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1章:夜路遇客 216国道的柏油路面早被常年的风沙和重载车碾得坑洼不平,改装过悬挂的坦克300依然能感受到轮胎碾过碎石时的颠簸,像是有无数细小的拳头在车底轻轻擂动。高云翔握着方向盘的手虎口发紧,指节因为长时间用力而泛白,视线越过前车灯劈开的两道昏黄光柱,落在远处连绵起伏的暗色山影上。天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去,原本灰扑扑的戈壁滩渐渐被墨色浸染,只剩下天边还残留着一抹极淡的橘红,像谁不小心打翻了颜料盘,又被夜风迅速冲淡。 他抬手揉了揉干涩的眼睛,眼角沁出的生理性泪水让视线短暂模糊。从雅安出发到现在,三十四个小时里他只在服务区眯过两次,每次不超过两个小时。副驾驶座上堆着几件换洗衣物和一个军绿色的保温壶,后座塞满了密封好的物资箱,上面印着“苦牙克大裂谷营地专用”的字样,箱角的防震泡沫被压得有些变形。导航提示还有62公里到萨勒吾则克乡,这段路全是盘山道,天黑后气温会骤降,风也会变大,他必须赶在完全入夜前抵达,否则夜间行车的风险会成倍增加。 发动机的轰鸣声在空旷的戈壁上显得格外清晰,偶尔能听到路边窜过的沙鼠发出的细碎声响,除此之外,便是无边无际的寂静。这种寂静在长途驾驶后会变得格外磨人,像细密的蛛网缠在心上,让人昏昏欲睡。高云翔拧开保温壶灌了一大口浓茶,苦涩的味道顺着喉咙滑下去,暂时驱散了些许困意。他下意识地按了按车载电台,里面只有沙沙的电流声——这一段路信号极差,连卫星电话都时断时续,更别说普通电台了。 就在他拐过一个急弯,车身因为离心力微微倾斜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前方路边的一抹身影。 高云翔的第一反应是踩了脚轻刹,车速慢了下来。坦克300的远光灯扫过去,照亮了那个站在路基旁的人。是个女孩子,穿着一件亮黄色的冲锋衣,颜色在昏暗的天色里格外扎眼。她的裤子脱到了膝盖以下,露出两条纤细的小腿,沾着些微尘土,脚下是一双沾满沙砾的登山靴。她正朝着车子的方向用力挥手,动作急切,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焦灼。 高云翔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跑这条线的次数多了,他听过不少传闻。216国道有些路段偏僻,偶尔会遇到想搭车又不愿花钱的人,手段五花八门,眼前这种情形,以前听老司机说过——故意摆出窘迫的姿态,一旦上车,就会提出各种要求,甚至暗示“只要能带路,什么都愿意做”。 他本想一脚油门冲过去。长途运输最忌讳的就是节外生枝,尤其是在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谁知道对方是不是圈套?而且他现在累得眼皮都快粘在一起了,只想赶紧到目的地洗澡睡觉,根本没心思应付陌生人。 可方向盘却不由自主地往路边偏了偏。还有六十多公里的山路,全是急转弯和陡坡,他刚才已经差点走神,盯着前方一成不变的黑暗太久,困意像潮水一样反复涌上来。如果能有个人说说话,哪怕只是随便聊几句,或许就能撑到萨勒吾则克乡。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野草一样疯长。他看了眼女孩的身影,远光灯下能隐约看出轮廓清秀,不像是那种凶神恶煞的骗子。 最终,坦克300在女孩身边停下,车轮碾过路边的碎石,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车门被立刻拉开,一股带着寒气的风涌了进来,裹挟着淡淡的沙尘味。女孩几乎是扑进副驾驶座的,动作急切却又带着几分小心翼翼,坐下后第一时间就把裤子拉了上来,双手紧紧抓着膝盖,抬起头看向高云翔。 这是一张很耐看的脸,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眼睛很大,睫毛很长,此刻因为着急和委屈,眼眶微微泛红,像只受了惊的小鹿。她的嘴唇有些干裂,说话时带着明显的喘息,声音带着哭腔:“大哥,求求你带我一程吧!我和几个闺蜜自驾游,路上因为选路线吵了几句,我下车解手的功夫,她们居然直接把车开走了!我的手机、背包,所有东西都在车上,现在身上啥都没有……” 她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冲锋衣的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天黑了我一个女孩子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大哥,你就发发善心,带我到萨勒吾则克乡就行,我到了那儿就想办法联系朋友,绝对不麻烦你太久!” 高云翔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里那点防备不知不觉就松了大半。他今年二十六岁,跑这条路几年了见过不少人,有淳朴的牧民,也有精明的商人,但很少遇到这么楚楚可怜的姑娘。尤其是在这种荒凉的戈壁滩上,一个孤身一人的女孩,确实让人没法狠心拒绝。 他沉默了几秒,发动车子重新上路,语气尽量平淡:“坐稳了,这段路不好走。” 女孩明显松了一口气,连忙系上安全带,感激地说道:“谢谢大哥!太谢谢你了!你真是好人!”她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雀跃,身体微微前倾,似乎想拉近彼此的距离。 车子重新驶入黑暗,远光灯依旧执着地照亮前方的路。高云翔专心开车,没再多说话,困意确实因为有人在身边而淡了些。身边的女孩安静了一会儿,大概是缓过了劲,忽然轻轻“呀”了一声,说道:“不好意思啊大哥,刚才太着急了,忘了问你名字。我叫方佳兰,你叫什么呀?” 她说话时,身上的冲锋衣因为动作幅度大而滑落了一角,露出里面贴身的速干衣,勾勒出玲珑有致的曲线。或许是车内暖气开得有点足,又或许是刚才跑着招手出了汗,方佳兰索性将冲锋衣拉链拉开,脱了下来,随手放在腿上。 这下,她的身材彻底显露出来。速干衣是修身款,紧紧贴在身上,腰线纤细,胸部线条饱满,配上那张清秀又带点妩媚的脸,确实算得上性感妖娆。高云翔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又迅速移回前方路面,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高云翔。”他简洁地回答。 方佳兰眼睛一亮,笑着说道:“高大哥,你的名字真好听!”她说着,身体又往高云翔这边靠了靠,手臂不经意间碰到了他的胳膊,然后,一只纤细的手轻轻搭在了他的大腿上。 那只手带着微凉的温度,触感细腻。高云翔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他能感觉到方佳兰的手指在他的裤子上轻轻摩挲了一下,带着明显的试探意味。 他没有立刻挪开那只手,只是侧头看了方佳兰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老妹儿,你这闺蜜也太不地道了吧?就因为路线分歧,能把你扔在这种地方,也不是什么好饼。” 方佳兰闻言,脸上的笑容淡了些,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快得让人抓不住。她收回手,拢了拢头发,语气带着点委屈,又有点调侃:“谁说不是呢?所以啊,我现在只能指望高大哥你了。高大哥,你是好饼么?” 高云翔哈哈笑了一声,故意把“好男人”三个字说得重了些:“大哥我可不是饼,我是好男人——正经的好男人。” 方佳兰被他逗笑了,眉眼弯弯,看起来心情好了不少。她转头看了一眼中控台,看到上面放着一盒烟,便顺手拿了起来,抽出一根,又摸出自己口袋里的打火机点燃。她吸烟的姿势很熟练,吸了一口后,并没有立刻吐出来,而是侧过身,把烟递到高云翔嘴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高大哥,抽烟吗?” 高云翔没有拒绝,微微低头叼住烟嘴,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顺着喉咙滑进肺里,带来一阵轻微的眩晕感,却也让精神更集中了些。他单手开车,另一只手接过烟,弹了弹烟灰,然后自然地放在了方佳兰的大腿上,指尖轻轻搭着,没有用力,却也没有挪开。 方佳兰的身体明显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有一瞬间的凝固,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嫌弃,快得像错觉。但仅仅是一瞬间,她又恢复了那副娇俏的模样,甚至微微往高云翔的手边靠了靠,让他的手能更稳地放在自己腿上,声音软糯:“高大哥,你可不能学我那些闺蜜,半路把我扔下啊。我今天晚上就跟你混了,你去哪儿我去哪儿,到萨勒吾则克乡就行。” 高云翔弹了弹烟灰,目光落在前方蜿蜒的山路尽头,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下来,山影如同蛰伏的巨兽,沉默地注视着这条穿行其间的公路。“放心吧,既然让你上车了,就肯定把你送到地方。”他的声音在车厢里显得有些低沉,“不过萨勒吾则克乡不大,晚上住的地方不多,我住的是公司指定的民宿,条件还行,你不介意的话,就跟我一起住那儿吧,安全点。” 方佳兰立刻点头,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不介意不介意!能有地方住我就谢天谢地了,怎么会介意?高大哥,你真是太好了,等我联系上朋友,一定好好谢谢你!”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方佳兰很会找话题,一会儿问高云翔跑这条线多久了,一会儿问苦牙克大裂谷营地是做什么的,一会儿又抱怨自己那些闺蜜太过分。高云翔大多时候只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偶尔会问她几句关于自驾游的事情,方佳兰回答得滴水不漏,听起来确实像是和朋友出来旅行,只是运气不好被丢下了。 但高云翔心里始终留着一丝警惕。他跑长途这么久,见过的人多了,方佳兰虽然看起来楚楚可怜,但她的眼神里偶尔会闪过一丝与外表不符的精明,而且她刚才那一瞬间的嫌弃,虽然快,却被他捕捉到了。还有,她被丢下的时候什么都没带,却能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这一点也有些说不通。 不过他没有点破。不管方佳兰是什么来头,只要她安安分分地到萨勒吾则克乡,之后各走各的,也就没必要深究。他现在最需要的,是撑过这最后的六十多公里路。 天色越来越暗,风也渐渐大了起来,吹得车窗外的风声呜呜作响,像是鬼哭。路况比预想的还要差,很多地方都是碎石路,坦克300的减震系统发挥到了极致,依然能感受到明显的颠簸。高云翔不敢开快,车速一直保持在四十码左右,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路面,生怕错过任何一个坑洼或者急转弯。 方佳兰似乎也感受到了路况的凶险,不再像刚才那样叽叽喳喳,只是安静地坐着,偶尔会提醒高云翔一句“前面有坑”或者“慢点开”。她的目光偶尔会扫过高云翔握着方向盘的手,又或者看向后座的物资箱,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高云翔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却没有点破,只是不动声色地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看起来更放松一些。他能感觉到,方佳兰对后座的物资很感兴趣,但她没有主动问,他也就没有主动说。这些物资是给苦牙克大裂谷营地的科研团队送的,里面有精密的仪器和药品,都是易碎品,也是公司反复叮嘱要重点保护的,不能有任何闪失。 时间一点点过去,车载时钟显示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就在高云翔觉得眼皮又开始发沉的时候,前方终于出现了一片微弱的灯光,像黑暗中的星星,那是萨勒吾则克乡到了。 车子驶进乡镇,路面一下子平坦了许多。萨勒吾则克乡很小,只有一条主街,两边是低矮的平房和几家民宿、小卖部。高云翔熟门熟路地把车开到镇子中间的一家民宿门口,这家民宿是他公司长期合作的,老板是一对藏族夫妇,人很淳朴,房间也干净。 车子停下,发动机的轰鸣声消失,车厢里陷入短暂的安静。高云翔熄了火,解开安全带:“到了,就这儿。” 方佳兰跟着解开安全带,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终于到了!高大哥,辛苦你了!”她拿起放在腿上的冲锋衣,重新穿上,拉链拉到胸口位置,看起来又恢复了那种清纯又略带窘迫的模样。 高云翔点点头,推开车门下车。夜晚的萨勒吾则克乡气温很低,风一吹,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连忙裹紧了身上的外套。民宿的老板听到动静,从屋里走了出来,是个皮肤黝黑的藏族大叔,看到高云翔,立刻笑着迎了上来:“小高,又来啦?快进屋,外面冷!” “扎西大叔,晚上好。”高云翔笑着回应,“今天带了个朋友,还有房间吗?” 扎西大叔看了一眼跟在高云翔身后的方佳兰,笑着点了点头:“有有有,还是你常住的那间双人间,刚好合适。快进屋,我给你们烧了热茶。” 高云翔谢过扎西大叔,带着方佳兰走进民宿。屋里很暖和,生着一个铁皮炉子,炉火正旺,散发着橘红色的光。扎西大叔给他们倒了两杯滚烫的酥油茶,递过来:“喝点热茶暖暖身子,一路辛苦了。” 高云翔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浓郁的奶香味和茶香在嘴里弥漫开来,浑身的寒气瞬间消散了不少。方佳兰也喝了一口,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真好喝,谢谢大叔。” 聊了几句,扎西大叔把房间钥匙交给高云翔,房间在二楼。高云翔拿着钥匙,带着方佳兰上了楼。房间是标准的双人间,两张床并排靠在墙边,中间是一张小小的桌子,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虽然简单,但收拾得很干净,床单被套都是新换的。 进了房间,高云翔把钥匙放在桌子上,松了松肩膀,长时间开车带来的酸痛感一下子涌了上来。“你随便坐,我先洗个澡,一身汗味。”他说道。 方佳兰乖巧地点点头,走到靠窗的那张床边坐下,看着高云翔:“好呀,高大哥你先洗吧,你洗完澡浴室温度也上来了,我再洗。”她的语气自然,带着几分体贴,看起来完全没有任何异样。 高云翔也没多想,长途开车下来,他确实浑身难受,只想赶紧洗个热水澡放松一下。他拿起放在桌子上的换洗衣物,走进了卫生间。 卫生间里的热水很充足,哗哗的水流声很快响起,氤氲的热气开始在狭小的空间里弥漫。 方佳兰坐在床边,听到卫生间里的水声,脸上的乖巧和柔弱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警惕地看了一眼卫生间的门,确定里面的人听不到外面的动静后,迅速弯下腰,脱掉了脚上的登山靴。她的动作很快,从靴子内侧的夹层里掏出了一部巴掌大的黑色手机——那是一部特制的卫星手机,体积小巧,却能在没有信号的地方正常使用。 她快速解锁手机,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敲击着,发出一串简短的信息:“目标已抵达萨勒吾则克乡,入住指定民宿,物资完好。下一步行动等待指示。” 发送成功后,她立刻删除了信息记录,把手机重新塞回靴子夹层,拉上拉链,又用手按了按,确保不会掉出来。做完这一切,她直起身,走到卫生间门口,侧耳听了听里面的水声,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然后对着门板,极其轻微地“呸”了一声,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只是这一切,正在浴室里享受热水澡的高云翔一无所知。他还在想着明天一早把物资送到苦牙克大裂谷营地后,就能好好休息两天,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一时心软的搭车之举,已经将他卷入了一场未知的危险之中。 ------------ 第2章:暗局破局 浴室里的热水还在氤氲着湿气,高云翔披着浴巾出来时,额前的碎发还在往下滴水,水珠顺着脖颈滑进浴巾里,带着刚褪去的热气。房间里的铁皮炉子烧得正旺,橘红色的火光映在墙壁上,把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他刚想跟方佳兰说句“浴室水温还可以”,眼角的余光就瞥见靠窗的那张床——方佳兰已经躺了上去,冲锋衣脱了,只穿着贴身的速干衣,被子盖到胸口,脑袋枕在枕头上,眼睛睁着看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察觉到高云翔的目光,她转过头来,露出一个软软的笑:“高大哥,洗完啦?” 那笑容依旧清纯,可高云翔心里那点警惕却没散,反而因为她这过于自然的姿态,又提了几分。他没接话,只是点了点头,走到自己的床边坐下,刚要拿起放在床头柜上的裤子,突然“砰砰砰——” 剧烈的敲门声猛地炸响,像是有人用重物砸门,力道大得让门板都在微微晃动,伴随着粗哑的喊叫:“开门!开门!里面的人赶紧开门!” 高云翔的动作顿住,眉头瞬间拧紧。这敲门声太突兀,也太凶狠,不像是民宿老板或者其他住客会有的样子。他下意识地看向方佳兰,只见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脸上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眼神里满是茫然,像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傻了。 “怎、怎么回事啊?”她声音发颤,下意识地往高云翔这边靠了靠,一副寻求保护的模样。 高云翔没说话,全身的肌肉已经绷紧了。六年利刃特战的生涯,让他对危险有着近乎本能的敏锐。这敲门声不对劲,更不对劲的是,他还没来得及起身去开门,“哐当”一声巨响,门板居然被直接踹开了! 木屑飞溅,门板重重地撞在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三个男人鱼贯而入,堵在门口,把房间的光线都挡了大半。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壮的男人,剃着寸头,脸上带着一道疤,从眼角延伸到下颌,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他身后跟着一个矮胖的男人,满脸横肉,还有一个岁数稍大的,约莫四十多岁,穿着一件油腻的夹克,手里夹着烟,眼神阴鸷地扫过房间。 方佳兰吓得尖叫一声,猛地躲到高云翔身后,双手紧紧抓住他的胳膊,身体微微发抖:“他、他们是谁啊?高大哥,我害怕……” 高云翔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怕,目光却死死盯着为首的寸头男。他能感觉到方佳兰的指尖在发凉,身体也确实在颤抖,但不知为何,这颤抖里总透着一丝刻意,不像真的被吓坏了。 寸头男的目光直接锁定高云翔,像是要喷出火来,他伸手指着高云翔,声音粗哑地吼道:“你他妈是谁?竟敢强迫我女朋友!” “你女朋友?”高云翔愣了一下,随即看向躲在自己身后的方佳兰。 方佳兰立刻露出委屈巴巴的表情,眼圈瞬间红了,对着寸头男哭道:“阿明,你可算来了!他、他刚才想对我图谋不轨,我反抗不了……” 这话一出,高云翔算是彻底明白了。 仙人跳。 他心里冷笑一声,刚才那点仅剩的怜悯彻底消失得无影无踪。难怪方佳兰一路试探,难怪她眼神里总有藏不住的精明,原来从搭车开始,就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圈套。这套路不算新鲜,但在萨勒吾则克乡这种偏僻地方,确实容易让人措手不及。 矮胖男人见方佳兰“指认”,立刻梗着脖子走到房间角落的垃圾桶旁,弯腰从里面捡起一个用过的避孕套包装,举起来晃了晃,像是拿到了铁证:“证据就在这!你还想抵赖?” 高云翔瞥了一眼那个包装,心里更觉得可笑。他刚洗完澡,连衣服都没穿好,哪来的这种“证据”?显然是方佳兰早就准备好的,趁着他洗澡的时候扔进去的。 岁数稍大的油腻男人往前走了两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语气阴阳怪气:“小伙子,事儿都这样了,你说吧,是公了还是私了?” 高云翔没急着反驳,反而拿起床头柜上的烟盒,抽出一根烟,慢悠悠地点燃。打火机的火苗映着他的脸,看不出太多情绪,只有眼底的一丝冷意。他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才开口说道:“公了怎么说,私了又怎么讲?” 寸头男见他还敢抽烟,气焰更盛,往前逼近一步:“私了简单,你赔两万块钱,这事儿就算了,我们就当没发生过。公了的话,我们直接报警,告你强奸未遂,让你蹲大牢!” “两万?”高云翔挑了挑眉,忍不住笑了出来,语气里满是嘲讽,“卧槽,哥们,你这仙人跳玩得也太不专业了吧?就这演技,就这证据,也敢要两万?” 他这话像是戳中了对方的痛处,矮胖男人立刻炸了,撸起袖子就露出胳膊上的纹身,恶狠狠地说道:“哥,别跟他废话!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先给他点颜色看看,收点利息!” 说完,他就朝着高云翔冲了过来,砂锅大的拳头直接朝着高云翔的面门砸去,带着呼啸的风声,看起来力道不小。 方佳兰吓得再次尖叫起来,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眼神里却飞快地闪过一丝期待。 高云翔却站在原地没动,甚至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就在拳头快要碰到他鼻尖的瞬间,他的身体猛地向左侧一偏,动作快得像一道影子,轻松避开了这一拳。矮胖男人的拳头落空,惯性让他往前踉跄了两步,差点摔倒。 “我说了,这可是你先动手的。”高云翔的声音带着一丝冷冽,话音未落,他猛地起身,右手肘部弯曲,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砸在矮胖男人的后背上。 “嗷!”矮胖男人发出一声惨叫,像是被重锤砸中,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往前扑在地上,脸直接磕在了床沿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半天爬不起来。 高云翔没给其他人反应的机会,左脚顺势抬起,一个干净利落的侧踢,正好踹在想要上前帮忙的寸头男的膝盖上。“咔嚓”一声轻响,寸头男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单膝跪倒在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冷汗。 整个过程不过几秒钟,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高云翔甩掉身上的浴巾,随手拿起床上的裤子,一边穿一边看着剩下的两个男人,语气平淡:“就这两下子,也敢出来学别人玩仙人跳?” 他心里暗自冷笑,六年利刃特战,格斗、侦察、野外生存,哪一样不是顶尖水准?别说这三个看起来就是街头混混的男人,就算是专业的打手,他也丝毫不惧。只是没想到,退役后跑运输,居然会在这种地方,遇到这种不入流的套路。 岁数稍大的油腻男人脸色大变,看着地上哀嚎的矮胖男人和跪倒在地的寸头男,眼神里满是惊慌,往后退了两步,色厉内荏地喊道:“你、你别过来!我报警了!我真的报警了!” “赶紧报。”高云翔穿好裤子,走到床头柜旁拿起自己的手机,解锁后递了过去,“来,我手机给你,信号满格,随便打。正好让警察来评评理,看看是谁在搞事情。” 油腻男人看着递过来的手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去,哪里敢接。他心里清楚,这事儿根本就是他们设的局,真要是报警,倒霉的只会是他们自己。 高云翔见他不敢接,收回手机,眼神扫过在场的三个人,最后落在方佳兰身上。 方佳兰的脸色已经变得十分难看,刚才的惊慌和柔弱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和一丝慌乱。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只是个普通运输司机的男人,居然这么能打,三两下就解决了两个同伙。 “怎么,不敢报警?”高云翔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还是说,你们心里清楚,这事儿根本经不起警察查?” 方佳兰咬着嘴唇,眼神闪烁,突然开口说道:“高云翔,你想好了!你报警了,就算能说清楚仙人跳的事,可我要是跟警察说你对我动手动脚,你觉得警察会信谁?一个孤苦无依的女孩子,还是一个身手这么好的男人?” 她的语气带着威胁,试图用这种方式让高云翔妥协。在她看来,男人大多爱惜名声,尤其是在这种偏远地方,就算没做过,被人诬陷“调戏女性”,也会觉得麻烦。 高云翔闻言,不仅没生气,反而笑了起来。他转身走到门口,抬头看了一眼门框上方的角落,那里有一个极其隐蔽的黑色物件,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他踮起脚尖,伸手将那个物件取了下来——那是一个小型运动相机,镜头正对着房间中央。 “你觉得警察会信谁?”高云翔拿着相机在方佳兰面前晃了晃,语气带着十足的底气,“不如咱们让警察看看,从你上车开始,到你们闯进房间,你们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录得清清楚楚。” 方佳兰的眼睛瞬间瞪得大大的,死死盯着那个运动相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她怎么也没想到,高云翔居然在房间里装了相机! “你、你什么时候装的……”她的声音都在发抖,充满了难以置信。 “不是现在装的。”高云翔淡淡说道,“我一路上就感觉你不太对劲,刚进门的时候趁你不注意时装的。没想到,还是是派上了大用场。” 他说的是实话,只是没说,更多的是因为退役后养成的警惕性,让他习惯了在常住的地方留下安全保障。这相机不仅能录视频,还能录音,刚才方佳兰和那三个男人的对话、动手的过程,全都被完整地记录了下来。 油腻男人和寸头男听到这话,脸色更是难看至极。寸头男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膝盖的疼痛,又跌坐回去,看着高云翔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现在,还想公了,还是私了?”高云翔的目光再次扫过三人,语气冷了下来,“如果想私了,就赶紧带着你的人滚蛋,别再出现在我面前。如果想公了,我现在就报警,让警察来处理你们这伙敲诈勒索的骗子。” 油腻男人咽了口唾沫,看了一眼地上的矮胖男人,又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的方佳兰,连忙说道:“滚!我们马上滚!” 说完,他赶紧上前,扶起还在地上哀嚎的矮胖男人,又伸手去拉寸头男。寸头男咬着牙,忍着疼痛,被两人架着,一瘸一拐地往门口走去,临走时还恶狠狠地瞪了方佳兰一眼,那眼神像是在埋怨她办事不力。 房间里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方佳兰和高云翔两人。 方佳兰站在原地,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脸色苍白,眼神躲闪,不敢看高云翔的眼睛。刚才的楚楚可怜、娇俏妩媚,此刻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狼狈和心虚。 高云翔看着她,心里没有愤怒,只有一丝失望。他不是没见过坏人,只是没想到,一个看起来那么年轻的女孩子,会用这种方式来算计别人。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高云翔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真的是为了钱,还是……另有目的?” ------------ 第3章:赌债迷局·逼问真相 门锁“咔哒”一声拧死,高云翔还顺手往门把手上缠了圈毛巾——防着外面有漏网之鱼偷听,也防着这姑娘玩什么花招。 他靠在门板上,后背抵着冰凉的铁皮,手里捏着那台运动相机,拇指在播放键上轻轻摩挲。相机屏幕还亮着,刚才壮汉踹门、举着避孕套包装撒泼的样子,方佳兰躺在床上装无辜的表情,一帧没落全录着,连她眼里那点转瞬即逝的慌乱都拍得清清楚楚。 方佳兰还瘫坐在床边,刚才那股子楚楚可怜的劲儿散了大半,脸上又惊又怕,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甲都快嵌进布料里。她偷瞄了一眼高云翔手里的相机,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肩膀微微发颤,像只被雨淋透的兔子。 “怎么不装了?”高云翔嗤笑一声,划开相机屏幕,把刚才的录像调出来,声音开得不大不小,刚好能让两人都听见。壮汉的粗嗓门、她自己带着哭腔的“求救”声,在狭小的民宿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讽刺。“刚才不是挺能演吗?又是被闺蜜抛弃,又是身无分文,怎么着,现在没人给你搭戏,就说不出话了?” 他往前走了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方佳兰。这姑娘长得确实周正,皮肤白得不像常年在高原跑的人,刚才脱了外套露出的曲线确实惹眼,可惜心思没用到正地方。高云翔见过的美人不少,特战时期执行任务,接触过形形瑟瑟的人,光有脸蛋没脑子的,或者一肚子坏水的,他一眼就能看穿。 方佳兰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这次不是装的,是真的慌了。她知道这相机是铁证,真要是交给警察,别说讹钱的事儿办不成,她自己还得跟着进去喝几天茶。刀疤陈的手段她见过,要是拿不到钱,别说她爸的腿保不住,她自己也没好果子吃。 “大哥……我……”她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连贯,“我不是故意要骗你,我是真的没办法了……” “没办法?”高云翔挑眉,蹲在她面前,相机屏幕凑到她眼前,“没办法就出来设仙人跳?没办法就拿身体当筹码?我看你挺有办法的,递烟摸大腿那套,挺熟练啊。” 这话戳中了方佳兰的痛处,她猛地抬起头,眼泪掉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我要是有别的办法,能这么做吗?我爸欠了赌场两万块,他们说今天再拿不到钱,就打断他的腿!我妈走得早,家里就我们父女俩,我除了这个,还能怎么办?” “赌场?”高云翔捕捉到关键词,眼神一沉,“哪个赌场?谁让你来讹我的?” “是……是萨勒吾则克乡的‘野狼茶馆’,老板叫刀疤陈。”方佳兰哭着说,双手捂住脸,肩膀抖得更厉害了,“我爸前段时间在那儿赌钱,输了两万,写了欠条,担保人是……是苦牙克大裂谷的扎西大叔。刀疤陈说,要是今天凑不齐钱,就去找扎西大叔要,还说要打断我爸的腿,把我卖到外地去抵债……” 高云翔的眉头拧得更紧了。扎西?他认识,就是苦牙克大裂谷营地负责接收物资的牧民,为人老实巴交,怎么会给人做赌场担保人?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你爸赌钱,凭啥让你出来干这种事?”高云翔的语气缓和了些,但眼神依旧带着审视,“刀疤陈就没给你别的路?” “我找过亲戚朋友,没人愿意借我,我一个女孩子,在这穷乡僻壤的,能去哪凑两万块?”方佳兰放下手,脸上满是泪痕,额角还有刚才磕头蹭到的灰,“刀疤陈说,让我在216国道上拦车,找看着有钱又好说话的司机,用这招讹点钱,只要拿到两万,就把欠条还我。他还派了人跟着我,要是我跑了,或者没办成,他就……” 她话说到一半,突然跪了下去,“咚”的一声磕在水泥地上,额头瞬间红了一片,甚至渗出血丝。“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要害你,我是走投无路了!求你大人有大量,别把录像交给警察,也别跟刀疤陈说,不然我爸就完了!” 她一边说一边磕头,咚咚作响,房间里回荡着沉闷的撞击声。高云翔皱着眉,伸手想拉她起来,指尖刚碰到她的胳膊,就感觉到她浑身都在发抖,像筛糠一样。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落在了方佳兰的手腕上。她的袖子挽着,露出的小臂上,有几个颜色发深的疤痕,边缘不规整,大小和烟头差不多,明显是旧伤,至少有两三个摞在一起,看着触目惊心。 高云翔的动作顿住了。赌债而已,刀疤陈至于用烟头烫她?这野狼茶馆,怕是不止涉赌那么简单。 他想起刚才在赌场账本上看到的“收购科研样本”条目,想起扎西的名字,再看看方佳兰腕上的烫伤,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这姑娘说的,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方佳兰还在磕头,额角的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混着眼泪,看着格外狼狈。高云翔叹了口气,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拉起来:“别磕了,再磕下去,头破了我还得送你去医院,更耽误事。”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根点上,猛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 一边是任务。苦牙克大裂谷营地的物资必须明天中午前送到,李思萍的夺命连环call还在手机里躺着。而且他隐约觉得,甚至和扎西之间,可能有着某种联系,要是现在不管,说不定后续会出更大的麻烦。 另一边是眼前这姑娘。虽然设局骗他不对,但看她这模样,确实是被逼到了绝境。高云翔在西南区利刃特战待了六年,部队里教的不光是格斗杀人,还有“不欺弱、不凌善”的信条。当年在边境执行任务,遇到被武装分子欺负的牧民,他们拼着违抗命令也要出手相助,现在看着方佳兰这惨状,他实在没法袖手旁观。 “他娘的,真是上辈子欠的债。”高云翔在心里骂了一句,弹了弹烟灰,拿出手机。 通讯录里,“林峰”两个字排在前面,备注是“老狐狸”。这是他特战时期的战友,现在在改则县公安局刑侦队当队长,为人仗义,办事靠谱,就是话有点多。 电话拨出去,响了三声就通了,林峰那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我操?高云翔?你小子是不是又在外面惹事了?上次让你帮我找的那把老枪,找到了没?” “找个屁,先跟你说正事。”高云翔看了一眼方佳兰,走到窗边,压低声音,“萨勒吾则克乡,有个叫‘野狼茶馆’的地方,表面是茶馆,实际是赌场,还逼良为娼似的逼人设仙人跳讹钱。我这儿有完整录像,你带人过来一趟,老板叫刀疤陈,应该有涉恶背景。” “我操?这么刺激?”林峰的声音一下子提高了,“你小子怎么撞上的?是不是又乱搞男女关系被人套了?” “套个屁,老子是受害者。”高云翔没好气地说,“别废话,赶紧带人过来,地址我发你微信,注意点,那老板手里可能有家伙。另外,查一下一个叫扎西的牧民,苦牙克大裂谷的,好像是赌场的担保人,看看他和这赌场有没有别的牵扯。” “行,我知道了。”林峰的语气严肃起来,“你等着,我现在带队过去,大概一个小时到。你先稳住那个设局的,别让她跑了,也别自己瞎冲动,退役了就别跟以前似的动不动就动手,出了事我不好帮你兜着。” “知道了,啰嗦。”高云翔挂了电话,把手机揣回口袋。 方佳兰一直怯生生地看着他,见他挂了电话,小心翼翼地问:“大哥,你……你没报警抓我?” “抓你有啥用?”高云翔瞥了她一眼,“你也是被逼的,真要抓你,刚才就不会给我战友打电话了。” 他走到床边坐下,又吸了口烟,指着她腕上的疤痕:“这是刀疤陈弄的?” 方佳兰身子一僵,下意识地把袖子往下拉了拉,点了点头,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上次我爸还不上钱,我去求他,他让我陪他的朋友喝酒,我不愿意,他就……就用烟头烫我。” 高云翔的眼神冷了下来。这刀疤陈,比他想象中还要混蛋。 “你爸现在在哪?”他问。 “在茶馆里,被他们看着呢。”方佳兰说,“刀疤陈说,我拿到钱回去,才能放我爸走。” “行,等会儿警察到了,带你去救你爸。”高云翔掐灭烟头,扔进垃圾桶,“不过我跟你说清楚,这次帮你,是看你可怜,不是原谅你设局骗我。以后别干这种蠢事了,靠坑蒙拐骗过日子,迟早栽大跟头。” 方佳兰连忙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是感激的:“谢谢大哥,谢谢你!我以后再也不敢了,等我爸没事了,我一定想办法报答你!” “报答就不用了,”高云翔摆了摆手,“以后别再让我遇上你干这种事就行。还有,你爸那赌瘾,得让他戒掉,不然下次再欠赌债,没人能帮你们。” 就在这时,高云翔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李思萍。屏幕上跳动的“母老虎”三个字,让他头皮一麻。 他看了一眼方佳兰,接起电话,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喂,李队。” “高云翔!你死哪去了?!”李思萍的声音像冰锥一样,从听筒里刺出来,“你现在在哪?什么时候能到营地?” “我在萨勒吾则克乡,遇到点急事,可能得耽误一会儿。”高云翔硬着头皮说,“你先跟客户再沟通一下,就说我这边遇到点突发状况,明天中午之前一定送到,绝不耽误。” “急事?什么急事比任务还重要?”李思萍的语气更凶了,“高云翔,我告诉你,这次任务要是黄了,你就等着卷铺盖滚蛋!我不管你遇到什么事,现在立刻马上给我往营地赶!” “李队,这事真不能放。”高云翔的语气也坚定起来,“我这边牵扯到一个涉 恶 赌 场,处理不好,后续可能更麻烦。你再帮我撑一下,我尽快赶过去。”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李思萍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但依旧带着怒气:“涉 恶 赌 场?你没惹事吧?需要帮忙吗?” “不用,我已经联系了改则县公安局的朋友,他们马上就到。”高云翔说,“你放心,我处理完这事,马不停蹄往营地赶,明天中午之前肯定到。” “行,我信你一次。”李思萍说,“客户那边我帮你稳住,但你要是敢食言,后果自负!” “放心,绝对不会。”高云翔挂了电话,松了口气。 方佳兰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愧疚:“大哥,对不起,都怪我,耽误你的事了。” “算了,这事也不能全怪你。”高云翔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跟我说说,刀疤陈除了开赌场、逼人讹钱,还有没有别的勾当?比如倒卖什么东西,或者跟什么人有牵扯?” 方佳兰皱着眉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太清楚,我每次去都是找刀疤陈说我爸的事,他不让我在茶馆里多待。不过我好像听他的手下说过什么‘货’‘样本’之类的话,还提到过‘龙爷’,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龙爷?样本?”高云翔心里一动,这两个词,和他刚才在赌场账本上看到的“收购科研样本”刚好对上了。 看来这野狼茶馆,果然不止涉赌那么简单。而他这趟看似普通的物资运输,怕是已经卷进了一个不小的漩涡里。 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是林峰发来的微信:“我们到萨勒吾则克乡路口了,发个定位,另外,查了一下,这野狼茶馆确实有问题,之前有人举报过涉赌和走私,但是没抓到证据,这次谢谢你的录像。” 高云翔回复了定位,转头对高云翔说:“警察到了,跟我走,去救你爸。” 方佳兰点了点头,紧紧跟在他身后。走到门口,高云翔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方佳兰腕上的疤痕,眼神变得深邃起来。 他有种预感,今天这事,绝不会这么轻易结束。而那个叫“龙爷”的人,还有所谓的“样本”,恐怕和苦牙克大裂谷的营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趟高原之行,越来越有意思了。高云翔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容,推开了房门。外面的夜色更浓了,远处的戈壁滩上,隐约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那是林峰他们到了。 ------------ 第4章:夜捣黑窝·战友合力 越野车引擎的轰鸣撕破萨勒吾则克乡的寂静,高云翔把坦克300开得像离弦的箭,轮胎碾过碎石路溅起一串火星。方佳兰缩在副驾,双手紧紧攥着安全带,眼神里还残留着后怕,时不时偷瞄一眼专注开车的高云翔。 “坐稳了。”高云翔手腕一转,车子猛地拐进一条狭窄的土路,扬起的尘土透过车窗缝隙钻进来,呛得方佳兰咳嗽了两声。他随手按下中控台上的一个隐蔽按钮,仪表盘上瞬间跳出一串绿色代码,车身轻微震动了一下,底盘传来低沉的机械声——这是他专门给坦克300加装的“应急防御模式”,底盘自动加固,车窗切换成防弹状态,后备箱的隐藏储物格也解锁了,里面的家伙事儿随时能取用。 “刀疤陈那厮,到底是个什么路数?”高云翔目视前方,方向盘在他手里稳如磐石,语气带着点漫不经心的痞气。 提到刀疤陈,方佳兰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声音都发颤:“他……他是三年前来到这儿的,说是外地来的商人,开了这家野狼茶馆,其实暗地里开赌场。附近的牧民不懂这些,被他引诱着赌博,输了钱就逼他们写欠条,还让他们用牛羊抵债,有的牧民还不上钱,就被他逼着干违法的事……” “干违法的事?”高云翔挑眉,“比如帮他看场子,还是帮他倒腾别的东西?” 方佳兰皱着眉回忆:“我不太清楚具体的,但我见过他的手下半夜偷偷运东西出去,用黑色的袋子装着,不知道是什么。还有一次,我听到他跟人打电话,说什么‘样本成色好’‘龙爷那边能卖个好价钱’,语气挺嚣张的。” “龙爷?样本?”高云翔心里咯噔一下,这两个词又冒出来了。看来这刀疤陈背后还有人,而且他们倒卖的东西,恐怕不简单。他想起苦牙克大裂谷营地的物资清单里,有不少科研设备和样本储存箱,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对了,”方佳兰突然想起什么,“我爸的欠条上,担保人写的是扎西大叔,他是苦牙克大裂谷附近的牧民,平时为人特别好,不知道怎么会给我爸做担保人……” 高云翔的眼神沉了下来。扎西,又是扎西。这个牧民,到底和刀疤陈、和那些所谓的“样本”有什么牵扯?他越来越觉得,这趟看似普通的物资运输,背后藏着一张不小的网,而他已经不小心踩进了网里。 “快到了,把脸低下,别让人认出来。”高云翔踩了一脚刹车,车子停在一片低矮的土房后面,这里是野狼茶馆的后门。远处的茶馆灯火通明,隐约能听到里面传来的骰子声和吆喝声,透着一股乌烟瘴气。 高云翔拿出手机,给林峰发了条微信:“后门就位,里面大概多少人?” 没过两秒,林峰回复:“我们在正门和侧门,大概摸了一下,里面至少十五六个人,有几个手里可能有家伙,你别冲动,等我们信号再动手。” “知道了。”高云翔收起手机,打开后备箱。里面除了物资,还藏着他的“宝贝”——一根伸缩棍,一把军用匕首,还有几个***。这些都是他退役时特意留下来的,平时放在车上应急,没想到今天真派上用场了。 他拿起伸缩棍,轻轻一甩,“咔嚓”一声,棍子瞬间伸长,通体黝黑,看着就结实。方佳兰吓得往后缩了缩,高云翔瞥了她一眼,嘴角勾了勾:“别怕,不是给你用的。你在车里待着,把门锁好,不管外面发生什么,都别出来。” “那……那你小心点。”方佳兰看着他的背影,眼神里满是担忧,声音细细软软的。 高云翔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猫着腰绕到后门。后门是一扇破旧的木门,虚掩着,能听到里面传来的喧闹声。他靠在门框上,侧耳倾听,里面有骰子滚动的声音,有男人的吆喝声,还有刀疤陈那粗嘎的嗓音,似乎在跟人吵架。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口哨声——是林峰的信号。 高云翔眼神一凛,抬脚猛地踹向木门。“哐当”一声,木门被踹得粉碎,木屑四溅。里面的人瞬间安静下来,纷纷转头看向门口,脸上满是惊愕。 “谁他妈敢闯老子的地盘?!”刀疤陈猛地站起来,他长得五大三粗,脸上一道狰狞的刀疤从眼角延伸到下巴,看着格外凶悍。他身后的几个打手也立刻围了上来,手里拿着钢管、砍刀,眼神凶狠。 高云翔手里的伸缩棍在掌心转了个圈,痞气十足地笑了笑:“刀疤陈是吧?你爷爷我。” 话音未落,他已经冲了进去。一个打手举着钢管朝他头上砸来,高云翔侧身躲过,手腕一翻,伸缩棍精准地砸在对方的胳膊上,“咔嚓”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清晰可闻,那打手惨叫一声,倒在地上疼得直打滚。 “给我上!废了他!”刀疤陈怒吼一声,剩下的打手蜂拥而上。 高云翔毕竟是利刃特战出身,六年的摸爬滚打可不是白练的。他身形灵活得像只猎豹,在人群中穿梭,伸缩棍舞得虎虎生风,每一下都精准地落在对方的要害部位——胳膊、膝盖、手腕,没有多余的动作,干净利落。 一个打手从侧面偷袭,举着砍刀朝他后背砍来。高云翔耳朵一动,猛地转身,伸脚一绊,那打手重心不稳,往前扑去。高云翔顺势一棍砸在他的后脑勺上,打手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我操!高云翔你这***,下手还是这么狠!”门口传来林峰的声音,他带着十几个警察冲了进来,手里拿着手铐和警棍,“兄弟们,给我拿下!一个都别跑!” 警察们一拥而上,剩下的打手见势不妙,想趁机逃跑。一个瘦高个打手扒开窗户,正要往外跳,高云翔眼疾手快,抬脚猛地踹在他的屁股上。那打手惨叫一声,从窗户里飞了出去,正好摔在外面守着的警察怀里,被当场按住。 “哈哈哈,还是你牛逼!”林峰拍了拍高云翔的肩膀,笑着说,“退役这么多年,身手一点没退化,比我们局里的小伙子还能打。” “别吹了,赶紧收拾残局。”高云翔收起伸缩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刀疤陈呢?” 两人转头一看,刀疤陈正想从后门溜走,被两个警察堵了个正着。他还想反抗,被警察一脚踹在膝盖上,跪倒在地,手铐“咔嚓”一声戴上了。 “带走!”林峰大喝一声,警察们押着刀疤陈和那些打手往外走。刀疤陈回头瞪着高云翔,眼神凶狠:“小子,你给老子等着,我大哥不会放过你的!” 高云翔嗤笑一声:“你大哥是谁?龙爷是吧?让他尽管来,老子等着。” 刀疤陈气得脸色铁青,却被警察强行押走了。 “你怎么知道他大哥是龙爷?”林峰好奇地问。 “方佳兰听到的。”高云翔指了指外面的汽车,“对了,方佳兰的父亲也在里面,帮忙找一下。” “好嘞。”林峰吩咐几个警察去搜查,自己则带着高云翔来到茶馆的里屋。里屋是一个简陋的办公室,里面有一张桌子和几个柜子,柜子里锁着不少账本。 “撬开它。”林峰对旁边的警察说。 警察拿出工具,很快就把柜子撬开了。里面的账本一摞摞的,密密麻麻地记着各种账目。高云翔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上面记着谁欠了多少钱,什么时候还,利率多少,看得人触目惊心。 “这刀疤陈,真是黑心到家了。”林峰咬牙切齿地说,“利息这么高,纯属高利贷。” 高云翔继续翻着账本,突然,一本黑色封面的账本引起了他的注意。上面没有记赌债,而是记着“收购样本”“运输费用”“龙爷那边回款”等字样,后面还跟着一串数字和日期。 “林峰,你看这个。”高云翔把账本递给林峰。 林峰接过来一看,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这是……倒卖珍稀动植物?” 账本上清楚地记着,他们收购藏羚羊角、雪豹皮、冬虫夏草等珍稀动植物,然后卖给一个叫“龙爷”的人,价格高得惊人。而且,账本上还记着担保人的名字,其中就有扎西。 “方佳兰父亲的赌债,担保人是扎西。”高云翔指着其中一页说,“而扎西,是苦牙克大裂谷营地的物资接收人之一。我这次要送的物资里,有不少科研设备和样本储存箱,你说,这两者之间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林峰皱着眉思考:“不好说,但可以肯定的是,这刀疤陈只是个小喽啰,背后的龙爷才是真正的大鱼。而且他们倒卖的这些东西,很可能是通过无人区运输出去的,苦牙克大裂谷说不定就是他们的一个中转站。” 就在这时,一个警察进来汇报:“林队,找到了方佳兰的父亲,他被关在隔壁房间,没受伤,就是受到了点惊吓。” “让他们父女俩见面吧。”林峰说。 很快,方佳兰扶着她的父亲走了进来。方父头发花白,脸上满是憔悴,看到高云翔,连忙上前道谢:“小伙子,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和我女儿。” “大叔,不用客气。”高云翔摆了摆手,“刀疤陈已经被抓了,你们的赌债也会依法注销,以后别再沾赌博了。” “不了,再也不了。”方父连连点头,眼里满是悔恨,“都是我糊涂,害了女儿,也害了自己。” 方佳兰看着高云翔,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是感激的泪水。她从脖子上摘下一个狼牙吊坠,吊坠用红绳系着,上面刻着“平安”两个字,做工不算精致,但看着很用心。 “大哥,我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方佳兰把狼牙吊坠递给高云翔,“这是我妈留给我的,说能保平安,你收下吧,希望你以后平平安安的。” 高云翔看着那枚狼牙吊坠,犹豫了一下。他本来不想收,但看着方佳兰真诚的眼神,又不忍心拒绝。他接过吊坠,戴在脖子上,狼牙的触感有些粗糙,却带着一丝温热。 “行,那我收下了。”高云翔笑了笑,“以后好好过日子,有什么困难可以找当地的派出所,别再干傻事了。” “嗯,我们会的。”方佳兰用力点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林峰拍了拍高云翔的肩膀:“好了,这里交给我们处理,你赶紧去忙你的事吧,看你刚才接电话的样子,好像挺急的。” 高云翔这才想起物资运输的事,他掏出手机一看,顿时骂了一句:“我草!” 手机屏幕上,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李思萍打来的,最新一条短信是十分钟前发的,只有四个字:“立刻回电!” 他看了一眼时间,凌晨四点半。从昨天中午出发,到现在,他已经整整三十八个小时没合眼了,折腾了一夜,不仅没赶路,反而耽误了更多时间。 高云翔不敢耽搁,连忙给李思萍回电话。电话刚接通,李思萍那冰冷刺骨的声音就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像寒冬腊月的寒风,能把人冻僵:“高云翔,你还知道回电话?你现在在哪?物资什么时候能到?” 高云翔挠了挠头,语气带着点讨好:“李队,我这边遇到点突发状况,刚处理完,现在马上出发,保证明天中午之前赶到营地,绝不耽误事。” “突发状况?什么突发状况比任务还重要?”李思萍的语气依旧冰冷,“高云翔,我告诉你,这次你要是再敢延误,别说客户解约,我第一个让你滚蛋!” “别啊李队,我这也是为民除害,帮警察端了个涉恶赌场,还救了两个人呢。”高云翔试图解释,语气带着点痞气的撒娇。 “少跟我来这套!”李思萍没好气地说,“赶紧开车,路上注意安全,随时汇报位置!” “收到!保证完成任务!”高云翔挂了电话,吐了吐舌头。这李思萍,脾气真是越来越火爆了,不过刚才电话里,他好像听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 “走了,林峰,回头再联系。”高云翔拍了拍林峰的肩膀。 “一路顺风!”林峰挥了挥手,“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龙爷那边,我会继续调查的。” 高云翔点点头,快步走出野狼茶馆,钻进坦克300。他看了一眼脖子上的狼牙吊坠,发动车子,朝着苦牙克大裂谷的方向驶去。 窗外的夜色依旧浓重,戈壁滩上一片漆黑,只有车灯照亮前方的路。高云翔揉了揉疲惫的眼睛,灌了一口浓茶,强打精神。他知道,接下来的路程会很艰难,三十八个小时没睡觉,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但他必须撑下去,不能辜负李思萍的信任,更不能让客户解约。 高云翔深吸一口气,踩下油门,坦克300像一头钢铁猛兽,在戈壁滩的公路上疾驰而去。前方的路,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他无所畏惧。 ------------ 第5章:仓促赶路·延误危机 坦克300的引擎在凌晨四点的戈壁滩上发出低吼,高云翔揉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把最后一口浓茶灌进喉咙。苦涩的味道刺激着味蕾,却没能驱散那股从骨头缝里钻出来的疲惫——从昨天中午出发到现在,他已经硬撑了整整38个小时,中间还折腾了一场捣毁赌场的硬仗,眼皮沉得像粘了强力胶,恨不得当场歪在方向盘上睡死过去。 “高大哥,路上小心!” 民宿门口,方佳兰穿着那件亮黄色冲锋衣,手里还攥着个塑料袋,快步追出来。她父亲跟在后面,佝偻着身子,一个劲地拱手道谢。高云翔降下车窗,风裹着寒气灌进来,让他打了个寒颤,也清醒了几分。 “知道了,赶紧回去吧,天还冷。”他摆了摆手,语气带着点不耐烦,却没真的赶人。 方佳兰把塑料袋塞进车窗,里面是几个热乎乎的青稞饼和一小罐酥油茶:“路上垫垫肚子,别光喝浓茶,伤胃。”她的目光落在高云翔脖子上,那枚刻着“平安”的狼牙吊坠还晃悠着,脸上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吊坠……你戴着吧,真的能保平安。” 高云翔瞥了眼那吊坠,狼牙磨得光滑,红绳有些旧了,一看就是贴身戴了很久的东西。他心里莫名有点发堵,扯下来随手扔进了副驾的储物箱——不是不领情,是他这人粗惯了,戴个这玩意儿总觉得别扭,而且接下来的路颠簸,别再给弄丢了。 “收着了,谢了。”他踩了脚油门,“回见!” 车子绝尘而去,后视镜里,方佳兰和她父亲还站在原地挥手,身影越来越小,最后融进了灰蒙蒙的晨雾里。高云翔叼了根烟,没点燃,就那么夹在嘴角,心里琢磨着昨晚的事。 刀疤陈背后的龙爷,账本上的“样本”,还有担保人扎西……这一连串的事凑在一起,怎么看都透着诡异。那“仙人跳”看着像是临时起意的讹钱,可偏偏撞上了要去苦牙克大裂谷送物资的他,担保人还是营地的接收人,未免也太巧了点。 “妈的,管他呢,先把物资送到再说。”高云翔啐了一口,把烟头扔出窗外,脚下猛踩油门。坦克300的速度瞬间提了上来,在空旷的公路上疾驰,两侧的戈壁滩像黑色的潮水,飞速向后退去。 导航显示,从萨勒吾则克乡到苦牙克大裂谷营地,还有200多公里的山路。这段路比216国道难走多了,全是碎石和坑洼,而且夜间起了雾,能见度不足十米,车灯照出去,只能看到一片白茫茫的雾气,像是闯进了幻境。 高云翔把车速放慢了些,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注意力高度集中。疲惫感像潮水一样一波波袭来,他只能靠反复掐大腿、喝浓茶硬扛。偶尔伸手摸一把储物箱里的狼牙吊坠,冰凉的触感能让他瞬间清醒几分——这玩意儿还真有点用。 他想起在利刃特战的日子,比这更苦更累的情况都经历过。有一次在边境执行潜伏任务,趴在雪地里三天三夜,饿了就啃压缩饼干,渴了就吃雪,困得实在不行了,就用雪搓脸,硬是没敢合一下眼。比起那时候,现在这点苦算什么? 可身体的极限终究是有限的。开到一半路程时,高云翔的眼皮开始不受控制地打架,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他猛地一打方向盘,车子险些冲下路基,惊出他一身冷汗。 “操!不能睡!”他抬手扇了自己一巴掌,清脆的响声在车厢里回荡。他摸出手机,想给李思萍发个位置报平安,却看到屏幕上已经弹出了三个未接来电,全是李思萍的。 他刚想回拨,手机又响了,来电显示“母老虎”。高云翔咧嘴一笑,按下接听键,语气带着点痞气的讨好:“李队,想我了?这么快就给我打电话。” “想你个大头鬼!”李思萍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依旧带着火气,但比起刚才那通冰冷的质问,明显缓和了不少,“你到哪了?现在几点了,还没到营地?” “快了快了,已经走了一半了,估计中午之前肯定能到。”高云翔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绕过一个大坑,“路上起雾了,能见度太差,不敢开太快,安全第一嘛。” “我不管你什么理由,必须在中午十二点前赶到!”李思萍的语气又硬了起来,“客户已经问了好几次了,我跟他们说你路上遇到沙尘暴,车辆陷沙,好不容易才脱困,你要是敢迟到,看我怎么收拾你!” 高云翔心里一暖。这女人,嘴上说得厉害,暗地里却在帮他打掩护。他笑着说:“放心吧李队,保证完成任务!你就等着给我庆功吧。” “庆功?不骂你就不错了!”李思萍没好气地说,“路上注意安全,别光顾着赶速度,物资要是有损坏,你也别回来了。” “知道知道,我的李队最疼我了。”高云翔嬉皮笑脸地说。 “少油嘴滑舌!”李思萍的声音顿了一下,似乎有点不好意思,“开车别打电话了,到了再说。”说完,就匆匆挂了电话。 高云翔看着暗下去的手机屏幕,嘴角的笑意收不住。这李思萍,还真是个嘴硬心软的主儿。以前在部队的时候,他就听说过有个女特战队员特别厉害,身手好,脾气爆,没想到现在成了他的顶头上司。以前觉得她冷冰冰的,不好相处,现在看来,还挺有意思的。 他把手机扔回副驾,重新集中注意力开车。雾气越来越浓,路面也越来越难走,到处都是尖锐的碎石和深浅不一的沟壑。高云翔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时不时还要避让路边的落石,精神高度紧张。 突然,车子猛地一沉,紧接着传来“咔嚓”一声巨响,车身剧烈摇晃了一下,然后就不动了。 高云翔心里咯噔一下,踩下刹车,下车查看。 只见坦克300的右后轮陷进了一个狭窄的碎石沟里,沟深约有半米,车轮悬空,不管怎么踩油门,轮胎都只是空转,溅起一串碎石。更要命的是,沟壁全是尖锐的石头,再强行开车,很可能会把轮胎划破,到时候在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就真的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操!真他妈倒霉!”高云翔骂了一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多了,距离中午十二点还有五个小时,要是在这里耽误太久,肯定会迟到。 他绕着车子转了两圈,脑子里快速盘算着对策。坦克300虽然加装了绞盘,但这里两边都是戈壁滩,没有可以固定的东西,绞盘也派不上用场。唯一的办法,就是用石头把车轮垫起来,让车轮着地,然后慢慢开出来。 说干就干。高云翔挽起袖子,开始在附近搬石头。这些石头都是戈壁滩上的顽石,又大又沉,最小的也有几十斤重。他深吸一口气,弯腰抱住一块石头,猛地发力,把石头扛起来,然后一步步走到碎石沟边,小心翼翼地垫在车轮下面。 才搬了几块,他的额头上就冒出了豆大的汗珠,手臂也开始发酸。长时间的疲劳加上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让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但他不敢停下来,只能咬牙坚持。 搬石头的时候,不小心被一块尖锐的石头划破了手指,鲜血瞬间涌了出来,滴在地上。高云翔瞥了一眼,从口袋里摸出创可贴,随便缠了两下,继续搬。 他想起在特种部队的野外抢修训练,那时候比这更恶劣的环境都经历过。有一次在丛林里,车辆陷入泥坑,他们也是靠手搬石头、挖泥土,硬生生把车子弄了出来。那时候,战友们互相鼓励,互相帮忙,再苦再累也觉得有劲儿。 可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高云翔甩了甩头,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开。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赶紧把车子弄出来才是正事。 他一边搬石头,一边给自己打气。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滴进眼睛里,涩得他睁不开眼。他用袖子擦了擦,继续干活。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碎石沟里的石头越垫越高,车轮渐渐有了着力点。 半个小时后,高云翔已经累得气喘吁吁,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手指上的伤口因为用力过度,又开始渗血。但看着车轮终于稳稳地落在了石头上,他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他钻进车里,发动引擎,慢慢踩下油门。坦克300的车轮缓缓转动,顺着垫好的石头,一点点地驶出了碎石沟。 “搞定!”高云翔松了一口气,靠在座椅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看了一眼时间,已经八点半了,还好,没有耽误太多时间。 他重新上路,车速比之前快了一些。雾气渐渐散了,太阳从东边升了起来,金色的阳光洒在戈壁滩上,给这片荒凉的土地增添了一丝生机。 高云翔打开车窗,让风灌进来,吹散了一身的疲惫。他从储物箱里拿出那枚狼牙吊坠,握在手里。狼牙的触感依旧冰凉,上面刻着的“平安”二字,似乎真的能给人带来力量。 他想起方佳兰的哭诉,想起赌场的黑幕,想起账本上的“样本”和龙爷,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那个“仙人跳”,绝对不只是简单的赌债纠纷那么简单。刀疤陈他们,很可能是冲着他车上的物资来的,或者说,是冲着苦牙克大裂谷营地来的。 扎西作为营地的接收人,又是赌场的担保人,他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是被胁迫,还是本身就和刀疤陈、龙爷他们是一伙的? 这些问题像一团乱麻,缠绕在高云翔的心头。他知道,等到了营地,见到扎西,或许就能找到一些答案。 一路上,他又接到了李思萍的几个电话,每次都是催他快点,语气一次比一次急,但每次都不忘加上一句“注意安全”。高云翔心里暖暖的,嘴上却依旧嬉皮笑脸地应付着,说自己马上就到,让她别担心。 中午十一点半,高云翔终于看到了苦牙克大裂谷营地的影子。远处的山谷里,几顶绿色的帐篷整齐地排列着,旁边停着几辆越野车。 他松了一口气,踩下油门,朝着营地驶去。车子稳稳地停在营地门口,高云翔跳下车,伸了个懒腰,浑身的骨头都发出了“咔咔”的响声。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帐篷里走了出来。李思萍穿着一身军绿色的冲锋衣,头发束成马尾,脸上带着寒霜,双手叉腰,站在帐篷门口,眼神冷冷地盯着他,脸色铁青得能滴出水来。 高云翔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这母老虎,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他硬着头皮,脸上挤出一个痞气的笑容,走上前:“李队,我回来了,没迟到吧?你看,物资完好无损,一根毛都没少。” “高云翔,你能耐了啊!”李思萍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威慑力,目光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身上,“让你送个物资,你能在路上折腾这么久?客户都问了八遍了,你知道我有多难办吗?” 她的声音故意提高了几分,显然是说给旁边帐篷里的客户听的。 高云翔心里明镜似的,配合着露出一脸愧疚的表情:“对不起李队,路上确实遇到点意外,起了大雾,车子还陷进了碎石沟,折腾了半天才出来,让你受累了。” 李思萍瞪了他一眼,转过头,脸上的寒霜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热情的笑容,朝着帐篷里喊道:“王教授,张教授,我们的物资到了!实在不好意思,路上遇到沙尘暴,车辆陷沙了,耽误了点时间,万幸物资都完好无损!” 帐篷里走出两个戴着眼镜、穿着白大褂的中年人,应该就是这次的客户,科研团队的教授。他们看到高云翔,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到了就好,到了就好,我们还以为要等下午呢。” “让各位久等了,实在抱歉。”李思萍笑着说,语气恭敬又热情,和刚才对高云翔的态度判若两人,“我们这就把物资卸下来,保证不影响你们明天的考察。” “好好好,辛苦你们了。”王教授笑着说。 高云翔看着李思萍忙前忙后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容。这女人,还真是个戏精。刚才还对他凶巴巴的,转头对客户就笑脸相迎,那变脸的速度,比翻书还快。 不过,他看得出来,李思萍刚才是真的担心他,也是真的在为他打掩护。嘴上骂得厉害,心里却比谁都关心任务,关心团队。 高云翔第一次觉得,这个脾气火爆、嘴硬心软的女队长,其实还挺有意思的。 他走上前,拍了拍李思萍的肩膀:“李队,别忙了,剩下的活交给我,你陪客户聊聊天。” 李思萍回头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赶紧干活,别偷懒!卸完物资,到我帐篷来一趟,我有话跟你说。” “得嘞!”高云翔笑着敬了个不伦不类的礼,转身开始卸物资。 阳光洒在他身上,暖洋洋的。他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看着远处壮丽的苦牙克大裂谷,心里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归属感。或许,留在兴和户外,跟着李思萍,带着第三队的兄弟们,在这片荒野上闯荡,也不是什么坏事。 ------------ 第6章:怼王碰面·嘴硬心软 这次的任务本就该是六队的活——送北京来的科研团队进裂谷,再全程陪同考察。结果六队临时接到紧急救援任务,抽不开身,才把这活儿转给了第三队。第三队的职责很简单,就是把人、车、核心物资安全送到营地,和六队交接清楚,任务就算圆满完成。 李思萍已经带着队员们把物资搬完了开始清点物资,她脸色依旧紧绷,却在看到赵猛时微微点头:“赵队,人都到齐了,物资清单在这里,核对一下,没问题的话签字确认。” 赵猛接过清单,快速扫了一遍,又绕着物资车看了圈,笑着在清单上签了字:“没问题,李队办事,我放心。你们路上辛苦了,赶紧回雅安休整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 科研团队的王教授也走了过来,握着李思萍的手连连道谢:“李队长,高队长,真是麻烦你们了,一路照顾得很周到,物资也保护得很好,没耽误我们明天的考察。” “王教授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李思萍脸上露出职业性的微笑,语气柔和了不少,“后续有任何问题,都可以联系赵队,他们会全程陪同你们。我们就先撤了,祝你们考察顺利。” 高云翔在一旁插了句嘴:“王教授,裂谷里有些地方地形复杂,注意安全,要是遇到什么野生动物,别硬刚,及时叫赵队他们。” “好嘞,谢谢高队长提醒。”王教授笑着点头。 交接手续办得干脆利落,前后不过二十分钟。李思萍一挥手:“收队,回雅安!” 高云翔心里松了口气,总算能歇会儿了。他钻进副驾,刚坐稳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眼皮沉得厉害。从萨勒吾则克乡出发后,他就没正经睡过,刚才强撑着交接,这会儿放松下来,困意瞬间翻涌上来。 “困了就睡会儿,路上我和兄弟们轮流开。”李思萍发动车子,看了他一眼,语气依旧算不上温柔,却没了之前的火气。 高云翔也不跟她客气,往座椅上一靠,扯了件外套盖在身上:“得嘞,那我可就睡了,李队,开车稳着点,别把我颠醒。” “废话真多。”李思萍白了他一眼,脚下却轻轻给了油,车子平稳地驶离了营地。 回雅安的三天路程途径萨勒吾则克乡时只是在一家饭馆吃了口饭就出发了,高云翔还想去看看方佳兰,李思萍压根就没给他这个机会,为了赶时间回去就没在萨勒吾则克乡休整一夜,高云翔是真的睡了个昏天暗地。除了偶尔被换下来吃点东西、上个厕所,其余时间几乎都在睡觉,直到车子驶进雅安分公司大院,他才慢悠悠地醒过来,揉着眼睛,一脸没睡醒的样子。 “到了?”他伸了个懒腰,骨头节咔咔作响,“还是城里好,有热水有床,比在戈壁滩喝风舒坦。” “少废话,赶紧卸装备,然后到会议室集合!”李思萍推开车门,军绿色冲锋衣的衣角扫过地面,语气又恢复了平时的冰冷。她头也不回地往办公楼走,马尾辫在身后甩得干脆,明眼人都能看出这姐们儿还憋着气——就算没延误交接,路上擅自耽误十几个小时这事儿,她显然没打算就这么算了。 高云翔摸了摸鼻子,不敢反驳。旁边的队员们憋着笑,互相递着眼色——谁都知道,副队这次虽然没捅大篓子,还顺带端了个赌场,但在李队这儿,违纪就是违纪,该骂的还是得骂。 “副队,你自求多福啊。”机械师王晓宇拍了拍他的肩膀,手里拎着高云翔那根在赌场磕变形的伸缩棍,“我先去给你修宝贝,争取让它赶上下次任务。” 导航员赵云姝甩过来一瓶冰红茶:“喝点醒醒神,等会儿挨骂的时候别嘴硬,李队吃软不吃硬。” 医生郭璇则从背包里掏出个小药盒,扔到他怀里:“手指的伤口记得换药,创可贴别乱缠,感染了有你好受的。” 高云翔接住药盒,心里暖乎乎的。这第三队的兄弟们,看着平时爱开玩笑,关键时刻是真靠谱。他咧嘴一笑,痞气十足地说:“放心,你副队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就是挨顿骂吗,左耳进右耳出,完事儿还能蹭李队一顿饭。” 话虽这么说,真走进会议室时,高云翔还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腰板。会议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韩国华经理坐在主位,李思萍站在他旁边,脸色铁青,双手抱在胸前,眼神像扫描仪似的落在他身上,看得他后背发毛。 “高云翔,你还知道回来?”李思萍的声音不大,却带着十足的穿透力,刚落音就“啪”地一拍桌子,吓得旁边的实习生一哆嗦,“无组织无纪律!让你送个物资,你能在路上耽误十几个小时!虽然最后没延误和六队的交接,但客户差点解约,公司差点赔五十万违约金,你知道总部怎么骂我的吗?” 她越说越气,胸口微微起伏:“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任务优先!任务优先!你倒好,半路跑去管闲事,还敢跟我嬉皮笑脸!我告诉你,这次必须严肃处理——扣你三个月奖金,写一万字检讨,在全公司大会上做检讨!” “哎?李队,你这就有点不讲理了吧?”高云翔挑眉,往前迈了一步,脸上挂着惯有的痞笑,“我是耽误了点时间,但最后没误了交接啊,物资也完好无损。而且我也没闲着,端了个涉恶赌场,抓了刀疤陈那个混蛋,救了父女俩,还帮警察破了个倒卖珍稀动植物的案子,这算不算立功?不说嘉奖,至少也得功过相抵吧?扣三个月奖金,你这是要让我喝西北风啊?” “你还敢顶嘴?”李思萍瞪圆了眼睛,恨不得一口吃了他,“立功是立功,违纪是违纪!两码事!要是人人都像你这样,半路擅自改道,公司还怎么运营?” “我那不是擅自改道,是突发状况!”高云翔也来了劲,梗着脖子反驳,“总不能见死不救吧?咱们兴和户外的宗旨不是‘诚信为本,互助为先’吗?我这可是践行公司宗旨,你怎么还反过来罚我?”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会议室里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其他队员大气不敢出,纷纷低下头,假装看文件。 “好了好了,都别吵了。”韩国华经理终于开口,他喝了口茶,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云翔这次确实是意外,虽然路上耽误了,但没影响和六队的交接,物资也完好无损,客户那边也没真的解约。而且还立了功,帮警察端了个赌场,这可是好事,总部那边也知道了,还夸咱们公司有社会责任感呢。” 他转头看向李思萍,语气放缓:“思萍,你也消消气。云翔这孩子,性子野了点,但本质不坏,这次也是出于好心。奖金就别扣三个月了,扣一个月意思意思,检讨也不用一万字,三千字就行,重点是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李思萍还想说什么,被韩国华经理用眼神制止了。她哼了一声,转过头,不再看高云翔,但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高云翔心里乐了,还是韩经理靠谱。他刚想开口道谢,就被韩国华经理拉到了走廊。 “你小子,真是不让人省心。”韩国华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奈地笑了笑,“你以为李思萍真的想罚你?她是怕你以后再这么冲动,出什么危险。” 高云翔愣了一下:“韩经理,您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韩国华瞥了他一眼,“你以为总部那么容易糊弄?你延误任务的事,总部本来要给你记过处分,是李思萍连夜帮你改了损耗报告,把延误原因写成了不可抗力,还替你扛了总部的骂,说一切责任都在她调度不当。” 他顿了顿,继续说:“还有你私自带伸缩棍、***这些东西,按公司规定,也是要处分的,也是李思萍帮你瞒了下来,说那些是公司配备的应急装备。你小子,下次可得收敛点,别再让她替你背锅了。” 高云翔的心猛地一沉,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又暖又酸。他想起在苦牙克大裂谷,李思萍当着客户的面帮他打掩护;想起在路上,她一次次打电话催他,却每次都不忘加上一句“注意安全”;想起刚才在会议室,她虽然骂得厉害,却没真的要把他怎么样。 原来,这个嘴硬心软的女人,一直在默默为他付出。 “我知道了,谢谢韩经理。”高云翔的声音有点沙哑,脸上的痞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认真。 “跟我客气什么。”韩国华笑了笑,“李思萍这姑娘,刀子嘴豆腐心,对你期望很高。你是个好苗子,好好干,别辜负她的一片苦心。” 高云翔点点头,转身往会议室走。刚走到门口,就对上了李思萍的目光。她的眼神依旧带着点凶,却没有了刚才的怒气,反而有点不自然。 “看什么看?”李思萍瞪了他一眼,声音有点别扭,“还不进来坐好?等着我请你啊?下次再敢擅自做主,耽误任务,我直接把你开除,没人能帮你!” “知道了,李队。”高云翔咧嘴一笑,这次的笑容里没有了痞气,多了几分真诚,“下次我一定听你指挥,绝不擅自行动,保证不耽误任何交接。” 李思萍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痛快地答应。她哼了一声,转过头,耳根却悄悄红了。 会议室里,队员们见两人和好了,都松了口气。王晓宇把修好的伸缩棍递过来,笑着说:“副队,你这宝贝磕变形了,我给你加固了一下,现在比以前更结实了,下次打架绝对够用。” “什么打架?那叫正当防卫。”高云翔接过伸缩棍,掂量了一下,手感比以前更好了,“谢了,晓宇。” 赵云姝甩过来一张路线图,上面用红笔标了好几条线:“这是我重新规划的路线,下次再去苦牙克大裂谷,走这条备用线,都是柏油路,保准不陷车,还能节省两个小时,绝对不会耽误交接。” “可以啊,赵大导航,真靠谱。”高云翔拿起路线图,认真地看了起来。 郭璇则走过来,把他手里的药盒打开,拿出碘伏和棉签:“过来,我给你换药。手指磨破了不知道好好处理,就知道硬扛,糙汉一个。” 高云翔乖乖地伸出手,任由郭璇给他换药。碘伏擦在伤口上,有点刺痛,但他却觉得心里暖暖的。这第三队,就像一个大家庭,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关心着彼此。 就在这时,赵云姝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变得严肃起来。挂了电话后,她看向李思萍和韩国华经理:“李队,韩经理,是北京来的客户咨询。他们是一个科研团队,想去羌塘无人区找一种珍稀植物样本,需要我们提供护航服务,要求零风险。” “羌塘无人区?”李思萍皱了皱眉,“那里环境恶劣,还有不少野生动物,零风险难度不小啊。” “客户说了,愿意出双倍的价钱,而且时间比较急,希望我们下周就能出发。”赵云姝补充道。 韩国华经理沉吟了一下,看向李思萍:“思萍,你怎么看?羌塘无人区虽然危险,但咱们第三队的实力,应该能应付。而且双倍价钱,对公司来说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李思萍没有立刻回答,她的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队员,最后落在了高云翔身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和信任:“接了!” 她顿了顿,语气坚定:“羌塘无人区地形复杂,探路的任务,就归你了,高云翔。” 高云翔心里咯噔一下,刚想开口,就被李思萍打断了:“这次任务,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必须保证客户和团队的安全,不能出一点岔子。要是再像上次那样半路耽误,哪怕没影响最终交接,你也卷铺盖滚蛋,没人能帮你!” “放心吧李队,保证完成任务!”高云翔挺直了腰板,眼神坚定。虽然羌塘无人区危险重重,但他心里却充满了期待。 只是,当他听到“珍稀植物样本”这几个字时,心里莫名地跳了一下。赌场账本上的“样本”,苦牙克大裂谷的科研设备,现在又来一个羌塘无人区的珍稀植物样本……这接二连三的“样本”,到底是巧合,还是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联系? 高云翔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狼牙吊坠,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低声嘟囔了一句:“妈的,怎么又是样本?” 这句话不大不小,刚好被李思萍听到了。她皱了皱眉,疑惑地看着他:“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高云翔连忙摆手,脸上又露出了痞气的笑容,“我说能接到这么好的任务,太幸运了!李队英明,李队威武!” 李思萍白了他一眼,没再追问,但眼神里的疑惑却更深了。 会议室里,队员们已经开始讨论起任务的细节。王晓宇在琢磨需要带哪些维修工具,赵云姝在研究羌塘无人区的地图,郭璇在列急救物资清单……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干劲十足。 高云翔看着眼前的兄弟们,又看了一眼站在前面,正在认真听队员汇报的李思萍,心里突然生出一种强烈的使命感。他知道,这次羌塘无人区之行,绝对不会一帆风顺,甚至可能比上次的物资运输还要危险。但他无所畏惧,有第三队的兄弟们在,有这个嘴硬心软的女队长在,他相信,无论遇到什么困难,他们都能一起克服。 只是,那个神秘的“龙爷”,还有那些接二连三出现的“样本”,像一团迷雾,笼罩在他心头。他隐隐觉得,这次羌塘无人区之行,或许能解开这些谜团。 高云翔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伸缩棍。狼牙吊坠在口袋里微微发烫,仿佛在提醒他,一场新的冒险,即将开始。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 第7章:第三队揭秘·无人区利刃 雅安分公司的装备库像个藏着宝藏的洞穴,厚重的铁门被王晓宇一把推开时,扬起的细微灰尘在阳光下飞舞,映得满屋子的硬核装备泛着冷光。高云翔刚跟着李思萍跨进门,就被眼前的阵仗晃了眼——三辆坦克300并排停在中央,车身喷着低调的哑光黑,车身上加装的部件透着生人勿近的凶悍,比他那辆私改的座驾还要夸张。 “别愣着,过来熟悉下装备,下周进羌塘用得上。”李思萍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她走到最左边的车旁,手指敲了敲车门上的合金防撞条,“兴和户外在雅安有五支探险队,潜水队守着青衣江练技术,攀岩队扎在龙门山,洞穴队专啃蜀地暗河,越野队跑遍川藏线,而我们第三队,是公司的尖刀——专攻无人区穿越和荒漠探险。” 高云翔摸了摸坦克300车顶的卫星通讯天线,挑眉道:“怪不得敢接羌塘的活,原来咱们是王牌中的王牌?” “算不上王牌,但绝对是最能扛事的。”韩国华跟在后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个文件夹,笑着补充,“去年一年,第三队救了8支迷路的民间探险队,从阿尔金山到罗布泊,零伤亡记录。总部给的评级,咱们第三队是唯一的S级。” 李思萍白了高云翔一眼,语气带着点傲娇:“别往自己脸上贴金,王牌是靠兄弟们拼出来的,不是吹出来的。”她抬手点了点身边的队员,开始介绍,“第三队一共11人,各管一摊,少了谁都不行。” “王晓宇,机械全才,”李思萍指向正蹲在车底检查绞盘的瘦高个,“你那根变形的伸缩棍就是他修的,别以为他只会摆弄小玩意儿,这三辆坦克300的改装全是他经手,从绞盘到红外热成像,从油箱扩容到防弹玻璃,只要是带铁的,他都能给你玩出花来。上次在塔克拉玛干,我们的净水器坏了,他用矿泉水瓶、沙子和木炭,硬生生造了个简易净水器,让全队喝上了干净水。” 王晓宇抬起头,推了推眼镜,咧嘴一笑:“副队,下次再把装备造得这么狠,可得提前说一声,我好给你加固得更结实点。” “赵云姝,活地图,”李思萍转向正在研究电子地图的姑娘,她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别说有导航,就算把她扔在没信号的无人区,凭着太阳、星星和地形,盲导航误差不超过10米。上次穿越可可西里,卫星导航失灵,全靠她凭着记忆里的地貌特征,带着我们绕开了三条冰河和一片沼泽。” 赵云姝抬头冲高云翔扬了扬下巴,语气带着点小得意:“副队,下次探路跟着我走,保准你不陷车、不迷路,还能省出两小时路程。” “郭璇,急救圣手,”李思萍的目光落在抱着医药箱的短发女生身上,“别看她年纪小,在部队里当过卫生员,蛇伤、骨折、外伤缝合,甚至简易手术都能做。上次反盗猎护航,队员被狼抓伤,就是她在野外帐篷里缝的伤口,比医院缝得还整齐。不过她毒舌得很,人送外号‘活阎王’,谁要是不爱惜自己身体,准得被她骂得狗血淋头。” 郭璇刚好听到,翻了个白眼:“总比某些人强,手指磨破了乱缠创可贴,差点感染,还好意思说自己是特战退役。” 高云翔摸了摸鼻子,没敢反驳——上次在戈壁滩搬石头伤了手,确实是郭璇逼着他清创换药,不然指不定真要出问题。 李思萍继续介绍,语气沉稳:“还有通讯兵陈默,能在无人区搭建临时通讯站,就算卫星信号中断,也能通过短波联系外界;后勤员老周,野外生存大师,能识别几百种可食用植物,还能徒手抓兔子、设陷阱,就算断了补给,也能让全队吃饱;爆破手赵雷,擅长处理落石、开辟道路,上次在羌塘遇到塌方,就是他用精准爆破打开了通道……” 一个个名字报出来,高云翔心里的敬佩越来越深。这11个人,每一个都身怀绝技,凑在一起就是一支能在无人区横着走的利刃。而李思萍自己,更是特战退役的全能型人才,不仅统筹调度能力强,格斗技巧也丝毫不输他,上次在营地切磋,两人打了个平手,让他着实惊讶了一把。 “至于我,”李思萍最后看向高云翔,眼神锐利,“统筹调度、格斗、应急指挥,哪里需要哪里补。你是副队,探路领航和侦察是你的强项,咱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才能在无人区里活下来,完成任务。” 高云翔咧嘴一笑:“放心,探路这活儿,我熟。在部队里,我就是尖刀班的领航员,什么复杂地形没见过?羌塘虽然危险,但有咱们这阵容,绝对没问题。” “别大意,羌塘不是普通无人区。”韩国华打开文件夹,抽出一份资料递给高云翔,“这是第三队的过往任务记录,你看看就知道,我们接的都是别人不敢接的硬活。” 高云翔接过资料,随手翻了翻。“塔克拉玛干7天无补给穿越”“可可西里反盗猎护航”“阿尔金山失联人员搜救”“罗布泊古遗址考察护航”……每一个任务都透着惊险,而备注栏里,全是“任务圆满完成”“零伤亡”“客户高度满意”。 “咱们的业务模式很简单,”韩国华坐在一旁的箱子上,解释道,“客户提供探险地点、目的和需求,比如这次的科研团队,要去羌塘找珍稀植物样本,要求零风险、仪器不能颠簸、避开盗猎区。我们就根据这些需求,量身定制方案——前期探路、中期领航、全程后勤保障和急救支持,一站式服务。收费按天算,每人每天5000元,要是有特殊需求,比如用到重型装备或者延长任务时间,再额外计费。” “5000块一天?挺划算啊。”高云翔挑眉,“就咱们这配置,这价格绝对值。” “不是划算,是物超所值。”李思萍接过话头,走到装备架旁,拿起一个便携式呼吸机,“你以为这钱好赚?无人区里,随时可能遇到沙尘暴、暴风雪、野生动物袭击,甚至盗猎者。我们带的装备,每一件都是保命的家伙。” 她指着架子上的装备,一一介绍:“这三辆改装坦克300,除了基础的绞盘、卫星通讯、红外热成像,还加装了防穿刺轮胎、底盘装甲、车载冰箱和大容量油箱,满油状态能跑800公里,足够应对无人区的长距离穿越。帐篷是抗-40℃的防寒款,防风防雪,还能防野生动物撕咬。这个便携式呼吸机,能在高海拔缺氧环境下使用;这个野外手术箱,里面的器械齐全,郭璇能在野外做简单的外科手术。还有这些——抗蛇毒血清、高频对讲机、太阳能充电器、GPS定位器、应急食品和水……每一件都不能少。” 高云翔拿起一个小巧的GPS定位器,掂量了一下:“这玩意儿精度怎么样?” “误差不超过5米,就算在地下洞穴里,也能接收信号。”赵云姝走过来,笑着说,“而且我们的定位系统是双备份,卫星定位加惯性导航,就算卫星信号被干扰,也能精准定位。” 王晓宇也凑过来,拍了拍坦克300的车身:“副队,你要是觉得这三辆车还不够劲,我还能再加点料,比如加装个无人机***,防止有人用无人机跟踪,或者加个小型发电机,保证科研仪器的供电。” “不用了,先这样吧。”高云翔摆摆手,“科研团队带的是精密仪器,重点是平稳和安全,别加太多东西,反而增加车身重量,容易颠簸。” 李思萍点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算你还有点脑子。这次任务的核心,就是保证科研团队和仪器的安全,零风险是底线。盗猎区必须避开,那些人手里有枪,咱们是来护航的,不是来跟他们火拼的。” “放心,我知道轻重。”高云翔收起玩笑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探路的时候,我会把路线摸清楚,避开所有已知的盗猎区和危险地段,尽量选择平坦的路,减少颠簸。” 就在这时,赵云姝的手机响了。她接起电话,听了几句,脸色微微一变,挂了电话后,快步走到李思萍和高云翔面前:“李队,副队,客户发来补充需求了。” “什么需求?”李思萍皱了皱眉。 “科研团队带的精密仪器比我们预想的还要娇贵,不仅不能颠簸,对温度和湿度也有要求,温度必须控制在15-25℃之间,湿度不能超过60%。而且他们还特意强调,一定要避开盗猎区,他们之前在别的无人区考察时,遇到过盗猎者,差点出危险。”赵云姝快速复述道。 李思萍的脸色沉了下来:“温度湿度控制?这在无人区里有点难度,白天温差能达到二三十度,晚上还可能结冰。” “问题不大。”王晓宇立刻接话,“我可以在车厢里加装恒温恒湿系统,用车载发电机供电,保证仪器所在的区域温度和湿度达标。就是需要点时间,大概两天能搞定。” “好,那这事就交给你了。”李思萍点头,转头看向高云翔,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羌塘无人区的地图,扔到他怀里,“路线的事,就靠你了。三天内,拿出一份详细的探路方案,包括具体路线、中途补给点、避险方案、应对突发状况的措施,一点都不能马虎。要是搞不定,你自己跟客户解释去。” 高云翔接住地图,地图很详细,上面标注着山脉、河流、湖泊、沼泽,还有一些用红笔圈出来的盗猎区。他低头看着地图,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思路线。 “三天时间?有点紧啊。”高云翔抬头,脸上又露出了痞气的笑容,“不过谁让我是副队呢,这点小事,难不倒我。”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李思萍瞪了他一眼,“这次的客户是北京来的科研团队,背后有大机构,要是搞砸了,不仅公司的名声会受影响,咱们第三队的S级评级也可能保不住。” “知道知道,李队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高云翔收起笑容,认真地说。他知道,李思萍虽然嘴硬,但对第三队的荣誉看得比什么都重。这次任务,不仅关系到公司的利益,更关系到第三队的名声,他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韩国华拍了拍高云翔的肩膀,笑着说:“云翔,我对你有信心。你在部队里就是顶尖的领航员,加上咱们第三队的装备和兄弟们的配合,这趟任务一定能圆满完成。” “借韩经理吉言。”高云翔咧嘴一笑,低头继续研究地图。羌塘无人区的地形复杂,山脉纵横,河流交错,还有大片的沼泽和戈壁,想要找到一条既平坦又安全,还能避开盗猎区的路线,确实不容易。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慢慢移动,从羌塘的边缘一直延伸到腹地,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可能的路线。哪里有山脉可以作为参照物,哪里有河流可以补充水源,哪里的地形比较平坦适合行车,哪里是盗猎者的高发区必须避开……一个个问题在他脑海里盘旋,他需要把这些都考虑进去,才能制定出一份万无一失的探路方案。 旁边的队员们也没闲着,王晓宇已经开始琢磨恒温恒湿系统的改装方案,郭璇在整理急救物资清单,赵云姝在调取羌塘无人区的最新气象数据和盗猎区分布情况,其他人也各司其职,为即将到来的任务做着准备。 高云翔看着身边忙碌的兄弟们,心里突然生出一股强烈的归属感。这第三队,就像一台精密的机器,每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零件,只有大家齐心协力,才能在危险重重的无人区里披荆斩棘,完成一个又一个艰巨的任务。 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地图。狼牙吊坠在口袋里微微发烫,仿佛在给他力量。虽然这次任务的难度不小,客户的要求也很苛刻,但他有信心,凭着第三队的实力和兄弟们的配合,一定能顺利完成任务。 只是,他心里始终有些隐隐的不安。接二连三出现的“样本”,神秘的龙爷,还有赌场里的黑幕,这些事情像一团迷雾,始终缠绕在他心头。这次去羌塘,寻找珍稀植物样本,会不会和之前的事情有所关联?那个科研团队,真的只是单纯地为了考察吗? 高云翔甩了甩头,把这些念头暂时抛到脑后。现在最重要的,是制定出一份详细、安全的探路方案。至于那些疑团,或许等到了羌塘,就能慢慢解开。 他抬起头,看向李思萍,眼神坚定:“李队,三天后,给你一份完美的探路方案。” 李思萍看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难得的笑容:“我等着。别让我失望。” 阳光透过装备库的窗户,照在高云翔的脸上,也照在第三队的每一件装备上,泛着耀眼的光芒。一场针对羌塘无人区的准备工作,正式拉开了序幕。而这把无人区的利刃,也即将出鞘,迎接新的挑战。 ------------ 第9章:方案之争·实战打脸 雅安分公司的会议室里,气氛剑拔弩张到能点燃火星。高云翔把一份厚厚的探路方案拍在桌上,A4纸打印的路线图摊开,红色马克笔勾勒的南线像条灵活的长蛇,绕开了羌塘腹地的大片阴影。 “就按南线走,错不了。”他往椅背上一靠,二郎腿翘得自在,痞气十足地补充,“绕开沼泽区,避开已知盗猎点,虽然比北线多走180公里,但安全系数翻倍,刚好符合客户‘零风险’的要求。” 话音刚落,李思萍的钢笔“啪”地戳在北线标注的位置,笔尖几乎要戳破纸张:“高云翔,你在开玩笑?北线比南线近200公里,能节省整整一天时间!科研团队的仪器虽然娇贵,但王晓宇已经做了双层减震,只要小心驾驶,不会有问题。” “李队,你这是拿全队性命赌!”高云翔瞬间坐直身体,脸上的嬉皮笑脸消失得无影无踪,“北线是什么地方?全是季节性沼泽,表面看着是硬土,底下全是稀泥,车轮一陷进去,哭都找不到调。” “我查过资料,去年还有探险队从北线走通了!”李思萍也来了劲,双手撑在桌上,眼神锐利如刀,“南线虽然绕开了沼泽,但那片区域是盗猎者的老巢,客户特意强调要避开盗猎区,你忘了?” “资料是死的,人是活的!”高云翔猛地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水杯都晃了晃,“去年能走通,不代表今年也能!无人区的地貌一年一个样,一场暴雨就能让沼泽扩大半倍。” 会议室里的队员们大气不敢出,王晓宇悄悄给赵云姝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劝劝啊”,赵云姝却摇摇头——这俩人吵归吵,每次吵到最后都能拿出靠谱的结论,外人插不上手。 韩国华坐在主位,喝着茶没说话,显然是想让两人把话说透。他知道高云翔的探路经验丰富,也清楚李思萍凡事追求效率,两人的出发点都是为了任务,只是侧重点不同。 “高云翔,你就是太谨慎了!”李思萍的声音提高了几分,“我们是探险队,不是旅游团,要是连这点风险都不敢冒,还接什么羌塘任务?” “谨慎?我那是吃过亏!”高云翔突然站起身,从背包里掏出一张泛黄的地图,“啪”地甩在桌上。那是一张军用地图,边缘已经磨损,上面用红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记号,还有特战部队的徽章水印。 “三年前,我在北线执行任务,亲眼见三辆越野车陷进沼泽,最后是靠直升机救援才出来的!”他的手指重重地戳在地图上的一片阴影区,“就是这里,当时我们用了六个小时,挖了三米深的泥,都没能把车弄出来,最后只能放弃物资,徒步撤离。” 李思萍的眼神动了动,却还是嘴硬:“那是三年前,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情况只会更糟!”高云翔拿出手机,连接上会议室的投影仪。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无人机勘测的视频,画面里,北线的沼泽区一眼望不到边,浑浊的泥水泛着泡,几只飞鸟落在上面,瞬间陷了下去。 “这是我托以前的战友拍的,就在三天前。”高云翔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你自己看,北线的沼泽区比去年扩大了3倍,以前的硬路全被淹了,现在走北线,不是闯无人区,是闯阎王殿!” 视频里的画面冲击力极强,泥泞的沼泽像一张巨大的嘴,仿佛要吞噬一切。李思萍的脸色瞬间变了,握着钢笔的手指微微收紧,指尖泛白。她一直以为北线只是有风险,却没想到情况已经这么严重。 “还有,”赵云姝适时开口,调出卫星云图,“李队,副队,卫星云图显示,北线未来一周有暴雨,到时候沼泽会更危险,很可能引发小型山洪。” 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只有空调的出风口发出轻微的声响。李思萍盯着屏幕上的沼泽视频,又看了看高云翔那张严肃的脸,想起他刚才说的“亲眼见三辆越野车陷沼泽”,心里的坚持渐渐松动了。 她知道高云翔不是在危言耸听,他是特战退役,在无人区执行过任务,比她更清楚其中的危险。她追求效率,但更不能拿队员和客户的安全开玩笑。 过了足足五分钟,李思萍深吸一口气,拿起高云翔的探路方案,翻了翻里面的补给点规划和应急措施,语气缓和了不少:“按高云翔的方案来。” 高云翔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又露出了痞气的笑容:“早这样不就完了?李队,听人劝,吃饱饭,跟着你副队走,保准没错。” “别得意!”李思萍瞪了他一眼,把方案扔回给他,“要是出了任何问题,还是你担责。到时候客户投诉,总部追责,我可不会帮你扛。” “放心,我高云翔做事,从来都是敢作敢当。”高云翔拿起方案,拍了拍胸脯,“保证把客户平平安安送进去,再顺顺利利接出来,让你这个李队脸上有光。” 会议结束后,队员们纷纷散去,各自准备出发前的物资。高云翔刚走出会议室,就被李思萍叫住了。 “高云翔,等一下。” 他回头,看到李思萍快步走过来,手里还拿着他的探路方案:“你这里的补给点规划,是不是太密集了?羌塘无人区的补给点不好找,这么多补给点,会不会耽误时间?” “李队,你这就不懂了。”高云翔笑着解释,“补给点密集不是为了耽误时间,是为了以防万一。无人区里什么情况都可能发生,多一个补给点,就多一份保障。而且我选的这些补给点,都是以前执行任务时验证过的,有水有遮蔽,绝对靠谱。” 李思萍点点头,没再说话。她看着高云翔脸上的笑容,心里莫名地觉得踏实。这个平时爱开玩笑、有点痞气的男人,一旦涉及到任务和安全,就会变得格外认真靠谱。 “其实,”李思萍犹豫了一下,轻声说,“刚才在会议室,谢谢你。” 高云翔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李队,你这是在跟我道歉?不用不用,我知道你也是为了任务,咱们目标一致,都是为了把事办好。” “谁跟你道歉了?”李思萍的脸微微一红,连忙反驳,“我只是觉得,你的方案确实比我的周全。下次有什么情况,提前跟我沟通,别总是在会议室里跟我吵。” “没问题!”高云翔一口答应,“下次我一定提前跟你汇报,争取不吵架,和谐共处。” 李思萍白了他一眼,转身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心里却比刚才轻松了不少。她发现,和高云翔相处久了,竟然觉得他的痞气也没那么讨厌了,反而有点可爱。 接下来的两天,第三队的队员们都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王晓宇给三辆坦克300做了最后的检查,加装了无人机***和恒温恒湿系统;赵云姝更新了最新的气象数据和路线信息;郭璇补充了足够的急救物资和抗蛇毒血清;老周准备了足够的应急食品和水……每个人都各司其职,为即将到来的羌塘之行做着最后的准备。 高云翔也没闲着,他反复研究着探路方案,和赵云姝一起核对路线上的每一个细节,确保没有任何遗漏。闲暇之余,他还会想起赌场的事,想起那个神秘的龙爷和账本上的“样本”,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这次的羌塘任务,真的只是单纯的科研护航吗?那个科研团队里,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出发前一晚,高云翔回到宿舍,刚洗漱完,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收到一条匿名短信。 短信内容很短:“南线有埋伏,小心科研队里的内鬼。” 高云翔的脸色瞬间变了,他立刻点开短信,查看发信人的号码。号码显示来自羌塘无人区,没有任何归属地信息,显然是用临时卫星电话发来的。 他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南线有埋伏?科研队里有内鬼?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刀疤陈的同伙还在盯着这个任务?那个神秘的龙爷,真的和这次的科研任务有关? 高云翔立刻回拨那个号码,却提示无法接通。他又试着发送短信,询问对方是谁,有什么证据,却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 他坐在床上,点燃一根烟,眉头紧锁。这条短信来得太蹊跷了,到底是善意的提醒,还是恶意的挑拨?如果南线真的有埋伏,那他们这次的羌塘之行,就不仅仅是面对自然环境的挑战,还要应对人为的危险。 科研队里有内鬼?高云翔想起那个北京来的科研团队,领头的王教授看起来温文尔雅,其他队员也都斯斯文文,不像是有问题的样子。但人心隔肚皮,谁也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他又想起赌场账本上的“样本”,苦牙克大裂谷的科研设备,还有这次羌塘无人区的珍稀植物样本。这接二连三的“样本”,绝对不是巧合。那个神秘的龙爷,很可能就是冲着这些“样本”来的。 高云翔掐灭烟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不管这条短信是真是假,他都必须提高警惕。这次的羌塘之行,注定不会平静。 他拿起手机,想给李思萍打电话,把这件事告诉她。但转念一想,又放下了手机。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贸然告诉李思萍,只会让她担心,甚至可能影响整个任务的部署。而且,他也不确定这条短信的真实性,万一只是有人恶作剧,岂不是闹了个大笑话? “不管了,走一步看一步。”高云翔喃喃自语,“只要我提高警惕,做好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就算真的有埋伏,也未必能奈何得了我们第三队。” 他躺在床上,却毫无睡意。脑海里反复回响着短信的内容,还有赌场里的一幕幕,刀疤陈的嚣张,方佳兰的哭诉,龙爷的神秘……所有的线索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他心头。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狼牙吊坠,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不管前方有多少危险和未知,他都不能退缩。为了第三队的兄弟们,为了李思萍,也为了查明事情的真相,他必须迎难而上。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户,洒在高云翔的脸上,映出他坚定的眼神。他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羌塘无人区等着他。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 第10章:整装待发·暗流涌动 雅安分公司的大院里,引擎的轰鸣和工具碰撞声搅碎了清晨的宁静。三辆哑光黑坦克300并排停在中央,王晓宇正蹲在车底,额头上渗着汗珠,手里的扳手转得飞快,给轮胎拧紧最后一颗防滑链螺丝。 “晓宇,你这手艺,不去修飞机都屈才了。”高云翔叼着根未点燃的烟走过来,踢了踢厚实的防刺轮胎,“防滑链够结实吗?羌塘的冻土路可不是闹着玩的。” 王晓宇从车底钻出来,抹了把汗,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副队放心,这防滑链是军工级别的,别说冻土路,就算是冰面也能抓得牢。”他指了指车顶加装的备用油箱,“我还加了两个100升的副油箱,满油能跑1200公里,再加上这些野外抢修工具,就算车在无人区趴窝,我也能给它救活。” 高云翔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工具箱里扳手、电焊机、备用零件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个小巧的金属锻造炉。“可以啊,连锻造炉都带上了,你这是打算在羌塘开个修车铺?”他咧嘴一笑,痞气十足。 “多做一手准备总没错。”王晓宇笑着收拾工具,“李队说了,这次任务零风险,不能出任何岔子。” 另一边,赵云姝正趴在桌上,手里拿着圆规和直尺,在纸质地图上标注路线。她面前摊着三张地图,一张电子星象导航图,一张纸质地形详图,还有一张手绘的盗猎区分布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标注得密密麻麻。 “赵大导航,这次还得靠你啊。”高云翔走过去,瞥了眼地图,“卫星电话信号没问题吧?羌塘有些地方信号不好,别到时候联系不上外界。” “放心,我准备了三部卫星电话,双备份通讯系统,就算一部坏了,还有另外两部能用。”赵云姝头也不抬地说,“星象导航图我也更新好了,就算卫星信号中断,凭着星星和太阳,我也能精准定位,误差不超过5米。”她顿了顿,抬头冲高云翔眨了眨眼,“不过副队,你可得跟紧我,别在无人区里迷路了。” “你副队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能迷路?”高云翔挑眉,嘴上不服输,心里却对赵云姝的专业能力十分认可。 郭璇的帐篷里,急救物资堆得像座小山。她正戴着一次性手套,把抗蛇毒血清小心翼翼地放进急救箱里,旁边还摆着止血凝胶、缝合针、麻醉剂等药品。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她探出头来,翻了个白眼:“高云翔,别在外面吹牛了,过来帮我搭把手。” 高云翔笑着走过去:“郭大医生,需要我做什么?搬急救箱还是递药品?” “把这些止血凝胶装进背包里,每个队员的背包里都放两盒。”郭璇指了指旁边的箱子,“羌塘无人区蛇多,我多带了五种抗蛇毒血清,还有这个野外手术包,就算遇到严重外伤,我也能在帐篷里做手术。” “可以啊郭璇,越来越厉害了。”高云翔拿起止血凝胶,往自己的背包里塞了两盒,“不过你这毒舌的毛病,可得改改,别到时候把客户吓跑了。” “我只对不珍惜自己身体的糙汉毒舌。”郭璇毫不客气地回怼,“不像某些人,手套磨破了都不知道换,还得让别人帮忙缝补。” 高云翔摸了摸鼻子,想起李思萍背包里的那只手套,脸上悄悄泛起一丝笑意。他没再接话,乖乖地帮郭璇分装急救物资,心里却在琢磨那条匿名短信和扎西的身影——那个在苦牙克大裂谷营地见过的接收人,怎么会出现在科研团队里? 上午十点,一阵汽车鸣笛声传来。三辆商务车缓缓驶入分公司大院,停在了坦克300旁边。车门打开,科研团队的成员陆续下车,领头的是个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中年男人,正是张教授。 李思萍立刻迎了上去,脸上露出职业性的微笑:“张教授,一路辛苦了,我是兴和户外第三队队长李思萍,负责这次羌塘之行的护航任务。” “李队长,麻烦你们了。”张教授伸出手,和李思萍握了握,“这次辛苦你们了,我们的科研仪器比较娇贵,还请多费心。” 高云翔站在后面,目光扫过科研团队的成员,当看到张教授身后的一个身影时,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那个男人穿着冲锋衣,皮肤黝黑,身材高大,正是苦牙克大裂谷营地的接收人扎西! 扎西也看到了高云翔,眼神闪烁了一下,迅速移开,仿佛不认识他一样,低着头帮其他成员搬仪器。 高云翔的心里咯噔一下,匿名短信里说“科研队里有内鬼”,难道指的就是扎西?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苦牙克大裂谷的任务和这次羌塘任务,到底有什么联系? 一连串的疑问在他脑海里盘旋。他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悄悄从口袋里掏出狼牙吊坠,挂在了脖子上。冰凉的狼牙贴着皮肤,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他想起方佳兰说的“龙爷在找一种特殊的样本”,想起匿名短信里的“南线有埋伏”,心里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 他趁着大家不注意,悄悄走到后备箱,打开车门,检查了里面的防刺背心和伸缩棍。伸缩棍已经被王晓宇加固过,比以前更结实了,防刺背心也叠得整整齐齐,放在最显眼的位置。他把伸缩棍塞进腰后,又把防刺背心穿在冲锋衣里面,做完这一切,才若无其事地关上后备箱。 “在想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高云翔回头,看到李思萍站在身后,手里拿着一瓶矿泉水,递到他面前:“看你魂不守舍的,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在想任务的事。”高云翔接过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慌乱,“担心南线的情况,毕竟有盗猎者活动。” 李思萍盯着他的眼睛,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别胡思乱想,有我在,有第三队的兄弟们在,出不了事。”她顿了顿,声音放柔了几分,“要是有什么情况,记得跟我说,我们是队友,一起面对。” 高云翔心里一暖,看着李思萍坚定的眼神,点了点头:“放心吧李队,我知道。要是有情况,我肯定第一时间跟你说。” 李思萍笑了笑,转身去安排队员帮科研团队搬仪器。高云翔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了一些。有李思萍在,有第三队的兄弟们在,就算真的有埋伏,就算科研队里有内鬼,他们也能应对。 队员们和科研团队的成员一起,把精密仪器小心翼翼地搬进坦克300的车厢里。王晓宇特意在车厢里加装了恒温恒湿系统和双层减震装置,确保仪器在行驶过程中不会受到颠簸和温度湿度的影响。 张教授站在旁边,看着队员们专业的操作,满意地点点头:“李队长,你们果然名不虚传,装备齐全,做事也专业。有你们护航,我就放心了。” “张教授过奖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李思萍笑着说,“仪器都已经放好了,我们的队员会全程照看,确保万无一失。” 扎西一直低着头,默默地搬着仪器,偶尔抬头看向高云翔,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警惕。高云翔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他没有主动上前搭话,而是假装和王晓宇讨论车辆的情况,暗中观察着扎西的一举一动。 中午十二点,所有准备工作都已就绪。队员们和科研团队的成员都已上车,三辆坦克300的引擎同时启动,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就在车队即将出发的时候,韩国华匆匆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U盘,塞到高云翔手里:“云翔,这个你拿着。” 高云翔愣了一下:“韩经理,这是什么?” “这是刀疤陈的审讯记录。”韩国华压低声音,语气严肃,“警方刚传过来的,里面提到‘有人要抢科研样本’,你小心点,尤其是科研团队里的人,别轻易相信任何人。” 高云翔的心里一沉,接过U盘,紧紧握在手里:“我知道了,谢谢韩经理。” 韩国华拍了拍他的肩膀:“保重,一定要确保任务圆满完成,队员们的安全最重要。” 高云翔点点头,转身钻进了副驾。李思萍看到他手里的U盘,疑惑地问:“韩经理给你什么东西?” “没什么,就是一些任务注意事项。”高云翔没有立刻说实话,他想先看看U盘里的内容。 车队缓缓驶出分公司大院,朝着羌塘无人区的方向驶去。车窗外的风景渐渐从城市的高楼大厦变成了郊外的田野和山脉,阳光洒在车身上,泛着冷光。 高云翔拿出手机,把U盘插在手机上。屏幕亮起,弹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刀疤陈的审讯记录文档和一些证据照片。他点开文档,快速浏览起来。 刀疤陈交代,他是受“龙爷”指使,在苦牙克大裂谷附近开设赌场,暗中监视科研团队的动向,目的是为了抢夺一种特殊的科研样本。文档里还提到,“龙爷”在科研团队里安插了内鬼,负责传递消息和配合抢夺样本。 高云翔的心跳越来越快,他继续往下翻,看到了一张银行转账记录的照片。照片上显示,扎西的银行账户在最近半年内,收到了多笔来自走私团伙的资金转账,金额高达几十万! “果然是他!”高云翔低声咒骂了一句,眼神变得冰冷。扎西不仅是苦牙克大裂谷的接收人,还是“龙爷”安插在科研团队里的内鬼! 李思萍听到他的话,疑惑地转过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高云翔把手机递给李思萍,指着那张银行转账记录:“李队,你看,扎西和走私团伙有资金往来,他就是‘龙爷’安插在科研团队里的内鬼!匿名短信说的没错,科研队里真的有问题!” 李思萍接过手机,看完转账记录和审讯记录,脸色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她抬头看向后面的商务车,扎西正坐在里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想到他竟然是内鬼。”李思萍的声音低沉,“看来这次羌塘之行,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危险。” “是啊,南线有埋伏,科研队里有内鬼,‘龙爷’还在暗处盯着样本。”高云翔揉了揉眉心,“这次任务,真是一波三折。” “别担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李思萍把手机还给高云翔,眼神坚定,“既然知道了他是内鬼,我们就多加防备。只要我们小心谨慎,团结一心,就一定能完成任务,把样本和科研团队安全地带回来。” 高云翔点点头,把手机和U盘收好。他看向车窗外,远处的山脉连绵起伏,像一条沉睡的巨龙。羌塘无人区越来越近,危险也越来越近,但他的心里却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充满了斗志。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狼牙吊坠,又看了看身边的李思萍,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容:“李队,咱们这次,可得好好跟‘龙爷’和他的手下玩玩。” 李思萍白了他一眼,却没有反驳,嘴角反而微微上扬:“别大意,‘龙爷’能在道上混这么久,肯定不简单。我们一定要小心,不能掉以轻心。” 车队继续往前行驶,朝着羌塘无人区的方向进发。阳光渐渐西斜,把车队的影子拉得很长。车内一片寂静,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和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 高云翔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回放着审讯记录和匿名短信的内容。扎西是内鬼,南线有埋伏,“龙爷”要抢样本……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巨大的阴谋。他隐隐觉得,这次的羌塘之行,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科研护航任务,更像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陷阱。 但他无所畏惧。有第三队的兄弟们在,有李思萍在,有这些硬核的装备在,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敢闯一闯。 他睁开眼睛,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星星已经开始闪烁,像一双双眼睛,注视着这支前往无人区的车队。 ------------ 第11章:羌塘启程·初遇险情! 坦克300的引擎在羌塘无人区的戈壁上嘶吼,黄沙被车轮卷起,形成一道浑浊的黄龙,漫天飞舞的沙砾打在车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高云翔开着头车,左手稳握方向盘,右手搭在车窗沿上,指尖夹着根没点燃的烟——这鬼地方风太大,点了也得被吹灭,纯粹是图个手感。 “前方5公里有小沙丘群,坡度较缓,注意保持车距,避开迎风面的松软沙地!”赵云姝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清晰而稳定,哪怕隔着风沙的干扰,依旧精准得像卫星定位。她手里的星象导航仪屏幕亮着,指尖在上面飞快滑动,实时修正着路线。 高云翔抬眼瞥了眼窗外,能见度不足10米,黄沙像厚重的幕布,把天空和戈壁揉成一片混沌。他咧嘴笑了笑,对着对讲机喊:“收到,赵大导航,跟着你走,就算掉进沙窝子也认了!” “少贫嘴!”李思萍的声音立刻传进来,带着惯有的清冷,“保持车速60码,别逞能开快,后面的科研仪器经不起颠簸。” “得嘞,李队发话,不敢不从!”高云翔乖乖减速,心里却觉得这黄沙漫天的景象透着股野性的刺激——比起雅安的平原,他更爱这无人区的苍茫,虽然危险,却足够自由。 车队呈一字纵队行驶,头车高云翔领航,二车李思萍统筹,尾车王晓宇带着郭璇和两名队员,护送着科研团队的核心仪器。三辆坦克300的车灯在黄沙中撕开三道微弱的光,像三条倔强的游鱼,在无边的戈壁里穿行。 张教授坐在二车里,隔着车窗看着外面的景象,忍不住感叹:“羌塘果然名不虚传,苍茫壮阔,就是这环境也太恶劣了。” 李思萍淡淡回应:“张教授放心,我们的车辆和装备都经过特殊改装,能应对无人区的复杂路况。不过还是请您和队员们系好安全带,尽量不要随意走动。” 扎西坐在张教授旁边,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偶尔抬眼看向窗外,眼神闪烁,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像是在掩饰着什么。 就在这时,一声刺耳的巨响突然划破风沙的呼啸——“砰!” 尾车猛地一沉,车身剧烈摇晃起来。王晓宇的声音立刻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几分急促:“不好!尾车右后轮爆胎了!” 高云翔脸色一变,瞬间收起了脸上的嬉皮笑脸,对着对讲机沉声下令:“全体停车!打开应急灯!高云翔、赵雷下车戒备,王晓宇检查车况,赵云姝启动无人机侦察!” 车队迅速停下,三辆坦克300形成一个三角防御阵型,应急灯闪烁着红光,在黄沙中格外醒目。高云翔推开车门,一股夹杂着沙砾的寒风扑面而来,瞬间灌满了车厢。他裹紧冲锋衣,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伸缩棍——那是王晓宇刚加固过的,手感扎实。 李思萍也下了车,手里握着防狼喷雾,眼神锐利地扫视着四周:“郭璇,留在车上保护科研团队,其他人跟我来!” 高云翔已经走到了尾车旁边,王晓宇正蹲在轮胎旁,手里拿着一根带倒刺的钢钉,脸色凝重:“副队,你看!轮胎是被这玩意儿扎破的,不是自然磨损!” 高云翔接过钢钉,入手冰凉,上面的倒刺锋利无比,尖端还带着点锈迹,明显是人为加工过的。他捏着钢钉在手里转了转,眉头紧锁:“是人为的,有人在路边埋了钢钉阵。” “钢钉阵?”李思萍走过来,看到钢钉后眼神一沉,“看来匿名短信说的埋伏,不是空穴来风。” “这孙子,还挺会选地方。”高云翔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痞气,却透着十足的警惕,“这路段能见度低,车速稍快就容易中招,尾车刚好是护送仪器的,明显是冲着样本和设备来的。” 队员们迅速散开,形成一个警戒圈,赵雷和陈默举着望远镜,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的沙丘和戈壁,无人机已经升空,在黄沙中艰难地爬升,传回实时画面。 就在这时,扎西突然从二车上下来,快步走到李思萍面前:“李队长,我去周围看看吧,我对羌塘的地形比较熟悉,或许能找到埋钢钉的人。” 高云翔立刻拦住他,身体微微一侧,挡住了他的去路,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扎西大哥,不用麻烦你了。张教授他们还需要人保护,你留在车上,放心,我们的人能搞定。” 他的语气带着点客气,眼神却锐利如刀,紧紧锁住扎西的眼睛。扎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左手悄悄摸向腰间——高云翔看得清清楚楚,他冲锋衣的下摆下,露出了一截黑色的刀柄,是一把短刀。 “我……我只是想帮忙。”扎西的声音有点发颤,不敢和高云翔对视。 “好意心领了,但保护客户是我们的职责。”高云翔的手悄悄摸向腰间的伸缩棍,指尖已经触到了冰凉的金属,“你还是回去照顾张教授吧,别让我们分心。” 两人眼神对峙的瞬间,李思萍悄悄拉了拉高云翔的衣角,指尖的触感很轻,却带着明确的信号。高云翔余光瞥见她递来的眼神——眉头微蹙,眼神沉静,意思是“按兵不动,别打草惊蛇”。 高云翔心里了然,嘴角的笑意更浓了,拍了拍扎西的肩膀:“扎西大哥,别多想,我们就是怕你出事。这无人区里藏着什么都不知道,你一个搞科研的,可别冒险。” 他的手掌用力,故意按在扎西的肩膀上,感受到对方身体的僵硬。扎西勉强笑了笑,没再坚持,转身走回了二车,上车前还回头看了一眼警戒圈外的戈壁,眼神里满是复杂。 “小心点,他腰间有刀。”李思萍走到高云翔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只有两人能听到。 “早就看见了。”高云翔压低声音,语气带着点痞气,“这内鬼当得也太不专业了,刀都藏不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问题。” “别大意。”李思萍瞪了他一眼,“他敢带刀,就说明有备而来,说不定还有同伙在附近。” 高云翔点点头,对着对讲机喊:“赵云姝,无人机侦查到什么了?” “副队,西北方向3公里处,有两辆无牌越野车,正在快速撤离!”赵云姝的声音带着几分急促,“风沙太大,看不清车上的人,但他们的行驶路线,明显是冲着我们来的,现在正在往戈壁深处跑!” “追吗?”赵雷的声音传来,带着点跃跃欲试。 “不追。”高云翔果断拒绝,“我们的任务是护送科研团队,不是追贼。先换胎,尽快离开这里,别给他们二次埋伏的机会。” “收到!” 王晓宇已经拿出了备用轮胎和工具,正在快速拆卸爆掉的轮胎。羌塘的风很大,吹得他头发凌乱,脸上满是黄沙,但手上的动作却丝毫没停,扳手转动得飞快,嘴里还念叨着:“这帮孙子,真够阴的,用的还是带倒刺的钢钉,扎进去就拔不出来,专门毁轮胎!” 高云翔走过去帮忙,蹲在车旁,看着王晓宇熟练地换胎,眼角的余光却没离开过二车的方向——扎西坐在车里,一直低着头,不知道在给谁发信息。 “晓宇,快点,这地方不宜久留。”高云翔说。 “放心,马上就好!”王晓宇抹了把脸上的沙,“副队,你看这钢钉,上面还有打磨的痕迹,明显是特意准备的,不是随手捡的废铁。” 高云翔拿起一根钢钉,放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倒刺锋利,材质坚硬,确实是专门用来扎轮胎的。他随手把钢钉扔在地上,刚想说话,却看到王晓宇从轮胎旁捡起了一个东西。 “副队,你看这是什么?”王晓宇递过来一个小小的金属吊坠,大概指甲盖大小,上面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刀”字。 高云翔接过吊坠,心里咯噔一下。这吊坠的样式,和他之前在刀疤陈身上看到的一模一样!刀疤陈的脖子上,就挂着一个几乎相同的“刀”字吊坠,是他们团伙的标志。 “果然是刀疤陈的同伙。”高云翔捏着吊坠,眼神变得冰冷,“看来匿名短信说的没错,南线有埋伏,而且这帮人,就是冲着科研样本來的。” 李思萍也凑过来看了看吊坠,脸色凝重:“刀疤陈已经被抓了,没想到他的同伙还在活动,而且这么快就找到我们了。” “肯定是扎西通风报信。”高云翔瞥了一眼二车,“我们的路线只有内部人员知道,除了他,没人能把消息传出去。” “现在还不能打草惊蛇。”李思萍摇摇头,“我们没有确凿证据,而且不知道他还有多少同伙,现在动手,可能会危及科研团队的安全。” “我知道。”高云翔把吊坠放进兜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先忍着,等到了安全地带,再慢慢收拾他。不过现在,我们得提高警惕了,既然他们已经动手,就绝不会只来一次。” 说话间,王晓宇已经换好了轮胎,拍了拍手:“搞定!副队,李队,随时可以出发!” 高云翔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黄沙:“全体注意,重新出发!保持三角阵型,头车和尾车加强警戒,无人机全程侦察,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汇报!” “收到!” 车队重新启动,引擎的轰鸣声再次打破戈壁的寂静。高云翔开着头车,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心里的警惕性提到了最高。他知道,这只是个开始,羌塘无人区里,还有更多的危险在等着他们——埋伏的同伙,隐藏的内鬼,神秘的龙爷,以及那让人捉摸不透的科研样本。 风沙依旧很大,能见度依旧很低,但高云翔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狼牙吊坠,又捏了捏兜里的“刀”字吊坠,嘴角的痞气笑容里多了几分锐利。 “李队,”高云翔对着对讲机说,“看来这次羌塘之行,不会太无聊了。” “少废话,专心开车。”李思萍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坚定,“不管他们来多少人,我们第三队,都接得住。” 高云翔笑了笑,没再说话。车窗外的黄沙依旧漫天,但他心里却一片清明。他知道,有李思萍在,有兄弟们在,就算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们也能闯过去。 只是,他隐隐觉得,这伙人的目标,恐怕不仅仅是科研样本那么简单。刀疤陈的审讯记录里提到的“龙爷”,扎西身上的疑点,还有这突如其来的钢钉阵,似乎都指向一个更大的阴谋。 车队继续在羌塘无人区的戈壁上行驶,车灯撕开黄沙,像一把利剑,劈开眼前的黑暗。高云翔紧紧盯着前方的路,手指轻轻搭在腰间的伸缩棍上,随时准备应对下一次险情。 ------------ 第12章:沼泽避险·默契配合 羌塘的风像藏了冰碴子,刮在脸上生疼。车队驶离钢钉阵路段,没走多久,眼前的戈壁突然被一片开阔的沼泽取代——黑绿色的水面泛着油腻的光,时不时有气泡从底下冒出来,“啵”地破掉,散发出一股腐殖质的腥气,远处的水面和天空揉成一片灰蒙,根本分不清哪里是岸,哪里是陷人的流沙。 “全体停车!”赵云姝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一丝警惕,“前方是季节性沼泽,水深1到3米,底下全是流沙,表层硬壳薄得很,随时可能塌陷!” 高云翔踩下刹车,头车的车灯照在沼泽上,能看到水面下隐约晃动的水草,还有被水泡胀的枯木,像一只只蛰伏的怪物。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狼牙吊坠,冰凉的触感让他更清醒:“李队,看来得绕路?” “绕路要多走20公里,而且天色快黑了。”李思萍的声音从二车传来,“让科研车跟紧我们,沿着岸边相对硬实的地方走,慢点开。” 车队重新启动,速度慢得像蜗牛。高云翔开着头车,车轮压在岸边的硬土上,能感觉到地面在轻微晃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塌下去。科研团队的商务车跟在最后,司机显然没走过这种路,手心全是汗,方向盘握得死紧。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声响起,紧接着是“噗通”一声闷响——科研车的右前轮突然打滑,冲出了硬土带,半个车身猛地陷进了沼泽里!黑绿色的泥浆瞬间漫过了车轮,顺着车缝往车里渗。 “不好!”张教授在车里惊呼,声音都变了调,“样本!样本还在后备箱里!” 高云翔反应最快,一脚刹车停稳,推开车门就跳了下去,对着对讲机嘶吼:“王晓宇,快拿安全绳!全员下车,在岸边固定锚点!” 队员们瞬间行动起来,王晓宇从尾车拖出成卷的安全绳,赵雷和陈默搬来随车带的金属锚桩,“砰砰”地砸进岸边的硬土里,动作干脆利落。高云翔已经抓过一根安全绳,麻利地在腰上缠了两圈,打了个死结——那是特战时期学的救援结,越拽越紧。 “你小心点!”李思萍也下了车,手里抓着另一根安全绳,眼神里满是急切,却没有丝毫犹豫,也在自己腰上缠好绳子。 “放心,我淹不死!”高云翔咧嘴一笑,痞气十足地拍了拍胸脯,转身就跳进了沼泽里。冰冷的泥浆瞬间漫过小腿,又黏又重,像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都要费极大的力气。他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挪,泥浆很快没过了膝盖,又涨到齐腰,冷得他打了个寒颤,嘴里却骂道:“这破泥地,比训练时的烂泥潭还恶心!” 李思萍紧随其后跳了进来,泥浆溅了她一身,军绿色的冲锋衣瞬间变得脏兮兮的,头发上也沾了泥点,却顾不上擦,快步走到车旁,和高云翔一左一右站定:“准备好了吗?喊一二三,一起推!” “等会儿!”高云翔抬手,“让后面的人拉绳子,我们推的时候,他们同步拽,借力!” 王晓宇在岸边喊:“副队,李队,准备好了!拉绳——” “一!二!三!推!”高云翔低吼一声,双臂顶住车门,浑身肌肉绷紧,泥浆的阻力太大,车子纹丝不动。他能感觉到腰上的安全绳被拉紧,身后传来拉力,和他的推力形成合力。 李思萍也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脸上的泥点随着动作晃动:“再加吧劲!样本不能泡在泥里!” “李队,你这力气可以啊,平时没少偷偷练吧?”高云翔一边使劲,一边还不忘调侃,嘴里呼出的白气在冷空气中瞬间消散。 “少废话!使劲!”李思萍瞪了他一眼,手上的力气却又加了几分。 就在两人再次发力,车子终于有了一丝松动的时候,高云翔突然感觉脚下一沉,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怎么也拔不出来。他心里咯噔一下,低头一看,几根粗壮的水草正死死地缠着他的脚踝,像蛇一样越缠越紧。 “糟了,被水草缠住了!”高云翔下意识地弯腰去扯,可泥浆太厚,根本使不上劲,反而让水草缠得更紧了。车子刚松动的势头又停了下来,他整个人被拽得往前倾,差点摔进泥浆里。 李思萍瞬间就察觉到了他的异常,眼角的余光瞥见他挣扎的腿脚,心里一紧,想也没想就伸出手,一把抓住了高云翔的胳膊:“小心点!别动!”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甚至有点发颤,手上的力气大得惊人,死死地攥着他的胳膊,不让他往下滑。高云翔能感觉到她掌心的温度,透过沾满泥浆的冲锋衣传过来,暖暖的,让他莫名地镇定了下来。 “没事,小破水草,难不倒你副队。”高云翔咧嘴一笑,脸上满是泥点,却笑得痞气又坦然,他反手抓住李思萍的手,轻轻一挣,“你站远点,别被我带下去,我来搞定。” 他的手指用力,借着李思萍的拉力,猛地一抬腿,硬生生把缠着水草的脚踝从泥里拔了出来,水草被扯断,断口处的黏液混着泥浆,恶心极了。但他没顾上这些,立刻重新顶住车门:“再来!一二三,推!” 李思萍也迅速归位,两人再次发力,岸边的队员们同步拉绳,“嘿哟”的号子声在空旷的沼泽上回荡。车子终于缓缓地往后移动,黑绿色的泥浆顺着车身往下淌,像一道道丑陋的伤疤。 “再加吧劲!快到硬地了!”高云翔喊着,声音都有些沙哑,胳膊已经开始发酸,泥浆的寒冷透过衣服渗进骨头里,冻得他牙齿打颤,可他不敢停,眼睛死死地盯着车轮,看着它一点点靠近岸边的硬土。 李思萍的脸也冻得通红,头发上的泥点结了层薄冰,可她的眼神却异常坚定,每一次发力都精准地和高云翔保持同步,两人的呼吸节奏渐渐一致,推力也形成了默契的共振。 “吱——”车轮终于碾上了硬土,发出刺耳的摩擦声,紧接着“哐当”一声,整辆车都回到了安全地带。张教授和科研队员们立刻下车,打开后备箱检查样本箱——箱子外面虽然沾了泥,但密封完好,里面的样本安然无恙。 “太好了!样本没事!”张教授松了口气,脸上露出劫后余生的笑容。 高云翔和李思萍这才松了口气,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两人浑身都是黑绿色的泥浆,脸上、头发上、衣服上,没有一处干净的地方,活像两只从泥里捞出来的土拨鼠。 “李队,你这造型,回去能吓哭郭璇。”高云翔抹了把脸,手上的泥全蹭到了脸上,更狼狈了。 “彼此彼此。”李思萍也想笑,可嘴角刚扬起来,就被冻得一抽,“赶紧上岸,冻僵了就麻烦了。” 队员们把安全绳拉紧,两人互相搀扶着,一步步往岸边走。泥浆黏在腿上,每走一步都像拖着千斤重担,好不容易上了岸,郭璇立刻递过来两条干毛巾和热水:“赶紧擦擦,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别冻感冒了。” 高云翔接过毛巾,胡乱地擦着脸,喝了一大口热水,滚烫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去,暖意瞬间蔓延到全身,舒服得他喟叹了一声:“还是郭大医生贴心,比某些只会瞪人的队长强。” “你废话真多。”李思萍接过毛巾,也擦着身上的泥,眼神却不经意地扫过高云翔,见他没什么大碍,悄悄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高云翔的目光无意间瞥到了扎西。扎西站在科研车旁边,正盯着那个样本箱,眼神里没有丝毫担心,反而透着一股赤裸裸的贪婪,像饿狼看到了猎物。那眼神一闪而逝,很快就恢复了平时的木讷,可还是被高云翔精准地捕捉到了。 高云翔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拿起水壶,假装喝水,眼角的余光却看向李思萍。他微微偏了偏头,挑了下眉毛,眼神往扎西的方向示意了一下——那是他们在训练时约定的暗号,意思是“有情况,注意他”。 李思萍立刻会意,端着热水的手顿了顿,也假装不经意地扫了扎西一眼,看到扎西还在偷偷打量样本箱,眼神沉了沉。她对着高云翔微微点头,嘴角没什么表情,却传递出明确的信息——“收到,重点盯防”。 两人没有说话,甚至没有更多的眼神交流,可那一瞬间的默契,像无声的电流,在彼此之间流淌。高云翔心里清楚,经过刚才的沼泽惊魂,扎西对样本的觊觎已经藏不住了,接下来的路程,必须把他盯紧了,不能给任何可乘之机。 王晓宇正在检查科研车的轮胎,喊道:“副队,李队,轮胎没事,就是沾了点泥,清理一下就能走。” “好,尽快清理,天黑前必须离开这片沼泽区。”李思萍收回目光,恢复了平时的冷静,“高云翔,你带两个人警戒,赵云姝,重新规划路线,避开剩下的沼泽地段。” “收到!”高云翔应了一声,把水壶揣进兜里,摸了摸腰间的伸缩棍,眼神再次看向扎西。扎西已经转过身,正帮着科研队员清理样本箱上的泥,动作看似勤快,可高云翔能感觉到,他的注意力,始终没离开那个沉甸甸的样本箱。 风还在刮,沼泽里的气泡依旧“啵啵”地破着,像是在预示着什么。高云翔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心里的警惕性又提高了几分。他知道,这趟羌塘之行,最危险的不是恶劣的环境,而是藏在身边的内鬼,和他背后那些虎视眈眈的眼睛。 但他不怕。有李思萍这样默契的搭档,有兄弟们这样靠谱的队友,就算前路布满荆棘和陷阱,他也有信心闯过去。他咧嘴一笑,露出两排白牙,在满是泥点的脸上显得格外耀眼——来吧,不管是沼泽还是内鬼,不管是钢钉阵还是埋伏,你副队我,接招了! ------------ 第13章:夜遇狼群·并肩作战 羌塘的夜跟泼了墨似的,黑得纯粹又霸道。车队在背风的山坡扎营时,最后一缕霞光刚舔过远处的雪峰,转瞬间就被夜色吞了个干净。三辆坦克300品字形排开,像三座黑黢黢的堡垒,中间空地上,篝火“噼里啪啦”燃起来,橘红的火光舔着木柴,把每个人的影子拉得老长,在砾石地上晃悠。 郭璇抱着一摞鼓鼓囊囊的防寒服,跟分发弹药似的往每个人手里塞,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却不容置疑:“都穿上,别嫌丑,这是抗-15℃的,夜里敢脱下来,冻成冰坨子我可不管撬。” 高云翔接过一件,往身上一裹,蓬松的羽绒把他衬得跟个圆滚滚的粽子似的,他扯了扯领口,痞气十足地咂舌:“郭大医生,你这审美跟我姥姥有一拼,穿上这玩意儿,我都能直接去演年画里的胖娃娃了。” “嫌丑你别穿。”郭璇白了他一眼,把一件小号的塞给张教授,“张教授,您年纪大,多穿两层,夜里千万别出营地,这地方的野东西,比城里的流氓还横。” 张教授笑着点头,小心翼翼把衣服叠好披在肩上。扎西站在人群边缘,默默接过防寒服套上,眼睛却跟黏了胶似的,时不时往篝火旁瞟——样本箱被赵雷守着,就放在离火不远的地方,铁皮箱子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高云翔把这一切看在眼里,没说话,从背包里摸出包牛肉干,扔给赵云姝一把,自己抓了几块嚼得“咯吱”响。李思萍正在检查红外警戒灯,那些带着红光的玩意儿被挂在营地四周,像一双双警惕的眼睛,她走到高云翔身边,踢了踢他的靴子:“别光吃,去跟赵雷换班,夜里盯紧点,别让活物闯进来。” “得嘞,李队。”高云翔嚼着牛肉干,含糊不清地应着,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把消防斧拎在手里——这是王晓宇特意给他找的,斧刃磨得锃亮,沉甸甸的,劈柴防身都顺手。 夜色渐深,篝火慢慢弱下去,变成一堆通红的炭火,映得营地暖烘烘的。队员们大多钻进帐篷补觉,只有高云翔靠在坦克300的轮胎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眼神在黑暗里亮得很,跟猫似的扫视着四周。李思萍也没睡,坐在另一辆车轮旁,手里攥着防狼喷雾,两人一左一右,形成对角警戒。 “李队,不困啊?”高云翔对着她的方向喊了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夜里荡开,带着点回音。 “你不也没睡?”李思萍的声音传过来,清冷中带着点沙哑,“这地方狼多,夜里最活跃,别大意。” “放心,你副队我什么阵仗没见过?”高云翔咧嘴一笑,痞气劲儿又上来了,拍了拍怀里的消防斧,“当年在边境,一群狼追了我们十里地,最后还不是被我们收拾得夹着尾巴跑?有这玩意儿在,来多少狼都不够砍的。” 李思萍没再接话,只是把防狼喷雾握得更紧了。夜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远处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兽的嘶吼,透着股蛮荒的野劲儿。高云翔靠在轮胎上,眼皮有点发沉,却不敢真睡,脑子里过着白天的事——扎西的异常、钢钉阵、匿名短信,这趟活儿,越来越不简单了。 就在他快要打盹的时候,一声凄厉的狼嚎突然划破夜空——“嗷呜——” 那声音尖锐又悠长,带着浓浓的恶意,从山坡下方传来,紧接着,四面八方都响起了狼嚎声,此起彼伏,像在呼应。高云翔瞬间清醒,猛地站起身,消防斧握得死紧,眼神锐利地扎进黑暗里。 “不好,是狼群!”李思萍也弹了起来,声音带着几分急促,“所有人醒醒!有狼!” 帐篷里的人全被惊醒了,纷纷钻出来,脸上满是惊慌。赵雷抄起工兵铲,王晓宇扛着撬棍,郭璇护在科研人员身前,手里紧紧攥着急救包。黑暗中,一片绿油油的光慢慢逼近,像无数盏鬼火,那是野狼的眼睛,足足有二十多只,把营地围了个水泄不通。 “都别慌!背靠车子,形成防御圈!”高云翔大吼一声,声音沉稳有力,慌乱的人群瞬间安定了不少。 领头的是一只体型格外庞大的公狼,毛色杂乱,眼神凶狠,露着尖利的獠牙,它对着营地“嗷呜”叫了一声,像是下了命令。下一秒,它猛地低头,朝着离篝火最远的那个科研助理扑了过去——那助理吓得腿都软了,站在原地跟木桩似的,动都不会动。 “小心!”高云翔眼疾手快,根本来不及多想,拎着消防斧就冲了过去。他脚下发力,像一阵风似的,在公狼即将扑到助理身上的瞬间,纵身跃起,双手紧握斧柄,朝着公狼的前腿狠狠劈了下去! “噗嗤”一声,锋利的斧刃硬生生砍进了狼的腿骨里,鲜血瞬间喷了出来,溅了高云翔一身。公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重重摔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怎么也站不稳,只能拖着受伤的腿哀嚎。 与此同时,李思萍也冲了上去,手里的防狼喷雾对着扑过来的几只野狼“嗤嗤”喷射。刺激性的雾气弥漫开来,野狼们被呛得连连后退,不停地打喷嚏,眼睛里满是惊恐。 “漂亮!李队这手法,比我喷杀虫剂都溜!”高云翔一边喊着,一边抬脚踹飞一只扑过来的野狼,消防斧再次挥起,又砍伤了一只狼的肩膀。 狼群被激怒了,变得更加疯狂,獠牙闪着寒光,爪子带着风声扑过来。队员们也不含糊,赵雷用工兵铲拍飞一只狼,王晓宇用撬棍戳中一只狼的肚子,营地瞬间乱成一团,狼嚎声、喊叫声、武器碰撞声交织在一起,火光下,人影和狼影混战成一片。 就在这时,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呼——扎西不知怎么脚下一滑,重重摔在地上,离防御圈远了足有两米。他吓得脸色惨白,对着众人大喊:“救我!救命啊!狼!狼来了!” 这一声喊像给狼群下了指令,三只野狼立刻调转方向,朝着摔倒的扎西扑了过去,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淌,眼神里满是贪婪。 高云翔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想迟疑——这扎西不对劲,刚才还好好的,怎么偏偏这时候摔倒?怕不是故意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可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看到李思萍已经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手里的防狼喷雾对着三只野狼喷射,嘴里大喊:“高云翔,过来帮忙!” “操!”高云翔骂了一句,也顾不上多想,提着消防斧就冲了过去。不管扎西是不是装的,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狼撕了——这是底线,也是特战生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李思萍正被三只野狼缠着,防狼喷雾的效果快过了,一只狼已经绕过喷雾,朝着她的腿扑了过来。高云翔见状,纵身一跃,消防斧朝着那只狼的脑袋狠狠劈了下去:“给老子滚开!” “噗”的一声闷响,狼头上溅起一片血花,那只狼哼都没哼一声,就倒在地上不动了。 “背靠背!”李思萍喊了一声,立刻和高云翔背对着背站好,形成一个小小的防御圈。 高云翔咧嘴一笑,脸上溅满了血,却笑得痞气又张扬:“李队,咱俩这配合,越来越有夫妻相了啊!” “少贫嘴!干活!”李思萍瞪了他一眼,脚下发力,一脚踹在一只狼的肚子上,那狼惨叫一声,被踹出去好几米远,重重摔在地上。 高云翔也不含糊,消防斧在他手里舞得虎虎生风,每一次挥劈都带着风声,要么砍中狼腿,要么劈中狼头,招招致命。他力气大,又有章法,几只狼根本近不了他的身。李思萍则灵活得像只猫,躲闪着狼群的攻击,手里的防狼喷雾时不时喷射,干扰狼群的视线,脚下的功夫也不含糊,踢、踹、扫,每一招都精准狠辣,专挑狼的软肋下手。 两人背靠着背,动作配合得天衣无缝。高云翔主攻,用消防斧杀伤野狼;李思萍主防,用防狼喷雾和拳脚干扰,偶尔还能抓住机会反击。火光映着他们的身影,一高一矮,一刚一柔,在狼群的围攻中,像两座不可撼动的山。 剩下的两只野狼看着同伴一个个倒下,眼神里露出了畏惧,犹豫着不敢上前。高云翔抓住机会,猛地冲上去,消防斧一挥,又砍伤了一只狼的后腿。那两只狼吓得魂飞魄散,夹着尾巴,朝着黑暗中逃窜而去,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别追!”高云翔喊住想追上去的赵雷,“穷寇莫追,小心有埋伏!” 狼群散去,营地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几只受伤的狼躺在地上哀嚎,还有众人粗重的呼吸声和篝火的噼啪声。高云翔松了口气,刚想喘口气,就感觉到手臂一阵刺痛,像是被火烧似的。 他低头一看,胳膊上的防寒服被撕开了一道大口子,里面的皮肤被狼爪抓出了三道深深的血痕,鲜血正顺着伤口往下流,把衣服染得通红。 “你受伤了!”李思萍立刻走过来,脸上满是关切,伸手想碰他的伤口,又怕弄疼他,动作顿了顿。 “小伤,不碍事。”高云翔咧嘴一笑,想装作无所谓,可伤口的刺痛让他忍不住皱了皱眉,“就破了点皮,跟被蚊子叮了一口似的。” “跟蚊子叮一口能流这么多血?”郭璇也跑了过来,扒开他的伤口看了看,眉头紧锁,“狼爪上全是细菌,不处理好容易感染,跟我来,我给你消毒缝合。” 高云翔被郭璇拉到篝火旁处理伤口,李思萍则走到还坐在地上的扎西身边,伸手想拉他起来:“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就在这时,郭璇突然指着扎西刚才摔倒的地方,喊了一声:“李队,你看!” 众人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扎西摔倒的地方,地面平整,除了他自己的两个脚印,根本没有任何狼的脚印——刚才那三只野狼明明朝着他扑了过去,怎么会连个蹄印都没留下? 李思萍的脸色瞬间变得冰冷,眼神像刀子一样落在扎西身上:“你是故意摔倒的。” 不是疑问,是肯定。 扎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神躲闪,不敢和李思萍对视,嘴唇哆嗦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是真的脚滑了,地上有石头……” “脚滑?”高云翔忍着伤口的刺痛,走了过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痞气十足地盯着扎西,“脚滑能刚好滑到离防御圈最远的地方?脚滑能刚好吸引三只狼?扎西大哥,你这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比那些流量明星强多了。” 扎西的身体猛地一僵,说不出话来,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都泛了白。 李思萍的眼神越来越冷,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看来,科研队里的内鬼,就是你。从现在开始,你去哪都必须有人跟着,寸步不离,别想耍任何花样。” 高云翔看着扎西慌乱的样子,心里了然。这内鬼总算是露了马脚,接下来,就该好好盯着他,看看他到底想玩什么花样,背后的“龙爷”,又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篝火的红光映着每个人的脸,气氛凝重而紧张。高云翔摸了摸手臂上缠着的绷带,又看了看身边眼神坚定的李思萍,心里的斗志越来越旺——羌塘的夜虽然危险,但好戏,才刚刚开始。 ------------ 第14章:沙尘突袭·领航绝境 羌塘腹地的日头毒得像泼了火,晒得戈壁滩上的砾石发烫,空气里飘着股干燥的土腥味。车队正沿着既定路线行驶,坦克300的引擎在空旷的戈壁上轰鸣,高云翔开着头车,敞开一点车窗,让热风灌进来,嘴里叼着根被晒得发软的烟,没点燃——这破地方,打火机刚打着火就被风刮灭。 “副队,前面地势平坦,能提速到80码。”赵云姝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点电流杂音,“卫星信号稳定,方向没错,再走两小时就能到下一个补给点。” “收到。”高云翔应了一声,脚下轻轻给油,坦克300像脱缰的野马,在戈壁上飞驰,车辙印在身后拉出两道笔直的线。他瞥了眼后视镜,看到扎西坐在二车里,脑袋歪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心里冷笑一声——这内鬼被盯得死死的,倒看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李思萍的声音紧接着传来:“大家注意节省体力,到补给点后吃午饭,郭璇记得给高云翔的伤口换药,别感染了。” “知道了李队,还是你心疼我。”高云翔痞气十足地调侃,“不像郭大医生,换药跟杀猪似的,疼得我龇牙咧嘴。” “你废话真多!”郭璇的声音带着怒气,“嫌疼别受伤啊,下次再敢这么冒失,我就让你疼个够!” 对讲机里传来队员们的哄笑声,气氛轻松了不少。可就在这时,远处的天际线突然涌来一团巨大的黄云,像一堵移动的高墙,朝着车队的方向快速压过来,风也变得狂躁起来,卷起地上的黄沙,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作响。 “不好!是沙尘暴!”赵云姝的声音瞬间变得急促,“速度太快了,至少是强沙尘暴级别!” 高云翔脸色一变,瞬间收起了嬉皮笑脸,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经历过比这更凶的沙尘暴,知道在无人区里,这玩意儿就是催命符,一旦被卷进去,能见度骤降,车辆容易失控,甚至可能被流沙掩埋。 “全体注意!关闭车窗!挂低速挡!打开应急灯!”高云翔对着对讲机大吼,声音沉稳有力,“二车、尾车,跟着我的车辙走,别掉队!保持车距五米,不准超车!” 话音刚落,狂风就像一只无形的巨手,猛地拍在车身上,坦克300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高云翔死死握住方向盘,指节泛白,脚下踩死刹车,慢慢降挡。车窗关得严严实实,可还是有细小的沙粒从缝隙里钻进来,在车厢里飞舞。 黄云瞬间就到了眼前,天地间一片混沌,到处都是翻滚的黄沙,能见度不足一米,前方的路完全看不清,只能看到漫天的黄色。仪表盘突然开始疯狂闪烁,指针乱跳,最后“啪”地一声,彻底黑屏了——电路被沙尘干扰,失灵了。 “卫星信号中断!无法定位!”赵云姝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绝望,“我看不到任何参照物,不知道方向了!” “慌什么!有我在!”高云翔大吼一声,稳住心神。特战时期在沙漠执行任务,比这更恶劣的情况都遇到过,没有导航,没有仪表盘,全靠经验判断方向。他微微探出头,感受着风的方向——风是从西北方向吹来的,带着一股强劲的力量。 他又看向窗外的沙丘,虽然被黄沙笼罩,但沙丘的走势有迹可循,迎风面陡峭,背风面平缓。“所有人听我指挥,跟着我的车走!”高云翔一边说,一边挂挡起步,坦克300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航行的孤舟,在沙尘暴中艰难穿行。 他凭借着多年的领航经验,根据风向和沙丘走势判断方向,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不断调整着行车路线。前方突然出现一块巨大的巨石,被黄沙半掩着,直到离车不到十米远才隐约看清。 “小心!有巨石!”高云翔大喊一声,猛地打方向盘,同时踩下刹车。坦克300在黄沙中划出一道弧线,车轮摩擦着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堪堪避开巨石,车身却因为惯性剧烈地晃动了一下,高云翔的额头撞在方向盘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高云翔,你没事吧?”李思萍的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担忧。 “没事,小意思,就当是按摩了。”高云翔揉了揉额头,咧嘴一笑,痞气不减,“李队,你那边怎么样?队员们都还好吗?” “我没事,队员们都系好了安全带。”李思萍的声音依旧冷静,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郭璇,检查队员的身体状况,特别是科研人员,有没有晕车或者不舒服的;王晓宇,随时准备抢修车辆,一旦出现故障,立刻汇报;赵雷,注意观察车外情况,有异常及时提醒。” “收到!” “收到!” 队员们的声音陆续传来,虽然带着紧张,但没有慌乱。高云翔心里松了口气,有李思萍在统筹调度,他就能专心领航,不用分心。 沙尘暴越来越猛,狂风呼啸着,像野兽在嘶吼,车身被吹得左摇右晃,仿佛随时都会被掀翻。高云翔的额头上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方向盘上。他左手紧握方向盘,右手下意识地摸向脖子上的狼牙吊坠,冰凉的触感传来,让他瞬间清醒了不少。 他心里默念着:“稳住,高云翔,你不能慌,兄弟们都在看着你,李队也在看着你,你要是慌了,大家就完了。” 狼牙吊坠是方佳兰送的,说能保平安。以前他不信这些,可现在,这小小的吊坠却给了他无穷的力量。他想起方佳兰的哭诉,想起刀疤陈的嚣张,想起扎西的阴谋,想起“龙爷”的神秘,心里的斗志越来越旺——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还要查明真相,还要保护兄弟们和科研团队的安全。 坦克300在沙尘暴中艰难地前进,每走一米都要付出巨大的努力。高云翔凭借着精准的判断和丰富的经验,避开了一个又一个陷阱——流沙区、巨石堆、干涸的河道,好几次都险象环生,吓得后面的队员们心惊胆战。 李思萍一直在对讲机里保持着冷静的指挥,时不时询问各车的情况,给大家打气:“坚持住!沙尘暴不会持续太久,我们一定能冲出去!高云翔经验丰富,跟着他走,绝对不会错!” 高云翔听到这话,心里暖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知道,李思萍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心里是信任他的。这份信任,比什么都重要。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沙尘暴似乎没有减弱的迹象,反而越来越猛。车厢里的空气越来越浑浊,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土腥味,让人呼吸困难。高云翔的嗓子干得冒烟,嘴唇裂开了几道口子,渗出血丝,可他不敢喝水,他要保持清醒,每一滴水都很珍贵。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的黄沙似乎变得稀薄了一些,风也小了一点。高云翔精神一振,大喊:“大家坚持住!我们快冲出去了!” 他脚下给油,坦克300加快了速度,朝着黄沙稀薄的方向冲去。又走了大约十分钟,眼前突然一亮——漫天的黄沙消失了,湛蓝的天空出现在头顶,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沙尘暴终于过去了。 高云翔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靠在座椅上,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队员们也纷纷下车,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脸上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太好了!我们冲出来了!”赵云姝兴奋地大喊,拿出导航仪检查,脸色却突然变了,“不好!我们偏离路线了,大概偏离了10公里!” 高云翔走过去一看,导航仪上显示,他们现在的位置在原定路线的东边,前方是一片未知的峡谷,峡谷两侧是陡峭的悬崖,看起来凶险异常。 “这是哪里?”张教授皱着眉问,脸上满是担忧。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扎西突然开口了,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我知道这条路,这是一条近道,从峡谷穿过去,能节省两个小时的路程,还能避开前面的一片流沙区。” 高云翔和李思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疑惑和警惕。扎西一直表现得对路线一无所知,怎么会突然知道这条近道?而且,这峡谷看起来如此凶险,真的是近道吗? 高云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痞气十足地盯着扎西:“扎西大哥,你这么厉害?连这种无名峡谷都知道?以前来过?” 扎西的眼神闪烁了一下,避开高云翔的目光:“我……我听老一辈的牧民说过,具体的也不太清楚,只是觉得能节省时间。” “是吗?”李思萍的眼神冰冷,带着审视,“可我怎么觉得,这峡谷不像是什么近道,反而像一个陷阱呢?” 高云翔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扎西,肯定没安好心,这条所谓的近道,说不定就是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等着他们往里跳。 他看着眼前的峡谷,又看了看一脸紧张的扎西,心里的斗志越来越旺——来吧,不管是什么陷阱,他都接招了。他倒要看看,扎西和他背后的人,到底想干什么。 ------------ 第15章:峡谷惊魂·内鬼暴露 坦克300的轮胎碾过峡谷入口的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像咬碎了谁的骨头。两侧的悬崖峭壁直插云霄,怪石嶙峋得像张牙舞爪的怪兽,阳光被挡在崖顶,峡谷里透着股阴森的凉意,风穿过崖缝,发出呜呜的怪响,跟鬼哭似的。 扎西坐在二车副驾,一反之前的木讷,腰杆挺得笔直,手指着前方:“往左边开,左边有段平坦路,能错车。” 高云翔开着头车,眼角的余光扫过路面,心里咯噔一下——碎石堆里,印着几道新鲜的车辙,轮胎纹路清晰,一看就是刚压过没多久,而且是越野车的胎印。他不动声色地抬眼瞟向崖壁,几块松动的石块挂在半空,像是轻轻一碰就会掉下来,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 “扎西大哥,你挺熟啊,以前常来这峡谷?”高云翔对着对讲机喊,语气里带着点痞气的调侃,眼睛却没闲着,把峡谷两侧的地形摸了个透。 扎西的声音有点发紧:“不……不常来,就是听老一辈说过路线。” “哦?老一辈还告诉你哪块石头能掉下来不?”高云翔嗤笑一声,脚下悄悄松了油门,坦克300的速度慢了下来。 李思萍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对着对讲机沉声道:“全体减速,提高警惕,注意观察两侧崖壁!” 话音刚落,“轰隆——”一声巨响,震得地动山摇!两块磨盘大的巨石从左侧悬崖上滚落,“咚”地砸在路面上,激起漫天烟尘,正好堵死了车队的退路。 “不好!有埋伏!”赵雷大吼一声,抄起工兵铲就想下车。 “别动!”高云翔大喊,话音未落,就见扎西猛地从二车里窜了出来,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寒光闪闪,他一把揪住旁边的张教授,将刀架在了老人的脖子上,刀刃紧贴着皮肤,划出一道细细的血痕。 “都不许动!把样本交出来!不然我杀了他!”扎西的声音变得狰狞,再也没有之前的憨厚,眼睛里满是贪婪和疯狂。 高云翔心里一沉——内鬼终于撕破脸皮了。 就在这时,峡谷深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三辆无牌越野车疾驰而来,“嘎吱”一声停在车队前方,车门打开,下来十几个蒙面人,个个手里拿着钢管、砍刀,还有几个人端着猎枪,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为首的是个光头,脸上一道疤从额头划到下巴,看着比刀疤陈还凶悍,正是刀疤陈的同伙,外号“黑头”。 “高云翔,我们又见面了。”黑头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眼神阴鸷地盯着高云翔,“没想到吧,刀疤哥虽然进去了,但生意还得做。把科研样本交出来,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今天就让你们全都埋在这峡谷里!” 高云翔往前迈了一步,下意识地挡在李思萍身前,像一堵墙,挡住了蒙面人的视线。他嘴角勾起一抹痞气的笑,眼神却冷得像冰:“样本不能给你们,一群偷鸡摸狗的走私犯,也配碰科研样本?” “你他妈找死!”黑头脸色一沉,挥了挥手,几个蒙面人就想冲上来。 “等等!”李思萍的声音冷静得可怕,她从背包里悄悄掏出信号枪,紧紧攥在手里,对着队员们下令,“王晓宇,带两个人保护科研人员,守住车侧;赵云姝,立刻想办法启动应急通讯,联系外界求援;赵雷、陈默,跟我和高云翔顶住他们!” “收到!”队员们齐声应道,瞬间进入战斗状态。王晓宇拉着张教授和其他科研人员躲到车后,手里还拎着扳手;赵云姝蹲在车旁,手指在通讯设备上飞快操作;赵雷和陈默一左一右,护在高云翔和李思萍身边,手里的家伙都握得死紧。 扎西见场面僵持住,刀架得更紧了,张教授疼得皱起眉头,却倔强地说:“样本是国家的,绝不能给你们这些败类!” “老东西,找死!”扎西怒喝一声,就要动手。 “别动他!”高云翔大吼一声,往前冲了半步,眼神里的杀气几乎要溢出来,“有本事冲我来!欺负一个老人,算什么本事?” “哟,还挺讲义气?”黑头冷笑一声,“高云翔,我知道你是特战退役,能打,但你看看这架势,就凭你们几个人,打得过我们十几个?识相点,把样本交出来,大家都省事。” “就凭你们?”高云翔嗤笑一声,猛地脱下外套,扔在地上。里面的黑色紧身衣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每一块肌肉都透着爆发力,那是常年训练留下的痕迹,充满了力量感。他活动了一下手腕,指关节“咔咔”作响,眼神锐利如刀,“利刃特战退役,收拾你们这帮杂碎,足够了!” 这话一出,黑头的脸色变了变——利刃特战的名声,在道上谁不知道?那是能在刀尖上舔血的主儿,一个能打十个都不夸张。可他仗着人多,还有猎枪,心里又硬气了几分:“别吹牛逼!就算你是特战退役,也架不住子弹!今天,样本我要定了!” “是吗?”李思萍缓缓举起信号枪,枪口对准天空,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你以为我们没准备?我们的支援已经在路上了,最多半小时就到,你们跑不掉的!” 黑头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地抬头看了看天空——信号枪一旦发射,就是明晃晃的求援信号,这峡谷虽然偏,但兴和户外的支援速度他是听说过的,要是真等支援来了,他们就是瓮中之鳖。 可他看着张教授脖子上的刀,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样本箱,贪婪压过了恐惧:“别唬我!就算支援来了,我也能先杀了这老东西,抢了样本跑路!给你们最后三分钟,交不交样本?” 高云翔和李思萍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决绝。高云翔慢慢握紧了拳头,指关节泛白,心里盘算着怎么才能既救下张教授,又保住样本。李思萍则紧紧攥着信号枪,随时准备发射,眼神死死地盯着黑头,寻找着最佳时机。 峡谷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风穿过崖缝的呜咽声,还有蒙面人粗重的呼吸声。一场恶战,一触即发。高云翔看着眼前的蒙面人,又看了看架着刀的扎西,嘴角的痞气笑容里多了几分狠厉——今天,就让这些杂碎知道,什么叫特战退役的厉害! ------------ 第16章:峡谷激战·特战雄风 “给我上!杀了他们,抢样本!”黑头的吼声像炸雷般在峡谷里回荡,手里的猎枪往前一挥,十几个蒙面人跟饿狼似的扑了上来,棍棒挥舞着带起风声,砍刀寒光闪闪,直逼高云翔几人。 “来得好!”高云翔低喝一声,手腕一甩,伸缩棍“咔嚓”一声弹开,通体黝黑的棍身透着冷光。他不退反进,像头猛虎般迎上去,面对劈来的砍刀,脚下一滑,一个侧翻避开刀锋,不等对方反应,反手一棍就砸在那人膝盖上——“咔嚓”一声脆响,蒙面人惨叫着跪倒在地,手里的刀“哐当”落地。 李思萍手里的消防斧也没闲着,迎面一根钢管扫来,她不闪不避,斧头猛地劈下,硬生生把钢管劈成两截,木屑飞溅。不等对方愣神,她抬脚一脚踹在那人胸口,蒙面人像个破麻袋似的飞出去,重重撞在崖壁上,昏死过去。“动作快点,别耽误时间!”她头也不回地喊,声音冷静却带着股冲劲,尽显特战风采。 高云翔一边打一边还不忘耍痞:“李队,咱俩比比谁撂倒的多?输了的请喝奶茶,全糖加珍珠!” “没心思跟你闹!”李思萍瞪了他一眼,斧头又劈倒一个冲上来的蒙面人,“专心干活!” 两人并肩作战,一棍一斧配合得天衣无缝。高云翔身法灵活,专挑对方关节下手,一棍一个准;李思萍力大势沉,斧头劈砍带风,没人能挡得住她一击。赵雷和陈默也不含糊,工兵铲和撬棍舞得虎虎生风,跟在两人身后补位,不一会儿就撂倒了四五个蒙面人。 王晓宇本是机械师,打架却也不含糊。一个蒙面人想绕到车后抢样本,被他瞅准机会,手里的扳手“呼”地抡过去,正砸在对方后脑勺上,蒙面人哼都没哼一声就晕了过去。“想抢样本?先过我这关!”他甩了甩扳手,脸上满是悍气。 混乱中,扎西瞅准机会,一把抄起地上的样本箱,转身就想往峡谷深处跑——他知道黑头这帮人靠不住,只要抢了样本交给龙爷,照样能领赏。可他刚跑两步,就被一个身影拦住了去路。 “放下样本!”郭璇双手叉腰站在面前,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冷得吓人。她是急救圣手,却也不是软柿子,在部队里练的格斗术没丢,对付扎西绰绰有余。 “让开!不然我杀了你!”扎西举着短刀,色厉内荏地吼道。 “就凭你?”郭璇嗤笑一声,不等他动手,侧身避开刀锋,反手一掌劈在他手腕上。扎西吃痛,短刀“哐当”落地,样本箱也摔在了地上。郭璇顺势扭住他的胳膊,膝盖顶在他后腰上,把他死死按在地上,“老实点!” 扎西挣扎着喊:“放开我!龙爷不会放过你们的!” “龙爷?等会儿让你跟警察说去!”郭璇冷冷道,招呼旁边的科研助理,“帮忙看住他,别让他乱动。” 另一边,赵云姝蹲在车旁,手指在应急通讯设备上飞快操作,额头上满是汗珠。峡谷信号本来就差,刚才又经过沙尘暴,设备受了点影响,她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快点,再快点!”她心里默念,手指猛地按下最后一个按钮——通讯设备突然发出“滴滴”的声响,信号格慢慢变满了! “通了!我联系上外界了!”赵云姝兴奋地大喊,“是边检站的警察同志,他们说马上派直升机过来支援,一小时内就能到!” “太好了!”队员们士气大振,下手更有劲了。 黑头一看形势不对,自己这边倒下了一大半,对方却越战越勇,还联系上了支援,顿时慌了神。他顾不上其他人,转身就往自己的越野车跑:“撤!快撤!” “想跑?没门!”高云翔眼疾手快,一看他要溜,拔腿就追了上去。黑头钻进驾驶室,慌忙启动车子,猛踩油门就想往前冲。高云翔三步并作两步,一把抓住汽车的后视镜,身体瞬间被拖了起来,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痕迹。 “松开!快松开!”黑头吓得魂飞魄散,一边猛打方向盘,一边踩油门,想把高云翔甩下去。汽车在峡谷里左右摇摆,速度越来越快,高云翔被拖行着,胳膊被后视镜勒得生疼,却死死抓着不放,脸上还挂着痞气的笑:“想跑?问过你爷爷我了吗?” 他借着汽车摇摆的力道,身体猛地一荡,一脚踹在车窗上——“哐当”一声,车窗被踹碎,玻璃碴飞溅。高云翔探进身子,一把揪住黑头的衣领,硬生生把他从驾驶室里拽了出来! 两人重重摔在地上,高云翔翻身骑在黑头身上,拳头雨点般砸下去:“让你抢样本!让你设埋伏!让你跑!” 黑头被打得鼻青脸肿,哀嚎着求饶:“别打了!别打了!我投降!我投降!” 高云翔停下拳头,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提起来,痞气十足地拍了拍他的脸:“早投降不就完了?浪费老子力气。” 此时,剩下的蒙面人见首领被擒,也没了斗志,要么被队员们撂倒,要么举手投降。峡谷里一片狼藉,地上躺着哀嚎的蒙面人,扎西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黑头被高云翔揪着,像个丧家之犬。 李思萍走过来,看了眼鼻青脸肿的黑头,又看了看浑身是土却依旧神采飞扬的高云翔,无奈地摇了摇头,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行了,别耍痞了,把他们看好,等支援过来。” “得嘞,李队!”高云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不过说好的,刚才打架我撂倒的比你多,你得请我喝奶茶,全糖加珍珠,不准耍赖!” 李思萍白了他一眼,没说话,却悄悄点了点头。阳光透过崖缝照进峡谷,洒在两人身上,带着股暖意。高云翔看着身边的李思萍,又看了看队员们,心里满是成就感——这趟羌塘之行虽然凶险,但有这帮靠谱的兄弟和这个嘴硬心软的队长,再大的困难,也能闯过去。 远处的天空,隐隐传来直升机的轰鸣声——支援来了。 ------------ 第17章:支援抵达·危机解除 峡谷里的风还带着股硝烟味,地上躺着哼哼唧唧的蒙面人,高云翔揪着黑头的衣领,跟拎小鸡似的把人往车旁一扔,拍了拍手上的灰,嘴里还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痞气十足地骂:“怂货,跑什么?刚才挥砍刀的劲儿呢?” 黑头鼻青脸肿,嘴角淌着血,缩在地上不敢吭声——他算是见识到了,这高云翔是真能打,被车拖行十米还能把人从驾驶室里拽出来,这身手,比传说中还邪乎。 扎西被郭璇按在地上,挣扎着还想喊,赵雷干脆找了根绳子,把人捆得跟粽子似的,嘴里塞了块布,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队员们收拾着现场,把蒙面人的武器收拢,清点人数,除了高云翔胳膊被拖得擦破点皮,其他人都没大碍。 “副队,你这胳膊得好好处理下,都磨掉一层皮了。”郭璇走过来,皱着眉看着高云翔胳膊上的伤口,血珠混着泥沙,看着挺吓人。 “小伤,不碍事。”高云翔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刚想再说句俏皮话,就听到远处天空传来“嗡嗡”的轰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 “是直升机!支援来了!”赵云姝眼睛一亮,指着天空大喊。 众人抬头望去,一架军用直升机正从峡谷口方向飞来,螺旋桨卷起的气流吹得地上的碎石乱滚,机身侧面印着“边检”字样。紧随其后的,还有两辆越野车,车身上印着“兴和户外”的标志,是公司的支援队伍。 直升机稳稳地降落在峡谷外的空地上,舱门打开,一个穿着警服、身材高大的男人率先跳下来,正是边检站的警长林峰——高云翔在特战时期认识的老熟人。 “高云翔,你小子可以啊,在羌塘还能闹出这么大动静。”林峰笑着走过来,一拳捶在他肩膀上,力道不小。 “林警长,好久不见,还是这么生猛。”高云翔咧嘴一笑,痞气不减,“没办法,树欲静而风不止,总有些不长眼的玩意儿找上门来。” 林峰扫了眼地上的蒙面人和被捆的扎西、黑头,脸色沉了下来:“这些就是黑头的团伙?长期在羌塘流窜,抢劫科研样本、游客财物,还走私珍稀动植物,我们盯了他们很久了。” 说话间,其他警察和公司支援的人也都到了,开始有条不紊地工作——给黑头团伙戴上手铐,搜身、取证,清点现场的武器和走私工具。一名警察从黑头的越野车里搜出几个铁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风干的珍稀动物皮毛和一些植物标本,还有几本记录走私交易的账本。 “林警长,你看,这些都是证据。”警察把账本递给林峰。 林峰翻了翻账本,眼神越来越冷:“好小子,胆子不小,敢在羌塘这么搞。带走,回去好好审!” 黑头和他的手下被警察押着往直升机和越野车上带,一个个垂头丧气,再没了之前的嚣张。扎西被拽起来时,嘴里的布掉了,他挣扎着,对着高云翔和李思萍大喊:“你们惹上大麻烦了!我只是小角色,背后还有人!你们跑不掉的!” 警察一把捂住他的嘴,把他塞进车里。高云翔和李思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扎西说的是真的,刀疤陈、黑头,都只是棋子,背后的“龙爷”,才是真正的大麻烦。 就在这时,张教授带着科研人员走了过来,紧紧握住高云翔和李思萍的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太感谢你们了!要是没有你们,样本就被抢走了,我们这些人的性命也难保。兴和户外第三队,果然名不虚传!” “张教授客气了,保护客户和样本,是我们的职责。”李思萍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笑容,语气温和了不少。 “职责?这可不是一般的职责啊!”张教授感慨道,“面对这么多手持武器的歹徒,你们临危不乱,英勇无畏,真是太让人敬佩了。等我们回去,一定要给你们公司送一面锦旗!” “锦旗就不用了,”高云翔嬉皮笑脸地说,“要是张教授真要感谢,不如回去给我们写封表扬信,让我们公司给我们涨点奖金,那就再好不过了。” 众人都被他逗笑了,现场严肃的气氛缓和了不少。张教授笑着说:“没问题!表扬信一定写,还要写得大大的,让你们全公司都知道你们的英勇事迹!” 这时,韩国华也从公司支援的直升飞机下来了,脸上满是欣慰的笑容:“干得好!第三队果然是公司的王牌!我就知道,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们,绝对没问题。总部已经知道了情况,会给你们记大功,奖金加倍!” “谢谢韩经理!”队员们都很高兴,脸上露出了笑容。 “好了,这里交给警察和支援的人,你们收拾一下,继续赶路吧。”韩国华说,“科研样本很重要,早点送到采集点,完成任务。” “收到!”李思萍点点头,开始安排队员们收拾装备。 郭璇拉着高云翔,找了个干净的地方,给他处理胳膊上的伤口。她拿出碘伏和纱布,一边小心翼翼地擦拭伤口,一边抱怨:“你也太拼了,被车拖行十米,就不怕胳膊被拽断?真是个不要命的糙汉。” “嗨,这不是没事嘛。”高云翔满不在乎地说,“当时就想着不能让黑头跑了,不然下次再想抓他,就难了。” “就你理由多。”郭璇白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了不少,“忍着点,有点疼。” 高云翔咬着牙,没吭声。这时,李思萍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瓶温水,递到他面前:“喝点水。” 高云翔接过水,说了声“谢谢”,拧开喝了一口。他抬头看向李思萍,发现她眼神里满是关心,却刻意避开了他的目光,脸颊微微泛红。 “下次别这么冲动了。”李思萍的声音很小,却清晰地传到高云翔耳朵里,“团队需要你,不能少了你。” 高云翔心里一暖,咧嘴一笑:“知道了,李队。下次一定注意,不冲动,不冒险。” 李思萍点点头,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帮队员们收拾装备了。高云翔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这个嘴硬心软的女队长,好像也没那么难相处,甚至……有点可爱。 队员们很快就收拾好了装备,车队重新出发,朝着科研样本采集点驶去。峡谷里的风渐渐平息,阳光洒在戈壁上,泛着金色的光芒。高云翔开着头车,心情格外轻松,虽然知道背后还有“龙爷”这个大麻烦,但他并不畏惧——有第三队的兄弟们在,有李思萍在,再大的困难,也能闯过去。 他摸了摸脖子上的狼牙吊坠,冰凉的触感让他更加清醒。扎西的话还在耳边回响,背后的人……到底是谁?“龙爷”又是什么来头?高云翔心里充满了疑问,他知道,这些疑问,迟早都会有答案。 车队在戈壁上疾驰,留下两道长长的车辙,朝着远方的采集点驶去。一场危机已经解除,但新的挑战,还在等着他们。 ------------ 第18章:样本采集·意外发现 车队驶出峡谷,又行驶了两个多小时,终于抵达了羌塘珍稀植物样本采集点。这里是一片开阔的河谷,四周是连绵的雪山,河谷里长着许多不知名的植物,郁郁葱葱,在荒凉的羌塘里,显得格外生机勃勃。 “就是这里了。”张教授指着河谷里的一片植物,兴奋地说,“这就是我们要采集的珍稀植物——羌塘雪莲花,只生长在海拔4500米以上的河谷地带,对研究高原生态环境有着重要的意义。” 队员们纷纷下车,开始忙碌起来。李思萍安排任务:“高云翔,你带赵雷、陈默,负责警戒,重点关注河谷四周,防止有意外发生;王晓宇,你检查车辆,确保车辆处于良好状态,随时应对突发情况;赵云姝,你绘制周边地图,标记危险区域和逃生路线;郭璇,你负责医疗保障,随时准备处理突发伤病。” “收到!”队员们齐声应道,各司其职,迅速投入到工作中。 高云翔带着赵雷、陈默,沿着河谷四周巡逻。河谷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和科研人员采集样本的低语声。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眼神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赵雷和陈默跟在他身后,手里握着工兵铲,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 “副队,你说这地方这么偏,会不会还有走私团伙的人?”赵雷小声问。 “不好说。”高云翔摇摇头,“‘龙爷’还没露面,谁知道他会不会派人来捣乱。小心点总没错,不能掉以轻心。” 陈默点点头:“嗯,我们会注意的。” 王晓宇正在检查车辆,他打开引擎盖,仔细检查着发动机、机油、水箱等部件,手里的扳手时不时拧动一下。他一边检查,一边嘴里念叨着:“可别出问题,这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出了问题可就麻烦了。” 赵云姝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地图和笔,正在绘制周边地图。她对照着卫星导航和实地地形,把河谷、雪山、危险区域都一一标记在地图上,线条清晰,标注准确。“好了,周边地形都摸清楚了,没有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赵云姝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对李思萍说。 郭璇则在车旁搭起了一个简易的医疗帐篷,把急救包、担架、氧气瓶等医疗设备一一摆放好,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她坐在帐篷里,目光时不时扫过正在采集样本的科研人员和巡逻的队员们,确保大家的安全。 科研人员们正在小心翼翼地采集羌塘雪莲花的样本。他们拿着小铲子和标本盒,轻轻挖起雪莲花,小心翼翼地放进标本盒里,生怕损坏了植株。张教授在一旁指导着,时不时停下来,观察雪莲花的生长状态,记录着数据。 “大家小心点,动作轻一点,别损坏了根系。”张教授叮嘱道,“这些雪莲花非常珍贵,每一株都很重要。” 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的科研助理突然大喊:“张教授,快来看看!这里有个山洞!” 众人都被吸引了过去,高云翔和李思萍也迅速赶了过来。只见在河谷西侧的山壁上,有一个隐蔽的山洞,洞口被茂密的灌木丛遮挡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洞口周围有明显的人类活动痕迹,地上散落着几个烟头和一些食品包装袋。 “这个山洞怎么之前没发现?”张教授皱着眉,疑惑地说。 “可能是被灌木丛遮挡住了,没注意。”高云翔说,他警惕地看着洞口,“里面不知道有没有人,我和李思萍带着队员进去看看。” “好,你们小心点。”张教授点点头。 高云翔和李思萍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高云翔挥了挥手,赵雷、陈默、王晓宇立刻围了过来。“赵雷、陈默,跟我和李队进去,王晓宇,你在洞口警戒,一旦有异常,立刻通知我们。” “收到!” 高云翔手里握着伸缩棍,李思萍握着消防斧,赵雷和陈默握着工兵铲,四人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山洞。山洞里黑漆漆的,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淡淡的霉味。高云翔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火把,照亮了前方的路。 山洞不深,大约有十几米长,里面空荡荡的,却堆放着许多东西。四人走进一看,都惊呆了——山洞里堆放着几十个铁箱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珍稀动植物的标本,有雪豹的皮毛、藏羚羊的角、野牦牛的头骨,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植物标本,种类繁多,数量惊人。在这些铁箱子旁边,还放着***枪,枪身漆黑,握把上刻着一个清晰的“龙”字。 “我的天,这么多珍稀动植物标本!”赵雷惊呼道。 李思萍拿起那把手枪,仔细看了看,脸色沉了下来:“这把枪是境外走私进来的,性能很好,威力不小。看来这个走私团伙不简单,背后有国际势力支持。” 高云翔也拿起一把植物标本,皱着眉说:“这些标本都很珍贵,要是流入黑市,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对羌塘的生态环境也会造成严重的破坏。” 四人把山洞里的情况检查了一遍,没有发现其他人。高云翔拿起对讲机,对着洞口的王晓宇说:“王晓宇,通知张教授和其他队员,过来看看。” 很快,张教授和其他队员、科研人员都赶到了山洞里。看到山洞里堆放的珍稀动植物标本,大家都很震惊。张教授拿起一个雪豹皮毛标本,心疼地说:“太可惜了,雪豹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数量非常稀少,竟然被他们猎杀了这么多,还做成了标本走私。这些标本价值连城,要是流入黑市,会对生态环境造成严重的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张教授,您放心,这些标本我们会交给边检站的警察,让他们依法处理,绝对不会让它们流入黑市。”李思萍说。 就在这时,高云翔的对讲机响了,是林峰打来的。“高云翔,告诉你一个重要消息。”林峰的声音传来,“刀疤陈在审讯中已经招了,他背后的老板是‘龙爷’,专门在无人区做走私生意,猎杀、走私珍稀动植物,抢劫科研样本,这次你们护送的张教授的科研样本,就是他的目标。” 高云翔和李思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龙爷……”高云翔喃喃自语,这个名字像一块石头,压在他的心头。 “林警长,我们在采集点附近的一个山洞里,发现了大量珍稀动植物标本,还有一把刻着‘龙’字的手枪,应该是‘龙爷’的走私团伙留下的。”高云翔对着对讲机说。 “什么?有这种事?”林峰的声音很惊讶,“你们保护好现场,我马上带人过去。” 挂了对讲机,高云翔看着山洞里的标本和手枪,心里清楚,一场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龙爷”既然把目标瞄准了张教授的科研样本,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他们很可能会面临更猛烈的攻击。 李思萍的脸色也很严肃:“看来我们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太平静了。‘龙爷’的势力很大,我们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保护好科研样本和大家的安全。” “放心吧,李队。”高云翔咧嘴一笑,痞气十足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管‘龙爷’有多厉害,我们第三队都接得住。只要我们团结一心,就没有解决不了的困难。” 队员们也都纷纷表示:“对,我们不怕!一定能保护好样本和大家的安全!” 张教授看着高云翔和队员们坚定的眼神,心里很感动:“有你们在,我就放心了。谢谢你们,辛苦了。” “张教授客气了,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李思萍说,“大家先把这些标本整理一下,等林警长来了,交给他们处理。我们继续加强警戒,不能让‘龙爷’的人有可乘之机。”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整理山洞里的标本,加强周边的警戒。阳光透过洞口照进山洞里,照亮了那些珍稀动植物标本,也照亮了队员们坚定的眼神。 ------------ 第19章:露营温情·防寒服的默契 样本采集工作顺利完成,张教授和科研人员们小心翼翼地把采集到的羌塘雪莲花样本放进特制的保温箱里,脸上满是收获的喜悦。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羌塘的大地上,把雪山和河谷都染成了金色,景色壮丽而静谧。 “好了,样本已经采集完成,今天就在这里露营,明天一早出发返回。”李思萍看了看天色,对众人说。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搭建帐篷、升起篝火、准备晚餐。王晓宇和赵雷一起,搭建起了三顶军用帐篷,帐篷防水防风,足够容纳所有人休息。赵云姝和陈默则在帐篷周围撒上了驱蛇粉,防止夜间有蛇虫侵扰。郭璇从车上搬下来便携式燃气灶和食材,开始准备晚餐——简单的方便面、罐头和压缩饼干,在这荒凉的羌塘里,已经算是不错的伙食了。 高云翔则负责升起篝火,他捡来一些干燥的树枝和牛粪,堆在一起,用打火机点燃。火苗“噼里啪啦”地燃起来,橘红色的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脸,驱散了夜色带来的寒意和恐惧。 “郭大医生,今晚的伙食能不能改善一下啊?天天吃方便面,我都快变成方便面了。”高云翔凑到郭璇身边,嬉皮笑脸地说。 “知足吧你,”郭璇白了他一眼,“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方便面吃就不错了,还想改善伙食?有本事你去抓只黄羊来,我给你烤着吃。” “抓黄羊?那可是国家保护动物,我可不敢。”高云翔摆摆手,“算了,方便面就方便面,总比饿肚子强。” 众人都被他逗笑了,露营地的气氛轻松而愉快。晚餐很快就准备好了,大家围坐在篝火旁,吃着方便面,聊着天。张教授给大家讲着羌塘的生态环境和珍稀动植物,队员们也分享着自己在无人区探险的经历,欢声笑语在河谷里回荡。 夜色渐深,羌塘的气温骤降,寒意刺骨。郭璇从车上搬下来一箱热水袋,挨个分发给大家:“夜里温度低,最低能到-20℃,把热水袋灌上热水,揣在怀里,别冻着了。” “谢谢郭大医生!”大家纷纷接过热水袋,灌上热水,揣在怀里,一股暖意瞬间蔓延到全身。 高云翔揣着热水袋,坐在篝火旁,看着队员们和科研人员们都进了帐篷休息,只有李思萍还坐在篝火旁,双手放在膝盖上,不停地搓着,似乎在取暖。他仔细一看,发现李思萍的防寒服在峡谷激战中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了里面的毛衣,寒风从破口处灌进去,肯定很冷。 高云翔心里一动,默默脱下自己的防寒服——这件防寒服虽然也沾了点泥土和血迹,但完好无损,保暖效果很好。他走到李思萍身边,把防寒服轻轻披在她身上。 “穿上吧,别感冒了。”高云翔的声音很轻柔,没有了平时的痞气。 李思萍的身体猛地一僵,显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做。她低着头,没有拒绝,也没有道谢,沉默了片刻,才小声说:“你不冷?” “我火力壮,没事。”高云翔在她身边坐下,身体微微前倾,靠近篝火,“再说了,我一个大男人,冻一下没事,你一个女人,可不能冻着了,不然我们第三队就没队长了。” 李思萍没有说话,双手紧紧抓着防寒服的领口,把自己裹得更紧了。防寒服上还残留着高云翔的体温和淡淡的烟草味,一股暖意从身上蔓延到心里,让她冰冷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也让她有些慌乱的心慢慢平静下来。 篝火的火苗跳动着,映照着两人的身影,把影子拉得很长很长,重叠在一起,显得格外亲密。露营地静悄悄的,只有篝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和风吹过草叶的“沙沙”声。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暧昧而微妙,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高云翔看着篝火,心里却不平静。他能感觉到身边李思萍的呼吸,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混合着防寒服上的烟草味,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让他心里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偷偷瞥了一眼李思萍,发现她也在看着篝火,脸颊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红晕,显得格外动人。 李思萍的心里也很乱。她能感觉到高云翔的目光,那目光带着温度,让她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平时爱开玩笑、有点痞气的男人,有时候却格外细心和温柔,让她有些心动。但她是队长,他是副队,两人是同事,是战友,她不能有太多的想法。 时间一点点过去,篝火渐渐弱了下去,变成了一堆通红的炭火。寒意再次袭来,高云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李思萍察觉到了,悄悄把防寒服往他那边拉了拉,想让他也暖和一点。 高云翔感受到了她的举动,心里一暖,咧嘴一笑:“没事,我真不冷。” 李思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炭火,心里却像揣了只小兔子,怦怦直跳。她知道,自己对这个痞气十足却又格外可靠的男人,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几声不明动物的嚎叫——“嗷呜——嗷呜——” 叫声低沉而有力,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股野性的气息。 高云翔的脸色瞬间变了,警惕地竖起耳朵,眼神锐利地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什么声音?” 李思萍也立刻收起了心中的情愫,变得严肃起来,仔细听着远处的叫声。 赵云姝听到叫声,也从帐篷里跑了出来,手里拿着红外热成像仪。她快速打开仪器,对准声音传来的方向,仔细观察着。过了一会儿,她脸色凝重地说:“副队,李队,前方10公里处有大型动物活动,从热成像上看,体型很大,像是棕熊。” “棕熊?”高云翔皱起了眉头,“这地方怎么会有棕熊?” “羌塘虽然荒凉,但也有棕熊活动,只是数量很少,平时很难见到。”张教授也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脸色有些担忧,“棕熊很凶猛,尤其是在饥饿的时候,会攻击人类。我们在这里露营,会不会被它发现?” “大家别慌。”李思萍冷静地说,“棕熊的视力不好,但嗅觉和听觉很灵敏。我们赶紧把篝火弄旺,棕熊怕火,一般不会靠近有火的地方。高云翔,你带赵雷、陈默,在帐篷周围巡逻,一旦发现棕熊靠近,立刻通知大家。” “收到!”高云翔立刻站起身,身上的痞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稳和警惕。他拿起伸缩棍,对赵雷、陈默说:“走,跟我巡逻去。” 三人迅速消失在夜色中,朝着帐篷周围走去。李思萍和其他队员一起,往篝火里添了些树枝,篝火重新燃了起来,熊熊的火焰照亮了露营地,也驱散了一些寒意和恐惧。 大家都没有了睡意,围坐在篝火旁,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远处的棕熊叫声还在时不时地传来,像一把锤子,敲在每个人的心上。高云翔和赵雷、陈默在帐篷周围巡逻着,眼神锐利,不放过任何一丝异常。 高云翔知道,今晚又将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棕熊的出现,给他们的露营带来了新的危险。 ------------ 第8章:训练考核·默契暗生 雅安城郊的深山老林里,晨雾还没散尽,高云翔就被李思萍的夺命连环call吵醒。他揉着乱糟糟的头发,叼着牙刷从宿舍跑出来时,第三队的兄弟们已经在训练场上列队站好,个个精神抖擞,就他顶着一脸没睡醒的褶子,活像刚从被窝里被拎出来的懒猫。 “高云翔,最后一个到,扣5分!”李思萍手里拿着考核表,眼神冷得像结了冰,“季度训练考核,模拟羌塘无人区迷路,主题‘领航+应急处理’,所有人随机组队,出发!” 高云翔刚漱完口,嘴里还含着泡沫,就被王晓宇推了一把:“副队,好运!这次跟你组队的是李队,祝你俩别在山里打起来。”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见李思萍朝他走来,手里扔过来一个登山包:“装备检查好,水、压缩饼干、急救包、防狼喷雾、地图指南针,缺一不可。考核规则:6小时内从山脚抵达山顶集合点,途中会遇到各种险情,解决不了就扣分,最后总分低于80分,羌塘任务你就别去了。” “不是吧李队,跟你组队?”高云翔挑眉,嬉皮笑脸地说,“咱俩这‘怼王组合’,别到时候没解决险情,先把对方解决了。” “少废话!”李思萍瞪了他一眼,“考核期间,我是队长,你听我指挥。要是敢拖后腿,就算你探路方案做得再好,也别想上任务。” 高云翔撇撇嘴,心里却没真当回事。模拟迷路这种考核,对他这个特战退役的领航员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可他刚背上登山包,就见赵云姝跑过来,冲他眨了眨眼:“副队,友情提示,这次的导航信号我会全程切断,祝你好运哦!” 他心里咯噔一下,刚想追问,李思萍已经率先走进了山林:“走了,再磨蹭就真的要迷路了。” 深山里植被茂密,晨雾缭绕,能见度不足二十米。高云翔跟在李思萍身后,踩着厚厚的落叶往前走,脚下时不时传来“咔嚓”的声响。他掏出地图和指南针,刚想定位,就发现手腕上的电子导航屏幕一片漆黑,果然被赵云姝给黑了。 “没信号了。”高云翔摊了摊手,“李队,现在只能靠老办法了。” 李思萍点点头,蹲下身查看地面的植被:“羌塘无人区多戈壁荒漠,但植被分布也有规律,这里虽然是山林,原理相通。你负责定位方向,我计算物资消耗和行进速度。” 高云翔没应声,抬头看了看天。晨雾渐渐散去,太阳从云层里钻出来,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他从背包里掏出指南针,又对照着太阳的方位,手指在地图上快速比划:“现在是上午九点,太阳在东南方向,咱们脚下的这条小溪是自西向东流,顺着小溪走两公里,会遇到一个岔路口,往南走是陡坡,往北走是缓坡,咱们走缓坡,能节省体力。” 李思萍凑过来看了眼地图,眉头微皱:“缓坡虽然省力,但距离远,咱们的物资只够支撑6小时,要是速度慢了,很可能到不了集合点。” “李队,这你就不懂了。”高云翔指着旁边的灌木,“你看这灌木的长势,南边的枝叶更茂盛,说明南边光照充足,但也意味着坡度陡,容易发生滑坡。北边枝叶虽然稀疏,但地形平缓,而且能避开正午的强光,减少水分消耗。特战守则第一条:保命优先,效率其次,咱们不能为了省时间冒风险。” 李思萍沉默了几秒,没再反驳:“听你的。但物资必须省着用,每人每天的饮水量不能超过500毫升,压缩饼干一顿只能吃一块。” 两人顺着小溪往前走,刚走了不到一公里,就听到前面传来痛苦的**声。拨开灌木丛一看,郭璇正躺在地上,脸色通红,额头上全是冷汗,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救命……我中暑了,肚子还疼……” 这是考核设置的第一个险情:中暑的“客户”。 李思萍立刻蹲下身,摸了摸郭璇的额头,又翻了翻她的眼皮:“体温偏高,脉搏加快,像是中暑加急性肠胃炎。高云翔,拿急救包!” 高云翔早就把急救包拿了出来,递过去一瓶藿香正气水:“先喝这个,再用湿毛巾敷额头降温。郭璇这演技,不去当演员可惜了,这冷汗冒的,跟真中暑了似的。” “少贫嘴!”李思萍白了他一眼,却还是按照他说的做,给郭璇喝了藿香正气水,又用矿泉水打湿毛巾,敷在她的额头和脖子上,“你去前面找块平坦的地方,搭个临时遮阳棚,我守着她。” 高云翔动作麻利,找了几根粗壮的树枝,用登山绳固定好,又把背包里的防潮垫铺在下面,搭了个简易的遮阳棚。等他回来时,李思萍已经把郭璇扶到了棚下,正给她喂水。 “怎么样,李队,我的棚搭得还行吧?”高云翔咧嘴一笑,“要是在羌塘,遇到这种情况,咱们也能这么处理。” “勉强合格。”李思萍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郭璇的‘症状’缓解了,咱们继续赶路,别耽误时间。” 郭璇在后面喊:“李队,副队,记得给我打高分啊!” 高云翔回头冲她挥了挥手:“放心,看在你演得这么逼真的份上,给你打满分!” 两人继续往前走,刚绕过一个山坳,就听到“咔嚓”一声巨响,前面的王晓宇从一辆报废的越野车旁探出头来,一脸无奈:“不好意思啊李队,副队,车子坏了,发动机启动不了,还爆胎了,这荒山野岭的,可怎么办啊?” 第二个险情:车辆故障。 李思萍皱了皱眉,走到车旁查看:“模拟羌塘无人区,车辆故障是常事。王晓宇,说一下具体情况。” “发动机过热,无法启动,右后轮爆胎,备用轮胎也被扎破了。”王晓宇一本正经地说,“车上有客户,急需赶到下一个补给点。” 高云翔蹲下身,假装检查发动机,实则凑到李思萍耳边:“李队,这种情况,按规矩该放弃非核心物资,减轻车辆负担,先把客户送到安全地带。” “不行!”李思萍立刻反驳,“车上有客户的科研仪器,虽然是模拟的,但羌塘任务中,仪器比什么都重要,不能轻易放弃。” “李队,你糊涂啊!”高云翔直起身,语气严肃了几分,“特战守则:保命优先,物资可弃。仪器再重要,也比不上人的命。要是因为带着沉重的仪器,导致车辆无法移动,客户被困在无人区,遇到沙尘暴或者野生动物,后果不堪设想。咱们可以先把客户送到安全地带,再回来找仪器,或者联系救援。” 李思萍脸色一变,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她沉默了几秒,想起上次在赌场,高云翔也是这样,看似冲动,实则把人命放在第一位。她咬了咬唇:“你说得对。王晓宇,把车上的非核心物资全部卸下,只留水、食物和急救包,我们护送‘客户’徒步前往下一个补给点。” 王晓宇比了个OK的手势,心里暗暗佩服:这俩人虽然老吵架,但关键时刻还挺有默契。 解决了车辆故障的险情,两人继续赶路。正午的太阳越来越烈,山林里的温度骤升,高云翔的额头上布满了汗水,后背的衣服也被浸湿了。他从背包里掏出水壶,喝了一小口水,又递给李思萍:“李队,喝点水,别中暑了。” 李思萍接过水壶,也喝了一小口,递还给她时,无意间看到他的手套。那是一副黑色的战术手套,掌心已经磨破了一个洞,露出里面的皮肤,还带着点血丝,应该是刚才搭遮阳棚、搬物资时磨的。她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下午两点左右,两人走到一片开阔的山谷。刚穿过一片灌木丛,就听到一阵“嗷呜”的叫声,三只“野狼”从树林里冲了出来——是队员赵雷和另外两个兄弟扮演的,他们穿着黑色的外套,脸上画着油彩,手里拿着树枝当狼牙,看着还真有几分凶悍。 “小心!”高云翔下意识地把李思萍往后一拉,自己挡在她身前,手里握紧了登山杖。他虽然知道是模拟的,但多年的特战本能让他瞬间进入了戒备状态。 李思萍被他拉得一个趔趄,站稳后立刻从背包里掏出防狼喷雾,递到他手里:“左边一个,右边两个,你对付左边,我对付右边。” 高云翔接过防狼喷雾,咧嘴一笑:“李队,这么相信我?” “少废话!配合!”李思萍说完,已经朝着右边的“野狼”冲了过去。她动作干脆利落,一个侧踢就把其中一个“野狼”踹倒在地,另一个刚想扑上来,就被她用防狼喷雾喷了一脸,捂着眼睛嗷嗷直叫。 高云翔这边也没闲着,他躲过左边“野狼”的扑咬,手里的登山杖精准地戳在对方的膝盖上,“野狼”吃痛,跪倒在地。不到两分钟,三只“野狼”就被两人解决了。 赵雷从地上爬起来,揉着膝盖:“副队,李队,你们也太狠了吧,下手一点都不留情。” 高云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对付野狼,就得狠一点,不然受伤的就是自己。” 李思萍收起防狼喷雾,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赞赏:“还行,反应挺快。” 两人继续往前走,刚才背靠背作战的默契还没散去。高云翔能感觉到,李思萍虽然嘴上不饶人,但关键时刻是真靠谱,而李思萍也不得不承认,高云翔的应变能力和格斗技巧,确实让她刮目相看。 下午四点,两人终于抵达了山顶的集合点。其他队员已经早就到了,正坐在树荫下休息。郭璇看到他们,立刻笑着迎上来:“哟,咱们的‘怼王组合’回来了!刚才在山谷里背靠背防狼的样子,像极了情侣,简直是默契十足啊!” “你胡说什么!”李思萍的脸瞬间红了,连忙反驳,“纯属战友配合,别瞎起哄!” 高云翔也跟着笑:“就是,我们这是革命友谊,跟情侣没关系。不过话说回来,李队,刚才你那一脚踢得真帅,比我还狠。” 李思萍瞪了他一眼,没再接话,却趁大家不注意,悄悄走到高云翔刚才放背包的地方,捡起他那只磨破的手套,塞进了自己的背包里。那手套是特战专用的,质量很好,就是掌心磨破了个洞,扔了可惜,她想着回去找针线缝补一下,还能继续用。 没过多久,韩国华也赶到了集合点。他手里拿着考核表,脸上带着笑容:“所有人都到齐了?这次考核,大家表现都不错,但最让我惊喜的是高云翔和李思萍组。” 他看向两人:“导航信号被切断,你们能凭着太阳和植被定位;遇到车辆故障,能果断放弃非核心物资,优先保障人员安全;遭遇‘野狼袭击’,配合默契,处置得当。总分95分,考核通过!” 队员们纷纷鼓掌,高云翔得意地冲李思萍扬了扬下巴:“李队,怎么样,没拖你后腿吧?” 李思萍没理他,心里却松了口气。 韩国华接着宣布:“考核通过,羌塘任务三天后出发!大家回去好好准备,王晓宇负责检查和改装车辆,赵云姝整理最新的气象和地形数据,郭璇补充急救物资,其他人各司其职,务必确保任务万无一失!” “收到!”所有人齐声回答,声音洪亮。 下山的时候,高云翔故意走在李思萍身边。他瞥了眼她的背包,嘴角上扬:“李队,你背包里装的什么宝贝,鼓鼓囊囊的?” 李思萍心里一慌,下意识地把背包往后挪了挪:“没什么,就是一些考核用的道具。” “哦?是吗?”高云翔笑得更贼了,“我怎么好像看到,里面有只磨破的手套,跟我的那只一模一样?” 李思萍的脸瞬间红到了耳根,瞪了他一眼:“多管闲事!你的手套扔在地上没人要,我捡起来准备扔掉,不行吗?” “别啊李队,那手套我还能用呢。”高云翔故意逗她,“不过要是李队愿意帮我缝补一下,我请你喝奶茶,全糖加珍珠,管够!” 李思萍停下脚步,转头看着他。阳光洒在她脸上,红晕还没褪去,眼神里带着点羞恼,却没有拒绝:“谁要喝你的奶茶?不过缝补费就免了,下次考核别再最后一个到,就算扯平了。” “没问题!”高云翔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李队放心,下次我一定第一个到,还帮你占个最好的位置。” 李思萍没再说话,转身继续往前走,脚步却比刚才轻快了不少。她摸了摸背包里的手套,掌心传来粗糙的触感,心里却莫名地有点暖。 高云翔跟在她身后,看着她的背影,嘴角一直上扬。他发现,这个嘴硬心软的女队长,其实也没那么难相处。尤其是刚才她挡在他身边,递来防狼喷雾的那一刻,那种默契,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 三天后的羌塘之行,注定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高云翔心里却充满了期待,不仅因为任务本身的挑战性,更因为有这样一群靠谱的兄弟,还有这样一个“嘴硬心软”的队长,陪着他一起闯。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狼牙吊坠,冰凉的触感让他瞬间清醒。赌场的黑幕,神秘的龙爷,接二连三的“样本”,还有羌塘无人区里可能遇到的盗猎者……所有的谜团,都将在这次任务中慢慢解开。 高云翔深吸一口气,加快了脚步,追上了前面的李思萍。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山间小路上,慢慢融合在一起,像极了多年的老战友,也像极了郭璇调侃的那样,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默契。 ------------ 第20章:棕熊惊魂·惊险避险 羌塘的清晨带着股凛冽的寒气,朝阳像块烧红的烙铁,慢慢从雪山背后爬出来,给荒凉的草原镀上一层暖金色。车队收拾好露营装备,趁着天刚亮就出发返程——经历了狼群、埋伏、山洞标本,没人想再在这无人区多待一秒。 高云翔开着头车,车窗半降,冷风灌进来,吹得他神清气爽。他叼着根烟,没点燃,手指夹着随着车身颠簸晃悠,眼神扫过窗外的草原——草色枯黄,偶尔有几只藏原羚惊跑着掠过,留下几道矫健的影子。 “副队,前面路况不错,能提速到70码。”赵云姝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点轻松的调子,“卫星信号恢复了,路线没错,再走半天就能到牧民定居点休整。” “收到。”高云翔应了一声,脚下轻轻给油,坦克300在草原上平稳滑行,车辙印像条黑色的长蛇,蜿蜒伸向远方,“李队,到了定居点,能不能申请加个餐?我想吃口热乎的肉,别再是方便面了。” “就你嘴馋。”李思萍的声音带着笑意,少了平时的凌厉,“到了定居点看情况,牧民要是有肉,就给你解解馋。” 对讲机里传来队员们的哄笑声,一路紧绷的气氛终于松快了些。可就在这时,前方草原上突然出现一个庞大的黑影,正慢悠悠地踱着步,听到车队的引擎声,猛地抬起头——那是一头成年棕熊,体型壮得像座小山,直立起来足有两米多高,浑身覆盖着厚实的棕毛,一双小眼睛里满是凶光,对着车队发出“嗷呜”一声咆哮,声音震得人耳膜发颤。 “我靠!是棕熊!”赵雷在尾车里大喊,声音都变了调。 高云翔脸色一沉,瞬间收起了嬉皮笑脸,眼神变得锐利如刀。羌塘的棕熊性子暴躁,尤其是成年个体,领地意识极强,一旦被激怒,攻击力堪比一辆小型越野车,寻常的防御根本挡不住。 “全体注意!减速!保持车距!别激怒它!”高云翔对着对讲机大喊,脚下踩下刹车,车队缓缓停下。 可那棕熊像是被引擎声惹恼了,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呼噜声,猛地调转方向,朝着车队最末尾的车冲了过来!它奔跑的速度极快,四肢蹬地,扬起漫天尘土,像一辆失控的坦克,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 “不好!它冲尾车来了!”王晓宇在尾车里吓得魂飞魄散,眼睁睁看着棕熊扑到车旁,巨大的爪子带着风声拍在车门上——“哐当”一声巨响,厚厚的车门被拍得凹陷下去,车窗玻璃瞬间碎裂,碎片像流星雨似的溅进车里。 “快开车!快开车!”王晓宇捂着脑袋大喊,司机也反应过来,猛地踩下油门,尾车嘶吼着往前冲,想摆脱棕熊的纠缠。 可棕熊不依不饶,跟在车后追,爪子一次次拍在车尾,发出沉闷的巨响,车身被打得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散架。 “车队加速!绕开棕熊!往东边草原开!”高云翔当机立断,对着对讲机大吼,“尾车保持速度,别被它追上!” 说完,他猛地打方向盘,头车调转方向,非但没跟着车队往东走,反而朝着相反的方向——西边的沙丘驶去。他要把棕熊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不然尾车迟早被这大家伙拆了。 “高云翔!你干什么!别逞能!”李思萍在二车里急得大喊,声音里满是担心,“快回来!一起走!” 高云翔对着对讲机咧嘴一笑,痞气十足地回应:“放心,李队,我有办法搞定这大家伙,你们先带车队走,别管我。” 头车的引擎发出咆哮,朝着棕熊的侧后方冲去。棕熊果然被吸引了注意力,放弃了追赶尾车,转过头,恶狠狠地盯着头车,喉咙里的呼噜声更响了,像是在警告这个敢挑衅它的“铁盒子”。 高云翔一边开车,一边观察着棕熊的动作——这家伙虽然体型庞大,但动作不算灵活,转弯的时候有明显的迟缓。他心里有了主意,脚下踩油门,头车像箭一样冲向棕熊,在离它只有十米远的时候,突然一脚刹车! 轮胎在草原上划出两道深深的痕迹,扬起漫天尘土。棕熊被这突如其来的停顿激怒了,猛地扑了过来,巨大的身躯带着风声,几乎要把车头盖住。 “就是现在!”高云翔低吼一声,双手死死握住方向盘,猛地打满方向,同时脚下踩下油门!坦克300的车尾像鞭子一样甩了出去,重重地撞在棕熊的身上——“咚”的一声闷响,像两座山撞在了一起。 棕熊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庞大的身躯被撞得连连后退,踉跄着差点摔倒,身上的棕毛都被撞得凌乱不堪。它愣愣地看着眼前的“铁盒子”,眼神里多了几分畏惧,刚才那一下,显然让它吃了不小的亏。 高云翔没敢恋战,见棕熊不敢再追,立刻打方向盘,头车朝着车队的方向疾驰而去。后视镜里,棕熊站在原地,对着头车的背影咆哮了几声,却没再追上来,最后悻悻地转身,慢悠悠地走进了草原深处。 高云翔松了口气,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对着对讲机喊:“李队,搞定了,棕熊没追来,车队可以继续前进了。” 车队重新汇合,停在一片平坦的草原上。王晓宇从尾车里钻出来,看着被拍得凹陷、玻璃全碎的车门,心疼得直咧嘴:“完了,车门彻底报废了,得抢修,不然风一吹,车里跟冰窖似的。” 队员们都围了过来,看着尾车的惨状,又看了看毫发无损的头车,纷纷对高云翔竖起大拇指:“副队,牛逼啊!用车尾撞棕熊,也就你敢想敢干!” 高云翔咧嘴一笑,刚想谦虚两句,却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转头看去,李思萍正站在不远处,眼神复杂地盯着他——里面有掩饰不住的关心,像冬日里的暖阳,却也有几分明显的埋怨,像带刺的玫瑰。 “看我干什么?”高云翔走过去,嬉皮笑脸地说,“是不是觉得你副队特别英勇,想给我颁个奖?” 李思萍没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走向尾车,声音传来,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沙哑:“别得意忘形,下次再敢这么逞能,就给我滚出第三队。” 高云翔摸了摸鼻子,看着她的背影,心里却暖暖的——他知道,那埋怨的背后,是满满的担心。这嘴硬心软的女队长,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第21章:归途休整·团队闲聊 车队在草原上抢修了半个多小时,王晓宇用备用铁皮临时加固了尾车车门,虽然难看,却好歹能挡风了。继续行驶了两个多小时,远处终于出现了一片白色的帐篷——那是羌塘边缘的一个牧民定居点,几顶帐篷散落在草原上,旁边有成群的牛羊在吃草,炊烟袅袅,透着股人间烟火气。 “太好了!到定居点了!”队员们都兴奋起来,在无人区里待了这么久,终于能见到人,吃上口热乎饭了。 车队驶进定居点,牧民们立刻围了过来,脸上带着淳朴的笑容,虽然语言不通,但那热情的眼神却让人心里一暖。一个穿着藏袍、头发花白的老牧民走在最前面,手里捧着哈达,嘴里说着生硬的汉语:“欢迎……欢迎远方的客人。” 高云翔和李思萍下车,双手接过哈达,挂在脖子上,笑着说:“谢谢老乡,打扰你们了。” 老牧民笑着摆摆手,把众人领进最大的一顶帐篷里。帐篷里宽敞明亮,地上铺着厚厚的藏毯,中间生着一个火塘,火苗“噼里啪啦”地燃着,温暖如春。牧民们端来热气腾腾的酥油茶和香喷喷的糌粑,还有风干的牛羊肉,摆满了一地的垫子。 “快……吃……喝……”老牧民热情地招呼着,给高云翔和李思萍倒上酥油茶。 高云翔拿起茶碗,喝了一口,酥油茶的香味混合着奶味,暖烘烘地滑进肚子里,驱散了一路的寒气。他拿起一块糌粑,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对着老牧民竖起大拇指:“好吃!太好吃了!” 老牧民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嘴里不停地说着什么,虽然听不懂,但能感觉到他的开心。 李思萍坐在一旁,看着高云翔和老牧民比划着交流,心里有些意外。她一直觉得高云翔就是个能打能闹、有点痞气的糙汉,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有亲和力,和语言不通的牧民也能聊得这么投机,那股子接地气的劲儿,让人觉得格外踏实。 队员们也都各自忙活起来:王晓宇和赵云姝去检查车辆,顺便给车加满牧民提供的汽油;郭璇从医疗包里拿出药品,给几个身体不舒服的牧民看病,虽然语言不通,但她一边比划一边诊治,牧民们都很信任她;赵雷和陈默则帮着牧民喂牛羊,很快就和几个年轻牧民打成了一片。 帐篷里,只剩下高云翔、李思萍和老牧民。高云翔一边吃着风干肉,一边试着和老牧民聊天,用手比划着问:“老乡,最近……有没有陌生人来这里?” 老牧民愣了一下,想了想,点了点头,用生硬的汉语说:“有……有很多陌生人,最近几个月,经常来……” 高云翔心里一动,追问道:“他们来干什么?” “收……收东西。”老牧民比划着,指着远处的牛羊和草原,“收……动物的皮……草……很贵的草。” 高云翔立刻明白了,是走私团伙来收购珍稀动植物。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扎西的照片,递给老牧民:“老乡,你看,这个人……来过吗?” 老牧民接过手机,仔细看了看,立刻点了点头,语气肯定地说:“来过!这个人……来过好几次!和一个……一个叫‘龙爷’的人……一起!” “龙爷!”高云翔和李思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也能听到龙爷的名字,看来这个龙爷的势力,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大。 “那个龙爷……长什么样?”李思萍连忙追问,身体微微前倾,眼神里满是警惕。 老牧民皱着眉,努力回忆着,用手比划着:“很高……很壮……脸上……有疤……” 高云翔心里有了底——看来这个龙爷,应该也是个不好惹的角色,脸上有疤,和刀疤陈、黑头是一路人。 他又问了几句,老牧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龙爷和扎西每次来都很神秘,收购完东西就匆匆离开,还会打听有没有科研队来过这里。 聊了一会儿,老牧民累了,躺在垫子上休息。高云翔和李思萍走出帐篷,站在草原上,看着远处的牛羊和炊烟,心里都有些沉重。 “没想到龙爷的人竟然来过这里,看来他对科研样本的事,一直没放弃。”李思萍轻声说,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怕什么?”高云翔咧嘴一笑,痞气十足地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他龙爷再厉害,我们第三队也不怕他。再说了,我们现在往回走,样本很快就能送到安全地方,他想抢也没机会了。” 李思萍看着他自信的样子,心里的担忧少了几分。她转头看向帐篷外,王晓宇和赵云姝正在给车辆做最后的检查,郭璇正被几个牧民围着,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赵雷和陈默在和年轻牧民摔跤,笑声传遍了整个定居点。 阳光洒在每个人的身上,温暖而祥和。李思萍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暖流,这就是她的团队,虽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脾气和个性,但关键时刻却能团结一心,互相扶持。而高云翔,这个平时爱开玩笑、有点痞气的副队,却总能在危难时刻挺身而出,给大家带来安全感。 她对高云翔的印象,早已不是最初那个无组织无纪律的刺头,而是一个可靠、勇敢、有担当的战友,甚至……还有点让人心动。 就在这时,高云翔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接起电话,里面传来一个熟悉而威严的声音:“云翔,是我。” “老连长!”高云翔的声音一下子变得严肃起来,站直了身体,“您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我怎么不能给你打电话?”老连长的声音带着笑意,“听说你在羌塘搞出大动静了,遇到走私团伙了?还端了他们的窝,抓了不少人?” “嗨,小事一桩,不值一提。”高云翔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别跟我嬉皮笑脸的。”老连长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告诉你,这次的事没那么简单。那个叫‘龙爷’的,背景不简单,以前在边境混过,还跟咱们军方有些旧怨,手段狠辣得很。你这次坏了他的好事,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你一定要小心点,保护好自己和你的团队。” 高云翔心里一沉,郑重地说:“我知道了,老连长,您放心,我会小心的。” 挂了电话,高云翔的脸色有些凝重。龙爷竟然和军方有旧怨,看来这个对手,比他想象的还要棘手。 李思萍走过来,轻声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高云翔转过头,看着她担忧的眼神,咧嘴一笑,又恢复了那副痞气的样子:“没事,老领导关心我,让我注意安全。放心吧,不管他龙爷是什么来头,我都能搞定。” 李思萍看着他的笑容,心里的担忧渐渐散去。她知道,高云翔虽然爱开玩笑,但说到做到,有他在,第三队就不会怕任何困难。 ------------ 第22章:返程遇雨·道路泥泞 休整了大半天,车队告别了热情的牧民,继续返程。离开定居点后,草原渐渐被戈壁取代,路况也变得越来越差。天空不知何时阴沉了下来,乌云像块浸了墨的破布,沉甸甸地压在头顶,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让人心里发闷。 “看样子,要下雨了。”李思萍看着窗外的天空,皱着眉说。 话音刚落,豆大的雨点就“噼里啪啦”地砸了下来,打在车窗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快,雨点就变成了瓢泼大雨,像天河决了口,倾泻而下,天地间一片白茫茫,能见度骤降,前方的路都变得模糊不清。 “不好!雨太大了!”赵云姝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几分急促,“路面开始泥泞了,车轮有点打滑!” 高云翔紧紧握着方向盘,感觉车身在微微晃动,轮胎时不时打滑,像在冰面上行驶一样,很难控制。他放慢车速,小心翼翼地往前开,嘴里骂道:“这破天气,早不下晚不下,偏偏在返程的时候下,真是添乱。” “别抱怨了,专心开车。”李思萍坐在副驾驶,眼神紧紧盯着前方的路,“大家都放慢速度,保持车距,别出事。” 车队在大雨中艰难地行驶了半个多小时,路面的泥泞越来越深,坦克300的轮胎陷在泥里,每走一步都要费极大的力气,引擎发出沉闷的嘶吼,像是随时都会熄火。 就在这时,赵云姝的声音突然变得异常急促,带着惊恐:“不好!前方5公里处!有山洪爆发的风险!快往高处开!不然就来不及了!” 高云翔心里咯噔一下,透过雨幕往前看,隐约能看到远处的河谷在涨水,浑浊的洪水正朝着公路的方向涌来。他不敢犹豫,立刻对着对讲机大吼:“全体注意!立刻加速!往右边的山坡上开!快!晚了就被淹了!” 说完,他脚下猛踩油门,坦克300的引擎发出咆哮,车轮在泥泞中疯狂转动,溅起漫天的泥浆,艰难地朝着右边的山坡驶去。 “车轮陷进去了!推不动了!”尾车传来王晓宇的大喊声。 高云翔从后视镜里看到,尾车的两个后轮陷进了深深的泥坑里,任凭引擎怎么嘶吼,都纹丝不动。他咬了咬牙,对着对讲机喊:“所有人下车!推尾车!快!” 队员们和科研人员们立刻从车里钻出来,冲进大雨中。冰冷的雨水瞬间浇透了衣服,冻得人瑟瑟发抖,可没人敢耽误,纷纷跑到尾车后面,抓住车尾的栏杆,一起用力喊着号子:“一!二!三!推!” “嘿哟!嘿哟!”号子声在大雨中回荡,尾车在众人的推动下,慢慢从泥坑里爬了出来。大家都浑身湿透,脸上、身上全是泥浆,活像一只只从泥里捞出来的落汤鸡,可没人顾得上擦,又纷纷钻进车里,继续往山坡上开。 李思萍坐在副驾驶,看着高云翔专注的侧脸,他的头发被雨水打湿,贴在额头上,脸上满是泥浆,却依旧眼神锐利,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稳稳地控制着车辆。她从背包里拿出一条干毛巾,递到高云翔面前:“擦擦脸,别着凉了。” 高云翔愣了一下,接过毛巾,刚想道谢,手指却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两人都像被电到了一样,猛地缩回手,眼神对视了一眼,又迅速移开。李思萍的脸颊在昏暗的光线下,悄悄泛起一抹红晕,心跳也莫名地加快了。 高云翔拿着毛巾,胡乱地擦了擦脸,心里也有些慌乱。刚才那一瞬间的触碰,像一颗小石子,在他心里激起一圈圈涟漪。他偷偷瞥了一眼李思萍,发现她正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嘴角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坦克300在泥泞中艰难地攀爬着,高云翔凭借着多年的越野经验,避开一个又一个泥坑,选择坡度较缓的地方行驶。车轮一次次打滑,又一次次被他稳住,车身摇晃得厉害,像在惊涛骇浪中航行的小船,可他的眼神却始终坚定,没有一丝慌乱。 终于,在洪水涌到公路前的最后一刻,车队成功开上了山坡。高云翔踩下刹车,车队停在平坦的山坡上,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瘫在座位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大家推开车门,走到山坡边往下看,只见刚才行驶的公路已经被汹涌的山洪淹没,浑浊的洪水像一条咆哮的巨龙,席卷着泥沙和石块,疯狂地冲向下游,刚才尾车陷进去的泥坑,早已被洪水填平,看不到一点痕迹。 “好险!真是太险了!”张教授心有余悸地说,脸色苍白,“要是晚来一步,我们就都被洪水淹了,后果不堪设想。” 队员们也都纷纷感慨,刚才那一幕,真是生死一线。 高云翔站在山坡上,任凭大雨浇在身上,看着山下汹涌的山洪,心里感慨万千。这趟羌塘之行,真是多灾多难——从狼群袭击到走私团伙埋伏,从山洞标本到棕熊惊魂,再到现在的山洪爆发,一路险象环生,可他们终究是闯过来了。 他转头看向李思萍,发现她也在看着山洪,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和衣服,勾勒出她纤细而坚韧的身影,在昏暗的天色下,显得格外动人。 高云翔咧嘴一笑,走上前去,痞气十足地说:“李队,你看,我说我们能闯过来吧?这羌塘再凶险,也挡不住我们第三队。” 李思萍转过头,看着他脸上的笑容,雨水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却挡不住那股子自信和痞气。她心里一暖,也笑了起来,点了点头:“嗯,挡不住我们。” 大雨还在下,山洪还在咆哮,可山坡上的这群人,却心里充满了力量。他们知道,这趟艰难的羌塘之行即将结束,但他们也明白,龙爷带来的威胁还没解除,未来的路,或许还会有更多的挑战。但他们不怕,只要第三队团结一心,只要身边有彼此,就没有闯不过去的难关。 ------------ 第23章:顺利返程·客户认可 雨停后的羌塘边缘,空气清新得能拧出露水,阳光穿透云层,把戈壁滩上的泥浆晒出斑驳的白渍。车队驶离山坡,沿着另一条临时规划的路线往雅安走,车轮碾过湿润的路面,少了之前的惊险,多了几分归程的轻松。 高云翔开着头车,嘴里终于点燃了一根烟,烟雾顺着半降的车窗飘出去,在风里散成一缕缕。他瞥了眼后视镜,队员们或靠或躺,脸上都带着疲惫却轻松的笑,科研团队的人也卸下了一路的紧张,正对着窗外的风景指指点点。 “副队,还有多久到雅安?我想吃碗热乎的牛肉面,加双倍牛肉。”赵雷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浓浓的渴望。 “急什么?”高云翔嗤笑一声,痞气十足地调侃,“再忍忍,到了雅安,我请你吃,管够!不过先说好,吃不完得罚你把队里的车都洗一遍。” 对讲机里传来一阵哄笑声,一路的沉闷被彻底驱散。 历时十天,当车队终于驶进雅安分公司大院时,所有人都精神一振。大院里挂着欢迎的横幅,韩国华带着几个行政人员站在门口,脸上满是笑容。张教授率先下车,快步走到高云翔和李思萍面前,紧紧握住两人的手,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发颤:“高队长,李队长,太感谢你们了!这一路,要是没有你们,我们不仅拿不到样本,恐怕连命都保不住。你们是我见过最专业、最勇敢的探险队,以后再有无人区的任务,我们只找你们兴和户外第三队!” “张教授客气了,保护客户和样本,是我们的职责。”李思萍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语气温和了不少。 “职责?这可不是一般的职责!”张教授感慨道,“从狼群袭击到走私团伙埋伏,再到棕熊惊魂、山洪爆发,你们每次都能化险为夷,临危不乱,这种专业素养和勇气,真是让人敬佩。等我们回去,一定给你们公司送一面大大的锦旗!” 高云翔咧嘴一笑,挠了挠头:“锦旗就不用了,张教授要是真有心,不如帮我们在行业里多宣传宣传,让我们第三队也火一把,以后接到更多好任务,赚更多奖金,哈哈!” 众人都被他逗笑了,韩国华走上前,拍了拍高云翔的肩膀:“你这小子,还是这么爱开玩笑。不过说得对,好好干,以后有的是好任务。” 说着,他转身对着众人宣布:“现在,我代表公司,为第三队举行欢迎仪式!这次羌塘任务,第三队不仅圆满完成了护航任务,保护了科研样本和人员安全,还端了走私团伙的窝点,抓获了黑头、扎西等一批罪犯,为公司争了光,也为羌塘的生态保护立了功!总部特意发来贺电,表扬第三队‘英勇无畏,专业高效’,并授予第三队‘最佳团队奖’,奖金五万元!” “太好了!”队员们都兴奋地欢呼起来,脸上满是喜悦。 欢迎仪式简单而热烈,韩国华把获奖证书和装着奖金的信封递给李思萍。李思萍接过,转手递给了高云翔:“你来分吧。” 高云翔愣了一下,随即咧嘴一笑,接过信封,拆开后把五沓现金倒在桌子上,开始分配:“赵雷,陈默,每人六千,你们俩在峡谷激战和推车里最卖力;王晓宇,赵云姝,每人六千五,一个修车技术一流,一个导航精准,功不可没;郭璇,七千,医疗保障做得好,还制服了扎西;李队,七千五,统筹调度,指挥有方;剩下的,我自己留五千,怎么样?大家没意见吧?” “没意见!副队分配得公平!”队员们纷纷表示赞同,心里都暖暖的。他们知道,高云翔完全可以多拿一些,但他却考虑到每个人的付出,分配得十分合理。 李思萍看着他熟练地分配奖金,脸上带着痞气却认真的样子,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轻声说:“算你有点良心。” 高云翔抬头,正好对上她的目光,两人相视一笑,之前因为任务产生的矛盾和隔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只剩下并肩作战后的默契和坦然。 欢迎仪式结束后,队员们都各自回去休息了。韩国华单独把高云翔和李思萍叫到了办公室。 “坐吧。”韩国华指了指沙发,自己坐在办公桌后,喝了口茶,缓缓说道,“这次羌塘任务,你们干得很好,总部对你们很满意。现在,总部有一个新任务,想交给你们第三队。” 高云翔和李思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期待。 “什么任务?”李思萍问道。 “可可西里反盗猎护航。”韩国华说,“是一个公益组织委托的,他们组织了一批志愿者,想去可可西里开展反盗猎宣传和巡查,需要我们派一支专业的探险队护航,保障他们的安全。这个任务难度很大,可可西里环境恶劣,盗猎分子十分凶悍,手里有武器,危险性不亚于这次的羌塘任务。你们愿意接吗?” 高云翔眼睛一亮,立刻说道:“接!当然接!反盗猎,这是好事,就算没有奖金,我也愿意去!” 李思萍也点了点头,眼神坚定:“我们接。第三队的职责就是应对各种危险任务,保护他人安全,反盗猎护航,我们义不容辞。” 韩国华笑了笑:“好!我就知道你们会接。具体的任务细节,公益组织会派专人来对接,你们先好好准备一下,休息几天,调整好状态。” “放心吧,韩经理!”高云翔站起身,拍了拍胸脯,痞气十足地说,“保证完成任务,绝不辜负公司和总部的信任!” ------------ 第24章:团队聚餐·欢喜冤家 为了庆祝羌塘任务圆满成功,也为了放松一下身心,第三队的队员们决定在雅安一家特色菜馆聚餐。这家菜馆以川菜闻名,味道正宗,分量又足,是队员们平时最爱去的地方。 傍晚时分,队员们陆续赶到菜馆。王晓宇一进包厢,就豪气地拍着桌子:“老板,把你们这儿的招牌菜都上一遍,再来一瓶好酒,今天不醉不归!” “好嘞!”老板笑着应道,连忙下去准备。 队员们围坐在桌子旁,气氛热烈。郭璇看着王晓宇,笑着说:“王晓宇,你这是要大出血啊?不过也好,这一路大家都辛苦了,是该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那是必须的!”王晓宇笑着说,“这次任务能圆满完成,大家都立了功,我出顿饭算什么?以后要是再接到大任务,我请大家去吃更好的!” 高云翔和李思萍最后走进包厢,一进门,就被大家起哄:“队长!副队!快来坐!就等你们了!” 两人在空位上坐下,菜很快就端了上来,满满一桌子,香气扑鼻。王晓宇打开红酒,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来,大家先干一杯,庆祝我们羌塘任务圆满成功!” “干杯!”众人纷纷举起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然后一饮而尽。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家的话也多了起来。赵雷聊起在峡谷和走私团伙激战的场景,说得绘声绘色;陈默则说起被棕熊追赶的惊险,引得大家阵阵惊呼;赵云姝笑着吐槽高云翔开车太野,好几次都吓得她心提到了嗓子眼。 “要说最厉害的,还是队长和副队!”王晓宇突然说道,眼睛看着高云翔和李思萍,“在峡谷里,两人背靠背作战,简直是天作之合!还有在沼泽地,一起推车,默契十足!我看啊,你们俩肯定有情况!” “对!有情况!”郭璇也跟着起哄,推了推李思萍,“李队,你就别装了,跟副队喝个交杯酒,大家就都明白了!” “喝一个!喝一个!”众人纷纷附和,眼神里满是期待。 李思萍的脸瞬间红到了脖子根,瞪了王晓宇一眼:“别胡说八道,我们只是战友,只是默契好一点而已。” “战友怎么了?战友也能喝交杯酒啊!”高云翔咧嘴一笑,拿起酒杯,看着李思萍,痞气十足地说,“李队,大家都这么热情,不喝的话,好像有点不给面子啊。要不,就喝一个?” 李思萍看着众人期待的眼神,又看了看高云翔带着笑意的眼睛,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拿起酒杯,红着脸,和高云翔手臂交缠,喝了一杯交杯酒。 “好!”众人都兴奋地欢呼起来,掌声雷动。 喝了交杯酒,李思萍的脸更红了,低着头,不敢看大家。王晓宇笑着调侃:“队长副队,什么时候官宣啊?我们都等着喝喜酒呢!” “别胡说!”李思萍瞪了他一眼,语气里却没有多少怒气,“我们真的只是战友,你们以后别再瞎起哄了。” 高云翔也笑着说:“李队这么优秀,又漂亮又能干,我可配不上她。能和她做战友,一起执行任务,我就很满足了。”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他心里却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他偷偷瞥了一眼李思萍,发现她也在偷偷看他,眼神相遇的瞬间,又迅速移开,气氛暧昧而微妙。 聚餐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大家说说笑笑,聊起这一路的惊险经历,聊起对未来任务的期待,不知不觉,一瓶红酒就喝完了。王晓宇还想再点,被李思萍拦住了:“别喝了,明天还要休息,以后有的是机会喝。” 大家也都觉得差不多了,纷纷点头同意。 聚餐结束后,外面已经黑了。高云翔主动提出送李思萍回家,李思萍没有拒绝。两人沿着马路慢慢走着,路灯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一路都没有说话,却并不觉得尴尬。 很快,就到了李思萍家楼下。李思萍停下脚步,转过身,看着高云翔,沉默了片刻,突然说:“羌塘那次,谢谢你。” 高云翔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她指的是在峡谷里,他挡在她身前,还有在沼泽地,他救她的事。他咧嘴一笑,挠了挠头:“谢什么?我们是战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李思萍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感激,有欣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两人对视了片刻,李思萍的心跳越来越快,脸颊也悄悄泛红,她慌乱地转过身,朝着楼道跑去:“我上去了,再见。” “再见。”高云翔看着她的背影,心里也有些慌乱,还有一丝莫名的失落。他站在楼下,看着李思萍家的窗户亮起灯,才转身离开。 李思萍回到家,靠在门上,心脏还在砰砰直跳。她想起在羌塘的点点滴滴,想起高云翔的痞气笑容,想起他在危险时刻挺身而出的样子,想起他分奖金时的认真,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小鹿乱撞。她知道,自己对这个痞气十足却又格外可靠的男人,已经动了心。 ------------ 第25章:日常训练·新人加入 羌塘任务结束后,第三队进入了日常训练阶段。雅安分公司的训练场上,每天都能看到队员们忙碌的身影。阳光洒在训练场上,汗水浸湿了大家的衣服,却挡不住每个人的热情和斗志。 高云翔正带着几个新人训练探路技巧。他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指着上面的地形,语气轻松却认真:“在无人区,探路是最重要的,不仅要学会看地形、辨方向,还要注意隐藏的危险,比如流沙、沼泽、暗河。你们看,像这种等高线密集的地方,就是陡坡,容易发生滑坡,行走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最好沿着等高线走,减缓坡度。” 一个新人举手问道:“副队,要是没有地图和导航,怎么辨别方向啊?” “这个简单。”高云翔咧嘴一笑,指了指天上的太阳,“白天看太阳,太阳东升西落,上午在东边,下午在西边;晚上看星星,找到北极星,北极星所在的方向就是北方。还有,看植被,一般来说,树木的南面枝叶更茂盛,北面更稀疏;岩石上的青苔,北面更多,南面更少。这些都是最基本的常识,一定要记牢。” 新人点点头,认真地记了下来。高云翔看着他们,想起了自己刚加入特战部队时的样子,心里有些感慨。他拍了拍手:“好了,理论就讲这么多,现在我们来实际操作,大家跟着我,沿着训练场上的模拟地形走一遍,感受一下。” 另一边,李思萍正在指导队员们进行战术部署训练。她拿着一个战术板,上面画着模拟的战场地形:“遇到突发情况,比如遭遇盗猎分子或者野生动物袭击,一定要冷静应对,团队协作是关键。赵雷、陈默,你们负责正面攻击;王晓宇,你负责侧翼掩护;赵云姝,你负责观察敌情,及时汇报;郭璇,你负责医疗保障,随时准备救治伤员。每个人都要明确自己的职责,互相配合,才能战胜敌人。” 队员们认真地听着,时不时点头示意。 就在这时,韩国华带着两个人走进了训练场。一个是年轻女孩,背着一个相机包,看起来活泼开朗;另一个是年轻男孩,身材高大,眼神锐利,身上带着一股军人的气质。 “大家先停一下。”韩国华喊道。 队员们都停了下来,围了过来。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公司新招的两名新人,以后就加入第三队了。”韩国华指着女孩说,“她叫林晓雨,擅长摄影,以后负责任务中的拍摄和记录工作。” 林晓雨笑着对大家挥了挥手:“大家好,我叫林晓雨,很高兴能加入第三队,以后请大家多多指教。” 然后,韩国华又指着男孩说:“他叫赵刚,是退伍军人,擅长格斗,以后负责团队的格斗和安保工作。” 赵刚对着大家敬了个军礼,语气坚定:“大家好,我叫赵刚,很高兴能和大家一起并肩作战。” 队员们都表示欢迎,高云翔走上前,拍了拍赵刚的肩膀:“赵刚,退伍军人?哪个部队的?” “利刃特战部队。”赵刚说道。 高云翔眼睛一亮:“哟,原来是老战友啊!我也是利刃特战退役的。” 赵刚愣了一下,上下打量着高云翔,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服气:“副队也是利刃特战的?我怎么没听说过你?在部队里,我可是格斗冠军。” 高云翔咧嘴一笑,痞气十足地说:“那是你入伍晚,我早就退役了。怎么?不服气?想切磋一下?” “正有此意!”赵刚立刻说道,眼神里充满了斗志。 “好!那就比划比划,点到为止。”高云翔说着,走到训练场上的空地上。 众人都围了过来,想看一场好戏。李思萍也站在一旁,脸上带着一丝期待。 赵刚深吸一口气,摆好格斗姿势,猛地朝着高云翔冲了过去,一拳朝着他的胸口打去。高云翔不慌不忙,侧身避开,同时伸出右手,抓住赵刚的手腕,轻轻一拧。赵刚吃痛,身体不由自主地弯了下去。高云翔顺势一脚踹在他的膝盖后面,赵刚双腿一软,跪倒在地。 整个过程,只用了三招。 赵刚愣在地上,脸上满是惊讶和不服气:“再来!” 高云翔笑着松开手:“行了,点到为止。格斗不仅靠力量,还要靠技巧和反应速度。在战场上,能最快制服敌人的,才是最好的格斗术。” 赵刚站起身,对着高云翔敬了个军礼:“副队,我服了!以后请你多多指教。” “好说好说。”高云翔拍了拍他的肩膀。 训练继续进行。赵云姝开展了导航模拟训练,让新人蒙着眼睛,凭借地图和指南针定位,林晓雨和赵刚学得很认真,进步很快。郭璇则讲解了野外急救知识,现场演示了伤口缝合和骨折固定,还让新人亲自操作,确保每个人都能掌握。 整个训练场上,氛围浓厚,大家都在努力学习,互相帮助,共同进步。 训练结束后,队员们都累得满头大汗,却脸上都带着笑容。韩国华走了过来,对着高云翔和李思萍说:“可可西里反盗猎任务,下周出发。公益组织会派专人来对接,你们做好准备。” “收到!”高云翔和李思萍齐声应道,眼神里充满了期待。 高云翔看着身边的队员们,心里充满了信心。有这么一群靠谱的兄弟,还有这个嘴硬心软的女队长,他相信,不管可可西里的任务有多危险,他们第三队都能圆满完成。 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在训练场上,映照着队员们坚定的身影。一场新的冒险,即将开始。 ------------ 第27章:暗地鼓励·特战手册 晨光透过兴和户外雅安分公司的玻璃窗,在办公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高云翔打着哈欠走进办公室,一夜未睡的疲惫还挂在脸上,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可当他走到自己办公桌前,目光落在桌角那本墨绿色封皮的册子上时,瞬间愣住了。 是一本特战手册,封皮上印着小小的利刃特战部队徽章,边角有些磨损,看得出来是经常翻阅的样子。他伸手拿起来,指尖刚触到封面,就感觉到里面夹着东西。翻开第一页,一行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是李思萍的笔记:“在无人区,谨慎是必要的,但过度自责会影响判断,相信自己,你是最棒的。” 高云翔的心像被温水泡过一样,暖暖的,昨晚那些翻涌的痛苦和愧疚,似乎都被这行字抚平了不少。他继续往下翻,手册里密密麻麻写满了李思萍的训练心得和任务总结,从格斗技巧到野外生存,从应急处理到团队协作,每一页都写得认真细致,能看出主人对这本手册的珍视。 翻到中间一页,一张照片掉了出来。照片上,几个穿着特战服的年轻人站在一起,笑容灿烂,眼神坚定。李思萍站在中间,留着利落的短发,脸上没有现在的清冷,多了几分青涩和爽朗,浑身透着一股蓬勃的朝气。 高云翔看着照片上的李思萍,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微笑。他没想到,这个平时总是板着脸、爱瞪人的女队长,也有这么阳光的一面。 “看什么呢,笑得跟个傻子似的。”一个熟悉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慌乱。 高云翔抬头,正好对上李思萍的目光。她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手里拿着文件,眼神却偷偷地瞟着他,显然已经看了他很久。四目相对的瞬间,李思萍像被烫到一样,立刻低下头,假装认真地看文件,耳朵却悄悄泛红。 高云翔心里一动,把照片夹回手册里,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心里默念:“谢谢你,李思萍。” 他拿起桌上的水杯,起身去接水,路过王晓宇的办公桌时,被他一把拉住。 “副队,刚才我都看见了。”王晓宇挤眉弄眼地说,“李队把她那本宝贝特战手册给你了?那可是她的珍藏,平时谁都不让碰,看来对你有意思啊!” 高云翔咧嘴一笑,痞气十足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瞎说,就是一本手册而已,李队怕我业务不精,给我补补课。” “补课?”王晓宇显然不信,撇了撇嘴,“谁不知道那手册对李队的意义?肯定是对你有意思,我看啊,你们俩迟早得在一起。” 高云翔没反驳,只是笑了笑,端着水杯走回自己的座位。他知道王晓宇说的有几分道理,心里也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像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芽。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韩国华带着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进来。男人穿着休闲装,看起来温文尔雅,脸上带着笑容。 “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公益组织派来的对接人,也是这次可可西里反盗猎护航任务的协调员。”韩国华笑着说。 男人走上前,对着众人鞠了一躬:“大家好,我叫方明,很高兴能和兴和户外第三队合作。其实,我这次来,还有一个私人目的,是来感谢你们的。” 他的目光落在高云翔身上,笑着说:“高云翔先生,你还记得我表妹方佳兰吗?刀疤陈被抓后,她和她父亲终于安全了,再也不用受那些人的威胁了。我代表他们,谢谢你们。” 高云翔愣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和方佳兰有关的人。他咧嘴一笑:“方先生客气了,保护公民的安全,是我们应该做的。方佳兰现在还好吗?” “很好,已经回到正常生活了,还托我给你带了句话,说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当面谢谢你。”方明笑着说。 高云翔心里暖暖的,没想到自己只是做了该做的事,却被这么记挂着。他看着方明,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圆满完成这次可可西里反盗猎护航任务,保护好那些珍稀的藏羚羊,也不辜负方佳兰父女的期望。 ------------ 第28章:可可西里任务·前期筹备 办公室里,方明详细地介绍着这次可可西里反盗猎护航任务的情况。他打开投影仪,屏幕上出现了可可西里的地图和藏羚羊的照片,眼神里满是凝重和期待。 “这次任务为期15天,我们要跟随森林公安,深入可可西里腹地,打击盗猎藏羚羊的团伙。”方明说道,“可可西里环境恶劣,海拔高,气候多变,还有很多无人区,盗猎团伙又十分凶悍,手里有武器,危险性很大。你们第三队的任务,就是负责探路、领航,为我们和森林公安提供后勤保障和急救支持,确保任务的顺利进行。” 高云翔认真地听着,手里拿着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关键信息。等方明介绍完,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指着上面的路线说道:“可可西里地形复杂,气候恶劣,单一的路线风险太大。我建议,我们分三条路线探路,一条主路线,两条备用路线,每条路线都安排专人勘察,标记危险区域和补给点,确保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能有备选方案。” 李思萍点点头,表示赞同:“我同意高云翔的方案。探路工作就交给你负责,我来统筹调度。王晓宇,你负责车辆检修,给所有车辆加装防刺轮胎和防弹玻璃,确保车辆在复杂路况下能正常行驶;赵云姝,你准备导航设备和天气预警系统,可可西里天气多变,一定要及时掌握天气情况,避免遭遇暴风雪等极端天气;郭璇,你准备急救物资,重点是抗寒和止血药品,高海拔地区,冻伤和外伤是常有的事;赵雷、陈默,你们负责整理武器装备,虽然我们是护航,但也要做好应对盗猎团伙的准备;林晓雨、赵刚,你们跟着高云翔一起探路,熟悉可可西里的地形。” “收到!”队员们齐声应道,立刻行动起来,开始为任务做准备。 办公室里一片忙碌的景象,王晓宇拿着工具,去车库检查车辆;赵云姝坐在电脑前,查阅可可西里的气象资料和导航数据;郭璇打开医疗箱,开始整理急救物资;赵雷和陈默则去武器库领取装备。 方明看着队员们有条不紊地工作,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有你们第三队在,我就放心了。我相信,这次任务一定能圆满成功。” “方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李思萍说道。 这时,方明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变得凝重起来:“对了,我还有个消息要告诉你们。最近有情报显示,一伙国际盗猎团伙进入了可可西里,他们装备精良,有先进的武器和车辆,还配备了专业的向导,比之前的盗猎团伙危险得多。” 高云翔心里一沉,想起了老连长的话——“龙爷”背景不简单,跟军方有些旧怨,专门做无人区走私生意。这伙国际盗猎团伙,会不会和“龙爷”有关? “方先生,你知道这伙盗猎团伙的具体情况吗?比如他们的头目是谁,有多少人?”高云翔问道。 方明摇了摇头:“目前还不清楚,只知道他们来势汹汹,目标是藏羚羊的皮毛和 horns,据说他们还和当地的一些不法分子有联系。” 高云翔皱起了眉头,心里更加警惕。如果这伙国际盗猎团伙真的和“龙爷”有关,那么这次任务的难度和危险性,将会大大增加。他看着队员们忙碌的身影,心里暗暗想道:这次一定要格外小心,不能让兄弟们出事。 出发前一天,队员们都在做最后的准备。高云翔从宿舍里拿出那个狼牙吊坠,轻轻戴在脖子上。这是方佳兰送给他的,说能保平安。他摸了摸吊坠,冰凉的触感让他心里平静了不少,心里默念:“希望这次能平安归来。” 李思萍走了过来,看到他脖子上的狼牙吊坠,愣了一下,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护身符,递到他面前。护身符是红色的,上面绣着一个“福”字,看起来很精致。 “这是我妈给我的,保平安的。”李思萍的声音有些低沉,脸上带着一丝不好意思,“你带上吧,可可西里危险,多一份保障。” 高云翔看着她递过来的护身符,心里充满了感动。他知道,这个护身符对李思萍来说一定很重要。他接过护身符,小心翼翼地戴在脖子上,和狼牙吊坠一起,贴在胸口。 “谢谢你,李队。”高云翔看着她,嘴角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李思萍避开他的目光,脸上微微泛红,轻声说:“不用谢,都是战友,互相照顾是应该的。” 看着李思萍有些慌乱的样子,高云翔心里暖暖的。他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正在悄悄发生变化。 ------------ 第29章:违规默许·韩国华的关照 出发当天清晨,天色还没亮,分公司的大院里就已经一片忙碌。队员们正把各种物资搬上三辆坦克300,压缩饼干、矿泉水、急救包、帐篷、导航设备、武器装备……堆得像小山一样。 高云翔也在帮忙搬东西,只是他比别人多了一个鼓鼓囊囊的背包。背包里,除了正常的物资,还藏着一些违规物品——几包压缩饼干、几瓶矿泉水、一个急救包,还有一把军用匕首。这把匕首是他在特战部队时用的,锋利无比,能削铁如泥。他知道公司规定,不能私带违规装备,但可可西里太危险了,多带点物资和武器,心里能踏实点,万一遇到突发情况,也能多一份保障。 “副队,你这背包里装的什么啊?这么沉。”赵刚走过来,好奇地问。 “没什么,一些私人物品。”高云翔咧嘴一笑,痞气十足地拍了拍背包,“都是些用得上的东西,到了可可西里就知道了。” 赵刚没有多问,转身去搬其他东西了。高云翔趁着大家不注意,把背包悄悄放进了头车的后备箱,用其他物资盖好,希望不被人发现。 没过多久,韩国华来了,他要亲自检查物资,确保没有遗漏,也没有违规物品。他仔细地检查着每一辆车,每一个背包,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 当检查到头车的后备箱时,韩国华的目光落在了高云翔那个鼓鼓囊囊的背包上。他皱了皱眉,伸手把背包拉了出来,打开一看,里面的违规物品立刻暴露无遗。 高云翔心里一紧,知道自己闯祸了,低着头,准备接受批评。队员们也都看了过来,眼神里满是担忧。 韩国华拿起那把军用匕首,看了看,又放回背包里,然后把背包盖好,放回后备箱。他转过身,看着高云翔,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压低声音说:“云翔,这次任务危险,多带点物资也好,有备无患。但要注意安全,别被总部发现了,不然我也保不住你。” 高云翔愣了一下,没想到韩国华会假装没看见,还这么关心他。他心里充满了感激,对着韩国华鞠了一躬:“谢谢韩经理,我会小心的,一定不会给公司添麻烦。” 韩国华拍了拍他的肩膀,笑了笑:“好了,去吧,好好完成任务,我等着你们凯旋归来。” 高云翔点点头,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圆满完成任务,不辜负韩国华的信任和关照。 这时,李思萍走了过来,她刚才也看到了高云翔背包里的违规物品,却没有说话。等韩国华走后,她才看着高云翔,皱了皱眉:“下次别带这么多违规物资,太扎眼了,容易被发现。” “知道了,李队。”高云翔咧嘴一笑,痞气十足地说,“我这不是怕到了可可西里,物资不够用嘛。放心,下次我一定注意,不被人发现。” 李思萍白了他一眼,却没有再批评他,转身去检查其他车辆了。看着李思萍的背影,高云翔心里暖暖的。他知道,李思萍也是关心他,只是嘴上不说而已。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融洽,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吵架,多了几分默契和关心。 所有物资都检查完毕,队员们纷纷上车,准备出发。高云翔坐进头车的驾驶室,李思萍坐在副驾驶。他发动汽车,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声。 车队缓缓驶出分公司的大院,朝着可可西里的方向驶去。窗外的天色渐渐亮了起来,朝阳从地平线上升起,洒下金色的光芒,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这次任务,我们一定要成功。”李思萍看着窗外,眼神坚定地说,“打击盗猎团伙,保护藏羚羊,这不仅是我们的任务,也是我们的责任。” 高云翔点点头,握紧方向盘,眼神里充满了斗志:“一定!不管遇到什么困难,我们第三队都能克服,一定能圆满完成任务,让那些盗猎团伙付出应有的代价。” 车队在公路上疾驰,朝着遥远而神秘的可可西里驶去。前方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和危险,但高云翔和李思萍心里都充满了信心。他们相信,只要第三队团结一心,互相扶持,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就没有完成不了的任务。 狼牙吊坠和护身符在胸口轻轻晃动,带来一股温暖的力量。高云翔看着身边的李思萍,嘴角露出了一抹自信的笑容。他知道,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 第26章:过往阴影·战友之痛 夜凉如水,雅安分公司的训练场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只剩下几盏路灯孤零零地亮着,昏黄的光把影子拉得歪歪扭扭,像极了心里那些理不清的疙瘩。高云翔叼着根烟,没点燃,就那么夹在指间,一脚一脚踢着地上的碎石子,石子在水泥地上滚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训练服的袖子还卷在小臂上,露出胳膊上那道被狼爪抓过的疤痕,旁边还有几道旧疤,纵横交错,像刻在骨头上的勋章,也像揭不开的伤疤。他走到训练场中央的单杠下,伸手抓住冰凉的杠体,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臂上的肌肉线条绷紧,却没像平时那样做引体向上,只是就那么吊著,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风从围墙外吹进来,带着点夜露的寒气,吹得他头发乱飞。他闭上眼睛,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涌进那些画面——三年前,羌塘,也是这样的夜,只是没有路灯,只有漫天的星子,冷得人骨头缝里都发疼。 那是他在利刃特战部队执行的最后一次任务,代号“猎狐”,目标是抓捕一个跨境走私珍稀动物的团伙。他是领航员,负责判断路线,制定突袭方案。情报说目标藏在一片废弃的矿洞里,周围是硬土戈壁,可他没料到,一场罕见的夜暴雨把戈壁泡成了烂泥潭。 “云翔,确定是这条路吗?脚下有点软。”队友老鬼的声音在对讲机里响起,带着点调侃,“别给咱们带沟里去,不然回去又得被队长罚跑十公里。” “放心,错不了,地图上标得清清楚楚,前面五百米就是矿洞。”他当时是这么说的,语气里满是年轻人的自负,压根没把那点“软”放在心上。 可就是那点“软”,让他们走进了地狱。车队刚开到矿洞附近,车轮就陷进了泥潭,动弹不得。更要命的是,他们的行踪暴露了——走私团伙早就在泥潭周围设了埋伏,枪声像爆豆一样响起,子弹带着风声掠过耳边,打在车身上“哐哐”作响。 “下车反击!抢占制高点!”队长嘶吼着下令,队员们纷纷跳下车,在泥潭里艰难地移动,子弹在泥水里溅起一朵朵浑浊的水花。 老鬼冲在最前面,一把推开了他,“小心!”话音未落,一声沉闷的枪响,老鬼晃了晃,胸口渗出一片鲜红,像开在泥潭里的花,然后重重地倒在泥里,眼睛还睁着,看着他的方向。 “老鬼!”他嘶吼着扑过去,想把老鬼拉回来,可泥潭太深,他怎么也挪不动脚步。就在这时,队友阿哲冲了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把他往车后拽,“快走!我掩护你!” 他回头看了一眼,阿哲举着枪,对着埋伏的方向扫射,子弹打完了,就拔出军刺,冲进了人群。夜色里,他看到阿哲的身影被一群人淹没,最后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然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任务最后完成了,走私团伙被一网打尽,可他们队里,老鬼牺牲,阿哲失踪,至今下落不明。调查结果说,是情报有误,暴雨是突发情况,可他心里清楚,是他的判断失误,是他的自负,害死了老鬼,弄丢了阿哲。 从那以后,他就退了伍,离开了那支他为之骄傲的部队,像个逃兵一样,躲到了兴和户外,靠着在无人区领航的活儿,一天天混日子。他把自己伪装成嬉皮笑脸、玩世不恭的样子,用痞气和玩笑当铠甲,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的那个窟窿,一直在淌血。 “操……”高云翔猛地松开单杠,蹲在地上,双手死死地抱着头,指节插进头发里,用力地揪着,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些画面从脑子里挤出去。可没用,老鬼倒下的样子,阿哲被淹没的身影,一遍遍在眼前回放,像一把钝刀子,在心上反复切割。 “是我害了他们……”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带着浓重的鼻音,“要是我当时能谨慎一点,要是我能多勘察一下地形,要是我没那么自负……就不会这样了……”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从指缝里挤出来,砸在地上的碎石上,碎成一片冰凉。他以为自己早就流干了眼泪,以为时间能冲淡一切,可每次独处的时候,那些愧疚和痛苦就会像潮水一样涌来,把他淹没,让他喘不过气。 他就那么蹲在地上,像个迷路的孩子,卸下了所有的伪装,把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在黑夜里。 不远处的围墙边,李思萍静静地站着,手里拿着一件外套,不知道来了多久。她本来是想起夜时看到训练场有灯光,过来看看,却没想到看到了这样的高云翔——没有了平时的痞气和玩笑,没有了危险时刻的沉稳和勇敢,只剩下满身的痛苦和绝望。 她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她认识的高云翔,是那个敢在沙尘暴里领航,敢被车拖行十米还能把人从驾驶室里拽出来,敢和棕熊对峙的硬汉,可眼前这个男人,却像一株被霜打了的草,脆弱得让人心疼。 她轻轻叹了口气,迈开脚步,慢慢走过去,脚步很轻,生怕惊扰了他。走到他身边,她把外套递了过去,声音放得很柔,像怕吓着一只受伤的野兽:“夜里凉,穿上吧。” 高云翔猛地抬起头,眼里还挂着泪珠,睫毛湿漉漉地粘在一起,眼神里满是惊慌和狼狈,像被人撞见了秘密的小偷。他下意识地想抹掉眼泪,可手刚抬起来,就被李思萍按住了。 “不用躲。”李思萍摇摇头,把纸巾递到他手里,“难过就哭出来,别憋在心里,会憋出病的。” 高云翔接过纸巾,胡乱地擦了擦脸,脸上的泥土和眼泪混在一起,更显狼狈。他避开李思萍的目光,声音依旧沙哑:“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没多久。”李思萍没有追问,也没有安慰那些空洞的话,只是在他身边蹲了下来,和他一起看着地上的碎石子,“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在那种情况下,换谁都可能会出错,你的战友,不会怪你的。” “你不懂……”高云翔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痛苦和挣扎,“那种愧疚感,不是一句‘过去’就能抹掉的。每天晚上,我都会梦到老鬼和阿哲,梦到他们问我,为什么要把他们带错路……那种感觉,每天都在折磨我,我快要撑不下去了……”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像在控诉,又像在求救。这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说起这些,第一次卸下所有的铠甲,暴露自己的伤口。 李思萍看着他通红的眼睛,心里的疼更甚。她沉默了片刻,也想起了自己的过往。在特战部队的时候,她是个年轻气盛的小队长,第一次带队执行任务,因为急于求成,指挥失误,导致两名队员受伤,其中一个还落下了终身残疾。 那段时间,她也像高云翔一样,陷入了深深的自责,每天都在问自己,为什么要那么冲动,为什么不能再冷静一点。她甚至想过退伍,想过放弃。 “我懂。”李思萍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能让人安心的力量,“我也有过类似的经历。” 高云翔愣住了,看着她,眼里满是疑惑。 “在特战部队的时候,我第一次带队执行反恐任务。”李思萍缓缓地说,眼神飘向远方,像是在回忆那些遥远的日子,“因为我指挥失误,急于进攻,没有考虑到敌人的埋伏,导致两名队员受伤,其中一个腿断了,再也不能上战场了。”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那时候,我也很自责,每天都在骂自己,觉得自己不配当队长,不配穿那身军装。我甚至写了退伍申请,想离开那个让我既骄傲又痛苦的地方。” 高云翔静静地听着,没有说话,眼神里的痛苦似乎淡了一些,多了一丝共鸣。 “后来,老队长找我谈话。”李思萍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他告诉我,人这一辈子,谁都可能犯错,重要的不是犯错本身,而是犯错之后,你怎么面对。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才能不让类似的悲剧再次发生。” 她转过头,看着高云翔的眼睛,眼神里满是真诚和鼓励:“高云翔,我知道你心里的痛,也知道你心里的愧疚。可老鬼和阿哲,他们是你的战友,他们不会希望看到你这个样子。他们希望看到的,是那个勇敢、果断、不畏惧任何困难的高云翔,是那个能在无人区里领航,能保护好身边人的高云翔。” “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高云翔喃喃地重复着这句话,眼神里的迷茫渐渐散去,多了一丝光亮。他看着李思萍,这个平时嘴硬心软,总是瞪他骂他的女队长,此刻却像一道光,照进了他心里那片黑暗的角落。 夜风依旧微凉,可心里的那股寒意,却似乎被这道光照得暖了一些。那些盘踞在心里的阴影,那些无法释怀的愧疚,似乎也不像之前那么沉重了。 他慢慢站起身,接过李思萍手里的外套,披在身上,外套上还带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温暖而安心。他看着李思萍,嘴角扯出一个有些僵硬,却很真诚的笑容,没有了平时的痞气,只有卸下伪装后的坦然。 “谢谢你,李队。” ------------ 第30章:驶向可可西里·前路未知 坦克300的引擎撕开雅安清晨的薄雾,三辆车排成一列,像三道黑色的箭头,朝着西北方向疾驰而去。车窗外,青山渐渐退去,换成了开阔的平原,远处的天际线拉得又直又远,偶尔有成群的飞鸟掠过,翅膀剪开澄澈的蓝天——这景色本该让人心情舒展,可车厢里的气氛却透着股沉甸甸的凝重。 高云翔开着头车,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狼牙吊坠和护身符,两者叠在一起,一凉一暖,像心里的两种情绪。他瞥了眼副驾驶的李思萍,她正低头看着可可西里的地形资料,眉头微蹙,阳光透过车窗落在她脸上,把睫毛的影子投在眼睑上,多了几分平时少见的柔和。 “李队,别老绷着脸啊。”高云翔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痞气十足地打破沉默,“你看这风景,比羌塘那破戈壁强多了,好歹有山有水有飞鸟,咱们就算去打仗,也得先欣赏下沿途风光不是?” 李思萍抬眼,瞪了他一眼,却没像平时那样怼他,只是轻声说:“别大意,可可西里比羌塘更危险。高海拔、极端天气、盗猎团伙,每一样都可能要命。” “知道知道,”高云翔咧嘴一笑,“所以我这不是在调节气氛嘛,总不能一路哭丧着脸去,让盗猎分子看了笑话,说咱们第三队没气势。” 后座的赵刚忍不住笑了:“副队说得对,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有这么多经验,还怕那些宵小之辈?” “别叫宵小之辈,”高云翔收了笑容,语气沉了沉,“能在可可西里长期盗猎,还敢跟国际团伙勾结的,都不是善茬。尤其是‘龙爷’的人,老连长都特意提醒,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车厢里又安静下来,只有引擎的轰鸣和轮胎摩擦路面的声音。每个人都明白,这次任务不是儿戏,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未知的危险和硬仗。 车队一路向西,驶出四川,进入青海境内。原本晴朗的天空渐渐阴沉下来,风也变得狂躁,卷起路边的尘土,打在车窗上“噼里啪啦”作响。没过多久,大片大片的雪花就从天上飘了下来,起初还是稀疏的雪粒,很快就变成了鹅毛大雪,漫天飞舞,能见度骤降。 “不好,是暴风雪!”赵云姝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来,带着几分急促,“路面已经开始结冰了,车轮有打滑迹象!” 高云翔握紧方向盘,能感觉到车身在微微晃动,轮胎时不时在冰面上打飘,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不受控制。他深吸一口气,对着对讲机沉声道:“所有人系好安全带,放慢车速,保持稳定,别猛打方向盘,别踩急刹车!” “收到!” “二车收到!” “尾车收到!” 队员们的声音陆续传来,虽然带着紧张,但没有慌乱。 李思萍也立刻进入状态,对着对讲机冷静指挥:“保持车距,至少五十米,别跟太紧!头车控制好速度,我们跟着你的车辙走!赵云姝,密切关注路况,有异常及时汇报!” 高云翔脚下轻踩刹车,车速慢慢降了下来,双手死死握着方向盘,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的路面,凭借着多年在恶劣天气下驾驶的经验,一点点调整着方向。车轮在冰面上划出淡淡的痕迹,车身偶尔晃动,却总能被他及时稳住。 “李队,你看左边,有个紧急避险车道。”高云翔突然说道,指着路边一个上坡的岔路,“雪太大了,这样开太危险,不如先到里面避避风雪,等雪小了再走。” 李思萍看了一眼,立刻同意:“好!通知二车和尾车,跟着头车,进入紧急避险车道!” 车队缓缓驶入避险车道,停在平坦的区域。暴风雪越来越猛,车窗外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狂风呼啸的声音,像野兽在嘶吼。 “这鬼天气,说变就变。”王晓宇的声音带着无奈,“希望别耽误太多时间,不然赶不上和森林公安汇合了。” “急也没用,安全第一。”高云翔对着对讲机说,“大家趁这个时间,检查下车辆,看看轮胎和刹车有没有问题,顺便吃点东西,补充下体力。” 队员们纷纷下车,顶着暴风雪检查车辆。高云翔也下了车,雪花瞬间落在他的头上、肩膀上,很快就积了一层白。他绕着头车走了一圈,检查了轮胎和刹车,确认没问题后,才回到车里,浑身都冻得冰凉。 李思萍递过来一瓶温热的矿泉水:“喝点热水,暖暖身子。” 高云翔接过,喝了一口,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不少寒意。“谢了,李队。”他看着窗外的暴风雪,眉头微蹙,“不知道可可西里的天气怎么样,别也这么恶劣。” “放心,赵云姝会实时关注天气预警。”李思萍也看向窗外,雪花打在玻璃上,很快就融化成水,留下一道道痕迹,“她已经和当地气象部门联系好了,一旦有极端天气,会提前通知我们。” 车厢里安静下来,只有暴风雪的呼啸声。高云翔靠在座椅上,看着窗外白茫茫的一片,突然想起了什么,笑着说:“说起来,我以前在特战部队,也遇到过这么大的暴风雪,被困在山里三天三夜,最后靠吃雪和压缩饼干活了下来。” 李思萍转过头,眼里带着一丝好奇:“那你们怎么出来的?” “还能怎么出来,硬走呗。”高云翔咧嘴一笑,语气里带着点痞气,“队长带着我们,踩着前面人的脚印,一步一步往山下挪,走了两天两夜,才看到牧民的帐篷。那时候,每个人的脚都冻肿了,我这耳朵,还差点冻掉。”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上面有一道浅浅的疤痕。 李思萍看着那道疤痕,心里微微一紧,轻声说:“我也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在边境执行任务,遇到暴风雪,和队员们失散了,一个人在山里待了两天,最后是靠看星星辨方向,才找到营地。” “看不出来啊李队,你还这么厉害。”高云翔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一直都是顺顺利利的。” “哪有什么顺顺利利。”李思萍笑了笑,这笑容很淡,却很真实,“在特战部队,每天都在和危险打交道,能活下来,全靠运气和队友。就像这次,有你和兄弟们在,我心里也踏实不少。” 高云翔心里一暖,看着李思萍的眼睛,认真地说:“李队,你放心,有我在,有第三队在,一定能保护好大家,完成任务。” 李思萍点点头,没有说话,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坚定和真诚。窗外的暴风雪还在继续,可车厢里的气氛,却变得温暖而融洽。两人聊着各自在特战部队的经历,聊着执行过的任务,聊着遇到的危险和感动,关系在不知不觉中进一步拉近。 不知过了多久,暴风雪渐渐小了下来,天空也亮了一些。高云翔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凌晨时分。“雪小了,我们可以出发了。”他对着对讲机说。 车队重新启动,驶离紧急避险车道,继续朝着可可西里的方向前进。雪后的路面依旧湿滑,高云翔依旧小心翼翼地驾驶着,不敢有丝毫大意。 就在这时,高云翔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老连长打来的。他接起电话,老连长威严的声音传来:“云翔,情况有变。” 高云翔心里一沉:“老连长,怎么了?” “‘龙爷’的人已经抵达可可西里了,大概有十几个人,装备精良,还有两辆改装过的越野车,火力很强。”老连长的声音带着凝重,“他们这次的目标,不仅仅是藏羚羊,好像还在找什么东西,和之前的科研样本有关。你们一定要小心,必要的时候,可以联系当地驻军,他们会配合你们。” “我知道了,老连长。”高云翔的声音也变得沉重,“您放心,我们会注意的。” 挂了电话,高云翔的脸色很难看。‘龙爷’的人果然来了,而且来势汹汹,看来这次任务,注定不会平静。 李思萍看出了他的不对劲,轻声问:“怎么了?是老连长打来的电话?” 高云翔点点头,语气沉了沉:“‘龙爷’的人已经到可可西里了,十几个人,装备精良,目标不简单。看来,我们这次不仅要对付盗猎团伙,还要和‘龙爷’的人正面交锋了。” 李思萍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眼神里充满了坚定:“不管他们是谁,不管有多危险,我们都不能退缩。保护藏羚羊,打击犯罪,这是我们的责任。” 高云翔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的斗志也被点燃了。他握紧方向盘,脚下轻轻给油,坦克300在雪后的路面上疾驰,朝着可可西里的方向驶去。 ------------ 第31章:冰缝惊魂·徒手救援 雅安郊外的冰川像一块冻硬的蓝宝石,镶嵌在群山之间。冰面泛着冷冽的光,踩上去“咯吱”作响,每一步都得小心翼翼——这里是第三队特意选的实战训练地,模拟可可西里的高寒冰原环境,练的就是极端地形下的应急救援本事。 “新人注意!冰面有厚薄差异,颜色发暗的地方是薄冰,绝对不能踩!”高云翔叉着腰站在冰面上,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痞气十足地吼着。寒风把他的声音吹得有些散,却挡不住那股子威慑力。新人李阳紧张地跟在队伍后面,眼神死死盯着脚下,手心全是汗——这是他第一次上冰川训练,心里又怕又兴奋。 李思萍拿着战术板,在冰面上画出救援区域:“今天训练科目,冰缝救援。假设有人坠入冰缝,如何快速固定、下放、施救,重点练速度和配合,都记清楚了?” “记清楚了!”队员们齐声应道,声音在空旷的冰川上回荡。 训练开始,老队员们动作娴熟,选锚点、系绳索、模拟下放,一套流程下来又快又稳。轮到新人组时,李阳因为紧张,脚步乱了章法,想跟紧前面的赵刚,脚下一滑,竟朝着一块颜色发暗的薄冰踩了过去。 “别踩!”高云翔眼疾手快,嘶吼着冲过去想拉他,可已经晚了。 “咔嚓——”一声脆响,薄冰像玻璃一样碎裂,李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身体直直坠入下方的冰缝里。“救命!救命啊!”他的声音从冰缝深处传来,带着哭腔,格外刺耳。 更要命的是,冰面的裂痕还在蔓延,“咔嚓咔嚓”的声响不断,像死神的脚步,朝着周围扩散。 “都别动!离裂缝三米远!”李思萍大喊一声,瞬间稳住场面。她迅速冲到裂缝边缘,探头往下看——冰缝有五米多深,底部漆黑,李阳蜷缩在角落里,吓得浑身发抖,还在无意识地挣扎,每动一下,上方的冰层就多一道裂痕。 “李队,我下去!”高云翔已经冲到旁边,抓起安全绳往自己腰上缠,动作快得像风。 “系紧点!冰壁滑,小心!”李思萍也不含糊,立刻指挥队员们:“赵刚、陈默,拿三根主绳来,交叉固定在旁边的冰柱上!快!” 高云翔把安全绳的另一端递给赵刚,自己趴在冰缝边缘,深吸一口气,双腿率先探入冰缝,身体贴着光滑的冰壁往下滑。冰壁上的冰碴子像刀子一样锋利,划过他的手臂和脸颊,瞬间划出一道道血痕,鲜血渗出来,很快就被寒风冻成了血痂。 “副队!冰碴子太滑了!”赵刚在上面喊,手里的绳子被拽得紧紧的。 “没事!”高云翔咬着牙,双手死死抠住冰壁上的凸起,指尖冻得发麻,却不敢松劲。他能听到下方李阳的哭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 李思萍跪在冰缝边缘,眼神死死盯着高云翔的身影,声音嘶哑却异常坚定:“拉稳绳子!他每动一下,就收紧半米!别让他晃!”她的手紧紧攥着绳子,指节泛白,额头上渗出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在下巴处结成了细小的冰粒。 高云翔一点点往下挪,冰碴子不断划破他的皮肤,疼得他龇牙咧嘴,可他不敢分心。终于,他降到了冰缝底部,看到蜷缩在那里的李阳,立刻喊道:“别害怕!我来了!” 李阳抬起头,看到高云翔,像是看到了救星,哭声更大了:“副队!我怕……我以为我要死了……” “哭什么哭!男子汉大丈夫,这点破事就哭?”高云翔嘴上骂着,手上却动作麻利地把备用安全绳缠在李阳腰上,“抓紧我,别乱动,我们马上上去!” 他把李阳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对着上方大喊:“好了!拉!” 李思萍立刻下令:“慢慢拉!保持平稳!别让他撞在冰壁上!” 队员们一起发力,绳子缓缓收紧。高云翔用身体护住李阳,后背和手臂不断撞在冰壁上,疼得他倒抽冷气,可他依旧死死护住怀里的人。上方的冰层还在偶尔开裂,“咔嚓”声听得人心惊肉跳,可没有人敢停下。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李阳的脑袋终于露出冰缝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高云翔在下面推,上面的队员们往上拉,三分钟后,李阳终于被安全拽出了冰缝。 “快!把他放平!”郭璇提着急救箱冲了过来,跪在李阳身边,迅速检查他的情况。李阳的手脚已经冻得发紫,脸上还有擦伤,却没有生命危险。 高云翔也被拉了上来,一屁股坐在冰面上,大口地喘着粗气。他的手臂和脸颊上全是伤口,鲜血混着冰碴子,看着格外吓人。郭璇处理完李阳的冻伤,转头就看到了他,眉头一皱,拿起碘伏瓶走过来。 “坐下!”郭璇的语气不容置疑,不等高云翔反应,就把一瓶碘伏“哗啦”一下泼在了他的手臂上。 “嘶——”高云翔疼得倒抽冷气,龇牙咧嘴地喊:“郭大医生!你谋杀啊!轻点不行?” “谋杀?我这是救你!”郭璇没好气地说,“特战退役就了不起?伤口不消毒,不怕感染烂掉?到时候胳膊保不住,看你还怎么耍帅!” 高云翔想反驳,却被疼得说不出话来。这时,一只手递过来一卷止血带,是李思萍。她站在旁边,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却紧紧盯着他手臂上的伤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谢谢李队。”高云翔接过止血带,咧嘴一笑,想装作无所谓,可嘴角的抽搐暴露了他的疼痛。 李思萍没说话,只是蹲下身,帮他按住正在流血的伤口,动作轻柔了不少。郭璇趁机用纱布给他包扎,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下次注意点!救援重要,自己的命也重要!要是你出事了,谁来领航?谁来跟我抬杠?” 高云翔嘿嘿地笑,不说话,心里却暖暖的。队员们围在旁边,看着他这副狼狈又硬气的样子,又担心又觉得好笑。 训练结束后,队员们收拾装备准备离开。高云翔坐在冰缝边缘,看着下方漆黑的冰缝,心里还在回味刚才的救援。他想起李阳刚才吓哭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刚想站起来,却瞥见冰缝底部有个东西在反光。 “那是什么?”他好奇地探头往下看,光线太暗,看不太清楚。他找来一根长冰镐,伸到冰缝底部,小心翼翼地把那个东西勾了上来。 是一个黑色的防水袋,密封得很好。高云翔把防水袋打开,里面没有别的东西,只有几枚空弹壳,还有一张折叠起来的纸条。 他把纸条展开,上面只有两个字,用黑色马克笔写的,字迹潦草却透着一股凶气——“龙爷”。 高云翔的脸色瞬间变了,刚才的轻松惬意一扫而空。他捏着纸条,手指微微颤抖。空弹壳、防水袋、“龙爷”……这几个词像闪电一样划过他的脑海,瞬间和之前的赌场线索、走私团伙、羌塘任务联系在了一起。 刀疤陈、黑头、扎西……这些人都和“龙爷”有关,现在,在雅安郊外的冰川训练地,竟然也出现了“龙爷”的痕迹。这绝对不是巧合。 难道“龙爷”的人早就盯上了他们第三队?还是说,这个冰川附近,也有他们的秘密据点? 高云翔握紧手里的纸条和空弹壳,眼神变得锐利如刀。寒风刮过冰川,带着刺骨的寒意,可他心里却燃起了一股怒火。他知道,“龙爷”这个对手,比他想象的还要狡猾,还要无处不在。 李思萍收拾完装备,看到高云翔站在冰缝边,脸色凝重,便走了过来:“怎么了?还在想刚才的救援?” 高云翔转过身,把纸条和空弹壳递给她,声音低沉:“李队,你看这个。” 李思萍接过,看到“龙爷”两个字,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她看着高云翔,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坚定:“看来,我们的麻烦,还没结束。” 高云翔咧嘴一笑,脸上又露出了那股痞气,只是眼神里多了几分决绝:“麻烦又怎么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倒要看看,这个‘龙爷’,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 第32章:战术推演·互怼默契 训练场上的迷彩帐篷搭得错落有致,像极了可可西里腹地可能扎营的模样。李思萍手里捏着战术板,站在高台上,军靴踩得木板“咚咚”响,眼神扫过底下列队的队员,清冷的声音裹着风传过来:“今天战术推演科目——盗猎者突袭营地。我带赵雷、陈默、王晓宇扮演‘劫匪’,高云翔带新人组防守,目标:15分钟内控制局面,防守方没守住,全体加罚10公里越野;进攻方没突破,我们四个陪跑。” 高云翔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歪靠在帐篷杆上,痞气十足地接话:“李队这是想公报私仇啊?带着三个老油条欺负新人,传出去不怕人笑咱们第三队以大欺小?” “怕就别输。”李思萍瞪他一眼,战术板“啪”地拍在手里,“10分钟准备,防守方布防,进攻方待命!” 新人组顿时慌了神,李阳搓着手问:“副队,咱们咋布防啊?盗猎者一般从哪偷袭?” 高云翔吐掉嘴里的烟,直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记住,越是看着安全的地方越危险。李队那性子,最不喜欢正面硬刚,肯定玩侧翼偷袭——左边是灌木丛,右边是土坡,她八成选左边,视野好,还能藏人。” 他手指着营地左侧,语速飞快:“李阳、林晓雨,你们俩带红外感应灯藏在帐篷后,见人就开灯晃瞎他们,别硬拼;赵刚,你守在营地门口,故意摆个漏洞百出的防守姿势,引他们进来;我在主营帐后蹲守,等他们冲进来看好戏。” 新人组连忙行动,搬物资、藏身影,动作虽生涩,却按高云翔的指令摆好了阵型。高云翔靠在主营帐后,摸出手机刷了下,屏幕上是昨晚存的李思萍训练笔记照片,嘴角偷偷勾了勾——这女人的套路,他闭着眼都能猜着。 10分钟一到,李思萍的声音从场外传来:“进攻开始!” 训练场上瞬间安静下来,只有风刮过帐篷的“哗啦”声。高云翔屏住呼吸,耳朵贴在帐篷布上,听着远处传来的轻微脚步声——果然是左边! 脚步声越来越近,三道黑影借着灌木丛的掩护,猫着腰快速靠近,正是李思萍、赵雷和陈默。王晓宇不知道藏去了哪,估计是留着打配合的“后手”。 “门口那小子防守太烂,进去!”李思萍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指令性。赵刚故意哆嗦了一下,装作紧张得握不住工兵铲的样子,给“劫匪”留了个大缺口。 三人毫不犹豫地冲了进去,刚跨过营地门槛,帐篷后的红外感应灯“唰”地亮起来,强光直晃眼睛。“不好,有埋伏!”赵雷喊了一声,想后退已经晚了。 高云翔从主营帐后窜出来,手里的模拟橡胶棍带着风扫向李思萍:“李队,你这偷袭套路十年没变,能不能换点新鲜的?” 李思萍侧身避开,手里的橡胶刀直刺他胸口,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高副队,敢留后手,胆子不小。” 两人瞬间扭打在一起,橡胶棍和橡胶刀碰撞得“砰砰”响。高云翔招招痞气,专往她破绽处钻,却总被她精准化解;李思萍动作干脆利落,每一击都带着特战的狠劲,却也被他的灵活缠得没法发力。 “砰!”两人同时出手,橡胶棍架住橡胶刀,另一只手死死锁住对方手腕,身体贴得极近,呼吸都能喷到彼此脸上。高云翔咧嘴一笑,脸上还沾着点泥土:“平局?” 李思萍瞪他一眼,手腕微微用力:“算你有点进步。” 就在这时,王晓宇从帐篷顶翻下来,想偷袭高云翔后背,却被赵刚一脚踹翻:“想偷袭?早等着呢!” 新人组一拥而上,把赵雷、陈默、王晓宇都按在了地上。李思萍松开手,看了眼手表:“12分钟,防守方胜。” 复盘时,李思萍站在高台上,脸色严肃地盯着新人:“刚才推演,反应慢半拍,红外灯开晚了两秒,要是真遇到盗猎者,这两秒足够他们开枪了!罚你们下午再练3遍,练不好不许吃饭!” 新人组耷拉着脑袋应道:“是。” 等新人散开,李思萍走到高云翔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只有两人能听见:“你教的伏击点选得不错,刚好卡着进攻方的盲区。” 高云翔挑眉,嘴角扬着痞气的笑:“跟着李队混,没学好也学坏了,套路多少得会点。” 两人眼神交汇,李思萍的眼里没有了刚才的严肃,多了几分柔和;高云翔的痞气里也藏着认真,那是并肩作战才有的默契,像无声的电流,在彼此之间淌过。 就在这时,赵云姝拿着平板跑过来,脸色凝重:“李队,副队,冰川附近的监控拍到可疑车辆,车牌号我查了,和刀疤陈赌场那辆走私车一致!” 高云翔和李思萍同时凑过去,平板上的监控画面有些模糊,但车牌号清晰可辨。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该来的,还是来了。 ------------ 第33章:违规赠药·韩经理力保 训练间隙的阳光正好,高云翔瞅着没人注意,偷偷溜到车库,打开尾车后备箱,拎出两个鼓鼓囊囊的急救包。包里装着消炎药、绷带、冻伤膏,还有几盒治疗高原反应的药——这是他要带给山脚下独居的牧民扎西爷爷的。 这事他已经私下坚持了半年。扎西爷爷年纪大,儿女都在外地,住的地方偏,买药不方便,上次执行任务路过,见老人腿上的冻伤化脓了,他就记在了心上,每隔一段时间就偷偷带点药过来。只是公司有规定,不许私自带物资外出,这事儿他一直瞒着所有人。 高云翔把急救包塞进副驾,发动汽车,沿着蜿蜒的山路往下开。山路崎岖,车开得慢,一路颠簸着,终于到了扎西爷爷的帐篷前。 “扎西爷爷,我来啦!”高云翔推开车门,喊了一声。 帐篷门帘掀开,扎西爷爷拄着拐杖走出来,脸上满是笑容:“云翔啊,你可来啦,快进来喝酥油茶!” 高云翔把急救包递过去:“爷爷,这是消炎药和冻伤膏,你腿上的伤怎么样了?我再给你换下药。” “好多啦,多亏了你,不然这腿都要烂了。”扎西爷爷拉着他进帐篷,给他倒了碗酥油茶,“你这孩子,总是惦记着我,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举手之劳。”高云翔笑着帮老人解开腿上的绷带,仔细地消毒、上药、重新包扎,动作熟练又轻柔——这些都是在特战部队学的,没想到现在经常用得上。 正包扎着,帐篷外传来汽车刹车声,高云翔心里咯噔一下,抬头就看见两个穿着西装、胸前挂着“总部督查”牌子的人走了进来。 “高云翔!”其中一个督查指着他手里的急救包,脸色严肃,“公司规定,不许私挪物资外出,你竟敢顶风违纪,可知罪?” 高云翔心里一沉,站起身想解释:“这是我……” “督查同志,等一下!”没等他说完,韩国华的声音就传了进来,他快步走进帐篷,脸上带着笑容,拍了拍督查的肩膀,“这事儿不怪云翔,是我安排的。我们第三队想拓展无人区救援业务,这是在做公益调研,了解牧民的医疗需求,这些物资都是我批的,手续都在公司备案着呢。” 督查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韩国华:“韩经理,可我们没接到通知……” “嗨,小事一桩,还没来得及上报总部。”韩国华笑着打圆场,“回头我把手续补全,保证合规。督查同志辛苦了,山路不好走,快进来喝碗酥油茶暖暖身子。” 督查看了看韩国华,又看了看高云翔,知道韩国华是在保他,也不好再追究,点了点头:“既然是韩经理安排的,那我们就不追究了,以后注意合规就行。” 送走督查,帐篷里安静下来。高云翔看着韩国华,心里满是感激:“韩经理,谢谢你。” “谢什么,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心思?”韩国华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温和,“下次要帮人,提前跟我说一声,我给你批正规手续,别再偷偷摸摸的,被总部抓住,我也不好护着你。” 高云翔沉默着点头,心里想起老连长退伍时跟他说的话:“做人不能忘本,不管走到哪,都得有颗善良的心。”他一直记着这句话,也一直这么做着。 回程的路上,汽车行驶在山路上,高云翔看着窗外的风景,心里暖暖的。他知道,韩国华是真心为他好,第三队就像一个家,每个人都在默默关心着彼此。 而此时,分公司里,赵云姝把高云翔私自带药去看牧民、被总部督查发现、韩国华帮忙解围的事告诉了李思萍。李思萍听着,没有像平时那样骂高云翔“违规”,只是沉默了片刻,对王晓宇说:“王晓宇,去库房再领两箱急救包,就说是训练备用,多备点没坏处。” 王晓宇愣了一下,疑惑地说:“李队,咱们的急救包够多了啊……” “让你去你就去。”李思萍瞪了他一眼,王晓宇不敢多问,连忙跑去库房。李思萍看着窗外,心里想着那个总是嬉皮笑脸、却偷偷做着好事的男人,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高云翔回到帐篷,准备跟扎西爷爷告别,扎西爷爷却偷偷从枕头下摸出一张照片,塞到他手里,压低声音说:“云翔,这是我前几天偷偷拍的,在山那边的废弃矿洞里,有几个戴面具的人在倒卖藏羚羊角,他们开的车,跟你上次说的那辆走私车一样!” 高云翔接过照片,照片有些模糊,但能清楚地看到几个戴面具的人围在一起,地上放着一堆藏羚羊角,背景里停着一辆越野车,车牌号虽然看不清,但车型和监控拍到的可疑车辆一模一样。他握紧照片,眼神变得锐利起来——线索,终于又多了一条。 ------------ 第34章:急救实操·毒舌关怀 训练场上,几个模拟人体模型躺在地上,郭璇穿着白大褂,手里拿着针管,脸色不善地扫过队员:“今天野外急救训练,科目——毒蛇咬伤应急处理。记住,在无人区,被毒蛇咬伤,黄金救援时间只有30分钟,处理不好,神仙难救!” 她指了指高云翔:“高云翔,你过来当‘伤员’,躺那!” 高云翔咧嘴一笑,痞气十足地走过去,躺在地上:“郭大医生,手下留情啊,我怕疼。” “少废话!”郭璇白了他一眼,又指了指新人李阳,“你先来实操,排毒、切开、吸血、包扎,一套流程下来,10分钟内必须完成,不然算失败!” 李阳紧张得手心冒汗,拿起排毒针,手不停地抖,对着高云翔“受伤”的小腿,半天不敢下针。高云翔故意皱起眉头,大喊一声:“哎哟!疼死我了!你行不行啊?不行换别人!” “装什么装!”郭璇一脚踹在他腿上,“当年在特战部队,你中枪都没叫过一声,现在扎个针就喊疼,丢不丢人?” 高云翔嘿嘿一笑,不说话了。李阳深吸一口气,刚想下针,李思萍突然开口了:“等等,让我来示范。” 她走过来,从李阳手里拿过排毒针,眼神专注,动作干脆利落。先在“伤口”上方用止血带捆住,防止毒液扩散,然后用酒精消毒,排毒针精准地扎进“伤口”,缓慢抽出毒液,接着用手术刀在“伤口”处划了个十字,用吸液器吸血,最后用绷带包扎好,整个过程一气呵成,只用了3分钟。 “记住,动作要快、准、稳,不能慌。”李思萍收拾好工具,瞪了高云翔一眼,“别在这误导新人,想装疼找别人去。” 高云翔躺在地上,看着李思萍的侧脸,阳光洒在她脸上,线条柔和,眼神专注,心里突然泛起一股暖意,嘴角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训练结束后,队员们都散了,郭璇偷偷拉着高云翔,凑到他耳边说:“喂,跟你说个事。” “什么事?神神秘秘的。”高云翔挑眉。 “李思萍昨天特意问我,毒蛇咬伤的应急处理方法,还问了哪种抗蛇毒血清效果最好,说是怕你下次出任务遇到,想提前了解下。”郭璇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别以为人家对你凶,心里还是惦记着你的。” 高云翔愣住了,转头看向李思萍,她正在和赵云姝讨论着什么,背影挺拔。他摸了摸凶口的狼牙吊坠和护身符,心里暖暖的,像被阳光晒着一样,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下去——这个嘴硬心软的女队长,还真是可爱。 就在这时,郭璇突然皱起眉头,走到放模拟毒液的桌子旁。模拟用的“毒液”是生理盐水,装在透明瓶子里,可今天的瓶子看着有些不对劲。她拿起一个瓶子,晃了晃,发现瓶底有残留的未知液体,不是生理盐水该有的清澈。 “奇怪,这毒液怎么不对劲?”郭璇嘀咕着,把瓶子拿到鼻尖闻了闻,没什么味道。她立刻拿着瓶子,对高云翔说:“跟我去化验室,这东西好像被人换过了。” 两人匆匆跑到化验室,郭璇把瓶底的残留液体倒出来,进行化验。没过多久,化验结果出来了——液体里含有镇静成分,虽然剂量不大,但如果真的被注入人体,会让人头晕、乏力,影响行动。 郭璇和高云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警惕。训练用的模拟毒液被人换了,还加了镇静成分,这绝对不是意外。有人在训练中动手脚,而且目标,很可能是他们第三队的人。 高云翔握紧了拳头,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他知道,平静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危险,已经悄悄潜伏到了他们身边。 ------------ 第35章:机械比拼·暗藏机锋 车库里弥漫着机油的味道,三辆坦克300并排停着,像蓄势待发的钢铁猛兽。王晓宇穿着沾满油污的工装,手里拎着扳手,拍了拍中间那辆车的引擎盖,声音洪亮:“今天机械训练,我故意给这台车设了‘发动机故障’,新人先排查,找找问题在哪。” 新人组围了上来,对着引擎盖研究半天,东摸西碰,却没个头绪。李阳挠着头问:“宇哥,这发动机听着声音挺正常啊,没毛病啊?” “没毛病?”王晓宇嗤笑一声,“要是一眼能看出来,还叫训练?再找!找不到今天就别想下班。” 高云翔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晃悠着走过来,痞气十足地靠在车旁:“我说晓宇,你这水平不行啊,设的故障连新人都难不倒多久,要不咱俩玩玩?” “玩什么?”王晓宇挑眉,知道他又想找茬。 “打赌呗。”高云翔咧嘴一笑,“谁先把这发动机的故障修好,谁赢,输的请全队喝可乐,冰镇的,管够。” “行啊,怕你不成!”王晓宇立刻应下来,他对自己的手艺有信心,在机械这方面,还没服过谁。 两人正说着,李思萍走了进来,手里拿着笔记本:“我来当裁判,计时开始后,谁先修好,让发动机正常启动,谁就赢。” “好!”高云翔和王晓宇同时应道,眼里都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 李思萍看了眼手表:“准备,计时开始!” 话音刚落,两人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上去,打开引擎盖,趴在车旁,手里的工具“叮叮当当”地响了起来。机油溅到他们脸上、衣服上,两人却浑然不觉,眼神紧紧盯着发动机内部,专注得像在研究什么稀世珍宝。 高云翔的动作又快又准,手指在零件间灵活地穿梭,时而用扳手拧动螺丝,时而用听诊器听发动机的声音。他心里清楚,王晓宇设的故障肯定不简单,不会是普通的零件松动或者线路接触不良。 王晓宇也不含糊,手里的工具舞得虎虎生风,一边排查一边嘴里念叨着:“想赢我?没那么容易!” 车库里只剩下工具碰撞的声音和两人粗重的呼吸声,新人组围在旁边,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发出一声惊呼。 李思萍站在一旁,手里拿着计时器,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移动。她看着高云翔专注的侧脸,平时那股痞气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认真和专业,心里不由得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李思萍看了眼手表,提醒道:“还有3分钟!” 高云翔心里一紧,加快了手上的动作。他已经排查出一个故障——火花塞老化,可更换之后,发动机还是无法正常启动。他知道,王晓宇肯定设了“双重陷阱”,还有一个故障没找到。 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重新仔细排查。突然,他注意到一根线路,表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可里面的铜丝却有轻微的断裂痕迹。“找到了!”他心里一喜,立刻用绝缘胶带把线路包好,然后启动发动机。 “轰!”发动机成功启动,发出低沉而有力的轰鸣声。 “搞定!”高云翔猛地站起身,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可就在这时,王晓宇也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油污:“我也好了!” 众人看过去,只见王晓宇那辆车的发动机也正常启动了,声音同样平稳。 李思萍看了眼手表,宣布道:“时间到,两人同时修好,平局!” “平局?”高云翔和王晓宇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随即又都笑了起来。 “行啊晓宇,藏得够深啊,还设了双重故障。”高云翔拍了拍他的肩膀。 “彼此彼此,你不也看穿了吗?”王晓宇笑着回应。 原来,王晓宇设的故障是火花塞老化和线路断裂,两个故障相互影响,只有同时修好,发动机才能正常启动。两人都看穿了核心问题,几乎同时完成了维修。 晚上,全队聚集在宿舍楼下,王晓宇买了一大堆冰镇可乐,分给每个人。大家喝着可乐,聊着白天的机械比拼,气氛热烈。 王晓宇喝了一口可乐,看着高云翔和李思萍,笑着调侃:“我说副队,你和队长真是一对活宝,都是不服输的性子,不管什么事都要争个高低。” 李思萍瞪了他一眼,拿起手里的可乐,对着他的脸就泼了过去:“少废话,喝你的可乐!” 可乐溅了王晓宇一脸,他抹了把脸,也不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队长,你这是恼羞成怒了?” 李思萍没理他,转头看向高云翔,把自己手里没开封的可乐递了过去:“你刚趴车底修了半天,肯定渴了,这个给你。” 高云翔愣了一下,接过可乐,心里暖暖的。他看着李思萍,咧嘴一笑:“谢了,李队。” 李思萍避开他的目光,脸上微微泛红,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掩饰自己的慌乱。 聚会结束后,大家都各自回去休息了。王晓宇想起白天那辆车的故障,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又回到车库,仔细检查那辆车的发动机,想看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问题。 这一检查,还真让他发现了不对劲。他发现,那根断裂的线路,断裂处很整齐,不像是自然老化造成的,反而像是被人用工具故意剪断的。而且,火花塞虽然老化,但也被人做了手脚,加速了它的损坏。 “不对劲,这故障是人为造成的!”王晓宇心里一沉,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从事机械维修这么多年,一眼就能看出来,动手脚的人很专业,对特种车辆的构造了如指掌,手法精准,甚至……和高云翔改装坦克300的风格有些相似。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通了高云翔的电话:“副队,你快来车库一趟,有急事!” 高云翔刚回到宿舍,接到电话,心里一紧,立刻赶了过去。当他听完王晓宇的话,看到那根被故意剪断的线路和被动过手脚的火花塞时,脸色也瞬间沉了下来。 “看来,有人在我们车队上动手脚,而且,这个人很可能就在我们身边。”高云翔的声音低沉,眼神里充满了警惕。 王晓宇点点头:“动手脚的人很专业,像是懂特种车辆改装的,和你改装车的风格很像。” 高云翔皱起了眉头,心里充满了疑惑。懂特种车辆改装,风格还和他相似,会是谁呢?难道是“龙爷”的人?他们已经渗透到公司内部了? 车库里的空气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两人看着那辆被动过手脚的坦克300,心里都清楚,一场新的危机,已经悄然降临。他们必须尽快找出动手脚的人,否则,在即将到来的可可西里任务中,很可能会遭遇不测。 ------------ 第36章:深夜自责·无声慰藉 训练基地的夜静得能听见风扫过操场的呜咽声,路灯早就熄了,只有一轮残月挂在墨蓝色的天空,洒下清辉,把台阶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高云翔坐在最上面一级台阶上,背脊微微弓着,像块被霜打蔫的石头。 他手里捏着一张塑封的合照,照片边缘已经被磨得发毛,上面是三个穿着特战服的年轻人,笑得露出白牙,阳光把他们的影子叠在一起。中间是老鬼,左边是阿哲,右边是他自己——那是他们执行最后一次任务前拍的,也是三人最后一张合影。 指尖一遍遍摩挲着老鬼的脸,照片上的人笑得眉眼弯弯,可高云翔眼前却总晃着他倒在泥潭里的样子,胸口那片刺目的红,像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心口发紧。他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眼眶不受控制地红了,一股涩意从喉咙里涌上来,堵得他喘不过气。 “操……”他低骂一声,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抬手抹了把脸,却摸到一手冰凉——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已经掉了下来。 三年了,他以为自己早就把这份痛压在了心底,以为用嬉皮笑脸的痞气就能把它盖住,可每当深夜独处,那些画面就会像潮水一样涌来,把他淹没。如果当时他能再谨慎一点,如果他没有轻信那份该死的情报,如果他选的是另一条路线……老鬼就不会死,阿哲也不会失踪,至今下落不明。 “都是我的错……”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是我选错了路,是我害了你们……” 风又起了,带着夜的寒意,吹得他打了个寒颤。就在这时,一道轻微的脚步声传来,不疾不徐,停在他身边。 高云翔没抬头,他知道是李思萍——这基地里,除了她,没人会在这深更半夜来操场。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副狼狈样子,慌忙把照片塞进兜里,用手背胡乱擦着脸上的泪痕,想装作没事人。 可李思萍什么也没说,只是在他身边坐下,把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轻轻放在他旁边的台阶上。牛奶的温度透过纸杯传出来,在凉夜里散着淡淡的白雾,带着股甜香。 两人就这么坐着,谁也没说话。风穿过空旷的操场,带来远处宿舍的鼾声,还有虫鸣的残响。高云翔盯着自己的鞋尖,心里乱糟糟的,像缠了一团线,解不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忍不住,声音干涩地开口:“当年……如果我没选错路线,老鬼就不会死,阿哲也不会丢……” 李思萍沉默着,没有急着安慰,也没有说那些“不是你的错”的空话——她知道,这种时候,所有轻飘飘的安慰都是苍白的。又过了一会儿,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很轻,却像一把精准的刀,剖开那些缠绕的愧疚:“你现在教新人探路,教他们怎么看地形、辨方向,怎么避开陷阱,怎么在危险里活下来。这三年,你救了多少人?老鬼和阿哲如果看到,会为你骄傲的。你做的这些,就够了。” 高云翔愣住了,转头看向她。残月的光落在她脸上,能看到她清晰的下颌线,眼神平静而坚定,没有一丝敷衍。这句话像一束光,照进了他心里那片漆黑的角落,那些死死缠着他的自责,似乎松动了些。 他低下头,看着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伸手拿起来,指尖碰到温热的纸杯,暖意一点点漫进心里。他没喝,只是握在手里,感受着那份温度。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可这沉默不再压抑,反而带着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风依旧吹着,却好像没那么冷了。高云翔渐渐平静下来,心里的潮水慢慢退去,只剩下淡淡的酸涩和一丝释然。 李思萍悄悄侧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眉头舒展了些,便伸手解下自己的外套——那是件厚实的冲锋衣,还带着她身上的温度,轻轻披在了他的肩上。 外套很暖,挡住了夜里的寒风。高云翔身体僵了一下,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头,只是喉咙动了动,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了声:“谢谢。” 李思萍没应声,只是重新坐直身体,和他一起望着远处的残月。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把两人的影子叠在台阶上,像一张模糊的画。时间一点点流逝,半小时就这么过去了,没有更多的话,却好像把所有该说的都聊完了。 高云翔觉得心里轻松了不少,手里的牛奶已经凉了,他却还是喝了一口,淡淡的甜香在嘴里散开。他刚想把杯子放在一边,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打破了这份宁静。 他疑惑地掏出手机,屏幕亮起,是一条匿名短信,没有文字,只有一张照片。 高云翔的心脏猛地一缩,手指都开始发抖,连忙点开照片。照片上是一块军牌,边缘有些磨损,上面刻着的名字清晰可见——阿哲! 军牌下面,是一片苍茫的雪山,山峰巍峨,覆盖着皑皑白雪,背景里能看到稀疏的草甸——那是可可西里的雪山! 高云翔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热血瞬间冲上头顶,眼眶再次红了,可这次不是因为悲伤,而是因为激动和狂喜。 阿哲的军牌!在可可西里!这是不是意味着,阿哲还活着?他就在可可西里? 风还在吹,月光依旧清冷,可高云翔的心里却燃起了一团火。他死死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照片,手指一遍遍抚摸着屏幕,像是在触摸那块军牌。 李思萍也站了起来,看到他激动的样子,疑惑地问:“怎么了?” 高云翔转过头,眼里闪着光,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却充满了力量:“李队,阿哲……我的战友,他可能还活着!他在可可西里!” 他把手机递给李思萍,指着照片上的军牌和雪山,语气里满是急切和期待:“你看,这是他的军牌,背景是可可西里的雪山!我们一定要找到他!这次可可西里任务,我们不仅要打击盗猎团伙,还要找到阿哲!” 李思萍看着照片,又看了看高云翔激动的样子,心里也泛起一股波澜。她郑重地点点头:“好,我们一起找。不管他在不在可可西里,我们都要试试。” 月光下,高云翔紧紧攥着手机,心里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坚定。可可西里,不仅有盗猎团伙,有“龙爷”的人,还有他失踪三年的战友。这次任务,对他来说,不再仅仅是一份责任,更是一场必须完成的救赎。 他深吸一口气,望着可可西里的方向,眼里充满了斗志。阿哲,等着我,我一定会找到你! ------------ 第37章:聚餐惊变·紧急集结 雅安老城区的川菜馆里,油烟混着辣椒香漫了满屋子。第三队的人围坐在大圆桌旁,杯盘狼藉,笑声震得窗户都发颤——新人考核刚过,全员通过,这顿庆功宴自然少不了要热热闹闹搓一顿。 “来来来,庆祝新人顺利结业!”王晓宇举着啤酒杯,脸红得像关公,“我提议,让咱们队长和副队喝个交杯酒,沾沾喜气!” “对!交杯酒!”赵云姝跟着起哄,扒着桌子笑,“队长副队默契这么好,不喝一个说不过去!” 李思萍脸一红,抄起桌上的纸巾盒就朝赵云姝砸过去:“起哄是吧?看我不收拾你!” 赵云姝笑着躲到高云翔身后,探出脑袋:“副队救命!队长要公报私仇!” 高云翔叼着根烟,没点燃,伸手拦住李思萍,痞气十足地笑:“李队手下留情,小姑娘年纪轻轻,吓着就不好了。不就是交杯酒嘛,喝就喝,谁怕谁?” 李思萍瞪他一眼,手却停住了,嘴角偷偷勾了勾。满桌人拍着桌子起哄,气氛热得能烧开锅,连最腼腆的新人李阳都跟着拍手,眼里满是新奇——这和训练时严肃的队长副队,简直判若两人。 就在这时,高云翔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着“扎西爷爷”的名字。他心里咯噔一下,接起电话:“爷爷,怎么了?”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哭腔,还夹杂着风声和隐约的枪声,乱得厉害:“云翔……不好了……有十几辆可疑的车闯进可可西里边缘了……还开枪了……像是盗猎的……他们杀了好多藏羚羊……” 高云翔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沉得像冰。他“啪”地挂了电话,一把扔下手里的烟,大吼一声:“集合!”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满桌的喧闹瞬间死寂。 李思萍反应比谁都快,立刻掏出对讲机,声音冷静得像淬了冰:“全体队员注意,5分钟内训练基地集合,带齐个人装备、急救物资和车辆工具,执行紧急任务!” “收到!”对讲机里传来队员们整齐的回应,没有一丝犹豫。 刚才还闹哄哄的饭桌,瞬间人去楼空。高云翔拽起椅背上的外套,大步往外走,李思萍紧随其后,两人脚步匆匆,默契得不需要多余的话。 训练基地里,灯火通明。郭璇蹲在地上,手指翻飞,急救包、抗蛇毒血清、止血凝胶被飞快地打包进背包,动作快得像变魔术;王晓宇和赵刚钻进车库,扳手“叮叮当当”响,检查轮胎、机油、备用油箱,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赵云姝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卫星地图瞬间在屏幕上展开,可可西里边缘的地形清晰可见;赵雷和陈默扛着武器箱,把工兵铲、伸缩棍、防狼喷雾分发给每个人;林晓雨则扛起相机,检查镜头和内存卡——哪怕是紧急任务,记录也不能停。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句废话,仿佛演练过千百遍。 高云翔站在车库门口,看着李思萍熟练地调度着一切,心里忽然有些感慨。第一次见面时,这个女人冷冰冰的,像块捂不热的冰,说话又冲又硬,两人还因为探路方案吵了一架。可这一路走下来,他们一起闯羌塘、斗狼群、抓内鬼,不知不觉间,已经默契得像多年的老战友,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都准备好了?”李思萍走过来,手里拿着战术板。 “好了!”队员们齐声应道。 “出发!目标可可西里边缘,牧民扎西定居点!”高云翔一挥手,率先钻进头车驾驶室。 车队驶出训练基地,三辆坦克300在夜色中疾驰,车灯撕开黑暗,像三把利剑。驶离雅安市区,刚进入青海境内,前方路边突然停着一辆抛锚的越野车,一个穿着冲锋衣的男人正站在车旁,对着他们挥手。 “停一下。”高云翔踩下刹车,眼神警惕地打量着男人。 男人走过来,脸上带着焦急的笑容:“同志,帮帮忙,我的车抛锚了,手机没信号,能不能搭个车去前面的镇子?我是来旅游的。” 高云翔降下车窗,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旅游?这荒郊野岭的,旅游也不挑个好地方。” 说话间,他的目光扫过男人的腰间——冲锋衣的衣角下,隐约露出一道黑色的痕迹,是枪套的印子,款式和当年刀疤陈赌场里那些打手用的枪套,一模一样。 高云翔心里一沉,脸上却不动声色,对着男人扬了扬下巴:“上车吧,后面有空位。” 男人喜出望外,连忙拉开尾车的车门。李思萍坐在副驾驶,从后视镜里看到这一幕,眼神微微一凝,对着对讲机低声说:“注意尾车那个‘游客’,有问题。” 车队重新启动,朝着可可西里的方向驶去。高云翔握着方向盘,手指轻轻敲击着,心里盘算着——这个“游客”,到底是龙爷的人,还是盗猎团伙的眼线?不管是谁,这趟可可西里之行,怕是从一开始就不平静。 ------------ 第38章:现场追踪·子弹壳疑云 车队在夜色中疾驰,越靠近可可西里,空气越冷,风里带着股荒凉的气息。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终于抵达了扎西爷爷的定居点。 可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都红了眼。 草原上到处是散落的藏羚羊尸体,有的已经被剥了皮,血淋淋的惨不忍睹;地上布满了凌乱的车辙印,还有一地的空弹壳,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扎西爷爷坐在地上,抱着一只死去的小藏羚羊,老泪纵横。 “他们……他们往核心区跑了……速度很快……还带着重型武器……”扎西爷爷看到高云翔,哽咽着说,“我拦不住……只能看着他们杀……” 高云翔蹲下身,拍了拍老人的肩膀,喉咙发紧,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他站起身,眼神扫过满地狼藉,一股怒火从心底窜上来,烧得他浑身发颤。 “赵云姝,追踪他们的行驶轨迹!”李思萍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王晓宇,检查车辙,判断车型和数量!郭璇,看看有没有活的藏羚羊,尽力救治!” “收到!” 高云翔走到空弹壳最多的地方,蹲下身,捡起一枚弹壳,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这是一枚黄铜弹壳,做工精良,上面刻着一串细小的字母——是北约制式步枪弹壳。 他的瞳孔骤然缩紧,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了。 这弹壳,和当年他在特战部队执行任务时,遇到的“龙爷”走私团伙用的子弹壳,一模一样! 当年,他们在边境截击龙爷的走私车队,对方用的就是这种北约制式步枪,火力凶猛,给他们造成了很大的伤亡。老鬼牺牲时,胸口的伤口,就是这种子弹造成的。 “怎么了?”李思萍走过来,看到他脸色不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那枚弹壳。 高云翔把弹壳递给她,声音低沉:“这是北约制式步枪弹壳,龙爷的人,当年用的就是这种子弹。” 李思萍接过弹壳,指尖捏着,脸色瞬间变得凝重。她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我爸当年剿匪时,也遇到过用这种子弹的团伙。他们不是普通的盗猎者,背后有国际势力支持。” 高云翔抬起头,和李思萍对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这不是一次偶然的盗猎,而是龙爷的人精心策划的,他们的目标,恐怕不只是藏羚羊,还有可可西里深处的什么东西,或许,还有失踪的阿哲。 “赵云姝,怎么样了?”高云翔喊了一声。 赵云姝跑过来,手里拿着平板:“副队,我通过卫星地图追踪到了他们的行驶轨迹!他们开了十辆越野车,都是改装过的,速度很快,现在已经进入可可西里核心区了!” “目的地是哪?”李思萍问。 赵云姝点了点平板上的一个红点:“根据轨迹判断,他们的目的地,是核心区的一个废弃科考站。” 高云翔凑过去看,平板上的废弃科考站坐标,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他的眼睛里。 这个废弃科考站,他太熟悉了——那是当年他和老鬼、阿哲执行“猎狐”任务时,最后的集合点。 当年,他们就是从那里出发,前往废弃矿洞抓捕走私团伙,也是从那里,老鬼牺牲,阿哲失踪。 为什么是这里?龙爷的人为什么要去那里?难道阿哲的失踪,和那个废弃科考站有关? 无数个疑问涌上高云翔的心头,他握紧拳头,指节泛白。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必须去那个科考站,找到龙爷的人,查明真相,还有……找到阿哲。 “郭璇,这里交给你和扎西爷爷,尽力救治受伤的藏羚羊。”李思萍立刻下达命令,“其他人,跟我和高云翔进核心区,追踪盗猎团伙,目标——废弃科考站!” “收到!” 高云翔最后看了一眼满地的藏羚羊尸体,又看了一眼远处苍茫的可可西里核心区,眼神里充满了决绝。龙爷,老鬼的仇,阿哲的失踪,还有这些无辜的藏羚羊,今天,该一起算算了。 ------------ 第39章:基地失火·火海并肩 车队刚驶离扎西爷爷的定居点没多久,高云翔的手机就响了,是训练基地留守的保安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高副队……不好了……基地失火了……装备库烧起来了……浓烟滚滚……里面的卫星通讯设备、急救箱、导航地图……都在里面……” 高云翔心里一沉,猛地踩下刹车:“怎么着火的?什么时候开始的?” “不知道……凌晨的时候突然就着了……线路好像老化了……我们尽力救了……可火太大了……控制不住……” “我们马上回去!”高云翔挂了电话,脸色难看地看着李思萍,“基地失火,装备库危在旦夕。卫星通讯设备、导航地图都是进可可西里的关键,一旦烧毁,后续任务根本没法开展。” “兵分两路。”李思萍当机立断,“赵雷、陈默、林晓雨,继续追踪盗猎团伙,保持联系;我和高云翔、王晓宇、赵云姝、郭璇,回基地救火!” “收到!” 两辆车朝着不同的方向驶去,高云翔开着头车,把油门踩到底,引擎嘶吼着,在草原上疾驰。他心里急得像火燎,装备库里的东西,每一件都关乎任务成败,关乎队员的安危,绝不能出事。 回到训练基地时,装备库已经被浓烟笼罩,火光冲天,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把周围的树木都烤得焦黑。几个保安拿着灭火器,却根本靠近不了,只能急得团团转。 “快!找水管!泼水降温!”李思萍大喊一声,率先冲了过去。 高云翔二话不说,也跟着冲进浓烟里。装备库的门已经被烧得变形,他一脚踹开,浓烟瞬间呛得他剧烈咳嗽,眼泪直流,眉毛被飞溅的火星燎了一下,火辣辣地疼。 里面一片火海,货架倒塌,物资燃烧的噼啪声不绝于耳。高云翔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装满导航地图的箱子,那是他特意整理的,标注了可可西里所有的危险区域和补给点。他扑过去,不顾箱子烫手,一把抱起来,转身就往外冲。 浓烟呛得他几乎窒息,视线模糊,他只能凭着感觉往外跑,终于冲出火海,把箱子扔在安全地带,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身上全是黑灰,像从煤窑里爬出来的。 “快!用湿毛巾捂嘴!”李思萍跑过来,递给他一块湿毛巾,眼神里满是担忧。 高云翔接过毛巾,擦了擦脸,刚想说话,就看到李思萍转身冲进了火海。他心里一紧,也跟着爬起来,再次冲进浓烟里。 李思萍正踮着脚,够着货架最上面的卫星通讯设备。设备被浓烟熏得发烫,她一把抓起来,转身就跑,高云翔连忙迎上去,护着她一起冲出火海。 两人站在空地上,互相看着对方满脸的黑灰,狼狈不堪,却不约而同地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 王晓宇和赵云姝已经找到水管,水流喷涌而出,朝着装备库泼水,浓烟渐渐淡了一些;郭璇拿着急救箱,跑过来,拉过高云翔和李思萍,检查他们的伤口:“你们俩真是命大,下次再这么拼,我可救不过来!” 她给两人的烧伤处涂抹药膏,嘴里不停地念叨着,语气里满是心疼和埋怨,手上的动作却格外轻柔。 大火被扑灭时,天已经亮了。装备库烧得一片狼藉,但最重要的卫星通讯设备、导航地图和急救箱,都被抢了出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高云翔瘫坐在地上,浑身酸痛,伸手摸了熊口,却发现挂在脖子上的特战纪念章不见了——那是老鬼和阿哲送他的退伍礼物,上面刻着三人的名字,是他最珍贵的东西。 他心里一沉,猛地站起来,就要往还在冒烟的装备库里冲。 “你干什么?”李思萍拉住他。 “我的纪念章,掉在里面了。”高云翔声音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李思萍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走进了还在散发着热气的装备库。高云翔想跟进去,却被她拦住:“外面等着。” 他只能在外面焦急地等待,心里七上八下。过了一会儿,李思萍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枚小小的纪念章,上面沾着灰。她用纸巾小心翼翼地擦干净,走到高云翔面前,趁他不注意,偷偷放进了他的口袋里。 高云翔感觉到口袋里的冰凉,心里一暖,转头看向李思萍,她却已经转身去和王晓宇检查物资了,嘴角微微上扬。 这时,消防部门的人来了,他们走进装备库,仔细检查了一番,走出来时,脸色凝重地对高云翔和李思萍说:“不是线路老化那么简单。我们在现场发现,电线是被人故意剪断的,还泼了助燃剂,这是人为破坏。” “人为破坏?”高云翔和李思萍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震惊和凝重。 有人故意放火,目标明确——烧毁装备,阻止他们前往可可西里。 训练基地里,有内鬼。 这个念头像一块石头,压在每个人的心头。内鬼隐藏在身边,随时可能给他们致命一击,这趟可可西里任务,从一开始,就陷入了一张精心编织的网里。 高云翔握紧口袋里的纪念章,冰凉的触感让他冷静下来。内鬼也好,龙爷也好,盗猎团伙也好,不管是什么妖魔鬼怪,他都接招了。为了老鬼,为了阿哲,为了那些无辜的藏羚羊,这趟任务,他必须完成,这张网,他必须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