡的少年,在他身旁坐下,问道:"这位兄弟,请问什么是修行?" ------------ 明心问道 正在潜心参悟天碑的丁丰,见一具骷髅在自己身旁坐下,询问何为修行,不禁微微一愣。他略作思索,张口欲言:"修行就是......" 本想一口气道出自己对修行的理解,却发现自己此刻竟难以言表。修行究竟是超脱生死、与天地同在,还是掌握无上力量、逍遥天地间? 他越想越觉困惑,渐渐陷入沉思。 陆渊见丁丰因一句话而陷入沉思,不由皱眉。难道对方也不清楚?等待片刻后,见丁丰仍未回神,不便打扰,便转身走向另一名少年。 "这位兄弟,请问什么是修行?" "修行就是......" 那少年也是一怔,发现自己一时难以表述,最终摇头道:"我也不太清楚,修行在每个人心中都有不同的理解。" 陆渊道谢后,又询问其他少年。 "修行是什么?" "不知道。" "修行是什么?" "我也不明白。" "修行是什么?" ...... 陆渊一连问了十几名少年,得到的答案都是"不清楚"、"不知道"、"不明白"......似乎他们也对修行一知半解,这让他颇感失望。 修行究竟是什么? 陆渊也在内心反复自问,却始终难以言明。 时光在思考中悄然流逝,不知不觉已是黎明。见少年们陆续从参悟中醒来,陆渊立即上前,继续询问"什么是修行"、"什么是命宫"...... "呵呵,连修行是什么都不懂,果然是个白痴。"凤真走过来嘲讽道。 "哦?你知道?说来听听。"陆渊无视他的嘲讽,反问道。 "骷髅也想修行,配吗?"凤真说完转身欲走。 "有什么好得意的,还不是连第一重命宫都没开启。"小胖子走过来对凤真嚷道。 "哼!快了。"凤真停下脚步,回头道:"而且,你的死期也快到了。" 陆渊只是皱了皱眉,懒得理会这个整日喊打喊杀的小屁孩。待他开启命宫,定要给对方些苦头尝尝。 ...... "这位兄弟,请问命宫是什么?" 陆渊发现天碑下来了一位气度不凡、丰神如玉的少年,心中微动,上前请教。 "树有年轮,人有命宫。树长一年,年轮多一圈;人长一岁,命宫淡一分。命宫位于脐下,是人体生命本源所在。人日渐成长,生命本源便日渐消耗,当生命本源枯竭时,人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那少年看了陆渊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平静解释道。 "普通人的命宫是封闭的,无法从外界获取新的生命本源,故生命本源日渐减少,最终衰老逝去。欲获新生,须开启命宫,炼气入体。这个'气',便是天地元气,万物之本,一切之源。" 陆渊仔细打量这名少年,好奇追问:"那修行呢?" "修行始于命宫。命宫是发现真我的第一道门,故称'真命之门'。开启命宫,你将发现一个全新天地,因此命宫是修行的起点。开启命宫后,你会发现其中隐藏着无数门户,不断开启这些门户,发现真我,这便是修行。"少年沉吟片刻答道。 听完解释,陆渊豁然开朗,激动不已,连连道谢,最后问道:"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天青。"少年微笑道。 ...... 这一整天,陆渊没有参悟天碑,而是与天碑下的少年们畅谈修行与命宫的真谛...... 渐渐地,陆渊明白了什么是命宫,对修行也有了初步概念。然而懂得越多,心中的疑问也越多...... 又过了两日。 当陆渊再想与少年们交流时,发现大部分人都对他爱答不理,全都专心参悟天碑。 ...... 命宫,位于人体神阙穴,即脐内。 神阙,性命之所在。 命宫,是通往神道的第一道门槛。 开启命宫,便踏上了修行之路,成为修行者。翻江倒海,摘星揽月将不再是梦想,甚至逍遥长生也可期待。 陆渊满怀期待,重新专注参悟天碑。渐渐地,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浮现。静坐参悟,转眼又是三日过去。 陆渊终于感知到自己的命宫所在。 深夜,他盘膝而坐,五心朝天。 体内气血翻腾如长江大河,在四肢百骸奔流不息,骨骼晶莹,轰鸣作响。 他凝聚全身生命本源,引向脐下,不断冲击命宫。然而命宫坚如神铁,稳若磐石,纹丝不动。 庞大的生命本源一次次冲击,依旧无法撼动分毫。 "不得其法,难破其门......"一夜过去,陆渊仰视天碑,难掩失望。 不过,虽然未能开启命宫,但时间和精力并未白费。 体内由万年血参和诸多人参所化的磅礴生命本源,在不断淬炼着他的体魄。经脉、骨骼、皮肉、脏腑在生命本源的滋养下越发强健。 力气倍增,可举千斤。 此时此刻,即便是数千斤的巨石,陆渊也有信心举起。 ...... 一连十余日过去。 天碑下尚未开启命宫的,只剩下陆渊和一些刚抵达不久的少年。经过十余日参悟,绝大多数少年都已开启第一重命宫,甚至更多。 就连小胖子,如今也开启了第一重命宫。 陆渊见自己始终无法参透天碑奥秘,不得其法,难以开启命宫,深感失望。他站起身,看着天碑下已然变得更加强大的少年们,心中羡慕不已。 此刻所有人都在专心参悟天碑,连凤真也无暇理会他。 那位名为天青的天才少年已开启第五重命宫,丁丰也开启了四重。就连凤真,也开启了两重...... 他们变得越来越强大,举手投足间血气磅礴,力量远超于他。 陆渊取出怀中最后一株人参,大口啃食,重新回到天碑下。 "我就不信,我参不透这天碑!" 感受着体内翻腾的血气,整个人如燃烧般炽热,陆渊咬紧牙关,心中有些发狠起来。 ------------ 宿命推演 然而,又是数日过去,陆渊依旧无法参透天碑奥秘。碑上符文玄奥莫测,令人如坠云雾。 陆渊麻木起身,静立仰望那座高耸入云的天碑。这一站就是整整一天一夜,无人知晓他在想些什么。 耳边隐约传来凤真令人厌烦的声音,还夹杂着其他少年的嘲讽。 "宿命之术......" "宿命之术,燃烧寿命......" "宿命之术,燃烧寿命,推演万法......" "宿命之术,燃烧寿命,推演万法,演化万物......" 此刻,陆渊脑海中响起一个神秘的声音。这声音似真似幻,令人难以分辨其真实性。 但这声音中,却蕴含着宿命的呼唤。 宿命! "宿命之术?" 陆渊终于听清了,木然的脸上浮现一丝疑惑。先前他已注意到脑海中那个雾圈的存在,只是一直无暇深究。 在他思索之际,那个神秘的声音再次响起,直抵灵魂深处。 "燃烧......" "燃烧寿命,推演万法......" 原来如此! 陆渊心念电转,瞬间明白了其中含义,内心激动不已。原来一直存在于脑海中的雾圈,竟是《宿命之术》,能够通过燃烧寿命来推演功法、神技等。 这...... 实在太神奇了! 陆渊几乎难以置信,但冥冥中却有种让他信服的感觉,这感觉源自灵魂深处。 只是推演功法需要消耗寿命,而他现在仅剩不到半年寿元。陆渊紧锁眉头,心念急转,苦苦思索如何延长寿命。 "咦?" 陆渊仰望着天碑,心中忽现希望。他发现推演天碑第一层功法,仅需燃烧九天寿命。 推演成功后,便可立即参悟。 参悟第一层功法,就能开启第一重命宫! 陆渊大喜过望,内心无比激动,真是天无绝人之路,不由放声大笑。这笑声引得一些少年皱眉,甚至投来嘲讽的目光。 但陆渊毫不在意。 这些日子以来,陆渊心知自己因无法参透天碑、开启命宫、踏上修行之路,已然成为众人的反面教材,被肆意嘲笑的对象。 然而,身为成年人的陆渊心性成熟沉稳,并不十分在意这些言行。毕竟,他们不过是一群十一二岁的少年,能懂什么? 虽然不在意他们的言行,但陆渊十分在意自己能否开启命宫、踏上修行之路。 这关系着他的性命。 而且是个生死攸关的问题,不得不认真对待。 因此陆渊直接无视了他们的嘲笑与讥讽,全力参悟天碑,努力修行。然而事与愿违! 但从此刻起,一切都将不同。 只要拥有足够的寿命,或许成神也并非不可能。 夜空下,繁星点点,绚烂夺目。 陆渊心情大好,暗中下定决心:用寿命换取修行之路。 "燃烧吧!" 陆渊心念一动,立即开始燃烧寿命。 此刻,脑海中一直静止的雾圈突然转动起来,散发出无比神秘的气息。 仿佛冥冥之中,早已注定。 一种宿命的感觉! 雾圈转动的瞬间,陆渊头顶冒出一缕几乎不可见的青烟,感觉自己似乎失去了某种极其珍贵的东西,心中充满失落。 但他瞬间清醒过来,强打精神凝视天碑。 燃烧...... 蓦然间,陆渊感觉到天碑上涌现出一股玄奥气息,接着看到一个金色符文从天碑飞出,朝他飞来。 高达百丈的天碑散发着玄之又玄的气息。符文金光闪闪,无比玄奥,透着神秘气息。 陆渊静坐感受那股玄奥气息,随后闭上眼睛。他脑海中飞入一个金色符文,悬浮在识海之中。 这个符文陆渊并不认识,但经过《宿命之术》推演后,已然明白其含义。虽然明白其意,但这符文十分神秘,似乎蕴含着无尽伟力,令人难以触及。 陆渊静心凝神,精神高度集中。 金色符文绽放灿烂金光,在脑海中光芒万丈,散发着无比玄奥的气息,随后消散于体内,融入四肢百骸。 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息。 瞬间—— 陆渊明悟了,也就是参透了天碑的第一层功法。 此刻,体内磅礴血气立即运转起来,如长江大河在体内奔流不息。骨骼晶莹剔透,轰鸣作响。 全身生命本源蓦然化作一条狰狞巨龙,朝着脐下命宫猛冲而去,势不可挡。 这条狰狞巨龙隐隐散发着点点金光。 尽管陆渊的命宫坚如神铁,稳若磐石,牢不可破。但在这条狰狞巨龙的冲击下,生命本源如同势不可挡的洪流,瞬间冲破了命宫这道堤坝。 轰—— 陆渊仿佛听到自己命宫中发出一声惊天巨响。 命宫,终于开启了。 ...... ------------ 通天台阶 仅仅燃烧了九天寿命,就一举冲破了命宫。 "哈哈哈......" 陆渊不由放声大笑,笑声中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悲凉。但此刻,心中积郁的苦闷尽数吐出,整个人变得神采飞扬。 虽然《宿命之术》一日只能使用一次,但这已经足够。 从今日起,他正式踏上了修行之路。 陆渊激动不已,有了这近乎逆天的《宿命之术》,他有了在这个神话世界生存下去的底气。 或许,成神也并非不可能。 心底渐渐涌起一股无比强烈的渴望。 命宫开启后,陆渊看到体内出现了一个如同虚空般的所在。 那里空空如也,一无所有。 宛如一片枯寂的宇宙。 "这就是轮海!" 陆渊自然明白那是什么地方,那是所有修行者的根基,是修行者吸纳天地元气炼化为己用的所在。 "他竟然开启命宫了,这怎么可能?" 凤真脸色铁青,难以置信陆渊竟能开启命宫。其他少年见状,也面露惊讶。因为年纪越大,开启命宫就越困难,需要的生命本源就越雄厚。 最适合开启命宫的年龄,是八岁到十四岁。 年龄太小,体内生命本源太弱,难以冲击命宫;年龄太大,虽然生命本源雄厚,但命宫几乎被彻底封锁...... ...... 就在陆渊开启第一重命宫后,天碑突然发生异变,凭空浮现九道汉白玉台阶。每道台阶都有数丈宽,数十丈长,一阶阶向上延伸,直达天碑。 随着台阶的出现,上面也显现出少年的身影。 那位丰神如玉的天才少年天青,此刻高踞第五道台阶,身旁还盘坐着一位同样惊艳的少女。 第四道台阶上是丁丰等三名少年......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异变,众人惊诧不已,不明白为何会出现九道台阶。霎时间,天碑下的少年们议论纷纷。 "这九道台阶从何而来?" 刚刚开启第一重命宫的陆渊对此并不在意,完全沉浸在喜悦之中。 只需心念一动,天地元气便源源不断被吸纳进来,在轮海中化作一团气雾,随后凝炼成真元。真元经他引导,从轮海流出,汇入四肢百骸,不断洗涤着躯体。 炼气! 凝元! 洗体! 经过真元洗涤后,体内骨骼再次晶莹剔透,轰鸣作响。此刻,陆渊感到浑身充满力量,仿佛取之不尽。 "咦,寿命增加了九年?" 陆渊突然发现自己寿命变长了,惊讶地向小胖子询问:"小胖子,是不是每开启一重命宫,寿命就增加九年?" "是啊。" 小胖子点点头,目光仍在台阶上逡巡,似乎对台阶的出现十分好奇。 "原来如此,如果我开启九重命宫,岂不是能增加八十一年寿命?"陆渊激动不已。 平静下来后。 陆渊的目光也落在突兀出现的台阶上。 此刻,几乎所有少年的目光都聚焦在第九道台阶上。 在第九道台阶上,众人隐约看到一座历经岁月洗礼的古桥,桥上布满了刀剑痕迹,似乎曾发生过激烈战斗。 古桥只有一段,一端落在第九道台阶上,另一端伸向天碑后方那片灰暗之中,显得神秘莫测。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通天断桥?"良久,一名少年似乎认出了它的来历,震惊地叫出声来。 "通天断桥?"其他少年露出惊讶之色。 "传言,通天断桥有通天之能,谁走过此桥,谁就能证道成神。"先前出声的少年解释道,"但后来被神明斩断,只留下一截......虽然现在走过通天断桥不能直接成神,但可以踏上一条通天之路......" 陆渊皱了皱眉,目光中带着惊讶,向身旁的小胖子问道:"小胖子,这真是通天断桥?走过去就能踏上通天之路?" 小胖子摇摇头:"我不知道,没听说过。" 陆渊转向其他人,发现不少少年都露出激动的神色,似乎印证了先前那名少年的说法。 通天断桥落在第九道台阶上,说明只有开启第九重命宫的少年才能通过。 ...... "咦,那个骷髅的天地元气柱怎么如此粗壮?"有少年注意到陆渊的元气柱远比他们的粗壮,不由大惊。 元气柱越粗壮,表明轮海越大,容纳的真元越多。 这也意味着,实力越强! "那死骷髅的元气柱,怎么这么粗?"凤真脸色铁青,对陆渊的怨恨越来越深。若是他得到那株万年血参,至少能登上第五道台阶。 ...... 炼气。 凝元。 洗体。 一整天,陆渊只做这三件事。 将天地元气炼入轮海,再将元气凝炼为真元,最后引导真元洗涤躯体。经过一天的修炼,轮海中的真元越来越多。 第二天晚上,一股磅礴气息涌现,陆渊再次开启了第二重命宫。 当陆渊开启第二重命宫后,其他少年都有些震惊。虽然陆渊只开启了两重命宫,但两天来一天开启一重,速度惊人。 "那个死骷髅,怎么会这么快开启第二重命宫?"凤真愤怒道,"他不是无法修行吗,怎么会这样?" 凤真难以接受,因为他也只开启了两重命宫。 第三天晚上,陆渊开启第三重命宫。 第四天晚上,陆渊开启第四重命宫。 速度快得惊人! 势不可挡! ...... ------------ 上古遗族 四日之内连破四重命宫,这般势如破竹的进境,让所有目睹此景的少年都为之震撼。他们看向陆渊的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仿佛在注视着一个不该存在的异数。尤其是与陆渊结怨的凤真,此刻面色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紧咬的牙关咯咯作响。 "这具骷髅的天赋竟如此恐怖?" 越来越多的少年开始关注陆渊,实在是他破境的速度太过骇人。在这座神秘石岛上,每个人都怀揣着争夺神明传承的梦想,渴望成为那个走过通天断桥的幸运儿。 因此所有人都铆足了劲,想要在这场机缘中脱颖而出。 对陆渊而言,开启四重命宫仅仅消耗了不到一年的寿命,却换来了三十余年的寿元增长。不仅正式踏上了修行之路,更一举解决了性命之忧,这份喜悦与激动难以言表。 此刻,他并未继续留在台阶上参悟天碑,而是转身去寻找补充生命本源的灵药。 连续冲击命宫让他的生命本源消耗巨大,虽然残余的能量尚可支撑他冲击第五重,甚至第六重命宫。但第七重、第八重,乃至传说中的第九重命宫呢? 尽管真元能够缓慢恢复生命本源,但这个过程需要耗费大量时间。更重要的是,陆渊还未完全适应这种日复一日的苦修生活。虽然体内力量澎湃,精神焕发,但腹中的饥饿感和身体的虚弱仍在提醒着他与这个世界的隔阂。 这或许是因为他尚未真正融入这个世界的规则。 更关键的是,破境速度过快可能导致根基不稳。此刻他炼气时头顶的第四道元气柱明显减弱,正是这个问题的体现。 出于谨慎考虑,陆渊决定放缓破境的速度。他也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不愿因展现过于惊人的天赋而招致他人的嫉恨与围攻。 ...... 通天台阶之上,少年们盘膝而坐,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参悟着天碑奥秘,期盼有朝一日能登临第九阶,踏上那座神秘的通天断桥。 他们周身血气澎湃,如霞光流转,气势惊人。一道道天地元气向着天碑汇聚,在少年们头顶形成肉眼可见的气柱。 越是靠近天碑的少年,头顶的元气柱就越是粗壮凝实。 其中,最接近天碑的那名少年头顶,六道粗壮的元气柱直冲云霄,如同六条奔腾的巨龙,被迅速纳入体内,化为己用。 这名少年正是天青。 他静坐如钟,全心参悟着天碑奥秘。已然开启第六重命宫的他,距离第七重只有一步之遥。 在他身侧,一名少女同样静坐修行。她身着浅蓝纱衣,外披白色薄纱,优美的颈项与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裙摆如月光流淌,在地面铺展三尺有余。 三千青丝用发带束起,一缕垂落胸前,气质如兰,举止优雅。微风拂过时,竟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错觉。 这名少女名为诺子兰,是天碑下第二个开启六重命宫的天才。 突然,天青周身血气暴涨,霞光璀璨,一重石门虚影浮现后又轰然破碎。 天碑下的少年们见状无不震惊。 "那是谁?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开启了第七重命宫!" "不到一月就连破七重,这天赋太可怕了!" 议论声在人群中蔓延。此刻大多数少年还停留在二重、三重的境界,对天青的突破既感震撼,又心生羡慕。 诺子兰却显得很平静,似乎天青的突破在她意料之中。只是她微微蹙起的眉头,透露着对自己进度的不满。 见天青从修炼中醒来,她轻声问道:"你不去?" 刚刚突破第七重命宫,天青心情愉悦。他自然认得身旁的少女,因为她身上散发着与自己同源的气息。 "你是说捕捉三寿鱼?"天青略显疑惑。 "不错。"诺子兰微微颔首。 "我不需要。"天青摇头。 "但族中长辈需要。不论是你天氏,还是我诺氏,"诺子兰眉头微蹙,"都有不少寿元将尽的长辈。" "此事与我无关,也轮不到我们操心。"天青语气淡然,随即话锋一转,"虽然诺氏与天氏同属上古八族,但我们两族的关系似乎并不密切。" 诺子兰闻言,眉头蹙得更深。 "更何况,我们的首要任务是修行。" 天青继续道:"你应当明白,神藏石岛万年才现世一次。能进入此地的都是身负大气运之人,应当珍惜这次机缘。神道天碑上记载的乃是世间最强的修行法门,外人求之不得。他们或许不明白这个道理,难道你也不明白?舍本逐末,得不偿失。" "天青兄说得是,是小妹思虑不周。"诺子兰淡然一笑,目光重新投向第九阶上的断桥。 天青不再多言,继续参悟天碑。他心知诺子兰并非真心为他考虑,不过是想借此分散他的注意力罢了。 "天青兄,此次进入神藏石岛的,只有我们两人?"沉默片刻,诺子兰再度开口。 "不清楚,他们隐藏得太深了。" 天青摇头,明白诺子兰所说的"他们"指的是上古八族的其他传人。 "途中,我遇到一人,身披黄金战甲,手持黄金战枪,颇为神秘。"诺子兰蹙眉说道。 "你是说,可能是八族之人?"天青略显惊讶。 "不确定,似是而非。"诺子兰摇头。 "哦?"天青这次真的感到意外。 若是上古八族之人,体内都会有独特的血脉印记,散发着特殊的气息。 同为八族子弟,即使素未谋面,相遇时也能感应到彼此的气息。若是感应不到,只能是双方实力差距过大。但能够进入石岛的,按理说都应该是未开启命宫之人,怎会感应不到? "他在天碑下吗?"天青追问。 "不在。" 诺子兰摇头,"之前我暗中探寻过,岛上没有他的踪迹,不知去了何处。" ...... ------------ 暗流涌动 石岛广袤无垠,嶙峋石峰如剑指苍穹,其间云雾缭绕,更添几分神秘。主峰隐在重重云雾之后,难窥真容,仿佛藏着什么惊天秘密。 陆渊盘坐在元气河畔的巨石上,周身气息流转。四道粗壮的元气柱在他头顶凝聚,如同四条蛟龙吸水般疯狂吞噬着天地灵气。经过这些时日的苦修,他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茫然无措的穿越者,而是真正踏上了修行之路的修士。 “呼——” 一口浊气吐出,在空气中凝而不散,久久方才消散。陆渊睁开双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他的目光落在河中游弋的三寿鱼上,带着几分炽热,又带着几分无奈。 这些天地灵物速度奇快,即便他如今开启了四重命宫,依然难以捕捉。每每出手,都只能眼睁睁看着它们化作银光遁走。 “若是能捉到几尾,何愁寿命不足?”他轻叹一声,摇了摇头。 在河边驻足片刻,陆渊转身离去,继续在石林间寻找人参。这一天他跑了不少地方,找到了十几株人参,虽然年份都在两三千年左右,算不上极品,但也足以让他欣喜。 夜幕降临时,陆渊寻了处僻静之地,将这些人参一一吞服。磅礴的药力在体内化开,如暖流般滋润着四肢百骸。然而与先前那株万年血参相比,这些药力终究差了许多。 “若是再得一株万年药王就好了。”他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就在他静坐炼气之际,远处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对话声。陆渊猛然惊醒,循声望去,只见一道大红身影静静立在月光下,衣袂飘飘,宛如神女下凡。 “是她?”陆渊心中一动,悄悄隐在石后。 “你知道我父亲为何要带你来这神藏石岛吗?”云芷清冷的声音响起。 “哼!为什么?还不是为了让本座跟你,成为你的神兵!”古琴的声音带着几分恼火。 “无知!”云芷冷哼一声,大红宫袍在夜风中猎猎作响,“自然是为了你。传言在这神藏石岛上,有着排名第一的琴——太子长琴。找到了它,你自然有办法恢复。” “太子长琴?”古琴的声音陡然拔高,“这怎么可能?它不早就死了吗?” 暗处的陆渊心中一震。太子长琴这个名字,他在地球的古籍中见过记载,是火神祝融之子,精于乐道。难道这个神话世界与地球有着某种联系? “出来吧,不用藏着匿着。”云芷忽然转头,清冷的目光直射陆渊藏身之处。 陆渊苦笑一声,知道自己早已被察觉,只好从石后走出。 “云芷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他拱手行礼,目光在对方身上一扫,“你怎么在这里,不用去参悟天碑?” 云芷静静打量着他,眉头微蹙:“你有捉三寿鱼的秘法?” 陆渊一怔:“什么秘法?你听谁说的?” “现在,都流传着你有捉三寿鱼的秘法。”云芷语气平淡,却让陆渊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什么?”他失声惊呼,脸色骤变。 这时古琴也来了兴趣:“小骷髅,快说来听听,到底是什么秘法?” 陆渊没有理会古琴,急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芷还未回答,古琴已经勃然大怒:“小骷髅,本座问你话呢!告诉你,不要惹怒本座了,本座怒起来血流成河……” “现在他们已经来寻你了,想逼你交出捉三寿鱼的秘法。”云芷淡淡说道。 陆渊脸色再变,下意识后退一步:“难道你也是?” “无知!”云芷面无表情,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哈哈……笑死本座了!”古琴放声大笑,“小骷髅,你也太小心眼了。以云芷的资质,何需三寿鱼来增加寿命?也只有你和一群无知的小屁孩才把它当宝,身在宝岛却舍本逐末。” 陆渊顿时面露尴尬,知道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连忙躬身致歉:“云芷,不好意思。其实我……” “不须多说,好自为之!”云芷打断他的话,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飘然而去。 望着那道远去的大红身影,陆渊眉头紧锁。他立刻明白,这一定是凤真在背后搞鬼。想到三寿鱼对修行者的诱惑,他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凤真,你莫要欺人太甚!”他咬紧牙关,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在这石岛上,三寿鱼的价值不言而喻。若是真有数百人信了这个谣言,他的处境将岌岌可危。 “看来真的是不死不休了。”陆渊深吸一口气,脑海中飞速思索着应对之策。 ------------ 初试锋芒 “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道我陆渊还怕他不成?” 陆渊压下心中的忧虑,目光在嶙峋的石林间扫视。开启四重命宫后,他的感知变得格外敏锐,能清晰地察觉到空气中流动的元气波动。他像一只猎豹般在石峰间穿梭,每一步踏出都精准地落在最合适的着力点上,身形如飞燕般轻盈,在陡峭的石壁间腾挪自如。 突然,他的目光锁定在一处石缝间。那里生长着一株千年人参,参须如龙须般盘绕,散发着淡淡的灵气波动。陆渊心中一喜,正要上前采摘,远处却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那个骷髅在这里,快来!” 陆渊眉头一皱,循声望去,只见三名少年正从三个方向包抄而来。为首一人身着锦袍,腰间佩玉,显然出身不凡;另外两人一左一右,呈犄角之势,配合默契。三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毫不掩饰的贪婪,看来凤真散布的谣言已经开始发酵了。 “骷髅,交出三寿鱼秘法,可饶你不死!”锦袍少年厉声喝道,语气中带着居高临下的傲慢。他右手按在剑柄上,周身隐隐有真气流转,显然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不错,交出秘法,可饶你不死!”另外两名少年齐声附和,同时向前逼近一步,封住了陆渊的退路。 陆渊缓缓起身,目光冷冽地扫过三人。他注意到这三人的气息虽然不弱,但最多只开启了两重命宫,心中顿时安定不少。更让他放心的是,这三人的站位虽然看似严密,实则漏洞百出,显然缺乏实战经验。 “白痴!”陆渊嗤笑一声,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说什么?”锦袍少年脸色一沉,眼中寒光闪烁,按在剑柄上的手微微用力,剑身已经出鞘三寸。 “我说你们是白痴!”陆渊一字一顿地说道,同时暗中运转体内真元,“凤真那个王八蛋说的话,你们居然信了,不是白痴是什么?他若是真有这等秘法,早就自己去捉三寿鱼了,还会告诉你们?” 这番话让三名少年神色微变,显然也意识到了其中的蹊跷。但贪婪终究压过了理智,锦袍少年冷哼一声:“少在这里挑拨离间!今日你交也得交,不交也得交!” 话音未落,三人已经呈品字形围了上来。锦袍少年居中主攻,另外两人分别从左右两侧策应,周身血气翻涌,如同燃烧的火焰,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醒目。 “擒我?”陆渊冷笑一声,体内真元早已蓄势待发。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他对真元的掌控已经越发纯熟,此刻四个气海同时运转,磅礴的真元在经脉中奔腾,发出低沉如雷鸣般的声响。 就在对方即将出手的瞬间,陆渊身形陡然一动。他没有选择后退,反而向前猛冲,目标直指左侧那名少年。这一下出其不意,让三人的合围之势顿时出现了破绽。 “轰——” 陆渊一拳击出,空气爆鸣!这一拳看似简单,实则蕴含着他这段时间苦修的全部心得。拳风凌厉,带着灼热的气浪,仿佛要将前方的空气都点燃。 那名少年瞳孔猛缩,仓促间想要格挡,却根本来不及反应。他只觉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力量迎面而来,胸口如遭重击,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数丈之外的一块巨石上。 “咔嚓”一声脆响,显然是胸骨断裂的声音。那少年痛苦地蜷缩在地上,鲜血从嘴角溢出,连惨叫都发不出来。 “这、这……怎么可能?”锦袍少年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了惊骇。他们三人虽然只开启了两重命宫,但联手之下,便是四重命宫的修士也要退避三舍。谁曾想,一个照面就折了一人! 陆渊自己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在开启四重命宫,又经过血雨洗礼后,自己的力量竟然强到这个地步。方才那一拳,他甚至还没有用出全力。 这个发现让他信心大增。不等对方反应过来,他身形再动,这次的目标是右侧那名少年。那人见同伴重伤,早已心生怯意,见陆渊扑来,慌忙举臂格挡。 陆渊冷笑一声,右腿如长鞭般横扫而出。这一腿势大力沉,带着破空之声,仿佛连山石都能踢碎。 “咔嚓”一声,那少年的双臂应声而断,整个人被狠狠劈飞出去,撞在一块石柱上,顿时昏死过去。 “狭路相逢,勇者胜!”陆渊心中默念,这是他在部队服役时学到的道理。在生死相搏时,气势往往能决定胜负。 他一步步走向最后那名锦袍少年,目光冰冷如刀:“你们三人,一个断胸骨,一个断双手……那么,你呢……” “不要!”那少年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跑。此刻他早已将什么三寿鱼秘法抛在脑后,只想尽快离开这个煞星。 “哼,敢来找我麻烦,是要付出代价的!”陆渊冷哼一声,身形如电,瞬间就追上了逃跑的少年,一拳击在对方背上。 “噗——”少年喷出一口鲜血,如炮弹般飞了出去,在地上滚了数圈才停下,再也爬不起来。 陆渊停下脚步,冷冷地看着倒在地上的三人。这些伤势虽然不轻,但对修行者来说还算不上致命。在这个神奇的世界,只要及时治疗,断骨重生也不是难事。 他走到锦袍少年身边,俯下身来:“除了你们,还有谁,共有多少人?” “骷髅,你死定了,竟然敢伤我们!”锦袍少年虽然脸色惨白,却仍咬牙切齿,“我表哥可是开启了六重命宫的高手,他一定会为我们报仇的!” “啪!”陆渊一巴掌拍在他头上,“怎么说话的?再胡乱说话,我不介意把你扔下石岛。” 那少年顿时噤声,眼中虽然满是怨恨,却不敢再多言。 从另一名尚且清醒的少年口中,陆渊得知大概有十几人参与了此事,都是被凤真许诺的好处所诱惑。他皱了皱眉,意识到这件事比想象中还要麻烦。 思索片刻,他将三人全都拖到元气河边,一一扔了进去。 “这乃是元气河,最适合修行,不用感谢。”他笑了笑,转身离去,只留下三个敢怒不敢言的少年在河中挣扎。 夕阳西下,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陆渊知道,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但他并不畏惧,反而感到一丝兴奋——这正是检验他这段时间修行成果的最好机会。 ------------ 四头神虎之力 一连三日,陆渊都未返回天碑,继续在茫茫石岛间寻觅着灵药的踪迹。这片神秘的石岛广袤无垠,嶙峋的石峰如利剑般直插云霄,其间云雾缭绕,更显神秘莫测。他踏遍了大半个石岛,虽然寻得了不少千年人参,却始终未能再遇一株万年药王。 这让他心中不免有些失望。那株万年血参带来的磅礴生机与浩瀚药力,至今仍让他记忆犹新。每每想起,心头便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渴望。不过,这些千年人参也非等闲之物,吞食之后,化作滚滚血气在他体内奔腾,让他的生命本源不仅完全恢复,甚至比之前更加旺盛了几分。 此刻的陆渊,举手投足间都蕴含着惊人的力量。每一步踏出,脚下的岩石都会微微震颤;每一次呼吸,四周的天地元气都会随之波动。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肉身在血气的滋养下正在发生着脱胎换骨的变化。 站在一处高耸的石峰上,陆渊远眺着天碑的方向,最终还是决定返回。既然暂时寻不到万年药王,不如先回天碑继续参悟,借助《宿命之术》开启更多的命门。 就在他返回天碑的路上,五道身影突然从石林间闪出,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是个身着黑衣的少年,眼神锐利如鹰,其余四人则分立两侧,隐隐形成了合围之势。 "骷髅,听说你身上有捉三寿鱼的秘法?"黑衣少年开门见山,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陆渊眉头微皱,沉声道:"你信么?" "我知道那个凤真与你有仇,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黑衣少年沉吟片刻,"如果你身上真有秘法,我劝你还是乖乖交出来,免得受皮肉之苦。" "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少年不耐烦地打断,"先把他擒了,还怕他不乖乖交出来?我们五个人,还擒不住他一个?" "不错!"其余几人纷纷附和,脸上都带着胜券在握的神情。 陆渊脸色一沉。他没想到凤真这个漏洞百出的谎言,竟然让这么多人趋之若鹜,连最基本的判断都失去了。 "你也是这么想的吗?"他冷冷地看向黑衣少年。 "不错。"黑衣少年点了点头,眼神坚定。 "哈哈......"陆渊突然仰天长笑,笑声在石林间回荡,"这个世界果然是以拳头说话啊!" 话音未落,他轮海中的四个气海猛然运转起来。霎时间,四周的天地元气如同受到召唤般汹涌而来,在他周身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元气漩涡。 "轰——" 真元在经脉中奔腾咆哮,磅礴的血气透体而出,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气浪,向四周扩散开来,掀起漫天尘埃。在这炽热的气浪中,一头威风凛凛的神虎虚影自他身后缓缓升起,张牙舞爪,气势惊人。 "你、你......竟然凝炼了神虎之力?"五名少年脸色骤变,黑衣少年更是失声惊呼。 那头神虎栩栩如生,身上的毛发纤毫毕现,一双虎目炯炯有神,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这就是神虎之力——修行者力量的外在显化。一头神虎便代表着一万斤巨力,能够将真元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呼喝风云变色,开拳山岳崩颓!这就是神虎之力的可怕之处。 这段时间来,陆渊开启了四重命宫,又吞食了无数人参,在不断的炼气、凝元、洗体过程中,自然而然地凝炼出了神虎之力。 此刻神虎一出,陆渊只觉浑身充满了无穷的力量,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啸,声震四野。 "该死!怎么会这样?那个骷髅怎么这么快就凝炼了神虎之力!"黑衣少年脸色铁青,内心涌起强烈的不安。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毕竟己方有五个人,即便单打独斗不是对手,联手之下也未必会输。 "他虽然凝炼了神虎之力,但只有一个人,我们五人一起上!"黑衣少年喝道。 其余四人纷纷点头,各自运转真元,严阵以待。 "一头?"陆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轮海中的四个气海再次加速运转。 磅礴的真元如长江大河般在经脉中奔涌,发出震耳欲聋的虎啸龙吟之声。片刻间,第二头神虎自他身后升腾而起,与第一头一般威武雄壮,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强大气息。 "两头?"黑衣少年瞪大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在开启四重命宫时能够凝炼出一头神虎之力,已经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可这个骷髅,竟然在短短几天内就凝炼出了两头神虎之力,他的真元到底雄浑到了什么地步? 这简直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陆渊周身散发出的血气如同燃烧的火焰,高达丈余。在这炽热的气浪中,第三头神虎缓缓浮现,张牙舞爪,发出无声的怒吼。 这一刻,五名少年眼中都露出了恐惧之色。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竟然凝炼出了三头神虎之力! "这、这......他、他,怎么......"一个少年惊骇得语无伦次,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当第四头神虎从陆渊身后升腾而起时,黑衣少年等人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恐惧,转身就逃,片刻不敢停留。 四头神虎,代表着四万斤的力量,这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抗衡的! 陆渊怔了一下,没想到对方会如此干脆地逃跑。他摇了摇头,不再理会这些落荒而逃的少年,继续向天碑走去。 ...... 在距离天碑不远处的空地上,十余名少年三五成群地盘坐着。他们并非随意而坐,而是按照某种规律分布在天碑四周,隐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陆渊注意到,凡是想要进入天碑的人,都必须向他们缴纳三株千年人参或者其他等价的物品。不缴纳的话,就会被拒之门外。 他有些奇怪地看了这些少年一眼,不明白他们为何要在这里浪费时间,而不是在天碑下参悟。不过他现在没心思理会这些,直接就要走进天碑。 "站住!"一个锦衣少年喝道。 陆渊皱了下眉头:"你是在说我?" "不错。"锦衣少年目光凌厉地打量着他,"凡是想进入天碑,都得要交纳三株千年人参,或者是其他等价的物品。" 陆渊瞬间明白过来,原来这些人是组织起来收取保护费的。这个组织应该是在他离开后才成立的。 "如果不交呢?"陆渊看着慢慢围上来的几名少年。 "呵呵。"几名少年发出意味深长的笑声。 "骷髅,我知道你开启了四重门,资质非凡,但是双拳难敌四手。"锦衣少年笑着说道,一副吃定了他的样子,"我不怕告诉你,我们有开启六重门的人,开启四重门的也有两人。今天早上有个开启四重门的想硬闯,但是被我们打断了手脚扔下了石岛。" 陆渊皱着眉头,心中暗自思索对方话语的真假。 见他不语,锦衣少年又道:"骷髅,你也开启了四重门,想加入我们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很需要你这样的战力。" ------------ 一力降十会 在茫茫无边的云海之中,天碑巍然矗立,散发着玄之又玄的神秘气息。碑身上那些古老的符文若隐若现,仿佛蕴含着天地至理,让人不由自主地沉醉其中。 在天碑下的第七道台阶上,天才少年天青静静地盘坐着。他双目微闭,周身气息与天碑隐隐共鸣,显然已经进入了深层次的参悟状态。在他身旁,同样开启第七重命门的诺子兰也在专心修炼,两人宛如一对璧人,成为了天碑下最引人注目的存在。 在他们之下的第六道台阶上,盘坐着两名少年。其中一人是丁丰,另一人则是个身形清瘦、面色冷峻的少年。这少年有着一头火红的头发,如同燃烧的火焰,名为火明。 此时,在第四道台阶上,凤真蓦然大喝一声,周身迸发出磅礴的气息。第五重命门应声而破,他的身影随即出现在第五道台阶上。 开启第五重命门,凤真脸上不由露出喜色。他感受着体内更加雄浑的真元,心中豪情万丈。 片刻后,他抬头对第六道台阶上的火明说道:"火明,去把人参收上来,我要用。" 开启第五重命门消耗了不少生命本源,他需要补充。 "是,七殿下。"火明睁开眼睛,点了点头,随即起身走出了天碑。 凤真此刻可谓春风得意。不仅开启了五重命门,还遇到了自己王朝的一名天才少年。但一想到那个可恨的骷髅,他心中就涌起一股怒气,气得咬牙切齿。 "死骷髅,敢跟我凤真抢东西,在王朝从来没有人敢和我抢......" "万年药王啊!" 虽然过去了这么多天,但凤真对那株万年血参依然念念不忘。那磅礴的药力实在太惊人了,任谁见了都会心动。 "骷髅,这次你死定了!"凤真咬紧牙关,眼中闪过凶光。 ...... 守在天碑前的几名少年,个个气息不凡,周身蕴藏着磅礴的血气,都已经开启了三重命门。 看到开启四重命门的陆渊到来,立即又有几名少年从其他地方赶过来。转眼间,就聚集了八名少年。 这八名少年中,有五人开启了三重命门,三人开启了两重命门。在他们看来,对付一个开启四重命门的骷髅,已经绰绰有余。 "骷髅,想好了没有?"锦衣少年皱着眉头问道。 "想好了。"陆渊突然咧嘴一笑,露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容。 对于这八名少年,他并不太放在心上。经过几次交手,他已经大致了解了自己的实力,绝对远远超出这些同龄人。 至于自己的力量为何会如此强大,陆渊心中隐隐明白,这很可能与《宿命之术》有关。 "不行。"一个声音从远方传来。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从天碑内走出一名火红头发的少年,正是火明。 八名少年都是一怔,因为火明正是他们"神凤"组织的创始人之一,也是组织中最强大的战力。 "火兄,你这是什么意思?骷髅可是开启四重门的人,加入我们不是增加了一大战力?"锦衣少年不解地问道。 火明面色冷峻,一步步走来,看了锦衣少年一眼:"你不知道他与七殿下有仇吗?" 锦衣少年皱了皱眉,不再说话。 "把他擒了,打断四肢,然后交给七殿下发落。"火明静静站着,目光死死盯住陆渊,"还有,把你们收上来的人参都给我,七殿下现在需要。" 与七殿下有仇?陆渊怔了一下。在石岛上与他有仇的,应该只有凤真一人。难道凤真就是火明口中的七殿下? 当火明出现时,陆渊就已经暗中关注。此刻听到这番话,他心中不由一凛。如果这些少年真是凤真组织起来对付他的,那事情就麻烦了。 看到八名少年隐隐围了上来,陆渊当机立断,决定先下手为强。只要冲破他们的封锁进入天碑,就算对方人数再多,也奈何不了他。 只要进入天碑,开启九重命门也不是什么问题! "轰——" 一股磅礴的气息自陆渊体内迸发而出,炽热的血气化作熊熊燃烧的火焰气浪,瞬间就高达丈余。四头威武的神虎自他身后升腾而起,张牙舞爪,气势惊人。 这些少年看到陆渊身后升腾的四头神虎,都不由一惊。就连已经开启六重命门的火明,也不由瞪大了眼睛,特别是感受到陆渊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强悍气息,更是让他心惊。 "砰!" 一道火光掠过,一个人影就被击飞。 在众人还在震惊之时,陆渊猛然一拳击出,重重地打在离他最近的一名少年胸膛上。接着又是一腿劈出,被劈中的另一名少年如同炮弹般倒飞出去。 眨眼间,就有两名少年被击伤。 陆渊得手后信心大增,继续出击。而火明等几名少年则是大怒,个个眼中露出凶光,立即向陆渊围攻而来。 咦?陆渊看到火明身后也升腾起了两头神虎,心中微微惊讶,但也仅此而已。虽然对方现在还有七人,但陆渊并不太放在心上,对自己的力量有绝对把握。 狭路相逢,勇者胜! 陆渊运转全身真元,与对方硬碰硬地交手,拳对拳,脚对脚。 "轰!" 一股热浪向四周扩散开来。 陆渊与火明对了一拳,一拳就把火明打飞数丈远才停下。 "哼,敢和我对拳,找死!"陆渊不屑地说道。他不知道火明哪来的信心,居然敢和他硬碰硬。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 九名少年全都重伤,如叠罗汉般被堆在一起,特别是火明,被陆渊特意放在了最下面。随后,陆渊把他们从别人身上收来的人参以及其他物品全部据为己有,拍了拍手掌,潇洒离去。 回到天碑,陆渊并没有立即走上台阶。他看到已经盘坐在第五道台阶上的凤真,心中有些意外。想不到才几天时间,凤真就已经突破了第五重命门,就连第七道台阶上也盘坐着两人。 看来自己因为拥有近乎逆天的《宿命之术》,确实有些自大了。 "凤真,你给我滚下来。"陆渊冷声道。 凤真看到陆渊居然安然无恙地走进来,不由一怔,沉声道:"火明呢?他怎么把你放进来了,难道他不知道我的心思?该死,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等我回去,必然灭了他火氏一族。" 凤真知道,只要陆渊一直待在台阶上,自己就拿他毫无办法。这么好的机会,居然被火明给糟蹋了,真是该死! "果然是你。"陆渊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 再次飞速破门 凤真皱了下眉头,不明白陆渊是什么意思。但转眼间,他就看到火明等九人带着一身伤回来,心下不由大惊。此刻他也顾不得恨之入骨的陆渊,连忙问道:"火明,你这是怎么回事?你身上的伤是从哪里来的?" "七殿下,我没事,只是一些皮外伤而已。"火明沉声道,一步步走上台阶。 "我不是问你有没有事,我是问你,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伤成这样?"凤真有些气急败坏,指着其他八名少年问道,"而且,你们九个人,居然还被人打伤了?" 天碑内的少年们看到"神凤"组织的成员全都带伤回来,心中大惊。他们也都好奇起来,到底是什么人能把他们都揍一遍?要知道,火明已经开启了六重命门,除了第七道台阶上的两人,应该没人是他的对手才对。 火明等八名少年听到质问,全都面露愧色。 确实,他们九人个个实力不弱,居然被一个只是开启四重命门的骷髅打得落花流水,说出去都让人笑话。 太丢脸了。 "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凤真突然怒了起来,指着火明喝道。 "七殿下......"火明脸色有些难看,苦涩地说道,"我们遇到了一个凝炼了四头神虎之力的对手......" "四头神虎之力?"凤真怔了一下,随即问道,"谁?" 此时,第四道台阶上的陆渊,把从他们身上搜刮来的二十多株人参提了起来,对着凤真笑了笑道:"凤真,多谢了。" 凤真愣了愣,猛然明白过来,回头问道:"是那个骷髅?" 火明点了点头。 "他?"凤真指着陆渊,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然后怒气冲冲地对火明说道,"你当我是白痴么?他一个只开启四重门的骷髅,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怎么可能凝炼四头神虎之力?" 但是,火明等人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们九人确实是被这个骷髅一个人打败的。此时,天碑下的少年们都惊讶起来,目光纷纷投向陆渊。 "真的是你?"凤真还是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你说呢?"陆渊眯着眼睛,盘坐下来一口口吞食着人参。吞完一株后,他淡淡道:"凤真,跟我作对,是你这一生最后悔的事情。" "哼,大言不惭,看谁死在谁手上。"凤真冷哼一声,重新坐了回去。 ...... 人参入口即化,化作一道道磅礴的血气,滋养着陆渊的四肢百骸。 他从火明等人身上搜刮了三十多株人参,此刻全都吞入腹中,汇聚成一条滚滚血气长河,在体内奔腾流转。 此刻的陆渊,全身如同被烈火炙烤般,灼热难当。他紧紧皱着眉头,感觉浑身难受无比。当下也不多想,立即运转《宿命之术》,燃烧寿命推演功法。 脑海中的雾圈缓缓转动,一丝几乎不可见的青烟从头顶逸出。紧接着,一个金色符文自天碑中飞出,没入他的脑海,随即化作点点金芒融入四肢百骸。 "轰——" 一道强悍的气息冲天而起,陆渊的第五重命门应声而破。开启第五重命门后,他感觉好受了许多。 第二天晚上,陆渊再次燃烧寿命,开启了第六重命门。 第三天晚上,他更是势如破竹,开启了第七重命门。 三天之内连破三重命门,陆渊再次震惊了所有少年,特别是之前还春风得意的凤真。 ...... 第七道台阶上,一身青玄锦袍的天青盘膝而坐。此刻他双手紧握成拳,全身因发力而微微颤抖。只见他死死咬住牙关,额头、脖颈上青筋暴起,仰天猛吼一声,一股浑厚磅礴的血气迸发而出,浮现的第八重命门应声而破。 开启第八重命门后,天青立即站起身,微微凝视天碑片刻,然后回头静静地看了一眼身后的陆渊。 陆渊也微微仰头,平静地与他对视。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仿佛有火花迸溅。 一夜过去。 夜空之中繁星点点,将这片天地映衬得格外绚丽。 众少年都在认真参悟天碑,场中一片寂静,只有头顶上一道道竖起的天地元气柱在微微波动。 不知何时,一身大红宫袍的云芷从远方飞奔而来,迅速登上台阶。她的出现立即吸引了一些少年的目光。看到云芷一步步踏阶而上,众人无不惊讶。 "咦,她是谁?" "没见过,不认识。" 天碑下的好事少年纷纷议论起来,对着云芷指指点点。 "她、她,居然走上第八道台阶?"一名少年惊呼起来,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是谁,怎么之前没有见过?"有少年震惊地问道。 天碑下的少年们议论纷纷。此时他们大多还停留在三重、四重命门的水平,强一些的达到五重,弱一些的甚至只有二重、一重。 这个突然出现的红衣小女孩,竟然开启了八重命门! 听到身后的惊呼声,感受到那股无比磅礴的气息,天青和诺子兰这两名最为出色的少年,也禁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她是谁?"天青心中震惊。 "不知道,我没有见过她。"诺子兰同样震惊,目光细细地打量着云芷。 然而,当天青以为云芷会在自己身边坐下时,却发现云芷登上第八道台阶后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难道她已经开启了第九重命门?天青心中一凛,有些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果然,云芷登上第八道台阶后并未停留,而是一步跨出,登上了第九道台阶。随后盘膝坐下,动作从容不迫,开始修行。 一路踏阶而上,她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停留,即便是开启了第八重命门的天青,在她眼中也如同空气一般。 其他少年看到云芷竟然坐在第九道台阶上,无不震惊。真命之门有九重,每一重都难以开启,特别是到了第七重之后,一重比一重艰难。 其中的第九重门,更是难上加难,非资质超群、天赋过人者,难以开启。 "她竟然开启了九重门?"有少年惊呼道。 此刻,那些少年纷纷从修行中清醒过来,震惊地看着高高端坐在第九道台阶上的那道大红身影,心中既有羡慕,也有嫉妒。 ------------ 断桥之谜 "九重命门......" 天青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苦涩,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那个静静盘坐的大红身影上,心中涌起惊涛骇浪。作为上古八氏的子弟,他向来以自己的天赋为傲,在族中同龄人里从未遇到过对手。可眼前这个突然出现的少女,不仅轻松超越了他,更达到了传说中的九重命门,这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挫败。 第七道台阶上的陆渊也睁开了眼睛。看到云芷已经开启了九重命门,他心中同样震惊。但更让他疑惑的是,云芷背上那张总是随身携带的古琴不见了踪影。 "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陆渊皱紧眉头,仔细打量着云芷。然而她气息平稳,神色如常,并不像是遭遇了什么不测。 "莫非......她找到了传说中的太子长琴?"这个念头让陆渊心中一惊。他想起之前在石林中偶然听到的对话,云芷确实一直在寻找着什么。 就在他沉思之际,云芷突然站了起来,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缓缓走向那一截悬浮在空中的断桥。 这一刻,天碑下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每个人都屏住呼吸,紧紧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关于封神断桥的传说,早已在少年们中间流传开来。据说这座断桥拥有通天之能,谁能够走过此桥,谁就能够获得神明传承。虽然后来被无上存在斩断,只留下一截残桥,但依然可以借此踏上封神之路。 所有人都想知道,断桥的另一端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 云芷走到断桥前,并没有立即踏上去。她静静地站立在那里,衣袂在微风中轻轻飘动,目光深邃地望向断桥延伸的方向。突然,她的瞳孔微微收缩,目光中闪过一丝惊骇,连带着身体都轻轻颤动了一下。 天碑下的少年们虽然无法看清云芷的表情,但看到她身体的异样,心中都大为惊讶,迫切地想知道她究竟看到了什么。 时间一点点流逝,云芷在断桥前站立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却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这让少年们感到十分不解,对断桥后面的秘密越发好奇。 "断桥后面到底是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们?" 天碑下,少年们忍不住纷纷询问。断桥的出现对他们的冲击实在太大了,每个人都渴望知道其中的奥秘。 云芷静静地站着,眼睛渐渐眯起,似乎在努力看清远方的景象。她的眉头微蹙,像是在思考着什么难题。 "云芷,断桥后面是什么?"陆渊也忍不住问道,声音中充满了好奇。 "一条路......"云芷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很轻,带着几分清冷,却又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天碑后面是一片深邃的黑暗,仿佛通往另一个世界。只有那一截断桥,孤零零地延伸进无尽的黑暗之中,看不到尽头。 "一条路?" "什么样的路?" "难道是传说中的封神之路?" 少年们议论纷纷,言语中充满了对断桥的期待和向往。不少人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踏上神路的场景。 "在路的尽头,似乎有一座山......"云芷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确定。说完这句话,她便转身离开了断桥,重新在台阶上盘坐下来,闭目养神,不再理会外界的喧嚣。 "咦,她怎么不踏上断桥?" 少年们疑惑不已。既然云芷已经具备了踏上断桥的资格,为什么她不走上去?难道断桥后面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各种猜测在少年们中间流传开来。有人说断桥后面是试炼之地,有人说那里藏着惊天秘密,还有人猜测可能存在着什么危险。 断桥后有一条路,路的尽头有一座山!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每个人都在想象着那座山的样子,以及山中可能隐藏的机缘。 ...... 就在陆渊准备燃烧寿命冲击第八重命门时,天碑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少年正缓缓走来。 这名少年身披耀眼的黄金战甲,在阳光下反射着夺目的光芒。他手持一柄造型古朴的黄金战枪,枪尖闪烁着寒光。整个人散发着一股不凡的气质,在人群中格外引人注目。 他一步步走来,在台阶下停住脚步,微微仰头凝视着天碑,仿佛在感受着天碑散发出的道韵。 战甲少年静静地伫立着,如同一尊雕塑般一动不动,只有眼中偶尔闪过的精光显示着他的不凡。 "哗,好华丽的战甲啊!"小胖子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不停地擦着快要流下的口水。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羡慕和向往。 这声音引起了其他少年的注意,众人回头看去,都被这身耀眼的黄金战甲所震撼。在这朴素的天碑环境下,这样华丽的装扮确实格外显眼。 小胖子兴奋地跑下台阶,来到战甲少年身边,激动地问道:"你这身战甲全都是由黄金打造的?这得值多少钱啊!" 他围着战甲少年转了一圈,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实在是太高调了,我怎么没想到也打造一身呢?给我摸摸如何?" 其他少年听到小胖子的话,都不禁无语。在这修行圣地,关注的竟然是战甲的价值,这小胖子的思维确实与众不同。 战甲少年直接无视了小胖子,仿佛他根本不存在一般。在众人的注视下,他一步步踏阶而上,步伐稳健而从容。 第一道台阶、第二道台阶、第三道台阶...... 当他登上第四道台阶时,不少少年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脸上露出惊讶之色。天碑下虽然有数百名少年,但这两个月来大家基本都见过面,彼此有些熟悉。可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少年,竟然一下子就登上了第四道台阶,而且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第七道台阶上,诺子兰的眼睛立即眯了起来,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是他?"第八道台阶上的天青,突然想起了诺子兰之前提到过的那名神秘少年。 诺子兰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战甲少年的一举一动,轻轻点了点头:"就是他,只是......" "只是什么?"天青追问道。 "他的气息......似乎更加隐晦了......"诺子兰怔了怔,脸上露出困惑之色,"我完全感受不到他身上的血脉气息,这很不寻常。" 天青皱了皱眉,仔细打量着战甲少年:"他似乎很强......而且,他的步伐中蕴含着某种韵律,这不是普通修行者能够做到的。" 第五道台阶上,战甲少年并没有停留,在众目睽睽之下踏上了第六道台阶。此时,第六道台阶上只有两名少年,一个是丁丰,另一个是火明。 两人看到身边走来一个黄金战甲少年,心中都是一怔。特别是火明,他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出的强大气息,这让他不禁警惕起来。 然而,战甲少年在第六道台阶上依然没有停下的意思,而是继续踏上了第七道台阶。这一刻,所有少年都开始震惊起来,带着几分惊骇看着那个身影。 "有谁知道,他是谁?"少年们纷纷询问,但没有人认识这名黄金战甲少年。他就这样神秘地出现,又神秘地展现出惊人的实力。 陆渊的目光也落在了战甲少年身上。他们曾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在元气河边,正是从对方口中得知了三寿鱼的存在。只是他没想到这名战甲少年比他想象的还要强大,心中不禁暗暗关注起来。 "难道他开启了第八重门?"陆渊心中猜测着,同时感受到了一股压力。这个世界果然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 第九道台阶的巅峰 看到战甲少年在第七道台阶上并未停留,而是继续向上走去,在场的少年们无不震惊。要知道,第七道台阶已经是绝大多数人难以企及的高度,能够站在那里的无一不是天资卓绝之辈。 然而这个神秘的战甲少年,却仿佛闲庭信步般,一步步向着更高的台阶迈进。他的步伐稳健,神态从容,仿佛攀登天碑台阶对他来说如同喝水吃饭般简单。 只是片刻之间,战甲少年就登上了第八道台阶,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稍作停留,似乎在感受着这一层的道韵。随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向着第九道台阶迈出了坚定的一步。 当他静静地在第九道台阶上坐下时,天碑下所有的少年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一时间,整个天碑周围鸦雀无声,只有风吹过石林发出的呜咽声。 "第九重,他竟然开启了第九重命门!"有少年终于忍不住惊骇地叫道,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短短时间内,竟然有两人开启了九重命门,他们的资质实在是太吓人了。" "这么短的时间就开启了九重命门,难道他们是上古时期传承下来的古老家族的子弟?否则怎么可能有如此天赋?" 当战甲少年登上第九道台阶时,就连陆渊也感到震惊。他没想到除了云芷之外,竟然还有人能够踏上最后一道台阶。自己拥有近乎逆天的《宿命之术》,走着一条最快、最正确的捷径,却依然有人能够毫不费力地超越自己,这让他心中不由升起几分谨慎。 "看来在这个世界,这些少年真的不能小觑。"陆渊暗自警醒。他意识到,自己虽然有着特殊机缘,但这个世界同样不乏天才之辈。 不过,陆渊心中也燃起了一股斗志。"我身负《宿命之术》,又历经生死,难道还比不过这些少年?"这种不服输的劲头,让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就在战甲少年登上第九道台阶后不久,天碑下又传来一阵惊讶的声音。这一次,声音中带着明显的嫌恶和困惑。 "又来了一个?今天是怎么回事?" 少年们纷纷回头,想要看看又来了什么人物。然而当他们看清来者时,都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只见天碑下走来了一个十分瘦小、瘦骨嶙峋的少年。这少年看起来十分落魄,身上套着一件十分破烂、宽大不合身的铁衣,铁甲上布满了斑驳的铁锈,仿佛刚从某个古战场中爬出来。 在铁衣之内,还裹着一件脏兮兮的粗麻衣,上面沾满了污渍,不知多久没有洗过。整个人散发着一股浓烈的颓废气息。 他一走近,众少年就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发霉臭味,其中似乎还混合着血腥和铁锈的味道,令人作呕。 "这是什么人啊,怎么这么臭?"离得近的少女们纷纷捂住鼻子,用小手轻轻扇着,试图驱散这股难闻的气味,脸上写满了嫌弃。 铁衣少年和之前的战甲少年一样,在台阶下停住脚步,微微仰头凝视着天碑。他的眼神空洞,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啊,太臭了!简直让人无法呼吸!" 此时不仅少女们无法忍受,就连少年们也受不了了,纷纷远离铁衣少年。他们对这名铁衣少年怒目而视,毫不客气地大声斥责。 但这名少年面无表情,一脸麻木,仿佛没有听到众人对他的斥责,也没有看到那些嫌弃的目光。他整个人就像一具行尸走肉,只有那双偶尔转动的眼睛证明他还活着。 "喂,我说你呢,你到底有没有听到?"一名锦衣少年实在无法忍受这种气味,走下台阶对铁衣少年喝道,"石岛上有的是清澈的河水,你快去洗洗,听到没有?" 然而铁衣少年依然静静地伫立着,眼睛一眨不眨地凝视着天碑,仿佛根本没有看到那名走下来的少年,也没有听到他的话语。 铁衣少年虽然已经十二岁,但长期的营养不良让他看起来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十分瘦小。加上一身脏兮兮的破烂铁衣,看起来活脱脱就是个乞丐,让人难以高看。 但在他身后,却斜背着一柄很长很长的大刀,与他的瘦小身形形成了鲜明对比。 那是一柄看起来很普通的铁刀,刀身上有些地方已经生满了锈,有些地方却闪烁着寒光,散发着一股冰冷的气息。大刀的刀刃上有很多缺口,有些地方还卷了起来,显然经历过无数次的战斗。 总的来说,这是一柄十分破烂的铁刀,但不知为何,看到它的人都会感到一股寒意。 那名锦衣少年见铁衣少年竟然无视自己的存在,心中顿时怒火中烧。更重要的是,身后有一大群少年在注视着自己,这让他觉得很没面子。虽然很想教训对方一番,但在天碑下,谁也奈何不了谁。 所以,锦衣少年只能干瞪眼,什么也做不了,脸色涨得通红。 铁衣少年不仅脸色麻木,就连那双灰黑色的眼睛也显得毫无生气。他非常迟钝地看了一眼锦衣少年,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物件。然后,他缓缓踏上了台阶,开始向上攀登。 一道、两道、三道...... 铁衣少年缓缓地登着台阶,一步步向上走去。他的步伐很慢,但每一步都很稳。他所过之处,少年们纷纷躲避,一方面是实在无法忍受那股气味,另一方面也是被他的怪异所震慑。 就连第七道台阶上的陆渊,也不由皱起了眉头,目光落在这个奇怪的少年身上。他从这个少年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不同寻常的气息,那是一种历经沧桑的沉淀感,与他的年龄极不相符。 "不会又是开启九重命门吧?"有少年迟疑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不确定。 "应该不会吧,九重命门不是那么好开启的。"有人摇头道,明显不看好这名铁衣少年。 "很难说啊。谁知道今晚出了什么事,先是来了个大红衣少女,接着是个黄金神甲少年,现在又来了个寒光铁衣少年......今晚的天碑,似乎格外热闹。" 月夜下,铁衣少年面色麻木地一步步登阶而上,身上的破烂铁衣闪烁着阵阵寒光。刹那间,众人仿佛看到了一名拖着沉重长刀的瘦小少年,从尸山血海的战场中一步步走回来的景象。那种历经生死的气质,让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这一刻,天碑下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静静地看着向上走去的铁衣少年。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那名铁衣少年缓缓地、但坚定地走上了第九道台阶。 又是一名开启了九重命门的少年! 就是在这个夜晚,天碑下接连出现了三位开启了九重命门的少年。这样的盛况,在历次天碑现世中都是极为罕见的。 此时,那些少年再次沸腾起来,议论声此起彼伏。 天青和诺子兰这两名上古八氏的子弟,脸上露出了惊骇之色,无比震惊地看着坐在第九道台阶上的三个身影。 一个大红宫袍,气质冷艳;一个黄金战甲,英武不凡;一个寒光铁衣,沧桑神秘。这三个风格迥异的少年,却都达到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九重命门境界。 陆渊也想不到,在这小小的石岛上,竟然隐藏着一个比一个厉害的少年。只是,他们为何都在这个时候出现,而且都登上了第九道台阶?陆渊皱着眉头思索,目光从云芷身上移到战甲少年身上,最后落在铁衣少年身上。 "这三个人,都不简单啊......"陆渊心中暗忖。他能够感觉到,这三人身上都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渐渐地,天碑下的少年们也安静下来,继续认真参悟天碑。今晚的见闻给了他们巨大的震撼,也激发了他们的斗志。每个人都希望自己有朝一日也能登上那最高的台阶。 一夜过去。 天色发白,少年们纷纷从修行中清醒过来,目光复杂地望向第九道台阶上的三人。羡慕有之,嫉妒有之,但更多的是敬佩和向往。 但就在这个时候,刚刚开始发亮的天色,竟然又开始黑了下来,仿佛进入了黑夜。少年们纷纷抬头望天,只见天上风云变幻,乌云密布,一副山雨欲来的景象。 一朵朵无比厚重的乌云从天上压下来,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众少年大惊失色,眼中露出惊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且,天碑下出现了一股无比压抑的气息,让人难以呼吸,仿佛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 "嗡——" 一个沉重而悠长的铜钟声,蓦然在天地间响起,带着丝丝缕缕的悲哀,仿佛在宣告着什么不幸的消息 ------------ 天地同悲 天碑下的少年们蓦然一惊,全都从深沉的修炼状态中清醒过来。就连第九道台阶上的三位天骄也不例外,他们同时睁开双眼,眼中都带着凝重之色。 沉重的铜钟声在天地间一声接一声地响着,每一声都仿佛敲击在众人的心头,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凉。这钟声似乎来自极其遥远的地方,又仿佛近在耳边,让人心神不宁。 只是在一瞬间,天地间就到处回荡着这个声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某个重大的事件而哀鸣。少年们面面相觑,都不明白这钟声的含义。 陆渊微微惊讶,目光向远方望去。只见远方的天空不知何时已经蒙上了一层灰暗的色彩,原本清澈的云海也变得浑浊起来。整个天地间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压抑感。 这个铜钟声十分特别,不像是寻常寺庙的钟声,更像是一种悲鸣,一种宣告。它引起了天碑下所有少年的注意,大家都在静静地倾听着,试图从中听出些什么。 铜钟声一直在响,仿佛永不停歇,一声接一声地在天地间回荡,似乎在昭示着什么重大的事件。 "这是什么声音?听起来让人心里发慌。"一个年纪较小的少女怯生生地问道,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 "天怎么突然变黑了?难道要下暴雨了吗?"另一个少年抬头望着越来越暗的天空,语气中带着困惑。 "感觉好压抑,仿佛有什么大事将要发生了。"一个感知敏锐的少年皱紧了眉头,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不寻常的气息。 天碑下,少年们都有些惊慌起来。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谁也没有心思继续参悟天碑了,纷纷抬头望天,想要找出这异常天象的原因。 "下雨了?"陆渊微微仰起干枯如骷髅般的脑袋,感觉到有冰凉的液体滴落在脸上。起初他并不怎么在意那突如其来的铜钟声,以为只是寻常的天气变化。 然而,当更多的"雨滴"落在他的脸上时,他猛地怔住了,那双死灰色的眼睛瞬间呆滞。他抬起手,轻轻触摸脸上的液体,指尖传来一种粘稠的触感。 这不是雨水。 借着越来越昏暗的光线,他看清了指尖上的液体——那是鲜红的血液! 血,鲜红夺目,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一滴滴地从天上落下,散发着淡淡的荧光,荧光中蕴含着点点灵气,以及那难以消散的深沉悲哀。这血液中仿佛承载着无尽的悲伤,让人触之心悸。 这不是凡人的血液。 而是苍穹的血,大地的血!是整个天地在流血,在为某个重大的损失而哀悼! 血雨落在陆渊的脸上、肩上、手上、身上,也落在古老的天碑上...... 没过多久,就落满了一地,将整座石岛染成了刺目的红色!原本青玉般的石岛,此刻仿佛变成了一座血色的祭坛。 血雨落下之时,还伴随着呜呜悲鸣的风声,那风声如泣如诉,仿佛在哭泣,在为某个伟大的存在送行。 天地间,升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哀伤。这种哀伤深入骨髓,感染着每一个生灵。 天碑下,所有少年都惊呆了,呆呆地看着天空洒下的血雨,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这一幕超出了他们所有的认知和理解。 陆渊仰头凝视着苍穹,看着这悲风血雨,内心无比压抑,压抑到他无法呼吸。仿佛有一股气,死死地堵在胸口,让他无比难受。想要吐出这股气,却找不到出口。 不知何时,他已经干枯的眼睛,突然不受控制地流出了晶莹剔透的泪水。那泪水滚烫,仿佛承载着他所有的情感。 心中涌起巨大的悲痛,瞬间泪流满面。这种悲痛来得莫名其妙,却又如此真实,仿佛失去了某个至亲之人。 仿佛,胸口堵住的那股气,也随之吐了出来。但吐出这口气后,陆渊却感觉更加痛苦,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痛苦。他死死地盯着洒下的血雨,仿佛要通过这血雨看清某个真相。 大地起悲风,苍穹洒血雨,这是天地大悲啊!只有在传说中最为伟大的存在陨落时,天地才会出现如此异象。 一滴滴的泪水从干枯的脸颊滑落,滴在台阶上,与鲜红的血雨混合在一起,变成了触目惊心的血泪。 陆渊抬着骷髅般的头颅,泪流满面,张着嘴想要呜咽,却发不出任何声音。那种悲痛已经超出了言语能够表达的范畴。 天碑下,所有的少年都是如此,个个泪流满面,心中生出莫名的悲哀。即使他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灵魂深处都能感受到那种失去重要之物的痛苦。 "啊——"天碑下,一个心志较弱的少年终于忍不住,突然放声大哭起来。他的哭声仿佛一个信号,引发了更多人的悲泣。 血雨一直在下,而且越来越大,转眼间就成了倾盆大雨。那呜呜悲鸣的风声也越来越大,如同鬼哭狼嚎,为这悲凉的场景增添了几分恐怖。 当陆渊流下两滴血泪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似乎多了些什么。那是一种明悟,一种感应,仿佛与某个伟大的存在建立了某种联系。 此时,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出现了一幅画面。 画面中,没有日月,没有星辰,没有天空也没有大地,只有无尽的死寂、无尽的黑暗以及无尽的冰冷。那是一种让人绝望的虚无。 但就在这片黑暗、死寂的虚空中,却横着一具震撼人心的青铜棺椁! 古棺古朴无华,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却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息。它长达上百米,十分庞大,散发着比黑暗冰冷更震慑人心的神秘气息。棺身上有一些模糊的古老图纹,充满了岁月的沧桑感,也不知横在那里已经多少年。 它静静地悬浮着,一动不动,仿佛亘古就已在那里,让人感觉到无尽的苍凉与久远。在棺椁的八个角上,各缚着一道碗口粗的黑色铁索,紧紧地将古棺锁住。每一道铁索都连向黑暗的深处,探不到尽头,仿佛在禁锢着什么,又像是在保护着什么。 巨索千锤百炼,粗长而又坚固,点点乌光令它显得阴寒无比。 铁索横空,虚空锁棺!这一幕深深烙印在陆渊的脑海中。 "青铜古棺?"陆渊突然有些愕然,不明白自己脑海中为何会出现这样的画面。画面虽然一闪而过,却被牢牢记住,仿佛深深地烙印在了灵魂中,再也无法忘记。 "难道是有圣人逝去了?"陆渊喃喃自语。在地球的古籍中,他曾经读到过相关的记载:如果有圣人逝去,天就会下血雨,大地就会起悲风。眼前的景象,与古籍中的描述何其相似! 此时,天碑下出现了一幅奇怪的景象。 那些少年一边伤心地流泪,一边奇怪地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悲伤,也不明白这天地异象的含义。 而坐在第八道台阶上的天青和第七道台阶上的诺子兰,却是脸色瞬间惨白,仿佛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和不可置信。 "不...不可能..."天青的声音颤抖,随即他再也控制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哭得无比伤心和痛苦,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亲人。 "帝殒,天地大悲!呜,呜,呜......"天青丝毫不顾自己的形象,跪在天碑下,朝着血雨倾盆的天空叩拜,哭声撕心裂肺。 在他们的前方,一身黄金战甲的少年同样跪在台阶上,双手紧紧握住黄金战枪,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眼中满是杀气,仿佛要找出导致这一切的元凶,为那陨落的存在复仇。 而在战甲少年右侧,那名铁衣少年却更加麻木了,那双灰黑色的眼睛显得更加空洞无神......仿佛对这一切早已预料,又或者已经悲伤到失去了所有表情。 他的喉咙中,发出一阵阵沙哑、悲怆,带着哭泣的笑声。那笑声比哭声更加令人心碎,仿佛在嘲笑着什么,又像是在哀悼着什么。 ...... "帝殒,天地大悲?" 陆渊听到了天青那一声悲怆的呐喊,天碑下的少年们也听到了那一声悲怆的呐喊,心中猛然被恐惧所充斥。 "帝殒?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大帝怎么会陨落,哈哈......"坐在第六道台阶上的丁丰,突然发疯般仰天大笑,笑声中却充满了绝望和悲哀。 只是,在那疯狂的笑声中,却充满了撕心裂肺的悲哀,最后他无力地倒坐在台阶上,整个人仿佛被抽空了灵魂。 陆渊双眼默默地流泪,静静地注视着天碑下的一切。他能感觉到,一个时代的终结正在上演,一个伟大的存在已经离去。 没过多久,他脑海中又出现了一幅画面。 画面中,依然是黑暗与冰冷并存的虚空,但这一次,虚空中多了一些身影。 那是八十一个极具文儒气息的虚影,他们身着古老的服饰,每个人都散发着强大的气息。他们共同肩抬着一具庞大的青铜棺椁,一步步登上一艘神秘的石船。 古棺似乎十分沉重,把这八十一个虚影都压弯了腰。他们的步伐沉重,一步步走着,仿佛在履行着一个神圣而悲哀的使命。 接着,陆渊似乎听到了一个悲怆的声音,那声音穿越了无尽时空,直接响彻在他的灵魂深处。 "吾皇,归——" 画面又是一闪而过,接着陆渊脑海中又出现了一幅更加震撼的景象。 画面中,在遥远的星空里,横着一幅没有打开的画卷。那画卷巨大无比,几乎横跨了整个星空。接着画卷缓缓打开,散发着万丈光芒,照亮了黑暗的宇宙。 画卷十分庞大,浩瀚不知几千里,散发着点点光芒,在星空中如同一条发光的星河,十分显眼。 画卷似乎由九幅画组成,每一幅都栩栩如生,如同一个真实的世界,无比奇特。陆渊甚至在其中一幅画中,看到了类似石岛的景象。 ------------ 远古的回响 当看到万里画卷中的其中一幅时,陆渊顿时怔住了。他似乎在画面中看到了自己所在的这个世界——悬浮的石岛、古老的天碑、茫茫的云海,一切都如此熟悉。 万里画卷由九幅画组成,似乎每一幅画都代表着一个完整的世界。它们相互连接,又各自独立,构成了一幅浩瀚的宇宙图景。 其中的一幅画,似乎正是他所处的这个世界。这个发现让陆渊感到毛骨悚然。 陆渊呆呆地看着横在星空中的万里画卷,心中生出一种无比荒唐的感觉——难道我是在一个画中世界?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都只是画卷中的场景? 这怎么可能? 陆渊无法相信,也无法接受。如果这一切都是虚幻的,那么他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他的奋斗、他的坚持,难道都只是一场空? 第三幅画面渐渐淡去,脑海中再也没有出现新的画面。但那些景象已经深深烙印在他的记忆中,再也无法抹去。 第一幅是青铜古棺,第二幅是神秘石船,第三幅是万里画卷......陆渊细细思索着这三幅画面之间的联系,任凭血雨洒在身上,染红全身。冰凉的血液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带来刺骨的寒意。 这三幅画面接连出现在自己脑海中,到底预示着什么?它们之间有什么关联?陆渊皱着眉头,越是思考画面中的内容,就越觉得熟悉,仿佛在什么时候见过,或者听说过相关的传说。 这种感觉一旦产生,陆渊就越发确信自己见过画面里的东西,特别是那一艘石船。那石船的造型十分独特,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给人一种穿越时空的沧桑感。 但在他的记忆中,根本不可能见过这些东西。他来自地球,那是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接着,陆渊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在他来到神藏石岛之前。他最后的记忆是地球的泰山,当时他正在山顶观看日出,一醒来就出现在了石岛...... 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些画面是否与他穿越的原因有关? ...... 就在陆渊陷入沉思之际,石岛上突然响起一阵激昂的琴声。那琴声穿透血雨,划破长空,带着一种不屈的意志。 琴声的旋律无比激昂,还带着惨烈的戈矛杀伐战斗气息,贯注一种愤慨不屈的勇武之气。仿佛有一个不屈的灵魂,在用琴声向天地宣誓。 纷披灿烂,戈矛纵横!琴声中仿佛有千军万马在奔腾,有无数战士在呐喊。 天空上的乌云再次变幻,仿佛化身为一个惨烈的战场。乌云翻滚间,隐约可见刀光剑影,旌旗招展。而那血雨,似乎正是从那些战士身上洒下,为这场虚幻的战斗增添了真实的血腥气息。 "哪来的琴声?"有少年擦着泪水问道。在这悲凉的时刻,这激昂的琴声显得格外突兀。 石岛上突然响起的激昂琴声,也让一些少年好奇起来,他们暂时从悲伤中抽离,瞪大眼睛看着化身为战场的天空。 那个虚幻出来的战场很模糊,看不清里面的人物,但却异常惨烈。隐约可见有人倒下,有人冲锋,有人呐喊,构成了一幅悲壮的战争画卷。 "难道是太子长琴?"陆渊也是一怔,然后下意识地看向一身大红宫袍的云芷。他记得云芷一直在寻找太子长琴,难道她成功了? 此时的云芷,大红宫袍与血雨仿佛融为一体,分不清哪是血雨哪是宫袍。她整个人都仿佛被鲜血浸透,但却没有丝毫狼狈,反而增添了几分凄美。 在石岛的前方,云海翻腾之处,有一头无比庞大的巨兽正在仰天怒吼。那吼声震天动地,仿佛在宣泄着无尽的愤怒。 巨兽全身漆黑如墨,身上有着一块块丈余长、如龟甲般的兽甲,闪烁着阵阵寒光。它的体型庞大到难以想象,仅仅一个头颅就如同一座小山。 身后,缚着两道碗口粗的黑色铁索,在云海中若隐若现。那铁索不知由何种材质打造,上面刻满了古老的符文。 巨索千锤百炼,粗长而又坚固,点点乌光令它显得阴寒无比。它们紧紧地束缚着巨兽,另一端则连接在石岛之上。 巨兽在云海中一步步踏云而行,步伐十分沉重,想要挣脱却又挣脱不了,只能一步步向前走,仿佛在履行着某种使命。 在那头无比庞大的巨兽上,一名黄衣青年正在仰天怒吼。他的面容俊朗,但此刻却因愤怒而扭曲。他的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焚烧殆尽。 在他身上,悬浮着一架丈余长的古琴。那古琴造型古朴,琴身呈现出深沉的暗红色,仿佛由鲜血浸染而成。 琴有五十弦,每一根琴弦都闪烁着不同的光芒,代表着不同的音律和力量。 只见黄衣青年的双手猛然落在琴弦上,右手勾、剔、抹,左手吟、猱、绰、注,指法运用自如,如行云流水。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独特的美感,仿佛在演绎一场绝世舞姿。 旋律无比激昂!琴声如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 戈矛杀伐战斗气息中,贯注一种愤慨不屈的勇武之气。这琴声是对命运的抗争,是对不公的抗议。 "冲冠!"黄衣青年口中猛喝,拨动了第八根弦。随着他的动作,琴声陡然拔高,如同利剑出鞘,直刺苍穹。 长发飞扬,身上散发着一股冲天怒气,衣物猎猎作响,仿佛随时都会被这怒气撕裂。 "发怒!"黄衣青年怒气冲天,拨动了第九根弦。这一声琴音如同惊雷炸响,震得整个石岛都在颤抖。 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铁骨铮铮。他的身影在血雨中显得格外悲壮。 "沉名!"第十根弦动。琴声陡然低沉,仿佛有千钧重担压下,让人喘不过气来。 "投剑!"第十一根弦动。琴声再变,如同利剑破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黄衣青年心中悲愤,继而大哭,泪流满面。那泪水与血雨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虽然已经闭上了双眼,但泪水却不断地流下,心中无比悲愤。双手不停地在琴弦上拨动,琴声一声比一声激烈,一声比一声悲哀。仿佛要将所有的愤怒和悲伤都倾注在这琴声之中。 玄起处风停云滞,人鬼俱寂,唯工尺跳跃于琴盘,思绪滑动于指尖,情感流淌于五玄,天籁回荡于苍天。 琴声铮铮有铁戈之声,惊天地,泣鬼神。这琴声是对逝者的哀悼,也是对生者的激励。 ...... "太子长琴!"此时,云芷回头对陆渊吐出了几个字,证实了他的猜测。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找到目标的喜悦,也有面对现实的悲哀。 就在陆渊望向前方之际,石岛猛然颤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撞击着石岛基础。接着,他听到了一个永生难忘的怒吼。 那怒吼带着无上的威严,以及一股凶猛的杀伐气息,冲破了云海,震散了血雨。整个天地都为之一静。 云海在这怒吼之下,瞬间如水般沸腾起来,继而如波涛般汹涌澎湃。同时,也撼动了这座方圆达两百里的石岛,仿佛要将它从云端震落。 怒气冲天而上,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血色光柱,直插云霄。 "待吾重生之日,便是血洗诸天万界之时!" 这个怒吼一出现,片刻间就把石岛上所有少年都震晕了过去。他们耳边仿佛炸开了一般,嗡嗡作响,就连体内的血气也翻滚汹涌起来,难以控制。 血液,仿佛要冲破血脉而出,无比澎湃。一些修为较弱的少年甚至直接口吐鲜血,昏死过去。 这个怒吼,来自石岛的云海之下。那声音仿佛来自九幽地狱,带着无尽的怨恨和杀意。 云海下,举目望去,尽是废土,寸草不生。荒凉的大地上遍布裂痕,仿佛经历过一场毁天灭地的大战。 但在这片废土之中,却有一座庞大的死城巍然矗立。死城被浓烈的死气笼罩着,终日不见天日,无比阴冷。城墙已经残破不堪,但依然能看出昔日的雄伟。 而在死城中央,有一具看不清面貌的尸体,高达百余丈,不知死了多少万年。尸体已经干瘪,但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息。 刚刚的那一句怒吼,正是由那具尸体发出。这是一具死去了万古的尸体,却在今日发出了愤怒的呐喊。 这是死后的怒吼! 这是来自远古的怒吼! 这是一个不甘的灵魂在向天地宣誓! ...... 连神明都忌惮、不敢随意进入的万里不死山中,传出了一声悲怆怒吼,威震万里。那吼声中带着无尽的悲伤和愤怒,仿佛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 接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从一座巍峨的山体内冲天而起。他手持一把巨大的战斧,斧刃闪烁着寒光。 这名魁梧如铁塔般的壮汉,有一半的躯体已经烂掉,萦绕着浓烈的死气......但他依然活着,依然在战斗。他的眼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 无尽的云海之上,矗立着一座巍峨无比、看不到尽头的仙山。仙山隐藏在云雾之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 仙山上,有着一座座气势磅礴的仙殿,金碧辉煌,雕梁画栋。一名背负着四柄长剑的中年男子,听到天地间传来的铜钟声,立即从仙殿中飞了出来。 "这、这是大地悲鸣,到底是谁死了?"背剑中年男子脸色沉重,他能感觉到这钟声中蕴含的悲哀。 铜钟声一声接一声地响着,昭告着八荒六合。每一声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悲哀的故事。 "地发八十一悲鸣,天洒无尽血雨......"中年男子喃喃自语,突然他意识到了什么,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中年男子突然怔住了,仰望着苍穹,伸出手,颤抖地接住这血雨。当血雨落在他掌心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蓦然间,他身上弥漫着一股无法言喻的悲哀,那悲哀如此深沉,几乎要将他吞噬。"这是天地大悲啊!"他的声音颤抖,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两滴清泪从脸上滑落,洒向人间。那泪水晶莹剔透,却在落下过程中变成了血红色,与天上的血雨融为一体。 "哈哈......"中年男子突然癫狂起来,大笑中带着一股撕心裂肺的悲怆。那笑声比哭声更加令人心碎。 如同一支利箭般,他整个人直直地冲上天空,冲破苍穹,仿佛要去找出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大师兄,二师兄,你们该死!死!!"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和绝望,仿佛被最亲近的人背叛。 他抽出其中一柄长剑,一剑劈落,把云海一分为二。剑光如虹,绵延万里,展现出他恐怖的实力。 "吾皇——"中年男子立于苍穹之上,把长剑插入虚空,蓦然跪了下来,朝着某个方向叩拜,口中悲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那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带着无尽的哀思和忠诚。 ------------ 浴血 苍穹之上,血雨一直在洒着,仿佛永无止境。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刺目的红色,天地间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息。原本青翠的石岛、洁白的云海,此刻都笼罩在一片血色之中,宛如末日降临。 天碑下,所有的少年都被那声来自远古的怒吼震晕了过去,一个个倒在冰冷的台阶上,不省人事。他们的身体在血雨中微微抽搐,仿佛在承受着某种无形的压力。 血雨无情地洒在这些少年的身上,一点点地渗透进他们的躯体。先是皮肤,那鲜红的血液如同有生命般,顺着毛孔钻入体内;接着是血肉,血液在其中流淌,带来一阵阵灼热的感觉;然后是骨骼,血雨仿佛在重塑着他们的根基;最后是脉络,每一根经脉都在血雨的浸润下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血,鲜红夺目,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诡异的荧光。那光芒中蕴含着点点灵气,仿佛这血液中承载着某种神秘的力量。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那些少年依然没有清醒过来,仿佛陷入了一场漫长的梦境。只是,天上洒下的血雨越来越多,如同倾盆大雨般疯狂地洒下,在天碑周围形成了一个个血水洼。 每一个少年都泡在血雨之中,如同沐浴在血池中一般,被粘稠的血液完全包裹。血雨也在不断地渗透到少年的躯体之内,从毛孔中、口鼻中,甚至是从每一个细胞间隙中渗入...... 渐渐地,渗入到体内的血雨越来越多,在他们的经脉中汇聚成一条条细小的血流。 慢慢地,血雨开始融入到少年的血肉、骨骼、脉络之中。这个过程并不舒适,仿佛有无数细针在刺扎着身体,但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舒畅感。 血雨中的那点点灵气,也慢慢地融入到少年的体内,改造着他们的体质。然后他们的躯体上开始出现了一层黑色的污垢,那是体内杂质被逼出的迹象。 污垢被血雨冲洗掉,但又有新的血雨渗入到体内,然后又出现了一层污垢。如此周而复始,循环往复,每一次循环都会让他们的体质变得更加纯净。 直到少年的躯体再没有出现污垢为止,这个过程才终于停止。此时,他们的身体已经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 渐渐地,少年的躯体变得洁净起来,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光泽。 然后,少年的躯体表面出现了一层淡淡的荧光,如同一具宝体般,显得晶莹剔透。透过皮肤,甚至能够看到内部骨骼的轮廓,那骨骼也变得更加致密,闪烁着玉石般的光泽。 ...... 天碑下的第八道台阶上,同样被怒吼震晕过去的陆渊,此时正经历着更加剧烈的变化。他的骷髅躯体仿佛一个无底洞,在疯狂地吸收着血雨。 苍穹洒下的血雨,如同一条条长长的血龙般,疯狂地朝他涌来。台阶上流淌着的血雨,也仿佛受到某种吸引,飞速向他所在的位置汇聚,被他贪婪地吸收着。 陆渊的骷髅躯体,在这一刻展现出了惊人的吞噬能力。那干枯的骨骼仿佛久旱逢甘霖,每一个孔隙都在拼命吸收着血雨中蕴含的能量。 只是苍穹上洒下的血雨实在是太多了,如同一条滚滚江河般,不断地倾泻而下。此时,他的整个骷髅躯体已经完全浸泡在血雨之中,疯狂地吞噬着这些蕴含着神秘力量的血液。 血雨渗透到那干枯的躯体内,疯狂地洗涤着干枯的血肉残渣,重塑着干枯的骨骼,拓展着干枯的脉络...... 一层层的黑色污垢被洗掉,那是他体内积累的杂质,也是他作为"外来者"与这个世界不兼容的证明。 那干枯的血肉开始出现了生机,原本干瘪的组织在血雨的滋养下重新变得饱满;骨骼也出现了生机,原本灰暗的骨质开始闪烁出玉石般的光泽;脉络也出现了生机,原本狭窄的经脉被拓展得更加宽阔坚韧。 干皱、腊黄的皮肤,开始变得光洁起来,然后也出现了淡淡的荧光。那荧光越来越亮,最终将他的整个身体完全包裹。 ...... 血雨一下,就是整整八十一天。 在这八十一天里,石岛上的少年们都在经历着这场神秘的蜕变。没有人知道这血雨的真正来历,但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它带来的好处。 当第八十一天过去,苍穹不再洒血雨,大地不再起悲风,天空中如压城般的乌云也随之散去,露出了久违的阳光。 阳光,十分明媚,温暖而柔和。 它照射在沉睡在台阶上的少年身上,为他们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经过血雨的洗礼,每个少年的气质都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仿佛脱胎换骨。 而在此时,天碑下已经没有了血雨的痕迹,整座石岛也恢复了往日的洁净,仿佛那持续了八十一天的血雨只是一场梦境。青玉般的石岛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云海也恢复了洁白,一切都显得那么宁静祥和。 第八十二天的早晨。 一名少年缓缓地睁开了眼睛,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迷茫。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过来,他口中已经情不自禁地喃喃着:"好舒服啊,浑身暖融融的,仿佛获得了新生。" 接着,他爬了起来,盘坐在台阶上,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当他看清天碑下的台阶干干净净,没有一丝血雨的痕迹时,不由愣了一下神。 然后他赶紧抬头四望,发现四周也是一片洁净,云海洁白,石岛青翠,仿佛那持续了八十一天的血雨从未发生过。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一时语塞。 "'待吾重生之日,便是血洗诸天万界之时!'好霸气的话语,那是谁在说话?" 接着,少年的脑海中不由浮现出了那个震撼人心的怒吼。那个怒吼正是把他们所有人都震晕过去的元凶,似乎是从云海之下传出来的。 那声音中蕴含的威严和杀意,让他至今回想起来仍感到心悸。实在是太霸气,也太凶残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才能发出这样的誓言? "啊——" 少年下意识地检查自己的身体,随即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接着不由满脸激动起来。他在不知不觉中,竟然连续开启了三个命门,达到了命门第六重! "这、这......怎么可能?" 少年内视自己的轮海,确确实实看到了六个旋转的气海,这意味着他真的开启了六重命门。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那种强大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大笑起来。 此时,天碑下的少年一个个醒来,他们发现自己同样是在不知不觉中,竟然开启了两重、三重甚至是四重命门,全都激动不已。惊喜的呼喊声此起彼伏。 "哈哈,我竟然开启了四重命门......" 一个少年发现自己竟然达到了第八重命门,不由仰天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得意。而这名少年正是凤真。他感受着体内强大的力量,自信心空前膨胀。 "我也达到了第八重命门!"另外一名少年满怀激动,但随即露出了困惑的表情,"对了,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自动开启命门的?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谁知道呢。"有少年摇摇头,并不怎么关心原因,只顾着享受实力提升的喜悦。 少年们发现自己悄无声息地开启了命门,也都感到疑惑起来,纷纷议论着这不可思议的现象。 一名气质儒雅的少年站起来,朗声道:"古卷中记载,苍穹洒下的血雨可以洗髓伐毛,彻底涤除自身的污秽,提升修行资质......" 这名少年正是丁丰,此时他已经开启了第九重命门,气质更加出众。 "苍穹洒下的血雨,乃是圣贤之血,蕴含着圣贤的灵性。它不仅能增强体质,还能开启智慧,提升天赋......" "怪不得会这样!" 这些少年都激动起来,想不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等天大的机缘。这场血雨虽然来得诡异,但带给他们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 "那个死骷髅不会也是开启了第九重命门吧?"有少年担心地问道,目光不自觉地瞟向仍在沉睡的陆渊。 "哼,即使他开启了九重命门又如何,我们十几个人还怕他?而且,我们用不了多久也会开启第九重命门。"凤真冷哼了一声,一提到陆渊,脸色就阴沉下来。 "七殿下说得对,他一个骷髅即使是开启了第九重命门,在这石岛上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火明思索了一下,然后看了看不远处的陆渊,带着几分笑意道:"现在,应该是他怕我们了。" "要不要,我们寻个机会把他咔嚓了。"一名面容阴沉的少年压低声音道。 "这样也好,免得夜长梦多。"火明点了点头,但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只是,在这天碑下,我们根本就无法下手。" "也是啊。"有不少少年也附和道,显得有些无奈。在天碑的神秘力量保护下,他们确实奈何不了陆渊。 "哼,不急。现在我们实力大涨,可以慢慢地玩死他。"凤真阴着脸道,心中对陆渊的怨恨达到了极点。那株万年血参的遗憾,至今仍让他耿耿于怀。 火明看了一眼凤真,想了想,然后道:"这样......也好。如果,我们十几人最后还斗不过他,玩死了自己,那也是活该。" "哈哈,这怎么可能。" 十余名少年不由大笑起来,眼中带着不屑。他们这边有十几人,而且个个实力大涨。即使那个骷髅开启了九重命门,实力也有所提升,但他们之间的差距已经大大缩小。 一个人打不过,但两个人呢,三个人呢......他们相信,以多欺少总能找到机会。 ...... ------------ 第十重门的传说 天碑下的少年,一个个从沉睡中醒来,然后发出了激动无比的吼声。实力的大幅提升让他们欣喜若狂,整个天碑周围都洋溢着兴奋的气氛。 第八道台阶上的天青,睁开眼睛的瞬间就愣住了。他发现自己所在的台阶上,竟然盘坐着二十多名少年,这个数量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他的瞳孔猛然收缩,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这怎么回事?" "这、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怎会有这么多人开启了第八重门?" 天青心中惊骇,猛然坐直了身体,瞪大眼睛看着这些少年。难道......是在我晕过去的这段时间中,他们一个个都突破了? 怎么我一点感觉都没有?这太不符合常理了! 当他将目光转向第九道台阶时,更是吓了一跳,因为上面竟然有着七个人的身影。这个数字让他感到窒息。 "我......这、这......" 天青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个现实让他很难接受。作为上古八氏的子弟,他向来以自己的天赋为傲,可现在,达到九重命门的人竟然有这么多...... ...... 一场血雨过后,少年们的实力出现了井喷式的爆发。这场天地异象虽然来得诡异,但带给他们的好处却是实实在在的。 此时,新开启第九重命门的少年就达到了五人,再加上原本就在第九道台阶上的云芷等三人,九重命门的强者已经达到了八人之多。 而开启了八重命门的更是达到了二三十人,这个数字在以往是不可想象的。 七重命门的少年达到了七十多人,他们虽然未能登上最高的台阶,但实力的提升也是显而易见的。 剩余的数百人,基本都达到了第六重命门,只有极少数人还在第五重命门徘徊。就连一向被认为天赋平平的小胖子,此时也达到了第七重命门,高兴得双眼眯成一条缝,一直在傻笑着,仿佛不敢相信这个事实。 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天碑下的少年基本都已经清醒过来。他们感受着体内的变化,个个喜形于色。 但是,有四个人是例外,他们依然沉浸在深沉的修炼状态中,没有醒来的迹象。这四人分别是陆渊、云芷、黄金战甲少年和铁衣少年。 "咦,时间都过了一天了,怎么他们还不醒来?"有少年看着第九道台阶上的三个身影,疑惑地说道。 "谁知道呢。"有少年摇头表示不解。 "虽然说开启命门越多,清醒得就越迟,但是第八道台阶的天青,清醒过来也有大半天了啊。"同样有少年疑惑地道,觉得这很不寻常。 正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第九道台阶上的一个身影突然动了。 首先动的是那个大红身影,正是云芷。只见一道磅礴的气息从她体内迸发而出,强大的威压让在场的少年们都感到心悸。 众少年就看到云芷的身后,升腾起一头如同真实存在、无比凶猛的神虎虚影。那神虎身上的斑纹清晰可见,甚至连毛发都纤毫毕现,栩栩如生。 看到如此真实的神虎异象,众少年心中皆是一惊。接着他们更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呼吸也一点点变得粗重起来。 因为在那个大红身影的身后,升起了第二头神虎,紧接着是第三头、第四头、第五头...... "这、这......还要不要人活啊,我、我只是凝炼出一头模模糊糊的虚影而已。"此时,小胖子不由鬼哭狼嚎起来,心里大受打击。他原本还为达到七重命门而沾沾自喜,现在看到云芷的表现,顿时觉得自己渺小如蝼蚁。 然而,云芷身后升腾的神虎并没有停下来,依然在不断增加。 第六头。 第七头。 当凝炼出第八头神虎的时候,即使是天青这样心志坚定、见多识广的天才少年,心中也生出了一股绝望之感。他无力地看着那个大红身影,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天才。 其他少年就更不用说了,一个个表情麻木,已经被打击得说不出话来。 最终,云芷凝炼出了八头半神虎,差一点点就达到九头神虎的境界,这已经足够惊世骇俗了。但就是这八头半神虎,已经远远超过了天青的四头半和诺子兰的四头。 "破——" 云芷冷喝一声,一道古朴的石门蓦然在她身前浮现而出。那石门散发着沧桑的气息,上面刻满了神秘的符文。 天碑下的少年们,看到云芷身前浮现出一扇门,都不由愕然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奇怪的表情。 "她不是已经开启了第九重命门吗?"有少年呆呆地问着,不明白云芷的身前怎么还会浮现出一扇门。 "是啊,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是已经命门九重了吗,怎么又会出现一扇门的?" 天碑下的少年纷纷询问,这实在是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难道是传说中的第十重命门?" 丁丰看到那一扇门,心中猛然一惊,想到了一个可能。但是,那只是一个传说而已,他从未听说过有谁真正达到过那个境界。 "这、这......是传说中的第十重命门,它怎么真的存在?"有见识广博的少年似乎认出了那扇门的来历,惊骇地叫了出来,如同见鬼般盯着那扇门。 "什么第十重命门?" "真命之门不是只有九重吗,怎么跑出第十重门来了?" "第十重命门真的存在?它不是一个传说吗,怎么变成真的了?" 天碑下,那些少年一个个激动起来,皆是惊骇地看着传说中的第十扇命门。他们当中,有不少人从古籍中看到过命门有第十重的说法,或是听到过第十重命门的传说,但谁都没有当真。 因为他们从未见过有谁开启了第十重命门,甚至连听说过的都没有。 那只是一个古老的传说而已,谁也不会把它当真。但是,谁能想到真命之门竟然真的有第十重! 经过多方确认,天碑下的少年最终认定,那就是传说中的第十重命门。 第十重命门,真的存在! 瞬间,天碑下的少年都沸腾起来,被这个发现震惊得无以复加。 ...... 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云芷身上,关注着她是否能够开启传说中的第十重命门。每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无比关心这个结果,仿佛正在冲击第十重命门的是他们自己一样。 时间一点点过去,云芷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显然冲击第十重命门并不轻松。 "可惜,这一次失败了。" 最终,诺子兰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惋惜。她身为上古八氏的子弟,自然知道真命之门的秘密。只是,开启这传说中的第十重命门,除了要有逆天般的资质外,更要有莫大的机缘。 两者缺一不可! 而且,第一次开启不成功,第二次几乎不可能了。 上万年来,诺子兰也没有听说过自己的氏族中,有谁开启了第十重命门,因而第十重命门也成为了传说般的存在。 第十重命门,在这之前,她连想都不敢想。但是,在亲眼见证了这一过程后,她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她知道,这一场血雨,就是一次莫大的机缘! 谁把握住了,谁就会得到天大的造化! ...... 看到云芷冲击第十重命门失败,一直紧张关注着的天青,心中也隐隐松了一口气。接着,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心情复杂。 他看着那个身影,不禁陷入了沉思。 她可以尝试,为何我不可以? 天青在心中问着自己,然后自己把自己给问住了。接着,他心中猛然一震,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 是啊,她可以,为何我不可以? 我天青乃是天氏的子弟,上古八氏的门徒,岂会输给任何人! 我也可以开启第十重命门! 这个念头一旦生出,就一发不可收拾,变得越来越强烈,甚至变得疯狂起来。 天碑下的少年,不止诺子兰和天青两人生出了这种强烈的渴望,几乎所有的少年都是如此。第十重命门的出现,为他们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 ------------ 双星耀世 此时,对天碑下的少年们来说,第九重命门已经不再是他们的终极目标! 尽管云芷冲击第十重命门失败了,但她的尝试本身就是一个希望,一个有可能实现的希望。虽然这个希望很渺茫,离他们很遥远,但他们还是愿意奋力一搏。 而冲击第十重命门失败的云芷,此时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眼中露出了明显的不甘。只差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但她并没有气馁,而是静静地坐下来,闭上眼睛,继续参悟天碑的奥秘。在她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一次不行,就来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四次...... 直到成功为止。 永不言弃!这是她的信念,也是她能够达到今天这个高度的原因。 ...... 夜色降临,皎洁的月亮升上中天,洒下清冷的光辉。天碑在月光下显得更加神秘莫测。 突然,天碑下升起两道光柱,直冲云霄,散发着两股磅礴而又截然不同的强大气息。然后,在场的少年们就看到黄金战甲少年和寒光铁衣少年的身后,各自升腾起一头无比凶猛的神虎虚影。 一头刚升起,另一头又紧接着出现。 无比威武!无比震撼! "不是吧,又来了?" 第七道台阶上的小胖子,瞪着小眼睛看着这惊人的一幕,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样子十分逗趣。而在此时,其他少年也纷纷被惊醒过来,看到如此惊人的异象,心中皆是咯噔了一下。 神虎凶猛而神勇,盘绕在两名少年的身后,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片刻间,天碑下再次沸腾起来,惊呼声此起彼伏。 "九头神虎之劲!" "这还是人吗,差距怎么这么大!" 有些少年忍不住嚎叫起来,心中既苦涩又羡慕,恨不得那个站在巅峰的人就是自己。然而,更让他们震撼的还在后头,因为这两名少年的身前都浮现出了一扇古朴的石门。 那就是传说中的第十重命门! ...... 黄金战甲少年名为神聿(聿,读音同"玉"),来自一个神秘而古老的氏族。 这个古老氏族,以"神"为姓,自称为神的后人。在赋予自己无上高贵身份的同时,也给自己加上了无比沉重的使命。 这使命,压得这个古老氏族喘不过气来。 一代又一代的族人,为了这个使命奋不顾身,前仆后继。 而到了神聿这一代,整个氏族只剩下他一个人还在坚持。 他的脚步无比的孤独,也无比的沉重。但他从未想过放弃,因为这是他的宿命。 此时,看到身边的那名铁衣少年,竟然也凝炼出了九头神虎之劲,神聿不由微微惊讶了一下。他没想到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人能达到这个境界。 不过他并没有多想,也没有过多地关注对方,而是继续集中精力冲击着自己的第十重命门。 第十重命门,对他来说仅仅是一个开始而已!他有着更高的目标,更远的追求。 ...... 寒光铁衣少年的表情依旧麻木,脸色千年不变,但在这个时候,他那双空洞的眼睛中终于出现了一丝神采。那是一种找到目标的坚定,一种看到希望的曙光。 他来自一个比地狱还要残酷百倍、千倍,甚至是万倍的地方。那里的生存法则简单而残酷——要么变强,要么死亡。 他没有姓氏,只有一个名字。 孤阳! 名如其人,就像一颗注定要孤独终生的太阳,散发着耀眼的光芒,却又远离众人,独自承受着所有的炽热与灼痛。 ...... 神聿和孤阳同时在冲击第十重命门,吸引了所有少年的目光。这一刻,他们成为了全场的焦点。 就连一向专心修行、从不关心他人的云芷,在这个时候也睁开了眼睛,目光紧紧地盯着他们以及那一扇石门。 "九虎之力!" 看着他们身后升腾的神虎异象,云芷口中轻轻吐出了几个字,然后眉头紧蹙。她能感受到这两人实力的强大,那是一种不输于她的强大。 "破——" 神聿和孤阳两人异口同声地大喝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决然与自信。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传说中的第十重命门应声而破! 真的有人踏入了传说中的第十重命门! 在场的少年们无不目瞪口呆,呆呆地看着那两个此刻如神明般的身影,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传说中的第十重命门,真的可以开启! 只是,这是不是太快了些?太轻松了些? 这些少年之所以如此震惊,是因为神聿和孤阳开启第十重命门的过程实在是太快了,太顺利了。 快到让人感觉开启第十重命门,是件很容易、很简单的事情。 "这......也太快了吧?" 第九道台阶上的丁丰,也不由得哑口无言,呆呆地看着那两个身影,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而在此时,神聿和孤阳皆是一步跨出,不是向更高的台阶,而是向着天碑本身跨出。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他们一步就跨入了天碑之中。 瞬间,两人的身影出现在天碑内部,似乎与天碑融为一体,变得模糊不清,神秘莫测。 "这......" 众人再次目瞪口呆,不知该说什么好。这一幕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 良久。 众人才从震惊中清醒过来,只是片刻的时间,天碑下再次沸腾起来。 想不到只是短短的片刻间,就有两人开启了传说中的第十重命门。不仅如此,开启了第十重命门后,竟然还可以进入天碑内部。 难道天碑中,还隐藏着另一个世界? 众少年疑惑不已,对天碑的奥秘更加好奇。 ...... 虽然在这个时候,天碑下的少年们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陆渊的存在,但还是有不少人依然记得他。 他们自然是与陆渊有仇的凤真、火明等人。 "难道......开启了第十重命门,就可以进入天碑中修行?" 凤真看着天碑中那两个盘坐着、模糊不清,看起来十分神秘的身影,不禁张了张嘴,然后木然地问道。 "竟然真的有第十重命门!呼——"火明的表情变得凝滞起来,心中也生出了一股强烈的渴望。如果他也能开启第十重命门,那该多好。 "那个骷髅......不会也达到这个境界吧。" 有少年看着陆渊久久没有醒来,有些担心地问道。毕竟最后清醒过来的三人给他们的印象,实在是太过惊人了。 "绝对不可能!"凤真斩钉截铁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肯定。 此时,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陆渊的身上,心中皆有担忧,担心陆渊也开启了第十重命门。虽然第九重命门和第十重命门只差一重,但这第十重命门乃是打破了极限,代表着一个全新的领域,其威能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只是,又一天过去了。 陆渊依然没有清醒过来,众人也没有从他身上感受到半点生机,真的如同一具骷髅般,毫无生气。 "不会真的死了吧,怎么还没有清醒过来?"有少年皱着眉头问道。 "哼,死了一了百了。"凤真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好几天过去了,看到陆渊依然没有醒来,小胖子有些担心起来。他走到陆渊的身边,轻声呼唤着:"骷髅,你不会真的死了吧?你不要死啊,你死了,我就没有朋友了......" 在夜幕降临的时候,一直静止不动的陆渊,终于有了反应。 一道无比强悍的气柱冲天而起,打破了夜的宁静。 ...... ------------ 脱胎换骨 轰—— 一道强大到极点的气柱,从陆渊体内冲天而起,掀起一股强烈的气浪,如同爆炸般向四周扩散。天碑下的少年们再次被惊醒,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个方向。 众少年就看到那具骷髅躯体,被一股强悍到极点的气息冲开,表面的干枯外壳寸寸碎裂。然后他们看到一头头无比凶猛的神虎虚影从陆渊身后升腾而起。 神虎盘旋长啸,张牙舞爪,气势威武。而且每一头神虎都无比真实,身上的毛发清晰可见,眼中的凶光令人心悸。 "这么多神虎?" "这得有多少头?" 少年们看到一头头接连出现的神虎,顿时惊讶起来,纷纷快速数着。 "九头!" "竟然是九头!" 少年们纷纷震惊地叫道,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他怎么可能这么厉害,竟然凝炼出了九头神虎之劲。" 众少年目瞪口呆,实在想不到这个骷髅如此厉害,心中有些难以接受。接着,他们看到在那具骷髅躯体完全炸开后,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婴儿! 婴儿肌肤红润,又显得晶莹剔透,皮下的血脉隐隐可见,在夜色下萦绕着淡淡的荧光。 看起来如同一个神婴般,神圣而不可思议。 众少年看到站在第七道台阶上的是一个婴儿,全都惊呆了。 "这、这......" "那个骷髅怎么变成一个婴儿了?" 所有少年都凌乱了,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范围。 而凌乱的不止是那些少年,就连当事人陆渊自己也凌乱起来了,因为他确实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婴儿。 这、这......是怎么回事? 陆渊的脑海中一片空白,脑子也有点转不过弯来。他明明记得自己是一个成年人,怎么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婴儿? 接着,他有些茫然地捏了捏自己那粉嫩嫩的大腿,当大腿传来一阵疼痛时,他才从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这不是在做梦。 自己怎么变成了一个婴儿? 陆渊脑海中出现了一连串的问号。他试图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但记忆只停留在被那声怒吼震晕的瞬间。 片刻后,他发现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穿,光溜溜的,立即下意识地用双手捂住了在风中跳动的小鸡鸡。 顿时,大窘起来。尽管身体变成了婴儿,但他的心智仍然是一个成年人,这种赤裸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感觉让他无比尴尬。 "哈哈......" 天碑下原本目瞪口呆的少年们,看到陆渊如此逗人的模样,不由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前俯后仰,眼里都笑出了泪花。 "哈哈,这实在是太搞笑了......" 而陆渊看到那些少年肆无忌惮地盯着自己的小鸡鸡,指指点点地大笑,脸上的尴尬也逐渐变成了愤怒。毕竟他是一个成年人,不可能把自己当成无知的小屁孩。他立即趴在了台阶上,然后对着身边不远处的小胖子吼了起来:"小胖子,看够了没有,快给我一件衣服。" 在这些少年之中,就数小胖子笑得最开心。听到陆渊的怒吼,他走近了两步,上上下下地打量着陆渊,然后非常惊讶地道:"骷髅,你、你怎么变成一个婴儿了啊?哈哈......" "谁知道!" 陆渊的脸色非常不好看。这种身体不受控制的感觉让他十分恼火。 "咦,好粉嫩的小鸡鸡啊。"小胖子脱下外套的时候,目光不经意地一瞥,然后惊奇地说道。 "小胖子,你找死。"陆渊再次大窘,然后赶紧把小胖子的外套披在身上,把自己紧紧地包裹起来。尽管外套对他来说太大了,但总比赤裸着要好。 天碑下的少年们笑完之后,再次好奇起来,纷纷议论着陆渊这个骷髅怎么变成了一个婴儿。 "难道是浴血新生?" "血雨重塑肉身?" 这些少年越是讨论,得出的结论就越是惊人。渐渐地,有不少少年也开始羡慕起陆渊来。毕竟,从血雨中重塑出的新肉身,必然不简单,蕴含着巨大的潜力。 ...... 陆渊清醒过来后,也发现自己已经开启了第九重命门,心中有些惊讶。继而听到小胖子的解释后,他也就释然了,想不到这血雨有如此神奇的妙用。 而且,血雨帮助他重塑了一具新的肉身,也令他无比的意外和惊骇。这种脱胎换骨的变化,简直如同神迹。 虽然自己现在还是三四个月大的婴儿模样,但这具粉嫩嫩的肉身比之前的骷髅身体更为强大。血肉、骨骼、经脉等等一切,都是新生的,充满了磅礴的生机。 最重要的是,陆渊发现自己竟然完全融入了这个世界,仿佛自己生来就是这个世界的人,不再是外来之客。那种与天地格格不入的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如鱼得水的舒畅感。 这种感觉,让他无比的兴奋。 这似乎是天地对他的一种认可,而且融入了这个世界,他就可以更好地生存下去,追求更高的境界。 "终于变成正常人了,呼——" 陆渊心中无比的感叹,也无比的开心。但是这具粉嫩嫩的小肉身,也令他有些苦恼。毕竟,这具小肉身太小了,才三四个月大,小手短脚的,行动起来十分不便,看起来也很搞笑。 更何况,这具小肉身中还装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做起什么事来,在别人看来都是非常的诡异,甚至是有些荒诞无稽。 "咦,时间已经过去了八十多天?" 接着,陆渊发现自己脑海中的寿命计数,一下子少了那么多,心中暗暗有些惊讶,想不到自己昏迷了这么久。 自从来到这石岛之后,陆渊就对自己的寿命十分敏感。每过去一天,他都会清楚地记得。 抬头看到天碑中那两个模糊不清、看起来十分神秘的身影,陆渊心中顿时惊讶起来,问着小胖子:"小胖子,那是什么?" 不等小胖子回答,他又问道:"是人?天碑内怎么会有人?" 那两个身影越看越是熟悉,陆渊心中思索了一下,突然想到了那两个无比熟悉的身影。他赶紧抬头看向第九道台阶,发现上面已经没有神聿和孤阳的身影。 难道是他们? "你是说他们啊?" 小胖子指了指天碑,然后大大咧咧地道,"就是那个黄金战甲和破铁衣,他们已经开启了第十重命门,现在正在天碑中修行呢。" "什么?" 陆渊愣了一下,然后猛然一惊,"你是说第十重命门?" "是啊。"小胖子点了点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第十重命门......"陆渊看着天碑中的那两个身影,也慢慢冷静下来,心中开始思索起来。怪不得,之前他还奇怪那些开启了第九重命门的少年,怎么都没有踏上那一截封神断桥,原来是为了开启传说中的第十重命门。 有第十重命门,是否也有第十一重命门,甚至是第十二重命门? 此时,陆渊凝视着天碑猜测起来,而且在他心中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真命之门有十二重。接着,他又有些疑惑起来,既然真命之门有十二重,为何他们都不知道。 就连第十重命门,都只有极少数人知道,而且还成了传说中的存在。 陆渊紧皱着眉头在思考,在外人看来却显得非常诡异——一个三四个月大的婴儿,却露出一副沉思的表情,这画面实在太过违和。 ------------ 天碑秘境 接下来的七日,陆渊始终按捺着立即冲击第十重命宫的冲动。他深知根基不稳则大道难成,每日只是静静盘坐在第九级台阶上,将心神沉入轮海,反复锤炼着那九头神虎虚影。 新生经脉中流淌的真元愈发精纯,每一次周天运转都带来脱胎换骨般的变化。令他惊奇的是,这具由血雨重塑的肉身竟如雨后春笋般飞速成长。不过七日光景,已从襁褓中的婴孩长成三四岁的稚童,眉眼间依稀可见日后清俊的轮廓。 "一日一变化,当真神奇。"有少年低声感叹。 "血雨重塑的肉身,果然非同凡响。" 这日清晨,当初升的朝阳将第一缕金光洒向天碑时,云芷再度起身。她静立片刻,身后九头神虎虚影骤然显现,每一头都比先前更加凝实。但见九虎长啸,气劲如龙,轰然撞向第十重命宫的无形壁垒。 "轰——" 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起,云芷周身光华大盛,第十重命宫应声而开。她并未立即踏入天碑,而是回眸望了陆渊一眼,目光中似有深意。 "第二次冲击便成功了!"诺子兰失声低呼。 天青紧握双拳,眼中闪过复杂神色:"九虎之力,果然是第十重的门槛。" 陆渊感受到云芷目光中的期许,对这具新生的肉身越发满意。他试着运转真元,九头神虎虚影在身后若隐若现,引得周围空间都微微震颤。 "陆渊!可敢与我一战?" 凤真忽然跃下台阶,战意凛然。他周身三头神虎虚影盘旋,显然也已突破第九重命宫。这番举动引得众人侧目,皆不明白他何来的底气。 陆渊缓缓睁眼,稚嫩的面容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静。他目光扫过凤真,然后再落在同样是在第九道台阶上的火明身上,接着,再向天碑中的少年看去,发现一些熟悉的面孔一下子少了好几个。 “呵呵,你是想以决战之名引我走出天碑,然后再来个群殴?”陆渊微笑地道,一语道穿了凤真的意图,然后冷着面又道:“不急,我都会跟你们一一算帐的。想死,也不急这一时。 他不再多言,继续闭目凝神。虽然不惧凤真一人,但若对方群起而攻,以他现在的状态也难以应付。 又是三日过去。 这日夜深人静时,陆渊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内视轮海,只见九头神虎虚影已凝练如实质,每一根毛发都流转着璀璨金辉。 "是时候了。" 他心念微动,开始燃烧寿元。三年寿命化作磅礴生机,在经脉中奔腾流转。第十枚金色符文自天碑飞出,没入他的眉心。 "轰——" 九头神虎仰天长啸,震得整座天碑都在微微颤动。陆渊通体绽放璀璨神光,如玉的骨骼发出雷鸣般的轰响。一道金色光柱冲天而起,将夜幕照得亮如白昼。 "他竟真的要冲击第十重!" "这具新生肉身,当真如此逆天?" 凤真脸色铁青,死死盯着那道若隐若现的命宫之门。他双手紧握,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时间一点点流逝,陆渊已记不清冲击了多少次。每一次撞击都让命宫之门微微颤动,却又始终坚不可破。他咬紧牙关,继续燃烧寿元,势要破开这道天堑。 "能成功吗?"诺子兰轻声问道,眸中满是复杂。 "难。"天青摇头,"前三人皆是惊才绝艳之辈......" 就在黎明破晓,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之时,一声震天巨响突然爆发。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第十重命宫终于轰然洞开! "第四人!" "他做到了!" 天碑下顿时哗然。许多原本对陆渊不屑一顾的少年,此刻眼中都露出了敬畏之色。 陆渊长身而起,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九头神虎虚影在身后凝实如真,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他一步踏出,竟是直接没入了天碑之中。 碑面上,第四道朦胧身影缓缓浮现。 踏入天碑的刹那,陆渊只觉天地变换。眼前不再是冰冷的石碑,而是一片浩瀚星空。无数星辰在虚空中明灭闪烁,流淌着玄妙道韵。 云芷、孤阳、神聿三人各据一方,静坐在星辰之间。 陆渊寻了一处空位盘膝坐下,立即感受到浓郁的道韵在周身流转。他伸手轻触一道流光,脑海中自然浮现出两个字: "神韵!" 而天碑内的云芷、神聿和孤阳三人,看到有人开启了第十重门进入天碑,也是微微一怔,皆是向陆渊看来。 ……。 ------------ 成神之基 第十重命宫与第九重之间,看似只差一重,实则是凡胎与超凡的分水岭。打破这道界限,便是踏入了全新的领域,站在了更高的起点。 天碑秘境中,云芷、神聿、孤阳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新来的闯入者。当看清来人竟是个五六岁的孩童时,三人眼中都掠过一丝诧异。 "陆渊?" 云芷轻声问道,目光在他身上流转。不过数日不见,这孩子不仅长大了不少,竟还打破了第十重命宫的桎梏,资质之佳,丝毫不逊于他们这些古老传承的子弟。 "这里就是天碑内部?" 陆渊从震撼中回神,指向这片流光溢彩的虚空。无数光线如游龙般穿梭,赤如烈焰,青如碧空,金如朝阳,每一道都蕴含着难以言喻的玄妙,将这片空间装点得如梦似幻。 云芷微微颔首:"正是。" "这些光线...是神韵吗?"陆渊伸手触碰一道流转的紫光,却发现手指直接穿了过去,仿佛触摸的只是一缕轻烟。 细看之下,这些流光竟是由无数细若游丝的光线编织而成,看得见,却摸不着;即便碰触到了,也留不住。 云芷也伸出一指,轻点一道碧色流光:"传闻这些流转的神韵,乃是天地法则的显化。若能参悟,便可将其融入己身,进而触摸、感悟天地法则。" "天地法则?"陆渊心头一震。 "只是..."云芷轻叹,"这些神韵,远非我等现在能够参悟的。境界未到,便是在此枯坐万年,也是徒劳。" "若能参悟,有何妙用?"陆渊忍不住追问。 "成神。" 云芷淡淡吐出二字,却如惊雷在陆渊心头炸响。 "天地法则,唯有神明方能执掌。"云芷补充道,"而这些神韵,便是凡人成神的基石!" 陆渊呼吸陡然急促,目光灼热地望向漫天流光,一股强烈的占有欲自心底升起。成神之路的钥匙就在眼前,岂能不心动? "需要什么境界才能参悟?"他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 "第七境" 云芷瞥了眼情绪波动的陆渊,轻轻摇头。她何尝不知陆渊心中所想? "啊?" 陆渊如被冷水浇头,瞬间清醒。这些时日在石岛上的见闻,让他对修行境界有了清晰认知。第七境乃是修行路的尽头,突破即可成神。然而万年来,能踏足此境者屈指可数。即便是惊才绝艳之辈,也要耗费数百年光阴。 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些神韵从指尖溜走? 陆渊紧锁眉头,万分不甘:"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或许有..."云芷蹙眉沉思,"但我不知。" 陆渊不再多言,盘膝坐下,尝试捕捉流转的神韵。不仅是他,云芷、神聿、孤阳三人也同样不甘,各自施展手段,试图将这些天地至宝纳入己身。 心念电转间,陆渊想到了《宿命之术》。然而推演的结果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参悟一缕神韵,竟要燃烧三百六十年寿元! "三百六十年..." 陆渊脸色发黑。据他所知,便是踏入金丹境,寿元也不过三百六十载。这代价,他付不起。 既然《宿命之术》不可为,陆渊只得暂时死心,转而专心巩固修为。 "云芷,真命之门究竟有几重?"他忽然问道。 云芷转头看向他,沉默片刻:"十二重。" 果然如此!陆渊呼吸一紧。 "只是后三重难如登天,是另一番天地。"云芷继续道,"若要开启,不仅需要超凡资质,更需天大机缘...尤其是第十二重,古往今来能开启者屈指可数,几乎成了不可能的存在。" "不可能?"陆渊皱眉。 "第十二重,我能开启!" 两个冷静而自信的声音同时响起,竟是神聿与孤阳异口同声。 二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的信念。 ------------ 破限之路 陆渊和云芷皆是一怔,不知他们何来这般自信,却也没有多问。其实每个人心底都藏着这样的野望,谁不想开启第十二重命宫,成为万古无一的存在? 沉默片刻,云芷又道:"虽然暂时无法参悟这些神韵,但想将它们融入体内,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陆渊心中一喜。 "觉醒天赋血脉,只是..."云芷蹙眉摇头,欲言又止。 陆渊最不喜这种说话方式,却不得不追问:"只是什么?" "至少要金丹境,才能激发天赋血脉,令其觉醒。" 陆渊闻言,再次失望。不过他对"天赋血脉"产生了好奇。 "天赋血脉,指的是修行者体内流淌着神魔先祖的血液..."云芷简单解释。 陆渊恍然。譬如火神后裔,觉醒血脉后便对火之法则有着超凡感悟。可惜这方法对他无用——他本是一介凡人,体内并无神魔血脉。 渐渐静下心来,陆渊不再执着于那些诱人的神韵,转而专心巩固境界,为冲击第十一重命宫做准备。 一日后。 陆渊已将状态调整至巅峰,体内生命本源磅礴如海。他不再犹豫,立即燃烧寿元推演第十一重命宫。 "需要六年寿元?" 陆渊一怔。第十一重所需的代价,竟是第十重的两倍。 但开启的命宫越多,底蕴就越雄厚,实力也越强。 "燃烧!" 略作迟疑,陆渊果断施展《宿命之术》。脑海中雾圈缓缓转动,散发出神秘气息。六缕淡青烟气自头顶逸出,每缕代表一年寿元。 一枚金色符文不知从何处飞来,没入陆渊体内。 刹那间,陆渊周身霞光万道,如神佛降世。体内生命本源化作金色巨龙,咆哮着撞向第十一重命宫。 轰隆—— 撞击声如天雷滚滚,震耳欲聋。 十头神虎虚影自陆渊身后浮现,张牙舞爪,仰天长啸。 这番动静吸引了天碑内三人的注意,目光中皆露出震惊。谁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观望。 如果说第十重命宫是打破极限,那么第十一重便是走向另一个极限。古往今来,能踏足此境者凤毛麟角。 时间一点点流逝。 陆渊体内的轰鸣声越来越响,如天雷频降。十头神虎在霞光中愈发狰狞,气势磅礴。 云芷、神聿、孤阳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他们都明白,此刻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轰—— 一声闷雷般的巨响。 陆渊周身霞光迸发,万丈光芒中,第十一重命宫应声而开。轮海中第十一个气海形成,每个气海都远比普通修行者浩瀚。 一呼一吸间,海量天地元气被纳入轮海,凝成一滴滴晶莹真元,散发着莹莹宝光。 嗷—— 虎啸震天。 第十一头神虎自陆渊身后升起,初时虚幻,转眼凝实。 见到这一幕,三人脸色齐变。刚开启命宫就凝炼出一头神虎,此人的气海该是何等浩瀚? 在三人复杂的目光中,陆渊的身形从五六岁长至七八岁,浓密黑发披肩而动。他忍不住仰天长啸,一道白气如箭射向天际。 十一头神虎之力在体内奔腾,带来前所未有的强大感觉。 炼气!凝元!洗体! 十一道真元自轮海流出,洗涤四肢百骸。骨骼、肌肉、经脉越发强健,传出阵阵雷鸣。肉身如宝器般晶莹,萦绕着淡淡荧光。 "可惜了这些神韵。" 平静下来后,陆渊望向流转的神韵,心中依旧惋惜。如同当初面对三寿鱼,看得见,摸不着;摸着了,却抓不住。 甩开杂念,他继续潜心修行。隐隐间,他猜测那个关于神明传承的古老传说,很可能就与第十二重命宫有关。 又是一日过去。 《宿命之术》可以再次使用,陆渊目光灼热而坚定。他的猜测是否正确,就在此一举了。 ------------ 万古异象 有这般猜测的,自然不止陆渊一人。天碑秘境中的三名少年皆是如此心思,且已有八成把握。云芷、神聿、孤阳见陆渊竟开启了第十一重命宫,更是拼尽全力参悟天碑,欲争夺那传说中的神明传承。 "只要再给我些时日,第十一重命宫......我必能跨过。" "第十二重命宫,也定要打破!" "成为万古第一!" 三人心中信念如铁,谁也不甘示弱。 天碑秘境内,万千道韵如星河流转,赤橙黄绿各色光芒交织,将这片虚空映照得瑰丽万千。玄妙气息弥漫每个角落,四人周身霞光萦绕,磅礴生机如潮汐起伏。 轰—— 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气息自陆渊体内迸发,整个天碑秘境都随之震颤起来。 云芷、神聿、孤阳同时从深层次入定中惊醒,骇然发现陆渊竟已在冲击第十二重命宫!三人眼中尽是惊骇与难以置信。 他......怎会如此之快? 这一刻,三人心神震荡,难以平静。第十二重命宫,万古以来能打破者屈指可数,每一位都是惊艳时代的绝世人杰。 三人目光死死锁定陆渊,屏息凝神。 "需要燃烧十二年寿元?" 陆渊眉头紧蹙,推演第十二重命宫的代价远超预期,让他心头一痛。开启一重命宫才增寿九年,这般算来竟是亏了。 然而其中得失,他心知肚明。略作迟疑,陆渊毫不犹豫地燃烧寿元。 近九十年寿元瞬间减去十二载,化作十二缕淡青烟气自头顶逸出。一枚远比先前更加璀璨的金色符文破空而来,没入他眉心之中。 生命本源化作金色巨龙,携毁天灭地之势,悍然撞向第十二重命宫! 时间在寂静中流逝,云芷三人眼睁睁看着陆渊身上第十二重命宫的壁垒浮现裂痕,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时隔万古,又有人打破了这不可能的境界! 轰隆隆—— 整个天碑剧烈震颤起来,碑身发出低沉嗡鸣,仿佛在回应这历史性的一刻。 天碑外,数百名少年骇然望着震颤的天碑,不知发生了何等变故。 "里面发生了什么?" "莫非他们捅破了天?" "该不会是在里面打起来了吧?" 众人议论纷纷,却无人能窥见天碑内的真相。作为上古八氏子弟的天青和诺子兰紧锁眉头,死死盯着天碑上那四道模糊身影,心中隐隐有了猜测。 便在此时,陆渊轮海中第十二个气海轰然洞开! 当第十二个气海成型的刹那,骤然迸发出璀璨夺目的金色神光,如旭日东升,气势磅礴。每个气海中都浮现一枚金色符文,十二符文遥相呼应,缓缓旋转。 异变陡生—— 陆渊周身虚空,一朵朵赤金莲花凭空绽放。花开无声,花落无息,生灭之间散发着沁人心脾的异香,闻之令人神清气明。 "这是......" 陆渊惊讶地看着这些赤金莲花,伸手轻触,花瓣却瞬间消散,只留一缕道韵萦绕指尖。 "天地生花,万古第一!" 云芷、神聿、孤阳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异象,心中震撼远比见到陆渊突破第十二重命宫更甚。古老相传:天地生花,万古第一...... 赤金莲花越开越盛,转眼间便铺满整个秘境,继而溢出天碑之外。 天碑外的少年们看着突然出现的异象,个个满脸疑惑。有好奇者伸手触碰,莲花一触即散,却留满手余香。 不过数息之间,天上地下皆被赤金莲花覆盖,馥郁芬芳令人心旷神怡,如服仙丹妙药。 "这、这是......天地生花?" 见识最广的诺子兰望着漫天金莲,脑海中一片空白,无意识地道出这四个字。 她在古籍中见过记载:天地生花,万古第一...... 当诺子兰道破天机,天碑下顿时哗然。不少少年也想起这个传说,只是谁都不曾想到,这传说竟是真的。 究竟是谁,引动了这般异象? 在众人惊骇猜测之际,陆渊轮海中十二气海在符文牵引下加速旋转。海量天地元气被吞噬炼化,凝成一汪汪真元泉眼。 轮海如宇宙浩瀚,气海若星云旋转! "咦,气海中怎会出现异色?" 内视之下,陆渊蓦然发现每个气海中都多了一缕异色光华,或黑或白,或赤或青,色彩各异,共计十二缕。 这些异色光华灵动非凡,似欲挣脱束缚,却被金色符文牢牢禁锢。 "这是......" 感知着异色光华的气息,陆渊恍然大悟——这十二缕异色,竟是十二缕道韵!可不到第七境,如何能融入道韵? 激动之余,陆渊细细思索,希望能找出缘由。若能堪破此中奥秘,或许就能融合更多道韵。 "原来如此......" 片刻后,陆渊明悟。这十二缕道韵,是开启第十二重命宫时,那十二枚金色符文无意中捕获的。 虽有些失望,但这个发现依然让他振奋。便在此时,他身前浮现一条大道,由赤金莲花铺就,延伸向未知的远方。 "这是......要我踏上去吗?" 陆渊面露疑惑。莫非这条花路,通往神明传承? 见到陆渊脚下的花路,云芷三人目光瞬间灼热。他们心中的猜测越发肯定:神明传承,果然与第十二重命宫有关! 不再犹豫,陆渊一步踏出,沿着花路向前行去。他很想知道,前方究竟有什么在等待着他。 ------------ 通天花路 赤金莲花铺就的大道在虚空中延伸,陆渊每一步踏下,脚下莲花便绽放出璀璨光华。令他惊讶的是,随着步伐前进,他的身体也在发生着肉眼可见的变化。 第一步踏出,身形便从七八岁的稚童长至九岁模样。 第三步,已是十岁少年。 第五步,十一岁的轮廓初现。 第七步,十二岁的身姿挺拔如松。 …… 陆渊的身影在莲花映照下愈发挺拔,墨发飞扬,衣袂翻飞,恍若神人临世。不过七步之间,竟已从孩童长成了翩翩少年。 云芷、神聿、孤阳三人尚未从"天地生花"的震撼中回神,又见陆渊这般脱胎换骨的变化,更是目瞪口呆。 "他这是......何等造化?" 一身黄金战甲的神聿难得失声惊呼,却无人应答。云芷与孤阳同样心神激荡,难以平静。 始终沉默的孤阳忽然起身,目光灼灼地望向那条莲花大道。下一刻,他周身气息爆发,竟是要强行踏上花路。 云芷与神聿见状,目光一凝,随即也化作流光冲向花路。 孤阳一脚踏上花路,麻木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笑意。然而不等他迈出第二步,脚下的莲花竟开始片片凋零。 花路在迅速消散! 孤阳心中一急,体内真元疯狂运转,身后十一头神虎虚影同时显现。他将速度提升到极致,身形如电光般向前飞驰。 然而莲花凋零的速度远超他的想象。这看似不过数十步的花路,在他感知中却如同万里之遥。不过瞬息之间,孤阳脚下的莲花已尽数消散,整个人从花路上跌落,重回天碑秘境。 云芷与神聿见孤阳失败,心中暗叹,也停下了脚步。 "可惜了,近在咫尺,却遥不可及。" 神聿摇头轻叹,目光复杂地望了一眼陆渊远去的身影,随即盘膝坐下。云芷则静静凝视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背影,脑海中不禁浮现当初那个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骷髅形象。 谁能想到,一个从未接触过修行的凡人,竟能走到这一步? 开启十二重命宫,引动天地生花,成就万古第一! 而在花路的尽头,或许真有神明传承在等待着他...... 孤阳站在虚空之中,一身锈迹斑斑的铁衣更显破败。望着脚下不断消散的莲花,他依然不肯放弃,拼命向前追逐。尽管他面色依旧麻木,眼中却燃烧着不屈的火焰。 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始终差之毫厘,无法真正踏上花路。最终,他只能死死盯着那个远去的身影,紧咬的下唇渗出一缕鲜血。 …… 陆渊沿着花路前行,心中既期待又忐忑。 路的尽头,会是什么? 当他迈出最后一步,眼前景象骤然变幻。 "这是......" 陆渊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世界。 放眼望去,是一片浩瀚无边的云海,而他正立于云海之上,如履平地。 "怎么又是一片云海?" 陆渊皱眉。石岛外是云海,天碑秘境中又是云海,这让他心生疑惑。更奇特的是,站在这云海之上,他竟没有下坠之感。 这让他想起幼时听闻的神话——那些仙人漫步云端,逍遥自在。 "这里莫非是天界?" 陆渊压下心中杂念,不敢轻举妄动,生怕一不小心跌落下去。他好奇地俯身,想看看云海之下是何景象。 云海之下,竟是一片汪洋! "竟然真能看到!" 陆渊惊讶地发现,这片汪洋平静得诡异,没有半分波澜,宛如一面巨大的镜子。 "这片海......静得让人不安。" 陆渊仔细观察,总觉得这片海洋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平静之下暗流汹涌。 "那是......天碑?" 陆渊忽然眯起眼睛。在海中,他看见了一座高达数十丈的石碑。 石碑静静矗立在海中,纹丝不动,碑上空无一字。唯有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诉说着它的古老与沧桑。 "......应该不是天碑。" 陆渊仔细观察后,发现这石碑与他所见的天碑大不相同,更像是一座墓碑。而且石碑上除了沧桑气息外,更散发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凶戾之气。 凶威滔天! "这是什么碑?难道真是......墓碑?太凶戾了!" 陆渊只看几眼,就感觉一股凶煞之气扑面而来,让他气血翻涌,呼吸困难,如坠冰窟。他连忙闭目凝神,强行压下喉头涌上的鲜血,背后已被冷汗浸湿。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竟如此恐怖? 不敢再多看,陆渊生怕自己被一座石碑的凶气所伤。那石碑散发的凶戾气息凝如实质,如同万千利刃,太过骇人。 将目光从海面移开,陆渊无意间抬头望天,顿时愣在原地。 天空中,竟然也悬浮着数十座石碑,每一座都与海中那座一模一样! ------------ 万古异象,神基初成 怀有这种猜测的远不止陆渊一人,石碑空间内的三位天骄同样心知肚明。当云芷、神聿、孤阳感知到陆渊成功开启第十一重命门后,修炼得愈发刻苦,每个人都竭尽全力参悟着古老石碑的奥秘,渴望夺得那传说中的神明传承。 “只要再给我一些时间......”三人心底都回荡着同样的信念,“第十一重命门,我必能跨越!第十二重命门,也定能打破!成为万古以来最耀眼的存在!” 石碑空间内,万千神韵流转不息,绽放出瑰丽的光芒,将这片虚空映照得如梦似幻。玄奥莫测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每个人周身都缭绕着璀璨霞光,散发出磅礴的生命波动。 轰隆—— 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气息骤然爆发,整个石碑空间都为之震颤。 云芷、神聿、孤阳同时从深层次的修炼中惊醒,当看到陆渊竟然在冲击第十二重命门时,三人眼中都浮现出难以置信的惊骇。 “他......怎么可能这么快?”云芷美眸中闪过一丝恍惚。 第十二重命门,自古以来能打破者屈指可数,每一个都是震古烁今的绝世人物。 “需要燃烧十二年寿命?”陆渊眉头微皱,这个代价远超预期。开启一重命门才增寿九年,表面看来确实亏本。但他心知其中奥妙,毫不犹豫地燃烧了寿命。 十二缕淡青色烟霞从头顶逸散,代表着十二年寿命的消逝。紧接着,一道金色符文化作流光没入体内。 磅礴的生命本源化作金色巨龙,朝着第十二重命门发起冲击。 不知过了多久,在三人震撼的注视下,陆渊体内的第十二重命门轰然洞开! 这一刻,整个秘境都在剧烈震动。 秘境外的年轻修士们惊恐地望着震颤的石碑,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都明白必定有惊天动地的大事正在发生。 “里面到底怎么了?难道他们打起来了?” “这种动静,该不会是有人触动了秘境本源吧?”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陆渊的轮海中,第十二个气海缓缓成型。 当这个气海出现的刹那,万丈金光冲天而起,十二个金色符文在气海中缓缓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 更令人震惊的是,陆渊身周突然凭空绽放出无数赤金神莲。这些莲花在绽放的瞬间就化作光雨消散,只留下沁人心脾的异香,让人精神为之一振。 “天地生莲,万古唯一!”云芷失声惊呼。 神聿和孤阳同样目瞪口呆,这个传说中的异象,他们只在最古老的典籍中见过记载。据说唯有打破天地极限的存在,才能引动如此异象。 赤金神莲越生越多,转眼间就布满了整个石碑空间,随后更是蔓延到了秘境之外。 秘境外的修士们好奇地触碰着这些神秘莲花,却发现一触即散,只留下满手余香。 “这、这是传说中的‘天地生莲’?”出身古老世家的林雪喃喃自语,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在族中秘典中曾见过相关记载:天地生莲,万古唯一...... 这一刻,所有听说过这个传说的修士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撼。 而此时的陆渊,正内视着轮海中发生的惊人变化。十二个气海在符文驱动下极速旋转,海量天地元气被吸纳炼化,凝聚成晶莹的真元液滴。 更让他惊讶的是,每个气海中都出现了一缕与众不同的色彩——或幽暗如夜,或炽烈如火,或生机勃勃,或锋锐无匹...... “这是......神韵?”陆渊立即感知到这些色彩的本质。可按照云芷所说,不到第七境根本不可能炼化神韵。 仔细感应后,他才明白缘由:在开启十二重命门时,那些金色符文无意间捕捉到了十二缕神韵,并将其封印在了气海之中。 虽然有些失望于无法大量获取神韵,但这个发现依然让他激动不已。 就在他沉思之际,前方虚空中突然延伸出一条由赤金神莲铺就的大道,通往未知的远方。 “这是......要让我走上去吗?”陆渊若有所思。 云芷三人目光炽热地望着这条莲道,心中的猜测得到了印证——神明传承,果然与第十二重命门息息相关! 没有丝毫犹豫,陆渊一步踏上了这条神秘的道路。 ------------ 通天莲道,岁月洗礼 踏在由赤金神莲铺就的神秘道路上,陆渊一步步向前走去。让他惊讶的是,每迈出一步,他的身体就发生着肉眼可见的变化。 第一步踏出,他长到了八岁模样。 第三步,九岁之身。 第五步,十岁体型。 第七步,十一岁姿态...... 他的身影在行走中不断成长,在万千神莲的映衬下,宛如天神降世,气度超凡,英姿勃发。 云芷、神聿、孤阳尚未从陆渊开启第十二重命门和天地生莲的震撼中回过神,又目睹这惊人的变化,再次陷入呆滞。 “他这是......在经历时光洗礼?”身披黄金战甲的神聿难得开口,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 然而无人回答他的疑问,因为云芷和孤阳同样心神激荡,完全沉浸在眼前的奇迹中。 一直沉默寡言的孤阳突然起身,目光灼热地望向那条莲道。他周身气息轰然爆发,毫不犹豫地朝着莲道冲去。 云芷和神聿见状,眼中精光一闪,几乎同时动身,化作两道流光射向莲道。 孤阳踏上莲道的刹那,麻木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然而下一刻,他脸色骤变——脚下的赤金神莲竟开始一朵朵破灭! 莲道在迅速消散! “快!”孤阳心中焦急,全身真元疯狂运转,十一头神虎虚影在身后浮现,将速度提升到极致。 身影如电,在莲道上飞驰。 然而让他心惊的是,赤金神莲破灭的速度远超想象。看似只有数十步的距离,在他感知中却如同万里之遥。短短数息间,他自信能奔行数十里,却发现自己仅仅迈出了三四步。 脚下莲道彻底消散,孤阳重新跌回石碑空间。云芷和神聿见状,心中刚刚升起的希望也随之破灭。 “可惜了,机缘在前,却无法把握。”神聿摇头叹息,目光复杂地重新盘坐。 云芷则静静望着陆渊渐行渐远的身影,脑海中不禁浮现那个曾经小心翼翼的白骨形象,心中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一个从未接触过修行的白骨,竟能走到这一步?开启第十二重命门,引动天地生莲,成就万古唯一的传说! 在莲道的尽头,或许真有神明传承在等待着他...... 孤阳身披破旧铁甲,锈迹斑斑的战衣下是瘦骨嶙峋的身躯,散发着岁月腐朽的气息。看着脚下不断破灭的神莲,他依然不死心地追逐着。那张永远麻木的脸上,此刻却透着一股惊人的倔强。 他拼命追赶,不愿放弃。 但无论他如何努力,总是差之毫厘,始终无法真正踏上那条莲道。最终,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渐行渐远。 紧咬的下唇,不知何时渗出了一缕鲜血。 ...... 路的尽头,会是什么? 陆渊心中充满期待,随着脚步不断前行,答案越来越近。 当最后一步迈出,他踏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是...... 陆渊惊讶地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景象。 放眼望去,是一片浩瀚无边的云海,而他正站在这云海之上,如履平地。 “又是一片云海?”陆渊皱眉,秘境之外是云海,没想到进入石碑内部,见到的还是云海。只是站在这云海之上却不会坠落,让他感到十分新奇。 这让他想起远古传说中,那些在天庭云海上漫步的神明...... “这里莫非是天界?”陆渊心中猜测,谨慎地站在原地,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坠落。 他好奇地俯身探查云海下方,想看看云海之下究竟有什么。 云海之下,竟是一片浩瀚汪洋! “竟然真能看到下方!”陆渊惊讶不已,但很快发现这片海洋异常诡异,让他感到莫名的恐惧和不安。 海面风平浪静,不起半点波澜,平静得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 “这片海......静得诡异!”陆渊仔细观察后,总觉得这片海洋透着不寻常,太过平静的表面下,似乎隐藏着某种恐怖的存在。 “那是......石碑?”他眯起眼睛,在海面上看到了一座高达数十丈的石碑。 石碑静静矗立在海面上,纹丝不动,碑身上空无一字。只有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散发着古老沧桑的气息。 “......应该不是秘境石碑。”陆渊仔细端详良久,发现这座石碑与秘境石碑截然不同,看起来更像是一座......墓碑! 而且石碑上除了沧桑气息外,更散发着一股强横到极致的凶煞之气。 凶威滔天! “这是什么碑?难道真是......墓碑?太凶戾了!”陆渊仅仅看了几眼,就感到一股凶煞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气血翻涌,呼吸困难,如坠冰窟。 他急忙闭目凝神,强行压下喉头涌上的鲜血,背后已被冷汗浸湿,心有余悸。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实在太恐怖了! 不敢再多看,陆渊生怕自己被一座石碑散发的气息杀死。那股凶煞之气强横至极,如同实质的杀意,令人胆寒。 目光从海面移开,无意间抬头望向天空,他再次愣住。 天空中,竟然也矗立着一座座石碑,每座都高达数十丈,与海面上的那座一模一样。 ------------ 镇魔碑林,八臂龙鳄 “这么多石碑?”陆渊心中骇然,眉头紧锁。这些石碑散发着沧桑古老的岁月气息,仿佛已经存在了无数万年。尽管经历了无尽岁月的洗礼,每座石碑上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凶煞气息,恐怖至极。 陆渊只看了一眼就急忙闭目,心有余悸。石碑散发的凶煞之气太过凌厉,让人心生恐惧,如坠冰窟。 片刻后,他忍不住再次睁眼,震惊地发现石碑表面竟然有鲜血在缓缓渗出!那一滴滴鲜血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凶煞之气,令人胆寒。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存在?”陆渊心中思索。经过仔细观察,他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每座石碑上都刻着一个奇异的符文,这些符文颇为相似,像是一个个序号或者代号。 可惜的是,陆渊并不认识这些古老符文。 “这些到底是什么?”陆渊眉头越皱越紧,越发觉得这些石碑就是一座座墓碑,埋葬着远古时期凶威盖世的强者。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感觉这个地方太过恐怖诡异,迫切想要离开。 但四周茫茫无际,根本不知该往何处去。 嗷吼—— 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突然在耳边炸响,仿佛是远古洪荒巨兽在怒吼。一股恐怖到极致的气息从海底爆发,掀起了滔天巨浪。 陆渊心神剧震,如同被巨锤狠狠砸在头颅上,气血逆流,头晕目眩。 一口鲜血喷出,他差点跪倒在地。 陆渊惊恐地望着海面,瞳孔猛然收缩——他看见海底深处,一个庞大无比的巨兽正在缓缓升起! 巨兽仅仅露出半个头颅,就如同一座小山般巨大。它张开血盆大口仰天咆哮,愤怒的吼声震彻天地。 咚!咚!咚! 陆渊能清晰听到自己心脏的狂跳声,骇然望着海中那个正在升起的黑色庞然大物。 这头巨兽通体漆黑,身躯足有数百丈长,远看像是一条如山峦般巨大的鳄鱼。它脊背上生长着上百根寒光闪闪的骨刺,每根都有十余丈高,如同冲天而立的长矛。全身覆盖着寒光闪烁的黑色鳞甲,每片鳞甲都有数丈长、丈余宽。 远远望去,这个浑身散发着寒芒的黑色巨无霸,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黑色凶兽长着八条粗壮有力的臂爪,爪臂末端锋利的巨爪幽光森然,望之令人胆寒。它那双惨碧的巨眼透发出如炬幽光,对着天空张开血盆巨口,露出一排丈许长、形如阔剑般的锋利巨齿,发出震天动地的恐怖咆哮,整个海面都为之剧烈波动。 如此威势,当真惊天动地! 陆渊虽然在第一时间捂住双耳,但还是被震得耳膜嗡鸣。这恐怖的咆哮声,如同天雷在耳边炸响。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陆渊惊骇不已。这似乎是一条龙,而且还是一条长着八条臂爪的恶龙! 在恶龙身后,紧紧束缚着两道水桶粗细的黑色锁链,每道锁链都延伸向海洋深处,看不到尽头。 这些巨索显然是经过千锤百炼,粗长而又坚固,点点乌光让它显得阴寒无比。 恶龙似乎想要挣脱海洋的束缚,却被锁链死死困住。每当它跃出海面,就会被锁链强行拉回,重新沉入海底。 恶龙一次次挣扎,一次次咆哮,整个海洋都被搅得天翻地覆,掀起一股又一股高达数十丈的惊天巨浪。 看到海中竟然囚禁着如此恐怖的存在,陆渊心惊胆战,双腿发软。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那头恶龙又是被谁锁在海底的?”陆渊心中充满不安,感觉这个地方太过危险,根本不是他这种修为能够踏足的。恶龙强横无匹,散发的气息恐怖至极,如果不是距离足够远,恐怕刚才那一吼就足以将他震死。 “必须尽快离开这里。”陆渊不敢再看海中挣扎的恶龙,急切地寻找着离开的方法。 就在这时,天空中一座石碑突然动了!它爆发出滔天凶煞之气,朝着海中恶龙飞射而去。 轰隆—— 数十丈高的石碑重重砸在恶龙头颅上,掀起滔天巨浪,凶威盖世。恶龙发出凄厉惨叫,八条臂爪疯狂挣扎,想要摆脱石碑的镇压,但石碑死死压住,纹丝不动。 恶龙虽然凶悍,但石碑更加凶戾! 片刻之后,海面重新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陆渊目瞪口呆地望着海中多出的那座石碑,又看了看天空中其他的石碑,心中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测:难道每一座石碑下,都镇压着一头洪荒巨兽? 就在他心神激荡之际,海中再次爆发出一股更加恐怖的气息。只见远方的海面上,缓缓升起一座白色石山。 “不会吧,还有?”陆渊心头一紧,急忙运转真元护住心神。这些恐怖存在散发的气息让他难受至极,如坠冰窟。 当白色石山完全露出海面时,陆渊再次瞪大双眼,如同见鬼一般——那根本不是什么石山,而是一个庞大无比的骷髅头! “这大小......也太夸张了吧?”那个骷髅头竟然有数里之大,比之前的恶龙还要庞大数倍。在头颅下方,同样锁着两道粗壮无比的黑色锁链。 吼! 骷髅头仰天咆哮,一道黑色恐怖气息冲破云海,直达天际。这恐怖的黑气不仅冲散了云海,更让整个空间都在颤抖。 陆渊强忍恐惧,死死守住心神。 但这股黑色气息实在太过恐怖,如同无数利刃切割在身上,让他瞬间遍体鳞伤,鲜血淋漓。 死亡的阴影笼罩心头。 轰—— 天空中又一座石碑飞射而下,将骷髅头镇压回海底。 一切,重归平静。 海中又多了一座石碑。 良久,陆渊才从惊骇中回过神,但心中依然充满余悸。当他再次睁眼时,发现云海已经消散,清晰地看到海中矗立着数十座石碑。 而在天空中,则横亘着一座不知通往何处的长桥! ------------ 通天桥,镇魔海 云海如纱幔般缓缓散去,这片神秘天地的真实面貌终于完全展现在陆渊眼前。 浩瀚无垠的墨色海面平静得令人心悸,每隔百里便矗立着一座通天石碑。那些石碑高耸入云,碑身斑驳,刻满了岁月留下的痕迹。细细数去,这样的石碑竟有四十九座之多,宛如四十九位沉默的巨人,永恒地镇守着这片海域。 每一座石碑都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凶煞之气,那气息凝如实质,在海面上形成了一道道肉眼可见的黑色波纹。陆渊甚至能感觉到,那些石碑仿佛拥有生命,正在低沉地呼吸着,每一次呼吸都引动着四周的天地元气。 "这些石碑......"陆渊凝神细看,发现每座石碑的基座都延伸出无数道细密的金色锁链,那些锁链深深扎入海底,似乎在禁锢着什么可怕的存在。 突然,最近的一座石碑轻微震动,碑身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古老符文,那些符文闪烁着暗金色的光芒,将石碑周围的海水都映照得一片辉煌。随着符文的亮起,海底深处传来一声沉闷的咆哮,那声音中充满了不甘与愤怒,震得陆渊气血翻涌。 "石碑之下,果然镇压着绝世凶物!"陆渊急忙运转真元护住心脉,这才勉强抵挡住那咆哮声中蕴含的恐怖威压。 他仔细观察,发现这些石碑的排列暗合某种玄奥的阵法,彼此气机相连,构成一个完美无缺的封印大阵。每一座石碑既是独立的阵眼,又是整体的一部分,牵一发而动全身。 就在陆渊凝神研究石碑阵法时,天空中忽然传来阵阵仙音。抬头望去,只见一座白玉长桥横贯天际,桥身散发着温润的白色光华,与下方墨色海面上的凶煞石碑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座长桥仅有三尺来宽,却不知绵延多少里,一直延伸到视野的尽头。桥身上刻画着无数古老的图案,那些图案似乎在缓缓流动,演绎着天地初开时的景象:清浊二气分离,日月星辰定位,山川河流成形...... 最令人惊叹的是,整座长桥没有任何支撑,就这般悬于九天之上,仿佛是由天道规则直接凝聚而成。桥身周围缭绕着淡淡的七彩霞光,时不时有金色的道纹在虚空中闪现,然后又悄然隐没。 陆渊站在长桥的起点,感受着脚下传来的温润触感。他试着迈出一步,白玉桥面立即泛起一圈涟漪,如同踏在水面之上。奇异的是,尽管桥面柔软,却给他一种无比稳固的感觉,仿佛与整个天地连为一体。 他小心翼翼地朝桥下望去,只见那些凶煞石碑在视野中渐渐变小,宛如棋盘上的棋子。从这个高度看去,他才真正看清了石碑布局的全貌——那分明是一个巨大的太极图案,四十九座石碑按照阴阳变化的规律排列,暗合大道之数。 "这等手笔,恐怕只有上古大能才能做到。"陆渊心中震撼,对留下这片天地的那位存在产生了深深的敬畏。 深吸一口气,陆渊开始运转轮海中的十二个气海。顿时,磅礴的真元在经脉中奔腾流转,在他周身形成了一道淡淡的金色光晕。随着真元的运转,他感觉到自己与这座白玉长桥产生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仿佛整座桥都在回应着他的气息。 他尝试着迈步前行,发现每一步踏出,桥身上的古老图案就会亮起一小片。当他走出九步之后,那些亮起的图案竟然组成了一幅完整的星图,对应着天上的某个星宿。 "莫非这座桥本身就是一个考验?"陆渊若有所思。 他继续前行,同时细心感悟着桥身上流转的道韵。那些古老的图案仿佛活了过来,在他脑海中演绎着各种天地至理。有时候是一滴水珠的凝结与消散,诠释着水之大道;有时候是一片树叶的枯荣,阐述着生死轮回;有时候是一颗星辰的明灭,演绎着时空奥秘...... 就在陆渊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悟中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震天巨响。只见海面上的一座石碑剧烈震动,碑身上出现了细密的裂纹。紧接着,一道漆黑的影子从海底冲出,狠狠撞击在石碑之上。 那是一头形似真龙却生有八翼的凶兽,它通体覆盖着暗金色的鳞片,每一片鳞甲上都铭刻着天然的魔纹。凶兽的双眼如同两轮血月,散发着滔天的凶戾之气。 "吼!" 凶兽仰天长啸,声浪震得白玉长桥都微微颤动。它疯狂地冲击着石碑,每一次撞击都让碑身上的裂纹扩大几分。眼看着石碑就要支撑不住,其他四十八座石碑同时亮起,无数道金色锁链从海底射出,将那凶兽层层缠绕。 凶兽奋力挣扎,八翼振动间卷起千重巨浪。然而那些金色锁链坚韧无比,任凭它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最终,在一声不甘的咆哮中,凶兽被重新拖回海底,那座受损的石碑也在其他石碑的帮助下缓缓修复。 陆渊看得心惊肉跳,方才那头凶兽散发出的气息,比他见过的最强者还要恐怖数倍。若是放任它脱困,恐怕整个秘境都会毁于一旦。 "必须尽快通过这座桥。"陆渊感受到了一丝紧迫。 他加快脚步,同时更加专注地感悟桥身上的道韵。不知不觉间,他的身形开始发生变化,每一步踏出,身体就成长一分。原本稚嫩的面容渐渐变得棱角分明,瘦小的身躯也逐渐挺拔。 一步一步向前走。 走向白玉长桥的另一端。 另一端,又会有什么等着自己? 经历了刚才的事情,陆渊心中不再那么期待,但不得不一步一步走下去。或许,真的有神的传承呢? …… 这个世界中,一处不可知之之地,虚空盘坐着一名黄衣青年。 青年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面容俊俏,气质优雅,脸色平静不悲不喜。一头如墨般的长发,无风而飞扬,使整个人显得出尘而脱俗。 在他的身前,横着一张丈余长的大琴。 大琴体下部扁平,上部呈弧形凸起,分别象征天地,与天圆地方之说相应和。整体形状依凤身形而制成,其全身与凤身相应,有头、颈、肩、腰、尾、足…… 共为五十弦! 黄衣青年静静地坐着,眼睛看着远方,目光落石岛上。 天碑下的数百名少年,他都有粗略地观察过,在这众多的少年之中,他最看好一身黄金战甲的神姓少年。 看好的原因,除了神姓少年资质、天赋本身出众之外,还与他身后神氏一族有关。 自古以来,神氏一族都是极其恐怖的存在,威名传遍诸天万界。神氏的每一代,都是战力无匹,力压仙魔的万古人杰。 神挡杀神,佛挡灭佛。 不仅战力通天,而且还敢捅破天。 神氏的起源不知,但是神氏却是因一个名为“神起”的杀神,而传遍诸天万界,也威震诸天万界。据说,在非常遥远的远古黑暗时代,一代杀神“神起”率领十万不死军士,杀遍了诸天万界,血洗了一个个的世界。 让诸神,闻风丧胆。 虽然神氏一族,每一代都是非常出色的万古人杰,但自“神起”之后,再无族人踏上巅峰。 黄衣青年的目光,继而落在孤阳的身上,看了几眼,轻言着:“性子倔强,心中无情,其人如狼!” 眉头一皱,目光中出了些疑惑,“他身上的气息,倒是有些熟悉……” 黄衣青年沉思着,眉头皱在一起,接着有些惊讶,“难道他……是来自那个地方?难怪!难怪!!在那个地方,他还能活下,倒是意外了。” 接着,目光落在云芷的身上。 “这个小姑娘的血脉,倒是有些熟悉,似乎在近段时间有接触过……嗯,应该是他的女儿。其资质、天赋虽然出色,乃万古之才,但比起那两名少年,总是差了些什么。” “凤氏一族自鸟官圣皇远去后,看来真的没落了。”当黄衣青年的目光落在凤真身上时,不禁有些失望,微微摇了摇头。 想当年,鸟官圣皇傲视古今,靠一己之力,斩尽诸王,于九天上,神灵都不能挡其路。一生与天争高,有惊艳万古的才情,可以杀九天外的神灵,屹立九天之上,让众神战栗。 横扫八荒,天上地下无敌手。 登临绝巅,气吞八荒,睥睨万古而独尊! …… 当陆渊开启第十二重门,落在白玉长桥上时。 黄衣青年眉头一皱,轻言着:“是他?那个骷髅?以他的资质……最多能开启九重门,怎么会是他走了进来?” 黄衣青年微微皱着眉头,似乎在思索着。但是,这是神门的选择,即使是他也是无权无力干涉。 “虽然走了进来,但是想进入这座门,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 “铮,铮……” 此时,琴声突兀地响。 清澈的琴音,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息心静听,愉悦之情油然而生。 陆渊愣了一下神,倒是停了下来倾听着,琴声初起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接着犹如幽间之寒流,松根之细流。先是跌宕起伏,接着连续猛滚、慢拂作流水声,似极腾沸澎湃之观,且蛟龙怒吼之象。 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过巫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 听完后,陆渊发现自己身上的伤痕,已经恢复不见,似乎自己从来没有受过伤般。而且,精神百倍,生机磅礴,充满了活力。 “这琴声……” 陆渊思索着,脑海中浮现了一个词:太子长琴。 走出数步后,陆渊看到在白玉长桥的尽头,出现了一座气势恢弘的天门,就如同传说中的南天门一般。 ------------ 天路考核 当陆渊行至白玉长桥的后段时,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 在那长桥的尽头,一座巍峨天门矗立在云端。那天门高不知几许,直插云霄,门柱上缠绕着栩栩如生的金龙彩凤,每一片鳞羽都散发着淡淡的神辉。门楣上悬挂着一面宝镜,镜面流转着七彩霞光,仿佛能照见人心最深处。 最引人注目的是天门上方那两个巨大的金色符文。那符文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在缓缓流转,每一次流转都会洒落万千道则碎片,如同下着一场大道之雨。 "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南天门?"陆渊喃喃自语,心中震撼难以言表。 他加快脚步,想要尽快抵达天门。然而就在此时,异变突生。 天空中忽然裂开一道缝隙,一支巨大的毛笔缓缓探出。那毛笔通体如玉,笔毫闪烁着七彩神光,笔杆上刻满了玄奥的道纹。毛笔出现的瞬间,整片天地的大道规则都为之震动,仿佛在迎接某种至高无上的存在。 "这是......"陆渊瞳孔微缩,感受到了一股远超想象的威压。 那支毛笔在空中轻轻一点,顿时虚空生莲,金莲朵朵绽放,每一朵莲花中都盘坐着一个微小的神灵虚影,在诵念着古老经文。紧接着,毛笔开始挥动,笔锋过处,大道痕迹显现,规则锁链缠绕。 "山!" 一个巨大的金色符文在虚空中凝聚成形。那符文与天门上的符文同源,却蕴含着截然不同的道韵。如果说天门上的符文代表着秩序与威严,那么这个新出现的"山"字符文,则充满了厚重与镇压的意境。 陆渊只觉浑身一沉,仿佛有万钧重物压在身上。他急忙运转十二气海,磅礴真元在体内奔腾,这才勉强支撑住身体。 "这个'山'字符文,竟然引动了重力大道!" 他仔细观察,发现那符文的每一笔每一划都暗合天地至理。起笔处如泰山压顶,运笔时似昆仑横亘,收笔时若须弥镇世。整个符文就是一个完整的"山"之大道显化。 天门后的黄衣青年看到这个符文,脸色骤变。他怀中的五十弦古琴无风自动,发出阵阵嗡鸣。 "怎么会是'山'字?"黄衣青年喃喃自语,"这可是最难通过的几种考核之一啊......" 他目光复杂地望向陆渊,眼中既有担忧,又有一丝期待。 此时,天空中的"山"字符文开始发生变化。符文缓缓旋转,每旋转一圈就凝实一分。渐渐地,符文不再是平面的符号,而是开始向立体转化。 轰隆隆—— 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巨响,那"山"字符文竟然化作了一座真实的巍峨神山!那神山高达万丈,山体上布满了古老的纹路,那些纹路与白玉长桥上的图案如出一辙,显然同出一源。 神山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白玉长桥的尽头,将通往天门的路完全堵死。山体与长桥严丝合缝地连接在一起,仿佛本来就是一体。 陆渊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能感觉到,这座神山并非虚幻,而是真实不虚的存在。山体中蕴含着磅礴的土系法则,更可怕的是,整座山似乎与这片天地的大道相连,成为了规则的一部分。 "开什么玩笑!"陆渊忍不住爆了粗口,"这要怎么过去?" 他试着向前迈步,却发现越是靠近神山,身上的压力就越重。当他走到距离山体百丈之处时,每迈出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真元。周身骨骼在这恐怖的压力下咯吱作响,仿佛随时都会碎裂。 "越过此山,通过神门,便可成为神的门徒!" 一个清越的声音在陆渊耳边响起。他猛地转头,却不见任何人影。 "你是谁?"陆渊沉声问道。 "神门守护者。"那声音淡然回应,"我是神门的守护者。" "问道山......"陆渊凝视着眼前这座巍峨神山,眼中闪过明悟之色。 “怎么才能走过去?”陆渊立即问着。 “这是考核。” 那个声音在淡淡地说着,然后无论陆渊怎样问怎样喊,都再没有出现。 ------------ 神通 横亘在天门前的神山巍峨耸立,高达万丈的山体上流转着万千神霞。那些神霞如同活物,时而化作仙鹤翔空,时而显为真龙盘绕,花鸟虫鱼、草木竹石,世间万物皆在其中演化。一股源自太古洪荒的苍凉气息弥漫四周,仿佛这座神山是从万古时空长河中逆流而来,令人心神震颤。 "这就是考核?" 陆渊眉头紧锁,无奈地望着挡在去路上的万丈神山。那个神秘声音说过,越过此山,通过神门,就能成为神的门徒。可是,面对如此神山,要如何越过? 这简直是在为难人! 陆渊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对着神山发了好一会儿呆,最终还是在桥上盘膝坐下,平复着内心的波动,目光中透着复杂难明的神色。 这座神山不仅挡住了去路,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那威压如同实质,压迫得他寸步难行,连靠近都做不到。 冷静下来后,陆渊开始认真思考。既然是考核,就必定有通过的方法,关键在于找到正确的方式。 ...... 神门之后,黄衣青年的目光穿透山体,落在陆渊身上。当他看清神门降下的考核居然是这座山时,不禁摇头叹息。 "太难了......这根本不是这些少年能够通过的考核。" 莫说是这些刚刚踏上修行路的少年,就是那些神威莫测的神在此,面对这座山也要望而却步。 直到现在,黄衣青年仍然不解,为何神门会降下这座神山作为考核。 据古老传说,这座神山诞生于天地初开之时,蕴含着神秘莫测的威能。后来不知被哪位无上存在拔起,炼化成了一部拥有通天彻地之能的大神通。 这座山,本身就是一部神通! 而且是一部名震诸天万界的无上神通。 "吾皇的神通,竟然成了神门的考核......这根本就不可能有人能够参悟啊......" 黄衣青年仰望着神山,实际上是在观摩这部神通。 "古往今来,唯有吾皇真正炼成了这部神通,并以此威震诸天......"黄衣青年轻声低语,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哀伤。 世间神通数以万计,其中小神通无数,大神通三千。而眼前这座山所代表的神通,正是三千大神通之一! 静立片刻,黄衣青年抱着古琴转身离去。因为他已经预见了结果——这座神山,根本无人能够越过...... 即便是神,也不行! 吾皇的神通,岂是他人能够轻易参悟的? ...... 石碑空间内。 云芷、神聿、孤阳三人在陆渊开启第十二重命门踏上莲道离开后,修行得更加刻苦。他们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到参悟中,不敢有丝毫分心。 脑海中除了修行再无其他,整个人都沉浸在悟道的状态中。 尤其是孤阳,虽然面色依旧麻木,目光依然空洞,但内心的执着却无人能及。他对力量的渴望远超常人,为了开启后面的两重命门,他不惜付出一切代价。 "我孤阳,生于地狱,历经万劫......" 孤阳闭目凝神,脑海中浮现出自己一生的画面。那是一个永无天日的地方,除了黑暗与杀戮,再无其他...... 突然,十头神虎虚影在他身后升腾而起。 孤阳低喝一声,面容变得狰狞,全身力量轰然爆发。 "破——" 他双拳紧握,仰天长啸,第十一重命门应声浮现。云芷和神聿被惊醒,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不再理会,继续参悟石碑。 大约半天之后。 神聿望了望静静盘坐的孤阳,身后也升腾起十头神虎,紧接着开启了第十一重命门。 在这段时间里,秘境中的其他少年因为沐浴过血雨,修为进展神速,破境速度惊人。此时,踏上第九道台阶的少年越来越多,都在冲击第十重命门。 有人成功,也有人失败。 当然,也有一些少年看到自己突破第十重命门无望,毅然踏上了那截封神断桥,想要争夺那一线先机...... ...... 神山之前。 陆渊静静盘坐,闭目修炼。体内十二个气海越发雄浑壮阔,真元在经脉中奔腾流转,发出阵阵闷雷般的轰鸣,声势惊人。周身散发着璀璨霞光,宝体莹莹生辉,神光湛湛。 头顶上方,十二个白色气旋缓缓旋转,源源不断地吞吐着天地元气。 呼—— 陆渊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 浊气如利箭般从口中射出,在数丈外缓缓消散。 此时,陆渊已经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这个神门世界中,永远都是白昼,没有黑夜。在这段时间里,他不知多少次目睹海底异动,见识了无数远古大凶。 从最初的震惊,到如今的麻木,他已经对这些大凶产生了免疫力。 心境渐渐平静如水,古井无波。 唯有眼前这座神山,亘古不变,永远横亘在前方。 "难道要我一直修炼到金丹境?"陆渊凝视着神山,微微眯起眼睛,自嘲地说道。 这段时间里,他尝试了各种方法,但以他现在的修为,根本无能为力。 "与其浪费时间,不如继续修炼。" 陆渊再次闭上眼睛。 然而这一次,奇异的事情发生了——山不见了! 这个"不见",不是说神山真的消失了,而是陆渊感受不到它的存在了。 在此之前,无论陆渊是睁眼还是闭眼,这座山都清晰地存在于他的感知中。但现在,闭上眼睛后,神山竟然从他的感知中消失了! 陆渊立即睁眼,神山依然矗立在眼前,没有丝毫变化。 "这是怎么回事?" 陆渊再次闭眼,神山的确从感知中消失了。这个发现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 陆渊突然想到一个可能,心中猛然激动起来。 ------------ 山相神通,命元为价 在陆渊静坐参悟的这段时间里,秘境内外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孤阳、神聿、云芷三人先后破开第十一重命门,上古八氏子弟天青和诺子兰也打破了极限,踏入石碑空间。其他少年也纷纷突破,踏上了第八、第九道台阶...... 为了争夺神明传承,每个少年都在拼命修炼,整个秘境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 而此时,陆渊正激动地望着眼前的神山,因为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这座山,或许并非真实存在! 这个想法虽然疯狂,却在他心中生根发芽。至于这座山究竟假在何处,陆渊一时还想不明白。毕竟睁眼所见,神山确实巍然矗立。 这是一种难以言喻的直觉。 "睁眼为真,闭眼为假......" 陆渊眉头紧锁,苦苦思索着其中的玄机。或许,找出真相,就能跨过这座神山,通过神门。 "何为真?何为假?" 陆渊轻声自问,目光渐渐平静。 "这个'假',应该是相对的......" "山,源于一个'山'字,由'山'字显化而成......" 陆渊一点点分析着,试图理清其中的脉络。 "一支神笔写下一个'山'字,然后这个'山'字化作一座山......" "这到底是什么?" 陆渊的目光重新落在神山上,心境异常平静。他仔细回忆着来到这里后所见的一切:一个"山"字从天而降,化作巍峨山岳,横亘在前方,挡住了去路...... 这究竟是什么? 陆渊苦苦思索,脑海中回响着守护者的话语:"越过此山,通过神门,便可成为神的门徒。"至于如何越过,守护者没有明说,只道这是考核。既然是考核,就必然有通过的方法。 还有,这座山并非真实...... "闭着眼睛走过去?" 陆渊愣了一下,立即尝试,却发现依然不行。虽然闭上眼睛感受不到神山的存在,但它确实还在那里,这仅仅是一种感觉而已。 到底该如何通过? "'山'字显化为巍峨山岳,这是何等神通?"陆渊不禁感叹这个神话世界的玄妙。 忽然,他怔住了,似乎抓住了什么关键。 "何等的神通......何等的神通......没错,就是这句话!"陆渊蓦然发现,答案就隐藏在这句话中。 从神笔出现,到山岳天降,这一幕幕在陆渊脑海中重现。他恍然大悟,哈哈大笑起来。他终于明白了——一个"山"字显化为巍峨山岳,这是何等神通? 那座山,就是神通! 没错,就是这样!这座山就是一个字,这个字就是神通! 陆渊豁然开朗,如拨云见日。 "原来如此!" 明白真相后,陆渊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怪不得说是考核,原来是在考验悟性。参悟了,山自然消失,自然有资格通过神门。不过直接说明不就好了,何必搞得如此神秘,害我浪费了这么多时日......" 既然是神通,对拥有《宿命之术》的陆渊来说本无难度,只是需要付出寿命作为代价。不过,据说神通需要达到第七境才能真正发挥威力...... "想不到这座山竟然就是一部神通!既然是考核,那就是要我参悟并掌握这部神通了。" 陆渊站起身来,目光中充满自信。 什么功法、武技、神通,在《宿命之术》面前都没有难度,只要寿命足够。 "不过既然是神通,需要燃烧的寿命恐怕不少,希望不要太多......"陆渊皱了皱眉。 推演的功法武学越厉害,需要燃烧的寿命就越多。 此时,陆渊心中也有些疑惑:为何在神山前静坐这么久,脑海中的《宿命之术》一直没有提示? 难道是因为境界不够,无法推演? 陆渊心中一沉。 "推演这座山!" 陆渊立即主动运转《宿命之术》,脑海中的黑白雾圈微微转动,随即让他脸色大变。 "八十一年寿命?" 陆渊惊骇不已。虽然知道推演神通需要消耗大量寿命,但没想到竟然需要整整八十一年! 他现在总共也只有八十四年左右的寿命。 燃烧八十一年,岂不是只剩下三年可活? 修行者每开启一重命门增寿九年,在轮海境、丹田境都不会再增加寿命,要到金丹境才会增寿至一运,也就是三百六十年。 三年时间,他根本不可能修炼到金丹境。 陆渊死死盯着眼前的神山,内心波涛汹涌。推演,还是不推演? 推演,可以习得神通,通过神门,但只剩下三年寿命。不推演,就无法越过这座山,无法获得神明传承,无法成为神的门徒...... 这是一个艰难的选择。 推演与不推演,都有得失。 如果再多几年寿命,陆渊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推演。但只剩下三年,让他一时难以抉择。如果靠自己参悟,根本不知道要耗费多少时日。而且神通是第七境的标志,要到第七境才能真正参悟和使用。 最重要的是,身后还有众多天骄在奋力追赶。虽然神通难以参悟,但谁也不敢保证这些天骄中就没人能够参悟。 "拼了!" 陆渊仔细权衡得失后,明白推演的优势——不仅能获得神通,还能得到神明传承...... 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 "燃烧!" 陆渊头顶立即逸出一缕缕淡青色烟霞,同时眼前的神山开始逐渐变得通透,不再那么真实。 数息之间。 巍峨山岳越来越透明,仿佛化作一道虚影。 当八十一缕青烟完全逸出,眼前的巍巍山岳顿时化作一个淡淡的"山"字虚影,没入陆渊的脑海。 大神通三千之山相! 这一刻,陆渊感觉自己与这座神山建立了某种神秘的联系。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神山中蕴含的磅礴力量,那是一种厚重如山、巍然不动的意境。 随着"山"字虚影融入识海,陆渊的轮海中,十二个气海同时震动。特别是那个蕴含着土系神韵的气海,突然暴涨数倍,其中流转的土黄色神韵变得更加凝实。 此时,挡在身前的神山已经化作虚影,虽然依然可见,却再也无法阻挡他的去路。陆渊迈步向前,轻松穿过了神山虚影,朝着那座巍峨天门走去。 ------------ 第一百零八代门徒 高达万丈的巍峨山岳最终化作一个淡淡的"山"字虚影,缓缓没入陆渊的识海。在他的意识深处,一个既像山岳又似古老"山"字的符文虚影静静悬浮。 大神通三千之山相! 当"山"字融入识海,陆渊立即感受到其中蕴含的磅礴气息,厚重如万钧山岳,仿佛脑海中真的承载着一座巍峨神山。 只可惜,虽然获得了这部神通,现在却根本无法施展。 "又是第七境!" 陆渊不禁想起石碑空间中那些流转的神韵。 "它们都需要第七境才能参悟,难道这其中有什么关联?" 他微微皱眉。按照云芷所说,神韵是由天地法则散发而成,参悟后可以融入体内,进而触摸和感悟天地法则,是成神的根基。 而第七境,又被称作半神之境! 这两者之间究竟有何联系? "修行知识实在太匮乏了,必须找时间系统学习,否则连机缘摆在面前都可能错过。"陆渊暗自思忖。 在任何世界,知识都是力量的源泉,这个道理他再明白不过。不过此刻,他暂时压下这些念头,迈步朝神门走去。 神门看似遥远,但陆渊只走了几步就抵达门前,仿佛一步千里。在这个神奇的神门世界中,空间距离似乎失去了意义,陆渊对此已经见怪不怪。 "这就是神的传承吗?" 陆渊站在神门前仔细打量,目光试图穿透门后的景象。然而神门之后依旧朦胧,氤氲之气弥漫,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模糊的轮廓。 当他一步跨过神门时,门上方的两个金色符文突然绽放万丈光芒,照亮了整个神门世界。一道道神光从中射出,散发着无穷神威,令人灵魂震颤。 两个金色符文飞射而出,瞬间没入陆渊眉心,化作一个神秘的光印。 陆渊微微一怔,感受到一股浩瀚无边的神威,仿佛灵魂深处被打上了某种烙印。 神恩如海,神威如狱! 神的印记已经深深烙印在陆渊的灵魂中。 从这一刻起,他正式成为神的门徒。 神门第一百零八代传人! ...... 神门后方,一座悬浮的神台上。 黄衣青年盘膝而坐,身前横着那张五十弦的古琴,正在闭目养神。 虽然闭着眼睛,他脑海中却仍在思索着神门的考核。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次神门降下的考核竟然是"皇"的山相神通。 自古以来,山相神通只属于"皇"一人,也只有"皇"才能修炼和施展。在他心中,整个诸天万界唯有"皇"才有资格修炼这部神通。 谁曾想,它竟然成了神门的考核。 难道神门打算就此断绝传承? 黄衣青年睁开眼睛,目光落向海面上那些石碑。 每一座石碑,都曾是一位神门弟子。 他们战力通天,横扫八荒,震慑万古星辰,鼎盛到极致。但最终,他们都化作了一座座墓碑...... 即使化为墓碑,依然在镇压着远古大凶! "神门如今只剩下寥寥数人,而且伤的伤,囚的囚,不知所踪。我......却无力将他们救回......" 黄衣青年眼中流露出哀伤,茫然望天,喃喃低语:"就连'皇'也......难道,我们真的要输了吗?" 不知过了多久,整个神门世界突然绽放出万丈神光。 这神光的出现,意味着有人通过了考核。 黄衣青年猛然怔住,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一步踏出,身影瞬间出现在神门后方。 那座山,消失了。 黄衣青年真的惊呆了,心中震撼不已。这怎么可能? 这是"皇"的神通,即便是神也难以参悟。那个刚刚踏入修行路的少年,怎么可能在短短数日内就参悟了? 难道他的悟性堪称万古第一? 还是说,他身上有着自己不知道的秘密? 黄衣青年心中惊骇万分,他从未想过真的有人能够参悟这部神通。此刻,他的目光落在陆渊身上,仔细打量着这个少年,从头到脚,又从脚到头。 "最普通的凡体,即便沐浴过'皇'的灵血重塑肉身,本质依然是凡体。而且,虽然血雨源自'皇'的灵血,但落下之后,已经不再是'皇'的灵血......" "他,竟然参悟了'皇'的神通......" ...... 神门之下。 无量神光包裹着陆渊,一遍遍洗炼着他的身体,让他的肌肉、骨骼变得无比强韧。轮海中的十二个气海在神光洗礼下,变得更加庞大,远超同境界修士。 仅仅几息时间,陆渊睁开眼睛,正式跨过神门。 "第一百零八代门徒,这就是神的传承!" 陆渊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多惊喜,反而有些失望......因为他发现,所谓神的传承,似乎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只是在灵魂中多了一个印记而已。 他失望地摇了摇头,开始打量神门后的世界。 眼前景象让他震撼:前方大山巍峨,紫气滔滔,瑞光澎湃。到处都是琼楼玉宇,神瀑垂落,仙光腾起,瑞气缭绕,气象万千。 如神境!如仙境! 陆渊心中澎湃,但很快又陷入茫然。 因为一阵清风吹来,这一切景象如梦幻泡影般消散,只剩下一片茫茫的氤氲之气。 神门之后,竟然空无一物。 陆渊愕然,张大了嘴巴。这是什么情况? "哪个浑帐扔的,给本座出来,本座保证不打死你!"一个嚣张的声音从远方传来。紧接着,陆渊看到一张破琴从氤氲之气中飞出,"砰"一声摔在他脚下。 "咦,这琴......"陆渊第一眼就认出这张琴的来历,不用看,光听声音也知道是谁了。只是他很好奇,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小子,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本座?"破琴愣了一下,狐疑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