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直播带货 清晨的阳光透过“爪爪天堂”宠物店临街的玻璃窗，懒洋洋地洒在空荡荡的货架上，连空气中漂浮的细微尘埃都显得有气无力。 苏西拿着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掸着那几只印着卡通爪印的宠物食盆，它们干净得几乎能照出她那张写满“愁云惨淡”的脸。 “唉……”这已经是她今天早上第十三次叹气了。 “停停停！”闺蜜乔雯从收银台后面探出脑袋，嘴里还叼着半块速食三明治，含糊不清地抗议，“苏大小姐，你再叹下去，咱们店门口那棵半死不活的发财树真要彻底归西了！晦气！” 苏西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把鸡毛掸子往旁边一搁，双手托腮，肘关节撑在柜台上，整个人像一朵被晒蔫了的花。 “乔雯同志，请面对现实。这个月的租金、水电，还有咱俩的饭钱，加起来都快赶上这家店三个月的营业额了。再看看这地段，偏僻得连导航都时常迷失方向，我怀疑除了我们俩，唯一认得路的可能就是隔壁那条总来蹭猫粮的流浪狗。” 她们这家名为“爪爪天堂”的宠物店，开业时怀揣着对毛孩子们的全部热爱，选址却精准地踩中了商业盲区，成功把自己变成了城市角落里的“隐秘的角落”。 开业时的花篮还没完全枯萎，生意已经先一步进入了寒冬，资金链脆弱得如同秋风里的最后一片落叶，摇摇欲坠。 乔雯几口吞下三明治，拍了拍手上的面包屑，走到苏西身边，搂住她的肩膀，试图传递一点并不存在的“元气”。 “哎呀，天无绝人之路嘛！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我有个主意！”她眼睛滴溜溜一转，压低声音，一副地下工作者接头的模样，“咱们实行‘轮班制’！一个人留守大本营，开辟新战场——搞直播带货！另一个人，发挥我们专业的优势，出去跑‘上门宠物清洁’服务，贴补开支！第二天再交换！怎么样？” 苏西瞪大了眼睛：“直播带货？我？乔雯你没发烧吧？我俩谁有过直播经验？对着镜头磕磕巴巴，到时候别说卖货，别把仅有的几个潜在客户吓跑就谢天谢地了。” “凡事总有第一次嘛！”乔雯用力晃着苏西的肩膀，“你看那些主播，不也都是从零开始的？咱们店里的宠物零食、玩具、沐浴露，哪样不是精心挑选的好东西？就差一个让它们被看见的机会！再说了，”她凑得更近，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悲壮，“难道你想下个月我们一起抱着隔壁‘旺财’去喝西北风吗？” “旺财”这个名字让苏西嘴角抽搐了一下，但乔雯的话确实戳中了她的痛处。 沉默了片刻，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行吧，死马当活马医。今天我先来试水直播。” 于是，在乔雯充满鼓励实则更像“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目光中，苏西手忙脚乱地架起手机，调整好简陋的补光灯，背景是摆放整齐的货架和一只正在打盹的肥肥英短蓝猫“煤球”。 下午三点，一场名为“爪爪天堂福利放送”的直播，在某个不大不小的直播平台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苏西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她僵硬地坐在镜头前，脸上挤出的笑容比哭好看不了多少。 “呃……大家好，欢迎来到‘爪爪天堂’的直播间……我，我是店主苏西……”开场白说得磕磕绊绊，眼神飘忽，根本不敢看屏幕上滚动的……嗯？并没有滚动什么评论。 在线人数显示为“1”，估计还是她自己。 一股巨大的失落和尴尬瞬间淹没了她。 果然不行啊……她沮丧地想，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几乎要抠下一层漆来。 就在她准备放弃，想着干脆关了直播去帮乔雯给隔壁小区的柯基洗屁股算了的时候，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直播间右上角的在线人数，像被施了魔法一样，开始跳动，10，50，100，300……最终稳定在五百多人！ 苏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用力眨了眨眼，又凑近屏幕仔细看，数字真实地停留在那里。 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瞬间冲散了之前的忐忑，让她精神大振，仿佛被打了一剂强心针。 “谢谢！谢谢大家来到直播间！”她的声音不由自主地提高了八度，带着真实的惊喜和感激，“那个……我们今天有很多优质的宠物用品推荐给大家……” 虽然人数不少，但直播间异常安静，几乎没有人发言。 评论區偶尔飘过一两条，也都是“……”或者“1”之类的字符。 这种沉默让苏西刚开始的热情又有点冷却，她心里直打鼓：这些是真人吗？不会是平台给的机器人吧？ 但无论如何，有人看就是希望！苏西迅速调整心态，拿出十二分的敬业精神。 她想起自己熬夜做的功课，开始尝试互动——虽然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嗯……各位毛孩子家长，不知道你们家宝贝更喜欢哪种口味的零食呢？”她拿起一包鸡肉冻干和另一包三文鱼冻干，对着镜头展示，“是香喷喷的鸡肉味，还是富含Omega-3的三文鱼味？喜欢的家长可以……可以扣个1？” 她试探着说，紧张地盯着屏幕。 令人惊讶的是，当她拿出鸡肉冻干时，屏幕上瞬间刷过一片整齐的“1”。 而当她换成三文鱼冻干时，“1”明显变少了。 有用！苏西心头一喜，仿佛找到了通关秘籍。 她立刻趁热打铁，将鸡肉冻干链接上架到小黄车。 “好的，看来鸡肉冻干很受欢迎哦！已经为大家上架了！” 几乎是瞬间，小黄车旁的销售数字跳动了一下，卖出了五包。 苏西惊呆了。 这……这么神奇吗？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她就用这种“看图说话”加“选择题”的模式，小心翼翼地试探着这群沉默观众的喜好。 拿出逗猫棒，销量一般；换成会自动发射小球的发射器，销量飙升；展示印着小恐龙图案的宠物雨衣，无人问津；换上简约风格的荧光项圈，立刻被拍下几十个。 整个过程诡异又高效。 ------------ 第二章 你打错了 直播间始终安静得像深夜的图书馆，只有她一个人的声音在回荡，但小黄车里的商品却在一件件减少。 苏西从最初的生涩、试探，逐渐变得熟练起来，甚至还能在推荐间隙，分享一些自家“煤球”的趣事，虽然得到的回应依旧是沉默，但她却奇异地感觉到一种被倾听的氛围。 晚上十一点多，苏西嗓子都有些哑了，才终于结束了这场持续了八个多小时的马拉松式直播。 关掉直播的那一刻，巨大的疲惫感袭来，但更强烈的是兴奋。 她迫不及待地点开后台销售数据——两千三百多元！扣除成本，净利相当可观，几乎抵得上宠物店平时一周的营业额！ “乔雯！乔雯！”苏西激动地朝着在后面小仓库整理清洁工具的乔雯喊道，“我们卖出去了两千多块！” 乔雯像一阵风似的冲了出来，看着屏幕上的数字，眼睛瞪得像铜铃，随即爆发出欢呼：“我就说吧！苏西你真是个天才！我们得救了！不对，是你！是你的直播救了我们！” 她激动地抱住苏西，又蹦又跳。 兴奋过后，苏西开始清点货物，准备打包发货。 她发现，有部分客户的订单备注非常奇怪： “请务必先打电话确认后再送货，否则可能无法签收。” “送到后请电话联系，家里可能有人，但……情况特殊。” “收货人请写‘萌萌主人’，电话留我的，送达前一定要打电话！” 苏西看着这些备注，心头升起一股纳闷。 这是什么新型的收货礼仪吗？怕打扰到家人休息？还是有什么其他隐情？ 虽然疑惑，但“客户就是上帝”的理念深植她心，她一边嘀咕着“现在的人要求真多”，一边还是任劳任怨地开始核对订单、打包商品、打印快递单。 那些地址离得特别近的，她决定明天干脆自己开车送过去，还能省一笔快递费，顺便看看能不能发展成线下客户。 忙完这一切，已经接近凌晨一点。 苏西和乔雯毫无睡意，坐在收银台旁，对着那笔“巨款”傻笑。 “苏西，明天继续！”乔雯双眼放光，紧紧抓着苏西的手，“这流量，这转化率，简直是老天爷赏饭吃！我看啊，这直播间就跟你有缘，换了人说不定就不灵了！” 苏西被她那神神叨叨的样子逗笑了：“哪有那么玄乎，可能就是碰巧了。”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乔雯一脸严肃，“你看那些大主播，哪个不讲点‘观众缘’？我觉得你就是有这‘缘’！为了咱们的‘爪爪天堂’，为了不喝西北风，你，苏西，就是我们店的直播一姐！” 苏西看着闺蜜夸张的表情，心里觉得好笑，但又无法反驳今天的成功。 那两千多块的营收像一颗甜蜜的糖果，融化了她心头的所有疑虑和不安，滋生出几分不切实际的期待。 或许……乔雯说的，真的有道理呢？ 不过，理性最终还是占据了上风。 “这样吧，”苏西想了想说，“明天按原计划，你留守直播，我出去送货和接上门清洁的活儿。我们也得测试一下，这流量到底是认我这个人，还是认我们‘爪爪天堂’这个店。万一你播得更好呢？” 乔雯脸上瞬间写满了“扼腕”和“可惜”，仿佛苏西放弃了一个亿。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好吧，科学实验，控制变量嘛！我懂！明天看我的！不过苏西，”她再次强调，“如果明天我播得不好，后天你必须立刻马上回归主播岗位！” “好好好，都听你的。”苏西笑着应承，心里却对明天自己外出送货的行程，莫名地生出了一丝好奇。 那些要求“先打电话”的客户，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第二天，苏西开着她那辆二手小 Polo，后备箱里塞满了打包好的快递箱，开始了她的“快递员”兼“宠物清洁工”之旅。 上午跑了两个上门清洁的活儿，给一只掉毛严重的布偶猫梳毛梳到怀疑人生，又给一只精力过剩的哈士奇洗吹剪，累得腰酸背痛。 下午，她按照规划好的路线，开始送货上门。 第一个需要当面签收的地址，位于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居民区。 苏西按照备注，提前拨通了电话，铃声响了很久才被接起，对面是一个略显低沉的男声，听起来有些不耐烦：“喂？谁啊？” “您好，我是‘爪爪天堂’宠物店的，您在我们这里订购的商品到了，需要您签收一下，我现在在您家楼下……” “宠物店？我没买过东西。”男人干脆地打断了她，“你打错了。”说完就直接挂了电话。 苏西拿着手机，看着屏幕上显示的“订单地址确认无误”，愣住了。 这算什么？恶作剧？她不死心，又拨了过去。 这次对方接得更快，语气也更加不善：“我说了没买过！你再打过来我报警了！” “先生，麻烦您核对一下，收货人写的是‘萌萌主人’，地址就是您这里 XX单元 XXX……”苏西赶紧解释。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语气更加暴躁：“什么萌萌主人？我就是业主！我告诉你，现在骗子的手段越来越多了，我不管你用什么方法搞到我的地址，立刻离开，否则我不客气了！” 电话再次被挂断。 苏西握着手机，站在单元楼下，一股委屈和火气“噌”地就冒了上来。 没想到第一天送货就遇到这种不守信用还倒打一耙的人！ 她看着手里那个装着豪华猫零食大礼包的盒子，越想越气。 不行，不能这么算了！ 地址没错，电话也没错，凭什么受这冤枉气？ 她深吸一口气，捏紧了快递盒，凭着订单上的门牌号，噌噌噌上了楼，按响了门铃。 门“哗啦”一下被拉开，带起一阵风。 一个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投下的阴影几乎将苏西完全笼罩。 苏西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抬头看清了来人。 ------------ 第三章 狮子猫萌萌 这是个穿着旧迷彩服短袖的男人，古铜色的皮肤，留着板寸，五官硬朗，线条分明，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结实的肱二头肌，将袖口撑得紧绷绷的。 此刻，他正皱着眉头，面色不善地俯视着苏西，眼神里充满了警惕和怀疑。 “你怎么还找上门来了？”男人的声音带着压迫感，“我警告你，赶紧走，我对你们这些上门推销假货的可没好感。” 苏西的心脏因为紧张和愤怒噗通直跳，她强忍着把快递盒砸过去的冲动，吸了吸有些酸涩的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直气壮：“这位先生！我再说一次，我不是骗子！这是你的地址，你的电话，你下单买的猫零食！我们小店经营不容易，你不能这样凭空污蔑人！” 男人似乎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强硬态度弄得愣了一下，但随即脸色更沉：“我根本没下过单！谁知道你们用了什么手段……” 就在这时，一声软糯又带着点好奇的猫叫声从男人身后传来：“喵~” 紧接着，一只猫优雅地踱步而出，停在了男人脚边。 苏西的视线瞬间被吸引了过去，然后，她几乎忘记了呼吸。 那是一只极其漂亮的狮子猫。 通体毛发如雪，蓬松柔软，在从门口照射进去的光线下，泛着绸缎般的光泽。 它的尾巴像华丽的羽饰，高高翘起。 最令人心折的是它的眼睛，一双是清澈如天空的湛蓝色，另一双则是璀璨如宝石的金绿色，正带着几分好奇和审视，歪着头打量着苏西。 太美了！ 苏西心里发出一声惊叹，目光不由自主地黏在了那只猫身上，连刚才的怒火都暂时被这惊艳的一幕压了下去。 男人见苏西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猫，脸色微变，立刻弯腰，动作略显笨拙但迅速地一把将狮子猫捞进怀里，用那只肌肉结实的手臂紧紧护住，仿佛苏西是什么意图不轨的偷猫贼。 “看什么看！说了不买！赶紧走！”他语气急促地驱赶，眼神里的警惕更重了。 苏西抿了抿唇，正准备再次据理力争，一个清晰又带着点慵懒的……声音，直接在她耳边响了起来？ 【人，你是来送零食的吗？】 苏西猛地一愣，下意识地左右张望。 楼道里空无一人。 【看哪儿呢？愚蠢的两脚兽，这儿。】 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耐烦。 苏西的视线缓缓下移，最终难以置信地落在了男人怀里那只漂亮的狮子猫身上。 只见它微微张开了嘴巴，发出了一声“喵”，但与此同时，那清晰的“人语”仿佛自带翻译器，同步在她耳边响起： 【零食呢？我看看。】 话音刚落，那只被称为“萌萌”的狮子猫，身体如同液体般灵活一扭，轻而易举地从男人紧绷的怀抱中挣脱出来，轻盈地落在地上，然后迈着优雅的猫步，走到苏西面前，端坐下来，仰着头，那双异色瞳一眨不眨地看着她……手里的快递盒。 苏西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一个鸡蛋。 她看着这只猫，又抬头看看那个同样一脸错愕的男人，大脑一片空白。 刚才……是它在说话？我出现幻听了？还是我昨天直播太累出现精神问题了？ 她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嘶——真疼！ 男人见萌萌主动靠近苏西，更是如临大敌，连忙上前一步，试图再次把猫抱起来：“萌萌，回来！危险！” 萌萌却灵活地躲开了他的手，依旧执着地看着苏西……手里的盒子。 苏西看看急得额头冒汗的男人，又看看眼前这只明显透着“智慧”光芒的狮子猫，一个荒谬到极点的猜想如同闪电般劈中了她的脑海。 她猛地低头，仔细看向那个被自己捏得有些变形的快递盒，收件人一栏，“萌萌主人”四个字格外刺眼。 难道……下单的……根本不是这个肌肉硬汉，而是……这只猫？！ 这个想法太过惊世骇俗，让苏西瞬间石化。 “不管你了！”男人见抓不住猫，有些气急败坏，又把矛头对准了苏西，伸手就要去拿她手里的快递，“东西给我，我确认一下，要是假的，我立马报警！” 苏西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下意识地把快递盒递了过去。 就在男人的手即将碰到盒子的瞬间，一直安静坐着的萌萌突然动了！ 它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猛地弹射起步，小肉垫精准而迅速地拍在快递盒上！ “啪嗒！”盒子掉在了地上。 “萌萌！你干什么！”男人惊呼。 萌萌却不管不顾，开始用爪子疯狂地抓挠快递盒的封口胶带，喉咙里发出焦急的“呜呜”声，那架势，活像几百年没吃过零食一样。 “哎哟我的小祖宗！这不能玩！”男人傻眼了，连忙蹲下去，手忙脚乱地开始和猫“搏斗”，试图从猫爪下拯救那个可怜的快递盒。 “松爪！萌萌！听话！” 一时间，门口上演了一场人猫抢夺大战。 肌肉硬汉使出了浑身解数，又是哄又是劝，还试图用蛮力，奈何萌萌身形灵活，左躲右闪，爪子死死扒着盒子不放，叫声愈发凄厉，但在苏西听来是骂骂咧咧。 【放开！愚蠢的仆人！这是本喵的！本喵自己买的！】 【你天天克扣我的小鱼干！还不让我自己买吗！】 【松手！不然挠你了！】 苏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脏跟着那一人一猫的动作上下起伏。 她默默地掏出了手机，打开了录像功能——这画面，不留下来简直对不起这奇幻的遭遇。 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凭借着体型和力量的优势，男人终于气喘吁吁地从萌萌的魔爪下抢回了那个已经变得皱巴巴、布满抓痕的快递盒。 而萌萌则功亏一篑，急得在原地直转圈，不停地喵喵大叫，异色瞳里充满了“气急败坏”和“控诉”。 【强盗！土匪！不讲道理的野蛮两脚兽！】 【本喵再也不要理你了！今晚别想上床睡觉！】 ------------ 第四章 愚蠢的仆人！ 苏西听着这清晰的“翻译”，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她看着男人狼狈的样子，以及萌萌那副“本喵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的姿态，之前所有的愤怒和委屈都化为了一种极其荒谬的哭笑不得感。 男人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看着怀里对他怒目而视的萌萌，又看看手里惨不忍睹的快递盒，似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皱着眉头，仔细看了看快递单上的信息，当目光扫过“萌萌主人”和商品名称“豪华猫零食大礼包”时，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精彩，从疑惑到震惊，再到恍然大悟，最后定格为一种混合着尴尬和难以置信的复杂神色。 他猛地抬头看向苏西，眼神里的警惕和怀疑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歉意和……一丝茫然。 “那个……小姐，对不起！”他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语气诚恳又带着点窘迫，“我……我好像真的买过这个东西……是给萌萌的……但我完全不记得了……可能是哪天不小心点到的？” 他这个借口找得自己都不太信。 他挠了挠他那板寸头，古铜色的脸上居然泛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 “实在抱歉，刚才对你态度那么差。我……我最近工作有点忙，记性不太好……”他试图解释，但看着脚下依旧气鼓鼓的萌萌，以及苏西那副“我什么都明白了”的表情，他的解释显得苍白无力。 他蹲下身，试图安抚萌萌，声音不自觉地夹了起来：“萌萌~乖啦，不是不给你吃零食，是怕你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呀~来，让爸爸看看……” 他伸出双手，虚虚地掐住萌萌的腋下，想把它捧到面前。 萌萌丝毫不领情，甚至在男人把脸凑过来试图蹭它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抬起前爪，用柔软的肉垫，“啪”地一下，精准地踹在了男人的鼻梁上！ “嗷！”男人发出一声痛呼，却不敢对萌萌怎么样，只能哭丧着脸，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家主子。 而苏西，则清晰地“听”到了萌萌充满嫌弃的心声： 【走开！愚蠢的仆人！你的道歉毫无诚意！除非现在立刻！马上！把本喵的零食打开！】 同时，苏西也诡异地从萌萌那张毛茸茸的、大部分时间都维持着高贵冷艳的脸上，看出了清晰无比的“气急败坏”和“恨铁不成钢”。 苏西默默地收起了手机，她觉得，今天这趟送货之旅，恐怕比她想象的还要“精彩”得多。 而她的世界观，在到达下一家客户之前，需要一点时间来重新拼凑一下。 当苏西拖着疲惫却又兴奋的身体回到“爪爪天堂”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后续的几家送货倒是异常顺利，没有追究，宠物也都没说话，但她总觉得看那些窝在主人怀里的猫猫狗狗时，眼神里都带上了一丝探究——他们……会不会也在心里吐槽他们的主人？ 一进店门，她就感觉气氛不对。 乔雯正瘫在收银台后面的椅子上，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听到门响，也只是眼珠转动了一下，有气无力地说：“……回来了？” 店里和她早上离开时几乎一模一样，货品纹丝未动，连那只英短“煤球”趴着的位置都没变。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失败的气息。 “怎么样？”苏西放下包，走到乔雯身边，心里已经猜到了七八分，“直播……还顺利吗？” 乔雯猛地坐直身体，双手抓住苏西的胳膊，表情悲愤：“苏西！我怀疑我们被平台针对了！或者你的直播间被什么神秘力量祝福了！” 她开始声泪俱下地控诉今天的遭遇：“我一大早就起来化妆、准备台词、调整设备，信心满满地开了直播！你猜怎么着？在线人数，最高峰值，二十八！二十八啊！还是我让我男朋友和他室友们轮流挂机顶上去的！” “然后呢？”苏西忍着笑问。 “然后？没有然后了！”乔雯挥舞着手臂，“我跟那二十八个人，可能还包括几个机器人，唠了三个小时！从宠物营养学到猫咪行为心理学，我连‘煤球’上次把逗猫棒藏到猫砂盆里的糗事都说了！结果呢？评论区安静得像是被按了静音键！别说下单了，连个‘哈哈哈’都没有！唯一一条互动评论是：‘主播，背景里那只猫好像睡着了，它是不是觉得你很无聊？’……哇！气死我了！” 苏西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能想象出那个画面，乔雯一个人对着冷清的直播间激情澎湃，而“观众们”冷漠围观的场景。 “你还笑！”乔雯委屈地扁着嘴，“我嗓子都快说冒烟了，最后只卖出去一包试用装的猫草种子！还是我男朋友出于同情下单的！说好的流量呢？说好的观众缘呢？这差别待遇也太明显了吧！” 苏西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可能……可能就是巧合吧，昨天刚好平台给了点流量扶持。” “巧合？”乔雯瞪大了眼睛，神秘兮兮地凑近，“苏西，你老实告诉我，你昨天直播的时候，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比如，感觉观众特别有灵性？或者，订单备注特别奇怪？” 苏西心里“咯噔”一下，想到了今天那只名叫“萌萌”的狮子猫，还有那些要求“先打电话”的备注。 她犹豫着要不要把今天的奇幻经历告诉乔雯，这听起来实在太像天方夜谭了。 “呃……订单备注是有点奇怪……”她含糊地说。 “看吧！”乔雯一拍大腿，仿佛找到了关键证据，“我就说没那么简单！苏西，你想想，为什么你直播，就有那么多‘沉默但爱下单’的观众？为什么我一播，就冷场？为什么那些客户要强调‘先打电话’？这里头肯定有猫腻！”她说到“猫腻”两个字时，语气格外重。 苏西嘴角抽了抽，心想：可不是有“猫腻”么，还是一只会用肉垫踹主人脸的狮子猫。 ------------ 第五章 货到付款 “所以！”乔雯双手搭在苏西肩上，眼神灼灼，充满了破案后的兴奋，“经过本侦探严谨的分析，得出结论——我们‘爪爪天堂’的直播间，它挑人！它认主！你就是那个被选中的孩子！苏西，为了咱们店的生存大计，直播带货这份艰巨而光荣的任务，必须由你，一肩承担！” 苏西看着乔雯那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郑重表情，哭笑不得。 虽然乔雯的推理过程充满了玄学色彩，但结果似乎……歪打正着？ 如果那些“沉默的观众”真的和“萌萌”是同类，那确实换个人直播可能就“不灵”了。 “那……上门清洁呢？”苏西问。 “我来！全都我来！”乔雯拍着胸脯，豪气干云，“你只管安心坐在店里，当你的‘直播间女王’，外面风吹日晒、猫抓狗咬的活儿，交给我！我们这叫……优势互补，资源优化配置！” 看着乔雯重新燃起斗志的样子，苏西把到嘴边关于“萌萌”的真相又咽了回去。 这件事太过惊世骇俗，还是先自己消化一下比较好。 或许，可以等下次给“萌萌家”补货的时候，再……深入交流一下？ 她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安排：“好吧，那直播就我来。不过你也别太累，有事随时打电话。” “没问题！”乔雯瞬间满血复活，开始规划明天要去开发的几个新小区的上门服务业务。 就在这时，苏西的手机响了一下，是平台后台的提示音。 她点开一看，是一个新的订单，收货人——“团团大王”，备注：“和上次一样，送到按门铃后放门口即可，勿电勿扰。谢谢。” 地址，离“萌萌”家不远。 苏西看着这条备注，再想起今天“萌萌”那熟练下单、焦急等待零食的样子，一个清晰而又无比荒诞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形成： 难道……她们“爪爪天堂”的直播间，无意中打通了某个……“特殊客户群体”的频道？而那些沉默的观众，那些诡异的备注，都是为了掩盖它们“非人类”的身份？ 这个想法让她背后升起一股凉意，但旋即，又被一种巨大的好奇和隐隐的兴奋所取代。 如果真是这样，那她们的宠物店，岂不是……要火？以一种任何人都无法复制的方式？ 她抬起头，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夕阳和亮起的万家灯火，玻璃上映出她自己带着点茫然、又带着点期待的脸。 这个世界，似乎比她想象的要大得多，也有趣得多。 在经历了“萌萌”事件那令人啼笑皆非的冲击后，一个现实的问题摆在了眼前——那些由“特殊顾客”自己下单的订单，如果下次再遇到像萌萌主人那样完全不知情、甚至坚决否认的情况，货款纠纷岂不是会很麻烦？ 她可不想每次送货都上演一场人猫或者可能是其他宠物抢夺大战，顺便考验一下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和对方的鼻梁硬度。 “得改付款方式！”苏西不由自主认真点头，“以后统统改成‘货到付款’！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银货两讫，童叟无欺……呃，也欺不了那些‘特殊顾客’。” 乔雯从一堆空纸箱里抬起头，顶着一头乱发，眼神里充满了“你又抽什么风”的疑问：“为啥？线上支付多方便啊，还能提前回流资金。” 苏西没法详细解释“萌萌”主人压根不知道自家猫主子会网购的窘境，只能含糊其辞：“咳，是先送货后网上付款，不是收现金啦！而且你不觉得……有些客户，可能需要当面确认商品再付款更放心吗？比如，怕买到假货，或者……家里的‘决策者’比较特殊？”她意有所指地眨了眨眼。 乔雯联想到昨天苏西直播的成功和自己今天的惨淡，再结合那些奇怪的备注，脑补了一番“客户可能比较挑剔谨慎”的画面，觉得似乎有点道理，便点了点头：“行吧，你是一姐，你说了算。反正送货当面还能跟客户套套近乎。” 解决了付款方式的潜在隐患，苏西又把目光投向了那笔刚刚到手的“巨款”。 两千多块，能买不少东西了。 “乔雯，我有个想法……”苏西摩挲着下巴，眼神里闪烁着一种混合着肉痛和兴奋的光，“我们把赚来的钱，再添点，进一批新货怎么样？” “进啥？”乔雯凑过来，“还是猫零食？” “不全是。”苏西拿出手机，翻看着批发网站，“我看昨天直播，那些会自动发射小球的玩具、简约风的荧光项圈卖得特别好。说明我们的‘客户’对玩具的‘科技感’和用品的‘颜值’有要求。我们进一批质量好、设计新颖的猫抓板，还有那种耐咬、互动性强的磨牙玩具、逗猫棒。要物美价廉，但看起来不能太廉价。” 她特意强调了“耐抓”和“耐咬”，脑子里浮现出萌萌那凌厉的爪风。 乔雯看着苏西计算器上按出的数字，倒吸一口凉气：“嘶……苏西，你这是要把刚赚的钱全投进去啊？还添了点？万一……我是说万一，后续流量没那么好了呢？” 苏西何尝不心疼？ 那感觉就像刚焐热的钱包还没捂暖乎，就要亲手把它掏空，心头简直在滴血。 但她眼前浮现出萌萌那双充满“智慧”的异色瞳，以及后台那个新订单——“团团大王”购买的磨牙棒。 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她，这不仅仅是一时运气，而是一个未被发掘的、极其特殊的客户群体。 高风险，或许也意味着高回报。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给自己打气，也像是说服乔雯：“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你想啊，如果我们的货品更能满足这些‘挑剔’客户的需求，复购率会不会更高？口碑会不会更好？到时候，何止是赚回来，翻倍赚都有可能！” 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充满信心，试图驱散心底那一点点因为不确定性而产生的慌乱。 ------------ 第六章 煤球的计划败露 乔雯被苏西眼中那种破釜沉舟的光芒镇住了，她想了想昨天苏西直播的神奇数据和今天自己的滑铁卢，一咬牙：“行！听你的！赌了！反正最坏也就是继续喝西北风，至少尝试过！” 于是，苏西忍着“割肉”的痛感，咬着牙下单了一批精心挑选的新款猫抓板和各种新式猫玩具。 看着支付成功的界面，她捂着胸口，感觉呼吸都困难了几秒。 “一定会赚回来的……一定会……”她喃喃自语，仿佛念咒一般，试图用对未来的期待，抚平此刻财政赤字带来的焦虑。 一想到未来可能财源滚滚，心里才勉强多了几分虚幻的安慰。 和乔雯吃完简单的晚饭分开后，苏西并没有直接回家。 心里装着对“团团大王”的好奇、对新货的期待以及对直播的规划，她总觉得还有什么事没做完，便又折返回了“爪爪天堂”。 傍晚的店铺安静异常，只有窗外偶尔路过的车灯划过一道道短暂的光影。 苏西推开玻璃门，风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还没等她开灯，一个懒散中带着点奶气的抱怨声，和一个憨厚得像个小童仆的声音，就清晰地传入了她的耳中。 “喵呜……好饿啊，今天的晚饭分量也太不实在了，家仆越来越小气了。”这是煤球，那只因为肥胖而被苏西严格控制饮食的英短蓝猫。 “汪汪！老大，要不……我再去帮你要点？”这是隔壁那条常来蹭饭、名叫“旺财”的中华田园犬。 苏西动作一顿，僵在原地。 虽然经历了“萌萌”事件，她知道自已似乎莫名其妙获得了一种能听懂动物语言的特殊能力，但第二次亲耳听到如此清晰的“对话”，感觉还是无比微妙和诡异。 尤其是，她眼睁睁看着平时憨厚老实的旺财，居然对着她家煤球点头哈腰，一副忠心小弟的模样。 煤球看见苏西进来了，只是慵懒地甩了甩像毛掸子似的尾巴，喵了一声，那声音在苏西听来自动翻译成了：“哦，家仆回来了。旺财小弟，你去，施展你的摇尾巴大法，帮我要点猫粮来，我晚上根本没吃饱。” 苏西：“……”她感觉额角的青筋跳了一下。 旺财果然听话，立刻摇着尾巴，咧着嘴，露出憨态可掬的笑容凑到苏西跟前，转了个圈，然后仰起头，汪汪叫了两声，眼神里充满了期待：“苏西，我想吃猫粮。” 按照以往，苏西看到旺财这可爱的样子，多半会心软，去拿点猫粮或者狗零食给它，顺便再rua一把煤球。 可此刻，她什么都懂了！ 怪不得！ 怪不得她每天严格按照减肥食谱给煤球控制饮食，这家伙的体重还是稳中有升，像个充了气的毛球；而旺财，她明明也没少喂，却只长了一点点肉，看起来总是精瘦精瘦的。 她之前还百思不得其解，以为是品种问题或者旺财运动量太大。 好啊！原来是在她眼皮子底下玩了一出“偷龙转凤”、“暗度陈仓”！ 想到自己每天辛辛苦苦计算卡路里，担心煤球健康，结果这肥猫居然指使别家狗子来骗吃骗喝，吃完再偷偷享用！ 苏西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一股被欺骗的怒火“噌”地冒了上来。 她没管还在她脚边摇尾乞怜的旺财，径直走向那个瘫在猫爬架顶端、几乎要流淌下来的“猫饼”——煤球。 煤球似乎察觉到气氛不对，懒洋洋地掀开眼皮瞥了苏西一眼，但肥胖带来的迟钝让它没能及时做出反应。 苏西走到猫爬架下，伸出手，对着煤球那圆滚滚、毛茸茸、看起来手感极佳的屁股，毫不留情地“啪”地来了一巴掌！ 触感Q弹，但苏西此刻毫无撸猫的愉悦。 “喵嗷——！”煤球登时一个激灵，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试图翻身起来。 可它实在太胖了，四肢短小，肚子浑圆，在狭窄的猫爬架顶上挣扎了半天，像只翻了盖的乌龟，扑腾着短腿，愣是没翻过来，场面一度十分滑稽。 苏西看着它那笨拙又狼狈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 她双手环胸，盯着终于艰难稳住身形、却不敢下来的煤球，阴恻恻地一笑，用前所未有的“核善”语气说道：“煤球，长本事了啊？指使旺财来要猫粮，然后等我走了，你再偷偷下来吃，是不是？把我当傻子糊弄呢？” 煤球豁然抬头，那双原本总是半眯着的碧绿色猫瞳瞬间瞪得溜圆，里面充满了极致的惊悚和难以置信。 它全身的毛都微微炸了起来，僵在猫爬架顶上，一动不敢动。 煤球：完了完了完了！家仆怎么会知道？！计划天衣无缝啊！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是旺财那个二五仔吗？！ 事已至此，煤球深知，硬刚只有死路一条。 唯有一计，或可险中求生，那就是——卖萌！ 只见它一个奋力但依旧缓慢的扭动，总算把自己从趴着的状态变成了蹲坐。 它努力甩了甩那条柔软却因为肥胖而显得有点实心的尾巴，试图做出优雅的姿态。 然后，它张开嘴，发出了一声婉转悠长、嗲得能滴出水的：“喵~~~~~” 同时，它努力昂起圆乎乎的脑袋，用它那身看起来极度好rua、柔软蓬松的身躯作为武器，试图蹭近苏西，那双水汪汪的、无辜到极点的碧绿猫瞳一眨不眨地盯着苏西，里面写满了“委屈”、“可怜”、“弱小又无助”，俨然是一个被恶霸家仆冤枉了的小可怜。 若在平时，苏西早就被它这模样萌化，抱起猛吸了。 但此刻，她能清晰地听懂煤球喵喵叫的真实含义： 【快！快被本喵的美貌和可爱征服！快忘记猫粮的事！快给本喵奉上小鱼干！】 【哎呀，脖子好酸，昂头好累……家仆怎么还没反应？】 【是不是萌度不够？再来个歪头杀？喵~】 苏西看着它这戏精上身的模样，忽然间，那股怒火奇异地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难过和自责。 ------------ 第七章 煤球生病了 她一直把煤球当成家人，希望它健康快乐地陪伴自己很久很久。 可它现在的肥胖程度，已经让她开始担心会不会引发关节问题、心脏病、糖尿病……如果不是自己平时工作忙，有时心软，有时又抱着“胖点可爱”的心态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溺爱，或许煤球就不会被纵容成今天这个样子。 说到底，是她这个“家仆”没有尽到真正的责任。 想到这里，苏西鼻头一酸，眼眶微微发红，她吸了吸鼻子，难过的情绪清晰地写在了脸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落进了紧紧观察着她的煤球和一旁忐忑不安的旺财眼中。 旺财顿时急了，它不再围着苏西转圈要吃的，而是焦急地用前爪扒拉了一下苏西的膝盖，仰着头，汪汪叫了两声，声音里充满了担忧：“苏西？苏西你怎么了？你别难过，我们不吃猫粮了，不吃了好不好？” 煤球也愣住了。 它看到苏西眼中似乎有泪光闪烁，那不再是愤怒，而是……伤心？ 它搭在猫爬架边缘的前爪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嘴上那些关于“小鱼干”、“猫粮”的碎碎念瞬间停止了。 它不再试图蹭过去卖萌，而是缓缓地、有些忐忑地坐了下来，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伸出前爪，用柔软的肉垫，极其轻微地、试探性地搭了搭苏西放在猫爬架旁的手背上。 “喵……”这一次的叫声，不再是装出来的嗲音，而是带着一丝微弱、心虚和……不知所措的歉意。 苏西清晰地听懂了它此刻的意思：【家仆……好像真的很难过。是因为我吗？我……我是不是做错了？】 苏西的心猛地一软。 她愣了一下，看着煤球那双此刻写满了忐忑和真正不安的绿眼睛，还有旺财那焦急的样子，忽然觉得，能听懂它们说话，或许不全是坏事。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鼻间的酸意，重新露出一个笑容，虽然有点勉强，但眉眼是弯的。 她伸出手，轻轻摸了摸煤球毛茸茸的脑袋，动作温柔。 “煤球，”她看着它的眼睛，认真地说，“我不是不给你吃，是希望你健健康康的，能陪我久一点，再久一点。你太胖了，对身体不好，我很担心，知道吗？” 煤球仰着头，似懂非懂地看着她。 苏西顿了顿，决定摊牌，她微微一笑，露出一个在煤球看来有些“恐怖”的笑容：“还有，忘了告诉你，我好像……突然能听懂你说话了。所以，从今天开始，接下来几天，我会严格、非常严格地监督你的饮食和运动。不要——耍——花——招——哦——” 最后几个字，她一字一顿，说得格外清晰。 然后，她不再看瞬间石化、瞳孔地震的煤球，转身去柜子里拿适量的减肥猫粮——这次，是放在旺财够不到的高处食盆里。 徒留煤球一猫，僵在猫爬架顶上，过了好几秒，才发出一声凄厉至极、充满了绝望和世界崩塌意味的长长猫啸： “喵——嗷————！！！” 那声音，穿透了傍晚的宁静，仿佛在控诉这喵生突如其来的、毫无隐私的、黑暗的未来。 第二天一早，乔雯精神抖擞地来到店里，准备开始她充满干劲的“外出开拓日”。 她一推开店门，就感觉气氛不对。 平时这个点，煤球要么在它的豪华猫窝里睡得四仰八叉，要么蹲在门口伺机“越狱”，总之是活力四射或者懒劲四射。 但今天，她一眼就看见煤球无精打采、满脸恹恹地蜷缩在那个藤编猫窝里，整只猫像一颗泄了气的灰色毛球，连耳朵都耷拉着，对乔雯进来的动静毫无反应。 “哎呀我的煤球宝贝！你这是怎么了？”乔雯顿时心疼坏了，连忙放下包冲过去，蹲在猫窝前，对着煤球又是轻柔抚摸，又是低声安抚，“谁欺负我们家宝贝了？告诉乔雯姨姨，姨姨帮你教训他！” 她极尽疼爱之能事，声音夹得能甜出蜜来。 然而，煤球只是有气无力地掀开眼皮看了她一眼，喉咙里发出微弱的“咕噜”声，算不上回应，更像是一种无奈的叹息，然后又把脑袋埋进了爪子里，继续它生无可恋的表演，或者说，是真实的哀悼。 乔雯这下更担忧了。 她在宠物店工作这么久，也算有点经验，一般宠物出现这种精神萎靡、食欲不振的情况，多半是身体不舒服了。 “难道……真让苏西说中了？肥胖真的会引起疾病？”乔雯心里咯噔一下，想起苏西最近总是念叨要給煤球减肥，说太胖了对心脏不好、对关节不好。她当时还觉得苏西有点小题大做，胖点多可爱啊！ 可现在看着煤球这副模样，乔雯顿时坐不住了。 各种宠物疾病的可怕画面在她脑海里闪过，她越想越怕，脸色都白了。 “不行！得马上去医院！”乔雯当机立断，伸手就要去抱煤球，“煤球乖，姨姨带你去看看医生，很快就好了哦……” 就在她小心翼翼想把煤球从猫窝里捞出来的时候，店门再次被推开，来上班的苏西走了进来。 苏西一看乔雯那副如临大敌、脸色发白的模样，再看到她怀里那个软趴趴、眼神哀怨的煤球，先是一愣，随即立刻明白了过来，不由得“噗嗤”一声失笑。 “雯雯，你干嘛呢？”苏西连忙上前拦住乔雯试图把煤球塞进猫包的动作。 “苏西！你还有心思笑！”乔雯急得跺脚，“你看煤球！一点精神都没有，东西也不吃，肯定是生病了！得赶紧送医院！” 苏西看着煤球那双碧绿猫眼里投射过来的、充满了控诉和“你看都怪你”意味的眼神，心里觉得好笑又有点无奈。她拍了拍乔雯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它没病。” “没病怎么会这样？” “它啊，”苏西忍着笑，指了指煤球的胖肚子，“就是昨晚被我教训了一顿，断了它的‘非法零食来源’，并且宣布了严格的减肥计划。它现在心里不得劲，跟我闹脾气，演戏给我们看呢。” ------------ 第八章 团团是只鹦鹉 仿佛是为了印证苏西的话，她话音刚落，煤球就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清晰的、带着十足不屑和愤懑的——“嗤！” 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清晨店里格外清晰。 乔雯：“……” 她看着煤球那瞬间流露出的、极其拟人化的“不爽”表情，再看看苏西一脸“你看吧”的笃定，顿时哑口无言。 过了好几秒，乔雯才松了口气，哭笑不得地把煤球放回猫窝，嗔怪地戳了戳它的胖脑袋：“你个坏东西！吓死我了！还以为你真病了呢！减肥是为你好好不好！” 煤球甩了甩尾巴，背过身去，用屁股对着她们，以实际行动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虚惊一场，乔雯抚着胸口顺气，然后想起正事：“对了，苏西，今天你要给那个‘团团大王’送货是吧？地址我看了，离这儿不远，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不用，”苏西摇摇头，眼神里闪烁着好奇和跃跃欲试的光芒，“我自己去就行。你按计划去跑那几个新小区，发发传单，推广我们的上门服务。” 她可没忘记自己今天的小目标——一定要见到“团团大王”的真面目！ 带上乔雯，万一吓到她，或者影响了她的“侦查”怎么办？ “那好吧，你小心点。”乔雯不疑有他，重新背上工具包，斗志昂扬地出发了，“等我好消息！今天一定拿下几个新客户！” 店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苏西，以及还在猫窝里持续散发怨念的煤球。 苏西看着煤球那副“生无可恋”的表演，又好气又好笑。 她走过去，戳了戳它露在外面的、圆滚滚的屁股：“行啦，别演了。减肥是为了你好，等会儿给你开个低脂罐头，总行了吧？” 听到“罐头”二字，煤球的耳朵几不可查地动了动，但依旧顽强地维持着颓废的姿态，只是尾巴尖轻微地晃了一下，暴露了它内心的动摇。 苏西笑了笑，不再理它。 她的心思已经飞到了即将到来的送货任务上——“团团大王”。 她拿出手机，再次确认订单信息。 商品是“超耐磨牛皮卷磨牙棒”，收货人“团团大王”，备注依旧是那熟悉的风格：“和上次一样，送到按门铃后放门口即可，勿电勿扰。谢谢。” 地址位于一个离店铺不算太远的老式教职工小区，据说里面住的不少是附近大学的老师和家属，环境清幽，邻里关系相对简单。 “磨牙棒……”苏西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果然是狗狗用的比较多吗？可这‘大王’的称呼，又带着点猫科动物的傲娇……难道是个体型很小但脾气很大的狗？比如吉娃娃？或者……是只兔子？仓鼠？” 她脑子里闪过各种毛茸茸的小动物抱着磨牙棒狂啃的画面，忍不住笑出声。 但随即，萌萌那只优雅又智慧的狮子猫形象浮现在脑海。 既然猫能上网买东西，那狗、兔子、仓鼠……甚至鹦鹉？为什么不行？！这个念头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随即又觉得无比合理。 如果她的直播间真的无形中吸引了一个“特殊客户群体”，那物种多样性岂不是应该很丰富？ 她越想越觉得可能。 那些沉默的观众，那些要求“勿扰”的备注，不正是为了掩盖它们“非人类”网购者的身份吗？ 毕竟，不是所有“主人”都像萌萌家那位肌肉男一样粗线条，万一遇到个细心追问的，岂不是露馅了？ “团团大王……你到底是什么呢？”苏西看着窗外，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期待。 她今天一定要见到它的真面目，还有它的主人！ 这不仅仅是为了满足好奇心，更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为了“爪爪天堂”未来的“战略方向”。 她仔细检查了一下要给“团团大王”送的磨牙棒，包装完好，质量上乘。 她又从新进的货里挑了一个小巧玲珑、适合小型宠物玩耍的、带铃铛的藤编小球，决定当做赠品一起送过去。 万一“团团大王”体型娇小呢？礼多人不怪，礼多宠也欢喜嘛。 准备好一切，看看时间差不多了。 苏西跟还在怄气的煤球打了声招呼：“我出门送货啦，你乖乖看店，罐头等我回来开。” 煤球这回连尾巴尖都懒得动了，只用一声微弱的、带着颤音的“喵……”表达了“朕知道了，跪安吧，记得罐头的承诺”的复杂情绪。 苏西笑着摇摇头，拎起装着磨牙棒和赠品小球的环保袋，锁好店门，开着她那辆二手小Polo，朝着“团团大王”的家驶去。 一路上，她都在脑海里模拟着可能遇到的场景： 会不会又是一只像萌萌一样能“说话”的宠物？ 它的主人会是什么样的人？会不会又是一个对自家宠物的“网购行为”一无所知的？ 如果对方又是不耐烦地否认，她该怎么解释？直接说“是您家团团大王自己下的单”？会不会被当成神经病？ 种种可能性让她既紧张又兴奋，握着方向盘的手心都有些微微出汗。 车子驶入那个绿树成荫的教职工小区，环境果然安静怡人。 苏西按照地址，找到了位于一栋六层居民楼三单元的一户人家。 楼道干净整洁，弥漫着淡淡的书香气息。 她站在深绿色的防盗门前，深吸一口气，按响了门铃。 “叮咚——” 心脏随着门铃的声音一起悬了起来。 门内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还有……某种扑棱翅膀的声音？苏西竖起耳朵。 “咔哒”一声，门被拉开了一条缝，一条安全链还挂着。 门缝里露出一张脸。 那是一个看起来年纪很轻的男生，顶着一头有些凌乱的自然卷黑发，皮肤白皙，脸颊还带着点未褪尽的婴儿肥，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很大，瞳孔颜色是漂亮的深棕色，但此刻却闪烁着明显的紧张和躲闪。 他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六岁，像个还没走出校园的研究生，身上穿着一件略显宽大的灰色卫衣，整个人透着一股书卷气和……强烈的社恐气息。 ------------ 第九章 笨蛋主人！ “你、你好……”他的声音很小，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眼神飞快地扫了苏西一眼，就立刻垂下去盯着自己的拖鞋尖。 苏西赶紧扬起职业化的友好笑容：“您好，我是‘爪爪天堂’宠物店的，您订购的商品到了，需要您签收一下。”她晃了晃手里的环保袋。 “哦……好，好的。”男生像是完成某种固定程序一样，僵硬地点点头，然后伸出手，隔着门缝，“给、给我就行……谢谢。” 他的动作和语言都透着一股“快把东西给我然后请你立刻消失”的急切。 果然又是这样！ 苏西心里暗道。 她几乎能确定，这位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卷毛正太，大概率又是个对自家宠物“地下网购活动”毫不知情的主儿。 她正犹豫着是就这样把东西递过去完成交易，还是再努力一下，找个借口看看能不能窥见“团团大王”的真容时—— 一个清晰、响亮，甚至带着点抑扬顿挫和……莫名威严感的声音，突然从房间里面传了出来： “笨蛋主人！快请人家喝杯茶！你买的磨爪棒就是这位两脚兽送的！礼貌！礼貌！” 这声音？！不是人声，更像是……某种模仿能力极强的鸟类？而且这语气，这用词！ 苏西猛地睁大了眼睛，试图透过门缝往里看。 只见门口的卷毛男生在听到这个声音的瞬间，整个人如同被雷劈中一般，猛地僵住了！ 他原本只是微红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唰”地一下变得通红，一直蔓延到耳朵尖，连脖子都染上了绯色。 他扶在门框上的手指下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整个人尴尬得几乎要原地蒸发。 “团、团团！你、你闭嘴！”他转过头，对着屋内压低声音，又急又窘地呵斥，声音都变了调。 “闭嘴？笨蛋！待客之道！懂不懂！”里面的声音毫不示弱，甚至扑棱棱地飞近了一些。 苏西终于看到，在门厅内的一个高高立着的栖架上，站着一只鸟。 那是一只体型中等的鹦鹉，通体羽毛是优雅的银灰色，尾巴呈鲜艳的红色，一双圆溜溜的眼睛透着极其拟人化的“精明”和“恨铁不成钢”。 它歪着头，打量着门外的苏西，鸟喙开合： “两脚兽，你好！磨爪棒！我的！”它顿了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然后对着自家主人继续“输出”，“快！开门！请进来！傻站着！像根木头！” 苏西：“！！！” 非洲灰鹦鹉！ 而且是一只词汇量丰富、逻辑清晰、明显精通“人情世故”的非洲灰鹦鹉！ “团团大王”！原来不是猫，不是狗，是一只鹦鹉！怪不得叫“磨爪棒”，对于鹦鹉来说，磨喙和磨爪确实很重要！ 这反差也太大了！ 主人是个连话都说不利索的社恐，宠物却是个能言善辩、操心十足的“社交达人”！ 眼前的景象让苏西忍俊不禁，她努力抿住嘴唇，才没笑出声来。 她能感觉到，面前这位卷毛男生的社恐指数正在爆表，他抓着门框的手都在微微发抖，眼神慌乱地在地上乱瞟，根本不敢看苏西，嘴里无意识地发出一些“啊……这……那个……”的无意义音节。 团团显然对主人的表现极度不满，它在栖架上焦躁地跺了跺脚，声音更加洪亮：“笨蛋！脸红！像猴子屁股！道歉！请喝茶！” “噗——”苏西这回实在没忍住，低笑出声。这鹦鹉也太毒舌了！ 这声轻笑仿佛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卷毛男生猛地抬起头，看了苏西一眼，那双深棕色的大眼睛里充满了羞愤、无助和绝望，看起来快哭了。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对团团说什么，又似乎想对苏西解释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猛地转过身，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僵硬地开始解门上的安全链。 因为太过紧张，他解了半天都没解开，手指笨拙得不听使唤。 团团在一旁看得直叹气：“唉……笨手笨脚……没出息……” 苏西发誓她从一只鸟的脸上看出了“叹气”的表情！ 好不容易，“哗啦”一声，安全链被解开了。 男生拉开门，整个人像根煮熟的面条一样软塌塌地嵌在门框里，低着头，用细若蚊蚋、几乎要消散在空气中的声音，结结巴巴地憋出了一句： “要……要喝茶吗？” 说完这句话，他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 栖架上的团团这才满意地拍了拍翅膀，昂起头，用一种“孺子可教”的语气，清晰地说道： “这还差不多。” 门内外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苏西看着面前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卷毛男生，又看看栖架上那只昂首挺胸、一副“本大王教导有方”模样的灰鹦鹉团团，心里软成一片，又觉得好笑至极。 她连忙摆手，露出一个尽可能温和、不带任何压迫感的笑容：“不用不用，太客气了！我就是来送个货，把东西交给您我就走。” 她可不想因为一杯茶，让这位社恐主人原地社会性死亡。 她把环保袋递过去：“这是您……呃，是团团买的磨牙棒，哦，还有这个是店里送的小玩具，不知道它喜不喜欢。”她指了指那个藤编小球。 男生依旧不敢抬头，双手接过袋子，小声嗫嚅：“谢……谢谢……多少钱？我、我转给你……”他手忙脚乱地去摸口袋里的手机。 “啊，订单是货到付款，您直接扫码支付就行。”苏西拿出打印好的收款二维码。 就在这时，团团扑棱着翅膀从栖架上飞了下来，精准地落在了男生的肩膀上。 它歪着脑袋，好奇地打量着苏西手里的二维码，又看了看那个环保袋。 “磨爪棒！新玩具！”它兴奋地叫了一声，然后用喙轻轻啄了啄男生的卷毛，“付钱！快！大方点！别小气！” 男生被它啄得一缩脖子，脸更红了，手指颤抖着操作手机，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 第十章 此物尚可，与本喵气质相得益彰 好不容易扫了码，支付成功，他看都没看屏幕，就像完成了一个极其艰巨的任务般，长长地、无声地松了口气。 苏西看着这对奇妙的组合，心里充满了好奇。 她忍不住轻声问：“那个……团团它，一直这么……健谈吗？” 男生身体又是一僵，似乎很不习惯被陌生人提问。 他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面，声音像蚊子叫：“嗯……它、它很聪明……学、学东西很快……” “何止是快！”团团立刻接过话头，语气带着自豪，“笨蛋主人，书呆子！除了看书，喂饭，还会什么？社交！零分！全靠本大王操心！” 它一边“数落”着主人，一边用脑袋亲昵地蹭了蹭男生的脸颊。 这个动作充满了依赖和爱意，与它嘴里的“嫌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男生被它蹭得愣了一下，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一些，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拘谨的模样。 苏西看着这一幕，忽然明白了。 这只精通世故的鹦鹉，或许正是用这种独特的方式，在努力弥补主人社交上的缺失，笨拙地守护着这个小小的家。 而这位社恐的主人，虽然不擅表达，却给了团团足够的自由和关爱，所以它才会如此灵动、聪明，甚至有点“操心”。 她想起订单上那些精准的商品描述，还有上次乔雯送货回来说“东西放在门口很快就被拿进去了”，看来都是这位“团团大王”自己搞定的。 它甚至懂得提醒主人要讲礼貌。 “它真的很棒，”苏西由衷地赞叹，目光温和地看着男生肩膀上的团团，“您把它照顾得很好。” 男生闻言，猛地抬起头，看了苏西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和……不易察觉的喜悦。 他抿了抿唇，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只化为一个轻微的点头，和一句细小的“谢谢”。 团团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表扬，得意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羽毛：“当然！本大王！天下第一聪明！” 它又用喙啄了啄男生的耳朵，“听到没？夸我呢！也是夸你！” 男生被它逗得终于露出一个浅浅的、带着腼腆的笑容，虽然转瞬即逝，但足够真实。 苏西知道该告辞了。 她笑着对团团挥挥手：“团团大王，下次需要什么，再来直播间下单哦！我们进了很多新玩具！” “知道啦！两脚兽再见！”团团扑棱着翅膀回应。 苏西又对男生点点头：“那……我先走了，打扰了。” “再、再见……”男生小声回应，这次终于敢抬起眼睛，飞快地看了苏西一眼，那眼神里少了几分警惕，多了几分感激。 感激她的没有嘲笑，感激她对团团的夸奖。 门被轻轻关上。 苏西站在门外，还能隐约听到里面团团的声音：“新玩具！快拆开！笨蛋主人，下次要主动！请喝茶！记住了吗？” 还有男生那无奈又带着纵容的、低低的回应：“……知道了。” 苏西笑着走下楼梯，阳光透过楼道的窗户照进来，暖洋洋的。 她的心里也充满了暖意。 原来，每一个“奇怪”的订单背后，都不只是一个会网购的聪明宠物，更是一个个温暖又独特的人与宠物之间的故事。 萌萌和它的肌肉男主人，团团和它的社恐卷毛主人……世界真奇妙。 她开始无比期待接下来的直播，期待遇到更多有趣的“特殊顾客”，解锁更多温暖又好笑的故事。 回到车上，苏西没有立刻发动引擎。 她拿出手机，在“爪爪天堂”的供应商列表里，默默地搜索起了“鹦鹉玩具”、“鸟类营养零食”…… 时间很快过去，傍晚六点整，“爪爪天堂”的直播间准时亮起。 苏西坐在镜头前，背后是摆放整齐的货架和……一个明显在赌气、用胖乎乎背影对着镜头的煤球。 她调整了一下补光灯的角度，脸上带着一种与前两次截然不同的、混合着笃定和隐秘兴奋的笑容。 点下“开始直播”的按钮，看着在线人数如同被设定好的程序般，从1迅速攀升，最终稳定在五百人左右。 数字跳动的那一刻，苏西的心脏依然会加速，但不再是出于忐忑和未知的恐惧，而是一种“我知道你们是谁”的了然和期待。 “欢迎大家来到‘爪爪天堂’的直播间，我是店主苏西。”她的开场白流畅自然，眼神不再飘忽，而是带着笑意扫过镜头，仿佛能穿透屏幕，看到那五百多个毛茸茸、或者羽毛茸茸的“沉默观众”。 “今天给大家准备了很多新品哦，都是我精心挑选的！”她拿起一个设计成小火箭形状的猫抓板，“看看这个，太空探索主题，材质是特级的剑麻，耐抓又不容易掉屑，家里的小探险家们一定会喜欢！喜欢的家长可以……扣个1？” 她话音刚落，屏幕上瞬间飘过一片整齐划一的“1”。 苏西嘴角的笑意加深。 果然！ 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惊讶，而是从容地拿出下一个商品：“看来小火箭很受欢迎！那我们再看看这个，仿真小老鼠，内置发声装置，一捏就会叫，而且是纯天然橡胶材质，安全耐咬……”她故意捏了一下，发出一声尖锐的“吱——” 屏幕上立刻被一片“！！！”和“1111”刷屏。 “好的好的，知道大家喜欢！”苏西忍着笑，熟练地将小老鼠的链接上架。 几乎是瞬间，库存就少了二十多个。 直播间的互动方式似乎也升级了。 除了简单的“1”和“！！！”，偶尔还会飘过一些更具体的“评论”。 当她拿出一包新进的、散发着浓郁奶香的羊奶布丁时，一条格外显眼、用词也格外“成熟”的评论飘过： 【此物尚可，与本喵气质相得益彰。来十份。】 苏西：“……” 这语气，这用词，除了萌萌那位傲娇的狮子猫大小姐，还能有谁？ 她仿佛能看到萌萌端坐在屏幕前，优雅地抬起爪子，矜持地按下发送键的样子。 ------------ 第十一章 家仆虐待可爱小猫咪！ “咳咳，”苏西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专业主播的形象，“这位‘喵界女王’看来很喜欢我们的羊奶布丁，已经为您备注加急发货了哦！” 【哼，算你识货。】屏幕上又飘过一条，带着一股“朕很满意”的傲娇劲儿。 而当苏西展示一款需要一定智力才能解开的益智觅食玩具时，一条充满了优越感的评论出现了： 【简单。对于本大王这等智商，毫无挑战。不过，买来给笨蛋主人玩玩，或许能开发一下他那可怜的脑容量。】 苏西嘴角抽了抽，这肯定是团团那只毒舌鹦鹉没跑了。 她几乎能想象到那位卷毛社恐正太，可能正一脸茫然地坐在旁边，看着自家鹦鹉对着手机屏幕指指点点，嘴里还念念有词…… “呃……感谢‘智慧担当’的肯定，这款玩具确实需要一定的聪明才智呢……”苏西强行圆场。 直播就在这种苏西单方面“心领神会”，观众们用沉默和特定符号积极“下单”的诡异又和谐的氛围中进行着。 苏西越来越熟练，甚至能根据某些“评论”的语气，精准判断出是哪个“老顾客”来了。 煤球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转过了身，蹲在苏西旁边的桌子上，碧绿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快速滚动的“1”和那些它看不太懂的“评论”，尤其是当苏西拿出它最爱的猫条时，屏幕上那一片沸腾的“1111”让它急得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伸出爪子就想扒拉屏幕。 “煤球！坐好！”苏西眼疾手快地按住它蠢蠢欲动的胖爪子，低声警告，“直播呢，别捣乱！再看也没你的份，减肥！” 煤球委屈地“喵”了一声，但在苏西“我听得懂你说话”的死亡注视下，不敢造次，只能愤愤地趴下，把圆脑袋搁在爪子上，用哀怨的眼神无声地控诉。 【家仆冷酷！家仆无情！家仆虐待可爱小猫咪！】苏西清晰地听到了它哀怨的喵喵叫，差点没绷住笑场。 两个多小时的直播在高效又诡异的沉默互动中结束。 关掉直播的那一刻，苏西长舒一口气，感觉嗓子有点干，但精神极度亢奋。 她迫不及待地点开后台数据——营业额三千八百多！ 比上次还高！ 而且后台的订单留言更加丰富多彩了： “请放在三楼窗台，我会自己取。——美食家福仔” “要最快的那家快递，谢谢。——闪电” “包装请用蓝色，讨厌红色。——挑剔鬼” “和上次一样，晚上十点后送达，勿扰。——夜行者” 苏西的目光被其中一个地址吸引——“美食家福仔”，下单的是她新进货的三文鱼肠，而收货地址，离“爪爪天堂”非常近，就在隔壁街的一个高档公寓小区。 “美食家福仔……”苏西念叨着这个名字，心里又开始好奇起来。 这会是个什么样的“特殊顾客”呢？ 看着后台那实实在在的三千八百多元营业额，苏西心里涌起一股巨大的欣慰和成就感。 不仅仅是因为钱，更是因为她似乎真的找到了独属于“爪爪天堂”的生存之道，一条任何竞争对手都无法复制的赛道。 她哼着歌，开始整理直播后的“战场”，将卖出的商品一一记录下来，准备明天打包发货。 煤球见直播结束，立刻从桌子上跳下来，落地时因为体重发出沉闷的“咚”一声，迈着自以为优雅的猫步，蹭到苏西脚边，开始用它那圆滚滚的身体在苏西小腿上绕来绕去，尾巴高高翘起，尾巴尖勾成一个问号，喉咙里发出极其谄媚婉转的“喵呜~喵呜~”声。 【家仆~辛苦啦~赚了好多小钱钱哦~】 【是不是该奖励一下最大功臣？】 【就是我呀！我帮你镇场子了！没有我，直播间哪有那么好的气氛！】 【要求不高，一根猫条！不，两根！那个新到的三文鱼味的看起来就不错！】 苏西低头，看着脚边这个努力卖萌、眼神里充满了对食物渴望的肥猫，听着它毫不掩饰的“敲诈勒索”，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蹲下身，伸手揉了揉煤球毛茸茸的脑袋，手感依旧极佳，但捏着那层厚厚的脂肪，她的心又硬了起来。 “煤球啊，”她语重心长，“你看看你，都快变成一颗球了。今天宠物医生发的科普文章说了，肥胖会引起脂肪肝、糖尿病、关节负担过重……” 煤球蹭得更起劲了，喵叫声又嗲了八度：【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家仆就是想克扣我的口粮！我不管！我要吃三文鱼肠！我闻到了！你进货了！】 它甚至试图用脑袋去顶苏西的手，把她往放零食的柜子方向推。 苏西被它这耍无赖的样子逗笑了，但原则不能动摇。她无情地推开那颗毛茸茸的大脑袋，站起身，冷酷地宣布：“不行。说好了严格减肥。今晚只有定量的减肥粮，没有零食。” 煤球瞬间僵在原地，那双碧绿猫眼里的光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整只猫像是被抽走了灵魂，缓缓地、沉重地瘫倒在地，发出了一声悠长、凄惨、仿佛遭受了全世界背叛的： “喵——嗷——————！！” 然后它就维持着那种“我被抛弃了”、“我好可怜”、“这个世界不会再好了”的姿势，一动不动，只有尾巴尖还在一颤一颤地表达着最后的倔强。 苏西看着它这戏精附体的模样，又好气又好笑，心头却软软的。 她知道煤球是故意的，但这家伙确实给她的生活带来了无数的欢乐和……肥肉。 “好啦，别装死了，”她用脚轻轻碰了碰煤球软乎乎的肚子，“明天给你开个低脂罐头，表现好的话。” 煤球的耳朵动了动，但依旧没有起来，只是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带着怀疑的“咕噜”。 这时，乔雯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脸上带着疲惫却兴奋的红晕：“苏西！我今天谈成了三家固定上门清洁的客户！虽然都是附近的老人，养的也都是小型犬，但算是开门红啊！” ------------ 第十二章 宠物朋友圈 她一进门就看到瘫在地上cosplay地毯的煤球，吓了一跳：“煤球这是怎么了？又饿晕了？” 苏西失笑：“别理它，演戏呢。直播结束了，卖了三千八。” “多少？！三千八！”乔雯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冲过来抱住苏西又蹦又跳，“苏西！你真是我们店的财神爷！不！是招财猫！不对，你比招财猫还灵！” 兴奋过后，两人一起清点了货物，核算了收入，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乔雯看着后台那些奇怪的订单备注，虽然还是觉得诡异，但看在钱的份上，她已经自动将其归结为“苏西的独特观众缘带来的小小怪癖”。 各自下班回家前，乔雯抓着苏西的手，眼神灼灼：“苏西，明天继续！趁热打铁！我觉得我们很快就能把下个季度的租金都赚出来了！” 苏西笑着点头，看着乔雯充满干劲的背影，心里也充满了力量。 虽然要应付一群“特殊顾客”和一只戏精肥猫，但这样的生活，她乐在其中！ 回到自己租住的小公寓，苏西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洗去一天的疲惫。 她裹着浴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习惯性地拿起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准备刷刷社交软件放松一下。 解锁屏幕，点开微信——她的动作顿住了。 微信界面的最下方，原本只有“微信”、“通讯录”、“发现”、“我”四个选项卡，此刻，在“发现”和“我”之间，赫然多了一个新的、小小的图标！ 那图标不是一个传统的符号，而是一个……粉嫩嫩的、毛茸茸的猫爪印！ 苏西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或者洗澡水进眼睛了。 她退出微信，重新进入，那个猫爪印依旧稳稳地待在那里，像个不容忽视的秘密入口。 心脏莫名地加速跳动起来。 她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个突然出现的图标，绝对和她突然能听懂动物语言的能力有关！ 她深吸一口气，带着一种探索未知领域的紧张和兴奋，伸出微微颤抖的手指，点向了那个猫爪印。 界面跳转，没有复杂的菜单，直接进入了一个……朋友圈风格的界面！ 但这里的朋友圈，诡异得让她头皮发麻。 头像千奇百怪： 有萌萌那只狮子猫优雅侧脸的特写，背景虚化得极具艺术感； 有团团站在栖架上昂首挺胸、眼神睥睨的“证件照”； 有煤球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的自己瘫成猫饼的丑照； 还有旺财咧着嘴傻笑、舌头耷拉半截的憨憨大头照。 昵称也各具特色： 萌萌：“朕即天下” 团团：“智商天花板·团” 煤球：“罐头的奴隶” 苏西：……还挺有自知之明。 旺财：“老大最忠诚的小弟” 而他们发的内容，更是让苏西看得目瞪口呆： 【朕即天下】：配图：一碟精致摆放的猫饭，旁边还有一朵小雏菊做装饰。今日份下午茶，尚可。仆人总算在摆盘上略有长进。[定位：爪爪天堂附近某高档小区] 【智商天花板·团】：配图：一个被拆解开的复杂锁扣玩具。无聊，三分钟解决。笨蛋主人研究了半小时还没打开，唉……[定位：XX大学教职工小区] 【罐头的奴隶】：配图：空了的猫食盆，角度刁钻，显得食盆格外空洞凄凉。家仆虐猫！克扣口粮！求助！在线等！急！[定位：爪爪天堂] 【老大最忠诚的小弟】：配图：煤球趴在猫窝里睡觉的背影。老大今天也好威武！[定位：爪爪天堂隔壁] 苏西：“！！！” 她手指滑动，一条条看下去，仿佛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 萌萌的朋友圈充满了贵族式的挑剔和优雅； 团团的朋友圈则是智商碾压式的炫耀和对主人的“担忧”； 煤球的朋友圈全是关于吃的哀嚎和偷拍苏西的模糊丑照； 旺财的朋友圈则简单纯粹，全是夸它“老大”煤球以及各种食物的照片。 画风迥异，但又无比真实地反映了它们各自的性格。 苏西看着看着，忍不住入了迷，嘴角一直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笑意。 这简直比看人类的朋友圈还有趣！ 她看到萌萌点评最近新买的猫抓板：“材质尚可，但设计缺乏新意，配不上本喵的气质。” 看到团团分享“如何优雅地让仆人给你剥坚果”的“教学帖”。 看到煤球连续发了十条不同角度的空碗照片，配文都是“饿”…… 看到旺财转发了一条煤球的“饿”动态，并评论：“老大饿瘦了！心疼！” 就在苏西看得津津有味，头发上的水珠顺着发梢滴落，正好砸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朕即天下”最新一条晒猫条的朋友圈图片时，她手忙脚乱地想去擦——手指却不小心按了下去！ 屏幕上显示：你赞了“朕即天下”的朋友圈。 苏西的呼吸瞬间停止了！ 她仿佛能看到萌萌原本慵懒地舔着毛，突然看到提示，动作一顿，异色瞳缓缓眯起，露出审视和怀疑的光芒…… “取消！取消！”苏西心里疯狂呐喊，手指以这辈子最快的速度戳向那个该死的赞！ 赞取消了。 苏西捂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大口喘气，感觉自己刚刚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她盯着那个猫爪印图标，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这能力……居然还附带这种“增值服务”吗？这到底是福利还是惊吓？ 她尝试着再次点开那个朋友圈，发现界面似乎有了一点细微的变化。 在列表顶部，出现了一个淡淡的、几乎看不清的“创建群聊”的提示。 一个大胆的念头在她脑海中形成。 如果……如果把它们都拉进一个群里……会怎么样？ 这个想法如同野草般疯长，带着巨大的诱惑力和……作死感。 她犹豫着，手指在屏幕上悬停了很久。 最终，强烈的好奇心压倒了一切。 她小心翼翼地操作着，将萌萌、团团、煤球、旺财四个……“联系人”，勾选上，然后点击了“完成”。 ------------ 第十三章 来了吗来了吗？要打起来了吗？ 一个名为“相亲相爱一家人”的群聊，诞生了。 下一秒，她的手机像是抽风一样，开始疯狂震动，提示音连绵不绝地响了起来！ 苏西头皮一麻，点开群聊—— 【智商天花板】：“？？？此乃何地？何人创建？” 【罐头的奴隶】：“喵？有吃的吗？” 【朕即天下】：“哼，愚蠢的两脚兽，竟敢擅自拉群？惊扰本喵清梦，该当何罪？” 【老大最忠诚的小弟】：“汪汪！是老大吗？老大你也在这里！” 【智商天花板】：“@朕即天下区区一只长毛猫，口气倒不小。智商低下的生物，只会以貌取人。” 【朕即天下】：“@智商天花板扁毛畜生！你说什么？！本喵的智慧岂是你能揣度！” 【罐头的奴隶】：“打起来！打起来！（叼着猫条.jpg）” 【朕即天下】：“@智商天花板敢不敢当面比过？看谁更优雅！更聪明！” 【智商天花板】：“怕你不成？时间！地点！” 【朕即天下】：“明天！‘爪爪天堂’！输了的当着所有人的面汪汪叫！” 【智商天花板】：“成交！等着出丑吧，长毛怪！” 【罐头的奴隶】：“啊啊啊有瓜吃了！家仆！快准备猫零食饮料矿泉水！！” 【老大最忠诚的小弟】：“老大威武！老大必胜！” 苏西：“！！！！！！！” 她看着屏幕上飞速滚动的、充满了火药味和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对话，整个人都傻了。 她只是想拉个群，方便以后……呃，沟通或者发个促销信息—— 怎么就变成约架现场了？！ 而且还是萌萌和团团这两位“大佬”级别的隔空对决？！ 还要在她的店里一决高下？！输了的学狗叫？！ 苏西眼前一黑，感觉明天“爪爪天堂”可能要迎来一场腥风血雨。 她试图在群里发言劝架： “那个……大家冷静一下……” “都是朋友，以和为贵……” “要不……我给你们打折？” 她的消息如同石沉大海，瞬间被激烈的“战前宣言”和煤球、旺财的起哄刷得无影无踪。 完了完了完了……苏西瘫倒在床上，用枕头蒙住脸，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呻吟。 劝架劝不过，语言在激动的动物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看来，只能等明天它们“大驾光临”时，再见机行事，想办法平息这场由她手滑引发的“世界大战”了。 这个夜晚，苏西注定要失眠了。 第二天上午，“爪爪天堂”刚刚开门不久，阳光正好，苏西正一边整理着昨晚直播售出的商品，一边心里七上八下地想着那个“相亲相爱一家人”群里的约架，以及如何应对即将可能到来的“腥风血雨”。 煤球似乎完全忘了减肥的烦恼，一大早就兴奋地蹲在窗台上，碧绿的眼睛瞪得溜圆，紧紧盯着店外的街道，尾巴尖有节奏地轻轻拍打窗框，嘴里喵喵叫着眼神亮晶晶的： 【来了吗来了吗？要打起来了吗？】 【猫零食呢？家仆快把猫零食准备好！】 【哎呀，要是它们把店拆了，家仆会不会哭啊？】 【……不过好像也挺有趣的？】 苏西听着它这唯恐天下不乱的话语，没好气地瞪了它一眼，换来煤球一个无辜又欠揍的歪头杀。 就在这紧张又诡异的氛围中，店外传来了动静。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高大的、穿着紧身黑色T恤的身影，古铜色的皮肤在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板寸头显得格外精神利落——正是萌萌的那位肌肉男主人，李明。 他今天似乎特意收拾过，胡子刮得干干净净，但那副略显凶悍的眉眼间，此刻却写满了困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 他手里紧紧拽着一根精致的宠物牵引绳，绳子的另一端，是那只通体雪白、优雅非凡的狮子猫萌萌。 萌萌今天显然也经过了精心打理，蓬松的长毛一丝不苟，在阳光下像缎子一样闪闪发光。 它迈着从容的猫步，异色瞳里却燃烧着一种“胜负欲”熊熊燃烧的光芒，时不时还回头对着主人“喵”一声，在苏西听来是：【快点，仆人！不要耽误了本喵的大事！】 几乎是在李明到达店门口的同一时间，另一个方向，一个瘦削、略显慌张的身影也出现了。 顶着一头乱糟糟自然卷的黑发，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穿着宽大卫衣的社恐正太——团团的主人，林晓，也牵着一个便携式的栖架走了过来。 栖架上，站着昂首挺胸的非洲灰鹦鹉团团。 林晓的脸颊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眼神躲闪，几乎不敢看周围，全程低着头，被肩膀上的团团用翅膀尖时不时“指挥”着方向。 【这边！笨蛋主人！走快点！不能让那只长毛猫抢了先机！】团团的声音清晰地在苏西耳边响起，语气急切。 两位主人，一个阳刚硬朗却满脸茫然，一个文弱羞怯且手足无措，前后脚来到了“爪爪天堂”的门口。 他们显然都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对方，还都带着宠物，双方都愣了一下。 李明看着林晓那副学生气十足、紧张得快同手同脚的样子，眉头微挑，似乎觉得有些意外。 林晓则飞快地瞥了李明一眼，被他那身结实的肌肉和略显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立刻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恨不得原地消失。 然而，宠物们可没心思理会主人之间的微妙气氛。 萌萌一眼就看到了栖架上的团团，那双异色瞳瞬间眯起，充满了审视和战意。 它停下脚步，尾巴高高竖起，尾尖微微颤动，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带着警告和挑衅意味的低沉“呜噜”声。 【哼！扁毛畜生，果然来了！看本喵今日如何让你心服口服！】 团团也立刻注意到了门口那只漂亮得过分、气场强大的狮子猫。 它扑棱了一下翅膀，站得更直了，圆溜溜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以及毫不掩饰的竞争意识。 它张开鸟喙，发出一连串清脆又带着点尖锐的鸣叫。 【嘎！长毛怪！姿态摆得倒挺高，可惜，华而不实！智商是硬伤！】 ------------ 第十四章 家仆干得漂亮！ 由于语言不通，在李明和林晓听来，自家的爱宠只是在对另一只陌生的宠物发出充满敌意的叫声。 李明赶紧拉了拉牵引绳，低声安抚：“萌萌，冷静点，别吓到别人家的……鸟？”他有点不确定地看着团团。 林晓也慌了，手忙脚乱地想捂住团团的嘴，声音细弱蚊蝇：“团团！别、别吵！没礼貌！” 但两位“大佬”显然不会因为仆人的劝阻而罢休。 萌萌认为团团那尖锐的叫声是在辱骂它“徒有其表”，顿时更气了，弓起背，毛都炸开了一圈：【放肆！竟敢质疑本喵的智慧与美貌？！】 团团则觉得萌萌那炸毛低吼的样子“粗鲁不堪”，更加坚定了对方“智商低下”的判断：【看！被说中了就恼羞成怒！低等生物的典型表现！】 于是，还没进门，一场鸡同鸭讲、却又火药味十足的“争吵”就在“爪爪天堂”门口爆发了。 “嘎啊——！”【笨蛋！长毛怪！】 “呜噜噜——！！”【扁毛畜生！闭嘴！】 “嘎！粗鲁！没教养！”【愚蠢！反应迟钝！】 李明使劲拉着躁动不安、试图往前冲的萌萌，额角冒汗，他那身肌肉在控制一只决心“战斗”的猫面前，显得有些笨拙和力不从心。 林晓则面红耳赤，徒劳地试图跟团团讲道理：“团团，乖，我们不吵了，回家好不好？我给你开最喜欢的坚果……” 然而团团根本不理他，扑棱着翅膀，嘴里“金句”频出，虽然在场只有苏西能听懂那些“金句”的真实含义。 店内的苏西早就听到了门口的动静，头皮一阵发麻。 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硬着头皮走到门口，挤出一个尽可能自然、友善的笑容：“早上好……两位？还有这两位……爱宠——欢迎光临‘爪爪天堂’。” 听到苏西的声音，正焦头烂额地控制着自家宠物的两位男人，几乎是同时抬起头，朝她投来了混合着无奈、困惑、以及如同看到救星般的目光！ 李明那双平时看起来有点凶的眼睛里，此刻写满了“这怎么回事？我家猫今天特别暴躁”的无助，他古铜色的脸上甚至因为用力而泛着红晕，拉着牵引绳的手臂肌肉绷得紧紧的。 林晓更是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镜片后的眼睛湿漉漉的，充满了窘迫和求救的意味，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发出几个无意义的音节，然后更加用力地抱紧了怀里的栖架，虽然团团还在上面扑腾。 “苏、苏店主……”李明率先开口，声音带着点气喘，“不好意思，萌萌它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特别激动……” 林晓也连忙小声附和：“团、团团也是……平、平时很乖的……” 苏西看着这两位风格迥异、却同样被自家“戏精”宠物搞得狼狈不堪的男人，心里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当然知道怎么回事，但没法明说。 她只能努力扮演一个善解人意的宠物店主，好声好气地劝道：“没事没事，宠物们有时候是会这样，可能……可能是看到新环境有点兴奋？或者……它们之间有点小误会？”她试图给台阶下。 然后她蹲下身，先对着还在炸毛低吼的萌萌，用只有她们俩能心领神会的语气柔声说：“萌萌，最漂亮最优雅的小公主了，在门口吵架多不淑女呀？先进来喝点水，消消气好不好？”她悄悄眨了眨眼。 萌萌听到苏西的夸赞，尤其是“最漂亮最优雅的小公主”，炸开的毛稍微顺下去了一点，异色瞳瞥了苏西一眼，又高傲地瞪向团团，哼了一声，但在苏西听来是： 【哼，看在两脚兽你还有点眼光的份上，本喵暂且给你个面子。】 它虽然依旧气场强大，但不再试图往前冲了，只是优雅地带着点施舍意味地迈步，示意仆人李明可以跟上了。 接着，苏西又看向还在栖架上喋喋不休、用各种“高智商”词汇攻击着萌萌的团团，同样放柔了声音：“团团大王，您可是智慧担当，跟……跟一只猫在门口计较，多不符合您的身份呀？店里进了新的益智玩具，还有您最喜欢的坚果小零食，要不要进来看看？” 团团听到“智慧担当”和新玩具，果然注意力被分散了一些，它停止了“输出”，歪着头看着苏西，鸟喙开合：【哦？新玩具？算你有点心。本大王确实不该与这等……咳，一般见识。】 它拍了拍翅膀，总算安静了下来，只是小眼神还时不时挑衅地瞟向萌萌。 两位主人虽然听不懂那些安抚背后的“潜台词”，但见苏西三言两语就让自己家的“小祖宗”暂时平息了怒火，虽然依旧能感觉到它们之间无形的电闪雷鸣，但至少表面暂时和平了，都不由得大大松了口气，看向苏西的目光充满了感激和……一丝惊奇。 这位宠物店主，好像特别有动物缘？ 他们赶紧牵着/抱着各自的宠物，有些尴尬地走进了“爪爪天堂”。 店内，煤球早就从窗台上跳了下来，蹲在收银台最高的位置上，摆出一副“最佳观战席位”的姿态，兴致勃勃地看着进门的两位“选手”和它们的主人，喵喵叫就没停过： 【哦哦哦！进来了进来了！】 【气氛好紧张！家仆干得漂亮！暂时休战！】 【不过感觉随时会再次开打！刺激！】 苏西无视了煤球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招呼着两位客人：“两位先请坐吧，要不要给萌萌和团团倒点水？” 李明和林晓互相看了一眼，气氛还是有些微妙的尴尬。 李明是觉得跟这么一个看起来像未成年似的、还特别害羞的男生没什么共同语言；林晓则是纯粹社恐发作，不敢跟李明那双看起来有点凶的眼睛对视。 但他们都因为苏西刚才的帮忙，以及对自家宠物的疼爱，勉强给了苏西这个面子，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李明坐在了一个小马扎上，显得有点憋屈；林晓则缩在了墙角的一个懒人沙发里，几乎要把自己埋进去。 ------------ 第十五章 “调解员” 萌萌被李明抱在怀里，依旧昂着头，时不时对着团团的方向发出一声矜持又带着蔑视的“喵”。 团团站在林晓旁边的栖架上，偶尔整理一下羽毛，然后对着萌萌的方向吐出一两个清晰的词语：“笨蛋！”“呆毛！” 针锋相对的气氛，依然在安静的店内弥漫。 苏西给两位倒了水，又拿出一点宠物零食暂时安抚住两位“大佬”，看着它们明明互相“听不懂”却还在努力“对骂”的样子，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误会只会越来越深。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充当这个临时的“翻译官”和“调解员”。 她先走到李明和萌萌这边，蹲下来，假装是在观察萌萌，实则用不高不低、刚好也能让林晓和团团听到的声音，笑着“翻译”道：“李先生，您看，萌萌其实不是在凶团团。它刚才是在说……‘哼，你这只鸟，羽毛颜色还挺别致，就是站没站相’。” 她把萌萌那充满战意的“扁毛畜生”自动美化成了略带挑剔的“评价”。 李明愣了一下，低头看看怀里依旧高冷的萌萌，有点不敢相信：“……真的？”他家猫还会夸……不对，是评价别的鸟？ 萌萌也瞥了苏西一眼，异色瞳里闪过一丝“算你会说话”的意味，没有反驳。 接着，苏西又走到林晓和团团这边，同样用轻松的语气对林晓说：“林同学，团团其实也没恶意。它刚才是在说……‘这只猫毛发打理得不错，就是眼神看起来不太聪明，可惜了’。” 她把团团的“智商低下”、“长毛怪”翻译成了带着点惋惜的“调侃”。 林晓睁大了眼睛，推了推眼镜，看着自家那只还在昂着头的鹦鹉，小声喃喃：“团、团团还会……关心别的宠物？” 团团歪头看了看苏西，喉咙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咕噜”，似乎对这个翻译……勉强接受？ 【哼，本大王只是陈述事实。】 苏西继续在中间传话： “萌萌说：‘本喵的优雅是与生俱来的，不像某些家伙，需要靠聒噪来吸引注意。’”原话：扁毛畜生就知道叫！吵死了！ “团团回击：‘真正的智慧在于大脑，而非皮毛。某些生物空有其表，连个简单的益智玩具都解不开。’”原话：长毛怪肯定连玩具怎么玩都不知道！ 经过苏西这一番“艺术加工”般的转述，原本充满火药味的“对骂”，听起来倒像是两只高智商、高颜值宠物之间别别扭扭的“商业互嘲”和“才华比拼”。 李明和林晓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紧张、困惑，慢慢变得有些……微妙？甚至有点想笑？ 好像……自家宠物还挺有性格？而且这么一听，它们好像也不是真的讨厌对方，反而有点像……小学生吵架？ 尤其是当苏西“翻译”到： “萌萌表示，它最喜欢的猫抓板是太空舱那种，有格调。” “团团立刻表示，那种太简单，它更喜欢需要逻辑思维的迷宫觅食器。” 两位主人惊讶地发现，自家宠物的“喜好”居然被对方精准地说中了！ 李明想起萌萌确实对那个新买的太空舱猫抓板格外青睐；林晓也想起团团对那个复杂的迷宫玩具爱不释手。 一种“原来你家的也这样”的奇妙共鸣感，悄然在两位主人之间产生。 看着两位主人神色缓和，甚至开始有点交流的迹象——比如李明小声说“萌萌确实喜欢那个”，林晓则小声回应“团团也是……”，苏西趁热打铁，拿出店里新进的、适合猫和鹦鹉的高级零食和玩具。 “萌萌大王，看看这个，进口的鸵鸟肉冻干，高蛋白低脂肪，最适合维持您完美的体态了。” “团团大王，这款坚果丰容玩具，需要动用您高超的智慧才能取出哦，要不要试试？” 美食和玩具的诱惑是巨大的。 萌萌矜持地嗅了嗅冻干，表示【尚可】。 团团则已经开始用喙研究那个新玩具的机关了。 紧张的气氛终于彻底缓和下来。 李明和林晓见宠物们安静下来，开始专注“购物”，也都松了口气。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这次不再是尴尬和躲闪，反而带上了一点“同是天涯养宠人”的理解和无奈笑意。 “那个……我叫李明，是个健身教练。”李明主动开口，声音比刚才温和了不少。 “我、我叫林晓，是XX大学的生物学研究生……”林晓也鼓起勇气，小声回应。 两人竟然就这样聊了起来，从宠物喂养心得，到吐槽自家“主子”的种种奇葩行为，越聊越觉得投缘。 最后，两人都在苏西店里买了不少东西。 李明给萌萌买了新的冻干和逗猫棒，林晓给团团买了坚果玩具和一款护羽喷雾。 结账的时候，团团突然扑棱着翅膀，对着苏西清晰地说道：“两脚兽！梳毛！本大王的羽毛，需要专业护理！” 它记得苏西店里还有宠物清洁服务。 苏西愣了一下，看着团团那身确实需要精心打理的漂亮灰羽，又看看一脸不好意思的林晓，哭笑不得地应承下来：“好的，团团大王，羽毛护理是吧？没问题！” 她拿出工具，开始小心翼翼地给团团梳理羽毛，动作轻柔专业。 团团舒服地眯起了眼睛，喉咙里发出满意的咕噜声。 萌萌在一旁看着，异色瞳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羡慕？但它只是高傲地别过头，表示【本喵才不需要两脚兽伺候梳毛呢！】 但是萌萌悄咪咪偷看了他们一眼，眼神微微闪烁：好像……是有点舒服？下次……下次也让仆人试试？ 李明和林晓交换了微信，约定以后可以一起交流养宠经验，甚至可能一起遛宠，如果萌萌愿意和团团待在一起的话。 一场原本可能爆发的“世界大战”，在苏西这个“秘密翻译官”的斡旋下，竟然变成了一场意外的“网友面基”和“购物联谊会”。 ------------ 第十六章 马犬“骨头” 送走心满意足的李明和林晓，苏西看着手里新增的营业额和预约单，再想想那两位主人最后相谈甚欢的样子，以及终于安静下来的“相亲相爱一家人”群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虽然过程惊心动魄，但结果……似乎还不错？ 煤球失望地从收银台上跳下来：【唉，没打起来，真没劲。】 它蹭了蹭苏西的腿，【家仆，我表现这么乖，是不是该奖励个罐头？】 苏西低头看着它那充满期待的眼神，笑着点了点它的脑门：“想得美！” “喵——嗷——！！”【补药哇！】 傍晚六点，“爪爪天堂”的直播间再次亮起暖黄的灯光。 苏西坐在镜头前，脸上挂着经过几天锻炼后愈发从容的微笑。 煤球依旧占据着她旁边的位置，不过今天它似乎对直播本身兴趣缺缺，正抱着一个崭新的、印着鱼骨头的逗猫棒，用后腿奋力蹬踹，自得其乐，发出来的呼噜呼噜全是：【嘿！看我无影脚！】【抓烂你！小鱼干！】 “欢迎大家来到‘爪爪天堂’，我是苏西。”苏西熟练地开场，目光扫过稳定在五百多的在线人数，心里一片了然。 她知道，屏幕那头是无数双毛茸茸的、带着期待的眼睛。 “今天给大家带来的第一款新品，是这款自带猫薄荷的电动蝴蝶……”她拿起一个嗡嗡作响、顶上挂着仿真蝴蝶的玩具，刚准备详细介绍—— “叮咚！”一声特别关心的提示音，突兀地从她放在桌下的手机里响起。 苏西微微蹙眉。 她的特别关心只设置了几个，乔雯、家人，还有……那个诡异的、属于动物们的朋友圈。 乔雯和家人都知道她在直播，一般不会打扰。 一种不祥的预感掠过心头。 她对着镜头抱歉地笑了笑：“不好意思，大家稍等一下，我看看是不是有急事。” 她迅速拿起手机，解锁，点开那个粉色的猫爪印图标。 映入眼帘的，是旺财刚刚发布的一条朋友圈！ 头像依旧是旺财那憨憨的大头照，昵称：“老大最忠诚的小弟”。 定位：街区XX酒馆门口。 配图是一张显然是在慌乱中拍摄的照片，画面模糊，角度倾斜，但重点无比突出——背景是嘈杂的街头和围观人群的腿，焦点是一个面容扭曲、满脸凶相的男人，他正高举着一个绿色的啤酒瓶，作势要朝着下方砸去！ 而在他脚下，昏暗的光线下，一只被绳子拴着的马犬半瘫在草丛里，它棕黑色的皮毛上沾满了深一块浅一块的污迹，身下的地面，暗红色的陈旧血迹与新鲜刺目的鲜红混杂在一起，触目惊心！ 马犬的脑袋无力地耷拉着，只能从它微微起伏的腹部看出它还活着。 配文只有简单却充满恐慌的一句：“谁来救救骨头大哥！很急！” “骨头大哥……”苏西的心脏猛地一缩！ 是那只马犬的名字？看这伤势，这场虐待伤害已经持续了一段时间了！ 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苏西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握着手机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生理性的颤抖不受控制地传遍全身。 愤怒、心疼、还有一种想要立刻冲过去的冲动，像火山一样在她胸腔里喷发。 连沉浸在“殴打”逗猫棒中的煤球都察觉到了不对劲，停下来，歪着头看她喵喵叫了好几声：【家仆怎么了？见鬼了？脸白得像雪一样。】 苏西猛地回过神，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看向直播镜头。 屏幕上的在线数字依旧稳定，评论区偶尔飘过一两个“？”或者“1”，似乎在疑惑主播为什么突然不说话。 不能再等了！ 每拖延一秒钟，那只叫“骨头”的马犬都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但依旧带着一丝无法完全掩饰的紧绷和急切：“非、非常抱歉！直播间的各位家长，我……我有点急事必须立刻去处理！今天的直播暂时到这里，实在对不起！” 她甚至来不及详细解释，也顾不上看观众们的反应，一把捞起还在懵逼状态的煤球，将它按在自己刚才坐的椅子上，匆匆丢下一句：“煤球！你先帮我看会儿场子！我一会儿就回来！” 煤球：“？？？？？？” 【啥？？？看场子？？？】 【我看什么场子？？？我只是一只小猫咪啊！】 【家仆你疯了？！你要去哪里？！】 【喂！别走啊！我不会卖货啊！】 煤球看着苏西抓起外套和背包，像一阵风似的冲出了店门，连背影都透着一股决绝和焦急。 它独自蹲在还亮着补光灯、显示着直播结束画面的手机前，整只猫石化当场，满头问号加懵逼，碧绿的眼睛里充满了“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的灵魂拷问。 苏西几乎是冲出店门，跳上她那辆二手Polo，油门一踩，朝着旺财朋友圈定位的XX酒馆疾驰而去。 晚高峰的车流让她心急如焚，不停地按着喇叭，心里一遍遍祈祷着“骨头”能撑住。 好不容易赶到那条熟悉的街区，远远就看到了酒馆门口围拢的人群，以及人群中传来的、更加清晰的狗狗哀鸣和男人粗暴的呵斥声。 “汪汪汪！汪汪！”旺财焦急的叫声从人群外围传来。 苏西一眼就看到了它，它正围着人群打转，想冲进去又不敢，尾巴紧紧夹在后腿间，喉咙里发出呜咽声。 苏西挤开人群，眼前的景象让她血液几乎倒流。 还是那个凶相男人，手里拿着半截破碎的啤酒瓶，脸上带着酒后的醺红和暴戾，正对着蜷缩在草丛里的马犬“骨头”骂骂咧咧。 “骨头”的状况比照片上更惨，它的一条后腿以不自然的角度弯曲着，身上新旧伤痕交错，新鲜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将身下的草丛染红了一片。 它发出微弱而持续的悲鸣，那双原本应该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痛苦和恐惧，翻译到苏西耳中依旧是那句让人心碎的：“好痛……主人……我好痛……” ------------ 第十七章 拜托你们救救那只狗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有人面露不忍，有人拿着手机拍摄，但似乎没人敢上前阻止这个明显喝了酒、状若疯狂的男人。 苏西气得浑身发抖，拳头攥得死紧，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她恨不得立刻冲上去给那个男人一拳！ 但她残存的理智告诉她，不能硬来。 对方手持碎玻璃瓶，又喝了酒，激怒他后果不堪设想，还可能误伤到已经奄奄一息的“骨头”。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退到人群外围，首先掏出手机，清晰地报了警，说明了地点、情况和男子手持危险物品的行为。 挂了电话，警车赶来还需要时间。 看着男人似乎又有要动手的迹象，苏西心急如焚。 她焦灼地环顾四周，寻找着任何可能打破僵局的机会。 就在这时，她的目光捕捉到了不远处墙角阴影里的两个小身影——是两只流浪猫！ 一只是经典的橘白猫，体型……略显丰腴，蹲坐在那里像尊小弥勒佛，但眼神却透着经历风霜的沉稳和警惕。 另一只是黑白色的奶牛猫，身形矫健，蹲姿带着一种随时准备弹射起步的敏捷，一双鸳鸯眼一蓝一黄在昏暗光线下闪着机敏的光。 它们正静静地盯着人群中心的骚动，尾巴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摆动。 苏西心头猛地一动！ 流浪猫！ 这些在城市夹缝中求生存的小家伙，往往拥有着家养宠物不具备的“本事”和“猫脉”！ 它们动作灵活，善于制造混乱，或许……能帮警察到来争取时间！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一道闪电。 她不再犹豫，深呼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径直朝着那两只流浪猫走了过去。 她在离它们几步远的地方蹲下身，这个距离既不会让它们感到威胁，也能进行沟通。 她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友善而急切，然后熟练地从随身携带的、专门用来安抚路上遇到的小动物的零食包里，掏出了两根猫条。 “嘿，你们好，”她尽量放轻声音，对着两只明显警惕起来的猫笑了笑，“我有点事情，想请你们帮个忙。” 两只猫没有任何回应。 橘白猫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蹲姿，显得更稳重了些，那双看透世事的猫眼打量着苏西。 奶牛猫则从蹲姿改为了普通的站姿，身体微微前倾，鸳鸯眼里充满了探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它们都没有发出叫声，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像是在评估这个突然出现的两脚兽到底想干什么。 苏西知道，跟这些“江湖老手”打交道，绕弯子没用。 她时间紧迫，“骨头”等不起！ 她脸上的笑容收起，取而代之的是真诚的哀求和郑重。 她伸手指向人群中心那只痛苦的马犬，语气软了下来，带着恳切：“拜托你们，想想办法，救救那只狗，好不好？它快不行了……” 她顿了顿，抛出了条件：“如果你们能帮忙，事成之后，你们可以到XX路XX号的‘爪爪天堂’宠物店找我，我会给你们报酬！” 她怕它们不放心，又赶紧补充，同时将手里剩下的八根猫条连同刚才那两根一起，整整十根，像献宝一样郑重地放在地上，往前推了推，“这些是定金！先给你们！” 空气安静了几秒，只有远处男人的叫骂和“骨头”的哀鸣作为背景音。 终于，那只一直沉默的橘白猫，缓缓开了口。 它的声音是苏西从未听过的青年声线，带着点沙哑和沉稳，仿佛历经沧桑： “可以。” 言简意赅。然后，它用粗壮的尾巴轻轻甩了甩，示意了一下旁边的奶牛猫。 奶牛猫接收到信号，鸳鸯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和跃跃欲试，它低伏身体，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像一道黑白色的闪电，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旁边的阴影里。 橘白猫则迈着不紧不慢的步伐，朝着人群走去，那沉稳的气场，不像去打架，倒像去巡视领地。 苏西看着它们消失的方向，心头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了一半。 她并不指望两只猫能完全解决这件事，制服那个男人。 她的目的很简单，利用猫的多变和灵活，制造混乱，吸引男人的注意力，让他暂时无法继续施暴，为警察和可能赶来的马犬主人争取宝贵的时间！ 就在那醉酒男人再次举起碎酒瓶，脸上狞笑着准备朝着“骨头”身上戳去的时候—— “喵嗷——！！！” 一声凄厉尖锐、充满了威胁意味的猫叫，如同平地惊雷，在他脚边炸响！ 男人吓得一个激灵，手一抖，碎酒瓶差点脱手。 他低头一看，只见一只黑白色的奶牛猫不知何时窜到了他脚边，正弓着背，全身毛炸起，尾巴粗得像根棍子，那双异色的瞳孔在昏暗光线下闪烁着凶光，死死地盯着他，嘴里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牙酸的哈气声。 “哪、哪来的死猫！滚开！”男人酒醒了大半，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又惊又怒，抬脚就想踹。 然而，奶牛猫灵活得像一道影子，轻易躲开了他笨拙的攻击，反而趁着他重心不稳，闪电般伸出爪子，在他裸露的脚踝上挠了一下！ “嘶——！”男人痛得倒吸一口凉气。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另一边，那只橘白猫也迈着沉稳的步伐走了过来。 它没有炸毛，也没有哈气，只是蹲坐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用那双沉稳的、仿佛洞悉一切的金棕色眼睛静静地看着他。 但这种沉默的注视，配合着旁边奶牛猫持续的“噪音攻击”，反而带来了一种更大的心理压力。 紧接着，仿佛是收到了某种信号，周围的墙头、垃圾桶后、汽车底下……窸窸窣窣地，又冒出了好几双亮晶晶的眼睛！ 三花、玳瑁、狸花……足足有七八只流浪猫，它们无声无息地出现，或蹲或立，将男人和“骨头”隐隐包围在了中间，一双双猫眼在夜色下闪烁着冰冷的光，全都聚焦在男人身上。 ------------ 第十八章 拿出证据来！ 不过一直到了第五天清晨，补给车队也没有遇到袭击，眼看着还有一个时辰左右就能到达目的地了，大家也就放松了起来。 路过的学员听到他这话，纷纷侧目，远远躲开，生怕跟他发生任何联系。敢这么说人王，他简直是在作死。 沈烈这下可算是醒过神来，对于唐拓的劈头叱喝，非但不恼，反而暗自感激。 鸣人微微一皱眉头，他伸手接住了这团魔力之光，顿时一种信息就传入脑中。 要知道他在张家的地位，虽然不如三哥张陵江和老爷子，但也是仅在他们之下的，哪怕是同辈兄弟姐妹，都不敢这样忤逆，更不要说是一个晚辈了。 “蕊儿说的是真心话。”我认真道：“如今这样的乱世，也唯有义兄如此英雄了得的人物才可以匡邦定国，只可惜，如今天蜀、周交战，咱们相见时才会变成如今这般尴尬的局面。”说到此间，我心中难过，不觉已有些哽咽。 “你们也服用吧，我帮你们化解丹珠内的神性。狐仙子就别服用了，你这个等级，需要的是对道的感悟。”阮尘说道。 或许对于顾希声而言，这个世界上除去古悠然之外，其他的人都是可以死的栎。 “我……”一时语塞，只觉心中爱怨交织，悲喜交加，千愁万绪尽数化为一团大大的棉花哽在喉头，咽不下也吐不出，不由得怔怔落下泪来。 陈肖然笑说：“好，我听你的。你要换衣服吗？”在床上，她只穿着一件睡衣，很单薄的睡衣。虽说她身子藏在被窝里，陈肖然看不到，但他的手能感觉到她单薄的穿着。 “可是他居然说我是在吹牛，这可是对我们侏儒勇士最大的侮辱！我又怎么可以无动于衷，无论如何我要维护我们侏儒勇士的荣誉！”胖子侏儒人理直气壮道。 什么就是给我男人都想要的奖励，这么很容易让人想歪的好不好？ 矿山区成一个巨大的圆，范围十分之巨大，足够容纳一亿以上的大规模战斗，这对于同天来说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主舰上，寰海仙王坐在船舷，手持一根软鞭，软鞭的另一头垂在海下。 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音从身旁传了过来，只见无数人正在疯狂的朝着我们靠近。 外面凛冽的寒风使我不禁缩了缩脖子，但是我并没有放慢脚步，反而加紧一步一滑地循声而去。 苏倩楠的事情让我很害怕，并不是我变的好强势，所有人就不敢和我作对了，除非我能让人拿我一点办法都没有。 剩余那四名精灵族的人见到王辰出手，也是眼睛紧紧盯着他一动也不敢动。只见王辰呼了一口气，却是一只手托住了巨石的底端。众人被他的动作惊呆了，而那坐在一边的黑脸汉子也是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奇。 可当他知道他们不是自己亲骨肉，而是林燕梅和阿飞的时，他一点都不心软就把他们送走了。 说什么舍不得？她最爱的是易云晟，林贝微又怎么会舍不得他呢？ 他双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手背和额前青筋暴跳，眸光如炬、深邃，里面冷光暗涌。 她当时为了钱为马茶花住院和治疗，她虽然不同意，也无能为力反对。 林贝微消失的三年，易云晟翻遍了全世界，都没有找到关于林贝微的任何痕迹。 如今，他可还要再催生出一颗剑元果来？他向来恩怨分明，且又护短，常爱屋及乌——前世对叶家如此，今生对晏长澜亦是如此。风凌奚待他厚道，对长澜也极为爱护，他自身敬重风凌奚，也会为道侣而对风凌奚更多些偏重。 面对忽然到来的男人，顾总裁还是准备问一下自己的情敌是什么来路。 结果如今却告诉她，郭仲兴是因为有把柄落于人手，不得已，“补”了个丁忧？ “可不是！这次染病的大多是一家人，治好一个要一两, 一家四五口染病岂不是要四五两银子？”王凤山咂舌道。 在单机之后颓废了半年多的时间内，我真的不知道能不能熬过去。 她不仅会告诉陈星宇不少远古战斗中，大能遗留下来的无主宝藏位置所在。 说句难听的，张家就是吃准了现在罗翠兰都这样，除了嫁给张建国，怕是也没人要了。还费那些心思和钱做什么。 大家都聊得挺开心的，倒是康祺怯生生的说了一句，我还以为闹鬼呢。 上次关系破裂，还是十年前。这十年，夜枭日益壮大自己，存在感越来越强，以至于很多国家都忙于安抚，不敢再随意挑衅。 所以，韩汐鸥挣的钱，基本上全都花在了穿着上面，名副其实的“月光公主”。 乃至纲手的思维都直接帮他转移到现实中创造出来的人类身躯中去。 杜玉梅将韩汐鸥送到电梯门口，亲热的拉起她的手，邀请她再次来玩。 我非常开始加大动作弧度，在使出浑身解数的轻抚下，老师的美眸里瞬间泛起更加泛滥的雾水。 你们也太嚣张了吧，这可是帝都，不是你们自己家，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丽娘虽然不知道池月的手里面，为什么会有这么珍贵的血参，但是池月身上本来就是有很多说不清楚的事情，就比如池月的能力。 仿佛黑暗中的一点曙光，虽微不足道，但无异是压塌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罗本眼神锐利沉重地朝着霍登撞击了过去，滔滔怒火宣泄而去，他差一点点就要朝着那张笑脸挥拳——就差那么一点点，但随后罗本就意识到，霍登自己也是“货物”的一员，他和塞缪尔都被贩卖了。 江晚还有些犹豫，这里这么高……他万一接不住的话，那她不就残了。 ------------ 第十九章 她肯定是在外面有别的猫了 听着拒绝意味挺浓的话语，李海只能呐呐的收回了脚步，不远处的火凤顿时向他投去了一副鬼脸。 一边倒的屠杀还在继续，间或也会有些鲜卑人能够将汉军士卒打下马背，间或也会有汉军失误被鲜卑人杀死，但是，已经不影响大局了。 方宇开道：“或许……”他的话说到一半便又停住了，因为他此刻也觉得唐锲既然能够亲自前来信义号，要找张嘴老大以双倍的价钱购买那批天雨血灵花，为何又要派别的人前来送银票？ “难道就没有其他的选择？”修罗部首领沉声，言语中带着极大的不甘。 “你们几个，去把吕奉先、关云长还有徐公明给我叫来！”刘天浩从太史慈的侦查里得知了大概情况，连忙命令亲卫去召集另外三军将领。 景天妃悠然的坐在一旁，笑吟吟的品起了茶水，她可是巴不得淑天妃母子被整个天庭唾弃。 “时间还是不够，否则龙门崛起，势不可挡！”陈凡开口说道，带着一丝遗憾。 “圈圈叉叉”，猥琐老头的眼睛一亮，脸上充满了难以掩饰的笑意。 听到白老有些伤感的口气，李海心中一急，刚忙开口说道：“老师，你怎么这么说，你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月娘这番话，有十分之九的坦白，算是同吴茱儿交了心，说实话她也有些忐忑，害怕吴茱儿后悔留下来陪她。 阴魂顿时苦着脸，为难了起来。看那样子，又害怕，但又不愿意就此罢休离去。 螭呼道：“钥匙的第四个主人现身了！”青年男子跑过来，目光掠过空空玄，又望向我，满脸惊惶之sè：“兄台也是来空城探宝的吗？”语声清亮，颇为悦耳。 姚若愚在大堂吃过早饭以后，就看见俞婷从楼上下来，这也就有了之前他们的对话了。 “什么？那部鱼人机甲被改装的像个怪胎，还装了部动力不足的引擎，估计连爆裂及都用不出来，还能争到什么狗屁竞赛的第一？”功勋值不可能骗人，老头最终败下阵来。更让他郁闷的是，陈放要购回战狼。 鄢枝的汗滴了下来，她推了推吻得忘我的陆涛，根本没有反应，只好用的力气大一些。 乌戈在无奈中悄然退去，追兵的气势骤然弱了许多，追赶仅仅成为形式，在安逊的带领下，佣兵团无惊无险的返回营地。 另一个，是他们出发前夕，应天知府宋孝辉悄悄送来的教坊司艳妓柳风怜。 老和尚正在打坐，手里捏着一串看不出颜色的佛珠。看见他们二人微微一笑，面目慈祥，十分可亲。 “什么，你还要跟着我们！我可不想应付暴民的时候还要照顾你这个雇主。”安逊非但不给面子，而且变本加厉，连陈放都看不过去了，同时为他的健康担忧，毒药一旦翻脸，后果可是很严重地。 “所以，我该怎么称呼您比较好？”早餐之后，年迈的狐狸前来找白狼聊天，他们聊了很久，最后白狼总想起来要去问问她的名字。 第二天一早，王都之中礼炮齐鸣，鼓声震天，乐器齐奏。整个王都中满意喜庆的声音。 意S形态层面更为保守、更有利于集权的“TZ教”，成为了西班牙乃至葡萄牙的选择。 整个交谈过程虽然双方都互有让步，但整体上来看还是姜玉炎单方面的邀请，无论是组队还是交易。 正如当年严靖所说，对于穷人来说，冬天才是最难熬的季节，一来他们买不起厚厚的棉被，二来他们也用不起温暖的木炭。 白狼摇摇手道：“下去吧！暴风雨要来了，能救多少是多少吧！”最后一句像说给自己听的。 “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一个月，只能维持一个月了，如果我们不能在这段时间内解决粮食问题，酋长国就会出现史无前例的大饥荒，你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么？”白狼面无表情的问道。 五大家族都为齐国的抗战事业做出了贡献，所以冉飞并没有直接让手下人处理，而是自己亲自出动。 造就X港、澳M特殊历史及Z治地位的，是二者的地理位置及结构。 再说几条河流，黄河下游地区，一旦遇到雨季，基本上年年决堤。所以为了彻底杜绝黄河水患，张凌阳在和朝中大臣商议之后，决定用水泥修筑河堤。 见到这样的情况，赵家人再也不敢心存侥幸了，当即都站出来了。 “谁知道那道命令是真是假，反正我是没有看到过，而且，我们都来了两周了，也没见过什么厉害人物出现。”暗夜伯爵不屑道。 尘土弥漫间，楚江南目光直视，正见那陀螺离地而起，似有乘风而去之意。 大概三十分钟后，季笙歌终于将所有菜品都煮好。她一样样端上桌，最后将砂锅端上桌摆在最中间的位置。 因此，五爷想转移他们的视线，让薛伟以及秦平误认为他要对付的人是薛伟，而不是直接对秦平动手。 出门在外，杜先生就称呼两人宝姐和贵哥，隐藏身份是一方面, 最主要的是为了更方便。 郑也给他造成的心理阴影实在太大了，不过他之前因为身份问题，还从未想过以人身伤害的方式报复，不过，现在的话，叶铮出手，那就不关他的事了。 洛千雪却不知道，她如今心里想的一切，全部都被君天策看得清楚。 暗兽的声音低沉浑厚，带着点沙哑。他的眼睛是黑色的，像极了星空一般深邃，让人忍不住迷醉其中。 “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累了，那为什么还不动手？”崔斌淡淡的说道。 静秋心中一直压抑的火气突然消散不少，心中还生起一种兔死狐悲的伤感。 他诧异了好大一会，根据剧情，好像根本没有陈卓起诉梁爽的事。梁爽划了陈卓的车后，两人的关系也就此结束，不在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