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第1章 魂穿崇祯末年,开局手撕降表 “传我将令,开城,降!” 一个尖利又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将楚珩从昏沉中唤醒。 他猛的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残破的城墙,暗红色的血迹早已凝固发黑,与灰色的砖石融为一体。 不远处,一个身穿二品武将麒麟补服,却体态臃肿,面色苍白如纸的中年官员,正将一卷黄绫递给身边的亲兵。 这是什么鬼地方? 楚珩的大脑一片空白。 前一秒,他还是国家级档案馆的一名历史研究员。 为了整理一批新出土的明末文献,他已经连续熬了三个通宵。 就在他准备趴在桌上小憩片刻时,老旧的档案架毫无征兆的轰然倒塌。 随着一声巨响,他便失去了意识。 再次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这片人间炼狱。 那句“开城,降!”,怎么听着如此刺耳? 楚珩晃了晃沉重的脑袋,目光扫过四周。 他发现自己正身处一座古代城池的城楼之上。 城楼的牌匾上,用篆体写着“云州”二字。 牌匾之下,几十名身穿鸳鸯战袄,却神情麻木的士兵靠在墙垛上,眼神空洞。 而在他们前方,那个身穿二品武官服饰的胖子,正对着一名亲兵下达着投降的命令。 他左手边,站着一个山羊胡,眼神阴鸷的文士,正不住的点头,似乎对这个决定极为赞同。 右手边,则是一名身材魁梧,满脸络腮胡,身披铁甲的武将,他紧握着腰间的佩刀,手背上青筋暴起,似乎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这场景,为何如此熟悉? 楚珩的目光越过众人,投向城外。 只见城外黑压压一片,无数头裹黄巾,手持各式兵器的乱匪,将云州城围的水泄不通。 一面锈迹斑斑的大旗上,一只狰狞的黑色蝎子图案,在风中猎猎作响。 卧槽! 过山蝎?! 楚珩瞬间清醒过来,一段不属于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他明白了。 他穿越了。 来到了明末崇祯年间,成了这云州城中的一名小小百户。 前世,作为专门研究明末历史的专家,楚珩对这段历史了如指掌。 现在是崇祯十四年,大明朝早已是风雨飘摇。 外有满清虎视眈眈,内有流寇四起。 在位的崇祯皇帝虽然勤于政事,奈何天不佑明,接手的是他哥天启皇帝留下的一个烂摊子。 朝中党争不断,国库空虚,天灾连年,百姓流离失所,只能揭竿而起,整个天下,早已是千疮百孔。 而城外这支名为“过山蝎”的流寇,正是近年来在山|西、河|北一带声名鹊起的匪帮。 其首领心狠手辣,嗜杀成性,尤其喜欢屠城。 凡是被他攻破的城池,无论军民,皆被屠戮一空。 历史上,云州城正是在总兵何一鸣的主动投降下被攻破。 满城十万军民,最终无一生还。 何一鸣本人,也被过山蝎凌迟处死,全家老小尽数被烹食。 楚珩的目光,落在了那个身穿二品官服的胖子身上。 想必,他就是云州总兵,何一鸣了。 一个为了保全自己和家人的荣华富贵,不惜出卖全城百姓性命的懦夫。 “今日若降,来日封侯。何总兵,真乃我等的再生父母啊!” 何一鸣身边的那个山羊胡文士,对着何一鸣谄媚的笑道。 这人楚珩也有印象,是何一鸣的幕僚,名叫陆谦,一个为了荣华富贵,可以出卖一切的无耻小人。 熟悉历史的楚珩知道,现在投降,就是死路一条。 这些流寇,毫无信义可言。 此时去投降,无异于与虎谋皮,自寻死路! 就在此时,一阵冰冷的机械音,在楚珩脑海中响起。 【宿主魂穿明末,历史共鸣系统激活,绑定中……】 【宿主只要做出符合历史英雄人物精神的抉择,即可获得共鸣点,共鸣点可以用来兑换历史名将的兵法、武技、乃至他们麾下的精锐之师。】 【同时,本系统也会不定期发布任务,宿主完成任务以后,也可以获得相应的奖励。】 听到这机械音,楚珩彻底懵了。 系统? 前世作为一名历史研究员,他虽然不看网络小说,但“系统”这个词,他还是知道的。 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种只存在于小说中的东西,居然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与其在这里等着被过山蝎千刀万剐,他宁愿被档案架砸死,至少能落个全尸。 就在这时,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宿主,您的第一个系统任务已经发布。】 【云州总兵何一鸣欲开城投降,陷全城十万百姓于死地,请宿主用最直接的方式,向何一鸣表明你的态度。】 【态度一:同意投降,卑躬屈膝,乞求过山蝎饶你一命。系统奖励:黄金百两,供宿主逃命之用。】 【态度二:坚决反对投降,并说服其他人放弃投降,与此城共存亡!系统奖励:戚家刀法!】 【戚家刀法,乃是抗倭名将戚继光所创,融合日本刀法精髓,专为战场搏杀而生,霸道绝伦,威力无穷。】 不等系统的话音完全落下,楚珩直接在脑海中,坚定的回应道:“我选二!” 他本就是现代人,有着朴素的家国情怀,让他眼睁睁看着十万百姓被屠戮,他做不到! 更何况,投降也是死路一条,为什么不拼一把? 说不定,还能搏出一条生路! 下一秒,楚珩直接一个箭步,冲上前去。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他一把从亲兵手中夺过那卷写着降表的黄绫。 双手用力一撕。 “刺啦!” 象征着云州城十万军民命运的降表,瞬间被撕成了两半。 楚珩将破碎的降表狠狠的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 巨大的声响,和这极具冲击力的画面,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不顾周围各种各样的目光,楚珩声如洪钟,大声说道:“降你娘的降!今日若降,城中十万百姓,皆为刀下亡魂!” “那过山蝎是什么货色,你们不知道吗?此时投降,与引颈受戮何异?谁爱降谁降,我楚珩,不降!” 说罢,楚珩一双星目,扫过在场众人。 小小的城楼之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静悄悄的,像是看疯子一样看着他。 不远处,那个满脸络腮胡的武将,看到这一幕,原本紧握刀柄的手,微微松开,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许。 而何一鸣的亲兵队长,一个满脸横肉的汉子,见状则是勃然大怒,抽出腰间的佩刀,就准备上前砍了楚珩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就在此时,楚珩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 【宿主严词拒绝何一鸣投降要求,系统奖励,戚家刀法!】 霎时间,无数刀法招式和发力技巧,如同醍醐灌顶一般,涌入他的脑海。 “哪里来的狂徒,敢撕毁总兵大人的降表,扰乱军心!” “来人,给我将此獠拿下,就地正法!” 何一鸣身边的幕僚陆谦反应极快,伸出枯瘦的手指,指着楚珩,尖声叫道。 那个满脸横肉的亲兵队长闻言,狞笑一声,挥舞着手中的佩刀,朝着楚珩的脖子狠狠砍去。 他叫王大力,是何一鸣的心腹,一身蛮力,在军中素有威名。 这一刀势大力沉,带着破风之声,若是砍实了,楚珩的脑袋怕是立刻就要搬家。 城楼上,不少士兵看到这一幕,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接下来的血腥场面。 ------------ 第一卷 第2章 云州城哗然,降与不降的抉择 “哪里来的狂徒,敢撕毁总兵大人的降表,扰乱军心!” “来人,给我将此獠拿下,就地正法!” 何一鸣身边的幕僚陆谦反应极快,伸出枯瘦的手指,指着楚珩,尖声叫道。 那个满脸横肉的亲兵队长闻言,狞笑一声,挥舞着手中的佩刀,朝着楚珩的脖子狠狠砍去。 他叫王大力,是何一鸣的心腹,一身蛮力,在军中素有威名。 这一刀势大力沉,带着破风之声,若是砍实了,楚珩的脑袋怕是立刻就要搬家。 城楼上,不少士兵看到这一幕,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不忍心看接下来的血腥场面。 他们虽然麻木,但也知道,楚珩说的话,是对的。 过山蝎凶名在外,投降,真的能活命吗? 可惜,这个敢于站出来说真话的年轻人,马上就要死了。 络腮胡武将赵康,右手再次握住了刀柄,眼神冰冷。 他身为云州副将,本该在何一鸣决定投降时就站出来反对。 可是,他怕了。 数日前,他率军出城与流寇野战,被打的大败亏输,麾下三千精锐几乎全军覆没,他自己也险些丧命。 那一战,彻底打碎了他的信心和勇气。 眼见楚珩就要被斩,他心中天人交战,是该出手相救,还是明哲保身?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楚珩动了。 他侧身一步,轻巧的躲过了王大力这势在必得的一刀。 同时,右手探出,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旁边兵器架上的一杆长枪。 手腕一抖,枪杆发出一声嗡鸣,如同毒龙出洞,直刺王大力的胸膛。 这一枪,楚珩用上了刚刚获得的戚家刀法中的一些发力技巧。 虽然是枪,但万变不离其宗。 “噗嗤!” 锋利的枪尖,毫不费力的刺穿了王大力身上的棉甲,从他的后心穿出,带出一捧温热的鲜血。 王大力脸上的狞笑还未散去,便被惊愕和痛苦所取代。 他低头看了看胸前碗口大的血洞,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楚珩,眼中充满了不甘和难以置信。 他想不明白,这个看起来文弱的百户,为什么会有如此恐怖的力量和速度。 “砰!” 王大力的尸体,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鲜血,染红了城楼的地面。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 那个在军中以勇力著称的亲兵队长王大力,居然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百户,一枪给秒杀了? 何一鸣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肥胖的身躯不断颤抖,裤裆处,一股骚臭的液体,迅速蔓延开来。 陆谦那张阴鸷的脸,也瞬间变得煞白。 他刚才,好像是下令让人杀了这个煞星? 他会不会,也一枪捅死自己? 一时间,陆谦感觉自己的双腿都在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总兵大人,我刚才好像听到,你说要投降?” 楚珩随手将长枪扔在地上,一步步的,朝着瘫坐在地上的何一鸣走去。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惊雷一般,在每个人耳边炸响。 何一鸣的亲兵们见状,虽然心中恐惧,但还是硬着头皮,拔出佩刀,挡在了何一鸣身前。 “楚珩,你……你想干什么?!” “本官乃是朝廷钦命的云州总兵,你敢对本官无礼,就是谋反!是要诛九族的!” 何一鸣色厉内荏的吼道,试图用朝廷的威严,来压制楚珩。 “谋反?” 楚珩笑了。 笑的有些冰冷。 “何总兵,你现在开城投降,将满城百姓的性命,拱手让给城外的屠夫,难道就不是谋反吗?” “你对得起皇上的信任吗?对得起这满城的百姓吗?” “我楚珩今天,就是要为民除害,杀了你这个国贼!” 话音落下,楚珩的身影再次动了。 他从地上捡起王大力掉落的佩刀,身形如电,朝着何一鸣冲去。 那几名挡在何一鸣身前的亲兵,甚至没看清楚珩的动作,就感觉脖颈一凉,随即失去了意识。 只一瞬间,楚珩便突破了亲兵的防线,来到了何一鸣面前。 雪亮的刀锋,就停在何一鸣的咽喉处,分毫未进。 冰冷的刀锋,让何一鸣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稍有异动,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会毫不犹豫的割断他的喉咙。 “楚……楚百户,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本官也是为了城中军民的性命着想,才出此下策啊!” 何一鸣的声音都在颤抖,他现在只想活命。 “哦?为了军民的性命?” 楚珩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 “何总兵怕是忘了,半月前,邻近的朔州城,是如何被过山蝎攻破的吧?” “朔州守将李将军,不也是听信了过山蝎的鬼话,开城投降,结果呢?” “李将军被五马分尸,全家上下七十余口,尽数被烹食!城中三万军民,被屠戮殆尽,血流成河!” “这段历史,何总兵不会忘了吧?” 楚珩的声音,如同洪钟大吕,敲击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城楼上,那些原本麻木的士兵,眼中渐渐恢复了一丝神采。 是啊! 朔州的惨剧,才过去不到半个月! 他们怎么就忘了! 投降,真的能活吗? 与其被流寇凌辱虐杀,还不如跟他们拼了! 战死,总好过窝囊的被杀死! “我……我……” 何一鸣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当然知道朔州的事情,但他总抱着一丝侥幸心理。 万一,过山蝎这次信守承诺了呢? 万一,他能保住自己的荣华富贵呢? 正是这种侥幸心理,让他做出了投降的决定。 可现在,楚珩当着所有人的面,撕开了他虚伪的面具,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了所有人面前。 “总兵大人,楚百户说的对!” 就在这时,那个满脸络腮胡的副将赵康,终于站了出来。 他抽出腰间的佩刀,走到了楚珩身边。 “末将赵康,愿与云州共存亡!” “我等深受皇恩,食君之禄,理当为君分忧!岂能不战而降,做那无耻之徒!” 赵康的声音,充满了决绝。 他知道,当他站出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没有退路了。 要么,战死沙场。 要么,守住云州! 随着赵康的表态,城楼上,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兵,也颤颤巍巍的站了出来。 他扔掉了手中的长枪,从怀中摸出了一柄锈迹斑斑的短刀。 “老汉我当了一辈子兵,从没打过这么窝囊的仗!” “反正都是死,老汉我宁愿死在冲锋的路上,也不愿跪着等死!” 说着,他将短刀横在脖子上,眼神决绝。 “我等,愿与云州共存亡!” “愿与云州共存亡!”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随着老兵的表态,越来越多的士兵站了出来,他们拔出佩刀,眼神中燃烧着赴死的火焰。 他们怕死。 但他们更怕,像猪狗一样,毫无尊严的死去。 城楼之上,群情激愤。 何一鸣和陆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他们知道,完了。 这云州城,今日怕是要血流成河了。 何一鸣和陆谦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百户,居然能三言两语,就将他们逼到了如此境地。 何一鸣想的是保命。 只要能活着,别说投降流寇,就是让他给过山蝎当儿子,他都愿意。 他深知大明朝如今的处境,内忧外患,气数将尽。 这云州城,缺兵少粮,根本守不住。 ------------ 第一卷 第3章 何一鸣的算计,楚珩的阳谋 与其被城外的流寇攻破城池,落得个身首异处的下场,不如主动投降,说不定还能博一个富贵。 陆谦则是一个纯粹的投机者。 他读过几年书,却屡试不第,只能给何一鸣当个幕僚,混口饭吃。 他看出大明将亡,便怂恿何一鸣投降,想借此机会,在新主子面前混个脸熟,谋个一官半职。 至于城中百姓的死活,与他何干? 原本,他们的计划天衣无缝。 先由何一鸣提出投降,再由他陆谦在旁边敲边鼓,渲染城内弹尽粮绝,人心惶惶的气氛,逼迫那些主战派就范。 为了以防万一,他们还让何一鸣的心腹王大力在旁边待命。 谁敢反对,就让王大力当场斩杀,杀鸡儆猴。 可他们千算万算,没算到楚珩这个变数。 这小子,不仅胆大包天,武艺竟然也如此高强。 一枪就捅死了王大力! 这下,他们的计划,彻底被打乱了。 何一鸣看着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冰冷刀锋,又看了看周围那些群情激愤的士兵,知道今天这城是降不成了。 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只见他一把推开架在脖子上的刀,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楚百户,赵副将,是本官糊涂了!” “本官刚才也是一时被猪油蒙了心,才想着投降。现在听了二位一席话,茅塞顿开,如梦方醒!” “本官决定了,与云州共存亡!誓死不降!” 说着,他夺过旁边一名亲兵手中的佩刀,高高举起,状若癫狂。 “誓死守卫云州!” “誓死守卫云州!” 城楼上的士兵们,见总兵大人回心转意,士气大振,跟着振臂高呼。 楚珩冷眼看着何一鸣的表演,心中一阵冷笑。 这老狐狸,变脸比翻书还快。 他才不信,何一鸣会真心实意的守城。 这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罢了。 只要自己稍一松懈,他肯定会想方设法,弄死自己,然后继续他的投降大计。 不过,楚珩并不打算现在就揭穿他。 如今城外大敌当前,城内人心不稳,贸然杀了何一鸣这个总兵,只会让本就岌岌可危的局势,雪上加霜。 当务之急,是稳住军心,守住云州城。 至于何一鸣这颗毒瘤,早晚要亲手拔掉! “何总兵能迷途知返,实乃云州军民之幸!” 楚珩收起佩刀,对着何一鸣拱了拱手,语气不咸不淡。 “楚百户说笑了,若非你当头棒喝,本官险些酿成大错!” 何一鸣见楚珩收刀,心中长舒了一口气,脸上笑容更盛。 “如今城外乱匪势大,我云州城兵微将寡,不知楚百户可有退敌良策?” 何一鸣话锋一转,将皮球踢给了楚珩。 你不是能耐吗? 你不是主战吗? 好啊! 这守城的重任,就交给你了! 你要是守不住,那可就怨不得我了。 到时候,我再提出投降,看谁还敢反对! 陆谦站在一旁,看着何一鸣的操作,心中暗暗叫好。 高! 实在是高! 这一下,直接把楚珩架在了火上烤。 赢了,功劳是总兵大人的,因为是他领导有方。 输了,责任是楚珩的,因为是他一意孤行,不肯投降。 怎么算,他们都不亏。 赵康和那名老兵,也有些担忧的看向楚珩。 他们虽然热血上头,选择了死战,但心里也清楚,云州城如今的状况,想要守住,难如登天。 城中守军,满打满算,不足五千。 其中还有大半是临时征召的青壮,根本没上过战场。 而城外的流寇,号称十万,黑压压一片,一眼望不到头。 兵力差距,太过悬殊。 更何况,城内粮草将尽,最多也就能支撑十天。 这一仗,怎么打? 就在所有人都为楚珩捏一把汗的时候,楚珩却笑了。 他往前一步,声音传遍了整个城楼。 “总兵大人,末将不才,倒有一计,或可解云州之围!” 楚珩的声音,充满了自信。 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小小百户。 他仿佛变成了一位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绝世名将。 那股强大的气场,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折服。 何一鸣心中一突。 这小子,该不会真有什么妙计吧?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他一个小小百户,能有什么见识? 肯定是虚张声势! “哦?楚百户有何妙计,不妨说来听听!” 何一鸣强压下心中的不安,装作饶有兴致的问道。 楚珩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总兵大人,诸位同袍!” “我观城外乱匪,虽号称十万,实则多为乌合之众,其精锐,不过万人而已。” “且他们连营十里,阵型松散,首尾不能相顾。” “此乃其一。” “其二,那过山蝎为人残暴,治军不严,其麾下士卒,多为被裹挟的百姓,并非真心为其卖命。只要我军能给予其迎头痛击,其军心必乱!”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楚珩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他们,没有攻城器械!”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他们这才发现,城外的流寇,虽然人多势众,但确实没有什么像样的攻城器械。 连最基本的云梯,都寥寥无几。 他们围城数日,也只是日夜叫骂,并未真正发起过一次像样的进攻。 “所以我断定,他们之所以围而不攻,就是想等我们弹尽粮绝,不战自乱!” “而我的计策,就是将计就计!” 楚珩的声音,铿锵有力。 “今夜三更,由赵副将率领两千精兵,从西门而出,夜袭敌营!务必一战功成,斩其帅旗,挫其锐气!” “而我,则亲率五百死士,固守城楼,以防万一。” “总兵大人,您只需在城中坐镇,为我等擂鼓助威即可!” 楚珩的这番话,可以说是滴水不漏。 既安排了作战任务,又捧了何一鸣一手,让他无话可说。 夜袭敌营,风险极大。 赵康虽然勇猛,但他刚刚打了败仗,锐气已失,让他去执行这个任务,九死一生。 何一鸣巴不得赵康这个主战派的代表死在乱军之中。 而楚珩自己,则留在城楼上,美其名曰“固守城池”。 这在何一鸣看来,就是贪生怕死的表现。 也好! 就让赵康去送死,等你失了臂助,我再慢慢炮制你! 想到这里,何一鸣心中一阵冷笑。 “好!好一个将计就计!” “楚百户真乃将才也!” “本官就依你之计!赵康听令!” 何一鸣装出一副大喜过望的样子,高声喊道。 “末将在!” 赵康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本官命你,今夜三更,率领两千精兵,夜袭敌营!此战,只许胜,不许败!” “末将,遵命!” 赵康的声音,充满了悲壮。 他知道,这或许,是他人生中的最后一战了。 他转过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楚珩。 那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有感激,有敬佩,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年轻人,明明有着惊人的武艺和胆识,却要把这九死一生的任务,交给自己? 难道,他也和何一鸣一样,想借刀杀人? 城楼上的喧嚣渐渐平息,但紧张的气氛却愈发浓重。 何一鸣在亲兵的搀扶下,回到了自己的府邸。 一进门,他便瘫软在太师椅上,额头上的冷汗,还在不住的往下淌。 幕僚陆谦赶紧端上一杯热茶,谄媚的说道:“总兵大人受惊了。” “那个楚珩,不过一介莽夫,成不了气候。大人此计,乃是借刀杀人,高明,实在是高明!” 何一鸣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脸色依旧苍白。 “高明个屁!” 他一把将茶杯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陆谦一身。 “你没看到那小子的眼神吗?那是要杀人!他今天敢杀王大力,明天就敢杀我何一鸣!” 何一鸣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 楚珩那冰冷无情的眼神,已经成了他的梦魇。 陆谦被烫的龇牙咧嘴,却不敢有丝毫怨言,赶忙跪在地上。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 “那楚珩虽然勇武,但终究年轻,有勇无谋。他让赵康去夜袭,赵康此去,九死一生。只要赵康一死,他楚珩在军中便失了臂助。” “到时候,您只需随便寻个由头,说他贻误战机,或是临阵脱逃,便可名正言顺的将他斩杀!” “届时,军中再无人敢反对大人,这云州城,还不是您说了算?” 陆谦跪在地上,一番话说的又快又急,生怕何一鸣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何一鸣听完,情绪总算是稳定了一些。 他沉默了半晌,才缓缓开口。 “你说得对。” “但本官还是不放心。” “你去,传我的手令,让城防营的陈副将,今夜子时,悄悄打开东城门。如果赵康得胜归来便罢,若是他败了……就让城外的乱匪,帮我除了楚珩这个心腹大患!” 何一鸣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毒的光。 他已经想好了。 如果赵康夜袭成功,那他就顺势将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上报朝廷,说不定还能升官。 如果赵康失败,那更好! ------------ 第一卷 第4章 夜袭敌营,楚珩的后手 他不仅可以除掉赵康这个主战派的眼中钉,还可以借流寇的手,杀了楚珩。 到时候,他再开城投降,便无人能够阻拦。 “大人英明!” 陆谦的脸上,再次堆满了谄媚的笑容。 他知道,无论今夜战局如何,他和何一鸣,都已经立于不败之地。 …… 另一边,副将赵康正在军营中,亲自挑选今夜出征的士卒。 他没有选择那些身经百战的老兵,而是挑选了两千名新入伍不久,但身强力壮的青壮。 他的副手,一名姓李的千总,有些不解的问道。 “将军,夜袭凶险万分,为何不挑选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兵,反而选这些新兵蛋子?” 赵康擦拭着手中的佩刀,头也不抬的说道。 “老兵油滑,惜命。这一战,有死无生,他们未必肯用命去拼。” “反倒是这些新兵,一腔热血,又感念楚百户的救命之恩,关键时刻,敢于死战。” 李千总点了点头,旋即又皱起了眉头。 “将军,那楚百户……您真的信他?” “他让您去执行这九死一生的任务,自己却留在城楼上,美其名曰‘固守城池’。末将总觉得,他这是拿您当枪使啊!” 这也是赵康心中最大的疑惑。 他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我看不透他。” “按理说,他不过一介百户,之前在军中默默无闻。可今日,却能力挽狂澜,不仅阻止了投降,还一枪挑杀了王大力。” “他身上,透着一股邪性。” “但我相信,他那番话,不是假的。” “他看那何一鸣的眼神,是真的想杀了他。他看那些百姓的眼神,也是真的充满了怜悯。” “或许……他有我们不知道的后手吧。” 赵康叹了口气,将佩刀归鞘。 “传我将令,让兄弟们吃饱喝足,今夜,随我杀他个痛快!” “是!” 李千总拱手领命,转身离去。 …… 城楼上,楚珩的临时营房内。 他正对着一张简陋的地图,凝神思索。 这张地图,是他凭借前世的记忆,以及这具身体原主的记忆,拼凑出来的云州城周边地形图。 “过山蝎的帅帐,应该就在这里。” 楚珩的手指,点在了地图上的一处山谷。 那里地势隐蔽,易守难攻,又方便指挥全局,是安营扎寨的最佳选择。 只要能端掉帅帐,斩杀过山蝎,城外乱匪,必将不战自溃。 可赵康的两千人马,都是步卒,想要在十万大军中,精准的找到帅帐所在,难如登天。 他必须要做点什么。 就在这时,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宿主,检测到您即将面临一场关键战役,系统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云州夜袭。】 【任务要求:率领云州守军,成功夜袭敌营,斩杀流寇首领过山蝎。】 【任务奖励:岳家背嵬军战法!】 【岳家背嵬军战法,乃是南宋名将岳飞毕生心血所创,其麾下背嵬军,‘踏白刃,冒流矢,前仆后继,无一人退’,乃是冷兵器时代步兵战力的巅峰!】 岳家军? 楚珩的心,猛的跳了一下。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激动。 背嵬军的威名,他如雷贯耳。 若是能得到这套战法,别说区区流寇,就是对上关外的八旗铁骑,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这一战,必须赢! 他正准备详细研究一下系统,帐外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报!楚百户,赵副将已经集结完毕,请您示下!” 一名传令兵在帐外高声喊道。 楚珩迅速回过神来,刚才查看系统的短暂失神,让他看起来像是在发呆。 他清了清嗓子,沉声说道:“知道了。” 他站起身,将那张简陋的地图收起,脑中却在飞速的盘算。 “让赵副将稍等片刻,我更换一下甲胄,马上就到。” 传令兵领命离去。 楚珩迅速从系统空间中,兑换了一套不起眼的黑色铁甲。 这铁甲看似普通,却是用后世的合金技术打造,重量极轻,防御力却远胜这个时代任何一种铠甲。 他又为自己挑选了五百名死士,同样配备了系统出品的精良兵器和铠甲。 这些人,将是他今夜的奇兵。 片刻之后,楚珩穿戴整齐,走出了营房。 他来到赵康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赵将军,今夜之战,关系到云州十万百姓的生死,拜托了!” 赵康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 “楚百户放心,我赵康就算是死,也定要拉上几个垫背的!” 三更时分,夜色如墨。 云州西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缓缓打开。 赵康带着两千名抱着必死决心的士卒,鱼贯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城楼上,楚珩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眼神深邃。 “赵将军,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他转身,看向身后那五百名身穿黑色铁甲,如同雕塑般静立的士兵。 “兄弟们,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今夜,随我踏破敌营,扬我大明军威!” “杀!” 五百名死士,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何一鸣和陆谦站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这一幕,脸色愈发阴沉。 他们感觉,事情似乎正在脱离他们的掌控。 与此同时,赵康和他的两千士卒,已经悄悄摸到了流寇大营的外围。 营地里,篝火零星,大部分流寇早已进入梦乡。 只有少数几队巡逻的士兵,还在有气无力的来回走动。 “将军,动手吧!” 李千总压低声音,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赵康点了点头,刚准备下令,却忽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火光冲天! 只见一支人数不多的军队,如同一把烧红的利刃,狠狠的插进了流寇大营的腹地! 那正是帅帐所在的方向! “是楚百户!” 赵康瞬间明白了过来。 原来,这才是他的后手! 他根本不是什么贪生怕死之辈! 他用自己做了诱饵,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而他自己,则带着一支奇兵,直捣黄龙! “弟兄们!楚百户已经为我们打开了通路!” “随我杀进去!斩杀过山蝎!” 赵康高举佩刀,发出一声惊天怒吼。 两千名云州士卒,如下山猛虎一般,朝着混乱的敌营冲去。 一场惨烈的大战,就此拉开序幕。 ------------ 第一卷 第5章 夜袭帅帐,力斩过山蝎 夜色,是最好的掩护。 楚珩和他麾下的五百死士,如同一群幽灵,在混乱的流寇大营中穿行。 他们身上的黑色铁甲,与夜色完美的融为一体。 手中的戚家刀,在跳动的火光下,反射着嗜血的光芒。 这五百人,是楚珩从云州守军中精挑细选的敢死之士。 他们或是家破人亡,与流寇有血海深仇的壮丁;或是在楚珩斩杀王大力时,被他那股悍勇之气所感染的热血青年。 此刻,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跟随楚百户,杀! 楚珩一马当先,手中的佩刀早已换成了从系统兑换的精钢雁翎刀。 刀锋所过之处,残肢断臂横飞。 但凡有不开眼的流寇上前阻拦,皆被他一刀毙命。 戚家刀法,本就是为战场搏杀而生,大开大合,又兼具日本刀法的诡秘狠辣。 在楚珩手中,更是发挥出了十二分的威力。 “拦住他们!” “有奸细!有奸细混进来了!” 流寇的营地中,终于有人反应了过来。 无数流寇从简陋的营帐中冲出,手持五花八门的兵器,试图阻挡楚珩的脚步。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一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铁军。 五百死士,排成一个紧凑的锥形阵,以楚珩为锋矢,狠狠的凿穿了流寇的阵型。 他们手中的钢刀,能轻易的劈开流寇身上简陋的皮甲。 他们身上的铁甲,却能有效的抵挡流寇手中锈迹斑斑的兵器。 此消彼长之下,战局呈现出一面倒的屠杀。 “帅帐在那边!随我来!” 楚珩凭借记忆,锁定了过山蝎帅帐的位置。 那是一顶明显比周围营帐更加高大华丽的帐篷,外面还插着一面绘有黑色蝎子图案的大旗。 目标,明确无比。 就在此时,从帅帐方向,冲出了一队人马。 这队人马约有三百余人,人人身穿黑色皮甲,手持雪亮的弯刀,眼神凶狠,行动之间,隐隐透着一股军阵的模样。 他们是过山蝎最精锐的亲卫,号称“蝎子卫”,也是他赖以起家的班底。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手中提着一柄巨大的开山斧,正是过山蝎麾下第一猛将,人称“铁臂猿”的刘宗敏。 “哪里来的官军,敢夜闯我大营!” “给我杀光他们!” 刘宗敏怒吼一声,挥舞着开山斧,朝着楚珩冲了过来。 他身后,三百蝎子卫,也发出一声呐喊,如同潮水般涌上。 楚珩眼神一凝,知道真正的硬仗,来了。 “结阵!御敌!” 楚珩爆喝一声。 身后的五百死士,迅速变换阵型,组成了一个圆阵。 外围的士兵举起盾牌,手中的长刀从盾牌缝隙中刺出,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刺猬阵。 “铛!铛!铛!” 蝎子卫的弯刀,砍在厚实的盾牌上,发出一阵阵金铁交鸣之声,却无法寸进。 而死士们的长刀,却总能从刁钻的角度刺出,带走一名名蝎子卫的性命。 刘宗敏见状,勃然大怒。 他手中的开山斧,势大力沉,一斧下去,便将一面盾牌连同后面的士兵,劈成了两半。 圆阵,出现了一个缺口。 “杀进去!” 刘宗敏兴奋的吼道。 然而,他身后的蝎子卫还未冲入,那缺口便瞬间被两名死士补上。 两柄长刀,交叉着,封住了刘宗的大部分攻击路线。 就在刘宗敏与这两名死士缠斗之际,楚珩动了。 他如同一只猎豹,从阵中一跃而出,手中的雁翎刀,划过一道诡异的弧线,直取刘宗敏的脖颈。 刘宗敏感受到致命的危机,急忙回斧格挡。 “当!” 一声巨响。 刘宗敏只感觉一股巨力从斧柄上传来,虎口剧震,手中的开山斧,险些脱手而出。 他骇然的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这小子的力气,怎么比自己还大! 不等他反应过来,楚珩的第二刀,已经到了。 刀光如练,快如闪电。 刘宗敏只来得及将头一偏。 “噗嗤!” 鲜血飞溅。 他的一只耳朵,被齐根削下。 剧痛,让他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 他扔掉开山斧,捂着鲜血淋漓的脑袋,转身就想逃。 楚珩又岂会给他这个机会? 一个箭步上前,手起刀落。 一颗硕大的头颅,冲天而起。 刘宗min的无头尸体,抽搐了几下,便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主将阵亡,蝎子卫的士气,瞬间崩溃。 他们再也无心恋战,怪叫着,四散奔逃。 楚珩没有理会这些溃兵,他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一个。 过山蝎! 他提着还在滴血的雁翎刀,一步步的,走向那顶华丽的帅帐。 “踏破敌营,就在今夜!” 赵康和他的两千士卒,此刻也已经杀进了流寇大营。 他看着远处那道如同魔神般的身影,和他手中那把不断收割着生命的利刃,心中充满了震撼。 原来,他才是真正的杀神! “弟兄们!楚百户已经为我们斩杀了敌军主将!” “随我杀!不要放过一个乱匪!” 赵康的怒吼,点燃了所有云州士卒心中的火焰。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疯狂的砍杀着那些早已吓破了胆的流寇。 战场,变成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而此刻,楚珩已经掀开了帅帐的门帘。 帐内,灯火通明。 一个身材瘦高,面容阴鸷,留着两撇八字胡的中年男子,正惊恐的看着他。 男子的身边,还倒着两名衣衫不整的女子,显然是刚刚被他凌辱过。 “你……你就是过山蝎?” 楚珩的声音,冰冷刺骨。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只要你放我一马,金银财宝,美女土地,我都可以给你!” 过山蝎“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 他引以为傲的蝎子卫,还有他最勇猛的部将刘宗敏,居然在一个照面之间,就被眼前这个年轻人杀得七零八落。 他知道,自己遇到了真正的煞星。 楚珩没有说话,只是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刀。 “不要杀我!不要……” 过山蝎的求饶声,戛然而止。 一颗人头,滚落在地。 那双惊恐的眼睛,还死死的睁着,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死了。 【叮!恭喜宿主成功斩杀流寇首领‘过山蝎’,扭转云州必死之局,获得巨量历史共鸣!】 【奖励发放:岳家背军战法!】 【岳家背军战法:南宋名将岳飞所创之练兵、作战之法,可将普通士卒,训练成纪律严明,悍不畏死的精锐之师。配合相应装备,可发挥出无与伦比的战斗力。】 系统的提示音,让楚珩精神一振。 他走出帅帐,割下挂在帐外的那面黑色蝎子帅旗,用长枪挑起,高高举起。 “过山蝎已死!降者不杀!” 他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 正在奔逃的流寇,看到帅旗倒下,听到楚珩的呐喊,纷纷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在了地上。 而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则被士气大振的云州士卒,尽数斩杀。 楚珩看着跪满一地的降兵,又看了看远处正在打扫战场的赵康,心中并无多少喜悦。 他知道,真正的危机,还没有解除。 何一鸣那只老狐狸,会这么轻易的善罢甘甘休吗? 夜风,吹散了战场的硝烟,却吹不散那浓重的血腥味。 赵康带着一身的疲惫和伤痕,来到了楚珩面前。 他的脸上,却洋溢着前所未有的兴奋。 “楚……楚大人!” “我们赢了!我们真的赢了!” 赵康的声音,甚至带着一丝哭腔。 他几乎不敢相信,就在几个时辰前,他们还是一群等待着被屠戮的羔羊。 而现在,他们却奇迹般的,打赢了这场必败之战。 楚珩看着他,点了点头,眼神却异常的平静。 “赵将军,辛苦了。” “伤亡如何?” 赵康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赶忙回答道。 “我军阵亡三百二十一人,重伤一百五十余人。斩杀敌军三千有余,俘虏……俘虏不计其数!” 说到最后,赵康声音又变得激动起来。 以两千对十万,能取得如此辉煌的战果,简直是闻所未闻。 楚珩的眉头,却微微皱起。 他麾下的五百死士,因为装备精良,加上有他冲锋在前,几乎零伤亡。 而赵康的两千人,却伤亡了近五百。 这还是在流寇军心已乱的情况下。 可见,云州守军的战斗力,是何等的低下。 “赵将军,你信不信,我们真正的敌人,不在城外,而在城内。” 楚珩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让赵康的后背,瞬间升起一股寒意。 赵康不是傻子。 他瞬间就明白了楚珩的意思。 “大人的意思是……何一鸣?” 楚珩点了点头,目光投向云州城的方向。 那座在夜色中矗立的城池,此刻在他眼中,比这血腥的战场,更加危险。 “何一鸣此人,贪生怕死,毫无气节。他今日被我等逼迫,不得不战,心中定然充满了怨恨。” “我猜,他现在一定在想办法,如何除掉我们,然后,继续他的投降大计。” 赵康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我们刚刚打赢了胜仗,他应该不敢乱来吧?” 楚珩摇了摇头。 “恰恰相反。” “正因为我们打赢了,他才会更加迫切的想要除掉我们。” “因为,我们证明了,云州,是可以守住的。而他,却主张投降。这等于是当着全城军民的面,抽了他的耳光。” ------------ 第一卷 第6章 计除国贼,掌控云州 “以他的心胸,岂能容忍?” 赵康的拳头,不由自主的握紧。 “这个卑鄙小人!无耻国贼!” “大人,您下令吧!末将这就带人回城,将他从总兵府里揪出来,千刀万剐!” 楚珩抬手,制止了他的冲动。 “不。” “我们不能这么做。” “何一鸣毕竟是朝廷钦命的总兵,我们若是无故杀他,就是谋反。” “我们不仅要杀他,还要让他死得‘名正言顺’。” 赵康看着楚珩,眼中充满了困惑。 他想不明白,都到这个时候了,为什么还要顾忌什么名分。 “赵将军,你立即派人,将过山蝎的头颅,还有那杆帅旗,送到城楼上,交给何一鸣。” “就说,我军大胜,请他开城门,迎接我等凯旋。” 赵康虽然不解,但出于对楚珩的信任,还是立刻照办了。 一名亲兵,带着几名士卒,捧着过山蝎那死不瞑目的头颅,朝着云州城飞奔而去。 …… 云州,总兵府。 何一鸣在房间里,焦躁的来回踱步。 幕僚陆谦站在一旁,也是一脸的紧张。 “报!” “总兵大人,城外……城外大胜!” 一名探子,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脸上满是狂喜之色。 “什么?!” 何一鸣和陆谦,同时惊叫出声。 “赵副将和楚百户,夜袭敌营,斩杀了流寇首领过山蝎,敌军……敌军已经溃败了!” 何一鸣只感觉眼前一黑,险些晕了过去。 怎么可能? 他们怎么可能赢? 他精心设计的借刀杀人之计,竟然就这么……失败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陆谦失声尖叫,状若疯癫。 “那可是十万大军啊!楚珩和赵康加起来,也不过两千多人,怎么可能打得赢!” 就在这时,又一名亲兵冲了进来。 “总兵大人!楚百户派人,送来了过山蝎的头颅和帅旗,请您开城门,迎接大军凯旋!” 何一鸣的身体,晃了晃。 他知道,完了。 一切都完了。 楚珩和赵康,不仅打赢了,还要风风光光的回来。 到时候,他们就是云州城的英雄。 而他这个主张投降的总兵,就会成为一个笑话,一个耻辱! 他不能容忍! 他绝不能容忍! “大人……快想办法啊!” 陆谦抓着何一鸣的胳膊,如同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何一鸣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和疯狂。 “传我将令!” “就说楚珩和赵康,勾结乱匪,诈开城门!让他们准备守城!” “还有……去告诉陈副将,按原计划行事!” 陆谦愣住了。 他没想到,到了这个地步,何一鸣居然还想打开东门,放流寇进来。 “大人,三思啊!现在流寇已经溃败,就算开了城门,他们也……” “闭嘴!” 何一鸣一把推开陆谦。 “本官自有妙计!” “只要楚珩一死,这云州城,还是我说了算!” …… 城外,楚珩正带着五百死士,押解着数万降兵,缓缓的向云州城靠近。 赵康已经率领先头部队,抵达了城下。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敞开的城门和百姓的欢呼。 而是紧闭的城门,和城楼上,那一张张冰冷的面孔。 “城上的人听着!我乃副将赵康!我军大胜,速开城门!” 赵康在城下,高声喊道。 城楼上,一片寂静。 片刻之后,一个声音,才缓缓响起。 “赵康!你勾结乱匪,诈开城门,罪该万死!” “总兵大人有令,尔等若再不退去,休怪我等箭下无情!” 说话的,正是城防营副将,陈彪。 赵康气的浑身发抖。 “何一鸣!你这个卑鄙小人!无耻国贼!” “我赵康今日,就算是死,也要拉你垫背!” 他拔出佩刀,就准备下令攻城。 就在这时,楚珩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赵将军,稍安勿躁。” “跳梁小丑,蹦跶不了多久了。” 话音刚落,只听见“轰隆”一声巨响。 云州东门,在一阵浓烟和火光中,轰然倒塌。 一支黑甲骑兵,如同从地狱中冲出的魔神,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中。 他们人数不多,只有寥寥十八骑。 但那股冲天的杀气,却让天地为之变色。 为首一人,手持一杆黑色长槊,直指城楼上的陈彪。 “奉楚将军令,讨伐国贼何一鸣!降者不杀!” 【叮!检测到宿主铲除国贼,安定一方,获得大量历史共鸣!】 【奖励发放:燕云十八骑!】 【燕云十八骑:传说中由隋唐时期罗艺所创建的精锐骑兵,快如风,烈如火,以一敌百,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楚珩看着那十八骑绝尘而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 何一鸣,你的死期,到了。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数万降兵。 “云州总兵何一鸣,不战而降,欲陷全城百姓于死地!如今,又勾结乱匪,罪不容诛!” “我楚珩,今日替天行道!” “愿随我讨伐国贼者,赏银十两,入我麾下,永享富贵!” “愿回家种地者,发给路费,绝不为难!” 数万降兵,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他们本就是被过山蝎裹挟的百姓,如今能重获自由,还能得到安家费,如何不喜? 更何况,追随楚珩这样一位少年英雄,建功立业,岂不快哉! 一时间,应者云集。 赵康看着眼前的一幕,早已目瞪口呆。 他终于明白,楚珩的后手,是什么了。 阳谋! 这是堂堂正正的阳谋! 从始至终,楚珩的目标,就不仅仅是守住云州。 他要的,是整个云州! 云州城内的战斗,结束的很快。 当燕云十八骑如鬼魅般出现在何一鸣面前时,这位脑满肠肥的总兵大人,连求饶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便被一槊挑飞,死得不能再死。 幕僚陆谦,则被愤怒的士兵们,乱刀砍成了肉泥。 城防营副将陈彪,自知罪孽深重,在城楼上自刎而亡。 一场即将倾覆全城的叛乱,就此消弭于无形。 当楚珩带着新收编的大军,踏入云州城时,迎接他的,是全城百姓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楚将军威武!” “楚将军万岁!” 百姓们自发的涌上街头,将鸡蛋、菜蔬、甚至自己家中仅存的粮食,塞到士兵们的手中。 他们看着那面绘有“楚”字的帅旗,眼神中充满了崇敬和感激。 是这个年轻人,将他们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赵康骑在马上,跟在楚珩身后,看着这万民拥戴的场景,心中感慨万千。 曾几何时,他也曾幻想过,能有这样一日。 但现在,他心甘情愿的,将这份荣耀,让给眼前的这个年轻人。 因为他知道,只有楚珩,才配得上这份荣耀。 入主总兵府后,楚珩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开仓放粮,安抚民心。 何一鸣搜刮的民脂民膏,堆满了整个府库。 如今,这些不义之财,都成了楚珩收买人心的资本。 第二件事,便是论功行赏,整顿兵马。 赵康作战勇猛,被提拔为副总兵,统管全城兵马。 李千总等在夜袭中立下战功的将士,也各有封赏。 至于那些新收编的降兵,则被打散,重新编入云州守军之中。 楚珩知道,这些人虽然暂时归顺,但人心难测,必须加以控制和改造。 而他手中的王牌,正是刚刚获得的“岳家背军战法”。 当夜,楚珩便在总兵府的演武场上,召集了他最初的那五百名死士。 “弟兄们,你们都是我楚珩的嫡系,是我最信任的人。” “从今日起,你们将接受最严酷的训练,学习最精妙的战法。” “我要将你们,打造成一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铁军!” 楚珩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五百名死士,看着眼前的统帅,眼神炽热如火。 他们毫不怀疑,这个屡创奇迹的年轻人,能带领他们,走向辉煌。 接下来的日子里,楚珩便开始了疯狂的练兵。 他将“岳家背军战法”中的精髓,毫无保留的传授给了这五百名死士。 从队列操练,到阵法演练;从单兵格斗,到协同作战。 每一个细节,他都亲自把关,严格要求。 短短半个月的时间,这支军队便脱胎换骨,初具精锐之师的雏形。 他们纪律严明,令行禁止,身上那股悍不畏死的气势,就连赵康见了,也暗自心惊。 赵康不止一次的问过楚珩,这套练兵之法,从何而来。 楚珩只是笑而不语,推说是自己偶得的一本古籍兵书。 赵康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多问。 他知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而楚珩的秘密,显然大的惊人。 ------------ 第一卷 第7章 全城备战,楚珩的豪赌 就在云州城上下一心,厉兵秣马,准备迎接新的生活时,一个噩耗,却从北方传来。 “报!” “报楚将军!北方急报!” 一名背插令旗的斥候,风尘仆仆的冲进了总兵府。 他翻身下马,甚至来不及喘口气,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将军!大事不好了!” “关外……关外的建奴,入关了!” 楚珩正在和赵康,商议城防事宜,闻言,面色一变。 “什么?!” “有多少人马?领军的是谁?现在到哪里了?” 楚珩一连串的问题,问得那斥候有些发懵。 “回……回将军,据探报,此次入关的,是建奴正黄旗和镶黄旗的主力,由奴酋多尔衮和阿济格亲自领军,号称十万大军!” “他们……他们已经攻破了广宁,正在向……向我们云州的方向杀来!” “最多……最多十天,便会兵临城下!”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在总兵府的大堂中炸响。 赵康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建奴! 那可是让整个大明,都闻风丧胆的存在! 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骑射无双,战斗力远非那些流寇可比。 自萨尔浒之战后,明军在与建奴的交锋中,几乎是屡战屡败,一败涂地。 多少名将,都折在了他们手中。 如今,十万八旗铁骑,直逼云州。 这……这还怎么打? 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战的云州城,兵疲马乏,满打满算,能战之兵,也不过万人。 用一万残兵,去对抗十万八旗铁骑? 这简直是螳臂当车,以卵击石! “将军……我们……我们还是弃城吧!” 赵康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不是他贪生怕死。 实在是,双方的实力差距,太大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场有任何悬念的战争。 然而,楚珩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的恐惧。 他的眼中,反而燃烧着一股熊熊的战意。 建奴? 八旗铁骑? 多尔衮? 好啊! 来得好! 他正愁没有合适的对手,来检验他这支新练的军队。 他正愁没有足够的战功,来堵住朝廷那帮言官的嘴。 现在,机会来了! 他不仅要守住云州,还要让那些不可一世的八旗铁骑,尝一尝,什么叫真正的铁血雄师! “赵将军。” 楚珩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传我将令。” “云州城,即刻起,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加固城防,储备粮草,全民皆兵!” “十日之后,我楚珩,要在这云州城下,会一会那所谓的八旗铁骑!” 赵康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看着他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不知为何,心中的恐惧,竟然消散了许多。 或许,这个屡创奇迹的年轻人,真的能,再创一次奇迹? “末将……遵命!” 赵康深吸一口气,转身,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 大堂内,只剩下楚珩一人。 他缓缓的走到那张巨大的地图前,目光,落在了云州城外,那片开阔的平原上。 “多尔衮……” “你的死期,到了。” 楚珩的命令,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云州城这潭本已沸腾的死水之中,激起了千层巨浪。 喜悦,还未在百姓的心头停留片刻,便被一个更加恐怖的消息所取代。 建奴入关了! 十万八旗铁骑,正朝着云州呼啸而来! 刚刚逃离了狼吻,转眼又将入虎口。 绝望,如同瘟疫一般,在城中迅速蔓延。 总兵府的大堂之内,气氛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几十名侥幸在之前夜袭中活下来的军官,此刻都面如死灰,低着头,不敢看上首的楚珩。 他们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逃! 云州,是守不住的。 与十万八旗铁骑硬撼,无异于自寻死路! “将军,撤吧!” 一名断了左臂的千总,挣扎着跪倒在地,声音沙哑。 “我等愿誓死追随将军,但……但实在不愿做这无谓的牺牲啊!” “是啊,将军!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退守雁门关,再图后计吧!” 一时间,堂下跪倒一片。 求生的欲望,压倒了一切。 他们不怕死,但他们不想白白送死。 赵康站在一旁,嘴唇翕动,却终究没有说出劝阻的话。 他知道,这些军官说的,是实话。 他亲自领教过建奴的厉害。 那如同铁浮屠一般的重甲骑兵,那神出鬼没的轻骑射手,都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梦魇。 他实在想不出,凭着云州城这万余残兵,如何能抵挡住十万虎狼之师。 整个大堂,只有楚珩一人,静静的站着,面色平静如水。 他的目光,扫过堂下跪倒的众人,最终,落在了赵康的身上。 “赵将军,你也认为,我们该逃吗?” 赵康的身子,猛的一颤。 他迎上楚珩的目光,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恐惧和慌乱,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沉静。 不知为何,赵康那颗惶恐不安的心,竟然奇迹般的安定了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与楚珩并肩而立。 “末将……末将愿与将军,共存亡!” 这几个字,他说得异常艰难,却又无比的坚定。 楚珩笑了。 他转过身,面向堂下众人,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我知道,你们怕了。” “你们怕建奴的铁骑,怕他们的弓箭。” “你们觉得,这一仗,我们必输无疑。” “但是,我告诉你们!” 楚珩的声音,陡然拔高,如同惊雷炸响。 “我大明朝,自太祖皇帝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立国近三百年,何曾有过不战而弃城的将军?!” “我汉家儿郎,又有谁是天生的软骨头?!” “想当年,土木堡之变,五十万大军毁于一旦,英宗皇帝被俘,瓦剌大军兵临北京城下。所有人都以为,大明完了!” “但是,于谦于少保,站了出来!他力排众议,死守北京,最终击退了瓦剌,保住了我大明江山!” “于少保能做到的,我楚珩,为何做不到?!” “你们,又为何做不到?!” 一番话,说得堂下众人,热血沸腾,又羞愧难当。 是啊! 他们是军人! 是守卫这片土地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们怎么能,未战先怯,想着逃跑? “建奴,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楚珩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们,不过是一群茹毛饮血的野人罢了!” “他们善骑射,却不善攻坚!他们的优势,在于野战,而非攻城!” “只要我们坚守城池,以逸待劳,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更何况……” 楚珩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我还有一计,不仅能守住云州,还能让那十万建奴,有来无回!”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楚珩。 让十万八旗铁骑,有来无回? 这是何等的狂妄!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在楚珩的脑海中响起。 【宿主,检测到您面临建奴大军压境的生死危机,系统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血战云州。】 【态度一:弃城逃跑,保存实力,另寻他处发展。系统奖励:白银十万两。】 【态度二:坚守云州,并主动出击,击溃建奴先锋部队,扬我大明军威!系统奖励:神臂弩制造图纸及百炼钢冶炼技术!】 【神臂弩:北宋神宗时期所创之强力弩,射程远达三百步,力道可透重甲,乃是守城之无上利器!】 楚珩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神臂弩! 这可是传说中的大杀器! 若能将此物复原,别说守城,就是野战,也未必会输给八旗的弓骑兵! “我选二!” 楚珩毫不犹豫的在心中做出了选择。 他抬起头,目光炯炯,扫视着堂下众人,仿佛一尊降临凡间的战神。 “传我将令!” “其一,坚壁清野!将城外方圆二十里内,所有村庄的百姓和粮草,尽数迁入城中!所有房屋,一律焚毁!一粒米,一根草,都不能留给建奴!” “其二,全民皆兵!征发城中所有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丁,编入守城队伍!守城一日,赏米一斗!斩杀一敌,赏银一两!” “其三……” 楚珩顿了顿,声音变得无比洪亮。 ------------ 第一卷 第8章 神臂弩出世,多尔衮的轻蔑 “召集城中所有铁匠、木匠,到总兵府演武场集合!我有神兵利器,要让他们连夜打造!” “此战,我等不仅要守,更要战!” “我要用建奴的鲜血,来祭奠我大明战死的英魂!” “我要让这云州城,成为埋葬八旗铁骑的坟场!” 一番话,说的众人心潮澎湃,仿佛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 赵康看着眼前的楚珩,只觉得一股豪气,从胸中喷薄而出。 他单膝跪地,声音嘶哑。 “末将,愿为将军,效死!” “我等,愿为将军,效死!” 堂下,所有军官,齐声呐喊,声震屋瓦。 这一刻,云州城那早已熄灭的战意,被楚珩,重新点燃! 云州的夜,从未如此明亮过。 总兵府的演武场,以及城中所有的铁匠铺、木工房,此刻都灯火通明,人声鼎沸。 上百名铁匠,赤着上身,挥舞着手中的铁锤,用力的捶打着烧红的铁块。 汗水,顺着他们古铜色的肌肤滑落,在炙热的空气中,瞬间蒸发。 数百名木匠,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刨制着弩臂和机括。 他们手中的刨刀,飞快的削下一层层木屑,空气中,弥漫着木料特有的清香。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困惑,和一丝难以掩盖的兴奋。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古怪的兵器图纸。 那弩臂的弧度,那机括的精巧,都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而下达这个命令的,正是如今云州城说一不二的楚珩,楚将军。 楚珩并未安坐府中,而是亲自来到了演武场。 他身穿一身普通的布衣,身上还沾染着铁屑和木灰,丝毫没有一军主帅的架子。 他时而拿起一张图纸,向一位经验丰富的老铁匠,讲解着某个部件的关键要点。 时而又拿起一根成型的弩臂,仔细的检查着上面的每一处细节。 这些图纸,都来自于他的记忆。 或者说,来自于系统灌输给他的,关于神臂弩的一切知识。 他知道,这些弩,是他们能否守住云州的关键。 所以,他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赵康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这一切。 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震撼。 他想不明白,楚珩是从哪里得来的这些神兵图纸。 他也想不明白,这个年轻人,为什么会对这些复杂的工艺,如此的了如指掌。 他仿佛天生就是一个兵器大师。 “将军,您看!” 一名老木匠,捧着一具刚刚组装完成的弩,兴奋的跑了过来。 这具弩,比寻常的军弩要大上许多,弩臂由坚韧的桑木和牛筋复合而成,闪烁着油亮的光泽。 青铜打造的机括,在火光下,显得精密而又致命。 “拿去试试。” 楚珩接过弩,仔细的检查了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 很快,几名士兵抬来了一个靶子。 靶子由三层坚牛皮包裹着厚木板制成,足以抵挡寻常弓箭在五十步内的射击。 一名身材魁梧的士兵,走上前来。 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将那强劲的弩弦,挂上机括。 一支尺长的精钢弩箭,被安放在了箭槽之中。 “放!” 随着楚珩一声令下。 士兵扣动扳机。 “嗡!” 一声沉闷的弦响。 弩箭如同脱弦的流星,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瞬间便射中了百步之外的靶子。 “噗!” 一声闷响。 那坚固的牛皮靶,竟被这支小小的弩箭,毫不费力的洞穿! 弩箭的尾羽,还在微微的颤动。 寂静。 整个演武场,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着那个被洞穿的靶子,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景象。 赵康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快步上前,拔出那支深深嵌入靶子后面的墙壁中的弩箭。 箭身,兀自温热。 他无法想象,这是何等恐怖的力道。 若是这一箭射在人的身上,就算是身穿双层重甲,怕是也难逃一死。 “神兵……当真是神兵啊!” 赵康喃喃自语,再看向楚珩时,眼神中,已经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他终于明白,楚珩的底气,从何而来。 有此等利器在手,何愁建奴不破! “还愣着干什么!” “都给我动起来!” “天亮之前,我要看到一百具这样的神臂弩!” 赵康的怒吼声,打破了演武场的寂静。 所有的工匠和士兵,都像是打了鸡血一般,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热情,投入到了紧张的生产之中。 …… 与此同时,在距离云州城三百里外的广宁城。 一身王爵服饰,面容冷峻的多尔衮,正坐在帅帐之中,听取着手下探子的回报。 “睿亲王,那云州城守将何一鸣,不久前被其麾下百户所杀。如今城中主事者,乃是一个叫楚珩的年轻人。” 帐下,一名身穿八旗甲胄的巴牙喇(护军),单膝跪地,恭敬的禀报着。 “哦?” 多尔衮的眉头,微微一挑。 “临阵换帅?还是个黄口小儿?” “这倒是有趣。” 坐在他下首,身材异常魁梧,满脸络腮胡的阿济格,闻言哈哈大笑起来。 “十四弟,我看那明国是真没人了!” “让一个毛头小子来守城,这不是摆明了送给我们吗?” “待明日,我率正黄旗为先锋,一个时辰,便将那云州城拿下,献给十四弟!” 阿济格是出了名的勇猛,却也素来有勇无谋,骄横自大。 在他看来,大明的军队,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根本不堪一击。 多尔衮端起桌上的马奶酒,轻轻的抿了一口。 “英亲王不可大意。”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那楚珩能在阵前斩杀总兵,夺取兵权,想来也不是易于之辈。” “传我将令,明日由阿山率领三千正黄旗精锐为先锋,前往云州试探虚实。切记,不可轻敌冒进。” 多尔衮为人谨慎,虽然他也认为云州城不堪一击,但多年的征战经验,让他养成了小心行事的习惯。 “是!” 那名巴牙喇领命退下。 阿济格却有些不以为然的撇了撇嘴。 “十四弟,你也太小心了。” “区区一个云州,何须如此大费周章。” 多尔...滚没有理会他的抱怨,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地图上,那代表着云州的那个小小的圆点。 他的眼中,闪烁着狼一般的贪婪光芒。 …… 三日后。 云州城头。 黑云压城城欲摧。 三千名身穿黄色铠甲,背插小旗的八旗精锐,已经列阵于城下。 他们军容严整,杀气腾腾,如同一片黄色的潮水,即将淹没这座孤城。 为首一员将领,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之上,正是正黄旗的牛录额真(佐领),阿山。 他看着城墙上那些瑟瑟发抖的明军,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而城墙之上,楚珩一身黑色铁甲,手按刀柄,凭风而立。 他的身后,是三百名手持神臂弩的弩手。 他们的脸上,虽然还带着一丝紧张,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坚定。 因为,他们的将军,就在他们身前。 ------------ 第一卷 第9章 初战告捷,神臂弩显威 赵康站在楚珩身边,手心,已经全是冷汗。 “将军……建奴……建奴真的来了。” 楚珩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 “让他们再近一些。” 城墙之下,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三千八旗精锐,如同一座沉默的火山,随时可能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他们胯下的战马,不安的刨着蹄子,喷着响鼻。 这些身经百战的勇士,已经习惯了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自己战刀上的锋芒。 牛录额真阿山,策马来到阵前。 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刻满了刀疤和傲慢。 他用马鞭,遥遥的指着城墙上的楚珩,用半生不熟的汉话,高声喊道。 “城上的明狗听着!” “我乃大清正黄旗牛录额真,阿山!” “我家睿亲王有令,只要你们现在开城投降,便可饶你们不死!” “若敢负隅顽抗,城破之日,定将你们碎尸万段,鸡犬不留!” 他的声音,充满了蛮横和不屑。 在他看来,眼前的这座孤城,不过是囊中之物。 城墙之上,明军士兵听到这番话,无不脸色煞白,双腿打颤。 八旗铁骑的凶名,早已深入人心。 那种源于骨子里的恐惧,不是一两句豪言壮语,就能轻易驱散的。 赵康更是紧张的握紧了刀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甚至能闻到,从城下飘来的,那股混杂着马粪和血腥的,独属于建奴的味道。 只有楚珩,依旧面沉如水。 他看着城下耀武扬威的阿山,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死人。 “将军……下令吧!” 赵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楚珩没有理会他,只是缓缓的举起了右手。 他身后的三百名弩手,立刻将手中的神臂弩,对准了城下的敌军。 机括上弦的“咔咔”声,在死寂的城墙上,显得格外清晰。 “再近一些。” 楚珩的声音,不大,却异常的沉稳。 阿山见城上毫无动静,以为他们是被吓破了胆,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看来,这城里的,都是一群没卵子的软蛋!” “传我将令!巴牙喇(护军)出击!” “给他们点颜色看看!” 随着他一声令下。 两百名身披重甲,手持长枪的八旗护军,策马而出。 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是八旗军的尖刀。 他们发出一声呐喊,催动战马,朝着云州城,发起了冲锋。 马蹄声,如同滚雷,震动着大地。 两百骑兵,却冲出了千军万马的气势。 城墙上的明军,看到这一幕,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知道,八旗的重甲骑兵,一旦冲锋起来,几乎是不可阻挡的。 赵康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将军!” 楚珩的右手,依旧高高的举着,纹丝不动。 他的目光,死死的锁定着那越来越近的黄色洪流。 三百步! 二百五十步! 二百步! 城下的八旗骑兵,已经能清晰的看到城墙上明军那惊恐的面容。 他们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他们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品尝胜利的滋味了。 就在他们进入一百五十步距离的一刹那。 楚珩那高举的右手,猛然挥下! “放!” 一声令下! “嗡!嗡!嗡!” 三百具神臂弩,同时发出了怒吼! 密集的弩箭,如同一片乌云,遮天蔽日,朝着城下的八旗骑兵,倾泻而去! 尖锐的破空声,连成一片,如同死神的吟唱。 阿山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他看到,那漫天的箭雨,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精准的覆盖了正在冲锋的护军。 “噗嗤!噗嗤!噗嗤!” 利刃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 冲在最前面的八旗护军,如同被割倒的麦子,成片成片的倒下。 他们引以为傲的双层重甲,在神臂弩的面前,薄的就像一层纸。 尺长的钢制弩箭,轻而易举的洞穿了他们的身体,将他们牢牢的钉在了地上。 战马的悲鸣声,士兵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了一曲死亡的乐章。 只一轮齐射。 两百名八旗护军,便折损了近半。 剩下的骑兵,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彻底打懵了。 他们勒住战马,惊恐的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不知所措。 他们想不明白,明军什么时候,有了如此犀利的远程武器? 城墙之上,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 所有的明军士兵,都目瞪口呆的看着城下那满地的尸体和哀嚎的伤兵。 他们……赢了? 就这么……轻易的赢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爆发出的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赢了!我们赢了!” “楚将军威武!神臂弩威武!” 压抑了许久的恐惧和憋屈,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了狂喜和自豪。 他们看着楚珩的背影,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敬畏。 这个年轻人,是他们的神! 赵康站在原地,身体,如同被雷击中一般,僵硬无比。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看着城下那些不可一世的八旗铁骑,此刻却如同丧家之犬一般,狼狈不堪。 他再看向楚珩那挺拔的背影,只觉得,自己仿佛在仰望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 “这……这怎么可能?” 他的声音,细若蚊蝇,充满了难以置信。 城下,阿山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愤怒和羞辱。 他麾下最精锐的护军,竟然在一个照面之间,就被人打残了! 这是奇耻大辱! “全军冲锋!” “给我踏平那座城墙!杀了那群明狗!” 阿山被愤怒冲昏了头脑,他拔出腰间的弯刀,歇斯底里的吼道。 三千八旗精锐,在他的命令下,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云州城,发起了决死冲锋。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更加密集的死亡之雨。 “第二排!放!” “第三排!预备!” 楚珩的声音,冷静而又清晰。 城墙上的弩手,在他的指挥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三段式射击。 弩箭,如同长了眼睛一般,不断的收割着八旗士兵的生命。 冲锋的道路,被尸体和鲜血所铺满。 八旗军引以为傲的骑射,在神臂弩超远的射程和恐怖的威力面前,成了一个笑话。 他们甚至无法靠近城墙百步之内,便会被射成刺猬。 攻势,一次又一次的被打退。 尸体,在城下,堆积如山。 最终,阿山那被怒火烧昏的头脑,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自己麾下那已经折损过半的勇士,心中,涌起了无边的恐惧。 “撤!” “撤退!” 他声嘶力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第一个调转马头,狼狈的向后方逃去。 残余的八旗士兵,如蒙大赦,扔下手中的兵器,发疯似的向后逃窜。 一场原本被认为毫无悬念的攻城战,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城墙之上,欢声雷动。 楚珩看着那些仓皇逃窜的背影,脸上,却没有任何表情。 他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叮!恭喜宿主成功击溃建奴先锋部队,极大提升了云州守军士气!】 【任务完成!奖励发放:锦衣卫密探百户所!】 【锦衣卫密探:大明最神秘的特务机构,精通侦查、渗透、暗杀、策反等各种技能。此百户所共一百一十人,绝对忠于宿主,可助宿主监察天下,掌控情报!】 楚珩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锦衣卫! 这可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有了这支力量,他对云州城的掌控,将更加的稳固。 而他的目光,也终于可以,从这座小小的云州城,投向更远的地方。 城墙之上,劫后余生的欢呼声,久久不息。 云州城的士兵们,将手中的兵器高高举起,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宣泄着心中的狂喜与激动。 他们看着那道屹立在城头的黑色身影,眼神中,是近乎狂热的崇拜。 是楚将军,是他们的神,带领他们创造了这个不可能的奇迹! 赵康站在楚珩的身后,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 他不是害怕,而是激动。 他戎马半生,从未打过如此酣畅淋漓的胜仗。 以三百弩兵,破三千铁骑。 这等战绩,足以名垂青史! 而创造这个神话的,正是眼前这个年仅二十的年轻人。 “将军!” 赵康单膝跪地,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末将……末将愿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随着他的动作,城墙上所有的士兵,无论官职大小,都齐刷刷的跪了下来。 “我等愿为将军效死!” 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云州城的上空回荡。 这一刻,楚珩知道,他已经彻底掌控了这座城池,掌控了这支军队的人心。 “都起来吧。” 楚珩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今日之胜,非我一人之功,乃是诸位同袍用命,是这云州城十万百姓,众志成城!” “传我将令,打扫战场,收敛阵亡将士遗骸,厚葬之!其家小,由总兵府供养!” “所有参战将士,无论生死,皆赏银十两!” 简单的几道命令,再次点燃了士兵们的热情。 他们欢呼着,雀跃着,为自己能追随这样一位体恤下属,赏罚分明的主帅,而感到无比的庆幸。 看着士气高涨的军队,楚珩的脸上,却依旧平静。 他知道,战斗,才刚刚开始。 ...... ------------ 第一卷 第10章 汉奸劝降,楚珩的阳谋 …… 建奴大营。 帅帐之内,气氛压抑的让人窒息。 英亲王阿济格,这位素来以勇猛著称的亲王,此刻正瞪着一双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跪在帐下的阿山。 阿山的身上,还沾染着血迹和泥土,头盔早已不知去向,头发散乱,狼狈不堪。 他的身后,跟着的,是不到一千名残兵败将。 三千精锐出征,归来者,不足三分之一。 这在八旗军的历史上,是前所未有的惨败。 “废物!” 阿济格一脚将面前的案几踹翻,指着阿山的鼻子破口大骂。 “三千人!三千个大清的勇士!竟然被一群南蛮子,打的丢盔弃甲!” “你还有脸回来见我?!” 阿山跪在地上,身体抖如筛糠,一句话也不敢说。 睿亲王多尔衮,坐在帅位之上,面色阴沉如水。 他没有发怒,但帐内所有人都知道,平静的海面下,往往隐藏着最恐怖的风暴。 “说。” 多尔衮缓缓的吐出了一个字。 阿山的身子,又是一颤。 他不敢有丝毫隐瞒,将今日攻城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详细的说了一遍。 当他说到,那如同乌云般密集的弩箭,和那能轻易洞穿双层重甲的恐怖威力时,帐内的将领们,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弩?” 多尔衮的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明军的弩,我不是没有见识过。射程不过百步,威力也有限,如何能有如此威力?” 他看向阿山,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你确定,你没有夸大其词?” 阿山吓得连连磕头。 “王爷明鉴!奴才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欺瞒王爷啊!” “那明军的弩,确实非同寻常!射程至少在一百五十步开外,而且……而且似乎能源源不断的射击,毫无间隙!” 毫无间隙? 多尔衮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 他虽然不精通汉人的兵器,但也知道,弩箭的上弦,极为费时费力。 想要做到毫无间隙的射击,根本不可能。 除非…… 除非他们使用的,是某种他所不知道的新式战法。 “有意思。” 多尔...滚的嘴角,忽然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想不到,在这小小的云州城,还能遇到一个有趣的对手。” “传我将令!” “大军开拔!兵临云州!” “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弩硬,还是我八旗的刀,更利!” 多尔衮站起身来,一股磅礴的气势,从他身上散发开来。 帐内的所有将领,都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压力。 他们知道,睿亲王,是真的动怒了。 …… 云州,总兵府。 夜,已经深了。 楚珩独自坐在书房之中,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 他的面前,空无一人。 但他的神情,却异常的专注,仿佛在与什么人对话。 “锦衣卫百户所,听候主人差遣。” 一道鬼魅般的声音,在楚珩的脑海中响起。 紧接着,一道身穿黑色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挺拔身影,单膝跪在了他的面前。 他的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锐利如鹰的眼睛。 面具之上,刻着一个古朴的篆字——“龙”。 “起来吧。” 楚珩淡淡的说道。 他打量着眼前的这名锦衣卫,心中,对系统的大手笔,又有了新的认识。 这不仅仅是一个百户所的编制,更像是一个完整的,可以独立运作的情报机构。 “从今日起,你代号‘青龙’,为我亲卫指挥使,统领百户所,直接向我负责。” “属下,遵命!” 青龙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我交给你两个任务。” 楚珩伸出两根手指。 “其一,肃清城内。何一鸣虽死,但其党羽,未必尽除。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些藏在暗处的硕鼠,都给我揪出来。无论是谁,格杀勿论!” “其二,渗透城外。我要知道,多尔衮大营之内,所有的一切。他的兵力部署,粮草储备,将领性格,乃至他每天晚上吃什么,我都要一清二楚。” 青龙听完,再次单膝跪地。 “属下,领命!”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便如同青烟一般,消散在了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楚珩看着空无一人的书房,嘴角,微微上扬。 有了锦衣卫这把暗处的尖刀,他的许多计划,终于可以开始实施了。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落在了那代表着建奴大营的位置。 “多尔衮……” “游戏,才刚刚开始。” “说得好!” 就在那几名军官叫嚷的最凶的时候,楚珩忽然开口,抚掌大笑。 他的笑声,清朗而又洪亮,瞬间压过了所有的杂音。 城楼上,所有人都愣住了,不解的看着他。 那几名带头劝降的军官,脸上更是露出了喜色。 看来,这位年轻的将军,终究还是扛不住压力,要妥协了。 范文程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就知道,没有哪个汉人,能抵挡得住高官厚禄的诱惑。 这个楚珩,也不例外。 然而,楚珩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的笑容,都凝固在了脸上。 “诸位说的,都有道理。” 楚珩的目光,缓缓的扫过那几名军官,眼神,冰冷如刀。 “既然诸位如此渴望投奔大清,享受荣华富贵。” “那我楚珩,今日,就成全你们!” 话音未落,他猛的一挥手! “拿下!” 一声令下,从人群中,瞬间冲出十几名身穿普通士兵服饰,但眼神却异常凌厉的汉子。 他们的动作,快如闪电,如同捕食的猎豹。 还不等那几名军官反应过来,便已经被死死的按在了地上。 雪亮的刀锋,架在了他们的脖子上。 “将军!你……你这是干什么?!” 那名山羊胡军官,惊恐的叫道。 “我们……我们也是为了大家好啊!” “干什么?” 楚珩走到他的面前,缓缓的蹲下身子,脸上,带着一丝残忍的笑容。 “就在昨夜,你和你的同党,偷偷用弓箭,将城内的布防图,射给了城外的建奴。” “你以为,你们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吗?” 楚珩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九幽寒冰,让那山羊胡军官,如坠冰窟。 “你……你怎么知道?!” 他失声惊叫,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楚珩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目光,扫向了所有士兵。 “诸位,都看清楚了!” “这就是,叛徒的下场!” “他们,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不惜出卖我们所有人的性命!” “对于这种人,我楚珩,只有一个字!” “杀!” 一个“杀”字,从楚珩的口中吐出,带着无边的煞气和决绝。 那十几名被俘的军官,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身后的锦衣卫,干净利落的割断了喉咙。 鲜血,染红了城楼。 腥臭的血腥味,刺激着每一个人的神经。 城楼之上,雅雀无声。 所有的士兵,都用一种敬畏,甚至恐惧的眼神,看着楚珩。 他们这才明白,这位年轻的将军,不仅有着神鬼莫测的用兵之能,更有着雷霆万钧的铁血手段。 范文程站在一旁,早已吓得面无人色,双腿,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他怎么也想不到,楚珩竟然会用这种方式,来回应他的劝降。 “范大学士。” 楚珩缓缓的转过身,目光,落在了范文程的身上。 “现在,你还觉得,我云州城,会投降吗?” 范文程的身体,猛的一颤。 他想逃,却发现自己的双腿,早已不听使唤。 “楚……楚将军,两……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 “来使?” 楚珩笑了。 “我大明,什么时候,和建奴成了‘两国’?” “你们,不过是一群趁火打劫的蛮夷,一群乱我中华的贼寇罢了!” “至于你……..” 楚珩走到范文程的面前,一把揪住了他那根油光锃亮的金钱鼠尾辫。 ------------ 第一卷 第11章 奇袭粮道,燕云十八骑之威 “你一个数典忘祖,卖主求荣的汉奸,也配,和我谈‘来使’二字?” “我楚珩,今天,不杀你。” 楚珩的声音,忽然变得温和起来,但那温和之中,却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 “我要你,活着回去。” “替我,给多尔衮带一句话。” “想要我云州城,就让他亲自,来取!” 话音落下,楚珩手中的雁翎刀,寒光一闪!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彻云霄。 范文程那根象征着他“大清臣子”身份的金钱鼠尾辫,被楚珩,齐根斩断! 楚珩随手将那截辫子,扔在了地上,用脚,狠狠的碾了碾。 “滚!” 范文程捂着自己光秃秃的后脑勺,连滚带爬的,逃下了城楼。 那狼狈的样子,引得城墙上的士兵们,一阵哄堂大笑。 压抑了许久的阴霾,在这一刻,一扫而空。 【叮!恭喜宿主成功将计就计,肃清内奸,极大振奋了军心!】 【任务完成!奖励发放:白杆兵训练总纲!】 系统的提示音,在楚珩的脑海中响起。 他看着范文程那仓皇逃窜的背影,又看了看城墙下,那黑压压的建奴大军,脸上,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他知道,真正的战争,从现在,才正式开始。 …… 建奴大营,帅帐。 多尔衮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的范文程,和他那光秃秃的后脑勺,脸色,阴沉的几乎能滴出水来。 “欺人太甚!” 坐在下首的阿济格,早已按捺不住,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十四弟!下令吧!” “让我带兵,踏平那云州城,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千刀万剐!” 多尔衮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范文程。 “他……他还说了什么?” 范文程的身体,抖了一下,不敢有丝毫隐瞒。 “他……他说……让……让王爷您,亲自去取……” “砰!” 多尔衮手中的青玉酒杯,被他,生生的捏成了碎片。 一股恐怖的杀气,从他身上,弥漫开来。 整个帅帐的温度,都仿佛下降了几分。 “好。” “好一个楚珩。” “传我将令!” “全军攻城!” “三日之内,若不能破城,提头来见!” …… 云州,总兵府。 楚珩正在研究刚刚到手的“白杆兵训练总纲”。 这套战法,果然精妙绝伦。 它不仅详细的记录了白杆兵的各种训练方法,阵型变化,还附带了白杆枪的详细制作图纸。 这种枪,枪杆用坚韧的白蜡木制成,枪头带钩,枪尾带环,可砍,可刺,可钩,可砸,还能连接成环,攀援城墙峭壁。 简直就是山地作战的无上利器! 就在楚珩沉浸在对新战法的研究中时,一道黑色的身影,鬼魅般的,出现在了他的书房之中。 “主人。” 青龙单膝跪地,声音,依旧冰冷。 “城外建奴大营,已有异动。” “据探子回报,多尔衮已经下令,全军攻城。” “另外……属下还探得一个重要情报。” “建奴的粮道,极为漫长,且防卫松懈。其主力粮草,将会在五日后,经由城西三十里外的‘一线天’峡谷,运抵大营。” 楚珩的眼睛,猛的亮了起来。 他快步走到地图前,手指,重重的点在了那名为“一线天”的峡谷上。 “赵康!” 楚珩转身,对着门外,高声喊道。 片刻之后,赵康快步走了进来。 “将军,有何吩咐?” 楚珩没有废话,直接指着地图上的那个点。 “我要你,今夜,点齐我那十八亲卫,随我,去干一票大的!” 赵康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当他看清那个地名时,瞳孔,骤然收缩。 “将军,您是想……” 楚珩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想跟我攻城?那我就,断了他的粮!” 夜,深沉如墨。 十八骑黑色的骏马,悄无声息的,驶出了云州城的北门。 马蹄上,都包裹着厚厚的棉布,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马上,是十八名身穿黑色劲装,背负弓弩,腰挎弯刀的骑士。 他们的脸上,都戴着狰狞的恶鬼面具,只露出一双双在夜色中,如同寒星般明亮的眼睛。 他们,就是楚珩最精锐的亲卫,燕云十八骑。 楚珩和赵康,同样一身黑衣,混杂在队伍之中,朝着城西的“一线天”峡谷,疾驰而去。 “将军,我们……真的只带这么点人?” 路上,赵康还是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 虽然他已经见识过燕云十八骑那神鬼莫测的手段,但要去劫袭建奴的粮道,只凭这区区二十人,是不是也太过托大了? 要知道,护送粮草的,至少也是一个牛录的八旗兵,足有三百人。 更何况,粮队中,还有大量的辅兵和民夫。 一旦被缠住,他们这点人,怕是连塞牙缝都不够。 “兵贵精,不在多。” 楚珩的声音,在夜风中,显得异常的平静。 “我们的目标,不是杀人,是烧粮。” “只要毁了他们的粮草,那五万大军,便是不战自乱。” 赵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还是无法理解,楚珩的信心,到底从何而来。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选择,无条件的相信。 …… “一线天”峡谷。 正如其名,这是一条两山之间,仅容一辆马车通过的狭长通道。 地势,险要无比。 此刻,峡谷的两侧山壁之上,楚珩和燕云十八骑,如同壁虎一般,悄无声息的潜伏在黑暗之中。 他们俯瞰着下方那条蜿蜒的道路,等待着猎物的到来。 赵康跟在楚珩身边,心脏,不争气的狂跳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感受燕云十八骑的恐怖。 这些带着恶鬼面具的骑士,仿佛没有重量一般,在陡峭的山壁上,如履平地。 他们的呼吸,悠长而又平稳,与周围的环境,完美的融为一体。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根本无法相信,这里,竟然潜伏着一支足以颠覆战局的奇兵。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就在天际泛起一抹鱼肚白的时候。 一阵车轮滚动的“吱嘎”声,和人声的嘈杂,从峡谷的入口处,传了过来。 来了! 楚珩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 只见一支绵延数里的长长队伍,正缓缓的驶入峡谷。 队伍的最前方,是两百名手持长枪,骑着高头大马的八旗骑兵。 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耐和疲惫。 在他们看来,这大明境内,早已没有什么像样的抵抗力量。 护送粮草这种枯燥的任务,实在是有损他们“大清勇士”的威名。 队伍的中间,是数百辆装满了粮草的马车。 数千名被强征来的汉人百姓,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正有气无力的推着马车,缓慢前行。 稍有怠慢,便会招来旁边监工的辅兵,一顿凶狠的鞭打。 队伍的最后方,同样是一百名八旗骑兵殿后。 整个粮队,看起来戒备森严,但实际上,却充满了懈怠和轻敌。 “动手。” 楚珩没有丝毫的犹豫,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冰冷的字。 随着他一声令下。 潜伏在两侧山壁上的燕云十八骑,同时动了。。 ------------ 第一卷 第12章 断粮之策,多尔衮的震怒 他们从背上,取下了早已准备好的神臂弩。 这种经过楚珩改良的强弩,不仅威力巨大,而且体型小巧,非常适合山地潜伏作战。 “咻!咻!咻!” 没有喊杀声,没有号角声。 只有十八支如同毒蛇吐信般的弩箭,带着尖锐的呼啸,精准的射向了队伍最前方的八旗骑兵。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名骑兵,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势大力沉的弩箭,连人带马,射翻在地。 突如其来的打击,让整个粮队,瞬间陷入了混乱。 “敌袭!有敌袭!” 八旗兵们惊恐的叫喊着,纷纷拔出腰间的弯刀,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然而,他们什么也看不到。 迎接他们的,是第二轮,更加密集的箭雨。 燕云十八骑,如同十八个最高效的死神。 他们手中的神臂弩,不断的喷吐着死亡的火焰。 每一支弩箭,都精准的收割着一名八旗兵的生命。 峡谷狭长的地形,让八旗骑兵引以为傲的冲击力和机动性,完全无法发挥。 他们挤在一起,成了神臂弩最好的靶子。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负责开路的两百名八旗骑兵,便被射杀殆尽。 峡谷内,只剩下那些惊慌失措的汉人百姓,和那几百名同样吓破了胆的辅兵。 “烧!” 楚珩再次下达了命令。 十八名骑士,从怀中,掏出了一支支早已备好的火折子和浸满了火油的布包。 他们点燃布包,如同天女散花一般,扔向了下方那一辆辆装满粮草的马车。 “轰!” 火苗,瞬间被点燃。 干燥的粮草,是最好的助燃剂。 熊熊的烈火,如同贪婪的火龙,迅速的吞噬着整个车队。 黑色的浓烟,冲天而起。 粮食烧焦的味道,刺鼻而又难闻。 那些被强征来的汉人百姓,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惊天的欢呼。 他们扔掉手中的推杆,四散奔逃,头也不回的,消失在了山林之中。 他们宁愿饿死,也不愿再为这些异族的侵略者,卖命。 殿后的一百名八旗骑兵,看到前方那冲天的火光,和那如同地狱般的景象,早已吓破了胆。 他们不敢上前,纷纷调转马头,朝着来时的方向,仓皇逃窜。 赵康站在山壁之上,早已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他张大了嘴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二十人。 仅仅二十人。 就这么轻易的,全歼了三百八旗精锐,烧毁了数万大军的粮草? 这是何等恐怖的战力! 这简直,就是神迹! 他看着身边那个依旧面色平静的年轻人,只觉得,自己的膝盖,有些发软。 他有一种强烈的冲动。 想要跪下来,顶礼膜拜。 “走。” “该回去了。” 楚珩的声音,将他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回……回去?” 赵康有些结巴的问道。 “回去,看一场好戏。” 楚珩的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容。 云州城下。 多尔衮的帅帐之中。 这位大清的睿亲王,正端坐在虎皮大椅之上,面色阴沉的,听着帐下将领的汇报。 “王爷,我军已经连续攻城三日,伤亡惨重,却连城墙的边,都摸不到。” 一名满脸烟火色,盔甲上还带着血迹的梅勒额真(副都统),单膝跪地,声音,充满了无奈和疲惫。 “那城上的明军,不知从何处得来的神弩,射程极远,威力巨大。我大清的勇士,根本无法靠近。” “别说攻城,就连在城下叫阵,都得冒着被射成刺猬的风险。” 帐内的其他将领,也都垂着头,默不作声。 这几日的攻城战,对他们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部下,一排排的倒在那恐怖的箭雨之下,却毫无还手之力。 那种无力感,几乎让他们崩溃。 八旗军引以为傲的勇气,在绝对的技术压制面前,显得是那么的可笑和苍白。 “神弩……” 多尔衮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有愤怒,有不甘,但更多的,是疑惑。 他实在想不通,一个濒临灭亡的王朝,一座偏远的孤城,怎么会突然冒出如此犀利的武器。 还有那个叫楚珩的年轻人,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报——!” 就在帐内气氛压抑到极点的时候,一名传令兵,连滚带爬的冲了进来。 他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慌乱。 “王……王爷!不好了!” “粮……粮道被劫了!” “什么?!” 多尔衮猛的从帅位上站了起来,一股恐怖的气势,瞬间爆发。 帐内的所有将领,都感觉自己的心脏,漏跳了一拍。 “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多尔衮一把揪住那传令兵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双目,赤红如血。 他知道,粮草,对于一支远征的大军来说,意味着什么。 那传令兵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哆哆嗦嗦的,将“一线天”峡谷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 当听到,负责押运粮草的三百八旗精锐,被区区不到二十名敌人,全歼之时。 整个帅帐,陷入了一片死寂。 阿济格那暴躁的声音,都没有再响起。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 二十人,全歼三百精锐? 这已经不是战争了。 这是神话。 “砰!” 多尔衮一脚,将那传令兵踹飞出去,胸中,是再也无法压抑的滔天怒火。 “楚珩!” 他仰天长啸,声音,如同受伤的野兽。 他终于明白,楚珩那句“让他亲自来取”,是什么意思了。 那不是狂妄。 那是赤裸裸的,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从始至终,他都落入了对方的算计之中。 围而不攻,是想消耗他的锐气。 神臂弩守城,是想将他的主力,牢牢的钉在这座城下。 而真正的杀招,是那支如同鬼魅般的奇兵,和那致命的一击——断粮! 好! 好一个楚珩! 好一招釜底抽薪! 多尔衮只感觉自己的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头一甜,险些喷出一口血来。 他强行将那口血咽了下去,眼中,闪烁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冰冷的杀机。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沙哑而又低沉。 “全军……撤退!” …… 云州城头。 当看到城外的建奴大军,如同退潮一般,缓缓的向北方撤去时。 整个云州城,爆发出了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热烈的欢呼。 士兵们,扔掉了手中的兵器,相互拥抱着,又哭又笑。 百姓们,涌上街头,奔走相告,喜极而泣。 他们赢了! 他们真的,守住了这座城! 他们击退了那不可一世的八旗铁骑! 赵康站在城楼上,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黑色潮水,只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他转过头,看向身边那个依旧平静如水的年轻人,眼神中,充满了无以复加的崇敬。 “将军……我们……我们赢了。” 楚珩点了点头。 “是啊。” “我们赢了。” 他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 虽然,这只是暂时的胜利。 但他知道,经此一战,云州城,将真正的新生。 而他,也将拥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稳固的根基。 【叮!检测到宿主成功断绝敌军粮道,逼退十万大军,守住云州城,声望达到顶峰!】 【任务:血战云州,已超额完成!】 【特别奖励发放:白杆兵五百名!可直接召唤!】 【特别奖励发放:燕云十八骑编制扩充至一百零八人!】 【系统商城开启特殊兑换:红夷大炮制造图纸!】 一连串的系统提示音,在楚珩的脑海中响起。 饶是以他的心性,也不由得,呼吸急促了几分。 白杆兵! 还是可以直接召唤的成品! 燕云un十八骑,扩编至一百零八人! 这支神出鬼没的奇兵,将变得更加恐怖! 还有……红夷大炮! 那可是这个时代,最顶级的攻城利器! 有了这些,别说守住一个云州。 就是逐鹿中原,问鼎天下,也未必,没有可能! 楚珩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激动。 他知道,未来的路,还很长。 他的目光,越过欢呼的人群,投向了南方。 那里,是大明的腹地。 那里,有李自成,有张献忠,有无数正在燃烧的战火。 还有,那位坐在紫禁城里,早已焦头烂额的崇祯皇帝。 “陛下……” “您的江山,我,替您守了。” “不过,这价钱,咱们得另算。另算?” ------------ 第一卷 第13章 论功行赏,京师来人 云州城,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战争的阴霾,被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一扫而空。 百姓们自发的走上街头,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对未来的憧憬。 孩童们在街头巷尾追逐嬉戏,嘴里模仿着大人们的口气,喊着“楚将军威武”的口号。 家家户户,都自发的挂出了红灯笼,仿佛在庆祝一个盛大的节日。 总兵府内,更是张灯结彩,一场盛大的庆功宴,正在举行。 楚珩坐在主位之上,他的左手边,是新任的副总兵赵康。 再往下,则是李千总等在这次血战中,立下赫赫战功的军官们。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楚珩站起身来,端起酒杯,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原本喧闹的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放下了手中的碗筷,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们的主帅。 “这一杯酒,我敬云州城,所有战死的英魂!” 楚珩的声音,沉稳而又洪亮。 “没有他们,就没有我们今日的安宁!” 说罢,他将杯中酒,尽数洒在地上。 “敬战死的弟兄们!” 赵康等人,也纷纷站起,将杯中酒洒在地上,神情肃穆。 “第二杯酒,我敬诸位!” 楚珩再次满上一杯酒,高高举起。 “是你们,用自己的血肉,筑起了云州城不倒的长城!” “是你们,让那些不可一世的建奴,知道了什么叫汉家风骨!” “我楚珩,在此谢过诸位!” 说完,他一饮而尽。 “将军言重了!” “我等愿为将军效死!” 堂下,所有军官都激动得满脸通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只觉得一股热血,从胸中直冲头顶。 “第三杯酒,我们敬未来!” 楚珩的目光,变得深邃而又明亮。 “经此一战,我云州军,当脱胎换骨!” “从今日起,我宣布,成立三大营!” “以神臂弩手为骨干,成立‘神臂营’,由李千总统领!” 那名断了左臂的李千总,闻言,猛的站了起来,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狂喜。 他本以为,自己成了残废,军旅生涯也就到头了。 却没想到,将军不仅没有嫌弃他,反而委以重任! “末将……末将定不负将军所托!” 他单膝跪地,声音,已经哽咽。 楚珩点了点头,继续说道。 “以我那五百亲卫为基础,成立‘背嵬营’,为全军之锋矢,战必先登!” “此营,由我亲自统领!” 背嵬营! 虽然大部分军官不知道这个名字的由来,但他们都亲眼见识过,那五百亲卫的恐怖战力。 由将军亲自统领,当之无愧! “其三……” 楚珩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 “成立‘神机营’!专司火器!” “赵康!” “末将在!” 赵康上前一步,单膝跪地。 “从今日起,你为我云州副总兵,兼任神机营统领!” “我要你,在最短的时间内,将我给你的图纸,变成现实!” “我要让建奴的铁骑,尝一尝,什么叫炮火洗地!”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火器? 炮火洗地? 将军又有什么神兵利器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期待和好奇。 赵康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 他知道,楚珩拿出的图纸,必然是惊世骇俗的大杀器。 能亲手执掌这样一支军队,是他毕生的荣幸! “末将,领命!” 就在庆功宴的气氛,达到顶点的时刻。 一名亲兵,却神色慌张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报!” “将军,京师……京师来人了!” “说是……说是奉了圣旨,前来犒赏三军!” 大堂之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表情。 朝廷的封赏,终于来了。 但不知为何,他们的心中,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反而,有一丝隐隐的不安。 楚珩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 他站起身,走到那名亲兵面前,声音,听不出喜怒。 “来者,是何人?” 那亲兵咽了口唾沫,紧张的说道。 “是……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王瑾,王公公。” “他还……他还带来了新任的云州总兵,和……和监军……”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炸雷,在所有人的耳边炸响。 赵康的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新任总兵? 监军? 朝廷这是什么意思? 他们刚刚打退了建奴,保住了云州城,朝廷不仅没有嘉奖,反而要来摘桃子,夺兵权?! “欺人太甚!” 李千总一拍桌子,霍然站起,独眼中,充满了愤怒的火焰。 “这帮阉党,平日里祸国殃民,如今,还想来抢我们的军功!” “将军!不能让他们得逞!” “末将愿带神臂营,将他们拦在城外!” “对!不能让他们进城!” 一时间,群情激愤。 这些刚刚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汉子,绝不能容忍,自己的胜利果实,被别人窃取。 楚珩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的脸上,依旧平静。 但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却闪过一抹,冰冷的寒光。 “开城门。” “本将,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位王公公。” 云州南门,吊桥缓缓放下。 楚珩一身玄色铁甲,腰挎雁翎刀,独自一人,策马立于城门之前。 他的身后,是数千名云州将士,鸦雀无声。 再往后,是闻讯赶来的云州百姓,密密麻麻,站满了整个街道。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城外那支缓缓驶来的队伍上。 队伍的最前方,是一面明黄色的龙旗,在风中招展。 旗下,是数百名身穿飞鱼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校尉,簇拥着一顶八人抬的华丽大轿。 轿子两旁,几名面白无须,神态倨傲的太监,骑着高头大马,趾高气扬。 为首一人,正是司礼监秉笔太监,王瑾。 他的脸上,敷着厚厚的白粉,嘴唇,涂得鲜红,一双细长的眼睛里,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在他看来,这些边关的武夫,不过是一群头脑简单的粗鄙之人。 只要自己亮出圣旨,亮出司礼监的腰牌,他们还不得乖乖的跪地磕头? 至于那个叫楚珩的年轻人,不过是运气好,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待会儿,定要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威浩荡,什么叫皇权至上。 队伍,在城门前停了下来。 王瑾从马上下来,身旁的小太监,立刻上前,为他整理了一下官服的褶皱。 他清了清嗓子,用那尖利刺耳的嗓音,高声喊道。 “圣旨到——!” “云州主事者,还不下跪接旨?!!” 他的声音,充满了居高临下的傲慢。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城门前的那个年轻人,非但没有下跪,反而,连马都没下。 他只是静静的坐在马上,冷冷的看着自己,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 第一卷 第14章 阉人监军,楚珩的条件 王瑾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大胆!” “见了圣旨,竟敢不下跪!你是想造反吗?!” 楚珩笑了。 他缓缓的从马上下来,一步步的,走向王瑾。 他身后的数千将士,也随着他的脚步,缓缓的上前一步。 那股无声的压迫感,让王瑾身后的锦衣卫校尉们,都下意识的握紧了手中的刀柄。 “王公公,远道而来,辛苦了。” 楚珩走到王瑾面前,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不过,公公好像忘了。” “我大明律例,武将镇守边关,为防敌军突袭,可见官不跪,见君不拜。” “这圣旨,本将站着,也能接。” 王瑾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他竟忘了,还有这么一条规矩。 这小子,是在故意给自己下马威! “哼!伶牙俐齿!” 王瑾冷哼一声,从身旁小太监手中,接过圣旨,展开,大声宣读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云州百户楚珩,临危受命,守城有功,朕心甚慰。特晋为云州讨逆副将军,赏银千两,钦此!” 圣旨,很短。 短到,让所有人都感到了一丝寒心。 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大捷,换来的,仅仅是一个副将军的虚职,和区区千两白银的赏赐? 这简直,就是一种羞辱! 然而,真正的羞辱,还在后面。 “另,朕念云州不可一日无帅,特遣派英国公之子,张世泽,为云州总兵。遣司礼监秉笔太监王瑾,为监军,总览云州一切军政要务!” “轰!”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人的头顶炸响。 赵康等人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愤怒的火焰。 他们用命换来的胜利,凭什么,让一个京城来的纨绔子弟,和一个不男不女的阉人,来摘桃子?! 百姓们,也开始议论纷纷,看向王瑾的眼神,充满了敌意和不善。 王瑾却仿佛没有看到众人的反应,他收起圣旨,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得意。 他看着楚珩,尖声说道。 “楚珩,哦不,楚副将。” “还不快快交出兵符,叩谢皇恩?” 他已经想好了,只要楚珩交出兵权,他便立刻寻个由头,将他下狱,安上一个“拥兵自重,意图不轨”的罪名。 到时候,这天大的功劳,就都是他王瑾,和他身后那位新任张总兵的了。 然而,楚珩的反应,再次出乎了他的意料。 楚珩没有愤怒,没有辩解。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王瑾,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淡淡的笑容。 那笑容,让王瑾的心中,没来由的,升起了一股寒意。 “王公公。” 楚珩缓缓开口。 “皇恩浩荡,楚珩,感激涕零。” “只是……” 他话锋一转,声音,陡然拔高。 “我云州十万军民,恐怕,不会答应!” 话音落下,他猛的转过身,面向身后的将士和百姓。 “弟兄们!父老乡亲们!” “你们,答应吗?!” “不答应!” “不答应!” 山呼海啸般的回应,从城内传来,声震四野。 数千名将士,高举着手中的兵器,怒吼着。 数万名百姓,挥舞着手臂,呐喊着。 那股磅礴的气势,让王瑾和他的锦衣卫们,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军民一心的场面? 这哪里是一座城池? 这分明就是一个巨大的火药桶! 而引线,就握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的手中! “你……你们想干什么?!” 王瑾的声音,都在发颤。 “想造反吗?!” 楚珩转过身,重新看向王瑾,脸上的笑容,变得意味深长。 “造反?不不不。” “王公公,你误会了。” “我等,不过是想向陛下,请一次命罢了。” “我云州将士,只认我楚珩为主帅!” “我云州百姓,也只认我楚珩为父母官!” “至于那什么张总兵,什么王监军……” 楚珩的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杀机。 “哪来的,就回哪去吧!” “我云州,不欢迎!” 就在此时,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在楚珩的脑海中响起。 【宿主,检测到您正面临朝廷夺权危机,系统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军民请命。】 【态度一:暴力抗旨,斩杀来使,彻底与大明朝廷决裂。系统奖励:三千重甲陌刀队。】 【态度二:以阳谋破局,利用民意,逼迫朝廷让步,获得云州名正言顺的掌控权。系统奖励:流民安置法令及高产作物(土豆、玉米)种子!】 【流民安置法令:可大幅提升您对流民的吸引力,并提供一整套行之有效的安置、管理方案。】 楚珩的心,猛的一跳。 流民! 这乱世之中,最不缺的,就是流民! 而流民,就意味着人口,意味着兵源! “我选二。” 楚珩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 他看着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王瑾,脸上,露出了一抹和煦的笑容。 “王公公,您看,民意如此,军心如此。” “您是回京,向陛下如实禀报呢,还是……想留下来,亲自体验一下,我云州将士的‘热情’呢?” 王瑾的脸色,比他脸上敷的粉,还要白。 他看着眼前那黑压压的人群,听着那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呐喊,只觉得自己的双腿,软的像面条一样。 热情? 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眼前这群如狼似虎的丘八,会立刻将自己撕成碎片。 他只是个太监。 他来云州,是为了捞取功劳,是为了享受荣华富贵,可不是为了来送死的! 什么皇恩浩荡,什么天子威严,在死亡的威胁面前,都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 “楚……楚将军,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王瑾的脸上,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他知道,他输了,输得是一败涂地。 从他踏入这座城池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落入了对方的圈套之中。 这个叫楚珩的年轻人,根本就不是什么鲁莽的武夫。 他是一只,比朝堂上那些老狐狸,还要狡猾的,披着羊皮的狼! “本……咱家,这就修书一封,向陛下如实禀报此间的情况。” “想来,陛下圣明,定会体察云州军民的苦心。” 王瑾的声音,都在颤抖。 他知道,这封奏疏递上去,自己在司礼监的前途,也就到头了。 但和性命比起来,前途,又算得了什么? 楚珩看着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王公公果然深明大义。” “来人!” 楚珩一挥手。 “备上好的酒菜,好生招待王公公和诸位天使!” “另外,将朝廷赏赐的银两,还有……为新任张总兵准备的粮草军械,都给我搬出来!” “这些,都是陛下的恩典,是我云州军民的血汗钱!” “一分一毫,都不能便宜了外人!” 这番话,说得堂下众人,又是一阵欢呼。 而王瑾的心,却在滴血。 他知道,楚珩这是在当着所有人的面,抽他的脸。 但他又能如何? 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 三日后。 王瑾一行人,灰溜溜的离开了云州城。 来的时候,意气风发,趾高气扬。 走的时候,却如同丧家之犬,狼狈不堪。 他们带来的,除了那封任命楚珩为副将的圣旨,什么都没留下。 而他们带走的,也只有一封,字里行间都透着无奈和憋屈的奏疏。 云州城,彻底的,成了楚珩的天下。 送走了王瑾这尊瘟神,楚珩没有丝毫的放松。 他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 他立刻召集了赵康等一众心腹将领,开始对云州城的军政体系,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 首先,便是军队的整编。 在演武场上,一场盛大的授旗仪式,正在举行。 数千名云州将士,列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旌旗招展,刀枪如林。 楚珩站在高台之上,一身玄甲,意气风发。 “今日,我云州,三营齐立!” “神臂营!” “在!” 李千总独臂持刀,昂首出列,声音,洪亮如钟。 “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云州城的坚盾!任何胆敢来犯之敌,都将在你们的箭雨之下,化为飞灰!” “神机营!” “在!” 赵康一身戎装,手按刀柄,目光,炯炯有神。 “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云州城的利剑!你们的炮火,将为我大军,荡平一切障碍!” “背嵬营!” “在!” 五百名身穿黑色铁甲的死士,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楚珩的尖刀!陷阵之志,有死无生!我之所指,便是尔等,刀锋所向!” “愿为将军效死!” “愿为将军效死!” 排山倒海般的呐喊声,在演武场上空回荡。 每一个士兵的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自豪。 他们知道,从今天起,他们将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们将成为一支,足以让天地为之变色的铁血雄师! 授旗仪式之后,楚珩又颁布了他从系统中获得的“流民安置法令”。 他在云州城外,设立了专门的流民安置点。 凡是前来投奔的流民,无论老弱妇孺,皆可分得田地、房屋,并由官府提供三个月的口粮。 青壮男子,则可自愿选择,加入军队,或是参与城防建设,皆有酬劳。 此令一出,天下震动。 在那个饿殍遍野,易子而食的乱世之中。 云州,如同一座灯塔,吸引了无数在黑暗中挣扎的流民。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云州城的人口,便从不足十万,激增到了近二十万。 城池,也变得愈发的繁华和热闹。 楚珩知道,这些人,将是他未来争霸天下的,最宝贵的财富。 ------------ 第一卷 第15章 京师风暴,崇祯的抉择 就在云州城,蒸蒸日上,一片欣欣向荣之际。 一个惊人的消息,却从南方,传了过来。 书房之内,青龙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 “主人。” “闯王李自成,攻破洛阳。” “福王朱常洵,被……被活活烹杀了。” 楚珩正在研究红夷大炮图纸的手,猛的一顿。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历史的洪流,终究还是,滚滚而来。 洛阳失守,福王被烹。 这意味着,大明的半壁江山,已经糜烂。 李自成的声势,将达到顶峰。 而那位坐在紫禁城里的崇祯皇帝,恐怕,也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这对于天下百姓来说,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但对于他楚珩来说,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个可以让他,从偏安一隅的边关守将,变成逐鹿中原的棋手,的绝佳机会。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之上。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燃烧着一股,名为“野心”的火焰。 他不再满足于,仅仅守住一座云州城。 他要的,是整个天下! 紫禁城,乾清宫。 暖炉里的银丝碳烧得正旺,却驱不散殿内那如同冰窖般的寒意。 崇祯皇帝朱由检,这位大明朝最勤勉,或许也是最不幸的君主,此刻正披着一件略显陈旧的龙袍,双目赤红,死死的盯着跪在殿下的王瑾。 他的御座旁边,散落着十几份来自河南、山西等地的紧急奏疏。 奏疏的内容,大同小异。 流寇四起,城池失陷,饿殍遍野,民不聊生。 而最让他心胆俱裂的,是那封来自洛阳的绝笔奏报。 李自成,攻破了洛阳。 他的亲叔父,福王朱常洵,那个被他寄予厚望,希望他能镇守中原,安定一方的藩王,竟然被流寇,活活煮成了“福禄宴”。 奇耻大辱! 这是对朱家皇室,最恶毒,最赤裸裸的羞辱! 崇祯皇帝只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让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多希望,这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 然而,殿下那个卑微如狗的阉人,却又给他带来了另一个,让他无比愤怒的消息。 “你……再说一遍?” 崇祯的声音,沙哑,干涩,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相互摩擦。 王瑾的身体,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 他知道,自己带回来的消息,无异于火上浇油。 但他不敢有丝毫的隐瞒。 “回……回禀万岁爷。” “奴才……奴才奉旨前往云州,宣读犒赏圣谕。那……那新任的云州守将楚珩,桀骜不驯,非但……非但不跪拜接旨,还……还煽动军民,公然抗旨!” “他……他还说,云州,只认他楚珩为主帅,要……要奴才们,哪来的,回哪去……” 王瑾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打量着崇祯的脸色。 他刻意隐去了楚珩让他带话给多尔衮,以及斩断范文程辫子的事情。 他知道,如果让这位本就多疑的皇帝,知道楚珩不仅能击退建奴,还能让劝降的汉奸狼狈而逃,说不定,非但不会降罪,反而会升起爱才之心。 他要做的,就是将楚珩,描绘成一个拥兵自重,目无君父的乱臣贼子。 只有这样,才能消解他此行受辱的心头之恨。 果然,崇祯皇帝听完他的话,本就阴沉的脸,瞬间变得铁青。 “好!好一个楚珩!” 他猛的一拍龙椅扶手,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朕念他守城有功,不计他擅杀朝廷命官之罪,已是法外开恩!他非但不感恩戴德,竟敢,竟敢公然抗旨!” “他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他这是要效仿安禄山,要做那割据一方的藩镇吗?!” 愤怒,如同火山一般,在崇祯的心中爆发。 福王的死,已经让他对天下的武将,充满了不信任和猜忌。 如今,又冒出来一个桀骜不驯的楚珩。 这让他如何能忍? “传朕旨意!” 崇祯霍然站起,眼中,杀机毕露。 “着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即刻前往云州,将那乱臣贼子楚珩,给朕押解进京!朕要亲自,将他千刀万剐!” 王瑾闻言,心中一阵狂喜。 然而,他的喜悦,还未持续片刻,便被殿外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 “陛下,三思啊!” 只见内阁首辅周延儒,步履蹒跚的,从殿外走了进来。 他的身后,还跟着几名神色凝重的内阁大学士。 显然,他们也已经得到了洛阳失陷的消息。 “周爱卿,你也想为那乱臣贼子求情吗?” 崇祯看着自己这位首辅大学士,声音,冰冷刺骨。 周延儒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陛下,老臣不敢!” “只是,如今国事艰难,李自成势大,建奴又在一旁虎视眈眈。我大明,实在是经不起,再多的内耗了啊!” “那楚珩,虽然跋扈,但终究是打退了十万建奴,保住了云州城。此等将才,若是因为一时意气而斩杀,岂不是自毁长城,令亲者痛,仇者快吗?” “臣恳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以国事为重!” 周延儒的一番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崇祯那被愤怒烧昏的头脑之上。 他颓然的,坐回了龙椅。 是啊。 国事艰难。 他何尝不知道? 可他又能如何? 他手里,已经没有几个,能打的将了。 孙传庭,还在狱中。 洪承畴,降了建奴。 现在,好不容易出了一个能击退建奴的楚珩,却又是一个不听话的刺头。 杀,还是不杀?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崇祯的目光,在大殿中缓缓扫过,最终,落在了那几份关于洛阳失陷的奏疏之上。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他知道,他没有选择了。 “周爱卿,平身吧。” 崇祯的声音,充满了疲惫。 “朕,准了。” “传朕旨意。” “着兵部,拟旨。” “擢升云州讨逆副将军楚珩,为平贼将军,总领云州一应军务。” “命其,即刻出兵,南下剿寇!” “戴罪立功!” “朕要他,在一个月之内,收复怀庆府!以此,来证明他的忠心!”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 王瑾更是直接傻眼了。 非但没有降罪,反而,还升官了? 虽然,这个任务,听起来,像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怀庆府,如今正被李自成的大将,刘宗敏率领的数万大军所占据。 让楚珩用云州那点残兵,去收复怀庆府? 这跟让他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但,这终究是,升官了啊! 周延儒还想再劝,但看到崇祯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这是皇帝陛下,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这也是一场,豪赌。 赌赢了,大明,或许还能多一丝喘息之机。 赌输了…… 不过是,再丢一座城,再死一个,不听话的将军罢了。。 ------------ 第一卷 第16章 圣旨再临,双刃之剑 云州城,如今已是焕然一新。 楚珩颁布的“流民安置法令”,像一块巨大的磁石,吸引着四面八方,因战乱和饥荒而流离失所的百姓。 短短一个月,云州城的人口,便突破了二十五万。 城外,原本荒芜的土地,被重新开垦出来。 从系统兑换的土豆和玉米种子,被分发到每一个流民的手中。 这些来自后世的高产作物,将成为他们在这乱世之中,安身立命的根本。 城内,更是热火朝天。 新成立的神臂营,在李千总的带领下,日夜操练。 三百具神臂弩,经过改良和增产,数量已经达到了五百具。 那尖锐的破空之声,成了悬在所有敌人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神机营,在赵康的亲自督造下,也已经初具规模。 演武场旁边的兵工厂内,第一门红夷大炮,已经铸造完成。 那黑沉沉的炮口,如同一只择人而噬的巨兽,充满了毁灭性的力量。 而最让楚珩满意的,还是他亲手打造的“背嵬营”和“白杆兵”。 他将最初的那五百名死士,和从系统中召唤出的五百名白杆兵,进行了混编,组建了一支千人规模的特战步兵。 他们,学习岳家军的战法,使用秦良玉的白杆枪,纪律严明,悍不畏死。 每一次操练,那整齐划一的步伐,那气贯长虹的呐喊,都让赵康等人,叹为觀止。 他们毫不怀疑,这支军队,一旦投入战场,必将爆发出惊人的战斗力。 云州的一切,都在朝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 楚珩知道,他手中的力量,正在一天天的壮大。 他就像一个辛勤的农夫,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播撒下了希望的种子,等待着秋收的喜悦。 然而,他很清楚,平静的日子,不会太久。 无论是北方的多尔衮,还是南方的李自成,亦或是那位坐在紫禁城里,心思难测的皇帝陛下。 他们,都不会让他,安稳的种田。 这一日,楚珩正在书房,研究着神机营的下一步发展计划。 青龙的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 “主人。” “京师,来人了。” 楚珩放下手中的图纸,眼神,没有丝毫的波澜。 “知道了。” 他知道,朝廷的第二次试探,或者说,第二次摊牌,终于来了。 …… 总兵府的大堂之内。 楚珩高坐主位,赵康、李千总等一众将领,分列两侧。 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紧张和凝重。 片刻之后,一名身穿兵部官服,面容倨傲的中年官员,在一队锦衣卫的护送下,走进了大堂。 他看都没看楚珩,只是径直走到大堂中央,展开手中的圣旨,用一种公事公办的语气,高声宣读。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擢升云州讨逆副将军楚珩,为平贼将军,总领云州一应军务,赏银三千两,绸缎百匹……” 听到这里,堂下的将领们,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喜色。 看来,上次王瑾回去,并没有说他们的坏话。 皇帝陛下,终究还是,认可了他们的功绩。 然而,圣旨接下来的内容,却让所有人的心,都沉到了谷底。 “……命平贼将军楚珩,即刻点齐兵马,南下剿寇,克期一月,收复怀庆府。钦此!” 怀庆府! 李自成麾下大将刘宗敏,正率领五万大军,盘踞于此! 让楚珩用云州这万余兵马,去攻打五万流寇重兵把守的坚城? 还是在一个月之内? 这已经不是刁难了。 这简直,就是让他去送死! “将军!” 赵康的脸上,瞬间布满了愤怒。 “朝廷欺人太甚!” “我们刚打退建奴,连一口喘息的机会都不给,就要让我们去跟李自成拼命!” “这是要借刀杀人啊!” “末将请命,将这传旨的狗官,拖出去砍了!” “对!砍了他!” 一时间,堂下群情激愤。 那名传旨的兵部官员,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不自觉的打起颤来。 楚珩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 他看着那名官员,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淡淡的笑容。 “这位大人,辛苦了。” “圣旨,本将,接了。” “什么?!” 赵康等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将军,竟然会接下这道,必死的圣旨。 那名官员,也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楚……楚将军,果然是深明大义,忠君体国啊。” “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先告退了。” 说完,他便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慢着。。。” 楚珩的声音,再次响起。 “大人远道而来,何必急着走?” “来人!” “请这位大人,和诸位天使,到后堂休息。” “没有本将的命令,任何人,不得离开总兵府,半步!” 最后一句话,楚珩说的,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名官员的脸色,再次变得惨白。 他知道,自己,被软禁了。 就在此时,楚珩的脑海中,系统的提示音,如期而至。 【宿主,检测到您正面临朝廷的‘阳谋’,系统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南下平寇。】 【态度一:抗旨不遵,彻底与大明决裂,固守云州。系统奖励:精铁十万斤。】 【态度二:将计就计,接受圣旨,借南下平寇之机,扩充实力,收拢流民,为日后争霸天下,打下根基!系统奖励:诸葛连弩设计图纸及配套生产线!】 【诸葛连弩:三国时期蜀汉丞相诸葛亮所制作的一种连弩,可一次性发射十支箭矢,火力极为强大,乃是步兵作战之无上利器!】 楚珩的心,再次狂跳起来。 诸葛连弩! 这可是,能改变战场格局的大杀器! 若是能将此物,装备给他的背嵬营和白杆兵,那他们的战斗力,将提升到一个,何等恐怖的境地! “我选二。” 楚珩在心中,做出了选择。 他抬起头,看着堂下那些忧心忡忡的将领们,脸上,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 “诸位,不必惊慌。” “陛下,不过是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我们的忠心,和实力罢了。” “既然陛下想看,那我们就,演一场好戏,给他看!” “传我将令!” “三日之后,大军开拔!” “目标,怀庆府!” 楚珩要南下平寇的消息,如同一阵狂风,迅速传遍了整个云州城。 百姓们,议论纷纷。 他们想不通,为什么楚将军刚刚打退了建奴,又要去打李自成。 难道,这天下,真的就没有一刻的安宁了吗? 军营之中,更是弥漫着一股,不安和骚动的气氛。 士兵们,刚刚经历了血战,许多人,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利索。 如今,又要踏上南下的征途,去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 他们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 然而,当楚珩的身影,出现在演武场上时,所有的骚动和不安,都瞬间平息了。 他没有说任何慷慨激昂的动员之词。 他只是做了一件事。 演武场的中央,摆放着十具厚重的铁甲。 那是从建奴尸体上扒下来的,八旗军最精锐的重甲。 楚珩的亲卫营,也就是背嵬营的士兵,人手一具崭新的连弩,列队于百步之外。 这种连弩,造型奇特,通体由精钢打造,闪烁着森冷的寒光。 弩身上,有一个木制的箭匣,里面,装着十支寒光闪闪的弩箭。 “放!” 随着楚珩一声令下。 “嗡!嗡!嗡!” 密集的弦响声,连成一片。 数千支弩箭,在短短的数息之内,便倾泻而出,如同一片死亡的阴云,瞬间笼罩了那十具铁甲。 “叮!叮!叮!叮!” 一阵令人牙酸的金铁交鸣之声过后。 演武场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着眼前那不可思议的一幕。 那十具足以抵挡刀劈斧砍的重甲,此刻,竟如同破烂的筛子一般,被密密麻麻的弩箭,射成了刺猬!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片刻之后,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冲天而起! “将军威武!” “神弩无敌!” 所有的恐惧和迷茫,在这一刻,都被一种名为“狂热”的情绪所取代。 他们看着那手持连弩,如同天神下凡般的背嵬营士兵,眼神中,充满了羡慕和渴望。 他们看着那站在高台之上,神情淡然的统帅,眼神中,只剩下无条件的,信服! 有此等神兵利器,有此等神人统帅,何惧区区流寇! …… 三日的时间,转瞬即逝。 这三日,整个云州城,都变成了一座巨大的战争机器。 兵工厂内,上千名工匠,在楚珩亲自提供的图纸和生产线的帮助下,夜以继日的,赶制着诸葛连弩和配套的弩箭。 尽管时间仓促,但他们依旧,成功打造出了五百具成品。 楚珩毫不犹豫的,将这五百具连弩,全部装备给了他的背嵬营。 从此,这支由他亲手打造的王牌部队,将成为一支,远近皆可,攻守兼备的,无敌铁军! 与此同时,情报工作,也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青龙和他麾下的锦衣卫密探,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早已渗透到了怀庆府的每一个角落。 关于刘宗敏麾下兵力的部署,将领的性格,城防的弱点,乃至粮草的储备情况,都源源不断的,汇集到了楚珩的案头。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 第一卷 第17章 兵临孟州,闯王的屠夫 楚珩要打的,从来都不是没有准备的仗。 出征的名单,也很快定了下来。 楚珩,亲率背嵬营和白杆兵,共计两千人,作为此次南征的主力。 赵康,则率领神机营,以及三千名经过整编的云州守军,随行出征,负责侧翼策应和攻城事宜。 而云州城的防务,则交给了李千总和他麾下的神臂营。 对于这个安排,起初,赵康是有些不解的。 在他看来,云州城,才是他们的根基所在,理应由最精锐的部队,和最信任的将领留守。 然而,楚珩只是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相信你,但我更相信,他们不敢来。” “无论是多尔衮,还是李自成。” 那平静的话语中,透着一股,睥睨天下的霸气。 赵康,瞬间便懂了。 将军,这是要在中原,打出一片新的天地! 而他,将有幸,成为这场伟大征程的,见证者和参与者! …… 出征的前一夜。 楚珩没有留在总兵府,而是来到了城外的流民安置点。 如今,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初具规模的小镇。 一排排整齐的房屋,代替了当初简陋的窝棚。 田地里,绿油油的土豆和玉米幼苗,正在茁壮成长。 百姓们的脸上,虽然还带着一丝菜色,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希望和感激。 他们看到楚珩的到来,纷纷自发的跪倒在地,高呼着“楚将军万岁”。 楚珩翻身下马,亲自将一位年迈的老者,扶了起来。 “老人家,不必多礼。” 他的声音,温和而又亲切。 “从今往后,这云州,就是你们的家。” “只要我楚珩在一日,便不会再让任何人,欺凌你们!” 他没有说什么大道理。 他只是用最朴实的话语,向这些饱经苦难的百姓,许下了一个,郑重的承诺。 “我此去南下,是为平定战乱,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待我归来之日,便是这天下,太平之时!” 说完,他翻身上马,不再回头。 他的身后,是无数百姓,那饱含热泪的,虔诚的目光。 …… 次日,清晨。 云州,南门。 五千名整装待发的将士,列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在晨光中,静静的矗立着。 他们的身上,是崭新的铠甲。 他们的手中,是锋利的兵刃。 他们的脸上,是坚毅的表情。 楚珩骑在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之上,缓缓的驶出城门。 他的目光,望向南方。 那里,是战火纷飞的中原。 那里,有他即将开启的,波澜壮阔的,新征程。 他缓缓的,拔出了腰间的雁翎刀。 刀锋,在朝阳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他将刀,高高的举起,直指苍穹! “出发!” 一声令下,地动山摇! 五千名将士,齐声怒吼,迈着整齐的划一的步伐,踏上了南下的征途。 他们的身后,是刚刚获得新生的云州城。 他们的前方,是一个即将被他们,彻底颠覆的,旧时代! 大军南下,旌旗蔽日。 五千名云州军,迈着整齐的步伐,踏上了通往中原的官道。 他们的行军队列,与这个时代任何一支大明军队,都截然不同。 没有拖沓的辅兵,没有混乱的民夫。 每一个士兵,都身背着一个统一制式的行囊,里面装着足以支撑七日的干粮和清水。 他们的步伐,沉稳而又有力,长途行军之下,队形,却丝毫不见散乱。 这,便是岳家军战法,最基础,也最重要的一部分——对士卒体能和纪律的极致锤炼。 赵康骑在马上,跟在楚珩身后,看着眼前这支如同被钢铁意志所锻造的军队,心中的震撼,早已无以复加。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将军敢用区区五千人,就去挑战刘宗敏的五万大军。 仅凭这份军容,这份纪律,放眼整个大明,恐怕,也只有当年戚少保的蓟镇兵,和关宁军的鼎盛时期,才能与之相提并论。 “将军。” 赵康策马,来到楚珩身边,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忧虑。 “我们……真的要直扑怀庆府吗?” “那刘宗敏,末将有所耳闻。此人,是李自成麾下第一悍将,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屠夫。” “据说,他攻破城池之后,最喜将城中官员士绅,剥皮抽筋,手段……惨不忍睹。” “我军虽然精锐,但毕竟人少。若是强攻坚城,恐怕……”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楚珩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道。 “谁说,我们要去强攻怀庆府了?” 赵康一愣。 “不去怀庆府?那……那圣旨……” “圣旨说,要我们一个月内,收复怀庆府。” 楚珩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但它,可没说,我们必须第一站,就去怀庆府。” 他的目光,投向了地图上,一个位于怀庆府东北方向的小小城池。 孟州。 这里,是怀庆府的门户,更是连接河南与山西的交通要道。 地理位置,极其重要。 但根据青龙传回的情报,此地,守军不过三千,且多为老弱病残,不堪一击。 “赵将军。” “传我将令,大军转向,目标,孟州!” …… 怀庆府,原知府衙门。 如今,这里已经成了闯王麾下大将,刘宗敏的行辕。 大堂之上,酒气熏天,肉香四溢。 十几个衣衫不整,满脸横肉的流寇头目,正围着几个巨大的火盆,大口的撕咬着烤全羊,大碗的喝着从城中富户家里抢来的美酒。 刘宗敏,这位日后在北京城中,用夹棍酷刑,将大明官员的家产,尽数榨干的“制将军”,此刻正赤着上身,将一个抢来的美貌女子,强行按在自己的腿上,肆意的蹂躏。 女子的眼中,充满了屈辱和泪水,却不敢有丝毫的反抗。 因为她知道,反抗的下场,只会更惨。 “将军!” 就在刘宗敏将罪恶的大手,伸向女子衣襟的时候,一名探子,慌慌张 tr【表情】【表情】ng的,从门外跑了进来。 “报……报将军!大事不好了!” “北边……北边来了一支官军,正……正朝着孟州的方向去了!” 刘宗敏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一把推开怀中的女子,抓起旁边桌上的酒碗,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 “官军?” 他用油腻腻的手,擦了擦嘴,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哪来的官军?莫不是,那崇祯小儿,又派了哪个不长眼的督抚,来送死了?” 那探子咽了口唾沫,紧张的说道。 “回……回将军,据……据说是从北边云州来的,领军的,叫……叫楚珩。” “楚珩?” 刘宗敏皱了皱眉,这个名字,他似乎有些印象。 “哦,想起来了。” 他一拍大腿。 “就是前段时间,打退了建奴的那个小子?” “哈哈哈哈!” 他忽然,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充满了不屑和张狂。 “打退建奴?我看,不过是那帮建奴,自己玩腻了,撤兵了罢了!” “他一个毛头小子,侥然打了一场胜仗,就真以为自己是卫霍重生,岳武穆再世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竟敢,主动来招惹我!” 大堂之内,所有的流寇头目,也都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是啊!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来捋虎须?” “将军,让末将去吧!不消一个时辰,定将那小子的首级,取来给您当夜壶!” 一名独眼龙将领,站起身来,拍着胸脯请战。 刘宗敏摆了摆手。 “杀鸡,焉用牛刀。” 他看了一眼身旁,一名身材瘦小,但眼神却异常阴狠的将领。 “袁宗第。” “在!” 那名叫袁宗第的将领,立刻起身。 “你带五千人马,去一趟孟州。” “告诉守城的王闯子,让他给我坚守城池,不必出战。” “你则在城外,给我布下口袋阵。” “我倒要看看,这个不知死活的楚珩,是何方神圣。” “记住,我要活的。。。” 刘宗敏的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的光。 他已经想好了,该用何等酷刑,来炮制这个,胆敢挑战他威严的年轻人。 ------------ 第一卷 第18章 佯攻孟州,楚珩的反包围 …… 孟州城下。 楚珩骑在马上,静静的凝视着眼前这座,并不算高大的城池。 城墙之上,“孟州”二字,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有些斑驳。 城头的守军,稀稀拉拉,一个个面带菜色,神情惶恐,显然,已经被他们这支突然出现的大军,吓破了胆。 “将军,此城,不堪一击。” 赵康来到楚珩身边,脸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末将请命,率神机营,一轮炮火,便可轰开城门!” 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那红夷大炮的威力了。 楚珩却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越过了孟州城,望向了远方。 那里,是怀庆府的方向。 他的脑海中,青龙的声音,再次响起。 “主人,刘宗敏麾下大将袁宗第,已率五千精锐,在孟州城东十里外的‘葫芦谷’,设下埋伏。” 楚珩的嘴角,微微上扬。 “想跟我玩‘围点打援’?” “就是不知道,你的牙口,够不够硬。” 就在此时,系统的提示音,不期而至。 【宿主,检测到您即将面临一场关键的伏击战,系统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反伏击。】 【任务要求:将计就计,识破敌军埋伏,并一举歼灭袁宗第所部。】 【任务奖励:虎蹲炮制造图纸及配套生产线!】 【虎蹲炮:明代戚继光为北方多山地形所创之轻便火炮,因其射击时姿态酷似猛虎蹲坐而得名,是山地作战和步兵支援的无上利器!】 楚珩的心中,又是一阵狂喜。 他正愁神机营的火炮种类太过单一,这虎蹲炮,简直是为他量身定做! “赵康!” 楚珩转身,对着赵康,下达了命令。 “今夜,你率三千云州军,佯攻孟州南门!” “记住,声势要大,但,切不可真的攻城。” 赵康虽然不解,但还是立刻拱手领命。 “那……那将军您呢?” 楚珩没有回答,只是将目光,投向了地图上,那名为“葫芦谷”的狭长山谷。 他的眼中,闪烁着猎人看到猎物时,才会有的,兴奋的光芒。 “我?我去给袁宗第,送一份大礼!” 第23章佯攻孟州,楚珩的反包围 夜,深沉如水。 孟州南门之外,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动了整个夜空。 赵康,严格的执行着楚珩的命令。 他将三千名云州军,分成了三队,轮番上阵。 每一队,都只在城下摇旗呐喊,用弓箭,进行零星的骚扰性射击,却绝不靠近城墙百步之内。 一时间,整个孟州南门,箭如雨下,火把如龙,看起来,声势浩大无比,仿佛有千军万马,正在全力攻城。 城墙之上,孟州守将王闯子,吓得面如土色,双腿,抖得如同筛糠一般。 他本是李自成麾下一个不起眼的小头目,因为走了狗屎运,被派来驻守孟州这个“清闲”的差事。 本以为,可以安安稳稳的,在这里当他的土皇帝。 却没想到,楚珩的大军,会如同天降一般,出现在他的面前。 “快!快给我顶住!” “滚木,礌石,都给我往下砸!” “弓箭手,不要停!给我射死他们!” 王闯子声嘶力竭的,在城楼上咆哮着。 他身边的亲兵,看着城下那稀稀拉拉的箭雨,和那些离着八百里远就往下扔的滚木,脸上,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这也叫攻城? 这分明就是,在城下放烟花啊! 然而,王闯子却被那浩大的声势,吓破了胆。 他一边催促着手下拼命防守,一边派人,快马加鞭的,向城东十里外的袁宗第,求援。 “告诉袁将军!官军攻势太猛!南门……南门快要守不住了!请他速速发兵,从侧翼,夹击敌军!” …… 葫芦谷。 狭长的山谷之内,五千名闯军士卒,正潜伏在道路两旁的密林和山石之后。 他们的脸上,带着一丝不耐和轻蔑。 在他们看来,对付区区一支几千人的官军,根本用不着如此大费周章的设伏。 直接在平原上,摆开阵势,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 将军,实在是太小心了。 袁宗第,这位在闯军之中,以心思缜密,用兵狡诈著称的将领,此刻正站在一处山坡之上,静静的凝视着孟州城的方向。 南门那冲天的火光,和隐约传来的喊杀声,都落入了他的眼中,听入了他的耳中。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那个叫楚珩的年轻人,果然,沉不住气了。 他知道,只要孟州城的求援信一到,便是他收网的时候。 届时,他只需率领大军,从葫芦谷杀出,从背后,给予那支正在“全力”攻城的官军,致命一击。 胜利,将唾手可得。 就在这时,一名探子,飞速的从远处奔来。 “将军!” “孟州守将王闯子派人求援,说官军攻势太猛,南门,即将失守!” 袁宗第闻言,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好!!!” “传我将令,全军出击!” “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楚珩,尝一尝,我闯军的厉害!” …… 然而,袁宗第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下令出击的那一刻。 在他的身后,在葫芦谷的另一个入口处。 一支人数不多,但却杀气冲天的军队,已经悄无声息的,堵住了他们的退路。 为首一人,一身玄甲,手持雁翎刀,脸上,带着一丝冰冷的笑意。 正是,楚珩。 他的身后,是两千名装备了诸葛连弩和白杆枪的背嵬营和白杆兵。 他们,如同暗夜中的猎人,早已布下了天罗地网,等待着猎物的自投罗网。 “将军,鱼儿,上钩了。” 一名背嵬营的队正,来到楚珩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楚珩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穿过幽深的山谷,落在了那支正兴奋的冲出谷口的闯军身上。 “传令下去。” “前军,以诸葛连弩,自由射击,务必将他们的冲锋势头,给我死死的压下去!” “后军,以白杆枪,结枪阵,封死谷口!不许放走,一人一骑!” “是!” 命令,被迅速的传达下去。 一千名装备了诸葛连弩的背嵬营士兵,迅速的在谷口,展开了战斗队形。 他们蹲伏在山石和树木之后,手中的连弩,已经对准了那即将到来的,死亡之路。 …… “杀啊!” 袁宗第骑在马上,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兴奋的咆哮着。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率领大军,从背后将官军一举击溃,生擒楚珩,在刘宗敏将军面前,领受封赏的场景。 然而,就在他冲出谷口,即将踏上通往孟州城的官道之时。 异变,陡生! “嗡!嗡!嗡!” 一阵密集的,如同蜂群振翅般的弦响声,从道路两旁的密林中,骤然响起! 紧接着,一片黑压压的箭雨,从天而降! 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闯军士卒,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死亡之雨,射成了刺猬! 鲜血,瞬间染红了大地。 战马的悲鸣声,士兵的哀嚎声,响彻了整个山谷。 袁宗第,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彻底打懵了。 他惊恐的勒住战马,看着眼前这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景象,大脑,一片空白。 埋伏?! 这里,怎么会有埋伏?! 官军的主力,不应该都在南门攻城吗?! 无数的疑问,在他的脑海中闪过。 但,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去思考了。 因为,第二轮,更加密集的箭雨,已经再次,倾泻而下! 这一次,是覆盖性的,无差别的射击! 整个谷口,瞬间变成了一片死亡的禁区。 闯军的士卒,如同被收割的韭菜,一茬一茬的倒下。 他们的血肉之躯,在诸葛连弩那恐怖的火力面前,脆弱的,不堪一击。 “撤!” “快撤回谷里!” 袁宗第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声嘶力竭的,下达了撤退的命令。 他知道,他们,中计了! 所谓的佯攻孟州,根本就是一个幌子! 对方的真正目的,就是要把他们,引到这个该死的葫芦谷里,一网打尽! 然而,当他带着残兵败将,惊慌失措的逃回谷口时,却绝望的发现。 他们的退路,早已被一片,由白杆长枪组成的,钢铁丛林,彻底封死! ------------ 第一卷 第19章 葫芦谷血战,袁宗第的末日 葫芦谷的入口,此刻,已经变成了一座铜墙铁壁。 一千名白杆兵,结成了密不透风的枪阵。。 他们手中的白杆枪,枪头朝外,斜斜的指向天空,如同一片倒生的荆棘林,散发着令人绝望的寒光。 枪阵之后,是数百名手持诸葛连弩的背嵬营士兵,黑洞洞的弩口,如同死神的眼睛,冷冷的注视着谷内,那些惊慌失措的猎物。 袁宗第看着眼前这滴水不漏的防线,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知道,他们,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 一名副将,脸色惨白的来到袁宗第身边,声音,都在颤抖。 “冲出去!” 袁宗第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的狠厉。 他是李自成麾下的悍将,是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枭雄。 他绝不会,就这么束手就擒! “弟兄们!” 他高举起手中的大刀,用尽全身的力气,咆哮道。 “我们是闯王帐下的勇士!没有我们冲不破的阵!” “不想死的,就随我杀出去!” “杀——!” 残存的三千余名闯军,在他的煽动下,爆发出最后的疯狂。 他们嘶吼着,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如同疯了一般,朝着那片钢铁丛林,发起了决死的冲锋。 然而,迎接他们的,是冰冷而又无情的死亡。 “放箭!” 冰冷的声音,从枪阵之后响起。 “嗡!嗡!嗡!” 密集的弩箭,再次呼啸而出。 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闯军,如同被巨浪拍打的沙雕,瞬间,便土崩瓦解。 但这,并没有阻挡住后续闯军的脚步。 他们踏着同伴的尸体,踩着粘稠的鲜血,依旧,悍不畏死的,向前冲锋。 他们知道,停下来,就是死。 冲上去,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终于,有闯军的士卒,冲到了枪阵之前。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大刀,狠狠的,砍向那如同林海般的白杆枪。 “铛!” 火星四溅。 他们手中的兵器,在与坚韧的白杆枪碰撞之后,竟被弹开。 而就在他们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一刹那。 从枪阵的缝隙之中,无数支锋利的枪头,如同毒蛇吐信般,骤然刺出! “噗嗤!噗嗤!” 血肉被洞穿的声音,不绝于耳。 冲到阵前的闯军,如同被穿在竹签上的蚂蚱,被高高的挑起,然后,被狠狠的甩在地上。 白杆枪阵,如同一台高效的绞肉机,无情的,吞噬着所有靠近它的生命。 袁宗第在后方,看着眼前这惨烈的一幕,目眦欲裂。 他麾下的勇士,正在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迅速的消亡。 他想不明白,这支官军,为何会有如此强大的战力? 他们的装备,他们的战法,都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这根本就不是,他印象中,那支腐朽不堪,一触即溃的明军! “将军!我们冲不出去啊!” 那名副将又一次,来到了他的身边,脸上,早已被绝望所填满。 “这样下去,我们……我们都会死在这里的!” 袁宗第没有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那座如同山岳般,不可撼动的枪阵。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他猛的一催胯下战马,高举大刀,亲自,发起了冲锋。 “挡我者死!” 他要用自己的勇武,为麾下的弟兄,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就在他即将冲到阵前的一刹那。 一道身影,如同鬼魅一般,从枪阵之后,一跃而出。 那人,一身玄甲,手持雁翎刀,眼神,冰冷如霜。 正是,楚珩。 “你的对手,是我。” 楚珩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了袁宗第的耳中。 袁宗第一愣。 他没想到,对方的主将,竟然会亲自,出阵迎战。 也好! 擒贼先擒王! 只要杀了他,这支官军,必将不战自溃! “找死!” 袁宗第怒吼一声,手中的大刀,带着千钧之力,朝着楚珩的头顶,狠狠的劈下! 楚珩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 他甚至,没有躲闪。 就在刀锋即将及体的一瞬间,他手中的雁翎刀,动了。 刀光,如同一道匹练的闪电,在夜空中,一闪而逝。 “当!” 一声脆响。 袁宗第只感觉自己的虎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剧痛。 他手中的大刀,竟然被对方,轻描淡写的,一刀磕飞! 怎么可能?! 袁宗第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这一刀,蕴含了他毕生的功力,就算是块顽铁,也能劈成两半。 可对方,竟然…… 不等他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第二道刀光,已经,再次亮起。 快! 太快了! 快到,他根本无法做出任何的反应。 他只感觉自己的脖颈处,传来一阵冰凉的触感。 随即,他眼前的世界,便开始,天旋地转。 他看到的最后一番景象,是自己那具,失去了头颅的身体,还依旧,保持着冲锋的姿势,从马背上,重重的栽倒在地。 主将阵亡! 这最后一根,压垮骆驼的稻草,终于,让残存的闯军,彻底崩溃了。 他们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再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 一场惨烈的反伏击战,以一种,近乎碾压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 孟州城头。 王闯子看着城东方向那渐渐熄灭的火光,和那逐渐平息的喊杀声,心中,充满了困惑。 南门的“攻城”,还在继续。 但袁将军的援军,为何,迟迟未到? 难道…… 一个不祥的预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就在这时,一名亲兵,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 “将军!不好了!” “城……城东,发现一支打着‘楚’字帅旗的官军!” “袁……袁将军他,全军覆没了!”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九天神雷,狠狠的劈在了王闯子的天灵盖上。 全军覆没? 袁将军麾下那五千精锐,就这么……没了? 王闯子的眼前一黑,险些,从城楼上栽下去。 他知道,完了。 一切都完了。 他哆哆嗦嗦的,看向城下。 那原本稀稀拉拉的“攻城”队伍,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下来。 一名身穿银甲的将军,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之上,正抬头,冷冷的看着他。 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个,待宰的猎物。 “城上的人,听着!” 赵康的声音,如同滚雷,传遍了整个城墙。 “袁宗第已死!尔等,还不速速开城投降!” 王闯子瘫坐在城楼之上,面如死灰。 他想不明白。 他真的想不明白。 明明是一场精心设计的伏击战,怎么就变成了对方的反包围? 袁宗第将军麾下那五千精锐,怎么就在一夜之间,灰飞烟灭了? 那个叫楚珩的官军将领,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是人,还是鬼? “将军!降了吧!” 他身边的亲兵,哭丧着脸,劝说道。 “现在不降,等他们攻破了城,我们就都得死啊!” 投降? 王闯子的心中,闪过一丝犹豫。 他知道,投降官军,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轻则,被收编为炮灰,派去最危险的地方送死。 重则,直接被当作战功,砍了脑袋。 但…… 他看了一眼城下,那黑压压的一片官军,和他手中那不到三千的老弱病残。 他知道,自己,根本没得选。 “开……开城门……” 王闯子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从牙缝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声音,干涩,而又绝望。 …… 半个时辰后。 楚珩率领着背嵬营和白杆兵,押解着两千多名俘虏,来到了孟州城下。 城门,早已大开。 王闯子带着城中所有的文武官员,跪在城门之外,瑟瑟发抖,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楚珩翻身下马,缓步走到王闯子的面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这个,因为恐惧而不断颤抖的男人。 王闯子感受到那如同实质般的目光,吓得魂不附体,连连磕头。 “将……将军饶命!小人……小人愿降!愿为将军,效犬马之劳!” “效犬马之劳?” 楚珩笑了。 “就凭你?” “本将的军中,不养废物。” 话音落下,他猛的一脚,踹在了王闯子的胸口。 ------------ 第一卷 第20章 兵不血刃,孟州易主 王闯子惨叫一声,如同一个破麻袋般,倒飞出去,重重的摔在地上,口中,鲜血狂喷。 “拉下去,斩了。” 楚珩的声音,冰冷,而不带一丝感情。 “至于城中降兵,和袁宗第所部俘虏,尽数打散,编入新兵营,由李千总,负责训练。” “是!” 李千总独臂持刀,昂首出列,声音,洪亮如钟。 解决了降兵的问题,楚珩的目光,落在了那些同样跪在地上的,孟州官员的身上。 他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宿主,检测到您已成功攻占孟州,触发特殊任务:稳定民心。】 【任务要求:以雷霆手段,整肃孟州吏治,斩杀贪官污吏,安抚城中百姓,为日后图谋怀庆府,打下坚实的民意基础。】 【任务奖励:曲辕犁制造图纸及水利兴修技术大全!】 【曲辕犁:唐代发明的先进耕犁,极大的提升了耕作效率,是中国古代农耕技术的一次重大飞跃。】 楚珩的心,又是一阵火热。 他知道,在这个乱世之中,粮食,就是一切。 人口,兵源,乃至最终的天下,都离不开粮食这个最根本的基础。 而曲辕犁和水利技术,无疑,将为他的农业发展,插上腾飞的翅Dui.co。 他的目光,在那些瑟瑟发抖的官员身上,一一扫过。 青龙早已将这些人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 哪一个是鱼肉百姓的贪官,哪一个是尸位素餐的庸吏,他心中,有数。 “本将,奉天子之命,南下平寇。” 楚珩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尔等,身为朝廷命官,非但不能守土安民,反而,助纣为虐,与流寇,同流合污!” “罪,当诛!” 话音未落,他猛的一挥手。 “斩!” 身后的背嵬营士兵,如狼似虎般冲上前去。 刀光闪过,人头滚滚。 十余名被青龙标记出来的贪官污吏,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求饶,便已,身首异处。 剩下的几名官员,早已吓得,屎尿齐流。 他们看着眼前这个,杀伐果断,如同修罗降世般的年轻人,心中,再也生不出,一丝一毫的侥幸。 “尔等,虽无大恶,却也,碌碌无为。” 楚珩看着剩下的几人,冷冷的说道。 “本将,给你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开仓放粮,安抚百姓。” “三日之内,若不能让这孟州城,恢复秩序,你们的下场,便和他们,一样。” …… 三日后。 孟州城,焕然一新。 楚珩的雷霆手段,起到了立竿见影的效果。 贪官被杀,粮仓被开。 百姓们,分到了梦寐以求的粮食,对这位“天降神将”的拥戴,达到了顶峰。 城中的秩序,迅速恢复。 而楚珩,也并没有闲着。 他将新收编的五千余名降兵,全部交给了李千总,用岳家军的战法,进行严酷的训练。 他知道,这些人,将是他下一步计划中,重要的棋子。 同时,他也让赵康的神机营,在城外,秘密的试射着那门,从系统兑换出来的,红夷大炮。 那如同雷神咆哮般的巨响,和那足以将百步之外的土墙,轰成齑粉的恐怖威力,让赵康和他的部下,对即将到来的怀庆府之战,充满了信心。 一切,都在朝着楚珩预想的方向,发展。 然而,就在他准备,对怀庆府,发起总攻的时候。 一个意想不到的消息,却从怀庆府,传了过来。 刘宗敏,弃城了。 …… 怀庆府,行辕。 刘宗敏的脸上,写满了震惊和愤怒。 他的面前,是几名从葫芦谷,侥幸逃回来的残兵。 “你说什么?!” “袁宗第……全军覆没了?!” 刘宗敏一把揪住一名残兵的衣领,双目,赤红如血。 “是……是的,将军。” 那残兵吓得,浑身发抖。 “我们……我们中了官军的埋伏……” “他们的弩箭,非常厉害,而且……而且好像,能一直射……” “袁将军……袁将军他,被……被对方的主将,一刀,就给……” “砰!” 刘宗民一拳,狠狠的砸在了桌子上。 坚固的梨花木桌案,瞬间,四分五裂。 他无法接受。 他无法接受,自己麾下最精锐的五千人马,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葬送在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小山谷里。 他更无法接受,自己最倚重的将领,袁宗第,竟然,被人,一刀秒杀。 那个叫楚珩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恐惧。 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涌上了刘宗敏的心头。 他,怕了。 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 他猛的站起身,在帅帐中,来回踱步,脸上,阴晴不定。 逃! 必须逃! 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他要回到闯王的身边! 他再也不想,面对那个,如同魔神一般的,楚珩了! “传我将令!” 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全军……全军,放弃怀庆府!” “向西,撤退!” “与闯王大军,汇合!” 刘宗敏要撤退的消息,如同一场地震,瞬间席卷了整个怀庆府。 城中的百姓,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这群瘟神,终于要走了! 而那些跟随刘宗敏的闯军士卒,则是一个个,垂头丧气,如同斗败的公鸡。 他们想不通,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要放弃这座,好不容易才打下来的,富庶的城池? 他们还没来得及,好好的享受一番,城中的美酒和女人。 为什么要,狼狈的逃跑? 难道,就因为,那个素未谋面的,叫楚珩的官军将领? 然而,刘宗敏的军令,无人敢违抗。 他是闯王帐下,最受信任的将领,说一不二。。 违抗他的命令,下场,只有一个字——死。 于是,数万名闯军,在一片混乱和抱怨声中,开始收拾行囊,准备西撤。 他们将城中府库里,所有能带走的金银财宝,都搜刮一空。 甚至,连许多大户人家的地窖,都没有放过。 一时间,整个怀庆府,鸡飞狗跳,怨声载道。 刘宗敏站在城楼之上,冷冷的看着这一切。 他的心中,充满了不甘和屈辱。 但他知道,他必须走。 袁宗第的死,像一根刺,深深的扎在了他的心里。 他不敢去赌。 他不敢用自己的性命,去赌那个叫楚珩的家伙,是不是真的,如同传说中那般,不可战胜。 不过,就这么灰溜溜的走了,也不是他刘宗敏的风格。 “来人。” 他对着身边的亲兵,冷冷的说道。 “去,把城里所有的火油、硫磺,都给我找出来。” “在本将军出城之后,把这座城,给我点着了!” “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我要让那个楚珩,得到的,只是一座,空无一人的,废墟!” 他的眼中,闪烁着疯狂而又恶毒的光。 …… 孟州,总兵府。 楚珩看着青龙刚刚递上来的密报,脸上,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 “想跑?” “还想,给我留下一座空城?” “刘宗敏,你也太小看我楚珩了。” 他将密报,递给了身旁的赵康。 赵康看完,也是一脸的震惊和不解。 “将军,刘宗敏这是……被吓破了胆?” “五万大军,不战而逃?” “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 楚珩笑了笑。 “不是他胆小,是我给他的压力,太大了。” “袁宗第的死,就像一根楔子,钉穿了他那颗骄傲自大的心。” “现在的他,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兔子,只想,尽快的逃回自己的巢穴。” “不过……” 楚珩话锋一转。 “他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 第一卷 第21章 怀庆城下,闯军的末日 他走到地图前,手指,在地图上,缓缓的划过。 “传我将令!” “赵康!” “末将在!” “你,亲率神机营,即刻出发!在怀庆府西门外二十里的‘黑风口’,给我埋下所有的地雷!” “我要让刘宗敏知道,什么叫,插翅难飞!” 从系统中兑换出来的地雷,是楚珩为这次南征,准备的另一张王牌。 这种由压力触发的爆炸物,在这个时代,绝对是超乎想象的,大杀器。 “背嵬营、白杆兵,听令!” “全员轻装,一人双马,随我,即刻出发!” “我要在刘宗敏出城之前,赶到怀庆府!” “这一次,我要让这五万闯军,一个,都别想跑!” …… 怀庆府。 夜,已经深了。 刘宗敏的大军,终于完成了最后的搜刮。 一辆辆装满了金银财宝的马车,在城门口,排成了长龙。 刘宗敏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之上,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即将被他亲手毁灭的城池,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将军,时辰已到,可以出城了。” 一名副将,上前提醒道。 刘宗敏点了点头,正准备下令。 忽然,城外,传来了一阵,急促而又密集的马蹄声! 那声音,如同滚雷,由远及近,越来越响! 紧接着,一支如同鬼魅般的军队,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 那支军队,人数不多,只有千余人。 但他们,人人玄甲,手持连弩,行动之间,悄无声息,却又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为首一人,骑在一匹黑色的战马之上,手中的雁翎刀,在月光下,反射着森冷的寒光。 他的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容,仿佛在看一群,早已落入陷阱的猎物。 “刘……刘将军。” 楚珩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 “这么晚了,这是要,去哪啊?” 刘宗敏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楚珩! 他竟然,来了! 他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刘宗敏的声音,都有些变了调。 楚珩笑了笑,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雁翎刀。 他身后的千名背嵬营士兵,也同时,举起了手中的诸葛连弩。 黑洞洞的弩口,如同死神的眼睛,冷冷的,对准了城门口,那数万名,惊慌失措的,闯军士卒。 “放箭!” 冰冷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 下一刻,死亡,降临了。 夜空,被密集的箭雨,彻底撕裂。 那是,死神的镰刀,在肆意的收割着生命。 诸葛连弩,这种跨越了时代的大杀器,在这一刻,展露出了它最狰狞,也最恐怖的一面。 城门口,那数万名拥挤在一起,准备出城西撤的闯军,成了最完美的,活靶子。 他们甚至,没来得及,组织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便被那如同蝗群般,铺天盖地而来的弩箭,射倒在地。 惨叫声,哀嚎声,响彻了整个怀庆府。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在城门口,汇成了一条条,粘稠的溪流。 刘宗敏的亲卫,拼死组成了一道盾牌阵,试图抵挡这致命的箭雨。 但,在那可以轻易洞穿铁甲的钢制弩箭面前,他们手中那简陋的木盾,脆弱的,就像一张纸。 盾牌被射穿,身体被射穿。 一个又一个忠心耿耿的亲卫,倒在了刘宗敏的面前。 刘宗敏的眼睛,红了。 他看着自己麾下的士卒,如同被宰杀的猪羊一般,成片成片的倒下,心中,是无边的愤怒和恐惧。 “冲出去!” 他嘶吼着,挥舞着手中的大刀,试图冲破这死亡的封锁。 “和他们拼了!” 然而,他的吼声,早已被淹没在了,那更加凄厉的惨叫声中。 军心,已散。 士气,已溃。 残存的闯军,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扔掉了刚刚抢来的金银财宝,如同没头的苍蝇一般,四散奔逃。 他们只想,尽快的,逃离这个,人间地狱。 然而,他们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怀庆府的四面城门,不知何时,已经被楚珩派出的白杆兵,悄无声息的,全部控制。 城墙之上,一名名身穿布衣,但眼神却异常凌厉的白杆兵,手持白杆枪,冷冷的,俯视着城内,那些如同困兽一般的闯军。 瓮中捉鳖。 这才是,楚珩真正的计划。 他要的,从来都不是一场简单的胜利。 他要的,是全歼! 是将刘宗敏这五万大军,彻彻底底的,从这片土地上,抹去! “刘宗敏!” 楚珩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催命的魔咒。 “还不下马受降,更待何时?!” 刘宗敏的身体,剧烈的颤抖着。 他看着周围,那越来越少的亲卫,看着那依旧密集的,如同催命符般的箭雨,终于,崩溃了。 他扔掉了手中的大刀,“噗通”一声,从马背上,滚了下来,跪在了地上。 “我降……” “我降……”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和不甘。 他戎马半生,从未想过,自己会以这样一种,屈辱的方式,结束自己的军事生涯。 随着主将的投降,残存的闯军,也彻底放弃了抵抗。 他们跪在地上,高举着双手,等待着胜利者的审判。 一场原本应该惨烈无比的攻城战,就以这样一种,近乎荒诞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 天,亮了。 怀庆府的城门口,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和焦臭味。 楚珩骑在马上,面无表情的,看着跪满了一地的降兵。 他的身后,是赵康和那三千名,姗姗来迟的云州军。 当赵康赶到怀庆府,看到眼前这如同修罗场般的景象时,他已经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无法想象,仅仅一夜之间,楚珩,和他麾下那两千名精锐,是如何,创造出如此恐怖的战绩的。 五万大军,一夜之间,灰飞烟灭。 这……这已经,超出了战争的范畴。 这,是神迹。 “将军!” 赵康翻身下马,单膝跪在楚珩的面前,声音,充满了发自内心的,敬畏。 “末将……末将无能,未能及时赶到,请将军,责罚!” 楚珩笑了笑,扶起了他。 “赵将军何罪之有?” “打扫战场,安抚百姓,救治伤员,这些事情,还需要你来主持。” 他看了一眼,被五花大绑,跪在不远处的刘宗敏。 “至于这个家伙,和那些闯军的头目,先关进大牢,好生看管。” “他们,还有用。。。” …… 三日后。 怀庆府,彻底恢复了平静。 楚珩,再次施展了他的雷霆手段。 他将从刘宗敏处缴获的所有金银财宝,尽数分发给了城中的百姓,作为他们遭受战乱的补偿。 同时,他再次颁布了“流民安置法令”,并派人,将怀庆府大捷,以及他优待流民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河南,乃至中原。 一时间,应者云集。 无数在战火中挣扎的百姓,拖家带口,从四面八方,涌向怀庆府。 他们将楚珩,视为救世主,视为活菩萨。 楚珩的声望,在中原之地,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 而那些被俘虏的数万闯军,则被楚珩,进行了严格的甄别和整编。 那些罪大恶极,手上沾满了无辜百姓鲜血的惯匪,被当众处决,以儆效尤。 而那些被胁迫加入的普通士卒,则被打散,编入了新兵营,由李千总,亲自负责训练。 ------------ 第一卷 第22章 东厂密报,崇祯的杀机 鹰愁涧的死寂,被冰冷的晨风吹拂着。 顾昭站在石梁之上,脚下是万丈深渊,和十余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他的脸上没有丝毫胜利的喜悦,只有如深渊般古井无波的平静。 “守备……” 钱德胜带着一身血气,走了过来。 他的脸上充满了敬畏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今天的这一战,彻底颠覆了他对战争的理解。 没有千军万马的冲杀,没有血肉横飞的绞杀。 只有精准的算计,和如同鬼魅般的致命一击。 他们这群残兵,甚至没有一人出手,就眼睁睁的看着两支远比他们强大的精锐人马,如同被无形大手拨弄的棋子,自相残杀,最终同归于尽。 而这一切的操纵者,就是眼前这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 “清点战果,补充箭矢。” 顾昭的声音将钱德胜从震惊中拉了回来。 “是!” 幸存的罪兵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看着顾昭的眼神,已经如同在看一尊行走的杀神。 顾昭自己则缓步走到马腾的尸体旁。 他蹲下身,装作检查的样子,手指却不动声色的拂过尸身。 【汲取武勋精粹250点。】 【越级击杀,额外奖励武勋精粹250点。】 【叮!宿主等级提升,武勋图录升级。】 【力量转化效率提升。敏捷转化效率提升。】 一股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加磅礴的精粹涌入体内。 “武勋图录……升级了?” 顾昭心中一动。 他没有立刻查看,而是将马腾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割了下来,用一块黑布仔细包好。 他又走到阿古力的坠崖处,虽然找不到尸体,但他捡起了阿古力在打斗中掉落的一柄充满异域风格的弯刀。 这把刀的刀柄上,镶嵌着黑水部特有的狼牙图腾。 是独一无二的身份证明。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了队伍中。 “守备,我们……现在去哪?”钱德胜小心翼翼的问道。 “送信。” 顾昭的脸上露出一丝冰冷的笑容。 “给我们的两位‘盟友’,送去他们最想看到的‘好消息’。” …… 半日之后。 黑水部的营地外。 火鸦部的首领巴图,带着两名亲信,颤抖着将一个黑布包裹的木盒,放在了营地门口的警戒线外。 “这是……这是银月使者大人,托我们转交给阿古巴首领的‘礼物’!” 说完,他不敢有丝毫停留,连滚带爬的带着人消失在了密林之中。 黑水部的哨兵们惊疑不定的上前,将木盒呈报了上去。 很快,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从部落中央最大的帐篷里传了出来,震得整个营地都在颤抖。 “啊——!” 阿古巴赤红着双眼,看着木盒里马腾的人头,和他弟弟阿古力那把熟悉的弯刀,整个人状若疯魔。 他弟弟的刀,出现在了明军副千户的盒子里。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汉狗!杨威!你们竟敢如此欺我!” 阿古巴一脚踹翻了面前的桌子,帐篷里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 “首领!我们怎么办?”一名千夫长惶恐的问道。 “怎么办?” 阿古巴的脸上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充满了无尽的仇恨和疯狂。 “传我命令!” “召集所有部落勇士!所有能拿起刀的人!” “明天天亮,随我踏平山神庙!我要用杨威和他手下所有人的头,来祭奠我弟弟的在天之灵!” “吼!” 复仇的怒火,瞬间点燃了整个黑水部。 他们不再有任何顾虑,不再有任何计谋。 他们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复仇。 …… 与此同时。 另一封“死亡快信”,也以一种更加直接的方式,送到了山神庙。 两名外出巡逻的明军士兵,在返回庙宇的山道上,发现了一个被吊在树上的包裹。 当他们好奇的打开包裹时,发出的惊叫声几乎划破了长空。 包裹里的,正是他们顶头上司——副千户马腾的人头。 而在马腾那因为愤怒和惊恐而圆睁的嘴里,死死的塞着一把刻有黑水部狼牙图腾的弯刀刀柄。 那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和挑衅。 消息传回山神庙,杨威当场就懵了。 他呆呆的看着自己心腹爱将的人头,和他亲手交出去的那块百户腰牌,大脑一片空白。 马腾死了。 他派去和谈的最得力的人,死了。 死在了与黑水部会面的路上。 还死得如此屈辱。 “黑水部……阿古巴……” 杨威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背叛! 这是赤裸裸的背叛! 他自以为掌控全局,却没想到,自己才是那个被戏耍的猴子。 “他们拿了我的好处,现在又反过来咬我一口!” “这帮该死的蛮夷,根本就喂不熟!” 杨威心中的猜疑和恐惧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 他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百夷人和那个顾昭,甚至和东厂一起,给他设下的一个局。 “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一名亲兵队长惊慌的问道。 “怎么办?” 杨威的眼中闪过一丝毒辣和疯狂。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既然所有人都想让他死,那就在死之前,拉上所有人一起陪葬! “传令下去!” 他嘶声吼道:“全军戒备!在山神庙周围布下所有陷阱和防御工事!” “黑水部那帮杂碎,一定会来!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另外,立刻给我舅舅发第二封加急军报!就说东厂勾结百夷叛军,已经攻陷我数处据点,斩杀我军副千户!请他无论如何,立刻发兵!否则蒙化危矣!” 他要将这盆脏水,彻底泼出去。 他要将这场由他自己点燃的火,烧得再大一些。 他已经不在乎真相是什么了。 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活下去。 而不择手段的活下去。 …… 远离战场数十里的一处瀑布后。 顾昭盘膝而坐,身前是潺潺的溪流。 他刚刚将所有新汲取的武勋精粹,全部转化为了属性。 【展开武勋图录】 【宿主:顾昭】 【力量:205(常人10)】 【敏捷:188(常人10)】 【体魄:130(常人10)】 【精神:125(常人10)】 …… 感受着体内奔腾汹涌的力量,顾昭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实力,又一次实现了质的飞跃。 他知道,自己精心布置的两封“死亡信使”,已经成功送达。 接下来,就是等待。 等待两只被怒火和猜忌冲昏了头脑的猛虎,进行最惨烈的厮杀。 而他,这只一直隐藏在幕后的黄雀,也该准备好自己的利爪了。 “守备。” 娜迦的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身后。 她的神情很复杂。 这几天,她亲眼见证了这个汉人少年,如何用匪夷所思的计谋,将两股远比他们强大的势力玩弄于股掌之间。 她心中的震撼,已经无以复加。 “黑水部和杨威的人,都动了。”她低声说道,“他们都朝着山神庙的方向去了。最迟明天中午,就会打起来。” “很好。” 顾昭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传令下去,让弟兄们饱餐一顿,好好休息。” “明天,我们去看一场好戏。”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顺便,收割我们应得的……战利品。” ------------ 第一卷 第23章 曹化淳的毒计,楚珩的应对 而那个远在怀庆府的楚珩,不过是,他用来,清除异己,登上权力巅峰的,第一块,垫脚石罢了。 京师,风云变色。 一场针对楚珩,也针对整个大明朝堂的巨大阴谋,在曹化淳的精心策划下,悄然展开。 曹化淳,并没有立刻,带着那份空白的圣旨,和那杯御赐的毒酒,气势汹汹的前往怀庆府。 他知道,硬碰硬,是最愚蠢的做法。 楚珩,是一头猛虎。 对付猛虎,只能,智取。 他做的第一件事,是利用东厂的力量,将楚珩在云州和怀庆府的所作所为,添油加醋的,散布到了整个京城。 一时间,流言四起。 “听说了吗?那个打退了建奴的楚将军,是个懂得妖术的魔头!” “是啊!我也听说了!他手下的士兵,刀枪不入,还能撒豆成兵!” “何止啊!据说他还会什么‘点石成金’之术,不然,他哪来那么多银子,去招募流民?” “最可怕的是,他还私自铸造什么神臂弩,红夷大炮!这……这不是明摆着要造反吗?” 百姓们,议论纷纷。 恐惧,如同瘟疫,在京城蔓延。 那些原本将楚珩视为“大明战神”的文人士子,此刻,也都纷纷调转了枪口。 在他们看来,一个不受控制,手握重兵,还懂得“妖术”的武将,远比建奴和流寇,要可怕得多。 他们开始上书,弹劾楚珩,请求皇帝,削其兵权,将其召回京师,严加看管。 舆论的压力,如同山洪,瞬间,淹没了崇祯皇帝。 而这,仅仅是曹化淳计划的,第一步。 他做的第二件事,是拜访了一个,他平日里,最不想见到的人。 内阁首辅,周延儒。 书房之内,檀香袅袅。 曹化淳,一反常态的,放下了自己东厂提督的架子,亲自为这位首辅大人,斟上了一杯香茗。 “周阁老。” 曹化淳的声音,变得,异常的谦卑。 “咱家,是来向您,请罪的。” 周延儒端起茶杯,轻轻的吹了吹热气,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哦?曹公公何罪之有啊?” 他知道,这个阉人,无事不登三宝殿。 “咱家,有负圣恩,未能,劝住万岁爷。” 曹化淳叹了口气,脸上,是“恰到好处”的,无奈和愧疚。 “万岁爷,已经对那楚珩,动了杀心。” “咱家知道,周阁老您,爱才,惜才。不忍看到,我大明,自毁长城。” “所以,咱家,斗胆,想请阁老,出面,再劝一劝万岁爷。” “只要,能收回那楚珩的兵权,将他调离云州和怀庆那等紧要之地,或可,保他一命。” 周延儒,放下了茶杯。 他看着曹化淳,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 他岂会不知,这阉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明着,是为楚珩求情。 实则,是想借他的手,来削弱楚珩的势力。 但…… 他不得不承认,曹化淳的话,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也担心。 他也怕,楚珩,会成为,下一个,安禄山。 一个手握重兵,又深得民心的将领,对于任何一个君王来说,都是一个巨大的威胁。 将其兵权收回,调离其根基之地,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此事,老夫,会向陛下,进言的。” 周延儒缓缓的,点了点头。 得到了周延儒的承诺,曹化淳的心中,一阵冷笑。 他知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半。 …… 怀庆府,总兵府。 楚珩,正看着一份份,从各地汇集而来的,情报。 他的眉头,紧紧的锁着。 情报,都来自于青龙和他麾下的锦衣卫。 这些日子,他们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整个中原,都笼罩了起来。 京师的流言,朝堂的动向,甚至是曹化淳和周延儒在书房里的那番对话,都一字不落的,摆在了楚珩的案头。 “好一个曹化淳。” 楚珩放下密报,眼中,闪过一抹,冰冷的寒光。 “一石二鸟,借刀杀人。” “这一套连环计,玩的,真是漂亮。” 他知道,自己,已经被推到了,风口浪尖之上。 崇祯皇帝的猜忌,朝堂文官的弹劾,再加上一个手握“先斩后奏”大权的东厂提督。 他眼前的局势,比当初面对十万建奴,还要凶险万分。 “将军!” 就在这时,赵康神色慌张的,从门外闯了进来。 “京师……京师来的奏报!” “朝廷……朝廷要,削您的兵权!把您调去……调去南京,当一个守备!” “这……这不是明摆着,要将您架空吗?!” “将军,我们,反了吧!” 赵康的脸上,写满了愤怒和不甘。 在他看来,以楚珩如今的实力和威望,振臂一呼,逐鹿中原,也未尝不可! 何必,再受朝廷这帮昏官的鸟气! 楚珩看着他,笑了笑。 “赵将军,稍安勿躁。” “时机,还未到。”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目光,却并没有落在京师,或者南京。 而是,落在了,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地方。 山东。 “京师,是天下之中,也是,是非之地。” 楚珩的声音,变得,异常的平静。 “我们,不能去。” “但,也不能,不去。” 他转身,看着赵康,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传我将令。” “命刘宗敏,写一封降书。” “不,是求援信。” “向山东,向那支,所谓的‘塔山寨好汉’,求援。” “就说,他愿意,献上怀庆府,以及麾下所有兵马,只求,能加入塔山寨,共举大事!” 赵康,愣住了。 他完全,跟不上楚珩的思路。 塔山寨? 那不是,一群占山为王的,土匪吗? 将军,这个时候,去招惹他们,干什么? “将军,这……这是为何?” 楚珩笑了笑,没有解释。 他的脑海中,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宿主,检测到您正面临来自朝廷和东厂的双重死局,系统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金蝉脱壳。】 【任务要求:识破曹化淳的毒计,并利用塔山寨寨,这颗棋子,打破僵局,跳出京师的漩涡,为自己,争取到宝贵的发展时间。】 【任务奖励:水师都督及全套海战技能!福建水师三千名!】 【福建水师:明末最精锐的水师之一,装备精良,擅长远洋作战,曾多次击败荷兰、葡萄牙等海上强国。】 楚珩的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他知道,自己的目光,将不再局限于,这片已经腐朽的,大陆。 他要的,是那片,更加广阔的,星辰大海! 而塔山寨,将是他,撬动整个天下格局的,第一个,支点! ------------ 第一卷 第24章 假途伐虢,宋强的野望 塔山寨,忠义堂。 宋强,这位塔山寨寨的头把交椅,此刻的脸色,却充满不安。 楚珩的声名,就像一座大山,压在他的心头,让他寝食难安。 他怕那个如同魔神般的年轻人,会不知何时,就带着他那支神出鬼没的军队,杀上寨子,将他,碎尸万段。 为此,他几乎将塔山寨寨,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军事堡垒。 后山的大道,被他用陷阱和机关,武装到了牙齿。 塔山寨的各个要隘,也增派了数倍的人手,日夜巡逻。 但,这依旧,无法消除他心中的恐惧。 因为他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防御,都显得,苍白无力。 “哥哥。” 一旁的吴刚,看着宋强那日渐消瘦的脸颊,和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睛,心中,也是一阵叹息。 “为今之计,只有,向朝廷求援了。” “只要朝廷肯发大军,剿灭楚珩,我等,便可高枕无忧,再图招安大计。” 宋强闻言,苦笑一声。 “求援?” “军师,你莫不是忘了,李光那厮,都干了些什么?” 一提到李光,宋强的心,就如同被针扎了一般,生疼。 他杀了皇帝爱妾! 那个,他通往荣华富贵的,唯一捷径! 此事之后,朝廷没有立刻发兵来剿灭他们,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还指望,朝廷出兵,帮他们对付楚珩? 简直是,痴人说梦! “哥哥,此一时,彼一时也。” 吴刚摇着羽毛扇,脸上,露出了一丝,高深莫测的笑容。 “据小弟所知,那楚珩,如今,比我们,更让朝廷头疼。” “功高震主,拥兵自重,此乃为君者之大忌。” “崇祯皇帝,生性多疑,岂能容忍,卧榻之侧,有如此猛虎酣睡?” “我们,只需,再添一把火……” 就在吴刚,准备向宋强,详细阐述他的“妙计”之时。 一名喽啰,神色慌张的,从堂外跑了进来。 “报!” “报大头领!山下……山下来了一名使者,说是……说是怀庆府的闯军大将刘宗敏,派来的!” “什么?!” 宋强和吴刚,同时,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刘宗敏? 他派人来干什么? 难道,是李自成,准备对他们塔山寨寨,动手了? “快!让他进来!” 片刻之后,一名身材瘦小,但眼神却异常精明的汉子,被带到了忠义堂。 他对着宋强和吴刚,躬身一拜,不卑不亢的说道。 “在下,李岩。” “奉我家刘将军之命,特来拜见宋强大头领。” 李岩! 听到这个名字,吴刚的心中,猛的一震。 他久闻此人,乃是李自成麾下,第一谋士,有“经天纬地之才”。 他怎么会,成了刘宗敏的使者? “原来是李先生,久仰大名。” 宋强连忙挤出一丝笑容,拱手还礼。 “不知,刘将军派先生前来,所为何事?” 李岩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书信,双手,呈了上去。 “我家将军,久慕塔山寨寨英雄好汉,替天行道之大名。” “今,愿献上怀庆、孟州二府,及麾下所有兵马,投奔塔山寨,与诸位好汉,共举大事!” “此乃,我家将军的,亲笔降书!” “轰!” 这个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宋强和吴刚的心中,炸响。 他们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无以复加的,狂喜! 怀庆!孟州! 那可是,中原的腹地,富庶之地啊! 还有,刘宗敏麾下那数万精兵! 若是能将这些,尽数收入囊中。 他塔山寨寨的实力,将瞬间,膨胀数倍! 到时候,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楚珩。 就是那大明朝廷,也得,忌惮三分! 招安……不! 或许,他们,可以有,更高的追求! 宋强的呼吸,变得,粗重起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穿龙袍,君临天下的场景。 然而,一旁的吴刚,却比他,要冷静得多。 他接过那封“降书”,仔细的看了看,又不动声色的,向李岩,问了几个关于怀庆府军情的问题。 李岩,对答如流。 他所说的,与吴刚从其他渠道得到的情报,完全吻合。 “哥哥。” 吴刚走到宋强身边,压低声音说道。 “此事,千真万确。” “这,是我塔山寨,千载难逢的,机会!” 宋强闻言,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 他一把抓住李岩的手,脸上,笑成了一朵黑色的菊花。 “好!好啊!” “有刘将军这等英雄,前来投奔,实乃我塔山寨之幸!” “请先生回复刘将军,我宋强,即刻点齐兵马,亲往怀庆府,迎接刘将军大军,入主塔山寨!” …… 送走了“李岩”,宋强立刻召集了塔山寨寨所有头领。 南下的道路,满目疮痍。 曾经繁华的官道,如今早已被荒草所淹没。 随处可见的,是废弃的村庄,和倒毙在路旁的,不知名的尸骨。 楚珩的五千大军,如同一支黑色的洪流,在这片死寂的土地上,沉默的行进着。 他们的军容,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 士兵们的步伐,整齐划一,手中的兵器,擦得雪亮。 他们的脸上,没有麻木和恐惧,只有一种,名为“纪律”的东西。 尤其是走在最前方的两千背嵬营和白杆兵,他们身穿崭新的铠甲,腰间挎着奇特的连弩,眼神,锐利如刀。 这支军队,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与周围那腐朽破败的世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一路上,他们遇到了无数的流民。 这些流民,面黄肌瘦,衣衫褴褛,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漫无目的的,在荒野上游荡。 他们看到楚珩的大军,第一反应,便是惊恐的躲避。 在他们眼中,无论是官军,还是流寇,都是一群吃人的野兽。 然而,楚珩的军队,却没有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对他们举起屠刀。 士兵们,只是沉默的,从他们身边走过,秋毫无犯。 甚至,在楚珩的命令下,军中的伙夫,还专门熬制了热粥,分发给那些饿得奄奄一息的流民。 “都听好了!” “我家将军有令,凡是愿意去云州的,皆可分得田地房屋,官府还管三个月的口粮!” 一名传令兵,骑在马上,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那些茫然的流民,高声喊道。 起初,没有人相信。 他们被骗的次数,太多了。 他们不相信,这天上,会掉下馅饼。 但当第一个饿得快要死的孩子,从士兵手中,接过那一碗热气腾腾的米粥时。 当第一个衣不蔽体的老者,领到了一件厚实的棉衣时。 怀疑,变成了将信将疑。 将信将疑,又变成了狂喜。 “将军仁德!” “将军大善人啊!” 无数的流民,跪倒在地,朝着楚珩大军远去的方向,用力的磕头。 他们中的许多人,选择了掉转方向,朝着那座在他们口中,如同天堂一般的云州城,走去。 赵康骑在马上,看着这感人的一幕,心中,对楚珩的敬佩,又加深了几分。 他知道,将军这么做,不仅仅是出于仁慈。 ------------ 第一卷 第25章 初抵怀庆,刘宗敏的轻视 更是为了,积蓄力量。 这些流民,今天,是嗷嗷待哺的难民。 明天,他们就会变成,云州城最忠诚的子民,和最勇敢的士兵。 这,才是真正的,王者胸襟。 大军,继续南下。 三日后,他们抵达了彰德府地界。 彰德府知府,是一个脑满肠肥的胖子。 在听闻楚珩率领“大军”过境时,他非但没有出城迎接,犒劳三军,反而,紧闭城门,派人送来了一封信。 信中的内容,很简单。 要想从我彰德府过,可以。 留下买路财。 三万两白银,一千石粮草。 否则,免谈。 看着信中那嚣张跋扈的字眼,赵康气的浑身发抖。 “岂有此理!” “我等奉旨南下平寇,他一个地方知府,竟敢索要买路财!” “这是通敌!这是谋反!” “将军,末将请命,率神机营,炮轰彰德府!将那狗官,揪出来,碎尸万段!” 楚珩看着那封信,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怒意。 他只是淡淡的,将信纸,揉成一团,扔在了地上。 “赵将军,稍安勿躁。” “杀一个知府,容易。” “但如此一来,我们便担上了‘攻伐州府,擅杀命官’的罪名。到时候,就算我们打赢了李自成,回到京师,也难逃一死。” 赵康愣住了。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 “难道,真的要给他送钱送粮?” 楚珩笑了。 “钱,要给。” “但不是给他,而是给,这彰德府的百姓。” “粮,也要给。” “不过,是给我们的战马。” …… 半个时辰后。 彰德府的城楼之上。 知府张胖子,正搂着自己的小妾,优哉游哉的,喝着小酒。 他看着城下那支安营扎寨,却迟迟没有动静的军队,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他就知道,那个叫楚珩的年轻人,不敢把他怎么样。 他可是堂堂的四品知府,朝廷命官。 楚珩再能打,也不过是一个武夫。 敢动他一根汗毛,就是与整个大明的文官集团为敌。 “大人英明!” 一旁的小妾,娇滴滴的,为他剥开一颗葡萄,送入他的口中。 就在张胖子享受着美人喂食的乐趣时。 城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只见楚珩军中,驶出了十几辆大车。 车上,装满了白花花的大米,和一箱箱码放整齐的,白银。 “彰德府的父老乡亲们听着!” 楚珩的声音,通过内力的加持,传遍了半个城池。 “我乃平贼将军楚珩!奉旨南下平寇!” “今路过此地,听闻彰德府百姓,生活困苦,心中,不胜感怀!” “特备下薄礼,开仓放粮,赈济百姓!” “凡是出城领取者,每人,可得白米一斗,纹银一两!” 此言一出,整个彰德府,都沸腾了。 无数饥肠辘轆的百姓,从破败的房屋中涌出,朝着城门的方向,疯狂的涌去。 城楼上的张胖子,直接看傻了眼。 “疯了!这小子疯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楚珩为什么要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快!关紧城门!不许任何人出城!” 张胖子尖声叫道。 他知道,一旦让这些贱民尝到了甜头,他这个知府,就再也无法压榨他们了。 然而,他的命令,已经晚了。 汹涌的人潮,如同决堤的洪水,早已冲开了那本就不甚牢固的城门。 无数的百姓,争先恐后的,朝着城外冲去。 而就在此时,一支黑色的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之声,从城下,一跃而起。 目标,直指张胖子的咽喉! 张胖子只感觉脖颈一凉。 他低头看去,一支箭,已经洞穿了他的喉咙。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他眼中的最后一幕,是城下那个年轻人,缓缓放下的,手中的长弓。 和那张,带着一丝冰冷笑意的,俊朗面容。 【叮!恭喜宿主当众射杀国贼,安抚一方百姓,获得大量历史共鸣!】 【奖励发放:养由基之箭术!】 【养由基之箭术:春秋时期楚国神射手之箭术,可百步穿杨,射穿七层铠甲,箭无虚发!】 楚珩收起长弓,看着那如同潮水般涌出城门的百姓,和城楼上那群早已吓傻了的官兵,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 这座彰德府,也姓楚了。 彰德府的乱局,很快便被平息了。 在射杀了知府张胖子之后,楚珩并没有率军进城。 他只是派出了赵康,带着一百名背嵬营的士兵,进入府衙,接管了城防,并从张胖子的府库中,查抄出了数十万两的,不义之财。 对于这些银两,楚珩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将其中的一半,当众分发给了彰德府的百姓。 另一半,则充作了南征大军的军饷。 一时间,楚珩的仁德之名,传遍了整个彰德府。 无数的青壮,感念他的恩德,自发的,加入了他的队伍。 短短两日,楚珩麾下的兵马,便从五千,扩充到了一万。 虽然,其中大半都是未经训练的新兵,但士气,却异常的高昂。 他们看着那面“楚”字大旗,眼神中,充满了狂热的崇拜。 他们相信,这位年轻的将军,能带领他们,走向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安顿好彰德府的一切,楚珩没有过多的停留。 他留下了一千名守军,和足以支撑全城百姓一个月的粮草,便率领着近万人的大军,继续南下。 他的目标,始终明确。 怀庆府。 …… 七日后。 怀庆府,城外。 一支旌旗招展,军容严整的大军,出现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城楼之上,负责巡逻的流寇哨兵,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起初,还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 直到那黑压压的军队,越来越近,那股冲天的杀气,扑面而来时,他才惊恐的,敲响了城头的警钟。 “铛!铛!铛!” 急促的钟声,打破了怀庆府的宁静。 府衙之内,正在与几名部将,饮酒作乐的刘宗敏,听到钟声,不耐烦的,皱了皱眉头。 “他娘的!大清早的,哪个不长眼的,在敲丧钟?!” 刘宗敏,是李自成麾下,最骁勇,也最残暴的一员大将。 他出身铁匠,身材魁梧,力大无穷,一杆铁枪,使得出神入化。 攻破洛阳后,正是他,亲手将福王朱常洵,扔进了滚烫的油锅。 此刻,他端起面前那只用人头骨制成的酒碗,将里面鲜红的酒液,一饮而尽。 那酒,是用处女的鲜血,混合着上好的烧刀子,调制而成。 是他的最爱。 “报——!” 一名流寇探子,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大堂。 “报……报将军!城……城外来了大批官军!看旗号,是……是平贼将军,楚珩!” “楚珩?” 刘宗敏愣了一下,旋即,爆发出了一阵肆无忌惮的狂笑。 “哈哈哈哈!”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那个在北边,走了狗屎运,打退了建奴的毛头小子!” “他不在他的云州城好好待着,跑到我怀庆府来送死?” ------------ 第一卷 第26章 神威初显,流寇的噩梦 “传令下去!让弟兄们准备准备,待会儿,随我出城,会一会这位,所谓的大明将星!” 刘宗敏的脸上,充满了轻蔑和不屑。 在他看来,所谓的官军,不过是一群不堪一击的废物。 那个叫楚珩的,或许有几分本事,能打退建奴的先锋。 但那又如何? 他刘宗敏,可是连福王都敢烹杀的狠人! 他麾下,可是有五万身经百战的,大顺军的勇士! 他就不信,凭着楚珩那万把个残兵败将,还能翻了天不成? “将军,不可大意啊!” 一名看起来颇有智谋的文士,站了出来,劝阻道。 “那楚珩能以少胜多,击溃建奴,必有过人之处。我军还是应该,坚守城池,以逸待劳,方为上策。” 此人,名叫牛金星,是李自成帐下的军师,也是大顺政权的开国丞相。 他虽然看不起这些武夫,但也知道,骄兵必败的道理。 “哼!牛军师,你就是胆子太小!” 刘宗敏冷哼一声,一把将手中的人头酒碗,摔在了地上。 “我大顺军,自起事以来,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何曾做过,缩头乌龟?!” “今日,我便要让那姓楚的小子知道,什么叫,真正的百战精锐!” “传我将令!” “点齐三万兵马,随我出城迎敌!” “我要亲手,拧下那小子的脑袋,当夜壶!” 刘宗民的眼中,闪烁着残忍而又嗜血的光芒。 牛金星看着他那癫狂的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知道,自己,是劝不住这头发了疯的猛虎了。 …… 城外,楚珩军阵。 楚珩骑在马上,用望远镜,观察着城楼上的动静。 当看到,怀庆府的城门,缓缓打开,无数如同蝗虫般的流寇,从城中涌出时。 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弧度。 “果然,不出所料。” 赵康站在他的身边,脸上,是掩饰不住的紧张。 “将军,敌军出城了!看这架势,至少有三万人!” “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和他们野战吗?” 楚珩放下了望远镜,转过头,看着他,笑了笑。 “赵将军,你怕了?” 赵康的身子,猛的一震。 他看着楚珩那平静如水的眼眸,不知为何,心中的紧张,竟然消散了许多。 他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胸膛。 “末将不怕!” “只是……只是担心,我军新兵太多,未经战阵,怕是……顶不住敌军的冲击。” 楚珩点了点头。 “你说的,有道理。” “所以,这一仗,新兵,不用上。” “传我将令!” 楚珩的声音,陡然拔高。 “背嵬营、白杆兵,出列!” “今日,就让这些流寇,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铁血雄师!” “神机营,准备!” “我要用炮火,为我军的勇士,奏响凯歌!” 随着他一声令下。 两千名身穿精良铠甲,手持白杆枪和诸葛连弩的士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到了阵前。 他们排成一个个紧凑的方阵,如同一座座,不可逾越的山峰。 在他们的身后,数十门黑沉沉的红夷大炮,被缓缓的推了出来,炮口,直指那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敌军。 一场,实力悬殊的,不对称战争,即将,拉开序幕。 怀庆府城外,旷野之上。 三万流寇,如同一片黑色的海洋,铺天盖地,席卷而来。 他们手中的兵器,五花八门,有生锈的铁刀,有自制的长矛,甚至,还有许多人,只是拿着一根削尖了的木棍。 他们的阵型,更是杂乱无章,毫无章法可言。 在他们的脸上,看不到丝毫的军人血性,只有一种,近乎麻木的,疯狂。 为首的刘宗敏,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之上,手中提着一杆沉重的铁枪,脸上,是掩饰不住的,轻蔑和残忍。 在他看来,眼前的这支官军,不过是待宰的羔羊。 虽然,他们的军容,看起来,比他以前遇到的任何一支官军,都要严整。 但那又如何? 区区万人,其中大半,还是临时征召的新兵。 他有绝对的信心,一个冲锋,便能将他们,碾成齑粉。 “小的们!” “冲啊!” “杀了那些官军,城里的金银财宝,女人,都是你们的!” 刘宗敏高举铁枪,发出了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杀!” “杀!” 三万流寇,如同被打了鸡血一般,发疯似的,朝着楚珩的军阵,冲了过来。 大地,在他们的脚下,颤抖。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官军惊慌失措的溃败。 而是一阵,如同死神咆哮般的,轰鸣! “神机营!开炮!” 楚珩的声音,冷静而又果断。 随着他一声令下。 数十门红夷大炮,同时发出了怒吼! “轰!轰!轰!” 震耳欲聋的炮声,响彻云霄。 数十颗烧得通红的铁球,带着尖锐的呼啸,划破长空,狠狠的砸进了那密集的人群之中。 一时间,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四处飞溅。 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流寇,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这恐怖的炮火,撕成了碎片。 大地,被染成了一片暗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和焦臭。 冲锋的流寇大军,瞬间,停滞了。 他们惊恐的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脸上的疯狂,被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所取代。 他们想不明白,这是什么妖法? ------------ 第一卷 第27章 压制他们 为什么,天上会掉下,会爆炸的铁球? 刘宗敏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炮火,惊得目瞪口呆。 他胯下的战马,更是被吓得,人立而起,险些将他掀翻在地。 “稳住!都给老子稳住!” “不过是些会响的鞭炮罢了!有什么好怕的!” 刘宗敏强压下心中的惊骇,声嘶力竭的,嘶吼着。 “弓箭手!给老子放箭!压制他们!” 然而,他的命令,已经晚了。 就在流寇大军陷入混乱的瞬间,楚珩的第二道命令,已经下达。 “背嵬营!白杆兵!自由射击!” 两千名精锐步卒,迅速排成三列横队。 第一排的士兵,半跪在地,手中的诸葛连弩,平举,对准了前方。 “放!” “嗡!嗡!嗡!” 密集的弦响声,如同死神的催命符。 数千支弩箭,在短短的数息之内,便倾泻而出,形成了一道,由钢铁组成的,死亡弹幕。 流寇们身上那简陋的皮甲,甚至,连一层布衣都算不上,在诸葛连弩面前,脆弱的,如同纸糊的一般。 成片成片的流寇,如同被割倒的韭菜,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二排!放!” “第三排!预备!” 冰冷而又无情的命令,在战场上,不断的回荡。 诸葛连弩那近乎变态的射速,让流寇们,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同伴,在密集的箭雨中,痛苦的倒下,挣扎,然后,死去。 恐惧,如同瘟疫,在流寇大军中,疯狂的蔓延。 终于,有人,崩溃了。 “魔鬼!他们是魔鬼!” 一名流寇扔掉了手中的兵器,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转身,就想逃跑。 他的举动,如同推倒了第一张多米诺骨牌。 越来越多的流寇,扔掉了武器,加入了逃跑的行列。 军心,已乱。 阵型,彻底崩溃。 刘宗敏看着眼前这兵败如山倒的景象,气的目眦欲裂。 他挥舞着铁枪,连续刺死了好几个逃兵,却依旧,无法阻止那如同潮水般的,溃败。 “撤!” “撤回城里!” 他知道,这一仗,他败了。 败得莫名其妙,败得,体无完肤。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那支看起来不堪一击的官军,会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就在他准备调转马头,逃回城里的时候。 一道黑色的闪电,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一支,人数不足二十的,骑兵。 他们,人人身穿黑甲,脸戴恶鬼面具,手中的弯刀,在阳光下,反射着妖异的光。 为首一人,手持一杆黑色长槊,那双从面具下露出的眼睛,冰冷,而又无情。 正是,燕云十八骑! “刘宗敏,你的死期,到了。” 一个冰冷的声音,仿佛从九幽之下传来。 刘宗敏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那杆黑色的长槊,便已经,洞穿了他的胸膛。 他低头,看着胸前那不断涌出鲜血的窟窿,眼中,充满了不甘和难以置信。 他,就这么,死了? 死在了一群,连脸都看不清的,鬼魅手中? 燕云十八骑的统领,一抖长槊,将刘宗敏的尸体,高高的挑起。 “刘宗敏已死!降者不杀!” 洪亮的声音,传遍了整个战场。 正在溃逃的流寇们,看到主将的尸体,彻底的,失去了最后一丝抵抗的勇气。 他们扔掉了手中的武器,跪在了地上,不断的磕头求饶。 一场实力悬殊的野战,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楚珩骑在马上,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他的脑海中,响起了青龙那毫无感情的声音。 “主人,城内,已经准备就绪。” 楚珩点了点头。 他的目光,投向了那座,依旧紧闭着城门的,怀庆府。 “传我将令。” “全军,攻城!” 第27章里应外合,怀庆府易主 刘宗敏的死,像一剂最猛烈的催化剂,彻底引爆了怀庆府城内,早已积压的,民怨。 当燕云十八骑,将刘宗敏那死不瞑目的头颅,高高的悬挂在城门之上时。 那些被刘宗敏压榨、欺凌的百姓,终于,爆发了。 他们冲出家门,拿起菜刀、锄头,甚至是石头,疯狂的,攻击着那些还在城中,负隅顽抗的流寇。 “杀了这些狗娘养的!” “为我死去的妻儿报仇!” 压抑了许久的怒火,在这一刻,化为了最原始的,复仇的火焰。 而早已潜伏在城中的锦衣卫密探,和那些被他们策反的,心怀不满的流寇头目,则趁乱,打开了怀庆府的,四座城门。 楚珩,亲率背嵬营和白杆兵,如同一把烧红的利刃,狠狠的,插进了这座,早已混乱不堪的城池。 赵康,则指挥着神机营和新编的彰德营,从另外三座城门,同时发起了进攻。 里应外合之下,城中残余的流寇,几乎没有组织起,任何像样的抵抗。 他们被愤怒的百姓,和如狼似虎的官军,分割,包围,然后,一一歼灭。 整个怀-qing-fu,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屠宰场。 喊杀声,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响彻云霄。 楚珩骑在马上,冷静的,指挥着战局。 他没有丝毫的怜悯。 对于这些,双手沾满了无辜百姓鲜血的刽子手,死亡,是他们,唯一的归宿。 战斗,一直持续到黄昏。 当最后一缕残阳,消失在地平线之下时,怀庆府的城头,终于,重新插上了,大明的龙旗。 牛金星,这位大顺朝的开国丞相,被愤怒的百姓,从府衙的床底下,拖了出来。 他被绑在市中心的木桩上,被那些,被他看不起的“贱民”,用石头,活活的,砸成了肉泥。 而那些,被俘虏的,数万流寇,则在楚珩的命令下,被集中看管了起来。 他们,将通过最严酷的劳动改造,来洗刷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 …… 府衙之内,灯火通明。 楚珩坐在原本属于刘宗敏的位置上,听取着赵康的战后汇报。 “启禀将军,此战,我军阵亡一千二百余人,伤两千余人。” “斩杀敌军近两万,俘虏……三万余人。” “缴获金银财宝,粮草军械,不计其数。” 赵康的声音,充满了激动和自豪。 以一万之众,破五万大军,攻占坚城。 这等辉煌的战绩,足以让他,吹嘘一辈子。 然而,楚珩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喜悦。 他看着那份伤亡报告,眉头,紧紧的锁在了一起。 一千二百多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永远的,留在了这片土地上。 其中,还有近百名,他亲手训练的,背嵬营和白杆兵的将士。 战争,终究是,残酷的。 “传我将令。” 楚珩的声音,有些沙哑。 “所有阵亡将士,无论新兵老兵,皆以最高规格,厚葬之!” “其家小,由我云州,供养终生!” “所有伤兵,务必用最好的药,最好的大夫,全力救治!” “我楚珩,绝不放弃,任何一个,为我流过血的弟兄!” 赵康闻言,虎目之中,泛起了泪光。 他单膝跪地,声音,已经哽咽。 “末将,替死去的弟兄们,谢将军大恩!” 楚珩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 “去吧。” “城中,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 “安抚百姓,恢复秩序,清点府库,一样,都不能少。” 赵康领命离去。 大堂之内,只剩下楚珩一人。 ------------ 第一卷 第28章 逐鹿中原 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只觉得,一阵阵的疲惫,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响起。 【宿主,检测到您已成功攻占怀庆府,威震中原,系统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中原逐鹿。】 【时局分析:如今,李自成主力被阻于开封,多尔衮新败于云州,中原腹地,暂时出现权力真空。此乃宿主,龙出浅滩,虎啸山林之绝佳时机!】 【选项一:固守待变。以云州、怀庆为根基,休养生息,招兵买马,静待天下大乱,再图后计。系统奖励:‘兵仙’韩信之将兵心得(可大幅提升宿主的统兵和战略能力)。】 【选项二:主动出击。趁李自成与明军主力在开封鏖战之际,兵出太行,东进山东,夺取登州、莱州等沿海重镇,获得出海口,并以此为基地,打造一支强大的水师!系统奖励:郑和宝船舰队建造图纸及全套水师训练大纲!】 郑和宝船! 水师! 楚珩的眼睛,猛的亮了起来。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将不再局限于,这片早已糜烂的土地。 他将拥有,逐鹿海洋,问鼎世界的,可能! 自古以来,得中原者,得天下。 但楚珩知道,未来,是属于海洋的。 谁能掌控海洋,谁就能,掌控世界! “我选二!” 楚珩毫不犹豫的,做出了选择。 就在他下定决心的瞬间。 青龙的身影,鬼魅般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主人。” “在清理府库时,我们发现了一个,暗格。” “暗格之中,藏着一些,书信。”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叠已经泛黄的信纸,双手,呈了上来。 楚珩接过信纸,只看了一眼,瞳孔,便骤然收缩。 那信纸的落款处,赫然盖着一个,他再熟悉不过的,印章。 那是,东厂提督,曹化淳的,私人印信! 信中的内容,更是让他,心惊肉跳。 那竟是,曹化淳与李自成,暗中勾结,意图里应外合,颠覆大明的,罪证! 楚珩只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一直以为,大明的灭亡,是亡于党争,亡于天灾,亡于外患。 却没想到,在这背后,还隐藏着如此,肮脏的,交易。 大明,不是亡于外。 而是,烂在了根里! 楚珩将手中的信件,反复的,看了三遍。 每一个字,都像一根针,深深的,扎在他的心上。 他怎么也想不到,堂堂的东厂提督,皇帝最信任的家奴,竟然会与反贼,暗通款曲。 信中的内容,触目惊心。 曹化淳,不仅向李自成,泄露了京师的布防图,还承诺,在关键时刻,会打开彰义门,放闯军入城。 作为交换,李自成则许诺,在事成之后,封他为王,世袭罔替。 好一个,封王! 好一个,世袭罔替! 楚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极度冰冷的笑容。 他终于明白,历史上,为什么李自成能如此轻易的,攻破北京城。 原来,不是城墙不够高,不是守军不够勇。 而是,家贼难防! “此事,还有谁知道?” 楚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回主人,只有属下,和您。” 青龙的声音,依旧冰冷。 楚珩点了点头。 他知道,这份信,是一柄双刃剑。 若是公之于众,必将引起,朝野震动。 崇祯皇帝,本就多疑,若是知道,自己最信任的奴才,都背叛了自己,恐怕,会彻底陷入疯狂。 到时候,他会怀疑身边所有的人,整个大明朝廷,将彻底陷入瘫痪。 这,对于楚珩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但同时,他也会成为,所有宦官集团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些阉党,为了自保,必然会不择手段的,对他进行疯狂的报复。 以他现在的实力,还不足以,与整个宦官集团,正面对抗。 这柄剑,必须用在,最关键的时刻。 “将这些信,收好。” 楚珩将信件,重新递给了青龙。 “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泄露半个字。” “是。” 青龙接过信件,身影,再次融入了黑暗之中。 楚珩独自一人,坐在空荡荡的大堂里,沉默了许久。 他的心中,那个原本还有些模糊的计划,在这一刻,变得,无比的清晰。 …… 三日后。 一道将令,从怀庆府,传遍了整个楚珩的势力范围。 平贼将军楚珩,宣布,将以怀庆府为临时治所,成立“平寇都督府”。 他自任大都督,总览一应军政要务。 赵康,为左都督,负责整编、训练新军,并留守怀预府。 李千总,为右都督,率领神臂营,返回云州,继续镇守北疆。 同时,他广发招贤令,招揽天下有识之士,共襄盛举。 并且,开科取士,不问出身,不拘一格,唯才是举。 ------------ 第一卷 第29章 曲阜城外,楚珩的下马威 这一系列的举措,无异于,在平静的湖面上,投下了一颗颗巨石。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楚珩,这是要,另立山头,割据一方了! 消息传到京师,崇祯皇帝,龙颜大怒。 他下旨,斥责楚珩为“国贼”,并号令天下兵马,共讨之。 然而,圣旨发出之后,应者,寥寥。 大明朝廷,早已是风雨飘摇,自顾不暇。 各地的总兵、巡抚,都在忙着,应付流寇,或是,保存实力。 谁又有闲心,去管一个,远在北疆的,新崛起的军阀? 更何况,这个军阀,还是个能正面硬撼八旗铁骑的,狠角色。 于是,这道讨伐的圣旨,最终,成了一纸空文。 而楚珩,则趁着这个难得的,权力真空期,开始了他,东进的计划。 …… 崇祯十五年,春。 一支近三千人的精锐部队,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怀庆府。 他们的目标,是山东。 是那片,被誉为“圣人故里”的,齐鲁大地。 领军的,正是楚珩。 他亲率背嵬营、白杆兵,以及一百零八名燕云铁骑,兵出太行,如同一把尖刀,直插山东的腹地。 之所以选择山东,楚珩有着自己的,深思熟虑。 其一,山东,地理位置重要,南接江淮,北邻京畿,又东临大海。 夺取山东,不仅可以获得一个稳固的后方基地,更能,为他日后打造水师,逐鹿海洋,打下基础。 其二,山东,是儒家文化的发源地,孔孟之乡。 在这里,有一个,传承了近两千年,拥有着巨大影响力的,庞大世家——孔府。 楚珩知道,想要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他就必须,得到孔府的,认可,或者说,降服。 只有这样,他才能,名正言顺的,获得统治这片土地的,“合法性”。 这,是一场,比任何战争,都更加凶险的,博弈。 …… 曲阜,孔府。 这座传承了千年的府邸,此刻,正笼罩在一片,凝重的气氛之中。 大堂之内,当代衍圣公,孔胤植,正襟危坐。 他的面前,站着十几个,孔氏家族的,核心成员。 “都说说吧。” 孔胤植的声音,苍老而又沙哑。 “那个叫楚珩的,已经拿下了东昌府,兵锋直指我兖州。我等,该当如何?” 堂下,一片沉默。 一个年轻人,忍不住开口。 “父亲,那楚珩不过一介武夫,乱臣贼子罢了!我孔家,乃圣人之后,世代受皇恩,岂能,与此等贼寇为伍!” “依孩儿看,我们应当立刻,组织乡勇,联络各地官府,共讨此贼!以彰我孔家,忠君爱国之名!” 说话的,是孔胤植的长子,孔兴燮。 他自幼饱读诗书,满脑子,都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纲常伦理。 然而,他的话,却引来了一声,不屑的冷哼。 “兴燮侄儿,此言差矣。” 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缓缓开口。 他是孔氏的族老,孔尚任。 “如今,大明气数已尽,天下将乱。我孔家,想要在这乱世之中,保全香火,延续传承,就不能,再拘泥于,那所谓的,君臣大义了。” “想当年,蒙元入主中原,我孔家,不也一样,俯首称臣?可曾耽误了,我孔家,半分的富贵?” “依老夫看,那楚珩,虽然出身草莽,但观其行事,颇有章法,未必,不是一代雄主。” “我等,不妨,先派人与之接触,探探他的口风。若是,他肯尊我孔家,敬我圣人,那我们,便奉他为主,又有何妨?” “你……你这是,乱臣贼子之言!” 孔兴燮气的脸色涨红。 “我孔家,怎能,与那反贼为伍!” “够了!” 孔胤植猛的一拍桌子,打断了两人的争吵。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眼中,充满了疲惫和挣扎。 他知道,孔家,又一次,走到了,命运的,十字路口。 一步走错,便是,万劫不复。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传我将令。” “备一份厚礼。” “老夫,要亲自,去会一会,这位,平贼将军。” 兖州府,曲阜城外。 三千黑甲精兵,列阵于旷野之上,如同一片沉默的,钢铁森林。 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在军阵的最前方,一面巨大的“楚”字帅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楚珩一身戎装,骑在一匹神骏的黑色战马之上,遥望着不远处,那座古老而又庄严的城池。 曲阜。 这座传承了千年的圣人之城,终于,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知道,城里,有一群人,正在等待着他。 他们,是这片土地上,真正的,无冕之王。 他们的决定,将直接影响到,他能否,顺利的,将山东,纳入自己的版图。 “将军。” 赵康策马来到他的身边,脸上,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兴奋。 “探子回报,曲阜城内,并未组织任何抵抗。” “城门大开,衍圣公孔胤植,正带着孔氏族人,在城外十里长亭,备下酒宴,等候将军大驾。” 楚珩闻言,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哦?” “看来,这位衍圣公,是个聪明人。” 赵康点了点头。 “是啊!末将也没想到,这帮平日里眼高于顶的读书人,竟然会如此识时务。” “将军,我们是否,现在就过去?” 楚珩却摇了摇头。 “不急。”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那座城池,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酒,可以喝。” “但,不能这么喝。” “传我将令,全军原地休整。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许妄动。” 赵康愣住了。 他想不明白,将军为什么,要拒人于千里之外。 这岂不是,拂了孔家的面子? 但他没有多问。 服从命令,是他作为军人,唯一的天职。 …… 十里长亭。 衍圣公孔胤植,穿着一身朝廷御赐的,一品仙鹤补服,正襟危坐。 他的身后,站着数十名孔氏的,核心族人。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亭子外面,是数百名孔府的家丁和乡勇,他们手持兵刃,列成一个松散的阵型,警惕的,望着远方。 长亭之内,早已备下了丰盛的酒宴。 山珍海味,美酒佳肴,应有尽有。 然而,从清晨,一直等到日上三竿。 他们等待的客人,却迟迟没有出现。 亭子里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 “父亲,那楚珩,也太不把我们孔家,放在眼里了!” 孔兴燮终于忍不住,开口抱怨道。 “我们屈尊降贵,在此等候他半日,他竟然,避而不见!这分明是,在羞辱我等!” 孔尚任抚了抚花白的胡须,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兴燮,稍安勿躁。” “这位楚将军,怕是,在给我们,下马威啊。” 孔胤植端起面前的酒杯,轻轻的,抿了一口。 他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但那双浑浊的老眼中,却透着一股,与年龄不符的,睿智和深沉。 “等。” 他只说了一个字。 ……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 太阳,渐渐西沉。 晚霞,染红了天际。 亭子里的酒菜,早已凉透。 孔氏族人们的耐心,也几乎被消磨殆尽。 就连一向沉稳的孔尚任,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焦躁。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楚珩今天,不会来的时候。 一阵沉闷的,如同滚雷般的马蹄声,从远处,传了过来。 来了! 所有人的精神,都是一振! 只见地平线的尽头,出现了一道,黑色的闪电。 一百零八骑黑甲骑士,呈一个锥形阵,朝着长亭的方向,呼啸而来。 他们的速度,快得惊人。 他们的气势,如同出鞘的利刃,锋芒毕露。 为首一人,手持一杆黑色长槊,那双从恶鬼面具下露出的眼睛,冰冷,而又无情。 正是,燕云十八骑! “轰!” 一百零八骑,在距离长亭不足十丈的地方,猛然勒住马缰。 一百零八匹战马,如同经过最精密的计算一般,同时人立而起,又同时重重的落下。 那整齐划一的动作,那震耳欲聋的声响,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了一股,发自灵魂的,战栗。 孔府的那些家丁和乡勇,更是被这股恐怖的气势,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手中的兵器,都快要握不住了。 长亭之内,孔胤植手中的酒杯,微微一晃。 他看着那一百零八名,如同魔神降世般的骑士,那双浑浊的老眼,骤然收缩。 他知道,这,才是楚珩真正的,下马威! 就在此时,那为首的骑士,缓缓的,举起了手中的长槊。 “我家将军有令。” 他的声音,冰冷,而又清晰。 “衍圣公,若想议事,便请独自一人,前来我军大营。” “至于这酒宴……”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亭中那些早已凉透的酒菜,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弧度。 “还是留着,给你们自己,送行吧。” 说完,他不再多言,调转马头,带着身后的一百零七骑,绝尘而去。 来时,如风。 去时,如电。 只留下,长亭内外,一群,面面相觑,脸色,比锅底还黑的,孔氏族人。 和那,久久回荡在空中的,嚣张话语。 “狂妄!” 孔兴燮气的浑身发抖,一脚,踹翻了面前的酒案。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他一个反贼,竟敢如此,羞辱我圣人之后!” “父亲!我们跟他拼了!” 然而,孔胤植却像是没有听到他的话一般。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那一百零八骑,远去的背影,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 许久,他才缓缓的,站起身来。 “备车。”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老夫,要去见他。” ------------ 第一卷 第30章 孔府献礼,楚珩的条件 孔胤植的决定,在大堂之内,掀起了轩然大波。 “父亲!不可!” 孔兴燮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的脸上,写满了焦急和愤怒。 “那楚珩分明是没安好心!他让您独自一人前往,定是设下了鸿门宴!您此去,凶多吉少啊!” “是啊,衍圣公!那楚珩不过一介武夫,粗鄙不堪,您何必屈尊降贵,去见他一个反贼!” 一名孔氏的族老,也跟着附和道。 一时间,堂下议论纷纷,反对之声,不绝于耳。 他们无法理解,为什么一向沉稳持重的衍圣公,会做出如此,冒险的决定。 然而,孔胤植却只是,摆了摆手。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终,落在了孔尚任的身上。 “尚任,你怎么看?” 孔尚任抚了抚花白的胡须,沉吟了片刻,才缓缓开口。 “衍圣公。” “依老夫看,这位楚将军,并非是想,对您不利。” “他若真想与我孔家为敌,今日,就不会只是派人前来传话,而是,直接大军压境了。” “他这么做,不过是想,杀一杀我孔家的威风,告诉我们,如今,这山东地面上,谁,才是真正的主人。” “他要的,不是我们的命。” 孔尚任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深沉。 “他要的,是我们的,态度。” 态度? 孔胤植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他知道,孔尚任说得对。 自古以来,无论是谁,想在这片土地上,站稳脚跟,都绕不开,他们孔家。 因为,孔家代表的,不仅仅是一个家族。 更是一种,深入人心的,道统和秩序。 得不到孔家的认可,便是“名不正,言不顺”。 而楚珩,今日的所作所为,就是要打破这种,延续了千年的,潜规则。 他要用最直接,最强势的方式,告诉所有人。 他,不需要孔家的认可。 相反,是孔家,需要他的,庇护。 这,是一场,权力的博弈。 也是一场,心理的较量。 谁先低头,谁,就输了。 “老夫,心意已决。” 孔胤植的声音,斩钉截铁。 “兴燮,你去,将府库中,那尊前朝的‘九龙玉杯’,取来。” “尚任,你随我同去。” 孔兴燮还想再劝,但看到父亲那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无奈的,领命而去。 …… 楚珩的军营,就驻扎在曲阜城外,五里之处。 营地之内,戒备森严,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士兵们,正在埋锅造饭,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一股,淡淡的,肃杀之气。 当孔胤植和孔尚任的马车,来到营门前时,立刻被两名手持白杆枪的士兵,拦了下来。 “来者何人!” 孔尚任掀开车帘,对着那两名士兵,拱了拱手。 “曲阜孔氏,衍圣公孔胤植,族老孔尚任,求见楚将军。” 那两名士兵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人,转身,跑进了营地。 片刻之后,赵康一身戎装,快步走了出来。 “不知衍圣公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赵康的脸上,带着公式化的笑容,但眼神,却异常的锐利。 孔胤植和孔尚任,也在打量着他。 他们能感觉到,眼前这个武将,气度不凡,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是个内家高手。 看来,这楚珩的麾下,也是藏龙卧虎。 “赵将军客气了。” 孔胤植从马车上走了下来,虽然年事已高,但腰杆,却挺得笔直。 “老夫今日,是特来,向楚将军,赔罪的。” 说着,他从孔尚任手中,接过一个精致的木盒,双手,呈了上来。 赵康没有立刻去接,而是侧过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衍圣公,我家将军,已在帅帐等候多时了。” 孔胤植点了点头,将木盒,重新交还给孔尚任,迈步,走进了军营。 一路上,他看到了神臂营的弩手,正在擦拭着手中的强弩。 他看到了神机营的炮手,正在保养着那黑沉沉的红夷大炮。 他还看到了,背嵬营和白杆兵的士兵,正在进行着,残酷的,对练。 他越看,心中,越是心惊。 他终于明白,楚珩的底气,从何而来。 这样一支,纪律严明,装备精良,悍不畏死的军队,放眼整个大明,恐怕,也找不出第二支了。 …… 帅帐之内。 楚珩一身布衣,正在一张巨大的沙盘前,凝神思索。 听到脚步声,他缓缓的,抬起头。 他的目光,平静,而又深邃,仿佛能,看穿人心。 “衍圣公,请坐。” 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语气,不咸不淡。 孔胤植没有坐下,而是对着楚珩,深深的,作了一揖。 “老夫孔胤植,见过楚将军。” “今日之事,是老夫,孟浪了。” “特备下薄礼一份,还望将军,海涵。” 说着,孔尚任上前,将手中的木盒,放在了楚珩面前的桌案上。 楚珩看都没看那木盒一眼,只是淡淡的说道。 “衍圣公,言重了。” “楚某不过一介武夫,当不得,衍圣公如此大礼。” 孔胤植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他知道,今天,若不拿出足够的诚意,怕是,难以善了了。 他缓缓的,打开了木盒。 一尊晶莹剔透,雕刻着九条飞龙的玉杯,出现在了帅帐之中。 在烛光的映照下,那玉杯,散发着温润而又迷人的光泽。 “此乃前朝御赐之物,‘九龙玉杯’。” “今日,老夫便将此杯,赠予将军。” “只求,将军能看在圣人先师的面上,保我曲阜一地,百姓平安。” 这,已经是在,变相的,服软了。 然而,楚珩却依旧,不为所动。 他站起身,走到孔胤植的面前,声音,依旧平静。 “衍圣公。” “楚某,不要你的杯子。” “楚某,也不需要,你看在谁的面上。” “楚某,只要你孔家,答应我,三个条件。” “只要你答应了,我不仅保你曲阜平安。” “我还可以,保你孔家,下一个,两千年的,富贵荣华!” ------------ 第一卷 第31章 三个条件,孔府的豪赌 楚珩的话如同平地惊雷在帅帐之中轰然炸响。 孔胤植和孔尚任同时瞪大了眼睛。 他们看着眼前的年轻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保孔家下一个两千年的富贵荣华? 这是何等的狂妄! 又是何等的自信! 自秦皇汉武,到唐宗宋祖,再到如今的大明。 朝代在更迭。 帝王在变换。 唯有他们孔家,如同那泰山之巅的青松,历经风雨屹立不倒。 靠的是什么? 靠的就是他们对"道统"的掌控和对时局的精准判断。 每一个新王朝的建立者,为了获得天下士子的认可,为了证明自己统治的"合法性",都必须也必然会来拉拢他们孔家。 册封,赏赐,尊崇备至。 这早已成了一个颠扑不破的真理。 然而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却似乎想要打破这个真理。 他不要孔家的示好,不要孔家的礼物。 他要的是孔家答应他的条件。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下马威了。 这是一种赤裸裸的颠覆。 一种对延续了千年规则的公然挑战。 孔胤植的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活了近七十年,见过的帝王将相枭雄豪杰不计其数。 却从未见过像楚珩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声音沙哑而又干涩。 "不知...楚将军的三个条件是为何?" 楚珩笑了。 他知道这位衍圣公已经心动了。 "第一个条件很简单。" 楚珩伸出一根手指。 "我要孔家将所侵占的所有'学田'尽数归还于民。" "什么?!" 孔胤植和孔尚任同时失声惊叫。 学田是历朝历代专门划拨给孔府用于祭祀和兴办儒学的田地。 这些田地不仅数量庞大而且享有免除赋税的特权。 然而千百年来,孔家早已将这些本该用于公益的学田视为了自己的私产。 他们将其租给佃户收取高昂的租金,所得的财富足以让任何一个王公贵族都为之咋舌。 可以说学田就是孔家赖以生存的经济命脉。 现在楚珩一开口就要斩断他们的命脉! 这比杀了他们还让他们难受。 "将军此举怕是有违祖制啊!" 孔尚任的脸上早已没了之前的镇定,声音都在颤抖。 "祖制?" 楚珩冷笑一声。 "圣人先师若是知道他的后人打着他的旗号与民争利鱼肉乡里,不知会作何感想?" "楚某不过是替圣人清理门户罢了。" "你们......" 孔尚任还想再说,却被孔胤植抬手制止了。 孔胤植的脸色异常难看。 他死死盯着楚珩一字一句地问道: "第二个条件是什么?" 楚珩伸出第二根手指。 "我要孔家献出府库中一半的金银财宝充作军饷。" "噗通!" 孔尚任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看着楚珩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疯子。 一半的财宝?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孔府传承千年所积累的财富早已是一个天文数字。 别说一半就是十分之一都足以武装起一支数万人的大军! 这个楚珩简直就是狮子大开口! 孔胤植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 他感觉自己快要控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他强压下拔刀的冲动从牙缝里挤出了几个字。 "第三个呢?" 楚珩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伸出了第三根手指。 "第三个条件更简单。" "我要衍圣公亲自为我执笔写一篇告天下书。" "昭告天下大明气数已尽天命在我楚珩!" "我要你孔家奉我为主!" "轰!" 孔胤植的脑子里如同被一颗炸雷轰然引爆。 他再也无法保持镇定猛的站起身来指着楚珩浑身都在剧烈颤抖。 "你...你...你这是要谋反!" "你这是大逆不道!" 帅帐之内气氛瞬间凝固到了冰点。 赵康站在帐外手早已按在刀柄之上。 只要楚珩一声令下他便会毫不犹豫地冲进去将这两个不知死活的老家伙剁成肉泥。 然而楚珩却只是静静看着孔胤植脸上依旧带着那抹淡淡的笑容。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 "衍圣公。" "时代变了。" "是选择抱着你们那早已腐朽的'道统'随同大明一起被埋葬在历史的尘埃里。" "还是选择与我一同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 "这个选择题我想并不难做。" 楚珩说完便不再言语。 他重新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地吹了吹。 他在等。 等孔胤植的答案。 他知道这是一个豪赌。 赌赢了他将名正言顺地获得整个山东乃至整个北方士人的支持。 他争霸天下的道路将平坦许多。 赌输了... 也无所谓。 他本就没想过要依靠这些早已被功名利禄腐蚀了心智的读书人。 大不了就是多费些手脚罢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 帅帐之内落针可闻。 孔胤植的额头上渗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的内心正在进行着天人交战。 答应还是不答应? 这是一个关系到孔家未来千年命运的抉择。 终于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巨大的决心。 他缓缓地对着楚珩跪了下去。 那副年迈的身躯在这一刻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老臣......" "孔胤植......" "拜见...主公。" ------------ 第一卷 第32章 衍圣公归心,天下震动 孔胤植的这一跪,不仅仅是跪下了他个人的尊严。 更是跪下了一个延续了千年的道统。 从这一刻起,孔家这个在无数王朝更迭中始终保持着超然地位的庞大家族,终于选择了站队。 他们将自已的命运和家族的未来全部押在了眼前这个年仅二十的年轻人身上。 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豪赌。 孔尚任看着那跪倒在地的衍圣公,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有震惊,有不解,但更多的是一种如释重负。 他知道,孔胤植做出了最艰难或许也是最正确的选择。 楚珩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孔胤植,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发自内心的笑容。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逐鹿天下的道路上最大的一块绊脚石已经被他亲手搬开了。 他走上前,亲手将孔胤植扶了起来。 "衍圣公,快快请起。" "从今往后,你我便是君臣。" "楚珩定不会负了衍圣公的一片赤诚。" 他的声音温和而又充满了力量,让人不自觉的信服。 孔胤植站起身来,看着眼前的年轻人,那双浑浊的老眼中泛起了泪光。 "主公……" "老臣只求主公日后能善待天下百姓,善待天下士子,重开太平盛世。" "衍圣公放心。" 楚珩重重点了点头。 "这也是楚珩毕生的追求。" …… 三日后。 一篇由衍圣公孔胤植亲笔撰写的《讨贼檄文》以惊人的速度传遍了整个大明。 檄文之中,孔胤植历数了崇祯皇帝继位以来的种种失德之处。 从诛杀魏忠贤导致东林党一家独大朝政混乱;到刚愎自用错杀袁崇焕自毁长城;再到横征暴敛致使民不聊生流寇四起。 桩桩件件条理清晰言辞犀利。 檄文的最后,孔胤植更是振臂高呼。 "大明气数已尽,天下当有新的共主!" "平贼将军楚珩文成武德仁义无双乃是天命所归!" "天下有识之士当共辅之以安社稷以济苍生!" 这篇檄文如同一颗重磅炸弹在早已风雨飘摇的大明掀起了滔天巨浪。 天下为之震动! 要知道,孔家可是天下士子的精神领袖。 衍圣公更是儒家道统的象征。 如今连衍圣公都公开宣称大明气数已尽天命在楚珩。 这无疑是从根本上动摇了大明王朝的统治根基。 一时间天下士子人心浮动。 无数对朝廷早已失望透顶的地方官僚和乡绅开始暗中与楚珩取得了联系。 而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各路反王和军阀也开始重新审视这位异军突起的北方将星。 …… 京师紫禁城。 当崇祯皇帝看到那篇《讨贼檄文》时,他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一口鲜血猛的喷了出来。 "反了!都反了!" 他将手中的奏疏狠狠撕碎状若疯癫。 "孔家!世代受我大明皇恩!竟敢竟敢……" 他指着南方浑身都在剧烈颤抖一句话都说不完整。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他曾经寄予厚望的楚珩。 那个他希望能成为自己手中利刃的年轻将领。 竟然会和孔家勾结在一起公然举起了反旗! 这是背叛! 赤裸裸的背叛! "传旨!" "传旨!" 崇祯皇帝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着。 "着孙传庭即刻出京总督天下兵马!" "朕要他先平流寇再讨国贼!" "朕要将那楚珩还有孔家的那些乱臣贼子统统凌迟处死!诛灭九族!" 殿下周延儒等一众内阁大学士跪倒在地噤若寒蝉。 他们知道皇帝已经彻底的疯狂了。 而大明这座早已千疮百孔的破房子。 也终于迎来了它最后的狂风暴雨。 …… 另一边。 在得到了孔府的全力支持后,楚珩的势力如同滚雪球一般迅速膨胀起来。 孔家不仅献出了一半的家产充作军饷。 更是利用其在士林中的巨大影响力为楚珩招揽了无数人才。 一时间整个山东乃至整个北方有志之士纷纷前来投奔。 楚珩的麾下文有原东林党领袖钱谦益等一众名士为其谋划;武有原山东总兵刘泽清等数员悍将为其效命。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楚珩便率领五千大军行进在通往怀庆府的官道之上。 旌旗招展刀枪如林。 与寻常那暮气沉沉军纪涣散的明军不同,这支军队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昂扬锐气。 最前方的是两千名身穿崭新棉甲手持白杆长枪的步卒。 他们便是楚珩以"白杆兵训练总纲"为蓝本新近整编的云州步军。 队伍中央是楚珩亲率的一千"背嵬营"。 这些士兵身披精钢打造的胸甲头戴铁盔腰挎雁翎刀背上则背着那足以令任何敌人胆寒的诸葛连弩。 他们是全军的锋矢是楚珩手中最锋利的刀。 队伍后方则是赵康统领的三千神机营。 虽然红夷大炮尚未铸造完成但他们装备的是经过改良的鸟铳和新式火炮远程火力同样不容小觑。 "将军,我们真的要用这五千人去攻打怀庆府?" 赵康策马来到楚珩身边脸上依旧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忧虑。 他虽然对楚珩信心十足但一想到怀庆城内那五万如狼似虎的流寇心中便没来由的一阵发虚。 这无异于以卵击石。 "赵将军。" 楚珩没有回头只是淡淡说道。 "兵法所云攻心为上攻城为下。心战为上兵战为下。" "这一仗我们不仅要赢还要赢得漂亮。" 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赵康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他知道自己这位年轻的主帅胸中早已有了万全之策。 他要做的只是无条件的执行命令。 …… 怀庆府原知府衙门。 如今这里已经成了闯王麾下大将"制将军"刘宗敏的行辕。 大堂之上酒气熏天肉香四溢。 刘宗敏这位铁匠出身的农民军将领正赤着上身露出一身虬结的肌肉左手抓着一只肥美的烧鸡右手提着酒坛大口的吃喝着。 他的脚下还踩着一名瑟瑟发抖的貌美女子正是原怀庆知府的小妾。 大堂两侧几十名同样凶神恶煞的流寇头目正推杯换盏喧哗不止。 他们正在庆祝又一座富庶的城池落入了他们的手中。 就在此时一名探子跌跌撞撞从门外跑了进来。 "报!" "报大帅!城外三十里发现一支明军正朝我怀庆府而来!" 刘宗敏闻言将口中的鸡骨头狠狠吐在地上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明军?" "多少人马?" 那探子咽了口唾沫紧张说道。 "看旗号约莫五千人。" "领军的似乎是前不久在云州打退了建奴的那个叫楚珩的娃娃将军。" "哈哈哈哈!" 刘宗敏听完仰天大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一个娃娃将军?带着五千残兵就敢来攻打我五万大军镇守的怀庆府?" ------------ 第一卷 第33章 活得不耐烦了 “他是活得不耐烦了,还是脑子被驴踢了?” 堂下的流寇头目们,也跟着哄堂大笑起来。 “大帅,我看那小子是来给咱们送军功的!” “就是!待会儿,我去把他的人头拧下来,给大帅当夜壶!” 刘宗敏摆了摆手,止住了众人的笑声。 他抓起桌上的开山斧,眼中,闪过一抹残忍的光。 “传我将令!” “点齐三千人马,随老子出城,去会一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娃娃将军!” “老子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铁军!” …… 怀庆府城外,一处名为“鹰愁涧”的狭窄谷地。 楚珩勒住战马,举起了右手。 身后的五千大军,令行禁止,瞬间停下了脚步。 “传令下去,全军在此,埋锅造饭,原地休整。” 楚珩的声音,平静而又清晰。 赵康策马来到他身边,看着眼前这处地势险要的谷地,眼中,露出了困惑的神色。 “将军,我们为何在此停留?” “这里两面环山,道路狭窄,若是敌军来袭,我军将无处可退,极易陷入包围啊!” 楚珩笑了笑,用马鞭,指着两侧的山壁。 “赵将军,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此地,名为鹰愁涧。地势虽险,却也是一个,绝佳的,伏击之地。” “我料定,那刘宗敏为人骄横,得知我军前来,必会亲率大军出城迎战,试图一战,将我军击溃。” “而我们,就要在这里,给他准备一份,终身难忘的大礼。” “背嵬营!” 楚珩的声音,陡然拔高。 “在!” 千名背嵬营将士,齐声怒吼,声震四野。 “尔等,为我军之诱饵。待敌军先锋一到,以连弩迎之,三轮齐射之后,立刻后撤,将敌军,引入谷中!” “白杆兵!” “在!” “尔等,分列于两侧山壁之上,待敌军入谷,以滚石檑木,封其退路!” “神机营!” “在!” “尔等,在谷口,架设火炮。待敌军阵型混乱,便以炮火,覆盖之!” 一道道命令,有条不紊的下达。 赵康在一旁听着,早已是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他终于明白,楚珩的计策,是什么了。 诱敌深入,关门打狗! 好一个,关门打狗! …… 半日之后。 地平线的尽头,扬起了一阵冲天的烟尘。 三千名衣衫褴褛,手持各式兵器的流寇先锋,正叫嚷着,朝着鹰愁涧的方向,冲了过来。 他们军容不整,阵型散乱,更像是一群赶着去投胎的乌合之众。 当他们看到,在谷口处,严阵以待的千名背嵬营将士时,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发出了更加兴奋的嚎叫。 在他们看来,这千名明军,不过是送上门来的军功和赏银。 然而,迎接他们的,不是想象中的溃败和逃窜。 而是,一片,死亡的阴云。 “举弩!” “放!” 随着背嵬营统领的一声令下。 千具诸葛连弩,同时发出了怒吼。 密密麻麻的弩箭,在短短的数息之内,便倾泻而出。 冲在最前面的数百名流寇,连惨叫声都没来得及发出,便被射成了刺猬,成片成片的倒下。 鲜血,瞬间染红了大地。 后面的流寇,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彻底打懵了。 他们惊恐的看着眼前这如同地狱般的景象,掉头就想逃跑。 然而,就在此时,背嵬营的士兵,却忽然调转方向,朝着山谷深处,飞速的撤退。 这一幕,让那些本已吓破了胆的流寇,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们逃了!追!” 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 残余的流寇,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发疯似的,朝着山谷内追去。 他们没有看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刘宗敏那张狰狞的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 他大手一挥。 身后那黑压压的数万大军,如同决堤的洪水,朝着那狭窄的鹰愁涧,狂涌而去。 他要将这支不知天高地厚的明军,彻底的,碾碎! 鹰愁涧内,喊杀声震天。 数万名流寇,如同潮水一般,涌入了这狭窄的谷地。 他们挥舞着手中的兵器,脸上,是贪婪而又残忍的笑容。 在他们看来,那支仓皇逃窜的明军,已经是他们的囊中之物。 只要追上他们,等待着自己的,将是数不清的金银财宝,和娇媚动人的女子。 刘宗敏骑在一匹高大的战马之上,跟在队伍的最后方,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 “一群不堪一击的废物!” “还以为那姓楚的小子,有什么了不起的本事。” “原来,也不过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他身旁的一名亲信头目,也跟着谄媚的笑道。 “大帅神威,那姓楚的小子,听了您的名号,怕是早就吓得尿裤子了!” “待会儿,抓到那小子,定要将他剥皮抽筋,点天灯,以显我军神威!” 刘宗敏听着,愈发的得意。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将楚珩的头颅,踩在脚下的场景。 然而,就在他沉浸在对胜利的幻想中时。 异变,陡生! “轰隆隆——!” 一阵地动山摇般的巨响,从山谷的入口处传来。 只见两侧的山壁之上,无数巨大的滚石和粗壮的檑木,被推了下来,狠狠的砸在了谷口。 烟尘四起,碎石飞溅。 只一瞬间,那本就狭窄的谷口,便被彻底的堵死。 后路,被断了! 刘宗敏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一股不祥的预感,从他的心底,升起。 “中计了!” 他声嘶力竭的吼道。 “快!撤退!快撤退!” 然而,已经晚了。 就在谷口被封死的那一刻。 那支原本“仓皇逃窜”的背嵬营,忽然停下了脚步。 他们迅速的转身,结成一个紧密的方阵,手中的诸葛连弩,再次对准了那些惊慌失措的流寇。 与此同时,在山谷的两侧,忽然冒出了无数身穿藤甲,手持白杆长枪的士兵。 他们,正是楚珩雪藏的另一支王牌——白杆兵! “放!” 随着一声令下。 背嵬营的千具连弩,再次发出了死亡的咆哮。 密集的箭雨,如同镰刀一般,无情的收割着流寇的生命。 白杆兵们,则居高临下,将手中的长枪,狠狠的投掷下去。 那特制的白杆枪,枪头带钩,锋利无比,轻而易举的,便能穿透流寇身上简陋的皮甲。 一时间,山谷之内,惨叫声,哀嚎声,不绝于耳。 流寇的阵型,瞬间大乱。 他们像一群无头的苍蝇,四处乱窜,相互踩踏,死伤无数。 然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就在流寇的阵型,被彻底打乱的时候。 谷口的方向,忽然传来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轰!轰!轰!” 数十门红夷大炮,同时发出了怒吼! 炙热的炮弹,拖着长长的尾焰,划破长空,狠狠的砸进了那拥挤的人群之中。 血肉横飞,残肢断臂。 每一次炮击,都能在人群中,清空出一大片真空地带。 那恐怖的威力和巨大的声响,彻底摧毁了流寇们本就脆弱的心理防线。 他们崩溃了。 他们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在地上,哭喊着,求饶着。 他们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两条腿。 刘宗敏看着眼前这如同人间地狱般的景象,早已是目瞪口呆,浑身冰冷。 他想不明白。 他真的想不明白。 为什么? ------------ 第一卷 第34章 诱敌深入 为什么这支看起来不堪一击的明军,会突然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战斗力? 那如同暴雨般的弩箭,那从天而降的长枪,还有那能开山裂石的火炮…… 这一切,都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 就在他失神之际。 那冰冷的机械音,再次在楚珩的脑海中响起。 【叮!宿主成功诱敌深入,重创敌军,极大打击了敌军士气。】 【系统任务更新:请宿主亲率大军,于万军之中,生擒敌军主将刘宗敏!】 【任务奖励:屯田制法令!】 【屯田制法令:可大幅提升农业生产效率,并建立一套行之有效的军屯体系,为宿主提供源源不断的粮草和兵源!】 楚珩的眼中,闪过一抹炽热的光。 他知道,决战的时刻,到了! 他翻身上马,拔出腰间的雁翎刀,高高举起! “背嵬营!随我冲锋!”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杀——!” 一声令下,千名背"vei"营将士,如同下山的猛虎,朝着那早已溃不成军的敌阵,发起了最后的,致命一击! 他们手中的诸葛连弩,已经换成了锋利的雁翎刀。 他们排成一个紧密的攻击阵型,如同一把烧红的利刃,狠狠的,插进了敌人的心脏! 楚珩,一马当先。 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睥睨天下的,无敌气势! 他的人,他的刀,仿佛与坐下的战马,融为了一体。 刀光所过之处,人头滚滚,血流成河。 他如同一尊来自地狱的杀神,径直的,朝着那早已吓破了胆的刘宗敏,冲了过去。 赵康站在谷口,看着那道在万军从中,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的黑色身影,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在燃烧。 他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神机营将士,声音,因为激动而嘶哑。 “弟兄们!” “将军,已经为我们,杀出了一条血路!” “现在,该我们了!” “神机营!全军突击!” “为了将军!为了云州!” “杀!” …… 刘宗敏,终于从震惊和恐惧中,回过神来。 他看着那个离自己越来越近,如同魔神一般的年轻人,眼中,闪过一抹疯狂和狠厉。 他是谁? 他是闯王麾下,最勇猛的战将! 他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制将军! 他怎么能,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娃娃将军,吓破了胆?! “啊——!” 刘宗敏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咆哮。 他扔掉了手中的开山斧,从马鞍上,抽出了一柄沉重的铁骨朵。 他要用这柄铁骨朵,将眼前这个可恶的小子,连人带马,砸成一滩肉泥! 他催动战马,迎着楚珩,冲了过去。 两道身影,在血与火的战场上,即将,交汇!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之声,在混乱的战场上炸响。 楚珩手中的雁翎刀,与刘宗敏手中的铁骨朵,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火星四溅。 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从兵器上传来。 楚珩只感觉自己的手臂,微微一麻。 而刘宗-敏,则更是被这股巨力,震得虎口开裂,险些握不住手中的铁骨朵。 他的眼中,充满了骇然。 他天生神力,又常年在铁匠铺打铁,练就了一身惊人的蛮力。 在闯王军中,论力气,无人能出其右。 却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并不算特别强壮的年轻人,力气竟然比自己,还要大上几分! “再来!” 楚珩的眼中,战意盎然。 他大喝一声,手中的雁漆刀,再次挥出。 刀光,如同一道匹练,带着森然的寒意,直取刘宗敏的脖颈。 刘宗敏不敢硬接,急忙侧身躲闪。 然而,楚珩的刀法,诡异而又狠辣。 就在刘宗敏侧身的瞬间,楚珩手腕一转,刀锋下沉,划过一道刁钻的弧线,狠狠的,劈向了刘宗敏坐下战马的马腿。 “噗嗤!” 鲜血飞溅。 战马发出一声悲鸣,轰然倒地。 刘宗敏也被这股巨大的惯性,掀翻在地,摔了个七荤八素。 还不等他从地上爬起来。 一道黑色的身影,已经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冰冷的刀锋,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输了。” 楚珩的声音,平静,而又冰冷。 刘宗敏躺在地上,看着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的眸子,心中,涌起了无边的绝望。 他知道,自己完了。 然而,就在他闭上眼睛,准备引颈就戮的时候。 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取而代的高,是一阵“咔嚓”“咔嚓”的骨裂之声。 “啊——!” 刘宗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他惊恐的发现,自己的四肢,竟然被眼前这个年轻人,用一种极为残忍的手法,生生的,折断了! 剧痛,让他几乎晕厥过去。 “你……你为什么不杀我?!”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 对于他这样的悍将来说,被如此羞辱,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楚珩没有回答。 他只是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着他。 然后,一记手刀,将他敲晕了过去。 【叮!恭喜宿主成功生擒敌军主将刘宗敏!】 【任务完成!奖励发放:屯田制法令!】 系统的提示音,在楚珩的脑海中响起。 他没有理会,只是转身,看向那早已溃不成军的战场。 主将,被生擒了。 流寇们的最后一丝抵抗意志,也彻底的,崩溃了。 他们扔掉兵器,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只求能饶他们一命。 背嵬营和白杆兵的士兵,如同最高效的屠夫,执行着楚珩的命令,将那些还在负隅顽抗的死硬分子,尽数斩杀。 而赵康率领的神机营,则开始打扫战场,收拢降兵。 一场原本被认为是毫无悬念的歼灭战,最终,以一种谁也想不到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云州军,大获全胜。 …… 怀庆府,城楼之上。 留守的几名流寇头目,和数千名守城士卒,正焦急的,等待着前方的消息。 然而,他们等来的,不是大帅凯旋的喜讯。 而是,那如同潮水般,仓皇逃回的,残兵败将。 还有,那面高高挂起的,“楚”字帅旗。 以及,帅旗之下,那个如同死狗一般,被拖在马后的,熟悉的身影。 “那……那是……刘大帅?!” 城楼上,一名头目失声惊叫,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大帅亲率五万大军出征,怎么会……怎么会败得如此之惨? 而且,还被人,生擒活捉了? 恐慌,如同瘟疫一般,在城楼上迅速蔓延。 他们知道,大势,已去。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之际。 楚珩策马来到城下,勒住缰绳。 他的目光,缓缓的扫过城墙上,那一张张惊恐的面孔。 ------------ 第一卷 第35章 全军覆没 “城上的人听着!” 他的声音,通过内力的加持,传遍了整个城墙。 “尔等主帅刘宗敏,已被我生擒!” “尔等五万大军,也已全军覆没!” “现在,我给你们,两条路。” “一,开城投降,我楚珩以项上人头担保,既往不咎,绝不伤及城中任何一人!” “二,负隅顽抗,待我大军破城,玉石俱焚,鸡犬不留!” “何去何从,尔等,自行抉择!” 一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城楼之上,陷入了一片死寂。 留守的几名头目,都是刘宗敏的心腹,自知投降,也难逃一死。 他们对视一眼,眼中,都闪过一抹狠厉。 “弟兄们!不要听他妖言惑众!” 一名独眼龙模样的头目,拔出腰间的佩刀,高声喊道。 “大帅待我等恩重如山!如今大帅蒙难,我等理应为大帅报仇!” “跟他们拼了!守住怀庆城,等待闯王的大军,前来救援!”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得到多少响应。 那些被强征入伍的守城士卒,早已被城外的景象,吓破了胆。 他们不想死。 更不想,为了一群残暴的流寇,白白送死。 就在独眼龙头目,准备强行下令,射杀城下的楚珩时。 异变,再生! 只见楚珩的身后,那千名背嵬营将士,齐刷刷的,举起了手中的诸葛连弩。 黑洞洞的箭匣,对准了城墙。 那森然的杀机,让城楼上的每一个人,都不寒而栗。 他们毫不怀疑,只要楚珩一声令下,那密集的箭雨,便会瞬间,将他们,射成筛子。 “我数到三。” 楚珩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而又无情。 “一。” 城楼之上,一片死寂。 “二。” 一些胆小的士兵,已经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在了地上。 独眼龙头目的脸上,冷汗,涔涔而下。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就在楚珩,即将数出“三”的那一刻。 一名年轻的守城军官,忽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刀。 他没有冲向楚珩。 而是,一刀,狠狠的,捅进了那独眼龙头目的后心。 “噗嗤!” 鲜血,喷涌而出。 独眼龙头目,难以置信的,回过头,看着那张年轻而又决绝的脸。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最终,无力的,倒在了血泊之中。 那名年轻的军官,没有理会周围人惊愕的目光。 他走到城墙边,用尽全身的力气,嘶吼道。 “开——城——门!” 怀庆府的城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吱呀”声中,缓缓打开。 那名年轻的守城军官,带着一群同样选择了反正的士兵,跪在了楚珩的马前。 他们的脸上,交织着恐惧、解脱,和一丝,对未来的茫然。 “起来吧。” 楚珩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他没有立刻进城,而是派出了赵康,率领三千云州军,先行入城,控制府衙、武库、粮仓等所有要害之地。 同时,安抚城中受惊的百姓,并张贴安民告示。 告示的内容很简单。 首恶必办,胁从不问。 凡是主动放下武器,归顺的流寇士卒,皆可免死。 对于那些手上沾有无辜百姓鲜血的惯匪、恶匪,则由百姓,自行指认。 一经查实,当众处决,以儆效尤。 此令一出,整个怀庆府,都沸腾了。 那些被流寇欺凌、压榨了许久的百姓,终于等到了,沉冤得雪的一天。 他们纷纷走出家门,勇敢的,指认着那些曾经,作威作福的恶人。 一时间,城内哭声,骂声,求饶声,不绝于耳。 楚珩,则始终,没有进城。 他就静静的,驻马在城外,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看着这座城池,在血与火中,获得新生。 他知道,仁慈,换不来太平。 乱世,当用重典。 只有用最酷烈的手段,才能震慑宵小,肃清乱象,为这片土地,带来真正的,长治久安。 三天。 整整三天。 怀庆府的“大清洗”,才终于,落下了帷幕。 近千名罪大恶极的流寇,被当众斩首。 他们的头颅,被高高的悬挂在城墙之上,警示着所有,心怀不轨之人。 而剩下的数万名降兵,则在经过了严格的甄别之后,被打散,重新编入了楚珩的军队序列。 其中,体格强壮,尚有血性的青壮,被编入了“新兵营”,由李千总,亲自负责,用岳家军的战法,进行严酷的训练。 而那些老弱病残,则被组织起来,开始在城外,进行屯田。 楚珩,将从系统中获得的“屯田制法令”,正式的,推行了下去。 他将怀庆府周边的荒地,尽数收归官府,然后,以军屯的形式,分发给这些降兵和无地的流民。 兵士,闲时为农,战时为兵。 如此一来,不仅解决了数万降兵的吃饭问题,更是为他未来的征战,提供了一个,源源不断的,粮草和兵源基地。 …… 府衙,大牢。 阴暗,潮湿,散发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霉味。 刘宗敏,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制将军”,如今,却像一条死狗般,被铁链,锁在墙角。 他的四肢,都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那是楚珩,亲手为他留下的,永恒的印记。 这几日,他没有得到任何的食物和清水。 剧痛和饥渴,早已将他的意志,消磨殆尽。 他的眼中,再也看不到丝毫的悍勇和残忍,只剩下,无边的,恐惧和绝望。 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活活饿死的时候。 牢门,缓缓的打开了。 一道光,照了进来。 一个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人,一身玄甲,身姿挺拔,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正是,他永恒的梦魇——楚珩。 “刘将军。” 楚珩的声音,很平静。 “这几日,住得,还习惯吗?” ------------ 第一卷 第36章 活捉刘宗敏 刘宗敏的嘴唇,干裂,起皮。 他想说话,喉咙里,却只能发出“嗬嗬”的声响。 楚珩笑了笑,对着身后的狱卒,摆了摆手。 狱卒会意,端上了一碗水,和一块干硬的,黑面馒头。 刘宗敏看着眼前的食物和清水,眼中,爆发出了一股,求生的渴望。 他挣扎着,想去够那碗水,却因为四肢被废,只能在地上,徒劳的蠕动。 楚珩没有帮他。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 直到,刘宗敏的眼中,那股求生的渴望,渐渐被绝望所取代时。 他才缓缓的,蹲下身子。 他亲自,端起那碗水,喂到了刘宗敏的嘴边。 刘宗敏,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贪婪的,大口的,喝着。 呛得,连连咳嗽。 “想活吗?” 楚珩的声音,如同魔鬼的低语,在他的耳边响起。 刘宗敏的身子,猛的一颤。 他抬起头,看着那张年轻而又俊朗的脸,用力的,点了点头。 “想活,就好。” 楚珩笑了。 “我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 “你,替我,给李自成,送一封信。” 刘宗敏的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他想不明白,楚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楚珩没有解释。 他只是将一封早已写好的信,塞进了刘宗敏的怀里。 然后,在他的耳边,低声的,说了几句话。 刘宗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他看着楚珩,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比他还要残忍,还要可怕的,魔鬼。 他知道,他,没有选择。 …… 三日后。 一则惊人的消息,传遍了整个中原。 被楚珩生擒的闯军大将刘宗敏,竟然,奇迹般的,从怀庆府的大牢中,逃脱了! 据说,他还带走了,几十名心腹。 消息传到李自成的耳中,这位“闯王”,龙颜大怒。 他想不明白,楚珩,为何会犯下如此,低级的错误? 他更想不明白,刘宗敏,为何会,如此轻易的,就逃了出来?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的心中,升起。 就在此时,系统的提示音,在楚珩的脑海中,不期而至。 【宿主,检测到您即将面临来自闯王李自成的,雷霆之怒,系统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反间计。】 【任务要求:成功利用刘宗敏,在李自成内部,制造猜忌和混乱,为日后彻底击溃闯军,埋下伏笔。】 【任务奖励:‘驱虎吞狼’之策!】 【‘驱-hu-tun-lang’之策:三国时期荀彧所献之计,可借刀杀人,驱使一方诸侯,去攻击另一方,从而坐收渔翁之利。】 楚珩的嘴角,微微上扬。 他知道,他布下的棋局,已经开始,运转了。 而刘宗敏,不过是,这盘大棋之上,第一颗,被他抛出的,棋子。 西安,大顺皇宫。 这里,曾是大明秦王的府邸,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如今,却成了李自成这位新晋“闯王”的宫殿。 金銮殿上,李自成身穿一身并不合体的龙袍,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的面前,跪着几名从怀庆府狼狈逃回的残兵。 “你们是说,制将军他……投降了?” 李自成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 刘宗敏,是他最勇猛,也是他最信任的兄弟。 从起事之初,便一直跟随着他,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 他怎么也无法相信,这样一位悍将,会不战而降。 “不……不是。” 一名残兵,哆哆嗦嗦的回答道。 “制将军……制将军是被……被官军生擒了。” “然后……然后他又,逃出来了……” 逃出来了? 李自成愣住了。 他看着堂下那几名神色慌张的残兵,又看了看身旁,同样一脸凝重的军师牛金星。 一股前所未有的,荒谬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五万大军,一夜之间,全军覆没。 主将,被生擒。 然后,主将又,自己逃了出来? 这……这简直比说书先生讲的故事,还要离奇。 “那个楚珩,为何要放他回来?” 李自成的声音,变得冰冷起来。 他不是傻子。 他知道,这背后,必然有诈。 那几名残兵,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一阵喧哗。 “报——!” “制将军……制将军回来了!” 刘宗敏回来了? 李自成和牛金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疑虑。 片刻之后,一身布衣,形容枯槁,四肢被包裹得如同粽子一般的刘宗敏,在几名亲兵的搀扶下,步履蹒跚的,走进了大殿。 “噗通!” 他看到李自成,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嚎啕大哭。 “闯王!末将……末将无能!有负闯王重托啊!” “末将……末将对不起死去的弟兄们啊!” 他哭得,撕心裂肺。 然而,大殿之上,却是一片死寂。 李自成,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没有说一句话。 牛金星,则是抚着胡须,眼中,闪烁着精明而又审视的光。 许久,李自成才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刘宗敏的身子,猛的一颤。 他知道,这个问题,他必须回答。 而且,必须回答得,天衣无缝。 “回……回闯王。” 他抬起头,脸上,是“恰到好处”的,劫后余生的庆幸。 “那楚珩小儿,虽然骁勇,但终究,是个黄口小儿,有勇无谋。” “他擒住末将之后,并未立刻处决,而是将末将,关押在大牢之中,想要,以此来要挟闯王您。” “末将,假意归顺,骗取了他的信任。然后,趁着夜色,在几名心腹的帮助下,侥"jiao"幸,逃了出来。”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 但,李自成,依旧没有说话。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刘宗敏,那双深邃的眼睛里,充满了,让人看不透的,情绪。 大殿里的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军师牛金星,忽然笑了。 “制将军,受苦了。” 他走上前,亲自将刘宗敏,扶了起来。 “你能平安归来,实乃我大顺之幸啊!” “来人!快给制将军看座,上酒!” 刘宗敏看着牛金星那张和善的笑脸,心中,却没来由的,升起了一股寒意。 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完全打消他们的疑虑。 猜忌的种子,一旦种下,便会,疯狂的生根,发芽。 …… 三日后。 一封来自刘宗敏的“亲笔”书信,通过东厂的秘密渠道,被送到了李自成的案头。 信中,刘宗敏用一种,极其卑微的口吻,“恳求”楚珩,放他一条生路。 并“承诺”,只要楚珩肯放他回去,他愿意,充当楚珩的内应,在关键时刻,与楚珩,里应外合,共取李自成而代之。 信的末尾,还附上了,刘宗敏的,私人印信。 看着这封信,李自成的手,都在颤抖。 他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怒火,将那封信,狠狠的,撕成了碎片。 “反了!他真的反了!” 李自成仰天长啸,声音,充满了被背叛的,愤怒和痛苦。 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与他,一同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兄弟,竟然会,背叛他! 牛金星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得意。 他知道,楚珩送回来的,不仅仅是一个废了的刘宗敏。 更是一颗,足以,引爆整个大顺军内部的,定时炸弹。 而他,牛金星,只需要,在旁边,轻轻的,再添一把火。 “闯王,息怒。” 他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 第一卷 第37章 驱虎吞狼,曹公公的末日 “如今,人证物证俱在,刘宗敏,叛心已昭。万不可,再姑息养奸了啊!” “为今之计,只有,将其,明正典刑,以儆效尤!方能,稳住军心啊!” 李自成,闭上了眼睛。 他的心中,在滴血。 许久,他才缓缓的,睁开眼,眼中,只剩下,一片,冰冷的,杀机。 “传我将令。” “将……将刘宗敏,押入天牢。” “三日后,午时三刻。” “凌迟处死!” …… 怀庆府,总兵府。 楚珩看着青龙刚刚递上来的,关于李自成下令处死刘宗敏的密报,脸上,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 他知道,他的反间计,成功了。 李自成,自断一臂。 而他,则兵不血刃的,解决了一个,潜在的,巨大威胁。 【叮!恭喜宿主成功施展反间计,致使敌军内乱,主将相残!】 【任务完成!奖励发放:‘驱虎吞狼’之策!】 系统的提示音,恰到好处的响起。 楚珩的脑海中,瞬间涌入了,无数关于权谋、战略的,精妙计策。 他的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他知道,接下来,该轮到,那位远在京师的,曹公公了。 他走到地图前,目光,在地图上,缓缓的移动。 最终,落在了,一个名为“左良玉”的名字之上。 “曹化淳,你的死期,也快到了。” 京师,东厂衙门。 这座象征着大明最黑暗权力的官署,此刻,正笼罩在一片,凝重的气氛之中。 曹化淳,这位新晋的“九千岁”,正坐在那张只有他才能坐的,虎皮大椅之上,面色,阴沉如水。 他的面前,跪着十几个,瑟瑟发抖的,东厂番子。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 他将手中的茶杯,狠狠的摔在地上,滚烫的茶水,溅了跪在最前面的那个番子一身。 “这么久了!连一个楚珩的把柄,都抓不到!” “咱家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 自从上次,从崇祯皇帝那里,拿到了那份可以调动天下兵马的空白圣旨之后。 曹化淳的权势,便达到了顶峰。 他开始,疯狂的,排除异己。 所有,与他政见不合的,所有,曾经得罪过他的,无论是朝中大员,还是地方将领,都被他,以各种莫须有的罪名,下狱,抄家,乃至,满门抄斩。 一时间,整个大明朝堂,人心惶惶,血雨腥风。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阉人,已经疯了。 然而,有一个人,却始终,像一根钉子,牢牢的,钉在他的心头,让他,如鲠在喉,夜不能寐。 那个人,就是楚珩。 他派出了东厂最精锐的探子,潜入云州和怀庆府,试图,找到楚珩谋反的“铁证”。 然而,那些探子,要么,石沉大海,杳无音讯。 要么,带回来的,都是一些,关于楚珩如何仁德爱民,如何治军有方,如何深得民心的,“歌功颂德”之词。 这让曹化淳,如何能忍? 他知道,只要楚珩在一日,他这个“九千岁”的位置,就坐不安稳。 他必须,除掉他。 就在他,一筹莫展,准备,动用那份空白圣旨,强行调兵,去攻打楚珩的时候。 一个意想不到的“好消息”,传了过来。 “报——!” 一名番子,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大堂。 “报督公!大……大喜事啊!” “那……那拥兵自重,盘踞在武昌的,宁南侯左良玉,他……他举兵,清君侧了!” “什么?!” 曹化淳猛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狂喜。 左良玉! 这个,手握数十万大军,被崇祯皇帝,视为“国之长城”的军阀,竟然,反了?! 而且,打的旗号,还是“清君侧”! 他要清的,是谁的侧?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是他曹化淳! 左良玉,这个名字,对于大明朝堂来说,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他手握数十万骄兵悍将,盘踞湖广,名为“镇贼”,实则,早已是尾大不掉,不听朝廷号令的一方军阀。 崇祯皇帝,对他,是又爱又恨。 爱他,是因为在如今这个将星凋零的时代,左良玉麾下的“关宁铁骑”,几乎是唯一一支,能与李自成的闯军,正面对抗的官军主力。 恨他,则是因为他,拥兵自重,骄横跋扈,屡次,违抗圣旨,甚至,纵兵抢掠,与流寇,无异。 曹化淳,更是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他不止一次的,在崇祯皇帝面前,进言,要削其兵权,将其调离武昌。 但,都因为周延儒等一众文官的反对,而不了了之。 在他们看来,一个跋扈的军阀,总比一个,能要了他们命的反贼,要好得多。 然而,曹化淳怎么也想不到。 这个,他一直想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惊喜”。 “清君侧?” 曹化淳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病态的,潮红。 他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手持圣旨,号令天下兵马,将左良玉,连同他那些,政敌,一网打尽的场景。 “好!好一个左良玉!” “咱家,正愁找不到由头,来收拾你们这帮,乱臣贼子!” “来人!” 曹化淳一挥手,声音,尖利而又亢奋。 “即刻,去请周阁老,还有,内阁的诸位大人,来我东厂,议事!” “就说,咱家,有天大的,军情,要与他们,商议!” …… 怀庆府,总兵府。 楚珩看着青龙刚刚递上来的,关于左良玉东下的密报,脸上,露出了一抹,不出所料的笑容。 这,正是他,“送”给曹化淳的,第二份大礼。 那封,由他亲笔“模仿”左良玉的笔迹,写就的,讨伐曹化淳的“檄文”,如今,想必,已经摆在了,京城所有达官显贵的案头。 他知道,曹化淳,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 他也知道,大明朝,最后一场,也是最致命的,内耗,即将,拉开序幕。 而他,要做的,就是在这场大戏中,扮演一个,至关重要的角色。 一个,“忠心耿耿”的,救火队员。 “将军。” 赵康看着那份密报,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兴奋。 “左良玉反了!京师大乱!” “这,是我等,趁机东进,夺取山东的,最佳时机啊!” 楚珩,却摇了摇头。 他的目光,落在了地图之上,那代表着大明心脏的,北京城。 “不。” “我们不东进。” “我们,勤王。” “什么?!” 赵康愣住了。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勤王? 去救那个,恨不得将他们,千刀万剐的,崇祯皇帝? “将军,三思啊!” “那崇祯皇帝,对您,早已是猜忌万分。我等此去,无异于,自投罗网!” 楚珩笑了笑。 “赵将军,你觉得,如今的京师,谁,说了算?” 赵康想了想,回答道。 “自然是,那个阉人,曹化淳。” “没错。” 楚珩点了点头。 “曹化淳,如今,手握‘先斩后奏’之权,挟天子以令诸侯。他最想除掉的,是谁?” 赵康的眼中,闪过一丝明悟。 “是……是左良玉,和……和我们?” “不,左良玉,只是他的借口。” 楚珩的声音,变得,异常的冰冷。 “他真正的目标,是那些,以周延儒为首的,东林党人。” “他要借‘平叛’之名,将所有,反对他的声音,一网打尽,彻底的,独揽大权。”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去,打破他的,如意算盘。” “我要让这天下人都看看,谁,才是真正的,乱臣贼子。” “谁,才是,这大明江山,最后的,忠臣!” …… 三日后。 一支打着“奉旨讨贼,勤王护驾”旗号的大军,从怀庆府,浩浩荡荡的,开拔了。 领军的,正是平贼将军,楚珩。 他亲率背嵬营、白杆兵、神机营,以及新近整编的,三万“怀庆新军”,合计近四万兵马,兵锋直指,京畿。 消息一出,天下震动。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楚珩,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他不是,刚刚才被皇帝,下旨斥责为“国贼”吗? 怎么一转眼,又成了“勤王”的忠臣了? 而此时的京师,早已是,一团乱麻。 曹化淳,手持空白圣旨,以“勾结叛逆,意图不轨”的罪名,将内阁首辅周延儒,及十几名东林党核心官员,尽数下狱。 然后,他调集京营三大营的数万兵马,交由自己的心腹,京营提督李国祯统领,号称二十万大军,出京“平叛”。 整个京师,都笼罩在,一片,白色恐怖之中。 崇祯皇帝,则被他,软禁在了乾清宫内,与外界,隔绝了一切的联系。 他成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 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他亲手放出牢笼的魔鬼,将他最后的,一点希望,彻底吞噬。 他,后悔了。 但,为时已晚。 就在李国祯,率领着那支,早已腐朽不堪的京营大军,准备出京,与左良玉,“决一死战”的时候。 楚珩的大军,如同一支天降奇兵,出现在了,京师城外。 “传我将令!” 楚珩骑在马上,遥望着那座,象征着无上皇权的,雄伟城池,声音,冰冷而又决绝。 “燕云十八骑,听令!” “我要你们,在今夜,潜入皇宫。” “不惜一切代价,救出,陛下!” 京师的夜,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漫长。 厚重的城门,早已紧闭。 城墙之上,每隔十步,便有一名手持火把的京营士兵,警惕的,注视着城外那片,黑压压的军营。 他们不知道,那支打着“勤王”旗号的军队,到底是敌,是友。 他们只知道,曹公公有令,任何人,胆敢靠近城墙,格杀勿论。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们,紧张的注视着城外的时候。 十八道黑色的身影,已经如同鬼魅一般,利用飞爪和绳索,悄无声息的,翻越了那近十丈高的,城墙。 他们,落地无声。 他们,行动如风。 他们,就是燕云-shi-ba-qi。 楚珩手中,最锋利,也最神秘的,一把尖刀。 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 紫禁城,乾清宫。 …… 乾清宫内,一片死寂。 崇祯皇帝,独自一人,坐在冰冷的龙椅之上。 殿门外,站着几十名,面无表情的,东厂番子。 他们,是曹化淳,留下来,“保护”皇帝的。 崇祯知道,自己,已经被软禁了。 他成了一个,被囚禁在自己宫殿里的,囚徒。 他想起了,几天前,曹化淳,拿着那份由他亲手盖上玉玺的空白圣旨,来向他“辞行”时的场景。 那张布满了褶皱的脸上,写满了,掩饰不住的,得意和张狂。 他知道,自己,亲手,为自己,也为大明,掘好了坟墓。 悔恨,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脏。 但,一切,都已无法挽回。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朕……愧对列祖列宗啊……” 就在他,心如死灰,准备,拔出腰间的佩剑,了此残生的时候。 殿外,忽然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声响。 像是,夜风吹过树叶。 又像是,利刃划破喉咙。 紧接着,是几声,被强行压抑住的,闷哼。 然后,一切,又恢复了,死寂。 崇祯皇帝,猛的睁开了眼睛。 他惊疑不定的,看向殿门。 殿门,依旧紧闭。 殿外的番子,也依旧,如同雕塑般,静立。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然而,他那颗早已沉寂的心,却没来由的,狂跳起来。 就在这时。 殿门,被无声的,推开了一道缝隙。 一个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闪了进来。 他的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恶鬼面具。 他的手中,提着一把还在滴血的,弯刀。 崇祯皇帝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想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的扼住,发不出,一丝一毫的声音。 他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黑色的身影,一步步的,走向自己。 他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完了。 他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然而,预想中的剧痛,并没有传来。 他只听到,一个,冰冷而又恭敬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陛下,受惊了。” “我家将军,特命属下,前来护驾。” 崇祯皇帝,猛的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眼前这个,单膝跪地的,黑甲骑士,脸上,是难以置信的,震惊。 “你……你们是……楚珩的人?” “是。” 那骑士,言简意赅。 崇祯皇帝的心中,瞬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楚珩? 那个,他恨不得,千刀万剐的“逆贼”? 他竟然,派人来,救自己? 这……这怎么可能? 就在他,惊疑不定之际。 殿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 和,曹化淳那,尖利刺耳的,声音。 “保护陛下!有刺客!” “快!给咱家围起来!” 崇祯皇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知道,一旦被曹化淳发现,自己和这个“刺客”在一起。 那他,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然而,那名黑甲骑士,却依旧,平静如水。 他站起身,走到崇祯皇帝的身边,低声说道。 “陛下,请随我来。” “得罪了。” 话音未落,他一把,将崇祯皇帝,从龙椅上,抱了起来。 然后,身形一闪,如同鬼魅般,冲向了,大殿的后窗。 “轰!” 他一脚,踹开了窗户。 抱着崇祯皇帝,从近十米高的窗台之上,一跃而下。 在落地的瞬间,他用自己的身体,做为肉垫,护住了崇祯皇帝。 而此刻,其余的十七名燕云铁骑,早已在下面,等候多时。 他们,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护送着崇祯皇帝,迅速的,消失在了,紫禁城那,错综复杂的,宫殿群之中。 当曹化淳,带着大批的东厂番子和御林军,冲进乾清宫时。 看到的,只有,一地的尸体。 和那,大开的,后窗。 以及,窗外那,深不见底的,夜色。 ------------ 第一卷 第38章 挟天子,楚珩的新棋局 “啊——!” 曹化淳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尖叫。 他知道,他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皇帝,丢了。 被那个,他最想除之而后快的,楚珩,给劫走了。 他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 “封锁全城!” “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皇帝,给咱家,找出来!” 他声嘶力竭的,咆哮着。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下令封城的那一刻。 楚珩,已经带着崇祯皇帝,通过一条,只有锦衣卫才知道的,秘密水道,悄无声息的,离开了,这座,即将陷入巨大风暴的,京师。 石破天惊! 京师城外,楚珩的大营。 中军帅帐之内,灯火通明。 气氛,却异常的,诡异。 崇祯皇帝,换上了一身普通的布衣,坐在主位之上。 他的脸上,还带着一丝,尚未褪去的,惊魂未定。 他的目光,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身玄甲,身姿挺拔的年轻人。 他想不明白。 他真的想不明白。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个被他视为“心腹大患”的逆贼,会冒着天大的风险,将他,从曹化淳的魔爪中,救了出来? 图什么? 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那所谓的,“勤王护驾”? 他不信。 他是一个皇帝。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权力的滋味。 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人心的,险恶。 “楚……爱卿。” 崇祯皇帝,斟酌了许久,才缓缓的,吐出了这两个字。 “此次,护驾有功,朕……” “陛下。” 楚珩,打断了他的话。 他没有行礼,也没有下跪。 只是静静的,看着他,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容。 “您觉得,现在,说这些,还有意义吗?” 崇祯皇帝的脸色,微微一变。 他听出了,楚珩话语中,那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大胆!” 他猛的一拍桌子,试图,重新找回,自己身为皇帝的,威严。 然而,楚珩,却只是,笑了笑。 他走到崇祯皇帝的面前,俯下身,与他对视。 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丝毫的,敬畏。 只有,一片,让人心悸的,平静。 “陛下,您应该清楚,您现在,已经不是,那个可以号令天下的,九五之尊了。” “您,不过是,一个被家奴软禁,仓皇出逃的,丧家之犬。” “而我……” 楚珩顿了顿,声音,变得,异常的,冰冷。 “随时可以,取而代之。” “你……你敢!” 崇祯皇帝的身体,剧烈的颤抖起来。 他指着楚珩,眼中,是滔天的怒火,和,无法掩饰的,恐惧。 他知道,楚珩说的,是实话。 他现在,手无寸兵,孤身一人。 楚珩,若想杀他,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然而,楚珩,却再次,笑了。 “陛下,您误会了。” “我若想杀您,您,活不到现在。” “我若想,自己当皇帝,也根本,用不着,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救您。” 崇-zhen皇帝愣住了。 他看着楚珩,眼中,充满了,困惑。 “那你……到底,想要什么?” 楚珩,缓缓的,直起身子。 他的目光,越过崇祯,望向了帅帐之外,那无边的,夜色。 “我想要的,是一个,全新的,大明。” “一个,四海升平,万国来朝的,大明。” “一个,百姓安居乐业,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的,大明。” “一个,没有党争,没有阉祸,君明,臣贤的,大明!” 他的声音,不大,却如同洪钟大吕,狠狠的,敲击在崇祯皇帝的心上。 崇祯,彻底的,呆住了。 他看着眼前的年轻人,看着他那双,燃烧着火焰的眼睛。 他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刚刚登基,意气风发,想要,力挽狂澜,重振大明的,自己。 曾几何时,他,也曾有过,这样,宏大的,抱负。 但,现实,却一次又一次的,将他,无情的,击倒。 党争,天灾,外患…… 他,已经累了。 他,已经,麻木了。 他看着楚珩,许久,才缓缓的,开口,声音,沙哑而又干涩。 “你……能做到吗?” 楚珩,没有回答。 他只是,缓缓的,走到那张巨大的,军事地图前。 他拿起一支红色的令旗,狠狠的,插在了,地图上,一个,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位置。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斩钉截铁,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全军,开拔!” “目标,山东,登州!” “我要,在那里,为陛下,为大明,打造一支,无敌的,水师!” “我要,从那里,出海!” “我要让,我大明的龙旗,插遍,这世间,所有,我们能看到,和,看不到的,土地!” 崇祯皇帝,看着那面,在地图上,迎风招展的,红色令旗。 看着那个,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的,年轻人。 他那颗,早已冰封的心,在这一刻,竟然,没来由的,狂跳起来。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 他,和这个年轻人,将共同,开启一盘,以天下为棋盘,以苍生为棋子的,新的,棋局! 而他,将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执棋者。 他,也成了一颗,身不由己的,棋子。 …… 三日后。 京师,大乱。 李国祯率领的京营大军,在得知皇帝被“劫持”后,瞬间,哗变。 他们,本就是一群,乌合之众。 如今,失去了“讨逆”的大义名分,又听闻,楚珩的大军,就在城外。 他们,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倒戈。 李国祯,被愤怒的士兵,乱刀砍死。 曹化淳,则在东厂的地下密室中,自尽身亡。 他的身旁,散落着,那份,他至死,都未能用出的,空白圣旨。 而此时的楚珩,已经带着崇祯皇帝,和他的四万大军,踏上了,东征的,道路。 他们的目标,是那片,蔚蓝的,海洋。 他们的征途,是那,更加广阔的,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