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 魂断霓虹,醒入侯门 午夜十二点的霓虹刚漫过 CBD 写字楼的玻璃幕墙,凌燕捏着发烫的手机,指尖还残留着刚结束的跨国会议里,甲方总监最后那句 “明早九点要方案” 的压迫感。作为这家上市企业最年轻的市场总监,她早习惯了把 “高效” 刻进骨子里 —— 刚敲定欧洲市场的推广计划,又要赶去机场接考察组,黑色高跟鞋踩在地下车库的瓷砖上,敲出急促又规律的声响。 “嗡 ——” 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下,是助理发来的行程确认,凌燕低头回复的瞬间,眼角余光瞥见一辆失控的货车从车库入口冲进来,刺眼的远光灯瞬间吞噬了她的视野。剧痛传来前,她最后一个念头荒唐又清晰:那版没改完的方案,明天该怎么办? …… “咳、咳咳……” 喉咙里像卡着团烧红的棉絮,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凌燕费力地睁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不是医院惨白的天花板,而是绣着缠枝莲纹样的明黄色纱帐。鼻尖萦绕着一股清苦的药香,混着淡淡的檀香,陌生又诡异。 她动了动手指,只觉得浑身沉重得像灌了铅,尤其是额头,滚烫的触感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 —— 这不是她的身体。 身下是铺着软垫的拔步床,雕花的床柱上挂着淡青色的纱幔,床前立着个穿青色襦裙的小丫鬟,见她睁眼,立刻红了眼眶,扑到床边哽咽道:“小姐!您终于醒了!您都烧了三天三夜了,奴婢还以为…… 还以为……” 小姐?奴婢? 凌燕的脑子像被重锤砸过,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了进来:大靖王朝,永宁侯府,嫡女凌婉,年十六,生母苏氏三年前病逝,继母柳氏主持内宅,三天前在府中荷花池 “意外” 落水,高烧昏迷…… 她,现代企业高管凌燕,居然在一场车祸后,魂穿成了这个古代侯府的嫡女? “水……” 凌燕嗓子干得发疼,只能挤出一个单音节。小丫鬟连忙点头,转身去桌边端来一碗温水,小心翼翼地用银勺喂她喝下。温水滑过喉咙,缓解了灼痛感,凌燕也终于有力气打量眼前的丫鬟 —— 约莫十六七岁,眉眼清秀,眼神里满是真切的担忧,是原主生母留下的陪嫁丫鬟,名叫青黛。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柔的脚步声,伴随着娇俏的女声:“姐姐醒了吗?我听说姐姐退烧了,特意炖了冰糖雪梨过来。” 门帘被掀开,走进来一个穿粉色罗裙的少女,梳着双丫髻,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手里端着一个描金的白瓷碗。凌燕的记忆立刻对应上 —— 这是原主的庶妹,凌薇,继母柳氏的亲生女儿。 “姐姐,你感觉怎么样?” 凌薇走到床边,将瓷碗递给青黛,伸手就要去碰凌燕的额头,指尖却在即将碰到时,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眼神飞快地扫过床尾叠着的那套月白色襦裙,“太医说姐姐醒了就能换身干净衣服,我特意让针线房赶制了这套裙子,姐姐看看喜欢吗?” 凌燕的目光落在那套月白色襦裙上,记忆里突然闪过一个片段:原主落水前,凌薇也曾送过一套新做的裙子,说要陪她去荷花池赏荷…… 而此刻,凌燕借着青黛喂水的动作,用眼角余光仔细打量那裙子的袖口 —— 针脚密密麻麻,看似整齐,却在袖口内侧藏着几处细小的倒针,若是穿在身上,稍微活动一下,倒针就会勾住皮肤,轻则磨破皮,重则会让布料缠住手臂,在众人面前出丑。 好个绵里藏针的手段。 凌燕心中冷笑,面上却露出虚弱的神色,轻轻偏过头避开凌薇的手,咳嗽着说:“多谢妹妹关心,只是我头还有些晕,怕是暂时穿不了新衣服…… 等我再缓几日吧。” 凌薇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温柔的模样,伸手抚了抚凌燕的鬓发,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姐姐怎么这么说?女孩子家就该穿得漂漂亮亮的,再说再过几日就是母亲的生辰,姐姐总不能还穿着病号服去给母亲贺寿吧?” 凌燕心中一凛 —— 原主落水,正是在柳氏生辰前三天,而凌薇此刻提起柳氏的生辰,显然是在试探她是否还记得落水前的事。凌燕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冷意,声音依旧虚弱:“妹妹说的是…… 只是我现在脑子昏沉,好多事情都记不清了,连落水的事情都想不起来…… 只记得好像有人推了我一下,又好像是我自己不小心……” 她故意说得模棱两可,既暗示了落水并非意外,又没有直接指证,正好能观察凌薇的反应。果然,凌薇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裙摆,强笑道:“姐姐肯定是烧糊涂了,那天我明明看到姐姐是自己脚滑掉下去的,怎么会有人推你呢?许是水里的荷叶杆绊到了吧。” “是吗?” 凌燕抬眼看向凌薇,眼神清澈却带着一丝审视,“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只是这头实在晕得厉害,妹妹要是没事,就先回去吧,我想再歇会儿。” 凌薇被她看得有些发慌,连忙点头:“那姐姐好好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说完,又叮嘱青黛好好照顾凌燕,才提着空瓷碗匆匆离开,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 待凌薇走后,青黛立刻凑到床边,压低声音说:“小姐,您刚才说有人推您,是真的吗?那天奴婢去找您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荷花池边的青石板明明很平整,怎么会脚滑呢?而且…… 而且奴婢在池边捡到了一块玉佩碎片,上面好像刻着‘柳’字……” 凌燕心中一动 —— 柳字玉佩?原主的记忆里,继母柳氏确实有一块成色极好的和田玉玉佩,是她的陪嫁之物。难道原主的落水,真的和柳氏有关? “青黛,” 凌燕抓住青黛的手,眼神变得坚定,“那块玉佩碎片呢?你先收好,别让任何人知道。还有,我落水那天的事情,你再仔细想想,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的人或事?” 青黛点头:“奴婢把碎片放在小姐的梳妆盒最底层了。那天奴婢远远看到二小姐(凌薇)和您一起往荷花池走,后来就听到您的呼救声,等奴婢跑过去,就只看到您在水里挣扎,二小姐站在池边喊人……” 凌薇和柳氏,果然脱不了干系。 凌燕靠在床头,闭上眼睛梳理着混乱的记忆:原主生母苏氏出身书香门第,嫁入侯府后深得永宁侯宠爱,却在三年前突然 “病逝”,留下原主和一笔丰厚的嫁妆;苏氏死后不到半年,柳氏就从侧室扶正,带着凌薇和年幼的儿子凌轩入主内宅,原主的日子从此越来越难,不仅嫁妆被柳氏以各种名义挪用,还时常被凌薇暗中欺负…… 而这次落水,恐怕不是简单的意外,而是柳氏母女为了彻底除掉她,夺走嫡女身份和剩余嫁妆的阴谋。 “小姐,您别担心,有奴婢在,一定保护好您!” 青黛见她神色凝重,连忙安慰道。 凌燕睁开眼,看着青黛真诚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陌生的古代侯府,青黛是原主留下的唯一依靠,也是她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 “青黛,” 凌燕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声音虽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从今天起,我们要小心行事。柳氏母女既然能对我下一次手,就会有第二次。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懦弱,我要查清母亲的死因,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更要让那些害过我的人,付出代价。”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幔洒进来,落在凌燕苍白却坚定的脸上。曾经的现代企业高管凌燕已经 “死” 在午夜的车库里,如今活着的,是永宁侯府嫡女凌婉 —— 不,是带着现代灵魂的凌燕。 她的战场,从霓虹闪烁的写字楼,变成了深宅大院的侯府。这场生存与复仇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 第二章 毒药藏温语,太医破奸谋 晨露还凝在窗棂的雕花上,外间就传来了丫鬟轻细的脚步声,伴随着一个略显尖细的女声:“青黛姑娘,夫人特意吩咐小厨房炖了参芪汤,让给大小姐补补身子,您快接一下吧。” 青黛刚把凌燕的帕子叠好,闻言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转身掀开帘子出去。凌燕靠在床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上的绣线 —— 柳氏倒真是 “贴心”,她刚醒,“补药” 就送上门了。 不多时,青黛端着一个描金托盘进来,托盘上放着个白瓷汤碗,热气裹着浓郁的药味飘过来,闻着就让人觉得腻得慌。“小姐,这是柳氏身边的张嬷嬷送来的,说里面加了长白山的老参,特意给您补气血。” 青黛把托盘放在床边的小几上,声音压得极低,“奴婢瞧着这汤颜色深了些,不像是寻常的参汤。” 凌燕抬眼望去,只见汤碗里的汤汁呈深褐色,表面浮着一层细密的油花,用银勺轻轻搅动,还能看到几颗切碎的药材渣。她想起原主的记忆里,柳氏以前也常送 “补药”,可原主的身体却一年比一年虚,如今想来,那些 “补药” 恐怕就没安好心。 “先放着吧,” 凌燕轻声说,“等会儿王太医来复诊,让他看看再说。” 青黛立刻明白过来,点头应下,把汤碗往角落挪了挪,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东西。凌燕靠在软垫上,闭目梳理着思绪 —— 柳氏现在送药,要么是想确认她是否真的 “失忆”,要么就是想趁她身体虚弱,继续用慢性毒药耗着她,让她彻底没力气争什么。不管是哪种,这碗参汤都绝不能喝。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门外传来通报声:“王太医到了。” 青黛连忙迎出去,不多时,一个穿着藏青色官袍、须发皆白的老者跟着进来,手里还提着个药箱。这王太医是太医院的院判,医术高明,之前原主落水后,就是他来诊的脉,性子也还算正直,是凌燕目前能信任的少数人之一。 “老臣参见大小姐。” 王太医躬身行礼,声音温和。 “太医免礼,” 凌燕微微欠身,“劳烦您再给我诊诊脉,我总觉得头还是晕,身上也没力气。” 王太医应了声,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伸手搭在凌燕的手腕上。指腹刚碰到脉博,他原本平和的神色就变了变,眉头渐渐皱起,手指轻轻按压着寸关尺,片刻后才收回手,又仔细看了看凌燕的舌苔,神色愈发凝重。 “大小姐的脉象虚浮无力,气血两亏,按说醒了之后该有好转,怎么反倒比昨日更弱了些?” 王太医疑惑地说,“莫非是饮食上没注意,或是……” 他的话没说完,目光无意间扫到了角落小几上的汤碗。凌燕见状,适时咳嗽了两声:“太医有所不知,今日一早,我继母特意让人送了参汤来,说是给我补身子,我还没来得及喝,想着等您来了,让您看看这汤是否合我现在的体质。” 王太医眼睛一亮,连忙起身走到小几旁,拿起银勺舀了一勺参汤,放在鼻尖闻了闻,又用银勺在碗底刮了点药渣,放在指尖捻了捻。片刻后,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转身看向凌燕,语气带着几分愤怒:“大小姐,这哪里是什么参汤!这里面加了‘寒水石’!” “寒水石?” 凌燕故作惊讶,“那是什么东西?” “寒水石性大寒,虽能清热泻火,却极伤脾胃,” 王太医的手指微微颤抖,“大小姐刚落水受寒,脾胃本就虚弱,再喝这加了寒水石的汤,不出三日,脾胃就会彻底受损,到时候别说补气血,能不能下床都难!这哪里是补药,分明是催命符!” 青黛在一旁听得脸色发白,忍不住开口:“太医,您没看错吧?这是柳氏特意让送来的,说加了老参……” “老参确实有,” 王太医冷笑一声,用银勺指了指碗底,“可这寒水石的量,比老参多了三倍不止!老参的温补之力,早就被寒水石的寒气抵消了,剩下的只有伤人的药性!这柳氏,真是好狠的心!” 凌燕垂下眼帘,掩去眸中的冷意 —— 果然是柳氏做的手脚。她抬起头,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太医,我继母为何要这么对我?我刚醒,身子还没好……” “大小姐,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王太医脸色严肃,“老臣这就去回禀侯爷,让侯爷评评理!这内宅之中,竟敢用如此阴毒的手段害嫡女,若是传出去,永宁侯府的名声都要被败坏了!” 凌燕心中一动,正想顺势让王太医去报信,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伴随着柳氏温柔的声音:“婉儿,娘听说王太医来了,特意过来看看你,身子好些了吗?” 门帘被掀开,柳氏穿着一身石青色的褙子,头上插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脸上带着关切的笑容,身后还跟着两个丫鬟,手里提着几个食盒。看到王太医站在屋里,她故作惊讶地说:“哎呀,王太医也在呢,婉儿的脉象怎么样了?” 王太医脸色铁青,没好气地说:“夫人还是自己看看吧!你给大小姐送的‘参汤’,里面加了寒水石,这是想让大小姐彻底好不了吗?” 柳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飞快地扫过角落里的汤碗,随即又恢复了镇定,走到王太医面前,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太医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会害婉儿呢?那参汤是我特意让小厨房炖的,加的都是补气血的药材,怎么会有寒水石?莫不是太医您看错了?” “老臣行医四十余年,还不至于连寒水石都认不出来!” 王太医把银勺重重地放在托盘上,“夫人若是不信,可让人把这汤送去太医院查验,看看老臣说的是不是真的!” 柳氏的脸色白了几分,眼神闪烁不定,还想辩解:“或许是小厨房的人拿错了药材…… 我这就去问问,定要给婉儿一个交代。” “不必了。” 一个威严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永宁侯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藏青色的常服,脸上带着几分疲惫,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就听说了这里的事。看到屋里剑拔弩张的气氛,他皱了皱眉,看向王太医:“王太医,到底怎么回事?” 王太医连忙上前,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把那碗参汤递到永宁侯面前:“侯爷您看,这汤里的寒水石清晰可见,若是大小姐喝了,后果不堪设想!” 永宁侯接过汤碗,低头看了一眼,又闻了闻,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抬头看向柳氏,语气带着几分严厉:“柳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给婉儿送补药,怎么会加寒水石?” 柳氏膝盖一软,连忙跪下,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侯爷,臣妾真的不知道啊!臣妾只是想给婉儿补补身子,定是小厨房的人粗心,拿错了药材!臣妾冤枉啊!” “冤枉?” 凌燕在一旁轻声开口,声音虚弱却清晰,“母亲,昨日妹妹来看我,说再过几日就是您的生辰,让我一定要好好养身子,到时给您贺寿。我还想着,母亲待我这般好,我定要快点好起来,可没想到……” 她话没说完,就轻轻咳嗽起来,仿佛被气得不轻。这番话看似在为柳氏辩解,实则点出了柳氏送药的 “时机”—— 明知她要为自己贺寿,却送来了毒汤,这 “粗心” 的借口,未免也太牵强了。 永宁侯果然皱起了眉头,看向柳氏的眼神多了几分怀疑。他知道柳氏一直想让凌薇顶替凌婉的位置,可没想到她竟然敢在药里动手脚。“就算是小厨房拿错了药材,你作为主母,也该仔细查验!” 永宁侯的语气带着几分失望,“从今日起,婉儿院里的饮食,都由你亲自盯着,若是再出什么差错,唯你是问!” 柳氏心中一松,知道永宁侯这是不想把事情闹大,连忙磕头谢恩:“臣妾遵旨,定不会再出任何差错。” 永宁侯又叮嘱了凌燕几句,让她好好养身子,才带着王太医离开。柳氏起身时,偷偷看了凌燕一眼,眼神里带着几分怨毒,却又不敢表露出来,只能强笑着说了几句关心的话,匆匆离开了。 待柳氏走后,青黛连忙走到床边,气愤地说:“小姐,柳氏这分明是在狡辩!侯爷怎么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了?” “现在还不是扳倒她的时候。” 凌燕靠在床头,语气平静,“侯爷虽然怀疑她,但没有确凿的证据,不会轻易处置她。不过,经此一事,侯爷心里已经对她有了芥蒂,这就够了。” 她顿了顿,看向那碗参汤,眼神变得锐利:“青黛,把这碗汤倒了,但是药渣要留下,用干净的油纸包好,藏起来。还有,你去查查小厨房的人,看看是谁炖的这碗汤,跟柳氏的关系如何。” 青黛立刻点头:“奴婢明白,这就去办。” 凌燕看着青黛忙碌的身影,缓缓闭上眼睛。柳氏这次没能得逞,下次肯定还会有别的手段。她必须尽快查清原主生母的死因,找到柳氏挪用嫁妆的证据,只有掌握了足够的筹码,才能真正地反击。 窗外的阳光渐渐升高,透过纱幔洒在地上,形成斑驳的光影。凌燕知道,这场宅斗的棋局,才刚刚开始,而她,绝不会再像原主那样,任人宰割。 ------------ 第三章旧院寻遗证,玉佩露端倪 辰时的阳光斜斜地越过院墙,落在永宁侯府东侧的 “静云院” 门口。这处院落自凌燕生母苏氏病逝后,便鲜少有人踏足,朱红色的院门漆皮已有些剥落,门楣上 “静云院” 三个字的描金也褪得只剩淡淡的黄痕,风一吹,院角的老槐树叶子簌簌作响,竟透着几分萧索。 “小姐,要不要让下人先打扫半个时辰再进去?” 青黛扶着凌燕的胳膊,看着院门口堆积的落叶,眉头微蹙。她还记得,当年苏夫人在世时,这静云院每日都打扫得一尘不染,窗台上总摆着苏夫人亲手种的茉莉,如今却只剩满院荒草,连石板路上都长了层薄薄的青苔。 凌燕摇摇头,指尖轻轻抚过冰冷的门环,门环上雕刻的缠枝莲纹样已被岁月磨得模糊。“不用,我们自己进去。” 她的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目光扫过院内 —— 正屋的门窗紧闭,西厢房的窗纸破了个洞,阳光从洞里漏进去,在地上投出细碎的光斑。原主的记忆里,这静云院是她童年最温暖的地方,生母苏氏会在窗边教她读书,在月下给她讲诗词,可自从苏氏病逝,柳氏入主内宅,这处院落就被 “封存” 了,美其名曰 “保留夫人遗物”,实则是怕有人从中找出对她不利的东西。 青黛上前推开院门,“吱呀” 一声,老旧的门轴发出刺耳的声响,惊得院角的麻雀扑棱棱飞走。凌燕迈步走进院内,脚下的石板路有些滑,她小心翼翼地走着,目光落在正屋的门上 —— 那把铜锁已经生了锈,锁孔里塞着些灰尘。 “青黛,把锁打开。” 凌燕说。 青黛从随身的布包里拿出一串钥匙,这是当年苏夫人交给她保管的,柳氏几次想索要,都被她以 “夫人遗命” 挡了回去。她挑出一把刻着 “静” 字的铜钥匙,插进锁孔,用力拧了几下,铜锁才 “咔嗒” 一声打开,落下一层锈屑。 推开正屋的门,一股混合着檀香、霉味和旧纸的气息扑面而来,凌燕下意识地抬手挡了挡,待灰尘散去,才看清屋内的景象 —— 正屋的陈设还保持着苏氏生前的样子:靠北墙摆着一张梨花木的拔步床,床上的锦被叠得整整齐齐,只是上面落了厚厚的一层灰;窗边是一张梳妆台,台上放着一个螺钿妆盒,盒盖敞开着,里面还残留着几支褪色的银簪;东墙的书架上摆满了书籍,书脊大多泛黄,有的书页已经卷边。 “小姐,您坐这儿歇会儿,奴婢先把灰尘扫扫。” 青黛搬来一张椅子,用帕子擦了又擦,才让凌燕坐下。她拿起墙角的扫帚,轻轻扫着地上的灰尘,动作格外轻柔,像是怕惊扰了这满院的沉寂。 凌燕没有坐下,而是走到书架前,指尖拂过一排排书籍。这些书大多是苏氏的藏书,有《诗经》《楚辞》,还有些医书和算经 —— 原主的记忆里,生母不仅饱读诗书,还懂些医术,当年府里下人生病,她常会亲自开方。凌燕抽出一本《千金方》,翻开泛黄的书页,里面夹着一张浅粉色的笺纸,上面是苏氏娟秀的字迹,写着几句药方注解,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梅花印记。 “这是夫人当年给老管家的孙子开的退烧药方。” 青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怀念,“那年冬天风寒盛行,府里好多人都病了,夫人连着熬了三夜的药,才把大家的病治好。” 凌燕捏着那张笺纸,指尖传来纸页的粗糙质感,心里忽然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 她虽是穿越而来,却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生母,竟生出几分真切的敬重。苏氏温柔却不软弱,聪慧却不张扬,这样的女子,真的会像柳氏说的那样,“偶感风寒,缠绵病榻而亡” 吗? 她把笺纸夹回书中,放回书架,目光转向梳妆台旁的那只梨花木衣柜。原主的记忆里,生母的嫁妆大多存放在这衣柜的暗格里。凌燕走过去,轻轻拉开衣柜门,里面挂着几件苏氏生前穿的襦裙,布料已经有些陈旧,却依旧能看出当年的精致。她伸手在衣柜内侧摸索,指尖触到一块松动的木板 —— 果然有暗格。 青黛见状,连忙放下扫帚走过来,帮着凌燕把木板撬开。暗格不大,里面铺着一层防潮的油纸,油纸上放着一个暗红色的漆盒。凌燕小心翼翼地把漆盒拿出来,放在梳妆台上,打开盒盖 —— 里面整齐地叠着几本账本,还有一个锦缎小包裹。 “这是夫人的嫁妆账本!” 青黛眼睛一亮,“当年夫人嫁进来时,苏家陪嫁了十二箱财物,还有五间商铺,这些账本就是记录这些东西的。” 凌燕拿起最上面的一本账本,翻开第一页,上面用毛笔写着 “大靖二十三年,苏氏嫁入永宁侯府,陪嫁清单”,下面一一列着财物的名称、数量和存放地点:赤金手镯六对,放在东厢房的樟木箱里;上等丝绸二十匹,存于库房第三排货架;城南 “锦绣阁” 丝绸铺一间,掌柜姓王…… 她一页页地翻着,越往后看,眉头皱得越紧。账本上记录的财物,从苏氏病逝那年开始,就有了多处 “缺失”:大靖二十六年,三匹云锦 “赠予” 柳氏的侄女做嫁妆;大靖二十七年,“锦绣阁” 的利润被 “借走” 五百两,用于柳氏之子凌轩的满月宴;大靖二十八年,库房里的四对玉如意 “遗失”,柳氏批注 “已派人寻找,未果”…… “这些根本不是‘赠予’或‘遗失’!” 青黛凑过来看了几页,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那年柳氏侄女出嫁,奴婢明明看到她的嫁妆里有三匹云锦,当时还觉得奇怪,夫人的云锦怎么会到她手里,原来竟是柳氏私自拿的!还有‘锦绣阁’的利润,每年至少有一千两,她只说借走五百两,剩下的肯定被她贪了!” 凌燕的指尖用力按着账本上的墨迹,心里的寒意越来越重。柳氏不仅想害死原主,还贪墨了苏氏的嫁妆,如此贪婪狠毒,真是让人不齿。她把账本放回漆盒,又拿起那个锦缎小包裹,打开一看 —— 里面是一枚玉佩,玉佩呈椭圆形,质地是上等的和田玉,颜色洁白,上面刻着一个 “柳” 字,字的周围还雕着细密的缠枝纹。 “这玉佩……” 凌燕的心跳突然加快,原主落水前的记忆碎片瞬间涌来 —— 那天她在荷花池边,凌薇拿着一支荷花跟她说话,突然有人从身后推了她一把,她掉进水里时,恍惚看到推她的人腰间挂着一枚玉佩,玉佩上的 “柳” 字在阳光下闪了一下…… “小姐,这玉佩怎么会在夫人的暗格里?” 青黛也认出了玉佩的样式,脸色变得苍白,“这是柳氏的陪嫁玉佩啊!当年柳氏刚入府时,天天戴着,后来她说玉佩丢了,还让府里的人找了好几天,怎么会在夫人的暗格里?” 凌燕捏着玉佩,玉佩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让她瞬间清醒。柳氏说玉佩丢了,可玉佩却出现在生母的暗格里,这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柳氏故意把玉佩藏在这里,想栽赃生母;要么是生母当年发现了柳氏的什么秘密,把玉佩扣了下来,作为证据。 “青黛,你还记得柳氏说玉佩丢了是什么时候吗?” 凌燕问道。 青黛仔细想了想,“大概是夫人病逝后半年,柳氏刚被扶正不久。当时她还哭着跟侯爷说,这玉佩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丢了很伤心,侯爷还安慰了她好几天。” 苏氏病逝后半年…… 凌燕心里有了个猜测:或许生母的死,和这枚玉佩有关。柳氏可能在苏氏病逝前,就与她有过争执,玉佩不小心落在了苏氏手里,苏氏把它藏在暗格里,想作为日后揭穿柳氏的证据,可没想到自己突然病逝,这枚玉佩就一直留在了暗格里。 “小姐,现在该怎么办?” 青黛看着凌燕,眼神里满是急切,“我们有账本和玉佩,是不是可以直接交给侯爷,让侯爷处置柳氏?” 凌燕摇了摇头,把玉佩放回锦缎包裹里,和账本一起放回漆盒,“还不行。账本上虽然有记录,但柳氏肯定会狡辩,说这些是经过侯爷同意的;玉佩虽然是柳氏的,但她可以说早就丢了,是别人捡到后放在这里的,没有确凿的证据,侯爷不会轻易相信我们。”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的老槐树上,“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查清这枚玉佩的来历,还有柳氏当年为什么要说玉佩丢了。青黛,你去跟府里的老下人打听打听,尤其是以前在静云院当差,后来被柳氏调走的人,问问他们有没有见过这枚玉佩,或者知道柳氏和夫人当年的矛盾。” 青黛点头,“奴婢明白!不过柳氏的心腹丫鬟看得紧,奴婢得小心点,不能让她们发现。” 凌燕嗯了一声,又叮嘱道:“你先从厨房的张妈入手,她以前是夫人的陪房,后来被柳氏调到厨房打杂,心里肯定对柳氏有怨气,而且她在府里多年,知道的事情多。你就说想请教她做夫人以前爱吃的桂花糕,趁机跟她聊聊天,旁敲侧击地问。” “好!” 青黛记在心里,又帮着凌燕把暗格恢复原样,把漆盒藏在衣柜最里面的角落里,用几件旧衣服盖住。 凌燕看着收拾好的衣柜,心里暗暗盘算:账本和玉佩是重要的证据,一定要妥善保管。接下来,她要一边让青黛调查玉佩的来历,一边回忆原主记忆里关于生母病逝的细节,找出柳氏下毒的证据。只有掌握了足够的证据,才能彻底扳倒柳氏,为原主和生母报仇。 就在这时,院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一个丫鬟的声音:“大小姐,夫人让奴婢来问,您在静云院待了这么久,要不要回去歇着?午饭已经准备好了。” 凌燕和青黛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柳氏果然派人来监视她了。凌燕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她走到院门口,看到来的是柳氏身边的小丫鬟春桃,春桃的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又往院内看了看,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大小姐,这静云院好久没人住了,灰尘大,您要是想找什么东西,告诉奴婢,奴婢让下人来找就是了。” “不用了,” 凌燕淡淡一笑,“我就是来看看母亲的旧居,怀念一下母亲,没什么要找的。我们回去吧。” 春桃还想再说什么,青黛上前一步,挡在凌燕身前,“春桃姑娘,大小姐身子还没好,不能多站,我们先回去了。” 说着,就扶着凌燕往回走。 春桃看着两人的背影,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转身也跟着走了。 路上,青黛压低声音说:“小姐,柳氏肯定是察觉到什么了,派人来盯着我们。” 凌燕点了点头,“她现在心虚,肯定会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以后我们做事要更小心,整理遗物的事,暂时不能再提了,等你调查到线索再说。” 青黛应下,扶着凌燕慢慢走回正屋。午饭已经摆好了,四菜一汤,看着精致,却都是些清淡的小菜,没有一点荤腥。凌燕知道,柳氏这是故意克扣她的饮食,想让她身子一直虚弱下去。 她不动声色地拿起筷子,夹了一口青菜,慢慢吃着。心里却在想着静云院里的账本和玉佩,想着青黛即将开始的调查 —— 这场与柳氏的较量,已经越来越近了,她必须做好万全的准备,才能打赢这一仗。 吃完午饭,凌燕借口身子累,回房休息。她躺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不断回放着整理遗物时的场景,账本上的每一笔记录,玉佩上的每一道刻痕,都清晰地印在她的脑海里。她知道,这些东西不仅是原主生母的遗物,更是她反击柳氏的武器,她必须牢牢抓住,不能有任何闪失。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青黛轻轻的敲门声。凌燕睁开眼,“进来。” 青黛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小布包,脸上带着几分喜色,“小姐,奴婢刚才去厨房找张妈,趁机问了玉佩的事,张妈说,当年夫人病逝前几天,曾和柳氏在正屋大吵了一架,她路过时,听到夫人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的那些事,这枚玉佩就是证据’,后来没过几天,夫人就病了,再后来就去世了!” 凌燕猛地坐起身,眼神变得锐利,“张妈还说了什么?” “张妈还说,夫人病了之后,柳氏天天去探望,可夫人的病情却越来越重,最后一天,柳氏送去一碗汤药,夫人喝了之后,当天晚上就去世了。” 青黛的声音有些颤抖,“张妈怀疑,夫人是被柳氏毒死的!” 真相的轮廓越来越清晰了。凌燕握紧了拳头,心里的怒火几乎要抑制不住。柳氏不仅贪墨嫁妆,推原主落水,竟然还毒杀了生母!这笔账,她一定要算清楚! “青黛,” 凌燕的声音带着几分冰冷,“你继续盯着张妈,看看能不能从她那里问到更多关于汤药的细节。另外,再去查查当年给夫人诊病的太医是谁,现在还在不在太医院。我们必须找到证据,证明柳氏毒杀了夫人!” 青黛用力点头,“奴婢这就去办!” 看着青黛匆匆离去的背影,凌燕走到窗边,看向静云院的方向。阳光依旧明媚,可她的心里却一片冰凉。她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加艰难,柳氏绝不会坐以待毙,肯定会用更狠毒的手段来对付她。但她不会害怕,为了原主,为了苏氏,也为了自己,她必须坚持下去,直到把柳氏绳之以法,还她们一个公道。 ------------ 第四章 家宴起风波,巧语破刁难 酉时的余晖将永宁侯府的飞檐染成暖金色,内院正厅的廊下已经挂起了盏盏红灯笼,灯笼上绣着的 “永宁” 二字在暮色中隐约可见。青黛正帮凌燕整理着月白色的襦裙,指尖细细抚平裙摆上的褶皱,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小姐,柳氏突然要办家宴,说不定没安好心,您待会儿可得多留意些。” 凌燕对着铜镜理了理鬓发,镜中的少女眉如远黛,眸似秋水,只是脸色还带着几分病后的苍白。她看着镜中陌生的容颜,轻轻点头:“我知道。柳氏这几日安分,怕是在憋坏主意,这场家宴,不过是想试探我,或是找机会让我出丑罢了。” 自三日前从静云院取回账本和玉佩,青黛便忙着打听当年给苏氏诊病的太医 —— 据张妈回忆,那位太医姓刘,当年因 “误诊” 被太医院贬斥,如今已不知去向。线索暂时中断,柳氏却突然以 “凌燕病愈” 为由,要办一场家宴,邀侯府众人齐聚,明眼人都看得出,这宴席绝不止 “庆祝” 这么简单。 “小姐,您戴这支银簪吧。” 青黛从妆盒里取出一支素银梅花簪,簪头的梅花雕得栩栩如生,“这是夫人当年送给您的及笄礼,低调又不失体面,也不会让柳氏觉得您在炫耀。” 凌燕接过银簪,任由青黛帮她簪在发髻上。铜镜里,梅花簪映着烛光,添了几分清雅。她抬手摸了摸簪头,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仿佛能感受到生母苏氏留下的温度。“好,就戴这支。” 刚收拾妥当,门外就传来丫鬟的通报:“大小姐,夫人请您去正厅入席。” 凌燕起身,青黛连忙扶着她的胳膊,两人一前一后走出房门。廊下的红灯笼已经点亮,暖黄的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得路边的兰草影子摇曳。路过花园时,正好撞见凌薇带着丫鬟走来,她穿着一身桃粉色的罗裙,头上插着支赤金点翠步摇,步摇上的珠子随着她的动作叮当作响,显得格外张扬。 “姐姐这是要去正厅?” 凌薇走上前,目光落在凌燕的银簪上,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姐姐病刚好,怎么就穿得这么素净?莫不是府里的好料子都被人藏起来了?” 凌燕淡淡瞥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妹妹说笑了。我身子还没大好,穿得素净些舒服,倒是妹妹这身打扮,明艳动人,想来今晚定能成为宴席的焦点。” 这话看似夸赞,实则暗指凌薇刻意争艳,失了大家闺秀的沉稳。凌薇脸色微变,正要反驳,柳氏身边的张嬷嬷匆匆走来,笑着打圆场:“两位小姐快些走吧,侯爷已经在正厅等着了。” 凌薇狠狠瞪了凌燕一眼,转身跟着张嬷嬷往前走。凌燕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也带着青黛跟上。 正厅内已经布置妥当,一张圆桌摆在中间,桌上铺着明黄色的锦缎桌布,摆放着精致的青瓷餐具。永宁侯坐在主位上,穿着一身藏青色常服,手里拿着本奏折,神色严肃。柳氏坐在他身侧,穿着石青色的褙子,头上插着支翡翠簪,见凌燕进来,立刻露出温柔的笑容:“婉儿来了?快过来坐,你身子刚好,别累着。” 凌燕走上前,对着永宁侯和柳氏行了一礼:“父亲,母亲。” 永宁侯放下奏折,抬头看向凌燕,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语气缓和了些:“身子好些了?坐下吧。” 凌燕在柳氏对面的位置坐下,青黛站在她身后,悄悄给她递了个安心的眼神。不多时,柳氏的儿子凌轩也来了,他才六岁,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锦袍,蹦蹦跳跳地跑到柳氏身边,撒娇道:“母亲,我要吃蜜饯。” 柳氏笑着摸了摸他的头,让丫鬟拿了碟蜜饯给他,眼神里满是宠溺。凌燕看着这一幕,心里冷笑 —— 柳氏对自己的儿子百般疼爱,对原主却如此狠毒,真是虚伪至极。 宴席很快开始,丫鬟们端着一道道菜肴上来,有清蒸鲈鱼、红烧肘子、翡翠虾仁,都是些精致的菜肴。柳氏不断给永宁侯夹菜,嘴里说着贴心的话,又时不时给凌燕和凌薇夹菜,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婉儿,你多吃点这个鲈鱼,补身子。” 柳氏给凌燕夹了块鲈鱼,笑容温柔,“这鲈鱼是今早刚从京郊的湖里捞上来的,新鲜得很。” 凌燕看着碗里的鲈鱼,心里警惕起来 —— 柳氏向来不会这么好心,这鱼会不会有问题?她不动声色地用筷子拨了拨鱼肉,余光瞥见柳氏的眼神一直在盯着她,便知道自己的猜测没错。 “多谢母亲关心,” 凌燕放下筷子,微微蹙眉,“只是我这几日胃口不好,怕是辜负了母亲的心意。” 柳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没关系,胃口不好就少吃点,慢慢养。” 坐在一旁的凌薇见状,立刻开口:“姐姐怎么能不吃呢?母亲特意为你准备的,你要是不吃,岂不是白费了母亲的心思?” 她说着,端起自己面前的汤碗,起身走到凌燕身边,“姐姐要是不想吃鱼,就喝点这乌鸡汤吧,这汤炖了三个时辰,可补了。” 凌燕看着凌薇递过来的汤碗,心里警铃大作 —— 凌薇向来跟柳氏一条心,她主动送汤,肯定没好事。就在凌燕犹豫的时候,凌薇突然 “脚下一滑”,身体往前一倾,手里的汤碗直接朝着凌燕泼了过去! “哎呀!姐姐小心!” 凌薇惊呼一声,脸上却闪过一丝得意。 滚烫的鸡汤溅在凌燕的襦裙上,带来一阵灼痛感。青黛连忙上前,拿出帕子给凌燕擦拭,语气急切:“小姐!您没事吧?” 正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永宁侯放下筷子,皱着眉头看向凌薇:“怎么回事?毛手毛脚的!” 凌薇立刻跪下,眼泪汪汪地说:“父亲恕罪!女儿不是故意的,刚才脚下滑了一下,才不小心把汤泼到姐姐身上的。女儿这就给姐姐赔罪!” 她说着,就要给凌燕磕头。 柳氏连忙上前扶起她,对着永宁侯说:“侯爷,薇儿也是不小心,您就别责怪她了。婉儿,你也别怪你妹妹,她年纪小,难免会出错。” 凌燕看着柳氏母女一唱一和,心里的怒火几乎要抑制不住。她强忍着裙摆上的灼痛,慢慢站起身,目光落在凌薇身上,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威严:“妹妹真的是不小心吗?” 凌薇眼神闪烁,不敢直视她的目光:“姐姐…… 姐姐这话是什么意思?女儿当然是不小心的。” “是吗?” 凌燕往前走了一步,拿起桌上的银勺,指了指凌薇裙摆上的污渍,“妹妹刚才说脚下滑了一下,可你的裙摆上,除了溅到的几滴汤,没有一点灰尘,这可不像是滑倒的样子。倒是我这裙摆,被泼了这么多汤,妹妹觉得,这真的是不小心吗?” 凌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结结巴巴地说:“我…… 我……” 柳氏见状,连忙开口:“婉儿,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薇儿向来乖巧,怎么会故意泼你?定是你看错了。” “我是不是看错了,母亲心里应该清楚。” 凌燕转头看向柳氏,语气带着几分冷意,“妹妹年纪小,不懂事,母亲作为主母,应该好好教她规矩才是。今日是家宴,若是传出去,说永宁侯府的二小姐故意将汤泼到嫡姐身上,岂不是让人笑话?” 永宁侯的脸色越来越沉,他看向凌薇,语气严厉:“凌薇,你老实说,是不是故意的?” 凌薇被永宁侯的眼神吓得浑身发抖,眼泪掉得更凶了:“父亲,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只是想给姐姐送汤,不小心滑倒了……” 凌燕看着她死不承认的样子,心里冷笑,又开口道:“妹妹既然说不是故意的,那我就当妹妹是不小心。只是妹妹年纪也不小了,该学学规矩了。明日起,就跟着府里的教养嬷嬷学学礼仪,免得日后再出这样的岔子,丢了侯府的脸面。” 这话既给了凌薇台阶下,又暗指她没规矩,让柳氏无法反驳。柳氏脸色难看,却只能点头:“婉儿说得是,薇儿确实该好好学学规矩。明日我就让人请教养嬷嬷来。” 永宁侯见状,脸色缓和了些:“好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婉儿,你先回房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多谢父亲。” 凌燕行了一礼,转身带着青黛离开。走出正厅,晚风一吹,裙摆上的鸡汤凉了下来,黏在皮肤上,很不舒服。青黛扶着她,语气气愤:“小姐,凌薇肯定是故意的!柳氏也在旁边帮腔,太过分了!” 凌燕摇摇头,语气平静:“我知道。她们就是想让我在父亲面前出丑,让父亲觉得我小题大做。不过没关系,今日我已经让父亲看到了她们的真面目,日后她们再想算计我,就没那么容易了。” 回到房间,青黛连忙帮凌燕换下脏衣服,又端来温水让她擦拭。凌燕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心里暗暗盘算 —— 今日的家宴,柳氏母女已经开始试探她了,接下来她们肯定会有更狠的手段。她必须尽快找到当年刘太医的下落,拿到柳氏毒杀生母的证据,才能彻底扳倒她们。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轻轻的敲门声,青黛打开门,看到是厨房的张妈。张妈手里拿着个食盒,走进来,压低声音说:“大小姐,这是奴婢给您炖的银耳羹,您刚才在宴席上没吃多少,垫垫肚子。” 凌燕看着张妈,心里涌起一丝暖意:“多谢张妈。” 张妈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一看,里面是一碗银耳羹,还放着几颗红枣。“大小姐,您可得小心些,” 张妈凑近凌燕,声音更低了,“刚才宴席结束后,我听到柳氏在房里训斥凌薇,说她没用,还说要给您点颜色看看。您接下来一定要多加防备。” 凌燕心中一凛,连忙点头:“我知道了,多谢张妈提醒。张妈,你知道当年给我母亲诊病的刘太医,现在在哪里吗?” 张妈仔细想了想,“奴婢听府里的老仆人说,刘太医被贬斥后,回了老家江南苏州。只是具体在苏州哪里,奴婢就不知道了。” 江南苏州…… 凌燕心里记下这个地方,“多谢张妈,我知道了。张妈快回去吧,免得被人发现。” 张妈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青黛看着凌燕,语气担忧:“小姐,柳氏要给您颜色看看,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侯爷?” 凌燕摇摇头:“现在还不能告诉父亲。没有确凿的证据,父亲不会相信我们的。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小心防备,同时想办法找到刘太医。只要找到刘太医,拿到证据,就能揭穿柳氏的真面目。” 青黛点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会多加留意的。” 凌燕端起桌上的银耳羹,慢慢喝着。银耳羹很甜,却没驱散她心里的寒意。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艰难,柳氏母女绝不会善罢甘休。但她不会害怕,为了生母,为了原主,也为了自己,她必须坚持下去,直到把柳氏母女绳之以法,还侯府一个清净。 夜色渐深,侯府里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凌燕房间的烛火还亮着。她坐在桌前,拿出从静云院取回的账本,一页页仔细翻看着。账本上的每一笔记录,都像是生母在无声地控诉柳氏的贪婪和狠毒。凌燕握紧拳头,心里暗暗发誓:母亲,您放心,我一定会查清真相,为您报仇! 不知过了多久,青黛走进来,看到凌燕还在看账本,连忙说:“小姐,夜深了,您该休息了。身子要紧,别累坏了。” 凌燕抬起头,揉了揉眼睛,“好,我知道了。” 她把账本收好,放回暗格里,“青黛,你也去休息吧,明日还要留意柳氏的动静。” 青黛应下,帮凌燕吹灭了烛火,才转身离开。凌燕躺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思绪万千。她不知道找到刘太医会有多难,也不知道柳氏接下来会有什么阴谋,但她知道,自己不能退缩。这场战斗,她必须赢! ------------ 第五章 玉碎露真章,疑云覆侯心 晨光刚漫过侯府的青砖黛瓦,青黛就提着食盒出了凌燕的院子。食盒里装着凌燕特意让小厨房做的枣泥糕 —— 这是给前院老花匠周伯的点心,也是她今日调查玉佩的 “敲门砖”。 周伯在侯府待了四十多年,从苏夫人嫁进来时就在府里打理花园,后来柳氏掌权,嫌他 “嘴笨不会来事”,把他从主院花园调到了偏僻的西角院,平日里少有人问津。青黛记得,周伯当年跟苏夫人的陪房关系要好,说不定知道些柳氏的旧事。 西角院的门虚掩着,院里堆着几捆刚修剪下来的枯枝,周伯正坐在石阶上削竹篮,手里的刻刀在竹条上翻飞,竹屑簌簌落在脚边。听到脚步声,他抬头看了一眼,见是青黛,愣了愣,放下刻刀起身:“青黛姑娘怎么来了?” “周伯,” 青黛笑着走上前,把食盒递过去,“我家小姐想着您在西角院冷清,让我给您送些枣泥糕来。” 周伯接过食盒,打开一看,枣泥糕的甜香扑面而来,他眼眶微微发红:“大小姐有心了…… 自从苏夫人走后,好久没人记着老奴了。” 青黛顺势在他身边的石阶坐下,声音压得低了些:“周伯,我今日来,还有件事想请教您。您还记得当年柳夫人刚扶正时,说丢了一枚和田玉玉佩吗?上面刻着‘柳’字的那枚。” 周伯的手顿了顿,眉头皱了起来,左右看了看,确认院里没其他人,才低声说:“怎么不记得?那年柳夫人闹得沸沸扬扬,说玉佩是她母亲的遗物,丢了之后还让府里的人搜了好几天,最后也没找到。怎么,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实不相瞒,” 青黛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打开里面是那枚从静云院找到的玉佩碎片,“我家小姐前些日子整理苏夫人遗物,找到了这个。周伯您见多识广,能看看这碎片是不是当年柳夫人丢的那枚玉佩上的吗?” 周伯接过碎片,放在手心仔细看了看,又用指尖摸了摸上面的刻痕,脸色渐渐变了:“这…… 这就是那枚玉佩的碎片!当年我给柳夫人打理花园时,见过她戴这枚玉佩,上面的缠枝纹跟这个一模一样,‘柳’字的刻法也分毫不差!” 青黛心里一紧,连忙追问:“周伯,您确定吗?有没有可能是相似的玉佩?” “绝不会错!” 周伯笃定地说,“那枚玉佩的玉质是上等的羊脂玉,触手温凉,而且‘柳’字的最后一笔有个小缺口,是当年柳夫人不小心摔在石阶上磕的,我记得清清楚楚。你看这个碎片,‘柳’字的缺口还在呢!” 青黛凑近一看,果然在碎片边缘的 “柳” 字笔画上看到一个细小的缺口,与周伯说的分毫不差。她连忙把碎片包好,放进袖中:“多谢周伯告知!这事还请您别跟旁人说,免得惹来麻烦。” 周伯点点头,叹了口气:“姑娘放心,老奴知道轻重。只是…… 柳夫人当年丢玉佩的时候,刚好是苏夫人去世后没多久,现在这碎片又从苏夫人的遗物里找到,这里面怕是不简单啊。” 青黛没再多说,又跟周伯聊了几句家常,才提着空食盒离开西角院。走在回院的路上,她心里又惊又喜 —— 终于确认那枚玉佩就是柳氏的,而且柳氏当年说玉佩丢了,如今碎片却出现在苏夫人的暗格里,这说明柳氏不仅撒谎,还很可能跟苏夫人的死有关! 回到凌燕的院子,青黛立刻把调查结果告诉了凌燕。凌燕正坐在窗边看账本,闻言抬起头,接过青黛递来的玉佩碎片,指尖摩挲着那个细小的缺口,眼神变得锐利:“果然是柳氏的玉佩。她当年故意说玉佩丢了,就是想掩盖这枚玉佩曾在母亲那里的事实。现在看来,母亲的死,柳氏绝对脱不了干系。” “小姐,那我们现在就把碎片交给侯爷,让侯爷处置柳氏吧!” 青黛急切地说。 凌燕摇了摇头:“不行。只有一个碎片,柳氏肯定会狡辩,说碎片是别人放在母亲那里的,或者说玉佩早就被偷了,跟她没关系。我们需要让她自己露出马脚。” 她沉思片刻,目光落在院外 —— 再过两日就是侯府的祭祀日,按照规矩,侯府上下都要去家庙祭拜先祖,柳氏作为主母,肯定会佩戴贵重的首饰,包括她那些 “珍藏” 的玉佩。这倒是个让她 “丢” 玉佩的好机会。 “青黛,” 凌燕看向青黛,语气带着几分笃定,“你去准备一下,找一块跟柳氏那枚玉佩质地相近的普通玉佩,再找个可靠的小丫鬟,让她在祭祀当天帮我们个忙。” 青黛立刻明白过来:“小姐是想让柳氏‘丢’了那枚和田玉玉佩,然后让我们‘捡到’?” 凌燕点头:“没错。祭祀当天人多眼杂,柳氏肯定会分心,我们趁机把她的和田玉玉佩换成普通玉佩,再让小丫鬟在合适的时机‘捡到’和田玉玉佩,交给侯爷。到时候,柳氏说玉佩早就丢了,可现在却突然出现,她就算有百口也难辩。” 青黛连忙应下,转身去准备。凌燕看着她的背影,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玉佩碎片 —— 柳氏,这只是开始,我会一点点揭开你的真面目,为母亲和原主报仇。 两日后,祭祀日如期而至。侯府家庙设在府后的半山腰,红墙灰瓦,掩映在松柏之间。清晨,永宁侯带着柳氏、凌燕、凌薇和凌轩,还有府里的核心下人,沿着石阶往家庙走。柳氏穿着一身石青色的祭服,头上插着一支翡翠簪,腰间挂着一个香囊,香囊旁果然挂着一枚玉佩 —— 正是那枚刻着 “柳” 字的和田玉玉佩,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凌燕跟在柳氏身后,目光不动声色地落在那枚玉佩上。青黛安排的小丫鬟春杏,正混在随行的下人中,时不时看向凌燕,等待信号。 到了家庙,众人按照辈分站好,开始祭拜先祖。永宁侯在前上香,柳氏带着凌燕和凌薇在一旁跪拜。祭祀的仪式繁琐,需要反复跪拜、叩首,柳氏渐渐有些不耐烦,腰间的玉佩随着她的动作晃来晃去,偶尔还会碰到香囊,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凌燕抓住一个机会,在第三次叩首时,故意往柳氏身边挪了挪,膝盖 “不小心” 撞到了柳氏的腿。柳氏惊呼一声,身体微微不稳,下意识地伸手去扶身边的凌薇,腰间的玉佩也因此晃得更厉害 —— 就在这时,混在下人中的春杏悄悄上前,趁着众人都低头叩首,飞快地用准备好的普通玉佩换下了柳氏的和田玉玉佩,然后迅速退了回去。 整个过程不过一瞬间,柳氏丝毫没有察觉,还以为是凌燕故意撞她,不满地瞪了凌燕一眼:“婉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凌燕连忙低下头,语气带着几分歉意:“母亲恕罪,女儿不是故意的。” 祭祀仪式结束后,众人沿着石阶下山。走到半山腰的凉亭时,柳氏突然停下脚步,摸了摸腰间的玉佩,脸色瞬间变了:“我的玉佩呢?我的和田玉玉佩怎么不见了?” 她急得团团转,伸手在腰间的香囊旁摸来摸去,却只摸到那枚普通玉佩。“不对!这不是我的玉佩!我的玉佩是羊脂玉的,上面刻着‘柳’字,这个根本不是!” 柳氏的声音越来越大,引来周围人的注意。永宁侯皱着眉头走过来:“怎么了?慌慌张张的。” “侯爷!我的玉佩不见了!” 柳氏抓住永宁侯的胳膊,语气带着几分哭腔,“就是我母亲留给我的那枚和田玉玉佩,刚才祭祀的时候还在,现在变成这个普通玉佩了!肯定是被人偷了!” 永宁侯的脸色沉了下来,看向随行的下人:“刚才谁靠近过夫人?” 下人们纷纷摇头,都说没有靠近过柳氏。柳氏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肯定是有人故意偷我的玉佩!侯爷,您快让人搜啊!一定要把我的玉佩找回来!” 就在这时,春杏从人群中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枚玉佩,怯生生地说:“侯爷,夫人,奴婢刚才在祭祀的垫子旁边捡到了这枚玉佩,不知道是不是夫人丢的。” 柳氏一看春杏手里的玉佩,眼睛立刻亮了:“是我的!这就是我的和田玉玉佩!” 她伸手就要去拿,却被永宁侯拦住了。 永宁侯接过玉佩,放在手心仔细看了看 —— 玉佩质地温润,上面刻着 “柳” 字,还有一个细小的缺口,确实是柳氏当年说丢了的那枚。他抬头看向柳氏,语气带着几分审视:“你不是说这枚玉佩在你刚扶正的时候就丢了吗?怎么现在会出现在家庙的祭祀垫子旁边?”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眼神闪烁不定:“我…… 我也不知道啊!当年我确实丢了,以为找不回来了,没想到现在突然出现了…… 说不定是当年偷玉佩的人良心发现,把玉佩送回来了?” “良心发现?” 永宁侯的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偷了这么久才送回来,还偏偏在祭祀的时候送回来?而且你的玉佩怎么会变成普通玉佩?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柳氏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不停地摇头:“我不知道…… 我真的不知道…… 侯爷,您要相信我,我没有撒谎!” 凌燕在一旁适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担忧:“母亲,会不会是您当年记错了?或许玉佩并没有丢,只是不小心放在什么地方,现在才找到?” 这话看似在为柳氏辩解,实则点出了柳氏的矛盾 —— 如果玉佩当年没丢,那她为什么要说丢了?如果是真的丢了,那现在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还被人换成了普通玉佩? 周围的下人也开始窃窃私语,看向柳氏的眼神带着几分怀疑。柳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急得说不出话来,只能求助地看向凌薇。凌薇连忙上前,帮柳氏辩解:“父亲,母亲肯定不会撒谎的!说不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母亲,把玉佩放在家庙,还换了母亲的玉佩,想让母亲出丑!” “陷害?” 永宁侯冷笑一声,目光扫过在场的人,“谁会这么大胆,敢陷害侯府的主母?而且这枚玉佩是柳氏的贴身之物,除了她自己,谁能轻易换掉?” 柳氏被永宁侯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抖,知道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只能扑通一声跪下:“侯爷,臣妾真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臣妾对天发誓,当年玉佩确实丢了,臣妾没有撒谎!” 永宁侯看着跪在地上的柳氏,心里的怀疑越来越深。他想起之前柳氏送的 “补药” 里有寒水石,想起家宴上凌薇故意泼汤,现在又加上这枚 “失而复得” 的玉佩,种种迹象都表明,柳氏根本不像表面上那么温柔贤淑,反而心思深沉,谎话连篇。 “罢了,” 永宁侯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失望,“玉佩找回来就好,这事到此为止。不过柳氏,你以后做事要谨慎些,别再丢三落四,让人看了笑话。” 虽然没有追责,但永宁侯的语气里满是冷淡,显然已经不再相信柳氏。柳氏知道自己暂时安全了,却也明白永宁侯对她的疑心已经很深,只能连忙磕头谢恩:“臣妾遵旨,臣妾以后一定谨慎行事。” 众人继续下山,柳氏跟在永宁侯身后,脸色苍白,脚步虚浮。凌燕走在后面,看着柳氏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 虽然没有扳倒柳氏,但这枚玉佩已经在永宁侯心里种下了更深的怀疑,只要再找到更多证据,柳氏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回到侯府,柳氏把自己关在房里,连晚饭都没吃。凌薇去看她,只见她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拿着那枚和田玉玉佩,眼神阴鸷。 “母亲,您别生气了,” 凌薇安慰道,“虽然父亲现在怀疑您,但只要我们没留下证据,他也不能把我们怎么样。” 柳氏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狠厉:“证据?凌燕肯定知道些什么!那枚玉佩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肯定是她搞的鬼!还有苏夫人的遗物,她肯定还找到了别的东西!” 她猛地把玉佩摔在梳妆台上,玉佩碰到铜镜,发出清脆的响声。“不行,不能再等了!凌燕现在越来越碍眼,必须尽快除掉她!” 凌薇被柳氏的样子吓了一跳,连忙说:“母亲,那我们该怎么办?凌燕现在有父亲的怀疑护着,我们不好动手啊。” 柳氏冷笑一声,眼神变得阴毒:“怀疑又怎么样?只要她死了,所有的怀疑都会烟消云散。你去安排一下,找几个可靠的人,等凌燕下次出门,在半路上……” 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眼神里满是杀意。凌薇心里一寒,却还是点了点头:“女儿知道了,女儿这就去安排。” 凌薇离开后,柳氏看着梳妆台上的玉佩,手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 “柳” 字,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 —— 苏夫人,凌婉,你们都别想挡我的路!侯府的一切,还有轩儿的未来,都必须是我的! 而此时的凌燕,正在房里与青黛商议。青黛担心地说:“小姐,柳氏这次没被追责,肯定会怀恨在心,说不定会对您下狠手,您以后出门一定要多加小心。” 凌燕点了点头:“我知道。柳氏现在已经急了,肯定会做出更疯狂的事情。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当年给母亲诊病的刘太医,拿到她下毒的证据。青黛,你再去跟张妈打听一下,看看能不能找到刘太医在苏州的具体地址。” “奴婢明白!” 青黛应下,又想起什么,“对了小姐,刚才春杏来报,说她在换玉佩的时候,看到柳氏的贴身丫鬟偷偷把一个小布包交给了府外的人,不知道里面是什么。” 凌燕眼神一凛:“府外的人?柳氏肯定在跟外面的人勾结。你让春杏继续盯着那个贴身丫鬟,看看她还会跟什么人接触,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我。” “是!” 青黛离开后,凌燕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夜色。月光洒在庭院里,树影婆娑,透着几分寒意。她知道,柳氏已经开始狗急跳墙,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危险。但她不会害怕,只要能查清真相,为母亲和原主报仇,再大的危险她也能应对。 这场与柳氏的较量,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她必须步步为营,才能赢得最终的胜利。 ------------ 第六章 调奴遭拒显锋芒,伏杀反制露狠绝 辰时的阳光刚把侯府的石板路晒得温热,柳氏身边的张嬷嬷就踩着碎步进了凌燕的院子,手里还拿着一本泛黄的《内宅职掌册》,脸上堆着公式化的笑容:“大小姐,夫人让老奴来跟您说个事 —— 府里杂役房最近人手紧,青黛姑娘手脚麻利,夫人想着让她去那边帮衬半个月,等忙完了再回您身边伺候。” 青黛正给凌燕磨墨,闻言手猛地一顿,墨汁在宣纸上晕开一团黑渍。她抬头看向凌燕,眼里满是急色 —— 杂役房是府里最苦最累的地方,不仅要劈柴挑水,还要受管事婆子的气,柳氏这哪里是 “帮衬”,分明是想把她从凌燕身边调走,断了凌燕的左膀右臂! 凌燕放下手中的账本,指尖轻轻拂过纸页上的字迹,语气平静得听不出情绪:“张嬷嬷,我记得母亲刚扶正时,父亲曾说过,我生母留下的陪房丫鬟,由我自己安置,旁人不得随意调动。怎么今日母亲突然要调青黛去杂役房?是我哪里照顾不周,让母亲觉得青黛碍眼了?” 张嬷嬷脸上的笑容僵了僵,连忙摆手:“大小姐这话严重了!夫人也是体谅杂役房辛苦,想着青黛姑娘能干,才特意点她的名,绝没有别的意思。” “没有别的意思?” 凌燕抬眼看向张嬷嬷,眸底带着几分冷意,“杂役房缺人手,府里那么多丫鬟,怎么偏偏就挑中我的贴身丫鬟?还是说,母亲觉得我身边的人太多,碍着她打理内宅了?” 这话戳中了张嬷嬷的要害 —— 柳氏确实是嫌青黛跟凌燕走得太近,怕她们查出更多旧事,才想借调走青黛的机会,安插自己的人在凌燕身边。可这话不能明说,张嬷嬷只能硬着头皮辩解:“大小姐,夫人也是为了府里着想,您就别多想了。青黛姑娘去杂役房只是暂时的,等忙完了就回来。” “暂时的也不行。” 凌燕站起身,走到张嬷嬷面前,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青黛是我生母的陪嫁丫鬟,当年母亲去世前,特意把她托付给我,让她照顾我的起居。如今我身子还没好利索,离不得她。若是母亲实在缺人手,我可以让院里的小丫鬟去杂役房帮忙,青黛绝不能动。” 张嬷嬷被凌燕的气势压得后退半步,心里暗暗惊讶 —— 从前的凌婉懦弱胆小,别说跟柳氏抗衡,就连跟她说话都不敢大声,如今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不仅敢反驳,还句句都拿永宁侯和苏夫人当挡箭牌,让她根本无法反驳。 “这…… 这老奴做不了主,得回去跟夫人商量商量。” 张嬷嬷勉强挤出个笑容,匆匆行了个礼,拿着《内宅职掌册》快步离开了。 看着张嬷嬷狼狈的背影,青黛松了口气,走到凌燕身边:“小姐,您刚才真是太厉害了!要是换做以前,我们肯定只能任由柳氏摆布了。” 凌燕笑了笑,重新坐回桌边:“对付柳氏这种人,不能一味退让,你退得越多,她就越得寸进尺。不过这次拒绝了她,她肯定会更记恨我们,以后我们要更小心。” 话音刚落,院外传来小丫鬟的通报:“大小姐,厨房的张妈来了。” 凌燕眼睛一亮,连忙让张妈进来。张妈提着个食盒走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喜色:“大小姐,您让奴婢打听的刘太医的消息,奴婢问到了!” 凌燕连忙起身:“张妈快说,刘太医现在在哪里?” “奴婢问了府里几个当年跟刘太医有过交集的老仆人,” 张妈压低声音,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他们说刘太医被贬斥后,回了苏州吴县的一个小镇,在镇上开了家药材铺,铺名叫‘仁心堂’,还说他跟镇上的一个药材商关系很好,那个药材商姓王,经常帮他进货。” 凌燕接过纸条,上面用炭笔写着 “苏州吴县望溪镇,仁心堂刘医师”,字迹虽然潦草,却让她心里燃起了希望。“太好了!” 她紧紧攥着纸条,“有了具体地址,我们就能找到刘太医了!” 青黛也很兴奋:“小姐,那我们现在就派人去苏州找刘太医吗?” 凌燕摇摇头:“不行。我们在苏州没有人脉,贸然派人去,很容易被柳氏察觉。而且刘太医当年被贬,肯定心有顾虑,不一定会愿意出来作证。我得找个可靠的人帮忙。” 她沉思片刻,想到了舅舅沈从安 —— 沈从安在礼部当侍郎,苏州是礼部管辖的重要州府,他在那边肯定有人脉,让他帮忙找刘太医,既安全又高效。 “青黛,你去把我书桌最下面的那个紫檀木盒子拿来。” 凌燕说。 青黛连忙取来盒子,凌燕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几封苏夫人当年写给沈从安的书信,还有一枚刻着 “沈” 字的玉佩 —— 这是沈从安送给苏夫人的信物,凭这枚玉佩,沈从安的人就能认出凌燕的使者。 凌燕拿起纸笔,飞快地写了一封信,信里详细说明了柳氏可能毒杀苏夫人的情况,以及刘太医在苏州的地址,请求沈从安尽快派人去望溪镇找到刘太医,说服他来京城作证,还附上了那枚 “沈” 字玉佩,作为信物。 “青黛,你找个可靠的护卫,让他把这封信和玉佩送到礼部侍郎府,亲手交给舅舅沈从安,让他务必保密。” 凌燕把信和玉佩交给青黛,语气郑重,“这件事关系到母亲的清白,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青黛接过信和玉佩,用力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一定找最可靠的人去办!” 青黛离开后,张妈又从食盒里拿出一碟刚做好的绿豆糕:“大小姐,这是奴婢特意给您做的,天热了,吃点绿豆糕败败火。对了,奴婢刚才来的时候,看到柳氏的贴身丫鬟秋桃偷偷摸摸地出了府,手里还拿着个沉甸甸的布包,不知道去见什么人。” 凌燕心里一凛 —— 柳氏刚被拒绝调走青黛,就派秋桃出府,肯定没好事。结合之前春杏说的 “柳氏与府外人勾结”,说不定柳氏已经开始安排对她不利的事情了。 “张妈,你再帮我留意秋桃的动向,看看她什么时候回府,见了什么人。” 凌燕说,“有任何消息,立刻告诉我。” 张妈应下,又叮嘱了凌燕几句要注意安全,才提着空食盒离开。 凌燕坐在桌边,看着窗外的阳光,心里却有些不安。柳氏已经急不可耐,肯定会很快动手,她必须尽快做好准备。她想起之前跟永宁侯提过 “身子虚弱,想搬去城外别院静养” 的事,当时永宁侯没有明确答复,现在正好可以再提一次 —— 搬去别院,既能避开柳氏的日常监视,也能让柳氏的埋伏计划更容易暴露。 当天下午,凌燕特意去了永宁侯的书房。永宁侯正在批阅公文,见她进来,放下笔:“婉儿怎么来了?身子好些了吗?” “多谢父亲关心,女儿的身子好多了。” 凌燕行了一礼,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只是女儿最近总觉得府里有些吵闹,休息不好,想起城外的静心别院环境清幽,想搬去那里住一段时间,等身子彻底养好了再回来。还请父亲成全。” 永宁侯看着凌燕苍白的脸色,又想起之前柳氏的种种可疑行为,心里有些愧疚 —— 他知道凌燕在府里过得不容易,柳氏明里暗里地针对她,他却因为忙于公务,没能好好保护她。 “也好。” 永宁侯点了点头,“静心别院确实安静,适合养病。你要去的话,就多带些人手,注意安全。需要什么东西,就让人回府取。” 凌燕心中一喜,连忙谢恩:“多谢父亲!女儿一定好好养病,不给父亲添麻烦。” 从书房出来,凌燕松了口气 —— 搬去别院的事定了,接下来就是等着柳氏上钩了。她回到院子,青黛已经安排好了护卫,正等着向她复命:“小姐,奴婢找了府里最可靠的护卫赵忠,他是当年苏夫人从娘家带来的人,对小姐绝对忠心,现在已经带着信和玉佩去侍郎府了。” “好。” 凌燕点头,“你再让赵忠的兄弟赵勇跟着我去别院,赵勇武艺高强,有他在,我也能放心些。另外,你让人去别院提前打扫,再准备些常用的药材和衣物,我们后天就搬过去。” 青黛连忙应下,转身去安排。 凌燕的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而柳氏那边,得知凌燕要搬去别院,心里暗暗得意 —— 她正愁找不到机会对凌燕下手,凌燕主动搬去偏僻的别院,正好给了她可乘之机。 当天晚上,凌薇悄悄走进柳氏的房间,手里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母亲,女儿按照您的吩咐,找了几个亡命之徒,他们说只要给五十两银子,就会在凌燕去别院的路上动手,把她的死伪装成意外。” 柳氏打开布包,里面是一锭锭银子,闪着寒光。她满意地点点头:“做得好。那几个亡命之徒可靠吗?别到时候出了差错,把我们供出来。” “母亲放心,” 凌薇得意地说,“他们都是欠了赌债的赌徒,要是拿不到银子,就会被债主砍手砍脚,肯定不敢出卖我们。而且女儿已经跟他们说好了,动手后就立刻离开京城,永远不回来。” 柳氏冷笑一声,眼神阴毒:“很好。等凌燕死了,侯府的嫡女就只有你一个,轩儿以后继承侯府,也没人能挡路了。后天凌燕去别院,你亲自去盯着,确保事情办得干净利落。” “女儿知道了!” 凌薇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她早就盼着凌燕死了,只要凌燕死了,侯府的一切就都是她的了。 第二天,张妈来报,说秋桃昨天出府后,去了城外的一个赌坊,见了几个满脸横肉的男人,把布包交给了他们,然后就匆匆回府了。凌燕知道,柳氏的杀手已经安排好了,就等着她后天出发。 她立刻让青黛通知赵勇,让他多带几个可靠的护卫,在去别院的路上埋伏好,等杀手出现,就立刻动手擒获,务必留下活口。 第三天清晨,凌燕带着青黛、赵勇和几个丫鬟护卫,坐着马车离开侯府,前往静心别院。马车行驶在城外的官道上,两旁是茂密的树林,风吹过树叶,发出 “沙沙” 的响声,透着几分阴森。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赵勇立刻拔出腰间的佩刀,警惕地喊道:“谁在前面拦路?” 只见树林里冲出几个蒙面人,手里拿着大刀,朝着马车扑过来:“识相的就把钱财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赵勇冷笑一声,对着身后的护卫喊道:“动手!” 护卫们立刻冲上去,与蒙面人打了起来。蒙面人虽然凶悍,却不是训练有素的护卫的对手,没过多久,就有几个蒙面人被打倒在地。剩下的两个蒙面人见势不妙,想转身逃跑,却被赵勇拦住,一刀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赵勇厉声问道。 蒙面人脸色苍白,却还想狡辩:“我们…… 我们就是普通的劫匪,想抢点钱财……” “普通劫匪?” 凌燕掀开车帘,冷冷地看着他们,“普通劫匪会专门在这条去别院的路上等我?会只针对我的马车,不抢其他路人?你们要是老实交代,我还能饶你们一命,否则,我就把你们交给官府,让你们尝尝大刑伺候的滋味!” 蒙面人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恐惧。他们知道,要是被交给官府,肯定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其中一个蒙面人颤抖着说:“是…… 是永宁侯府的二小姐凌薇派我们来的!她说只要杀了您,就给我们五十两银子!” “凌薇?” 凌燕故作惊讶,“她为什么要杀我?” “我们不知道……” 另一个蒙面人说,“凌薇只说您挡了她的路,让我们把您的死伪装成意外,比如马车翻车……” 凌燕冷笑一声,让赵勇把蒙面人绑起来:“把他们带回侯府,交给父亲处置!” 马车重新出发,青黛看着凌燕,语气带着几分后怕:“小姐,幸好您提前安排了护卫,不然我们今天就危险了!” 凌燕点点头,眼神却很冰冷:“柳氏母女真是越来越狠毒了,竟然敢雇凶杀人!这次一定要让父亲看清楚她们的真面目!” 回到侯府,凌燕立刻带着被绑起来的蒙面人去了永宁侯的书房。永宁侯正在批阅公文,见凌燕带着几个蒙面人进来,很是惊讶:“婉儿,这是怎么回事?” “父亲,您问他们!” 凌燕指着蒙面人,语气带着几分愤怒,“他们是女儿去别院的路上遇到的刺客,是凌薇派他们来杀我的!” 永宁侯脸色一沉,看向蒙面人:“你们老实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要杀我女儿?” 蒙面人连忙把凌薇雇他们杀人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把凌薇答应给他们五十两银子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永宁侯听完,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桌子:“逆女!真是逆女!我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狠毒,敢做出这种事情!” 他立刻让人去把柳氏和凌薇叫来。柳氏和凌薇得知刺客被擒,心里慌得不行,却还是硬着头皮来了书房。 看到被绑起来的蒙面人,凌薇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膝盖一软,差点跪下来。柳氏也很紧张,却还是强装镇定:“侯爷,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把薇儿叫来?” “怎么回事?” 永宁侯冷冷地看着她们,“你问问你好女儿!她雇凶杀人,想杀了婉儿,你竟然还帮着她隐瞒!” 柳氏心里一沉,连忙说:“侯爷,您是不是弄错了?薇儿那么乖巧,怎么会雇凶杀人?肯定是这些人胡说八道,想诬陷薇儿!” “胡说八道?” 凌燕拿出之前张妈打听来的消息,“母亲,您别再狡辩了!昨天秋桃出府,去赌坊见了这几个蒙面人,把银子交给了他们,这是厨房的张妈亲眼看到的!而且这几个蒙面人已经招供了,是凌薇让他们杀我的,还说我挡了她的路!” 柳氏看着凌燕手里的证据,又看看脸色苍白的凌薇,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她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侯爷,都是臣妾的错!是臣妾没教好薇儿,让她犯了这么大的错!求侯爷看在薇儿年纪小,不懂事的份上,饶了她这一次吧!” 凌薇也跟着跪下,眼泪直流:“父亲,女儿知道错了!女儿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种事情!求父亲饶了女儿吧!” 永宁侯看着跪在地上的母女俩,心里又气又失望。他没想到柳氏不仅心思深沉,还教出了这么狠毒的女儿。要是今天凌燕没有提前安排护卫,恐怕已经出事了! “饶了你们?” 永宁侯冷笑一声,“你们敢雇凶杀人,就该想到会有今天!凌薇,从今天起,你被禁足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踏出院子一步!柳氏,你身为主母,教子无方,纵容女儿行凶,罚你禁足三个月,抄写《女诫》一百遍!” 虽然没有重罚,但永宁侯的语气里满是失望和冰冷,显然已经对柳氏母女彻底失去了信任。柳氏和凌薇不敢再多说,只能磕头谢恩,狼狈地离开了书房。 看着她们的背影,凌燕心里松了口气 —— 这次虽然没有扳倒柳氏,但已经让永宁侯对她们彻底失望,而且还抓住了她们雇凶杀人的证据,以后她们再想对她下手,就没那么容易了。 “婉儿,让你受委屈了。” 永宁侯看着凌燕,语气带着几分愧疚,“以后父亲会好好保护你,不会再让你受到伤害。” “多谢父亲。” 凌燕行了一礼,“女儿只希望府里能太平,母亲和妹妹能好好反省,以后不要再做出这种事情了。” 离开书房后,青黛兴奋地说:“小姐,这次真是大快人心!柳氏和凌薇被禁足,再也不能随便害您了!” 凌燕笑了笑:“这只是暂时的。柳氏不会善罢甘休,她肯定还会找机会报复我们。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等舅舅的消息,找到刘太医,拿到她毒杀母亲的证据,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扳倒她。”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护卫的通报:“大小姐,侍郎府的人来了,说有要事要见您。” 凌燕眼睛一亮 —— 肯定是舅舅沈从安有消息了!她连忙让护卫把人带进来。 侍郎府的使者是沈从安的贴身小厮,他手里拿着一封信,递给凌燕:“大小姐,我家大人收到您的信后,立刻派人去了苏州吴县望溪镇,找到了‘仁心堂’的刘太医。刘太医一开始不愿意来京城,后来我家大人跟他说了苏夫人可能被人毒杀的事情,他才同意来京城作证,现在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了,预计三天后就能到。” 凌燕接过信,看着上面沈从安熟悉的字迹,心里激动不已 —— 刘太医愿意来京城作证,母亲的冤屈终于要洗清了! “太好了!” 凌燕紧紧攥着信,“你回去告诉舅舅,多谢他帮忙。等刘太医到了京城,让他先去侍郎府,我会尽快过去见他。” 小厮应下,转身离开了。 青黛也很兴奋:“小姐,刘太医来了,我们就能揭穿柳氏的真面目了!到时候,柳氏肯定会被侯爷严惩!” 凌燕点点头,眼神坚定:“没错。这一次,我一定要为母亲报仇,让柳氏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夜色渐深,凌燕坐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月光,心里充满了期待。她知道,刘太医的到来,将会是这场较量的转折点,只要拿到柳氏毒杀苏夫人的证据,她就能彻底扳倒柳氏,还母亲一个清白,让原主安息。 这场持续了多年的阴谋,终于要迎来真相大白的那一天了。 ------------ 第七章 别院避祸谋长远,劫路反擒露杀机 巳时的阳光透过侯府的雕花窗棂,在凌燕的妆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青黛正忙着将最后一箱书籍搬上马车,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却依旧笑得眉眼弯弯:“小姐,都收拾好了!衣物、药材、账本,还有您特意叮嘱要带的苏夫人的手稿,都装上车了,一共五辆马车,护卫也都安排妥当了。” 凌燕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这间住了半年的屋子 —— 从刚穿越时的危机四伏,到如今步步为营站稳脚跟,这里见证了她与柳氏母女的初次交锋,也藏着原主无数委屈的泪水。她轻轻抚摸着梳妆台边缘的雕花,语气平静:“走吧,去静心别院。” 此次搬迁,永宁侯特意派了十名护卫随行,还亲自送到府门口,看着凌燕的马车驶离,眉头依旧紧锁。柳氏被禁足在院内,没能亲自来送,却派了张嬷嬷 “送行”,实则是想盯着凌燕的行踪。张嬷嬷站在府门口,看着远去的马车,眼神阴鸷,转身就匆匆回了柳氏的院子。 马车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两旁的店铺鳞次栉比,叫卖声此起彼伏。凌燕掀开车帘,看着窗外的繁华景象 —— 这大靖王朝的京城,既有朱门高墙的富贵荣华,也藏着暗潮汹涌的阴谋诡计。她知道,柳氏绝不会因为禁足就安分守己,此次搬迁,既是为了避开内宅的监视,也是为了引蛇出洞。 “小姐,您看!” 青黛突然指向马车后方,“柳氏的人果然跟着我们!” 凌燕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远远跟在后面,车夫戴着斗笠,遮住了大半张脸,却能看出身形正是柳氏身边的护卫。凌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意料之中。让赵勇他们别惊动对方,按原计划行事。” 赵勇是苏夫人当年从娘家带来的护卫,武艺高强,对凌燕忠心耿耿。他收到凌燕的吩咐,只是不动声色地让身边的两名护卫落后几步,暗中监视着那辆青布马车。 马车驶离京城,朝着城外的静心别院而去。官道两旁的树木越来越茂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晃动的光斑。静心别院位于京郊的半山腰,四周环山,环境清幽,是当年苏夫人亲自挑选的静养之地,里面的陈设也都保持着苏夫人在世时的样子。 行驶了约莫一个时辰,马车突然进入一片密林,这里树木参天,遮天蔽日,连鸟鸣声都少了几分。凌燕知道,这里就是柳氏选择动手的地方 ——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正是埋伏的绝佳地点。 果然,马车刚走到密林中央,就听到一声哨响,紧接着,从树林里冲出十几个蒙面人,个个手持大刀,拦住了去路。为首的蒙面人身材高大,声音粗哑:“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赵勇立刻拔出佩刀,护在马车前,对着身后的护卫大喝一声:“保护大小姐!” 护卫们纷纷拔出武器,与蒙面人对峙。凌燕掀开车帘,故作惊慌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抢劫!我是永宁侯府的嫡女,你们要是伤了我,我父亲绝不会放过你们!” 为首的蒙面人冷笑一声:“我们要的就是你的命!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受死吧!” 说着,挥刀朝着马车砍来。 赵勇早有准备,侧身躲过刀锋,反手一刀砍向蒙面人的手臂。蒙面人没想到护卫的武艺如此高强,惨叫一声,手臂被砍伤,鲜血直流。其他蒙面人见状,纷纷冲了上来,双方立刻厮杀在一起。 凌燕坐在马车里,虽然表面惊慌,心里却十分镇定。她仔细观察着蒙面人的招式 —— 这些人虽然凶悍,却没有章法,不像是正规的江湖中人,反而更像是柳氏从赌坊或市井里找来的亡命之徒。而且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冲着马车里的她来的,对旁边的财物马车视而不见。 “小姐,您放心,赵勇他们能应付!” 青黛紧紧握着凌燕的手,手心全是冷汗。 凌燕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枚信号弹 —— 这是沈从安派人送来的,遇到危险时可以发射,附近沈从安安排的暗卫就会赶来支援。不过现在赵勇他们还能应对,她暂时不需要动用暗卫,她要的是活口,是能指证柳氏的证据。 厮杀持续了半个时辰,蒙面人渐渐落了下风。他们没想到永宁侯府的护卫如此厉害,十几个亡命之徒已经倒下了大半,剩下的几个也都带着伤,渐渐萌生了退意。 为首的蒙面人见势不妙,大喊一声:“撤!” 转身就要往树林里跑。 “想跑?留下命来!” 赵勇纵身一跃,拦住了他的去路,一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其他护卫也纷纷上前,将剩下的蒙面人全部擒住。 凌燕走下马车,走到为首的蒙面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是谁派你们来的?为什么要杀我?” 蒙面人梗着脖子,不肯说话。赵勇见状,用力压了压手中的刀,刀锋划破了他的皮肤,鲜血顺着脖子流下来。蒙面人脸色一白,眼神里露出了恐惧。 “我再问一遍,是谁派你们来的?” 凌燕的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要是老实交代,我可以饶你一命,还能给你一笔银子,让你远走高飞。要是你执意不说,我就把你交给官府,大刑伺候,让你生不如死!” 蒙面人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抵挡不住恐惧,开口道:“是…… 是永宁侯府的柳夫人派我们来的!她给了我们一百两银子,让我们在半路上杀了你,把你的死伪装成抢劫遇害!” “柳夫人?” 凌燕故作惊讶,“她为什么要杀我?我与她无冤无仇,她可是我的继母啊!” “我们不知道!” 蒙面人连忙说,“柳夫人只说你挡了她的路,让她儿子没法继承侯府,还说只要杀了你,她就能高枕无忧了!她还让我们得手后,立刻离开京城,永远不要回来!” 凌燕冷笑一声 —— 果然是柳氏!为了让她的宝贝儿子凌轩继承侯府,竟然不惜再次痛下杀手!她让赵勇把蒙面人绑起来,带上马车,准备带回侯府,交给永宁侯处置。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沈从安派来的暗卫赶了过来,见凌燕已经制服了蒙面人,连忙上前行礼:“大小姐,您没事吧?我们是侍郎大人派来保护您的。” “我没事,多谢你们。” 凌燕点了点头,“辛苦你们护送我们去静心别院,等安顿好后,再跟我回侯府作证。” 暗卫们应下,簇拥着马车继续朝着静心别院而去。 到达静心别院时,已经是未时。别院的门是虚掩着的,里面的丫鬟和婆子已经按照凌燕的吩咐提前打扫干净了。走进别院,只见院内种着许多花草,正屋的窗台上摆着几盆茉莉,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与当年苏夫人在世时一模一样。 “小姐,您看,这里跟您记忆里的样子一样吗?” 青黛笑着问。 凌燕点点头,眼眶有些湿润 —— 原主的记忆里,每年夏天,苏夫人都会带着她来这里避暑,在茉莉花香里教她读书写字,那些日子,是原主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如今故地重游,物是人非,只剩下满满的思念和遗憾。 “青黛,把带来的东西收拾一下,尤其是母亲的手稿,要好好保管。” 凌燕说,“再让厨房准备些饭菜,我们吃过饭后,就回侯府,把柳氏的罪证交给父亲。” 青黛应下,转身去安排。凌燕走到正屋的窗边,看着外面的花草,心里暗暗发誓:母亲,您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揭穿柳氏的真面目,为您报仇,让她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吃过晚饭,凌燕带着被绑起来的蒙面人,乘坐马车返回侯府。此时的侯府,已经乱成了一团 —— 柳氏派去的人迟迟没有回来,她心里十分不安,却又因为被禁足,无法出去打探消息,只能在院子里焦躁地踱步。 凌燕的马车刚到侯府门口,就被早已等候在那里的永宁侯府的管家拦住了。管家看到凌燕平安回来,还带着几个被绑起来的蒙面人,连忙上前:“大小姐,您可回来了!侯爷一直在等您的消息,担心您出事!” 凌燕点点头,带着蒙面人直接去了永宁侯的书房。永宁侯正在书房里来回踱步,脸上满是焦虑,见凌燕进来,连忙上前:“婉儿,你没事吧?路上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 “父亲,女儿没事。” 凌燕行了一礼,指了指身后的蒙面人,“女儿在去别院的路上,遇到了这些劫匪,他们是来杀我的!” 永宁侯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看向蒙面人:“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的女儿?” 凌燕示意赵勇把蒙面人的嘴松开,蒙面人立刻把柳氏雇他们杀人的事情说了一遍,还把柳氏给他们银子、让他们伪装成抢劫的事情也说了出来。 永宁侯听完,气得浑身发抖,猛地一拍桌子:“柳氏!这个毒妇!我没想到她竟然这么狠心,屡教不改!上次雇凶杀人还没反省,这次竟然又派人行刺!” 他立刻让人去把柳氏从院子里带过来。柳氏得知凌燕平安回来,还带了蒙面人,心里已经慌得不行,被带到书房时,脸色苍白,眼神躲闪,不敢直视永宁侯的目光。 “柳氏,你可知罪?” 永宁侯的声音冰冷,带着浓浓的杀意。 柳氏扑通一声跪下,哭着说:“侯爷,臣妾不知罪!臣妾没有派人行刺婉儿,肯定是这些人胡说八道,想诬陷臣妾!” “诬陷你?” 永宁侯冷笑一声,指着蒙面人,“他们都已经招供了,是你给了他们一百两银子,让他们杀了婉儿!你还敢狡辩?” “侯爷,臣妾真的没有!” 柳氏继续哭喊道,“臣妾被禁足在院子里,根本没有机会派人出去!这些人肯定是婉儿找来陷害臣妾的!” “陷害你?” 凌燕在一旁开口,语气带着几分冷意,“母亲,您被禁足,不代表您的丫鬟不能出去。今天早上,张嬷嬷一直跟在我们后面,看着我们离开京城,她肯定是回去给您报信了!而且这些蒙面人都已经招供了,您还想狡辩吗?” 柳氏心里一沉,没想到凌燕竟然连张嬷嬷跟着的事情都知道了。她知道再也瞒不住了,只能趴在地上,哭着说:“侯爷,臣妾错了!臣妾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这种事情!臣妾是担心婉儿挡了轩儿的路,才会鬼迷心窍,雇凶杀人!求侯爷看在轩儿还小的份上,饶了臣妾这一次吧!” “饶了你?” 永宁侯的语气带着几分失望和冰冷,“你一次次地伤害婉儿,一次次地挑战我的底线,我已经给过你无数次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珍惜!这次,我绝不会再饶你!” 他转身对身后的护卫说:“把柳氏打入柴房,没有我的允许,不准任何人探望!再去把凌薇也关起来,让她们好好反省!” 护卫们应下,上前架起柳氏,柳氏挣扎着,哭喊道:“侯爷,臣妾知道错了!求您饶了臣妾吧!轩儿不能没有母亲啊!” 可永宁侯根本不理会她,看着她被押下去,脸色依旧阴沉。 凌燕看着永宁侯的样子,知道他这次是真的对柳氏失望透顶了。她走上前,语气带着几分委屈:“父亲,女儿也不想这样,只是母亲一次次地想杀我,女儿也是迫不得已。” “我知道。” 永宁侯叹了口气,看向凌燕,语气带着几分愧疚,“是父亲不好,没有好好保护你,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以后,父亲不会再让柳氏伤害你了。” “多谢父亲。” 凌燕行了一礼,“女儿只想府里能太平,希望母亲和妹妹能好好反省,以后不要再做出这种事情了。” 离开书房后,青黛兴奋地说:“小姐,这次柳氏被打入柴房,再也不能害您了!真是大快人心!” 凌燕笑了笑:“这只是暂时的。柳氏还有儿子凌轩,父亲看在凌轩的份上,不会对她太过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等刘太医来京城,拿到她毒杀母亲的证据,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扳倒她,让她永无翻身之日。” 青黛点点头:“小姐说得对!刘太医应该就快到了,等他来了,我们就能揭穿柳氏的真面目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凌燕让人把蒙面人交给官府处置,又安排了更多的护卫在院子周围巡逻,防止柳氏的余党再来报复。她知道,柳氏虽然被打入柴房,但她的势力还在,府里还有很多她的心腹,不能掉以轻心。 当天晚上,凌燕收到了沈从安派人送来的消息 —— 刘太医已经到达京城,现在正在侍郎府休息,明日一早,沈从安会亲自带他来侯府,与永宁侯对峙。 凌燕看着手中的纸条,心里激动不已 —— 真相大白的日子终于要来了!她连忙让青黛准备好苏夫人当年的病历和账本,还有那枚柳氏的玉佩碎片,这些都是指证柳氏的重要证据。 夜深了,凌燕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她想起了苏夫人,想起了原主,想起了这半年来的种种经历 —— 从刚穿越时的惊慌失措,到如今的步步为营,她经历了太多的危险和算计,也成长了很多。她知道,明天将会是一场硬仗,柳氏肯定会拼死狡辩,但她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一定要为母亲和原主讨回公道。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银色的光斑。凌燕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母亲,原主,你们一定要保佑我,明天能够成功揭穿柳氏的真面目,让她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第二天一早,凌燕就起身梳洗打扮,穿上了一身素色的襦裙,头上只簪了一支素银簪,显得既庄重又素雅。青黛已经把所有的证据都整理好了,放在一个紫檀木盒子里,等着沈从安和刘太医的到来。 辰时刚到,门外就传来了管家的通报:“大小姐,侍郎大人和一位太医来了,侯爷让您去正厅见客。” 凌燕深吸一口气,拿起紫檀木盒子,带着青黛朝着正厅走去。她知道,一场决定柳氏命运的对峙,即将开始。 正厅里,永宁侯坐在主位上,沈从安坐在左侧的椅子上,身边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穿着一身灰色的布衣,眼神温和,正是刘太医。看到凌燕进来,沈从安连忙起身:“婉儿,快过来见过刘太医。” 凌燕走上前,对着刘太医行了一礼:“刘太医,辛苦您了。” 刘太医连忙起身回礼:“大小姐不必多礼。当年苏夫人对我有恩,如今她蒙受不白之冤,我理应前来作证,还她一个清白。” 永宁侯看着刘太医,语气带着几分急切:“刘太医,当年你给内子诊病,她的死因到底是什么?真的是偶感风寒,缠绵病榻而亡吗?” 刘太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侯爷,苏夫人的死因并非风寒,而是中毒!” “中毒?” 永宁侯猛地站起身,脸色大变,“你说什么?内子是被人毒死的?” “没错。” 刘太医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医案,“这是当年我给苏夫人诊病时留下的记录。苏夫人最初确实是偶感风寒,但后来病情突然加重,出现了腹痛、呕吐、头晕等症状,我当时就觉得不对劲,仔细查验后,发现她是中了一种慢性毒药 ——‘牵机引’。这种毒药无色无味,不易察觉,长期服用会慢慢损伤五脏六腑,最终导致死亡。” 凌燕连忙打开紫檀木盒子,取出苏夫人当年的病历和账本,递给永宁侯:“父亲,这是母亲当年的病历,上面的症状与刘太医说的一模一样。还有这本账本,上面记录着母亲病逝前,柳氏曾多次以‘补身体’为由,给母亲送过汤药,这些汤药里,肯定就含有‘牵机引’!” 永宁侯接过病历和账本,仔细翻看着,脸色越来越沉。病历上的症状确实 ------------ 第八章 毒证昭雪沉冤日,侯府终定善恶局 永宁侯的指尖抚过病历上苏夫人亲笔记录的症状,字迹娟秀却透着几分虚弱,“腹痛如绞”“呕吐不止”“头晕目眩”—— 每一笔都与刘太医医案里 “牵机引” 中毒的症状分毫不差。他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震惊与愤怒,看向凌燕:“这些…… 都是真的?你母亲当年,真的是被柳氏毒杀的?” 凌燕眼眶泛红,重重点头:“父亲,女儿起初也不敢相信,可账本上清楚记录着,母亲病逝前三个月,柳氏以‘补气血’为由,每月送三次汤药,每次送药后,母亲的病情就会加重一分。还有这枚玉佩碎片,” 她从紫檀木盒子里取出那枚刻着 “柳” 字的玉佩残片,递到永宁侯面前,“这是从母亲的暗格里找到的,周伯和张妈都能作证,这是柳氏当年谎称丢失的陪嫁玉佩。母亲定是发现了柳氏的阴谋,才把玉佩藏起来当证据,却没想到还是被柳氏下了毒手!” 刘太医凑上前,仔细看了看玉佩碎片,又看向永宁侯:“侯爷,‘牵机引’需搭配特定药材服用才能掩盖毒性,当年我曾提醒苏夫人,慎用‘温补’汤药,可没过几日,苏夫人就派人来说,柳夫人送来的‘补药’她不得不喝。我当时就觉得蹊跷,想再去侯府复诊,却被柳氏以‘夫人需要静养’为由拦在门外,没过半月,就传来苏夫人病逝的消息。后来我才知道,柳氏暗中买通了太医院的同僚,诬陷我‘误诊’,把我贬去了苏州 —— 她这是怕我查出真相啊!” “买通同僚?诬陷你?” 永宁侯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他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震得作响,“好一个蛇蝎心肠的毒妇!我竟被她的温柔假象蒙骗了这么多年,还让她执掌侯府内宅,害死我的发妻,伤害我的女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柳氏的贴身丫鬟秋桃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跪在地上哭喊道:“侯爷饶命!是夫人逼我的!当年是夫人让我把‘牵机引’掺进汤药里,还让我盯着苏夫人喝下去,要是我不照做,她就杀了我全家!” 所有人都愣住了 —— 秋桃是柳氏最信任的丫鬟,如今却突然反水,显然是知道柳氏大势已去,想为自己求一条活路。 柳氏被押在柴房,听到前厅的动静,疯了似的挣扎着想要冲出来,被护卫死死按住。她的声音透过门缝传进来,尖利又带着绝望:“秋桃!你这个叛徒!我待你不薄,你竟敢诬陷我!侯爷,你别听她胡说,都是凌燕和沈从安串通好的,他们想害死我,夺我的侯府主母之位!” 沈从安站起身,眼神冰冷地看向门外:“柳氏,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刘太医的医案、苏夫人的病历、账本上的记录、玉佩碎片,还有秋桃的证词,桩桩件件都指向你,你以为你还能抵赖吗?” 永宁侯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对护卫吩咐道:“把柳氏带上来!” 片刻后,柳氏被押进正厅,头发凌乱,衣衫褶皱,早已没了往日主母的端庄。她看到秋桃跪在地上,又看到永宁侯手里的玉佩碎片,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却依旧不肯认罪,扑到永宁侯脚边,死死抓住他的衣摆:“侯爷,臣妾是被冤枉的!秋桃是被凌燕收买了,刘太医是被沈从安胁迫了,他们都是为了陷害臣妾!求您相信臣妾,臣妾对您是真心的,怎么会害苏夫人呢?” “真心?” 永宁侯冷笑一声,一脚将她踹开,“你所谓的真心,就是毒杀我的发妻,谋害我的嫡女,贪墨苏夫人的嫁妆,还想让你的儿子夺走侯府的爵位?柳氏,你摸着自己的良心问问,你配说‘真心’二字吗?” 柳氏被踹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却依旧不死心,抬头看向凌燕:“凌婉!你这个小贱人!是你害我!若不是你处处跟我作对,我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母亲当年就是个绊脚石,我杀了她又如何?要不是她挡着,我早就……” “住口!” 凌燕厉声打断她,“你害死我母亲,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今天,我就要为母亲讨回公道,让你为你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永宁侯看着柳氏歇斯底里的样子,心里最后一丝对她的情谊也消失殆尽。他转身对管家说:“去请京兆尹大人来,就说侯府有凶案要报案 —— 柳氏毒杀前夫人苏氏,多次雇凶谋害嫡女凌婉,贪墨嫁妆,证据确凿,今日便要公之于众!” 柳氏听到 “京兆尹” 三个字,彻底瘫软在地,眼神里满是恐惧:“不!侯爷,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轩儿的母亲,你要是把我交给官府,轩儿以后怎么办?他会被人笑话的!求你看在轩儿的份上,饶了我这一次吧!” 提到凌轩,永宁侯的眼神闪过一丝犹豫。凌燕看出了他的顾虑,走上前,轻声说:“父亲,轩儿是无辜的,女儿会好好照顾他,教他读书识字,让他成为正直的人。可柳氏的罪行,绝不能姑息!若是今日饶了她,不仅母亲的冤屈无法昭雪,日后还会有人效仿她的恶行,侯府也永无宁日!” 沈从安也开口道:“姐夫,婉儿说得对。苏妹妹贤良淑德,却落得如此下场,若是不能让柳氏伏法,天理难容!轩儿交给婉儿照顾,你放心,我们会让他明白是非对错,不会让他走上歪路。” 永宁侯点了点头,眼神变得坚定:“好!就按你们说的办!柳氏罪大恶极,绝不能饶!” 很快,京兆尹带着捕快赶到了侯府。凌燕将所有证据一一呈上:刘太医的医案、苏夫人的病历、记录汤药往来的账本、玉佩碎片、秋桃的证词,还有之前擒获的蒙面人的供词。京兆尹仔细核对后,对永宁侯拱手道:“侯爷,证据确凿,柳氏毒杀前夫人、谋害嫡女,罪行严重,下官这就将她押回府衙,择日宣判!” 捕快上前,给柳氏戴上手铐脚镣。柳氏被拖出门时,还在疯狂地哭喊:“永宁侯!我恨你!凌燕!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凌燕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没有报复的快感,只有一种尘埃落定的平静 —— 母亲的冤屈终于昭雪了,原主的仇也终于报了。她转过身,对着沈从安和刘太医深深行了一礼:“舅舅,刘太医,多谢你们帮忙,若不是你们,母亲的冤屈恐怕永远也无法昭雪。” 沈从安扶起她,眼眶泛红:“傻孩子,这是我应该做的。你母亲要是泉下有知,看到你为她讨回公道,一定会很欣慰的。” 刘太医也叹了口气:“苏夫人是个好人,当年她还帮我救过我的女儿,我能为她做这些,都是应该的。大小姐以后若是有需要,尽管开口。” 永宁侯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满是愧疚。他走到凌燕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婉儿,这些年,委屈你了。是父亲糊涂,没有保护好你和你母亲,以后,父亲会补偿你的。” 凌燕摇了摇头:“父亲,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女儿只希望以后侯府能太平,大家都能好好过日子。” 当天下午,柳氏被押入大牢的消息传遍了京城。百姓们都在议论永宁侯府的这场风波,有人骂柳氏蛇蝎心肠,有人赞凌燕聪慧勇敢,还有人惋惜苏夫人的遭遇。 凌薇得知母亲被抓,吓得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永宁侯念在她年纪尚小,又没有直接参与毒杀苏夫人的事情,没有将她交给官府,而是将她送往城外的家庙,让她 “带发修行,反省过错”,终身不得离开家庙。 凌轩只有六岁,还不懂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母亲被带走了,姐姐也被送走了。他抱着凌燕的腿,怯生生地问:“姐姐,母亲和二姐去哪里了?她们还会回来吗?” 凌燕蹲下身,轻轻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柔:“轩儿,母亲和二姐做错了事情,需要去一个地方反省。以后,姐姐会照顾你,教你读书写字,陪你长大,好不好?” 凌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抱住凌燕的脖子:“好,轩儿听姐姐的话。” 接下来的日子,凌燕开始着手整理侯府的内务。她先是派人去苏州,将刘太医接回京城,还请永宁侯向皇上奏请,恢复了刘太医在太医院的职位。刘太医感激不尽,多次表示愿意为凌燕效力。 然后,凌燕根据账本上的记录,派人去追查被柳氏贪墨的苏夫人的嫁妆。经过一个多月的努力,终于找回了大部分财物和商铺,只剩下城南的 “锦绣阁” 丝绸铺被柳氏卖给了一个富商。凌燕没有强行收回,而是用合理的价格从富商手里买了回来,重新交给可靠的掌柜打理。 沈从安也时常来侯府看望凌燕,教她处理内宅事务和人际关系。在沈从安的指导下,凌燕渐渐熟悉了侯府的运作,将内宅管理得井井有条,府里的下人都对她心服口服。 静心别院也被凌燕重新修缮了一番,她时常会去那里小住,看看苏夫人当年种下的茉莉,读读苏夫人留下的手稿。每次去别院,她都会带上凌轩,给他讲苏夫人的故事,让他知道,他有一个温柔贤淑的母亲,还有一个勇敢聪慧的姐姐。 三个月后,柳氏的案子开庭审理。在确凿的证据面前,柳氏无从抵赖,最终被判处 “斩立决”。行刑那天,凌燕没有去现场,而是在静心别院的茉莉花丛前,摆上了苏夫人最喜欢的点心和茶水。 “母亲,” 凌燕轻声说,“柳氏已经伏法了,您的冤屈也昭雪了。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轩儿,打理好侯府,不会让您失望的。” 微风拂过,茉莉花香四溢,仿佛是苏夫人的回应。凌燕闭上眼睛,感受着这份宁静,心里充满了希望 —— 过去的阴霾已经散去,未来的日子,将会是阳光明媚。 又过了半年,凌燕的生日到了。永宁侯特意在府里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邀请了京城的王公贵族和官员。宴会上,凌燕穿着一身淡紫色的襦裙,头上簪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从容得体地与宾客们交谈,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侯府嫡女的端庄与优雅。 沈从安看着她,欣慰地笑了 —— 那个刚穿越过来时还带着几分迷茫和警惕的现代高管,如今已经完全融入了这个时代,成为了真正的永宁侯府嫡女凌婉。 宴会中途,永宁侯走上台,拿起酒杯,对着众人说:“今日是小女凌婉的生日,也是侯府重获新生的日子。过去,侯府经历了太多的风波,多亏了小女的勇敢和智慧,才让侯府重回正轨。从今往后,凌婉就是侯府的继承人,我百年之后,侯府的一切,都将交给她打理!” 众人纷纷鼓掌,对着凌燕举杯祝贺。凌燕走上台,接过永宁侯手中的酒杯,对着众人微微一笑:“多谢各位长辈、同僚的支持。凌婉定不会辜负父亲的期望,也不会辜负大家的信任,会好好打理侯府,为朝廷效力,为百姓谋福!” 宴会在欢声笑语中结束。凌燕站在侯府的廊下,看着天上的明月,心里感慨万千 —— 从现代的车祸魂穿,到古代的步步为营,她经历了太多的危险和挑战,也收获了成长和温暖。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可能还会有新的困难和挑战,但她已经不再害怕,因为她有家人的支持,有朋友的帮助,还有自己的智慧和勇气。 青黛走到她身边,笑着说:“小姐,今天您真美,所有人都在夸您呢!” 凌燕笑了笑,看向青黛:“青黛,这些年,谢谢你一直陪着我,帮我度过了这么多难关。” “小姐说什么呢!” 青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奴婢是您的丫鬟,照顾您是应该的。而且,跟着小姐,奴婢也学到了很多东西,奴婢觉得很开心。” 凌燕握住青黛的手,眼神坚定:“以后,我们还要一起努力,把侯府打理得更好,让母亲和原主都能安息。” 月光洒在两人身上,温暖而宁静。凌燕知道,她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 在这个大靖王朝,她不仅要守护好侯府,还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成为一个真正让别人敬佩的人。 ------------ 第九章 执掌中馈平内患,教养幼弟遇波澜 深秋的晨光带着几分凉意,透过侯府正厅的雕花窗棂,落在凌燕手中的《内宅中馈册》上。册页上密密麻麻记录着侯府的田产、商铺、下人俸禄,每一笔都需仔细核对 —— 自柳氏伏法后,永宁侯便将执掌中馈的权力交给了凌燕,今日是她正式接管内宅的第一天,府里的管事嬷嬷和各院掌事都齐聚正厅,等着她分配差事。 “大小姐,这是上个月府里的用度账本,您过目。” 掌管账房的李嬷嬷率先上前,将一本厚厚的账本递过来。她是柳氏当年提拔的人,如今柳氏倒台,虽表面恭敬,眼神里却藏着几分轻视 —— 在她看来,凌燕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姑娘,哪懂什么管理内宅,迟早会出岔子。 凌燕接过账本,指尖轻轻拂过泛黄的纸页,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数字。刚翻到第三页,她便停了下来,指着其中一笔 “绸缎采买” 的记录:“李嬷嬷,上个月府里只办了一场家宴,为何会采买三百匹绸缎?而且这绸缎的价格,比京城‘锦绣阁’的市价高出两成,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李嬷嬷脸色微变,强装镇定地说:“大小姐有所不知,这些绸缎是为冬日里各院做棉衣准备的,多买些是为了备用。至于价格,最近京城绸缎紧缺,价格自然涨了些。” “哦?是吗?” 凌燕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这是我昨日让青黛去‘锦绣阁’抄的市价单,上面写着上个月上等绸缎每匹五两银子,可账本上却记着每匹六两银子。而且府里各院的棉衣用量,每年不过一百五十匹,你买三百匹,难不成是想让侯府的人冬天裹着绸缎睡觉?” 这番话让李嬷嬷瞬间慌了神,额角渗出冷汗,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周围的管事嬷嬷们也都愣住了 —— 她们原以为凌燕年轻好糊弄,没想到她竟提前做了功课,连市价单都准备好了,看来这新主子并非易与之辈。 凌燕将账本扔回给李嬷嬷,语气带着几分威严:“李嬷嬷,你掌管账房三年,却利用职权中饱私囊,虚报账目,按侯府规矩,本该杖责三十,逐出府去。念在你是府里的老人,我暂且饶你一次,罚你抄写《内宅规矩》五十遍,即日起交出账房钥匙,去杂物房帮忙,日后若再犯错,绝不轻饶!” 李嬷嬷脸色惨白,不敢再多说,只能扑通跪下,磕头谢恩。凌燕这一手 “杀鸡儆猴”,让在场的管事们都收起了轻视之心,纷纷低下头,不敢再有丝毫怠慢。 接下来,凌燕重新分配了各管事的差事:让做事细心的张嬷嬷接管账房,负责府里的用度核算;让熟悉田产的王嬷嬷管理侯府的庄田,定期巡查收成;让擅长内务的刘嬷嬷统筹各院的日常事务,协调下人分工。每一项安排都条理清晰,贴合每个人的特长,让管事们心服口服。 “各位都是侯府的老人,” 凌燕看着众人,语气缓和了些,“我知道柳氏掌权时,有些规矩被打乱了,如今我接管中馈,只希望大家能各司其职,恪守本分。只要你们用心做事,侯府定然不会亏待你们;但若是有人敢像李嬷嬷那样徇私舞弊,休怪我不讲情面。” “是!奴婢们遵大小姐吩咐!” 管事们齐声应下,声音比之前响亮了许多。 待管事们离开后,青黛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笑着说:“小姐,您刚才真是太厉害了!李嬷嬷平日里仗着柳氏的势,在府里横行霸道,今日终于被您治住了,这下府里的人再也不敢小瞧您了!” 凌燕接过热茶,抿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开来:“管理内宅就像治水,既要刚柔并济,又要防微杜渐。柳氏当年就是太过纵容下人,才让内宅乱象丛生,我可不能重蹈她的覆辙。对了,轩儿呢?今日先生要来教他读书,别让他迟到了。” “小少爷在院子里玩呢,奴婢这就去叫他!” 青黛说着,转身快步离开。 凌燕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的梧桐树。树叶已经泛黄,一阵风吹过,几片落叶随风飘落,带着深秋的萧瑟。她知道,接管中馈只是第一步,侯府里还有许多柳氏留下的隐患,比如那些被柳氏收买的下人,还有京城贵女圈里对侯府的议论,这些都需要她慢慢处理。 没过多久,青黛就带着凌轩回来了。六岁的凌轩穿着一身宝蓝色的锦袍,手里还拿着个拨浪鼓,脸上满是稚气。看到凌燕,他立刻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姐姐,先生什么时候来呀?轩儿不想读书,想跟你玩。” 凌燕蹲下身,轻轻刮了刮他的鼻子:“轩儿乖,读书才能明事理,长大后才能保护姐姐,保护侯府呀。先生马上就到了,你先去把衣服整理好,坐端正,好不好?” 凌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跟着青黛去整理衣袍。看着他小小的身影,凌燕心里泛起一阵温柔 —— 凌轩是柳氏的儿子,却也是无辜的,她不能因为柳氏的过错而迁怒于他,反而要好好教导他,让他成为一个正直善良的人,不重蹈柳氏的覆辙。 辰时刚到,教凌轩读书的周先生就来了。周先生是前朝的秀才,学识渊博,性格温和,之前一直在府里教凌燕读书,如今又被永宁侯请来教凌轩。凌燕将凌轩交给周先生后,便去了账房 —— 张嬷嬷刚接管账房,还有许多账目需要核对,她得去帮忙把关。 账房里,张嬷嬷正对着一堆账本发愁。看到凌燕进来,她连忙起身:“大小姐,您来了!这些账本太过杂乱,有些账目还对不上,奴婢实在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 凌燕走到桌前,拿起账本仔细翻看。这些账本大多是柳氏掌权时留下的,有些地方字迹潦草,有些地方甚至没有记录明细,显然是被人动过手脚。她叹了口气,对张嬷嬷说:“张嬷嬷,你先把这些账本分分类,田产、商铺、用度各归一类,然后把近几年的收支情况列出来,有不清楚的地方标记出来,我们再一起核对。” 张嬷嬷点点头,按照凌燕的吩咐开始整理账本。凌燕则坐在一旁,对照着之前找到的苏夫人留下的旧账本,一一核对现有的记录。旧账本上的字迹娟秀工整,每一笔收支都记录得清清楚楚,与现在杂乱的账本形成鲜明对比。凌燕看着旧账本,仿佛看到了苏夫人当年打理内宅的身影,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把侯府的内宅打理好,不辜负苏夫人的期望。 不知不觉间,已到了午时。青黛端着饭菜来到账房,笑着说:“小姐,张嬷嬷,该吃饭了。小少爷刚才还问您怎么不去陪他吃饭呢,说想跟您一起吃。” 凌燕放下账本,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好,我们先去吃饭,下午再继续核对。” 来到饭厅,凌轩已经坐在桌边等着了。看到凌燕进来,他立刻举起手里的筷子:“姐姐,快坐!今天有轩儿最喜欢的糖醋排骨!” 凌燕笑着坐下,给凌轩夹了一块排骨:“轩儿快吃,吃完了下午要好好跟先生读书,不许调皮。” “知道啦!” 凌轩一边嚼着排骨,一边点头,小脸上满是满足。 吃过午饭,凌燕刚想回账房,就听到院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大小姐,国公府的李小姐派人来了,说请您明日去国公府参加赏花宴。” 凌燕心里一动 —— 国公府的李小姐是京城贵女圈里的领头人物,为人高傲,之前与柳氏走得很近,如今突然邀请她参加赏花宴,恐怕不只是赏花那么简单。不过这也是她融入京城贵女圈的好机会,既能了解贵女们的态度,也能为侯府修复名声。 “知道了,你告诉来使,说我明日准时赴约。” 凌燕对丫鬟说。 丫鬟应下后,转身离开了。青黛担忧地说:“小姐,国公府的李小姐之前跟柳氏关系很好,她突然邀请您,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啊?” “阴谋肯定是有的,” 凌燕笑了笑,“但我们也不能一直躲着。明日去了国公府,见机行事就好。你先去准备一下,明天我要穿的衣服和首饰,还有给李小姐的礼物,都要精心准备,不能失了侯府的体面。” “是,奴婢这就去准备!” 青黛应下,转身去了库房。 凌燕回到账房,继续与张嬷嬷核对账本。经过一下午的努力,终于理清了大部分账目,发现柳氏掌权的五年里,贪了侯府近十万两银子,其中大部分都转移到了柳家,还有一部分用于贿赂官员。凌燕将这些发现记录下来,打算等永宁侯回来后,再跟他商量如何追回这些银子。 傍晚时分,永宁侯从朝中回来。凌燕将整理好的账目和发现的贪墨情况告诉了他。永宁侯听后,气得脸色铁青:“柳氏这个毒妇!不仅害死你母亲,还贪墨侯府这么多银子!我这就派人去柳家,把属于侯府的银子追回来!” “父亲,不可。” 凌燕连忙拦住他,“柳家如今虽然失势,但在京城还有些人脉,若是我们强行去追讨银子,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如先把这些证据保存好,等日后有合适的机会,再通过官府追回,这样既名正言顺,也不会落人口实。” 永宁侯冷静下来,觉得凌燕说得有道理:“还是你考虑得周全。就按你说的办,这些证据你好好保管,日后再做打算。对了,明日国公府的赏花宴,你要多加小心,那些贵女们心思多,别被她们算计了。” “女儿知道,父亲放心。” 凌燕点头。 第二天一早,凌燕就起身梳洗打扮。青黛给她选了一身淡粉色的襦裙,裙摆绣着精致的海棠花,头上簪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步摇上的珠子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显得既端庄又灵动。凌燕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坚定 —— 今日的赏花宴,不仅是一场社交,更是一场较量,她必须赢。 马车缓缓驶出国公府,朝着国公府而去。京城的街道上车水马龙,两旁的店铺挂满了招揽顾客的幌子,热闹非凡。凌燕掀开车帘,看着窗外的景象,心里暗暗盘算着 —— 明日的赏花宴上,李小姐肯定会故意刁难她,她得提前想好应对之策。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达国公府。国公府的管家早已在门口等候,见凌燕下车,连忙上前恭敬地说:“凌大小姐,我家小姐已经在花园里等着您了,请随我来。” 凌燕点点头,跟着管家走进国公府。国公府的花园十分宽敞,里面种满了各种名贵的花草,即使是深秋,也有不少花朵盛开,香气扑鼻。花园的中央有一个小亭子,亭子里坐着几位穿着华丽的贵女,其中一位穿着鹅黄色襦裙、头戴珍珠钗的女子,正是国公府的李小姐。 “凌大小姐来了,快请坐!” 李小姐看到凌燕,脸上露出虚伪的笑容,起身招呼她坐下。 凌燕走上前,对着众人行了一礼:“见过李小姐,见过各位小姐。” “凌大小姐不必多礼,” 李小姐笑着说,“今日请你来,是想跟你好好聊聊。之前柳夫人在的时候,我们经常一起赏花,如今柳夫人不在了,侯府的事情也多,我们都好久没见你了。” 这番话看似亲切,实则是在暗示凌燕如今处境艰难,离不开侯府的事务。旁边的几位贵女也跟着附和,眼神里满是轻视。 凌燕不动声色地坐下,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多谢各位小姐关心。侯府最近确实有些事务需要处理,不过在父亲和舅舅的帮助下,都已经渐渐步入正轨了。倒是各位小姐,日子过得清闲,还能时常聚在一起赏花,真是让人羡慕。” 这话既化解了李小姐的暗示,又暗指她们无所事事,只会吃喝玩乐。李小姐的脸色微变,却依旧强装笑容:“凌大小姐说笑了。我们不过是些闺阁女子,哪比得上你,年纪轻轻就能掌管侯府的中馈,真是厉害。对了,我听说你最近在追查柳夫人贪墨侯府银子的事情,不知道有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凌燕心里一凛 —— 李小姐竟然知道她追查贪墨的事情,看来她在侯府里安插了眼线。她放下茶杯,语气平静地说:“账目还在核对中,暂时没有什么重要的发现。不过若是真的查到柳夫人贪墨,侯府定会按照规矩处理,不会姑息。” “是吗?” 李小姐笑着说,“我倒是听说,柳夫人把不少银子转移到了柳家,凌大小姐若是想追回银子,或许可以去柳家问问。不过柳家如今虽然不如以前,也不是好惹的,凌大小姐可要小心些,别到时候银子没追回来,反而惹了一身麻烦。” 这番话明显是在挑拨离间,想让凌燕去招惹柳家,坐收渔翁之利。旁边的贵女们也纷纷点头,等着看凌燕的笑话。 凌燕知道,不能让她们得逞。她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看着李小姐:“多谢李小姐提醒。不过侯府的事情,自有侯府的处理方式,就不劳李小姐费心了。倒是李小姐,最近国公府的生意似乎有些不太好,我听说你父亲最近一直在为这事发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李小姐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 国公府的生意最近确实遇到了麻烦,还在亏损,这件事她一直瞒着其他人,没想到凌燕竟然知道了。她强装镇定地说:“凌大小姐是从哪里听说的?都是些谣言,你别相信。” “是不是谣言,李小姐心里清楚。” 凌燕笑了笑,“我只是随口一提,李小姐不必在意。今日天气不错,我们还是好好赏花吧,别让这些无关的事情影响了心情。” 李小姐咬了咬牙,却不敢再多说 —— 她知道凌燕既然能说出国公府生意的事情,肯定还掌握了其他的把柄,若是再继续刁难,恐怕会让自己陷入困境。旁边的贵女们也看出了不对劲,纷纷闭上嘴,不敢再随意附和。 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都沉默地赏花,气氛十分尴尬。凌燕却毫不在意,悠闲地欣赏着花园里的景色,偶尔与身边的一位温和的贵女聊几句,显得从容不迫。 傍晚时分,赏花宴结束。凌燕起身告辞,李小姐勉强笑着送她到门口,眼神里满是不甘。凌燕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冷笑 —— 这些贵女们,平日里只会仗着家族的势力欺负别人,一旦遇到真正的对手,就只会露出狼狈的样子。 回到侯府,青黛连忙迎上来:“小姐,您回来了!怎么样,今日的赏花宴还顺利吗?那些贵女们有没有刁难您?” “还算顺利,” 凌燕笑着说,“她们确实想刁难我,不过都被我化解了。对了,轩儿今日读书怎么样?有没有调皮?” “小少爷今日表现很好,” 青黛笑着说,“先生还夸他聪明呢,说他学东西很快。不过刚才先生走的时候,说小少爷有些想念母亲了,下午还偷偷哭了一场。” 凌燕心里一紧 —— 她一直忙着处理内宅事务和应对贵女们的刁难,却忽略了凌轩的感受。六岁的孩子,突然失去了母亲的陪伴,心里肯定很委屈。 她快步走向凌轩的院子,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轻轻的啜泣声。凌燕推开门,看到凌轩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一张柳氏的画像,小声地哭着:“母亲,你什么时候回来呀?轩儿想你了……” 凌燕的心瞬间软了下来,她走过去,轻轻抱住凌轩:“轩儿,别哭了。母亲做错了事情,需要在外面反省很久,不能回来陪你。不过姐姐会一直陪着你,照顾你,好不好?” 凌轩转过身,抱住凌燕的脖子,哭得更凶了:“姐姐,轩儿知道母亲做错了事情,可轩儿还是想她…… 轩儿以后会好好读书,乖乖听话,母亲是不是就会回来了?” 凌燕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掉下来。她轻轻拍着凌轩的背,柔声说:“轩儿乖,母亲知道你 ------------ 第十章 幼弟被惑生嫌隙,查账追凶破阴谋 凌燕抱着啜泣的凌轩,指尖轻轻梳理着他额前的碎发,声音柔得像深秋的月光:“轩儿,母亲犯的错,不是靠你听话就能弥补的。但你要记住,不管母亲在哪里,姐姐永远是你的亲人,会一直陪着你。” 凌轩渐渐止住哭声,小脑袋靠在凌燕的肩膀上,瓮声瓮气地问:“真的吗?姐姐不会像母亲那样离开我吗?” “不会。” 凌燕轻轻拍着他的背,“姐姐答应你,永远不会离开轩儿。” 哄睡凌轩后,凌燕回到自己的院子,却没了睡意。青黛端来安神汤,见她眉头紧锁,轻声问:“小姐,您还在担心小少爷吗?” “嗯。” 凌燕接过汤碗,热气氤氲了她的眼眸,“轩儿年纪小,正是需要亲人陪伴的时候。柳氏虽然罪有应得,但她毕竟是轩儿的母亲,我怕他心里会留下阴影。” 更让她担忧的是,柳家绝不会甘心柳氏伏法,说不定会从凌轩身上下手 —— 用亲情拉拢这个年幼的孩子,借他的口打探侯府的消息,甚至教唆他与自己产生间隙。 “明日起,你多派两个可靠的丫鬟,跟着轩儿读书、玩耍,别让他单独接触府外的人。” 凌燕叮嘱道,“尤其是柳家的人,绝不能让他们靠近轩儿。” 青黛连忙应下:“小姐放心,奴婢会安排好的。” 可凌燕担心的事,还是在三日后发生了。 那天清晨,周先生来教凌轩读书时,发现往日乖巧的孩子突然变得沉默寡言,不仅不肯背书,还故意将墨汁洒在课本上。周先生无奈,只能将情况告诉凌燕。 凌燕赶到书房时,正看到凌轩坐在椅子上,背对着门口,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她走过去,轻声问:“轩儿,怎么了?为什么要跟先生发脾气?” 凌轩猛地转过身,眼眶通红,带着几分委屈和愤怒:“姐姐骗人!你说母亲是去反省,可昨天我听到府里的丫鬟说,母亲被关在大牢里,还会被处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却故意瞒着我?” 凌燕心里一沉 —— 定是有人在凌轩面前搬弄是非。她蹲下身,看着凌轩的眼睛,语气诚恳:“轩儿,姐姐没有骗你。母亲确实在大牢里反省,但只要她真心悔改,父亲或许会从轻发落。那些丫鬟的话,不一定是真的,你别轻信。” “不是假的!” 凌轩用力摇头,“昨天有个穿青衣服的嬷嬷来看我,她说她是母亲娘家的人,还说母亲是被姐姐冤枉的,姐姐就是想害死母亲,好独占侯府!” 柳家的人果然来了!凌燕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但面对凌轩,她还是压下了怒火,耐心解释:“轩儿,那个嬷嬷是柳家的人,她在骗你。母亲毒害外祖母的事情,有很多证据,不是姐姐冤枉她。你想想,若是母亲没有做错事,父亲怎么会把她关起来呢?” “我不信!” 凌轩甩开凌燕的手,跑向门口,“你就是坏人!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看着凌轩跑远的背影,凌燕的心像被针扎了一样疼。青黛在一旁气愤地说:“小姐,肯定是柳家的人故意教唆小少爷,想让你们姐弟反目!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现在不是追究的时候。” 凌燕深吸一口气,“轩儿还小,容易被人误导。我们得想办法让他明白真相,不能让柳家的阴谋得逞。” 她决定先从查账入手 —— 之前发现柳氏贪墨的十万两银子,大部分转移到了柳家,或许能从账目中找到柳家的把柄,让凌轩看清柳家的真面目。 接下来的几日,凌燕几乎天天泡在账房里,与张嬷嬷一起核对柳氏掌权时的账目。张嬷嬷在凌燕的指导下,越来越熟练,很快整理出了一份详细的 “资金流向表”,上面清晰地记录着柳氏每次转移银子的时间、数量和接收人。 “小姐,您看这里。” 张嬷嬷指着表上的一处记录,“去年三月,柳氏从府里支走了两万两银子,说是‘给柳家周转生意’,但根据我们查到的消息,柳家根本没有做什么生意,反而在城郊买了一处大宅院,还买了不少良田。” 凌燕接过表,仔细看着上面的记录,眉头越皱越紧:“柳家没有正经生意,却能买宅院、置良田,这些钱肯定是柳氏从侯府贪墨的。还有这里,去年十月,柳氏又支走了一万两银子,接收人是‘柳家管家柳忠’,这个人你有印象吗?” 张嬷嬷想了想,摇了摇头:“奴婢没见过柳忠,但听府里的老人说,柳忠是柳氏的远房表哥,为人阴险狡诈,之前在柳家做管家,后来不知道去了哪里。” 凌燕心里一动 —— 柳忠很可能是柳家转移赃款的关键人物,找到他,或许就能找到柳家贪墨侯府银子的直接证据。 “你派人去查一下柳忠的下落,” 凌燕对张嬷嬷说,“重点查城郊的那处柳家宅院,看看柳忠是不是在那里。” 张嬷嬷连忙应下,转身去安排人手。 凌燕看着桌上的账目,心里暗暗盘算 —— 柳家拿着侯府的银子挥霍,却还教唆凌轩与自己反目,简直可恶!她必须尽快找到证据,不仅要追回银子,还要让凌轩看清柳家的真面目。 就在这时,青黛匆匆跑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小姐,不好了!小少爷不见了!” 凌燕心里一紧:“怎么回事?不是让丫鬟跟着他吗?” “今日上午,小少爷说想去花园玩,丫鬟跟着他去了花园,可没过多久,小少爷就不见了,丫鬟找遍了整个花园,都没找到他!” 青黛急得满头大汗,“奴婢已经派人去府里其他地方找了,还没消息。” 凌燕立刻站起身,语气坚定:“快,派人去府门口问问,有没有看到小少爷出去。再派人去柳家在城郊的宅院附近看看,柳家的人很可能把小少爷带走了!” 青黛连忙应下,转身去安排。凌燕也跟着走出账房,亲自在府里寻找凌轩。她心里既担心又愤怒 —— 柳家竟然敢明目张胆地拐走凌轩,简直无法无天! 就在凌燕焦急万分的时候,府门口的侍卫传来消息:“大小姐,刚才有人看到小少爷跟着一个穿青衣服的嬷嬷出了府,朝着城郊的方向去了!” 果然是柳家的人!凌燕立刻让人备车,带着几个护卫,朝着城郊赶去。 马车飞快地行驶在城郊的小路上,两旁的树木飞快地向后倒退。凌燕掀开车帘,看着远处的村庄,心里越来越担心 —— 凌轩年纪小,被柳家的人带走,不知道会受到什么委屈。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达了城郊的柳家宅院。这处宅院很大,青砖黛瓦,门口站着两个凶神恶煞的护卫,一看就不是善茬。 凌燕让护卫留在马车旁,自己则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门口,对着护卫说:“我是永宁侯府的嫡女凌燕,来找柳家的人,麻烦你们通报一声。” 护卫上下打量了凌燕一番,态度傲慢地说:“我家主子说了,不见外人。你还是快走吧!” “不见外人?” 凌燕冷笑一声,“我找的是你们家带走的永宁侯府小少爷凌轩,你们若是不让我进去,我现在就去官府报案,说你们柳家拐走侯府的小少爷!” 护卫脸色微变,他们知道永宁侯府的势力,若是真的报了官,柳家肯定吃不了兜着走。其中一个护卫连忙说:“你等着,我去通报主子。” 没过多久,柳家的管家柳忠走了出来。他穿着一身绸缎衣服,脸上带着虚伪的笑容:“原来是凌大小姐,失敬失敬!里面请,小少爷正在里面玩呢。” 凌燕跟着柳忠走进宅院,院子里种着不少花草,却显得有些杂乱,显然是疏于打理。走到正厅门口,她听到里面传来凌轩的哭声,心里一紧,立刻推开门走了进去。 只见凌轩坐在椅子上,脸上满是泪痕,旁边站着一个穿青衣服的嬷嬷,正是之前教唆凌轩的那个人。看到凌燕进来,凌轩的哭声更大了:“姐姐!你快来救我!他们不让我走!” 青衣服的嬷嬷脸色一变,连忙上前拦住凌燕:“凌大小姐,你怎么能闯进我们柳家的地方?小少爷是自愿来这里的,我们可没有强迫他!” “自愿来的?” 凌燕冷笑一声,走到凌轩身边,将他抱起来,“轩儿,告诉姐姐,你是自愿来的吗?” 凌轩紧紧抱住凌燕的脖子,摇了摇头:“不是!是这个嬷嬷说带我来看母亲,可来了之后,她就不让我走了,还说姐姐是坏人,不让我跟姐姐走!” 柳忠连忙上前打圆场:“凌大小姐,这都是误会!嬷嬷也是一片好心,想让小少爷跟我们柳家多亲近亲近。既然大小姐来了,就把小少爷带走吧,别伤了我们两家的和气。” “和气?” 凌燕抱着凌轩,眼神冰冷地看着柳忠,“你们柳家拿着侯府的银子挥霍,还教唆轩儿与我反目,甚至拐走轩儿,现在跟我说和气?柳忠,我劝你们还是尽快把从侯府贪墨的银子还回来,否则,我就去官府报案,让你们柳家所有人都去大牢里陪柳氏!” 柳忠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凌燕竟然知道柳家贪墨侯府银子的事情。他强装镇定地说:“凌大小姐,你可别胡说!我们柳家可没有贪墨侯府的银子,那些银子都是柳夫人自愿给我们的,是侯府对我们柳家的接济!” “自愿给的?” 凌燕从袖中取出那份 “资金流向表”,扔到柳忠面前,“这上面清清楚楚地记录着柳氏每次转移银子的时间和数量,还有你的签名!你敢说这些银子是侯府自愿接济你们的?” 柳忠拿起表,看着上面的记录和自己的签名,手开始发抖。他知道,这些证据足以证明柳家贪墨侯府的银子,若是凌燕真的报了官,柳家肯定会完蛋。 “凌大小姐,我们有话好好说。” 柳忠连忙收起表,脸上露出讨好的笑容,“银子的事情,我们可以商量。只要你不报案,我们愿意把银子还回来,你看怎么样?” “现在知道怕了?” 凌燕抱着凌轩,转身朝着门口走去,“三天之内,把十万两银子送到侯府,若是少了一两,或者超过了时间,我就立刻去官府报案,到时候,你们柳家一个也跑不了!” 说完,她抱着凌轩,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柳家宅院。 坐在马车上,凌轩紧紧抱着凌燕的脖子,小声说:“姐姐,对不起,我之前不该相信那个嬷嬷的话,不该跟你发脾气。” 凌燕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轩儿知道错了就好。以后,可不能再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了,知道吗?” 凌轩点点头,靠在凌燕的怀里,小声说:“姐姐,柳家的人是不是坏人?他们为什么要骗我?” “他们是坏人。” 凌燕轻声说,“他们拿着侯府的银子挥霍,还想让你跟姐姐反目,这样他们就能继续从侯府拿银子了。以后,我们再也不要跟他们来往了,好不好?” 凌轩用力点头:“好!轩儿再也不要见他们了!” 回到侯府后,凌燕将柳家拐走凌轩的事情告诉了永宁侯。永宁侯听后,气得浑身发抖:“柳家真是胆大包天!竟敢拐走轩儿,还贪墨侯府这么多银子!我这就派人去柳家,把他们所有人都抓起来!” “父亲,不可。” 凌燕连忙拦住他,“我们已经让柳家三天之内还回银子,若是他们不还,再去官府报案也不迟。现在抓他们,只会打草惊蛇,让他们有机会转移银子。而且,轩儿刚被救回来,若是再看到柳家的人被抓,恐怕会留下心理阴影。” 永宁侯冷静下来,觉得凌燕说得有道理:“还是你考虑得周全。就按你说的办,若是柳家敢不还银子,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接下来的三天,凌燕一直在等柳家送银子来。可到了第三天傍晚,柳家还是没有动静。凌燕知道,柳家肯定是想赖账,她立刻让人去官府报案。 官府的人很快就去了柳家宅院,可当他们到达时,却发现柳家的人已经跑了,只留下一座空宅院。柳忠带着柳家的人,还有贪墨的银子,早就逃之夭夭了。 凌燕得知消息后,并没有太意外 —— 柳家的人阴险狡诈,肯定不会轻易还回银子。她对永宁侯说:“父亲,柳家的人虽然跑了,但他们肯定跑不远。我们可以请舅舅帮忙,让他在京城周边的州县发布通缉令,一定能抓到柳家的人。” 永宁侯点点头:“好!我这就给你舅舅写信,让他帮忙追查柳家的下落。” 沈从安收到信后,立刻安排人手,在京城周边的州县发布了通缉令,悬赏捉拿柳忠和柳家的人。同时,他还派人去柳家的祖籍地调查,看看柳家的人是不是躲回了祖籍地。 半个月后,沈从安派人传来消息 —— 柳忠带着柳家的人躲在了苏州的一个小镇上,被当地的官府抓住了,贪墨的十万两银子也被追回了一部分。 凌燕和永宁侯都很高兴,连忙派人去苏州,将柳忠和柳家的人押回京城。 柳忠被押回京城后,在官府的审问下,很快就招供了 —— 他不仅承认了柳家贪墨侯府银子的事情,还供出了柳氏当年毒杀苏夫人的更多细节,包括柳氏如何买通太医院的官员、如何让秋桃给苏夫人下毒等。 这些供词,进一步证实了柳氏的罪行,也让凌轩彻底看清了柳氏和柳家的真面目。从那以后,凌轩再也没有提过柳氏,反而更加亲近凌燕,每天都跟着凌燕读书、学习,变得越来越懂事。 处理完柳家的事情后,凌燕终于可以安心地管理侯府的内宅了。她重新制定了内宅的规矩,整顿了府里的下人,将侯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同时,她还经常去京城的贵女圈参加活动,凭借着自己的智慧和能力,渐渐赢得了贵女们的认可,为侯府修复了名声。 深秋的一天,凌燕带着凌轩去静心别院小住。别院的茉莉花开得正盛,香气扑鼻。凌燕坐在院子里,看着凌轩在一旁读书,心里满是欣慰。 青黛端来一杯热茶,笑着说:“小姐,现在侯府的事情都理顺了,小少爷也越来越懂事了,您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凌燕接过热茶,抿了一口,看着远处的群山,眼神坚定:“这只是开始。母亲的冤屈虽然昭雪了,但柳氏的党羽还没有彻底清除,京城的局势也不稳定。我们还要继续努力,才能让侯府真正太平,让轩儿健康成长。” 青黛点点头:“小姐放心,奴婢会一直陪着您,帮您处理好府里的事情。” 凌燕笑了笑,看向正在读书的凌轩 —— 这个曾经被柳家教唆的孩子,如今已经成为了她的精神支柱。她知道,无论未来遇到多少困难,只要有轩儿在,有青黛和舅舅的帮助,她就能克服一切,守护好侯府,守护好自己在意的人。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别院的院子里,为茉莉花瓣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凌燕坐在院子里,陪着凌轩读书,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她知道,属于她的故事,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迎接未来的每一个挑战。 ------------ 第十一章 舅氏携证伸援手,宫宴将至谋先机 初冬的寒意渐浓,侯府的庭院里落满了枯黄的梧桐叶,青黛正带着几个丫鬟清扫落叶,远远就看到府门口驶来一辆装饰考究的马车,车帘上绣着的 “沈” 字标识格外醒目。 “是侍郎大人的马车!” 青黛眼睛一亮,连忙放下扫帚,快步迎了上去。她知道,沈从安大人此次前来,定是为了柳家余党或是苏夫人嫁妆的事情。 马车刚停稳,沈从安便身着藏青色官袍,步履沉稳地走下来。他身形清瘦,面容儒雅,眼神却透着几分锐利,刚进府门就问道:“婉儿呢?我有要事找她。” “舅舅,我在这里!” 凌燕的声音从正厅方向传来,她早已听到动静,快步迎了出来。自柳家伏法后,沈从安便一直帮着追查柳氏余党和被转移的嫁妆,此次亲自登门,想必是有了重大进展。 沈从安看到凌燕,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婉儿,几日不见,你又清减了些,执掌中馈定是费心了。” “劳舅舅挂心,还好有张嬷嬷和青黛帮忙,不算太过吃力。” 凌燕笑着侧身引路,“舅舅快进厅里坐,外面风大。” 进入正厅,丫鬟奉上热茶,沈从安接过茶杯,却并未喝,而是从袖中取出一个油纸包,放在桌上:“婉儿,这是你要的东西。我派人追查了许久,终于找到了柳氏挪用你母亲嫁妆的完整证据,还有部分被她转移到柳家的财物清单。” 凌燕心中一喜,连忙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叠厚厚的单据和账本。最上面的是一张苏夫人当年的嫁妆清单,上面详细记录着苏氏嫁入侯府时的金银珠宝、田产商铺,每一项都标注得清清楚楚。而清单旁边,是柳氏多年来以各种名义挪用嫁妆的记录:“大靖二十七年,借柳家周转之名,取赤金手镯三对、珍珠项链两串”“大靖二十八年,以修缮侯府为由,变卖苏夫人陪嫁良田百亩”“大靖二十九年,将城南‘锦绣阁’丝绸铺过户至柳成名下”…… 每一笔记录都有柳氏的签名和经手人的画押,证据确凿。凌燕看着这些单据,指尖微微颤抖,眼眶泛红 —— 母亲当年的嫁妆何等丰厚,却被柳氏如此肆意挥霍、侵占,若不是舅舅费心追查,恐怕这些真相永远都无法大白。 “舅舅,多谢您!” 凌燕对着沈从安深深行了一礼,“若不是您,母亲的嫁妆恐怕就真的要不回来了。” “傻孩子,这是我应该做的。” 沈从安扶起她,叹了口气,“你母亲是我唯一的妹妹,当年她嫁入侯府,我本以为她能幸福安稳,没想到却遭此横祸。如今柳氏伏法,这些嫁妆本该物归原主,只是部分财物被柳家变卖,一时难以追回,我已经让人继续追查,一旦有消息就告诉你。” “舅舅已经做得很好了。” 凌燕擦干眼角的湿润,将单据仔细收好,“有了这些证据,就算追不回全部财物,也能让父亲看清柳氏的贪婪,日后侯府的财物管理也能更加严谨。” 沈从安点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话锋一转:“对了,婉儿,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宫中下月十五将举办赏花宴,太后娘娘亲自主持,邀请京城三品以上官员的家眷参加,你作为永宁侯府的嫡女,自然也在受邀之列。” “赏花宴?” 凌燕心中一动 —— 这正是她走出侯府、接触外部势力的绝佳机会。之前虽然在国公府的赏花宴上与几位贵女有过交集,但那终究是私人场合,而宫中的赏花宴,不仅有京城的权贵女眷,更有皇子、后妃到场,是了解朝堂局势、拓展人脉的重要场合。 “没错。” 沈从安放下茶杯,语气凝重了些,“此次赏花宴看似是太后为了联络宗室感情而办,实则暗流涌动。如今朝堂上,二皇子萧景渊背靠贵妃党,势力庞大;太子懦弱无能,难以服众;其他几位皇子也各有谋划,此次宫宴,定是各方势力暗中较量的好时机。你此去,务必多加小心,不可轻易卷入派系之争。” 凌燕明白沈从安的担忧。她一个侯府嫡女,无权无势,若是在宫宴上站错了队,不仅会给侯府带来祸患,自己也可能万劫不复。但她也清楚,想要彻底站稳脚跟,为母亲讨回全部公道,甚至在这个男权至上的时代实现自我价值,绝不能一直困在侯府的方寸之地。 “舅舅放心,我明白其中的利害。” 凌燕眼神坚定,“此去宫宴,我定会谨言慎行,多看多听少说话,绝不轻易表态站队。不过,这也是一个了解各方势力的好机会,或许能找到与我们志同道合之人。” 沈从安赞许地点点头:“你能明白就好。记住,宫中不比侯府,人心复杂,一言一行都要格外谨慎。若遇到为难之事,可找太后娘娘求助,太后素来不喜贵妃党,且与你母亲有过几面之缘,或许会对你多加照拂。” “多谢舅舅提醒,我记下了。” 凌燕应道。她知道,沈从安不仅是在提醒她,更是在为她铺路 —— 太后这层关系,或许能成为她在宫中的一道护身符。 沈从安又叮嘱了几句,便起身告辞。凌燕送他到府门口,看着马车远去,心中已然开始盘算起来。此次宫宴,她不仅要展现侯府嫡女的风采,更要暗中观察各方势力的动向,尤其是几位皇子的品性和实力,为日后的长远发展谋定先机。 回到正厅,青黛见凌燕神色凝重,连忙问道:“小姐,侍郎大人此次前来,是不是有什么重要消息?” “嗯。” 凌燕将油纸包好的证据收好,“舅舅带来了母亲嫁妆被挪用的完整证据,还告诉我下月宫中要举办赏花宴,我需要准备赴宴。” “宫宴?” 青黛既兴奋又担忧,“那可是宫中的宴会,小姐一定要好好准备,不能失了侯府的体面。只是宫中人心复杂,小姐一定要多加小心,别被人算计了。” “我知道。” 凌燕笑了笑,“所以,我们得好好筹划一番。首先是衣物和首饰,既要端庄得体,又不能太过张扬,以免引来不必要的嫉妒。其次,我需要了解一下京城各权贵家族的情况,尤其是宫中各位皇子、后妃的背景和派系,做到心中有数。” 接下来的几日,凌燕一边处理侯府的日常事务,一边着手准备赴宴的事宜。她让人从库房里取出苏夫人当年的几件首饰 —— 一支点翠嵌珠凤凰步摇、一对羊脂玉手镯、一串东珠项链。这些首饰质地精良,样式典雅,既不失嫡女的身份,又不会太过奢华,正好适合宫宴的场合。 衣物方面,凌燕没有选择时下流行的艳丽颜色,而是挑了一匹月白色的云锦,上面用银线绣着暗纹梅花,既显得清雅脱俗,又透着几分坚韧。她让人按照自己的身形修改了衣袍的样式,去掉了繁琐的装饰,让行动更加方便。 “小姐,这件月白色的云锦袍真好看,绣上梅花,就像雪中寒梅,既雅致又有风骨。” 青黛看着成衣,忍不住赞叹道。 凌燕对着铜镜转了一圈,满意地点点头:“梅花象征着坚韧不拔,我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侯府嫡女绝非柔弱可欺之辈。对了,青黛,你再去打听一下,宫中各位皇子的情况,尤其是他们的母妃背景、性格喜好,还有朝堂上的支持者,越详细越好。” “是,奴婢这就去办!” 青黛应下,转身去找府里的老仆人打听消息。侯府的老仆人在府中多年,对京城的局势和皇室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尤其是那些曾经在苏夫人身边伺候过的老人,更是知无不言。 经过几日的打探,青黛终于整理出了一份详细的资料,送到凌燕面前:“小姐,这是您要的消息。宫中共有七位皇子,其中最受宠的是二皇子萧景渊,他的母妃是李贵妃,背后有李家和柳家(柳氏余党虽被除,但李家仍有势力)支持,性格嚣张跋扈,野心勃勃;太子萧景明是嫡长子,母妃是已故的皇后,性格懦弱,缺乏主见,朝堂上的支持 ------------ 第十二章 嫡女赴宴遭阻挠,智辩夺机破奸谋 冬阳初升,侯府的琉璃瓦在晨光中泛着暖润的光泽。凌燕刚在青黛的伺候下梳洗完毕,正对着铜镜调整鬓边的素银梅花簪,院外就传来了柳氏院子里管事婆子的通报声,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张扬:“大小姐,夫人请您去正厅说话,有要事商议。” 青黛动作一顿,眉头微蹙:“小姐,柳氏这时候找您,怕是没什么好事。” 自柳氏被禁足解除后,虽收敛了许多,却总在暗处窥伺,如今宫中赏花宴的消息刚传开,她必然是想从中作梗。 凌燕对着镜中从容的面容浅浅一笑,指尖抚过簪头冰凉的梅花:“该来的总会来。她若安分,我倒还觉得意外。备衣,随我去正厅。” 今日她穿了一身月白色暗绣兰草的襦裙,外罩一件浅青色比甲,既不失嫡女的端庄,又透着几分清雅,恰好衬得她病愈后的气色愈发温润。青黛提着裙摆紧随其后,心里早已盘算好应对之策 —— 无论柳氏说什么,绝不能让她动摇小姐参加赏花宴的心思。 正厅内,柳氏端坐在主位上,手里摩挲着一串紫檀佛珠,神色看似平静,眼底却藏着几分算计。凌薇站在她身侧,穿着一身桃红绣牡丹的罗裙,头上插着支赤金点翠步摇,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看向凌燕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嫉妒。 “婉儿来了,快坐。” 柳氏抬眼看向凌燕,语气故作温和,却连起身的动作都没有,“今日找你来,是有件关于宫中赏花宴的事,想跟你商量。” 凌燕依言在左侧的椅子上坐下,姿态从容:“母亲有话不妨直说。” 柳氏放下佛珠,端起丫鬟递来的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才缓缓开口:“你也知道,三日后宫中要举办赏花宴,太后和皇上都会出席,京中各府的贵女公子都会去。按说,你作为侯府嫡女,自然该代表侯府出席。可你身子刚痊愈不久,前些日子又受了惊吓,若是在宴会上累着了,或是出了什么差错,岂不是让侯府蒙羞?” 凌燕心中冷笑,果然是这套说辞。她抬眸看向柳氏,语气平静无波:“母亲多虑了。女儿的身子已经大好,太医也说只需好生调养,适当外出活动反而有益。赏花宴是宫中盛事,侯府嫡女亲自出席,才是给侯府长脸,若是缺席,反倒会让人觉得侯府不合规矩。” “姐姐说得轻巧!” 凌薇忍不住插话,声音带着几分尖利,“宫中规矩繁多,稍有不慎就会被人挑错。姐姐病了这么久,怕是连礼仪都生疏了,到时候在皇上面前失了态,不仅丢自己的脸,还会连累父亲和侯府!” “哦?” 凌燕挑眉看向凌薇,“妹妹倒是说说,我哪里生疏了?自病愈后,我每日都跟着教养嬷嬷温习礼仪,倒是妹妹,前日在府里走路还差点绊倒丫鬟,若是到了宫中,怕是更要小心才是。” 凌薇被噎得脸色涨红,跺脚道:“我才不会!我…… 我比姐姐更懂宫中规矩,母亲也教了我很多!” 柳氏适时开口,打断了两人的争执:“好了,薇儿少说两句。婉儿,母亲并非不让你去,只是实在担心你的身体。你看这样如何?此次赏花宴,就让薇儿替你去。薇儿年纪虽小,却心思灵巧,又跟着我学了不少礼仪规矩,定能替侯府办好这件事,不让人挑出半分错处。” 这话一出,青黛顿时急了:“夫人万万不可!大小姐是侯府嫡女,出席宫中盛事本就是她的责任,哪有让庶女代替的道理?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侯府不懂规矩?” “放肆!” 柳氏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青黛,“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侯府的事,轮不到一个丫鬟置喙!” 青黛吓得脸色发白,却依旧倔强地看着柳氏:“奴婢只是实话实说,大小姐身份尊贵,岂能让二小姐代替?” “母亲息怒。” 凌燕抬手按住青黛,眼神冷冷地看向柳氏,“青黛虽是丫鬟,却说得在理。嫡庶有别,长幼有序,这是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宫中赏花宴,各府都是嫡女亲自出席,若是侯府让庶女代替,不仅会被太后和皇上诟病,还会让其他世家嘲笑侯府家风不正。母亲身为侯府主母,难道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柳氏被噎得说不出话,手指紧紧攥着佛珠,指节泛白:“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刚受了那么多苦,母亲心疼你,不想让你再劳心费神。薇儿替你去,也是一样的。” “不一样。” 凌燕语气坚定,“我是侯府嫡女,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出席宫中盛事,不仅是我的责任,更是为了维护侯府的体面。母亲若是真的为侯府着想,就不该阻拦我。” 她顿了顿,话锋一转,看向柳氏:“何况,父亲前日已经跟我说过,让我好好准备赏花宴,务必代表侯府出席,不给侯府丢脸。母亲现在让薇儿代替,莫非是想违抗父亲的意思?” 柳氏心中一凛 —— 她没想到凌燕会搬出永宁侯。上次伪造书信的事情败露后,永宁侯对她的疑心越来越重,若是让他知道自己违抗他的意思,定然会更加不满。 她强装镇定:“你父亲也是心疼你,若是知道你身子不适,定然也会同意让薇儿代替的。” “母亲不必费心了。” 凌燕站起身,语气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完全可以出席赏花宴。若是母亲实在担心,大可让教养嬷嬷再指点我几日,确保万无一失。至于让薇儿代替的事,就不必再提了,免得让父亲为难。” 说完,她对着柳氏微微一礼:“若是母亲没有其他事,女儿就先回去准备了。赏花宴事关重大,女儿不敢有丝毫懈怠。” 看着凌燕转身离去的背影,柳氏气得浑身发抖,狠狠拍了一下桌子:“这个小贱人!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凌薇也跟着跺脚:“母亲,就这样让她去了?万一她在宴会上出了风头,以后在府里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放心,她去不了多久。” 柳氏眼神阴鸷,嘴角勾起一抹恶毒的笑容,“我已经让人去给宫中的赵婕妤送信了。赵婕妤是我的远房表姐,在宫中颇得皇上宠爱,只要她在宴会上稍微提点一下,就能让凌燕出尽洋相,到时候不仅丢了侯府的脸,还会被皇上和太后厌弃,看她还怎么得意!” 凌薇眼睛一亮:“还是母亲厉害!那赵婕妤会怎么帮我们?” “我已经跟她说好了,” 柳氏压低声音,“赏花宴上有才艺表演环节,赵婕妤会故意点凌燕表演古琴。你也知道,凌燕的古琴虽是苏夫人教的,却只学了点皮毛,根本登不上大雅之堂。到时候她弹不好,定会被众人嘲笑,甚至可能惹怒太后,治她个不敬之罪!” 凌薇笑得合不拢嘴:“太好了!我倒要看看,到时候她还有什么脸面回来!” 柳氏满意地点点头:“你也别闲着,这几日好好练习你的舞蹈,到时候在宴会上好好表现,让众人看看,谁才是侯府真正拿得出手的小姐。说不定,还能被哪位皇子看中,一跃成为皇子妃呢!” 凌薇脸上泛起红晕,羞涩地低下头:“母亲,女儿知道了。” 与此同时,凌燕回到自己的院子,青黛连忙问道:“小姐,柳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该怎么办?她在宫中还有个远房表姐赵婕妤,说不定会在宴会上刁难您。” “我早有准备。” 凌燕坐在桌边,拿起一本琴谱,“柳氏的心思,我岂会猜不到?她无非是想让我在宴会上出丑,让薇儿趁机上位。不过,她千算万算,却忘了一件事 —— 我的古琴,可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原主的古琴确实只学了点皮毛,但凌燕穿越前,曾专门学过七年古琴,不仅精通《广陵散》《梅花三弄》等名曲,还能根据现代音乐的理解,演绎出独特的韵味。这次赏花宴,正好是她展现自己的机会。 “小姐,您是说……” 青黛眼睛一亮。 “没错。” 凌燕笑着点头,“柳氏想让我在古琴上出丑,我偏要让她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琴艺。青黛,你去库房把母亲留下的那把‘流泉’古琴取出来,再去打听一下赵婕妤的底细,还有宫中赏花宴的具体流程,尤其是才艺表演的环节,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地方。” “是,奴婢这就去!” 青黛连忙应下,转身匆匆离去。 凌燕看着桌上的琴谱,眼神坚定。这次赏花宴,不仅是她走出侯府、接触外部势力的关键,更是她彻底摆脱柳氏控制、树立自己地位的机会。她必须好好把握,让所有人都知道,永宁侯府的嫡女,绝非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接下来的两日,凌燕闭门不出,每日都在院子里练习古琴。“流泉” 古琴是苏夫人当年的陪嫁,琴身由千年桐木制成,音色清越悠扬,凌燕轻轻拨动琴弦,《梅花三弄》的旋律便在院子里回荡开来,时而婉转悠扬,时而激昂高亢,听得青黛和院子里的丫鬟们都入了迷。 与此同时,青黛也打听来了详细的消息:“小姐,赵婕妤是柳氏的远房表姐,入宫三年,因容貌出众、能歌善舞,深得皇上宠爱,但根基不稳,一直想拉拢家族势力。这次柳氏找她帮忙,她肯定是想借着侯府的势力巩固自己的地位。至于赏花宴的流程,先是太后和皇上致辞,然后是贵女们的才艺表演,最后是自由赏玩,才艺表演的顺序是随机抽签决定的,但赵婕妤作为宫中嫔妃,有推荐表演人员的权力。” 凌燕点点头:“看来,赵婕妤定会推荐我表演古琴,而且可能会故意让我在众人面前出丑。不过,她越是想让我出丑,我就越要表现得完美。青黛,你再去准备一套合适的衣服和首饰,要既端庄又不失灵动,最好能衬托出古琴的清雅意境。” “奴婢明白!” 青黛连忙去准备。 两日后,赏花宴如期而至。清晨,永宁侯亲自送凌燕上了马车,叮嘱道:“婉儿,到了宫中,务必谨言慎行,遵守规矩,不要给侯府丢脸。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就去找你舅舅沈从安,他今日也会出席。” “父亲放心,女儿定不会让您失望。” 凌燕对着永宁侯微微一礼,转身登上马车。 马车缓缓驶离侯府,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车内,凌燕闭目养神,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古琴的指法和旋律,同时在心里盘算着应对赵婕妤和柳氏阴谋的对策。她知道,这次赏花宴,不仅有宫中的嫔妃和皇子,还有京中各府的权贵,她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侯府的声誉,绝不能有丝毫差错。 半个时辰后,马车到达皇宫门口。凌燕在宫女的引导下,走进了皇宫的后花园。后花园里早已布置妥当,处处都是盛开的鲜花,香气扑鼻。湖边的亭子里坐着几位穿着华丽的嫔妃,其中一位穿着水绿色宫装、容貌姣好的女子,正是赵婕妤。她看到凌燕,眼神闪过一丝算计,随即露出了虚伪的笑容。 凌燕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对着各位嫔妃行了一礼:“臣女凌婉,见过各位娘娘。” “凌大小姐不必多礼。” 赵婕妤笑着说,“早就听说永宁侯府的嫡女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你的母亲柳氏是我的远房表妹,我们也算是亲戚,以后在宫中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多谢婕妤娘娘厚爱。” 凌燕语气平淡,没有丝毫攀附之意。 赵婕妤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掩饰过去,笑着说:“今日的赏花宴,太后和皇上都很重视,等会儿的才艺表演,凌大小姐可一定要好好表现,别让我们失望啊。” 凌燕心中冷笑,知道赵婕妤已经开始铺垫了。她微微颔首:“臣女定当尽力。” 没过多久,太后和皇上驾到,众人纷纷行礼跪拜。太后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宫装,头戴凤冠,神色威严却不失慈祥。皇上穿着龙袍,面容严肃,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了凌燕身上,眼神带着几分审视。 赏花宴正式开始,先是太后和皇上致辞,然后便是贵女们的才艺表演。各位贵女依次上前,有的跳舞,有的弹琴,有的写诗,精彩纷呈,赢得了众人的阵阵掌声。 凌燕坐在角落里,安静地看着表演,同时观察着场上的局势。她注意到,赵婕妤时不时地看向她,眼神里满是算计。果然,在表演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赵婕妤站起身,对着太后和皇上行了一礼:“太后,皇上,臣媳有个提议。永宁侯府的凌大小姐才貌双全,尤其是古琴弹得极好,不如让她给大家表演一曲,也好让我们一饱耳福。” 太后和皇上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准了。凌大小姐,你就给大家表演一曲吧。” 凌燕心中了然,缓缓站起身,对着太后和皇上行了一礼:“臣女遵旨。只是臣女的古琴技艺粗浅,恐难登大雅之堂,还请太后和皇上恕罪。” “无妨,只管表演便是。” 太后笑着说。 凌燕走到早已准备好的古琴前,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放在琴弦上。她没有选择大家耳熟能详的曲目,而是选了一首相对冷门但意境深远的《平沙落雁》。这首曲子旋律舒缓,意境开阔,非常适合在赏花宴上演奏。 手指拨动琴弦,悠扬的旋律便在花园里回荡开来。起初,旋律平缓,仿佛描绘了夕阳西下、沙滩宁静的景象;随后,旋律渐渐激昂,仿佛有大雁在空中盘旋、鸣叫;最后,旋律又回归平缓,仿佛大雁落在沙滩上,安然栖息。 凌燕的指法娴熟,情感真挚,将《平沙落雁》的意境演绎得淋漓尽致。在场的众人都被这美妙的琴声吸引,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静静地聆听着。太后和皇上也露出了满意的笑容,不断点头称赞。 赵婕妤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 她没想到凌燕的古琴弹得如此之好,不仅没有出丑,反而赢得了众人的称赞,这与她和柳氏的计划完全相反。 一曲终了,花园里寂静无声,片刻后,才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好!弹得真好!” 太后笑着说,“凌大小姐不仅容貌秀丽,古琴技艺更是精湛,真是难得的才女!” 皇上也点头称赞:“不错,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凌大小姐,你为侯府争光了。” 凌燕对着太后和皇上行了一礼:“谢太后,谢皇上夸奖。臣女只是略懂皮毛,不敢当‘才女’之称。” “你不必谦虚。” 太后笑着说,“赏凌大小姐黄金百两,锦缎十匹,玉如意一对!” “臣女谢太后恩典!” 凌燕再次行礼,心中暗暗松了口气 —— 她不仅化解了赵婕妤和柳氏的阴谋,还得到了太后和皇上的赏识,这次赏花宴,她算是圆满成功了。 赏花宴继续进行,凌燕回到自己的座位上,青黛连忙上前,小声说:“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刚才赵婕妤的脸色难看极了,肯定气坏了!” 凌燕微微一笑:“这只是开始。柳氏和赵婕妤不会轻易放过我,以后的路,还需要我们更加小心。” 她知道,这次赏花宴的成功,让她在京中贵女圈里站稳了脚跟,也让永宁侯对她更加信任。但同时,这也会让柳氏和赵婕妤更加嫉妒和痛恨,她们肯定会想出更多的阴谋来对付她。不过,她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她有信心,也有能力,应对一切挑战。 夕阳西下,赏花宴结束。凌燕在宫女的引导下,走出皇宫,登上了侯府的马车。马车缓缓驶离皇宫,凌燕掀开车帘,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宫墙,眼神坚定 —— 她的目标,不仅仅是在侯府站稳脚跟,更是要在这个男尊女卑的时代,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回到侯府,永宁侯早已在府门口等候。看到凌燕平安回来,还得到了太后和皇上的赏赐,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婉儿,你做得很好!为父为你骄傲!” “多谢父亲夸奖。” 凌燕笑着说,“这都是女儿应该做的。” 柳氏和凌薇也在府门口等着,看到凌燕得到的赏赐,柳氏的脸色阴鸷得能滴出水来,凌薇更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但她们不敢表现出来,只能强装笑容,上前恭喜凌燕。 凌燕懒得理会她们的虚伪,对着永宁侯说:“父亲,女儿有些累了,想先回院子休息。” “好,你快去休息吧。” 永宁侯点点头,“好好调养身体,日后还有更多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凌燕转身回到自己的院子,青黛连忙为她端来热水:“小姐,您今天真是太风光了!不仅得到了太后和皇上的赏赐,还让柳氏和凌薇吃了瘪,真是大快人心!” 凌燕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热水,语气平静地说:“这只是第一步。柳氏和赵婕妤不会善罢甘休,我们还要继续努力,找到更多的证据,彻底扳倒她们,才能真正安心。” 她知道,这次赏花宴的成功,只是她反击的开始。接下来,她要利用这次得到的赏识和人脉,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同时加快调查柳氏毒杀苏夫人的证据,为母亲和原主报仇。 夜色渐深,侯府的灯火渐渐熄灭,只有凌燕院子里的烛火还亮着。凌燕坐在桌前,看着桌上太后赏赐的玉如意,眼神坚定 —— 她的路,才刚刚开始,她会一步一个脚印,走出属于自己的辉煌。 ------------ 第十三章 海棠宴上初交锋,琴音引得多方顾 晨光透过静云院的菱花窗,落在妆台上的螺钿镜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晕。青黛正捧着一盒胭脂,对着镜中的凌燕发愁:“小姐,宫里的赏花宴规格极高,来的都是王公贵族家的小姐和嫔妃,妆容若是太素,会显得失礼;若是太艳,又怕落得个轻浮的名声,到底该怎么画才好?” 凌燕看着镜中略显苍白的面容,指尖轻轻划过镜沿 —— 这具身体的原主偏爱淡雅妆容,却总被柳氏和凌薇嘲笑 “寡淡无趣”。此次赏花宴是她首次在京城贵女圈正式亮相,妆容不仅要得体,更要暗藏锋芒,既不张扬,又能让人过目不忘。 “青黛,把那盒石黛拿来,再取些珍珠粉和蔷薇露。” 凌燕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笃定。她想起现代看过的古妆复原资料,结合原主的容貌特点,构思出一款 “浅黛远山妆”—— 不画浓重的眉黛,只用石黛轻轻勾勒出自然的眉形,似远山含黛;眼角不贴花钿,只以指尖蘸取少量珍珠粉,轻轻拍打在眼尾,阳光下泛着淡淡的珠光;唇妆选用最浅的蔷薇色,只涂在唇中央,晕开后似初绽的花瓣,清雅又不失灵动。 青黛虽不解这 “奇怪” 的妆容手法,却还是听话地取来所需之物。凌燕亲自上手,先以蔷薇露擦拭脸颊,滋润肌肤,再用细粉轻轻扑在脸上,掩盖病后的苍白。她握着石黛,手腕轻转,顺着原主的眉形细细描画,不同于京中贵女流行的 “远山眉” 那般纤细,而是略宽几分,添了几分英气。 “小姐,这样的眉毛会不会太粗了?” 青黛看着镜中的眉形,有些担忧。 “不会。” 凌燕放下石黛,满意地看着镜中,“京中贵女的眉形太过纤细,虽显柔美,却少了几分风骨。我这眉形,既符合礼仪,又能衬出眼神的清亮,反而更显独特。” 接下来是眼尾的珍珠粉,凌燕取了极少量,指尖轻轻按压在眼尾下方,动作轻柔,生怕粉量过多显得突兀。最后是唇妆,她用指尖蘸取蔷薇色胭脂,点在唇中央,再轻轻晕开,形成自然的渐变效果。 整个妆容完成后,镜中的少女眉如远山含翠,眼似秋水横波,唇若蔷薇初绽,虽未施浓妆,却比京中流行的艳丽妆容更显清丽脱俗,既有大家闺秀的端庄,又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灵动与锋芒。 “小姐,您这样打扮,定能在赏花宴上艳压群芳!” 青黛看着镜中的凌燕,眼睛发亮。 凌燕笑了笑,拿起桌上的一支素银梅花簪,簪在发髻上:“妆容只是点缀,真正能让人记住的,还要靠实力。青黛,把母亲留下的那把‘流泉’古琴拿来,今日我要好好练习。” 那把 “流泉” 古琴是苏夫人的遗物,琴身由千年桐木制成,琴面刻着细密的流水纹路,音色清越,如泉水叮咚。凌燕将古琴放在窗前的琴案上,轻轻拨动琴弦,发出一串清脆的声响。 原主虽会弹琴,却只懂皮毛,技艺平平。凌燕前世在大学时曾选修过古琴,虽不算精通,却对乐理和乐谱结构有着深刻的理解。她取出苏夫人留下的《广陵散》乐谱,铺在琴案上,指尖拂过泛黄的纸页 —— 这是一首曲调激昂、气势磅礴的古琴曲,难度极高,京中少有贵女敢轻易弹奏,柳氏的表姐赵婕妤却偏要让她在赏花宴上弹奏此曲,显然是想让她出丑。 “《广陵散》节奏急促,情感充沛,若是只凭死记硬背,很难弹出其中的韵味。” 凌燕喃喃自语,指尖在琴弦上轻轻摸索。她没有急于弹奏,而是先分析乐谱的结构,将曲子分为起、承、转、合四个部分,标注出每个部分的情感变化:起始部分平缓,似山雨欲来;承接部分渐强,如狂风骤起;转折部分急促,若雷电交加;结尾部分沉郁,像余韵悠长。 她闭上眼睛,在脑海中模拟琴弦的振动,感受每个音符的力度和节奏。现代的音乐理论让她能更快地理解曲子的内涵,而不仅仅是机械地弹奏指法。半个时辰后,她再次拨动琴弦,指尖在琴弦上灵活地跳跃,《广陵散》的旋律缓缓流淌而出。 起初,琴声平缓柔和,似山间清泉,静静流淌;渐渐的,节奏加快,琴声变得激昂起来,如狂风呼啸,乱石穿空;到了高潮部分,指尖用力,琴弦振动加剧,琴声铿锵有力,似金戈铁马,气吞山河;最后,琴声渐渐放缓,沉郁顿挫,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青黛站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 —— 她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广陵散》,小姐的琴声不仅指法娴熟,更蕴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仿佛能让人感受到曲子背后的故事与情感。 “小姐,您弹得太好了!” 青黛激动地说,“比府里以前请的琴师弹得还要好!” 凌燕睁开眼睛,指尖离开琴弦,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知道,这只是初步掌握了曲子的节奏,要想在赏花宴上惊艳全场,还需要反复练习,将自己的情感融入其中。“青黛,再给我倒杯茶,我再练几遍。”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静云院的琴音不断,从最初的生涩到后来的流畅,从单纯的技艺展示到情感的自然流露,凌燕的琴技在快速提升。她不仅注重指法的精准,更注重对曲子内涵的理解 ——《广陵散》讲述的是聂政刺韩傀的故事,蕴含着忠义、悲愤与傲骨,这与她如今的处境何其相似?她虽不是聂政,却也要像聂政一样,坚守本心,不畏强权,为自己和原主讨回公道。 练习间隙,凌燕让青黛去打听宫中各派系的情况。青黛很快回来,带来了详细的消息:“小姐,宫里现在主要分为三派:一派是贵妃党,以二皇子萧景渊的生母贵妃为首,势力最大,柳氏的表姐赵婕妤就是贵妃党的人;一派是太子党,太子萧景瑜是嫡长子,母妃是皇后,但皇后体弱多病,太子性格懦弱,势力较弱;还有一派是中立派,大多是些不受宠的嫔妃和皇子,其中七皇子萧景珩最是特别。” “七皇子萧景珩?” 凌燕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兴趣。 “没错。” 青黛点点头,“七皇子的母妃是宸妃,出身低微,早逝,他从小不受先帝重视,一直被贵妃党打压,平日里深居简出,喜好书画,看似不问政事,却听说很有才华,先帝偶尔会召他入宫谈论书画,对他的评价还不错。” 凌燕若有所思 —— 一个不受宠却有才华的皇子,或许正是她可以合作的对象。柳氏与二皇子勾结,贵妃党势力庞大,她若想在侯府站稳脚跟,甚至为苏夫人报仇,仅凭舅舅沈从安的力量还不够,必须寻找更多的盟友。 “青黛,再去查查七皇子的更多情况,比如他的喜好、身边的人、有没有与贵妃党发生过冲突等,越详细越好。” 凌燕叮嘱道。 “是,奴婢这就去。” 青黛应下,转身离开。 凌燕重新坐回琴案前,指尖再次拨动琴弦。《广陵散》的旋律再次响起,这一次,琴声中多了几分坚定与傲骨,似在诉说着她的决心。她知道,赏花宴不仅是一场社交活动,更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她不仅要应对柳氏和赵婕妤的刁难,还要寻找潜在的盟友,为自己的未来铺路。 傍晚时分,青黛再次回来,带来了更多关于萧景珩的消息:“小姐,七皇子确实与贵妃党有过冲突。去年,贵妃想把自己的侄女指婚给七皇子,七皇子以‘潜心书画,暂无娶妻之意’为由拒绝了,贵妃因此记恨他,多次在先帝面前说他的坏话,还暗中克扣他的皇子份例。不过七皇子似乎并不在意,依旧我行我素,平日里只与几个书画好友来往,从不参与皇子间的争斗。” “倒是个聪明人。” 凌燕笑了笑,“在形势不利的情况下,懂得隐忍,不轻易树敌,反而能保全自己。这样的人,值得结交。” 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丫鬟的通报:“大小姐,柳夫人派人送来了赏花宴要穿的衣服,说是特意让针线房赶制的,让您试试合不合身。” 凌燕心中一凛 —— 柳氏肯定没安好心,这衣服里说不定藏着什么猫腻。她让丫鬟把衣服拿进来,只见是一件桃红色的襦裙,面料华贵,绣着繁复的牡丹花纹,看似光鲜亮丽,却过于张扬,与她的气质不符,而且桃红色容易显黑,会衬得她病后的脸色更加苍白。 更重要的是,凌燕仔细检查后发现,裙摆的刺绣中藏着几根细小的银针,若是穿在身上,稍微活动一下,银针就会刺进皮肤,虽然不会造成重伤,却会让她在赏花宴上失态。 “柳氏果然没那么好心。” 凌燕冷笑一声,将衣服扔在一旁,“青黛,把我母亲留下的那套月白色襦裙拿来,再取些丝线和绣针。” 青黛很快取来衣服和针线。凌燕拿起月白色襦裙,在裙摆处比划了一下,决定在裙摆上绣上几枝淡雅的墨竹。墨竹象征着高洁、坚韧,既符合她的气质,又能与她的 “浅黛远山妆” 相得益彰。 她拿起绣针,指尖灵活地穿梭在布料上。前世在孤儿院学到的刺绣手艺,没想到如今派上了用场。她绣的墨竹线条流畅,栩栩如生,竹叶的疏密、竹节的纹理都处理得恰到好处,与原有的衣料完美融合,不显得突兀,反而增添了几分雅致。 青黛在一旁看着,惊叹道:“小姐,您的刺绣手艺真好!这墨竹绣得跟真的一样,比针线房的绣娘绣得还要好!” 凌燕笑了笑,继续刺绣:“只是略懂皮毛罢了。柳氏想让我在赏花宴上出丑,我偏要让她失望。这件衣服,不仅要得体,还要让所有人都记住,永宁侯府的嫡女,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夜幕降临,凌燕终于绣完了最后一针。她穿上月白色襦裙,裙摆上的墨竹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与她的 “浅黛远山妆” 搭配得恰到好处,既端庄雅致,又不失灵动傲骨。 “小姐,您穿这件衣服真是太好看了!” 青黛看着凌燕,由衷地赞叹道。 凌燕走到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神坚定。她知道,赏花宴上的挑战还很多,柳氏和赵婕妤不会轻易放过她,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不仅要在妆容和琴技上惊艳全场,还要在言语和智谋上战胜对手,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凌燕,不是原主那个懦弱可欺的侯府嫡女,而是一个有智慧、有傲骨、敢于抗争的现代灵魂。 睡前,凌燕再次回忆了一遍《广陵散》的乐谱,确认自己已经完全掌握。同时,她在脑海中模拟了赏花宴上可能出现的各种情况,以及应对之策:若是赵婕妤再次让她弹奏高难度的曲子,她就从容应对;若是柳氏暗中使绊子,她就见招拆招;若是遇到七皇子萧景珩,她就想办法与他建立联系。 夜色渐深,静云院渐渐安静下来。凌燕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心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她知道,明天的赏花宴,将会是她穿越以来最重要的一场较量,成败与否,关乎她未来在侯府的地位,甚至关乎她能否为苏夫人报仇。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祈祷:母亲,原主,你们一定要保佑我,明天能够顺利应对所有的挑战,找到可以合作的盟友,为我们讨回公道。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银色的光斑。凌燕知道,属于她的战斗,才刚刚开始,而她,已经做好了迎接一切的准备。 ------------ 第十四章 景王府中鉴古画,暗线初显藏危机 暮春的上林苑,繁花似锦,暖风熏人。朱红宫墙蜿蜒曲折,将满园春色圈入皇家禁地,琉璃瓦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远处的御花园内,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溪流潺潺,鸟鸣啾啾,一派雍容华贵的景象。今日是宫中举办赏花宴的日子,京城各勋贵世家的公子小姐们齐聚于此,衣香鬓影,笑语盈盈,既是一场春日雅集,更是一场暗藏机锋的社交博弈。 凌燕乘坐的马车缓缓驶入上林苑的侧门,青黛扶着她走下车,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凌燕今日穿着一身月白色绣折枝寒梅的襦裙,裙摆曳地,绣线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头上仅簪着一支素银梅花簪,耳边坠着两颗圆润的珍珠耳坠,妆容淡雅,却难掩清丽脱俗的气质。这是她精心设计的装扮,既符合嫡女的身份,又不会太过张扬,恰好能避开不必要的锋芒。 “小姐,您看那边,国公府的李小姐和吏部尚书家的王小姐都到了,她们身边围着不少人呢。” 青黛低声提醒道,顺着她指的方向,凌燕看到不远处的牡丹花丛旁,一群衣着华丽的贵女正簇拥着两位容貌出众的女子,其中一位正是上次在国公府赏花宴上故意刁难她的李小姐。 凌燕淡淡颔首,并未上前凑热闹,而是带着青黛朝着设宴的澄瑞亭走去。沿途的美景并未让她放松警惕,她知道,今日的赏花宴看似平和,实则危机四伏。柳氏的远房表姐赵婕妤在宫中颇得圣宠,定会借着这次宴会给她使绊子,而那些平日里与柳氏交好的贵女们,也不会放过这个打压她的机会。 澄瑞亭位于御花园的中心位置,亭内摆放着几张圆桌,桌上早已摆满了精致的点心和鲜果,旁边还设着琴案和画架,显然是为待会儿的才艺展示做准备。亭外的空地上,几位皇子和大臣子弟正围在一起谈笑风生,目光时不时地扫向陆续到来的贵女们,带着几分审视和好奇。 凌燕刚走到亭边,就听到一个尖锐的女声响起:“哟,这不是永宁侯府的凌大小姐吗?怎么来得这么晚?莫非是舍不得离开侯府,怕我们这些人怠慢了你?” 说话的是户部侍郎家的千金孙小姐,她与凌薇素来交好,之前也多次跟着凌薇一起欺负原主。 凌燕停下脚步,目光平静地看向孙小姐,语气淡然:“孙小姐说笑了,府中琐事缠身,耽误了些时辰,还望各位海涵。倒是孙小姐,今日打扮得如此明艳,想来是为了在宴会上拔得头筹吧?” 孙小姐脸上一红,她今日穿了一身大红色的襦裙,本想吸引众人的目光,却被凌燕一句话点破,显得有些刻意。她恼羞成怒地说:“凌大小姐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就不能好好打扮自己吗?不像有些人,穿得这么素净,怕是府里拿不出好料子了吧?” 周围的贵女们纷纷窃笑起来,目光落在凌燕的衣服上,带着几分讥讽。青黛气得脸色发白,正要上前反驳,却被凌燕抬手拦住。凌燕微微一笑,语气依旧平静:“穿衣打扮,贵在舒心得体,而非一味追求华丽。我倒是觉得,孙小姐这身红裙虽然艳丽,却与这满园春色有些格格不入,反而显得有些俗气了。” 这话一出,周围的笑声瞬间停了下来。孙小姐的脸色变得铁青,指着凌燕,半天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凌大小姐说得有理,穿衣之道,本就因人而异,舒心自然最好。孙小姐,你也别生气了,我们还是赶紧入席吧,免得待会儿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来了,我们还站在这里争论,失了体统。” 说话的是太傅之女苏清月,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襦裙,气质温婉,待人谦和,在京城贵女圈中口碑极好。苏清月的出面,既化解了尴尬,又给了孙小姐一个台阶下。孙小姐哼了一声,狠狠瞪了凌燕一眼,转身跟着苏清月走进了澄瑞亭。 凌燕对苏清月微微颔首,以示感谢。苏清月回以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欣赏。两人并肩走进亭内,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刚坐下没多久,就听到一阵环佩叮当的声响,皇后娘娘和几位嫔妃在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了进来。众人连忙起身行礼,气氛瞬间变得庄重起来。 皇后娘娘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凤袍,头戴凤冠,容貌端庄,气质雍容。她身边跟着的,正是柳氏的远房表姐赵婕妤。赵婕妤穿着一身粉色的宫装,容貌姣好,眼神却带着几分锐利,目光扫过凌燕时,带着明显的敌意。 “各位卿家子女,不必多礼。” 皇后娘娘的声音温和,“今日春光正好,朕与各位姐妹,还有你们这些年轻人一起赏花同乐,不必太过拘束。” 众人谢恩落座后,宴会正式开始。宫女们端着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和美酒,穿梭在亭内,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花香,令人心旷神怡。席间,皇后娘娘和嫔妃们偶尔会询问几位贵女的近况,或是与她们聊些诗词歌赋,气氛渐渐活跃起来。 赵婕妤一直暗中观察着凌燕,见她始终从容不迫,与苏清月相谈甚欢,心中越发不满。她知道,柳氏让她在宴会上给凌燕使绊子,最好能让凌燕出个大丑,彻底败坏她的名声。赵婕妤眼珠一转,笑着对皇后娘娘说:“皇后娘娘,今日如此良辰美景,光赏花饮酒未免太过单调。不如让这些贵女们展示一下各自的才艺,也好为宴会增添几分乐趣,您看如何?” 皇后娘娘点点头,笑着说:“赵婕妤说得有理,那就让她们各自展示一番吧。谁先来?” 话音刚落,孙小姐就迫不及待地站起身,说道:“皇后娘娘,臣女愿意先来!臣女为大家跳一支《霓裳羽衣舞》,还望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品鉴。” 皇后娘娘笑着应允。孙小姐走到亭中央的空地上,随着宫女们奏响乐曲,翩翩起舞。她的舞姿虽然优美,却略显僵硬,缺乏灵动之气,尤其是在这满园春色的映衬下,更显得有些刻意。一曲舞毕,众人纷纷鼓掌,皇后娘娘也随口夸赞了几句,孙小姐得意地看了凌燕一眼,才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接下来,又有几位贵女陆续展示了自己的才艺,有弹琴的,有画画的,还有作诗的,虽然各有千秋,却都没能让人眼前一亮。赵婕妤见状,心中暗喜,她看向凌燕,笑着说:“凌大小姐,听闻你是苏夫人的女儿,苏夫人当年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尤擅古琴。不知凌大小姐是否继承了苏夫人的才情,也为我们弹奏一曲,让我们开开眼界?” 众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凌燕身上,带着几分期待和看热闹的意味。凌燕知道,赵婕妤这是故意刁难她。原主虽然也学过古琴,但技艺平平,而且赵婕妤肯定早就料到她会弹奏古琴,说不定已经在琴上动了手脚。 凌燕起身行礼,语气平静地说:“赵婕妤过奖了,臣女的琴艺浅薄,怕污了各位娘娘和公子小姐的耳朵。” “凌大小姐太过谦虚了。” 赵婕妤不依不饶,“苏夫人的琴艺冠绝京城,你身为她的女儿,定然不会差到哪里去。再说,今日是难得的盛会,你若是不弹奏一曲,岂不是辜负了这大好春光?” 皇后娘娘也笑着说:“凌大小姐,既然赵婕妤都这么说了,你就弹奏一曲吧,朕也想听听苏夫人女儿的琴艺。” 话已至此,凌燕再无推辞的理由。她深吸一口气,走到亭内的琴案前坐下。青黛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她,悄悄递了个眼神,示意她小心。凌燕微微颔首,示意自己知道。 她伸出手指,轻轻拨动琴弦,试了试音。果然,这把琴的琴弦有些松动,而且音色也有些暗沉,显然是被人动过手脚。凌燕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她调整了一下坐姿,闭上眼睛,脑海中回忆起《广陵散》的曲谱。 《广陵散》是中国古代十大名曲之一,曲调慷慨激昂,气势磅礴,充满了傲骨和不屈之气。凌燕前世在大学时曾专门研究过这首曲子,对它的意境和演奏技巧有着深刻的理解。她知道,在这样的场合,弹奏这首曲子,既能展示自己的琴艺,又能表达自己内心的坚定和不屈,让那些想刁难她的人知道,她凌燕绝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随着凌燕的手指在琴弦上拨动,激昂的琴音瞬间响起。起初,琴声低沉舒缓,如同山涧清泉,缓缓流淌,带着几分宁静和悠远。渐渐地,琴声变得越来越激昂,越来越高亢,如同千军万马,奔腾不息,又如同惊雷阵阵,震撼人心。 亭内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琴音惊呆了。他们从未听过如此激昂的曲子,更没想到,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能弹奏出如此有气势的琴音。皇后娘娘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赵婕妤的脸色则变得有些难看。 凌燕的手指在琴弦上灵活地跳跃着,眼神坚定,神情专注。她仿佛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将心中的豪情壮志和不屈傲骨,都融入了这琴音之中。琴声时而低沉,时而高亢,时而舒缓,时而急促,跌宕起伏,扣人心弦。 就在这时,凌燕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亭外的角落。那里,一个身穿月白色锦袍的年轻男子正独自坐在石凳上,手中端着一杯清茶,静静地听着她弹奏。男子的容貌俊美绝伦,眉目如画,气质温润如玉,却又带着几分疏离和清冷。他的眼神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正专注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欣赏和探究。 凌燕的心中微微一动 —— 这个男子,正是七皇子萧景珩。她之前在舅舅沈从安的口中听说过他,知道他是先帝的第七子,母妃早逝,在宫中备受冷落,平日里深居简出,喜好书画,与世无争。可此刻,从他的眼神中,凌燕却看到了与传闻中不同的东西 —— 那是一种隐藏在温润外表下的锐利和坚韧,一种与她相似的,不甘于平凡的傲骨。 萧景珩似乎察觉到了凌燕的目光,微微颔首,对她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的一缕阳光,温暖而柔和,却又带着几分神秘。凌燕的心跳微微加速,连忙收回目光,重新专注于弹奏。 琴音继续在亭内回荡,越来越激昂,越来越悲壮。最后,随着一个响亮的泛音,琴声戛然而止,余音绕梁,久久不散。 亭内一片寂静,众人都还沉浸在刚才的琴音之中,无法自拔。过了好一会儿,皇后娘娘才率先反应过来,赞叹道:“好!好一曲《广陵散》!凌大小姐的琴艺,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苏夫人当年还要技高一筹!” 其他的嫔妃和贵女们也纷纷附和,夸赞凌燕的琴艺高超。赵婕妤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却也不得不挤出一个笑容,说道:“凌大小姐的琴艺果然名不虚传,让我大开眼界。” 凌燕起身行礼,语气平静地说:“皇后娘娘过奖了,臣女只是侥幸罢了。” 就在这时,萧景珩缓缓站起身,走到亭内,对着皇后娘娘行礼道:“母后,凌大小姐的琴艺确实高超,尤其是这曲《广陵散》,弹奏得慷慨激昂,意境深远,实属难得。儿臣认为,凌大小姐不仅琴艺出众,更有着一颗不屈不挠的傲骨,实在令人敬佩。” 萧景珩的话,无疑是对凌燕的高度肯定。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凌燕身上,带着几分惊讶和好奇。他们没想到,一向与世无争的七皇子,竟然会主动为凌燕说话。 皇后娘娘笑着说:“景珩说得有理。凌大小姐,你不仅琴弹得好,更有这份傲骨,实属难得。朕今日就赏赐你一支玉笛,希望你日后能继续精进琴艺,为我大靖增添更多的才女佳话。” 凌燕谢恩接过玉笛,心中暗暗感激萧景珩。她知道,萧景珩刚才的一番话,不仅帮她化解了赵婕妤的刁难,更让她在众人面前树立了良好的形象。 赏花宴继续进行,凌燕却无心再参与那些贵女们的谈笑风生。她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萧景珩刚才的眼神和笑容。她能感觉到,萧景珩绝不是一个简单的人,他的温润外表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城府和野心。而他对她的欣赏,也绝不仅仅是因为她的琴艺。 宴会接近尾声时,凌燕借口更衣,悄悄离开了澄瑞亭。她想找个地方冷静一下,梳理一下自己的思绪。刚走到一条僻静的小径上,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凌大小姐,请留步。” 凌燕转过身,看到萧景珩正站在不远处,朝着她走来。她心中一动,停下脚步,行礼道:“见过七皇子殿下。” 萧景珩走到她面前,微微一笑,说道:“凌大小姐不必多礼。刚才在宴会上,你的琴弹得很好,尤其是那曲《广陵散》,深得其中精髓。” “殿下过奖了。” 凌燕语气平静地说,“臣女只是喜欢这首曲子的意境罢了。” “哦?” 萧景珩挑眉,眼神中带着几分探究,“不知凌大小姐喜欢这首曲子的什么意境?是它的慷慨激昂,还是它的不屈傲骨?” 凌燕抬起头,迎上萧景珩的目光,语气坚定地说:“两者皆有。在臣女看来,人生在世,就应该像这首曲子一样,无论遇到多少困难和挫折,都要保持一颗不屈不挠的心,坚守自己的信念和底线。” 萧景珩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点了点头:“凌大小姐说得好。人生在世,确实应该如此。只可惜,世人大多趋炎附势,随波逐流,能够坚守本心,保持傲骨的人,实在太少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凌大小姐在侯府的处境,我略有耳闻。柳氏母女对你百般刁难,你却能凭借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一次次化险为夷,这份坚韧和果敢,实属难得。” 凌燕心中一惊,没想到萧景珩竟然知道她在侯府的事情。她警惕地看着他,说道:“殿下说笑了,臣女只是运气好罢了。” “运气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实力和智慧。” 萧景珩看着她,眼神真诚,“凌大小姐,我知道你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如今朝堂局势复杂,侯府也面临着诸多挑战,你一个女子,独自支撑,想必很不容易。” 凌燕沉默不语,她不知道萧景珩说这些话的用意是什么。是单纯的同情,还是另有所图? 萧景珩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微微一笑,说道:“凌大小姐不必担心,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觉得,像你这样有才华、有傲骨的女子,不应该被埋没。如果你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尽可以来找我。”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墨玉棋子,递给凌燕:“这是我的信物,你若是有需要,可持此棋到城南棋社一寻。我相信,我们会成为很好的盟友。” 凌燕看着手中的墨玉棋子,棋子温润光滑,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 “景” 字。她抬起头,看向萧景珩,眼神中带着几分犹豫和探究。她知道,萧景珩的这番话,意味着她将卷入一场更加复杂的权力斗争之中。但她也明白,以她现在的处境,若是能得到萧景珩的帮助,无疑会如虎添翼。 沉思片刻后,凌燕握紧手中的墨玉棋子,对着萧景珩微微颔首:“多谢殿下厚爱。若是日后有需要,臣女定会登门拜访。” 萧景珩笑了笑,说道:“好。时间不早了,凌大小姐还是尽快回宴会上吧,免得让人担心。” 凌燕点点头,转身朝着澄瑞亭走去。走了几步,她回过头,看到萧景珩还站在原地,朝着她的方向眺望。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让他看起来更加温润如玉,却又带着几分神秘和深邃。 凌燕深吸一口气,转身继续往前走。她知道,从接过那枚墨玉棋子的那一刻起,她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改变。她不仅要应对侯府的内宅争斗,还要卷入朝堂的权力漩涡之中。但她并不害怕,因为她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 ------------ 第十五章 巧设局试探嬷嬷,现代智破贵妃谋 凌燕回到澄瑞亭时,皇后娘娘与嫔妃们正起身准备回宫,几位皇子也纷纷上前恭送。她悄悄退回人群末尾,待皇室成员的仪仗走远后,才带着青黛快步离开上林苑。此时暮色已至,夕阳将宫墙染成暖金色,御道旁的垂柳随风轻摆,却掩不住空气中隐隐浮动的紧张气息。 “小姐,刚才七皇子殿下单独找您,是不是有什么要事?” 马车行驶在京城的石板路上,青黛终于忍不住问道,眼神里满是担忧,“听说七皇子在宫中处境微妙,咱们与他走得太近,会不会惹上麻烦?” 凌燕指尖摩挲着袖中那枚墨玉棋子,棋子的温润触感让她心绪稍定。她抬眸看向窗外,街道上行人渐少,商铺陆续挂起灯笼,暖黄的光透过车窗映在她脸上,神色难辨:“七皇子并非传闻中那般与世无争,他主动示好,或许是看中了侯府的势力,也或许是…… 看中了我能为他所用。不过眼下,多一个盟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话音刚落,马车突然剧烈颠簸了一下,紧接着传来车夫的惊喝声:“大小姐小心!有刺客!” 凌燕心中一凛,迅速将墨玉棋子藏进衣襟,同时伸手将青黛按在座位下:“别出声,待在这别动!” 她掀开车帘一角,只见车外不知何时围上来十几个蒙面人,个个手持长刀,正与侯府的护卫厮杀。护卫们虽拼死抵抗,但刺客武艺高强,且下手狠辣,短短片刻已有两人倒在血泊中。 “小姐,怎么办?这些人来势汹汹,像是冲着咱们来的!” 青黛躲在座位下,声音带着颤抖。 凌燕目光锐利地扫过刺客 —— 他们的招式凌厉却不似江湖中人,更像是受过专门训练的死士,而且目标明确,始终朝着马车逼近,显然是早有预谋。她立刻想起琼林宴上赵婕妤的敌意,心中冷笑:柳氏刚被关押,赵婕妤就迫不及待要斩草除根,看来这对表姐妹,真是一丘之貉。 “青黛,把我放在车座下的软剑拿来!” 凌燕压低声音吩咐。那软剑是舅舅沈从安送她的防身之物,剑身轻薄,平时卷在锦缎中藏于车座下,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青黛连忙摸索着取出软剑,递给凌燕。凌燕握住剑柄,轻轻一振,软剑瞬间伸直,寒光闪烁。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掀帘迎战,却见一道黑影突然从斜刺里窜出,动作快如鬼魅,手中短刃寒光一闪,便刺穿了离马车最近的刺客的咽喉。 刺客应声倒地,其余人见状,纷纷转向黑影。凌燕定睛看去,只见那人身穿玄色劲装,面蒙黑巾,只露出一双锐利的眼睛,正是萧景珩的暗卫!她心中一动 —— 萧景珩竟早有安排,派人暗中保护她? 暗卫以一敌十,短刃在他手中如同活物,每一次挥砍都精准地避开刺客的攻击,同时直击要害。侯府的护卫见状,也重新振作起来,与暗卫配合着反击。刺客们渐渐落入下风,为首的蒙面人见势不妙,吹响了一声哨子,剩余的刺客立刻虚晃一招,转身朝着巷子里逃窜。 “追!” 暗卫低喝一声,正要追上去,却听到凌燕的声音:“不必追了!” 暗卫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凌燕,眼神中带着几分疑惑。凌燕掀开车帘走下车,目光落在地上刺客的尸体上,蹲下身仔细检查 —— 刺客的腰间系着一块黑色令牌,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 “赵” 字。她心中了然,将令牌收好,对暗卫拱手道:“多谢阁下出手相救,不知阁下是……” “在下是七皇子殿下的属下,奉命保护大小姐安全。” 暗卫声音低沉,语气恭敬,“殿下料到有人会在归途对大小姐不利,特意让属下在此等候。” 凌燕心中一暖,却也越发警惕 —— 萧景珩能精准预判刺杀,要么是他对赵婕妤的阴谋了如指掌,要么是他在宫中安插了眼线,无论哪种,都足以证明他的势力远比表面看起来更深厚。她点点头:“替我多谢七皇子殿下。今日之事,还请阁下保密,尤其是令牌之事,暂时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暗卫应下:“大小姐放心,属下明白。殿下还吩咐,若是大小姐遇到危险,可持墨玉棋子前往城南棋社,自有专人接应。” 说完,他便纵身一跃,消失在暮色中。 凌燕看着暗卫离去的方向,握紧了手中的令牌。赵婕妤竟敢在京城腹地派死士刺杀侯府嫡女,显然是有恃无恐,背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靠山。她必须尽快查明真相,否则下次再遇危险,未必有这么好的运气。 “小姐,您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青黛连忙跑过来,上下打量着凌燕,眼眶通红,“刚才真是吓死奴婢了!” “我没事。” 凌燕拍了拍青黛的肩膀,安抚道,“让护卫们清理一下现场,把受伤的人送回府里请大夫,尸体…… 找个隐蔽的地方处理掉,别惊动官府。” 她知道,此事若是闹到官府,定会牵扯出赵婕妤,而赵婕妤背后是柳家,柳家又与二皇子有所勾结,一旦深究,只会打草惊蛇。 护卫们连忙照办。凌燕重新坐上马车,马车继续朝着侯府驶去。车内,青黛还心有余悸,小声说:“小姐,您说这些刺客,会不会是赵婕妤派来的?毕竟今天在宴会上,她故意刁难您,还想让您出丑。” “十有八九是她。” 凌燕拿出那块黑色令牌,递给青黛,“你看这令牌上的‘赵’字,虽然模糊,但也能看出几分端倪。赵婕妤是柳氏的表姐,柳氏被关押后,她肯定担心我会进一步追查柳家的罪证,所以才想先下手为强,杀了我以绝后患。” 青黛看着令牌,脸色发白:“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赵婕妤在宫中受宠,我们就算知道是她干的,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啊!” “现在确实不能动她。” 凌燕将令牌收回袖中,眼神坚定,“但我们可以收集证据,等证据确凿后,再找机会将她和柳家的阴谋一并揭露。对了,你明天去舅舅府里一趟,把今日遇刺的事情告诉舅舅,让他帮忙查一下这块令牌的来历,还有赵婕妤最近与哪些人有往来。” 青黛点点头:“奴婢明白,明天一早就去。” 马车驶入侯府大门时,已是戌时。永宁侯得知凌燕遇刺的消息,急忙赶到前厅,见她平安无事,才松了一口气,脸色却依旧阴沉:“婉儿,到底是谁这么大胆,竟敢在京城刺杀侯府嫡女?是不是柳家的余党?” “目前还不能确定,但与赵婕妤脱不了干系。” 凌燕将遇刺的经过和令牌的事情告诉了永宁侯,“父亲,赵婕妤在宫中势力不小,我们现在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暗中调查,等掌握足够的证据后,再做打算。” 永宁侯皱紧眉头,沉思片刻后说:“你说得对。赵婕妤深得圣宠,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指控她,只会打草惊蛇,甚至可能引火烧身。这样,我明日去朝堂上试探一下陛下的口风,看看陛下对赵婕妤的态度,你则继续暗中调查令牌的来历和柳家的残余势力。” “好。” 凌燕点头,“对了父亲,今日琼林宴上,七皇子殿下曾暗中相助,还派暗卫保护我,或许我们可以借助他的势力,调查赵婕妤的阴谋。” 永宁侯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七皇子?他向来不问政事,怎么会突然帮你?” “女儿也不清楚。” 凌燕避重就轻地说,“或许是七皇子看不惯赵婕妤的所作所为,也或许是…… 他想与侯府结交。不过无论如何,多一个盟友总是好的。” 永宁侯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也罢,如今朝堂局势复杂,二皇子和五皇子明争暗斗,七皇子虽然看似中立,但也不可小觑。你与他结交可以,但一定要多加小心,不可完全信任。” “女儿明白。” 凌燕应下。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凌燕让青黛去准备热水,自己则坐在桌前,拿出那枚墨玉棋子仔细端详。棋子上的 “景” 字雕刻得十分精致,边缘光滑,显然是经常把玩。她想起萧景珩在琼林宴上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不似表面那般温润。他主动示好,究竟是为了什么?是为了借助侯府的势力争夺储位,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正沉思间,窗外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凌燕立刻握紧软剑,警惕地看向窗外:“谁?” “大小姐不必惊慌,是在下。” 窗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正是萧景珩的暗卫。 凌燕松了口气,打开窗户:“阁下深夜前来,莫非有什么要事?” 暗卫递进来一张纸条,低声道:“这是殿下让属下交给大小姐的。殿下说,令牌的来历已经查到一些线索,与赵婕妤的兄长赵虎有关,赵虎最近与二皇子的幕僚来往密切,恐怕此次刺杀,不仅有赵婕妤的参与,还有二皇子在背后支持。” 凌燕接过纸条,上面的字迹潦草却有力,写着 “赵虎、二皇子、城南破庙” 几个关键词。她心中一凛 —— 二皇子竟然也参与其中!看来柳家、赵婕妤和二皇子早已勾结在一起,他们不仅想除掉她,恐怕还想借此机会打压侯府,为二皇子争夺储位扫清障碍。 “替我多谢七皇子殿下。” 凌燕将纸条收好,对暗卫说,“不知殿下还有什么吩咐?” “殿下说,大小姐若是想进一步调查,可以去城南破庙看看,那里是赵虎与二皇子幕僚秘密会面的地方。不过大小姐务必小心,二皇子的人戒备森严,最好不要亲自前往,以免打草惊蛇。” 暗卫说完,便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凌燕关上窗户,坐在桌前,看着纸条上的字迹,心中思绪万千。二皇子势力庞大,又有赵婕妤在宫中相助,若是与他们正面抗衡,侯府恐怕会陷入危险。但若是就此退缩,不仅母亲的冤屈无法彻底昭雪,她和侯府也会成为二皇子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小姐,热水准备好了。” 青黛端着热水走进来,见凌燕神色凝重,关切地问,“小姐,您怎么了?是不是还在担心白天遇刺的事情?” “不是。” 凌燕摇摇头,将纸条递给青黛,“你看,二皇子也参与了此次刺杀,而且赵婕妤的兄长赵虎与二皇子的幕僚来往密切,他们很可能想借此机会打压侯府。” 青黛看完纸条,脸色大变:“二皇子怎么也掺和进来了?他可是皇子,怎么能做出这种暗杀朝臣子女的事情!” “为了储位,他们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凌燕冷笑一声,“柳家、赵婕妤、二皇子,他们已经连成了一条线,我们必须尽快找到他们勾结的证据,否则侯府迟早会被他们拖入深渊。”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去城南破庙调查吗?” 青黛问道。 “不能去。” 凌燕摇头,“二皇子的人戒备森严,我们若是贸然前往,不仅查不到证据,还会暴露自己。不如让舅舅派可靠的人去暗中调查,我们则在府里静观其变,等待合适的时机。” 青黛点点头:“好,奴婢明天去舅舅府里的时候,把这件事告诉舅舅,让他派人去调查。” 第二天一早,青黛就动身前往沈从安的府中。凌燕则留在府里,处理内宅的事务。刚到账房,张嬷嬷就拿着一本账本匆匆走来,脸色凝重:“大小姐,不好了!我们查到,柳氏在被关押前,曾偷偷将侯府的一处商铺转移到了赵虎的名下,而且这处商铺最近一直在暗中为二皇子输送钱财!” 凌燕接过账本,仔细翻看,只见上面清晰地记录着商铺的转让日期和接收人,正是柳氏被关押前的三天。她心中冷笑 —— 柳氏果然早就与赵家和二皇子勾结在一起,连侯府的财产都成了他们争夺储位的筹码! “张嬷嬷,你立刻派人去调查这处商铺的具体位置和经营情况,看看他们到底在为二皇子输送什么钱财,还有哪些人与这处商铺有往来。” 凌燕吩咐道,“一定要小心,不要打草惊蛇。” 张嬷嬷应下,转身去安排人手。凌燕看着账本上的记录,心中越发坚定 —— 必须尽快找到二皇子、赵家和柳家勾结的证据,否则侯府迟早会被他们拖下水。 中午时分,青黛从沈从安的府中回来,带来了一个好消息:“小姐,舅舅已经派人去城南破庙调查了,而且舅舅还查到,赵虎最近一直在暗中招募死士,似乎在准备什么大事,可能与下个月的皇家围猎有关。” “皇家围猎?” 凌燕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下个月的皇家围猎,陛下和所有皇子都会参加,二皇子若是想在围猎中动手脚,恐怕是想借机除掉其他皇子,尤其是七皇子和五皇子!” “那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提醒七皇子殿下?” 青黛问道。 “当然要提醒。” 凌燕点头,“七皇子是我们的盟友,若是他在围猎中出事,对我们也不利。你立刻去城南棋社,持墨玉棋子见七皇子的人,把赵虎招募死士和二皇子可能在围猎中动手的事情告诉他们,让七皇子提前做好准备。” 青黛应下,转身匆匆离去。凌燕坐在桌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心中暗暗盘算 —— 皇家围猎将是一个重要的契机,若是能在围猎中揭露二皇子、赵家和柳家的阴谋,不仅能为母亲和侯府扫清障碍,还能为七皇子争取更多的机会,可谓一举多得。 傍晚时分,张嬷嬷派人送来消息:柳氏转移给赵虎的商铺位于城南的繁华地段,表面上是经营绸缎,实则在暗中倒卖军械,这些军械都被送到了二皇子的私人庄园,很可能是为招募的死士准备的。 凌燕看着送来的消息,心中越发确定 —— 二皇子不仅想在围猎中除掉其他皇子,还可能想借机发动政变,夺取皇位!她必须尽快将这件事告诉永宁侯和萧景珩,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刚走出账房,就看到永宁侯匆匆走来,脸色凝重:“婉儿,不好了!陛下刚才在朝堂上宣布,下个月的皇家围猎,让各勋贵世家的子女也一同参加,说是为了增进皇室与朝臣的关系。二皇子刚才还主动提议,让你也参加围猎,说是想让你在围猎中展示侯府的风采,陛下已经答应了!” 凌燕心中一沉 —— 二皇子这是想把她也卷入围猎的阴谋中,让她成为砧板上的鱼肉!她深吸一口气,对永宁侯说:“父亲,二皇子这是故意的,他想在围猎中对我和其他皇子动手。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不仅要保护好自己,还要找到二皇子勾结赵家和柳家的证据,在围猎中揭露他的阴谋。” 永宁侯点点头,眼神坚定:“你说得对。我已经让人去调查二皇子的私人庄园了,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倒卖军械的证据。你也要多加小心,下个月的围猎,恐怕会是一场鸿门宴。” “女儿明白。” 凌燕应下。 回到自己的院子后,凌燕拿出那枚墨玉棋子,轻轻摩挲着。她知道,下个月的皇家围猎,将是一场生死较量,不仅关系到她和侯府的命运,还关系到大靖王朝的未来。她必须与萧景珩紧密合作,才能在这场较量中胜出。 夜色渐深,凌燕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明月,心中暗暗发誓:母亲,您放心,女儿一定会在围猎中揭露二皇子、赵家和柳家的阴谋,为您报仇雪恨,守护好侯府,绝不会让您白白牺牲!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凌燕警惕地看去,只见一道黑影闪过,留下了一张纸条。她捡起纸条,上面是萧景珩熟悉的字迹:“围猎之事,已悉。备好后手,围猎场上见。” 凌燕看着纸条,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 有萧景珩这个盟友,她在围猎中的胜算又多了几分。她将纸条收好,转身回到桌前,开始为下个月的皇家围猎做准备。她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开始。 ------------ 第十六章 审柳氏翻案正名,借新知振兴侯府 距离皇家围猎还有三日,侯府上下都在紧锣密鼓地筹备。凌燕站在库房中央,指尖拂过架上的弓箭 —— 这是苏夫人当年为永宁侯挑选的牛角弓,弓身泛着温润的光泽,弦线虽历经多年,却依旧坚韧。青黛在一旁整理着出行的衣物,见她盯着弓箭出神,轻声道:“小姐,您从未参加过围猎,要不请个猎户来教您几招基本的骑射技巧?免得届时在众人面前出丑。” 凌燕回过神,握住弓身试了试重量,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不必。骑射之事,我虽不精通,但自保足矣。此次围猎,重点不在猎物,而在人心。” 她将弓箭递给青黛,转身走到桌前,铺开一张舆图 —— 这是萧景珩的暗卫昨夜送来的,上面标注着围猎场的地形,包括密林、山谷、溪流的位置,甚至还有几处隐蔽的山洞,用红笔圈出的 “野狼谷” 三个字格外醒目。 “小姐,这野狼谷是什么地方?” 青黛凑过来,指着舆图问道。 “据暗卫所说,这里是围猎场最偏僻的地方,谷内多有猛兽出没,平时很少有人靠近。” 凌燕指尖点在野狼谷的位置,眼神锐利,“二皇子若想动手,这里便是最佳地点 —— 既便于设伏,又能将‘意外’归咎于猛兽袭击。” 正说着,门外传来脚步声,管家匆匆走进来,递上一封密信:“大小姐,这是沈大人派人送来的,说是关于二皇子私人庄园的调查结果。” 凌燕拆开密信,快速浏览一遍,脸色渐渐凝重。信中写道,沈从安的人在二皇子的庄园里发现了大量军械,包括弓箭、长刀,甚至还有几箱火药,而且庄园里还关押着数十名死士,这些人都经过严格训练,只听从二皇子和赵虎的命令。更令人心惊的是,沈从安还查到,二皇子已暗中买通了围猎场的几名侍卫,打算在围猎当天故意将凌燕、萧景珩和五皇子引向野狼谷。 “看来二皇子是铁了心要在围猎场上一网打尽。” 凌燕将密信烧毁,灰烬随风飘散,“青黛,你立刻去准备几件东西 —— 一套便于行动的劲装、一包雄黄粉、还有之前从刺客身上搜到的黑色令牌,务必贴身携带。另外,让护卫队的队长挑选十名身手最好的护卫,提前一天潜入围猎场,在野狼谷附近隐蔽起来,听候我的指令。” 青黛不敢耽搁,连忙应下,转身去安排。凌燕重新看向舆图,手指在野狼谷周边的溪流处停顿 —— 那里有一处浅滩,若是能将二皇子的人引到此处,再利用雄黄粉制造混乱,或许能为萧景珩和五皇子争取时间。 三日后,天还未亮,侯府的车队便驶往京郊的围猎场。马车行驶在蜿蜒的山道上,凌燕透过车窗,看到远处的围猎场已升起袅袅炊烟,旌旗在晨风中飘扬,甲胄鲜明的士兵在入口处值守,一派肃穆景象。车队抵达时,已有不少勋贵世家的马车停在外面,各家公子小姐身着骑射装,或骑马交谈,或整理弓箭,气氛热闹中透着几分紧张。 “凌大小姐,这边请!” 一名太监快步走来,恭敬地引着凌燕走向休息的帐篷,“皇后娘娘和各位殿下已在主帐篷等候,待会儿要举行开猎仪式。” 凌燕点点头,跟着太监穿过人群。沿途,她看到二皇子萧景渊正与几位大臣子弟谈笑风生,他身着玄色骑射装,腰间佩着一把镶嵌宝石的长刀,神色傲慢,目光扫过凌燕时,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阴狠。不远处,五皇子萧景瑞正独自检查弓箭,他性格沉稳,在朝中势力较弱,一直处于中立立场。而萧景珩则站在一棵松树下,身着月白色骑射装,与暗卫低声交谈,看到凌燕后,他微微颔首,眼神中传递出 “一切就绪” 的信号。 开猎仪式在主帐篷前举行,皇帝坐在高台上,皇后和几位嫔妃陪在一旁。礼官宣读完围猎规则后,皇帝拿起弓箭,对准远处的靶心,一箭射中,全场欢呼。“今日围猎,以三日为限,猎物最多者,朕有重赏!” 皇帝声音洪亮,“各位皇子和卿家子女,可要好好表现!” 随着皇帝一声令下,众人纷纷翻身上马,朝着围猎场深处奔去。凌燕也骑上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青黛紧随其后。她没有急着去猎捕猎物,而是按照舆图的指引,缓缓朝着野狼谷的方向前行。刚走到一半,就看到几名侍卫拦住去路,为首的侍卫恭敬地说:“凌大小姐,前方发现大量野兔踪迹,二皇子殿下让小的们来请您过去,说是一起围猎,胜算更大。” 凌燕心中冷笑 —— 二皇子果然开始行动了。她面上不动声色,笑道:“多谢二皇子殿下好意,只是我更想独自猎捕,就不打扰殿下了。” 侍卫们脸色微变,还想再劝,却见凌燕身后的护卫们纷纷拔出长刀,眼神警惕。侍卫们见状,不敢再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凌燕策马离开。 “小姐,二皇子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青黛策马跟上,担忧地问道。 “按原计划行事。” 凌燕目光坚定,“先去野狼谷附近的溪流处,等萧景珩的消息。” 半个时辰后,凌燕抵达溪流边。这里草木茂盛,溪水清澈,确实是隐蔽的好地方。她让护卫们在周边隐蔽起来,自己则和青黛坐在一块巨石上,假装整理弓箭,实则观察着四周的动静。 没过多久,远处传来马蹄声,萧景珩策马而来,身后跟着两名暗卫。他翻身下马,走到凌燕面前,开门见山地说:“二皇子已经派人去引五皇子了,估计半个时辰后就会到野狼谷。我的人已经在谷内布下陷阱,就等他们上钩。” “我也安排了护卫在附近接应。” 凌燕拿出舆图,指着溪流处的浅滩,“若是二皇子的人追来,我们可以将他们引到这里,浅滩泥泞,马匹难以行动,再用雄黄粉扰乱他们的视线,胜算更大。” 萧景珩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凌大小姐考虑得很周全。对了,我还查到,赵虎会亲自带领死士在野狼谷设伏,他身上有一块虎符,是调动死士的关键。只要拿到虎符,就能控制住那些死士。” “那我们就兵分两路。” 凌燕迅速做出安排,“你去接应五皇子,避免他落入二皇子的陷阱;我去野狼谷,设法拿到赵虎的虎符。若是遇到危险,就用烟火信号联系。” 萧景珩有些担忧:“野狼谷危险重重,你一个女子去太冒险了,不如让我的暗卫陪你一起去。” “不必。” 凌燕摇头,“你的暗卫需要保护你和五皇子,我有护卫和青黛在,足够应对。而且,我还有这个。” 她从袖中取出那枚黑色令牌,“这是之前从刺客身上搜到的,或许能派上用场。” 萧景珩见她态度坚决,不再劝阻:“那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情况不对,立刻撤退,不要硬拼。” 凌燕点点头,看着萧景珩策马离去,心中稍定。她对护卫队长吩咐道:“你们留在这里,若是看到烟火信号,立刻去野狼谷接应。青黛,你跟我来。” 凌燕和青黛骑着马,小心翼翼地朝着野狼谷前行。越靠近谷内,树木越茂密,光线也渐渐变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突然,前方传来一阵脚步声,凌燕立刻翻身下马,拉着青黛躲到一棵大树后。 只见十几名死士手持长刀,正朝着谷内走去,为首的正是赵虎。他身材魁梧,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神色凶狠。凌燕屏住呼吸,看着他们走进谷内,才悄悄跟了上去。 野狼谷内雾气弥漫,能见度很低。凌燕和青黛借着树木的掩护,小心翼翼地前行。走了没多久,就听到前方传来打斗声。她探头一看,只见萧景珩和五皇子正与几名死士厮杀,二皇子站在一旁,手持弓箭,对准了萧景珩的后背。 “不好!” 凌燕心中一急,立刻取出弓箭,对准二皇子的手臂,一箭射去。二皇子猝不及防,手臂被射中,弓箭掉落在地。他回头一看,见是凌燕,脸色狰狞:“凌燕!你竟敢坏我的好事!” 萧景珩趁机解决掉身边的死士,走到凌燕身边,低声道:“多谢。” 五皇子也策马过来,脸色凝重:“二皇兄,你竟然私养死士,还想在围猎场上刺杀我们,你就不怕父皇降罪吗?” “降罪?” 二皇子冷笑一声,“只要你们都死了,父皇就算知道了,也只能立我为太子!” 他对着谷内大喊,“赵虎!还不快出来,杀了他们!” 随着二皇子的喊声,赵虎带着十几名死士从雾气中走出来,将凌燕等人团团围住。“凌大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赵虎盯着凌燕,眼中满是杀意,“上次让你侥幸逃脱,这次你可没那么好运了!” 凌燕握紧手中的软剑,神色平静:“赵虎,你私通二皇子,倒卖军械,还派死士刺杀我,这些罪行,足以让你和柳家满门抄斩!你若是现在投降,或许还能留一条活路。” “投降?” 赵虎大笑一声,“凌燕,你别做梦了!二皇子殿下承诺我,只要杀了你们,就封我为大将军!到时候,我柳家就是京城最有权势的家族!” 说完,赵虎一挥长刀,对着死士们下令:“杀!一个不留!” 死士们蜂拥而上,凌燕、萧景珩和五皇子立刻迎战。凌燕手持软剑,动作灵活,避开死士的攻击,同时寻找机会反击。萧景珩的武艺高强,手中的长剑如同闪电,每一次挥砍都能击倒一名死士。五皇子虽然武艺稍弱,但也奋力抵抗,不让死士靠近。 青黛则在一旁,趁乱将雄黄粉撒向死士们。雄黄粉遇到空气,立刻散发出刺鼻的气味,死士们纷纷咳嗽起来,视线也变得模糊。凌燕趁机朝着赵虎冲去,软剑直刺他的胸口。赵虎连忙挥刀抵挡,却被凌燕一脚踹中腹部,踉跄后退。 “抓住赵虎!” 萧景珩大喊一声,与凌燕联手夹击赵虎。赵虎腹背受敌,渐渐体力不支。凌燕看准时机,一剑刺中赵虎的手臂,长刀掉落在地。萧景珩趁机上前,将长剑架在赵虎的脖子上。 “赵虎,把虎符交出来!” 萧景珩声音冰冷,“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赵虎脸色惨白,却依旧不肯屈服:“我就是死,也不会把虎符交给你们!”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马蹄声和喊杀声,凌燕的护卫和萧景珩的暗卫纷纷赶来,将剩余的死士团团围住。死士们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二皇子见状,知道自己已经失败,转身想骑马逃跑,却被五皇子的护卫拦住。“二皇兄,你还想跑吗?” 五皇子脸色冰冷,“你私养死士、刺杀皇子和朝臣子女,这些罪行,我们会如实禀报父皇!” 二皇子被押了下来,他看着被擒的赵虎和投降的死士,脸色绝望。凌燕走到赵虎面前,从他腰间搜出一块虎符 —— 这是一块青铜虎符,上面刻着复杂的花纹,正是调动死士的关键。 “小姐,我们成功了!” 青黛兴奋地跑过来,脸上满是喜悦。 凌燕点点头,心中却没有放松 —— 二皇子虽然被擒,但赵婕妤还在宫中,而且二皇子背后肯定还有其他党羽,这场斗争,还远远没有结束。 萧景珩走到凌燕身边,看着她手中的虎符,笑道:“这次多亏了你,否则我们恐怕很难全身而退。” “我们是盟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凌燕将虎符递给萧景珩,“这块虎符交给你,你比我更清楚该如何处理。” 萧景珩接过虎符,点头道:“好。我会将二皇子的罪行和虎符一起交给父皇,相信父皇会做出公正的裁决。” 五皇子也走过来,对着凌燕和萧景珩拱手道:“今日多谢二位相助,若不是你们,我恐怕早已命丧二皇兄的阴谋之中。日后若是有需要,尽管开口,我定当尽力相助。” 凌燕和萧景珩纷纷点头,三人达成了新的同盟。 夕阳西下,围猎场的厮杀终于结束。凌燕骑着马,跟在萧景珩和五皇子身后,朝着主帐篷的方向走去。沿途,她看到其他勋贵世家的人都在议论纷纷,显然已经知道了二皇子的阴谋。 回到主帐篷前,皇帝得知二皇子的罪行后,龙颜大怒,下令将二皇子和赵虎打入天牢,彻查此事。赵婕妤也因牵涉其中,被打入冷宫。 凌燕站在人群中,看着皇帝愤怒的神情,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 母亲的冤屈,终于又报了一部分。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接下来,她还要彻底清除柳家的残余势力,为母亲和侯府,赢得真正的安宁。 萧景珩走到凌燕身边,轻声道:“这次围猎,你立了大功,父皇定会重赏你。” 凌燕摇摇头,笑道:“我不需要什么赏赐,只要侯府平安,母亲的冤屈得以昭雪,就足够了。” 萧景珩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轻声道:“无论何时,若是需要帮助,记得找我。” 凌燕点点头,心中泛起一丝暖意。她知道,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她已经不再是孤身一人。 夜色渐深,围猎场的灯火渐渐熄灭。凌燕坐在帐篷里,青黛正在为她包扎手臂上的伤口 —— 这是在与死士厮杀时不小心被划伤的。“小姐,您今天真是太厉害了,连二皇子都被您制服了!” 青黛语气中满是敬佩。 凌燕笑了笑,没有说话。她看着帐篷外的月光,心中思绪万千。二皇子倒台,赵婕妤被打入冷宫,柳家的残余势力也将被清除,侯府终于暂时安全了。但她也明白,朝堂局势复杂,五皇子和萧景珩之间,迟早会因为储位而产生新的争斗。她和侯府,想要真正置身事外,恐怕很难。 “青黛,明天我们就回府。” 凌燕轻声道,“府里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们处理,柳氏的案子也该有个最终的了结了。” “是,小姐。” 青黛应下。 凌燕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母亲的笑容。她在心中暗暗发誓:母亲,您放心,女儿一定会守护好侯府,让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都付出应有的代价。未来的路或许还很艰难,但女儿一定会勇敢地走下去,绝不退缩。 ------------ 第十七章 织局合作启新篇,朝堂暗流复又生 围猎场风波平息后的第三日,京城府衙外挤满了围观百姓。朱红的府衙大门紧闭,门前两侧站着身披铠甲的衙役,手持长刀,神色肃穆,将涌动的人群拦在警戒线外。今日是柳氏案最终宣判的日子,从毒杀苏夫人到勾结二皇子、贪墨侯府财产,桩桩件件皆是重罪,不仅牵动着永宁侯府的命运,更因牵涉前二皇子谋逆案,成了京城百姓热议的焦点。 凌燕坐在侯府的马车内,指尖轻轻摩挲着袖口 —— 那里藏着一枚小巧的银簪,簪头刻着苏夫人最爱的海棠花纹,是她昨夜从母亲的遗物箱中找到的。青黛坐在一旁,紧张地整理着凌燕的裙摆,低声道:“小姐,待会儿公堂之上,柳氏肯定还会狡辩,您可千万要稳住,别被她的花言巧语骗了。” 凌燕睁开眼,目光平静地看向窗外。马车外,百姓的议论声隐约传来,有人说柳氏蛇蝎心肠,该凌迟处死;也有人说侯府内宅争斗本就复杂,或许有隐情。她轻轻摇头:“柳氏作恶多端,证据确凿,就算她巧舌如簧,也翻不了天。今日公审,不仅是为母亲昭雪,更是要让所有人知道,侯府的底线不可触碰。” 马车缓缓停在府衙侧门,永宁侯早已等候在那里。他身着藏青色朝服,腰间系着玉带,面色比往日更加严肃,见凌燕下车,连忙上前:“婉儿,准备好了吗?父亲已将柳氏贪墨的账本、毒杀你母亲的人证物证都带来了,今日定要让她血债血偿。” “女儿准备好了。” 凌燕屈膝行礼,目光与永宁侯相接,“只是父亲,待会儿公堂之上,还需委屈您暂时压下情绪,毕竟柳氏是轩儿的生母,若是闹得太僵,恐会伤了轩儿的心。” 永宁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点头:“你考虑得周全。轩儿那边,我已让奶娘看着,不让他来府衙,免得留下阴影。” 父女二人并肩走进府衙,穿过幽深的回廊,来到公堂外的等候室。室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方桌和几把椅子,桌上放着茶水和案卷。沈从安早已坐在桌前,见二人进来,连忙起身:“姐夫,婉儿,你们来了。方才我去天牢见了赵虎,他已全部招供,承认柳氏早在三年前就通过他与二皇子勾结,甚至苏夫人的死因,他也知道部分细节,待会儿可以让他出庭作证。” 凌燕心中一松 —— 赵虎是柳氏与二皇子勾结的关键人物,有他出庭作证,柳氏的罪行便再无辩驳的余地。她接过沈从安递来的供词,快速浏览一遍,供词上清晰地记录着柳氏如何通过赵虎向二皇子输送钱财、传递侯府内部消息,甚至在苏夫人病重时,二皇子曾派人 “探望”,实则是为柳氏****。 “有这份供词,加上之前找到的账本和太医院的验尸报告,柳氏插翅难飞。” 凌燕将供词折好,放入袖中,“舅舅,二皇子入狱后,他的党羽有没有异动?我担心他们会为了自保,对我们侯府或舅舅下手。” 沈从安脸色凝重:“二皇子的核心党羽已被陛下下令抓捕,但仍有部分残余势力隐藏在京城各处,尤其是柳家的人,最近动作频繁,似乎在转移财产,准备逃离京城。我已派人盯着他们,等柳氏案了结,便立刻展开清剿。” 正说着,一名衙役匆匆走来,恭敬地说:“大人,侯爷,大小姐,知府大人请您三位上堂。” 三人起身,朝着公堂走去。公堂内庄严肃穆,知府周大人坐在高堂之上,身着绯色官服,手持惊堂木,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堂下。堂下两侧,分别站着原告和被告的席位,柳氏穿着囚服,被两名衙役押着,头发散乱,面色憔悴,却依旧挺直着脊背,眼中带着几分不甘和怨毒。 “带原告、证人上堂!” 周大人敲响惊堂木,声音洪亮。 凌燕、永宁侯和沈从安走到原告席站定,赵虎则被押到证人席。百姓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们身上,公堂内鸦雀无声,只剩下衙役的脚步声和柳氏沉重的呼吸声。 “柳氏,你可知罪?” 周大人看着柳氏,语气冰冷,“本官今日审理你毒杀前永宁侯夫人苏氏、贪墨侯府财产、勾结二皇子谋逆三桩重罪,你可认罪?” 柳氏抬起头,目光扫过凌燕,冷笑一声:“大人,民妇不认!毒杀苏氏是无稽之谈,她本就体弱多病,是因病去世;至于贪墨侯府财产,民妇身为侯府主母,打理府中事务,动用钱财本就天经地义;勾结二皇子更是子虚乌有,民妇从未见过二皇子,何来勾结之说?” “一派胡言!” 凌燕向前一步,声音清亮,“柳氏,你敢说三年前母亲病重时,你没有让秋桃给她送‘补药’?那‘补药’中掺了慢性毒药,太医院的院判已多次验证,药渣也还在,你如何解释?” 柳氏脸色微变,却依旧狡辩:“那补药是民妇特意为苏氏寻来的珍贵药材,怎会有毒?定是太医院的人弄错了,或者是你,凌燕!是你为了夺取侯府掌控权,故意在药中下毒,嫁祸给民妇!” “你血口喷人!” 凌燕取出太医院的验尸报告,递交给衙役,“大人,这是太医院为母亲验尸后出具的报告,上面明确写着母亲体内含有‘牵机引’的毒素,这种毒素无色无味,服用后会逐渐侵蚀五脏六腑,与柳氏所说的‘体弱多病’完全不符。而且,秋桃已在天牢招供,是你威逼利诱,让她在补药中下毒,她的供词在此,你可敢对质?” 衙役将验尸报告和秋桃的供词呈给周大人,周大人仔细翻看后,眉头紧锁,对着柳氏怒喝:“柳氏,证据确凿,你还敢狡辩?秋桃已招认,你为何还不认罪?” 柳氏的身体开始发抖,却依旧不肯屈服:“秋桃是被你们屈打成招!她是凌燕的丫鬟,自然帮着凌燕说话!大人,您可不能听信她们的一面之词!” “是不是一面之词,问问赵虎便知。” 沈从安上前一步,指着证人席的赵虎,“赵虎,你说说,柳氏是否与二皇子有勾结?苏夫人的死,你是否知情?” 赵虎抬起头,脸上满是恐惧,连忙说道:“大人,小人招!小人全都招!柳氏确实与二皇子有勾结,三年前,二皇子曾派人给柳氏送过一瓶毒药,让她设法毒死苏夫人,以便更好地掌控侯府。柳氏还通过小人,将侯府的十万两银子转移到二皇子的庄园,用于招募死士。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甘受天打雷劈!” 柳氏听到赵虎的供词,脸色瞬间惨白,身体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衙役死死按住。她看着赵虎,眼中满是恨意:“赵虎!你这个叛徒!民妇待你不薄,你为何要陷害我!” “陷害你?” 赵虎冷笑一声,“柳氏,你当初利用我时,怎么不说待我不薄?二皇子倒台,你也自身难保,我若不招供,只会被你连累,死无葬身之地!” 周大人看着柳氏,再次敲响惊堂木:“柳氏,证人证词、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可说?” 柳氏沉默了,她低着头,头发遮住了脸,肩膀微微颤抖。过了许久,她突然抬起头,目光疯狂地看着凌燕:“凌燕!都是你!若不是你回来,若不是你处处与我作对,我怎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苏氏那个贱人,凭什么占着侯夫人的位置?我为侯府生儿育女,打理内宅,却要屈居人下,我不甘心!” “你不甘心,就要害死母亲,毁掉侯府?” 凌燕看着柳氏,眼中满是失望,“柳氏,你从未想过,你今日的下场,都是你自己造成的。母亲待你不薄,父亲也给了你主母的尊荣,可你贪得无厌,野心勃勃,最终只会自食恶果。” 周大人见柳氏不再辩驳,便拿起判笔,声音洪亮地宣读判决:“判柳氏毒杀前永宁侯夫人苏氏、贪墨侯府财产、勾结二皇子谋逆罪名成立,数罪并罚,判处凌迟处死,三日后执行!柳家涉案人员,全部流放三千里,财产充公!” “不!我不服!” 柳氏疯狂地挣扎着,被衙役强行拖下堂去,凄厉的喊声在公堂内回荡,“凌燕!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凌燕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恢复平静。她朝着周大人屈膝行礼:“多谢大人公正判决,为民女母亲昭雪冤屈。” 周大人点点头,语气缓和了些:“凌大小姐不必多礼,本官只是依法办事。柳氏罪大恶极,此判决也是民心所向。” 公审结束后,凌燕和永宁侯、沈从安走出府衙。百姓们看到他们,纷纷围上来,有人称赞凌燕聪慧果敢,有人感叹苏夫人终于沉冤得雪。凌燕对着百姓们微微颔首,便与永宁侯、沈从安坐上马车,朝着侯府驶去。 回到侯府,凌轩早已在门口等候。他穿着一身浅蓝色的锦袍,看到凌燕下车,立刻跑过来,抱住她的腿:“姐姐,柳氏…… 母亲她怎么样了?” 凌燕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凌轩的头,语气温柔:“轩儿,柳氏犯了很多错,官府已经判了她的罪。以后,姐姐会好好照顾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凌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小脸上带着几分茫然和难过。凌燕知道,柳氏的死对凌轩来说是个巨大的打击,她需要给时间让他慢慢接受。 接下来的几日,凌燕开始着手清查柳家的残余势力。她按照沈从安提供的名单,逐一排查柳家在京城的商铺、宅院和党羽,发现柳家不仅转移了大量财产到城外的一处隐蔽庄园,还暗中培养了一批心腹,打算在柳氏死后继续与侯府作对。 “小姐,柳家在城外的庄园已经查到了,里面藏着不少金银珠宝和军械,还有十几名柳家的护卫守着。” 张嬷嬷拿着一份调查报告,匆匆走进凌燕的院子,“护卫队的队长问,要不要现在就派人去把庄园围了,将那些人抓起来?” 凌燕坐在桌前,看着柳家庄园的舆图,摇了摇头:“不必急着动手。柳家的人肯定料到我们会去查庄园,说不定设了陷阱。你让护卫队的人先盯着庄园,不要打草惊蛇,等我和舅舅商量后,再做打算。” 张嬷嬷应下,转身离去。青黛端着一杯热茶走进来,担忧地说:“小姐,柳家的人狗急跳墙,说不定会对您不利,您最近还是少出门,待在府里比较安全。” “躲是躲不过的。” 凌燕接过热茶,抿了一口,“柳家的残余势力一日不除,侯府就一日不得安宁。而且,二皇子的党羽还没清剿干净,他们说不定会与柳家的人勾结,对我们不利。” 正说着,一名丫鬟匆匆走来,恭敬地说:“大小姐,七皇子殿下派人来了,说有要事要见您。” 凌燕心中一动 —— 萧景珩这个时候派人来,想必是为了清剿二皇子党羽的事情。她连忙说道:“快请他进来。” 片刻后,萧景珩的暗卫走进来,恭敬地递上一封密信:“大小姐,殿下让属下给您送封信,他说二皇子的残余党羽最近与柳家的人走得很近,打算在三日后柳氏行刑当天,发动突袭,救出柳氏,然后逃离京城。殿下已安排好人手,届时会与您联手,将他们一网打尽。” 凌燕拆开密信,上面的字迹与之前一样,潦草却有力,写着 “三日后,刑场附近,见机行事” 几个字。她心中一暖 —— 萧景珩不仅提前告知她危险,还主动提出联手,显然是将她和侯府视为真正的盟友。 “替我多谢七皇子殿下。” 凌燕将密信收好,对暗卫说,“请你转告殿下,三日后,侯府的护卫会在刑场东侧的巷子里接应,届时听候殿下的指令。” 暗卫应下,转身离去。青黛看着凌燕,笑着说:“小姐,七皇子殿下真是个可靠的盟友,有他帮忙,我们清剿柳家和二皇子的党羽就容易多了。” 凌燕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萧景珩确实是个可靠的盟友,但他毕竟是皇子,心中定然有自己的谋划。我们与他合作,既要借助他的势力,也要保持警惕,不能完全依赖他。” 三日后,柳氏行刑的日子。刑场设在京城的西市,周围布满了衙役和士兵,戒备森严。凌燕带着十几名护卫,早早地来到刑场东侧的巷子里,按照与萧景珩的约定,等候着他的消息。 “小姐,您看,那边来了一群形迹可疑的人。” 青黛指着不远处的人群,低声道。凌燕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十几名穿着粗布衣服的男子,分散在刑场周围,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手中隐隐握着武器。 “应该是柳家和二皇子的人。” 凌燕压低声音,对护卫队长吩咐道,“让兄弟们做好准备,等七皇子的信号一响,就立刻行动,不要让他们靠近刑场。” 护卫队长点点头,悄悄对身后的护卫们做了个手势。就在这时,刑场中央传来一阵骚动,柳氏被押着走上刑台,百姓们的欢呼声和咒骂声交织在一起。突然,一名男子从人群中冲出,手持长刀,朝着刑台冲去,大喊:“救夫人!” “动手!” 凌燕大喊一声,护卫们立刻冲了出去,与那些形迹可疑的男子厮杀起来。与此同时,萧景珩的人也从另一侧冲出,将柳家和二皇子的党羽团团围住。 巷子里顿时一片混乱,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凌燕手持软剑,与一名柳家的护卫厮杀。那护卫武艺高强,长刀挥砍得又快又狠,凌燕凭借着灵活的身法,一次次避开他的攻击,寻找着反击的机会。 就在这时,一名男子从背后偷袭凌燕,长刀直刺她的后背。凌燕心中一惊,来不及躲闪,眼看就要被刺中,一道黑影突然闪过,萧景珩的暗卫手持短刃,挡住了男子的攻击,将他击倒在地。 “大小姐,您没事吧?” 暗卫问道。 “我没事,多谢。” 凌燕点点头,继续与柳家的护卫厮杀。 经过半个时辰的激战,柳家和二皇子的党羽终于被全部制服,没有一人逃脱。凌燕站在巷子里,看着满地的尸体和被押走的俘虏,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萧景珩策马走来,身着玄色劲装,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神采奕奕。他看着凌燕,笑道:“凌大小姐,今日多亏了你,才能将这些人一网打尽。” “殿下客气了,若是没有殿下的帮助,我们也难以顺利清剿这些人。” 凌燕拱手道,“此次清剿,不仅解决了柳家的残余势力,还清除了二皇子的党羽,侯府和殿下都少了一个隐患。” 萧景珩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凌大小姐不仅聪慧果敢,还深明大义,是个难得的人才。日后朝堂之上,若是有需要,本王还望能与凌大小姐继续合作。” “殿下有命,凌燕定当尽力。” 凌燕应下。 此时,刑场上传来一阵欢呼声,柳氏已被行刑。凌燕朝着刑场的方向望去,心中百感交集 —— 母亲的冤屈终于得以昭雪,柳氏也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侯府的内宅风波终于平息。但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朝堂上的储位之争愈演愈烈,她和侯府想要安宁,必须等到储位之争结束。 ------------ 第十八章 京城风起捕余孽,御前对质显锋芒 柳氏行刑后的第七日,恰逢苏夫人的忌辰。清晨的薄雾还未散尽,凌燕便带着凌轩来到城郊的静云寺,为母亲焚香祈福。寺庙后院的海棠树已抽出新芽,淡粉色的花苞缀满枝头,一如苏夫人在世时,每年此时亲手栽种的模样。 凌轩捧着一束白色的雏菊,小心翼翼地放在苏夫人的牌位前,小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茫然,多了几分沉静。他对着牌位深深鞠躬,轻声道:“外祖母,对不起,以前我被坏人骗了,误会了姐姐,还惹姐姐生气。以后我会好好听姐姐的话,保护姐姐,不让任何人欺负她。” 凌燕站在一旁,看着弟弟稚嫩却坚定的模样,眼眶微微发热。这几日,她每日都会抽出时间陪凌轩读书、练字,偶尔还会讲些母亲生前的趣事,告诉他苏夫人是如何温柔善良,如何为侯府操劳。起初,凌轩还会沉默落泪,渐渐地,他开始主动询问母亲的过往,眼中的隔阂也一点点消散。 “轩儿长大了。” 凌燕走上前,轻轻抚摸着他的头,语气温柔,“外祖母看到你这样,一定会很开心的。” 凌轩抬起头,看着凌燕,认真地说:“姐姐,我以后要像舅舅和七皇子殿下一样,做个有本事的人,帮姐姐分担侯府的事情,不让姐姐一个人辛苦。” 凌燕心中一暖,刚想开口,寺内的小沙弥却匆匆走来,恭敬地说:“凌大小姐,凌小公子,山下有侯府的人来报,说宫里派了太监来侯府传旨,让您二位尽快回去。” 凌燕心中一动 —— 宫里突然传旨,会是什么事?她连忙带着凌轩下山,坐上马车朝着侯府赶去。一路上,她反复思索,二皇子党羽已清,柳家残余势力也被铲除,侯府近期并无大事牵扯朝堂,皇帝此时传旨,或许与之前围猎场的功劳有关,却又隐隐觉得不安。 回到侯府时,正厅内已挤满了人。传旨太监身着明黄色的宫服,端坐在主位上,永宁侯和沈从安站在一旁,神色凝重。看到凌燕进来,太监立刻起身,脸上堆起笑容:“凌大小姐可算回来了,咱家等你好一会儿了。陛下有旨,还请凌大小姐接旨。” 凌燕连忙拉着凌轩跪下,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只听太监展开圣旨,尖细的声音在厅内回荡:“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永宁侯府嫡女凌燕,聪慧果敢,深明大义,围猎场助擒逆党,有功于社稷。今五皇子景瑞已至适婚之年,品性端正,朕决意赐婚,将凌燕指婚于五皇子,择吉日完婚。望二人婚后相敬如宾,共辅皇室,钦此!” “什么?” 凌燕猛地抬头,眼中满是震惊。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卷入皇子的婚事,更何况是素来与萧景珩不对付的五皇子!一旁的沈从安也皱紧眉头,显然对这道赐婚圣旨始料未及。 太监将圣旨递到凌燕面前,笑容依旧,语气却带着几分催促:“凌大小姐,快接旨吧。能得陛下赐婚,嫁与五皇子殿下,这可是天大的福气啊。” 凌燕握着圣旨的指尖微微发白,脑海中飞速思索 —— 皇帝突然赐婚,绝非单纯的赏赐。二皇子倒台后,储位之争只剩下五皇子和萧景珩,皇帝此举,分明是想通过联姻拉拢永宁侯府,平衡两位皇子的势力。可她与萧景珩早已达成同盟,若是嫁与五皇子,不仅会破坏与萧景珩的合作,侯府也会彻底卷入储位之争的漩涡。 “公公,恕臣女斗胆,此婚事关重大,臣女……” 凌燕深吸一口气,正想以 “需与父亲商议” 为由拖延,却被永宁侯打断。 “臣接旨!谢陛下恩典!” 永宁侯上前一步,接过圣旨,对着太监拱手道,“劳烦公公跑一趟,侯府定会备好薄礼,送公公回宫。” 太监满意地点点头,又说了几句吉祥话,便带着随从离开了。待太监走后,凌燕立刻看向永宁侯,语气急切:“父亲,您为何要接旨?您明知道,我与五皇子素无往来,而且……”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永宁侯打断她的话,神色沉重,“可这是陛下的圣旨,君无戏言,我们若是抗旨,便是欺君之罪,侯府会因此陷入灭顶之灾。” 沈从安也走上前,低声道:“婉儿,你父亲说得对。陛下此举,明显是想借侯府的势力制衡五皇子和七皇子。你若是抗旨,不仅会惹怒陛下,还会让五皇子记恨侯府,届时我们腹背受敌,处境会更加艰难。” 凌燕沉默了。她知道父亲和舅舅说得有理,可一想到要嫁给素未谋面的五皇子,还要与萧景珩为敌,她便满心抗拒。正当她一筹莫展时,青黛匆匆走进来,压低声音说:“小姐,七皇子殿下派人来了,说有要事在府外的茶馆等候,让您务必去一趟。” 凌燕心中一喜 —— 萧景珩此时派人来,定是为了赐婚的事情。她连忙对永宁侯说:“父亲,舅舅,我去去就回,或许七皇子有办法解决此事。” 不等二人回应,凌燕便带着青黛快步离开侯府,朝着府外的茶馆走去。茶馆二楼的雅间内,萧景珩早已等候在那里,桌上放着一壶刚泡好的雨前龙井,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的神色。 “凌大小姐,坐。” 萧景珩抬眸,眼中带着几分复杂,“赐婚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陛下此举,是想借联姻将侯府绑在五皇子的船上,削弱我这边的势力。” “殿下可有办法?” 凌燕坐下,语气急切,“我绝不能嫁给五皇子,否则不仅会破坏我们的同盟,侯府也会沦为朝堂博弈的棋子。” 萧景珩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缓缓道:“办法不是没有,只是需要冒险。五皇子虽表面沉稳,实则心胸狭隘,且极好面子。他近日正为了拉拢兵部尚书,想娶其女为侧妃,若是此事被陛下知道,陛下或许会重新考虑赐婚。” 凌燕眼中闪过一丝亮光:“殿下的意思是,我们可以将五皇子想娶兵部尚书之女的事情透露给陛下?可此事若是没有证据,陛下未必会相信,反而会认为我们故意挑拨。” “证据自然有。” 萧景珩从袖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凌燕,“这是五皇子写给兵部尚书的信,信中不仅表达了想娶其女的意愿,还承诺若是他日登上储位,定会提拔兵部尚书。此信是我安插在五皇子府中的人找到的,绝对真实可信。” 凌燕接过信,仔细翻看,信上的字迹与五皇子平日的笔迹一致,落款日期就在三日前。她心中一松,抬头看向萧景珩:“有了这封信,陛下定会知晓五皇子的心思。可此事若是由我们揭发,未免太过明显,恐会引起陛下的怀疑。” “你说得对。” 萧景珩点头,“此事不能由你我出面,最好是让第三方将信呈给陛下。我已安排好了,今晚便会有人将信送到御史台,让御史弹劾五皇子‘私议婚事,罔顾君恩’,届时陛下自然会重新考量赐婚之事。” 凌燕心中感激,起身对着萧景珩拱手道:“多谢殿下出手相助,此恩凌燕定当铭记在心。” “你我是盟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萧景珩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温柔,“只是凌大小姐,你需明白,此次赐婚只是陛下的第一步试探。日后,类似的博弈还会更多,你和侯府想要置身事外,恐怕很难。” 凌燕点点头,神色凝重:“殿下放心,凌燕明白其中的利害。日后朝堂之上,我定会与殿下紧密合作,共同应对危机。” 离开茶馆时,天色已暗。凌燕坐在马车上,看着窗外的灯火,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此次赐婚风波虽能化解,但储位之争的暗流已愈发汹涌,她和侯府已被卷入这场漩涡的中心,再也无法回头。 回到侯府后,凌燕将萧景珩的计划告诉了永宁侯和沈从安。二人听后,都松了一口气。沈从安欣慰地说:“婉儿,幸好有七皇子相助,否则此次赐婚之事,还真不知该如何解决。只是日后,你与七皇子合作,定要多加小心,不可太过依赖。” “舅舅放心,我明白。” 凌燕应下,“对了父亲,轩儿今日在静云寺,主动向母亲的牌位道歉,还说以后要保护我,看来他已经慢慢走出阴影了。” 永宁侯眼中闪过一丝欣慰:“轩儿能想通就好。你母亲若是泉下有知,看到你们姐弟和睦,定会很高兴的。” 接下来的几日,凌燕一边关注着御史台的动静,一边着手处理侯府的内务。柳氏死后,侯府的内宅需要重新整顿,她将柳氏的心腹全部遣散,提拔了一批可靠的下人,还重新制定了内宅的规矩,确保侯府的日常运转井然有序。 第三日清晨,宫中再次传来消息 —— 御史弹劾五皇子 “私议婚事” 的奏折被陛下驳回,但皇帝却下旨暂缓了凌燕与五皇子的婚事,理由是 “五皇子需先反省己身,待品性端正后再议婚事”。 凌燕得知消息后,心中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这是皇帝有意缓和局势,既没有驳了五皇子的面子,也给了侯府一个台阶下。沈从安也匆匆赶来,笑着说:“婉儿,此次风波总算是化解了。只是五皇子吃了这个亏,定会记恨我们,日后你出门,定要多加小心,避免与他正面冲突。” “舅舅放心,我会的。” 凌燕点头,“对了舅舅,二皇子的案子,陛下有最新的判决吗?我听说二皇子在天牢中,还在试图拉拢其他皇子,想要东山再起。” 沈从安脸色凝重:“陛下已下旨,将二皇子贬为庶人,终身监禁在天牢中,不准任何人探视。他的党羽也全部被流放,想来日后不会再掀起什么风浪了。只是柳家的残余势力,虽然大部分已被清剿,但仍有几人逃脱,据说逃到了江南一带,我们还需派人继续追查。” “嗯。” 凌燕应下,“我已让护卫队的人去江南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们的下落。” 接下来的日子,侯府渐渐恢复了平静。凌燕每日除了处理内宅事务,便是教导凌轩读书写字,偶尔还会与萧景珩通过密信交流朝堂动向。凌轩也渐渐走出了柳氏之死的阴影,变得开朗起来,每日不仅认真读书,还会主动跟着护卫队的人学习骑射,说是要早日成为能保护姐姐的人。 这日午后,凌燕正在院子里教导凌轩练字,青黛突然匆匆走来,手中拿着一封密信:“小姐,这是七皇子殿下派人送来的,说江南那边有消息了。” 凌燕接过信,快速浏览一遍,脸色渐渐凝重。信中写道,萧景珩的人在江南的苏州府,发现了柳家残余势力的踪迹。这些人不仅在苏州府站稳了脚跟,还与当地的盐商勾结,暗中贩卖私盐,积累钱财,似乎在准备卷土重来。 “柳家的人真是死性不改!” 凌燕将信递给永宁侯,语气愤怒,“他们在京城已无立足之地,竟然还想在江南兴风作浪,若是不尽快将他们铲除,日后必成大患。” 永宁侯看着信,眉头紧锁:“江南远离京城,官府势力错综复杂,若是我们贸然派人去清剿,恐怕很难成功。而且,柳家的人与盐商勾结,背后说不定还有其他势力支持,我们需谨慎行事。” “父亲说得对。” 凌燕点头,“我觉得此事,还是需要与七皇子商议。他在江南也有势力,若是能与他联手,清剿柳家残余势力的胜算会更大。” 永宁侯点点头:“好,你尽快与七皇子联系,制定详细的计划。江南之事,事关重大,绝不能掉以轻心。” 凌燕立刻让人备好笔墨,给萧景珩写了一封密信,详细说明了侯府的想法,希望能与他联手清剿柳家残余势力。信写好后,她让青黛交给萧景珩的暗卫,务必尽快送到江南。 三日后,萧景珩的回信传来。他在信中表示,同意与侯府联手,还制定了详细的计划:由萧景珩的人负责调查柳家与盐商勾结的证据,侯府则派人联系江南的官府,待证据确凿后,双方同时动手,将柳家残余势力和私盐贩子一网打尽。 凌燕看着信,心中安定了许多。她知道,只要与萧景珩紧密合作,江南的柳家残余势力定能被顺利清剿,侯府也能彻底摆脱柳家的威胁。 这日傍晚,凌燕带着凌轩在侯府的花园里散步。夕阳的余晖洒在花园里,将海棠花映照得格外娇艳。凌轩拉着凌燕的手,指着远处的假山说:“姐姐,你看,那里有只小兔子!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凌燕笑着点头:“好啊。” 看着弟弟欢快的背影,凌燕心中满是欣慰。她知道,虽然未来的路依旧充满挑战,但只要有家人的陪伴,有萧景珩这样可靠的盟友,她定能克服一切困难,守护好侯府,让母亲的在天之灵得以安息。 只是她没有想到,江南的柳家残余势力背后,竟还隐藏着更大的阴谋。这场清剿行动,不仅没有彻底解决柳家的威胁,反而将她和侯府卷入了一场更加危险的风波之中。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 第十九章 织局新品献宫宴,暗箭难防袭轩儿 暮春的江南,烟雨濛濛。乌篷船顺着京杭大运河缓缓驶入苏州府,船桨划破平静的水面,溅起细碎的水花,两岸的白墙黛瓦在薄雾中若隐若现,岸边的垂柳枝条轻拂水面,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水汽和淡淡的栀子花香。 凌燕坐在船舱内,身着一身月白色的襦裙,外面罩着一件淡青色的披风,指尖轻轻拂过舷窗的雕花,目光落在窗外的江南景致上。青黛坐在一旁,整理着行李,语气带着几分兴奋:“小姐,这苏州府果然名不虚传,比京城还要美呢!只是我们这次来查案,怕是没时间好好欣赏风景了。” 凌燕收回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我们此次来江南,首要任务是清剿柳家的残余势力,查明他们与盐商勾结贩卖私盐的真相。等事情了结,我们再好好逛逛也不迟。” 她从袖中取出萧景珩送来的密信,再次翻看 —— 信中详细标注了柳家残余势力在苏州府的落脚点,以及几个主要私盐贩子的姓名和住址,其中 “裕丰盐行” 的掌柜胡三,被重点圈出,据说他是柳家与盐商集团的联络人。 “小姐,萧景珩殿下的人已经在苏州府接应我们了吗?” 青黛担忧地问道,“江南远离京城,我们在这里人地生疏,若是遇到危险,可就麻烦了。” “放心吧,萧景珩的暗卫已经提前抵达苏州府,在码头附近的‘悦来客栈’等候我们。” 凌燕将密信收好,“而且舅舅也已经联系了苏州府的知府王大人,他会暗中配合我们查案。只是柳家的人在江南经营多年,根基深厚,我们行事必须谨慎,不能打草惊蛇。” 乌篷船抵达苏州府码头时,已是午后。码头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挑着担子的小贩、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商、巡逻的衙役往来不绝,空气中混杂着鱼腥气、饭菜香和香料的味道,充满了江南水乡的烟火气息。 凌燕和青黛刚走下船,就看到一名身着青色布衣、头戴斗笠的男子朝着她们走来,男子身材挺拔,眼神锐利,正是萧景珩的暗卫秦风。“大小姐,属下秦风,奉命在此接应。客栈已经安排好了,胡三的裕丰盐行就在码头附近的商业街,属下已经派人盯着了。” 凌燕点点头:“辛苦秦护卫。我们先去客栈安顿,再详细商议查案的计划。” 跟着秦风穿过热闹的商业街,来到悦来客栈。客栈位于苏州府的繁华地段,三层楼高,门面宽敞,门口挂着两盏红灯笼,上面写着 “悦来客栈” 四个大字。走进客栈,一楼的大堂内坐满了客人,大多是来往的商人,高声谈笑着生意经。秦风带着凌燕和青黛上了二楼,走进一间早已预订好的雅间。 雅间内陈设简洁,一张方桌,几把椅子,靠窗的位置可以看到街景。秦风关上房门,从袖中取出一张舆图,铺在桌上:“大小姐,这是苏州府的详细舆图,裕丰盐行在这条商业街的中段,胡三平时很少离开盐行,只有每晚亥时会去附近的‘醉红楼’喝酒。柳家的残余势力主要聚集在城外的一处废弃码头,那里戒备森严,属下的人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监视。” 凌燕看着舆图,指尖点在裕丰盐行的位置:“胡三是关键人物,我们必须先从他下手,查明柳家与盐商集团勾结的证据。今晚亥时,我们去醉红楼附近埋伏,伺机将他擒获,逼问出背后的真相。” “小姐,醉红楼鱼龙混杂,若是在那里动手,恐怕会引起骚乱,而且胡三身边肯定有护卫,我们不一定能顺利擒获他。” 青黛担忧地说。 “放心吧,我已有计划。” 凌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可以伪装成外地来的富商和丫鬟,去醉红楼喝酒,趁胡三不备,用蒙汗药将他迷晕,再悄悄将他带离醉红楼,带到客栈的密室审问。” 秦风点点头:“大小姐的计划可行。属下已经准备好了蒙汗药和密室,今晚定能将胡三擒获。” 当晚亥时,凌燕身着一身紫色的锦袍,头戴珠钗,伪装成外地富商的千金,青黛则穿着一身绿色的丫鬟服,跟在她身后,走进了醉红楼。醉红楼内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酒香和脂粉气。二楼的雅间内,胡三正搂着两名歌姬,一边喝酒,一边高声谈笑,身边站着四名身材魁梧的护卫。 凌燕和青黛在胡三隔壁的雅间坐下,点了几碟小菜和一壶酒。青黛按照计划,借着倒酒的机会,悄悄将蒙汗药撒进了胡三桌上的酒壶里。没过多久,胡三就觉得头晕眼花,浑身无力,趴在桌上昏了过去。他身边的护卫见状,正要上前查看,却被凌燕和青黛用事先准备好的迷香迷晕。 秦风带着几名暗卫迅速冲进雅间,将胡三和护卫们抬起来,从醉红楼的后门悄悄离开,带回了悦来客栈的密室。 密室位于客栈的地下,阴暗潮湿,只有一盏油灯照明。胡三被绑在椅子上,头上浇了一盆冷水,缓缓醒来。他看到凌燕等人,眼中满是惊恐和愤怒:“你们是谁?竟敢绑架老子!知道老子是谁吗?老子是裕丰盐行的掌柜,苏州府的知府都要给老子三分薄面!” “胡三,别废话!” 凌燕坐在胡三面前的椅子上,语气冰冷,“我们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否则,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你与柳家的残余势力勾结,贩卖私盐,背后还有什么人支持?柳家的人在江南囤积私盐,到底有什么目的?” 胡三脸色一变,眼神闪烁:“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柳家?私盐?我听不懂!你们肯定是认错人了!” “认错人?” 凌燕冷笑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胡三与柳家残余势力交易的记录,“这是我们在你盐行的账房里找到的交易记录,上面清楚地写着你每次贩卖私盐的数量和收入,还有柳家残余势力的联络人姓名,你还想狡辩?” 胡三看着纸条,脸色惨白,身体开始发抖。他知道,这些记录足以证明他贩卖私盐的罪行,若是被官府知道,定会被判死刑。但他更害怕背后的势力,若是泄露了秘密,不仅他自己会死,他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我…… 我真的不知道……” 胡三咬着牙,不肯松口。 凌燕眼神一冷,对秦风使了个眼色。秦风上前一步,手中拿着一把匕首,架在胡三的脖子上:“胡三,你若是再不说实话,我就一刀割了你的舌头,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 胡三吓得浑身发抖,眼泪都掉了下来:“我说!我说!我与柳家的残余势力勾结贩卖私盐,背后是…… 是三皇子萧景瑞在支持!” “什么?三皇子?” 凌燕和青黛都愣住了。她们没想到,柳家的残余势力背后,竟然是看似与世无争的三皇子! 胡三继续说道:“三皇子让柳家的人在江南贩卖私盐,积累钱财,说是为了日后争夺储位做准备。而且,三皇子还让我们暗中招募死士,囤积军械,说是等时机成熟,就发动政变,夺取皇位!” 凌燕心中一凛 —— 三皇子表面上温和儒雅,与世无争,没想到竟然如此野心勃勃,还与柳家的残余势力勾结,想要发动政变!她连忙问道:“三皇子在江南的据点在哪里?他派了谁来主持这些事情?” “三皇子在江南的据点在城外的栖霞山,派了他的亲信李将军来主持。” 胡三颤抖着说,“李将军手里有一支精锐的军队,还有大量的军械和粮草,都藏在栖霞山的山洞里。” 凌燕点点头,让秦风将胡三押下去,严加看管。她看着青黛,神色凝重:“没想到三皇子竟然是幕后黑手!我们必须尽快将此事告知萧景珩和舅舅,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否则,一旦三皇子发动政变,后果不堪设想。” “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要不要立刻离开苏州府,回京城报信?” 青黛担忧地说。 “不行。” 凌燕摇头,“我们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三皇子参与此事,而且栖霞山的军械和粮草也没有找到。我们必须先去栖霞山调查,找到证据,再回京城报信。否则,三皇子肯定会矢口否认,我们也奈何不了他。” 秦风也说道:“大小姐说得对。栖霞山地形复杂,山洞众多,我们需要先派人去侦查,摸清李将军的部署,再制定详细的行动计划。” 凌燕点点头:“好。秦风,你立刻派人去栖霞山侦查,务必摸清山洞的位置和守卫情况。我和青黛留在客栈,联系萧景珩和舅舅,让他们派更多的人手来江南支援。” 接下来的几日,凌燕一边等待秦风的侦查结果,一边通过密信与萧景珩和沈从安联系,告知他们三皇子的阴谋。萧景珩收到密信后,立刻回信,表示会亲自带领人马赶来江南,支援凌燕。沈从安也回信说,会联系江南的官府,让他们配合调查栖霞山的情况。 三日后,秦风带着侦查结果回来:“大小姐,栖霞山的山洞位于山的深处,共有三个入口,每个入口都有百名士兵守卫,山洞内藏有大量的军械和粮草,还有五百名死士,李将军住在中间的主山洞里,身边有五十名精锐护卫。” 凌燕看着秦风绘制的栖霞山地图,眉头紧锁:“守卫如此森严,我们很难正面突破。而且三皇子的人肯定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行动,说不定会提前转移军械和粮草。” “小姐,不如我们夜袭?” 青黛提议道,“夜晚守卫的警惕性会降低,我们可以趁夜色掩护,潜入山洞,找到证据,再放一把火,烧毁军械和粮草。” 凌燕摇摇头:“夜袭虽然可行,但风险太大。山洞内地形复杂,我们不熟悉环境,很可能会陷入埋伏。而且,我们的主要目的是找到三皇子参与此事的证据,而不是烧毁军械和粮草。” 正说着,客栈的伙计突然敲门,送来一封密信:“大小姐,这是一位自称是您朋友的人让我交给您的。” 凌燕接过密信,拆开一看,上面只有一行字:“三皇子已知晓你的行动,栖霞山有埋伏,速离苏州府!” 字迹潦草,却带着几分熟悉,像是萧景珩的笔迹。 凌燕心中一惊 —— 三皇子竟然这么快就知道了她们的行动!看来三皇子在苏州府的势力远比她们想象的还要庞大。她立刻对秦风说:“秦风,我们快走!三皇子已经知道了我们的行动,栖霞山有埋伏,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秦风也意识到了危险,立刻带着凌燕和青黛,从客栈的后门悄悄离开,朝着码头的方向跑去。可刚跑到商业街的拐角,就看到数百名手持长刀的士兵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正是三皇子的亲信李将军。 “凌大小姐,别来无恙啊!” 李将军冷笑一声,眼神阴狠,“三皇子殿下早就料到你会来江南查案,特意让我在此等候。识相的就乖乖跟我走,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活路!” 凌燕握紧手中的软剑,神色平静:“李将军,三皇子勾结柳家残余势力,贩卖私盐,囤积军械,意图谋反,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人,迟早会受到朝廷的制裁!” “制裁?” 李将军大笑一声,“等三皇子殿下登上皇位,我们就是开国功臣,到时候,受制裁的是你们!给我上!把她们抓起来,死活不论!” 士兵们蜂拥而上,朝着凌燕等人冲来。秦风带着几名暗卫立刻上前迎战,与士兵们厮杀起来。凌燕和青黛也手持武器,加入战斗。凌燕的软剑灵活多变,每一次挥砍都能避开士兵的攻击,同时直击要害。青黛的武艺虽然稍弱,但也奋力抵抗,不让士兵靠近凌燕。 可士兵们人数众多,而且个个武艺高强,凌燕等人渐渐体力不支,陷入了重围。秦风的手臂被砍伤,鲜血直流,暗卫们也伤亡惨重。李将军看着陷入困境的凌燕,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凌大小姐,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吧!再反抗下去,只会徒增伤亡!” 凌燕咬紧牙关,继续与士兵厮杀。她知道,今天若是不能突围,不仅她和青黛会死,三皇子的阴谋也无法揭露,侯府和萧景珩都会陷入危险。就在这时,一名士兵从背后偷袭凌燕,长刀直刺她的胸口。凌燕心中一惊,来不及躲闪,眼看就要被刺中,一道黑影突然闪过,萧景珩骑着一匹黑马,手持长剑,将士兵的长刀挡开,一剑将他击倒在地。 “萧景珩!” 凌燕眼中满是惊喜和惊讶。 萧景珩翻身下马,走到凌燕身边,将她护在身后,语气带着几分责备:“你怎么这么冲动?明知道三皇子有埋伏,还非要来江南查案!若不是我来得及时,你今天就危险了!” “我……” 凌燕一时语塞,心中却泛起一丝暖意。 萧景珩带来的人马也纷纷冲上前,与三皇子的士兵厮杀起来。萧景珩的人马个个武艺高强,很快就扭转了战局。李将军看着突然出现的萧景珩,脸色大变:“七皇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三皇子勾结柳家残余势力,意图谋反,本王奉父皇之命,前来江南清剿逆党!” 萧景珩声音冰冷,手中的长剑直指李将军,“李将军,你若是识相,就立刻投降,本王可以饶你一命!否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李将军知道,自己不是萧景珩的对手,再抵抗下去也只是徒劳。他咬了咬牙,对着士兵们大喊:“撤!” 说完,便带着剩余的士兵,朝着城外的方向逃去。 “追!” 萧景珩大喊一声,带着人马追了上去。 凌燕看着萧景珩的背影,心中满是感激。青黛走到她身边,笑着说:“小姐,幸好七皇子殿下及时赶到,否则我们今天就真的危险了!” 凌燕点点头,心中却有些疑惑 —— 萧景珩怎么会来得这么快?而且他说奉父皇之命前来江南,难道皇帝已经知道了三皇子的阴谋? 没过多久,萧景珩就回来了,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神采奕奕。他走到凌燕身边,笑道:“让李将军跑了,不过没关系,栖霞山的军械和粮草已经被我派人查封,三皇子在江南的势力也被彻底清剿,他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 “萧景珩,你怎么会来得这么快?而且你说奉父皇之命,难道皇帝已经知道了三皇子的阴谋?” 凌燕问道。 萧景珩笑了笑,解释道:“我收到你的密信后,就立刻将三皇子的阴谋告诉了父皇。父皇一开始还不信,直到我拿出了三皇子与胡三的通信记录,父皇才相信,派我带领人马前来江南清剿逆党。我担心你会遇到危险,一路快马加鞭,没想到还是来晚了一步,让你陷入了埋伏。” 凌燕心中一暖,对着萧景珩拱手道:“多谢殿下出手相救,此恩凌燕定当报答。” “你我是盟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萧景珩看着她,眼中带着几分温柔,“而且,我也不想看到你受到伤害。” 凌燕的脸颊微微发烫,连忙转移话题:“三皇子的阴谋虽然被挫败,但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回京城,向父皇禀报此事,让他对三皇子做出惩罚。” 萧景珩点点头:“好。江南的事情已经了结,我们明日就启程回京城。” 当晚,凌燕和萧景珩等人在悦来客栈休整。凌燕看着窗外的月色,心中思绪万千。三皇子的阴谋被挫败,柳家的残余势力也被彻底清剿,侯府的威胁终于解除。但她也明白,储位之争并未结束,三皇子倒台后,朝堂上的局势会更加复杂,她和侯府想要真正安宁,还需要付出更多的努力。 ------------ 第二十章 新规立府肃旧弊,客栈围剿断余孽 从江南返回京城的马车行驶在官道上,窗外的景致已从江南的烟雨朦胧变成了北方的开阔爽朗。凌燕坐在车厢内,指尖摩挲着袖中那枚刻有 “景” 字的墨玉棋子,脑海中不断回响着离开苏州府前萧景珩的话 ——“回京城后,三皇子定会联合党羽反扑,你需谨慎应对,万事有我”。 青黛端着刚温好的茶水走进来,见凌燕神色凝重,轻声道:“小姐,还有半日就能到京城了。您这一路都在担心朝堂上的事,其实有七皇子殿下在,三皇子就算想反扑,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凌燕接过茶杯,氤氲的热气模糊了她的眼神:“我担心的不是三皇子的反扑,而是父皇的态度。三皇子毕竟是皇子,父皇若是念及父子之情,从轻发落,不仅会让三皇子的党羽心存侥幸,还会让朝堂上的势力重新洗牌,到时候侯府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正说着,马车突然放缓速度,秦风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大小姐,前方有京城来的人,说是永宁侯府的管家,有要事禀报。” 凌燕掀开车帘,只见管家正站在路边,神色焦急。见到凌燕,管家连忙上前:“大小姐,您可算回来了!侯爷和沈大人在府里等您很久了,三皇子回到京城后,就联合了几位大臣,在朝堂上弹劾您和七皇子殿下,说你们在江南滥用职权,诬陷皇室宗亲,陛下已经下令,让您和七皇子殿下回京城后立刻进宫面圣。” 凌燕心中一沉 —— 三皇子果然提前布局,想恶人先告状。她对管家点头道:“我知道了,你先回府禀报父亲,说我和七皇子殿下傍晚时分就能到京城,让他不必担心。” 马车继续前行,凌燕将三皇子弹劾的事情告诉了萧景珩。萧景珩坐在对面,手中拿着一卷书,闻言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三皇子倒是会颠倒黑白。不过他忽略了一点,我们在江南不仅查封了他的军械和粮草,还带回了胡三和几名私盐贩子的供词,这些都是铁证,足以证明他的罪行。” “可三皇子的党羽在朝堂上势力不小,若是他们联合起来狡辩,父皇说不定会被蒙蔽。” 凌燕担忧地说。 萧景珩放下书卷,看着凌燕,语气笃定:“放心吧,我已安排好了。御史台的几位御史已经收到了我们在江南收集的证据,会在朝堂上呈给父皇。而且,苏州府的王知府也会亲自进京,为我们作证。三皇子这次,插翅难飞。” 傍晚时分,马车终于抵达京城。凌燕刚回到侯府,永宁侯就迫不及待地迎上来,神色焦虑:“婉儿,你可算回来了!三皇子在朝堂上闹得沸沸扬扬,说你和七皇子在江南私自抓捕官员,滥用私刑,还说胡三的供词是你们伪造的。幸好沈大人在朝堂上据理力争,才暂时压制住了三皇子的气焰。” “父亲,您别担心。” 凌燕将江南的事情详细告知永宁侯,“我们不仅有胡三的供词,还有三皇子与胡三的通信记录,以及苏州府王知府的证词,这些证据足以证明三皇子的罪行。明日进宫面圣,我会将这些证据呈给父皇,让三皇子的阴谋彻底败露。” 第二日清晨,凌燕和萧景珩一同进宫。皇宫的朱红大门缓缓打开,长长的御道两旁站着身着甲胄的士兵,气氛庄严肃穆。两人穿过太和殿,来到御书房外,太监进去禀报后,传来皇帝的声音:“宣凌燕、萧景珩进殿。” 御书房内,皇帝坐在龙椅上,神色威严,旁边站着几名贴身太监。三皇子和几位大臣已经在殿内等候,见到凌燕和萧景珩,三皇子眼中满是怨毒,却又强装镇定。 “儿臣(臣女)参见父皇(陛下),父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凌燕和萧景珩行礼道。 “免礼。” 皇帝的声音带着几分疲惫,“朕听说,你们在江南私自抓捕官员,诬陷皇室宗亲,可有此事?” 三皇子立刻上前一步,跪在地上,声泪俱下:“父皇,儿臣冤枉啊!凌燕和七弟在江南滥用职权,不仅查封了儿臣的产业,还逼迫商人伪造供词,诬陷儿臣谋反。儿臣恳请父皇为儿臣做主,惩治凌燕和七弟!” “三皇子,你休要狡辩!” 萧景珩上前一步,语气冰冷,“你在江南与柳家残余势力勾结,贩卖私盐,囤积军械,意图谋反,这些都是胡三和几名私盐贩子亲口招供的,还有你与胡三的通信记录为证,你还想抵赖?” 说着,萧景珩将供词和通信记录呈给皇帝。皇帝接过,仔细翻看,脸色渐渐阴沉。三皇子见状,连忙说道:“父皇,这些供词和通信记录都是伪造的!凌燕和七弟为了诬陷儿臣,故意伪造证据,儿臣恳请父皇明察!” “是不是伪造的,一问便知。” 凌燕上前一步,对着皇帝行礼道,“陛下,苏州府的王知府已经进京,他亲眼目睹了三皇子在江南的所作所为,还参与了查封军械和粮草的行动,不如让王知府上殿作证,是非曲直,自有分晓。” 皇帝点头,下令传王知府上殿。王知府很快走进御书房,跪在地上:“臣苏州府知府王远,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远,你在江南亲眼目睹了什么?凌燕和萧景珩所说的,是否属实?” 皇帝问道。 王知府抬头,语气恭敬:“回陛下,臣亲眼目睹了三皇子在江南的据点栖霞山,那里藏有大量的军械和粮草,还有数百名死士。凌大小姐和七皇子殿下在江南清剿逆党,查封私盐,都是依法行事,并无滥用职权之举。三皇子与柳家残余势力勾结,贩卖私盐,意图谋反,证据确凿,臣可以作证!” 三皇子听到王知府的证词,脸色惨白,身体开始发抖。他知道,王知府的证词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再狡辩也无济于事。 皇帝将供词和通信记录扔在三皇子面前,怒喝:“萧景瑞!你还有什么话可说?朕没想到,你竟然如此野心勃勃,为了争夺储位,不惜勾结逆党,贩卖私盐,囤积军械,意图谋反!你对得起朕的养育之恩吗?对得起大靖的百姓吗?” 三皇子趴在地上,浑身颤抖,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镇定:“父皇,儿臣知错了!儿臣是一时糊涂,被柳家的人蒙蔽了双眼,才做出这样的事情。儿臣恳请父皇饶命,儿臣再也不敢了!” “饶命?” 皇帝冷笑一声,“你犯下如此重罪,若是饶了你,如何向朝堂上的大臣交代?如何向天下百姓交代?来人啊,将三皇子萧景瑞打入天牢,择日宣判!” 几名侍卫走进御书房,将三皇子架起来,拖了出去。三皇子的哭喊声响彻御书房,却再也无人理会。 处理完三皇子,皇帝的目光落在凌燕和萧景珩身上,语气缓和了些:“凌燕,萧景珩,你们在江南清剿逆党,有功于社稷。朕决定,赏赐凌燕黄金百两,绸缎千匹,封你为‘明慧县主’;赏赐萧景珩良田千亩,珠宝百箱,加封为‘靖王’。你们还有什么要求,尽管向朕提。” 凌燕和萧景珩连忙行礼:“谢父皇(陛下)恩典!儿臣(臣女)只求父皇(陛下)能严惩三皇子的党羽,还朝堂一个清明,还天下百姓一个安宁。” 皇帝点点头:“朕会下令,彻查三皇子的党羽,凡是参与谋反的,一律严惩不贷。凌燕,你先退下吧,朕有话要对萧景珩说。” 凌燕退出御书房,心中松了一口气。三皇子被打入天牢,他的党羽也将被清剿,朝堂上的局势终于暂时稳定下来。可她也明白,储位之争并未结束,三皇子倒台后,萧景珩成为了储位的热门人选,接下来,他将面临更多的挑战和算计。 回到侯府后,沈从安早已在府中等候。得知三皇子被打入天牢,沈从安欣慰地说:“婉儿,这次多亏了你和七皇子殿下,才能将三皇子的阴谋彻底揭露。三皇子倒台后,朝堂上的势力会重新洗牌,侯府也终于可以安稳一段时间了。” “舅舅,恐怕我们还不能掉以轻心。” 凌燕坐在沈从安对面,语气凝重,“三皇子虽然被打入天牢,但他的党羽在朝堂上还有不少残余势力,而且其他皇子也不会甘心看着萧景珩崛起,定会暗中使绊子。我们必须继续保持警惕,才能应对接下来的挑战。” 沈从安点点头:“你说得对。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被封为‘明慧县主’,身份地位都得到了提升,以后在朝堂上也更有话语权。而且七皇子殿下被封为‘靖王’,势力也进一步扩大,有他在,侯府的安全也多了一份保障。” 接下来的几日,朝堂上掀起了一场清剿三皇子党羽的风暴。皇帝下令,凡是与三皇子有勾结的大臣,一律革职查办,情节严重的,甚至被打入天牢。一时间,朝堂上人心惶惶,不少大臣都选择了明哲保身,不再轻易站队。 凌燕也没闲着,她利用自己 “明慧县主” 的身份,在京城的贵女圈中周旋,收集着各种情报。她发现,三皇子倒台后,五皇子虽然表面上没有动作,却在暗中拉拢三皇子的残余势力,试图壮大自己的力量。而其他几位皇子,也各有各的打算,都在为争夺储位做准备。 这日,凌燕受邀参加国公府举办的赏花宴。宴会上,贵女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谈论着朝堂上的事情。凌燕刚走到花园,就看到五皇子的妹妹 —— 安宁公主正站在牡丹花丛旁,与几位贵女谈笑风生。见到凌燕,安宁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敌意,却还是走上前,假惺惺地说:“凌县主,好久不见,听说你在江南立了大功,被陛下封为县主,真是可喜可贺。” 凌燕淡淡颔首:“多谢公主夸奖。公主今日打扮得如此明艳,想必是有什么喜事吧?” 安宁公主脸上一红,随即又恢复了高傲的神色:“本公主的事情,就不劳凌县主费心了。倒是凌县主,与靖王殿下在江南形影不离,想必关系不一般吧?只是凌县主不要忘了,靖王殿下是皇子,你与他走得太近,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凌燕心中冷笑 —— 安宁公主这是在警告她,不要与萧景珩走得太近。她语气平静地说:“公主多虑了,我与靖王殿下只是盟友,在江南共同清剿逆党,并无其他关系。倒是公主,近日与兵部尚书家的公子走得很近,想必是有什么好事将近吧?” 安宁公主脸色一变,没想到凌燕会知道她的事情。她恼羞成怒地说:“凌县主,你竟敢调查本公主的私事!你不要以为自己被封为县主,就可以目中无人!” “公主误会了,我只是偶然听说罢了。” 凌燕微微一笑,“若是公主没有其他事情,我就先失陪了。” 说完,凌燕转身离开,留下安宁公主站在原地,脸色铁青。青黛跟在凌燕身后,小声说:“小姐,安宁公主肯定是受了五皇子的指使,故意来找您麻烦的。五皇子现在暗中拉拢三皇子的残余势力,肯定不希望您和靖王殿下联手,所以才让安宁公主来警告您。” “我知道。” 凌燕点头,“五皇子的野心不小,三皇子倒台后,他就把萧景珩当成了最大的竞争对手。我们以后与萧景珩合作,要更加谨慎,不能让五皇子抓住把柄。” 正说着,萧景珩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县主,好久不见。” 凌燕转过身,看到萧景珩身着一身月白色的锦袍,站在不远处的柳树下,身边跟着秦风。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显得格外温润如玉。 “靖王殿下。” 凌燕屈膝行礼。 萧景珩走上前,笑着说:“不必多礼。刚才看到你和安宁公主说话,她是不是为难你了?” “殿下多虑了,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罢了。” 凌燕摇摇头。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安宁公主向来受五皇子的指使,她来找你,肯定是五皇子的意思。你以后离她们远一些,免得被她们算计。” “多谢殿下提醒,我会注意的。” 凌燕点头。 两人并肩走在花园的小径上,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萧景珩看着凌燕,语气温和:“父皇近日在朝堂上多次提及储位之事,还询问了大臣们的意见,不少大臣都推荐我为太子候选人。只是五皇子也拉拢了不少大臣,父皇现在还在犹豫。” 凌燕心中一动:“殿下是想让我帮忙拉拢大臣?” “不是。” 萧景珩摇头,“我知道你不喜欢朝堂上的尔虞我诈,我不想让你卷入其中。我只是想告诉你,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好你和侯府,不会让你们受到伤害。” 凌燕的心中泛起一丝暖意,抬头看向萧景珩,正好对上他温柔的目光。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脸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一切都显得格外美好。 就在这时,秦风匆匆走来,低声对萧景珩说:“殿下,宫里传来消息,陛下让您立刻进宫面圣,说是有要事商议。” 萧景珩脸色微变,对凌燕说:“我先入宫,有什么事情,我会让人通知你。” 凌燕点头:“殿下路上小心。” 看着萧景珩离去的背影,凌燕心中隐隐有种预感 —— 皇帝突然召见萧景珩,肯定与储位之事有关。而这,或许意味着朝堂上的局势,将迎来新的转折。 回到侯府后,凌燕一直心神不宁。直到深夜,萧景珩的暗卫才送来消息 —— 皇帝召见萧景珩,是为了商议立太子之事。皇帝虽然没有明确表态,但也没有反对大臣们推荐萧景珩为太子候选人,只是让他继续积累功绩,稳固朝堂上的势力。 凌燕松了一口气,却也明白,这只是储位之争的开始。五皇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他定会联合更多的势力,与萧景珩展开更激烈的争夺。而她和侯府,也将再次被卷入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之中。 夜深了,凌燕站在窗前,看着天上的明月,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未来遇到多少困难,她都会与萧景珩并肩作战,守护好侯府,守护好自己在意的人。她相信,只要他们同心协力,就一定能度过所有的难关,迎来属于他们的光明。 ------------ 第二十一章 江南密信揭阴谋,宫闱求情起波澜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侯府书房的宣纸上。凌燕手持狼毫,正临摹母亲苏夫人留下的字帖,笔尖在纸上落下工整的小楷,心思却不由自主飘向昨夜暗卫送来的消息 —— 萧景珩虽获皇帝默许参与储位竞争,但五皇子已暗中联合三位尚书,打算在即将到来的 “秋狝议事” 上发难,借 “边境军备” 之事打压萧景珩。 “小姐,沈大人派人来了,说有要事找您。” 青黛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封密封的信函,神色带着几分凝重,“来人说,此事与靖王殿下有关,需您亲自过目。” 凌燕放下毛笔,接过信函拆开。信纸泛黄,字迹潦草却透着急切,是沈从安的亲笔 —— 五皇子近日频繁接触掌管军械库的李尚书,且军械库近日常有不明车辆出入,似在转移军备,恐是要栽赃萧景珩 “私挪军械、意图不轨”。 “舅舅怎么会知道这些?” 凌燕眉头紧锁,指尖捏紧信纸。沈从安虽在朝堂根基深厚,但军械库属兵部管辖,向来由五皇子一派掌控,沈从安能查到这些,定是动用了隐秘力量。 “来人说,是沈大人安插在兵部的眼线传来的消息。” 青黛低声道,“还说沈大人担心五皇子会提前动手,让您务必提醒靖王殿下多加防范,最好能尽快找到证据,先发制人。” 凌燕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庭院中随风摇曳的海棠树,心中思绪翻涌。五皇子选择 “军械” 作为突破口,可谓精准狠辣 —— 萧景珩刚因江南清剿之功封王,若此时被扣上 “私挪军械” 的罪名,不仅会失去皇帝信任,甚至可能被定谋反罪,彻底退出储位之争。 “青黛,备车,去靖王府。” 凌燕当机立断,“此事事关重大,我必须当面与萧景珩商议,晚一步恐生变数。” 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靖王府侧门。秦风早已等候在那里,见到凌燕,立刻引着她穿过抄手游廊,前往书房。靖王府虽不及皇宫奢华,却处处透着雅致,廊下悬挂的宫灯绘着水墨山水,庭院中种满了梅树,虽未到花期,枝干却透着苍劲。 “凌县主来得正好,殿下正与属下商议军械库的事。” 秦风推开书房门,声音压得极低。 凌燕走进书房,只见萧景珩正站在舆图前,手中握着一根银杆,舆图上标注着边境各州的军备分布,红色圆点密集处正是军械库所在地。听到动静,萧景珩转过身,眼中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锐利:“你来得正好,我刚收到消息,五皇子已让人在军械库的账册上动手脚,将三批本该运往边境的弓箭,记在了我的名下,说是我以‘训练暗卫’为由借走,至今未还。” “果然如此。” 凌燕将沈从安的信函递过去,“舅舅查到,五皇子近日频繁接触李尚书,还转移了部分军械,恐怕是想制造‘你私藏军械’的假象,等秋狝议事时,让李尚书当众揭发,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萧景珩接过信函,快速浏览一遍,眉头拧得更紧:“秋狝议事还有五日,五皇子动作如此之快,显然是早有预谋。账册已被动过手脚,军械又被转移,我们若是找不到证据反驳,恐难脱干系。” “殿下可有查到,被转移的军械藏在何处?” 凌燕问道,目光落在舆图上,“军械体积庞大,不易搬运,五皇子若想隐藏,定会选择偏僻且不易被察觉的地方,比如城外的废弃庄园或寺庙。” 萧景珩点头:“我已派秦风带人追查,目前查到,三日前有一批马车从军械库出发,驶向城西的玉泉寺。只是玉泉寺是皇家寺庙,由太后派人看管,五皇子若将军械藏在那里,未免太过大胆。” “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容易被忽略。” 凌燕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五皇子正是利用‘皇家寺庙’这层身份做掩护,才敢将军械藏在玉泉寺。我们若想找到证据,必须尽快派人潜入玉泉寺,查清军械的具体藏匿地点,最好能拿到五皇子与李尚书勾结的凭证。” 萧景珩沉吟片刻,对秦风吩咐:“你立刻挑选十名身手最好的暗卫,乔装成香客,潜入玉泉寺探查。记住,务必小心,若是被发现,立刻撤退,不可打草惊蛇。” 秦风领命离去,书房内只剩下凌燕和萧景珩。阳光透过窗纱,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气氛却带着几分凝重。 “此次五皇子设下此计,不仅是为了打压我,恐怕还想牵连侯府。” 萧景珩看着凌燕,语气带着几分担忧,“你与我走得过近,若是我被定罪,侯府也会受到波及。” “殿下不必担心。” 凌燕摇头,眼神坚定,“我与殿下是同盟,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更何况,五皇子的目标是储位,即便没有我,他也不会放过殿下。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尽快找到证据,化解危机,而不是考虑退路。” 萧景珩心中一暖,看着凌燕的目光多了几分柔和:“有你在,我安心许多。只是玉泉寺守卫森严,且有太后的人看管,秦风等人潜入难度极大,我们或许需要另寻他法,分散五皇子的注意力。” “我有一计。” 凌燕走到舆图前,指尖点在玉泉寺附近的 “望春楼”,“望春楼是京城有名的酒楼,近日正好举办‘诗会’,吸引了不少贵公子和大臣子弟。我们可以派人在诗会上散布‘军械库账目混乱’的消息,让五皇子以为我们已将注意力放在账册上,放松对玉泉寺的警惕,届时秦风等人便可趁机探查。” 萧景珩眼前一亮:“此计甚妙。五皇子生性多疑,若是得知我们关注账册,定会派人盯着账房,反而会忽略玉泉寺的守卫。我们再暗中安排人手,假意追查账册,实则掩护秦风等人的行动,双管齐下,定能找到证据。” 商议妥当后,凌燕起身告辞。离开靖王府时,已是午后,街道上行人熙攘,叫卖声不绝于耳。凌燕坐在马车内,看着窗外的景象,心中却不敢放松 —— 五皇子心思缜密,此次阴谋定不会如此简单,或许还隐藏着其他后手,必须多加防范。 回到侯府后,凌燕立刻召集护卫队长,安排人手前往望春楼散布消息,同时让张嬷嬷整理侯府的账目,做好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青黛看着忙碌的凌燕,担忧地说:“小姐,您近日一直为朝堂上的事奔波,都没好好休息过。若是累坏了身子,可怎么好?” “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 凌燕揉了揉眉心,语气带着几分疲惫,却依旧坚定,“五皇子步步紧逼,若是我们稍有松懈,不仅萧景珩会陷入危机,侯府也会万劫不复。只有尽快化解此次危机,我们才能真正安心。” 接下来的两日,京城内果然流传起 “军械库账目混乱” 的消息,不少大臣私下议论,猜测是有人私挪军械,甚至有人直接将矛头指向五皇子,说他掌管兵部期间管理不善。五皇子得知消息后,果然如凌燕所料,派人加强了对军械库账房的看管,还亲自前往账房核对账目,暂时放松了对玉泉寺的警惕。 第三日深夜,秦风终于传回消息 —— 暗卫已潜入玉泉寺,在寺庙后山的废弃佛堂内发现了被转移的军械,且找到了五皇子与李尚书的密信,信中明确写着 “借军械栽赃靖王” 的计划。 “太好了!” 凌燕接到消息时,正在书房整理证据,听到这个消息,终于松了一口气,“秦风有没有说,密信是否拿到?军械是否有标记?” “秦风说,密信已拿到,军械上还刻着兵部的编号,与账册上记录的‘被靖王借走’的军械编号一致。” 青黛兴奋地说,“有了这些证据,五皇子就算想狡辩,也无济于事!” 凌燕点点头,立刻让人备好马车,前往靖王府。此时已是深夜,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巡夜的士兵提着灯笼走过。马车行驶得很快,不到半个时辰就抵达靖王府。 萧景珩早已在书房等候,见到凌燕,立刻迎上来:“秦风已将密信和军械编号送来,你看。” 他将密信和一张写满编号的纸递过去。 凌燕接过,仔细查看。密信上的字迹是五皇子的亲笔,清晰地写着 “待秋狝议事时,让李尚书呈上证物,定能将萧景珩定罪”,落款日期正是三日前。军械编号与账册上的记录完全一致,足以证明五皇子是故意栽赃。 “有了这些证据,秋狝议事时,我们定能让五皇子自食恶果。” 凌燕将密信和编号纸收好,语气带着几分轻松,“只是五皇子不会轻易认输,或许还会在秋狝议事上耍其他手段,我们需提前做好准备。” 萧景珩点头:“我已安排御史台的几位御史,在秋狝议事时配合我们,一旦五皇子让李尚书揭发,我们就立刻呈上证据,同时让御史弹劾五皇子‘栽赃陷害、滥用职权’。另外,我还让人将密信的内容抄录了几份,若是五皇子抵赖,便将抄录的密信呈给父皇,让他亲眼看看五皇子的野心。” 凌燕心中安定,看着萧景珩,眼中带着几分赞赏:“殿下考虑周全,此次危机定能化解。只是经历此事后,五皇子定会更加警惕,日后我们与他周旋,需更加谨慎。” “嗯。” 萧景珩应着,目光落在凌燕身上,语气带着几分温柔,“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若不是你及时察觉阴谋,还想出应对之策,我恐怕早已陷入五皇子的陷阱。” “殿下客气了。” 凌燕脸颊微微发烫,连忙转移话题,“明日便是秋狝议事,我们需养精蓄锐,以最好的状态应对。我先回府,明日一早,我们一同进宫。” 回到侯府时,已是凌晨。凌燕洗漱完毕后,却毫无睡意,脑海中不断回想秋狝议事可能出现的情况。她知道,此次议事不仅是化解危机的关键,更是萧景珩在皇帝面前巩固地位的机会,容不得半点差错。 第二日清晨,凌燕与萧景珩一同进宫。秋狝议事在太和殿举行,文武百官早已等候在殿内,皇帝坐在龙椅上,神色威严,皇后和几位嫔妃坐在一侧的偏殿内,静静聆听。 议事开始后,大臣们依次上奏,汇报边境军备、地方灾情等事务。轮到五皇子上奏时,他走上前,对着皇帝行礼道:“父皇,儿臣近日核查军械库账目时,发现有三批弓箭去向不明,经调查,竟是靖王弟以‘训练暗卫’为由借走,至今未还。儿臣已让李尚书将账册带来,恳请父皇查看。” 李尚书立刻上前,将账册呈给皇帝,语气恭敬:“陛下,账册上明确记录着,靖王殿下于上月初五借走弓箭三千副,至今未归还,且未说明用途。臣以为,靖王殿下此举不妥,军械乃国家重器,岂能私用?” 大臣们闻言,纷纷议论起来,目光落在萧景珩身上,带着几分探究和怀疑。皇帝看着账册,脸色渐渐阴沉,看向萧景珩:“景珩,此事是否属实?你为何借走弓箭不还?又为何不向朕禀报?” 萧景珩上前一步,神色平静:“父皇,儿臣并未借走弓箭,此事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李尚书呈上的账册,恐怕是被动过手脚的假账!” “靖王弟,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讲!” 五皇子立刻反驳,语气带着几分愤怒,“账册上有你的签名和兵部的印章,岂能有假?你若是没有借走弓箭,为何不敢承认?莫非是想私藏军械,图谋不轨?” “五皇子殿下,说话需讲证据。” 凌燕突然上前一步,对着皇帝行礼道,“陛下,臣女有证据证明,靖王殿下并未借走弓箭,而是五皇子殿下与李尚书勾结,私挪军械,栽赃陷害靖王殿下!” 大臣们闻言,顿时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落在凌燕身上。五皇子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凌燕!你一个女子,竟敢在朝堂上胡言乱语!你有什么证据?若是拿不出证据,便是欺君之罪!” “臣女自然有证据。” 凌燕从袖中取出密信和军械编号纸,递给皇帝,“陛下,这是五皇子殿下与李尚书的密信,信中明确写着‘借军械栽赃靖王’的计划,还有被转移军械的编号,这些编号与账册上记录的‘被靖王借走’的军械编号一致。另外,臣女还派人在玉泉寺后山的废弃佛堂内找到了被转移的军械,陛下可派人去查验。” 皇帝接过密信和编号纸,仔细查看,脸色越来越难看。密信上的字迹确实是五皇子的亲笔,军械编号也与账册上的记录完全一致。他抬头看向五皇子,语气冰冷:“景渊,这是怎么回事?你竟敢勾结大臣,私挪军械,栽赃陷害你的弟弟!你眼里还有朕,还有大靖的律法吗?” 五皇子脸色惨白,“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声音颤抖:“父皇,儿臣冤枉!这密信是伪造的,是凌燕和靖王弟联手陷害儿臣!儿臣从未与李尚书勾结,更没有私挪军械!” “事到如今,你还想狡辩?” 皇帝将密信扔在五皇子面前,怒喝,“朕现在就派人去玉泉寺查验,若是真有军械,朕定饶不了你!李尚书,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李尚书早已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陛下,臣有罪!臣是被五皇子逼迫的,他让臣修改账册,转移军械,还让臣在议事上诬陷靖王殿下!臣一时糊涂,才犯下如此大错,恳请陛下饶命!” 五皇子听到李尚书的招供,彻底绝望,瘫倒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大臣们见状,纷纷议论,指责五皇子野心勃勃,不择手段。 皇帝看着瘫倒在地的五皇子,眼中满是失望和愤怒:“来人啊,将五皇子萧景渊打入天牢,彻查他的党羽!李尚书滥用职权,勾结皇子,革去官职,流放三千里!” 侍卫们上前,将五皇子和李尚书拖了出去。五皇子的哭喊声响彻太和殿,却再也无人理会。 处理完五皇子,皇帝的目光落在凌燕和萧景珩身上,语气缓和了些:“凌燕,你机智果敢,识破阴谋,为朝廷铲除奸佞,有功于社稷。朕决定,赏赐你黄金五百两,绸缎五千匹,晋封为‘明慧郡主’。景珩,你受委屈了,朕知道你无心争储,却屡次遭人陷害。日后,你需更加谨慎,辅佐朕治理朝政,莫要辜负朕的期望。” 凌燕和萧景珩连忙行礼:“谢父皇(陛下)恩典!” 秋狝议事结束后,大臣们纷纷向凌燕和萧景珩道贺,不少之前中立的大臣,也开始主动向萧景珩示好。凌燕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 —— 五皇子倒台后,储位之争看似只剩下萧景珩一人,实则暗流依旧涌动,其他皇子虽暂时没有动作,却未必没有野心,日后的朝堂,恐怕会更加复杂。 离开皇宫时,已是午后。萧景珩骑着马,与凌燕的马车并行。他看着马车窗口的凌燕,语气带着几分感激:“此次若非有你,我恐怕已身陷囹圄。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跟我说,只要我能做到,定不会推辞。” 凌燕掀开车帘,看着萧景珩,微微一笑:“殿下不必如此。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能化解此次危机,保护侯府和殿下,便是最好的赏赐。” 萧景珩看着凌燕的笑容,心中一动,轻声道:“无论如何,这份恩情,我记下了。日后,无论你遇到什么困难,只要一句话,我定全力以赴。” 凌燕点点头,没有再多说。马车继续前行,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而柔和。她知道,此次危机虽已化解,但储位之争并未结束,未来的路,依旧充满挑战。但只要她与萧景珩继续携手,同心协力,定能应对一切困难,守护好自己在意的人。 ------------ 第二十二章 天牢密语藏祸根,织造暗局起新澜 五皇子被打入天牢的第三日,宫里传来消息 —— 太后六十大寿将至,皇帝下旨邀请京中勋贵世家前往慈宁宫赴宴,永宁侯府作为近期立功的家族,需凌燕携凌轩一同出席。 凌燕接到旨意时,正在庭院中教凌轩练剑。少年身着青色劲装,手持木剑,招式虽略显生涩,却已有几分凌厉。听到宫女宣读的旨意,凌轩停下动作,抬头看向凌燕:“姐姐,太后的寿宴,我们一定要去吗?我听说太后最疼五皇子,会不会因为五皇子的事为难我们?” 凌燕放下手中的剑鞘,轻轻擦拭着凌轩额头的汗水,语气温和却坚定:“轩儿别怕,有姐姐在,没人能为难我们。太后寿宴是皇家盛典,我们身为侯府子女,不能缺席。而且,此次寿宴或许不只是庆寿那么简单,我们正好可以借此机会,看看朝堂上的人心动向。” 青黛从屋内走出,手中捧着一件石榴红的蹙金绣袄裙,轻声道:“小姐,这是张嬷嬷刚做好的新衣服,您穿这件去寿宴,既显喜庆,又不失郡主的端庄。凌小公子的衣服也准备好了,是一件宝蓝色的锦袍,衬得小公子越发精神。” 凌燕接过袄裙,指尖拂过上面精致的缠枝莲纹样,心中却隐隐不安。太后向来偏袒五皇子,如今五皇子被囚,太后定然对她和萧景珩心存不满,寿宴之上,恐怕会借机发难。她对青黛道:“你去库房取两支成色最好的东珠,再备一盒上好的胭脂,作为给太后的寿礼。另外,让护卫队的人提前去慈宁宫附近探查,确保寿宴当天的安全。” 寿宴当日,侯府的马车缓缓驶入皇宫。慈宁宫内外张灯结彩,红色的绸缎挂满廊柱,宫灯上绘着 “福寿康宁” 的字样,一派喜庆景象。宫门外,勋贵世家的马车络绎不绝,各家公子小姐身着华服,手持贺礼,依次走进宫去。 凌燕牵着凌轩的手,刚走到宫门口,就看到萧景珩身着暗红色的亲王蟒袍,站在不远处的白玉栏杆旁,身边跟着秦风。见到凌燕,萧景珩快步走来,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几分关切:“今日寿宴,太后或许会借机刁难,你凡事小心,若是遇到麻烦,立刻找我。” “多谢殿下关心,我会注意的。” 凌燕屈膝行礼,“殿下也要多加防范,太后毕竟是长辈,若是当众发难,殿下若是应对不当,恐会落下‘不孝’的名声。” 萧景珩点点头,目光转向凌轩,笑着揉了揉他的头:“轩儿今日很精神,待会儿在寿宴上,可不要怯场。” 凌轩仰起头,认真地说:“七皇子殿下放心,我不会怯场的!我会保护好姐姐!”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正想再说些什么,宫內传来太监的唱喏声:“太后娘娘驾到 ——” 众人立刻整理衣袍,朝着宫內望去。只见太后身着明黄色的绣凤礼服,头戴赤金镶珠凤冠,在宫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出宫殿。她面色威严,目光扫过众人,在凌燕和萧景珩身上停顿片刻,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冷意。 寿宴在慈宁宫的大殿内举行,殿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圆桌,上面摆满了山珍海味,殿两侧的乐师演奏着喜庆的乐曲,宫女们穿梭其间,为宾客斟酒。皇帝和皇后坐在主位上,太后坐在皇帝左侧,神色虽带着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酒过三巡,太后放下酒杯,目光落在凌燕身上,语气带着几分随意:“凌郡主,哀家听说,你近日在朝堂上很是活跃,不仅帮靖王洗清了冤屈,还让五皇子身陷囹圄,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 凌燕心中一凛,知道太后开始发难了。她起身离席,屈膝行礼:“太后娘娘谬赞。臣女只是做了分内之事,五皇子殿下犯下过错,皆是他咎由自取,与臣女无关。” “咎由自取?” 太后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看着凌燕,“哀家听说,五皇子与靖王的矛盾,皆是因你而起。若不是你在中间挑拨离间,他们兄弟二人怎会反目成仇?你一个女子,不好好待在侯府相夫教子,反而频繁插手朝堂之事,甚至干预皇家子嗣之争,是不是有些越界了?”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大臣们纷纷看向凌燕,神色各异。凌轩握紧凌燕的手,眼中满是担忧。萧景珩刚想起身替凌燕辩解,却被凌燕用眼神制止。 凌燕抬起头,目光平静地与太后对视:“太后娘娘,臣女不敢苟同。朝堂之事,关乎国家安危,并非男子专属。臣女身为大靖子民,在国家遇到危难时,挺身而出,何谈越界?至于五皇子与靖王殿下的矛盾,皆是因五皇子殿下野心勃勃,意图谋反,与臣女无关。臣女若是坐视不理,任由五皇子殿下的阴谋得逞,才是真正的不忠不义。” “好一个不忠不义!” 太后拍案而起,语气愤怒,“你竟敢在哀家面前巧言令色!哀家看你就是心思歹毒,想借靖王的势力,为侯府谋取私利!今日哀家就替陛下好好教训你,让你知道什么是女子的本分!” 说着,太后对着身边的宫女下令:“来人啊,将凌郡主带下去,掌嘴五十,让她好好反省!” 宫女们立刻上前,想要抓住凌燕。就在这时,萧景珩猛地起身,挡在凌燕面前,语气冰冷:“太后娘娘,凌郡主所言句句属实,并无过错。您若是执意惩罚她,便是不讲道理,儿臣恳请太后收回成命!” “萧景珩!” 太后怒视着萧景珩,“哀家教训一个郡主,与你何干?你竟敢公然违抗哀家的命令,是不是眼里根本没有哀家这个长辈?” “儿臣不敢。” 萧景珩微微低头,语气却依旧坚定,“只是凌郡主是儿臣的盟友,她为大靖立下大功,若是无故受罚,定会让天下人寒心。儿臣恳请太后以大局为重,不要因个人恩怨,损害皇家的声誉。” 皇帝见状,连忙打圆场:“母后,今日是您的寿宴,不宜动怒。凌郡主年轻气盛,说话或许有不妥之处,但她并无恶意。您就饶了她这一次吧。” 皇后也跟着劝道:“母后,陛下说得对。今日是喜庆的日子,若是惩罚凌郡主,定会破坏气氛。您消消气,我们继续饮酒。” 太后看着皇帝和皇后,又看了看萧景珩和凌燕,知道今日若是执意惩罚凌燕,定会引起众怒,只能恨恨地坐下:“今日看在陛下和皇后的面子上,哀家就饶了你。但你记住,日后若是再敢插手朝堂之事,哀家定不饶你!” 凌燕再次屈膝行礼:“谢太后娘娘手下留情。” 回到座位上,凌轩担忧地看着凌燕:“姐姐,你没事吧?刚才真是太危险了。” “姐姐没事,别怕。” 凌燕轻轻拍了拍凌轩的手,心中却感激地看向萧景珩。若不是萧景珩及时出手相助,她今日恐怕真的要受罚。 寿宴继续进行,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喜庆气氛。大臣们都小心翼翼地饮酒交谈,不敢再提及朝堂之事。凌燕坐在座位上,心思却在快速运转 —— 太后今日发难,显然是想为五皇子报仇,同时打压萧景珩的势力。而且,太后背后还有不少支持五皇子的旧部,日后他们定会联合起来,与她和萧景珩作对。 寿宴过半,太后以身体不适为由,提前离席。皇帝和皇后也随之离席,殿内的气氛才稍稍缓和。萧景珩走到凌燕身边,轻声道:“太后今日虽未惩罚你,但她定然不会善罢甘休。日后你出行,一定要多加小心,最好让护卫队的人全程保护。” “多谢殿下提醒,我会的。” 凌燕点头,“只是太后毕竟是陛下的母亲,我们若是与她作对,恐会落下‘不孝’的名声,对殿下争夺储位不利。” “储位之事,我并不在意。” 萧景珩看着凌燕,眼中带着几分认真,“我在意的是,不能让你受到伤害。若是为了储位,让你陷入危险,我宁愿不要这个储位。” 凌燕心中一暖,脸颊微微发烫,连忙转移话题:“殿下说笑了。储位关系到国家安危,殿下不能轻言放弃。我们只要小心应对太后和她的党羽,定能化解危机。” 萧景珩看着凌燕泛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淡笑,没有再多说。 寿宴结束后,凌燕牵着凌轩的手,走出慈宁宫。夜色已深,皇宫内的宫灯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了长长的御道。萧景珩骑着马,与他们并肩而行,护送他们出宫。 走到宫门口,凌燕停下脚步,对着萧景珩屈膝行礼:“今日多谢殿下相助,凌燕感激不尽。殿下早些回宫休息吧,明日还要上朝。” 萧景珩翻身下马,走到凌燕面前,从袖中取出一支玉簪 —— 簪身是温润的白玉,簪头雕刻着一朵海棠花,与苏夫人留下的那支银簪极为相似。“这支玉簪,是我在江南时特意为你挑选的,希望你能喜欢。” 凌燕接过玉簪,指尖感受到玉簪的温润,心中泛起一丝甜蜜:“多谢殿下,我很喜欢。” “凌燕。” 萧景珩看着凌燕,眼神认真而温柔,“我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并非只是盟友那么简单。等储位之争结束,朝堂安定下来,我定会向父皇请旨,求娶你为靖王妃。” 凌燕的心跳瞬间加速,脸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她抬起头,看着萧景珩真诚的眼神,轻轻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萧景珩见凌燕点头,心中大喜,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凌燕的手小巧而温暖,让他心中充满了力量。“你放心,我定会尽快结束这场争斗,给你一个安稳的未来。” 凌轩站在一旁,看着两人紧握的手,小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知道,姐姐终于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 萧景珩送凌燕和凌轩上了马车,看着马车缓缓离去,才翻身上马,朝着靖王府驶去。他心中充满了期待,期待着储位之争结束的那一天,能与凌燕携手并肩,共看天下太平。 回到侯府后,凌燕将萧景珩送的玉簪小心翼翼地插在发间,对着镜子看着自己。镜中的女子,眉眼弯弯,嘴角带着甜蜜的笑容,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冰冷和锐利。青黛看着凌燕的模样,笑着说:“小姐,您今日真是太美了。靖王殿下对您的心意,奴婢都看在眼里,您就不要再犹豫了,接受殿下吧。” 凌燕转过身,笑着说:“我没有犹豫,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等朝堂安定下来,我会考虑的。” 接下来的几日,凌燕一边处理侯府的内务,一边关注着朝堂的动向。太后虽未再找她的麻烦,却暗中联合几位大臣,在朝堂上弹劾萧景珩 “恃宠而骄,目中无人”,试图削弱他的势力。萧景珩则凭借着皇帝的信任和大臣们的支持,一次次化解了危机。 这日,沈从安来到侯府,神色凝重地对凌燕说:“婉儿,太后近日与几位藩王联系密切,似乎想借助藩王的势力,打压萧景珩。藩王手握兵权,若是与太后联手,后果不堪设想。我们必须尽快想办法,阻止他们的阴谋。” 凌燕心中一凛 —— 藩王一直是皇帝的心腹大患,若是太后与藩王联手,不仅会威胁到萧景珩的地位,甚至可能引发战乱,危及国家安危。她连忙问道:“舅舅,您查到太后与哪些藩王有联系了吗?他们具体有什么计划?” “目前只查到太后与北疆的靖安王有联系,其他藩王是否参与,还不清楚。” 沈从安摇头,“靖安王手握十万兵权,镇守北疆,若是他起兵南下,京城定会陷入混乱。我们必须尽快找到太后与靖安王勾结的证据,呈给陛下,让陛下提前做好准备。” 凌燕点头:“舅舅说得对。我这就派人去北疆调查,同时联系萧景珩,让他在朝堂上留意太后和藩王的动向。我们必须尽快阻止他们的阴谋,不能让他们得逞。” 沈从安欣慰地说:“婉儿,你现在越来越有担当了。你母亲若是泉下有知,定会为你骄傲。只是你要记住,太后和藩王势力庞大,我们行事必须谨慎,不能打草惊蛇。” “舅舅放心,我会的。” 凌燕应下。 送走沈从安后,凌燕立刻让人备好马车,前往靖王府。她知道,太后与藩王勾结,是比五皇子谋反更严重的危机,她必须与萧景珩联手,共同应对,才能守护好大靖的安宁,守护好自己在意的人。 马车行驶在京城的街道上,凌燕看着窗外的景象,心中充满了坚定。她相信,只要她与萧景珩同心协力,定能化解此次危机,迎来真正的太平盛世。而她与萧景珩的感情,也会在这场风雨同舟的争斗中,变得更加坚定,最终开花结果。 ------------ 第二十三章 密信破晓揭阴谋,边境烽烟映京城 马车驶离侯府,朝着靖王府的方向疾驰。凌燕坐在车厢内,指尖反复摩挲着萧景珩送的海棠玉簪,心中却满是对北疆局势的担忧。靖安王手握十万兵权,若是真与太后联手谋反,北疆防线定会崩溃,届时战火蔓延,百姓流离失所,大靖的江山社稷将陷入危局。 “小姐,我们真的要派人去北疆查案吗?” 青黛坐在一旁,神色担忧,“北疆路途遥远,且常年战乱,环境恶劣,若是派去的人出了意外,不仅查不到证据,还会打草惊蛇。” 凌燕收回思绪,目光坚定:“必须去。太后与靖安王的勾结若是坐实,后果不堪设想。我们现在派去的人,必须是身手好、心思缜密的,才能在北疆复杂的环境中查到证据。” 说话间,马车已抵达靖王府。秦风早已等候在侧门,见到凌燕,立刻引着她前往书房。萧景珩正站在舆图前,眉头紧锁,手中的银杆在北疆的位置反复摩挲,显然也在为靖安王的事担忧。 “你来得正好,我刚收到北疆暗卫的消息。” 萧景珩见到凌燕,立刻将一封密信递过去,“靖安王近日以‘操练士兵’为由,将十万大军集结在北疆边境,还暗中增派了粮草运输,似在做开战准备。而且,太后派去的使者,上周已抵达靖安王府,两人密谈了三日,具体内容虽不清楚,但可以肯定,他们在密谋大事。” 凌燕接过密信,快速浏览一遍。密信中详细记录了靖安王的军事调动和太后使者的行踪,甚至提到使者离开时,带走了一封密封的信函,“京城慈宁宫”。 “看来太后与靖安王已有明确的谋反计划,那封密信,很可能就是他们的作战部署。” 凌燕将密信折好,递还给萧景珩,“我们必须尽快拿到那封密信,否则等他们准备就绪,再想阻止就难了。” 萧景珩点头:“我已安排秦风挑选二十名精锐暗卫,乔装成商人,潜入北疆,伺机获取密信。只是太后的使者已离开北疆,密信恐怕已送到太后手中,我们在北疆能查到的证据有限。” “未必。” 凌燕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靖安王谋反,定会留下蛛丝马迹。比如粮草的来源、军械的采购、与太后联络的暗号,这些都是证据。而且,靖安王手下的将领,未必都愿意跟着他谋反,我们可以策反其中立场摇摆的人,让他们提供证据。” 萧景珩眼前一亮:“你说得对。我记得靖安王手下有一位副将,名叫林忠,为人正直,曾多次劝谏靖安王不要与太后勾结,却被靖安王斥责。若是能联系上林忠,或许能从他口中得到有用的信息。” “那我们就双管齐下。” 凌燕语气坚定,“一方面让秦风带人潜入北疆,策反林忠,收集靖安王谋反的证据;另一方面,我们在京城暗中调查太后的动向,监视慈宁宫的人员出入,寻找那封密信的下落。” 商议妥当后,秦风立刻带着二十名暗卫,乔装成商人,连夜前往北疆。凌燕则返回侯府,安排护卫队加强对慈宁宫的监视,同时让沈从安利用在朝堂的人脉,调查太后近期与朝中大臣的联络情况。 接下来的十日,京城表面平静,实则暗流涌动。凌燕每日都会收到两封密信,一封来自北疆的秦风,一封来自监视慈宁宫的护卫。从密信中得知,秦风已成功与林忠取得联系,林忠虽愿意提供证据,却担心家人安危,不敢贸然行动;而太后则频繁召见几位支持她的大臣,且慈宁宫的守卫比往日更加森严,似在隐藏什么。 “小姐,林忠担心家人安危,这也情有可原。” 青黛看着密信,轻声道,“若是我们能派人保护他的家人,或许他会放心提供证据。” 凌燕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我已让秦风派人去保护林忠的家人,将他们秘密转移到安全的地方。只要林忠没有了后顾之忧,定会全力配合我们。” 又过了三日,北疆终于传来好消息 —— 林忠在家人被安全转移后,终于下定决心,将靖安王谋反的证据交给了秦风。证据包括靖安王与太后的联络密信、十万大军的作战部署图、以及靖安王挪用军饷采购军械的账本。 “太好了!” 凌燕接到密信时,正在书房整理资料,看到证据已到手,终于松了一口气,“青黛,立刻备车,去靖王府!我们有了这些证据,终于可以揭穿太后和靖安王的阴谋了!” 马车再次疾驰在京城的街道上,凌燕的心情却比往日更加沉重。这些证据虽能定太后和靖安王的罪,但也意味着,大靖即将面临一场内乱。她只希望,这场危机能尽快化解,避免百姓遭受战乱之苦。 抵达靖王府时,萧景珩已在书房等候。见到凌燕,他立刻迎上来:“是不是北疆有消息了?” 凌燕点头,将密信和证据递过去:“林忠已提供了靖安王谋反的全部证据,包括作战部署图和账本。我们现在有足够的证据,呈给父皇,定能将太后和靖安王绳之以法。” 萧景珩快速浏览证据,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靖安王竟敢挪用军饷采购军械,还计划在下月十五,趁父皇去天坛祭天之时,起兵南下,攻占京城。太后则在京城内应,打开城门,迎接靖安王的大军。真是好大的胆子!” “下月十五?” 凌燕心中一惊,“距离现在只有十日了!我们必须尽快将证据呈给父皇,让他提前做好准备,调兵遣将,阻止靖安王的大军南下。” 萧景珩点头:“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进宫面圣。” 两人立刻驱车前往皇宫,抵达宫门时,已是午后。太监通报后,皇帝立刻在御书房召见了他们。见到凌燕和萧景珩,皇帝神色凝重:“你们急匆匆进宫,是不是有重要的事情禀报?” 萧景珩将证据呈给皇帝,语气沉重:“父皇,太后与北疆的靖安王勾结,意图谋反。他们计划在本月十五,趁您去天坛祭天之时,起兵南下,攻占京城。这是他们的作战部署图和联络密信,证据确凿。” 皇帝接过证据,仔细查看,脸色越来越难看。当看到作战部署图上标注的 “攻占京城” 字样时,他猛地将证据摔在桌上,怒喝:“好一个狼子野心的靖安王!好一个狠心的母后!朕待他们不薄,他们竟敢背叛朕,背叛大靖!” “父皇息怒。” 萧景珩上前一步,语气恭敬,“现在不是生气的时候,距离他们起兵只有十日了,我们必须尽快调兵遣将,一方面加强京城的防御,另一方面派大军前往北疆,阻止靖安王的大军南下。” 皇帝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情绪:“景珩说得对。朕现在就下令,让兵部尚书调五万大军,前往北疆,由你统领,阻止靖安王的大军;同时,让禁军统领加强京城的防御,关闭城门,严禁闲杂人等出入;另外,派侍卫包围慈宁宫,将太后软禁起来,防止她在京城内应。” “父皇英明。” 萧景珩和凌燕齐声行礼。 “凌燕。” 皇帝看向凌燕,语气缓和了些,“此次你又立了大功,不仅识破了太后和靖安王的阴谋,还为朝廷争取了时间。你想要什么赏赐,尽管跟朕说。” 凌燕屈膝行礼:“陛下,臣女不求赏赐,只求陛下能尽快平定叛乱,保护大靖的百姓,不让他们遭受战乱之苦。” 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好一个深明大义的凌燕!朕答应你,定会尽快平定叛乱,还大靖一个太平。” 离开御书房后,萧景珩立刻前往兵部,调兵遣将,准备前往北疆。凌燕则返回侯府,安排护卫队加强侯府的防御,同时让沈从安在朝堂上安抚大臣,稳定人心。 接下来的十日,京城进入紧张的备战状态。五万大军在萧景珩的统领下,日夜兼程,前往北疆;禁军则加强了京城的巡逻,关闭了城门,严禁任何人出入;慈宁宫被侍卫包围,太后被软禁在宫中,无法与外界联络。 十五日很快到来,这天清晨,天还未亮,皇帝便按照原计划,前往天坛祭天。凌燕则带着侯府的护卫,跟随在皇帝身边,负责保护他的安全。天坛周围布满了禁军,戒备森严,每一个角落都有侍卫巡逻,确保皇帝的安全。 祭天仪式进行到一半时,一名侍卫匆匆跑来,跪在皇帝面前,语气急促:“陛下,靖安王的大军已在北疆边境被靖王殿下的大军拦截,双方展开激战。靖王殿下派人传来消息,说靖安王的大军战斗力很强,请求陛下再派三万大军支援。” 皇帝心中一紧,立刻下令:“让兵部尚书再调三万大军,前往北疆支援景珩!” 侍卫领命离去,祭天仪式继续进行。凌燕站在皇帝身边,心中却满是对萧景珩的担忧。她知道,北疆的战事定十分激烈,萧景珩虽然武艺高强,却也面临着巨大的危险。 就在这时,一名太监匆匆跑来,神色慌张:“陛下,不好了!被软禁在慈宁宫的太后,煽动宫中的宫女和太监,发动叛乱,已经攻占了宫门,正向天坛赶来!” 皇帝脸色一变:“什么?太后竟然还敢煽动叛乱!凌燕,你立刻带着护卫,前往宫门,阻止他们!朕继续完成祭天仪式,稳定人心。” “是!” 凌燕领命,立刻带着侯府的护卫,朝着宫门的方向疾驰而去。 宫门外,太后正站在一辆马车上,手持宝剑,煽动着宫中的宫女和太监:“你们听着,皇帝昏庸无道,宠信奸妃,残害皇嗣,我们今日起兵,是为了推翻昏君,拥立贤明的君主,让大靖的百姓过上好日子!谁要是能杀了皇帝,朕封他为侯!” 宫女和太监们被太后的话煽动,手持武器,朝着天坛的方向冲去。凌燕带着护卫赶到时,双方正好在宫门前相遇。 “太后,你竟敢煽动叛乱,背叛陛下,背叛大靖!” 凌燕勒住马绳,语气冰冷,“识相的就立刻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或许陛下还会饶你一命!” “凌燕!” 太后看到凌燕,眼中满是怨毒,“又是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哀家的计划也不会败露,景渊也不会被打入天牢!今日,哀家定要杀了你,为景渊报仇!” 说着,太后下令:“给我上!杀了凌燕,重重有赏!” 宫女和太监们蜂拥而上,朝着凌燕冲来。凌燕手持软剑,策马向前,与他们厮杀起来。侯府的护卫们也纷纷上前,与宫女和太监们展开激战。 凌燕的软剑灵活多变,每一次挥砍都能避开敌人的攻击,同时直击要害。宫女和太监们虽然人数众多,但大多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很快就被凌燕和护卫们打得节节败退。 太后看着节节败退的宫女和太监们,心中越来越慌。她知道,若是今日不能攻占天坛,杀了皇帝,她的叛乱就会彻底失败,等待她的将是严厉的惩罚。她咬了咬牙,亲自手持宝剑,朝着凌燕冲去:“凌燕,哀家跟你拼了!” 凌燕见太后冲来,眼神一冷,手中的软剑快速挥出,直刺太后的胸口。太后毕竟是女子,武艺远不如凌燕,很快就被凌燕的软剑逼得连连后退。就在这时,凌燕抓住一个破绽,一剑将太后手中的宝剑挑飞,软剑抵在了太后的脖子上。 “太后,你输了。” 凌燕语气冰冷,“束手就擒吧。” 太后看着抵在脖子上的软剑,眼中满是绝望,却依旧不肯认输:“哀家没有输!靖安王的大军很快就会攻占京城,杀了你们!你们都不会有好下场!” “恐怕你等不到那一天了。” 凌燕冷笑一声,“靖安王的大军已在北疆被靖王殿下的大军拦截,很快就会被平定。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太后听到这话,彻底绝望,瘫倒在马车上。凌燕示意护卫将太后绑起来,押回宫中。 解决了宫门外的叛乱后,凌燕立刻带着护卫返回天坛。此时,祭天仪式已顺利完成,皇帝正站在天坛上,安抚前来观礼的大臣和百姓。见到凌燕,皇帝立刻上前:“凌燕,宫门外的叛乱解决了吗?” “回陛下,叛乱已平定,太后已被臣女擒获,押回宫中。” 凌燕屈膝行礼。 皇帝松了一口气,语气欣慰:“好!好!凌燕,你又立了大功!朕定会重重赏你!”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跑来,神色兴奋:“陛下,好消息!靖王殿下的大军在北疆大败靖安王的大军,靖安王已被生擒,正押往京城!北疆的叛乱已彻底平定!” 皇帝听到这个消息,激动得热泪盈眶:“太好了!太好了!景珩不负朕望,平定了叛乱,保住了大靖的江山!” 大臣和百姓们也欢呼起来,天坛上下一片欢腾。凌燕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她知道,这场危机终于化解,大靖的江山社稷得以保全,百姓也不必再遭受战乱之苦。 三日后,萧景珩带着大军返回京城。皇帝亲自在城门外迎接,见到萧景珩,他激动地握住他的手:“景珩,你辛苦了!你平定了叛乱,保住了大靖的江山,功不可没!朕现在就下令,立你为太子,日后继承大统!” 萧景珩屈膝行礼:“谢父皇恩典!儿臣定当尽心尽力,辅佐父皇,治理好大靖,不辜负父皇的期望,不辜负百姓的信任!” 大臣们纷纷上前祝贺,京城内外一片欢腾。凌燕站在人群中,看着被大臣们簇拥的萧景珩,眼中满是欣慰和喜悦。她知道,萧景珩终于实现了自己的理想,成为了大靖的太子,未来的君主。 当晚,皇帝在皇宫内举办庆功宴,邀请了朝中大臣和勋贵世家。宴会上,皇帝多次提及凌燕和萧景珩的功绩,对他们大加赞赏。 宴会过半,皇帝看着凌燕和萧景珩,笑着说:“凌燕,景珩,你们二人屡立大功,为大靖的安定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如今景珩已被立为太子,朕有意将你赐婚给景珩,让你们结为夫妻,共同辅佐朕,治理好大靖。你们意下如何?” 凌燕心中一暖,抬头看向萧景珩。萧景珩也正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和期待。她轻轻点头:“臣女遵旨。” 萧景珩也屈膝行礼:“儿臣遵旨。” 皇帝哈哈大笑:“好!好!朕明日就下旨,择吉日为你们举行婚礼!” 宴会上响起阵阵欢呼声,大臣们纷纷举杯,祝贺凌燕和萧景珩。凌燕看着身边的萧景珩,心中满是甜蜜。她知道,经历了这么多的风雨,她终于找到了可以携手一生的人,未来的日子,他们将并肩作战,共同守护大靖的江山,守护彼此的幸福。 夜深了,庆功宴渐渐结束。萧景珩牵着凌燕的手,漫步在皇宫的御花园中。月光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御花园中的海棠花已悄然绽放,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凌燕。” 萧景珩停下脚步,看着凌燕,眼中满是温柔,“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陪我度过这么多的难关。若是没有你,我恐怕很难走到今天。” 凌燕微微一笑:“我们是盟友,更是爱人。互相陪伴,互相支持,是应该的。” 萧景珩紧紧握住凌燕的手,语气坚定:“我向你保证,日后我定会好好待你,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会用我的一生,守护你,守护大靖的百姓,让大靖的江山永固,让百姓安居乐业。” 凌燕靠在萧景珩的肩上,感受着他的温暖和坚定。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或许还会遇到新的挑战,但只要他们同心协力,携手并肩,就一定能克服一切困难,迎来更加美好的未来。 月光下,两人的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御花园中的海棠花在夜色中悄然绽放, ------------ 第二十四章 驿馆惊变藏杀机,沙场初战辨忠奸 皇帝赐婚的圣旨传遍京城那日,永宁侯府的朱红大门前挤满了前来道贺的勋贵世家。府内的丫鬟仆妇们早已忙碌起来,红灯笼从正门一路挂到内院,锦缎绸缎堆满了库房,空气中弥漫着蜜饯与香料的甜香,处处透着即将办喜事的热闹。 凌燕坐在梳妆台前,青黛正为她梳理长发。铜镜里的女子眉眼含笑,发间那支海棠玉簪温润依旧,映衬得她肤色愈发白皙。“小姐,内务府刚送来的凤冠霞帔,奴婢给您试试?” 青黛捧着一个描金漆盒,语气难掩兴奋 —— 那凤冠上缀着九颗东珠,霞帔用的是江南最好的云锦,绣着百鸟朝凤的纹样,是皇帝特意下旨为凌燕定制的。 凌燕笑着点头,任由青黛为她穿戴。凤冠虽重,压在头顶却不觉得沉,反而让她心中泛起踏实的暖意。正梳妆时,门外传来脚步声,凌轩身着宝蓝色锦袍,手里捧着一个木盒,蹦蹦跳跳地走进来:“姐姐,你看我给你准备的嫁妆!” 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枚温润的羊脂玉璧,上面刻着 “平安” 二字。“这是我用舅舅给的零花钱,在玉器行挑了好久的。” 凌轩仰着小脸,眼神认真,“姐姐嫁给七皇子殿下后,一定要平平安安的,我以后会经常去宫里看你。” 凌燕心中一软,伸手摸了摸凌轩的头:“轩儿长大了,知道疼姐姐了。这玉璧姐姐很喜欢,会一直带在身边的。” 她看着弟弟长高不少的身影,想起从前那个被柳氏蒙蔽、对自己充满敌意的小男孩,如今已长成明事理的少年,眼眶不禁微微发热。 正说着,永宁侯走了进来。他今日穿着一身崭新的绯色官袍,神色间满是欣慰,却又带着几分不舍:“婉儿,明日就是你的大喜之日,为父已让人将侯府的田产、铺子都整理好了,作为你的嫁妆。你嫁入东宫后,虽有太子照拂,但手中有产业,说话也更有底气。” 凌燕起身行礼,语气带着感激:“父亲费心了。只是这些产业,还是留给轩儿吧,他是侯府的继承人,需要这些支撑侯府的未来。” “傻孩子。” 永宁侯笑着摇头,“侯府的产业本就有你一份,而且你弟弟年纪还小,这些产业交给你打理,为父更放心。等轩儿长大了,你再交给他便是。” 凌燕还想推辞,沈从安却从门外走进来,笑着说道:“婉儿,你就听你父亲的。你嫁入东宫,不仅是你个人的事,更是侯府与皇室的联结。手中有产业,既能让你在东宫立足,也能为侯府增添保障。” 看着父亲和舅舅坚定的眼神,凌燕不再推辞,屈膝道:“多谢父亲,多谢舅舅。” 当晚,侯府举办了小型的送嫁宴,只邀请了亲近的亲友。宴会上,沈从安拉着凌燕的手,细细叮嘱:“婉儿,东宫不比侯府,人际关系复杂,你凡事要多留个心眼,切勿轻易相信他人。但也不必太过拘谨,太子对你真心实意,陛下和皇后也看重你,你只需做好自己便可。” “舅舅放心,我记住了。” 凌燕点头,目光扫过满座亲友,心中满是不舍,却也充满了对未来的期待。 次日清晨,天还未亮,侯府的丫鬟们就忙碌起来。凌燕坐在梳妆台前,由京城最好的喜娘为她上妆。胭脂轻点,黛眉细描,镜中的女子褪去了往日的锐利,多了几分温婉。青黛为她戴上凤冠,轻声道:“小姐,太子殿下的迎亲队伍已经到府门外了。” 凌燕深吸一口气,站起身。走到正厅时,永宁侯正站在门口等候,他看着女儿身着凤冠霞帔的模样,眼中满是不舍,却还是强忍着泪水,将她的手交到前来迎亲的萧景珩手中。 萧景珩今日身着大红的太子蟒袍,身姿挺拔,俊朗非凡。他握着凌燕的手,眼神温柔:“别怕,以后有我。” 凌燕抬头,对上他的目光,心中的不安瞬间消散,轻轻点头。 迎亲队伍从侯府出发,一路浩浩荡荡,朝着东宫而去。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纷纷驻足观看,欢呼声、祝福声不绝于耳。红妆十里,马车缓缓前行,凌燕坐在马车内,掀起车帘一角,看着窗外热闹的景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抵达东宫时,皇后早已在宫门口等候。她走上前,拉着凌燕的手,笑着说道:“凌燕,欢迎你加入皇室。以后景珩就交给你了,你们要互敬互爱,共同辅佐陛下,治理好大靖。” “谢皇后娘娘。” 凌燕屈膝行礼,心中满是感激。 婚礼仪式在东宫的正殿举行,按照皇室的礼仪,繁琐而庄重。拜天地、拜高堂、夫妻对拜,每一个环节,萧景珩都紧紧握着凌燕的手,眼神中的温柔从未消散。仪式结束后,凌燕被送入洞房,等候萧景珩前来。 傍晚时分,萧景珩终于忙完了外间的宴席,走进洞房。他看着坐在床沿的凌燕,笑着走上前,亲手为她取下凤冠,轻声道:“今日累坏了吧?” 凌燕点头,看着他略带疲惫却依旧神采奕奕的模样,心疼地说:“你也累了,快坐下歇歇吧。” 萧景珩坐在凌燕身边,握住她的手,语气认真:“凌燕,从今日起,你就是我的太子妃,是我萧景珩此生唯一的妻子。我向你保证,此生此世,我绝不会负你,定会护你周全,让你幸福。” 凌燕心中一暖,靠在他的肩上,轻声道:“我相信你。” 婚后的日子,平静而甜蜜。凌燕渐渐适应了东宫的生活,她不仅将东宫的内务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时常陪伴萧景珩处理朝政。每日清晨,她会亲手为萧景珩准备早点;傍晚,她会在书房等候萧景珩归来,为他泡上一壶热茶。 这日,萧景珩处理完朝政,回到东宫时,看到凌燕正在书房整理奏折。他走上前,从身后轻轻抱住她,笑着说:“这些奏折让下人整理就好,何必劳烦你?” “我闲着也是闲着,帮你整理一下,你也能轻松些。” 凌燕转身,看着他,“今日朝堂上可有什么事?我看你回来时神色有些凝重。” 萧景珩叹了口气,坐在椅子上,拿起一份奏折:“北疆刚送来的奏折,靖安王的旧部在边境作乱,虽已被平定,但也造成了不小的损失。而且,朝中还有几位大臣暗中联络藩王,似有不臣之心。” 凌燕接过奏折,仔细翻看,眉头紧锁:“这些大臣真是不知悔改,靖安王的教训还不够吗?我们必须尽快查明这些大臣的身份,将他们绳之以法,以免留下后患。” “我也是这么想的。” 萧景珩点头,“我已让秦风暗中调查,相信很快就能有结果。只是现在朝堂刚稳定下来,若是大肆查办大臣,恐会引起恐慌,影响朝政。” “不如我们先礼后兵。” 凌燕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可以在朝堂上敲打一下这些大臣,让他们知道陛下和你已经察觉到他们的小动作。若是他们能及时悔改,不再与藩王勾结,便饶他们一次;若是他们执迷不悟,再动手不迟。” 萧景珩眼前一亮:“你说得对。这样既能稳定朝堂,又能起到震慑作用。明日上朝,我便按照你说的做。” 次日上朝,萧景珩在朝堂上提及北疆作乱之事,语气沉重地说:“靖安王谋反虽已平定,但仍有部分旧部和大臣不知悔改,暗中联络藩王,意图作乱。朕希望这些大臣能及时醒悟,主动向陛下请罪,否则一旦查明真相,定严惩不贷!” 大臣们闻言,纷纷神色紧张,互相交换眼神。几位暗中联络藩王的大臣,更是脸色惨白,低着头不敢说话。 退朝后,果然有三位大臣主动前往皇宫,向皇帝请罪,坦白了自己与藩王联络的事情,并表示愿意交出兵权,从此不再参与朝政。皇帝见他们主动悔改,便从轻发落,将他们贬为庶民,遣返回乡。 萧景珩回到东宫,将此事告知凌燕,笑着说:“你的办法果然有效,不仅避免了朝堂动荡,还解决了隐患。” 凌燕笑着摇头:“这都是你在朝堂上威严足够,他们才不敢狡辩。若是换了旁人,恐怕他们还会抵赖。” 日子一天天过去,朝堂逐渐稳定,百姓安居乐业,大靖呈现出一派太平盛世的景象。凌燕不仅将东宫打理得井井有条,还时常关注民生,提出了不少有利于百姓的建议。比如在京城开设义仓,为贫困百姓提供粮食;在各地修建学堂,让更多的孩子有机会读书。这些建议得到了皇帝的认可,也受到了百姓的爱戴。 这日,凌燕陪着萧景珩前往天坛祭祀。站在天坛上,看着下方跪拜的百姓,凌燕心中满是感慨。萧景珩握住她的手,轻声道:“你看,这就是我们守护的江山,这就是我们要守护的百姓。” 凌燕点头,眼中满是坚定:“是啊,只要百姓安居乐业,江山稳定,我们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 祭祀结束后,两人并肩走在回宫的路上。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凌燕看着身边的萧景珩,想起从前的种种,从重生后的步步为营,到与萧景珩的相识相知,再到如今的携手并肩,心中满是庆幸。 回到东宫时,凌轩正在宫门口等候。他如今已长成少年,身姿挺拔,眉宇间有了几分永宁侯的影子。见到凌燕和萧景珩,他快步走上前,笑着说:“姐姐,姐夫,我今日带来了父亲和舅舅的消息,他们说侯府一切安好,让你们不必担心。” 凌燕笑着点头:“知道了,你在侯府要好好读书,莫要贪玩。” “姐姐放心,我会的。” 凌轩点头,又看向萧景珩,“姐夫,我听说你最近在整理朝政,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我也想为大靖出一份力。” 萧景珩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好,等你再长大些,姐夫就给你安排差事。” 当晚,东宫举办了家宴,邀请了永宁侯、沈从安和凌轩。宴会上,众人谈笑风生,气氛温馨。永宁侯看着凌燕和萧景珩,眼中满是欣慰:“婉儿,景珩,看到你们如今这样,为父就放心了。以后你们要好好过日子,共同辅佐陛下,守护好大靖的江山。” “父亲放心,我们会的。” 凌燕和萧景珩齐声应道。 宴罢,众人散去。凌燕和萧景珩漫步在东宫的花园中,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柔而宁静。花园中的海棠花依旧绽放,淡淡的花香弥漫在空气中。 “凌燕,” 萧景珩停下脚步,看着凌燕,眼中满是温柔,“谢谢你,陪我走过这么多风风雨雨,陪我守护这江山百姓。” 凌燕微微一笑:“我们是夫妻,本就该同心同德,携手并肩。未来的路还很长,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陪你一起守护这太平盛世。” 萧景珩紧紧握住凌燕的手,两人相视一笑。月光下,他们的身影紧紧依偎在一起,仿佛要永远定格在这温馨的时刻。 大靖的江山,在他们的守护下,愈发稳固;百姓的生活,在他们的努力下,愈发幸福。凌燕知道,她的重生,不仅是为了复仇,更是为了守护身边的人,为了创造一个太平盛世。而如今,她做到了。 未来的日子,或许还会有挑战,但凌燕相信,只要她与萧景珩同心协力,携手并肩,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他们会一起守护这江山,守护这百姓,守护彼此的幸福,直到永远。 ------------ 第二十五章 金符逼宫惊朝野,铁证如山定罪名 冷雨敲窗的深夜,东宫书房的烛火摇曳如豆。凌燕指尖捏着张泛黄的麻纸,上面 “靖王密令,江南见” 六个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 字迹模仿的是萧景珩的笔锋,连他独有的 “令” 字收笔时的顿折力道,都与御批上的痕迹分毫不差。 “小姐,秦风大人刚让人把这个送来,还说……” 青黛端来温茶的手微微发颤,“说这是今早李嵩被劫走时,暗卫拼死从他官服内侧夹层里拽出来的。只是那名暗卫中了毒箭,送到太医院时已经咽气了。” 凌燕的指尖猛地收紧,纸张边缘硌得掌心发疼。她看向桌案上那方传国玉玺,玉质的寒光与烛火的暖光在玺身交织,像极了此刻她心中的混沌。三日前太和殿上,李嵩被按倒时的嘶吼还在耳畔回响,可今日暗卫殉职换来的 “证据”,却将矛头指向了她最信任的人。 “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设计?” 青黛见她脸色苍白,忍不住劝道,“那暗卫是秦风大人的心腹,可谁能保证他没被人收买?再说李嵩何等狡猾,怎会把这么要命的纸条藏在贴身夹层里?” 凌燕没有接茶,目光落在桌角的合婚庚帖上 —— 红绸包裹的边缘已被她摩挲得发亮,“萧景珩” 与 “凌燕” 的名字并排躺着,还是大婚时皇帝亲赐的模样。她想起禅位大典前夜,萧景珩握着她的手说 “此生绝不负你”,指尖划过她腕间 “景燕同心” 玉镯的温度还清晰可感,可这张纸条,却像一根淬了冰的针,扎进了她心里最柔软的地方。 “人心是会变的。” 凌燕声音干涩,“他如今是准帝王,江山比儿女情长重。李嵩手里攥着江南盐商的财路,说不定他们早有协议 —— 借我的手清太后旧部,再让李嵩带钱财去江南铺路,等他登基,那些银子就是国库的活水。” 正说着,书房门被推开,萧景珩一身寒气地走进来,玄色朝服下摆还沾着雨珠,腰间龙纹玉带的搭扣都未来得及系紧。“还没睡?” 他习惯性地伸手想握她的手,却被凌燕下意识偏身避开。 萧景珩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怎么了?秦风说把李嵩的东西送来给你过目,可是查到了什么?” 凌燕将纸条扔在他面前的玉玺旁,麻纸与玉质碰撞发出轻响,却像重锤砸在两人之间。“过目?” 她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萧景珩,你自己看。这是暗卫用命换来的‘证据’—— 你和李嵩的密令,要去江南见靖王?” 萧景珩拿起纸条,目光扫过字迹的瞬间,脸色骤然沉如寒潭:“这不是我的字,是伪造的。” 他指尖划过 “令” 字的顿折,“我的笔力藏在竖画末端,这纸上的笔迹看着像,实则虚浮,是刻意描摹的。” “伪造?” 凌燕冷笑一声,起身走到他面前,眼神锐利如刀,“除了你我,谁还知道你写字的习惯?当年在书院,你教我临摹时说过,‘令’字要藏锋收力,这细节连父皇都未必留意!萧景珩,你别忘了,我父亲是永宁侯,舅舅是沈从安,侯府的势力能助你登基,也能让你万劫不复!” 她的话像冰锥扎进心口,萧景珩看着眼前这个曾与他在围猎场共御黑熊、在御书房同批奏疏的女子,此刻眼中的猜忌比窗外的冷雨更刺骨。“在你心里,我就是会用暗卫性命做戏的人?” 他声音低沉,带着连日操劳的沙哑,“为了江山,能把妻子当棋子,把盟友当弃子?” “不然呢?” 凌燕别过脸,不敢看他眼底的红血丝 —— 那是昨夜为部署大典防务熬出的痕迹,可此刻却成了 “心虚” 的佐证,“禅位大典只剩十日,你需要江南的钱,需要靖王的兵,李嵩就是最好的牵线人。而我,不过是你扫清障碍的刀。” 萧景珩沉默了,书房里只剩烛火燃烧的噼啪声,混着窗外越来越密的雨声。他忽然俯身拿起玉玺,重重按在纸条上,玉质的棱角将麻纸压出褶皱:“这江山是父皇托付的,的确重逾千斤。可若是要以失去你为代价,这玉玺,这帝位,我不要也罢。”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定,震得凌燕指尖发麻。她回头时,正撞见他眼底的疲惫与委屈 —— 那是比任何辩解都更戳心的模样。 “李嵩逃向江南,我已让秦风带三百暗卫去追。” 萧景珩放缓语气,指尖轻轻叩了叩纸条,“这东西来得蹊跷。那名殉职的暗卫,是三年前你从侯府拨给我的护卫,他的身手和忠心,你比我清楚。” 凌燕的心猛地一跳 —— 她竟忘了这层渊源。那名暗卫名叫阿武,当年在围猎场替她挡过流箭,怎么会…… “我知道你不信。” 萧景珩没等她开口,继续道,“三日之内,我必把李嵩抓回来,查明是谁伪造了字迹,是谁借阿武的死送来了这张纸条。到时候,若真是我的错,我亲自去永宁侯府请罪。” 说完,他转身走出书房,门被轻轻带上,隔绝了室内外的气息。凌燕看着他沾着雨痕的背影,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 她不是不信他,只是在皇权漩涡里浸得太久,早已学会了先把 “怀疑” 摆到最前面。可阿武的死,纸条上刻意的笔迹,又像两道谜题,让这猜忌变得越发混沌。 她俯身拿起纸条,忽然发现麻纸边缘有细微的蜡油痕迹 —— 那是江南特产的蜂蜡,遇热会融化。而李嵩被抓时,身上根本没有带蜡块。 这纸条,根本不是李嵩藏在夹层里的。 ------------ 第二十六章 西疆决战定乾坤,京华暗流启新局 从苏州返回京城的那日,恰逢一场初雪。铅灰色的天空像被浸了水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头顶,鹅毛般的雪花簌簌飘落,不到半个时辰,就将京城的朱墙黛瓦、长街短巷都染成了一片素白。凌燕坐在马车内,指尖反复摩挲着怀中锦盒里的盐场账本 —— 锦盒是萧景珩特意为她准备的,外层裹着厚厚的狐裘,即便在寒冬里,也能护住账本不被寒气侵损。纸质的粗糙触感透过锦缎传来,让她紧绷了多日的神经稍稍放松。 马车碾过积雪的街道,车轮与雪地摩擦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像是冬日里特有的絮语。凌燕靠在车壁上,耳边还回响着萧景珩昨日在苏州码头的叮嘱:“回府后先在暖阁歇着,让厨房炖些姜汤驱寒,账本之事我与沈舅舅商议后再做打算,不必急于一时。” 他说这话时,指尖轻轻拂过她被江风吹乱的发丝,掌心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暖得她心口发颤。那时江南的雪还没下,码头的江风带着湿冷的潮气,可他的眼神却比春日的暖阳还要温柔。 “娘娘,东宫快到了。” 车夫老周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带着几分憨厚的暖意。老周是东宫的老人,跟着萧景珩已有五年,对凌燕也格外敬重。凌燕收起账本,整理了一下月白色的锦袍 —— 这是萧景珩在江南为她选的料子,质地轻柔,还带着淡淡的海棠香。待马车停稳后,她在青黛的搀扶下走了下来,脚刚落地,就有一股寒气顺着裙摆往上钻,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东宫的朱红大门前,侍卫们早已等候在那里,一身玄色劲装,腰间佩着长剑,见凌燕下车,纷纷躬身行礼:“参见太子妃娘娘!” 凌燕微微点头,刚要踏入府中,就见青黛神色慌张地从里面跑出来,脸上还带着几分急切,连头上的银簪都歪了,一把拉住她的衣袖就往书房方向走:“小姐,您快跟我来!出大事了!” 凌燕心中一紧,脚步也跟着加快:“慌什么?慢慢说,到底出了什么事?” 她了解青黛的性子,若不是真的急事儿,绝不会如此失态。 “是书房…… 书房里有个陌生女子的香囊!” 青黛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担忧,连声音都有些发颤,“今早奴婢去书房打扫,刚用锦布擦到书桌右下角,就看到那个香囊放在那里,绣着鸳鸯纹,还缀着珍珠,一看就不是东宫宫女能用得起的!奴婢问过守书房的侍卫,他们说昨日太后宫里的人来过!” 凌燕的脚步猛地顿住,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连呼吸都漏了半拍。萧景珩的书房她素来能自由出入,别说女子香囊,就连旁的陌生物件都极少出现。他的书房里,除了奏疏、书籍,就只有她偶尔送过去的海棠花笺,从未有过这般精致的女儿家物件。她定了定神,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跟着青黛快步走向书房,裙摆扫过积雪,留下一串浅浅的脚印。 推开书房门,一股熟悉的松木香气扑面而来 —— 这是萧景珩常用的熏香,用的松果是北疆特有的品种,燃烧时带着淡淡的松针味,能安神静气。可今日,这松木香中却隐约夹杂着一丝陌生的甜香,像是某种花蜜的味道,甜得有些发腻。凌燕的目光快速扫过书房 —— 书架上的书依旧整齐排列,《史记》《汉书》还放在原来的位置,书脊上的烫金大字在晨光下泛着光泽;案上的奏疏还堆放在原处,最上面一本是关于北疆防务的,萧景珩的朱批还露在外面;唯有书桌角落,一个水绿色的香囊静静躺在那里,格外刺眼。 那香囊约莫半掌大小,用的是江南上等的云锦,颜色是极浅的水绿,像初春刚抽芽的柳叶;上面绣着一对戏水鸳鸯,红喙白羽,连水波的纹路都绣得清晰可见,针脚细密得几乎看不见线头;边缘缀着的细小珍珠,颗颗圆润饱满,约莫米粒大小,在晨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香囊的系带处还绣着一个小小的 “兰” 字,用的是淡粉色的丝线,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 显然是定制之物,绝非东宫宫女常用的素色布囊。 凌燕走上前,伸手拿起香囊,指尖触到云锦的细腻质地,心中却一阵冰凉,像握了一块寒冰。她将香囊凑到鼻尖,一股甜腻的熏香萦绕开来,既不是她常用的海棠香,也不是萧景珩偏爱的松木味,而是一种从未闻过的陌生香气,像是将蜜饯泡在水里煮过,甜得让人有些发晕。 “这香囊是什么时候发现的?问过殿内所有的人了吗?” 凌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连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的指尖微微用力,珍珠的棱角硌得掌心发疼,可她却像没感觉到一样,只盯着那个 “兰” 字发呆。 “今早辰时三刻发现的,奴婢立刻就去问了守在书房外的张侍卫和李侍卫。” 青黛站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回答,双手还紧张地绞着衣角,“他们说,昨日未时左右,太后宫里的掌事宫女兰心带着三个宫女来过东宫,说是奉太后之命,给殿下挑选近侍宫女,还在书房待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兰心出来时,奴婢还见过她,手里拿着一个锦盒,说是给殿下送的点心。” “挑选近侍?” 凌燕重复着这四个字,心口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禅位大典在即,萧景珩即将登基为帝,按大靖的规矩,新帝登基后确实要充实后宫,选纳妃嫔,以延子嗣。可他曾在江南的雨夜,握着她的手说 “后宫唯有你”,还说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难道那些承诺都只是权宜之计,是为了安抚她才说的场面话? 凌燕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世的画面 —— 那时父亲还是永宁侯,柳氏刚入府,就是用一个绣着并蒂莲的香囊,挑拨了父亲与母亲的关系。母亲本就体弱,性子又软,被柳氏的几句谗言和那个香囊搅得心神不宁,又因父亲的疏远终日郁结,没过多久就一病不起,最后撒手人寰。如今,同样的戏码,难道要在她身上重演? “小姐,您别多想,或许只是太后一厢情愿,殿下并没有同意呢?” 青黛见凌燕脸色苍白,嘴唇都没了血色,连忙安慰道,“殿下对您的心意,整个东宫的人都看在眼里。前日您在江南还没回来,殿下夜里还去您的寝殿待了半个时辰,看着您的梳妆盒发呆,嘴里还念叨着‘燕儿怎么还不回来’。他怎么会突然选近侍呢?” 凌燕没有说话,只是将香囊放回原处,目光落在书桌案上的那本《论语》上 —— 那是萧景珩每日都会翻阅的书,书页边缘已经被他摩挲得有些发毛,书缝里还夹着她去年给他写的小纸条,上面写着 “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她想起两人曾在书房并肩而坐,他读《论语》,她整理奏疏,偶尔抬头对视,无需多言,便已明白彼此的心意。有一次她不小心打翻了墨汁,溅到了他的锦袍上,他非但没生气,还笑着说 “墨香沾衣,倒也雅致”。那些温馨的画面,此刻却像一根刺,扎得她心口发疼。 “你先下去吧,守在书房外,别让任何人进来,也别把这事告诉旁人。” 凌燕打发走青黛,独自坐在书房的紫檀木椅上,目光怔怔地看着那个水绿色的香囊。窗外的雪还在下,雪花落在窗棂上,很快就融化成水,留下一道道水痕,像极了她此刻纷乱的心情。她拿起桌上的笔,想写点什么,可笔尖落在纸上,却一个字也写不出来,只能在纸上画着杂乱的圈。 不知道坐了多久,只觉得书房里的熏香越来越浓,甜腻得让她有些窒息。直到书房门被轻轻推开,带着一身寒气的萧景珩走了进来,她才猛地回过神。 萧景珩今日穿着一身玄色锦袍,领口和袖口绣着暗金色的龙纹,针法精致,在晨光下若隐若现;腰间系着玉带,上面镶嵌着一块暖白色的羊脂玉,是皇帝去年赏赐的;身姿挺拔如松,走步时带着沉稳的气度,一看便知是久居上位之人。他刚从兵部回来,脸上还带着几分疲惫,眼底有淡淡的青黑,显然是昨夜又熬夜处理公务了。可看到坐在椅子上的凌燕时,眼中立刻闪过一丝惊喜,快步走了过去:“燕儿,你回来了怎么不派人告诉我?外面雪这么大,怎么不在内殿歇着,坐在书房里,仔细着凉。” 他说着,习惯性地伸出手,想拂去她肩上沾着的落雪 —— 方才她下车时不小心蹭到了雪花,还没来得及拍掉。可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她肩膀时,凌燕却下意识地侧身避开了。萧景珩的手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又化为疑惑,眉头微微蹙起:“怎么了?是不是在江南受了委屈,还是哪里不舒服?脸色这么差。” 凌燕没有回答,只是起身走到书桌前,拿起那个水绿色的香囊,递到萧景珩面前,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这香囊,是谁的?昨日太后派人来挑选近侍,你很满意,是吗?所以才把她的香囊留在书房里。” 萧景珩接过香囊,看到上面的鸳鸯纹和那个 “兰” 字时,脸色微微一变,眼中闪过一丝冷意,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他将香囊放在手中反复翻看,指尖划过缀着的珍珠,沉声道:“你误会了,这香囊不是……” “不是什么?” 凌燕打断他的话,眼眶微微发红,声音也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委屈和愤怒,“不是你选的近侍的?还是你觉得,等你登基后,就该三宫六院,广纳妃嫔,我这个太子妃,也该学着像那些深宫妇人一样,容忍你的三心二意,对你的新欢笑脸相迎?” 她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冰锥,狠狠扎进萧景珩的心里。他看着眼前这个因猜忌而慌乱的女子,她的眼眶泛红,鼻尖微微蹙起,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让他想起在侯府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 —— 那时她才十二岁,柳氏刚把她母亲的嫁妆夺走,她一个人坐在花园的海棠树下哭,也是这样无助,却只能独自承受。 萧景珩心中涌起一阵愧疚,他上前一步,想要握住凌燕的手,却又怕她再次避开,只能放缓语气,轻声道:“燕儿,你先别生气,听我把话说完。这香囊不是我留下的,是太后宫里的人故意放在这里的,里面藏着东西,是个圈套。” 凌燕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他,眼中满是疑惑:“藏着东西?什么东西?一个香囊能藏什么?” 她实在想不明白,一个小小的香囊,怎么会是圈套。 萧景珩没有回答,而是将香囊放在书桌上,小心翼翼地拆开系带 —— 系带是用丝线编织的,很容易就能拆开。香囊的内衬是一层薄薄的绢布,比寻常香囊的内衬要厚一些。他用指尖轻轻挑开绢布,从里面取出一小包用油纸包裹着的白色粉末。那粉末细腻如尘,在晨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看起来像极了上好的面粉。 “这是‘牵机引’的毒粉。” 萧景珩的声音沉了下来,眼神也变得锐利,像寒潭一样深不见底,“你还记得在苏州,阿武被毒箭射中吗?当时太医检查过,箭头上的毒液,与这毒粉是同一种。太后的旧部想用这个香囊栽赃你 —— 若是我没发现,将香囊收了起来,他们就会在宫外散播谣言,说你善妒成性,容不下太后挑选的近侍,故意藏起香囊,甚至会说你想毒害近侍;若是你发现后闹起来,他们又能说你无理取闹,失了太子妃的气度,不配做未来的皇后,好让宸妃趁机上位。” 凌燕看着那包白色粉末,心中一阵后怕,后背瞬间渗出一层冷汗。她刚才只看到了香囊,却没发现里面竟藏着如此恶毒的算计。若是她真的因为这香囊与萧景珩大吵大闹,甚至在盛怒之下把香囊扔了或是烧了,岂不是正好中了太后旧部的圈套?到时候谣言四起,她就算有百口也难辩。 “你早就知道这香囊有问题?那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凌燕的语气缓和了些,却还是带着一丝委屈。她想起自己刚才的猜忌,想起那些因前世阴影而产生的不安,脸颊不由得有些发烫,心中满是愧疚。 “我也是今早辰时才发现的。” 萧景珩叹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握住了凌燕的手 —— 她的指尖冰凉,显然是在书房待了许久,受了寒气。他轻轻揉搓着她的手指,想给她暖一暖,“昨日太后派人来挑选近侍,我本就不同意,只让兰心她们在书房外的偏厅等候,并未让她们进屋。今早我来书房时,发现书桌的位置动了 —— 我习惯把砚台放在书桌左侧,可今早砚台却在右侧,就知道有人进过书房。仔细检查后,才在书桌角落发现了这个香囊,拆开后就看到了里面的毒粉。” 他顿了顿,眼神中满是愧疚,声音也低了几分:“我本想让秦风先查清是谁放的香囊,找出背后的主使,再告诉你真相,不想让你跟着担心。毕竟禅位大典在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可我忘了,我们在江南渡口时就说好,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一起面对,不该瞒着你。是我考虑不周,让你受委屈了。” 萧景珩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份折叠整齐的密报,递到凌燕手中。密报是用淡黄色的宣纸写的,上面盖着秦风的私印 —— 一个小小的 “秦” 字。凌燕展开密报,仔细翻阅着,上面详细记录了兰心的身份背景:兰心是尚宫局掌事嬷嬷的远房侄女,三年前通过嬷嬷的关系进了太后宫,如今已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她与尚宫局嬷嬷往来频繁,每月都会私下见面;昨日她离开东宫后,并没有回太后宫,而是去了宸妃的寝宫,停留了约莫半个时辰。密报上还附着兰心与嬷嬷的往来信件,上面的字迹与香囊上的 “兰” 字一模一样。 看着这些确凿的证据,凌燕心中的疑虑与不安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愧疚。她刚才不仅误会了萧景珩,还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现在想来,真是又后悔又自责。 她抬起头,看着萧景珩,声音带着歉意:“对不起,我不该怀疑你。明明我们在江南说好要相互信任,可我一看到这香囊,就想起了前世母亲的事,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还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你别生气,好不好?” “不怪你。” 萧景珩轻轻摇了摇头,伸手将凌燕揽入怀中,动作轻柔得像怕碰碎了她,“换作是我,若是看到你书房里有陌生男子的玉佩或是书信,我也会生气,也会猜忌。我知道你前世在侯府受了很多苦,那些阴影不是说散就能散的。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会第一时间告诉你,绝不会再让你独自胡思乱想,好不好?”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带着淡淡的松木香气,还有他身上特有的龙涎香,让凌燕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下来。她靠在萧景珩的肩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心中满是安定。原来,真正的信任,不是不会产生猜忌,而是在猜忌之后,还而是在猜忌之后,还愿意静下心来听对方解释,还愿意相信彼此的心意从未改变。 “萧景珩,” 凌燕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丝刚哭过的沙哑,却格外柔软,“以后不管遇到什么事,你都要跟我说,哪怕是再危险、再复杂的谋划,我也想跟你一起扛。我不想再像今天这样,因为一点误会就乱了阵脚,让你受委屈。” 萧景珩低头看着怀中的女子,她的头发还带着一丝潮湿的寒气,却乖乖地靠在他怀里,像只终于找到港湾的小猫。他伸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指尖划过她柔软的发丝,语气满是宠溺:“好,都听你的。以后朝堂上的纷争,后宫里的算计,我都一一告诉你,我们一起商量,一起应对。再也不瞒着你,再也不让你一个人胡思乱想。”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书桌上那个空了的香囊上,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至于兰心和背后的人,我不会让她们好过。今日她们敢用香囊设局,明日就敢用更恶毒的手段。等处理完禅位大典的事,我就彻查尚宫局,把太后和宸妃的势力连根拔起,让东宫、让整个后宫,都没有能伤害你的人。” 凌燕抬起头,看着萧景珩眼中的认真,心中一阵感动。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 —— 那是常年握笔批奏、握剑习武留下的痕迹,是他为江山、为她努力的证明。“其实不用急,” 凌燕轻声说,“禅位大典在即,稳定最重要。兰心她们既然敢跳出来,就一定会留下更多破绽。我们可以慢慢来,等抓住她们的把柄,再一举拿下,这样才不会打草惊蛇。” 萧景珩看着凌燕眼中的从容与智慧,忍不住笑了。他就知道,他的燕儿从来不是只会躲在他身后的女子,她有勇有谋,能与他并肩面对所有风雨。“好,听你的。” 萧景珩俯身,在凌燕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带着松木香的气息,温柔得让人心颤,“那我们先把香囊的事放一放,你刚从江南回来,肯定累了。我让人在暖阁备了你爱吃的冰糖炖雪梨,还有你最爱的海棠糕,我们先去吃东西,好不好?” 凌燕点点头,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她跟着萧景珩走出书房,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夕阳透过云层洒下来,给白色的雪地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东宫的长廊上,宫女们正忙着清扫积雪,看到他们并肩走来,纷纷躬身行礼,眼中满是羡慕。 暖阁里早已烧起了地龙,温度适宜,空气中弥漫着冰糖炖雪梨的甜香。小厨房的嬷嬷将点心和汤品端上桌,笑着说:“娘娘,殿下特意吩咐奴婢炖了三个时辰的雪梨,还加了您爱吃的川贝,您快尝尝。” 凌燕拿起汤匙,舀了一勺雪梨汤,温热的汤汁滑入喉咙,甜而不腻,暖得她全身都舒服起来。萧景珩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得开心,自己也拿起一块海棠糕,慢慢吃着,偶尔给她夹一块点心,两人偶尔对视一笑,无需多言,便已明白彼此的心意。 晚膳过后,萧景珩陪着凌燕在东宫的花园里散步。雪后的花园格外安静,只有脚下踩着积雪发出的 “咯吱” 声。凌燕看着眼前的红梅,枝头还积着雪,却开得格外鲜艳,像一团团燃烧的火焰。 “萧景珩,” 凌燕忽然开口,“你说,等禅位大典过后,我们能不能像现在这样,偶尔在花园里散散步,看看花?我知道你当了皇帝之后会很忙,可我还是希望,我们能有这样的时光。” 萧景珩停下脚步,转身握住凌燕的手,眼神坚定而温柔:“会的。不管我当了皇帝之后有多忙,都会抽出时间陪你。我们可以一起看红梅,一起赏秋月,一起在雪地里散步,就像现在这样。我答应你,就算有了江山,也绝不会忽略你。” 凌燕看着萧景珩眼中的真诚,心中满是幸福。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会是一位好皇帝,更会是一位好丈夫。从今往后,他们将携手并肩,一起面对朝堂的风雨,一起守护这大好江山,一起度过往后的每一个春夏秋冬。 夜色渐深,月亮升上天空,洒下清冷的月光。萧景珩陪着凌燕回到寝殿,看着她洗漱完毕,躺在榻上,才转身准备去书房处理剩下的公务。临走前,他俯身给了她一个晚安吻,轻声说:“好好休息,我处理完公务就回来。” 凌燕点点头,看着萧景珩离去的背影,嘴角带着甜甜的笑容。她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今日的种种 —— 从最初看到香囊的慌乱,到误会萧景珩的委屈,再到真相大白后的愧疚与感动。这一天,虽然充满了波折,却让她与萧景珩的感情更加坚固。 她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更多的阴谋与挑战等着他们。可只要他们能一直这样相互信任、相互扶持,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想到这里,凌燕安心地闭上了眼睛,很快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梦里,她与萧景珩并肩站在海棠树下,笑得格外开心。 ------------ 第二十七章 登基前夕藏暗涌,新政初行遇波澜 雪后初晴的东宫,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寝殿,在描金地毯上投下细碎的光影。凌燕醒来时,枕边已没了萧景珩的温度,只残留着一丝淡淡的龙涎香 —— 想来他又早起去了兵部,毕竟禅位大典只剩五日,北疆的防务还需最后敲定。 她伸了个懒腰,指尖划过被褥上绣着的海棠纹样,昨夜的甜梦还清晰在目:梦里她与萧景珩站在永宁侯府的海棠树下,花瓣落在肩头,他笑着为她拂去,说 “年年海棠开,都陪你看”。那样安稳的场景,让她连醒来时嘴角都带着笑意。 “娘娘,您醒了?” 青黛端着铜盆走进来,热水冒着氤氲的热气,“殿下临走前吩咐过,让奴婢等您醒了就伺候您洗漱,还说暖阁里温着您爱喝的枣泥粥。” 凌燕点点头,起身坐在梳妆台前。铜镜里的女子,眼底没了昨日的红血丝,气色红润了许多 —— 想来是昨夜睡得安稳,也或许是萧景珩的承诺给了她底气。青黛为她梳着长发,象牙梳齿划过发丝,带着轻柔的触感,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低声道:“对了娘娘,今早辰时,秦风大人派人送来了一份密报,说是北疆急件,奴婢已经放在您的书房了。” “北疆急件?” 凌燕心中一动。昨日萧景珩还跟她说,北疆总兵王勇传来消息,靖安王残部张达最近按兵不动,怎么突然又有急件?她加快了梳妆的速度,简单绾了个随云髻,插了支珍珠簪子,便匆匆往书房走去。 书房里的晨光比寝殿更亮,案上的密报用牛皮纸封着,火漆印是兵部特有的 “虎符纹”—— 这是只有紧急军务才会用的印信。凌燕拿起密报,指尖刚碰到牛皮纸,就觉得厚度有些异常:寻常密报不过两三页纸,这封却格外厚重,像是夹了什么东西。 她拆开火漆,展开信纸,上面的字迹是萧景珩的亲笔,笔锋凌厉,与他平日批奏的字迹分毫不差。可内容却让她的血液瞬间冰凉: “张将军亲启:三日后卯时,以‘寒梅落’为号,引兵至云漠关西侧山谷,待我部粮草送达,共取京城。切记,此事只许你我知晓,勿让旁人察觉 —— 萧景珩。” “共取京城” 四个字,像一把淬了冰的刀,狠狠扎进凌燕的心里。她握着信纸的手不住颤抖,指尖将纸角捏得发皱,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张将军?不就是靖安王的残部张达吗?萧景珩竟要与他约定时间、地点,还提 “粮草送达”—— 这不是通敌叛国是什么? 昨日他还在暖阁里跟她说,要彻查太后与宸妃的势力,护她周全,可转头就给敌将写密信?凌燕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扶着书桌才勉强站稳,脑海里反复回响着江南渡口他说的话:“江山再大,若没有你,也索然无味。” 那些承诺,难道又是一场骗局? “娘娘,您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青黛端着枣泥粥走进来,见凌燕扶着书桌,脸色苍白如纸,连忙放下粥碗上前扶住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 “不用。” 凌燕摆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你先出去,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青黛看着她手中的密信,虽不知内容,却也看出了端倪,只能忧心忡忡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书房门。 凌燕重新拿起密信,逐字逐句地读着,试图从字里行间找到 “不是真的” 的证据。可信纸的纸质是兵部专用的桑皮纸,字迹是萧景珩独有的 “悬针竖”,连落款的日期 “腊月初八” 都与今日吻合 —— 这封密信,绝不是伪造的。 她想,萧景珩怎么登基前夕,反而要与残部勾结?难道是为了巩固帝位,不惜引狼入室?还是说,他从一开始,就是在利用她 —— 利用永宁侯府的势力扫清障碍,等大权在握,再与张达联手,除掉所有隐患? 无数个疑问在脑海里盘旋,让她头痛欲裂。她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的红梅,雪后的红梅开得愈发鲜艳,可她却没了昨日看梅的心境。寒风从窗缝里钻进来,吹在脸上,带着刺骨的凉意,让她稍稍清醒了些。 不行,不能就这么下定论。萧景珩不是会背叛江山的人,更不是会骗她的人。或许这密信里有暗号?就像江南时李嵩伪造的 “靖王密令”,看似通敌,实则另有隐情? 凌燕回到案前,将密信平铺在桌上,仔细观察每一个字。“寒梅落”、“云漠关西侧山谷”、“粮草送达”—— 这些词语会不会有别的意思?她想起萧景珩曾跟她说过,北疆的军用暗号多与景物相关,比如 “寒梅” 常用来指代 “哨兵”,“落” 则是 “集结” 之意。那 “寒梅落”,会不会是 “哨兵集结” 的意思? 还有 “云漠关西侧山谷”—— 她记得去年萧景珩跟王勇商议防务时,提过云漠关西侧有个 “野狼谷”,谷内狭窄,易守难攻,是围剿敌军的绝佳地点。而 “粮草送达”,会不会是 “援军抵达” 的暗语? 这么一想,凌燕的心稍稍安定了些。可这些都只是她的猜测,没有证据支撑。她需要确认,却又不敢直接问萧景珩 —— 若是她的猜测错了,这一问,只会让两人好不容易建立的信任再次破裂;可若是不问,这封密信像根刺,扎在她心里,让她坐立难安。 “娘娘,殿下回来了!” 门外传来宫女的通报声,打断了凌燕的思绪。她慌忙将密信折好,塞进袖中,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平静些。 书房门被推开,萧景珩带着一身寒气走进来,玄色朝服上还沾着些许雪沫 —— 想来是从兵部回来时,又落了雪。他看到凌燕站在案前,眼中立刻闪过一丝笑意:“怎么不在暖阁待着?书房里冷,仔细着凉。” 他走上前,想像往常一样握住她的手,却被凌燕下意识地避开。萧景珩的手僵在半空,眼中的笑意渐渐淡去,眉头微微蹙起:“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 青黛跟你说了什么?” 凌燕看着他眼中的关切,心中一阵纠结。她想问 “你为什么给张达写密信”,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没什么,只是刚才看了北疆的急件,有些担心防务。” 萧景珩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北疆的事你不用操心,我已经跟王勇安排好了,不会出问题。” 他没有提密信的事,甚至连 “张达” 的名字都没提 —— 这反而让凌燕的心更沉了。 若是密信真有隐情,他为何不跟她解释?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 “是吗?” 凌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可我听说,张达最近在云漠关附近调动兵力,殿下就不担心他会趁机作乱?” 萧景珩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张达只是虚张声势,他手里的兵力不足三万,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再说,王勇已经在云漠关布下了防线,他若是敢来,正好一举歼灭。” 他说得滴水不漏,可越是平静,凌燕越觉得不对劲。她从袖中取出密信,放在他面前,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那这封你写给张达的密信,又是怎么回事?‘共取京城’,萧景珩,你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景珩看到密信的瞬间,脸色骤变,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眼中多了几分复杂:“你从哪里拿到的?” “秦风派人送来的,说是北疆急件。” 凌燕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问你,这信上的内容是不是真的?你是不是要跟张达勾结,背叛大靖?” “我没有!” 萧景珩的声音也沉了下来,他上前一步,想要解释,却被凌燕后退避开。 “没有?那你告诉我,这信上的字是不是你的?火漆是不是兵部的?” 凌燕的眼眶微微发红,“昨日你还跟我说,要一起守护江山,今日就给敌将写密信。萧景珩,你到底还有多少事瞒着我?” 前世被柳氏背叛、被父亲忽视的委屈,昨日香囊风波的不安,此刻全都涌上心头。她以为自己终于找到了可以信任的人,可到头来,还是要面对背叛吗? 萧景珩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若是此刻不解释清楚,他们之间的信任就真的要破裂了。他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桌前,拿起密信,指着上面的字,一字一句地说:“燕儿,这信是我写的,但内容不是你想的那样。‘张将军’不是张达,是王勇麾下的副将张诚 —— 他是我安插在张达身边的卧底,已经潜伏了半年。” “卧底?” 凌燕愣住了,眼中满是疑惑。 “对,是卧底。” 萧景珩点头,语气缓和了些,“张达一直怀疑身边有卧底,所以我只能用‘张将军’这个模糊的称呼,避免暴露张诚的身份。‘寒梅落’是我们约定的暗号,‘寒梅’指张诚手下的暗线,‘落’是‘集结’,意思是让张诚带着暗线,三日后卯时在云漠关西侧的野狼谷集结。” 他顿了顿,指着 “共取京城” 四个字,解释道:“这四个字是写给张达看的。张达一直想取京城,我故意这么写,是为了让他放松警惕,以为我真的要跟他合作,好引他去野狼谷。至于‘粮草送达’,其实是‘援军抵达’的暗语 —— 我已经让王勇带着五万大军,三日后卯时准时抵达野狼谷,等张达一到,就将他的残部一网打尽。” 凌燕怔怔地听着,心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愧疚。她刚才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他,甚至怀疑他背叛江山,一定伤了他的心。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凌燕的声音带着歉意,“若是你跟我说了,我就不会……”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 萧景珩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轻轻握住她的手,她的指尖还是冰凉的,“张诚的身份太过敏感,知道的人越多,暴露的风险越大。我本想等三日后围剿成功,再跟你细说,不想让你跟着担惊受怕。” 他看着她眼中的愧疚,继续道:“我知道,上次香囊风波后,我答应过你,不再瞒着你任何事。这次是我考虑不周,没有提前跟你沟通,让你又一次误会我。对不起。” 凌燕摇摇头,反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掌心的薄茧:“该说对不起的是我。我不该不问清楚就指责你,更不该怀疑你的忠诚。” 她想起刚才看到密信时的慌乱,想起那些恶毒的猜测,心中满是自责。 萧景珩看着她诚恳的模样,忍不住笑了。他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温柔:“不怪你。换作是我,看到这样的密信,也会生气,也会怀疑。只是燕儿,下次再有这样的事,能不能先跟我说说你的顾虑?我们说好要一起面对,不能再像这次一样,各自胡思乱想。” “好。” 凌燕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体温,心中满是安定。她知道,这次的误会,虽然让她经历了短暂的不安,却也让他们学会了 “主动沟通” 的重要性。以前她总是习惯自己扛下所有事,遇到疑问也不敢轻易开口,可现在她明白,真正的并肩作战,不仅是一起面对困难,更是一起分享顾虑,一起解开疑惑。 “对了,” 凌燕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萧景珩,“既然张诚是卧底,那这封密信是怎么送到东宫的?秦风知道张诚的身份吗?” “秦风知道。” 萧景珩解释道,“这封密信是张诚通过暗线传给王勇,王勇再传给秦风,最后由秦风送到东宫。我本想等你醒了,跟你一起分析这封信,看看有没有遗漏的地方,没想到你先看到了,还产生了误会。” 凌燕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她从萧景珩的怀里出来,走到书桌前,重新拿起密信,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此刻再读那些字,只觉得处处都是暗号,处处都是萧景珩的用心 —— 他不仅要围剿张达的残部,还要保护卧底的安全,还要让她安心,真是煞费苦心。 “那我们现在需要做什么?” 凌燕抬头看着萧景珩,眼中满是坚定,“三日后的围剿,我能不能帮上忙?比如整理北疆的兵力部署图,或者分析张达的作战习惯?” 萧景珩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心中一阵暖意。他就知道,他的燕儿从来不是只会躲在他身后的女子,她有勇有谋,能与他并肩作战。“当然需要。” 他走上前,将北疆的兵力部署图铺在书桌上,“你看,这是云漠关的地形图,野狼谷在这里,两侧都是悬崖,只有这一条入口。张达若是进去了,只要我们守住入口,再从两侧悬崖放下滚石,他就插翅难飞。” 凌燕凑过去,指着地形图上的一处:“这里是不是有一条暗道?我记得去年看北疆方志时,说云漠关西侧有一条废弃的商道,可以通往野狼谷的后山。若是张达知道这条暗道,说不定会从那里逃跑。”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不说我倒忘了!这条暗道确实存在,只是多年不用,早已被杂草掩盖。我得立刻让王勇派人守住暗道,绝不能给张达留后路。” 他拿起笔,在地形图上标记出暗道的位置,又快速写了一封密信,让人传给秦风,让他转告王勇。凌燕则在一旁,帮他整理张达的作战记录 —— 从靖安王叛乱时的战术,到最近几次调动兵力的习惯,一一分类整理,找出他的弱点。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并肩的身影上。书桌上的密信、地形图、作战记录,成了他们共同守护江山的见证。凌燕看着身边认真写密信的萧景珩,心中满是幸福。她知道,从今往后,他们不仅是夫妻,更是战友,是能在朝堂上、战场上相互扶持的伙伴。 “对了,” 萧景珩忽然想起什么,抬头看着凌燕,“禅位大典过后,我想下旨,封你为皇后,并且昭告天下,此生不再纳妃。你觉得如何?” 凌燕愣住了,随即脸上泛起红晕。她看着萧景珩眼中的真诚,心中满是感动:“你不必为了我,违背祖制。历代帝王,哪有不纳妃的?” “祖制是死的,人是活的。” 萧景珩放下笔,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我想要的,从来不是三宫六院,而是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再说,有你在身边,帮我处理后宫事务,帮我分析朝堂纷争,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凌燕看着他眼中的爱意,嘴角扬起幸福的笑容。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想与她共度一生。她轻轻点头:“好,我答应你。” 窗外的红梅,在晨光中开得愈发鲜艳。书房里的两人,手握着手,看着桌上的地形图,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他们知道,三日后的北疆围剿,只是他们守护江山的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们。可只要他们能一直这样相互信任、相互扶持,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傍晚时分,秦风派人送来消息,说王勇已经派人守住了野狼谷的暗道,并且加强了云漠关的防务,只等三日后围剿张达。萧景珩和凌燕看着消息,相视一笑 ——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 ------------ 第二十八章 粮仓残案寻真凶,新政深推遇顽疾 北疆围剿张达残部的捷报传到东宫时,恰逢腊月初十的清晨。雪后的阳光格外明亮,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暖阁,将案上的捷报映照得格外醒目 —— 王勇率领五万大军,在野狼谷成功围剿张达残部,生擒张达,仅少数残兵逃脱,卧底张诚也安全归队。 凌燕握着捷报,指尖划过 “大获全胜” 四个字,嘴角忍不住上扬。三日前的担忧与紧张,此刻全都化为安心。她抬头看向窗外,东宫的红梅开得正艳,枝头的积雪在阳光下渐渐融化,滴落在青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娘娘,您看谁来了?” 青黛端着刚沏好的菊花茶走进来,脸上带着笑意,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着玄色锦袍的身影 —— 正是刚从兵部回来的萧景珩。 萧景珩身上还带着淡淡的寒气,却难掩眼底的笑意。他走上前,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狼牙,递到凌燕面前:“这是张达的狼牙佩,他戴了十年,如今成了我们的战利品。” 那狼牙佩通体莹白,边缘打磨得十分光滑,显然是常年佩戴的缘故。凌燕接过狼牙佩,指尖触到冰凉的质地,心中满是感慨:“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张达,多亏了你提前布下的局。” “也多亏了你提醒我野狼谷有暗道。” 萧景珩笑着坐下,接过青黛递来的菊花茶,“若不是你,张达说不定就从暗道逃跑了。” 两人相视一笑,暖阁里的氛围温馨而惬意。青黛看着他们恩爱的模样,笑着说:“殿下和娘娘真是心有灵犀,难怪能一起打赢这场仗。对了,刚才宫门处来报,说有位苏姑娘求见殿下,说是殿下的旧友,还带了太后的手谕。” “苏姑娘?” 凌燕心中一动,看向萧景珩,“殿下认识这位苏姑娘?” 萧景珩手中的茶杯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即恢复平静:“是苏太傅的女儿苏婉然,我们小时候一起在书院读过书,后来她随苏太傅去了江南,已经有十年没见了。没想到她会突然回来,还带了太后的手谕。” 凌燕点点头,心中却莫名泛起一丝不安。她从未听萧景珩提起过这位苏姑娘,更不知道他们是 “一起读过书” 的旧友。青黛在一旁小声补充:“听说这位苏姑娘才貌双全,当年在京城也是有名的才女呢。” “让她进来吧,在客厅等候。” 萧景珩放下茶杯,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我去见见她,看看太后有什么吩咐。” 凌燕看着萧景珩离去的背影,手中的狼牙佩忽然变得有些沉重。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安,对青黛说:“我们也去客厅看看吧,毕竟是殿下的旧友,我这个做太子妃的,也该出面招待。” 两人刚走到客厅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女子的笑声,清脆悦耳,带着江南女子特有的温婉。凌燕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走进去 —— 客厅中央,站着一位身着粉色锦袍的女子,约莫二十岁左右,容貌秀丽,眉眼间带着淡淡的笑意,正与萧景珩说着话。 那女子看到凌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走上前,屈膝行礼:“民女苏婉然,见过太子妃娘娘。久闻娘娘才貌双全,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苏姑娘不必多礼。” 凌燕笑着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苏婉然与萧景珩之间 —— 两人站得不算近,却莫名有种 “熟稔” 的氛围,让她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萧景珩看出了凌燕的异样,连忙介绍:“燕儿,这就是苏婉然,苏太傅的女儿。婉然,这位是太子妃凌燕,也是我的妻子。” “原来是太子妃娘娘,民女失礼了。” 苏婉然再次行礼,语气恭敬,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 凌燕请苏婉然坐下,青黛奉上茶水。苏婉然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笑着说:“太后听闻民女从江南回来,特意让民女带手谕给殿下,说是明日请殿下和娘娘去慈宁宫赴宴,也好让民女与殿下叙叙旧。” “太后有心了。” 萧景珩点头应下,“明日我们定会准时赴宴。” 苏婉然又与萧景珩聊起了小时候在书院的趣事,从 “萧景珩曾为她解围” 到 “两人一起临摹书法”,说得绘声绘色,眼中满是怀念。凌燕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 “旧时光”,心中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闷闷的。她想插话,却发现自己根本插不进去 —— 那些回忆,她从未参与过。 送走苏婉然后,凌燕回到暖阁,脸色明显沉了下来。萧景珩看着她,心中一阵无奈,走上前想解释:“燕儿,我与婉然只是旧友,小时候的事……” “我知道你们是旧友。” 凌燕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可你们聊得那么开心,那些回忆,我连听都没听过。你以前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你还有这么一位‘青梅竹马’的旧友?” 萧景珩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凌燕不是无理取闹,只是在乎他,才会在意这些细节。“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跟你说。”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小时候的事,大多都忘了,再说婉然去江南十年,我以为我们不会再见面,所以就没跟你提起。” “真的只是这样吗?” 凌燕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疑惑,“她回来的时机这么巧,正好在你平定北疆之后,还带了太后的手谕,你不觉得奇怪吗?” 萧景珩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其实我也觉得有些奇怪。苏太傅三年前就病逝了,婉然在江南无依无靠,怎么会突然回来?还得到了太后的青睐?只是目前没有证据,不能妄下定论。” 凌燕看着萧景珩眼中的认真,心中的醋意稍稍缓解。她知道,萧景珩不是会隐瞒重要事情的人,或许苏婉然的归来,真的只是巧合。可一想到明日要去慈宁宫赴宴,要再次见到苏婉然,她心中还是有些不安。 次日清晨,凌燕换上了一身石榴红的锦袍,绾了个精致的飞天髻,插了支赤金点翠步摇 —— 她不想在苏婉然面前落了下风。萧景珩看着她精心打扮的模样,忍不住笑了:“我的燕儿,不管穿什么都好看。” 凌燕瞪了他一眼,却还是忍不住红了脸颊。两人乘坐马车前往慈宁宫,一路上,凌燕都在想着该如何面对苏婉然,而萧景珩则在思考苏婉然归来的真正目的。 慈宁宫早已布置妥当,暖阁里烧着地龙,温度适宜,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太后坐在主位上,脸色比上次见面时好了许多,看到他们进来,笑着说:“景珩,凌燕,你们来了。婉然已经在这儿等你们了。” 凌燕顺着太后的目光看去,只见苏婉然身着一身月白色锦袍,坐在侧位上,手中拿着一把团扇,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们。看到凌燕,苏婉然起身行礼:“见过殿下,见过娘娘。” “苏姑娘不必多礼。” 凌燕点头,与萧景珩一起坐下。 宴席开始后,太后频频给苏婉然夹菜,言语间满是疼爱,还不时提起萧景珩与苏婉然小时候的事,像是有意在拉近两人的距离。苏婉然则时不时看向萧景珩,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偶尔还会递给他一块自己亲手做的点心。 凌燕坐在一旁,看着眼前的场景,心中的醋意越来越浓。她拿起茶杯,一口接一口地喝着,试图掩饰自己的情绪。萧景珩察觉到她的异样,悄悄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像是在安慰她。 宴席过半,太后借口身体不适,先行离席,留下他们三人在暖阁。苏婉然看着萧景珩,笑着说:“殿下,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在书院后的桃树下练字吗?那时你总说我的字写得不好,还特意教我握笔的姿势。” “当然记得。” 萧景珩点头,语气平淡,“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已经十年了。” “是啊,十年了。” 苏婉然眼中闪过一丝伤感,“我在江南的时候,时常想起京城的日子,想起殿下。这次回来,看到殿下一切都好,还有这么优秀的太子妃娘娘,我也就放心了。” 凌燕听着她话里有话,忍不住开口:“苏姑娘在江南待了十年,这次突然回来,是打算长期留在京城吗?” 苏婉然看向凌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笑着说:“是啊,太后已经答应让我留在宫中,做她的贴身宫女,也好有个照应。” “留在宫中?” 凌燕心中一沉,“苏姑娘是苏太傅的女儿,身份尊贵,怎么能屈尊做宫女呢?” “身份尊贵又如何?” 苏婉然叹了口气,“父亲去世后,我在江南无依无靠,能留在宫中,陪在太后身边,已经很满足了。再说,还能时常见到殿下,也算是圆了我多年的心愿。” 她说这话时,目光一直落在萧景珩身上,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意。凌燕看着她直白的眼神,心中的怒火再也忍不住,起身对萧景珩说:“殿下,我有些不舒服,想先回东宫。” 萧景珩看着凌燕泛红的眼眶,知道她是真的生气了。他起身对苏婉然说:“苏姑娘,我先送燕儿回东宫,改日再来看你和太后。” 说完,不等苏婉然回应,就拉着凌燕快步走出慈宁宫。马车里,凌燕别过脸,不肯看萧景珩,肩膀却微微颤抖。萧景珩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歉意:“燕儿,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我不是受委屈。” 凌燕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么一位‘心心念念’的旧友,还打算让她留在宫中。萧景珩,你是不是还喜欢她?” “我没有!” 萧景珩连忙解释,“我对婉然只有旧友之情,从未有过别的心思。她留在宫中,或许真的像她说的那样,只是为了陪在太后身边。” “只是为了陪在太后身边?” 凌燕冷笑,“她看你的眼神,那么直白,你难道看不出来吗?还有太后,今日宴席上处处偏袒她,分明是有意撮合你们!” 萧景珩沉默了,他知道凌燕说得有道理。苏婉然的归来,太后的态度,都透着诡异。可他目前没有证据,不能轻易下结论,更不能让凌燕跟着担心。 回到东宫后,凌燕径直回了寝殿,不肯再见萧景珩。青黛看着她闷闷不乐的样子,忍不住劝道:“娘娘,您别生气了,殿下对您的心意,您还不清楚吗?那位苏姑娘虽然直白,可殿下也没对她有什么特别的举动啊。” “我知道他对我有心意。” 凌燕叹了口气,“可我就是忍不住生气,看到她看他的眼神,看到她留在宫中,我就觉得不舒服。青黛,你说我是不是太小气了?” “不是娘娘小气,是娘娘在乎殿下。” 青黛笑着说,“若是不在乎,怎么会生气呢?其实娘娘可以多观察观察那位苏姑娘,看看她留在宫中,到底有什么目的。” 青黛的话提醒了凌燕。她想,与其在这里生气,不如主动出击,查清苏婉然的真正目的。若是苏婉然真的只是旧友,那她可以放下芥蒂;可若是她别有用心,那她绝不能让她伤害萧景珩。 接下来的几日,凌燕开始暗中观察苏婉然的动向。她发现,苏婉然虽然名义上是太后的贴身宫女,却时常以 “探望旧友” 为由,去东宫找萧景珩。有时萧景珩在处理公务,她就坐在一旁,安静地看着他,偶尔还会为他研磨、递茶,一副 “贤内助” 的模样。 更让凌燕生气的是,萧景珩虽然没有对苏婉然表现出特别的热情,却也没有明确拒绝她的亲近。有一次,凌燕去书房送点心,正好看到苏婉然为萧景珩整理衣领,而萧景珩竟没有避开! 凌燕强压下心中的怒火,转身回了寝殿。她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中满是委屈。她不明白,萧景珩明明知道她在意,为什么还要给苏婉然亲近的机会? 傍晚时分,萧景珩回到东宫,看到凌燕坐在寝殿里,脸色苍白,连忙上前询问:“燕儿,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凌燕没有看他,声音冷淡:“我没事,只是累了。殿下若是没事,就去陪苏姑娘吧,别在这里打扰我休息。” 萧景珩听出她话里的怒气,知道她定是看到了什么。他叹了口气,在她身边坐下,轻声说:“燕儿,你是不是看到婉然为我整理衣领了?” 凌燕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泪水:“是,我看到了。萧景珩,你为什么不避开她?你明知道我在意,为什么还要给她机会?” “我不是故意的。” 萧景珩解释道,“当时我正在看奏疏,没注意到她过来,等反应过来时,她已经整理完了。我知道这让你误会了,对不起。” “误会?” 凌燕冷笑,“这几日她频繁来找你,你都没有拒绝,这也是误会吗?萧景珩,你是不是对她还有旧情?若是这样,你就直接告诉我,我……” “我没有!” 萧景珩打断她,语气坚定,“我对婉然只有旧友之情,从未有过别的心思。我不拒绝她,是因为我发现,她与太后的联系十分密切,还时常偷偷与宫外的人通信。我怀疑,她留在宫中,不仅仅是为了陪太后,还有别的目的。” 凌燕愣住了,眼中满是疑惑:“你怀疑她?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是怕你担心。”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我想先查清她的目的,再告诉你,不想让你跟着卷入危险。现在看来,我错了,我应该早点告诉你,让你和我一起面对。”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实,婉然为我整理衣领的时候,我注意到她袖口有一个小小的‘兰’字刺绣 —— 与上次那个香囊上的‘兰’字一模一样。我怀疑,她与兰心、还有太后的旧部,都有关系。” “‘兰’字刺绣?” 凌燕心中一沉,“这么说,她留在宫中,是为了帮太后和宸妃做事?” “很有可能。” 萧景珩点头,“我没有拒绝她的亲近,就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好找出她与太后、宸妃勾结的证据。燕儿,我知道这让你受了委屈,可我需要你的帮助,帮我一起查清真相。” 凌燕看着萧景珩眼中的真诚,心中的怒气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愧疚。她刚才误会了萧景珩,还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真是不应该。 “对不起,我不该误会你。” 凌燕握住他的手,语气诚恳,“我愿意帮你,我们一起查清苏婉然的目的,绝不能让她伤害你,伤害我们的东宫。” 萧景珩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忍不住笑了。他俯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温柔:“谢谢你,燕儿。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接下来的几日,凌燕开始主动与苏婉然接触。她时常邀请苏婉然来东宫做客,与她聊起江南的风土人情,偶尔还会 “无意” 中提起萧景珩的喜好 —— 比如他不爱吃甜食,却喜欢喝菊花茶;他处理公务时喜欢安静,不喜欢有人打扰。 苏婉然以为凌燕是真心接纳她,渐渐放松了警惕。有一次,凌燕 “无意” 中打翻了苏婉然手中的茶杯,茶水洒在她的袖口上,露出了那个 “兰” 字刺绣。凌燕故作惊讶地说:“苏姑娘,你的袖口上怎么有个‘兰’字?我记得上次太后宫里的兰心姑娘,也有一件绣着‘兰’字的衣服呢。” 苏婉然的脸色瞬间变了,随即又恢复平静,笑着说:“是吗?可能只是巧合吧。这个‘兰’字,是我母亲生前最喜欢的字,我绣在袖口,也是为了纪念她。” 她的解释听起来天衣无缝,可凌燕却注意到,她说这话时,指尖微微攥紧了锦袍的衣角 —— 那是紧张时才会有的小动作。凌燕没有继续追问,只是笑着点头:“原来如此,是我多心了。快擦擦吧,别着凉了。” 青黛适时递上干净的锦帕,苏婉然接过帕子,慌忙擦拭袖口的茶水,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窗外,像是在掩饰什么。凌燕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更加确定,苏婉然与兰心一定有关系。 送走苏婉然后,凌燕立刻去书房找萧景珩,将刚才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他。萧景珩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果然不出所料,她在撒谎。兰心是尚宫局嬷嬷的人,而嬷嬷又是太后的旧部,苏婉然与兰心有关联,说明她确实是太后安插在我们身边的眼线。”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凌燕坐在萧景珩身边,语气带着一丝急切,“总不能一直让她留在宫中,万一她传递什么重要消息,就麻烦了。”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眼神坚定:“别急,我们现在还需要她。太后让她留在宫中,肯定是想让她监视我们的动向,找出我们的把柄。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一点,故意透露一些‘假消息’,引太后和宸妃上钩。” 凌燕恍然大悟:“你是想放长线钓大鱼?让苏婉然把假消息传给太后,等她们行动时,我们再一举拿下?” “没错。” 萧景珩点头,“比如,我们可以故意‘争吵’,让她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出现了裂痕;再比如,我们可以‘泄露’一些关于盐场账本的‘秘密’,让她以为我们还没找到宸妃与盐商勾结的关键证据。这样一来,太后和宸妃就会放松警惕,说不定会主动露出破绽。” 凌燕看着萧景珩眼中的计谋,忍不住笑了:“没想到你还有这么多鬼主意。那我们从什么时候开始‘演戏’?” “就从今晚开始。” 萧景珩笑着说,“今晚我会故意晚归,还会让侍卫‘不小心’在你面前提起,我去了慈宁宫见苏婉然。你就装作生气的样子,明天再在苏婉然面前‘无意’中抱怨我,让她以为我们真的吵架了。” 凌燕点点头,心中满是期待。她知道,这场 “戏” 不仅是为了迷惑苏婉然,更是他们夫妻之间默契的考验。 当晚,萧景珩果然故意晚归,回来时身上还带着一丝淡淡的脂粉香 —— 那是苏婉然常用的熏香。凌燕按照计划,坐在寝殿的椅子上,脸色阴沉,看到他进来,也没有起身迎接。 萧景珩故作惊讶地说:“燕儿,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是不是在等我?” “我可不敢等殿下。” 凌燕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淡,“殿下不是在慈宁宫陪苏姑娘吗?怎么想起回东宫了?” 萧景珩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语气带着一丝 “无奈”:“我只是去给太后请安,顺便见了婉然,你别多想。” “我没有多想。” 凌燕别过脸,“殿下是未来的皇帝,想陪谁就陪谁,我这个太子妃,又能管得了什么?” 说完,她起身走向内室,“砰” 的一声关上了门,留下萧景珩一个人在外面。萧景珩看着紧闭的房门,嘴角忍不住上扬 —— 凌燕的演技,还真不错。 次日清晨,苏婉然果然如往常一样,来东宫 “探望” 萧景珩。凌燕故意在她面前唉声叹气,还让青黛 “无意” 中提起昨晚的 “争吵”。苏婉然听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还是装作关心的样子说:“娘娘,您别生气了。殿下心里肯定是有您的,只是我刚回来,他一时忘了顾及您的感受。” “但愿如此吧。” 凌燕叹了口气,“只是我没想到,他会因为你,跟我吵架。苏姑娘,我知道你们是旧友,可你毕竟是太后身边的人,还是少来东宫走动吧,免得别人说闲话。” 苏婉然听出凌燕话里的 “醋意”,心中更加得意,连忙说:“娘娘放心,我以后会注意的。只是殿下若是找我,我也不好拒绝。” 凌燕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抚摸着手中的狼牙佩,一副 “委屈” 的模样。苏婉然见状,心中确定他们夫妻之间真的出现了裂痕,便匆匆告辞,去慈宁宫给太后报信了。 看着苏婉然离去的背影,凌燕立刻去书房找萧景珩:“她走了,看她的样子,肯定是去给太后报信了。” 萧景珩笑着点头:“很好,第一步已经成功了。接下来,我们该透露关于盐场账本的‘假消息’了。” 几日后,凌燕故意在整理书房时,将一本 “盐场账本” 放在书桌显眼的位置,还在账本上夹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宸妃母家盐场账目已毁,暂无证据”。苏婉然来东宫时,果然 “无意” 中看到了这本账本和纸条,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趁凌燕不注意,偷偷记下了纸条上的内容。 当晚,秦风就传来消息,说苏婉然偷偷去了宸妃的寝宫,将 “账本已毁” 的消息告诉了宸妃。宸妃听后,果然放松了警惕,还让苏婉然转告太后,说 “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了”。 萧景珩和凌燕听后,相视一笑 —— 他们的计划,成功了。 又过了几日,太后果然按照计划,以 “太子妃善妒,影响东宫和睦” 为由,向皇帝上奏,请求皇帝废黜凌燕的太子妃之位,改立苏婉然为太子妃。皇帝看后,心中疑惑,便召萧景珩入宫商议。 萧景珩早已准备好了应对之策,他将苏婉然与兰心的关联、以及她传递假消息的证据,一一呈给皇帝看 —— 其中包括苏婉然袖口 “兰” 字刺绣的图样、她与宸妃秘密见面的记录,还有她传递假消息的密信。 皇帝看后,勃然大怒:“没想到太后竟然为了扶持宸妃,做出如此荒唐之事!还有苏婉然,竟敢欺骗哀家,真是罪该万死!” 萧景珩趁机说:“父皇,太后也是被宸妃和苏婉然蒙蔽了。儿臣恳请父皇,将苏婉然打入天牢,彻查她与宸妃、兰心的勾结,还东宫一个清净。” 皇帝点头同意:“就按你说的办。哀家会亲自去慈宁宫,好好问问太后,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当日下午,苏婉然就被禁军打入天牢。太后得知消息后,又惊又怒,却因证据确凿,无法为苏婉然辩解,只能闭门不出,再也不敢干涉东宫之事。宸妃得知苏婉然被抓,心中慌乱,却也只能暂时收敛,不敢再轻举妄动。 东宫的暖阁里,凌燕看着萧景珩递来的密报,眼中满是笑意:“没想到这么快就解决了苏婉然,还打击了太后和宸妃的势力。” “这都是你的功劳。”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若不是你配合我演戏,苏婉然也不会这么快露出破绽。” 凌燕摇摇头,笑着说:“这是我们共同的功劳。以后再有这样的事,我们还要一起面对,一起解决。” 萧景珩点头,俯身在凌燕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声音带着承诺:“好,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我们都一起面对,再也不分开。” 窗外的红梅,在夕阳的映照下,开得愈发鲜艳。暖阁里的两人,手握着手,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他们知道,苏婉然的倒台,只是他们扳倒太后和宸妃势力的第一步;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更多的挑战等着他们。可只要他们能一直这样相互信任、相互配合,就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 当晚,东宫举办了一场小型的庆功宴,只有萧景珩、凌燕和秦风三人。席间,秦风举杯说:“殿下,娘娘,恭喜你们成功解决了苏婉然,这杯酒,我敬你们!” 萧景珩和凌燕举杯回应,三人相视一笑,暖阁里的氛围温馨而惬意。凌燕看着身边的萧景珩,心中满是幸福。她知道,有这样一位能与她并肩作战的丈夫,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 夜深了,庆功宴结束后,萧景珩陪着凌燕在东宫的花园里散步。雪后的夜晚格外安静,只有月光洒在雪地上,泛着淡淡的银光。凌燕靠在萧景珩的肩上,轻声说:“萧景珩,谢谢你。谢谢你愿意相信我,愿意让我陪你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语气温柔:“傻瓜,我们是夫妻,本就该一起面对。再说,有你在身边,我才能更有底气,才能更有信心解决所有的问题。” 两人并肩走在雪地里,留下一串长长的脚印。凌燕看着眼前的月光,心中满是安定。她知道,只要他们能一直这样相互扶持、相互信任,就一定能守护好这东宫,守护好这大好江山,守护好他们之间的感情。 而此刻的天牢里,苏婉然正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眼中满是悔恨。她后悔自己不该被太后和宸妃利用,后悔自己不该试图破坏萧景珩和凌燕的感情,更后悔自己失去了曾经的友情。可一切都已经晚了,她犯下的错,终究要付出代价。 东宫的暖阁里,凌燕和萧景珩已经回到了寝殿。萧景珩为凌燕披上厚厚的披风,笑着说:“外面冷,我们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凌燕点点头,跟着萧景珩走进内室。她知道,明天又是新的一天,还有新的挑战在等着他们。可她不再害怕,因为她知道,无论遇到什么困难,萧景珩都会一直在她身边,与她一起面对,一起克服。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寝殿里,照亮了两人相握的手。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他们的感情,也在经历一次次的考验后,变得更加坚定,更加深厚。 ------------ 第二十九章 红妆未就惊变起,帝后同心破死局 苏婉然被打入天牢后的第三日,东宫迎来了一场难得的暖阳。积雪在阳光的照射下渐渐融化,庭院里的红梅褪去了雪的映衬,却依旧开得热烈,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与泥土的湿润气息。 凌燕坐在暖阁的窗边,手中捧着一本刚送来的《北疆风物志》,目光却没有落在书页上,而是望着窗外的庭院出神。自苏婉然倒台后,太后闭门不出,宸妃也收敛了锋芒,东宫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更让她欣喜的是,三日前太医诊脉,告知她已怀有一个月的身孕。 这个消息像一缕暖阳,照进了她与萧景珩的生活。萧景珩得知后,更是欣喜若狂,当即下令东宫上下不得随意惊扰她,还亲自挑选了经验丰富的嬷嬷和太医,日夜守在东宫,只为确保她和腹中胎儿的安全。 “娘娘,殿下回来了!” 青黛的声音打断了凌燕的思绪。她抬头望去,只见萧景珩身着玄色锦袍,快步走进暖阁,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手中还提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燕儿,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萧景珩走到凌燕身边,将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里面是一盅热气腾腾的燕窝粥,还有几样精致的小点心,“这是御膳房新做的燕窝粥,加了红枣和桂圆,太医说对你和孩子都好。” 凌燕笑着点头,心中满是暖意。萧景珩拿起汤匙,小心翼翼地舀起一勺燕窝粥,吹凉后递到她嘴边:“快尝尝,看看合不合胃口。” 凌燕张口喝下,燕窝的细腻与红枣的香甜在口中散开,温暖的感觉顺着喉咙滑入腹中,让她忍不住弯起了嘴角:“很好吃,谢谢你。” “你喜欢就好。” 萧景珩坐在她身边,目光温柔地落在她的小腹上,声音带着一丝憧憬,“等孩子出生后,我要亲自教他读书、习武,让他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若是个女儿,我就把她宠成公主,让她一辈子无忧无虑。” 凌燕看着他眼中的期待,心中满是幸福。她轻轻握住萧景珩的手,轻声说:“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他健康平安,我就满足了。” 接下来的几日,萧景珩几乎推掉了所有不必要的公务,每日都会抽出大半时间陪伴在凌燕身边,陪她散步、聊天,或是为她读诗。东宫上下,都沉浸在即将迎来新生命的喜悦中。 然而,这份喜悦并没有持续太久。 第五日清晨,凌燕像往常一样醒来,刚起身准备穿衣,就感觉小腹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随即一股温热的液体从下身流出,染红了白色的被褥。 “啊!” 凌燕忍不住痛呼出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青黛听到声音,连忙冲进内室,看到眼前的景象,吓得脸色发白,慌忙喊道:“快!快去请太医!快去通知殿下!” 宫女们慌乱地行动起来,有的去请太医,有的去通知萧景珩。凌燕躺在床上,小腹的疼痛越来越剧烈,她紧紧抓住被褥,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住孩子,一定要保住他。 没过多久,萧景珩就匆匆赶来,看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额头满是冷汗的凌燕,还有被褥上的血迹,他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燕儿!你怎么样?” 萧景珩冲到床边,握住凌燕的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 “殿…… 殿下……” 凌燕的声音微弱,眼中满是泪水,“救救…… 救救我们的孩子……” 就在这时,太医匆匆赶来,连忙为凌燕诊脉。他的手指搭在凌燕的手腕上,脸色渐渐变得凝重,片刻后,他起身对着萧景珩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愧疚:“殿下,娘娘…… 娘娘腹中的胎儿,已经保不住了。” “什么?” 萧景珩的声音瞬间拔高,眼中满是不敢置信,“你再说一遍!怎么会保不住?前几日你还说娘娘和孩子都很健康!” “殿下息怒。” 太医连忙解释,“娘娘这是误食了寒性药物,导致滑胎。臣尽力了,可胎儿月份太小,实在无力回天。” “误食寒性药物?” 萧景珩的目光变得锐利,“东宫的饮食和药物都经过严格检查,怎么会出现寒性药物?” 就在这时,青黛拿着一个空了的药碗走进来,脸色苍白地说:“殿下,这是娘娘今早喝的安胎药,是…… 是您昨日让人送来的,说是特意为娘娘准备的。” 萧景珩看着那个药碗,眼中满是震惊:“我从未让人送过安胎药!昨日我一直在兵部处理公务,直到深夜才回东宫,怎么会让人送药?” “可…… 可送药的侍卫说,是您亲自吩咐的,还拿着您的令牌。” 青黛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奴婢以为是真的,就给娘娘喝了。” 凌燕躺在病床上,听到他们的对话,心中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她看着萧景珩,眼中满是不敢置信,声音带着一丝绝望:“是你…… 是你让人送的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是我们的孩子啊!” “我没有!” 萧景珩连忙解释,“燕儿,你相信我,我从未让人送过药,更不会伤害我们的孩子!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我,你相信我!” “陷害你?” 凌燕冷笑,眼中满是泪水,“送药的侍卫拿着你的令牌,东宫上下都看到了,你还想狡辩?萧景珩,你是不是觉得,这个孩子会影响你登基,影响你巩固江山,所以才狠心除掉他?” “我没有!” 萧景珩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燕儿,你怎么能这么想我?我对你和孩子的心意,你还不清楚吗?我怎么会伤害你们?” “我不清楚!” 凌燕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只知道,我的孩子没了,而送药的人拿着你的令牌!萧景珩,你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凌燕别过脸,不再看萧景珩,肩膀却不住地颤抖。萧景珩看着她眼中的绝望与不信任,心中像被刀割一样疼。他知道,此刻无论他怎么解释,凌燕都不会相信他。 这时,秦风匆匆赶来,在萧景珩耳边低声说:“殿下,送药的侍卫已经找到了,可他…… 他已经死了,是被人灭口的。令牌也不见了。” 萧景珩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知道,这一定是太后或宸妃的余党干的,他们不仅害死了他的孩子,还想离间他与凌燕的感情。 “燕儿,你先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查明真相,还你和孩子一个公道。” 萧景珩轻声说,语气带着一丝疲惫。 可凌燕却没有回应他,只是闭着眼睛,泪水从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巾。萧景珩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心中满是愧疚与无力。他知道,此刻他多说无益,只能尽快查明真相,才能让凌燕相信他。 接下来的几日,萧景珩一边派人追查送药侍卫的死因和令牌的下落,一边处理朝堂上的事务。可凌燕却始终不肯见他,也不肯听他解释,整日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青黛看着凌燕的模样,心中满是担忧,忍不住劝道:“娘娘,您别这样折磨自己了。殿下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这些日子一直在追查真相,连饭都没好好吃,人都瘦了一圈。” “他瘦不瘦,与我无关。” 凌燕的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绝望,“我只知道,我的孩子没了,而这一切,都与他有关。” 青黛看着她固执的模样,只能无奈地叹气。她知道,凌燕心中的伤痛,不是一句两句就能抚平的。 与此同时,萧景珩的追查也有了一些进展。秦风查到,送药的侍卫是太后宫里的人,名叫李三,三日前被调到东宫当差。而李三的家人,在他死后也神秘失踪了。种种迹象表明,这一切都与太后有关。 可萧景珩却没有立刻揭发太后,他知道,太后现在闭门不出,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无法将她定罪。更重要的是,他担心凌燕知道真相后,会更加伤心。 为了保护凌燕,萧景珩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 他开始刻意疏远凌燕,不再去她的寝殿,也不再派人送东西给她。他想让凌燕冷静一段时间,也想让那些暗中监视他们的人放松警惕,好找机会找出确凿的证据。 可他的这个决定,却让凌燕更加误会。她以为,萧景珩是因为心虚,才不敢见她,心中的伤痛也愈发加深。 一日午后,凌燕勉强起身,坐在窗边晒太阳。她看着庭院里的红梅,想起前几日萧景珩还陪她在这里散步,说要等孩子出生后,带他来看红梅。可现在,孩子没了,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变得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苏婉然的贴身宫女小桃突然出现在庭院里,手中拿着一封信,对着凌燕的方向喊道:“娘娘,奴婢有要事禀报!这是苏姑娘在天牢里写的信,她说有关于您孩子的真相要告诉您!” 凌燕听到 “真相” 两个字,心中一动,连忙让青黛将小桃带进来。小桃走进暖阁,跪在地上,将信递给凌燕,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娘娘,苏姑娘是被冤枉的!她知道是谁害死了您的孩子,所以特意写了这封信,让奴婢交给您!” 凌燕接过信,颤抖着打开。信上的字迹是苏婉然的,内容却让她震惊不已: “燕儿姐姐,见字如面。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恨我,恨我欺骗你,恨我破坏你与景珩的感情。可我也是身不由己,我是被太后逼迫的。你腹中的孩子,不是景珩害死的,是太后!太后担心你生下皇子后,景珩会更加宠爱你,会威胁到宸妃的地位,所以才让李三送了含有寒性药物的安胎药,还偷走了景珩的令牌,嫁祸给景珩。景珩他是无辜的,他很爱你和孩子,只是他怕你受到伤害,才不敢告诉你真相,还刻意疏远你,想保护你。姐姐,你一定要相信景珩,不要被太后的阴谋蒙蔽了双眼。苏婉然绝笔。” 凌燕看着信上的内容,眼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她想起萧景珩这些日子的反常,想起他眼中的痛苦与无奈,心中的疑惑渐渐解开。难道…… 难道真的是她误会了萧景珩? “这封信是真的吗?” 凌燕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看向小桃。 “是真的!” 小桃连忙点头,“这是苏姑娘在天牢里偷偷写的,让奴婢趁看守不注意,偷偷带出来交给您。苏姑娘还说,她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只希望您能相信殿下,不要再误会他了。” 凌燕拿着信,手指微微颤抖。她想起自己这些日子对萧景珩的冷漠与指责,心中满是愧疚。她错了,她不该不相信萧景珩,不该在他最需要信任的时候,选择了怀疑他。 就在这时,萧景珩匆匆走进暖阁,看到小桃,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你怎么会在这里?谁让你进来的?” 小桃看到萧景珩,吓得连忙跪在地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殿…… 殿下,奴婢是来给娘娘送苏姑娘的信的,苏姑娘有真相要告诉娘娘。” 萧景珩看着凌燕手中的信,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平静。他知道,苏婉然此刻写信,一定是有目的的。可他没有立刻阻止,而是想看看,凌燕会怎么做。 凌燕抬头看着萧景珩,眼中满是泪水,声音带着一丝愧疚:“是我错了…… 我不该不相信你,不该误会你…… 对不起……” 萧景珩看着她眼中的愧疚与泪水,心中的疼痛渐渐缓解。他走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一丝温柔:“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失去了孩子,心中痛苦,才会误会我。不怪你。” “可…… 可孩子没了,都是因为我……” 凌燕的声音带着哭腔,“如果我没有喝那碗药,孩子就不会……” “不怪你。” 萧景珩打断她,“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和孩子,是我的错。我不该让太后的人有机可乘,不该让你受到这么大的伤害。” 他顿了顿,继续道:“其实,我早就查到,是太后派人送的药,也是她让人杀了李三,偷走了令牌。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也没有立刻揭发她,是怕你知道真相后,会更加伤心,也怕太后狗急跳墙,对你不利。我刻意疏远你,也是想让太后放松警惕,好找机会找出确凿的证据,将她绳之以法。” 凌燕看着萧景珩眼中的真诚,心中满是愧疚。她轻轻靠在萧景珩的肩上,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对不起…… 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让你一个人承受这么多。” “傻瓜,我们是夫妻,本就该一起承受。” 萧景珩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语气带着一丝心疼,“这段时间,你受苦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我会保护好你,保护好我们未来的孩子。” 就在这时,秦风匆匆赶来,在萧景珩耳边低声说:“殿下,找到证据了!我们在太后宫里的暗格里,找到了剩余的寒性药物,还有一枚伪造的令牌,与您丢失的令牌一模一样。人证物证俱在,太后这次插翅难飞了!” 萧景珩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很好,我们现在就去见父皇,让他为我们的孩子讨回公道!” 凌燕看着萧景珩眼中的坚定,心中满是感激。她知道,萧景珩不仅要为他们的孩子讨回公道,还要彻底清除太后和宸妃的势力,为他们的未来扫清障碍。 萧景珩扶着凌燕,两人并肩走出暖阁。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耀眼。凌燕看着身边的萧景珩,心中满是安定。她知道,虽然他们失去了这个孩子,但他们的感情却在这场考验中变得更加坚定。从今往后,他们会更加珍惜彼此,更加信任彼此,一起面对未来的所有挑战。 皇宫里,皇帝得知太后的所作所为后,勃然大怒,当即下令将太后打入冷宫,永世不得出宫。宸妃因参与其中,也被废黜封号,打入天牢。至此,太后和宸妃的势力彻底被清除,东宫终于恢复了真正的平静。 东宫的暖阁里,凌燕躺在萧景珩的怀中,听着他讲述着朝堂上的事。虽然失去孩子的伤痛还在,但有萧景珩在身边,她的心中却充满了力量。 “萧景珩,” 凌燕轻声说,“等我身体好起来,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好不好?” 萧景珩低头看着她,眼中满是温柔:“好,等你身体好起来,我们就再要一个孩子,让他成为我们爱情的见证。” 凌燕笑着点头,轻轻靠在萧景珩的肩上。窗外的红梅依旧开得热烈,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两人相握的手。他们知道,虽然经历了伤痛,但他们的未来,一定会充满阳光与希望。而他们的感情,也会在经历一次次的考验后,变得更加深厚,更加坚定。 ------------ 第三十章 帝后共治兴新政,北狄蛰伏藏祸心 太后被打入冷宫、宸妃关入天牢后的第七日,东宫终于迎来了彻底的宁静。积雪早已消融,庭院里的红梅开始凋零,细碎的花瓣落在青石小径上,铺成一层淡淡的粉色。凌燕坐在暖阁的窗边,手中捧着一杯温热的菊花茶,目光落在窗外新发的柳枝上 —— 嫩绿的芽尖透着生机,像是在预示着新的开始。 自流产后,凌燕的身体渐渐恢复,萧景珩依旧每日陪伴在她身边,为她调理身体,陪她散步。失去孩子的伤痛虽未完全消散,但在萧景珩的陪伴与呵护下,凌燕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眼中也重新燃起了光彩。 “燕儿,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萧景珩推开暖阁的门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精致的木盒,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他身着一身月白色锦袍,褪去了往日的凌厉,多了几分温润。 凌燕抬头望去,眼中满是好奇:“是什么?” 萧景珩走到她身边坐下,将木盒递给她:“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凌燕接过木盒,轻轻打开,里面是一支精致的玉簪 —— 簪身是暖白色的羊脂玉,雕刻成海棠花的形状,花瓣层层叠叠,栩栩如生;簪头还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是……” 凌燕拿起玉簪,指尖触到玉的温润,心中满是惊喜。 “前几日去御宝阁,看到这支海棠玉簪,觉得很适合你,就给你买了。” 萧景珩笑着说,伸手将玉簪接过,小心翼翼地为凌燕绾在发间,“果然很配你。” 凌燕对着铜镜望去,海棠玉簪斜插在发髻上,与她今日的粉色锦袍相得益彰,衬得她气色愈发红润。她忍不住弯起嘴角,轻声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 萧景珩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一丝郑重,“再过五日,就是禅位大典了。父皇已经下旨,届时会将皇位正式传给我。等大典结束后,我就册封你为皇后,昭告天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萧景珩唯一的妻子。” 凌燕心中一暖,轻轻点头:“好。” 她知道,禅位大典不仅是萧景珩登基的重要时刻,也是他们新生活的开始。她会做好他的皇后,与他一起守护这大好江山,守护他们的幸福。 然而,这份平静与期待并没有持续太久。 当日午后,秦风匆匆赶到东宫,脸色凝重地走进暖阁,对着萧景珩躬身行礼:“殿下,出事了!宸妃在天牢里自尽了!” “什么?” 萧景珩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满是惊讶,“怎么会自尽?天牢里的看守呢?为什么没有及时发现?” “看守的侍卫说,今日午时送饭时,发现宸妃已经没了气息,身边还留着半块破碎的玉佩,像是自尽的工具。” 秦风连忙解释,声音带着一丝愧疚,“是属下失职,没有加强天牢的看守,才让宸妃有机可乘。” 凌燕坐在一旁,听到 “宸妃自尽” 的消息,心中也满是惊讶。宸妃虽然被关入天牢,但罪不至死,为何会突然自尽?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隐情? “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比如宸妃留下的书信或是信物?” 凌燕开口问道,语气带着一丝谨慎。她总觉得,宸妃的自尽太过突然,或许不是简单的畏罪自杀。 秦风抬头看向凌燕,点头道:“回娘娘,在宸妃的枕下发现了一张纸条,还有半块刻着奇怪纹路的木牌。属下已经带来了,请殿下和娘娘过目。” 说着,秦风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条和半块巴掌大小的木牌,递到萧景珩面前。 萧景珩接过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只有寥寥数语,字迹潦草,带着一丝慌乱:“罪妇自知罪孽深重,不敢苟活,愿以死谢罪。然心中尚有一事未了,望殿下明察 —— 盐场之秘,关乎江山安危,切勿轻信他人。” “盐场之秘?” 萧景珩皱起眉头,眼中满是疑惑,“我们之前查盐场账本时,只发现宸妃母家与盐商勾结,贪污盐税,并未发现其他异常。难道这里面还有更深的秘密?” 凌燕接过萧景珩手中的纸条,仔细看着上面的内容,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她想起之前在江南查盐场账本时的情景,宸妃母家的盐场账目混乱,确实存在贪污的痕迹,但除此之外,并没有发现其他问题。宸妃口中的 “盐场之秘”,到底是什么? “殿下,娘娘,您看这半块木牌。” 秦风将手中的木牌递过来,“上面刻着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符号,属下从未见过。” 萧景珩接过木牌,凌燕也凑过去细看。那是一块深色的桃木牌,边缘有些磨损,显然已经用了很久;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既不是文字,也不是图案,像是随意刻画的线条,却又透着一丝规律。 “这纹路……” 凌燕看着木牌上的纹路,心中忽然闪过一丝熟悉的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她皱起眉头,努力回忆着,脑海中闪过江南盐场账本上的印记 —— 当时她在一本旧账本的扉页上,见过类似的纹路,只是当时以为是账本的标记,没有在意。 “我好像在江南的盐场账本上见过类似的纹路!” 凌燕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当时我查宸妃母家的盐场账本,在一本十年前的旧账本扉页上,见过这样的纹路,只是比这个更完整。”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惊喜:“真的?那本旧账本现在在哪里?” “应该还在东宫的书房里,我当时特意将它带了回来,想仔细研究一下,后来因为怀孕和流产的事,就忘了。” 凌燕连忙起身,“我们现在就去书房找!”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轻声说:“别急,你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去书房找就好,你在这里等我。” “不行,我要跟你一起去。” 凌燕摇摇头,语气坚定,“这木牌和盐场之秘关系重大,或许我能想起更多细节。再说,我们说好要一起面对所有事,我不想再让你一个人承担。” 萧景珩看着她眼中的坚定,心中满是感动。他轻轻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三人来到书房,萧景珩按照凌燕的描述,在书架的最底层找到了那本旧账本。账本的封面已经泛黄,边缘有些破损,上面写着 “宸氏盐场十年账目”。 凌燕接过账本,小心翼翼地翻开扉页,只见上面果然刻着一个完整的纹路图案 —— 与木牌上的纹路一模一样,只是木牌上的纹路少了右下角的一部分,显然是被人故意折断的。 “真的是一样的!” 凌燕的声音带着一丝激动,“殿下,你看,这完整的纹路像是一个密符,而宸妃留下的木牌,是密符的一半。” 萧景珩仔细对比着账本上的纹路和木牌上的纹路,点头道:“确实像是一个密符。宸妃留下半块密符和纸条,说‘盐场之秘关乎江山安危’,看来这密符背后,一定隐藏着重大的秘密,或许不仅仅是贪污盐税那么简单。” “会不会与叛国有关?” 凌燕突然开口,语气带着一丝凝重,“之前我们在江南查盐场时,发现宸妃母家的盐场与海外商人往来频繁,当时以为只是正常的贸易,现在想来,或许没那么简单。”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有这个可能。宸妃的母家本就与前朝余孽有勾结,若是他们利用盐场与海外势力勾结,贩卖国家情报,甚至资助前朝余孽叛乱,那后果不堪设想。” “那我们必须尽快破解这个密符,找出背后的秘密!” 凌燕的语气带着一丝急切,“离禅位大典只有五日了,若是在大典前不能查清此事,万一宸妃的余党或是海外势力趁机作乱,后果不堪设想。” 萧景珩点头,将密符图案临摹在纸上,递给秦风:“秦风,你立刻去查这个密符的来历,看看有没有相关的记载或是线索。另外,加强京城的防卫,尤其是皇宫和东宫的安全,防止宸妃的余党作乱。” “是,属下遵命!” 秦风接过纸条,躬身行礼后,匆匆离去。 书房里,只剩下萧景珩和凌燕两人。凌燕看着纸上的密符图案,眉头紧紧皱起,努力回忆着与盐场相关的所有细节,希望能找到破解密符的线索。 “燕儿,别着急,我们慢慢想。” 萧景珩坐在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这密符既然刻在盐场账本上,一定与盐场有关。或许是盐场的某个据点,或是与海外商人交易的暗号。” 凌燕点点头,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江南盐场的景象 —— 巨大的盐仓、往来的商船、盐商们的交谈…… 忽然,她想起了一件事,猛地睁开眼睛:“我想起来了!当时在江南盐场,我听到盐商们提起过‘海眼’,说那是他们与海外商人交易的秘密地点。当时我问他们‘海眼’是什么,他们却不肯说,只说那是盐场的禁地。” “海眼?”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难道这密符与海眼有关?” “很有可能!” 凌燕激动地说,“盐商们对海眼讳莫如深,显然那里隐藏着秘密。而宸妃母家的盐场,正好靠近海边,说不定海眼就在那里!” 萧景珩看着纸上的密符图案,若有所思地说:“若是能找到海眼的位置,或许就能破解密符。只是江南的盐场那么多,我们该如何确定海眼的位置?” 凌燕低头看着密符图案,忽然注意到图案的左上角有一个小小的 “潮” 字,之前因为纹路复杂,没有注意到。她指着 “潮” 字说:“殿下,你看这里,有一个‘潮’字!或许这密符与潮汐有关,海眼的位置会随着潮汐变化,而密符就是用来确定海眼位置的!” 萧景珩凑近一看,果然在纹路的左上角看到了一个小小的 “潮” 字,因为刻得较浅,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你说得对!潮汐的变化有规律,而这密符的纹路或许就是根据潮汐规律设计的。只要我们能找到对应的潮汐表,或许就能破解密符,确定海眼的位置!” “东宫的书房里应该有江南的潮汐表,我记得之前整理书籍时见过。” 凌燕起身,在书架上翻找起来。萧景珩也起身帮忙,两人一起在书架上寻找着相关的书籍。 没过多久,凌燕在书架的中层找到了一本《江南潮汐考》,封面上写着 “天启十年编著”,正是十年前的版本,与旧账本的时间吻合。 “找到了!” 凌燕激动地将书递给萧景珩,“就是这本!” 萧景珩接过书,快速翻开,里面详细记录了江南沿海地区的潮汐变化规律,包括每日的涨潮时间、退潮时间,以及不同季节的潮汐差异。他将密符图案放在一旁,对照着潮汐表仔细研究起来,凌燕也凑在一旁,帮忙分析。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暖阁里的烛火被点亮,映照在两人专注的脸上。他们时而低声讨论,时而在纸上写写画画,沉浸在破解密符的专注中。 “燕儿,你看这里!” 萧景珩忽然指着密符上的一条纹路,语气带着一丝激动,“这条纹路的走向,与初三、十八的大潮潮汐线一模一样!而这条短一点的纹路,对应的是小潮的潮汐线!” 凌燕凑过去一看,果然如萧景珩所说,密符上的纹路与潮汐表上的潮汐线高度吻合。她指着密符右下角缺失的部分说:“那缺失的部分,应该对应的是具体的日期和时辰。宸妃留下半块密符,或许是想告诉我们,下一次交易的时间就在最近几日,很可能在禅位大典前后!” 萧景珩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看来宸妃的余党还不死心,想在禅位大典前后搞事。我们必须尽快确定海眼的位置,提前做好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 就在这时,秦风匆匆赶回东宫,手中拿着一份密报,脸上带着兴奋:“殿下,娘娘,属下查到密符的来历了!这是前朝时期盐商与海外势力勾结的暗号,称为‘潮汐符’,用来确定交易的时间和地点。海眼的位置在江南的钱塘口,是一个隐蔽的海湾,只有在大潮时才能进入!” “钱塘口!” 萧景珩和凌燕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喜。他们的猜测果然没错! “根据潮汐表,初三和十八是大潮,下一次大潮就在两日后的初三!” 凌燕看着潮汐表,语气带着一丝急切,“也就是说,宸妃的余党很可能在两日后的大潮时,在钱塘口的海眼与海外势力交易!” 萧景珩站起身,眼中满是坚定:“秦风,立刻调派三万精兵,秘密前往江南钱塘口,提前埋伏在海眼附近,务必将交易的人一网打尽,绝不能让他们逃脱!另外,让人密切监视天牢和冷宫的动向,防止有漏网之鱼趁机作乱!” “是,属下遵命!” 秦风躬身行礼,转身匆匆离去,安排兵力部署。 暖阁里,只剩下萧景珩和凌燕两人。烛火跳动,映照在他们的脸上,两人眼中都满是坚定与默契。 “终于快要结束了。” 凌燕轻声说,语气带着一丝感慨。从江南查盐场,到香囊风波、北疆围剿,再到流产疑云、密符危机,他们经历了太多的挑战与考验,如今终于快要迎来胜利的曙光。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一丝温柔:“是啊,等解决了这件事,禅位大典就能顺利举行,我们也能迎来真正的平静。燕儿,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与我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 凌燕抬头看着萧景珩,眼中满是爱意:“我们是夫妻,本就该一起面对。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做你最坚实的后盾。” 萧景珩俯身,在凌燕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带着温热的气息,温柔而坚定:“好。” 接下来的两日,萧景珩一边处理禅位大典的筹备事宜,一边关注江南的动向;凌燕则留在东宫,整理之前查盐场和密符的相关资料,为后续的审讯做准备。两人虽然忙碌,却配合得十分默契,心中都充满了期待。 两日后的清晨,秦风传来捷报 —— 三万精兵在钱塘口的海眼成功埋伏,将宸妃余党与海外势力的交易人员一网打尽,缴获了大量的金银珠宝、兵器,还有一份记录着海外势力与前朝余孽勾结的密信。密信中提到,他们计划在禅位大典当天,趁皇宫守卫薄弱,发动叛乱,扶持前朝余孽登基。 “太好了!” 萧景珩看着捷报,眼中满是欣喜,“终于彻底解决了这个隐患!禅位大典可以顺利举行了!” 凌燕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下我们可以放心了。那些叛乱分子被一网打尽,再也没有人能阻止你登基了。” 萧景珩握住凌燕的手,语气带着一丝郑重:“燕儿,明日就是禅位大典了。我希望你能站在我身边,与我一起接受百官的朝拜,一起见证这个重要的时刻。” 凌燕心中一暖,轻轻点头:“好,我会站在你身边,与你一起见证这一切。” 禅位大典当天,天气格外晴朗。皇宫的太和殿前,文武百官整齐排列,手持朝笏,神情肃穆。萧景珩身着明黄色的龙袍,身姿挺拔,站在太和殿的台阶上,接受皇帝的传位诏书。凌燕身着红色的皇后朝服,站在萧景珩的身边,头戴凤冠,妆容精致,眼中满是坚定与骄傲。 当皇帝将象征皇权的玉玺递给萧景珩时,太和殿前响起了整齐的欢呼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音响彻云霄,回荡在皇宫的每一个角落。萧景珩接过玉玺,转身面对百官,目光坚定而威严。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将肩负起守护江山、守护百姓的重任;而身边的凌燕,将是他最坚实的后盾,与他一起携手 ------------ 第三十一章 科举革新破旧制,边境预警现端倪 禅位大典结束后的第三日,新帝萧景珩正式临朝。太和殿内,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手持朝笏,恭敬地站在殿下,目光落在龙椅上的年轻帝王身上 —— 明黄色龙袍衬得他身姿愈发挺拔,眉宇间褪去了东宫时期的温润,多了几分帝王的威严与沉稳。 凌燕身着皇后朝服,站在东侧的凤座旁,头戴七尾凤冠,流苏轻轻晃动,却丝毫不显张扬。她的目光始终落在萧景珩身上,眼中满是骄傲与信任 —— 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定会成为一位励精图治的好皇帝。 “众卿平身。” 萧景珩的声音沉稳有力,回荡在太和殿内,“今日临朝,首要之事便是推行新政。前几日查抄宸妃余党时,发现江南盐场积弊深重,盐税流失严重,百姓吃盐艰难。朕决定,即日起改革盐税制度,取消盐商专卖权,由朝廷统一管理盐场,降低盐价,让百姓都能吃上平价盐。” 话音刚落,殿内顿时响起一阵细微的议论声。盐税一直是朝廷的重要财源,也是旧贵族与盐商勾结牟利的关键领域,萧景珩的新政无疑触动了他们的利益。 户部尚书李大人率先出列,躬身行礼:“陛下,盐税改革事关重大,若是取消盐商专卖权,恐会引起盐商不满,甚至引发江南动荡。还请陛下三思!” “李大人此言差矣。” 凌燕轻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太和殿。百官的目光纷纷转向她,眼中满是惊讶 —— 自开国以来,极少有皇后在朝堂上直言政事。 萧景珩看向凌燕,眼中带着一丝温柔的默许。凌燕上前一步,继续说道:“前几日在江南查盐场时,我亲眼所见盐商与贵族勾结,将盐价抬高十倍,百姓只能吃掺了沙土的劣质盐,甚至有人因无盐可吃而生病。如今陛下推行盐税改革,正是为了百姓谋福祉,何来动荡之说?至于盐商的利益,朝廷可设立补偿机制,引导他们转型经营其他产业,既保百姓利益,也兼顾盐商生计,何乐而不为?” 凌燕的话条理清晰,既点明了盐场积弊,又给出了可行的解决方案。百官听后,纷纷点头赞同,连之前反对的李大人也沉默不语。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对凌燕微微颔首,随即对百官说道:“皇后所言极是。盐税改革之事,由户部牵头,皇后协助制定细则,务必在一个月内落实到位。若有贵族或官员暗中阻挠,严惩不贷!” “臣等遵旨!” 百官齐声应和,声音坚定有力。 朝会结束后,萧景珩与凌燕并肩走回坤宁宫。暖阳透过宫道旁的柳树,洒下细碎的光影,微风拂过,带着淡淡的花香。 “今日在朝堂上,多亏有你。” 萧景珩握住凌燕的手,语气带着一丝温柔,“若不是你挺身而出,李大人他们恐怕还会百般阻挠。” “我们是夫妻,本就该相互扶持。” 凌燕笑着说,“再说,盐税改革关乎百姓生计,我只是做了我该做的事。对了,我今日整理江南盐场的资料时,发现有几家盐商与前朝余孽的旧部有往来,或许我们该重点关注一下。”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你说得对。这些人贼心不死,定不会轻易放弃。秦风已经派人去调查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接下来的几日,凌燕全身心投入到盐税改革细则的制定中。她结合在江南查案的经验,制定了 “盐场官营、统一定价、定期巡查” 的制度,还设立了 “盐政监察司”,专门负责监督盐场运作和官员行为,防止贪污腐败。萧景珩对凌燕的方案赞不绝口,当即下令推行。 然而,新政推行的第五日,京城却突发意外。 当日清晨,负责皇宫御膳房食材采购的侍卫匆匆赶到坤宁宫,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陛下,娘娘,大事不好了!今日送来的粮食中,发现了剧毒!御膳房的厨师误食后,已经中毒身亡了!” “什么?” 萧景珩和凌燕同时站起身,眼中满是震惊。 “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萧景珩的声音沉了下来,语气带着一丝威严。 “今日寅时,粮商王大户按照约定,将粮食送到御膳房。厨师张师傅在检查粮食时,发现有几袋大米的颜色异常,便取了一点尝尝,没想到刚吃下去就口吐白沫,没过多久就没了气息。太医检查后说,大米中掺了‘牵机引’,是一种剧毒,无药可解。” 侍卫连忙解释,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牵机引?” 凌燕皱起眉头,眼中满是凝重,“这种毒药药性猛烈,且不易察觉,一般只在宫廷斗争中使用。王大户是什么人?为何会突然送来有毒的粮食?” “王大户是京城最大的粮商,祖辈都是做粮食生意的,之前一直为皇宫供应粮食,从未出过差错。” 萧景珩的语气带着一丝疑惑,“难道是有人故意陷害他,还是他本身就与前朝余孽有关?” “不管是哪种情况,我们都必须尽快查明真相。” 凌燕语气坚定,“若是剧毒粮食流入民间,后果不堪设想。另外,御膳房的食材必须重新检查,防止还有其他有毒的食物。” 萧景珩点头,立刻下令:“秦风,立刻带人去查封王大户的粮铺,将王大户带回宫审问!另外,让人全面检查御膳房的所有食材,同时通知京城的各个粮仓,暂停粮食发放,等待检查!” “臣遵旨!” 秦风躬身行礼,转身匆匆离去。 凌燕跟着萧景珩来到御膳房。御膳房内,几名太医正在检查粮食,地上躺着厨师张师傅的尸体,脸色发黑,嘴角还残留着白沫,场面触目惊心。 “陛下,娘娘。” 太医令上前躬身行礼,语气凝重,“经过检查,有三袋大米中掺了‘牵机引’,其他食材暂时没有发现问题。这种毒药是用多种毒虫和草药炼制而成,毒性极强,只需微量便足以致命。” 凌燕走到装着毒米的袋子旁,蹲下身子仔细观察。大米的颜色比正常大米略深,颗粒也更饱满,若是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异常。她拿起一粒毒米,放在鼻尖轻嗅,隐约闻到一丝淡淡的腥气。 “这毒米的颜色和气味都很特别,不像是普通粮商能弄到的。” 凌燕站起身,对萧景珩说,“王大户只是个普通粮商,恐怕没有能力弄到‘牵机引’,更不敢在皇宫的粮食里下毒。此事背后,一定有人指使。” 萧景珩点头,眼中满是冷意:“不管是谁在背后搞鬼,朕都要让他付出代价!” 没过多久,秦风带着王大户回到皇宫。王大户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陛下饶命!娘娘饶命!臣真的不知道粮食里有毒啊!这些大米都是从江南的粮商那里进的,臣只是转手卖给皇宫,从未动过手脚啊!” “从江南哪个粮商那里进的?” 萧景珩的声音带着一丝威严,“如实招来,若有半句谎言,定斩不饶!” “是…… 是江南的刘三!” 王大户连忙说道,“刘三是江南最大的粮商,臣与他合作多年,之前一直没有出过问题。这次的大米,就是半个月前从他那里进的,臣还特意检查过,没有发现异常啊!” “刘三?” 凌燕心中一动,“我记得之前查江南盐场时,这个刘三与宸妃母家的盐商有往来,而且还与前朝余孽的旧部有联系!”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看来此事与刘三脱不了干系!秦风,立刻派人去江南捉拿刘三,查明毒米的来源和目的!另外,加强京城的防卫,防止有人趁机作乱!” “是,臣遵旨!” 秦风躬身行礼,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几日,萧景珩和凌燕一边处理毒粮事件,一边关注盐税改革的进展。凌燕根据王大户的供述,整理出刘三与前朝余孽的往来记录,发现刘三不仅向京城供应毒粮,还在江南的几个粮仓中藏了大量毒粮,准备在新政推行后,趁百姓抢购平价盐时,将毒粮流入民间,制造恐慌,从而阻挠新政的推行。 “这个刘三,真是用心险恶!” 萧景珩看着凌燕整理的记录,眼中满是怒火,“若是毒粮流入民间,定会引发大规模的中毒事件,到时候百姓恐慌,新政也会被迫停止!” “我们必须尽快阻止他!” 凌燕语气急切,“根据记录,刘三藏毒粮的粮仓分别在苏州、杭州和扬州,距离京城较远,若是派人过去,恐怕会来不及。不如我们联系江南的地方官员,让他们协助查封粮仓,捉拿刘三的党羽?” 萧景珩点头:“好主意!江南的苏州知府李明是朕的心腹,为人正直,我们可以让他负责此事。另外,秦风已经带着精兵前往江南,相信很快就能与李明汇合,将刘三的势力一网打尽!” 凌燕立刻提笔,写下一封密信,详细说明了刘三藏毒粮的位置和计划,让侍卫快马加鞭送往江南。 三日后,江南传来捷报 —— 李明与秦风联手,成功查封了刘三藏毒粮的三个粮仓,缴获毒粮十万石,捉拿刘三及其党羽两百余人。刘三在审讯中供认,他是受前朝余孽的指使,故意在粮食中下毒,目的是阻挠盐税改革,制造混乱,为前朝余孽的叛乱做准备。 “太好了!” 萧景珩看着捷报,眼中满是欣喜,“终于彻底解决了毒粮危机!新政可以顺利推行了!” 凌燕也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刘三被抓,前朝余孽失去了重要的棋子,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再搞出什么乱子了。我们终于可以安心推行新政,为百姓谋福祉了。” 萧景珩握住凌燕的手,语气带着一丝郑重:“燕儿,谢谢你。若不是你细心整理记录,发现刘三的阴谋,后果不堪设想。有你在身边,朕觉得心中踏实多了。” 凌燕抬头看着萧景珩,眼中满是爱意:“我们是夫妻,本就该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我都会陪在你身边,与你一起守护这大好江山,守护百姓的幸福。” 萧景珩俯身,在凌燕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个吻,带着温热的气息,温柔而坚定:“好。” 毒粮危机解决后,盐税改革在江南顺利推行。平价盐很快进入百姓家中,百姓们纷纷称赞新帝和皇后的英明。江南的盐场在朝廷的管理下,运作井然有序,盐税收入也比之前增加了三成,为朝廷的财政注入了新的活力。 一日午后,凌燕和萧景珩坐在坤宁宫的暖阁里,看着窗外的景色。庭院里的牡丹开得正艳,五彩斑斓,微风拂过,花瓣轻轻摇曳,美不胜收。 “你看,百姓们的生活越来越好了。” 凌燕轻声说,语气带着一丝感慨,“之前在江南看到的那些疾苦,如今终于有了改善。” “是啊。” 萧景珩点头,眼中满是欣慰,“这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朕还想推行水利改革,治理黄河水患,让百姓们不再受洪水之苦。另外,还要整顿吏治,严惩贪官污吏,让朝堂风气焕然一新。” 凌燕看着萧景珩眼中的憧憬,笑着说:“这些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我会全力支持你。水利改革方面,我可以帮你整理之前的水利资料,找出黄河水患的根源;吏治整顿方面,我们可以设立‘监察御史’,加强对官员的监督,防止贪污腐败。” 萧景珩握住凌燕的手,眼中满是温柔:“有你在身边,朕觉得没有什么困难是克服不了的。燕儿,有妻如你,夫复何求?” 凌燕脸颊微红,轻轻靠在萧景珩的肩上,语气带着一丝甜蜜:“能与你并肩作战,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 暖阁里,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温暖而明亮。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他们知道,虽然未来的路还很长,还会有新的挑战等着他们,但只要他们能一直这样相互信任、相互扶持,就一定能创造一个国泰民安、百姓幸福的盛世王朝。 而此刻的天牢里,刘三正坐在冰冷的地面上,眼中满是悔恨。他后悔自己不该被前朝余孽利用,后悔自己为了钱财,不惜危害百姓的性命。可一切都已经晚了,他犯下的错,终究要付出代价。 坤宁宫的暖阁里,凌燕和萧景珩依旧在讨论着新政的细节。他们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像是在谱写一首关于江山与爱情的赞歌。窗外的牡丹开得愈发鲜艳,仿佛在为他们的幸福与王朝的繁荣而喝彩。 日子一天天过去,新政在萧景珩和凌燕的共同努力下,顺利推行。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好,朝堂风气也焕然一新,大靖王朝迎来了新的生机与希望。而凌燕与萧景珩的感情,也在共同治理江山的过程中,变得愈发深厚,成为了人人羡慕的帝王夫妻典范。 他们知道,这只是他们幸福生活的开始。未来,他们还会一起面对更多的挑战,一起创造更多的辉煌,一起守护这大好江山,一起度过往后的每一个春夏秋冬。 ------------ 第三十二章 粮田遭毁危民生,秋闱开考辨忠奸 坤宁宫的晨光总比别处来得柔缓些,窗棂上的缠枝莲纹被染成暖金色时,凌燕正伏在案上,用炭笔在宣纸上画着密密麻麻的格子。案边堆着江南盐场的舆图、历任盐官的名录,还有几本她特意让工匠装订的 “活页册”—— 纸页边缘穿了细麻绳,能随时增减内页,这是她从现代笔记本借鉴来的法子。 “娘娘,殿下在殿外等您呢。” 青黛轻手轻脚进来,递上温热的杏仁酪,“听说今日要在朝堂上议盐税改革的细则,殿下特意早来,想和您再对一对。” 凌燕放下炭笔,指尖还沾着墨痕。她拿起案上的 “盐政监察司章程”,首页便是用朱笔标注的 “分级管理示意图”:将大靖的盐场按地域划分为北、中、南三域,每域设三名监察使,下辖巡查官若干,还特意留了空白栏用于填写 “每月台账核对记录”。这与前朝 “一人统管” 的旧制截然不同,少了层级冗杂的弊病,多了清晰的权责划分。 “走吧,别让殿下等急了。” 凌燕擦净指尖,将章程卷好,刚走到殿门口,就见萧景珩身着常服立在海棠树下,晨光落在他墨色的发梢,竟少了几分帝王的威严,多了些寻常夫妻间的温软。 “在忙什么?我看你案上画得满是格子,倒像是账簿,又不像。” 萧景珩自然地接过她手中的章程,指尖触到她微凉的手,下意识攥紧了些,“晨间风凉,怎么不多穿件披风?” “在想监察司的台账怎么设计才方便核对。” 凌燕任由他握着,脚步轻快地跟上,“现代…… 哦,我是说家传的杂记里提过,‘事分主次,人分权责’,若是监察使连自己管哪片盐场、每月要查多少盐仓都记不清,新政再好也落不到实处。” 她刻意顿了顿,将 “现代” 二字咽回去,换成早已备好的 “家传杂记”—— 这是她穿越到永宁侯府后,应对旁人疑问的惯用说辞。萧景珩虽偶尔会追问杂记的来历,却从不过分深究,这份恰到好处的信任,让她在异世的不安少了许多。 当日朝堂上,盐税改革的提议果然引发争议。户部尚书李大人捧着朝笏,语气急切:“陛下,取消盐商专卖权固然能抑豪强,可盐场遍布天下,仅靠现有的盐官如何监管?若是出了贪腐、亏空,谁来担责?” 百官纷纷附和,连几位素来支持新政的老臣也面露迟疑。萧景珩却不慌不忙,示意内侍将凌燕拟的章程分发给众人:“诸位卿家看看皇后拟的‘盐政监察司’章程,分域巡查、按月台账,每一笔盐税的收支、每一座盐仓的库存,都有专人核对、记录在案。皇后还说,台账用活页册装订,便于随时抽查,若是发现涂改、缺漏,即刻革职查办。” 百官捧着章程,目光落在 “分级管理示意图” 上,原本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李大人翻到 “巡查官职责” 那页,忍不住赞道:“此法甚妙!分域而管,权责清晰,再加上活页台账,便是想贪腐也难!皇后娘娘的心思,真是缜密。” 凌燕立在萧景珩身侧,听着百官的称赞,心中却没多少轻松 —— 她知道,新政触动了江南旧贵族与盐商的利益,他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预感没几日便应验了。 那日清晨,御膳房的管事慌慌张张冲进坤宁宫,跪在地上浑身发抖:“娘娘!不好了!张厨师…… 张厨师没了!” 凌燕正在给刚送来的海棠花浇水,闻言手一抖,水壶 “哐当” 落在地上,水溅湿了裙摆:“你说清楚,什么叫‘没了’?” “今早寅时,王大户送来的大米卸在膳房,张厨师怕米里掺沙子,抓了一把尝尝,刚嚼了两口就口吐白沫,没等太医来就断气了!” 管事的声音带着哭腔,“太医说,是中了剧毒,那米…… 那米里有毒!” “毒米?” 凌燕心头一沉,快步走向御膳房。刚到门口,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腥气,几个小太监正围着倒在地上的张厨师,脸色惨白。地上散落着几粒大米,颜色比寻常大米深些,颗粒却异常饱满。 “都别碰!” 凌燕喝止,转身对青黛说,“去取几根银簪,再拿一小碗醋来,快!” 青黛虽不解,却还是飞快地取来东西。凌燕拿起一根银簪,蘸了点醋,轻轻戳进一粒毒米里,片刻后拔出 —— 银簪的尖端竟变成了乌黑色! “果然是毒。” 凌燕的声音发冷,“这是‘牵机引’的特性,遇醋会让银器变黑。你们按这个法子,把王大户送来的所有大米都查一遍,只要银簪变黑,立刻封存,绝不能让半粒毒米流入宫中,更不能流出宫外!” 御膳房的人连忙照做,不到一个时辰,就从三袋大米里查出了毒米。凌燕看着堆在角落的毒米,眉头紧锁:“王大户是京城最大的粮商,素来规矩,怎么会突然送来毒米?青黛,去查王大户的粮源,最近一个月,他从哪些人手里进过米?” 青黛刚走,萧景珩就闻讯赶来。看到地上的毒米和变黑的银簪,他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燕儿,这检测法子…… 又是你家传杂记里写的?” “嗯。” 凌燕点头,从案上取来一张白纸,用炭笔在纸上画了个圆圈,圈里写着 “王大户”,又在周围画了几个小圆圈,分别标注 “粮源”“账房”“运输队”,“我怀疑这不是王大户的主意,他一个粮商,没胆子在皇宫的粮食里下毒。我们得查他的粮源,看看这些毒米是从哪里来的。” 萧景珩凑过去,看着纸上的 “关系图”,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你这画的是什么?圆圈套圆圈,倒像是兵法里的布阵图。” “这叫‘关系网图谱’。” 凌燕解释,“把王大户的人脉、生意往来都画出来,就能看出谁和他走得近,谁最有可能利用他送毒米。比如他的粮源,若是来自同一个人,那这个人就有重大嫌疑。” 她一边说,一边在 “粮源” 那个小圆圈旁添了几笔:“之前我听秦风说,江南的刘三最近一直在往京城运粮,还和宸妃的旧部有往来。说不定……” “刘三?” 萧景珩眼中闪过冷光,立刻召来秦风,“你立刻去查王大户的粮源,若是和刘三有关,即刻带人去刘三的粮铺,查封所有粮食,务必把他抓回来!” 秦风领命而去。凌燕看着纸上的图谱,指尖轻轻落在 “刘三” 的名字上 —— 她总觉得,这毒米背后,藏着比 “阻挠新政” 更大的阴谋。 入夜后,坤宁宫的烛火亮到很晚。凌燕还在整理王大户的往来账目,萧景珩坐在她身边,帮她把账册按日期分类。烛光下,他看着凌燕专注的侧脸,忍不住问:“燕儿,你家传的杂记里,到底还写了多少我不知道的东西?银簪验毒、关系图谱,这些法子,朕从未在任何典籍里见过。” 凌燕握着炭笔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向他,眼中带着一丝犹豫。她不能说这是现代的知识,只能继续用 “家传杂记” 搪塞:“是我外祖父留下的,他年轻时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记下了不少奇闻异事、实用法子。我也是小时候翻到过,记了些下来。” 萧景珩沉默了片刻,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温热的温度:“不管是杂记里写的,还是你自己想的,朕都信你。只是…… 以后遇到危险,别总冲在前面,朕是你的夫君,该由朕护着你。” 凌燕心中一暖,靠在他肩上:“我知道。等这件事结束,等新政稳定了,我们一起去江南看看好不好?听说那里的海棠花,比宫里的开得更艳。” “好。” 萧景珩轻轻应着,目光落在案上的图谱上,眼中却多了几分坚定 —— 他一定要查清楚毒米的来历,揪出幕后黑手,不仅是为了新政,更是为了守护眼前这个,带着满身 “奇思妙想” 却让他无比珍视的女子。 几日后,秦风传来捷报:王大户的粮源确实来自刘三,他们在刘三位于江南的粮仓里,搜出了与御膳房毒米一模一样的大米,还有几包未开封的 “牵机引”。刘三被擒时,正准备烧毁一份账册,账册上记录着他与前朝余孽的往来,甚至还有几笔给江湖势力的汇款。 “太好了!” 萧景珩拿着捷报,递给凌燕,“多亏了你那‘关系网图谱’,我们才能这么快锁定刘三,没让他跑了!” 凌燕看着捷报,却没多少喜悦。她指着账册上 “江湖势力” 那处,轻声说:“刘三只是个棋子,真正的幕后黑手,是那些想阻挠新政、复辟前朝的余孽。他们能在粮食里下毒,就还能在别的地方动手。我们…… 还不能掉以轻心。”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语气郑重:“我知道。但有你在,有我们一起,不管他们耍什么花招,我们都能应付。” 窗外的海棠花在风中轻轻摇曳,烛火映着两人相握的手,仿佛连时光都变得温柔起来。凌燕看着萧景珩眼中的信任,忽然觉得,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代,遇到他,或许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 第三十三章 北疆烽火传警讯,帝后同心备决战 深秋的风总带着一股子钻心的凉,刮过皇宫的宫墙时,卷起地上的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冷宫外的石板路上。凌燕裹紧了身上的貂裘,那貂裘是萧景珩特意让人用北境的玄狐皮缝制的,毛厚而软,却依旧挡不住这冷宫里透骨的寒意。 引路的内侍是个约莫二十岁的年轻人,名叫小禄子,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宫服,袖口磨出了毛边。他走在前面,脚步放得极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偶尔回头看凌燕时,眼神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慌乱,连说话都带着颤音:“娘娘,前面就是冷宫的正殿了,太后娘娘…… 这几日脾气不大好,您待会儿多担待些。” 凌燕微微颔首,目光却落在小禄子的手上 —— 他的右手食指上有一道新鲜的划痕,还泛着红,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划到的;更奇怪的是,他腰间挂着的香囊,绣的是寻常的兰草纹样,却在香囊的角落,用深色的线绣了一个极小的 “辰” 字。 “你这香囊倒是别致。” 凌燕状似无意地开口,目光落在那 “辰” 字上,“兰草绣得清雅,只是这角落的小字,倒像是后来添上去的。” 小禄子的身子猛地一僵,下意识地将香囊往身后藏了藏,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娘娘说笑了,这是奴才家里人给绣的,许是家里的妹妹手笨,绣错了地方。” 凌燕没再追问,心中却多了几分疑虑。“辰” 字是前朝的国号,寻常宫女太监绝不敢在香囊上绣这个字,除非…… 小禄子与前朝余孽有关。她不动声色地跟上小禄子的脚步,指尖轻轻攥紧了袖口 —— 那里藏着一枚小巧的银簪,是萧景珩特意让工匠打造的,簪头锋利,既能防身,也能用来做简单的检测,就像上次查毒粮时那样。 冷宫的正殿比凌燕想象的还要破败。朱红的殿门掉了漆,露出里面深色的木头,门上的铜环生了锈,轻轻一碰就发出 “吱呀” 的声响。殿内光线昏暗,只有几扇小窗透进微弱的天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味,还夹杂着一丝霉味,显然是殿内的被褥许久没有晾晒了。 太后歪在榻上,身上盖着一床洗得发白的米黄色锦被,锦被的边角已经磨破,露出里面的棉絮。她的头发用一根简单的木簪绾着,脸上没有施粉,脸色苍白得像纸,只是那双眼睛,依旧带着往日的锐利,见凌燕进来,先是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冷漠覆盖:“皇后倒是有闲心,不去坤宁宫享清福,跑到这冷宫里来看哀家的笑话。” “太后说笑了。” 凌燕在榻边的梨花木椅上坐下,那椅子上蒙着一层薄灰,她坐下时,灰尘轻轻扬起,呛得她微微咳嗽了一声。青黛连忙上前,想拿帕子擦椅子,却被凌燕用眼神制止了 —— 她想看看,太后看到这破败的景象,会有什么反应。 可太后只是冷冷地看着,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仿佛早已习惯了这冷宫里的艰苦。只是她的右手,始终按在袖口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袍的褶皱,那褶皱异常得很,不像是自然形成的,倒像是里面藏了什么东西,把布料撑出来的。 “太医说您心口疼,怎么不见您躺着休息?” 凌燕的目光落在太后的手上,语气带着几分关切,“我让人炖了些燕窝,待会儿让青黛给您送来,补补身子。” “不必了。” 太后避开她的目光,伸手去拿榻边的茶盏,那茶盏是粗瓷的,边缘还有一道裂痕,里面的茶水早已凉透,“哀家贱命一条,用不着皇后费心。再说,这冷宫里的人,吃的是馊饭,喝的是凉水,哪配得上皇后娘娘的燕窝?” 她说话时,气息平稳,声音虽然带着几分虚弱,却没有丝毫病态的颤抖,一点都不像是心口疼的模样。凌燕心中的疑虑更深了,她接过青黛递来的药碗,那药碗是太医今早送来的,里面盛着治心口疼的汤药,此刻已经凉透了,碗壁上还沾着一些药渣。 “太医开的药,您怎么没喝?” 凌燕指尖触到碗壁,冰凉的触感传来,“就算心口疼得不严重,也该按时服药,免得落下病根。” “苦。” 太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丝不耐烦,“哀家这辈子最怕吃苦药,再说,喝了也没用,不如不喝。” 凌燕看着她,忽然笑了:“太后若是嫌药苦,我让人在药里加些蜜饯如何?宫里新进来了些江南的桂花蜜,甜而不腻,加在药里正好能中和苦味。” 她说着,起身假意要去唤青黛,经过太后身边时,故意脚下一绊,身体微微倾斜,手 “不小心” 碰到了太后的袖口。只听 “咔嗒” 一声轻响,像是木质物件落地的声音,一块巴掌大小的木牌从太后的袖口滑落,掉在地上,滚到了凌燕的脚边。 凌燕眼疾手快,弯腰将木牌捡起,入手冰凉,是一块深色的桃木牌,质地坚硬,上面刻着复杂的纹路,只是边缘残缺,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断的,只剩下半块。她仔细一看,那纹路竟是龙纹,只是这龙纹与大靖的龙纹截然不同 —— 大靖的龙纹是五爪,象征着皇权,而这木牌上的龙纹是四爪,龙首还朝着左侧,这在大靖的礼制中,是前朝皇室的专属纹样! 她穿越到永宁侯府后,为了尽快适应这个时代,特意研读了大靖的史料,其中《大靖礼制考》里就明确记载:“前朝辰氏,以四爪龙为尊,龙首左向,示‘左承天命’之意。” 眼前这半块木牌,分明就是前朝皇室的东西! “这是什么?” 凌燕举起木牌,语气平静,目光却紧紧盯着太后,不肯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太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血色,她猛地坐起身,伸手想去抢木牌,动作急切得甚至忘了掩饰自己的 “心口疼”:“这是哀家的旧物!皇后还给哀家!” 她的指甲很长,抓向凌燕的手时,带着几分狠劲,凌燕下意识地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手。太后没抢到木牌,身体晃了晃,差点从榻上摔下来,小禄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殿门口,见状连忙上前扶住她,眼神里满是慌乱,却不敢多说一句话。 “旧物?” 凌燕看着小禄子扶着太后的手,那手上的划痕正好对着太后的袖口,像是之前帮太后藏木牌时不小心划到的,“太后的旧物,怎么会藏在袖口?还偏偏是半块?难道这半块木牌,有什么特殊的用处?” 太后紧紧咬着嘴唇,嘴唇都被咬得发白,却依旧不肯说一句话。小禄子扶着她的手,微微颤抖着,眼神时不时地瞟向殿外,像是在等什么人。 凌燕心中一动,忽然明白了 —— 太后装病,根本不是为了博同情,而是为了等送密信的人!这半块木牌,就是她与送密信的人接头的信物!而小禄子,很可能就是那个传递消息的人! “小禄子,” 凌燕的目光转向门口的内侍,语气带着一丝威严,“你刚才说,这几日太后脾气不好,那你说说,太后除了心口疼,还有什么别的症状?比如,有没有在夜里偷偷出去过?有没有见过什么外人?” 小禄子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像是被人戳中了心事,他支支吾吾地说:“没…… 没有…… 太后娘娘一直在殿里待着,没出去过,也没见过外人……” “是吗?” 凌燕走近他,目光落在他腰间的香囊上,“那你香囊上的‘辰’字,是怎么回事?‘辰’是前朝的国号,你一个大靖的内侍,为什么要在香囊上绣前朝的国号?” 小禄子的身子猛地一软,差点跪在地上,他慌乱地想把香囊扯下来,却被凌燕一把抓住了手腕:“你慌什么?难道我说错了?你不仅绣了前朝的国号,还帮太后传递消息,对不对?太后袖口的木牌,就是你帮她藏的,你手上的划痕,就是藏木牌时不小心划到的,对不对?” 一连串的追问,让小禄子再也忍不住,“扑通” 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是太后逼奴才的!她要是不逼奴才,奴才不敢帮她传递消息啊!” “哦?太后逼你?” 凌燕看向榻上的太后,她的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神里满是绝望,“太后,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太后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只剩下冷漠:“是又如何?哀家就是要帮前朝余孽传递消息!萧景珩夺了辰氏的江山,害了哀家的儿子,哀家就是要让他不得安宁!就是要让他的新政毁于一旦!” 凌燕心中一沉,果然如此!太后不仅是前朝余孽的内应,还对萧景珩恨之入骨,想借余孽的手,毁掉萧景珩辛苦推行的新政! “你以为,凭前朝余孽那些人,就能毁掉新政,推翻大靖?” 凌燕的语气带着一丝冷意,“太后,你太天真了。萧景珩推行新政,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是顺应民心的事,就算没有前朝余孽,你的阴谋也不会得逞!” 太后冷笑一声,不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凌燕,像是在看一个不自量力的人。 凌燕不再与她争辩,转身走出殿门,对等候在外的秦风说:“秦风,立刻派人把小禄子抓起来,严加审问,问出他与前朝余孽的联络方式,还有他们下一步的计划。另外,派人盯着冷宫的所有出入口,尤其是送饭的宫女和看守的侍卫,只要有异常接触,立刻拿下!再去查一下近一个月进出冷宫的人,重点查与前朝旧臣、江湖势力有往来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 “是,属下遵命!” 秦风躬身行礼,立刻让人把小禄子押了下去,又安排人手监视冷宫,动作迅速而利落。 凌燕站在冷宫外的宫道上,寒风拂过她的发梢,她却丝毫感觉不到冷。太后的话还在她耳边回响,“让他的新政毁于一旦”,这说明,前朝余孽的计划,绝不仅仅是传递消息那么简单,他们很可能在策划一场更大的阴谋,一场足以毁掉新政、动摇大靖根基的阴谋! 她想起之前的毒粮案,刘三背后也有前朝余孽的影子,他们在粮食里下毒,想制造恐慌,阻挠盐税改革。现在,他们又通过太后传递消息,难道是想在别的地方动手?比如…… 朝堂? 凌燕不敢再想下去,她快步走向坤宁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尽快把这件事告诉萧景珩,让他做好准备,绝不能让前朝余孽的阴谋得逞! 回到坤宁宫时,已是午时,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殿内,暖融融的,与冷宫里的阴冷截然不同。萧景珩正在批阅奏折,案上堆着厚厚的奏折,旁边放着一杯温热的茶水,他看到凌燕进来,连忙放下朱笔,起身迎了上去:“怎么去了这么久?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在冷宫里受了委屈?” 他伸手握住凌燕的手,她的手冰凉,他连忙把她的手放进自己的掌心,用体温温暖着她:“冷宫里风大,下次再去,一定要多穿件衣服,别冻着了。” 凌燕看着他关切的眼神,心中的慌乱渐渐平息了些,她从袖中取出那半块龙纹木牌,递给萧景珩:“太后是装病,她在给前朝余孽传递消息,这半块木牌,就是她与余孽接头的信物,是前朝皇室的东西。还有冷宫里的内侍小禄子,也是余孽的人,帮太后传递消息。” 萧景珩接过木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龙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前朝余孽?他们还没死心?竟敢在皇宫里安插眼线,传递消息!” “不仅没死心,他们还想毁掉你的新政。” 凌燕走到案边,铺开一张白纸,用炭笔在纸上画了两个圆圈,分别标注 “前朝余孽”“江湖势力”,中间用线连接,“太后说,她要让你的新政毁于一旦。毒粮案中的刘三,背后也有余孽的影子,他们很可能在联合江湖势力,想趁新政未稳,制造混乱。” 萧景珩看着纸上的 “关系图”,眉头紧锁:“若是他们在皇宫中安插了不止小禄子一个眼线,我们的一举一动都会被他们知晓。必须尽快找出所有眼线,切断他们的联络,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我有个办法。” 凌燕想起现代刑侦中的 “分类排查法”,这种方法在排查嫌疑人时最有效,既能缩小范围,又能提高效率,“后宫的宫女太监加起来有上千人,若是逐个审问,不仅耗时,还容易打草惊蛇。不如按‘入宫时间’和‘与太后关联度’分组:入宫不足半年的为一组,这些人刚入宫,对宫里的情况不熟悉,不太可能是余孽安插的眼线;与太后有旧怨的为一组,这些人对太后恨之入骨,也不太可能帮她传递消息;曾在慈宁宫当差的为一组,这些人在太后身边待过,最有可能被太后收买,成为她的眼线。尤其是曾在慈宁宫当差、且入宫超过三年的人,他们对太后忠心,又熟悉宫里的情况,是余孽安插眼线的最佳人选。” 萧景珩眼前一亮,他从未想过,排查眼线还能这样分组:“这个法子好!按组别排查,既能缩小范围,又能提高效率。我立刻让秦风按这个法子去查,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出所有眼线!” 他说着,立刻让人去传秦风,将凌燕的 “分类排查法” 详细告知,并叮嘱秦风,一定要秘密排查,不能打草惊蛇。 接下来的两日,秦风按照凌燕的方法,对后宫的宫女太监进行了秘密排查。他们先将宫女太监按 “入宫时间” 和 “与太后关联度” 分成三组,然后对曾在慈宁宫当差、且入宫超过三年的人进行重点排查。这些人共有五十多个,秦风将他们分成五组,每组安排两名侍卫,暗中观察他们的言行举止,记录他们的行踪。 很快,他们就发现了三个异常人物 —— 这三个宫女都是曾在慈宁宫当差的,入宫都超过了五年,她们每月都会以 “给太后送衣物” 为由,去冷宫见太后,且每次从冷宫回来后,都会偷偷去御花园的假山下停留片刻,停留的时间不长,只有一炷香左右,然后就匆匆离开,像是在传递什么东西。 “假山下?” 凌燕听到秦风的汇报,心中一动,“御花园的假山在哪里?离太和殿近吗?” “回娘娘,御花园的假山在太和殿的东侧,距离太和殿只有百余步的距离。” 秦风连忙回答,“那假山周围有几个废弃的杂物间和亭子,平时很少有人去。” 凌燕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她想起现代 “火灾隐患排查逻辑”—— 火灾的发生需要三个条件:易燃物、火源、氧气,而偏僻、通风差的地方,不仅容易藏匿易燃物,还能让火势快速蔓延。御花园的假山靠近太和殿,若是在那里藏易燃物,趁朝会时纵火,很可能烧毁太和殿,制造混乱! “不好!” 凌燕猛地站起身,“他们很可能想在朝会时纵火,烧毁太和殿!立刻去御花园假山附近排查!尤其是杂物间、废弃的亭子这些地方,一定要仔细查,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秦风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带领侍卫,跟着凌燕赶往御花园。 御花园的假山很大,由许多巨大的青石堆砌而成,假山周围种着一些松柏,枝叶茂密,将假山遮挡得严严实实。假山脚下有三个废弃的杂物间,都上了锁,锁上生了锈,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人打开过了。 “先查最里面的那个杂物间!” 凌燕指着最靠近太和殿的那个杂物间,“那个杂物间离太和殿最近,若是在里面藏易燃物,纵火后,火势最容易蔓延到太和殿。” 侍卫立刻上前,从腰间抽出佩刀,对准锈迹斑斑的铁锁狠狠劈下。“哐当” 一声脆响,铁锁应声而断,门板被轻轻一推,便 “吱呀” 着向内敞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混杂着煤油的腥气扑面而来,呛得人忍不住咳嗽 —— 杂物间里堆满了干燥的干草,捆成一人高的草垛整齐地靠在墙边,草垛旁还放着十几罐密封的煤油,罐口的木塞已经松动,隐约能看到里面深色的液体。更令人心惊的是,墙角还堆着几捆用油脂浸泡过的麻绳,麻绳的一端缠着易燃的硫磺纸,显然是用来引火的。 “果然有易燃物!” 凌燕捂住口鼻,目光扫过满室的危险品,心中寒意更甚,“这些干草和煤油,足够把整个太和殿烧个精光!他们选在假山杂物间藏这些东西,就是看中这里偏僻,平时没人来,而且离太和殿近,一旦纵火,火势能在短时间内蔓延过去!” 秦风走到草垛旁,用佩刀挑开干草,发现干草下面还藏着十几根火把,火把的顶端裹着浸油的棉布,只要点燃,就能快速引燃周围的干草。“娘娘,这些东西应该是最近才藏进来的,您看这煤油罐上的封泥,还没完全干透。” 他指着煤油罐的封口处,那里残留着新鲜的红泥痕迹,显然是刚封不久。 凌燕点头,蹲下身仔细观察地面。杂物间的地面积着一层薄灰,灰层上留着几串清晰的脚印,脚印的尺寸不大,看起来像是女子的鞋印,而且脚印的方向一致,都是从门口走向墙角的易燃物堆放处,再从原路返回。“这些脚印应该是那三个宫女留下的,她们每次来假山下,都是为了检查这些易燃物,确保在纵火前不会出意外。” 她站起身,对秦风说,“立刻让人把这些易燃物转移到安全的地方,换上普通的干草和空罐,别让她们发现异常。另外,在杂物间周围安排暗卫,密切监视那三个宫女的动向,看看她们什么时候会来联络接头人。” “是,属下遵命!” 秦风立刻安排侍卫行动,一部分人小心翼翼地将易燃物搬上早已准备好的马车,送往皇宫外的安全地点封存;另一部分人则换上便服,潜伏在假山周围的松柏丛中,屏住呼吸,紧盯杂物间的入口。 凌燕站在假山旁,看着侍卫们有条不紊地行动,心中却没有丝毫放松。她知道,找到易燃物只是第一步,真正的挑战还在后面 —— 前朝余孽到底会在什么时候纵火?除了这三个宫女和小禄子,皇宫里还有多少他们的眼线?这些问题若是不查清,就算转移了易燃物,也无法彻底消除隐患。 “燕儿。”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凌燕回头,只见萧景珩快步走来,他身着常服,却依旧难掩周身的威严,“秦风已经把情况告诉我了,辛苦你了。” “你怎么来了?” 凌燕迎上去,伸手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带着温热的温度,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听说你在御花园发现了易燃物,我放心不下,就过来看看。” 萧景珩的目光扫过杂物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前朝余孽倒是胆大,竟敢在皇宫里藏这些东西,还想烧毁太和殿,真是自不量力!” “他们不是自不量力,是想趁朝会时制造混乱。” 凌燕轻声说,“朝会时百官齐聚太和殿,若是突然纵火,定会引起恐慌,他们说不定会趁机发动叛乱,劫持百官,甚至对你不利。”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语气坚定:“有你在,有禁军在,他们的阴谋绝不会得逞。对了,秦风说,那三个宫女每次从冷宫回来后,都会来假山下停留片刻,你觉得她们下一步会怎么做?” “她们应该在等接头人的指令,确定纵火的具体时间。” 凌燕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灵光,“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设一个圈套,引出她们的接头人,顺藤摸瓜,找出所有潜伏在皇宫里的眼线。” “哦?你有什么主意?”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知道凌燕总能想出一些出人意料却又十分有效的办法。 “我们可以让青黛伪装成新入宫的宫女,故意在那三个宫女面前提及‘三日后朝会’的事,再装作不小心把‘杂物间钥匙’掉在她们能看到的地方。” 凌燕解释道,“那三个宫女肯定会以为这是接头的信号,会在朝会前夕去杂物间查看,到时候我们的暗卫就能趁机跟踪她们,找到接头人。另外,我们还可以在杂物间里放一张假的‘纵火时间表’,上面写着‘朝会辰时三刻纵火’,引诱她们按这个时间行动,我们也好提前做好布防。” 萧景珩眼前一亮,这个计划既周密又隐蔽,既能引出接头人,又能掌握纵火的时间,可谓一举两得:“好主意!就按你说的办!我立刻让青黛去准备,再让秦风加强暗卫的部署,确保万无一失。” 接下来的两日,皇宫里看似平静如常,实则暗流涌动。青黛按照凌燕的吩咐,伪装成新入宫的宫女,在御花园里打扫卫生时,故意在那三个宫女面前抱怨:“听说三日后要举行朝会,到时候太和殿肯定特别热闹,就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做杂役的,能不能远远看一眼。” 她说着,还 “不小心” 把一串铜钥匙掉在地上,钥匙串上挂着一个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 “杂物间” 三个字。 那三个宫女果然上钩,其中一个名叫春桃的宫女,趁青黛不注意,偷偷捡起钥匙,又快速放回原处,眼神里却闪过一丝窃喜。当天夜里,春桃便独自来到御花园的假山旁,悄悄溜进杂物间,在里面翻找了许久,看到凌燕提前放在草垛上的 “纵火时间表” 后,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小心翼翼地将时间表藏进袖中,然后悄悄离开了杂物间。 潜伏在周围的暗卫立刻跟上春桃,一路跟踪她到了后宫的偏僻角落。只见春桃在一棵老槐树下停了下来,对着空气低声说道:“东西拿到了,按计划行事。” 片刻后,一个身穿黑色夜行衣的男子从树后走了出来,接过春桃递来的时间表,低声叮嘱道:“记住,朝会辰时三刻,准时纵火,别出任何差错。事成之后,自然有你的好处。” 暗卫见状,立刻围了上去,将春桃和黑衣男子团团围住。黑衣男子大惊失色,拔出腰间的匕首想反抗,却被暗卫三下五除二制服。春桃吓得瘫倒在地,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念叨着:“我不是故意的…… 我是被逼的……” 暗卫将两人押到萧景珩和凌燕面前。经过审讯,黑衣男子承认自己是前朝太子的贴身侍卫,名叫赵武,负责联络皇宫里的眼线,传递消息;春桃则供出,另外两个宫女也是前朝余孽安插的眼线,她们三人的任务就是在朝会时纵火,配合宫外的江湖势力攻打宫门,里应外合,制造混乱,为前朝余孽的叛乱创造机会。 “原来如此。” 萧景珩看着审讯记录,眼中满是怒火,“他们不仅想在皇宫里纵火,还想联合江湖势力攻打宫门,真是好大的胆子!秦风,立刻调派三万禁军,一部分埋伏在太和殿周围,负责保护百官和皇宫的安全;另一部分驻守在宫门处,严密监视进出皇宫的人,一旦发现江湖势力的踪迹,立刻拿下!另外,把那两个宫女也抓起来,严加审问,看看她们还知道哪些关于前朝余孽的秘密!” “是,属下遵命!” 秦风躬身行礼,转身匆匆离去,安排禁军布防。 凌燕走到萧景珩身边,看着他紧绷的侧脸,轻声说:“别太担心,我们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计划,还抓住了他们的联络人,只要做好布防,他们的叛乱就不会成功。”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语气带着一丝温柔:“我不是担心叛乱,我是担心你。朝会那天肯定会很危险,我不想让你置身险境。” “我们是夫妻,本就该一起面对。” 凌燕看着他的眼睛,眼中满是坚定,“朝会那天,我要和你一起站在太和殿上,看着那些前朝余孽被绳之以法,看着你的新政能顺利推行下去。” 萧景珩心中一暖,他知道,无论自己做什么,凌燕都会站在他身边,支持他,陪伴他。他轻轻将凌燕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轻声说:“好,我们一起面对。等这件事结束后,我带你去江南,看看你一直想看的海棠花。” 凌燕靠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温暖的怀抱,心中满是安定。她知道,三日后的朝会,将会是一场硬仗,但只要有萧景珩在身边,有禁军的保护,有百官的支持,他们一定能打赢这场仗,彻底清除前朝余孽,守护好这来之不易的新政与安宁。 夜色渐深,皇宫里一片寂静,只有巡逻侍卫的脚步声在宫道上回荡。太和殿的灯火依旧亮着,萧景珩和凌燕还在殿内,与秦风一起研究朝会的布防细节,确保每一个环节都不会出现差错。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他们身上,映着他们眼中的坚定与默契,仿佛在预示着三日后的胜利。 三日后的朝会如期而至。清晨,文武百官身着朝服,手持朝笏,整齐地排列在太和殿前,等待着萧景珩的到来。太和殿周围埋伏着大量禁军,他们身着铠甲,手持兵器,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宫门处也驻守着重兵,严密检查每一个进出皇宫的人,防止江湖势力混入。 凌燕身着皇后朝服,站在萧景珩身边,她的手心微微出汗,却依旧保持着镇定的神色。她知道,一场大战即将开始,而胜利,就在眼前。 辰时三刻,就在前朝余孽约定纵火的时间,太和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紧接着,就听到禁军的呐喊声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 江湖势力果然按计划攻打宫门了! 萧景珩神色不变,对着身边的内侍沉声说道:“传朕旨意,让宫门处的禁军全力抵抗,绝不能让江湖势力进入皇宫!另外,通知太和殿周围的禁军,做好准备,防止有人趁机纵火!” 内侍领命而去,很快,宫门处的呐喊声就小了下去 —— 江湖势力虽然来势汹汹,但在禁军的顽强抵抗下,根本无法突破宫门的防线。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突然从百官中冲了出来,手持火把,朝着太和殿的柱子跑去,嘴里大喊着:“为了前朝!烧死萧景珩!” 凌燕一眼就认出,这个人是之前被抓的两个宫女中的一个,她竟然混在百官的侍从里,想趁机纵火! “拦住她!” 凌燕大喊一声,禁军立刻冲了上去,在火把即将碰到柱子的瞬间,将那个宫女制服。 宫女被押到萧景珩面前,她看着萧景珩,眼中满是仇恨:“萧景珩!你夺了我们辰氏的江山,我就算是死,也要拉着你一起陪葬!” 萧景珩冷冷地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威严:“前朝之所以会灭亡,是因为你们的皇帝昏庸无道,鱼肉百姓,失去了民心。朕登基后,推行新政,是为了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是顺应民心之举。你们这些前朝余孽,妄图复辟,只会让百姓再次陷入苦难,是绝不会得逞的!” 百官听后,纷纷附和:“陛下说得对!前朝余孽妄图叛乱,天理难容!请陛下严惩!” 那个宫女看着百官的反应,知道自己的阴谋已经彻底失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很快,宫门处传来捷报 —— 江湖势力被禁军彻底击溃,首领被擒,其余的人要么投降,要么被当场斩杀。潜伏在皇宫里的前朝余孽也被一一抓获,没有一个漏网之鱼。 朝会结束后,萧景珩看着凌燕,脸上露出了笑容:“燕儿,我们成功了。” 凌燕也笑了,她看着萧景珩,眼中满是欣慰:“是啊,我们成功了。前朝余孽被清除,新政就能顺利推行下去,百姓也能过上好日子了。” ------------ 第三十四章 军屯拓荒固疆土,联军蓄势待决战 正月的西疆,积雪尚未消融,寒风裹挟着沙砾,刮在开垦荒地的士兵脸上,像细密的针扎。凌燕身着轻便的棉甲,亲自来到西疆要塞外的军屯营地,看着士兵们挥舞着锄头,在冻土上艰难地开辟田垄,眉头轻轻蹙起。 “皇后娘娘,这西疆的土地太硬了,一锄头下去,只能留下一道浅痕,照这样的进度,恐怕要到开春才能种上粮种。” 负责军屯的校尉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语气中满是焦急。他身后的士兵们,双手早已被锄头磨出了血泡,却仍在咬牙坚持。 凌燕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冻土,指尖传来坚硬的触感。她沉吟片刻,脑中浮现出穿越前了解的 “冻土改良” 方法 —— 用草木灰与牲畜粪便混合,既能提高土壤温度,又能增加肥力,还能加速冻土融化。 “李校尉,你让人收集军中所有的草木灰与牲畜粪便,按三比一的比例混合,均匀撒在荒地上。” 凌燕站起身,指着远处的树林,“再派些士兵去砍伐枯木,烧成木炭,铺在田垄下方,既能保温,又能防止土壤板结。这样一来,冻土融化的速度会加快,开垦进度也能提前。” 李校尉眼中闪过惊喜,连忙躬身应道:“皇后娘娘英明!末将这就去安排!” 士兵们按照凌燕的方法操作后,冻土果然开始快速融化。三天后,原本坚硬的荒地已能轻松开垦,田垄整齐地延伸向远方,像一条条绿色的绸带,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醒目。凌燕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满是欣慰 —— 军屯制不仅能解决粮草问题,还能让士兵们在战后快速恢复士气,为后续的决战打下基础。 然而,军屯的推行并非一帆风顺。西疆的部分牧民因担心军屯会侵占他们的牧场,多次与士兵发生冲突。一日,凌燕正在军屯营地查看粮种准备情况,一名牧民首领带着数十名牧民,手持马鞭,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大声喊道:“你们这些大靖的士兵,凭什么占我们的牧场?再不停下来,我们就不客气了!” 士兵们立刻围了上来,与牧民对峙,气氛瞬间紧张起来。凌燕连忙上前,拦住士兵,对牧民首领说道:“这位首领,我们推行军屯,并非要侵占你们的牧场,而是为了开垦荒地,种植粮食。等粮食丰收后,我们会分一部分给牧民,还会教你们种植高产作物,让你们不用再靠放牧为生,这样不好吗?” 牧民首领冷笑一声:“你说得好听!可你们的士兵已经占了我们的牧场,还毁坏了我们的牧草,让我们的牛羊无草可吃!” 凌燕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片被踩踏的牧草。她心中一沉,立刻对李校尉说道:“李校尉,立刻让人去赔偿牧民的损失,再派士兵帮他们重建牧场。另外,划定军屯的范围,严禁士兵越界开垦,若有违反者,军法处置!” 李校尉连忙应下,立刻安排士兵去处理。凌燕又对牧民首领说道:“首领,我知道这次是我们的士兵不对,我向你道歉。但军屯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希望你能给我们一个机会,让我们一起建设西疆,让大家都能过上好日子。” 牧民首领看着凌燕真诚的眼神,又看了看远处正在帮忙重建牧场的士兵,语气渐渐缓和:“好吧,我就信你一次。若是你们日后再侵犯我们的牧场,我们绝不会善罢甘休!” 这场危机化解后,凌燕意识到,要在西疆推行军屯,必须得到牧民的支持。她让人邀请西疆各部落的首领,在西疆要塞召开 “军民同盟大会”,向他们详细介绍军屯制的好处,还承诺会为牧民提供粮种、农具与技术支持,帮助他们发展农业。各部落首领深受感动,纷纷表示愿意与大靖合作,共同建设西疆。 军屯制的顺利推行,让西疆的粮草储备逐渐充足。与此同时,凌燕也没有放松对北狄的警惕。她派暗卫深入草原,侦查北狄与叛军的动向。半个月后,暗卫传回了一个令人担忧的消息 —— 北狄可汗与黑风寨的叛军首领已达成联盟,整合了十万大军,还从西域购买了大量的新式武器,打算在正月十五元宵节这天,再次进攻西疆要塞。 “正月十五?” 凌燕看着暗卫送来的密报,脸色凝重,“他们选在元宵节进攻,就是想趁我们放松警惕,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 她立刻召集赵毅与西疆守将,在要塞的议事厅召开紧急军事会议。凌燕将密报递给众人,说道:“北狄与叛军联合,兵力达十万,还配备了新式武器,实力不容小觑。我们必须提前做好准备,制定应对策略。” 赵毅接过密报,快速浏览后,眉头紧锁:“皇后娘娘,我们目前的兵力只有七万,其中两万还是刚调遣来的新兵,战斗力不足。若是硬拼,恐怕会伤亡惨重。” 西疆守将也说道:“北狄上次战败后,肯定吸取了教训,这次进攻,定会有新的战术。我们的城墙在上次战役中已受损,若是他们再次使用投石机,恐怕难以抵挡。” 凌燕走到沙盘旁,手指在西疆要塞与黑风寨之间的位置轻轻划过:“我们不能被动防守,要主动出击。北狄与叛军的联盟并不稳固,北狄可汗想利用叛军的力量打败我们,叛军首领也想借北狄的势力扩张自己的地盘,他们之间必然存在矛盾。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离间他们的关系,让他们自相残杀。”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另外,我们可以在北狄进军的必经之路 ——‘野狼谷’设下埋伏。野狼谷地势狭窄,易守难攻,只要我们在谷中埋下炸药,再派骑兵从两侧夹击,定能给北狄与叛军造成重创。” 赵毅眼中闪过赞许:“皇后娘娘的计策妙!但埋设炸药需要大量的火药,我们目前的火药储备不足,该怎么办?” 凌燕微微一笑:“我早已让人从京城调运了一批火药,预计明日就能抵达西疆。另外,我还改良了火药的配方,威力比之前大了三倍,足以炸毁北狄的军队。” 会议结束后,众人立刻行动起来。赵毅率领士兵前往野狼谷,勘察地形,埋设炸药;西疆守将负责加固城墙,修复防御工事;凌燕则亲自前往拓跋部的营地,邀请拓跋烈再次出兵相助。 拓跋烈得知北狄与叛军联合进攻的消息后,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凌燕的请求:“皇后娘娘放心,拓跋部与大靖是盟友,北狄与叛军也是我们的敌人。正月十五那天,我会率领三万骑兵,在野狼谷的后方埋伏,等北狄的军队进入谷中,就与你们前后夹击,全歼敌军!” 凌燕心中一暖,握着拓跋烈的手说道:“多谢拓跋首领!这次若是能打败北狄与叛军,大靖定会重重感谢拓跋部!” 回到西疆要塞后,凌燕立刻给萧景珩写了一封密信,详细说明了北狄与叛军的动向以及应对策略,请求萧景珩在京城做好准备,以防北狄有其他的阴谋。 此时的京城,正沉浸在元宵节的喜庆氛围中。街上张灯结彩,百姓们提着灯笼,猜着灯谜,一派热闹景象。御书房内,萧景珩收到了凌燕的密信,看着信中 “正月十五决战” 的内容,心中满是担忧。他立刻召集沈太傅与兵部尚书,召开紧急会议。 “北狄与叛军联合,十万大军进攻西疆,凌燕已制定好应对策略,请求我们在京城做好防备。” 萧景珩将密信递给众人,语气沉重,“朕担心,北狄可能会声东击西,表面上进攻西疆,实则派军队偷袭京城。我们必须加强京城的防务,同时派一支援军,前往西疆支援凌燕。” 沈太傅接过密信,快速浏览后,说道:“陛下所言极是。老臣建议,从京营中调遣三万大军,由李将军统领,明日便启程前往西疆;另外,在京城的四周布置防御工事,加强城门的守卫,严查进出京城的人员,以防北狄的奸细混入。” 兵部尚书也说道:“陛下,臣已让人清点了京城的武器库,将所有的新式武器都调往西疆,还派了一批工匠前往,协助凌燕娘娘改良武器。只要西疆能坚持到援军抵达,定能打败北狄与叛军。” 萧景珩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坚定:“好!就按你们说的办!朕会亲自坐镇京城,确保京城的安全,让凌燕在西疆没有后顾之忧!” 正月十四的夜晚,西疆要塞笼罩在一片寂静中。士兵们都已做好了战斗准备,武器整齐地摆放在城墙边,火药也已在野狼谷埋设完毕。凌燕站在城楼上,望着远处的草原,心中满是平静。她知道,明日的决战,将决定西疆的安危,甚至决定大靖的未来。她从怀中拿出萧景珩送她的玉佩,轻轻抚摸着,仿佛能感受到他的温度与力量。 “皇后娘娘,夜深了,您该休息了。明日还要指挥决战呢。” 青黛走到凌燕身边,轻声说道。 凌燕摇了摇头,笑着说道:“我不困。你看,这草原的夜晚多安静,等明日打败了北狄与叛军,这样的安静,就能永远留在西疆了。” 与此同时,北狄与叛军的联军正在向野狼谷进发。北狄可汗骑着高头大马,看着身边的叛军首领,冷笑着说道:“明日,我们就能踏平西疆要塞,然后挥师南下,占领大靖的京城!到时候,大靖的江山就是我们的了!” 叛军首领也笑着说道:“可汗说得是!等我们占领了大靖,我要让大靖的百姓都臣服于我们,让他们为我们放牧、种地!” 他们丝毫没有意识到,一场致命的埋伏,正在野狼谷中等着他们。 正月十五的清晨,天刚蒙蒙亮,北狄与叛军的联军便抵达了野狼谷。北狄可汗看着狭窄的谷道,心中有些犹豫:“这谷道太窄,若是有埋伏,我们很难应对。” 叛军首领却不以为意:“可汗放心,大靖的军队都在西疆要塞防守,怎么会在这里设埋伏?我们还是尽快通过谷道,进攻西疆要塞吧!” 北狄可汗想了想,觉得叛军首领说得有道理,便下令大军进入谷中。当十万大军全部进入谷中时,赵毅突然下令:“点火!” 早已埋伏在谷两侧的士兵立刻点燃了***。“轰!轰!轰!” 巨大的爆炸声在谷中响起,石块与泥土从谷顶滚落,北狄与叛军的士兵纷纷被砸中,惨叫声此起彼伏。 “不好!有埋伏!快撤退!” 北狄可汗惊慌失措地喊道。可此时的谷道已被石块堵塞,大军根本无法撤退,只能在谷中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拓跋烈率领的三万骑兵从谷后方杀来,赵毅也率领大军从谷前方进攻。大靖的士兵像潮水般涌入谷中,与北狄、叛军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凌燕站在野狼谷的山顶,指挥着士兵们进攻。她看到北狄可汗与叛军首领在士兵的保护下,试图从谷的侧后方突围,立刻下令:“让弓箭手瞄准北狄可汗与叛军首领,绝不能让他们逃走!” 弓箭手们立刻弯弓搭箭,箭矢像雨点般射向二人。叛军首领躲闪不及,被一箭射中胸口,当场死亡。北狄可汗看到叛军首领被杀,心中更加慌乱,连忙率领剩余的士兵,拼死突围。 “将士们,不能让北狄可汗逃走!” 凌燕高喊着,亲自率领一支精锐骑兵,追了上去。北狄可汗的士兵早已无心恋战,纷纷投降或逃窜。最终,北狄可汗在突围时,被赵毅一刀斩于马下。 当北狄可汗的头颅被士兵们高高举起时,大靖的士兵们齐声欢呼,声音在野狼谷中久久回荡。这场决战,大靖的军队大获全胜,不仅全歼了北狄与叛军的十万大军,还缴获了大量的武器与粮草,彻底消除了西疆的威胁。 夕阳西下时,凌燕与赵毅、拓跋烈在野狼谷的山顶会面。三人看着谷中散落的武器与尸体,心中满是感慨。这场决战的胜利,来之不易,是无数将士用生命换来的。 “皇后娘娘,我们胜利了!西疆安全了!” 赵毅激动地说道,眼中满是泪水。 凌燕点头,眼中也泛起了泪光:“是啊,我们胜利了。但我们不能忘记,那些为了守护西疆而牺牲的将士们。我们要在西疆为他们修建一座纪念碑,让后人永远记住他们的功绩。” 拓跋烈也说道:“这场胜利,是大靖与拓跋部共同努力的结果。从今往后,拓跋部会永远与大靖结盟,共同守护这片草原,守护我们的家园。” 当晚,西疆要塞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将士们与牧民们欢聚一堂,吃着烤肉,喝着烈酒,分享着胜利的喜悦。凌燕坐在主位上,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心中满是欣慰。她知道,这场胜利,不仅守护了西疆,还为大靖赢得了和平与安宁。 次日清晨,凌燕给萧景珩写了一封捷报,详细描述了决战的过程与胜利的成果。她在信中写道:“陛下,西疆的威胁已除,臣妇很快就能回到京城,陪您一起看京城的烟花,一起建设大靖的太平盛世。” 京城的御书房内,萧景珩收到了凌燕的捷报。他看着捷报上 “全歼敌军,西疆平定” 的字样,激动得热泪盈眶。他立刻下令,在京城举办庆功大典,庆祝西疆的胜利,同时派人前往西疆,迎接凌燕与大军回京。 沈太傅走进御书房,看着萧景珩脸上的笑容,也笑着说道:“陛下,皇后娘娘平定了西疆,大靖终于可以迎来太平盛世了!” 萧景珩点头,语气中满是骄傲:“是啊,凌燕为大靖立下了赫赫战功,她是大靖的英雄,是朕的骄傲。等她回京后,朕要亲自出城迎接她,给她举办最盛大的庆功宴!” 他走到窗边,望着西疆的方向,心中满是期待。他仿佛已经看到,凌燕穿着华丽的皇后朝服,在大军的簇拥下,缓缓走进京城的城门,百姓们夹道欢迎,高呼着 “皇后娘娘千岁”。 然而,平静的表面下,仍有暗流涌动。暗卫在侦查时发现,西域的一些部落正在暗中集结兵力,似乎在策划着什么。凌燕与萧景珩知道,大靖的和平并不稳固,未来仍有挑战在等待着他们。但他们相信,只要他们携手同心,与百姓们一起努力,就一定能克服所有困难,让大靖永远繁荣昌盛,让百姓们永远过上安稳的日子。 二月的西疆,积雪开始融化,小草从土里探出了嫩芽,一片生机勃勃的景象。凌燕站在西疆要塞的城楼上,看着士兵们与牧民们一起开垦荒地,种植粮种,心中满是希望。她知道,西疆的未来,大靖的未来,都充满了无限可能。她转身登上马车,向着京城的方向驶去。她知道,萧景珩在等着她,大靖的百姓在等着她,一个更加美好的未来,在等着她。 ------------ 第三十五章 京华庆功承殊誉,西域暗流起风云 二月的京城,春风已带着暖意拂过街巷。自西疆大捷的消息传回后,这座皇城便沉浸在欢庆的氛围中 —— 朱雀大街两侧挂满了红黄相间的绸带,商铺门口张贴着 “恭贺西疆大捷” 的红纸,百姓们三三两两聚在茶馆酒肆,热议着皇后凌燕率领大军平定北狄的壮举,连孩童都能哼出几句赞颂帝后的童谣:“银甲凤袍定西疆,帝后同心护家邦。” 辰时三刻,德胜门外的官道上,烟尘滚滚。一支身着银色铠甲的大军正缓缓驶来,旗帜上 “大靖” 二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甲胄碰撞的清脆声响与战马的嘶鸣交织,汇成胜利的乐章。队伍前方,凌燕骑着一匹纯白的战马,身着绣有凤凰纹的皇后朝服,腰间悬挂着萧景珩亲赐的 “护国皇后” 金印,面容虽因征战略显疲惫,眼下带着淡淡的青黑,却难掩眉宇间的英气与从容。 “皇后娘娘回来了!” 随着城门守卫一声高喊,等候在城门外的百姓瞬间沸腾起来。人群中爆发出震天的欢呼,不少百姓自发地撒起了提前准备的花瓣与彩纸,粉色的桃花瓣、金色的彩纸落在凌燕的战马上、落在士兵的铠甲上,像一场盛大而温暖的欢迎仪式。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捧着自家晾晒的粮食,挤到队伍前方,哽咽着说道:“皇后娘娘,您辛苦了!这是我们百姓的一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 城楼上,萧景珩身着明黄色龙袍,腰间系着镶嵌珍珠的玉带,目光紧紧锁着下方那道熟悉的身影。自凌燕出征西疆以来,他夜夜在御书房批阅奏折至深夜,案上总放着一封未寄出的信,提笔又放下,满纸都是牵挂。如今见她平安归来,他再也按捺不住,快步走下城楼,亲自上前,不顾帝王仪态,伸手握住凌燕的手 —— 她的手还带着塞外的凉意,指节处有淡淡的薄茧,那是握剑与批阅军报留下的痕迹。萧景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凌燕,你回来了,辛苦了。” 凌燕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却难掩倦意,她对着萧景珩躬身行礼,眼中满是笑意,那笑意像春日的暖阳,驱散了多日的阴霾:“陛下,臣妇幸不辱命,平定西疆,不负大靖百姓,不负陛下。” 周围的文武百官与百姓纷纷跪地行礼,高呼 “陛下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声音在天地间回荡,久久不息。萧景珩扶起凌燕,牵着她的手,一同登上城楼。阳光洒在二人身上,明黄与绯红的衣袍交相辉映,仿佛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成为京城百姓心中永恒的画面 —— 那是属于大靖帝后,属于和平与希望的画面。 当日午时,皇宫内举办了盛大的庆功宴。太和殿内,鎏金的宫灯照亮了整个大殿,文武百官按品级分列两侧,桌上摆满了山珍海味:清蒸鲈鱼、烤全羊、蜜饯果子,还有西域进贡的葡萄与美酒。乐师演奏着欢快的《得胜乐》,琴弦与鼓声交织,满殿都是喜庆的氛围。 萧景珩坐在主位上,举起面前的白玉酒杯,目光扫过众人,声音洪亮:“今日设宴,一是为庆祝西疆大捷,告慰为国捐躯的将士;二是为表彰所有为大靖奋战的功臣!尤其是皇后凌燕,亲率大军深入西疆,于野狼谷设伏,全歼北狄与叛军十万大军,斩杀北狄可汗与叛军首领,立下赫赫战功,堪称大靖的巾帼英雄!”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郑重:“朕决定,册封皇后凌燕为‘明德护国皇后’,赏赐黄金万两、绸缎千匹,其家族世代享受一等侯俸禄;另外,在西疆修建‘忠勇祠’,供奉此次战死的将士,让后世永远铭记他们的功绩!” 百官纷纷起身,举杯向凌燕敬酒,酒杯碰撞的清脆声响不绝于耳,口中齐声道:“皇后娘娘英明,臣等恭贺娘娘!” 凌燕起身回敬,双手举杯,姿态谦逊却不失端庄:“西疆大捷,并非臣妇一人之功。若无赵毅将军率领将士浴血奋战,若无沈太傅坐镇京城稳定朝局,若无百姓们默默支持运送粮草,臣妇断难成事。这份荣誉,属于大靖的每一个人,臣妇不敢独享。” 庆功宴持续了整整一个下午,席间,萧景珩还对其他功臣进行了封赏 —— 赵毅因战功卓著,升任兵部尚书,掌管全国兵权,赏赐府邸一座;拓跋烈被封为 “草原忠义王”,赏赐粮种十万斤、新式农具五百套,允许拓跋部在西疆划定的区域内自由放牧与耕种。拓跋烈身着草原特色的狐裘长袍,起身时动作略显局促,却难掩激动,他举起酒杯,对着帝后方向躬身说道:“拓跋部能有今日,全靠大靖庇佑。从今往后,拓跋部愿为大靖镇守草原,若有外敌来犯,拓跋部将士定当冲锋在前,永不背叛!” 庆功宴结束后,凌燕与萧景珩一同回到长信宫。宫中人早已备好了热水与点心,青黛捧着温热的帕子上前,帮凌燕擦拭脸上的薄尘,轻声说道:“娘娘,您在西疆受苦了。这几个月,陛下几乎每天都要问起您的消息,连御膳房做了您爱吃的莲子羹,都要让人留一份,说等您回来再吃。” 凌燕看着镜中略显消瘦的自己,听着青黛的话,心中满是暖意。她刚卸下沉重的朝服与金印,萧景珩便从身后轻轻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声音温柔却带着一丝恳求:“凌燕,以后不要再亲自上战场了。朕知道你有能力,可每次得知你在前线的消息,朕都坐立难安,生怕……” 他没有说下去,却将凌燕抱得更紧。 凌燕转过身,握住他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他掌心的纹路,眼中满是坚定:“陛下,臣妇知道您担心我。但大靖的和平,不是靠一人守护的。若是日后再有外敌来犯,臣妇依旧会挺身而出,与陛下并肩作战 —— 因为我们是夫妻,更是大靖的守护者。” 萧景珩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知道她的性子,一旦决定的事,绝不会轻易改变。他只能轻叹一声,伸手将她鬓边的碎发别到耳后:“好,朕不拦你。但你一定要答应朕,保护好自己,每次出征前,都要给朕写一封信,让朕知道你安好。” 凌燕点头,靠在他的肩头,闭上眼,感受着久违的安稳。连日的征战与疲惫,在这一刻终于消散,只剩下满心的踏实。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三日后,御书房内,暗卫统领捧着一份密报,单膝跪地,语气凝重:“陛下,皇后娘娘,暗卫在西域侦查时发现异常 —— 楼兰部落与龟兹部落正在暗中集结兵力,部落内的青壮年男子都被编入了军队,还在秘密打造兵器;更令人担忧的是,这两个部落已与北狄的残余势力取得联系,且从大月氏国获得了三门‘惊雷炮’,据说是能轰开城墙的利器。” “惊雷炮?” 萧景珩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伸手拿过密报,快速浏览,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大靖尚无此等器物,大月氏怎会有?” 暗卫统领连忙补充,声音压得更低:“陛下,暗卫已连夜审讯了抓获的龟兹探子,查清这火炮并非大月氏所造。大月氏西迁后占据阿姆河商道中枢,靠中转贸易为生,前年冬天,一支安息国商队带着这三门‘惊雷炮’想经其商路卖给北狄,后因北狄可汗战死、残余势力溃散,商队怕货物滞销,便以三千匹良马的价格转卖给楼兰首领;龟兹首领得知后,又用五百匹骆驼的茶叶换走了其中一门。” 凌燕听到 “惊雷炮” 三字时,心中便已了然 —— 这所谓的 “惊雷炮”,分明是古代早期火炮的雏形,与她穿越前在历史博物馆见过的 “火铳炮” 原理相似,只是工艺更粗糙。她俯身拿起案上的毛笔,在沙盘边缘画出丝绸之路的中转路线,指尖停在 “安息国” 与 “大月氏” 之间,语气中带着笃定:“陛下,这‘惊雷炮’并非什么神物,不过是借火药燃烧产生的推力发射弹丸罢了。臣妇曾在古籍中见过类似记载 —— 这种器物的核心在于‘火药配比’与‘炮身结构’,安息国能造出,我们大靖未必不能,甚至能造得更好。” 这话让萧景珩与暗卫统领都露出惊讶之色。凌燕继续解释,将现代对早期火炮的认知转化为符合当下语境的表述:“大月氏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他们只看到这炮能‘惊雷炸响’,却不懂它的缺陷 —— 据探子所说,它需十匹骆驼拉动、填装一刻钟,这正是因为炮身厚重却无减重设计,火药配比也不合理,导致威力与便携性都大打折扣。若我们能优化炮身结构,比如用空心炮筒减少重量,再调整硝石、硫磺、木炭的比例,造出的火炮定能比它轻便三倍,填装速度也能快一半。” 她顿了顿,看向萧景珩,眼中满是信心:“至于安息国垄断的火药配方,其实并非多难破解。我们大靖早有‘火药’用于烟花与采矿,和军事上的炸药。不过我们没有用在火炮上。臣妇已让工部试过,只需将硝石比例提高到七成,再加入少量炭粉防潮,造出的火药威力便足以推动弹丸击穿木盾。此次让沈太傅带工匠去西域,不仅要摸清安息火炮的构造,更要收集他们火药的样本 —— 只要有样本,臣妇便能推算出精确配比,让大靖的火炮彻底压制它。” 萧景珩这才恍然大悟,先前的忧虑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对凌燕的钦佩:“原来如此!朕还在担心这器物过于玄妙,没想到你早已洞悉其理。有你这番分析,朕心中便彻底安稳了。” “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凌燕话锋一转,回归谨慎,“西域部落从未见过这等器物,初期或许会被威慑。所以沈太傅此行,既要让工匠暗中测绘火炮的图样,还要提前给西域都护府的将士打预防针 —— 可先造几门简易的‘演示炮’,让将士们熟悉它的声响与威力,免得到时因恐慌乱了阵脚。” 萧景珩连连点头,随即转向暗卫统领,语气恢复威严:“传朕旨意,让沈太傅三日后启程,随行车队除三名工部工匠外,再带二十斤硝石与硫磺;让赵毅的骑兵队携带工部新造的‘空心铁管’—— 按皇后所说,先造几门简易火炮,提前在西域都护府演练。务必在楼兰、龟兹动手前,让我们的将士既懂应对之法,又有抗衡之器!” “臣遵旨!” 暗卫统领躬身领命,快步退下时,看向凌燕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敬畏 —— 这位皇后不仅能带兵打仗,竟还懂这等 “玄妙器物” 的原理,实在令人叹服。 御书房内只剩下帝后二人,夕阳透过窗棂,将沙盘上的商路与疆域染成暖金色。萧景珩走到凌燕身边,拿起她刚才画的火炮草图,轻声道:“每次遇到难题,你总能给朕带来惊喜。若不是你,朕恐怕还要被这‘惊雷炮’困扰许久。” 凌燕笑着接过草图,指尖在空心炮筒的线条上划过:“这不是臣妇一人的功劳。若不是大靖有新式熔炉能锻造铁管,若不是工部工匠技艺精湛,再好的想法也无法实现。我们君臣同心,才能将‘难题’变成‘先机’。” 她抬头看向萧景珩,眼中映着夕阳的光:“陛下,这火炮或许是个契机。它不仅能化解西域危机,未来还能用于加固城防、开拓疆土。待我们彻底掌握这门技术,大靖的军威定能震慑四方,再无部落敢轻易来犯。”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掌心温暖而有力:“好!朕便与你一同推进此事。日后大靖的火炮威震天下,史书上定会记下,这器物的改良与推广,始于今日你我二人的这番议事。” 夕阳渐渐落下,御书房内的灯火被点亮,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凌燕知道,她的现代知识,正在一点点改变这个时代 —— 从改良农具到科举革新,再到如今的火炮研发,每一步都在为大靖的强盛铺路。而这条路,她会与萧景珩一起,坚定地走下去,直到实现真正的国泰民安,直到大靖的威名传遍四方。 ------------ 第三十六章 西域博弈探虚实,火炮研发破困局 三月的西域,风沙仍带着刺骨的寒意。一支由三十人组成的使团正沿着丝绸之路缓缓前行,为首的沈太傅身着深蓝色官袍,腰间系着大靖的金鱼符,虽已年过花甲,却依旧精神矍铄。他勒住马缰,望向远处连绵的雪山,轻声对身边的工部工匠刘师傅说道:“刘师傅,再有三日便能抵达楼兰王城,你可得把那‘查验贡品’的由头演得像些,切不可让楼兰人察觉我们的真实目的。” 刘师傅捧着一个装满工具的木箱,笑着点头:“太傅放心,小的在工部做了三十年工匠,查验器物的话术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只是那‘惊雷炮’到底长什么样,小的心里还是没底,怕到时候漏了马脚。” “无妨。” 沈太傅从袖中取出一张草图,递给刘师傅,“这是皇后娘娘亲自画的火炮雏形图,虽未必与安息国的一模一样,但核心结构相差不远。你只需记住,重点观察炮筒厚度、炮尾接口与点火装置,至于其他细节,可借口‘贡品需仔细记录’,慢慢绘制图样。” 刘师傅接过草图,只见纸上画着一根空心铁管,下方有支架,尾部还标注着 “引火孔”,旁边密密麻麻写着尺寸比例,心中顿时有了底:“皇后娘娘真是心思缜密,有了这图,小的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使团继续前行,沿途不时能看到楼兰部落的巡逻兵。这些巡逻兵身着皮甲,手持弯刀,目光警惕地盯着使团,显然对大靖的突然到访心存戒备。沈太傅早已料到这一点,每次遇到巡逻兵,都让随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 —— 丝绸、茶叶与瓷器,笑着说道:“我乃大靖太傅沈敬,奉陛下之命,前来慰问楼兰首领,这些都是大靖皇帝的心意,还请各位将军代为转达。” 巡逻兵们见礼物丰厚,态度渐渐缓和,虽仍全程跟随使团,却不再刻意刁难。沈太傅心中清楚,这不过是楼兰人的表面功夫,真正的考验,还在王城之中。 三日后,使团终于抵达楼兰王城。这座王城建在绿洲之上,城墙由黄土夯筑而成,虽不如大靖的城墙坚固,却也颇具规模。楼兰首领摩柯身着镶嵌宝石的皮袍,率领部落贵族在城门口迎接,脸上堆着笑容,眼神中却藏着警惕:“沈太傅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本王已备好了宴席,为太傅接风洗尘。” 沈太傅笑着回礼:“多谢摩柯首领。此次前来,一是为慰问首领与楼兰百姓,二是奉陛下之命,查验西域贡品 —— 往年这个时候,西域各国的贡品都已送至京城,可今年楼兰的贡品迟迟未到,陛下担心路上出了变故,特意让老夫前来看看。” 摩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镇定:“贡品早已备好,只是前些日子草原上有狼群出没,怕耽误了行程,便暂时搁置了。等太傅办完公事,本王立刻让人将贡品送往京城。” 沈太傅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如此便好。老夫此次还带来了工部的工匠,若是贡品有损坏,也好让工匠帮忙修缮,不耽误送京的时辰。” 摩柯不知是计,连忙点头:“太傅考虑周全,那就有劳工匠师傅了。” 当晚,摩柯在王宫内举办了盛大的宴席。宴席上,烤全羊、葡萄酒摆满了桌子,楼兰贵族们载歌载舞,试图用热闹的氛围掩盖心中的不安。沈太傅一边与摩柯谈笑风生,一边暗中观察 —— 他发现不少贵族腰间都配着新式弯刀,刀刃闪烁着寒光,显然是近期新打造的兵器;更重要的是,他看到王宫西侧的马厩里,拴着数十匹健壮的骆驼,骆驼背上盖着黑布,隐约能看到金属的光泽,想必就是那三门 “惊雷炮”。 宴席过半,沈太傅借口醉酒,起身告辞。回到驿馆后,他立刻召来刘师傅与两名暗卫,压低声音说道:“王宫西侧的马厩里藏着火炮,刘师傅明日以‘查验贡品需用宽敞场地’为由,设法进入马厩,绘制火炮的图样;你们二人则暗中观察楼兰的兵力部署,尤其是城门与城墙的守卫情况,务必在三日内将情报传回京城。” “属下遵命!” 三人齐声应下,各自准备去了。 次日清晨,刘师傅按照计划,找到摩柯,笑着说道:“摩柯首领,查验贡品需要宽敞干燥的场地,昨日路过王宫西侧的马厩,见那里空间不小,不知能否借用几日?” 摩柯心中犹豫,马厩里藏着火炮,若是让工匠进去,万一被发现可就麻烦了。可他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若是强行拒绝,反而会引起怀疑。思索片刻后,他咬牙点头:“既然工匠师傅需要,那就用马厩吧。只是马厩里有不少骆驼,还请师傅们多担待。” “多谢首领体谅!” 刘师傅心中大喜,连忙带着两名助手,推着工具车前往马厩。 马厩内,果然拴着数十匹骆驼,其中三匹骆驼的背上,盖着厚重的黑布。刘师傅故作镇定地整理工具,趁守卫不注意,悄悄掀开黑布的一角 —— 只见黑布下是一门约一人高的铁炮,炮筒粗壮,尾部有一个小孔,与凌燕画的草图基本一致。他快速记下炮筒的长度与直径,又用炭笔在纸上悄悄勾勒出炮架的形状,心中暗暗感叹:“这火炮果然笨重,难怪需要骆驼来拉。” 就在刘师傅即将完成图样时,一名守卫突然走了过来,厉声问道:“你在画什么?” 刘师傅心中一惊,随即又镇定下来,笑着举起手中的纸:“这位将军别误会,小的是在记录贡品的摆放位置,免得查验时弄混了。你看,这些丝绸、茶叶都要一一登记,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守卫凑上前,见纸上画的确实是贡品的摆放示意图,便不再怀疑,转身离开了。刘师傅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加快速度完成图样,随后将图样藏在工具车的夹层里,继续 “查验” 贡品。 与此同时,两名暗卫也在暗中行动。他们装扮成商贩,在王城内四处打探,发现楼兰的青壮年男子大多被编入了军队,每日都在城外的草原上训练;城墙边还堆放着大量的石块与弓箭,显然是在做战斗准备。更令人担忧的是,暗卫还看到几名北狄人出入王宫,与摩柯密谈,想必是在商议联合叛乱的事宜。 三日后,沈太傅以 “需将贡品清单传回京城” 为由,让暗卫带着情报与火炮的图样,快马加鞭返回京城。而他自己则继续留在楼兰,与摩柯周旋,拖延时间,为大靖的备战争取机会。 此时的京城,工部的火器作坊内,一片忙碌的景象。凌燕亲自坐镇,与工匠们一同研发火炮。作坊中央,放着一根刚锻造好的空心铁管,这是按照刘师傅传回的图样,用新式熔炉打造的,管壁厚度均匀,比安息国的火炮轻便不少。 “皇后娘娘,这铁管已经锻造好了,接下来该装支架与引火孔了。” 工匠们围在凌燕身边,眼中满是期待。 凌燕点了点头,拿起一把小锤,指着铁管下方说道:“支架要做成可折叠的,这样运输时更方便;引火孔要斜着钻,避免火药受潮。另外,炮筒内部要打磨光滑,减少弹丸的阻力,这样射程才能更远。” 工匠们按照凌燕的指示,开始忙碌起来。凌燕则走到一旁的桌子前,桌上摆放着硝石、硫磺与木炭,她正在调整火药的配比。之前她已做过多次试验,发现当硝石占七成、硫磺占一成、木炭占两成时,火药的威力最大,且不易受潮。 “娘娘,您看这火药的颜色,比之前鲜亮多了!” 一名工匠凑上前,看着凌燕调配好的火药,兴奋地说道。 凌燕笑着点头:“这是因为我们筛选了细硝石,还加入了少量的炭粉防潮。等火炮做好了,我们就去城外试验,看看威力如何。” 五日后,火炮终于制作完成。这门火炮高约五尺,炮筒长三尺,支架可折叠,只需两匹马拉动,比安息国的火炮轻便了许多。凌燕与萧景珩亲自前往城外的试验场,准备检验火炮的威力。 试验场上,早已挖好了一道土坡,作为靶子。士兵们将火炮架好,填入火药与铁弹,凌燕亲自点燃引火绳。“轰!” 一声巨响,铁弹呼啸着飞出,重重砸在土坡上,炸开一个三尺深的大坑。 “太好了!威力比预想的还要大!” 萧景珩看着土坡上的大坑,激动地说道,“这门火炮,比安息国的强太多了!” 凌燕也松了口气,笑着说道:“陛下,这还只是初步成果。我们还可以继续改良 —— 比如在炮筒外加上散热套,避免连续发射导致炮筒过热;再研发不同类型的弹丸,比如霰弹,近距离作战时威力更大。” 萧景珩连连点头:“好!朕立刻下令,让工部扩大火器作坊的规模,多造这种火炮,同时组建一支专门的炮兵部队,由赵毅负责训练。等赵毅的骑兵队抵达西域后,便可带着火炮,协助都护府防守。” 就在此时,一名暗卫快马加鞭赶到试验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陛下,皇后娘娘,沈太傅从西域传回情报 —— 楼兰首领摩柯已与北狄残余势力达成协议,约定在四月初十,趁西域都护府换防之际,发动叛乱,夺取都护府的控制权!” 萧景珩脸色一沉:“四月初十?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赵毅的骑兵队现在到哪里了?” 暗卫连忙回道:“赵将军的骑兵队已抵达玉门关,距离西域都护府还有五日的路程。” 凌燕思索片刻,说道:“陛下,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一方面,让赵毅率领骑兵队日夜兼程,务必在四月初十前抵达都护府;另一方面,让沈太傅在楼兰继续周旋,设法拖延摩柯的行动;同时,让西域都护府的守军提前做好准备,加固城墙,囤积粮草,等待援军。” 萧景珩点头赞同,立刻下令:“传朕旨意,让赵毅率军加速前进,沿途不得停留;让沈太傅不惜一切代价,拖延摩柯叛乱的时间;让西域都护府都护李谦,即刻加强城防,若遇叛军进攻,务必坚守待援!” 旨意下达后,各方立刻行动起来。赵毅接到命令后,率领骑兵队放弃休息,日夜兼程向西域都护府进发,士兵们每人携带三日的干粮,战马累了就换备用马,只为能尽早抵达目的地。 西域都护府内,都护李谦接到旨意后,立刻召集将领,部署防御。他让人加固城墙,在城墙外挖掘深沟,还将城内的青壮年男子组织起来,编入民兵队,协助守军防守。同时,他还派人前往于阗、疏勒部落,请求他们出兵支援 —— 这两个部落与大靖一向友好,得知楼兰要叛乱后,立刻答应出兵,约定在四月初十前后抵达都护府。 楼兰王城内,沈太傅得知摩柯约定的叛乱时间后,心中焦急。他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很难拖延半个月。思索片刻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 以 “贡品需挑选最优等的送往京城” 为由,让摩柯组织部落百姓采摘新茶、挑选丝绸,这样既能拖延时间,又能分散楼兰的兵力。 沈太傅找到摩柯,笑着说道:“摩柯首领,大靖陛下对西域贡品极为重视,尤其是楼兰的茶叶与丝绸,更是宫中的珍品。老夫看近日天气晴好,不如组织百姓采摘新茶、挑选丝绸,选出最好的贡品送往京城,也让陛下知道楼兰的诚意。” 摩柯不知是计,心想:“不过是采摘茶叶、挑选丝绸,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还能让大靖放松警惕,何乐而不为?” 便点头答应:“太傅说得是,本王立刻让人组织百姓去做。” 接下来的几日,楼兰的百姓们都忙着采摘新茶、挑选丝绸,青壮年男子也被抽掉了一部分,训练的时间大大减少。摩柯虽然有些不满,却也不好拒绝沈太傅的 “好意”,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 四月初五,赵毅的骑兵队终于抵达西域都护府。此时的都护府,早已做好了防御准备,城墙加高了三尺,城外的深沟里灌满了水,士兵们手持弓箭与长枪,严阵以待。赵毅刚到都护府,便立刻与李谦商议防御策略:“李都护,叛军约定在四月初十进攻,我们还有五日的时间。我带来了十门新式火炮,可在城墙两侧部署,形成交叉火力;另外,于阗与疏勒的援军也将在近日抵达,届时我们内外夹击,定能击退叛军。” 李谦心中大喜:“有赵将军与新式火炮相助,何愁叛军不灭!” 四月初八,于阗与疏勒的援军如期抵达,两支军队共三万余人,与赵毅的一万骑兵队、都护府的两万守军汇合,总兵力达到六万,与叛军的兵力基本持平。赵毅将军队分为三部分:一部分坚守城墙,用火炮与弓箭抵御叛军进攻;一部分埋伏在都护府两侧的山谷中,待叛军攻城时发动突袭;还有一部分与于阗、疏勒的援军一起,在城外的草原上布阵,准备与叛军正面交锋。 四月初十,清晨的阳光刚刚洒在草原上,摩柯便率领楼兰、龟兹的五万大军,以及北狄残余势力的一万骑兵,浩浩荡荡地向西域都护府进发。摩柯骑着高头大马,看着前方的都护府,眼中满是贪婪:“今日,我们定要拿下都护府,让大靖知道,西域是我们的天下!” 叛军很快便抵达都护府城下。摩柯下令:“将‘惊雷炮’推上来,轰开城墙!” 两名士兵推着一门火炮上前,填入火药与铁弹,点燃引火绳。“轰!” 一声巨响,铁弹砸在城墙上,却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坑 —— 这火炮的威力,远不如摩柯预想的那般强大。 摩柯脸色一沉:“怎么回事?为何威力这么小?” 身边的北狄首领冷笑着说道:“首领有所不知,这火炮本就是安息国的次品,威力有限。不过没关系,我们的兵力比大靖多,就算没有火炮,也能攻下都护府!” 摩柯咬了咬牙,下令:“全军进攻!拿下都护府,赏黄金千两!” 叛军们像潮水般冲向城墙,手持云梯,试图爬上城墙。 城墙上的大靖士兵早已做好准备,赵毅一声令下:“开火!” 十门新式火炮同时发射,铁弹呼啸着飞向叛军,瞬间倒下一片。叛军们从未见过如此威力的火炮,吓得纷纷后退,阵型大乱。 摩柯见状,气得怒吼:“一群废物!给本王冲!谁要是后退,军法处置!” 叛军们在首领的逼迫下,再次冲向城墙,可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弓箭与火炮。 就在此时,都护府两侧的山谷中突然冲出一支军队,高喊着:“大靖必胜!叛军必败!” 原来是赵毅安排的伏兵。叛军腹背受敌,更加慌乱,不少士兵开始逃跑。 城外的草原上,于阗与疏勒的援军也发动了进攻。他们骑着战马,手持弯刀,冲向叛军的侧翼。叛军本就军心涣散,面对三路夹击,很快便溃不成军。 摩柯看着溃败的军队,知道大势已去,想要骑马逃跑,却被赵毅一箭射中肩膀,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士兵们一拥而上,将摩柯生擒。北狄首领见摩柯被俘,想要率军突围,却被于阗首领斩杀。 这场叛乱,最终以大靖的胜利告终。叛军五万大军,战死两万,被俘三万,北狄残余势力被彻底消灭,楼兰与龟兹部落也归顺了大靖。 ------------ 第三十七章众臣西域赴任,帝后视察 三月的西域,风沙仍带着刺骨的寒意。一支由三十人组成的使团正沿着丝绸之路缓缓前行,为首的沈太傅身着深蓝色官袍,腰间系着大靖的金鱼符,虽已年过花甲,却依旧精神矍铄。他勒住马缰,望向远处连绵的雪山,轻声对身边的工部工匠刘师傅说道:“刘师傅,再有三日便能抵达楼兰王城,你可得把那‘查验贡品’的由头演得像些,切不可让楼兰人察觉我们的真实目的。” 刘师傅捧着一个装满工具的木箱,笑着点头:“太傅放心,小的在工部做了三十年工匠,查验器物的话术早就背得滚瓜烂熟。只是那‘惊雷炮’到底长什么样,小的心里还是没底,怕到时候漏了马脚。” “无妨。” 沈太傅从袖中取出一张草图,递给刘师傅,“这是皇后娘娘亲自画的火炮雏形图,虽未必与安息国的一模一样,但核心结构相差不远。你只需记住,重点观察炮筒厚度、炮尾接口与点火装置,至于其他细节,可借口‘贡品需仔细记录’,慢慢绘制图样。” 刘师傅接过草图,只见纸上画着一根空心铁管,下方有支架,尾部还标注着 “引火孔”,旁边密密麻麻写着尺寸比例,心中顿时有了底:“皇后娘娘真是心思缜密,有了这图,小的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使团继续前行,沿途不时能看到楼兰部落的巡逻兵。这些巡逻兵身着皮甲,手持弯刀,目光警惕地盯着使团,显然对大靖的突然到访心存戒备。沈太傅早已料到这一点,每次遇到巡逻兵,都让随从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礼物 —— 丝绸、茶叶与瓷器,笑着说道:“我乃大靖太傅沈敬,奉陛下之命,前来慰问楼兰首领,这些都是大靖皇帝的心意,还请各位将军代为转达。” 巡逻兵们见礼物丰厚,态度渐渐缓和,虽仍全程跟随使团,却不再刻意刁难。沈太傅心中清楚,这不过是楼兰人的表面功夫,真正的考验,还在王城之中。 三日后,使团终于抵达楼兰王城。这座王城建在绿洲之上,城墙由黄土夯筑而成,虽不如大靖的城墙坚固,却也颇具规模。楼兰首领摩柯身着镶嵌宝石的皮袍,率领部落贵族在城门口迎接,脸上堆着笑容,眼神中却藏着警惕:“沈太傅远道而来,一路辛苦了!本王已备好了宴席,为太傅接风洗尘。” 沈太傅笑着回礼:“多谢摩柯首领。此次前来,一是为慰问首领与楼兰百姓,二是奉陛下之命,查验西域贡品 —— 往年这个时候,西域各国的贡品都已送至京城,可今年楼兰的贡品迟迟未到,陛下担心路上出了变故,特意让老夫前来看看。” 摩柯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镇定:“贡品早已备好,只是前些日子草原上有狼群出没,怕耽误了行程,便暂时搁置了。等太傅办完公事,本王立刻让人将贡品送往京城。” 沈太傅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如此便好。老夫此次还带来了工部的工匠,若是贡品有损坏,也好让工匠帮忙修缮,不耽误送京的时辰。” 摩柯不知是计,连忙点头:“太傅考虑周全,那就有劳工匠师傅了。” 当晚,摩柯在王宫内举办了盛大的宴席。宴席上,烤全羊、葡萄酒摆满了桌子,楼兰贵族们载歌载舞,试图用热闹的氛围掩盖心中的不安。沈太傅一边与摩柯谈笑风生,一边暗中观察 —— 他发现不少贵族腰间都配着新式弯刀,刀刃闪烁着寒光,显然是近期新打造的兵器;更重要的是,他看到王宫西侧的马厩里,拴着数十匹健壮的骆驼,骆驼背上盖着黑布,隐约能看到金属的光泽,想必就是那三门 “惊雷炮”。 宴席过半,沈太傅借口醉酒,起身告辞。回到驿馆后,他立刻召来刘师傅与两名暗卫,压低声音说道:“王宫西侧的马厩里藏着火炮,刘师傅明日以‘查验贡品需用宽敞场地’为由,设法进入马厩,绘制火炮的图样;你们二人则暗中观察楼兰的兵力部署,尤其是城门与城墙的守卫情况,务必在三日内将情报传回京城。” “属下遵命!” 三人齐声应下,各自准备去了。 次日清晨,刘师傅按照计划,找到摩柯,笑着说道:“摩柯首领,查验贡品需要宽敞干燥的场地,昨日路过王宫西侧的马厩,见那里空间不小,不知能否借用几日?” 摩柯心中犹豫,马厩里藏着火炮,若是让工匠进去,万一被发现可就麻烦了。可他又找不到拒绝的理由,若是强行拒绝,反而会引起怀疑。思索片刻后,他咬牙点头:“既然工匠师傅需要,那就用马厩吧。只是马厩里有不少骆驼,还请师傅们多担待。” “多谢首领体谅!” 刘师傅心中大喜,连忙带着两名助手,推着工具车前往马厩。 马厩内,果然拴着数十匹骆驼,其中三匹骆驼的背上,盖着厚重的黑布。刘师傅故作镇定地整理工具,趁守卫不注意,悄悄掀开黑布的一角 —— 只见黑布下是一门约一人高的铁炮,炮筒粗壮,尾部有一个小孔,与凌燕画的草图基本一致。他快速记下炮筒的长度与直径,又用炭笔在纸上悄悄勾勒出炮架的形状,心中暗暗感叹:“这火炮果然笨重,难怪需要骆驼来拉。” 就在刘师傅即将完成图样时,一名守卫突然走了过来,厉声问道:“你在画什么?” 刘师傅心中一惊,随即又镇定下来,笑着举起手中的纸:“这位将军别误会,小的是在记录贡品的摆放位置,免得查验时弄混了。你看,这些丝绸、茶叶都要一一登记,可不能出半点差错。” 守卫凑上前,见纸上画的确实是贡品的摆放示意图,便不再怀疑,转身离开了。刘师傅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加快速度完成图样,随后将图样藏在工具车的夹层里,继续 “查验” 贡品。 与此同时,两名暗卫也在暗中行动。他们装扮成商贩,在王城内四处打探,发现楼兰的青壮年男子大多被编入了军队,每日都在城外的草原上训练;城墙边还堆放着大量的石块与弓箭,显然是在做战斗准备。更令人担忧的是,暗卫还看到几名北狄人出入王宫,与摩柯密谈,想必是在商议联合叛乱的事宜。 三日后,沈太傅以 “需将贡品清单传回京城” 为由,让暗卫带着情报与火炮的图样,快马加鞭返回京城。而他自己则继续留在楼兰,与摩柯周旋,拖延时间,为大靖的备战争取机会。 此时的京城,工部的火器作坊内,一片忙碌的景象。凌燕亲自坐镇,与工匠们一同研发火炮。作坊中央,放着一根刚锻造好的空心铁管,这是按照刘师傅传回的图样,用新式熔炉打造的,管壁厚度均匀,比安息国的火炮轻便不少。 “皇后娘娘,这铁管已经锻造好了,接下来该装支架与引火孔了。” 工匠们围在凌燕身边,眼中满是期待。 凌燕点了点头,拿起一把小锤,指着铁管下方说道:“支架要做成可折叠的,这样运输时更方便;引火孔要斜着钻,避免火药受潮。另外,炮筒内部要打磨光滑,减少弹丸的阻力,这样射程才能更远。” 工匠们按照凌燕的指示,开始忙碌起来。凌燕则走到一旁的桌子前,桌上摆放着硝石、硫磺与木炭,她正在调整火药的配比。之前她已做过多次试验,发现当硝石占七成、硫磺占一成、木炭占两成时,火药的威力最大,且不易受潮。 “娘娘,您看这火药的颜色,比之前鲜亮多了!” 一名工匠凑上前,看着凌燕调配好的火药,兴奋地说道。 凌燕笑着点头:“这是因为我们筛选了细硝石,还加入了少量的炭粉防潮。等火炮做好了,我们就去城外试验,看看威力如何。” 五日后,火炮终于制作完成。这门火炮高约五尺,炮筒长三尺,支架可折叠,只需两匹马拉动,比安息国的火炮轻便了许多。凌燕与萧景珩亲自前往城外的试验场,准备检验火炮的威力。 试验场上,早已挖好了一道土坡,作为靶子。士兵们将火炮架好,填入火药与铁弹,凌燕亲自点燃引火绳。“轰!” 一声巨响,铁弹呼啸着飞出,重重砸在土坡上,炸开一个三尺深的大坑。 “太好了!威力比预想的还要大!” 萧景珩看着土坡上的大坑,激动地说道,“这门火炮,比安息国的强太多了!” 凌燕也松了口气,笑着说道:“陛下,这还只是初步成果。我们还可以继续改良 —— 比如在炮筒外加上散热套,避免连续发射导致炮筒过热;再研发不同类型的弹丸,比如霰弹,近距离作战时威力更大。” 萧景珩连连点头:“好!朕立刻下令,让工部扩大火器作坊的规模,多造这种火炮,同时组建一支专门的炮兵部队,由赵毅负责训练。等赵毅的骑兵队抵达西域后,便可带着火炮,协助都护府防守。” 就在此时,一名暗卫快马加鞭赶到试验场,翻身下马,单膝跪地:“陛下,皇后娘娘,沈太傅从西域传回情报 —— 楼兰首领摩柯已与北狄残余势力达成协议,约定在四月初十,趁西域都护府换防之际,发动叛乱,夺取都护府的控制权!” 萧景珩脸色一沉:“四月初十?还有不到半个月的时间!赵毅的骑兵队现在到哪里了?” 暗卫连忙回道:“赵将军的骑兵队已抵达玉门关,距离西域都护府还有五日的路程。” 凌燕思索片刻,说道:“陛下,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一方面,让赵毅率领骑兵队日夜兼程,务必在四月初十前抵达都护府;另一方面,让沈太傅在楼兰继续周旋,设法拖延摩柯的行动;同时,让西域都护府的守军提前做好准备,加固城墙,囤积粮草,等待援军。” 萧景珩点头赞同,立刻下令:“传朕旨意,让赵毅率军加速前进,沿途不得停留;让沈太傅不惜一切代价,拖延摩柯叛乱的时间;让西域都护府都护李谦,即刻加强城防,若遇叛军进攻,务必坚守待援!” 旨意下达后,各方立刻行动起来。赵毅接到命令后,率领骑兵队放弃休息,日夜兼程向西域都护府进发,士兵们每人携带三日的干粮,战马累了就换备用马,只为能尽早抵达目的地。 西域都护府内,都护李谦接到旨意后,立刻召集将领,部署防御。他让人加固城墙,在城墙外挖掘深沟,还将城内的青壮年男子组织起来,编入民兵队,协助守军防守。同时,他还派人前往于阗、疏勒部落,请求他们出兵支援 —— 这两个部落与大靖一向友好,得知楼兰要叛乱后,立刻答应出兵,约定在四月初十前后抵达都护府。 楼兰王城内,沈太傅得知摩柯约定的叛乱时间后,心中焦急。他知道,仅凭自己的力量,很难拖延半个月。思索片刻后,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 以 “贡品需挑选最优等的送往京城” 为由,让摩柯组织部落百姓采摘新茶、挑选丝绸,这样既能拖延时间,又能分散楼兰的兵力。 沈太傅找到摩柯,笑着说道:“摩柯首领,大靖陛下对西域贡品极为重视,尤其是楼兰的茶叶与丝绸,更是宫中的珍品。老夫看近日天气晴好,不如组织百姓采摘新茶、挑选丝绸,选出最好的贡品送往京城,也让陛下知道楼兰的诚意。” 摩柯不知是计,心想:“不过是采摘茶叶、挑选丝绸,耽误不了多少时间,还能让大靖放松警惕,何乐而不为?” 便点头答应:“太傅说得是,本王立刻让人组织百姓去做。” 接下来的几日,楼兰的百姓们都忙着采摘新茶、挑选丝绸,青壮年男子也被抽掉了一部分,训练的时间大大减少。摩柯虽然有些不满,却也不好拒绝沈太傅的 “好意”,只能眼睁睁看着时间一天天过去。 四月初五,赵毅的骑兵队终于抵达西域都护府。此时的都护府,早已做好了防御准备,城墙加高了三尺,城外的深沟里灌满了水,士兵们手持弓箭与长枪,严阵以待。赵毅刚到都护府,便立刻与李谦商议防御策略:“李都护,叛军约定在四月初十进攻,我们还有五日的时间。我带来了十门新式火炮,可在城墙两侧部署,形成交叉火力;另外,于阗与疏勒的援军也将在近日抵达,届时我们内外夹击,定能击退叛军。” 李谦心中大喜:“有赵将军与新式火炮相助,何愁叛军不灭!” 四月初八,于阗与疏勒的援军如期抵达,两支军队共三万余人,与赵毅的一万骑兵队、都护府的两万守军汇合,总兵力达到六万,与叛军的兵力基本持平。赵毅将军队分为三部分:一部分坚守城墙,用火炮与弓箭抵御叛军进攻;一部分埋伏在都护府两侧的山谷中,待叛军攻城时发动突袭;还有一部分与于阗、疏勒的援军一起,在城外的草原上布阵,准备与叛军正面交锋。 四月初十,清晨的阳光刚刚洒在草原上,摩柯便率领楼兰、龟兹的五万大军,以及北狄残余势力的一万骑兵,浩浩荡荡地向西域都护府进发。摩柯骑着高头大马,看着前方的都护府,眼中满是贪婪:“今日,我们定要拿下都护府,让大靖知道,西域是我们的天下!” 叛军很快便抵达都护府城下。摩柯下令:“将‘惊雷炮’推上来,轰开城墙!” 两名士兵推着一门火炮上前,填入火药与铁弹,点燃引火绳。“轰!” 一声巨响,铁弹砸在城墙上,却只留下一个浅浅的坑 —— 这火炮的威力,远不如摩柯预想的那般强大。 摩柯脸色一沉:“怎么回事?为何威力这么小?” 身边的北狄首领冷笑着说道:“首领有所不知,这火炮本就是安息国的次品,威力有限。不过没关系,我们的兵力比大靖多,就算没有火炮,也能攻下都护府!” 摩柯咬了咬牙,下令:“全军进攻!拿下都护府,赏黄金千两!” 叛军们像潮水般冲向城墙,手持云梯,试图爬上城墙。 城墙上的大靖士兵早已做好准备,赵毅一声令下:“开火!” 十门新式火炮同时发射,铁弹呼啸着飞向叛军,瞬间倒下一片。叛军们从未见过如此威力的火炮,吓得纷纷后退,阵型大乱。 摩柯见状,气得怒吼:“一群废物!给本王冲!谁要是后退,军法处置!” 叛军们在首领的逼迫下,再次冲向城墙,可迎接他们的,是密集的弓箭与火炮。 就在此时,都护府两侧的山谷中突然冲出一支军队,高喊着:“大靖必胜!叛军必败!” 原来是赵毅安排的伏兵。叛军腹背受敌,更加慌乱,不少士兵开始逃跑。 城外的草原上,于阗与疏勒的援军也发动了进攻。他们骑着战马,手持弯刀,冲向叛军的侧翼。叛军本就军心涣散,面对三路夹击,很快便溃不成军。 摩柯看着溃败的军队,知道大势已去,想要骑马逃跑,却被赵毅一箭射中肩膀,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士兵们一拥而上,将摩柯生擒。北狄首领见摩柯被俘,想要率军突围,却被于阗首领斩杀。 这场叛乱,最终以大靖的胜利告终。叛军五万大军,战死两万,被俘三万,北狄残余势力被彻底消灭,楼兰与龟兹部落也归顺了大靖。 捷报传回京城时,萧景珩与凌燕正在御书房商议新政。得知西域叛乱被平定,二人都松了口气。萧景珩笑着说道:“凌燕,你看,我们的火炮果然发挥了大作用!若不是你研发出新式火炮,这场叛乱恐怕不会这么快平定。” 凌燕也笑着点头:“这都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沈太傅在西域周旋,赵将军率军奋战,于阗与疏勒的援军鼎力相助,还有工匠们日夜研发火炮,少了任何一个环节,都难以取得胜利。”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西域叛乱平定后,我们可以在西域推行更多的新政 —— 设立州县学堂,让西域的百姓也能读书识字;推广新式农具与高产作物,提高西域的粮食产量;加强丝绸之路的管理,促进大靖与西域各国的贸易往来。这样一来,西域才能真正稳定下来,成为大靖的一部分。” 萧景珩深表赞同:“好!朕即刻下令,让户部拨银五十万两,用于西域州县学堂的建设与新式农具的推广;让工部选派百名农技官与工匠,前往西域指导百姓耕种与手工业生产;再让吏部挑选清廉能干的官员,前往楼兰、龟兹等地担任州县官,推行大靖的律法与政令。” 他拿起御笔,快速写下旨意,盖上玉玺后,递给身边的太监:“立刻将旨意送往各部,让他们尽快落实,不得拖延!” “奴才遵旨!” 太监躬身接过旨意,快步退了出去。 ------------ 第三十八章 东宫启蒙传薪火,江南治水纾民忧 阳春三月的京城,宫墙内的桃花开得正盛,微风拂过,粉色的花瓣落在长信宫的庭院里,铺成一片温柔的花毯。凌燕正坐在窗前,看着手中的《西域学政奏报》—— 沈太傅在奏报中详细描述了西域学堂的发展情况,如今西域已有三十所学堂,入学孩童超过五千人,甚至有不少部落首领主动将子女送入学堂,希望他们能学习中原知识,将来为大靖效力。 “皇后娘娘,陛下派人来请您去东宫,说是太子的启蒙礼准备开始了。” 青黛捧着一件绣有凤凰纹的披风,轻声说道。 凌燕放下奏报,接过披风披上,笑着点头:“知道了,我们这就过去。” 今日是太子萧承煜的十岁启蒙礼,按大靖礼制,需由太子太傅主持启蒙仪式,传授《三字经》与《论语》的开篇。而沈太傅也已于昨日从西域回京,今日正是他履行太子太傅职责的第一天。 凌燕抵达东宫时,萧景珩已在殿内等候。太子萧承煜身着明黄色的太子袍,正站在殿中,小小的身影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沈太傅则身着深蓝色的官袍,手持一卷《三字经》,神色庄重。 见凌燕进来,萧景珩笑着招手:“凌燕,快过来,承煜的启蒙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凌燕走到萧景珩身边,看向太子,眼中满是慈爱:“承煜,今日是你的启蒙日,要好好听太傅讲课,将来做一个爱民如子、励精图治的君主。” 萧承煜躬身行礼,声音清脆:“孩儿谨记母后教诲。” 启蒙礼正式开始,沈太傅手持《三字经》,逐字逐句地教太子诵读:“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太子学得认真,很快便掌握了开篇的内容。沈太傅又结合自己在西域的经历,为太子讲解 “亲仁”“爱人” 的道理,告诉他大靖是多民族的国家,要尊重不同民族的文化,才能让国家长治久安。 萧承煜听得入神,不时提问:“太傅,西域的孩子们也读《三字经》吗?他们会不会觉得难懂?” 沈太傅笑着回答:“太子殿下放心,老臣已将《三字经》改编成《西域三字经》,融入了西域的历史与歌谣,孩子们读起来既亲切又易懂。比如‘天地宽,西域广,归大靖,共安康’,就是西域孩子们最喜欢的句子。” 太子恍然大悟,点头说道:“太傅想得真周到!将来孩儿也要去西域,看看那里的学堂,和那里的孩子们一起读书。” 萧景珩与凌燕看着太子认真的模样,心中满是欣慰。凌燕轻声对萧景珩说道:“有沈太傅教导承煜,我们也能放心了。太傅既有学识,又有治理经验,定能将承煜培养成合格的储君。” 萧景珩点头赞同:“是啊,沈太傅是难得的良师。待承煜掌握了基础学识,我们还可以让他跟随太傅学习治理之道,了解西域、北疆等地的情况,将来才能更好地管理这个国家。” 启蒙礼结束后,沈太傅便留在东宫,开始系统地教导太子。他不仅传授儒家经典,还讲解大靖的律法、新政与边疆治理,偶尔还会带着太子去工部、户部参观,让他了解官员们是如何处理政务的。太子聪慧好学,进步飞快,短短一个月,便对大靖的国情有了初步的认识。 然而,平静的日子并未持续太久。四月中旬,江南传来急报 —— 江南地区连日暴雨,长江水位暴涨,多处堤坝决口,淹没了大量的农田与村庄,百姓流离失所,急需朝廷救援。 御书房内,萧景珩看着江南的奏报,脸色沉重:“江南是大靖的粮仓,如今遭遇水患,不仅会影响今年的粮食收成,还会导致大量百姓受灾。若是救援不及时,恐生民变。” 凌燕接过奏报,快速浏览,眉头紧锁:“陛下,江南水患频发,主要是因为堤坝年久失修,河道淤塞,排水不畅。以往朝廷只是在水患发生后进行救援,却没有从根本上解决问题。此次我们不仅要尽快调拨粮草与银两,救助受灾百姓,还要派懂治水的官员前往江南,疏浚河道,加固堤坝,从根本上治理水患。” 萧景珩点头说道:“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朝中懂治水的官员不多,谁能担此重任呢?” 凌燕思索片刻,说道:“陛下,臣妇认为,可派工部尚书徐大人前往江南。徐大人曾主持修缮过京城的护城河,有治水经验;同时,臣妇也想一同前往,用一些新的治水方法,或许能更快地解决问题。” 萧景珩心中犹豫,江南水患严重,路途遥远,他担心凌燕的安全。可他也知道,凌燕的想法往往能起到关键作用,若是她能前往江南,治水工作定能事半功倍。思索片刻后,他点头说道:“好!朕答应你。但你一定要答应朕,注意安全,每日都要给朕传回消息,让朕知道你安好。” 凌燕笑着点头:“陛下放心,臣妇定会注意安全,尽快平定江南水患,让百姓早日重返家园。” 次日,凌燕便与徐大人一同启程,前往江南。随行的还有工部的百名工匠、大量的粮草与银两,以及凌燕特意准备的治水工具 —— 她根据现代治水理念,设计了 “龙骨水车” 用于排水,“石笼坝” 用于加固堤坝,还准备了大量的铁锹、锄头,用于疏浚河道。 经过十日的行程,凌燕与徐大人终于抵达江南的受灾地区。眼前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 —— 洪水淹没了大片的农田,村庄里的房屋大多倒塌,百姓们躲在高地或临时搭建的棚屋里,面黄肌瘦,眼中满是绝望。不少百姓看到朝廷的队伍,纷纷围了上来,跪地哭求:“大人,救救我们吧!我们的家园被淹了,粮食也吃完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就要饿死了!” 凌燕连忙上前,扶起百姓,声音温和却坚定:“乡亲们,大家放心!朝廷已经派我们来救助大家,带来了足够的粮草与银两,还会帮大家疏浚河道,加固堤坝,重建家园。只要我们齐心协力,定能渡过难关!” 随后,凌燕与徐大人立刻展开工作。他们将随行的工匠与当地的青壮年男子组织起来,分成两队:一队负责用龙骨水车排水,尽快排出农田与村庄里的积水;另一队负责疏浚河道,清除河道里的淤泥与杂物,确保水流畅通。 凌燕亲自指导工匠们搭建石笼坝 —— 用竹笼装满石块,层层叠叠地堆在堤坝决口处,再用泥土加固。这种石笼坝不仅坚固耐用,还能适应水流的冲击,比传统的土坝更能抵御洪水。工匠们按照凌燕的指导,很快便修复了几处较小的堤坝决口。 徐大人看着凌燕设计的治水工具与方法,心中满是敬佩:“皇后娘娘,您设计的龙骨水车排水速度真快,比传统的水桶排水快了三倍不止;这石笼坝也比土坝坚固,若是早用这种方法,堤坝也不会轻易决口了。” 凌燕笑着说道:“这些方法只是暂时的,要想从根本上解决江南水患,还需要制定长远的治水规划。我们可以在长江沿岸修建更多的水库,用于调节洪水;在河道两侧种植柳树,利用柳树的根系加固河岸;还可以鼓励百姓修建梯田,减少水土流失。这些方法虽然耗时耗力,但能一劳永逸地解决水患问题。” 徐大人连连点头:“娘娘的想法真是长远!待此次水患平定后,老臣便上奏陛下,请求在江南推行这些治水措施,让江南百姓再也不用受水患之苦。” 在凌燕与徐大人的带领下,江南的治水工作进展顺利。半个月后,农田与村庄里的积水基本排尽,主要的堤坝决口也已修复,百姓们开始陆续返回家园,重建房屋,补种庄稼。 为了帮助百姓尽快恢复生产,凌燕还上奏萧景珩,请求免除江南受灾地区三年的赋税,同时调拨十万斤粮种,免费发放给百姓。萧景珩欣然同意,立刻下令户部执行。 百姓们得知朝廷免除了三年赋税,还免费发放粮种,心中满是感激。不少百姓自发地来到治水工地,帮助工匠们疏浚河道、加固堤坝。一位老农握着凌燕的手,哽咽着说道:“皇后娘娘,您真是百姓的再生父母啊!以前遇到水患,朝廷只是象征性地发放一些粮食,从未像这次这样,不仅救我们性命,还帮我们重建家园,免除赋税。我们这辈子,都会铭记朝廷的恩情!” 凌燕笑着说道:“老人家不必客气。朝廷就是为百姓服务的,百姓安居乐业,国家才能繁荣昌盛。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江南定会越来越好。” 就在江南治水工作即将完成时,凌燕接到了萧景珩的密信 —— 太子在东宫学习时,提出了一个关于西域治理的想法,希望凌燕能尽快回京,与他一同商议。 凌燕看完密信,心中满是好奇。太子才十岁,竟能提出西域治理的想法,想必是在沈太傅的教导下有了不少收获。她与徐大人商议后,决定由徐大人留在江南,负责后续的治水工作与百姓安置,自己则尽快回京,与太子、萧景珩一同商议西域治理之事。 启程回京的前一日,凌燕来到江南的一座村庄,看到百姓们正在重建房屋,孩子们在田埂上追逐嬉戏,脸上洋溢着久违的笑容。她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白费,江南百姓终于摆脱了水患的困扰,重新燃起了对生活的希望。 夕阳下,凌燕骑着马,踏上了回京的路途。她看着远处的田野,心中满是感慨 —— 从西疆的平定到西域的治理,从火炮的研发到江南的治水,每一次挑战,都是一次成长;每一次成功,都让大靖更加繁荣稳定。她知道,未来还会有更多的挑战,但只要她与萧景珩携手同心,与百姓们一起努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一定能将大靖建设成一个国泰民安、繁荣昌盛的盛世王朝。 回到京城后,凌燕径直前往东宫。此时,萧景珩与沈太傅正在东宫与太子议事,太子见凌燕回来,连忙起身行礼,兴奋地说道:“母后,您可回来了!孩儿有一个想法,想和您与父皇商议。” 凌燕笑着点头:“承煜,你有什么想法,尽管说出来,我们一起商议。” 太子拿起一张西域舆图,指着西域的一处绿洲说道:“母后,父皇,太傅说西域的绿洲是百姓生存的根本,可近年来,不少绿洲因为过度放牧与开垦,土地逐渐沙漠化。孩儿想,我们可以在西域推广植树造林,在绿洲边缘种植胡杨、沙棘等耐旱植物,防止沙漠扩张;同时,制定严格的放牧与开垦制度,保护绿洲的生态环境。这样一来,西域的绿洲就能永远存在,百姓也能永远安居乐业了。” 凌燕与萧景珩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惊喜。太子能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他不仅学习了书本知识,还懂得将知识运用到实际治理中,这正是他们所期望的。 萧景珩笑着说道:“承煜,你的想法很好!绿洲是西域的生命线,保护绿洲就是保护西域百姓的家园。朕这就下令,让西域的官员按照你的想法,推行植树造林与生态保护制度,让西域的绿洲永远生机勃勃。” 沈太傅也在一旁称赞道:“太子殿下有如此远见,将来定能成为一位贤明的君主。老臣为大靖有这样的储君,感到无比欣慰。” 凌燕看着太子,心中满是骄傲。她知道,太子已经开始成长为一名合格的储君,大靖的未来,有了希望。 当晚,御书房内,萧景珩与凌燕并肩站在舆图前,谈论着江南治水的成果与西域的生态保护计划。萧景珩握着凌燕的手,轻声说道:“凌燕,有你在身边,朕觉得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能克服。江南治水、西域治理、太子启蒙,每一件事,都离不开你的付出。” 凌燕靠在萧景珩的肩头,笑着说道:“陛下,我们是夫妻,更是大靖的守护者。大靖的繁荣稳定,是我们共同的目标。只要我们携手同心,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御书房内,照亮了舆图上大靖的疆域。凌燕与萧景珩知道,治理国家的道路还很漫长,还会遇到各种各样的挑战,但只要他们心中装着百姓,始终以百姓的福祉为出发点,就一定能带领大靖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让大靖的威名传遍四方,让百姓们永远过上幸福安稳的日子 御书房的月光渐渐西斜,萧景珩命人取来刚送来的江南奏报,递到凌燕手中:“徐大人传回消息,江南已按你设计的方案,在长江沿岸种下两万株柳树,第一批梯田也已修好,百姓补种的水稻长势正好,今年秋粮想来能恢复七成收成。” 凌燕翻开奏报,见上面附着徐大人手绘的梯田图纸,边角处还画着百姓插秧的小像,忍不住笑出声:“徐大人倒有兴致,连百姓的笑脸都画下来了。看来江南是真的稳住了。” “不仅是江南。” 萧景珩又取出西域奏报,“赵毅说,西域的胡杨苗已栽到第三批,部落首领们主动带头放牧时避开新种的林带,连之前最抵触的龟兹贵族,都送了自家子弟去学农耕技术。承煜那孩子提的主意,比朕预想的还要管用。” 凌燕抬头看向窗外,宫墙下的桃花已谢,枝头结出小小的青果。她忽然想起初到京城时的模样,那时她还在为如何在深宫中立足而担忧,如今却已能与萧景珩并肩,看着大靖一点点变好。“时间过得真快,转眼又是一年了。” 萧景珩握住她的手,指尖带着熟悉的温度:“是啊,有你的这几年,大靖的变化比过去几十年还要大。明年春天,我们再去江南看看,那时梯田该满是金黄,柳树也该枝繁叶茂了。” 凌燕点头,靠在他肩头。御书房的烛火摇曳,映着舆图上密密麻麻的标记 —— 江南的水利工程、西域的学堂与林带、北疆的通商驿站,每一处都承载着百姓的希望,也书写着他们共同的心血。夜色渐深,两人轻声说着未来的规划,直到天边泛起微光,才各自歇息。 ------------ 第三十九章 盛世初显承民心 次年暮春,江南的风已褪去寒意,带着水汽与草木的清香,拂过长江两岸的田野。凌燕与萧景珩并肩站在江堤上,身后跟着太子萧承煜、沈太傅与工部尚书徐大人,一行人的身影被晨光拉得修长。 江面上,几艘乌篷船正缓缓驶过,渔民站在船头,手持渔网轻轻一撒,银亮的鱼群便在网中跳跃。不远处的芦苇荡里,几只白鹭振翅飞起,掠过碧波,留下一串清脆的鸣叫。田埂上,农户们正弯腰收割早稻,金黄的稻穗压弯了稻秆,镰刀划过稻秆的 “沙沙” 声,伴着农户们偶尔的谈笑,构成一幅生动的农耕图景。更远处,几个孩童提着竹篮,在柳荫下追逐嬉戏,篮子里装着刚摘的桑葚,紫红色的汁液沾在他们的指尖,像染上了春天的颜色。 “皇后娘娘,陛下!” 徐大人的声音打破了江堤的宁静,他快步从田埂方向走来,青色的官袍下摆沾了些泥土,手里却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白瓷碗,碗里盛着颗粒饱满的新米,“您快看看,这是今早刚从田里收割、碾好的新米!今年江南雨水虽多,但有您去年主持修的梯田与堤坝,水稻不仅没受灾,收成还比往年多了三成。您看这米粒,又白又圆,煮出来的饭定是喷香!” 凌燕上前一步,接过白瓷碗。指尖触到碗壁,还能感受到新米残留的阳光暖意,米粒大小均匀,色泽莹白,凑近鼻尖轻嗅,便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米香。她转头看向身边的萧承煜,将碗递到他面前,声音温和却带着期许:“承煜,你摸摸这新米,再闻闻这香味。这是江南百姓用一整年的辛苦换来的收成,是他们赖以生存的根本。将来你要执掌大靖,首先要记住的,就是让每一寸土地都能长出粮食,让每一位百姓都能吃饱饭 —— 这才是君王最该守护的东西。” 萧承煜伸出小手,轻轻拂过碗中的新米,米粒在他掌心滚动,带着细微的磨砂感。他认真地将碗凑到鼻尖,深吸一口气,随后抬头看向凌燕,眼神坚定:“母后,孩儿记住了。将来孩儿若能治理大靖,定会像父皇和母后一样,修水利、教农耕,让天下百姓都能有饭吃、有衣穿,再也不用怕洪水、怕饥荒。刚才在田埂边,孩儿看到有农户在给水稻浇水,他们说去年修的灌溉渠特别好用,不用再像以前那样靠天吃饭,今年就算天旱,也能保证水稻有水喝。” 沈太傅站在一旁,看着太子认真的模样,眼中满是欣慰。他捋了捋花白的胡须,笑着说道:“老臣还记得太子殿下刚启蒙时,问过‘为何百姓要辛苦种地’,那时老臣还担心殿下难以理解‘民为邦本’的道理。如今不过两年,殿下不仅能看懂农耕的重要,还能留意到灌溉渠这样的细节,可见已真正将百姓的生计放在了心上。老臣曾以为,要让太子领悟治国之道,至少需要十年光阴,现在看来,是老臣多虑了 —— 有陛下与皇后这样的榜样,殿下成长得比老臣预想的快得多。” 萧景珩看着眼前的一幕,伸手拍了拍沈太傅的肩膀,语气中带着欣慰:“太傅过誉了。承煜能有这样的领悟,一方面是太傅教导得法,另一方面,也是这两年他跟着我们去了西域、看了江南,亲眼见到了百姓的生活,才明白‘治国’不是书本上的文字,而是实实在在的民生。走,我们再去前面的村落看看,听听百姓们还有什么想法。” 一行人沿着田埂向不远处的村落走去。刚走到村口,就看到几位穿着粗布衣裳的老农站在路边等候,见到凌燕与萧景珩,连忙上前躬身行礼,脸上满是感激的笑容。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皮肤黝黑的老农,手里捧着一个布包,走到凌燕面前,双手将布包递上:“皇后娘娘,这是老婆子用新米做的米糕,您尝尝!去年要是没有您修堤坝、教我们种梯田,我们这村子早就被洪水淹了,哪还有今年的好收成啊!现在家里的米缸满了,连孙子都能天天吃上白米饭,这都是您和陛下的功劳!” 凌燕连忙扶起老农,接过布包。布包是粗棉布做的,里面的米糕还带着温热,拆开布包一角,就能看到米糕表面撒着一层细细的白糖,散发着香甜的气息。她掰下一小块米糕,递到老农手中,又给自己和萧承煜各拿了一块,笑着说道:“老人家,您太客气了。修堤坝、种梯田,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朝廷与百姓一起努力的结果。要是没有百姓们愿意出力修堤、学种新田,就算有再好的办法,也没办法让江南有好收成。这米糕真好吃,甜而不腻,带着新米的香味,您家老婆子的手艺真好。” 老农接过米糕,激动得眼眶发红,连连说道:“娘娘不嫌弃就好!老婆子听说您要来,今早天不亮就起来做米糕,说一定要让您尝尝我们江南百姓的心意。现在村里的日子好过了,去年冬天朝廷还免了我们的赋税,又给我们发了新的粮种,大家都在说,这是遇到了好皇帝、好皇后啊!以前遇到灾年,村里总要饿死几个人,今年就算雨水多,大家心里也踏实,因为知道朝廷会帮我们,会让我们有饭吃。” 凌燕与萧景珩在老农的邀请下,走进村落。村子里的房屋大多是新修的,屋顶盖着整齐的瓦片,墙壁刷得洁白,路边还挖了排水沟,再也看不到往年雨后泥泞不堪的景象。几位妇人坐在自家门口,一边晾晒新收的棉花,一边聊着家常,看到凌燕一行人,纷纷热情地打招呼;孩子们则围在萧承煜身边,拿着刚摘的野果,邀请他一起去河边捉小鱼。 走到村落中央的晒谷场,凌燕看到有几个工匠正在搭建一个木质结构的架子,架子下方还连着齿轮与踏板。她好奇地走上前,问道:“这位师傅,你们搭建的这是什么?看着像是用来干活的工具?” 工匠停下手中的活,连忙躬身行礼:“回皇后娘娘,这是按照您去年画的图纸做的‘龙骨水车’!去年您在江南治水时,教我们用龙骨水车排水,大家觉得特别好用,今年就想着做几台放在村里的灌溉渠边,用来给田浇水。您看,只要有人踩着踏板,齿轮就会带动里面的龙骨,把渠里的水抽到田埂上的灌溉沟里,比以前用木桶挑水快多了,几个人一天就能浇完几十亩田!” 凌燕仔细观察着龙骨水车的结构,见工匠们不仅按照图纸完成了基本框架,还在踏板处加了软垫,在齿轮处涂了润滑油,显然是在实际使用中做了优化。她笑着点头:“你们做得很好,还加了这么多实用的小改进!这龙骨水车不仅能用来浇水,将来遇到小的洪涝,还能用来排水。你们可以多做几台,不仅自己用,还可以教附近村落的人做,让更多百姓能用上这省力的工具。” 从村落出来时,已近正午。江南的阳光变得温暖,照在身上让人觉得舒服。萧景珩看着凌燕略带笑意的侧脸,轻声说道:“看到百姓们这样的生活,朕心里也踏实。以前朕总担心,新政推行会遇到阻力,担心百姓不接受新的技术与制度。现在看来,只要是真正对百姓有利的事,他们不仅会接受,还会主动去改进、去推广。就像这龙骨水车,你只是画了图纸,教了基本用法,他们就自己优化了结构,还想着要教给其他村落的人。” 凌燕点头,目光望向远处的田野,农户们仍在忙碌,田埂上不时传来他们的笑声:“百姓是最实在的,他们或许不懂什么是‘新政’,但他们知道什么能让日子变好。我们推行的梯田、水利、农具改良,都是能直接让他们受益的事,他们自然愿意支持。不过我们也不能松懈,江南只是大靖的一部分,北疆的游牧部落还需要更好的通商政策,西域的学堂还需要更多的教师,中原的荒地还需要开垦 —— 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离开江南后,凌燕与萧景珩回到京城,随即召集六部官员,商议在全国范围内推广江南的治水与农耕经验。户部首先拨银一百万两,用于在长江、黄河沿岸修建新的堤坝与梯田;工部则选派两百名工匠,前往各地指导百姓制作龙骨水车与改良农具;吏部挑选五十名清廉能干的官员,前往各州县担任 “农政官”,专门负责指导农耕与水利建设。 与此同时,边疆的通商政策也在稳步推进。朝廷在北疆的张家口、西域的楼兰城增设了通商口岸,允许中原商人与游牧部落、西域各国进行自由贸易,还专门设立了 “通商驿站”,为往来商队提供住宿、饮水与安全保护。以前中原的丝绸、茶叶运往西域,需要经过多层中间商,价格翻了好几倍,如今商队可以直接与西域商人交易,不仅中原商人赚得更多,西域百姓也能以更低的价格买到中原的商品。而西域的玉石、马匹、葡萄美酒,也通过通商口岸源源不断地运往中原,丰富了中原百姓的生活。 国子监司业曾向萧景珩上奏,说如今京城的商铺里,能看到西域的葡萄干、北疆的奶酪,甚至还有安息国的香料,百姓们的生活比以前丰富了不少。萧景珩看到奏报后,特意带着凌燕去京城的集市上逛了一圈。集市里人头攒动,摊位上摆满了各种商品,有中原的瓷器、丝绸,也有西域的玉石、毛皮,还有农户自家种的蔬菜、水果。一位卖西域葡萄干的商贩看到萧景珩与凌燕,连忙热情地介绍:“客官,您尝尝这葡萄干!这是从西域楼兰运来的,又甜又有嚼劲,以前只有王公贵族才能吃到,现在咱们普通百姓也能买得起了!自从朝廷开了通商口岸,西域的货物越来越多,价格也越来越便宜,我们做买卖的也能多赚点钱,日子比以前好多了!” 教育方面,州县学堂的数量也在不断增加。到这年秋天,大靖的州县学堂已突破两百所,不仅中原地区实现了 “县县有学堂”,西域的楼兰、龟兹,北疆的蒙古部落,都开设了学堂。朝廷还从国子监挑选了三百名优秀的文人,派往各地担任学堂教师,同时编写了统一的教材,既教授儒家经典,也传授农耕、算术、水利等实用知识。在西域的一所学堂里,教师曾给凌燕写过一封信,说学堂里有一半的学生是西域部落首领的子女,这些孩子不仅学会了汉字,还能背诵《农政全书》的片段,甚至能画出简单的灌溉渠图纸 —— 他们说将来要把中原的农耕技术教给部落里的人,让西域的绿洲也能长出更多的粮食。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便到了冬至。按照大靖的习俗,冬至这天宫中要举办家宴,不仅帝后与皇子、公主参加,还要邀请朝中重臣与他们的家人,一同庆祝冬至佳节。 这日的长乐宫被装扮得格外喜庆,殿内悬挂着红色的宫灯,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桌上摆满了各种美食 —— 有江南的新米煮的米饭,有西域的烤全羊,有北疆的奶酪,还有中原的饺子与糕点。凌燕与萧景珩坐在主位,身边坐着萧承煜与其他几位年幼的皇子、公主;沈太傅、徐大人、赵毅等重臣与他们的家人则坐在两侧的桌前,整个大殿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家宴进行到一半,凌燕让人取来一本厚厚的册子,册子封面用烫金的字体写着 “大靖惠民录” 四个字。她将册子递给萧承煜,说道:“承煜,你把这本《惠民录》读给大家听听吧。这里面记录的,是这几年我们推行新政以来,各地百姓的反馈与收成、学堂的情况,还有大家送来的书信与图画。” 萧承煜接过《惠民录》,翻开册子,清脆的声音在大殿里响起:“江南苏州府,本年水稻收成比去年增加三成,百姓送来新米一斗,书信一封,言‘多谢朝廷修堤坝、教梯田,今岁一家五口能吃饱饭,还能存下两石米’;西域楼兰城,学堂招收学生两百人,其中部落首领子女五十人,送来学生画的学堂图一幅,图中学堂外种着胡杨树,学生们在课堂上读书;北疆张家口,通商驿站本年接待商队五百支,中原丝绸卖出十万匹,西域玉石卖出五千斤,商户送来账本一本,言‘通商后利润增加五成,已雇工匠扩建店铺’……” 萧承煜读得认真,殿内的众人听得专注。当读到西域楼兰百姓的书信时,萧景珩示意他停下来,接过册子,翻到那封书信,轻声念道:“臣乃西域楼兰百姓阿古拉,今岁家中水稻收成三百石,足够一家十口食用;小儿阿木在学堂读书,已能识千字,还能帮部落里的人画灌溉渠图纸。臣无以为报,特寄此信,谢陛下与皇后娘娘带来的太平与好日子。以前臣总担心部落会被其他部落欺负,担心庄稼会被洪水淹,现在有朝廷的保护,有学堂教知识,有新的农耕技术,臣再也不用担惊受怕了。臣只愿大靖永远太平,陛下与皇后娘娘长命百岁!” 念完书信,萧景珩抬头看向凌燕,眼中满是温柔与感慨:“凌燕,你看,我们做到了。当年你刚入宫时,说要让大靖的百姓都能吃饱饭、读上书,现在这些都慢慢实现了。江南的百姓有了好收成,西域的孩子能上学,北疆的商队能安心通商 —— 这就是我们一起努力的结果。” 凌燕看着萧景珩,眼中泛起微光。她想起穿越之初,自己刚到永宁侯府,面对陌生的古代世界,满心都是惶恐与不安,那时她从未想过,自己能与萧景珩一起,改变这么多事情。她轻声说道:“是啊,我们做到了。但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将来我们还要继续修水利、办学堂、通商路,让大靖的每一个角落都能繁荣起来。等我们老了,承煜能接过我们的担子,继续守护这份太平,让我们的孩子、孩子的孩子,都能生活在一个没有饥荒、没有战乱的大靖。”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 “簌簌” 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窗外飘起了雪花,洁白的雪花从天空缓缓落下,落在宫灯上、落在屋檐上,很快便将宫殿装点得银装素裹。殿内的烛火摇曳,映着窗外的雪景,更显得殿内温暖如春。 萧承煜跑到窗边,看着飘落的雪花,兴奋地喊道:“父皇,母后,下雪了!今年的雪下得真早,明年一定是个好年景!刚才先生说,‘瑞雪兆丰年’,明年天下的庄稼一定能有好收成!” 殿内的众人也纷纷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雪景,脸上满是笑意。徐大人笑着说道:“陛下,皇后娘娘,这雪下得正好!明年春天,我们就可以在黄河沿岸继续修堤坝,有这雪水滋润土地,明年的庄稼肯定能长得更好!” 沈太傅捋着胡须,感慨道:“老臣活了七十岁,从未见过像现在这样的太平日子。百姓有饭吃、有书读,边疆安定,商路畅通,这都是陛下与皇后娘娘的功劳啊!老臣相信,只要朝廷能一直这样重视民生,大靖的盛世一定能传得很久、很远。” 凌燕与萧景珩并肩站在窗边,看着窗外的雪景与殿内欢声笑语的众人,心中满是安宁与幸福。萧景珩握住凌燕的手,指尖传来熟悉的温度,他轻声说道:“凌燕,有你在身边,真好。如果没有你,或许大靖不会有今天的样子。” 凌燕靠在萧景珩肩头,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轻声回道:“陛下,这不是我一个人的功劳。是你愿意相信我,给我机会推行新政;是大臣们愿意配合,齐心协力做事;是百姓们愿意努力,用双手创造好日子。我们所有人一起,才能有今天的太平盛世。”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殿内的笑声与谈话声交织在一起,伴着窗外的落雪声,汇成一首安宁祥和的乐章。这乐章,属于大靖的每一位百姓 —— 无论是江南的农户、西域的学子,还是北疆的商人;属于为大靖操劳的每一位臣子 —— 无论是教书育人的沈太傅、治水有功的徐大人,还是镇守边疆的赵毅;更属于携手并肩、一心为民的帝后,属于这个正在蓬勃生长、走向繁荣的大靖王朝。 ------------ 第四十章 帝后同心谱新篇 自此之后,大靖的盛世气象愈发浓厚。转过年来,朝廷又推行了两项影响深远的新政:一是在全国范围内建立 “常平仓”,丰收之年由官府高价收购百姓余粮,灾荒之年再低价卖出,确保粮价稳定,百姓不至于因粮价波动而受饥;二是开设 “工艺学堂”,从民间选拔有手艺的工匠,教授他们改良后的纺织、冶铁、瓷器烧制技术,同时鼓励工匠们创新,对有突出贡献的工匠给予重赏。 常平仓建立的第一个夏天,中原地区遭遇了轻微的旱灾。原本百姓们还担心粮价会暴涨,没想到官府很快便从常平仓中调出粮食,以平价卖给百姓。河南府的一位老农在给朝廷的书信中写道:“往年遇旱,米价能涨到平日的三倍,今年有了常平仓,米价纹丝不动,一家老小都能吃饱饭。陛下与皇后娘娘为百姓想得太周全了!” 工艺学堂的成效也很快显现。不到一年时间,工匠们便改良出了 “脚踏织布机”,织布速度比传统织布机快了两倍,织出的布也更细密;冶铁工匠们在凌燕的指导下,研发出了 “高炉炼铁法”,不仅提高了铁的产量,还降低了成本,使得铁器不再是贵族专属,普通农户也能买得起铁犁、铁锄。京城的瓷器作坊更是烧制出了 “青花缠枝莲纹瓷”,这种瓷器色泽鲜亮、图案精美,不仅在中原备受欢迎,还通过通商口岸卖到了西域与安息国,为朝廷赚取了大量的白银。 这年秋天,永宁侯府传来喜讯 —— 小弟凌轩的妻子诞下一名男婴,侯府特意派人入宫,请凌燕回府小聚。作为侯府的长姐,凌燕自入宫后便很少有机会回府,念及与凌轩自幼亲近的情分,也牵挂着刚出府不久的凌薇,带着几名宫女太监,轻车简从前往侯府。 侯府门前早已挂起了喜庆的红灯笼,凌轩身着常服,站在门口等候。他比几年前沉稳了许多,却仍带着几分少年人的清爽,眉宇间少了往日的青涩,多了几分初为人父的温柔。见凌燕的马车驶来,他快步上前,眼眶微热,笑着躬身:“大姐,你可算回来了!一路辛苦了,父亲在正厅等着,二姐…… 也在里面候着你。” 凌燕走下马车,看着眼前熟悉的侯府大门,记忆里的画面翻涌而来 —— 那时母亲还在,她作为长姐,总带着年幼的凌轩在庭院里玩,凌轩黏人,总跟在她身后喊 “大姐”;而比凌轩大的凌薇,因是柳氏所生,和柳氏是一条心,与她不算亲近。后来母亲被柳氏毒杀,柳氏伏法,永宁侯怒极,将年仅十几岁岁的凌薇关进了府里的家庙,只留下幼小的凌轩在身边。这些年,还是凌燕在宫中向永宁侯求情,去年才让凌薇出了家庙,回到侯府生活。她跟着凌轩走进正厅,永宁侯正坐在主位上,虽已年过半百,却依旧精神奕奕,只是鬓边又添了几缕白发。见到凌燕,永宁侯连忙起身,语气中满是复杂的关切:“燕儿,快坐。听闻你在宫中日日为新政操劳,可要多注意身体。前几日轩儿说,你推广的高炉炼铁法在工部颇受好评,连陛下都多次称赞,为父…… 也为你这个长女骄傲。” 凌燕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角落里的身影 —— 凌薇穿着一身素色襦裙,头发简单挽起,双手放在膝上,显得有些局促。凌燕心中微叹,笑着对永宁侯回道:“父亲过誉了。能为大靖百姓做些实事,是女儿的本分。倒是父亲,近来身体如何?府中事务繁多,您也要多歇息。还有轩儿,刚做了父亲,既要打理府中事务,又要照顾妻儿,别太劳累。” 她刻意提高了声音,也想让凌薇听见,“二妹刚回府不久,府里的事若是有不熟悉的,尽可问轩儿,或是派人入宫告诉女儿,别自己闷在心里。” 凌薇闻言,身子微僵,随即慢慢抬起头,看向凌燕,眼神中带着几分感激,又有些愧疚。她起身,端起桌上的食盒,走到凌燕面前,声音轻轻的,带着几分试探的亲近:“大姐,这是我跟着府里的厨娘学做的桂花糕,你尝尝,看看合不合口味。以前…… 是我不懂事,母亲做错了事,我却迁怒于你,后来在庙里这些年,我想了很多,才明白你从来没有怪过我,还一直为我求情。现在我回到府里,轩儿也常跟我说,你在宫中推行新政有多辛苦,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有多不容易。上次轩儿说,你还特意让人给府里送了新的农耕图纸,帮着田庄提高收成,我……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凌燕看着凌薇眼中的真诚,心中满是欣慰。她知道,凌薇在了你家庙几年,吃了不少苦,性子也变得格外敏感,如今能主动开口,已是难得。她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入口中,香甜的桂花味在舌尖散开,带着淡淡的暖意。她笑着点头:“妹妹的手艺真好,比宫中御厨做的还要香甜。你刚回府,不用急着谢我,先把府里的日子过安稳了才是要紧的。听说你近来常去侯府资助的村里学堂帮忙教书?能有这份心,比什么都强。” 凌轩在一旁连忙补充,语气中带着对二姐的维护:“是啊大姐,二姐回府后特别懂事,不仅去学堂帮忙,还跟着府里的账房先生学习打理田庄事务。今年侯府的田庄收成比往年增加了四成,其中有不少是二姐的功劳 —— 她提议在田庄里推广大姐设计的龙骨水车,还亲自去田间教农户怎么用新的耕种方法,连账房先生都夸她心思细、肯吃苦。现在府里不少事,都是二姐在帮着父亲打理,我都省了不少心。” 永宁侯看着眼前的儿女,眼中闪过一丝愧疚,随即化为欣慰:“如今府中一切安好,燕儿你在宫中能安心,薇儿也懂事了,知道帮衬府中,轩儿也成家有了孩子,为父总算能松口气了。前几日我已让人将侯府多余的粮食捐给了附近的常平仓,还拿出一部分银两,资助村里扩建学堂,也算咱们侯府为大靖的新政,尽一份绵薄之力。当年…… 是为父太固执,让薇儿在庙里受了苦,也让你操心了。” 凌燕闻言,心中一暖,轻声说道:“父亲不必自责,过去的事都过去了。现在二妹回府,小弟成家,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比什么都好。我们侯府虽为贵族,却不能忘了百姓的苦,现在大靖正是需要大家齐心协力的时候,父亲与二妹、小弟的做法,就是给其他世家做了好榜样。尤其是轩儿,如今做了父亲,更该明白‘责任’二字的重量,将来不仅要守好侯府,更要想着为百姓多做些实事。” 她一直庆幸,凌轩自小与自己亲近,没有受柳氏的影响,如今更是成长为踏实可靠的人;而凌薇虽历经坎坷,却也没有走歪路,这份兄妹姐妹间的情谊,是她在异世最珍贵的依靠。 午后,凌燕跟着凌薇与凌轩去侯府的田庄查看。田庄里一片丰收的景象,农户们正忙着收割水稻,金黄的稻穗压弯了稻秆,田埂边的龙骨水车 “吱呀” 转动,将水渠里的水源源不断地抽到田中。一位头发花白的农户看到凌燕,连忙放下手中的镰刀,上前躬身行礼:“皇后娘娘!多亏了您推广的新稻种与龙骨水车,今年我们的水稻收成比往年多了三成,家里的米缸总算能装满了!侯府的二姑娘常来教我们新的耕种方法,凌公子还帮我们修了灌溉渠,现在连学堂都扩建了,我的小孙子也能跟着先生读书了,真是多谢娘娘,多谢侯府的大人们!” 凌燕笑着扶起农户,声音温和:“老人家不必多礼。这都是朝廷与百姓一起努力的结果 —— 你们肯学新方法、肯下苦功夫,才能有好收成。二妹与小弟能帮着大家,也是他们的本分。只要咱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将来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 她看着田埂上,凌薇耐心地教农户辨认稻种好坏,凌轩则蹲在灌溉渠边,仔细检查是否有漏水的地方,两人偶尔对视一眼,露出久违的兄妹笑容。凌燕忽然觉得,穿越到这个时代所有的辛苦都值得了 —— 她不仅为自己寻得了安稳,还帮着弟弟妹妹走出了过往的阴影,看着他们成长为有担当的人,一起为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带来实实在在的好日子。 从田庄回到侯府时,已近黄昏。凌燕与永宁侯、凌薇、凌轩告别,准备返回宫中。凌轩抱着刚满月的儿子,送到门口,小家伙睡得正香,小脸红扑扑的。凌薇则递过一个布包,布包边角缝得格外整齐,显然是用心做的:“大姐,这里面是侯府今年新收的米与一些干货,你带回去尝尝。父亲说,你在宫中饮食未必合口,要是缺什么,随时派人回府说一声,我们让人给你送来。还有这个,是我给小外甥(太子)做的鞋,针脚可能不太好,你别嫌弃。” 凌燕接过布包,指尖传来布包的温热,又低头看着凌轩怀中熟睡的婴儿,心中满是柔软。她轻轻摸了摸婴儿的脸颊,又看向凌薇,笑着说道:“二妹的手艺很好,怎么会嫌弃?回去后我一定让太子穿上给你看。你们也多保重,父亲年纪大了,府里的事你们要多分担些。等过些日子不忙了,我再回府来看你们,看看我的小侄子,也看看学堂里的孩子们。” 回到宫中后,凌燕将侯府的情况告诉了萧景珩。萧景珩握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温柔:“都过去了,现在薇儿走出了阴影,轩儿踏实可靠,永宁侯也放下了过去的执念,这样的结果很好。你这个长姐,为这个家操了不少心,以后也能少些牵挂了。” 凌燕靠在萧景珩肩头,窗外的月光洒进殿内,温柔地落在她身上。她想起初到侯府时,自己作为长姐,想起母亲去世后,她强忍着悲痛,一边应对柳氏的刁难,一边找柳氏的罪证。如今 —— 父亲康健、二妹走出阴霾、小弟成家生子,侯府上下齐心协力支持新政,百姓们安居乐业,她还有萧景珩的宠爱与信任。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早已在这异世,不仅寻得了安稳的归属,还亲手将破碎的家庭重新拼凑完整,看着自己守护的家人,一起成长为最好的模样。 从侯府回到宫中后,凌燕接到了西域赵毅的奏报。奏报中说,西域的通商口岸已成为连接中原与西域、安息国的重要枢纽,今年通过通商口岸的商队已超过一千支,中原的丝绸、瓷器与西域的玉石、马匹、安息国的香料在通商口岸进行交易,不仅让各方都获得了丰厚的利润,还促进了文化的交流。赵毅还在奏报中提到,安息国的使者近期将抵达京城,希望能与大靖建立正式的外交关系,互通有无。 萧景珩得知消息后,与凌燕商议道:“安息国主动提出建交,是大靖 ,国力强盛的体现。我们应当好好接待安息国的使者,与他们签订友好通商条约,让大靖的商队能更安全地前往安息国,也让安息国的货物能更方便地进入中原。” 凌燕点头赞同:“陛下说得是。我们还可以邀请安息国的使者参观京城的工艺学堂、火器作坊与州县学堂,让他们看看大靖的发展与繁荣,这样不仅能增进两国的友谊,还能吸引更多的国家与大靖建交,让大靖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数月后,安息国的使者抵达京城。萧景珩与凌燕在太和殿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随后又带着使者参观了京城的工艺学堂、火器作坊、州县学堂与常平仓。当使者看到工艺学堂里工匠们改良的脚踏织布机,看到火器作坊里威力强大的新式火炮,看到州县学堂里孩子们认真读书的模样,看到常平仓中堆积如山的粮食时,不禁对大靖的繁荣与强大赞不绝口。 在与安息国使者签订友好通商条约时,使者感慨地说道:“大靖的繁荣与强大,超出了我的想象。陛下与皇后娘娘的贤明,更是让我敬佩。我相信,与大靖建交后,安息国与大靖的贸易会更加繁荣,两国的友谊也会天长地久。” 时光荏苒,转眼又是十年。这十年间,大靖的国力不断增强,百姓的生活越来越富裕。江南的水稻亩产达到了历史最高水平,中原的荒地大多被开垦,西域的绿洲变成了粮仓,北疆的游牧部落过上了定居的生活,通商口岸的数量增加到了十个,与大靖建交的国家超过了二十个。州县学堂的数量突破了五百所,几乎所有的孩童都能上学读书,甚至有不少女子也进入学堂学习,成为了女先生、女工匠。 太子萧承煜已长大成人,他不仅精通儒家经典,还熟悉农耕、水利、通商等实务,多次代萧景珩巡视各地,处理政务,深得百姓与官员的认可。萧景珩与凌燕看着太子成熟稳重的模样,心中满是欣慰 —— 他们知道,大靖的未来有了可靠的继承人。 这年冬至,宫中再次举办家宴。此时的萧景珩与凌燕已不再年轻,眼角有了细微的皱纹,但眼神依旧温和而坚定。萧承煜坐在他们身边,正与弟弟妹妹们讨论着如何进一步推广新的农耕技术。沈太傅虽已年过八十,却依旧精神矍铄,正与徐大人、赵毅等人谈论着西域的通商情况。 家宴进行到一半,萧承煜起身,端着一杯酒,走到萧景珩与凌燕面前,恭敬地说道:“父皇,母后,这十年间,大靖能有这样的盛世,都是您二位的功劳。儿臣敬您二位一杯,愿父皇与母后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萧景珩与凌燕接过酒杯,与太子碰了碰杯,眼中满是笑意。凌燕看着殿内欢声笑语的众人,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心中忽然涌起一股暖流。她想起自己穿越到这个时代的初心,不过是想好好活下去,没想到却与萧景珩一起,创造了一个属于大靖的盛世。 夜深人静时,凌燕与萧景珩并肩站在御书房的窗前,看着窗外的雪景。萧景珩握住凌燕的手,轻声说道:“凌燕,这十年,辛苦你了。若不是你,大靖不会有今天的样子。” 凌燕靠在萧景珩的肩头,轻声回道:“陛下,我们是夫妻,更是大靖的守护者。能与你一起,看着大靖一点点变好,看着百姓们安居乐业,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覆盖了宫墙、田野、村庄,也覆盖了大靖的每一寸土地。这雪,是瑞雪,预示着来年又是一个丰收年;这雪,也见证了一个盛世的诞生与延续 —— 一个由一位来自现代的女子与一位心怀天下的帝王共同缔造的盛世,一个百姓安乐、国家强盛、文化繁荣的盛世。 数百年后,《大靖史》中这样记载:“景珩帝在位三十五年,明德后辅政,推行新政,兴水利,办学堂,通商路,抚边疆。终成盛世,民殷国富,边疆安定,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四夷来朝,世称‘景明盛世’。明德后,助景珩帝安天下,百姓敬之,称‘救世皇后’。景明盛世,为大靖千年之巅峰,其功在当代,利在千秋。” 而这段传奇的开端,不过是那年春天,一位来自现代的企业高管,在永宁侯府的庭院里,作为长姐,牵着年幼的凌轩的手,望着家庙的方向,心中默默许下的那个愿望 —— 愿此生,能护好身边的弟弟,能让犯错的妹妹有改过的机会,能为这片土地上的百姓做些实事,也为自己,在这陌生的时代,寻得一份安稳与温暖。 ------------ 归魂:盛世终章与现代苏醒(大结局) 大靖嘉和三十年冬,长乐宫暖阁的梅花落了最后一瓣。凌燕年逾九旬,鬓发如雪,指尖攥着那枚刻着 “景明” 的和田玉扳指 —— 这是萧景珩临终前,用枯瘦的手亲自为她戴上的,如今玉温依旧,却再也触不到那双曾为她遮风挡雨的掌心 皇祖母!中年皇帝萧雨泽的哭声将凌燕的意识拽回,可眼前的宫墙、龙袍、梅枝却在快速褪色。 消毒水的味道像细密的针,扎进凌燕混沌的意识里。 她费力地睁开眼,最先感受到的是额角的钝痛,冰凉的纱布裹着伤口,稍微转动眼球,太阳穴就突突地跳 —— 这痛感真实得让她皱眉,与记忆里加班时趴在桌上的疲惫感,截然不同。 “燕燕!你醒了!” 林玥的声音带着哭腔,凑到床边时,凌燕看到她手里攥着的保温杯,杯盖还没拧紧,显然是刚想给她倒水,“7月 4 号那天过马路时被一辆失控的货车蹭到,额头磕破了,还撞成了轻微脑震荡,医生说你可能会昏迷很久,已经半年了……” “半年?” 凌燕的声音干涩得像被砂纸磨过,她抬手想揉额角,却发现手臂有些无力,“我…… 我一点都不记得车祸的事了,就记得要到机场接考察组。然后好像睡着了,还做了个很奇怪的梦。” “梦?” 林玥愣了一下,连忙扶她躺好,指了指床头柜,“先别想太多,医生说脑震荡可能会让记忆乱套。你的东西都在这儿,交警从现场帮你收回来的,手包有点刮损,里面的方案和手机都没事,还有个奇怪的木盒,说是从你手包里找到的,我没敢随便打开。” 凌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床头柜上放着她熟悉的黑色手包、透明塑料杯,还有一个雕花木盒 —— 木盒纹路古朴,泛着老物件特有的光泽,她敢肯定,自己从未见过这个盒子,更别说把它放进手包。 “木盒?” 她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额角的疼痛似乎都轻了些,“打开看看…… 林玥连忙拿起木盒,递到她面前。凌燕指尖碰到盒面时,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涌上来 —— 像梦里摸到过的宫苑木栏,温润又厚重。她轻轻拨开搭扣,暗红色绒布上,一枚和田玉扳指静静躺着:乳白的玉色泛着柔光,内侧刻着 “景明” 二字的篆体,指根处那道浅浅的裂痕,像被弓箭蹭过的痕迹…… 这枚扳指,和她梦里的一模一样! “啊!” 凌燕猛地攥紧手指,扳指硌得掌心发疼,脑海里瞬间炸开清晰的画面:红墙下的校场,萧景珩拉着她的手,把这枚扳指套在她指头上,笑着说 “这是‘景明’扳指,以后看到它,就想起我”;长乐宫的暖阁,他躺在病榻上,攥着这枚扳指,声音微弱却坚定 “记着我们的日子,别弄丢它”。 这些画面不再是零碎的片段,而是连贯又清晰的梦境记忆 —— 她甚至能想起扳指贴在掌心时的温度,想起萧景珩指尖划过玉面的触感。 “燕燕?你怎么了?” 林玥见她脸色发白,连忙拍着她的背,“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这扳指…… 你认识?” 凌燕摇摇头,眼泪却顺着眼角滑落:“我不认识它,也不知道它为什么会在我手包里…… 但它和我梦里的扳指,一模一样。梦里有个叫萧景珩的人,他说这是‘景明’扳指,是我们的信物。” “萧景珩?” 林玥皱起眉,突然想起什么,“我昨天去古镇给你找康复的地方,看到一家叫‘景明书屋’的古籍店,老板就叫萧景珩!听说他特别懂老物件,说不定……” “景明书屋?萧景珩?” 凌燕重复着这两个词,梦里的画面又涌上来:萧景珩坐在御书房的案前,手里拿着古籍,她攥紧那枚扳指,冰凉的玉温贴着掌心,却让心口暖得发颤:“等我好点了,去古镇。我要找到他,问问这扳指,问问这个梦,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玥见她眼神坚定,只好点头:“好,等你能下床了,我陪你去。现在先好好休息,别让自己太激动。” 凌燕点点头,却把扳指贴在胸口 —— 她不知道这枚陌生的扳指为什么会出现,也不知道梦里的萧景珩是否真实存在,但她清楚地知道,这枚扳指,是连接她与那个梦的唯一线索。 出院后的第五天,凌燕揣着那枚与梦同款的 “景明” 扳指,独自去了古镇。青石板路蜿蜒向前,两旁的红灯笼被风吹得摇晃,铃声细碎,和梦里御花园的风铃声一模一样。 “景明书屋” 的木质招牌就在尽头,字体苍劲,和梦里萧景珩写在奏折上的 “景明” 二字,毫无差别。 推开门的瞬间,墨香混着樟木气息扑面而来。柜台后,穿浅灰衬衫的男人正低头修复古籍,左手无名指上,一枚和田玉扳指格外显眼 —— 玉色、纹路、“景明” 二字、甚至那道裂痕,都与凌燕手中的扳指,与她梦里的扳指,完全重合。 男人指尖捏着细针,动作轻缓地修补古籍边角,这个专注的模样,和梦里萧景珩批改奏折时的姿态,像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凌燕的脚步钉在原地,呼吸都停了。 男人抬头的瞬间,四目相对。高挺的鼻梁,温润的琥珀色眼眸,连说话时唇角微微上扬的弧度,都与她梦里的萧景珩,分毫不差。 “您好,” 他开口,声音低沉悦耳,像梦里听过无数次的耳语,“是来寻古籍,还是想咨询修复?” 凌燕张了张嘴,喉咙发紧,半天只掏出胸口的扳指,举到他面前,声音带着颤抖:“你…… 你的扳指,和我的一样,和我梦里的也一样。你是不是叫萧景珩?” 男人的目光落在扳指上,笑容瞬间僵住,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他快步走到她面前,摘下自己的扳指,与她的轻轻靠在一起 —— 两道裂痕严丝合缝,像从未分开过,连玉色反射的光,都连成了一片。 “你也做了那个梦?” 他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激动,指尖轻轻碰了碰凌燕的扳指,“梦里有大靖的宫苑,有田庄的绿豆苗,我把‘景明’扳指送给你,说‘记着我们的日子’?” 凌燕用力点头,眼泪掉得满脸都是:“是!你还笑我握扳指的姿势像小将军,还在田埂上画灌溉的沟渠…… 我以为是我脑震荡出了幻觉,直到看到你,看到这枚扳指。” 男人突然握住她的手,将两枚扳指一起贴在她的掌心,掌心传来的暖意,和梦里萧景珩握着她的温度,一模一样。 “我也是,” 他的声音带着哽咽,“半年前淘到这枚扳指后,就开始做这个梦,梦里的一切都太真实了,我甚至开了这家‘景明书屋’,总觉得会有人拿着另一枚扳指来找我。没想到…… 真的是你。” 凌燕看着掌心两枚相靠的扳指,突然明白 —— 这枚不知来历的扳指,不是意外,是她与这个男人共享梦境的证明,是跨越虚幻与现实的信物。 凌燕辞掉了企业高管的工作,和萧景珩一起守着 “景明书屋”。他们把梦里的农耕技术整理成《古今农法汇编》,免费发给郊区农户;在书屋后院种了片梅花,冬天开花时,萧景珩会像梦里一样,用扳指勾住花枝,替她折下最艳的一朵:“你看,和御花园的梅花一样香。” 春天去农庄插秧,他会把自己的扳指摘下来,套在她的食指上,笑着说 “梦里你总把扳指弄丢,现在两枚都在,我得看好你”;夏天整理古籍,他们会把两枚扳指并排放在砚台旁,阳光透过窗棂照在玉面上,光晕落在书页上,像梦里御书房的烛火;秋天收稻子时,萧景珩会用扳指轻轻敲了敲谷仓门,声音清脆,和梦里他们一起敲酒坛庆丰年的声响,一模一样;冬天煮茶时,他会握着她的手,一起摩挲两枚扳指,说 “不管这扳指是怎么来的,只要它让我们相遇,就够了”。 2026 年 11 月 4 号,车祸一周年那天,萧景珩在梅花树下,为凌燕戴上了一枚银戒 —— 戒圈内侧刻着 “景明”,中间嵌着两小块从扳指上磨下的玉屑,一左一右,像两枚扳指相依的模样。 “燕燕,” 他单膝跪地,眼中满是温柔,“梦里我们用扳指定情,现实里我用这枚戒指,许你一辈子。这枚扳指来历不明,却让我们找到彼此;这场梦虚无缥缈,却让我们记了彼此一生。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把梦,过成真的。” 凌燕伸出手,戒指上的玉屑贴着指尖,暖得发烫。她不再纠结扳指的来历 —— 它是怎么出现在手包里的,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和萧景珩,因这枚与梦同款的扳指相遇,因这场相同的梦相守,在人间烟火里,把平淡的日子,过成了最圆满的模样。 暖炉里的炭火噼啪作响,古籍的墨香萦绕在鼻尖,凌燕靠在萧景珩肩头,手中握着两枚 “景明” 扳指,心里满是安宁。这一世,没有宫墙束缚,没有朝堂纷扰,只有她和与她共享梦境的他,守着这对特殊的信物,把两世的羁绊,写成了现世的幸福。 ------------ 番外:柳氏篇·局中人 本章节为客户端专属番外篇请下载客户端阅读window.fanwai=true; ------------ 番外:青黛·映月 本章节为客户端专属番外篇请下载客户端阅读window.fanwai=tru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