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第1章 与鬼手十指相扣 苏阮阮刚跨进霍家的大门,霍老爷子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而闻讯赶来的霍靳廷,正恰好看到了这一幕。 “爷爷,您都多大年纪了还玩黄昏恋?”霍靳廷的剑眉瞬间蹙紧。“单膝跪地才是求婚,双膝跪地那是上坟!” 苏阮阮瞥了霍靳廷一眼,心中顿时有数。 面前的这位想必就是霍老爷子在道观里三拜九叩、哭着喊着也要请她保护的嫡长孙了。 这家伙印堂上的煞气可真重! 重到几乎将他的眉眼全部遮住了。 “放肆!” 霍老爷子恶狠狠地瞪了孙子一眼,可转回头看向苏阮阮时,脸上瞬间堆满了讨好的笑容,“她叫苏阮阮,是我特意从道观请来的大师!” “道观”二字刚入耳,霍靳廷的脸“唰”地沉了下来,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几分:“爷爷,我没病!” 不过就是偶尔梦游,间歇性失忆,这算哪门子的病? 放眼整个商界,哪个豪门总裁没几个怪癖? 比起那些对女人过敏、一进密闭空间就发狂的同行,他这点“小问题”根本可以忽略不计。 霍老爷子压根没理会孙子的辩解,只一脸凝重地看向苏阮阮。 “嗯,是病得不轻。”苏阮阮轻飘飘地吐出一句,一语双关道。 说到这,她放下手里的行李,开始慢悠悠地打量起四周来。 当视线落在庭院门口那对栩栩如生的石狮子上时,苏阮阮的瞳仁便陡然一缩。 只见那对石狮子的眼睛竟泛着一丝诡异的绿光,狮口处还隐约缠着黑气,这分明是“大煞之兆”! “苏大师,那可是对宝贝!” 见苏阮阮的目光像盯在石狮子上似的,霍老爷子慌忙迈着小碎步凑上前解释,语气里满是急切,“这对是我托了三波人脉,从海外拍卖行花八位数高价拍来的古董石狮,就是为了镇家宅、挡灾祸,保咱们霍家平安的!” “这狮子……” 苏阮阮刚吐出三个字,一道冷得像冰碴的声音就横插进来。 “大石狮镇宅,小石狮守墓。”霍靳廷双臂环在胸前,桃花眼半眯着,眼底的不屑几乎要溢出来。 他嗤笑一声,声音嘲讽,“年纪轻轻不把心思放在读书上,倒学了江湖骗子那套把戏!你们就不能换点新鲜的说辞,别总拿这些老掉牙的谎话糊弄人?” “霍少说得没错。”苏阮阮抬眼瞥了他一下,语气淡得像白开水。 “确实是‘大石狮镇宅,小石狮守墓’。但这里头有个门道……镇宅的石狮叫狻猊,是龙之九子,头生鬃毛,眼神威严,能驱邪避煞;而守墓的石狮叫辟邪,头无鬃、耳下垂,专管阴宅的安宁,引的是死人魂。” 苏阮阮顿了顿,伸手指向那对石像,“你们家这对,正是辟邪。” “什么?!”霍老爷子像被惊雷劈中,身子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怪不得靳廷晚上老是梦游!我居然把阴间的东西招到家里来,这不是害了他吗!” “爷爷!我没病!”霍靳廷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拳头攥得指节发白。 “有没有病,我说了算。”苏阮阮丢下这句冷冰冰的话,转身就朝着辟邪石像走去。 她斜挎的黄布口袋晃了晃,从中掏出一把铜钱剑。 剑身上的铜钱磨得发亮,串着的红绳却崭新,一看就是常用的法器。 随即手腕轻抬,铜钱剑“唰”地刺向辟邪的底座,看似只用了几分力气。 可下一秒,那近半吨重的石像竟“轰隆”一声被掀翻,碎石子溅得满地都是。 更骇人的一幕紧跟着出现! 原本石像立着的地方,黑红色的“血”正汩汩往外冒,像凝固的血浆般黏稠,还带着一股淡淡的腥气。 紧接着,一阵冰冷的薄雾从地底窜出来,呼啸着散开。 庭院里的温度瞬间降了好几度,连吹过的风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让人忍不住打哆嗦。 “好重的煞气……”苏阮阮皱紧眉头喃喃自语。 来之前她特意看过霍宅的风水,背靠青山,前有活水,明明是难得的风水宝地。 深山里偶有阴物游荡也正常,可绝不会有这么浓的戾气。 这气息不是阴气! 阴气怕阳气,白天会藏起来; 但煞气不怕日光,还能直接钻进人的身体里,让人浑身发冷,甚至乱了心志。 “大师!救救我们霍家啊!”霍老爷子吓得双腿发软,差点瘫在地上,抓着苏阮阮的袖子就不肯放。 “这可怎么破解?靳廷会不会有事?您可得想想办法啊!” 霍老爷子本就信风水鬼神,如今亲眼见到这诡异景象,更是吓得魂都快没了,对苏阮阮的“大师”身份更是彻底信服了。 “有钱吗?” 苏阮阮转头看向霍老爷子,语气平静得像在问家常。 苏阮阮心里已有了主意:要辨清这地下渗的是阴气还是煞气,烧纸钱就能测……若是煞气,纸钱烧起来火焰会发黑,灰烬还会打卷;若是阴气,火焰就是正常的橘红色。 想到这儿,她又伸手进黄布口袋,掏出一张叠得整整齐齐的黄符纸。 指尖刚碰到符纸,正准备摸出火折子点燃,手腕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攥住,手里的铜钱剑也“唰”地被人夺了过去。 “够了!” 霍靳廷冷呵一声夺过苏阮阮手中的铜钱剑,狠狠往地上一摔。 “哐当”一声脆响,铜钱散落一地,滚得满院都是。 那双鹰隼般的眸子死死盯着苏阮阮,寒光凛冽:“小骗子,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 说到这,霍靳廷又转头看向霍老爷子,语气夹杂着几分隐忍的无奈:“爷爷,您听见了吧?她哪是来治病的,根本就是来骗钱的!” “你给我闭嘴!”霍老爷子急得吹胡子瞪眼,拐杖往地上重重一顿,“咱们霍家还差这点钱?” 他为了请苏阮阮,早就悄悄把道观所在的山头连带周边几座山都买了下来。 当时苏阮阮下班回去发现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居然要收门票才能进的时候天都塌了! 足足骂了一个多小时,这才跟着老爷子下山。 “我宁愿把钱全都捐了,也不会给这种骗子一分一毫!”霍靳廷油盐不进,语气里的敌意更浓了。 苏阮阮心里默念静心咒,脸上却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要不是为了赚钱赎回道观,她才不会来这儿受这份鸟气。 没理会霍靳廷的咄咄逼人,苏阮阮弯下腰想去捡地上的铜钱。 可刚蹲下身,就被霍靳廷一把揪住后领提了起来,像丢垃圾似的甩到一边。 苏阮阮踉跄着往后退了好几步,扶住旁边的石桌才勉强站稳。 这下,她脸上那点佯装的宽宏大量彻底绷不住了,抬眼看向霍靳廷,声音冷了几分:“你凭什么说我是骗子?” “就是!凭什么啊!”霍老爷子立刻附和,看向苏阮阮的眼神满是虔诚,活像追星的小迷弟。 霍老爷子指着倒在地上的辟邪石像,又指了指还在往外渗的黑血,气得脸都红了:“你自己看看!这近半吨的石头,还有这诡异的黑血,怎么作假?你倒说说!” “呵。”霍靳廷发出一声冷笑,阴鸷的目光扫过苏阮阮,满是不屑。 “掀翻石像用的是杠杆原理,底下肯定藏了机关;这些黑血,不过是事先埋好的假血包,用了特殊颜料调的;至于那些寒气,分明就是干冰!这种低劣的把戏,也想骗我?” 说着,他竟直接迈步走向那摊黑血,伸手就要往里面探。 “住手!”苏阮阮惊得大喊一声,一把推开身边的霍老爷子,拔腿就往霍靳廷那边冲。 可还是晚了一步等她拼尽全力跑到跟前时,霍靳廷的五根手指已经完全浸在了黑血里。 苏阮阮的脚步猛地顿住,巴掌大的小脸瞬间褪得毫无血色,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这是在作死! “啊!” 下一秒,霍靳廷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身体瞬间僵住,紧接着翻起白眼,像触电般剧烈抖动起来。 “靳廷!我的孙儿!”霍老爷子吓得魂飞魄散,踉跄着就要冲过去,可还没跑两步,霍靳廷的抖动突然停了。 他缓了缓神,脸上的无措和惶恐瞬间消失,又恢复了平日里的冷静自持。“爷爷,我装的。” 苏阮阮根本没心思跟霍靳廷计较! 她反手将还想上前的霍老爷子往后推了推,另一只手已经飞快地掐起指诀,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霍靳廷见苏阮阮脸色凝重,还以为她是被戳穿后的无地自容。 可当他想把浸在黑血里的手抽出来时,却发现自己的手像被牢牢粘住了一样,纹丝不动。 使劲往后拽,甚至用上了另一只手,连全身的力气都用上了,可那只手依旧像被水泥浇灌住,还在一点点变得僵硬,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凝固。 “我的手……为什么动不了?” 霍靳廷的身体开始往后倾,原本多情的桃花眼里布满了红血丝,声音也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霍靳廷拼尽全力想抽出被黏住的手,额角和脖颈的青筋暴起,像扭曲的青蛇般狰狞缠绕,连呼吸都变得粗重急促。 “别闹了!”霍老爷子被他这模样吓得心口发紧,白了他一眼,又抬手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爷爷去年才做的心脏搭桥手术,经不起你这么折腾!” “爷爷,我没闹……”霍靳廷想解释,可话刚说一半,指缝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强行撑开。 他下意识低下头,瞳孔骤然收缩……只见五根白森森的指骨不知何时竟与自己十指相扣。 …… ------------ 第一卷 第2章 初吻被夺走 没等霍靳廷从震惊中回过神,那指骨突然猛地一个反转,一团漆黑的火焰瞬间从地底窜出,将他整个人包裹其中。 灼热的气浪向四周扩散,所到之处,庭院里的花草瞬间枯萎。 混乱中,霍靳廷额上的煞气突然间被瞬间冲散。 一张如同神祇般俊美的脸,出现在视线之中。 可苏阮阮根本无暇欣赏霍靳廷的盛世美颜,因为随着他周身气浪不断翻滚,老爷子的身体周围竟渗出了层层叠叠的虚影。 那是人的三魂七魄! 它们正试图从老爷子的身体里剥离! “小心!” 苏阮阮大喊一声,飞起一脚踹在霍老爷子后背。 老爷子踉跄着往前扑了几步,那些快要离体的魂魄像是失去了牵引力,挣扎着重新没入他的身体。 趁着这间隙,苏阮阮立刻从黄布口袋里掏出一张符咒,想要封住老爷子的五官,阻止魂魄再次离体。 可还没碰到老爷子的额头,一股更强劲的气浪突然袭来,将她狠狠掀翻在地,手里的符咒也在瞬间化为灰烬。 被黑火包裹的霍靳廷竟朝着霍老爷子扑去,眼神空洞,嘴角还挂着阴鸷的弧度。 苏阮阮来不及多想,猛地伸手对着满地散落的铜钱。 只一声“起!”,那些铜钱像是有了生命,瞬间腾空而起,飞速组合成一把完整的铜钱剑。 “嗖”的一声刺破黑火,直接刺入霍靳廷的天灵盖。 本想镇住霍靳廷体内的恶煞,可没想到这一举动竟像是捅了马蜂窝。 霍靳廷突然仰起头,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 原本晴朗的天空瞬间乌云密布,狂风呼啸着卷起地上的碎石,无数模糊的魂魄从四面八方涌来,像潮水般朝着霍靳廷的方向扑去。 事态已经到了不可控的地步! 苏阮阮咬了咬牙,把心一横。 一个健步冲过去,踩着霍靳廷的膝盖纵身一跃。 在那些魂魄即将钻进霍靳廷体内的瞬间,伸手扣住他的肩膀,低头堵上了他寒气逼人的唇。 原本这一举动,是想要利用自己的阳气压制封住煞气,并且防止外邪入侵。 可下一秒,紧闭双目的霍靳廷突然睁开眼。 原本空洞的眼睛,瞬间变得猩红。 “这可是你先招惹我的!” 不等苏阮阮反应过来,霍靳廷便猛地托住她的后脑,力道强势地加深了这个吻。 当冰凉的舌尖强势撬开苏阮阮的唇齿时,她终于有些慌了。 这可是她的初吻! 苏阮阮拼命挣扎,可霍靳廷却用另外一只手死死扣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碎进骨血里。 奋力挣扎无果后,狠狠咬了下去。 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可霍靳廷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反倒发出一声喑哑的低笑后,加深了这个吻。苏阮阮的意识逐渐模糊,感觉自己的阳气被疯狂抽取到快要窒息的时候,霍靳廷突然移开唇贴上她的耳畔“乖,呼吸!” 呼吸到新鲜空气的苏阮阮短暂的喘息片刻,立刻回过神来。 一记掌心雷,直接拍在霍靳廷的天灵盖上。 顷刻间,霍靳廷的身体一软,便瘫倒在地。 …… 此时霍家别墅的卧室里,霍靳廷正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道几乎没有血色。 霍老爷子跪在床边,双手合十对着苏阮阮不停作揖:“苏大师,求求您救救我孙子!只要能救他,您要什么我都给您!” “先起来,别跪了。”苏阮阮蹙着眉,语气沉重,“不是我不救,是我救不了!他的身体,是过阴体。” “过阴体?”霍老爷子茫然地抬起头,虽然听不懂这三个字的意思,可光听名字就透着一股诡异,心里更是慌得厉害,“大师,这过阴体是什么?跟我孙子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苏阮阮在房间里踱了两步,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霍老爷子:“您知道鬼门关吗?” “知道!知道!”霍老爷子连忙点头,声音都在发颤,“老一辈人说,鬼门关只在清明、中元节的时候开启,好让地下的孤魂野鬼上来讨点香火吃。可……可这跟靳廷有什么关系啊?” “过阴体,就是阴阳两界的中转站。”苏阮阮的脸色越发凝重,一字一句地解释。 “阴魂不用等鬼门关开启,只要能找到过阴体,就能通过他的身体来到人间。到时候,那些有冤的报冤,有仇的报仇,他的身体就是最好的‘通道’。” 苏阮阮的余光瞥到霍靳廷那张毫无生气的脸,突然想到了那个带着血腥气的吻,小脸瞬间变得通红。 不过她很快压下心头的慌张,继续补充道:“能盯上过阴体的,都不是普通的鬼魂,全是积怨深重的厉鬼恶煞。” “那我孙子他……他还有救吗?”霍老爷子的声音里满是绝望,抓着苏阮阮的袖子不肯放。 “他是阳年阳月阳时出生的至阳命格,暂时还能承受这些阴煞之气的冲撞,可这不是长久之计。”苏阮阮叹了口气,“要是不尽快找到解决办法,他的阳气会被一点点耗尽,到时候……恐怕就真的回天乏术了。” 生死之事,各有天命。 尤其是霍靳廷这样傲慢无礼又强吻自己的混蛋,死了就死了,关自己屁事! “大师,求您再想想办法……”霍老爷子还在苦苦哀求,苍老的声音里满是绝望。 “与其在这求我,不如考虑练个小号。”苏阮阮直接打断他的话,语气事不关己。 “练小号?”霍老爷子愣了愣,随即眼眶更红了,他一把抓住苏阮阮的脚踝,趴在地上哭得涕泪横流,“我儿子儿媳英年早逝,就留下靳廷这一个后代!我这把老骨头,半截身子都埋进土里了,哪还有力气再‘练小号’啊?” 霍老爷子死死攥着苏阮阮的裤脚,不肯松开,“您刚刚能压住他体内的阴气,就一定能把那些脏东西赶出去!求求您了大师,别让我霍家断子绝孙啊!” “撒开!你先撒开!”苏阮阮被拽得没法动,皱着眉想把脚抽出来。 “我不撒!”霍老爷子索性匍匐在地,把脸贴在冰凉的地板上,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您要是不愿意帮靳廷,今天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我老婆子走得早,儿子也没了,就剩这一个孙儿了,您要是不救他,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苏阮阮还想再说些什么,突然觉得口鼻间一阵温热,紧接着,一股鲜红的液体顺着嘴角流了下来。 …… ------------ 第一卷 第3章 一觉醒来变成人夫 苏阮阮抬手一摸,指尖瞬间被染红! 是血! 霍老爷子抬头看到这刺目的红色,吓得像触电般猛地蹿起来,声音都在发抖:“您……您怎么七窍流血了?” “介入他人因果,必会遭到反噬,这就是所谓的天谴。”苏阮阮面不改色地从口袋里摸出几张纸巾,擦掉脸上的血迹,语气依旧平静,“这就是我刚刚帮你孙子压制阴煞所付出的代价。” “做你们这行,风险这么大?”霍老爷子满脸震惊,在他的认知里,道士无非就是烧烧纸、画张符,就能轻松赚大钱,从没想过还要承担这么可怕的后果。 “不然你以为呢?”苏阮阮的脸色沉了下来,语气里却透着释然,“我们做的本就是逆天而行的事,赚的每一分钱,都是用自己的健康和气运换来的。不是什么人都能吃这碗饭的。” 霍老爷子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看向苏阮阮,眼神里带着一丝希冀:“可若是你的亲人遇到这种事,你也会不管不顾吗?” “当然不会。”苏阮阮果断摇头,解释道,“直系亲属不在天谴的范围之内,帮自己的亲人化解灾祸,只能算是自保,不会遭到反噬。” “直系亲属?”霍老爷子浑浊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猛地在自己的衣服口袋里摸索起来,手指因为激动而不停颤抖。 片刻后,他摸出一枚鸽子蛋大的钻戒,单膝跪在了苏阮阮面前。 看到霍老爷子的举动,苏阮阮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后退好几步。 “大师,您嫁给我孙子吧!”霍老爷子一脸虔诚的望着苏阮阮。 “您说什么?”苏阮阮揉了揉自己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只要您嫁给靳廷,你就是直系亲属了!到时候您再帮他驱邪,就不会遭天谴了!”霍老爷子急忙解释,生怕苏阮阮拒绝,“您放心,只是假结婚!等您帮靳廷恢复正常,您想什么时候离婚都可以,我绝不拦着!” 霍老爷子又急忙补充条件,语气里满是诚意:“为了感谢您,我会给您一个‘小目标’作为离婚补偿,而且之前买的那几座山,还有您从小长大的道观,我都会全部赠予您,产权立刻过户到您名下!” 苏阮阮没有说话,心里却炸开了烟花。 霍老爷子开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 道观是苏阮阮从小长大的地方,也是她唯一的牵挂,能把道观赎回来,一直是她最大的心愿。 更何况还有一个“小目标”! “只是假结婚,对吗?”良久之后,苏阮阮抬头看向霍老爷子,眼睛闪闪发亮。 “没错!”霍老爷子连忙点头,“我会让最好的律师拟合约,把所有条款都写清楚,绝对只是名义上的婚姻关系,不会干涉您的任何生活!但在霍家,您就是实实在在的孙少奶奶,没人敢怠慢您!” 苏阮阮深吸一口气,伸出了自己的左手:“好,我答应你。” “太好了!” 霍老爷子激动得老泪纵横,他小心翼翼地拿起苏阮阮的手,又把戒指放在昏迷的霍靳廷两指之间。 轻轻推着霍靳廷的手,将那枚钻戒套进了苏阮阮的无名指上。 …… 霍靳廷是在一阵头痛中醒来的。 刚睁开眼,就看到床头柜上放着两个红本本。 结婚证上的照片里,他脸色苍白地靠在床头,旁边的苏阮阮却笑得眉眼弯弯,衬得他像极了一个大傻子。 慌忙拿起结婚证,翻开一看。 上面的名字、日期清清楚楚。 霍靳廷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他早知道霍家势力大,大到能在商界横着走,可没想到连他昏迷着,都能被人代扯结婚证! “简直是胡闹!” 霍靳廷一把抓过结婚证,怒气冲冲地往书房跑。 可刚推开门,霍靳廷就看见苏阮阮正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个苹果慢悠悠地啃着,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霍靳廷的火气瞬间烧得更旺,阴鸷的目光死死盯着苏阮阮,咬牙切齿地开口:“小骗子,你敢骗婚?!” 苏阮阮抬眼瞥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霍总,咱们现在可是合法夫妻,按规矩,你得叫我一声‘老婆’。” 苏阮阮说完这句话,迅速挪开了视线。 因为她一看到霍靳廷的脸,就会想到自己被夺走的初吻。 “老婆?” 霍靳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几步冲到苏阮阮跟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少跟我来这套!现在!立刻!跟我去民政局离婚!” “我看谁敢!”就在霍靳廷拽着苏阮阮往外走时,书房门突然被推开,霍老爷子拄着拐杖快步走进来,厉声呵斥。 因为血脉压制的缘故,霍靳廷的手竟下意识地松了开来。 “爷爷!”霍靳廷转过身,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您怎么能这么草率?我自己的婚姻大事,您怎能擅自做主?” 霍靳廷这醉心事业,连恋爱都没谈过,更没想过要结婚。 就算将来要传宗接代,也绝不会选苏阮阮这种看着发育不良,还满口谎言的女人! “我这不是草率,是在救你的命!”霍老爷子瞪了他一眼,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阮阮可是我低三下四求来的,要不是她,你现在都不能站在这里跟我说话定!” “救我的命?”霍靳廷冷笑一声,目光扫过苏阮阮,满是鄙夷,“她就是个小骗子!专靠装神弄鬼骗钱的!我最恨这种坑蒙拐骗的人,您怎么还帮着她一起胡闹?” “你忘了?你怎么全都忘了?”霍老爷子急得用拐杖狠狠跺了跺地板,声音都在发颤,“前几天你在庭院里被阴物缠上,差点被夺舍!要不是阮阮出手,你早就没命了!” “夺舍?”霍靳廷皱紧眉头,转头看向苏阮阮,眼神里满是怀疑,“我只记得这个小骗子来家里招摇撞骗,用些低劣的把戏糊弄您!什么阴物、夺舍,全是她编出来的鬼话!” 霍老爷子的瞳仁猛地一颤,整个人都跟着哆嗦起来。 他转头看向苏阮阮,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他……他怎么会忘了?那么大的事,他怎么能忘?” 苏阮阮放下手里的苹果,语气平静:“他的身体无法承受阴物过体的冲击,所以启动了自我防御机制……每次撞邪后,关于阴煞的记忆都会被自动清除,避免精神崩溃。” 说到这,苏阮阮看向霍靳廷,眼神里带着几分同情,“我早说了,他真的有病。” “你才有病!”霍靳廷低吼一声,又要上前拽苏阮阮,“等离了婚,我就送你去精神病院,让他们好好治治你的妄想症!” “混账!给我跪下!”霍老爷子见他又要动粗,扬起拐杖就往霍靳廷屁股上打去。 啪的一声脆响,霍靳廷闷哼一声,膝盖不受控制地弯了下去。 可他看向苏阮阮的眼神,却像是淬了毒,满是怨怼。 “霍靳廷,我今天把话撂在这!”霍老爷子拄着拐杖,脸色严肃地吓人,“你要是敢跟苏阮阮离婚,你的离婚之日,就是我霍振业的忌日!我这条老命,今天就搁这了!” 霍老爷子是真的豁出去了! 只要能救孙子,让他一命换一命,他也会毫不犹豫。 “爷爷,您怎么能……” 霍靳廷还想控诉,可话没说完,就见霍老爷子捂着胸口,“哎呦哎呦”地哼了起来,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 霍靳廷心里一紧,再大的怒气也瞬间偃旗息鼓了,只能咬着牙妥协:“别装了!不离婚,行了吧?” 撂下这句话,霍靳廷猛地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背影里满是憋屈。 “哎,靳廷!”霍老爷子立刻不哼了,对着他的背影乐呵呵地喊道,“晚上是你的婚宴,记得有空过来参加啊!” …… ------------ 第一卷 第4章 一群极品亲戚 霍家大厅里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洒下暖黄的光,将满室的奢华衬得愈发夺目。 几张红木圆桌旁,坐着几位衣着考究的男男女女,他们皆是霍家的至亲。 “靳廷结婚了?”霍靳廷的姑姑霍曼丽率先打破沉默,她侧头看向身边妆容精致的女儿霍宝珠,语气里满是疑惑,“宝珠啊,你平时跟你大哥走得最近,他结婚这么大的事有没有告诉你?对了,他老婆是哪个名门望族的千金?” 霍宝珠正漫不经心地摆弄着新做的美甲,闻言抬了抬眼,语气随意:“我哪知道啊?我哥就是个‘禁欲系老干部’,哪像我外公,前阵子还跟那个蛇精脸网红传绯闻呢。” “啪!” 霍曼丽一巴掌拍在霍宝珠后背上,狠狠白了她一眼,语气严厉:“怎么说你外公的?真是没大没小的!霍家的规矩都学到哪去了?” “老婆,孩子还小,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霍曼丽的丈夫周栋梁连忙陪着笑脸打圆场,姿态放得极低。 霍曼丽却没给他面子,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冷哼:“我们霍家是豪门望族,规矩多着呢,可不像你们周家,小门小户的,没那么多讲究,也上不得台面!” 周栋梁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嘴唇动了动,却最终还是没敢反驳。 作为霍家的赘婿,他在这个家里向来没有话语权,哪怕受了委屈,也只能忍气吞声。 可没人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恨意,正随着日复一日的压抑,慢慢滋长。 “妈,我们来了!”就在这时,一道粗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众人抬头望去,霍曼丽的大儿子霍宝玉,穿着花衬衫,露出的胳膊上纹着大片文身,正挽着一个身材娇小、妆容甜美的女子走了进来。 霍宝玉是霍家出了名的二世祖,整天无所事事,只爱健身泡妞,身边的女朋友换得比衣服还勤。 被他挽着的女子叫赵珍珍,是他最新结交的女友。 霍曼丽直接无视了赵珍珍,快步上前,一把撸下儿子的袖子,遮住那惹眼的文身:“臭小子!怎么又把文身露出来了?要是被你外公看到了,少不了又要骂你一顿!” “怕啥?我脸皮厚,骂两句,左耳进右耳出。”霍宝玉满不在乎地咧嘴笑,“再说了,今天可是大哥结婚的大喜日子,外公肯定不会扫大家的兴。” “你这臭小子也知道你大哥结婚的大喜事?”霍曼丽有些意外。 “不止这一件大喜事。”霍宝玉突然凑近母亲,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妈,我跟你说个好消息……珍珍她怀孕了!” “什么?!” 这话一出,大厅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落在赵珍珍的小腹上,眼神里满是希冀。 尤其是霍曼丽,激动的声音都在发颤。 一向看不起赵珍珍的她一把抓住了赵珍珍的手,笑得见牙不见眼:“珍珍,宝玉说的是真的吗?这可是我们霍家的第一个重孙子啊!太好了,太好了!” 最注重门当户对的霍曼丽根本看不上平民背景的赵珍珍,可如果他们这一房多了一个霍家血脉,将来老爷子去世后,她就能多分一份遗产。 至于赵珍珍,去母留子就好。 “珍珍,快坐下,别站着累着了。” 见赵珍珍含羞带怯地点头,霍曼丽连忙扶着她往沙发上坐,又转头对着楼梯口的方向喊,“那个谁!给珍珍炖碗燕窝来,孕妇得补补营养!” 此时,苏阮阮刚好从楼上下来,听到喊声,脚步顿了顿。 霍曼丽见她没动,脸色立刻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不耐烦:“还愣着干嘛?没听见我说话吗?我儿媳妇怀了霍家的重孙,需要喝燕窝补身体,你是听不懂人话?” 见苏阮阮依旧没动,霍曼丽的火气更旺了:“你是哪个家政公司派来的?怎么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我让你去炖燕窝,你是耳朵聋了?” “阿姨,您别生气。”赵珍珍适时的开口,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眼眶红红的,“也不怪这位姐姐见人下菜碟,毕竟我只是宝玉的女朋友,就算怀了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人家不放在眼里也正常。” 这话像是火上浇油,周栋梁正好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立刻对着苏阮阮颐指气使地呵斥:“还不快去?磨磨蹭蹭的!再不干活,我马上打电话让你公司开除你!” 就在众人以为苏阮阮会低三下四求饶的时候,她却笑出了声音:“怎么?瘤子也需要补的吗?” “你说什么?”赵珍珍瞬间跳了起来,脸色涨得通红,“你是在咒我肚子里的孩子吗?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我可没咒你。”苏阮阮微微扬唇,语气平静地报出一串数字,“你子宫里的瘤子,大约2cm乘3cm,跟我手上的鸽子蛋差不多大。我只是想恭喜你,怀了个‘子宫肌瘤’而已。” “你这个贱丫头!敢咒我的宝贝!”霍宝玉恼羞成怒,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打苏阮阮,可刚迈出一步,就被一根拐杖狠狠打在了胳膊上。 “谁这么大狗胆敢打老子?” 霍宝玉疼得龇牙咧嘴地咒骂一声,可转头一看,顿时蔫了。 只见霍老爷子拄着拐杖,脸色铁青地站在身后,眼神里满是怒火。 “爸!”霍曼丽连忙上前,指着苏阮阮告状,“您看您请的什么素质的佣人?她居然敢诅咒珍珍肚子里的孩子,那可是您的亲生重孙子啊!” 赵珍珍也配合着挤出几滴眼泪,捂着脸啜泣起来,一副受尽委屈的可怜模样,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闭嘴!”霍老爷子猛地打断霍曼丽的话,拐杖往地上重重一跺,声音洪亮地对着满屋子人吼道,“一群狗眼看人低的浑蛋东西!谁说她是佣人?她是我霍振业的孙媳妇,是靳廷明媒正娶的老婆!你们竟敢这么对她说话,眼里还有我这个长辈吗?” 在霍老爷的威慑之下,众人重新落座,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苏阮阮身上。 当听说苏阮阮是从道观来的,众人又纷纷了然: 老爷子向来迷信风水,想必又是上当受骗了。 “所以,你会算命?” 最先打破沉默的是霍宝珠,她和苏阮阮年纪相仿,好奇心也最重,凑上前兴致勃勃地问。 “略懂一些。”苏阮阮微笑着回应。 “那你帮我看看呗!”霍宝珠立刻激动地伸出手,眼睛亮晶晶的,“算算我这学期考试会不会挂科?” “不好意思,学业前程得靠自己努力,我算不了。”苏阮阮温和地拒绝。 “我看你是根本不会算吧!”一道不屑的冷哼传来,赵珍珍靠在霍宝玉怀里,眼神里满是嘲讽,“装什么大师,我看啊,你就是个神棍。” “是吗?”苏阮阮歪了歪头,笑眯眯地看向赵珍珍,眼睛死死地盯住她的小腹。 …… ------------ 第一卷 第5章 我哥女朋友怀了个瘤子 赵珍珍被苏阮阮看得心里发毛,下意识往霍宝玉身后缩了缩,拉着他的胳膊撒娇:“老公,你看她,眼神好凶呀!”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我霍家指手画脚?” 没等霍宝玉开口,霍老爷子的拐杖重重往地上一跺,语气里满是不悦,“苏阮阮是我霍家明媒正娶的孙媳妇,有结婚证的那种!你呢?连个名分都没有,在古代顶多算个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哪里轮得到你在这里大放厥词?” “外公,珍珍她怀了您的重孙,您别这么说她,会吓着她的。”霍宝玉急忙护住赵珍珍,语气带着恳求。 赵珍珍也顺着台阶往下走,捂着小腹,眼眶红红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挑衅:“外公,我知道我身份低微,可我肚子里怀着霍家的骨肉,您要是再这么吓唬我,万一动了胎气,可就不好了。” 霍老爷子眉头紧锁,正要开口,苏阮阮却先一步扬起笑容,语气轻松:“没事,动不了胎气!她怀的是个瘤子。” “你这下人还敢胡言乱语!”霍宝玉瞬间炸毛,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却被霍老爷子一拐杖拦在身前。 “都给我住手!”霍老爷子脸色铁青,对着管家吩咐,“立刻把陈医生请来!” 陈医生是霍家的私人医生,霍家老宅里甚至专门设了检查室、治疗室和手术室,随叫随到。 赵珍珍被带进检查室时,霍宝玉还恶狠狠地瞪着苏阮阮,心里笃定苏阮阮会被“打脸”。 他可是亲眼见过赵珍珍的验孕棒和验血报告,怎么可能是假的? 一个多小时后,检查室的门开了。 陈医生走在前面,手里拿着报告单,而身后的赵珍珍脸色惨白。 她的手指不停地抠着衣角,头垂得低低的,根本不敢直视众人。 “陈医生,怎么样?我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还好吗?”霍曼丽激动地迎上去,语气里满是期待。 陈医生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却清晰地说:“回老爷子,经过彩超检查,赵小姐的子宫里并没有胎儿,只有一个直径2至3厘米的子宫肌瘤。” “子宫肌瘤?怎么可能!”霍宝玉大喊起来,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她用验孕棒验过,还去医院抽过血,都显示怀孕了!你是不是检查错了?” “不会错的。”陈医生递过报告单,解释道,“较大的子宫肌瘤可能会导致体内激素水平紊乱,从而出现假孕反应,验孕棒和血液检测也可能出现假阳性结果。” “哥,你快看!你儿子是个瘤子!”霍宝珠抢过报告单,只扫了一眼就惊呼出声,转头看向苏阮阮的眼神里满是崇拜,“大嫂,你也太神了吧!一眼就看出来了,你这哪里是‘略懂’,明明就是大师呀!” “贱人!你居然敢假孕骗我,让我在霍家丢尽脸面!”霍曼丽气得脸色铁青,抬手就给了赵珍珍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恰好被姗姗来迟的霍靳廷撞了个正着。 “姑姑,这是怎么了?” 霍靳廷皱着眉,看着眼前混乱的场面,目光最终落在苏阮阮身上,语气瞬间冷了下来,“小骗子,你到底又做了什么?我们霍家向来和睦,怎么你一来就鸡飞狗跳?” “哥,不关大嫂的事!”霍宝珠急忙上前打圆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快速说了一遍,“是大嫂看出赵珍珍假孕,我爸妈和哥他们恼羞成怒了。” “算命?!”霍靳廷的眼底瞬间燃起怒火,转脸死死地盯着苏阮阮,“小骗子,你又在装神弄鬼糊弄人?” 苏阮阮没有解释,只是挑了挑眉,对着他的挑衅视若无睹。 眼看两人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霍老爷子缓缓举起了拐杖。 这个动作让在场所有人瞬间噤声,连呼吸都放轻了。 “有些事,不是‘信则有,不信则无’就能搪塞的。”霍老爷子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总之,苏阮阮是我认定的孙媳妇,谁也不能动她。靳廷,从今天起,你必须跟她相敬如宾,好好相处,不许再对她恶语相加!” 霍老爷子的话在霍家就是圣旨,没人敢反驳,哪怕霍靳廷心里再不满,也只能攥紧拳头,强压下怒火。 只是经此一事,他看苏阮阮的眼神里又多了几分厌恶。 “对了,靳廷。”霍老爷子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又开口道,“你在霍氏集团给苏阮阮安排个简单轻松的工作,让她闲来无事的时候去摸摸鱼。” “爷爷,霍氏集团最低的入职门槛都是本科学历。”霍靳廷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轻蔑,眼神扫过苏阮阮,“据我所知,某位小骗子自小在道观长大,只读到了高中肄业,恐怕不符合要求。她高中都没有毕业,难道去公司扫厕所吗?” “老爷子,我确实还没念完高中。”面对霍靳廷的嘲讽,苏阮阮表情坦然。 当初要不是道观支撑不下去了,她也不会选择辍学。 “那就让她去读书!”霍宝珠突然举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霍老爷子,“外公,让大嫂去我们学校读书吧!我们俩相互有个照应,还能一起学习进步!” “霍宝珠,你叫谁大嫂?”霍靳廷脸色一沉,语气里满是不悦。 “哥,你别闹,我跟外公说正事呢!”霍宝珠敷衍地摆了摆手,根本没把霍靳廷的不满放在心上。 “嗯,这个主意好!”霍老爷子立刻点头,看向霍宝珠的眼神满是欣慰,“宝珠啊,你可比你哥懂事多了!就这么定了,明天就让管家帮阮阮办理入学手续,跟你一起去学校。” “还有……”霍老爷子的视线在霍靳廷和苏阮阮之间来回扫视,“今天是你们的新婚之夜,必须睡在同一个房间!” 霍老爷子此言一出,霍靳廷和苏阮阮双双变了脸色。 “不可能!”霍靳廷率先开口,愤怒到耳尖泛红。“我绝对不会让这个小骗子占我便宜!” 原本有些尴尬的苏阮阮在听到霍靳廷撂下的狠话后,立马跟炸了毛的猫一样回瞪过去,“谁占谁便宜?” 就算霍靳廷忘记了邪气侵体时发生的事,可她被强吻的事实却是存在的。 “说的就是你!”霍靳廷冷厉地望着苏阮阮,步步紧逼。“我霍靳廷绝对不会让你这样的女人染指!” 苏阮阮一下子被气笑了,“霍靳廷你大可放心!我对你这种既没胸肌又没腹肌臀肌还不翘的下头男不感兴趣!” “呵呵!有也会给你看!” 就在苏阮阮和霍靳廷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霍老爷子眯着眼一脸的欣慰。“靳廷好久没有发这么大的火了!” “是啊!”管家跟着附和,“孙少爷向来不喜形于色,今天却为了这个丫头失态,简直是欢喜冤家!” 看到外公和管家一脸的姨母笑,霍宝珠忍不住小声插嘴。“外公,你就不怕大哥大嫂他们打起来吗?” “傻丫头,你这就不懂了吧!夫妻俩床头吵架床尾和!”霍老爷子说到这,对着管家使了一个眼色。“把他们锁进新房!” …… ------------ 第一卷 第6章 八块腹肌毁我道心 苏阮阮和霍靳廷一前一后被强行推进了房间后,门锁发出清脆的“咔嗒”声。 霍靳廷试图拧动门把手,却纹丝不动。 苏阮阮试着跳窗逃走,可刚靠近,管家就带着人乒乒乓乓地用钢板把窗户封得严严实实。 霍靳廷冷笑一声,解下领带随意扔在沙发上,“既然逃不掉,那就各睡各的。我睡床,你睡沙发。” “休想!这床我睡定了!”苏阮阮直接一个起跳蹦上床,迅速钻进被窝。 “这是我家!”霍靳廷勃然大怒,“这里从里到外都姓霍!”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老婆,所有东西都有我的一半!”苏阮阮昂起下巴,笑得理直气壮。“不服?忍着!” “小骗子!”霍靳廷气得直磨牙,“你给我下来!” 苏阮阮将被子裹得更紧,像只得意的小狐狸缩在床角,“就不!” 霍靳廷气得额角青筋直跳,“那我睡我的那一半!” 说到这,霍靳廷直接躺下。 可还没捂热,就被苏阮阮一脚踹了下去。 霍靳廷“咚”一声掉落在地,狼狈不堪地爬起来后勃然大怒,“没教养的女人!你爸妈没有教过你什么是规矩吗?” “没有!”原本正往被子里蛄蛹的苏阮阮猛地坐起,眼眶瞬间就红了。“我是孤儿!” 苏阮阮带着哭腔说完这句,直接将脸埋进被窝,肩膀颤抖得不成样子。 原本还准备全力输出霍靳廷僵在原地,瞳孔猛地收缩。 他伸出手似乎想要安慰苏阮阮,却又在半空中生生停住。 “抱歉!” 霍靳廷闷声说了这么一句,便一脸愧疚地坐回了沙发上。 此时被窝里的苏阮阮正因为憋笑而浑身颤抖。 这回霍靳廷怕是半夜醒来,都得抽自己一大耳刮子。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许久,苏阮阮终于有了困意。 可眼皮刚沉下去,忽然感觉到外侧的床突然塌陷了下来。 她猛地睁眼,一转身便瞬间对上了霍靳廷那张绝美到令人窒息的脸。 “你怎么上来了?” 苏阮阮下意识地抬脚去踹,却被霍靳廷轻易抓住了脚踝。 只是轻轻一拽,她整个人便失控地撞进了他的怀里。 “我不上来,如何洞房?”霍靳廷冰凉的唇附上苏阮阮的耳垂,声音低哑。 苏阮阮浑身一僵,想要挣扎却已被紧紧地锁入怀中。 不对劲! 霍靳廷这是又被阴煞附身了! 因为只有被阴煞侵体的时候,遮住轮廓的黑气才会消散,才能看得清他的五官。 该死的! 先前从道观带下来的法器都在外面,匆匆忙忙被锁进房里根本来不及拿。 想到这,苏阮阮准备掐诀。 可刚抬起手,就被霍靳廷十指相扣,死死地压在头顶上。 “别动!”霍靳廷低哑的声音在苏阮阮的耳畔响起,“否则我可不能保证接下来会对你温柔。” 苏阮阮试图挣扎,可被阴煞附身的霍靳廷力气大得惊人。 霍靳廷直勾勾地望着苏阮阮,单手禁锢住她的双手,另一只扯掉领带绑住苏阮阮的双手。 “你想干嘛?”苏阮阮大惊失色。 “不是想看腹肌吗?”霍靳廷跪在苏阮阮的双腿之间,他指尖缓缓划过自己的胸膛,一颗颗解开衬衫扣子,“现在就给你看个够!” 衬衫滑落肩头,露出紧实的腹肌线条,烛光下泛着冷色光泽。 苏阮阮屏住呼吸,指尖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红痕。 胸肌! 腹肌! 人鱼线! 该死的邪祟! 休想毁我道心! 苏阮阮紧紧闭上眼睛在心里默念静心咒,可脑海里全是霍靳廷的八块腹肌! 根本挥之不去! 正想咬破舌尖强迫自己清醒,霍靳廷的唇却率先覆了上来,舌尖强势撬开她的牙关。 一夜旖旎,彻夜缠绵。 ……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生物钟便自动唤醒了沉睡中的霍靳廷。 他下意识望向几乎麻木到失去知觉的手臂,正好和刚刚睁开眼的苏阮阮四目相对。 霍靳廷低吼一声,反射性的一把推开苏阮阮,慌忙拉过被子死死遮住身体。 “小骗子你好卑鄙!居然给我下药?”霍靳廷猩红着眼怒视苏阮阮。 “是你……” 不等苏阮阮说完,霍靳廷便冷声打断。“这件事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否则我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界!” 霍靳廷撂下狠话后,便裹着被子冲进浴室。 苏阮阮简直快要气炸了! 明明是她被占了便宜好不好?! 苏阮阮越想越气,等听到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她毫不犹豫地关上了冷水阀门。 不到五秒钟,一声惨叫便响彻浴室。 苏阮阮匆匆忙忙地洗漱好刚下楼,管家便将一份入学通知书递到苏阮阮手中。 精致的封面上,赫然印着“明德学院”四个鎏金大字。 霍宝珠几乎是扑过来的,温热的手死死挽住苏阮阮的胳膊,声音里满是雀跃: “大嫂!以后我们就是同学啦!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冲上去跟他拼命!落下的课咱们一起补,肯定能跟上进度!” 可苏阮阮还没来得及回应这份热络,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尽。 霍宝珠光洁的印堂上,一缕淡黑色的雾气正像活物般缠绕。 那是血光之灾的凶兆,浓得几乎要凝成实质,看得她心脏猛地一沉。 “大嫂?你怎么了?”霍宝珠没察觉她骤然紧绷的指尖,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脚步已经往门口挪,“快走吧!第一天上学可不能迟到,要是被教导主任抓包就糟了!” “等等!”苏阮阮猛地拽住她,飞快地从随身的黄色布包里掏出一道符纸:“这张符贴身带着!切记,千万不能离身!” 符纸塞进霍宝珠掌心的瞬间,苏阮阮藏在背后的手飞快掐了个诀,一道微不可查的护身咒悄无声息地融入符纸, 霍宝珠盯着符纸,眼睛却瞬间亮了:“大嫂,这是防止挂科的符吗?我听说隔壁班有人贴了符,真的及格了!” “算是吧。”苏阮阮勉强扯了扯嘴角,笑容却没抵到眼底,她不敢说真相,怕惊到霍宝珠乱了心神,反倒让凶兆来得更快。 “太好了!”霍宝珠如获至宝,双手死死攥紧符纸,转身就往楼上冲:“我现在就放手机壳夹层里,藏得严严实实的,肯定丢不了!” …… ------------ 第一卷 第7章 护身符丢了 霍宝珠刚要推开房门,手腕突然被人攥住。 刚从浴室出来的霍靳廷掐着她的马尾辫,力道大得让她疼得蹙眉。 他的视线像碎了冰的刀子,精准落在霍宝珠攥紧的掌心,尽管她握得严实,那截露出来的黄纸边角,还是被他瞬间捕捉到。 霍靳廷英挺的眉毛骤然蹙紧,额角的青筋几不可察地跳了跳,空气里瞬间弥漫开压抑的火气。 “宝珠,你手里藏着什么?”霍靳廷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透着压抑的火气,沉黑的眼眸死死盯着她攥紧的掌心。 “不告诉你!”霍宝珠吃痛地皱起眉,却仍梗着脖子吐了吐舌头,猛地发力挣开他的手,转身“砰”的一声甩上房门,门板撞击墙壁的巨响在走廊里回荡,震得空气都发颤。 霍靳廷眸色瞬间沉得能滴出水来,抬手就要叩门的指尖在半空顿住。 盯着门板上精致的雕花,眼底闪过一丝阴鸷,随即转身快步走进隔壁房间,脚步轻得没有一丝声响。 阳台的栏杆刚被他踩出轻微的吱呀声,人已经翻了过去,像猎豹般悄然逼近霍宝珠的窗边。 窗帘缝隙里,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霍宝珠正小心翼翼地将符纸塞进手机壳夹层,指尖反复按压。 “又是苏阮阮那个小骗子!”霍靳廷的火气瞬间冲上头顶,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她不仅骗了爷爷的钱还骗了自己的色,现在还要祸害单纯善良的宝珠! 再放任下去,整个霍家迟早要被她搅得鸡犬不宁! 霍靳廷眸光一凛,心中的计划瞬间成型。 乘着霍宝珠被管家叫出去的时候,他立刻翻窗而入,抓起桌上的手机就扯外壳,塑料壳与机身摩擦发出刺耳的“咔哒”声。 可就在他的指尖碰到符纸的刹那,一股灼热感猛地窜上来,像被烧红的烙铁烫过,疼得他喉咙里溢出一声闷哼,差点叫出声来! 他的缩回手,指尖已经泛起淡淡的红痕,连皮肤都透着刺痛。 可霍靳廷却只当是符纸里掺了什么可以发烫的化学物质,眼底的厌恶更甚。 他扯过桌上的纸巾,死死裹住手指,粗暴地将符纸从夹层里抽出来,三两下撕得粉碎,纸屑扔进垃圾桶时,还带着未散的余温。 “哼,装神弄鬼的破玩意儿。”霍靳廷冷哼一声,动作利落地装好手机壳,转身翻回隔壁房间。 可双脚刚落地,身后的窗帘突然“哗啦”一声被无形的力量掀起,冷风瞬间灌了进来,等窗帘缓缓落下时,窗台下竟骤然多出一个高大的人形轮廓,一动不动地立在阴影里。 而折回来拿手机的霍宝珠,完全没察觉房间里异样的冷意,一把抓起桌上的手机就往门外冲。 她攥着手机蹦蹦跳跳跑下楼,唇角还哼着轻快的小调,指尖时不时蹭过手机壳,完全没察觉夹层里的符纸早已不见,只当那道“挂科符”还安安稳稳藏在里面,凑到苏阮阮跟前时,眼睛亮得像缀了星:“大嫂,咱们可以出发啦!” 而二楼栏杆边,霍靳廷不知何时倚在那里。 他一手抄在西装裤袋里,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布料,另一只手搭在栏杆上,指节泛着冷白。 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落在苏阮阮身上。 “在学校安分点,别丢霍家的脸。” 霍靳廷开口时,声音没带半分温度,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 这话没点名,可那轻蔑的眼神、冷硬的语气,明晃晃都是冲苏阮阮来的。 苏阮阮怎会听不出霍靳廷话里的讥诮与敌意? 她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攥紧,可唇角却缓缓扬起一抹淡笑,眼底却没半分暖意。 她在心里飞快默念净心咒,否则她真想扇平霍靳廷的那张臭脸。 “哥!今天是大嫂第一天上学,你的全球限量版幻影借我开呗!”霍宝珠完全没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蹦到楼梯口,双手合十对着霍靳廷撒娇,声音甜得发腻,丝毫没注意到哥哥眼底一闪而过的冷意。 霍靳廷眸色微沉,盯着妹妹天真的模样,指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 他手腕一扬,银色钥匙在空中划过一道冷冽的弧线,带着凌厉的风声,“叮”的一声精准落进霍宝珠掌心。 “耶!哥你最好了!”霍宝珠欢呼着握紧钥匙,转身一把挽住苏阮阮的手,拉着她就往车库冲,脚步轻快得像只雀鸟,嘴里还不停念叨:“大嫂你坐副驾,我带你看看我的车技!” 两人的身影刚消失在车库入口,别墅二楼那扇曾映出人形轮廓的窗户,窗帘突然轻轻晃了晃。 方才还凝在帘后的高大影子,竟像水汽般骤然消失。 …… 第8章刹车失灵 驶离别墅大门的幻影车里,霍宝珠正对着苏阮阮挤眉弄眼。“大嫂,昨晚你们房间的动静怎么那么大?” 此话一出,苏阮阮的脸“唰”地就红到了耳根。 “打架呢!”苏阮阮强装镇定地解释。 “谁赢了?”霍宝珠好奇道。 “我!”苏阮阮硬着头皮开口, “真的?”霍宝珠一脸的错愕,“可我明明听见你在不停地求饶!” 苏阮阮被霍宝珠说得躁得慌的时候,心脏突然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攥住,跳得毫无规律,连指尖都泛着冷意。 这种强烈的不祥预感,她这辈子只感受过两次。 第一次是师傅临终前的那夜,而第二次就是此时此刻。 “宝珠,我给你的那张符你带着了吗?”苏阮阮严肃地望向霍宝珠。 “带着呢!”霍宝珠想都没想,扬了扬手中的手机,语气满是笃定,“我特意放在手机壳夹层里,肯定丢不了!” 这话不仅没让苏阮阮松口气,反而让她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几乎是抢一般夺过霍宝珠的手机,用最快的速度掀开手机壳……夹层里空空如也! “符纸呢?”苏阮阮猛地抬头望向霍宝珠,声音里的急切几乎要冲破喉咙,指节因攥紧手机而泛白。 霍宝珠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满是诧异:“我明明亲手放进去的啊!怎么会不见了?” “你确定?”苏阮阮追问,眼睛死死盯着她。 符纸要是丢了,宝珠的血光之灾恐怕会随时到来。 …… ------------ 第一卷 第8章 刹车失灵 “真的!”霍宝珠使劲点头,语气急切又委屈,“我放好之后,还按了好几下确认不会掉出来,结果刚下楼,管家伯伯就叫我去吃早餐,然后……” 她说到这儿,突然顿住,眼睛猛地睁大,声音都变了调,“不会是被我哥拿走了吧?我上楼放符的时候正好遇到他,他还追问我手里藏了什么,我没告诉他就跑了!” 苏阮阮的心瞬间沉到谷底,霍靳廷一定是看到符纸了! 他向来痛恨这些“怪力乱神”,更不允许它们出现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不行,我得找我哥问清楚!”霍宝珠又急又气,单手死死扶住方向盘,就要打方向靠边停车。 可当她伸脚踩向刹车踏板的瞬间,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得一干二净,连嘴唇都变得惨白。 她用力蹬了蹬腿,脚下的踏板却像焊死了一样,纹丝不动。 这反常的举动瞬间让苏阮阮瞬间警觉,她猛地看向仪表盘,声音紧绷:“怎么了?” “大嫂!刹车……刹车失灵了!”霍宝珠的声音陡然拔高,颤抖得几乎变了调,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泛白。 车速像失控的野马般越来越快,引擎轰鸣着撕扯空气,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跳动。 前方盘山公路的急弯骤然逼近,路侧的护栏锈迹斑斑,护栏外便是深不见底的悬崖,仿佛一张血盆大口,正静静等待猎物自投罗网。 “大嫂,你快想想办法呀!”霍宝珠的声音里满是哭腔,眼泪混着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双手死死攥着方向盘,指节白得几乎要断裂,车身在她颤抖的操控下,正歪歪扭扭地朝着急弯冲去。 “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苏阮阮瞳孔骤缩,视线扫过窗外飞速倒退的崖壁,手指瞬间在随身布包里翻找起来。 霍宝珠黯淡的眸子刚因这动作亮了亮,以为有救了,却见苏阮阮从包里掏出一张身份证,递到她眼前。 “要、要这个干什么?”霍宝珠的小脸布满汗珠,呼吸急促,满是不解。 “含在嘴里。”苏阮阮一本正经,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事,“这样警察来收尸的时候,就能分得清谁是谁,免得埋错了。” “大嫂!”霍宝珠的眼泪瞬间决堤,声音哽咽得几乎喘不上气,“都什么时候了,你能不能不要开玩笑?你不是大师吗?快施法呀!快救我啊!” “我是道士,不是神仙。”苏阮阮忽然勾唇一笑,将身份证收回包里,“逗你的。” 话音刚落,她脸上的笑意瞬间褪去,神色变得异常严肃:“你怕疼还是怕死?” “怕死!”霍宝珠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尽管手腕还在抖,却死死盯着苏阮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就忍着。”苏阮阮短促地撂下这句话,右手猛地从布包侧袋抽出一把美工刀,刀刃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冷光,没等霍宝珠反应过来,便狠狠刺入她的右手手背! “啊!!” 凄厉的尖叫刺破车厢,鲜血瞬间涌出,顺着霍宝珠的掌心滴落在黑色真皮座椅上,晕开一朵朵刺目的红。 可即便痛得浑身发抖,霍宝珠也没松开方向盘,她知道,一旦松手,两人很可能会坠入悬崖。 苏阮阮却神色丝毫未变,左手飞快掏出一张黄纸,指尖蘸着霍宝珠手背上的鲜血,以指为笔,在黄纸上飞速画符。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 苏阮阮口中念念有词,声音清晰而沉稳,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原本疯狂滑坡的车子竟像是被无形的锁链拽住,速度开始缓缓下降,车身的晃动也渐渐减弱。 “大、大嫂?”霍宝珠惨白的小脸满是细密的汗珠,分不清是痛的还是吓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视线却不敢离开前方的急弯……距离护栏只剩不到十米了! “别分心,盯着路,把住方向盘!”苏阮阮厉声喝道,右手抓起画好的符纸,“啪”地贴在霍宝珠流血的掌心。 符纸刚碰到鲜血,便“腾”的一下自动燃烧起来,幽蓝色的火苗顺着血迹快速蔓延,缠上了霍宝珠的手指,又窜向方向盘,却丝毫没有灼烧皮肤的痛感。 霍宝珠吓得瞳孔放大,下意识想松开方向盘,手腕却被苏阮阮死死按住。 “别动!现在松手,之前做的全白费,咱们俩都得死这!” 苏阮阮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霍宝珠咬紧牙关,泪水混着冷汗往下掉,更用力地攥紧方向盘,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声响,手背的伤口被拉扯得更痛,鲜血淌得更凶,却死死忍着没再叫出声。 此时,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吱……嘎”声,尖锐得能刺破耳膜,阵阵青烟从车轮下冒出来,空气中瞬间弥漫开刺鼻的焦糊味。 车子在这刺耳的摩擦声中一点点减速,车身擦着护栏边缘滑行,最终“咚”的一声停在悬崖边缘。 此时前轮已有半寸左右的悬空,再往前一点,整辆车就会坠入深不见底的悬崖。 霍宝珠瞬间瘫软在座椅上,后背重重抵着靠背,浑身的力气像是被抽干,冷汗顺着脖颈往下淌,浸透了贴身的衬衫,黏腻地贴在皮肤上。 她颤抖着转过头,视线落在苏阮阮身上,声音微弱得像蚊子哼,连呼吸都带着颤音:“大嫂……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刚才我还以为我们肯定要掉下去了……” 苏阮阮抬手,指尖捏着符纸的残烬,火星在她指缝间忽明忽暗,映得她眼底一片冷峻。 “我今天早上看到你印堂发黑,掐指算过,你有一场避不开的血光之灾。那张符纸本是用来为你挡灾的,没想到霍靳廷那个王八蛋,竟然把护身符给扔了没办法,我只能让你暂时出点血,先把灾劫压一压。” 她顿了顿,指尖的火星渐渐熄灭,只剩一点灰烬:“再用你的活人血为引,画的符咒镇住凶煞,才能强行让车停下。” “可、可出一点血不就行了吗?”霍宝珠颤声说着,委屈巴巴地举起受伤的右手,手背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染红了指缝,“为什么非要伤得这么重,连掌心都快扎穿了……” “小灾小难,刮道口子就能挡;但你这次的劫,是能要命的大劫,小伤根本镇不住。” 苏阮阮话刚说完,眉头突然猛地皱起,她下意识看向霍宝珠的额头,原本缠绕在印堂处的黑气,竟然消失得一干二净,连一丝痕迹都没留下! …… ------------ 第一卷 第9章 替霍靳廷挡灾 苏阮阮心里“咯噔”一下,暗呼不对。 方才用血挡灾,明明只是治标不治本的应急办法,顶多暂时压制凶煞,怎么会让黑气消散得这么彻底? 这太不正常了。 除非……这场血光之灾,从一开始就不是冲着霍宝珠来的! “宝珠,这辆车,平时一直是谁开的?”苏阮阮猛地转头,眼神急切地望向惊魂未定的霍宝珠,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是我哥啊!”霍宝珠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语气里还带着点理所当然,“这辆幻影是我哥的宝贝,他平时都当老婆一样宠着,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让碰!就连我想借一次,他都推三阻四的……等等!” 她突然顿住,眼睛微微睁大,像是想到了什么:“我说我哥今天怎么这么痛快就把车借给我了!肯定是因为他偷偷拿走了我手机壳里的符纸,心里有鬼,才故意顺着我!” “所以,你是无意中,替霍靳廷挡了这场灾。”苏阮阮的面色瞬间变得凝重,指尖的灰烬悄然落在腿上,“那血光之灾,原本该落在霍靳廷身上,是你开了他的车,才被灾煞缠上。” 她话音刚落,便果断看向霍宝珠,语气不容置疑:“别愣着了,现在就打电话叫拖车,然后去医院处理伤口。” 苏阮阮跟着拖车一路赶到医院,手里还攥着没来得及整理的缴费单,脚步匆匆地往急诊室方向跑。 可刚转过走廊拐角,准备往病房走,就和一道高大的身影迎面撞了个正着。 是霍靳廷。 他不知何时赶来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臂弯里,衬衫领口解开两颗扣子,平日里梳得整齐的头发有些凌乱,眼底布满红血丝,显然是接到消息后急着赶过来的。 没等苏阮阮开口解释,霍靳廷就一把攥住她的胳膊,将她狠狠抵在冰冷的墙壁上,掌心的力道大得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 “苏阮阮,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像蓄势待发的猛兽,每一个字都透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为什么宝珠会受伤?她早上出门时还好好的,跟你在一起才几个小时,就弄伤了手!” “因为她替你挡了灾。”苏阮阮被撞得后背生疼,却依旧挺直脊背,眼神冷冽地迎上他的目光,语气简单明了,没有半分多余的解释。 “挡灾?”霍靳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突然冷笑出声,眼中的怒意瞬间翻涌,几乎要将苏阮阮吞噬,“你少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你才来霍家几天,就把家里搅得鸡飞狗跳……骗爷爷的钱,装神弄鬼蒙骗长辈也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伤害我的妹妹!” “我没有!”苏阮阮猛地提高音量,胸腔里的火气几乎要压不住,她用力挣扎了一下,却被霍靳廷攥得更紧,胳膊上传来阵阵刺痛,“我是在救她,不是害她!” “还敢狡辩?”霍靳廷的眼神骤然变得凶狠,他逼近一步,高大的身影将苏阮阮完全笼罩在阴影里,呼吸间的冷意几乎要冻住空气,“我已经看过宝珠手上的伤了,分明是利器穿刺造成的伤口!当时车里只有你和她两个人,不是你弄伤的,还能有谁?!” 此时的霍靳廷,双眼已经赤红,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理智早已被对妹妹的担忧与愤怒冲垮,全然听不进任何解释。 霍宝珠几乎是霍靳廷一手带大的,说是妹妹,其实比亲女儿还要宝贝。 在他心里,谁都不能动霍宝珠一根手指头,苏阮阮伤了她,就是触了他的逆鳞。 苏阮阮盯着他阴沉似水的面容,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剧痛,强行压下心头的火气,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宝珠手上的伤的确是我刺的,但我是为了给她破血光之灾!如果你没有拿走她手机壳里的符纸,那道符本可以替她挡掉这场灾,她就根本不用受这个苦!” “符纸?”霍靳廷的眼神更冷,他猛然攥紧苏阮阮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又在我面前提这些装神弄鬼的东西?怎么?出点血就能挡灾了?你当我霍靳廷是三岁小孩,这么好骗?” 他顿了顿,语气里满是嘲讽与怒意:“而且你刚刚不是说,宝珠是替我挡灾吗?既然是替我挡灾,为什么伤在她身上就能破灾?你自己都前言不搭后语,撒谎都不知道打草稿!” 苏阮阮看着霍靳廷一张一合的嘴巴,听着他满是质疑与嘲讽的话,脑瓜子嗡嗡作响。 方才在车里强压下的疲惫与怒火,此刻连静心咒都压不住了,顺着血管疯狂蔓延。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放弃了挣扎,反而对着霍靳廷勾了勾没被攥住的那只手的手指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与笃定:“跟我来,告诉你真相!” 霍靳廷一听苏阮阮这话,到了嘴边的怒火骤然卡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回去。 他眸光一凛,盯着苏阮阮眼底那抹不容置疑的笃定,攥着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觉地微微松懈。 苏阮阮敏锐地察觉到他力道的松动,立刻手腕一翻,借着巧劲挣脱出来,转身就朝医院后花园方向的楼梯间走去,脚步快得不带一丝犹豫,像是怕慢一秒就会反悔。 霍靳廷站在原地迟疑了一瞬,脑海里闪过苏阮阮方才冷冽的眼神,终究还是压下心头的疑虑,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无论如何,他必须弄清楚,宝珠受伤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医院花园最偏僻的角落。 苏阮阮突然停下脚步,背对着霍靳廷,低着头,脊背微微弓起,肩膀还在急促地上下起伏,像是在极力压制着即将爆发的情绪,连呼吸都带着粗重的喘息声。 霍靳廷完全没察觉到异样,只当她是在故弄玄虚。 他怒气冲冲地冲过去,右手刚要搭上苏阮阮的肩膀,想质问她到底要耍什么花样,可就在指尖碰到布料的瞬间,苏阮阮突然反手扣住他的手腕,腰腹发力,借着他前冲的惯性,直接给了他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砰!” 一米九几的霍靳廷,像个破麻袋似的被狠狠摔在水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地面都仿佛颤了颤。 速度快得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后背传来的剧痛就让他倒抽一口冷气,而苏阮阮已经迅速抽走他腰间的皮带,扬手就朝他身上抽去,皮带扣划过空气发出“咻”的锐响。 …… ------------ 第一卷 第10章 刹车线被剪断 “为什么?为什么?你是十万个为什么成精了吗?”苏阮阮的声音带着压抑到极致的怒火,每抽一下,语气就更狠一分,“你不是三岁小孩,你是智障!不对,智障都比你懂得听人把话说完!” “苏阮阮,你敢打我?”霍靳廷疼得龇牙咧嘴,怒吼着想要翻身爬起来,可刚撑起上半身,就被苏阮阮一脚踩住胸口,那力道大得让他瞬间喘不过气,皮带再次在她手中甩出凌厉的弧线,抽在身上火辣辣地疼。 “打你就打你了,还要挑日子吗?”苏阮阮喘着粗气,眼神里满是戾气,“跟你讲道理你不听,非要逼我跟你讲拳脚!今天就让你尝尝,什么叫‘有理说不清,拳头见真章’!” 她说着,再次扬起皮带。 可这一回,霍靳廷总算反应过来,急忙抬臂格挡,顺势抓住皮带的另一端,猛力一拽。 苏阮阮没防备,被他拉得一个趔趄,差点撞进他怀里。 “小骗子,别逼我还手!我要是动手,你……” 话没说完,苏阮阮突然松开皮带,转身就抄起花坛边的凳子,照着霍靳廷的屁股上一顿猛砸,凳子与皮肉碰撞的声音听得人牙酸。“我逼你怎么了?有本事你还手啊!” 霍靳廷被打得疼出了应激反应,这回总算有了防备,伸手就去抢凳子,两人拉扯间,凳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苏阮阮几番抢夺无果,眼神一狠,突然从随身布包里掏出一瓶辣椒水,对着霍靳廷的眼睛就喷了过去。 那是她之前为了应对危险准备的,没想到今天竟用在了霍靳廷身上。 辛辣的液体刚触及眼球,霍靳廷就发出一声闷哼,本能地松手后退,双手死死捂住眼睛,身体剧烈颤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 苏阮阮站在原地喘着粗气,指尖因为用力过度而发麻,胸口还在剧烈起伏。 可没等她缓过劲来,就听到身后传来霍宝珠的声音,带着几分怔愣和难以置信:“皮鞭、凳子、辣椒水?大哥大嫂,你们……你们玩得也太刺激了吧?” 这话一出,苏阮阮手里的辣椒水“啪嗒”一声掉在地上,整个人都僵在当场,脸上的怒火瞬间被尴尬取代。 而霍靳廷猛地抬头,虽然眼睛被辣椒水辣得看不清东西,但眼底的血丝却愈发密布,声音沙哑又愤怒:“宝珠?愣着干嘛!赶紧报警!这个女人疯了,她敢动手打我!” 霍靳廷的吼声把正在想入非非的霍宝珠惊得一个激灵,瞬间拉回理智。 她赶紧跑过去扶住霍靳廷,一边帮他揉着被打疼的后背,一边急声道:“报什么警啊!就算去了警局,顶多算个家暴!” 霍宝珠顿了顿,收起脸上的嬉皮笑脸,转而正色道:“大哥,你别误会大嫂!要是没有大嫂,我今天真的会没命!早上开车的时候,刹车突然失灵了,我们差点就掉下盘山公路的悬崖,是大嫂用办法救了我!她打你,也是因为你不听解释,非要误会她啊!” 此言一出,霍靳廷的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惊雷劈中,原本因疼痛而有些涣散的眼神瞬间聚焦,猛地攥住霍宝珠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忍不住轻呼一声。“你说什么?刹车失灵?” 霍靳廷的声音沙哑的厉害,带着难以置信的急促。 他的车每天都有专人检修,刹车线怎么会突然断开? “大哥你先松手,疼!”霍宝珠皱着眉挣了挣,随即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苏阮阮,“大嫂,你跟我哥说清楚,今天早上多危险!” 苏阮阮弯腰捡起掉在地上的辣椒水瓶,指尖轻轻擦过瓶身的灰尘,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 “车子开到盘山公路急弯前,刹车突然失灵,踩下去半点反应都没有。后来拖车的师傅初步检查,说刹车线是被人剪断的,切口很整齐,不是自然磨损断裂。” 说到这,她抬眼看向霍靳廷,目光犀利:“所以我才说是宝珠替你挡了灾。如果今天开车的人是你霍靳廷,以当时的车速和那个急弯的角度,我们现在已经在霍家准备吃你的席了。” “人为剪断……”霍靳廷的眸子瞬间暗沉下来,周身的气场骤然变冷,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节泛白。 他从商近二十年,在黑白两道都有涉足,结下的仇家不计其数,可他的座驾安保级别极高,每天都有专业团队检修,绝无可能被轻易动手脚。 除非……除非有人利用了内部权限,在检修时做了手脚,甚至可能就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下的手。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头顶,霍靳廷深吸一口气,缓缓松开拳头,干咳两声,试图掩饰自己的失态,语气却依旧带着几分嘴硬: “那、那也不能证明你说的什么血光之灾就真的存在!不过是碰巧遇到了坏人罢了!总之,你今天打我的这顿,我记下了,以后再算!” 他说着,撑着地面一个麻溜地起身,故作不经意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可后背刚一用力,就疼得嘴角不留痕迹地抽了抽。 原本昨晚就折腾得浑身酸痛,加上那几下皮带抽得更是狠。 现在稍微动一下,皮肉就火辣辣地疼。 “大哥,你是不是疼得厉害啊?我扶你去处理一下吧?”霍宝珠急忙上前,伸手想扶他的胳膊,却被霍靳廷抬手挡住。“呵,一个女人能有多大力气?这点疼算什么。” 他嘴硬道,还不忘瞪了苏阮阮一眼,“你倒是问问她,打了这么久,手疼不疼!” 撂下这句硬气话,霍靳廷转身大步朝外走去,背影挺得笔直,像是半点事都没有。 可刚走到苏阮阮和霍宝珠视线无法触及的走廊拐角,他的脚步突然一个踉跄,赶紧扶住墙壁,疼得龇牙咧嘴,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不行! 脚软! 感觉身体好像被掏空了! “嘶……这个小骗子,下手是真狠!”霍靳廷咬牙挤出一句话,揉着被皮带抽红的后背,倒吸一口凉气。 可下一秒,他的神色就变得凝重起来,脑海里反复回响着苏阮阮的话……刹车线被人动了手脚,是冲他来的。 想到这,霍靳廷掏出手机,指尖快速拨通一个号码,语气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立刻去查我所有的车,把所有检修记录都调出来,尤其是最近三个月的,一点细节都不能漏。另外,把车库的值班表和监控全部调出来,重点查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的出入人员。” 电话那头应了声“是”,霍靳廷才挂断电话。 他扶着墙,一瘸一拐地朝急诊室走去,背影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不管幕后黑手是谁,敢动他的车,还差点连累到宝珠,他一定要让对方付出血的代价。 …… ------------ 第一卷 第11章 刚进学校就打架 明德学院的梧桐大道上,金黄的落叶被秋风卷着掠过路面,霍宝珠亲昵地挽着苏阮阮的手,在熙攘的人群中穿行。 作为亚洲第二大私立学府,这里的底蕴深不可测。 前身可溯至明末清初,授课教师多为当世大儒,至今仍坚守着师徒授受的传统,历经数百年沉淀,早已成为政要富商子女挤破头都想踏入的贵族学府。 大道两旁,学生们身着高定套装、限量版潮牌,手腕上的名表、肩上的奢侈品包袋,无一不彰显着显赫家世。 相比之下,苏阮阮一身简单的白 T恤配牛仔裤,脚下是普通的帆布鞋,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像一株误入温室的野草。 自然,她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周围的侧目,窃窃私语的议论声顺着风飘进耳中。 “那是谁啊?穿得跟学校保洁阿姨似的,怎么混进明德的?”一个身着香奈儿高定连衣裙的女生,指尖捏着限量款咖啡杯,轻轻晃着里面的液体,语气里的嗤笑毫不掩饰,“一看就不是咱们这个圈子的,怕不是走了什么歪门邪道。” 她身边的同伴立刻附和,掩着嘴偷笑,眼神里满是鄙夷:“估计是特招生吧!你忘了?明德为了装样子,彰显什么公平多元化,偶尔会收几个背景普通的学生,美其名曰‘努力就有收获’。可那又怎么样?再怎么折腾,将来还不是得去咱们家的企业打工,看我们的脸色行事!” 这阴阳怪气的嘲讽,像针一样扎进霍宝珠耳朵里。 她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时,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怒意,死死盯着那两个女生:“你们是没刷牙还是吃了屎?嘴巴怎么这么臭!” “呦呦呦,霍小姐这是发的哪门子火?”拿咖啡的女生挑眉冷笑,指尖漫不经心地拨了下额前的碎发,眼神轻蔑,“我们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明德什么时候阿猫阿狗都能来了?” “实话?”霍宝珠冷笑一声,下意识挽紧苏阮阮的手臂,将她护在身后,“你们家的教养就是对着陌生人指指点点、出口伤人?我看是家里没人教,才这么没规矩!” “宝珠……”苏阮阮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眼神平静,似乎想说些什么。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霍宝珠一把拨开。 “大嫂,你别劝我!”霍宝珠的火气更盛,胸口微微起伏,“她们欺负你就是欺负我,今天我非要替你出这口气不可!” “出气?”拿咖啡的女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扬了扬眉,语气愈发讥讽,“霍宝珠,你也别在这装腔作势了。能进明德的,哪个家里没点硬背景?你以为你姓霍就了不起了?整个学院谁不知道,你爸就是个吃软饭的赘婿,靠着你妈家才有今天!一个凤凰男的女儿,也好意思在这耀武扬威?” 这话像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向霍宝珠。 这是她最忌讳的话题,也是她从小到大最敏感的逆鳞。 “你们再说一遍!”霍宝珠的小脸瞬间涨得通红,像是煮熟的虾子,攥紧的拳头在身侧微微发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父亲的赘婿身份是她心底最深的刺,平时别人避之不及,如今被人当众撕开,连带着那些年受过的排挤与嘲讽,全都涌了上来。 “宝珠!”苏阮阮一把拽住她的胳膊,似乎想要让她冷静下来。 可霍宝珠像是被点燃的炮仗,猛地甩开她的手,眼眶已经红了,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大嫂,她们都要蹬鼻子上脸了,你还想劝我息事宁人吗?” 吼出这句话时,眼泪已经在她眼眶里打转,像摇摇欲坠的珍珠,可她倔强地仰起头,硬生生把眼泪憋了回去。 她不能哭,一旦哭了,就等于承认对方说的是对的。 这些年,父亲在霍家小心翼翼的模样,她看在眼里;圈子里人明里暗里的嘲讽,她听在耳里,可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觉得委屈又愤怒。 “谁让你息事宁人了?”苏阮阮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声音放得柔缓,像是在安抚炸毛的小猫,“大嫂送你一句七字真言……‘死道友不死贫道’!” 话音刚落,苏阮阮突然上前一步,一把夺过那女生手中的咖啡杯,手腕一扬,棕色的液体“哗啦”一声,直直泼在对方脸上。 咖啡顺着她精心打理的发丝滴落,弄脏了昂贵的香奈儿连衣裙,狼狈得像只落汤鸡。 “啊!我的裙子!”女生发出刺耳的尖叫,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苏阮阮已经伸手薅住她的头发,用力一扯。 女生吃痛地仰起头,被迫仰视着苏阮阮,只见苏阮阮眼底没有半分温度,一字一句道:“现在,轮到你们听清楚了!嘴巴放干净点,谁再敢多说一个字,下一杯泼的就是开水!” “你敢打我?”被泼了咖啡的女生又气又急,尖叫着伸手去挠苏阮阮的脸,指甲尖锐,像是要划破她的皮肤。 可苏阮阮早有防备,手腕一翻,精准扣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女生就疼得“嘶”了一声,脸色瞬间惨白。 旁边的女生见状,立刻想冲上前帮忙,却被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的霍宝珠拦住。 她猛地冲过去,对准那女生的膝盖狠狠踹了一脚,女生重心不稳,“砰”的一声被推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啊!还不帮忙?”被苏阮阮按在身前的女生见状,扭头朝围观的人群大吼。 明德学院本就拉帮结派成风,各大圈子利益交织,她们几个平时就抱团排挤外人,此刻听到召唤,人群中立刻冲出四五个妆容精致的女生,直奔苏阮阮而来,伸手就去扯她的头发。 “大嫂!”霍宝珠刚打倒一个,就看到苏阮阮被围攻,急得想冲过去帮忙,可刚迈出一步,就被身后一个女生死死拽住头发,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别过来,护住头!”苏阮阮短促地喊了一声,话音刚落,头发就被人狠狠一扯,头皮传来尖锐的痛感,像是要被生生撕下一块皮。 …… ------------ 第一卷 第12章 她竟然是霍家的少夫人 苏阮阮被两个女生拽着胳膊,头皮还在隐隐作痛。 可她没有慌乱,趁着被拉扯的间隙,她强忍着痛感,指尖在身侧快速掐诀,动作快得几乎只剩残影。 地面上几片枯黄的梧桐叶,突然毫无征兆的无风自起,像有无形的力量操控着,悄无声息地飘到围观人群中。 几个吹口哨起哄的男生背后,精准地贴在他们后腰的命门处。 那几个原本还在咧嘴起哄、甚至拍着巴掌叫好的男生,突然像被电流击中般打了个寒颤,脸上的嬉皮笑脸瞬间消失,眼神变得空洞茫然。 下一秒,他们像是被操控的木偶,径直冲进混乱的人群,嘴里念叨着“别打了别打了”,看似是上前拉架,实则精准地抓住那几个殴打苏阮阮的女生的手腕、胳膊,力道大得让她们挣脱不开。 苏阮阮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弯腰挣脱束缚,反手抓住一个女生的头发,借着对方的力道往旁边一拽。 那女生重心不稳,直直撞向另一个同伴,两人摔作一团。 紧接着,她抬脚顶住身后袭来的女生的膝盖,轻轻一绊,对方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啊!我的手!” “别抓我!你弄疼我了!” 尖叫声此起彼伏,原本围攻苏阮阮的女生团,此刻被几个“傀儡男生”死死控制住,只能徒劳地挣扎,反倒被苏阮阮趁机反击,一个个狼狈不堪。 霍宝珠也趁机摆脱了身后的拉扯,冲过来帮苏阮阮按住一个还在乱踢的女生,脸上满是解气的神色。 而另一边,霍氏集团顶层会议室里,霍靳廷正在主持跨国视频会议,屏幕上几个外国高管正用流利的中文汇报工作。 突然,助理江妍拿着手机快步走进来,神色焦急地将手机递到他面前:“霍总,明德学院的紧急电话。” 霍靳廷皱紧眉头,接过手机按下接听键,听筒里立刻传来一个急促的男声:“请问是苏阮阮同学的监护人吗?这里是明德学院教务处,苏阮阮在学校参与斗殴事件,对方有多名学生受伤,需要您立即来校处理!” 电话那头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影响恶劣”“违反校规”,霍靳廷的脸色却越来越沉,周身的气场瞬间冷了下来。 他没等对方说完,便起身拿起椅背上的黑色大衣,对着视频会议屏幕冷冷撂下一句“会议暂停,后续再议”,便大步流星往外走,皮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江妍慌忙抓起文件夹跟上,高跟鞋在身后敲出急促冷硬的节奏:“霍总,需要联系律师团队,去学校交涉吗?毕竟涉及其他贵族子弟,处理不好可能影响霍家声誉。” “不必。”霍靳廷拉开办公室门,寒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动他的衣摆,“我亲自去就够了。” 黑色迈巴赫如离弦之箭般驶出霍氏集团地下车库,引擎轰鸣着划破城市的喧嚣,朝着明德学院的方向疾驰而去。 车内,霍靳廷靠在座椅上,指尖轻轻敲打着膝盖,目光沉冷如霜,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苏阮阮那张看似清纯、实则嚣张的小脸。 “砰!”他忍不住一拳砸在方向盘上,指节传来阵阵闷痛。 这个小骗子,果真是个麻烦精! 才上学第一天,就给他惹出这么大的事! 可转念一想,他又忍不住皱眉。 打架倒是不怕她吃亏,毕竟之前在医院花园,她把自己打得龇牙咧嘴,现在后背和屁股还隐隐作痛呢。 他原本是不想管这个装神弄鬼的女人的,可她终究是霍家名义上的少奶奶,是他霍靳廷的妻子,动她,就等于打他霍靳廷的脸。 车子猛地急刹在明德学院正门口,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霍靳廷推开车门大步走下,黑色大衣在风中翻涌,高大的身影自带强大的压迫感,瞬间震慑住门口围观的学生。 那些原本还在议论纷纷的人,看到他的瞬间,都下意识地闭了嘴,目光里满是惊艳与畏惧。 霍靳廷却恍若未觉,径直朝着教务处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不是去处理学生斗殴,而是去参加一场重要的商业谈判。 教务处门口,两抹身影像门神似的杵在两侧。 苏阮阮站得笔直,脊背绷得紧紧的,霍宝珠则蔫头耷脑,头发乱得像鸡窝,脸上几道浅浅的抓痕还泛着红。 原本干净的衣服沾满尘土和草屑,活像刚从泥地里滚过一圈。 “哥……” 看到霍靳廷的瞬间,霍宝珠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尾巴都快夹起来了。 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因为打架被请家长,尤其是在最尊敬的大哥面前,更是觉得脸上发烫。 “闭嘴!”霍靳廷冷声打断,眼神里的冷意让霍宝珠瞬间噤声,“待会再找你算账。” 他说着,沉着脸跨到苏阮阮跟前。 苏阮阮心里一紧,以为他要兴师问罪,立刻昂起头,下巴微微扬起,连嘴角的刺痛都忘了,准备随时反击。 可下一秒,霍靳廷突然伸手,指腹带着微凉的温度,轻轻扼住她的下巴,力道不算重,却让她动弹不得。 他皱着眉,目光落在她脸上,一点点扫过红肿的脸颊、嘴角那道浅浅的撕裂伤,眼底的冷意渐渐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小废物,你就会窝里横。”他的声音低沉冰冷,像是淬了冰,却藏着几分隐忍的怒意,“在外面让人打成这样,简直是丢尽我的脸!” 苏阮阮刚要张嘴反驳,明明是她把对方打得更惨! 可霍靳廷根本不给她机会,松开手,一把推开教务处的门,门板撞在墙上发出“砰”的一声闷响,震得屋内瞬间安静下来。 原本他心里憋着一股火,想着不管是谁先挑事,敢欺负他霍家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可推开门的瞬间,他还是怔愣了片刻。 屋里横七竖八坐着几个学生,有的捂着脸,有的揉着胳膊,一个个鼻青脸肿,哭得鬼哭狼嚎。 比起门口的苏阮阮和霍宝珠,狼狈的不止一星半点。 他挑了挑眉,心里暗忖:看来得重新评估一下这个小骗子的战斗力了,倒比他想的更能打些。 不过几秒,霍靳廷便恢复了冷静,眸色一沉,锐利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冷得像冰:“怎么回事?” 屋里的人瞬间被他的气场震慑住,连哭声都小了半截,纷纷噤若寒蝉。 教导主任见状,赶紧堆着满脸的笑容迎上来,语气小心翼翼地打圆场: “霍总您先冷静,事情没那么严重。就是苏同学、霍同学和其他几位同学,因一点琐事发生了小摩擦,没控制住才演变成轻微的肢体冲突。” “什么小摩擦!”霍宝珠立刻冲进来,眼眶红红的,满是委屈,“哥,明明是她们先羞辱大嫂的!说大嫂穿的土,还说她是走后门进来的特招生,甚至还嘲笑我爸……” 这话一出,屋里的空气瞬间凝固。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望向苏阮阮,眼神里满是震惊。 他们一直以为苏阮阮是家境普通的特招生,怎么也没想到,她竟是霍家的少夫人! …… ------------ 第一卷 第13章 强势的自我介绍 霍家是海城第一豪门,霍靳廷更是凭一己之力将霍氏集团推向新高度,在商界一手遮天。 别说寻常富商,就连不少政要都要给霍家几分薄面。 得罪霍家,无异于自毁前程,往后在海城再无立足之地。 那几个带头挑衅的女生,此刻脸色惨白得像纸,指尖死死攥着衣角,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牙齿都在打颤。 她们嘴唇动了动,想辩解“是苏阮阮先动手”,可迎上霍靳廷那双冰冷的眸子,像被寒冬腊月的冷风灌了全身,瞬间僵在原地,连半个字都不敢再说,只敢把头埋得更低,生怕被他的目光扫到。 “我霍靳廷的人,也是你们能动的?”霍靳廷的声音没有提高半分,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带着让人胆寒的压迫感,目光缓缓扫过那几个女生,最后落在教导主任身上,语气冷冽,“谁先动的手?” “我!” 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苏阮阮刚从门口走进来,听到这话,想都没想就举起手。 她站得笔直,脸上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带着几分坦然……是她先泼的咖啡,也是她先薅的头发,这事她认,没必要藏着掖着。 这一下,不仅教导主任惊得张大了嘴,连霍靳廷都皱起了眉,黑眸里闪过一丝意外。 他原以为她会辩解几句,没料到她竟这么干脆地认下。 那几个女生更是一脸懵,原本都想好说辞,要把“先动手”的责任全推到苏阮阮身上,可现在对方主动承认,倒让她们一时间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接什么话。 但更多的嫉恨在她们心底翻涌:凭什么?凭什么苏阮阮一个穿得像乡下丫头的人,能攀上霍靳廷这等身份尊贵的男人?能让霍家为她撑腰? “话不能这么说,霍总。”教导主任擦了擦额头的汗,声音发虚,却还是硬着头皮开口,“是她们先出言不逊没错,可苏同学伤了这么多人,按校规……是要记大过,甚至劝退的。” “校规?”霍靳廷嗤笑一声,眸色微深,目光在苏阮阮脸上停留了片刻……她嘴角的撕裂伤还泛着红,看着有些刺眼。 霍靳廷随即转向教导主任,语气不容置喙,“那就改了校规。从今日起,明德学院的校规里多加一条:任何对霍家少夫人不敬者,直接开除,永不录用。” 教导主任瞬间傻了眼,张了张嘴想反驳,可对上霍靳廷那冰冷的眼神,把话又咽了回去……霍家是明德学院最大的投资方,霍靳廷说要改校规,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至于你们……”霍靳廷的目光重新落在那些受伤的学生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慑力,“稍后我会让秘书给你们每人打五十万,算作对我妻子动手的代价。” 他顿了顿,眼神骤然变冷:“但记住,这笔钱不是赔罪,而是警告。” 这话一出,屋里彻底安静下来,连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那几个女生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有半分嫉妒,只剩下恐惧。 霍靳廷眼角的余光瞥见苏阮阮半张着嘴巴,眼神里满是错愕,像被按下暂停键的木偶,心底忽然冒出一丝扬扬得意。 哼,这就把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骗子给拿捏了? 他暗自腹诽:武力值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抵不过他霍靳廷的人格魅力? 不过是替她撑了个腰,就把她惊成这样,看来以后得多让她见识见识自己的厉害。 “霍靳廷,你……”苏阮阮反应过来,急得面红耳赤,声音都带上了点颤音。 这个败家玩意! 五十万啊! 够在偏远山区建一座希望小学,他居然随随便便就砸给几个欺负人的富家子弟当“医药费”? 简直是暴殄天物! 她还在心疼那笔钱,霍靳廷却突然俯身,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声音压得极低:“别试图爱上我!” 这突如其来的耳语,让苏阮阮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猛地偏头躲开,却见霍靳廷已经直起身,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冷硬,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教务处,留下一个潇洒又欠揍的背影。 望着他消失在门口的背影,苏阮阮的脸更红了。 不过绝对不是害羞,而是生气! “大嫂,你脸这么红,不会真爱上我大哥了吧?”霍宝珠凑过来,挤眉弄眼地调侃,眼底满是八卦的光芒。 苏阮阮狠狠瞪了她一眼,连反驳都懒得反驳。 算了,这兄妹俩的脑回路就没正常过,跟他们解释也是白费口舌,还不如省点力气。 随后,苏阮阮和霍宝珠又被教导主任拉着进行了半小时的“苦口婆心教育”,从“同学友爱”讲到“校规校纪”,听得两人耳朵都快起茧子,才终于得以脱身,往教室走去。 刚走到教室门口,苏阮阮就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 原本窃窃私语的教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同学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她,眼神里掺杂着敬畏、好奇,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忌惮。 显然是已经听闻了她“刚上学就打到教务处”的光荣事迹。 霍宝珠拉着苏阮阮,熟门熟路地走到自己座位旁,指着旁边的空位:“大嫂,你坐这,离讲台远,上课偷偷玩手机也不容易被抓。” 苏阮阮刚坐下,就见一个戴着厚重黑框眼镜的女老师走进了教室。 她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这是我们班主任虞老师,外号‘猛鬼霸王花’!”霍宝珠凑到苏阮阮耳边,声音压得极低,“之所以叫这个外号,是因为她不仅凶悍强势,管纪律管得特别严,还跟鬼一样神出鬼……” “没”字还没说出口,霍宝珠突然僵住,身体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 苏阮阮顺着她的目光回头,只见虞老师不知何时已经站到了霍宝珠身后。 镜片后的眼睛像刀锋般锐利,冷冷地盯着她:“霍宝珠,上课前在背后议论老师,你很闲?” “我、我这不是在帮新同学熟悉环境嘛!”霍宝珠干笑着站起身,头皮发麻,心里暗自叫苦。 她偷偷用胳膊肘碰了碰苏阮阮,用口型无声地说:“你看,我就说她神出鬼没吧!” 虞老师的目光冷得像淬了冰,死死盯着还在小声嘀咕的霍宝珠。 手中的课本“笃笃”敲了两下桌面,清脆的声响瞬间让教室安静下来。 随即,她将那道仿佛能穿透人心的视线转向苏阮阮,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新同学,做个自我介绍,让大家认识一下。” 苏阮阮闻声起身,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坦然地扫过全班。 她没有丝毫怯场,声音清亮却不张扬:“我叫苏阮阮,来自江城。平时喜欢安静,不主动惹事,但也绝不会怕事。刚才教务处门口的风波,就当是给各位的见面礼。以后谁想试探我的底线,不用偷偷摸摸,排队登记就行……我随时奉陪到底。” …… ------------ 第一卷 第14章 被下了降头 苏阮阮的话音落下,教室里陷入一片死寂,连同学们的呼吸声都变得格外清晰。 刚才还带着好奇或轻视的目光,此刻多了几分凝重。 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穿着普通的新同学,竟然这么敢说,气场丝毫不输那些家世显赫的大小姐。 虞老师眉梢微挑,修长的手指扶了扶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意外,显然没料到新生会有这样毫不怯场的姿态。 但仔细看,她眼底深处却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仿佛对这份“不好惹”的性格颇为认可。 “看来我们这位新同学很有性格。”她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大家要是有疑问,可以畅所欲言。” 话音刚落,一个坐在前排的男生立刻举手,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挑衅:“我听说你没正经上过学?连基础的文化课都没学过,怎么好意思来明德?” 这话一出,不少同学都露出看热闹的神情。 苏阮阮却丝毫不恼,唇角微微上扬,直视着那男生的眼睛:“我确实没在学校里待过多久,但跟着师傅读过万卷书,走过不少路。书本里的死知识固然重要,可比起这些,我更信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活道理……至少,我知道‘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就是!”霍宝珠立刻高声附和,声音里满是维护,“某些人就算读到博士,也还是九年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连最基本的素质都没有,还好意思嘲笑别人?” 教室里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刚才挑衅的男生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手指死死攥着笔,却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只能悻悻地坐下,一脸的不服气。 就在气氛稍缓时,一道清脆的女声从后排传来,带着几分好奇:“苏同学,你刚才在梧桐大道打架的时候特别厉害,是不是专门练过啊?是谁教你的呀?” “是道观的师傅教的。”苏阮阮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回答。 这话像一颗石子投进平静的湖面,原本兴致缺缺的同学们瞬间来了精神,纷纷交头接耳,眼神里满是好奇。 一个戴耳机的男生甚至摘下耳机,激动地站起来,一边比划着画符的动作,一边大声问:“道观?是不是像《僵尸道长》里英叔扮演的那种师傅?会画符驱鬼、斩妖除魔的那种?” 他夸张的动作引得全班哄堂大笑,连一直板着脸的虞老师,嘴角都微微动了动,教室里紧绷的氛围瞬间轻松了不少。 苏阮阮看着大家好奇的模样,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耐心解释:“差不多。英叔演的是正一派道士,我师傅也是正一教的,确实会画符、做科仪。” 苏阮阮的话刚落,教室后排突然响起一个温和的声音:“哇哦,据说道家分正一派与全真派!”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穿着干净白衬衫、戴着银边眼镜的男生正推了推镜架,眼神里满是求知欲,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对传统文化的敬意,“我之前在古籍里看到过,正一派好像更注重符箓科仪,全真派则侧重内丹修炼,不知道是不是这样?” 苏阮阮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点头,说起道家流派时,语气不自觉地认真起来:“没错,你说得很对。正一重符箓斋醮,像画符镇邪、祈福消灾这些,都是正一教的主要传承;而全真派更讲究清修,以修丹道、炼内丹为主,追求性命双修,很多全真道士还会出家修行。” 谈到师傅传授的这些知识,苏阮阮的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浅淡的笑意,眼神也柔和了几分,仿佛透过眼前的同学,看到了曾经在道观里跟着师傅抄经、学画符的日子。 那些时光,是她心里最安稳的存在。 坐在苏阮阮正前方的女生,原本一直竖着耳朵听,此刻终于忍不住转过身,脸上带着满满的好奇,声音轻轻的:“那你师父……能画符驱鬼吗?就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画一张符就能把鬼赶走?” 这话一出,教室里瞬间安静了几分,原本还在小声议论的同学都停下了话头,纷纷看向苏阮阮,眼神里藏着期待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怯意。 毕竟“驱鬼”这两个字,总带着点神秘又让人敬畏的色彩。 苏阮阮没有丝毫犹豫,笃定地点头,语气里带着对师傅的信任:“当然能。师傅常说,‘朱砂画符镇邪祟,桃木剑斩不平事’。真正的符纸不是随便画的,得配合心法、咒语,还要选对时辰,朱砂里有时还会掺上特殊的药材,画出来的符才能真正起到镇邪的作用。” “那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女生紧接的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进沸腾的水面,让四周的喧闹骤然凝滞。 空气仿佛瞬间被冻住,连窗外的蝉鸣都弱了几分,教室内的温度似乎凭空降了好几度。 一阵过堂风从敞开的窗户吹进来,卷起落在地面的碎纸屑,拂过同学们的胳膊。 众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反射性地打了个寒颤,原本还带着好奇的眼神,此刻多了几分怯意,教室里陷入一片诡异的静默,连呼吸声都变得小心翼翼。 苏阮阮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默了片刻。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屏息等待的脸,从兴奋的男生到好奇的女生,最后,视线定格在坐在最角落的一个短发女生身上。 那女生始终埋着头,手指死死攥着笔,像是在躲避什么。 可苏阮阮看得分明,她的额头上,一缕极淡的黑气若隐若现,随着她微微颤抖的动作,黑气还带出了一丝残影。 这黑气不同于鬼缠身时的阴冷阴气,反倒更像浑浊的浊气,缠绕在她的命门周围,沉沉地压着。 苏阮阮心里了然:浊气与霉运相通,一旦缠身,不仅会影响人的气运,长期下来还会侵蚀命格,让人事事不顺。 看这黑气的浓度,显然是被人下了某种降头,而且已经有些时日了。 “怎么了?”一旁的霍宝珠见她盯着角落出神,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声音压得极低,生怕打扰到其他人。 “没事。”苏阮阮回过神,对着刚才问问题的同学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语气平静地回答,“鬼神一说,向来是信则有,不信则无。” 这话既没肯定也没否定,却让不少同学暗暗松了口气。 几个还想追问“有没有见过鬼”“会不会画符”的学生,刚要举手,就见虞老师拿起课本,重重敲了敲讲台,清了清嗓子,声音冷得像冰:“好了,新同学的自我介绍到此为止,现在开始正式上课……本节课,突击考试。” 全班哗然,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异议。 唯有初来乍到的苏阮阮,一脸懵逼,眼神里满是茫然。 她今天刚转学过来,连课本都还没领到,怎么就直接考试了? 这操作也太猝不及防了吧! “现在知道为什么班主任叫‘猛鬼霸王花’了吧?”霍宝珠压低声音,凑到苏阮阮耳边快速解释,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她对我们的学习,简直是魔鬼化的军事化管理!上课随机点名提问就算了,还时不时搞突击考试,语文、数学、英语、物理……只有你想不到的科目,没有她不敢考的。管你有没有学过新内容,反正卷子发下来就得考,还必须及格!”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考不及格,就得留下来补考,可补考只有三次机会,三次都没过的话,直接按退学处理!也正因如此,我们早就养成了习惯……除了复习已经学过的知识,还得提前预习新课,甚至连教科书以外的延伸内容都得提前看,不然根本扛不住她的突击检查!” 霍宝珠的话音刚落,虞老师已经抱着试卷走到桌前,“啪”的一声,将一张印满密密麻麻文字的试卷放在了苏阮阮面前。 苏阮阮低头望去,瞬间倒吸一口凉气。 试卷上的公式、题型全是陌生的符号,像天书一样扭在一起,别说解题,她连题目都看不懂半个! 可周围的同学早已埋首作答,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此起彼伏,密集得像雨点打在窗棂上,更衬得她的茫然无措。 三次补考不过就退学? 这绝对不行! 苏阮阮一直恪守她师傅的教诲:学习靠天赋与勤奋,绝不能用旁门左道投机取巧。 可眼下考试迫在眉睫,退学危机就在眼前,只能先动用非常手段,把这次考试糊弄过去再说! 想到这里,苏阮阮飞快地扫了一眼讲台后的虞老师,见她正低头翻看教案,立刻将食指和中指并拢,在紧闭的双眼前快速画了一道无形的符,指尖划过空气时,带着一丝微不可查的金光。 …… ------------ 第一卷 第15章 那个害他失去清白的小骗子 再次睁开眼时,奇迹发生了……坐在角落的短发女生的试卷,在她眼中瞬间无限放大,字迹、演算过程、最终答案都清晰得仿佛就在眼前。 这是她师傅教的追踪符,能自动锁定范围内正确率最高的答案,没想到今日竟用在了考试作弊上。 显然,这个短发女生是个学霸。 她解题速度极快,笔尖在纸上翻飞,不过二十分钟,就完成了整张试卷,正垂着头,逐题仔细检查,神情专注地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苏阮阮屏住呼吸,心脏砰砰直跳,目光紧紧锁定在那工整的字迹上,手指飞快地在自己的试卷上抄写,生怕错过一个数字、一个符号。 讲台后的虞老师时不时抬头扫视,每一次目光掠过,苏阮阮都下意识地压低笔尖,后背惊出一层冷汗,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眼看就要抄到最后一道大题,胜利在望,苏阮阮悬着的心刚要放下。 突然,一滴嫣红的血珠毫无征兆地从上方滴落,“哒”的一声砸在试卷的空白处,迅速晕开,像一朵妖异的红梅,在白纸上绽放得触目惊心。 苏阮阮的鼻腔里突然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她下意识抬手一摸,指尖瞬间沾染上嫣红的血迹。 鲜血正顺着鼻间缓缓滑落,一滴、两滴,砸在摊开的试卷上,染红了最后一道大题的空白处,像绽开的细小红梅。 周围同学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来,眼里满是惊讶。 可苏阮阮对此却毫不在意,甚至没有半分惊讶。 她早就知道,介入他人因果会遭天谴,而用追踪符窥视别人的答案,本质上是窃取他人气运,流点鼻血已经是最轻的反噬。 她随手从桌肚里扯出一张纸巾,对折后紧紧按住鼻孔,低头快速扫过周晴试卷上的最后一道题,笔尖在纸上飞速滑动,将答案完整抄录下来。 直到最后一个字符落下,苏阮阮才长舒一口气,轻轻放下笔,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任由纸巾吸附着不断渗出的鼻血。 下课铃声准时响起,清脆的铃声划破教室的寂静。 堪堪写完最后一题的霍宝珠,刚放下笔就发现了苏阮阮的异样,赶紧从书包里掏出湿纸巾,快步递到她面前,压低声音问道:“大嫂,你没事吧?怎么流这么多血?要不要去医务室看看?” “没事,就是最近有点上火。”苏阮阮睁开眼,冲她挤出一个安抚的微笑,顺手接过湿纸巾,换下已经被血浸透的纸巾,“过会儿就好了,不用大惊小怪。” 等虞老师收完所有试卷,转身走出教室,苏阮阮才用下巴指了指角落里的短发女生,轻声问:“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看着挺厉害的。” “厉害?”霍宝珠愣了一下,顺着苏阮阮指的方向望去,看到周晴的瞬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赶紧捂住嘴压低声音,“大嫂,你说周晴啊?你可别开玩笑了,她哪里厉害,明明是我们班的‘万年倒数第一’!” “倒数第一?”苏阮阮的瞳孔骤然紧缩,脸上的淡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难以置信。 追踪符绝不会出错! 当初师傅教她这道符时就说过,它能自动锁定范围内答案正确率最高的人,还会引动符箓共鸣,怎么可能锁定一个倒数第一? “我骗你干嘛!”霍宝珠见她不信,急忙解释,“上次月考,周晴数学才考了 23分,语文也才刚过 40,全科加起来都没到 150,妥妥的倒数第一。” 苏阮阮皱紧眉头,下意识追问:“你之前不是说,考试不及格三次就会被退学吗?那她为什么还能留在学校?” 她的余光瞥向周晴,只见对方正低头翻看教科书,笔尖在草稿纸上快速演算,神情专注,似乎在对刚才考试的题目进行复盘,那认真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考倒数的人。 “她是烈属子女,学校有特殊待遇。”霍宝珠的语气沉了沉,带着几分惋惜,“说起来也挺奇怪的,周晴平时学习特别刻苦,每天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下课也不出去玩,就在座位上刷题,可成绩就是上不去,每次测验都没及格过,老师都替她可惜。” 苏阮阮听着霍宝珠的话,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 她的追踪符从来没有出过差错,这次怎么会锁定一个“万年倒数”? 难道是因为早上替霍宝珠挡了血光之灾,消耗了太多精力,导致符箓的感应出现了偏差? 可就算有偏差,也不可能差这么多…… 她再次看向周晴,只见对方额间的浊气似乎又浓了几分。 不过,苏阮阮没来得及细想周晴的反常,上课铃声就响了。 接下来的几节课,她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课程中。 毕竟基础薄弱,老师讲的公式、定理于她而言全是陌生内容,只能瞪着眼紧盯黑板,偶尔在草稿纸上画几笔,听得格外吃力,连走神的功夫都没有。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铃声响起,苏阮阮靠在椅背上,长长舒了口气,竟有种劫后余生的虚脱感。 她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收拾东西的动作都慢了半拍。 跟着霍宝珠离开班级时,苏阮阮下意识瞥了眼角落……周晴依旧埋着头,指尖捏着笔,正对着课本上的题目细细演算,连周围的喧闹都仿佛与她无关。 苏阮阮的目光落在她摊开的课本上,只见页面空白处写满密密麻麻的批注,字迹工整得如同印刷体,每一道错题旁边都用红笔细细圈出,还标注了错误原因和正确思路。 这样用功,成绩却始终不见起色,实在太反常了。 苏阮阮心里的疑惑又深了几分,脚步下意识慢了半拍。 “大嫂,别发呆啦,回家吧,车在门口等着呢!”霍宝珠见她落在后面,赶紧回头拉住她的手腕,快步往教室外走,还不忘念叨,“再晚一点,校门口该堵车了。” 学校大门外,黑色迈巴赫静静停在路边,霍靳廷正倚在车门旁,指尖夹着一支烟,烟雾袅袅升起,模糊了他冷峻的眉眼。 他眸色沉沉地望向教学楼出口,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按往常,接送霍宝珠有专门的司机,可经过早上的刹车失灵事件,他实在放心不下; 更何况,苏阮阮今天第一天上学,他亲自来接,也算变相告诉学校里的人,她身后有霍家撑腰,谁也别想招惹。 烟雾缭绕中,霍靳廷率先看到蹦蹦跳跳跑出来的霍宝珠,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的笑意。 可这笑意还没完全展开,在看到跟在后面的苏阮阮时,瞬间凝固在唇角,连眼神都冷了几分。 那个害他失去清白的小骗子! “大哥!”霍宝珠欢呼着扑过去,亲昵地挽住霍靳廷的胳膊,晃了晃,“你今天怎么亲自来啦?” “路过,顺便接你。”霍靳廷摸了摸她的头,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苏阮阮,语气带着几分刻意的漫不经心,“今天怎么样?某人没惹事吧?” “当然没有!”霍宝珠笑弯了眼睛,还不忘替苏阮阮辩解,“大嫂今天可乖了,上课都没走神!不过今天‘霸王花’又搞突击考试了!” “霸王花?”霍靳廷挑眉,抬手给了霍宝珠一个脑瓜崩,力道不重,却带着几分警告,“敢给老师起外号,没礼貌!” 霍宝珠吐了吐舌头,不敢再吐槽,赶紧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还不忘回头冲苏阮阮挤眉弄眼。 苏阮阮刚想跟着上车,后车门却被霍宝珠“砰”的一声关上,她趴在车窗边,笑着喊道:“大嫂,你坐副驾吧!副驾视野好!” 苏阮阮愣了一下,正要开口说“不用”,就见霍靳廷已经掐灭烟蒂,将烟蒂扔进旁边的垃圾桶,绕到副驾驶旁,亲自拉开了车门。 他甚至还抬手挡在车门上方,防止她上车时碰头,动作绅士得与他平时的冷硬判若两人。 “还不上来?”他的声音依旧很冷,却没了之前的戾气。 苏阮阮抿了抿唇,看着他挡在车门上的手,终究没再说什么,低头钻进了副驾驶座。 车门关上的瞬间,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苏阮阮正低头系安全带,就听霍靳廷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讥诮:“干嘛丧着一张脸?是不是交白卷了?” 他顿了顿,不等苏阮阮回答,又补了一句,话里满是嘲讽:“不过也不稀奇,毕竟你们做骗子的,靠嘴皮子吃饭,也不需要文凭。” 霍靳廷这略带挑衅的话,像火星点燃了炸药桶,瞬间燃起了苏阮阮的怒火。 她猛地抬眼,狠狠瞪着霍靳廷,眼底的火苗几乎要窜出来:“谁说我交白卷?” “我不仅没交白卷,还会考到班级第一!” …… ------------ 第一卷 第16章 只考了零分 苏阮阮此言一出,霍靳廷眼中的轻蔑更浓了几分,唇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讽弧度,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班级第一?苏阮阮,你要是能考进班级前三,我都算你厉害。还第一?你要是真能考第一,我当场就把你的卷子吃下去!” 霍靳廷可不是信口开河! 以前霍宝珠把明德的试卷带回家过,上面的题目难度极高,连他这个名牌大学硕士都觉得有些费力,更何况苏阮阮一个从未接受过正统教育、只会装神弄鬼的小骗子? 这牛皮吹得也太没边了。 “霍靳廷,你说的!”苏阮阮歪着头,眼底闪着不服输的光,径直伸出右手,“一言为定,不许反悔!” “我霍靳廷向来言出必行,说一不二!”霍靳廷腾出右手,与她清脆地击了一掌,掌心的力道带着几分刻意的强势,“如果你真能考第一名,我不仅吃掉你的卷子,再给你一张不限额黑卡任你挥霍。但如果你输了……” 他顿了顿,嘴角不自觉地上扬,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就立刻跟我离婚。” 这样一来,是苏阮阮主动提出离婚,爷爷那边也怪不得他,还能彻底摆脱这个麻烦的小骗子,简直一举两得。 此时的苏阮阮,完全没注意到他眼底的算计,满脑子都被“不限额黑卡”这几个字占据了。 她只在小说和电视里见过这种传说中的黑卡,不知道里面的钱能不能直接提现。 如果可以,她就能把道观重新修葺一遍,给师傅的牌位换个更好的供奉,再添置些法器符咒,想想就激动。 因为惦念着黑卡,苏阮阮一整晚都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两个明显的黑眼圈,天刚亮就爬了起来。 匆匆扒了几口早餐,便拉着还在慢悠悠喝牛奶的霍宝珠,火急火燎地往学校赶。 踏入教室的瞬间,苏阮阮的目光就直奔讲台。 讲台上,一摞批改好的试卷正静静躺着,红色的分数标记格外显眼。 霍宝珠偷偷凑近她耳边,语气里满是担忧:“大嫂,这回你的牛可算是吹大了!咱班的第一从来都是林薇蝉联的!” 说着,她指了指坐在第一排靠窗位置的一个高挑女生。 那女生穿着精致的连衣裙,正对着小镜子仔细补着口红,姿态惬意,眉宇间满是胜券在握的得意,仿佛已经提前知道自己又是第一名。 苏阮阮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却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细节:教室里其他人的课本,或多或少都翻得有些破旧,页角还带着折痕,唯独林薇桌上的书,崭新得像是刚从书店买回来的,连一点折痕都没有,更别说笔记批注了。 一个常年考第一的学霸,课本怎么会这么干净? 她正暗自腹诽,上课铃声突然响起,虞老师拿着教案,踩着高跟鞋缓步走了进来。 她将教案往讲台上一放,双手撑着讲台边缘,目光在苏阮阮和林薇身上来回游移:“这次的考试结果,非常出人意料。你们猜猜,第一名是谁?” “还能有谁啊,当然是林薇!”底下立刻有人脱口而出,语气笃定。 其他同学也纷纷附和,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林薇。 林薇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微微扬起下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甚至已经做好了起身领奖的准备。 “没错,林薇确实是第一名。”虞老师点了点头,可脸上的笑意却不达眼底,话音一转,掷地有声地说道,“不过,这次我们班还出现了另外一个并列第一名……苏阮阮!” 虞老师的话音落下,教室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林薇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凝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嘴角还僵在扬起的弧度,眼神却骤然变得错愕,随即染上几分不甘与慌乱! 苏阮阮更是彻底懵了,大脑一片空白。她原本还在心虚。 毕竟自己的答案是抄周晴的,听到林薇是第一名时,还悄悄松了口气,以为是追踪符出了错,没锁定到真正的学霸。 可现在,老师竟然说她也是第一名,还跟林薇的错题、解题步骤一模一样? 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抄的是周晴的答案,怎么会跟林薇撞了? “苏阮阮、林薇,你们两个站起来,给我解释清楚。为什么你们的错题完全一致,连正确答案的解题步骤都分毫不差?”虞老师猛地一巴掌拍在讲台上,声音陡然提高,震得讲台上的粉笔盒都晃了晃,粉笔灰簌簌落在教案上。 虞老师的话像惊雷炸在苏阮阮耳边,让她脑袋嗡嗡作响。 她下意识攥紧了衣角,心里越发的疑惑。 她确实抄了答案,可抄的是周晴的,怎么会跟林薇一样? 难道林薇也…… “肯定是苏阮阮抄袭了林薇!”一个坐在后排的女生突然小声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笃定,“林薇一直都是班级第一,怎么可能抄别人的?苏阮阮是刚转学来的,说不定就是她偷偷抄了林薇的答案!” 这话一出,教室里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不少同学都点头附和:“对啊,林薇成绩那么好,没必要抄别人的。” “苏阮阮连课本都没有,怎么可能考第一,肯定是抄的!” “胡说八道!”霍宝珠瞬间炸毛,猛地站起身,指着刚才说话的女生反驳,“苏阮阮一个坐东一个坐西,中间隔着两排课桌,她怎么抄?难道她有透视眼吗?” 霍宝珠的话一针见血,让附和的同学瞬间哑了火,纷纷低下头,不敢再乱说话。 教室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林薇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虞老师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林薇身上,语气严肃:“林薇,你先解释。你的解题步骤,为什么会跟苏阮阮完全一样?” 林薇明显慌了神,起身时动作太急,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哐当”声,引得全班侧目。 她攥着衣角,指尖泛白,眼神躲闪着虞老师的目光,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老、老师,我真的是自己做的……至于为什么会跟苏阮阮一样,我怎么知道?哪有让受害者自己举证的道理?” 她这话意有所指,明里暗里都在暗示自己才是被抄袭的那个,苏阮阮才是作弊的人。 可林薇这慌乱的反应,却让苏阮阮瞬间明白了什么……林薇也抄了答案,而且抄的很可能也是周晴的! 否则她不会这么紧张,更不会不敢正面回应问题。 就在这时,虞老师的目光转向苏阮阮,语气稍稍温和了些:“苏阮阮,老师也想听听你的解释。” 苏阮阮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身。 她的视线不经意间扫过角落的周晴,却见周晴正脸色苍白地低着头。 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指节上的皮,指甲缝里已经渗出了血丝,她却浑然不觉,像是完全没听到教室里的争执。 更让苏阮阮错愕的是,周晴额头上的那缕浊气,比昨天更浓了,像一团化不开的黑雾,沉沉地压在她的命门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收回落在周晴身上的目光,苏阮阮抬头望向虞老师,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老师,与其在这里争论谁抄谁,不如安排一次重考。只要重考一次,谁有真才实学,谁在弄虚作假,自然就能真相大白。” 她说这句话时,眼角的余光始终留意着林薇的反应。 果然,在听到“重考”两个字的瞬间,林薇的瞳孔骤然紧缩,原本攥着衣角的手指猛地收紧。 苏阮阮心中了然:林薇果然害怕重考,看来她的成绩确实有问题。 “凭什么要重考?”林薇瞬间急了,声音陡然提高,带着几分歇斯底里,“我辛辛苦苦考出来的第一名,凭什么要因为她一句无端猜测就重新考?老师,您难道不相信我这个一直保持第一的学生,反而要去相信一个刚转学来、连课本都没摸熟的转学生吗?” “在我这里,没有‘先来后到’,也没有‘过往成绩’,无论谁,都只能用实力说话。”虞老师打断她们的议论,目光如炬地扫过全场,“我决定,先把这次的试卷发下去。之后,立刻安排苏阮阮和林薇重考,我会亲自监考,其他同学也可以全程监督,确保绝对公平。” 虞老师的决定让苏阮阮松了一口气,她之所以提议重考,是想确认一件事:周晴的成绩,到底是怎么回事。 很快,霍宝珠在虞老师的协助下,将试卷一张张发还给同学们。 当周晴从霍宝珠手中接过自己的试卷时,手猛地一抖,试卷“哗啦”一声响,在桌面上滑出一道痕迹。 苏阮阮眼尖,清晰地看到了分数栏上那道鲜红的“0”分。 周晴居然只考了零分? …… ------------ 第一卷 第17章 周晴自杀 苏阮阮心里咯噔一下,这份试卷上有三十道选择题,就算完全瞎蒙,也有三分之一的概率能答对几道,怎么可能一分没得? 正疑惑间,虞老师已经将试卷递到了苏阮阮手中。 而另一边的林薇,正望着平铺在桌上的试卷,手指微微发抖。 她从笔袋里拿出笔,笔尖悬在试卷上方,却迟迟没有落下,眼神里满是慌乱与无措。 这一举动,让苏阮阮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林薇不止这次的成绩是假的,甚至她之前那些“蝉联第一”的成绩,也很可能不是真实的。 她之所以能稳居班级第一,很可能是窃取了周晴的答案。 苏阮阮越想越心惊! 林薇给周晴下了降头,不仅调换了两人的成绩,还死死吸着周晴的气运! 只要和周晴一起考试,林薇就能坐享其成,把周晴的努力成果据为己有;而周晴哪怕拼尽全力,成绩也永远是不及格,这次更是被压到零分,所有的付出都成了林薇的垫脚石,这一切,全是拜林薇的恶毒手段所赐! 她刚分析到这里,教室后排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尖叫。 周晴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双手死死抓着自己的头发,眼神里满是绝望与崩溃,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转身就往教室外冲去,连掉在地上的试卷都没顾得上捡。 “周晴!”苏阮阮最先反应过来,顾不上多想,立刻起身追了出去。 她太清楚这种感受了! 长期的努力被恶意吞噬,所有的希望都变成泡影,这次的零分,无疑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周晴此刻恐怕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 可周晴像是疯了一样,跑得又快又急,穿过走廊,冲下楼梯,很快就消失在了学校大门口。 苏阮阮追到校门口时,只看到人流涌动,根本找不到周晴的身影。 “大嫂!怎么了?”霍宝珠紧跟着追了出来,一边喘气一边问,脸上满是疑惑。 “周晴可能会出事!”苏阮阮紧紧攥着拳头,语气急促,“她长期努力却一直考不好,今天的零分肯定让她彻底崩溃了,必须马上找到她!” “你是说……”霍宝珠的脸色瞬间变了,猛地捂住嘴巴,声音都在发颤,“她、她不会想不开自杀吧?” “现在不是猜的时候,分头找!”苏阮阮撂下这句话,转身就往一个方向跑去。 可跑到一个十字路口,苏阮阮却突然停了下来。 街上人来人往,漫无目的地乱追根本不是办法,只会浪费时间。 她咬了咬牙,果断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追踪符,又快速咬破指尖,将鲜血滴在符纸中央,口中默念起师傅教的追踪咒语。 咒语刚落,符纸突然无风自燃,橙色的火焰很快烧尽,留下的灰烬没有散落,反而盘旋着上升,像有生命似的,朝着不远处的霍氏集团大厦飘去。 苏阮阮眼睛一亮,立刻顺着灰烬指引的方向狂奔而去,就和一个坚实的胸膛撞了个满怀,鼻尖传来一阵酸痛。 “嘶……” 她揉着鼻子抬头,正好和霍靳廷四目相对! 霍靳廷的身后那栋高耸入云的百层建筑,正是霍氏集团的地标性总部大楼。 “小骗子,你逃课?”霍靳廷皱紧眉头,一把扣住苏阮阮的后颈,将她轻轻推开,拉开两人的距离。 “不是逃课!”苏阮阮急得直跺脚,目光紧紧盯着那越飘越高、快要消失的灰烬,急忙解释,“我同学有危险,她现在就在这栋大厦里,我必须马上找到她!” “怎么回事?”霍靳廷的眼神瞬间变得严肃起来,尽管他平时总觉得苏阮阮“装神弄鬼”,但事关人命,他不敢有丝毫轻视,“你把话说清楚,你同学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有危险?” “现在没时间解释!再晚就来不及了!”苏阮阮急得声音都在发颤,伸手想去追那快要散开的灰烬,却被霍靳廷一把拉住。 霍靳廷眉头皱得更紧,虽然心里满是疑惑,但看着苏阮阮焦急的模样,不像是在撒谎。 他不再多问,松开手,沉声道:“跟我来,我带你上去。” 话音未落,霍靳廷就攥住苏阮阮的手腕,拉着她快步走向大厦侧门……那里是总裁专用通道。 他掏出门禁卡刷开大门,带着苏阮阮走进专属电梯。 电梯门缓缓关闭的瞬间,苏阮阮悬着的心才稍稍平复,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狭小的电梯空间里,只有电梯攀升的轻微嗡鸣,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她在哪一层?”霍靳廷率先打破沉默,目光落在苏阮阮脸上,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 “顶层!天台!”苏阮阮几乎是嘶喊出这两个字,声音里满是焦虑。 随着电梯急速攀升,数字不断跳动,她的心跳也越来越快,像要冲破胸腔,只能在心里一遍遍默念: 快点!再快点!一定要赶在周晴做傻事前找到她! “现在可以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吧?”霍靳廷的眼神从未有过的严肃,他盯着苏阮阮。 苏阮阮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迎上霍靳廷的目光,语速极快地解释:“我同学周晴,被班里的林薇下了邪门的降头,成绩和气运全被调换了。林薇的每次第一,都是偷周晴的;而周晴再努力,成绩也永远垫底。今天她看到自己零分的试卷,彻底崩溃了,跑出来就没了踪影,我用追踪符才找到这里。” 降头? 气运? 这两个充满封建迷信色彩的词,在霍靳廷这里,向来是嗤之以鼻的禁区。 他眉头拧得更紧,冷笑一声,指节轻轻敲了敲电梯壁,语气里满是讥讽:“所以她跑到我们霍氏集团的顶楼,是准备开坛做法,把‘被偷的气运’抢回来?” “她是来跳楼的!”苏阮阮再也忍不住,低吼出声,“她努力了那么久,所有希望都被林薇毁了,零分是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霍靳廷的瞳孔骤然紧缩,脸上的讥讽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就在这时,电梯到达顶层的提示音“叮”地响起,门刚打开一条缝,霍靳廷就率先冲了出去,黑色西装的衣摆在风中划出凌厉的弧线。 天台的铁门虚掩着,霍靳廷猛地将门推开,狂风瞬间扑面而来,带着高空的凛冽寒意。 只见周晴正站在天台边缘,身体像一片在风中摇曳的枯叶,只要再往前一步,就会坠入万丈深渊,看得人心惊胆战。 霍靳廷的瞳仁骤然一紧,大脑飞速运转,瞬间确定了营救方案。 他没有贸然上前,而是悄悄掏出手机,快速编辑信息给集团安保部下达紧急指令。 紧接着他对着身后赶来的苏阮阮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吸引周晴的注意力,自己则贴着墙边,脚步放得极轻,迂回着向周晴靠近。 苏阮阮几乎秒懂他的意思,立刻快步走到与霍靳廷背道而驰的方向,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周晴,别冲动!有话我们好好说,一切都能解决的!” 苏阮阮的呼唤让周晴的后脊微微一僵,随即,周晴缓缓侧过脸。 她的眼睛空洞得没有一丝光彩,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嘴角带着一抹绝望的苦笑,看得苏阮阮心头一紧。 “周晴,我是苏阮阮,你还记得吗?就是第一天上学,在梧桐大道跟人打架的那个。” 苏阮阮一边说,一边慢慢往前挪了两步,目光却悄悄瞥向霍靳廷。 此时的他已经悄然移动到周晴侧后方四米左右的位置,正借着风声的掩护缓缓蹲下,降低自己的重心,手指微微弯曲,随时准备冲上去救人。 “我记得!”周晴扯了扯干裂的嘴唇,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眼神却短暂地亮了一下,“你考了第一名,和林薇并列……” 可这份光亮转瞬即逝,她胸口的起伏突然变得剧烈起来,眼中重新泛起绝望的泪光,声音也带上了哭腔:“可我是零分!我是零分啊!我明明复习了那么久,把所有知识点都背熟了,为什么会是零分?我明明一天只睡三个小时,连吃饭、走路都在刷题,为什么还是零分?!” 她越说越激动,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脚下踉跄了一下,半个脚掌已经踏出了天台边缘。 …… ------------ 第一卷 第18章 命悬一线 “周晴,不要动!”苏阮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双手下意识地向前伸,却不敢再靠近一步……她太清楚,此刻任何一点刺激,都可能让周晴彻底崩溃。 而另一边的霍靳廷,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即使在凛冽的狂风中,也能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 他猫着腰,像蓄势待发的猎豹,每一步都轻得像羽毛,小心翼翼地朝着周晴逼近,距离她只剩下两米左右。 “周晴,你先听我说!那不是你的真实成绩!”苏阮阮急得声音都在发颤,生怕下一秒就会发生意外,“你的成绩被人调换了!有人对你下了降头,偷走了你的气运,林薇的第一名,本该是你的!” 苏阮阮的这句话,让周晴猛然浑身一颤,她缓缓转过头,望向苏阮阮的眼神里满是苦涩,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嘲讽。 “你也疯了吗?”周晴歪着头,嘴角勾起一抹怪异的笑容,眼中闪过一丝癫狂,““我考试考成一个疯子,你当道士当坏了脑子。哈哈哈……这世界真可笑!” 周晴的笑声在空旷的天台上回荡,尖锐的像指甲刮过玻璃,听得人心头发紧。 “周晴,你听我说,我……”苏阮阮想要解释,却被周晴猛地打断。 “你知道绝望的滋味吗?”周晴的笑声戛然而止,眼神重新变得空洞,像是被抽去了所有灵魂,“每天睁眼就是做不完的题,闭眼全是母亲失望的脸。她总说‘你是烈属的女儿,不能给你爸丢脸’,可我拼尽全力,还是成了所有人的笑柄,还是辜负了她,辜负了所有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带着浓重的疲惫,“我累了,真的累了,这样的日子,我再也熬不下去了……” 周晴颤抖着说完这句话,突然张开双臂,像要拥抱天空似的,身体缓缓向前倾倒。 “不要!” 苏阮阮尖叫着冲了过去,可霍靳廷的动作比她更快。 他如猎豹般猛地扑上前,在千钧一发之际,死死拽住了周晴的脚踝,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青筋清晰地凸起。 可周晴前倾的惯性太大,加上两人的体重,霍靳廷根本稳不住身形,被硬生生拽得一同向天台边缘滑去。 粗糙的地面磨得他手掌生疼,眼看就要双双坠下楼顶。 苏阮阮已经冲到近前,想都没想就扑过去,死死抱住了霍靳廷的双腿。 身体几乎贴在地面上,指甲深深抠进他西装裤的布料里。 三人瞬间紧紧纠缠在楼顶边缘! 霍靳廷死死拽着周晴的脚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臂上的青筋暴起,像蜿蜒的青蛇。 他低头看向死死抱着自己双腿的苏阮阮,声音因用力而沙哑,带着几分气急败坏:“小骗子!你疯了?这是送死!” 苏阮阮奋不顾身扑上来的瞬间,霍靳廷心里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震惊。 她明明知道,这样做很可能让两人的重量拖垮自己,从“两杀”变成“三杀”,完全是没必要的冒险。 可这个满口胡言的小骗子,竟然敢真的冲上来。 “闭嘴!”苏阮阮用尽全力将霍靳廷的腿往回拽,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可周晴还在半空中挣扎,带动着她的身体也不断向边缘滑去,“再废话我们三个一起下去!” “周晴,别动!”苏阮阮冲着悬在半空的周晴大吼,声音因为紧张而变调。 “对!你先冷静!”霍靳廷急忙附和,试图放缓语气讲些“心灵鸡汤”,“生活其实很美好,你还有……” “美好个屁!”苏阮阮粗鲁地打断他,完全没给霍靳廷留面子,转头继续对周晴喊,“周晴,你想死别连累我们!等我们两个先上去,你要是还想跳,自己重新来一遍,没人拦你!” “小骗子,你这是在诱导自杀!”霍靳廷的双眼因为太过用力而布满血丝,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气得差点没背过气去,哪有这么劝人的? “那你有办法让她上来吗?”苏阮阮毫不示弱地回怼,手上的力气却丝毫没减。 “我……”霍靳廷一时语塞,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恨恨地瞪着苏阮阮。 “没有就给我闭嘴!”苏阮阮吼完,再度转向周晴,语气却突然软了几分,带着几分“循循善诱”,“周晴,我好心好意救你,你可不能拉我垫背。就算要拉,你也只能拉他……他可是霍氏集团的总裁,万恶的资本家!他死了,多少人能拍手称快,普天同庆?而且他有钱啊,死了还能给我留下数不清的遗产。到时候你放心走,我拿了钱,给你亲人养老送终,保证让他们衣食无忧,怎么样?” “苏阮阮!”霍靳廷咬牙切齿,恶狠狠的眼神几乎要将苏阮阮生吞。 这个小骗子,居然敢打他遗产的主意! 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苏阮阮这是在反向激将,故意用荒诞的话让周晴冷静下来。 果然,周晴悬在半空的身体微微一僵,原本疯狂挣扎的力道竟真的缓了下来,声音带着几分茫然:“这样……不太好吧?” “我也觉得不好!”苏阮阮立刻乘胜追击,语气里满是“诚恳”,“所以,你能不能先配合一下,让我们把你拉上来?就算真要自杀,也得先写封遗书吧?不然怎么跟你妈妈交代?再不济,也得叼个身份证再跳啊,免得摔得面目全非,还得让警察叔叔验 DNA,多麻烦!” 这番话听得霍靳廷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活了三十多年,还是头一次见识到有人能用“写遗书”“叼身份证”这种荒诞理由劝人放弃轻生,偏偏还真起了作用。 周晴彻底停下了挣扎,反而试着微微弓起腰,伸手想去抓霍靳廷的手,声音带着几分犹豫:“那……我该怎么做?” “别动!先放松身体!”霍靳廷急忙阻止她的动作,生怕她一动又失去平衡,“坚持一下!安保人员应该马上就到了!” 霍靳廷的话音刚落,天台的铁门就被“砰”的一声猛地撞开,数名穿着黑色安保制服的人员冲了进来。 他们显然是接到指令后全速赶来,脸上还带着急促的喘息,动作却丝毫不乱,训练有素的惊人。 不过几秒,几名保安就迅速控制住局面:两人上前稳稳托住周晴悬在半空的身体,另外几人则分别抓住霍靳廷和苏阮阮的手臂,配合着将三人缓缓拉回安全区域。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沓,直到双脚稳稳踩在天台地面上,苏阮阮才长长舒了口气,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手脚还在微微发颤,甚至指甲盖都掀翻了。 周晴刚落地,身体就控制不住地瑟瑟发抖,脸色苍白得像纸,眼神依旧空洞。 霍靳廷见状,立刻脱下身上的黑色西装外套,上前一步将外套披在她身上,宽大的衣摆将她瘦小的身体完全裹住,还细心地帮她拉了拉衣领,挡住灌进来的寒风。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过身,用宽厚的背影挡住周晴和苏阮阮,面向赶来的安保人员,语气冷冽而坚定:“立刻联系江妍,让她去跟警方接洽,必须把这件事的影响降到最低,绝对不能让媒体拍到任何画面。另外,今天天台发生的所有事,严禁向任何人透露!无论是公司内部还是外部,谁敢走漏半点风声,立即开除,并且全网行业封杀,让他在海城再也找不到工作。” 霍靳廷太清楚舆论的可怕! 一旦今天的事曝光,周晴“轻生”的消息很可能会被无限放大,随之而来的恶意揣测、指指点点,只会把这个已经濒临崩溃的女孩再次推向深渊。 “是,霍总!”安保人员齐声应道,不敢有丝毫怠慢,立刻转身按照指令去执行。 等天台只剩下他们三人,霍靳廷才缓缓转过身,看向苏阮阮,语气比之前温和了不少:“你好好劝劝她,我在外面等着。有任何需要,霍氏集团法务部随时待命。” 苏阮阮没有回应,只是快步走到周晴身边,一把抓住她的肩膀,迫使她抬起头:“周晴,就算你真的想死,也得先听我把话说完!你的成绩是被林薇换了!死,什么时候都来可以!但是真相你必须知道!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 ------------ 第一卷 第19章 交白卷 在苏阮阮的轻声安抚下,周晴的情绪渐渐平复,不再像刚才那样浑身发抖,只是眼眶依旧红红的,脸上还残留着泪痕。 霍靳廷站在一旁,见她状态稳定了些,便朝苏阮阮微微颔首,语气平和地询问:“需要先去我的办公室缓一缓,还是直接送你们回学校去?” “不用麻烦了,我先送她回家吧。”苏阮阮说着,便拉起周晴的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放心。 离开霍氏集团后,周晴却没有往家的方向走,反而带着苏阮阮拐进了一条僻静的街道,走进了一家装修简约的奶茶店。 两人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店员很快端来两杯热气腾腾的奶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上的倒影。 周晴双手捧着温热的奶茶,指尖终于有了一丝暖意,苍白的脸颊也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我该怎么做?我的成绩……真的是被林薇调换了吗?” “基本可以断定。”苏阮阮认真地点点头,如实说道,“实不相瞒,这次考试我因为基础太差,怕考不及格被退学,就用了些道家的法子,抄了你的卷子。可没想到,最后我和林薇的错误答案、甚至正确步骤都一模一样,这说明,她抄的也是你的答案,而且用的是更阴毒的手段。” 说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目光紧紧盯着周晴:“周晴,你之前就没察觉出什么异样吗?” 周晴怔愣了一下,浑浊的眼神里渐渐有了一丝清明,像是被点醒了一般:“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有很多奇怪的地方!每次考试的时候,我明明觉得每一道题都能做出来,思路也很清晰,可成绩出来却总是不及格;而林薇……她平时上课很少认真听讲,我从没见过她课后刷题,甚至老师提问时她都经常答不上来,可每次考试都能稳居第一,这根本不合常理!” “其实一开始我就注意到,你的印堂被一层浊气笼罩,明显是被人下了降头。”苏阮阮皱着眉,闷声开口,“只是一开始我没猜到这降头的用途,直到这次考试并列第一的事情发生,我才意识到,她下的是能调换成绩、窃取气运的邪降。” 周晴闻言,立刻激动地抓住苏阮阮的手,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发抖,眼中满是急切:“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难道就任由她一直偷我的成绩吗?” “别急,我们可以验证一下。”苏阮阮想了想,抬眼望向周晴,语气笃定,“下一次考试在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会有一堂英语小测。”周晴几乎脱口而出,显然对考试安排记得很清楚。 “那正好。”苏阮阮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直视着周晴的眼睛,“你能控分吗?明天考试,你能不能故意避开所有正确答案,把所有题目都写错?” 周晴的眼神瞬间变得清澈,几乎秒懂了苏阮阮的意图,她有些兴奋地反问:“你是想通过这个,最终确定是不是林薇给我下了降头?” “没错!”苏阮阮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胸有成竹的笑容,“如果林薇真的是靠降头调换你的成绩,那你故意考零分,她的成绩也会变成零分。只要她明天考了零分,就再也没有任何疑问了!” 周晴紧紧攥着手中的奶茶杯,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她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明天一定照做!”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周晴就像往常一样提早来到班级。 她将书包轻轻放在桌角,坐下后拿出英语课本,指尖却有些微微发颤。 今天的英语小测,是揭穿林薇阴谋的关键,她既紧张又期待。 对于昨天她在教室突然尖叫奔逃的“异常反应”,老师和同学大多只当是她没考好心情崩溃,没过多在意。 也正因昨天的插曲,那场针对苏阮阮和林薇的重考,暂时没能顺利进行。 第二堂课的铃声响起,英语老师抱着一摞试卷走进教室,英语小测如期开始。 教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清晰地能听清每个人的呼吸节奏。 苏阮阮握着笔,却没有立刻答题,而是用余光悄悄留意着前排的林薇。 只见林薇一拿到卷子,就毫不犹豫地低下头开始书写,笔尖在纸上飞速滑动,答题速度快得惊人,和周晴时而停顿思考的节奏完全不同。 苏阮阮心里了然:林薇果然没照抄周晴的答案,而是靠着降头调换了成绩。 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林薇率先交上答卷,路过苏阮阮座位时,还特意停下脚步,挑衅地瞥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仿佛已经提前知道自己又是第一名。 苏阮阮跟在后面交卷,路过周晴身边时,两人四目相对。 无需多言,从周晴眼中的坚定与放松,苏阮阮就知道,她已经按计划完成了“全错”的答卷。 下午第一节课,虞老师拿着批改好的试卷走进教室。 她脸上没什么明显表情,可目光却在苏阮阮和林薇之间来回扫视,带着几分探究,让教室里的气氛莫名紧张起来。 “这次英语小测的成绩出来了,大家猜猜,第一名是谁?”虞老师放下试卷,语气带着几分神秘。 话音未落,全班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林薇。 毕竟这么多次考试,第一名从来都是她的囊中之物。 林薇瞬间像斗胜的公鸡,高昂着头,胸膛微微挺起,嘴角扬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弧度,甚至已经做好了接受众人羡慕目光的准备。 “这次英语小考的第一,是霍宝珠!” 虞老师的话像一颗炸雷,在教室里轰然炸开,全班瞬间哗然。 林薇脸上的笑容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满是难以置信。 霍宝珠本人也愣在座位上,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激动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声音都在发颤:“老师,我、我真是第一吗?您是不是批错卷子了?” “我批卷子出了名的又快又严谨,从来不会出错。”虞老师笑着点点头,将一张印着“95”分的试卷递给霍宝珠,语气带着鼓励,“宝珠,这次进步很大,继续努力!” 霍宝珠捧着试卷,激动得差点哭出来,周围的同学也纷纷向她道贺,教室里的气氛一时热闹起来。 可就在这时,虞老师转过身,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语气陡然变得严肃:“倒是苏阮阮和林薇同学,你们这次又考了一样的分数。” “肯定是苏阮阮抄我的!”没等虞老师说完,林薇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从座位上跳起来,指着苏阮阮大声喊道,“她上次就跟我考一样的分数,这次肯定又是偷偷抄了我的答案!” 林薇的指责让众人的视线齐刷刷地投向苏阮阮,连霍宝珠都停下了欢呼,担忧地看向她。 可虞老师却没有看苏阮阮,反而死死地盯着林薇,语气冰冷:“林薇,你先告诉我……零分,要怎么抄?” “零分?!” 这两个字像一道惊雷,让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同学们彻底炸开了锅,惊愕的议论声此起彼伏:“零分?林薇居然考了零分?” “怎么可能,她不是一直都是第一吗?” 林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眼中满是错愕与恐慌,她难以置信地看向虞老师:“零、零分?不可能……我明明答完了所有题,怎么会是零分?” 虞老师将苏阮阮和林薇的试卷重重拍在讲台上,红色的“0”分在白纸上格外刺眼:“苏阮阮交的是白卷!” ------------ 第一卷 第20章 剩下的钱全被夫人拿走了 林薇瘫坐在椅子上,表情管理彻底失败。 而苏阮阮坐在座位上,看着林薇惊慌失措的模样,眼底没有丝毫波澜。 她故意交白卷,就是为了在两人再次“并列”时,诱导林薇主动跳出来指责自己抄袭,这样一来,虞老师公布“双零分”的结果时,才能彻底坐实林薇成绩作假的事实。 虞老师的目光如炬,像两把锋利的刀,死死盯着林薇,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你倒是说说,这张英语卷子只有 A、B、C、D四个选项,你是怎么准确避开所有正确答案,还把选择题全部填成 E的?” “E?”苏阮阮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望向周晴。 只见周晴坐在座位上,正以微不可查的幅度轻轻点头,眼底闪过一丝笃定。 苏阮阮瞬间了然,心中忍不住佩服周晴的细心……原来她早就留了后手! 知道选择题只有四个选项,却刻意填了不存在的 E,就是为了留下铁证,百分百确定林薇调换了她的答案。 哪怕林薇想狡辩,这“全选 E”的反常操作,也根本无从解释。 “不!怎么可能?”林薇浑身一颤,颤抖着伸手拿起讲台上的试卷,目光飞快地扫过选择题部分。 越往下看,她的眼睛瞪得越大,脸色也从惨白渐渐转为铁青,手指死死攥着试卷边缘,几乎要将纸张捏碎。 她猛地转过身,目光像要吃人一样投向周晴,声音带着哭腔和质问:“你、你这次考了多少分?” 周晴缓缓站起身,脊背挺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直,眼神里没有了先前的瑟缩与怯懦,反而多了几分平静与坚定,她迎上林薇慌乱的视线,语气平淡:“我还是老样子,不及格。” “林薇,你这是在玩‘抽象’吗?”虞老师突然一巴掌重重拍在讲台上,尖锐的声音瞬间拔高几度,“平时上课不愿回答问题也就算了,现在竟然故意控分考零蛋?你是觉得自己成绩好,就能挑战老师的底线,还是在炫耀你有本事随便考?” “我……我不是故意的!”林薇攥紧卷子,眼神慌乱了一瞬,随即立刻红了眼眶,声音带着刻意的委屈,“老师,我下次再也不玩抽象了!” 苏阮阮在台下看得清楚,林薇这是在顺水推舟。 她心里比谁都清楚,这零分是周晴“考”出来的,可一旦承认,就等于暴露了调换成绩的秘密,只能用“玩抽象”这个理由来搪塞。 虞老师盯着林薇看了几秒,见她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紧绷的面色稍稍缓和,但眼神依旧锐利如刀:“林薇,念你是初犯,这次就不追究了,下不为例。” 话锋一转,她看向苏阮阮,语气严肃:“至于苏阮阮,明天写一份一万字的检讨交给我。” 下课后,虞老师拿着教案刚走出教室,林薇就立刻收起了委屈的模样,快步走到周晴的座位旁,脸上挂着虚伪的关心。 “周晴,你最近是不是没好好看书啊?怎么成绩突然下降这么多?”她故作亲昵地握住周晴的手,指尖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用力,显然是在试探周晴的反应。 周晴立刻恢复了以往的怯懦模样,瑟缩着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蝇:“最近……最近跟我妈妈吵架了,心情不好,所以看不进去书。” 听到这个理由,林薇明显松了一口气,眼底闪过一丝转瞬即逝的得意……她果然还是那个容易被影响的软柿子,根本没怀疑到自己头上。 但林薇很快掩饰住情绪,转而轻拍周晴的肩膀,语气温柔:“天下无不是的父母,你再努力一些,你妈妈肯定会理解你的。这样,我这里有一些复习资料,都是老师划的重点,你拿去用吧。下次考试别再考这么低了,不然又得让你妈妈失望了。” 林薇说着,将几本厚厚的复习资料放在周晴的桌角,这才昂着下巴,像个胜利者一样转身离开,丝毫没注意到周晴攥紧衣角的手,以及眼底一闪而过的冰冷。 等午饭时间,林薇和其他同学都离开教室后,苏阮阮立刻快步来到周晴面前。 “接下来该怎么办?”周晴急忙道小声对苏阮阮道。 “现在已经确定是林薇调换了你的答案,所以在没有解开将头之前,你必须保持以前的成绩,让她继续维持班级第一名。”苏阮阮果断开口。 此时的霍氏大厦顶楼办公室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霍靳廷眯着眼靠在真皮座椅上,指尖轻轻叩击着办公桌的红木表面,发出“笃、笃、笃”的规律轻响,每一下都像敲在人心尖上,让站在桌前的助理阿昼大气不敢喘一口。 “霍爷,幻影车的鉴定结果出来了。”阿昼咽了口唾沫,声音压得极低,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霍靳廷的神色,“刹车线的确被动了手脚,是人为剪断后又伪装成自然磨损的样子。但蹊跷的是,车库那段时间的监控被人彻底删除了,技术部尝试恢复,却发现硬盘被格式化过,一点痕迹都没留下。”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谨慎:“我怀疑公司内部有内鬼,而且职位恐怕不低,否则没权限接触到车库的监控系统。” “内鬼?”霍靳廷猛然睁开眼,深邃的眸子里寒光乍现,指节叩击桌面的节奏戛然而止,办公室内瞬间陷入死寂。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桌沿,眼神锐利得像能穿透一切伪装。 敢在他霍靳廷的地盘上动手脚,还删了监控,这背后的人,胆子倒是不小。 “霍爷,需要调动暗夜的人吗?”阿昼低声请示,语气里带着一丝敬畏。 暗夜,是海城地下势力中最神秘、最强大的组织,由霍靳廷一手创建并掌控。 外界只知道霍靳廷是冷酷矜贵的商界枭雄,掌控着市值千亿的霍氏集团,却没人知道,他的手早已伸到了黑白灰三道,暗夜的成员遍布各行各业,是他最锋利的暗刃。 “不用。”霍靳廷缓缓摇头,眸色骤然变冷,“现在打草惊蛇,只会让背后的人藏得更深。想要我死的人,绝对不会只出刹车这一招,我们等着就是,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 他缓缓起身,抬手拂了拂西装下摆的褶皱,缓步走向落地窗前。 窗外是鳞次栉比的高楼,阳光洒在他身上,却丝毫暖不了他周身的寒气。 “阿昼,你去安排一下,多派几个暗卫跟着苏阮阮和宝珠,务必确保她们的行踪时刻在掌控之中,不能出任何差错。” “是,霍爷!”阿昼立刻领命,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霍靳廷叫住他,补充道,“别让她们发现,尤其是苏阮阮那个小骗子。” “明白。”阿昼点头,轻手轻脚地退出了办公室。 阿昼离开没多久,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推开,江妍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利落,打破了室内的寂静。 她穿着一身干练的白色职业装,将文件夹轻轻放在办公桌边缘,语气恭敬:“霍总,三天后的慈善晚宴嘉宾名单已经整理好了,需要您过目吗?另外,这次晚宴,还是我陪您一起参加吗?” 江妍跟着霍靳廷多年,一直是他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也是外界默认的“霍总的身边人”,每次重要场合,几乎都是她以助理兼女伴的身份陪同。 “不用了。”霍靳廷揉了揉发胀的眉心,语气带着几分不耐,“这次我有女伴了。” 所谓的“女伴”,正是苏阮阮。 昨天霍老爷子特意打电话来,得知有这场慈善晚宴,果断拍板让他带苏阮阮出席,美其名曰“让霍家少奶奶见见世面,熟悉一下上流圈子”。 老爷子的话他不能违抗,只能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 一想到要跟那个爱耍小聪明的小骗子一起参加晚宴,他就觉得太阳穴隐隐作痛 江妍的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失望,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但很快就恢复了职业化的假笑,语气依旧平稳:“好的,那我稍后将晚宴的注意事项整理好发给您。对了霍总,还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跟您汇报一下。之前您让我给那几个被夫人殴打的学生,每人赔偿五十万,可据我私下了解,到他们手中的钱,每人只有不到十万。”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剩下的钱,全都被夫人拿走了。” …… ------------ 第一卷 第21章 万恶的资本家 江妍的话像一根刺,精准扎在霍靳廷的心上。 他的脸瞬间阴沉下来,周身的气压骤降,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带着刺骨的寒意。 江妍敏锐地捕捉到霍靳廷神色的变化,眼底飞快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快意。 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可这丝情绪刚冒头,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迅速垂下眼帘,掩去所有心思,只留下一脸“担忧”的职业化表情。 她跟着霍靳廷三年,从一个普通助理做到贴身秘书,付出了多少心血,可不是为了一辈子寂寂无名。 凭什么一个高中没毕业、来路不明的女人,能凭空坐上霍家少奶奶的位置? 论能力、论容貌、论对霍靳廷的了解,她哪点比不上苏阮阮? “霍总,听说夫人是道观出来的孤儿?”见霍靳廷没有阻止她,江妍壮着胆子,继续试探着开口,语气带着刻意的小心翼翼。 “继续说。”霍靳廷强压着心头翻涌的怒气,声音冷得像冰,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他倒要看看,他这个一向精明干练的秘书,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看来,她是有些不太安分了。 “霍总,我也是听人说的。”江妍垂下眼眸,声音轻缓却字字带刺,“听说夫人以前在江城的时候,就经常利用道士的身份,打着驱邪、算命、祈福的幌子,向周围的人索要钱财,不少人都被她骗过。这回她从那些学生手里截留赔偿金,恐怕也只是故技重施。” 她顿了顿,刻意加重语气:“她顶着霍家少奶奶的名头中饱私囊,若是传出去,怕是会影响霍家的声誉,甚至对您的商业合作也会有负面影响。” 身为霍靳廷的贴身秘书,她太清楚他的软肋: 霍氏集团的声誉,还有他一手打拼下来的商业帝国。 “不过,也不能全怪夫人。”见霍靳廷阴沉着脸一言不发,江妍咬了咬唇,露出一副“于心不忍”的模样,低声道,“毕竟夫人是个孤儿,从小没父母管教,没人教她是非对错,走歪路也是难免的。说到底,还是可怜。” “啪!” 江妍的话音刚落,一声巨响便在办公室里炸开。 霍靳廷猛地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力道之大,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滚烫的茶水溅出杯口,洒在红木桌面上,留下深色的印记。 “闭嘴!”他眸色冷厉如刀,声音低沉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威压,“我霍靳廷的妻子,轮得到你来评头论足?” 江妍被这突如其来的震怒吓得浑身一颤,脸色瞬间惨白,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不敢再说话。 “没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霍靳廷的目光死死盯着江妍,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成为孤儿不是她的错,更不是你用来质疑她、贬低她的理由!” 一提到孤儿二字,霍靳廷就想到新婚那晚说的那句混账话。 他承认,苏阮阮那个小骗子确实让他讨厌! 可江妍的挑拨也太明显了! 他霍靳廷不是小说里的无脑总裁,还不至于被人这么轻易煽风点火。 更何况,一个能在天台不顾自身安危,扑上来救他的人,又能坏到哪里去? 苏阮阮想方设法骗钱,大概是从小在道观长大,穷怕了,没有安全感,才会把钱看得那么重吧。 就算她夺走了自己的清白,可她却救了自己的命呀。 霍靳廷想到这里,心头的怒火不知怎么就平息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怜悯。 或许,他该多给她一些零花钱,省得她总想着用那些歪门邪道的法子赚钱。 江妍被霍靳廷眼底的阴鸷逼得连连后退半步,高跟鞋鞋跟不小心卡在了地毯缝隙里。 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办公桌边缘才勉强站稳,脸色却早已惨白如纸。 “霍总,是我多嘴了!我只是……只是担心霍家的声誉,没有别的意思!”她声音发颤,语无伦次地辩解,试图挽回局面。 “你只是秘书。”霍靳廷打断她,声音冷得像寒冬的冰,没有丝毫留情,“你的职责是执行命令,而不是对主人指手画脚、搬弄是非。再有下次,直接滚出霍氏,我这里不需要越界的下属。” “对不起!对不起霍总!”江妍彻底慌了,慌忙抬手对着自己的脸颊扇了下去,“啪、啪”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是我糊涂,是我不该乱说话,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她一边说,一边不停地扇自己的脸,眼眶通红,却不敢有丝毫停顿。 她太清楚霍靳廷的脾气,一旦他说出“滚”字,就再也没有挽回的余地。 就在江妍扇得脸颊通红、眼泪快要掉下来的时候,办公室的门突然被“砰”的一声猛地推开。 苏阮阮提着一个鼓囊囊的帆布书包,像阵风似的冲了进来,完全没注意到办公室里的紧张氛围。 “霍靳廷!我跟你说个事……”苏阮阮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捂着脸的江妍和脸色冰冷的霍靳廷,愣了一下,随即又把注意力放回自己的书包上,快步走到办公桌前,拉开拉链,将里面十几叠捆得整整齐齐的现金一股脑倒了出来,“哗啦”一声堆在红木办公桌上,像座小山似的。 霍靳廷原本想斥责她不敲门就闯进来的无礼,可看着桌上的现金,再看看苏阮阮一脸“邀功”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眉头微蹙:“小骗子,你干嘛?” “这是我从那些人手里要回来的多余的钱!”苏阮阮昂起头,一本正经地瞪着他,“我当初打他们,都是专捡疼却不致命的地方下手,顶多算个轻微擦伤。按现在的市场价,赔个医药费、营养费,一个人最多几万块就够了,你倒好,一出手就给五十万,你是不是钱太多花不完?要是花不完,给我啊!” 苏阮阮的话像颗小石子,砸在霍靳廷的心湖上,让他怔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 原来这个小骗子截留赔偿金,不是为了中饱私囊,而是觉得他给多了,在替他“省钱”? “所以你跟他们要钱,是觉得我给得太多了?”霍靳廷盯着苏阮阮的小脸,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不然呢?”苏阮阮翻了个白眼,语气里满是嫌弃,“你是冤大头吗?” 霍靳廷怔住了,随即低低地笑出声来,笑声低沉悦耳,打破了办公室的压抑。 他看着眼前这个一脸认真“教训”他的小骗子,只觉得她笨拙又率真,心头莫名涌上一股暖意,连带着冷峻的脸上都多了几分罕见的笑意:“原来小骗子是在替我省钱啊?” “谁替你省钱了!我就是看不惯你浪费!”苏阮阮嘴硬道,可眼神却不自觉地瞟向桌上的现金。 这些钱要是能归她就好了,到时候给师傅做一块镶金的牌位,那得多拉风! “呵呵……”霍靳廷笑得更欢了,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目光落在苏阮阮放光的眼睛上,故意逗她,“那我这个‘万恶的资本家’,把这些钱都给你,好不好?” 这句话瞬间浇灭了苏阮阮的愤愤不平,她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溜圆,以为自己听错了:“给我?真的假的?” “你要是不要,那我拿走了。”霍靳廷作势伸手要去拿现金,话还没说完,苏阮阮就像只护食的小仓鼠,立刻扑上前护住现金,脸颊鼓得圆圆的:“要!怎么不要!有钱不要王八蛋!你给了可不许反悔!” 她说着,迫不及待地将现金一叠叠塞进书包,动作又快又急,小脸因为激动涨得通红。 “慢慢拿,又没人跟你抢。”霍靳廷看着她这副财迷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语气也软了下来,“对了,三天后陪我去参加一场慈善晚宴。” “我不……”苏阮阮想都没想就拒绝,她功课跟不上,还得在家恶补呢。 “十万块。”霍靳廷不等她把“去”字说出口,便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支票,用钢笔飞快地签上名字,推到她面前,“只要你乖乖陪我去,这十万块就是你的。” 苏阮阮拒绝的话瞬间卡在喉咙里,眼睛在支票和霍靳廷之间来回扫视,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十万块啊,足够修好上山的那条路了吧? 最终,苏阮阮还是没抵过金钱的诱惑,一把抓过支票塞进书包,像生怕霍靳廷反悔似的。” “地址和时间我让江秘书发你,记得到时候穿上最好看的衣服。”霍靳廷重新低下头处理文件,语气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纵容,“记住,到了晚宴上别乱跑,乖乖跟在我身边,千万别丢了霍家的脸。” “知道了知道了,万恶的资本家。”苏阮阮撇撇嘴,背着装满现金和支票的书包,脚步轻快地溜出了办公室,完全没注意到身后霍靳廷望着她背影时,眼底那稍纵即逝的笑意。 …… ------------ 第一卷 第22章 穿着道袍参加晚宴 苏阮阮背着装满现金和支票的书包,脚步轻快地回到霍家别墅。 一进门,她就把书包往沙发上一扔,盘腿坐下,手指在膝盖上轻轻点着,开始盘算这笔钱的用途。 师傅的牌位必须是金边雕花的,要选最好的檀香木,供奉的香火也得是上等的沉香;山上小庙的屋顶漏雨很久了,得请工匠好好修葺,再给庙门刷层新漆;剩下的钱,还能添置些新的罗盘、符纸和法器,以后做法事也方便。 “霍靳廷这冤大头,还真是人傻钱多。”苏阮阮忍不住嘀咕,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 要是每天都能有这么多钱进账,她的道观很快就能焕然一新了。 可转念一想,她又皱起了眉头。 今天在办公室,她好像看到霍靳廷印堂上的煞气又重了些。之前就是因为这些煞气遮掩,她才没提前看出他有刹车失灵的血光之灾。 现在看来,霍靳廷不仅有阴煞入体的内忧,身边还有明枪暗箭的外患,情况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 “早知道这霍家的烂摊子这么难收拾,当初就不该答应老爷子结婚了。” 苏阮阮叹了口气,可很快又把注意力拉回到周晴的事情上。 相比霍靳廷的麻烦,周晴的处境才更迫在眉睫。 必须尽快查出来,是谁在帮林薇下降头,否则周晴的气运迟早会被吞噬殆尽,甚至可能危及性命。 转眼间,三天时间转瞬即逝,慈善晚宴的日子到了。 晚宴在城西的霍氏国际宴会厅举行,巨大的水晶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灯光璀璨,将整个大厅映照得如同白昼。 各界名流齐聚一堂,男士们穿着笔挺的西装,女士们身着华丽的礼服,衣香鬓影间,觥筹交错,谈笑风生,尽显上流社会的精致与奢华。 霍靳廷一早就到了现场,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礼服,衬得他身形挺拔如松,冷峻的面容在灯光下更显深邃,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作为海城商界的领军人物,他的存在本身就是全场的焦点,不少豪门千金和企业家都有意无意地围在他身旁,言语间满是试探与拉拢。 “霍总,久仰大名,我是 XX集团的张总,以后还请多关照。” “霍总,听说令夫人今晚也会出席?真是太期待了。” 一个与霍氏有过合作的女企业家端着香槟,笑盈盈地问道,目光里带着几分探究……霍靳廷结婚的消息虽然传开了,但霍家少奶奶的身份一直很神秘,从未在公开场合露面。 霍靳廷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目光却频频望向宴会厅门口。 他和苏阮阮约定好七点到,可现在已经过了三十分钟,那个小骗子竟然还没现身。 “该不会是带着我的钱跑路了吧?” 霍靳廷心里隐隐有些不安,正欲吩咐手下人去催,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他下意识地看过去,脸上公式化的笑容在看到苏阮阮的瞬间,瞬间僵在了唇边,随即转为错愕。 只见苏阮阮穿着一件明晃晃的杏黄道袍,道袍下摆绣着一圈精致的云纹,头顶还戴着一顶绣有八卦图的黑色道冠,手里甚至还拿着一把桃木剑,腰间挂着一个装符纸的小布袋,整个人的装扮与周围的奢华氛围格格不入,活像从道观里直接走出来的道士。 霍靳廷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猛地闭上眼睛,心里默念:一定是幻觉,一定是我看错了。 可等他再次睁开眼,眼前的场景丝毫未变。 苏阮阮正站在门口,好奇地四处张望,那身道袍在灯光下格外刺眼,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完了。” 霍靳廷心里咯噔一下,正想上前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 迎宾人员拿着验证机器走上前,礼貌地说:“夫人,请出示您的邀请函。” 苏阮阮从道袍口袋里掏出邀请函递过去,只听共享音响里传来清晰的机器验证声:“滴……霍氏集团霍夫人苏阮阮,验证通过,欢迎光临。” 这句话像一颗炸雷,在宴会厅里轰然炸开。 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陷入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刺向苏阮阮,有惊愕,有好奇,还有毫不掩饰的嘲讽。 霍靳廷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强压住翻涌的气血,快步上前,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问:“苏阮阮,你这是在做什么?谁让你穿成这样来的?” 苏阮阮面对他的质问,一脸坦然,甚至还挺了挺胸,得意地说:“不是你让我穿上最好看的衣服吗?这可是我师傅亲自传给我的道袍,是我压箱底的宝贝,当然最好看了!你看这金线绣的八卦图,不仅能辟邪,还能旺夫,多吉利。还有这桃木剑,是百年老桃木做的,能斩妖除魔……” “闭嘴!你简直……”霍靳廷气得话都说不完整,他怎么也没想到,苏阮阮口中的“最好看的衣服”竟然是道袍! 不等他发火,一群豪门千金已经簇拥上前,围住了苏阮阮,七嘴八舌地开起了玩笑,语气里满是阴阳怪气: “霍夫人,您这身衣服可真是别具一格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来登基的呢!” “是啊是啊,我见过民族风、西洋风、暗黑风,还是第一次见您这种‘地府风’,要是半夜穿着这身走在街上,怕不是连鬼都得被您吓跑?” “霍夫人,您这行头该不会是从哪个剧组里借的吧?也太接地气了。” 一个穿着高跟鞋却有些跛脚的贵妇,一瘸一拐地走近,手中的香槟杯微微倾斜,酒液晃荡,眼神里的嘲笑毫不掩饰:“霍夫人这品味,还真是……特别。霍总,您平时都不管管夫人的穿搭吗?” 面对众人的冷嘲热讽,霍靳廷的面色瞬间铁青。 尽管他对苏阮阮今晚的装扮也气得牙痒痒,但她毕竟是他霍靳廷的妻子,容不得外人这么随意调侃。 可不等霍靳廷再开口维护,苏阮阮已经从他身后走了出来,脸上不见丝毫慌乱,反而轻笑一声,坦然迎上众人讥讽的目光,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锐利:“各位说笑了,道袍虽然朴素,却有辟邪之效,最适合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场合,对付某些藏在暗处的牛鬼蛇神了。” 此言一出,宴会厅霎时哗然……她这话明摆着是在暗讽刚才嘲笑她的人,把他们比作“牛鬼蛇神”! 其中,那个跛脚贵妇的脸色骤然大变,握着香槟杯的手猛地一颤,琥珀色的酒液泼洒出半杯,溅在她昂贵的礼服裙摆上,留下深色的污渍。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凶狠地瞪着苏阮阮,声音尖厉如刺:“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吗?” “不不不!”苏阮阮急忙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副无辜的表情,语气却带着几分玩味,“夫人您可别对号入座,我刚才说的是在场的所有人!” 她这话看似在解释,实则是把“嘲讽”的范围扩大了,瞬间引来了更多人的不满,不少人开始小声议论,看向苏阮阮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敌意。 “你别以为有霍家给你撑腰,就可以在这里为所欲为!”跛脚贵妇气得浑身发抖,快步上前一步,指尖几乎要戳到苏阮阮的鼻尖,“这里是霍氏的慈善晚宴,不是你装神弄鬼、招摇撞骗的地方!” 苏阮阮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她不慌不忙地拂开贵妇的手,直接举起铜钱剑刺向贵妇。 …… ------------ 第一卷 第23章 赶走小鬼 苏阮阮眼神一凛,手腕微转,手中的铜钱剑瞬间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带着破风的锐响,猛然擦着贵妇的左腿刺了过去! “刺啦……” 布料撕裂的脆响清晰回荡在宴会厅内,贵妇礼服的裙摆应声裂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露出里面白皙的小腿。 而就在铜钱剑接触到她裙摆的瞬间,一股伴着刺鼻恶臭的青黑色烟雾突然从剑身上蔓延开来,像有生命似的盘旋着,很快便消散在空气中。 “啊!”贵妇惊叫着连连后退,脸色瞬间惨白如纸,下意识地捂住裂开的裙摆,眼神里满是愤怒与恐慌。 可在场众人的注意力,却全都集中在了她的腿上。 刚才还走路一瘸一拐、需要刻意支撑的左腿,此刻竟稳稳当当地踩在地面上,没有丝毫跛态,与正常的左腿别无二致! “你竟敢……”贵妇怒气冲冲地瞪着苏阮阮,话刚说一半,却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了腿部的异样……原本常年伴随的酸痛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久违的轻盈,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她怔怔地低下头,目光死死盯着自己的左腿,迟疑着抬起脚,轻轻动了动脚踝。没有僵硬,没有刺痛,一切都无比顺畅。 她又试探着往前迈出一步,身体稳稳站定,没有丝毫摇晃。 这一刻,贵妇眼中的愤怒彻底被惊骇与不可置信取代。 她像个刚刚学步的婴孩,小心翼翼地挪动着左腿,一步、两步、三步……动作从最初的僵硬渐渐变得自然流畅,甚至能像正常人一样快步走动。 眼眶不知不觉间泛红,这条腿她已经瘸了整整七八年。 这些年,她走遍了国内外的名医诊所,尝试过无数种治疗方法,甚至动过三次手术,却始终没能治好,只能靠着高跟鞋和长裙遮掩。 可现在,被这个穿着道袍的年轻女孩用一把铜钱剑“刺”了一下,竟然奇迹般的好了! 全场鸦雀无声,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刚才还议论纷纷的人群彻底安静下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错愕与震惊,目光在苏阮阮和贵妇之间来回扫视,谁也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 “你……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贵妇快步走到苏阮阮面前,声音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之前的愤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急切的追问,“我的腿……我的腿真的好了?这不是幻觉吗?” 苏阮阮手腕一收,将铜钱剑收回袖中,神色依旧淡然,仿佛刚才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没什么特别的,只是用铜钱剑的阳气,驱走了你腿上附着的一个小鬼罢了。它常年缠着你的腿,吸食你的气血,才导致你跛脚多年,还总觉得酸痛。” “小、小鬼?”苏阮阮此言一出,全场再度陷入死寂,比之前的安静更甚。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不少人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莫名觉得脊背发凉。 这种只在恐怖片里出现的词汇,竟然从霍夫人嘴里说了出来! 霍靳廷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快步上前一把将苏阮阮拽到自己身前,压低声音警告:“小骗子,不许胡说八道!” 霍靳廷不是不惊讶苏阮阮真的治好了贵妇的腿,可现在是在慈善晚宴上,在场的都是海城有头有脸的人物,非富即贵,全是高学历、高智商的精英阶层。 苏阮阮穿着道袍来已经够贻笑大方了,现在还当众宣扬“养小鬼”“驱邪”这种封建迷信的话,传出去不仅会被人当成笑柄,还会影响霍家的声誉! 他这既是警告,也是在变相保护她,免得她再说出更离谱的话。 “所以,王夫人是私下养了小鬼?”一个妆容精致、穿着红色礼服的女士率先打破了凝滞的气氛,语气里带着几分探究,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恐惧。 养小鬼这种事,在豪门圈子里偶尔会有传闻,但谁也没真的见过。 “不。”苏阮阮轻轻摇头,从霍靳廷身后探出头,语气笃定地解释,“一般自己养小鬼的人,会与小鬼形成气运相连的关系,小鬼会帮主人达成心愿,同时吸食主人的气运作为交换。但刚才那个小鬼,是抱着王夫人的腿不断啃食气血,没有丝毫互利的迹象,显然是被别人刻意操控,专门来害她的,而非她自己豢养。” “听说娱乐圈的很多明星都在养小鬼,看来不是空穴来风。”一个戴着珍珠项链的名媛端着香槟,试探性地开口,眼神里满是好奇。 “可不是嘛!”旁边一位穿紫色礼服的女士立刻接话,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兴奋,“我认识的一个女明星,前几年事业低谷,后来突然爆红,可但凡和她合作过的男星,全都无一例外出了事故,有的车祸重伤,有的甚至抑郁自杀了。当时大家都觉得邪门,现在想来,说不定就是养了小鬼借运,才连累了旁人。” “所以,养小鬼真的能操控命运、窃取别人的气运?”有人忍不住往前凑了凑,试探性地望向苏阮阮,眼中满是探究……刚才她治好王夫人腿疾的“神迹”,已经让众人对她的话多了几分信服。 苏阮阮指尖摩挲着腰间的符袋,神色凝重了几分:“养小鬼的目的确实五花八门,有人为了红运亨通、事业腾达,有人为了复仇泄愤,甚至还有人想靠它续命延寿。但这东西就像抱着个定时炸弹,小鬼若是失控,或者供养不当,立刻就会反噬主人。” 见众人脸上露出惊惧之色,却仍有几人眼神闪烁,显然蠢蠢欲动,苏阮阮赶紧抛出更关键的警告:“更要命的是,养小鬼看似能夺运改命,实则是在透支自己的阳寿和气运。你拿十年阳寿换五年红运,看似划算,实则是饮鸩止渴。与其求这些旁门左道,不如靠自己踏实努力,来得安稳长久。” 这话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众人的侥幸心理,刚才还热烈的讨论声顿时沉寂下来,不少人默默移开了脚步,显然对“养小鬼”彻底没了兴趣。 就在这时,那个腿伤暂愈的王夫人缓缓走到苏阮阮面前,先前的傲慢早已消失不见,眼神里满是感激与急切,她微微欠身:“霍夫人,刚刚是我失礼了,还请您别往心里去。您说您只是赶走了那个小鬼,是不是等它回来,我的腿还会变回之前的样子?” “确实如此。”苏阮阮点头,语气坦诚,“我用铜钱剑的阳气暂时驱散了它,但它与幕后操控者有感应,用不了三天,肯定会再找回来。到时候不仅你的腿会复发,那小鬼受了惊吓,下次缠上你只会更凶。” …… ------------ 第一卷 第24章 小鬼回来了 “求您帮帮我!” 王夫人猛地抓住苏阮阮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声音带着哭腔,“只要您能彻底治好我的腿,无论什么条件我都答应您!钱、资源,只要我王家有的,您尽管开口!” “王夫人,您先别急。”苏阮阮轻轻抽回手,眉头紧锁。 “驱邪只能治标,不能治本。幕后操控小鬼的人不除,就算我这次打散了它,对方还能再找新的阴灵来害你。关键是要找出是谁在针对你。” “王夫人,请伸一只手给我看看。” 苏阮阮盯着王夫人的手掌沉思片刻,突然开口说道,语气带着几分探究。 王夫人愣了一下,随即连忙伸出右手,动作小心翼翼,连指尖都微微绷紧。 经过刚才的驱鬼事件,她对苏阮阮早已没了半分轻视,只剩下全然的信任与敬畏。 苏阮阮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掌展开。 指尖拂过掌纹的纹路,眼神渐渐变得凝重。 当目光扫过“子女线”与“婚姻线”的交叉处时,她的眉头瞬间皱成一个“川”字,脸上满是疑惑。 “你几婚?”苏阮阮脱口而出,语气直白得没有丝毫铺垫。 这话一出,旁边的霍靳廷脸色骤变,三两步就跨了过来,一把抓住苏阮阮的胳膊,低声呵斥: “小骗子!胡言乱语也就罢了,怎么还这么没礼貌?” 他一边说,一边转向王夫人,脸上挤出歉意的笑容,微微颔首致歉:“抱歉王夫人,内人今天可能是喝多了,我这就带她回去醒酒。” “我没喝!” 苏阮阮在霍靳廷的桎梏下拼命挣扎,胳膊肘还不小心撞到了他的胸口,“我是看她的掌纹说的!她的子女线显示是无子送终的命格,可她的丈夫却有一子一女,这明显对不上!不是二婚,难道那孩子不是她亲生的?” 不等苏阮阮把话说完,霍靳廷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这小骗子简直是口无遮拦!这种豪门秘辛,怎么能当众揭穿? 他一把将苏阮阮拦腰扛到肩上,动作干脆利落。 “霍靳廷,放下我!你这个浑蛋!” 苏阮阮被扛得头晕脑胀,双手不停拍打他的后背,双腿也使劲蹬着,可霍靳廷的肩膀像铁铸的一样,稳如泰山,丝毫不为所动。 周围的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闹剧惊呆了,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两人身上。 有人忍着笑,有人则露出看好戏的表情。 王夫人站在原地,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双手紧紧攥着裙摆,眼底闪过一丝难堪与慌乱…… 因为苏阮阮说的,全部都是事实。 霍靳廷扛着苏阮阮,大步流星地朝宴会厅外走去,只留下满场的窃窃私语。 直到将苏阮阮塞进车后座,他才松开手,重重地关上车门,坐在她身边,脸色依旧难看。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霍靳廷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语气里满是无奈与怒气,“这种话能随便说吗?” “我没胡说!掌纹不会骗人!”苏阮阮揉着被勒得发疼的腰,一脸不服气地反驳,“她的婚姻线有断裂,子女线又模糊不清,明显就是婚姻不顺、子女缘薄的命,跟她丈夫的‘一子一女’根本对不上!”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把什么都挂在脸上?”霍靳廷狠狠给了苏阮阮一个脑瓜崩,疼得她龇牙咧嘴。 “王夫人丈夫婚内出轨,在外养了情人,那所谓的‘一子一女’,有一个是情人所生,后来被接回王家养着,这事在圈子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可大家都心照不宣,没人会当众说出来。这是她刻意营造的体面,你倒好,直接把这层遮羞布撕得粉碎,让她怎么下台?” 苏阮阮吃痛地捂着额头,难得没有跟霍靳廷顶嘴,只是小声嘀咕: “都婚内出轨成这样了,还不离婚?守着这种名存实亡的婚姻有什么意思?” “笨蛋!”霍靳廷捏了捏她的鼻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语气却软了几分。 “你以为豪门婚姻跟你们普通人一样,能随心所欲地离婚?我们这个圈子的婚姻,大多都是强强联手、利益捆绑的结果,哪有那么多真心与爱意?” 他靠在椅背上,望着窗外掠过的霓虹,声音低沉了几分: “表面上风光无限的夫妻,背地里可能各玩各的,互不干扰。因为离婚对于两个家族而言,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更意味着资源重组、利益重分配,牵一发而动全身。王夫人的娘家需要王家的商业资源,王家也需要她娘家在政界的人脉,这一纸婚书的背后,是财团控股、股权置换、政商关系的精密嵌合。一旦离婚,双方都会损失惨重,相当于自断臂膀。” 苏阮阮愣住了,她从未想过,看似光鲜亮丽的豪门婚姻,竟然藏着这么多算计与无奈。 “所以王夫人宁可守着名存实亡的婚姻,装聋作哑,也不愿撕破这层体面。”霍靳廷继续说道,“她比谁都清楚,所谓的婚姻,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你今天当众揭穿这件事,不仅让她丢了面子,还可能影响两个家族的关系,甚至引发商业动荡……你说你是不是闯祸了?” 苏阮阮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角,心里竟有了一丝愧疚:“我……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我只是看她的掌纹有问题,就随口说了出来。” “以后说话之前,先过过脑子。”霍靳廷看着她难得示弱的模样,心里的怒气也消了大半。 “贵圈好乱啊!”苏阮阮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流光溢彩的夜景,小声嘟囔着。 “乱?”霍靳廷冷笑一声,指尖轻轻点了点苏阮阮的眉心,力道不重,却带着几分提点的意味,。 “这不过是把人性的欲望和算计放大了而已。普通人的婚姻里也有柴米油盐的矛盾、鸡毛蒜皮的争执,只是没这么多利益牵扯,看起来没那么‘难看’罢了。” 霍靳廷侧过头,目光落在苏阮阮懵懂的脸上,继续说道: “多学着点吧,小骗子。你的那点江湖相术,能看清楚掌纹,却看不透人心。” 苏阮阮撇了撇嘴,没再反驳。 她确实不理解这种“各取所需”的婚姻,但也知道霍靳廷说的是实话。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她或许不认同,却也该尊重。 车厢里再次陷入寂静,只有发动机的轻微声响。 车窗外的霓虹不断闪烁,映得苏阮阮的眸光忽明忽暗。 她盯着车窗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掏出手机,点开与殡葬店老板的聊天框,噼里啪啦地发信息咨询定制鎏金牌位的细节。 师傅的牌位得用最好的檀香木,金边要足金的,刻字还得用朱砂描边,这样才够气派,也能让师傅“住”得舒服些。 霍靳廷余光瞥见她打字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勾了勾…… 这个小骗子,前一秒还在感慨“贵圈乱”,下一秒就开始玩手机了,倒真是心大。 第二天是周日,苏阮阮难得睡了个懒觉。 前几天又是驱鬼又是应对晚宴,早就累得够呛,这一睡就睡到了近中午。 她揉着发胀的太阳穴从床上坐起来,正想伸个懒腰,手机突然“嗡嗡”地响了起来。 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号码,苏阮阮犹豫了一下。 她平时没什么朋友,除了霍家的人,几乎没人会给她打电话。 但转念一想,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呢?还是接通了电话:“喂,哪位?” “霍夫人,您好。我们昨天在慈善晚宴上见过,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能不能跟您见一面?”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却带着几分急切的女声,语速不徐不疾,却难掩疲惫。 几乎是同一时间,苏阮阮就猜到了对方的身份……除了昨夜被小鬼缠身的王夫人,还能有谁? “我在蓝山咖啡厅的包间等您,包间号是‘清莲’。” 不等苏阮阮开口拒绝,王夫人便直接报出了地址,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笃定,随后便挂断了电话。 苏阮阮握着手机,愣了几秒…… 王夫人这态度,明显是有急事。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起身换了件简单的休闲装,又从抽屉里拿了几张符纸塞进包里,这才出门。 一小时后,苏阮阮推开了蓝山咖啡厅“清莲”包间的门。 包间里光线柔和,王夫人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素手握着咖啡杯,指节却因为用力而泛白,眼底的疲惫几乎要溢出来,连精致的妆容都掩盖不住。 看到苏阮阮进来,王夫人立马起身迎接。 可刚迈出一步,左腿就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若不是及时扶住了桌沿,差点就摔倒在地。 苏阮阮眼神一凝……看样子,那小鬼已经回来了,而且比之前更凶了。 …… ------------ 第一卷 第25章 白月光回国了 王夫人连连点头,眼圈瞬间红了。 但多年在豪门练就的情绪管理能力,让她很快收敛好情绪。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些,望向苏阮阮,声音带着几分试探: “霍夫人,既然您要帮我开阴阳眼,那我想先问问,那个一直缠着我的小鬼……长什么样?” “我不知道!”苏阮阮正低头认真制作符水,指尖蘸着朱砂在黄符上飞快勾勒,头也不抬地回答,语气坦然得像在说“今天吃了什么”。 “不知道?”王夫人瞬间愣住,脸上满是惊愕,音量不自觉提高了几分,“难道您没有阴阳眼吗?您不是道士吗?” 在她的认知里,能驱邪避煞的道士,肯定天生就有阴阳眼。 能看见常人看不到的鬼怪,这是最基本的能力。 要是连小鬼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还怎么帮她解决麻烦? “有啊!” 苏阮阮终于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看向王夫人,一本正经地解释,眼神里还带着几分委屈,“我天生就有阴阳眼,可那玩意儿太吓人了!” 她想起小时候第一次看到鬼怪的场景…… 那是一个穿着寿衣的老人,脸都烂得看不清五官,还对着她笑,差点把她吓晕过去。 从那以后,每次看到那些各种死相、满身血腥的鬼怪,她都能被吓到新高度,晚上还总做噩梦。 “为了不被吓出心理阴影,在我十岁那年,就跟着师傅学了封眼的法子,亲手把自己的阴阳眼封住了。” 苏阮阮说着,小脸皱成一团,像是又想起了那些可怕的画面,“平时驱邪的时候不用阴阳眼,全靠身体对阴物的反应。” 王夫人听得目瞪口呆,她实在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无所不能的霍夫人,竟然会害怕鬼怪,还把自己的阴阳眼给封了,这和她想象中的“道士”形象完全不一样。 苏阮阮没在意王夫人的震惊,将刚做好的符水递到她面前。 那是一杯泛着淡黄色的液体,还带着淡淡的朱砂味。 “你把这杯符水喝了,喝完之后,阴阳眼会维持两个时辰的效力,到时你就能看见那个小鬼了。记住!一定要跟紧它,千万别跟丢了,它会带你找到骨灰坛的!” “好!”王夫人接过符水,没有丝毫犹豫,仰头一饮而尽。 符水入口微苦,还带着一丝灼烧感,顺着喉咙滑进胃里。 喝完不过几秒,她就只觉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胃部蔓延至四肢百骸,浑身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眼前的景象也骤然扭曲。 原本明亮的包间,仿佛蒙上了一层灰黑色的滤镜,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腐臭味。 更可怕的是,耳边突然传来细微的呜咽声。 像是婴儿的哭声,又像是野兽的嘶吼,听得人头皮发麻。 王夫人强忍着身体的不适和心底的恐惧,缓缓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左腿。 这一看,她的瞳孔瞬间放大,差点惊呼出口! 只见一只通体布满青黑色尸斑、只有几个月胎儿大小的小鬼,正死死地抱着她的小腿肚。 它的皮肤皱巴巴的,眼睛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嘴角还挂着暗红色的血迹。 布满污垢的尖利指甲,已经深深嵌入了她的皮肉里,渗出一丝血丝。 王夫人的心脏狂跳不止,胃里翻江倒海。 她死死咬住嘴唇,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尖叫咽了回去,嘴唇都被咬出了血印。 “现、现在该怎么办?” 王夫人强行压住声音中的颤抖,尽量让自己表现得冷静些,目光紧紧盯着那只小鬼,生怕它突然扑上来咬自己。 “跟着它!” 苏阮阮说着,迅速从包里掏出一小盒朱砂,用指尖蘸了点,在自己掌心飞快画了一道驱邪符。 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抬手拍在了王夫人的肩膀上。 这一掌力道不重,却带着一股灼热的阳气。 王夫人只觉肩膀一热,那只原本像水蛭一样死死缠住她小腿的小鬼,突然剧烈抽搐了一下,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 紧接着像触电般松开尖利的爪子,“啪嗒”一声掉落在地。 小鬼落地后,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很快又爬了起来。 似乎察觉到了危险,小鬼尖叫一声后,转身就朝着包间门外飞快地爬去。 它的动作极快,像一只灵活的蜘蛛,四肢着地,转眼间就爬到了门口。 “它跑了!” 王夫人看着小鬼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身影,急得声音都发颤,腿上刚缓解的酸痛又涌了上来,每走一步都牵扯着皮肉发疼。 “还不快追!” 苏阮阮低吼一声,眼神锐利。 这小鬼是找到骨灰坛的唯一线索,绝不能让它跑掉。 王夫人咬咬牙,顾不得腿上残留的刺痛和心底的恐惧,立刻踉跄着追出了包厢,目光死死锁定前方那道小小的黑影。 苏阮阮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将杯子往桌上一放,起身整理了下衣角,快步离开。 刚拐过街角,就和一个脚步匆匆的身影迎面撞了个满怀。 “哎哟!” 霍宝珠捂着额头后退一步,看清来人是苏阮阮,立马忘了疼,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拼命摇晃,语气急得像火烧眉毛:“大嫂!你怎么还有心情四处溜达呢?出大事了!你情敌回国了!” “情敌?”苏阮阮眉头微蹙,一脸茫然,“我都没谈过恋爱,哪来的情敌?” “可你有老公啊!”霍宝珠急得直跺脚,语速快得像机关枪,“我哥的白月光!洛清姿!她从国外回来了!” “白月光?”苏阮阮眯起了眼睛,心里默默吐槽……这么狗血的豪门戏码,竟然让她给赶上了? 不过关她屁事,她又不喜欢他。 霍宝珠见苏阮阮一脸漫不经心,丝毫没有危机意识,急得直接捧起她的脸,用力晃了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大嫂!你能不能上点心啊?这可是要抢你霍家少奶奶位置的人!你必须打响你的婚姻保卫战!要是被洛清姿那个女人抢走了大哥,那霍家的财产、你现在能随便花的钱,可就都成她的了!” “钱?” 这一个字像惊雷,瞬间敲醒了原本漫不经心的苏阮阮。 她猛地睁大眼睛,原本涣散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刚才还松垮的肩膀也唰地挺直了…… 抢她男人可以!但抢她的钱?门都没有! 一想到那些还没焐热的现金,苏阮阮瞬间斗志满满。 “快!跟我说说那个洛清姿!”苏阮阮一把勾住霍宝珠的肩膀,语气急切,“她多大?长什么样?性格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弱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见苏阮阮终于开窍,霍宝珠松了口气,连忙拉着她走到路边的长椅上坐下,开始详细“科普”: “洛清姿,今年二十五岁,剑桥大学金融系的高材生,她家和霍家是世交,门当户对得很。论条件,那真是没话说。要身材有身材,前凸后翘;要颜值有颜值,五官精致得像洋娃娃;要气质有气质,一举一动都带着大家闺秀的温婉,最重要的是,她携带三重 buff!” …… ------------ 第一卷 第26章 带着妻子去接白月光 “哪三个 buff?”苏阮阮身子前倾,听得格外认真,指尖还在悄悄盘算着应对之策。 “第一,她身体不好!”霍宝珠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从小就体弱多病,动不动就晕倒,是标准的柔弱小白花人设,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了!” “第二,她是我哥的白月光,还带着婚约 buff!”霍宝珠继续说道,“他们俩小时候就定了娃娃亲,要不是洛清姿出国治病,怕是这婚早就结了。我哥这么多年没找对象,很多人都说他是在等洛清姿回来,这白月光加前未婚妻的身份,杀伤力十足啊!” “第三,她还是我哥的救命恩人!”霍宝珠的语气带着几分无奈,“我哥曾经不慎掉进海里,是洛清姿不顾危险救他,自己却差点被淹死。” 随着霍宝珠一条条说完,苏阮阮原本高高挺直的脊背,慢慢弯了下来,到最后直接瘫坐在长椅上,脸上写满了“生无可恋”。 体弱多病+白月光前未婚妻+救命恩人,这三重 buff叠满,简直是开了外挂的对手啊! 她一个道观里出来、只会驱邪算命、还爱财如命的“小道士”,怎么打得过这种自带主角光环的白月光? “大嫂,你振作点!”霍宝珠看出了苏阮阮眼底的颓势,用力揽住她的肩膀,语气坚定,“就算洛清姿有再多 buff加成又怎么样?你可是我哥明媒正娶的老婆,是受法律保护的霍家少奶奶!她再厉害,也只是个外人!” “可是……”苏阮阮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一提到“结婚”,她就更心虚了。 毕竟这桩婚事是霍老爷子强行拍板的,她和霍靳廷之间只有一张结婚证,连像样的婚礼都没有,本质上不过是“各取所需”的契约夫妻。 霍靳廷心里要是真装着白月光,她这个“名义上的妻子”,又能算个什么东西? 正忐忑不安的时候,霍宝珠的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屏幕上跳跃着“大哥”的名字。 霍宝珠瞥了一眼身旁垂头丧气的苏阮阮,眼底闪过一丝狡黠,按下接听键的同时,悄悄开启了免提:“喂,哥,怎么了?” “今天清姿回国,晚上会来家里吃饭。”霍靳廷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低沉而冷淡,没有丝毫温度,“你让阮阮避一避,别在清姿面前出现。” “避一避?”这句话像一根刺,瞬间扎进苏阮阮的心里。 她猛地抬起头,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 白月光回来了,就让她这个正牌妻子躲起来? 凭什么? 霍宝珠也瞬间炸了,对着手机大声嚷道:“哥,你过分了啊!大嫂是你的合法妻子,凭什么让她躲着洛清姿?要躲也该是洛清姿躲着大嫂才对!” 对于洛清姿,霍宝珠一向没什么好感。 小时候洛清姿就总装柔弱、扮可怜,把霍靳廷哄得团团转,还动不动就挑拨她和霍靳廷的关系,让她吃了不少暗亏。 现在长大了,还是这副“全世界都得让着我”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心! “宝珠,别闹!”电话那头的霍靳廷语气带着几分疲惫,还有一丝不容置疑的苛责,“清姿身体不好,从小就经不起刺激。她爸妈把她托付给霍家,我有责任护着她。阮阮那边,我稍后会跟她解释。” “解释?解释有什么用!”霍宝珠不依不饶,偷偷瞥了一眼身旁气鼓鼓的苏阮阮,试探性地开口,“那大嫂今晚住哪?总不能睡大街吧?” “我会安排。”霍靳廷的声音依旧冷淡,“我稍后会跟她联系,你别再多管闲事。” 说完,便匆匆挂断了电话,只留下听筒里“嘟嘟”的忙音。 苏阮阮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心里的怒火像野草一样疯长。 霍靳廷这个浑蛋! 竟然真的要把她赶出去,给白月光腾地方! 可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了微信提示音。 苏阮阮深吸一口气,掏出手机点开,只见聊天界面弹出霍靳廷发来的消息:【晚上找个酒店住,暂时别回霍家。】 “还真是会安排啊!”苏阮阮看着消息,气得差点把手机摔出去。 可还没等她把怒火发泄出来,又一条消息弹了出来……是十万元的转账通知,附言栏里写着两个字:“补偿”。 十万元? 苏阮阮的怒火像是被一盆冷水瞬间浇灭,原本紧绷的脸瞬间松弛下来,眼睛也亮了起来。 她反复确认了好几遍转账金额,确认自己没看错,嘴角不自觉地向上扬起。 早说有钱啊! 别说让她避一避,就算让她亲自去机场接洛清姿,亲手给白月光铺好卧室的床,甚至再加个“哄睡模式”,她都能屁颠屁颠地去做! 一旁的霍宝珠看着苏阮阮的表情变化,从愤怒到震惊,再到现在的眉开眼笑,简直快要惊掉了下巴。 她凑过去一看,当看到手机屏幕上的转账金额时,瞬间石化了:“大、大哥居然用钱收买你了?他简直就是个浑蛋!大嫂,你怎么还笑啊?这是尊严问题!” “尊严哪有十万元香啊!”苏阮阮收起手机,拍了拍霍宝珠的肩膀,语气里满是“你不懂”的得意,“再说了,有钱有闲,老公还不回家烦我,我这不就是妥妥的人生赢家吗?” 她顿了顿,故意对着霍宝珠娇嗔地瞪了一眼:“哎,别这么说我家金主大人!只要钱到位,别说给白月光让路了,我都能伺候她坐月子!” 霍宝珠:“……” 她算是看明白了,在苏阮阮眼里,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如果有,那就是更多的钱! 霍宝珠看着苏阮阮一副“有钱万事足”的模样,气得直跺脚,一把抓住她的手腕,语气急切又严肃:“大嫂!你能不能清醒点!十万元只是眼前的蝇头小利!要是洛清姿真的上位成功,你失去的可是霍靳廷这个长期饭票!” 不等苏阮阮反驳,霍宝珠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她手里的手机,点开微信转账界面,手指飞快操作,直接将那十万元原路退回。 “哎!你干什么!”苏阮阮反应过来时,转账已经显示“退回成功”,她急得伸手去抢手机,可已经来不及了。 “争点气!这钱是霍靳廷用来打发你的,你要是收了,就真成他眼里‘给钱就能打发’的人了!”霍宝珠梗着脖子,态度坚决,“今晚必须跟我回霍家,让洛清姿看看,谁才是霍家真正的少奶奶!” 苏阮阮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退回”提示,心疼得直咧嘴。 那可是十万元啊,能给师傅做两个鎏金牌位了! 而此时,正坐在车里准备去机场接洛清姿的霍靳廷,手机突然弹出“转账已退回”的通知。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一顿,眉心微微蹙紧,眼神里满是疑惑。 这个小骗子,平日里看到钱眼睛都冒绿光,恨不得把所有钱都揣进自己口袋,这次居然敢把他的转账退回来? 是在欲擒故纵,想让他给更多钱? 不对。 霍靳廷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苏阮阮那个,没有多少皱褶的脑子,根本装不下这么多弯弯绕绕,。 “霍总?”坐在车后座的江妍,看着霍靳廷突然阴晴不定的脸色,连忙收起眼底的嫉妒,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柔声开口,“洛小姐这次回国,肯定很想您。要是让她知道,您为了去机场接她,特意推掉了那个价值十个亿的合作项目,她一定会很感动的。” 霍靳廷冷冷扫了江妍一眼,没有做声。 那个项目昨天就已经敲定细节,今天只是例行签字,根本不存在“推掉”一说。江妍这种刻意讨好又扭曲事实的模样,让他心里多了几分烦躁。 但此刻,更让他焦躁的是苏阮阮的态度。 退回转账,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嫌十万元太少,不满意? 还是……真的因为他让她“避一避”的话,生气了? 什么样的事,能让一个十足的小财迷,连送上门的十万元都不要? 霍靳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直接拿起手机,拨通了苏阮阮的号码。 电话很快被接通,传来苏阮阮带着几分愠怒的声音:“干嘛?” “小骗子,你在哪?”霍靳廷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 “在蓝山咖啡店附近呢!”苏阮阮下意识脱口。 “待在那别动。”霍靳廷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随即通过车内后视镜,冷冷看向江妍:“下去。” 江妍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里满是错愕和不甘:“霍总,我们不是要去接洛小姐吗?” “不需要你跟着。”霍靳廷的语气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江妍不敢再多说一个字,只能不甘心地推开车门,看着霍靳廷猛打方向盘,车子在原地一个急转弯,迅速掉头,朝着蓝山咖啡店的方向疾驰而去,只留下她一个人站在路边,眼底满是怨毒。 不到半小时,霍靳廷的车就停在了苏阮阮面前。 他降下车窗,看到站在苏阮阮身边、一脸警惕的霍宝珠,瞬间了然。 一定是霍宝珠在旁边煽风点火,苏阮阮又听到了他跟霍宝珠的通话,所以才生气到连钱都不要了。 “上车。”霍靳廷望着前方,声音低沉,没有看苏阮阮。 苏阮阮原本想拉开后座车门,跟霍宝珠一起坐,可刚碰到车门把手,就被霍靳廷的声音制止:“坐副驾驶。” 苏阮阮愣了一下,随即扬起下巴,故意气他:“我想坐哪就坐哪,你管不着!” 嘴上虽然不服气,可她的身体却很诚实地绕到副驾驶座旁,拉开门坐了进去。 “哥!那我怎么办啊?”霍宝珠站在原地,看着即将开走的车,急忙大喊大叫。 “叫司机过来接你。”霍靳廷丢下这句话,脚下猛地踩下油门,车子像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只留下霍宝珠一个人站在路边,无奈地翻了个白眼。 车内的气氛格外微妙,没有一丝声响。 霍靳廷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节奏不急不缓,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焦躁。 苏阮阮坐在副驾驶座上,双手紧紧扯着安全带,心里七上八下的。 霍靳廷突然找她,还把她单独带走,到底要带她去哪里? 她偷偷瞥了一眼窗外,发现车子行驶的方向越来越偏,周围的建筑也越来越少。 直到一块巨大的“机场高速入口”指示牌出现在视线里,苏阮阮才猛地反应过来,眼睛瞬间瞪圆。 霍靳廷居然要带自己妻子去接白月光?! …… ------------ 第一卷 第27章 挡箭牌 望着海城国际机场的指示牌越来越近,苏阮阮的心也跟着提到了嗓子眼。 她猛地转头看向霍靳廷,眼睛瞪得溜圆,一脸难以置信:“霍靳廷,你要带我接你白月光?!” 霍靳廷侧过脸,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什么白月光,少胡思乱想。” 一想到洛清姿,霍靳廷就觉得头痛。 明明他们只是儿时一起长大的同伴,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被人以讹传讹,硬生生变成了“青梅竹马”“白月光”的戏码。 还有那所谓的“救命恩人”,更是离谱! 当年明明是洛清姿贪玩落水,他为了救她,自己差点被湍急的河水淹死,最后反倒是他被人救了上来,洛清姿却成了“舍身救霍总的英雄”。 这些谣言传了这么多年,霍靳廷从来没解释过。 一来是觉得没必要,二来有洛清姿这个“挡箭牌”在,倒是帮他过滤了不少想要攀附霍家、图谋不轨的女人,省了不少麻烦。 可他没想到,这谣言竟然连苏阮阮这个小骗子都信了。 此时的苏阮阮,一颗心七上八下,乱得像一团麻。 如果霍靳廷真的跟洛清姿有过婚约,那她岂不是无意中当了第三者? 正所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待会见面会不会上演一场“原配 VS前任”的大型撕逼修罗场? 她一个只会驱邪算命的小道士,哪懂这些豪门争斗的弯弯绕绕啊! 在霍靳廷的沉默不语和苏阮阮的惴惴不安中,车子缓缓驶入机场接机通道,稳稳停了下来。 下车后,霍靳廷率先迈开长腿,快步朝着航站楼出口走去,苏阮阮只能小跑着跟上,心里的紧张感越来越强烈,手心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盯着航站楼外川流不息的人群,眼睛像雷达一样四处扫视,试图从人群中找出那个传说中“有三重 buff”的白月光洛清姿。 霍靳廷的目光则沉静地锁定在出口处,神色平静无波,仿佛只是来接一个普通朋友。 直到一道纤细的身影出现在视线尽头,他的眼神才微微动了动。 只见洛清姿穿着一身洁白的连衣裙,裙摆随风轻轻飘动,长发披肩,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整个人看起来仙气飘飘,像从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她拖着一个小巧的行李箱,缓步走出通道,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霍靳廷,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毫不犹豫地丢下行李箱,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朝着他飞奔而来。 “靳廷哥哥!”洛清姿的声音娇软甜美,带着浓浓的思念之情。 眼看着洛清姿就要扑进霍靳廷的怀里,苏阮阮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霍靳廷猛地拽了过去,结结实实地挡在了他和洛清姿之间。 “哎?”苏阮阮惊呼一声,身体还没站稳,就感觉到一个柔软的身躯扑了过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洛清姿激动地闭上了眼睛,完全没察觉到异样,柔若无骨的身体紧紧贴在苏阮阮身上,手臂还亲昵地环住了她的腰,将脸埋在她的怀里,像小猫一般蹭了蹭,语气娇嗲:“靳廷哥哥,我好想你啊!这几年在国外,我每天都在想你!” 这个突如其来的举动,让苏阮阮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双手都不知道该往哪放,进退不得,只能转过头,恶狠狠地瞪着身后的霍靳廷。 这家伙是不是有病? 放着自己的白月光不抱,把她推出来是什么意思?! 霍靳廷却像是早有预料,神色不动地后退了半步,强压下眼底的不耐,开口提醒:“清姿,别闹!” “可是人家就是喜欢跟你撒娇嘛……”洛清姿说到这,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不对劲! 霍靳廷的身材她记得很清楚,宽肩窄腰,胸肌结实得很,可现在怀里的“他”,不仅胸部软乎乎的,身高好像也比记忆中矮了一截,跟缩了水一样! 洛清姿心里咯噔一下,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霍靳廷那张冷峻帅气的脸,而是一张带着几分尴尬、几分无奈的陌生女子的脸……正是苏阮阮! 两人四目相对,苏阮阮脸上还残留着被“投怀送抱”的错愕,洛清姿的笑容则瞬间僵在脸上,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难以置信。 空气瞬间凝固,周围的喧闹仿佛都消失了,只剩下两人之间诡异的沉默。 洛清姿触电般松开抱着苏阮阮的手,踉跄着后退一步,指尖不自觉地绞紧了洁白的裙角,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红,声音细若蚊蝇:“对、对不起……我抱错人了。” 她慌乱地拉开距离,这才眼角余光瞥见站在苏阮阮身后的霍靳廷,眼中的羞赧瞬间被浓得化不开的爱慕取代,像春水般漾开。 她立刻调整姿态,提着裙摆快步朝霍靳廷跑去,再次张开双臂,语气娇嗲又急切:“靳廷哥哥,抱抱!我好想你!” “别闹!”霍靳廷身体微微一侧,精准避开了她的扑抱,语气礼貌却带着明显的疏离,“刚下飞机累了吧?先回家。” 他说着,顺势从地上提起洛清姿丢下的行李箱,动作自然却没有多余的温度。 洛清姿扑了个空,脸上的笑容僵了僵,但很快又恢复了甜美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 她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苏阮阮,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审视,声音却温柔得几乎能掐出水来:“靳廷哥哥,她是谁呀?是你新招的助理吗?看着好年轻呀。” 霍靳廷刚要开口解释,洛清姿却抢先一步挽住了苏阮阮的胳膊,手指看似亲昵地搭在她的衣袖上,力道却带着几分隐秘的试探:“你好呀,我叫洛清姿,是靳廷哥哥的……白月光,也是他未过门的妻子。” 尽管在洛清姿眼里,苏阮阮穿着普通、气质也毫无亮眼之处,看起来平平无奇,根本不是她的对手,但骨子里偏执的占有欲,让她无法容忍任何女性靠近霍靳廷。 哪怕对方只是个看起来无害的“助理”,她也要先亮明身份,敲打一番,奠定自己在霍靳廷身边不可动摇的地位。 “她是我远房表妹,在海城上大学,暂住在霍家。”霍靳廷眉头微蹙,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悦,打断了洛清姿的话,随后提着行李箱快步朝机场外走去,“别站在这里耽误时间,赶紧走。” 这个洛清姿,还真是一点没变,走到哪都带着股“林黛玉附体”的矫情劲儿,眼泪说来就来,晕倒说装就装,关键是那强到变态的占有欲,这些年就没改过。 霍靳廷心里清楚,以前那些对他示好的女性,不管是商场上的合作伙伴,还是家里安排的相亲对象,无一例外都被洛清姿用各种手段排挤走。 更有甚者,不仅落得身败名裂的下场,至今还有几个人下落不明。 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指向洛清姿,但所有线索都隐隐绕不开她。 他之所以不告诉洛清姿苏阮阮是自己的妻子,就是怕苏阮阮成为洛清姿的下一个针对目标。 这个小骗子虽然爱财又嘴笨,但心思单纯,哪斗得过洛清姿这种一肚子算计的心机女? 这算是他变相的保护。 可……这个小骗子不会因为自己说她是“表妹”而生气吧? 霍靳廷想到这,脚步下意识放慢,偷偷用眼角余光瞄了一眼身旁的苏阮阮。 却见她垂着脑袋,双手插在口袋里,神色平静得没有任何异常,仿佛刚才那句“表妹”跟她毫无关系。 霍靳廷心里反倒有些没底了……这小骗子平时一点小事就炸毛,今天被当成“表妹”居然不生气? 该不会是在心里憋着坏,回头又要跟他要“精神损失费”吧? 几人来到车旁,霍靳廷打开后备箱放好行李箱,转身就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原本是想让苏阮阮坐。 可不等他开口,洛清姿就像没看见苏阮阮似的,提着裙摆快步上前,抢先一步坐进了副驾驶,小脸红扑扑的,抬头望着霍靳廷,眼中满是感激与甜蜜:“靳廷哥哥,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宠我,知道我坐车喜欢坐前面。” …… ------------ 第一卷 第28章 用亲生骨肉养小鬼 苏阮阮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没什么表情,默默绕到车后座,拉开门坐了进去,转头望向窗外飞逝的街景,心里早就将白眼翻上了天。 霍靳廷这谎话张口就来,说她是远房表妹? 啊呸! 也不怕闪了舌头! 不过……她才不在乎呢。反正这段婚姻本来就是一场交易,他愿意怎么介绍就怎么介绍,只要最后能拿到钱,别说当“表妹”,就算当“孙子”她都无所谓。 苏阮阮正靠着车窗放空,手机突然“嗡嗡”震动起来,打断了她的思绪。 掏出手机一看,是王夫人发来的微信消息:“阮阮,我已经按照你说的,把盛放小鬼的骨灰坛打碎了!对了,有没有兴趣过来捉奸?” 紧接着,一条位置共享的链接弹了出来。 捉奸? 苏阮阮原本有些蔫蔫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刚才因为洛清姿和霍靳廷带来的那点不爽,瞬间烟消云散,心底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起来。 她飞快地回复王夫人:“马上到!等着我!” 发完消息,苏阮阮立刻从后座探出头,将手机屏幕凑到前排霍靳廷眼前,指着上面的位置共享,语气带着几分讨好:“霍总,能不能先绕个路,带我去这里?” “不能!”霍靳廷想都没想就拒绝,眉头皱得更紧,神色多了几分不耐,“我得先送清姿回霍家休息,她刚下飞机身子弱,经不起折腾。你要是有急事,我现在靠边停车,你自己打车过去。” 他一边说,一边通过车内后视镜看向苏阮阮,眼神里带着疑惑:“你去那里干什么?” 苏阮阮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用只有霍靳廷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捉奸!” “捉奸?” 这两个字像惊雷,让霍靳廷猛地踩下刹车! 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嘎吱”声,车子瞬间停在了路边,连前排的洛清姿都被惯性带地往前一冲,惊呼出声。 不等洛清姿反应过来,霍靳廷已经解开安全带,俯身将她从副驾驶座位上拉了下来,又打开后备箱,把她的行李箱塞到她手里,语气冷淡得没有丝毫温度:“你在这里等一会儿,阿昼会派司机来接你回霍家。” “靳廷哥哥,你干什么?”洛清姿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头雾水,眼眶瞬间红了,抓住他的胳膊不肯松手,“你不是要送我回去吗?你要去哪里?是不是要跟她一起去?” 霍靳廷不动声色地甩开她的手,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我有急事要处理,你乖乖等司机就好。” 说完,他转身快步回到驾驶室,“砰”的一声关上车门,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像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只留下洛清姿一个人站在路边,气得浑身发抖,眼底满是怨毒。 “你干嘛突然这么急啊?”苏阮阮被刚才的急刹车吓得心脏狂跳,下意识地攥紧了安全带,一脸不解地看着霍靳廷,“刚才不还说要送洛清姿回家吗?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 “陪你捉奸!”霍靳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激动,可话刚说完,他突然反应过来,侧过头盯着苏阮阮,眼神变得严肃,“不对,你老公我还在这里,你跑去捉别人的奸就算了,刚才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怀疑我出轨?” “不是你!”苏阮阮连忙摆手,哭笑不得地解释,“是王夫人!我之前跟王夫人见面,帮她开了阴阳眼让她找养小鬼的骨灰坛,结果她找到骨灰坛后,又通知我过去帮忙捉奸。所以我怀疑养小鬼害王夫人的人,说不定就跟她老公的情人有关。” 霍靳廷听完,眉头紧紧锁起,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节奏越来越快,表情显得有些焦躁。 “捉奸就捉奸,不许再胡说八道。”霍靳廷叮嘱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待会到了地方,你跟在我身后,免得误伤了你。” 苏阮阮没想到霍靳廷会这么关心自己,心里微微一动,点了点头:“知道了,我不会乱跑的,就是过去看看热闹。” 车子一路疾驰,很快就驶离了市区,朝着郊区的别墅区开去。 大约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一栋独栋高档别墅前。 别墅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门口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显得有些阴森。 更奇怪的是,别墅里的灯忽明忽暗,像是接触不良,大门还虚掩着一条缝,仿佛刚有人匆匆进入,没来得及关好门。 霍靳廷推开车门,动作轻缓地走下车,迅速环顾了一下四周,确认没有异常后,才回头对苏阮阮做了个“嘘”的手势,低声嘱咐:“跟紧我,脚步轻点,别出声。” 苏阮阮用力点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跟在霍靳廷身后,心里既紧张又兴奋。 这还是她第一次现场捉奸,比看电视剧刺激多了! 中国人骨子里的八卦之魂,在这一刻被彻底点燃,连周围的阴森气氛都忽略了。 霍靳廷抬手示意苏阮阮在门口的灌木丛后蹲下,自己则贴着墙根,悄无声息地朝着客厅的方向逼近。 他透过虚掩的门缝往里看,只见王夫人正脸色铁青地坐在沙发上,身后则站着几名身材高大的保镖,眼神警惕地盯着客厅中央。 而在王夫人面前的地毯上,放着一个已经破碎的陶瓷坛子……正是苏阮阮让王夫人寻找的小鬼骨灰坛! 坛子的碎片间,散落着几张焦黑的符纸,还有一团黑乎乎、已经腐烂的东西,看起来像是……一个缩小版的婴孩尸体! 霍靳廷眼神一凛,几乎是本能地侧身挡在苏阮阮身前。 他掌心微微用力,攥紧了苏阮阮的手腕,用低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安抚:“别怕,我在。” 苏阮阮正欲开口说些什么,王夫人却突然朝着两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手指轻轻指了指二楼的方向。 她唇形微动,声音压得几不可闻:“他们在上面!” 直到这时,苏阮阮才隐约听到,二楼传来细碎的声响。 是男女间暧昧的喘息与低语,断断续续,格外刺耳。 她的脸颊瞬间微微发烫,下意识地低下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霍靳廷却神色依旧冷峻,只是握着苏阮阮的手又紧了几分,用眼神示意她别慌。 他转头望向王夫人,语气沉稳:“王夫人,你打算怎么做?” 这种丈夫出轨、情人作祟的事,在豪门圈内屡见不鲜,大多数人都会为了家族颜面与利益选择忍气吞声,私下解决。 可看王夫人此刻眼中的决绝,显然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忍?我忍了他十几年了,忍到被小鬼缠上差点残废,还要忍到什么时候?”王夫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声音里满是压抑多年的怒火,她对着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把楼梯口堵住,我要让他们今天就身败名裂!” 几名保镖立刻领命,动作迅速地朝着楼梯口散开,形成一个包围圈。 楼梯上的暧昧声响戛然而止,紧接着传来慌乱的脚步声、衣物摩擦的窸窣声,还有女人错愕的尖叫声。 不过几秒,苏阮阮便看到一名衣衫不整的女人从二楼跌跌撞撞地跑下来,脚下一滑,整个人失去平衡,尖叫着从楼梯上滚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客厅的地板上,疼得蜷缩起身子。 而她摔倒在苏阮阮面前时,手中紧抓的一块暗红色布料飘落一旁,布料上绣着的诡异纹路,竟与骨灰坛中包裹婴孩尸体的襁褓一模一样! 苏阮阮心头一震,瞬间了然……缠着王夫人的那只小鬼,果然是这个女人豢养的!这布料就是最好的证据! 王夫人显然也注意到了那块布料,她快步上前,不等红衣女人挣扎着起身,便一把薅住她的头发,力道之大让女人疼得惨叫出声。 王夫人面无表情地将她拽到破碎的骨灰坛前,声音冰冷:“看看这个!你用它害了我这么久,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红衣女人的目光落在那堆破碎的坛片与腐烂的婴孩尸体上,瞳仁骤然一缩,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仿佛见了鬼一般。 下一秒,她发出一声凄厉到极致的惨叫,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像筛糠一样,眼泪混合着鼻涕汹涌而出。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她猛地挣脱王夫人的手,扑到那团腐烂的婴孩尸体旁,小心翼翼地将其抱在怀里,拼了命地摇晃着。 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像尖锐的刀子一样划破客厅的寂静,让在场的人都心头一震,连霍靳廷的眉头都皱得更紧了。 苏阮阮更是心惊肉跳,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她脑海中浮现……这个女人,难道是用自己的亲生骨肉来养小鬼? …… ------------ 第一卷 第29章 刀刃抵在喉咙上 “啊!” 女人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像是被彻底逼疯了她猛地将怀里那团腐烂的婴孩尸体狠狠砸向王夫人。 尸体落在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腐臭的气息弥漫开来。 趁着王夫人下意识侧身躲避的瞬间,女人如饿狼般扑了过去,一把抓起桌上的水果刀,死死抵住了王夫人的脖颈。 “不许动!谁敢过来,我就杀了她!”女人的声音嘶哑破碎,眼神疯狂而扭曲,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模样狰狞可怖。 “住手!”霍靳廷低喝一声,身体瞬间绷紧,做出随时准备攻击的姿势,却不敢贸然上前。 刀刃紧紧贴着王夫人的喉咙,稍有不慎,后果不堪设想。 旁边的保镖们也纷纷将手伸向腰间的武器,却被霍靳廷用眼神制止。 他们只能围在周围,形成一个包围圈,死死盯着女人,不敢轻举妄动,唯恐激怒这个已经彻底失控的女人。 冰冷的刀刃在王夫人颈间压出一道浅红的痕迹,温热的鲜血缓缓渗出。 顺着刀锋滑落,滴在洁白的地毯上,格外刺眼。 王夫人的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异常冷静地看着抵着自己的女人,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你以为杀了我,他就会娶你吗?” “闭嘴!你给我闭嘴!”女人失声尖叫,握着刀柄的手微微颤抖,刀刃又深入了几分皮肉,鲜血渗出得更快了。“他说过的!只要你死了,他就会娶我为妻,给我王太太的身份,给我花不完的钱!你这个黄脸婆,早就该给我腾位置了!” “哈哈!哈哈哈哈!”王夫人突然笑得花枝乱颤,肩膀剧烈抖动,完全不在意这个举动是否会让刀刃割得更深。 她看着女人疯狂的模样,眼神里满是怜悯与不屑: “你这个蠢女人,男人的话你也信?王建军那个自私自利的家伙,不过是利用你除掉我罢了!这叫一箭双雕,既解决了我这个碍眼的原配,又能借你的手扫清障碍,坐收渔翁之利!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告诉你,他在外面,不止你一个女人!” “不可能!你在骗我!黄脸婆,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女人震颤着眼球,瞳孔因极度的愤怒与恐慌而放大,神色变得愈发癫狂。 她猛地摇头,像是在抗拒这个残酷的事实:“他不会骗我的!他说了,只要你不在了,他就会给我一切!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女人说到这,眼中闪过一丝决绝,猛地举起刀,手腕用力,眼看着刀刃就要刺进王夫人的喉咙! “等等!”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阮阮突然从霍靳廷身后冲了出来,张开双臂挡在两人面前,大声喊道。 这声突如其来的喊叫,让女人的动作瞬间一滞,刀尖悬在离王夫人喉咙不足一寸的地方,她恶狠狠地盯着苏阮阮,咬牙切齿地问:“你又是谁?敢坏我的好事!” “我?”苏阮阮转了转眼珠子,眼底飞快闪过一丝狡黠,而后故意扭了扭腰肢,脸上挤出一抹娇媚的笑容,声音也变得嗲声嗲气: “我是王建军,也就是你口中‘亲爱的’另外一个女人呀!”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连围在周围的保镖都愣住了……这霍太太,怎么突然变成王总的情人了? 女人握刀的手更是猛地一颤,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刀刃也下意识地松了几分。 霍靳廷先是错愕了一下,随即立刻猜到了苏阮阮的意图,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这个小骗子,向来不按常理出牌,关键时刻却总能想出这种出其不意的办法,说不定真能扭转局势。 “你撒谎!”女人的瞳孔骤然缩紧,执刀的手剧烈晃动起来,声音里带着哭腔,“他不可能有别的女人!他说过只爱我一个的!你在骗我,你一定是在骗我!” “我是不是撒谎,你问问她不就知道了?”苏阮阮故作轻佻地挑了挑眉,伸出纤纤玉指,指向被劫持的王夫人,语气里满是挑衅,“王夫人可是最清楚她老公的底细了,是不是啊,王夫人?” 王夫人何等精明,瞬间就领会了苏阮阮的用意,配合着冷笑一声,顺势接话:“她说的没错。她是我丈夫最近新宠的小情人,比你年轻,比你会来事,把我丈夫哄得团团转。我丈夫为了她,一掷千金,连城郊那栋价值千万的江景别墅都过户到了她名下,还给她买了满屋子的奢侈品,可比对你大方多了。”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女人踉跄着后退两步,抵在王夫人脖颈上的刀尖微微偏离,眼神里的疯狂渐渐被绝望取代。 她一直以为自己是王建军最爱的人,是那个能取代王夫人的存在。 可没想到,自己也不过是他众多情人中的一个,甚至还不如别人受宠。 “有什么不可能的!”苏阮阮向前逼近一步,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欠揍的轻狂模样,语气却带着十足的杀伤力。 “我家亲爱的可说了,他最爱的只有我一个。他跟你虚与委蛇,不过就是看中你够蠢、够狠,能帮他用自己的孩子炼制小鬼对付这个黄脸婆。等你们两败俱伤,他就能顺理成章地除掉你们,到时候王家的家产,还有他这个人,就全都属于我了!你呀,不过是他手里的一颗棋子,用完就扔的那种!” 苏阮阮脸上依旧挂着娇媚的笑意,眼神却在女人歇斯底里的嘶吼中愈发清明。 她心里其实有些七上八下,早在帮王夫人查看阴阳眼时,她就悄悄算了红衣女人的命格,算出这女人命中有子却早夭。 这就意味着,王夫人丈夫王建军口中的“婚外私生子”,肯定不是眼前这个女人所生。 王建军对她,从头到尾都只是利用,连一句真话都没有。 而那个缠着王夫人的小鬼,恐怕就是王建军旁敲侧击,故意诱导女人炼制的。 苏阮阮越想越心惊。 用至亲血脉炼制邪祟,本就阴毒至极,再加上女人丧子的剧痛与对王夫人的恶毒执念。 两种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才能养出那般怨气深重、能缠得王夫人险些残废的小鬼。 …… ------------ 第一卷 第30章 假装渣男情人 “你胡说!他明明答应过我,只要除掉这贱人,就娶我进门的!” 红衣女人完全没察觉到苏阮阮的心思,只是歇斯底里地嘶吼着,泪水混合着眼角的血丝滑落,模样凄惨又狰狞。“当初要不是这个女人从中作梗,我和他早就结婚生子了!都是这个女人利用自己的家族势力打压他,他才会被迫娶她为妻的!” 对于女人的指控,王夫人只是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嘲讽与不屑:“当初我们确实是家族联姻,但在结婚前,我根本没有见过王建军。如果他真的爱你,愿意为你放弃一切,他大可以抛弃霍家的资源和背景,带你远走高飞。可他没有,他一边心安理得地享受着我带来的资源,靠着霍家的势力站稳脚跟,一边又暗地里把你当做见不得光的情人,这种男人,你也敢信?” “不!你在挑拨我们!你是故意的!”女人失声尖叫,情绪彻底失控,握着刀柄的手又紧了几分,刀刃更近地抵住王夫人的脖颈,浅红的血痕又深了些,“他答应过我的!他说过等解决了你,就给我一个家,让我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是你!是你这个贱人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一切!” 眼看着女人的情绪越来越激动,随时可能做出极端举动,苏阮阮眸色一沉,飞快地在心里盘算着对策。 硬拼肯定不行,只能用言语刺激她,让她主动松开王夫人,露出破绽。 她很快恢复如常,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故意提高了音量,语气里满是挑衅:“你真以为自己很了解王建军?你真以为他说的都是真话?” 与此同时,霍靳廷也瞬间意识到了苏阮阮的意图。 他不动声色地跟身边一个身材高大的保镖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默契地点点头,趁着女人注意力都在苏阮阮身上的间隙,悄悄兵分两路,从两侧绕至红衣女人的身后,做好了随时营救的准备。 苏阮阮重重地咳嗽一声,故意挺了挺平坦的小腹,眸光微闪,声音又变得娇媚入骨:“你真以为我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每晚都和我待在一起,还跟我说起你呢,说你多蠢,多好骗,随便说几句甜言蜜语就能把你哄得团团转。连自己的亲生孩子都能拿来炼鬼,心肠这么歹毒的女人,也配跟他谈爱?也配让他娶你进门?” “你闭嘴!你这个狐狸精!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女人浑身一震,眼底的血丝愈发密集,握着刀的手开始微微颤抖,显然被苏阮阮的话戳中了痛处。 “我是狐狸精那又怎么了?至少我比你有姿色,比你会讨他欢心。”苏阮阮步步紧逼,语气越发刻薄,“他搂着我的时候可说过了,你在他眼里,就是一条随时能丢弃的狗,有用的时候就哄一哄,没用的时候就一脚踹开。他之所以一直没跟你断了联系,不过是看中你够狠,能帮他对付他老婆罢了。现在你没用了,你觉得他还会管你的死活吗?” “啊!我要杀了你!”女人彻底被激怒,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一把推开王夫人。 王夫人踉跄着后退几步,被旁边的保镖及时扶住。 而女人猩红着眼睛,举着刀朝着苏阮阮扑了过来,锋利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寒芒,直逼苏阮阮的胸口! 可就在刀刃即将触及苏阮阮衣角的瞬间,霍靳廷如猎豹般从女人身后扑出,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 他一手精准地扣住红衣女人的手腕,猛地用力一拧。 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女人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在地。 早已准备好的保镖立刻上前,死死地将女人按在地上,反剪住她的双手,用手铐将她铐住。 女人还在发疯似地挣扎、哭嚎,声音嘶哑地嘶吼着:“你们不得好死!我不会放过你们的!我要杀了你们!” 苏阮阮看着地上疯狂挣扎的女人,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冰冷。她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领口,快步走到女人面前,毫不犹豫地扬起手,狠狠扇了女人十几个耳光。 清脆的巴掌声在客厅里回荡,直到苏阮阮的手掌都发麻了,才停了下来。 她一把薅住女人的衣领,迫使她抬起头,眼神冰冷地盯着她,语气里没有丝毫温度:“现在,你冷静了吗?” 女人被打得晕头转向,脸颊红肿不堪,嘴角还渗出了血丝。 她看着苏阮阮冰冷的眼神,感受到脖颈处传来的力道,终于停止了挣扎,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只剩下恐惧和绝望,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却再也不敢发出一声嘶吼。 苏阮阮松开手,任由红衣女人像断了线的木偶般瘫软在地,眼神里没有丝毫怜悯,转身便朝着王夫人走去,连多余的一眼都未曾给予。 “霍太太,让我来吧。”王夫人对苏阮阮微微颔首,语气平静得像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她从手包里掏出一方丝质手帕,缓步走到红衣女人面前,蹲下身,轻轻擦拭着她嘴角渗出的血丝,动作轻柔得近乎怜悯,与刚才那个冷硬的她判若两人。 “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王夫人垂眸看着地上狼狈的女人,声线依旧平静,却带着刺骨的寒意,“他在外面养了无数个情人,甚至已经和别的女人生了私生子,而你,不过是他众多玩物中的一个罢了。”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女人瞬间僵硬的脸,继续说道:“所有被他蒙骗的情人,都以为自己是最特别的那个,以为自己能成为他最终的归宿。可你错了,他真正爱的从来只有他自己,只有他手里的权力和财富。你和我一样,都只是他权衡利益的牺牲品,是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 王夫人说到这,缓缓拿出手机,解锁屏幕后,点开了一个加密相册。 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照出眼底的冰冷与决绝。 她将手机递到女人面前,相册里是一张张不同女人与王建军拥吻的亲密照片。 有的在豪华酒店的落地窗前,有的在私人游艇上,每一张都刺眼至极。 王夫人的手指不断下滑,照片里的女人换了一个又一个,而女人的身体抖得越来越厉害,原本猩红的瞳孔逐渐失焦,脸上最后一丝血色也褪去了。 …… ------------ 第一卷 第31章 养了不止一只小鬼 “不……这不可能!他说过只爱我一个的!”女人使劲摇头,声音嘶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眼神里满是抗拒,不愿相信眼前的事实。 “不可能?”王夫人冷笑一声,死死盯住女人的眼睛,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与愤怒,“相册里还有视频,你要看吗?是不是非得让你捉奸在床,你才会死心?”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女人。 原本还在保镖手里奋力挣扎的她,此时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骨头的支撑,浑身脱了力,瘫软在冰冷的地板上。 泪痕交错的脸上,只剩下麻木与绝望,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声,像受伤的野兽在哀鸣。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女人的声音细若蚊蝇,充满了绝望。 下一秒,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趁所有人不备,一把抓起地上的匕首,就要往自己的脖子上抹去! “住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夫人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一把抓住了锋利的刀刃。冰冷的金属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瞬间顺着指尖滴落,染红了她素白的袖口,触目惊心。 可王夫人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般,死死攥着刀刃,不让女人再往前分毫。 她的目光直直盯着女人那张写满绝望的脸,语气坚定而有力:“用自己的死来惩罚他,是最懦弱、最愚蠢的报复!你死了,他只会更开心,因为再也没有人能威胁到他,他可以心安理得的,和别的女人逍遥快活!” 王夫人的举动,让女人彻底怔住了,举着刀的手停在半空中,连哭泣都忘了。 她愣愣地看着王夫人流血的手掌,又看了看她坚定的眼神,声音里满是疑惑与不解:“你……你为什么要救我?你明明该憎恨我,该盼着我死才对!是我用小鬼害你,是我想抢你的位置……” “因为我知道,你也是受害者。”王夫人缓缓松开手,丢掉匕首,任由鲜血顺着掌心往下流。 她用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轻轻拂过女人额前汗湿的头发,声音轻得像在自语,却又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们都被他骗了,都被他伤害过。该死的人,从来都不是我们,而是他!” 女人怔怔地看着王夫人,眼眶里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 她突然“哇”的一声,失声痛哭起来,像是要把所有的委屈、愤怒与绝望都哭出来。哭了许久,她才渐渐平复下来,声音沙哑地开口:“养小鬼的办法……是他教给我的。”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愣住了。 女人继续说道,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悔恨:“他说,直接对你下手太容易引人注意,只有用小鬼缠你,让你悄无声息地生病、残废,最后慢慢死去,他才能名正言顺地继承你的家产,才能把我娶进门。他还说,只要我帮他办成这件事,他就会给我一辈子花不完的钱,会永远对我好……我真是太傻了,竟然真的相信了他的鬼话!” 女人的哭诉声还在客厅里回荡,每一个字都浸满了悔恨与绝望。 苏阮阮站在一旁,看着她失魂落魄的模样,终究还是忍不住插嘴,语气里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傻子!他从头到尾都在骗你!你以为养小鬼是随便找个孩子就行?只有用至亲骨肉炼制的小鬼,才能真正吸走人的阳寿和气运,而且炼制过程极其阴毒,稍有不慎就会反噬自身!”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地上那团腐烂的婴孩尸体上,眼神变得凝重:“我之前就算过你的命格,你命中有子却早夭。我怀疑……你这个孩子,根本不是自然死亡的。” “不是自然夭折……”女人浑身一震,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瞳孔骤然放大,脸色惨白如纸。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惊恐与不敢置信,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我……我自打怀孕之后,他每天都让我喝一种褐色的汤药,说是专门给孕妇喝的安胎药,能让孩子健康出生。可我怀孕六个多月的时候,孩子就突然没了!医生说是意外流产,我一直以为是自己没照顾好……他杀了我的孩子!是他故意害死了我们的孩子!” 最后一句话,女人几乎是嘶吼出来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这一次,除了绝望,更多的是滔天的恨意。 她终于明白,王建军不仅骗了她的感情,利用她炼制小鬼,甚至连她的孩子,都是被他亲手害死的! “好了,别哭了。”王夫人轻轻搂住女人颤抖的身体,像哄孩子一般温柔地拍着她的背,“哭解决不了问题,我们要让他付出代价!” 女人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了最后一根浮木,原本空洞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一丝光亮。她颤抖的手缓缓伸出,紧紧攥住王夫人的衣袖,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 她不再挣扎,任由王夫人瘸着腿,扶着自己慢慢转身,朝着旁边的房间走去。 苏阮阮的视线从两人的背影上移开,落在地上那破碎的骨灰坛上,眉头紧紧皱起,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小骗子,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霍靳廷走到苏阮阮身边,注意到她异样的神情,沉声问道。 他很少见苏阮阮露出这样凝重的表情,连平时亮晶晶的眼睛里都布满了凝重。 “那个小鬼还活着!”苏阮阮压低声音。 苏阮阮的话,让霍靳廷的眉头瞬间拧紧。 他向来不信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可自从苏阮阮出现在他身边后,他经历的事情,桩桩件件都无法用常理解释。 他不得不承认,这个世界上,或许真的有一些他不知道的存在。 “为什么这么说?”霍靳廷犹豫了片刻,还是开口问道。 他想知道苏阮阮的判断依据,也想弄清楚,现在的情况到底有多危险。 “你看王夫人的腿。”苏阮阮指了指刚才王夫人离开的方向,“如果盛放小鬼的骨灰坛真的碎了,里面的阴邪之气就会消散,小鬼也会随之魂飞魄散,腿伤也会立刻好转。可刚才你也看到了,她的腿还是瘸的,说明那只缠在她身上的小鬼,根本没有消失,还在继续作祟!” 霍靳廷他的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被打碎的骨灰坛是假的?里面根本不是那只缠上王夫人的小鬼?” “不!”苏阮阮缓缓摇头,眼神变得更加凝重,“那个女人养了不止一只小鬼!” …… ------------ 第一卷 第32章 借刀杀人 车子驶离别墅区,夜色中的路灯在车窗上划出一道道光影。 苏阮阮靠在副驾驶座上,脑海里却翻涌着刚才的种种细节,突然转头望向霍靳廷,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如果小鬼还没死,王夫人就很危险。” “你想回去帮她?”霍靳廷用余光瞥了她一眼,声音低沉平稳。 “不!”苏阮阮摇头,“我不能涉足他人因果,否则会遭受天谴的。” 刚说到这,一股热流涌出鼻腔。 苏阮阮心知肚明,这是给王夫人开了阴阳眼的缘故。 霍靳廷看到苏阮阮鼻血流下,立刻抽出纸巾递到她的手中,动作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不要仰着头,也别塞鼻孔,按压鼻翼两侧,低头用嘴呼吸。” 苏阮阮点点头,按照霍靳廷的方法照做,很快便止住了鼻血。 “小骗子,又想到什么了?”霍靳廷看着苏阮阮眉头紧锁,轻声问道。 “王夫人有问题!”苏阮阮猛地睁开眼睛,语气斩钉截铁,眼神里满是笃定。 “为什么这么说?”霍靳廷立刻放缓了车速,侧过脸认真地望着她,等待她的下文。 “我给王夫人开的阴阳眼,权限只有两个时辰!”苏阮阮皱紧眉头,一字一句地说道,“也就是四个小时。从我们在咖啡馆见面,到后来去别墅‘捉奸’,前后加起来还不到三个小时,阴阳眼绝对还在有效期内!” 霍靳廷的瞳孔骤然一缩,瞬间明白了苏阮阮的意思:“你的意思是,她当时明明能看到自己左腿上缠着的那只小鬼,自然也能分辨出,骨灰坛里的根本不是缠着她的那只?” “没错!”苏阮阮急忙点头,语气越发沉重,“她看得一清二楚!可她从头到尾都没提过这件事,反而跟着我们一起,默认打碎的就是真正的骨灰坛。更可疑的是,我之前跟她说我因为怕鬼封掉了阴阳眼,这样一来,就算她摔碎的是假的,也没有人会戳穿她,因为除了她所有人都看不见鬼!” 霍靳廷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大脑飞速运转:“可她为什么要这么做?按常理来说,为了自己的安全,她应该第一时间找到真正的骨灰坛摔碎才对,怎么会故意砸错?而且她对那个害她的红衣女人,也太过‘大度’了。不仅救了她,还愿意帮她争取宽大处理,这根本不符合一个被伤害者的心态。” “我就是想不通这一点!”苏阮阮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那个女人用小鬼缠了她那么久,让她受尽折磨,她怎么可能轻易原谅?” 霍靳廷沉默了片刻,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冷声道:“除非她想借刀杀人。” 苏阮阮闻言怔愣了一下,急忙将身体转向霍靳廷:“什么意思?” 霍靳廷目不斜视地望向前方,路灯的光影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流动,神情淡然却字字诛心,“按照你之前说的,王夫人找你开阴阳眼是临时决定,去别墅捉奸更是因为发现丈夫踪迹后的‘突发之举’,可你仔细想想,哪个女人会把丈夫出轨的证据,从亲密照片到视频录像,全都整整齐齐存在手机里,还随身携带?这根本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准备。” 他说到这,刻意停顿了一下,留给苏阮阮消化的时间,才继续道:“更何况,你说过王夫人有阴阳眼,能清楚看到缠着自己的小鬼长什么样,自然也能分辨出骨灰坛里的不是同一只。但她偏偏没碰真正藏着小鬼的坛子,反而对害自己的红衣女人异常大度……救她、安抚她、甚至承诺帮她争取宽大处理,你以为这是心软?不过是想要策反那个女人。” 霍靳廷的声音低沉而清晰,每一个字都像锤子般敲在苏阮阮心上:“那个女人手里有小鬼,还对王建军恨之入骨。王夫人策反她,就是想借她的手、借小鬼的邪力除掉丈夫。这样她自己能全身而退,既不必脏了自己的手,又能顺理成章继承全部家产,彻底摆脱这场联姻的束缚。” 这番话像一道闪电,瞬间劈开了苏阮阮的疑惑。 她回想当时王夫人抱着女人、轻声安抚的模样,那温柔的语气、怜悯的眼神,原来全都是演的! 从打碎假骨灰坛到“救赎”仇人,每一步都是精心算计,步步为营,将所有人都玩弄于股掌之间。 “所以……慈善宴会上,她故意让我发现她被小鬼缠身,那场交锋也根本不是意外,是她精心策划的?” 苏阮阮猛地拍了下大腿,声音里满是不可置信。 她终于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掉进了王夫人的陷阱。 对方很有可能早就知道她能感应阴物,故意让她发现异常,再顺理成章地让她帮忙找养小鬼的人,最后借刀杀人,完成自己的复仇计划。 “很有可能。”霍靳廷侧过头,轻轻点头,“她需要一个‘外力’帮她找到养小鬼的人,也需要一个‘见证者’证明自己的‘受害者’身份,而你,恰好就是那个最合适的人选。既能帮她解决麻烦,又看起来没什么心机,容易被掌控。” “我的天哪!”苏阮阮使劲挠了挠头发,懊恼地皱起脸,“王夫人的心机也太重了吧!这一环扣一环的,比我师傅教的风水局还复杂!我居然到现在才看出来,真是太笨了!” “你才知道?”霍靳廷伸出手,轻轻敲了敲苏阮阮的脑门,力道不重,像在提醒又像在安抚,“以后跟这些豪门打交道,多留个心眼。别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到时候被人卖了,说不定还在帮人家数钱。” 苏阮阮捂着脑门,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可脸颊却忍不住微微发烫。 霍靳廷说得没错,她确实太容易相信别人了,尤其是看起来柔弱又可怜的人。 可转念一想,她又立刻骄傲地昂起下巴,像只不服输的小孔雀:“我才不怕!我可是史上最年轻的黄袍道士!能掐会算,通晓阴阳!下次再遇到这种事,我肯定一眼就能看穿!” “好好好,你最厉害。”霍靳廷有些无奈地附和着,语气里却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 他看着苏阮阮因为生气而微微鼓起的腮帮子,像只气鼓鼓的小仓鼠,眉眼间的冷峻也柔和了几分。 苏阮阮听到他的笑声,又瞪了他一眼,却没再反驳。 其实她心里清楚,这次要不是霍靳廷提醒,她恐怕还被蒙在鼓里。 这个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资本家,关键时刻倒是比她清醒得多。 霍靳廷将视线重新挪回前方,嘴角的弧度却依旧微微上扬。 车子继续在夜色中行驶,朝着霍家别墅的方向而去。 …… ------------ 第一卷 第33章 支票你随便填,离开靳廷哥哥 当车子已经驶入了霍家所在的别墅区,离主宅越来越近的时候,霍靳廷脸上的笑意迅速收了回去。 按照霍家的惯例,洛清姿作为世交的女儿,这次回国,老爷子必定会举办一场热闹的接风宴。 一想到要在宴会上面对洛清姿那张故作清纯、实则处处透着算计的脸,还要应付她时不时的“靳廷哥哥”撒娇,霍靳廷的太阳穴就突突直跳,心里一阵烦躁。 他甚至开始犹豫,要不要让苏阮阮先去外面的酒店住一晚,避避今晚的风头。 可还没等他想好说辞,手机就突然响了起来,屏幕上跳动着“爷爷”两个字。霍靳廷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语气尽量放平缓:“爷爷。” “靳廷,今晚清姿那丫头的接风宴,记得带阮阮一起回来。”老爷子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沉稳有力,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霍靳廷眉心猛地一紧,正要开口推拒,他不想让苏阮阮在宴上被洛清姿针对。 可话还没说出口,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忙音,老爷子已然挂断了电话。 霍靳廷握着手机,脸色沉了下来。 老爷子的脾气他比谁都清楚,向来说一不二,谁也不能忤逆。 霍靳廷的心情越发沉重。 如果今晚带苏阮阮去接风宴,以老爷子的心思,恐怕会当场戳破他们结婚的事,彻底断了洛清姿的念想。 可洛清姿的性子他太了解了,占有欲极强,又爱装可怜博同情,一旦得知他和苏阮阮已经结婚的真相,必定会在宴会上闹出幺蛾子。 “你干嘛呢?”就在霍靳廷焦灼万分之际,苏阮阮忽然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这都围着霍家别墅转第三圈了,你是不认路了,还是不想让我进霍家的门啊?” 苏阮阮望着霍靳廷紧绷的侧脸,心里暗自腹诽……这家伙该不会是后悔带她回来了吧? “闭嘴!”霍靳廷被她戳中心事,语气不由得冷了几分,指尖在方向盘上快速轻轻敲打,试图遮掩内心的不安。 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苏阮阮解释今晚的局面,怕她觉得自己是故意把她推到风口浪尖。 苏阮阮嗤笑一声,也不跟他计较,正要开口嘲讽他“做贼心虚”,就见霍靳廷猛地踩下油门,车子不再绕圈,径直朝着霍家主宅的大门驶去。 厚重的雕花铁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灯火通明的庭院。 车子沿着铺着鹅卵石的小路行驶,最终停稳在主楼前的花岗岩台阶下。 车门刚打开,就听到大厅里传来热闹的喧哗声,夹杂着女人的笑声和寒暄声。 此时的大厅里早已聚集了不少人,而人群的中心,正是今晚的主角洛清姿。 她穿着一袭白色的纱裙,裙摆上缀着细碎的珍珠,长发挽成精致的发髻,颈间戴着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整个人看起来宛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 她正笑靥如花地站在那里,接受着众人的恭维,时不时还会露出一抹羞涩的笑容,显得格外楚楚动人。 “清姿啊,你这几年在国外真是没白待,越来越漂亮了,气质也越来越好!”霍曼丽亲昵地握住洛清姿的手,眼神里满是赞许和满意,仿佛在看自家儿媳,“你说说,谁要是能娶到你这么好的姑娘,真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洛清姿被夸得脸颊微红,羞涩地低下头,声音柔柔弱弱:“曼丽姑姑,您过奖了。” 霍曼丽越看越满意,拉过一旁站着的霍宝玉,用胳膊肘轻轻戳了戳他,笑着说:“宝玉啊,你跟清姿也好多年没见了吧?赶紧跟清姿多亲近亲近,聊聊国外的新鲜事,别总站在这儿当木头。” 在霍曼丽眼里,洛清姿出身名门,模样出众,性子又温柔,无疑是儿媳妇的最佳人选。 谁都知道,以前的洛清姿眼里只有霍靳廷,对霍宝玉向来是不屑一顾,连多余的眼神都懒得给。 可如今霍靳廷结婚了,在霍曼丽看来,自己儿子的机会终于来了。 不愧是母子,霍曼丽一个眼神递过去,霍宝玉立刻心领神会。 他端起桌上的香槟杯,整理了一下西装领口,故作潇洒地走到洛清姿跟前,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安慰”:“清姿妹妹,我敬你一杯。虽然我大哥他结婚了,但你这么优秀,值得更好的人,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洛清姿脸上的笑容顷刻间凝固,原本柔和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攥着高脚杯的手指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她像是没听清一样,死死盯住霍宝玉,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你刚刚说什么?” 霍宝玉和霍曼丽交换了一个眼神,心里都有些得意。 看来洛清姿还不知道霍靳廷结婚的事,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让她彻底断了对霍靳廷的念想,转而来考虑自己儿子。 霍宝玉清了清嗓子,试探性地开口:“清姿妹妹,你该不会……还不知道霍靳廷结婚的事吧?他和那个叫苏阮阮的女人,早就领了证了。” “轰”的一声,这句话像惊雷一样炸在洛清姿耳边。 她猛然一个趔趄,手里的高脚杯“哐当”一声摔落在地,水晶碎片四溅,猩红的红酒在光洁的地板上蔓延开来,像一滩刺眼的血。 玻璃碎裂的脆响在喧闹的大厅里骤然炸开,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洛清姿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眼神空洞地望着地面,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靳廷哥哥那么爱我,怎么会……怎么会结婚?你们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 眼见情况有些不对劲,洛清姿的情绪已经濒临崩溃,霍宝玉心里咯噔一下。 之前前女友假孕的事让老爷子狠狠训了他们一顿,要是这次再把洛清姿气晕,老爷子怕是要扒了他一层皮! 霍宝玉急忙上前,趁洛清姿站立不稳之际,拦腰将她抱起来,快步走到沙发边放下,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一边紧张地说:“清姿妹妹,你别激动!大哥肯定是一时糊涂,被那个女人骗了!他心里最爱的人,还是你啊!” 说着,他使劲给母亲霍曼丽使眼色,让她赶紧过来打圆场。 霍曼丽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扶住洛清姿的肩膀,眼神快速转了一圈,立刻将矛头指向了还没走进大厅的苏阮阮:“清姿啊,你可别激动,气坏了身子不值得!都怪苏阮阮那个狐狸精!没错,全都是她的错!要不是她趁你不在国外,耍尽手段爬上靳廷的床,怎么可能有机会嫁进我们霍家?靳廷肯定是被她迷惑了!” “对对对!”霍宝玉连忙附和,脑子飞速运转,随口编造着谎言,“大哥就是把她当替身!你看苏阮阮的眉眼,跟你是不是有几分相像?大哥肯定是因为太想你了,才会一时糊涂跟她结婚的!等他反应过来,肯定会跟那个女人离婚,回到你身边的!” 霍宝玉本是信口胡编的话,可越说越觉得有道理,连自己都有几分信服了。 他仔细回忆了一下第一次见到苏阮阮的场景,确实觉得苏阮阮的眉眼间,和洛清姿有那么几分相似,当初他还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就在霍曼丽母子一唱一和,试图将所有责任都推给苏阮阮的时候,苏阮阮正好缓步走入了大厅。 她刚才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还不知道大厅里已经闹得天翻地覆,满脑子都是霍家宴会上的精致甜点。 一进大厅,她的目光就直接锁定了甜品区的草莓小蛋糕,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完全没注意到众人异样的目光。 苏阮阮拿起一块草莓小蛋糕,正要放进嘴里,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下意识地回头,就看到洛清姿正挣扎着从沙发上站起来,眼眶通红,眼泪悬在长长的睫毛上,要掉不掉,模样楚楚可怜,让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疼。 洛清姿死死地盯着苏阮阮,声音带着哭腔,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你真的跟靳廷哥哥……结婚了?” 苏阮阮手里的小蛋糕猛地一颤,差点掉在地上。她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婚讯还是曝光了! 她还没想好该怎么解释,才能在不惹怒这位“白月光”的前提下,保住霍太太这份“高薪工作”。 可还没等苏阮阮开口,洛清姿就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一张空白支票和一支钢笔,快步走到苏阮阮面前“支票你随便填,离开靳廷哥哥!” …… ------------ 第一卷 第34章 纯栽赃 苏阮阮的目光死死盯住洛清姿手中的空白支票,原本平静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 随即又像是想掩饰什么似的,迅速低下头。 可她那剧烈颤抖的肩膀,还有攥着裙摆、几乎要把布料捏变形的手指,还是彻底出卖了她的情绪。 来了! 终于来了! 苏阮阮在心里疯狂呐喊……小说里最经典的“支票甩人”名场面,今天居然轮到她了! 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每次看到男主的母亲或未婚妻拿着支票让女主离开,女主都一脸清高地拒绝,还义正言辞地说“爱情不能用金钱衡量”,她都会对着屏幕翻个大大的白眼。 不能衡量? 那是你傻! 换做是她,早就一把抢过支票了! 傻子才会拒绝送上门的金钱诱惑好吗? 苏阮阮的手几乎不受控制地微微抬起,指尖都快要碰到那张薄薄的支票了。 她在心里飞快地盘算着:填多少呢? 不然……填满?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苏阮阮的心脏就“砰砰”狂跳,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站在对面的洛清姿看到苏阮阮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的模样,嘴角忍不住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心中涌上一股胜券在握的快意。 她还以为苏阮阮有多硬气,原来不过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这点羞辱就受不了了,还想跟她抢靳廷哥哥? 简直是痴心妄想! 洛清姿微微扬起下巴,眼神里满是轻蔑,正准备欣赏苏阮阮崩溃痛哭、然后狼狈地接过支票离开的丑态时,眼前的苏阮阮突然动了。 只见苏阮阮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抬起头,一把夺过洛清姿手中的支票和钢笔,动作快得让洛清姿都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她低下头,笔尖在支票上“唰唰”快速滑动,只听钢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大厅里格外清晰。 洛清姿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的支票被抢了,正要开口怒斥,苏阮阮已经抬起头,将填好的支票递到她面前,手还在微微发抖。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兴奋到极致。 苏阮阮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声音清亮,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雀跃:“签名吧!洛小姐,签完字,我立马从你和霍靳廷眼前消失,保证以后再也不出现!” 洛清姿皱着眉,不耐烦地低头看向支票上的金额,可看清那串数字的瞬间,她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瞳孔骤然放大,像是见了鬼一样。 支票上的金额栏里,密密麻麻地写满了“9”,一个接一个,没有丝毫空隙。 洛清姿的手指颤抖着数了起来:“1、2、3、4、5……17!” 整整十七个 9! 洛清姿倒吸一口凉气,浑身控制不住地哆嗦起来。 十七个 9,那可是亿亿元! 别说是她,就算是整个洛家倾尽三代积累的财富,也拿不出这么多钱! 这个苏阮阮,居然敢狮子大开口,要这么多钱! 大厅里的其他人也纷纷凑过来看热闹,当看清支票上的数字时,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议论声瞬间炸开: “我的天!十七个 9?这也太敢要了吧!” “洛家虽然有钱,可也拿不出这么多啊!这苏阮阮是故意的吧?” “我看不像,你看她那样子,好像是真的想要这么多钱!” 站在人群外的霍靳廷看着眼前这荒诞的一幕,太阳穴又开始突突直跳。 刚才看到洛清姿拿出支票羞辱苏阮阮的时候,他还准备上前制止,维护苏阮阮的尊严,可眼下这局面,却让他一时怔在原地,哭笑不得。 他算是看明白了,苏阮阮这个小骗子,根本就没把洛清姿的羞辱放在心上,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从洛清姿手里“捞钱”。 洛清姿敢随便开空白支票,苏阮阮就敢填下天文数字,这两个女人,真是一个敢给,一个敢填! 霍靳廷靠在墙边,双手抱胸,眼神里带着一丝玩味,索性站在一旁看戏。 他倒要看看,洛清姿拿不出钱,要如何收场。 洛清姿死死地盯着支票上的数字,手指颤抖得越来越厉害,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她原本以为苏阮阮最多填个几百万、几千万,可她万万没想到,苏阮阮居然会填这么一个天文数字,这根本就是故意让她难堪! “你这个贪财的女人!果然是为了钱才接近靳廷哥哥的!”洛清姿被苏阮阮的天价支票逼得无路可退,急中生智,突然抓起那张写满“9”的支票,双手用力一撕,“唰唰”几声,支票便被撕得粉碎,纸屑纷飞落在地上。 撕完支票,洛清姿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她反应快,既保住了面子,又能抹黑苏阮阮,简直一举两得。 可苏阮阮看着那些纷飞的纸屑,像是看到了无数张钞票在眼前破碎,猛地用力捂住了胸口,眉头皱成一团,脸色瞬间垮了下来,仿佛被撕碎的不是支票,而是她那颗贪财的小心脏。 到嘴的鸭子飞了! 还是亿亿元的鸭子! 苏阮阮心疼得直抽气,抬眼望向洛清姿,语气里满是控诉:“洛小姐,你是不是没钱玩不起?玩不起就别学人家开空白支票啊!撕支票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签字给钱啊!” “我才没有没钱!”洛清姿下意识地反驳,可话刚说出口,就瞥见隐在人群后面的霍靳廷,顿时心生一计。 她猛地从手包里又撕下一张空白支票,装作要递给苏阮阮的样子,嘴里还委屈地说道:“好!为了靳廷哥哥,哪怕倾家荡产,我也甘之如饴!这张支票,你重新填,只要你离开他……” 话音未落,洛清姿的脚下像是突然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猛地向前倾倒,“噗通”一声,结结实实地摔在光洁的地板上,裙摆散开,头发也乱了几分,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这猝不及防的一幕,让在场的人瞬间哗然,原本低声交谈的宾客都停下了动作,纷纷看向这边,眼神里满是惊愕与八卦。 洛清姿趴在地上,没有立刻起身,而是缓缓抬起头,眼眶通红,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滚落下来,楚楚可怜地望向苏阮阮,声音哽咽得不成样子:“姐姐,你……你为什么要推我?” …… ------------ 第一卷 第35章 一个巴掌它响不响 苏阮阮站在原地,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足足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 她用力合上嘴,小脸涨得通红,激动地挥舞着双手比划起来:“洛小姐,你纯栽赃啊?” 苏阮阮往前迈了两步,指着自己和洛清姿之间的距离,语气越发激动:“你看看!我们俩之间至少隔了两米远,手都够不到,要怎么推你?还有! 25岁的你是怎么好意思叫19岁的为姐姐的?” 苏阮阮之前幻想过无数次与洛清姿的大型撕逼场面……要么是比拼气场,要么是互揭老底,甚至是撸起袖子直接干,可她万万没想到,会以这样“降智”的方式上演。 平地摔+栽赃,这戏码也太拙劣了吧! 洛清姿被苏阮阮怼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可很快就掩了过去。 她咬着嘴唇,肩膀微微颤抖,哭得更凶了:“你……你怎么可以颠倒黑白?刚刚明明就是你推了我!在场这么多人,说不定都看到了!” 她说着,泪水涟涟地望向霍宝玉,眼神里满是求助与委屈。 她太了解霍宝玉了,这个光长个子不长脑子的蠢货,最受不得美人落泪,只要她装得够可怜,霍宝玉肯定会站出来帮她。 果然,霍宝玉见洛清姿哭得梨花带雨,心疼得不行,立刻冲上前,小心翼翼地扶起洛清姿,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苏阮阮一眼,语气愤怒:“就是你推的!我亲眼看到的!清姿妹妹心地善良,温柔大方,怎么可能会诬陷人?肯定是你嫉妒清姿妹妹,故意推她,还想倒打一耙!” 苏阮阮看着霍宝玉这副无脑维护的模样,气得差点笑出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请问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推的?” 霍宝玉被怼得语塞,急得满脸通红,下意识地脱口而出,“我的左眼、右眼,还有屁眼都看到你推的!” 苏阮阮被霍宝玉那句“屁眼都看到了”,气的险些原地爆炸。 正想撸起袖子冲上去干,就见霍靳廷终于从人群后缓步走出,周身自带强大气场,瞬间让喧闹的大厅安静了几分。 洛清姿眼角余光瞥见霍靳廷,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挣脱霍宝玉的搀扶,故意晃了晃身子,装作弱柳扶风般,颤颤巍巍地朝着霍靳廷走去,声音柔弱得像随时会断气:“靳廷哥哥,我……我真的没有撒谎,是苏阮阮她推我……” 话还没说完,洛清姿便猛地翻了个白眼,身体一软,直挺挺地朝着霍靳廷面前倒去。 她早就盘算好了,霍靳廷念及旧情,肯定会顺势将她接住,说不定还会像电视剧里那样拦腰抱起,上演一场“英雄救美”,到时候所有人都会觉得霍靳廷心疼她,苏阮阮自然就成了众矢之的。 可她千算万算,没算到霍靳廷的反应。 只见霍靳廷脚步微微一侧,精准地避开了她倒下的方向,连眼神都没给她一个。洛清姿预想中的温暖怀抱没有出现,取而代之的是“噗通”一声闷响。 她结结实实地摔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额头重重磕在地上,痛得她眼前发黑,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精心打理的长发散乱在地,脸上的精致妆容也花了大半,粉底混着眼泪在脸颊上划出一道道痕迹,看起来狼狈又滑稽。 洛清姿咬着牙不敢动弹,她要是现在起来,所有人都会知道她在装晕,之前的委屈戏码就全白演了。 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装,哪怕额头传来阵阵剧痛,后背也因为躺在冰冷的地上而泛起寒意。 “清姿妹妹!”霍宝玉见状,惊呼着就要冲上前扶她,却被霍靳廷抬手制止。 霍靳廷俯身,故作严肃地检查了一下洛清姿的“状况”,声音低沉而郑重:“千万不能挪动病人,万一她有颅内损伤或者骨折,随意搬动会造成二次伤害。” 他说到这,目光冷峻地扫过全场,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都愣在那里干嘛?赶紧打急救电话!” 众人被霍靳廷的气场震慑,纷纷如梦初醒,掏出手机开始拨打急救电话,一时间,大厅里满是“您好,请问是 120吗?”的声音。 霍靳廷也跟着掏出手机,装作要拨打电话的样子,指尖在屏幕上随意点着,嘴角却悄悄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他早就料到会这样,这么多人同时拨打急救电话,不占线才怪! 而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让洛清姿在冰冷的地上多躺一会儿,才能让她尝尝装晕的代价。 更何况,在刚才那场闹剧上演时,他已经悄悄给助理阿烬发了消息,让他关掉了大厅的地暖。 现在大理石地面的温度低得刺骨,他倒要看看,洛清姿能装到什么时候。 不过,身为霍家的家主,他必须在众人面前维持应有的体面与公正,不能让人看出他在故意针对洛清姿。 想到这,霍靳廷收起嘴角的笑意,故意板起脸,转头望向正跟着众人拨打电话的苏阮阮,语气严肃:“苏阮阮,洛清姿说你推了她,我想听你的解释。” 正对着手机“嘟嘟”忙音皱眉的苏阮阮突然被点到名,猛地抬起头,手指着自己的鼻子,一脸难以置信。 解释什么? 霍靳廷是怀疑他吗? 眼盲心瞎的人是怎么能当得上霍氏总裁的? 世袭制吗? “这么大的霍家没按监控吗?”苏阮阮理直气壮地大声询问。 对于苏阮阮的反应,霍靳廷十分满意。 这个小骗子终于学会用脑子了! 他日理万机,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她,只能让她自己学会应对。 “当然有!来人,调监控!”霍靳廷沉声下令。 话音刚落,早就守在一旁的助理阿昼立刻上前,将一个准备好的 U盘恭敬地递到霍靳廷面前,低声道:“霍爷,大厅的监控录像都在这里了,随时可以播放。” 洛清姿躺在冰冷的大理石地上,刺骨的寒意透过薄薄的裙摆渗进皮肤,让她浑身控制不住地发抖,脸色早已没了血色,泛着一层青灰。 她深吸一口气,故意放缓动作,装作刚刚从昏迷中清醒的样子,虚弱地撑着地面,一点点从地上爬起来。长发散乱地贴在脸颊上,混着未干的泪痕,看起来格外可怜。 “算了吧……”洛清姿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鼻音,抬手擦了擦眼泪,一副“大度退让”的模样,“这件事我不追究了。为了靳廷哥哥的家庭和睦,就当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吧,阮阮妹妹也不是故意的。” 她说着,掩面啜泣起来,肩膀微微颤抖,那楚楚可怜的模样,瞬间激起了霍宝玉的保护欲。 霍宝玉见状,立刻冲上前一把扶起洛清姿,恶狠狠地瞪着苏阮阮,语气愤怒得几乎要喷火:“凭什么算了?清姿妹妹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件事必须追究到底!苏阮阮把你推得这么惨,怎么能就这么算了?清姿妹妹,你放心,我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这个监控不仅得调出来,还得投屏给所有人看,让大家都看看她的真面目!” 洛清姿心里咯噔一下,脸上却还要维持着柔弱的表情,虚弱地拉住霍宝玉的衣袖,声音哽咽:“宝玉哥哥,别这样……得饶人处且饶人!我受点委屈没什么,只求靳廷哥哥能过得快乐,他们夫妻和睦就好。” 她表面上劝着霍宝玉,心里却早已把他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这个猪队友! 她好不容易想找个台阶下,他倒好,非要把监控调出来,这不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 洛清姿暗自咬牙,她可是圈子里公认的“白月光”,温柔善良、知书达理是她的标签,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毁了自己苦心营造的形象? 要是监控真的播放出来,她装晕、栽赃的事就会人尽皆知,到时候她就彻底成了笑话! “不行!”霍宝玉却像是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突然挥着拳头大声喊道,“我们必须还清姿妹妹一个公道!不能让她白白受委屈!苏阮阮这个恶毒女人,必须让她给清姿妹妹道歉!” 霍曼丽站在一旁,见儿子说得言之凿凿,还以为他是真的亲眼看到苏阮阮推了洛清姿,心里的火气也瞬间上来了。 之前苏阮阮让她在众人面前丢尽了脸,这次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整治她! 她立刻煽动着周围的人:“宝玉说得对!清姿这么善良,怎么可能撒谎?肯定是这女人推了她,还想倒打一耙!今天必须把监控调出来,让大家评评理,不能让我们霍家的客人受了委屈!” 周围的人也跟着附和起来,有人是想看热闹,有人是碍于霍曼丽的面子,一时间,大厅里满是“调监控”“讨公道”的声音。 苏阮阮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一群颠倒黑白的人,气得浑身发抖,拳头紧紧攥着,指节泛白。 霍靳廷眸色深沉,看着眼前的闹剧,指尖轻轻叩击了桌面三下。 一直守在旁边的阿昼立刻心领神会,拿起 U盘快步走到主控台前,将 U盘插入主机。 “滴”的一声,U盘成功读取。 三秒后,大厅前方的大屏幕闪烁了一下,监控画面清晰地播放出来。 画面里,洛清姿故意晃了晃身子,接着便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全程苏阮阮都站在两米开外,连她的衣角都没碰到一下。 画面最后定格在洛清姿踉跄扑倒的瞬间,原本喧闹的大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屏幕上,又缓缓转向脸色煞白的洛清姿。 霍靳廷站起身,冷冷的目光扫过洛清姿,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气场,不怒自威:“洛小姐,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洛清姿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色惨白得像纸一样,身体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霍宝玉这个愣头青突然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大声嘶吼起来:“那又怎样?一个巴掌拍不响!为什么清姿妹妹不诬陷别人,却只诬陷她苏阮阮?” 不等霍宝玉把话说完,苏阮阮便一把薅住他的衣领左右开弓。 “响不响?响不响?”苏阮阮一边抽一边吼,“你告诉我一个巴掌它到底响不响?” …… ------------ 第一卷 第36章 做团宠的感觉真好 霍宝玉被苏阮阮两巴掌打得踉跄后退,左右脸颊迅速浮现出鲜红的掌印。 他整个人呆立当场,眼神涣散,显然是被打懵了,连疼痛都忘了反应。 霍曼丽见状,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声尖叫起来: “简直反了天了!苏阮阮,你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她歇斯底里地朝着苏阮阮冲过去,双手挥舞着,一副要撕人的模样。 可还没等她靠近苏阮阮,阿昼就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稳稳地拦在半路,双臂交叉,将霍曼丽挡得严严实实。 霍曼丽用力推搡着阿昼,却怎么也推不动,只能气得浑身发抖,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 “姑姑,住手。” 霍靳廷冷冷开口,声音如寒冬的寒冰般刺骨,瞬间让霍曼丽的骂声戛然而止。 他走到苏阮阮身边,将她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盯着霍曼丽,语气里满是警告: “是霍宝玉颠倒黑白、公然挑衅在先,我的妻子只是正当防卫。您该庆幸她愿意私了,没有深究。若是闹到警察局,这种造谣诽谤、公然挑衅他人的行为,已经足够承担刑事责任。到时候,就算是我这个侄子,也帮不了您和宝玉。” 霍曼丽僵在原地,嘴唇颤抖得不成样子,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霍靳廷竟然会为了苏阮阮,这么不给她这个亲姑姑面子! “霍靳廷,我可是你的亲姑姑!你怎么能帮着一个外人,这么欺负我?” “亲姑姑那又怎样?”霍靳廷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霍靳廷向来帮理不帮亲!更何况,论亲疏远近,我的妻子,自然该排在第一位。” 霍靳廷的这番话像一道暖流,瞬间涌入苏阮阮的心里,刚才积压的怒火被浇熄大半。 她愣愣地看着霍靳廷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她没有想到这个“万恶的资本家”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维护她,还说得这么掷地有声。 被人当众坚定维护的感觉,真特么太棒了! 苏阮阮悄悄攥紧了手心,心里对霍靳廷的印象,悄然发生了一丝改变。 “说得好!不愧是我霍振业的孙子!” 就在众人被霍靳廷的这番言论震惊得鸦雀无声时,楼梯上传来霍老爷子威严的声音。 只见霍老爷子在霍宝珠的搀扶下,缓缓走下了楼梯,身上穿着一身深色唐装,精神矍铄,眼神锐利如鹰。 大厅里的这场闹剧,老爷子其实一直通过监控尽收眼底。 他没有过早插手,一是想看看霍靳廷对苏阮阮的真实态度,二是想看看苏阮阮自己的应对能力。 如今看来,霍靳廷的维护让他满意,苏阮阮的泼辣反击也没让他失望。 这样的性子,才能在霍家站稳脚跟,也才能镇得住他孙子体内的阴煞之气。 维护苏阮阮,其实就是在救霍靳廷。 老爷子目光如炬,扫过全场神色各异的宾客,最后落在了霍曼丽的脸上,语气严厉: “慈母多败儿!霍宝玉都这么大了,连最基本的是非黑白都分不清,不分青红皂白就帮着外人诬陷自己的大嫂,你这个当妈的是怎么教的?难道是生他的时候,把脑子落肚子里了?” “爸,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心疼宝玉了……”霍曼丽低着头,整张脸涨得通红,像煮熟的虾子,却不敢反驳老爷子一句话。 在霍家,老爷子的话就是圣旨,没人敢违抗。 老爷子冷哼一声,不再看她,转身看向还愣在原地的霍宝玉,眼神瞬间变得更加严厉: “还有你这个孽障!苏阮阮是我霍家长孙媳妇,是明媒正娶的霍家少奶奶,更是你的大嫂!你当众污蔑她、挑衅她,不仅是以下犯上,更是在挑战霍家的家规与尊严!今日若不加以家法处置,我霍家的颜面何存?以后还有谁会把霍家的规矩放在眼里?” 他顿了顿,厉声下令:“来人,家法伺候!” 话音刚落,两名穿着黑衣的保镖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按住霍宝玉的胳膊,将他死死按住。 管家则双手捧着一根通体黝黑、雕刻着复杂花纹的紫檀家法棍,快步走了过来,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待老爷子的进一步指示。 霍宝玉这才彻底慌了神,一看到那根家法棍,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连连磕头: “外公,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诬陷大嫂,不该帮着洛清姿说话,求您饶了我这一次吧!我再也不敢了!” 他一边磕头,一边求饶,额头很快就磕得通红,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狼狈不堪,哪里还有半点豪门少爷的样子。 霍宝玉自小就调皮捣蛋,是霍家小辈里挨家法最多的那个。 小时候偷摘老爷子的名贵盆栽、把霍宝珠的玩偶扔进水池,每次闯祸都会被按在大厅里上家法,紫檀棍落下时力道十足,总能把他打得皮开肉绽,大半个月都起不来床。 所以此刻一看到管家手里那根通体黝黑、刻着家族纹路的紫檀家法棍,霍宝玉的身体就下意识地哆嗦起来,后背仿佛已经感受到了熟悉的剧痛。 “爸,宝玉他只是个孩子呀!”霍曼丽见状,急忙冲上前挡在霍宝玉面前,双手张开护着儿子,声音发颤,“他就是一时糊涂,您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孩子?”霍老爷子冷笑一声,眼神锐利如刀,扫过霍曼丽惨白的脸,“谁家孩子二十八岁?一把年纪还分不清是非黑白,帮着外人欺负自家人!再敢拦着,连你一起打!” 此言一出,霍曼丽的身体瞬间僵住,脸上的血色褪得一干二净。 她太清楚老爷子的脾气了,说一不二,真要是惹急了,家法可不会因为她是女儿就手下留情。 自己这把身子骨,哪里经得起这顿打? 权衡之下,霍曼丽只能咬着牙,麻溜地往后退了两步,把霍宝玉孤零零地留在原地。 比起自己受苦,还是牺牲这个“好大儿”更划算。 霍宝玉见母亲都弃他而去,哀求老爷子又毫无用处,眼珠一转,立马转向站在一旁的霍靳廷,膝盖在地上蹭着往前挪了两步,哭得涕泪横流: 大哥,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诬陷大嫂,不该帮着洛清姿说话,更不该以下犯上!求求你,帮我求求情,原谅我这一次吧!” 霍靳廷俯视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霍宝玉,脸上毫无波澜,眼神里甚至没有一丝怜悯。 霍宝玉从小就被霍曼丽惯得嚣张跋扈,在霍家横行霸道,这次让他受点教训,才能真正长记性。 “够了,我心疼他!”就在霍宝玉的哀求声快要淹没在大厅的寂静里时,洛清姿突然像圣母附体一般,从人群后冲了出来,挡在霍宝玉的身前。“都是我的错!你们放过宝玉哥哥吧,要罚就罚我一个人,怎么罚我都愿意!” 她说着,身体突然摇摇晃晃起来,手捂着额头,眼睛慢慢闭上,又想故技重施,佯装晕倒博同情。 “够了!”霍老爷子冷声打断,眉头拧成一团,语气里满是不耐,“在我霍家的地盘上,诬陷我霍家的孙媳妇,真当我霍振业没有脾气吗?今日给你接风,是看在洛家与霍家世代世交的情分上!若是再敢胡搅蛮缠,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洛清姿的身体瞬间僵住,原本要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尖微微发颤。 “可是我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我爱靳廷哥哥啊!”洛清姿不死心,眼泪又涌了上来,转头望向霍靳廷,声音哽咽,“要不是因为太爱靳廷哥哥,我又怎么会如此方寸大乱,做出糊涂事?靳廷哥哥,你最了解我了,靳廷哥哥帮我说说话呀,告诉大家我不是故意的!” “哥哥哥,哥什么哥?你是母鸡要下蛋,咯咯叫个不停吗?”霍宝珠早就看洛清姿不顺眼了,此刻忍不住站出来呛声,“我大嫂只有苏阮阮一个,某些人别在这里自我感动了!我哥要是真喜欢你,早就跟你在一起了,还轮得到你在这里装可怜?” “宝珠说得没错!”霍老爷子威严地接过话茬,目光扫过全场,声音掷地有声,“今天我把话撂在这里,我宁愿舍弃霍靳廷这个嫡孙子,也不会不要苏阮阮这个孙媳妇!谁要是再敢对她不敬,就是跟我霍振业作对!” 全场瞬间鸦雀无声,连掉根针都能听得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苏阮阮身上。 有羡慕,有震惊,也有敬畏。 苏阮阮站在原地,心脏“砰砰”狂跳,快得快要冲出胸腔。 从霍靳廷当众维护她,到老爷子为她撑腰,再到霍宝珠帮她怼洛清姿,这突如其来的“团宠”待遇,让她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简直是太爽了! 一旁的霍靳廷将苏阮阮眼底的得意尽收眼底,忍不住凑过去,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低声调侃:“小骗子,收着点,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哪有!”苏阮阮口上反驳,可嘴角的笑意却怎么也压不住,比 AK的枪口还难压。 霍靳廷轻笑着收回视线,眸底的宠溺几乎要溢出来。 两人之间的暧昧互动,被洛清姿看得一清二楚。 她站在原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心里早已被嫉妒啃噬得千疮百孔。 凭什么? 凭什么一个来历不明的苏阮阮,能得到霍靳廷的维护,能让霍老爷子如此看重,还能让霍宝珠处处维护? 她不甘心! 只要苏阮阮不存在了,霍靳廷就一定会回到她身边,霍家的孙媳妇之位也只能是她的! 想到这里,洛清姿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阴狠的弧度,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她缓缓低下头,掩去眸中的恶意,再次抬起头时,又恢复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霍爷爷,我知道错了,我不该在这里闹事。我……我还是先走吧,免得再给大家添麻烦。” 说完,她不等众人回应,便转身快步走出大厅。 …… ------------ 第一卷 第37章 鬼打墙 第二天清晨,苏阮阮元气满满地从床上醒来。 昨晚的接风宴虽然闹得不欢而散,但她的心情丝毫未受影响,毕竟挨打的是霍宝玉那个不分青红皂白的蠢货,跟她可没半点关系。 回想起昨晚家法棍落在霍宝玉屁股上的闷响,苏阮阮忍不住龇牙咧嘴地模仿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嘴角还带着幸灾乐祸的笑意。 那一棍棍打下去,听得她都觉得解气,总算让霍宝玉那个蠢货知道,乱说话是要付出代价的。 洗漱完毕,苏阮阮哼着小曲下了楼。 刚走到餐厅门口,就看到霍靳廷和霍宝珠已经坐在餐桌前了。 长长的餐桌上,摆满了精致的早餐。 “大嫂,你可算下来了!快来吃早餐,再晚一点就凉了!”看到苏阮阮,霍宝珠立刻放下手里的叉子,兴奋地朝她挥手,脸上满是笑意。 苏阮阮笑着应了一声,脚步轻快地走到餐桌前坐下,拿起一片吐司就往嘴里塞,含糊不清地说:“早啊,霍总,宝珠。” 霍靳廷放下手中的财经报纸,脸上保持着惯有的冷淡:“快点吃吧,吃完我送你们去学校。别多想,我只是顺路,顺便而已。” 半小时后,三人坐上了霍靳廷的车,朝着学校的方向驶去。 很快,车子就到了学校门口。 苏阮阮刚下车,就看到了不远处站着的周晴。 相比之前见面时的颓废和憔悴,周晴的气色明显好了许多,脸上有了血色,眼神也不再像以前那样空洞,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苏阮阮跟霍靳廷和霍宝珠打了声招呼,便朝着周晴走去。 为了避免霍宝珠追问,她特意找了个借口,支开了她。 “周晴,这几天过得怎么样?”苏阮阮走到周晴身边,笑着问道。 一看到苏阮阮,周晴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一丝笑意,语气也轻快了不少:“我……好多了!自从你告诉我,我的成绩是被林薇用‘将头’调换之后,我心里的负担一下子就卸了下来。现在我不失眠了,胃口也好了,和妈妈的关系也缓和了许多。” 她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感激:“昨天妈妈还主动给我炖了排骨汤,跟我说了很多体己话。她说她之前是太想让我给死去的爸爸争光,才会对我那么严苛,忽略了我的感受。阮阮,真的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到现在还活在痛苦里。” “不用谢我。”苏阮阮笑了笑,话锋一转,忽然压低声音,“对了,林薇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提到林薇,周晴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语气有些复杂:“林薇这几天一直联系我,每天都给我发一些复习资料,还叮嘱我要好好复习。她不仅督促我学习,还给我发很多心灵鸡汤,说什么‘我们是最好的朋友,要一起进步’之类的话。” “她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苏阮阮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嘲讽,“表面上跟你称兄道弟,暗地里却用邪术偷你的成绩。反正到最后,你的努力都会变成她的功劳,你不过是在给她做嫁衣而已!” 周晴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急忙抓住苏阮阮的手,语气急切:“阮阮,那到底怎么才能解开‘将头’啊?马上又要月考了,我不想再让她偷走我的成绩,我不想再给她做嫁衣了!” 苏阮阮眸光微闪,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她拍了拍周晴的手,安抚道:“你别着急,我想到办法了。解开‘将头’一事迫在眉睫,否则时间久了,你的气运就会被林薇彻底吞噬,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是林薇用‘将头’调换了你的成绩,那我们就只能从她身上找破绽。” 就在这时,上课铃声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苏阮阮迅速收敛思绪,朝周晴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担心,我会帮你的。先去上课吧,有什么事我们下课再说。” 周晴点了点头,心里的焦虑消散了不少,跟着苏阮阮一起朝着教学楼走去。 回到教室后,苏阮阮径直走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坐在不远处的林薇。 她决定,从现在开始,仔细观察林薇的一举一动,寻找她的破绽。 课堂上,老师在讲台上讲课,林薇却显得心不在焉,手里拿着笔在笔记本上胡乱画着,眼睛始终处于游离的状态,时不时还会打个哈欠,看起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中午的放学铃声准时响起,清脆的铃声在教学楼里回荡,瞬间点燃了学生们的热情。 教室里的人很快走得七七八八,大多朝着食堂的方向涌去,毕竟上午的课程结束,填饱肚子才是头等大事。 苏阮阮收拾好课本,本想叫上周晴一起去食堂,却在抬头时瞥见了林薇的身影。 往常这个时候,林薇总会第一时间冲去食堂占座,可今天,她却朝着与食堂相反的方向走去,脚步匆匆,像是在刻意避开什么人。 苏阮阮心里咯噔一下,直觉告诉她,林薇的反常举动一定不简单。 她没有丝毫犹豫,跟周晴简单交代了一句“我有点事,等会儿去找你”,便急忙跟了上去,同时刻意与林薇保持着一段距离,避免被她发现。 林薇的脚步很快,穿过教学楼后的林荫道,绕过操场,一路朝着学校最偏僻的小树林走去。 那片小树林位于学校的西北角,平时很少有人去,据说建校前是一片荒地,还流传着一些不好的传闻,学生们大多对那里敬而远之。 苏阮阮看着林薇走进小树林,也加快脚步跟了上去,可就在她快要踏入小树林边缘时,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无论她怎么往前迈步,脚下都像是被什么东西挡住了一样,始终无法踏入小树林半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身前形成了一道屏障,将她与小树林隔绝开来。 “鬼打墙?”苏阮阮眉头一皱,几乎是一瞬间就有了判断。 这种情况她太熟悉了,是阴气凝聚形成的幻境,专门用来迷惑人的方向,阻止外人进入。 一般学校的旧址不是荒地就是乱葬岗,聚集一些阴物是再寻常不过的事,可像这样在整片小树林外围设置鬼打墙的,却很少见。 苏阮阮暗自思索……看来有人是故意用鬼打墙护住这片小树林,要么是想困住里面的人,要么就是不想让外人靠近,无论哪种情况,小树林里肯定藏着猫腻,说不定就和林薇用的“将头”有关。 想到这里,苏阮阮迅速从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朱砂盒,用指尖蘸取少许,在掌心快速画下一道破阴符,口中默念咒语。 画完符咒后,她将掌心对准小树林的方向,轻轻一挥。 “散!” 随着一声轻喝,掌心的朱砂符化作一道细微的红光,融入空气之中。 原本萦绕在小树林外围的阴冷气息瞬间消散,那道无形的屏障也随之消失不见。苏阮阮试探着抬了抬脚,这次没有任何阻碍,轻易就踏入了小树林。 树林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地上铺满了厚厚的枯叶,踩上去会发出轻微的声响。 苏阮阮放轻脚步,压低身体,像猫一样小心翼翼地朝着小树林深处走去,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这里的阴气,比她想象中更重。 走了大约几分钟,快到小树林中心位置时,一阵奇怪的声音传入苏阮阮耳中。 那是女人急促的喘息声,夹杂着枯叶被碾碎的细微声响,断断续续的,在安静的树林里显得格外清晰,还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诡异。 苏阮阮屏住呼吸,放慢脚步,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悄悄摸了过去。 她躲在一棵粗壮的树干后,探出头朝前方望去,眼前的一幕让她瞬间皱紧了眉头。 只见林薇正仰躺在一堆枯叶上,双腿微微分开,悬在半空毫无规律地摇晃着。 …… ------------ 第一卷 第38章 一人一鬼在林中翻云覆雨 林薇的衣衫凌乱地散落在枯叶上,领口大开,露出的脖颈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可嘴唇却透着诡异的青紫,像是覆了一层薄霜,与她脸上的媚态形成刺眼的反差。 她的手指深深抠进湿润的泥土里,指甲缝里塞满了枯叶与泥土,喉咙里溢出断续的呜咽,那声音似痛苦又似沉沦,让人浑身发毛。 苏阮阮藏在树后,瞳孔骤然一缩,指尖猛地抠进掌心,掐出几道红痕。 她的目光死死盯住林薇的大腿两侧,那里赫然印着两个清晰的手掌印。 手掌边缘模糊,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凹陷、收紧,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正死死攥着林薇的大腿,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苏阮阮的脸颊瞬间发烫,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腔。 经历过与霍靳廷的“新婚之夜”,她再清楚不过林薇此刻正在经历着什么。 可眼前的场景,远比她想象的诡异。 跟林薇翻云覆雨的,根本不是人,而是一只鬼! 人鬼结合,阴盛阳衰,林薇的阳气会被鬼气一点点吞噬,最后耗尽阳气而亡,死状会极其凄惨。 苏阮阮刚想到这,林薇迷离的双眼却突然睁开了。 那双眼眸里布满血丝,瞳孔涣散,却带着一股阴邪的锐利,而后猛然转脸,死死盯住苏阮阮藏身的那棵树! “谁?”林薇的声音沙哑破碎,带着鬼气的阴冷。 苏阮阮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屏住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身体贴紧树干,融入阴影之中。 苏阮阮不敢再停留,怕打草惊蛇,只能缓缓往后退去,脚步放得极轻,不敢发出半点声响,连呼吸都刻意放缓。 可就在她蹑手蹑脚走到小树林边缘,转身准备离开时,却突然撞上一个坚硬的胸膛。 鼻尖传来熟悉的雪松香气,紧接着,一双冰凉的手扣住了她的后颈,霍靳廷那张俊美得令人窒息的脸,瞬间在她眼前放大。 苏阮阮下意识地想惊呼出声,嘴唇却被霍靳廷带着寒意的唇死死封住。 唇舌强势侵入,辗转厮磨,带着不容抗拒的霸道,将她的惊呼堵在了喉咙里。 苏阮阮的身体瞬间僵硬,下意识地挣扎,却被他扣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进骨血里。 直到苏阮阮快要窒息,脸颊涨得通红,霍靳廷才缓缓松开她,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声音低哑得带着一丝魅惑: “别误会!吻你只是为了堵住你的嘴,免得被里面的那个东西发现。” 他的指尖还停留在她的后颈,带着微凉的温度,让苏阮阮的皮肤泛起一阵战栗。 苏阮阮的小脸瞬间通红,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连耳尖都热得发烫。 她早该知道的! 平时克制冷静、连碰她一下都嫌麻烦的霍靳廷,只有在被阴煞附体时,才会如此放荡不羁、行事乖张。 “真可爱。”霍靳廷捏了捏苏阮阮发烫的小脸,指尖的触感柔软细腻,让他眼底暗芒闪动,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但现在可不是害羞的时候,你难道不想知道,里面那个东西长什么样?” “我不想!” 苏阮阮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 打开阴阳眼的代价她比谁都清楚,那扇通往阴间的门一旦再次推开,就再也关不上了,往后的日子里,那些青面獠牙的鬼魅、凄厉哀怨的魂魄,都会像影子一样跟在她身边,挥之不去。 霍靳廷挑了挑眉,指尖挑起苏阮阮的一缕发丝,缠绕在指腹间缓缓摩挲,语气带着几分循循善诱: “可若是那个鬼,和周晴身上的‘将头’息息相关呢?你难道要看着你的同学,被一点点吸走气运,最后像枯萎的花一样死去?”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苏阮阮的思绪。 她猛地想起师父曾经说过的话,降头术看似是人施法,实则是人与鬼的交易,施法者用阳气或精血作为诱饵,让鬼代为执行邪术,窃取他人的气运、健康甚至性命。 这么说来,跟林薇纠缠的这只鬼,很可能就是帮她调换周晴成绩、吸食周晴气运的“帮凶”!解铃还须系铃人,想要彻底解开周晴的“将头”,就必须先解决这只鬼,断了林薇的邪术根源。 可想要对付鬼,首先得看清它的模样。 就像大夫看病需要望闻问切,道士驱邪也得通过鬼的形态判断它的属性。 是枉死的厉鬼,还是含冤的冤魂? 是死于利器,还是溺亡、烧死? 大多数鬼的样貌,都会保留生前死亡时的状态,而这些特征,正是破解它的关键。 苏阮阮的手指悄悄攥紧,指甲深深抠进掌心。 她是天生的阴阳眼,小时候因为被鬼吓到过,所以师父用秘术帮她封住了这双眼睛,她才勉强过上了正常人的生活。 可二次开启阴阳眼后,秘术就会失效,到时候她只要睁开眼,就能看到那些不属于阳间的东西,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没想到我的小骗子,也有害怕的时候。”霍靳廷低笑一声,指尖轻轻拂过苏阮阮颤动的睫毛,语气里带着蛊惑。 这句话像是一根刺,瞬间激起了苏阮阮骨子里的叛逆。 不就是开个阴阳眼嘛! 谁怕谁! 周晴信任她,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她不能因为自己的恐惧,就眼睁睁看着周晴陷入绝境。 苏阮阮深吸一口气,不再犹豫,抬起右手,狠狠咬破指尖。 鲜红的血珠立刻冒了出来,带着温热的气息。 她闭上眼,指尖轻轻划过眼眶,以血为引,口中默念师父教过的咒语。 咒语落下的瞬间,眼皮上突然闪过一阵惨白的光芒。 等她再次缓缓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景象彻底变了。 原本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的斑驳光影消失了,整片小树林都被一层黑压压的雾气笼罩,雾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小的黑色颗粒,那是肉眼看不见的鬼气。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和腐臭味,混杂在一起,让人胃里翻江倒海。 苏阮阮强忍住呕吐的冲动,手指掐诀小心翼翼地往林薇所在的方向移动。 越靠近林薇,鬼气越浓。 等林薇的身影映入视线的时候,苏阮阮的瞳孔骤然紧缩。 此时,她终于看清了那只鬼。 那是一个半张脸焦黑溃烂,另半张脸上眼球脱垂悬挂。 眼球诡异地左右颤动,露出眼眶深处蠕动的血肉。 看鬼的这幅死状,应该死于火灾与重物碾压! …… ------------ 第一卷 第39章 男鬼逃窜 苏阮阮刚得出这个结论,那只鬼便猛地转过头来! 它的动作快得离谱,脖颈以一种违背常理的角度扭转,眼眶里原本就摇摇欲坠的眼球瞬间被甩飞出去。 在半空中划出一道黏腻的血线弧线,带着浑浊的液体,“啪”的一声重重砸落在林薇的脸颊上。 男鬼空洞的眼眶直勾勾盯住苏阮阮藏身的方向,腐烂的嘴角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咧开,露出漆黑的牙床,紧接着发出一声尖厉刺耳的笑声。 那声音像是指甲刮擦玻璃,听得人头皮发麻。 不等苏阮阮反应过来,男鬼便突然腾起,身体在空中扭曲变形,四肢以怪异的角度弯曲着。 像一只蓄势待发的跳蛛,朝着苏阮阮所在的位置疾扑而来! 呼啸的阴风裹胁着腐臭味扑面而来,男鬼青黑色的指甲泛着寒光,眼看就要抓到苏阮阮的喉咙! 尽管男鬼的面目骇人至极,眼球脱落的模样更是让人作呕,但苏阮阮只是慌乱了一瞬,便迅速稳住了心神。 她毕竟是从小跟着师父驱邪的玄学大佬,对付厉鬼的经验远比常人丰富。 苏阮阮指尖飞快结印,左手掐诀,右手抓起掌心早已画好的雷符,口中默念咒语。 咒语落下的瞬间,掌心的雷符骤然亮起刺眼的金光,一道细小的闪电从符纸中窜出。 在男鬼的血盆大口即将咬过来的瞬间,精准地击中了它的面门! “啊!” 只听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男鬼的身体在半空中剧烈抽搐起来。 金光顺着它的面门蔓延至全身,黑色的雾气不断从它体内蒸腾而出,发出“滋滋”的灼烧声。 不过几秒,男鬼便在金光中炸开,化作一缕缕黑烟迅速散开,消失在空气里,只留下一股淡淡的焦臭味。 黑烟彻底消散后,林薇才缓缓睁开眼睛,看向苏阮阮的瞬间,眼中的厌烦与慌乱几乎要溢出来。 “你怎么会在这?”林薇强装镇定,一边慌慌张张地整理着凌乱的衣衫,一边眼神左顾右盼,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不管你看到了什么,都给我烂在肚子里!”林薇的语气瞬间变得狠戾起来,“苏阮阮,我警告你,少管我的闲事!否则,我让你在学校待不下去,生不如死!” 说完,林薇转身就要走,却被苏阮阮一把抓住了手腕。 苏阮阮的力道极大,手指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疼得林薇失声尖叫:“你干什么?放开我!” “这句话该我问你!”苏阮阮一把将林薇拽到自己跟前,眼神冰冷得像淬了冰,死死盯住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问道,“林薇,你为什么要给周晴下‘将头’?” 苏阮阮此言一出,林薇的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但很快,林薇便强迫自己恢复淡定。 她用力甩开苏阮阮的手,后退一步,冷笑一声: “疯了吧你?什么‘将头’?我看你是电影看多了,脑子出问题了!” 她刻意挺直脊背,摆出一副高傲的姿态,语气带着嘲讽: “苏阮阮,别在我面前搞这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我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吃你这一套!周晴成绩下滑,那是她自己不努力,跟我有什么关系?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 苏阮阮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眼神却渐渐落在了林薇的脖颈上。 那里赫然印着几道深色的痕迹,乍一看像是吻痕。 可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痕迹的颜色是青黑色的,边缘模糊,形状也不规则,更像是……尸斑! 而且,苏阮阮还能清晰地看到,有若隐若现的黑色鬼气正缭绕在那几道痕迹周围,与之前男鬼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苏阮阮看着林薇仓皇逃窜的背影,心里清楚,降头的反噬已经开始在她身上显现。 脖颈的尸斑、眼底的青黑,都是阳气被鬼气侵蚀的征兆。 可林薇自己却浑然不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算计里。 苏阮阮不想多管闲事,毕竟林薇是自作自受。 就在她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林薇却突然揪住她的衣领,画着眼线的眼睛里布满了恶毒的血丝: “苏阮阮,我警告你!记住今天的话,别多管闲事!否则哪天你被人拖进这个没有监控的小树林里,把你骨头一节节敲碎,然后埋在这里,你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林薇的指甲深深掐进苏阮阮的衣领,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布料撕碎。 苏阮阮却没有丝毫慌乱,反而像是抓住了重点,一脸“真诚”地追问:“这里没有监控?” “当然没有!否则我怎么……” 不等林薇把话说完,苏阮阮突然抬手,“啪”的一声,狠狠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林薇被打得踉跄着后退,嘴角瞬间渗出了血丝。 还没等她站稳,苏阮阮又上前一步,一把薅住她的头发,用力向后拉扯,迫使林薇仰起头,露出脖颈上的青黑色尸斑。 “没有监控还敢这么横?”苏阮阮的眼神冰冷,语气里满是嘲讽。 她收紧扯住头发的手指,每用一分力,林薇的痛呼声就大一分。 “你敢打我?”林薇涨红了脸,又疼又怒,嘶吼道,“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动我?” 苏阮阮根本不理会她的叫嚣,反而借着两人推搡的混乱之际,悄悄摸出一张隐形追踪符。 她趁着林薇挣扎的瞬间,手指轻轻一弹,追踪符便悄无声息地贴在了林薇的后背上,与衣服融为一体。 做完这一切,苏阮阮故意佯装力气耗尽,顺势松开了手。 林薇失去支撑,踉跄着后退几步才站稳,她捂着被打红的脸颊,又摸了摸被扯疼的头发,声音尖利得几乎要撕破耳膜: “苏阮阮!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撂下这句狠话,林薇再也不敢停留,转身跌跌撞撞地朝着小树林外跑去。 苏阮阮望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追踪符已种下,只要跟着林薇,就很有可能找到帮她下“将头”的幕后黑手。毕竟林薇一个学生,不可能自己掌握这么邪门的降头术,背后一定有人在指使。 可一想到刚才那只被雷符打散的男鬼,苏阮阮的脸色又凝重起来。 可惜刚才时间太急,没能彻底消灭它,只把它打成了一缕黑烟逃走了! 不过那只鬼受了雷符的重创,阴气大损,应该逃不远。 但这也是最可怕的地方! 阴气受损的厉鬼,最容易附身到活人身上,借助活人的阳气恢复力量。 而学校里有上千名师生,它可能附身在任何一个人身上。 …… ------------ 第一卷 第40章 见到师傅的魂魄 苏阮阮打定主意,先顺着追踪符的感应跟踪林薇,找到降头术的幕后之人。 至于那只受了重创的男鬼,短时间内翻不起什么大浪,等解决了林薇的事再处置也不迟。 可她刚转身准备离开小树林,眼前却突然晃过一道白影。 一张苍白如纸的脸瞬间凑到近前,距离近得能看清对方脸上细微的毛孔,那双浑浊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着她。 苏阮阮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就见那张脸的七窍里缓缓渗出血来,暗红色的血珠顺着脸颊滑落,看着惊悚又诡异。 “师傅,别闹!”苏阮阮看清面前的人,扯着嗓子低吼一声,语气里满是无奈。 此时站在她面前的,正是她去世已久的师傅……清风道长。 “乖徒儿!”清风道长手忙脚乱地抹掉脸上的血泪,一把抓住苏阮阮的胳膊,老泪纵横。 “呜呜呜……乖徒儿,师傅羽化之后,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这个小丫头片子,怕你被人欺负,怕你驱邪时受伤,日夜思念,这才特意从地府跑来看你!” “羽化个屁!”苏阮阮忍不住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毫不留情地拆台,“那明明是火化!还是我亲自把你推进焚化炉的,骨灰都是我一点一点收的!” “哎呀,差不多差不多!”清风道长有些不好意思地绞着手指,老脸微红。 “那不是国家不允许土葬嘛!要是能按道家规矩土葬,以你师傅我的修为,早就能尸解成仙,哪还用得着走焚化炉这种流程!” 他说着,又扯了扯苏阮阮的袖子,语气带着一丝邀功:“再说了,为师本来能直接羽化成仙的,就是因为放心不下你,才特意放弃了这个机会,留在阴间当游魂,就为了能随时来看你!” “师傅,有没有可能……是你道行不够,没修成仙?”苏阮阮斜睨着他,语气里满是调侃。 她这个师傅,说是道家道长,实则就是个老顽童,这辈子没干过几件正经事。 说好听点是清风道长收养了孤儿苏阮阮,可自打苏阮阮记事起,整个道观的大小事务全靠她一个人操持。 道观香火稀薄,为了凑够日常开销,她从小就跟着师傅学看风水、算八字。 十几岁就开始兼职接活,挣来的钱既要给师傅买酒买肉,还要修缮道观,吃喝用度全靠她一力承担。 而她这位师傅,却整日游手好闲,要么躺在道观的摇椅上晒太阳,要么就偷偷溜下山。 美其名曰“云游四方,感悟道法”,实则就是去城里吃喝玩乐。 “谁说我道行不够?”清风道长一听这话,立刻掐着腰,梗着脖子反驳,一脸的不服气,“想当年,你师傅我也是叱咤一方的玄学大师,多少人排着队请我看风水,出价千金都未必请得动!” “哪个道士会吃喝嫖……”苏阮阮话还没说完,就被清风道长一把捂住了嘴。 清风道长老脸涨得通红,急急忙忙打断她:“哎!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我们师徒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他凑近苏阮阮耳边,压低声音,“我那不是嫖,我只是同情那些流落风尘的可怜女子,想给她们每个人一个温暖的家罢了!” 苏阮阮翻了个白眼,用眼神表示“我信你个鬼”。 清风道长像是没看懂她的眼神,又一本正经地板起脸,一本正经地辩解: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她们靠自己的本事挣钱,不偷不抢,我们不能歧视她们。再说了,我照顾她们的生意,不过是在牺牲自己,帮她们净化身上的罪业,让她们早日脱离苦海罢了!这可是积德行善的大好事!” “懒得理你!” 苏阮阮撂下这句话,转身就往小树林外走,脚步又快又急,像是在躲避什么洪水猛兽。 她在心里暗自懊恼! 就知道打开阴阳眼没好下场! 好不容易送走了师傅,又变成鬼出现了。 不能羽化也不能投胎吗? 整天在人间溜达啥,净给她添乱! 清风道长快步跟在苏阮阮身后,飘在半空中,老脸上满是委屈,声音带着一丝可怜巴巴的调子:“徒儿啊,你是不是烦师傅了?” 苏阮阮听到这话,原本要脱口而出的“烦”字突然哽在了喉咙里。 她停下脚步,心里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 要不是当年师傅在雪地里把奄奄一息的她捡回道观,她早就冻饿而死,不知道投胎多少回了。 虽然后来师傅把道观的重担全压在她身上,还让她当“童工”挣钱供他吃喝玩乐,行为奇葩又不靠谱,可好歹,他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嫡亲师傅,是她曾经唯一的亲人。 “不烦。”苏阮阮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浮躁,转过身,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耐心一些,“就是我还有正事要办,不能总跟您在这耗着。” “可为什么为师下葬那天,你的嘴角比 AK还难压?”清风道长突然往前凑了凑,老眼瞪得溜圆,一脸幽怨地盯着苏阮阮,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都看在眼里了,你当时躲在人群后面,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还以为我看不见?” 这话一出,苏阮阮瞬间僵在原地,脸颊“唰”的一下红透了,连耳根都热得发烫。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时那点小心思,居然被师傅的魂魄看了个正着! “哎呀,师傅,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咱们师徒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苏阮阮赶紧上前一步,一把挽住清风道长的胳膊,脸上挤出讨好的笑容,眼睛都笑眯了,“再说了,我那不是盼着你死,我是盼着你早点羽化成仙,脱离苦海嘛!谁知道你这么没出息,没成仙倒是先成了鬼,这能怪我吗?” 她顿了顿,又赶紧补充道:“不过你死后我可没闲着,我正托人给你做纯金牌位呢!保证气派又体面,让你在阴间也有面子!” 一听到“纯金”几个字,清风道长的眼睛瞬间亮了,刚才的幽怨和委屈一扫而空,激动得直搓手,声音都拔高了八度:“纯金?真的是纯金的吗?” “那当然!”苏阮阮拍着胸脯保证。 “义父在上!”清风道长一听,激动得膝盖一软,作势就要给苏阮阮跪下磕头。 “师傅你想害我?”苏阮阮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吓得声音都变了调,“师跪徒、母跪子是天大的忌讳!轻则让人头晕目眩、走霉运,重则会遭天打雷劈的!你当年教我的规矩,全忘了?” …… ------------ 第一卷 第41章 校园到处都是鬼 清风道长老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扭捏着说:“这不是太激动了嘛!纯金的牌位啊,我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贵重的东西,一时忘了规矩。” “没事你就快回阴间去吧,我真的还有正事要办!”苏阮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松开他的胳膊,脚下的步子又加快了几分。 她看了看手表,再过十分钟就要上课了,可不能因为师傅耽误了课程。 还有霍靳廷! 之前明明跟霍靳廷一起进的小树林,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乖徒儿,等等!”清风道长急忙飘上前,一把拽住苏阮阮的袖子,老脸上带着一丝难以启齿的扭捏,“那个……为师能不能再跟你提个小小的要求?就一个,真的就一个!” 苏阮阮停下脚步,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耐着性子说:“说吧,别磨磨蹭蹭的。” 清风道长凑近她,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能不能……能不能给为师烧几个纸扎美人?要 36D的,肤白貌美,还有大长腿的那种!最好再给她们穿上旗袍,高跟鞋,看着就洋气!” “不能!滚!”苏阮阮终于忍不住怒吼。 “好嘞!”清风道长拔腿就跑,一溜烟就没影了,只留下一股淡淡的阴气残留在空气之中。 苏阮阮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因师傅带来的烦躁,快步走出了小树林。 她本以为离开那阴气森森的树林,就能呼吸到一丝正常的空气。 可刚踏出树林边界,才发现这是学校里唯一的“净土”。 放眼望去,校园的各个角落都飘荡着形态各异的鬼魂。 枯黄的梧桐树下,一个穿着校服的女学生低垂着脑袋,脖颈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 断裂的颈椎若隐若现,乌黑的长发垂落在胸前,遮住了大半张脸,只有一只空洞的眼睛偶尔会从发丝间隙中露出来,直勾勾地盯着路过的人; 教学楼走廊的尽头,一个浑身湿透的男人正缓缓前行。 水珠顺着他的衣角、头发不断滴落,在地面上汇成一小滩水渍。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嘴唇青紫,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仿佛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操场中央,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女孩正蹲在地上,双手在草坪上胡乱摸索,像是在数蚂蚁。 可当她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时,脸上却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那笑容本该天真烂漫,可她的嘴角却硬生生裂到了耳根,露出里面漆黑的牙床,看得人浑身发冷。 这些还不是最可怕的。 就在苏阮阮强想要快步离开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教学楼顶坠落。 “砰”的一声重重砸在她面前的水泥地上。 那个跳楼的男生躯体四分五裂,鲜血和内脏溅满了地面,可下一秒,那些破碎的肢体竟开始缓缓蠕动。 像是有生命一般,一点点朝着一起聚拢,骨骼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 不过片刻,男生便重新组合成完整的模样,只是脸上还残留着血迹,眼神空洞。 他没有丝毫停顿,转身朝着教学楼走去,一步步爬上楼梯,然后再次从楼顶纵身跃下。 “砰”的一声砸在地上,躯体再次破碎、重组、爬楼、跳楼…… 周而复始,永无止境,仿佛陷入了永恒的循环。 苏阮阮紧紧屏住呼吸,双手在身侧攥成拳头,强迫自己保持镇定。 她清楚地知道,这些鬼魂大多是滞留人间的怨灵,只要不主动招惹它们,不被它们发现自己能看见它们,它们就不会主动找上门来。 “大嫂,你去哪了?” 就在苏阮阮低着头,想要加快脚步往教室走的时候,霍宝珠的声音突然在她面前响起。 霍宝珠蹦蹦跳跳地跑到她面前,手里还提着一个保温饭盒,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你中午是不是没去食堂?没有胃口吗?我刚从食堂回来,给你带了点吃的,是你喜欢的糖醋排骨。” 听霍宝珠这么说,苏阮阮这才缓缓抬起头,挤出一个笑容:“谢谢你啊,宝珠。” 可她的目光刚落在霍宝珠手里的饭盒上,笑容便瞬间僵住。 那个白色的保温饭盒边缘,正缓缓渗出暗红色的血水。 血水顺着饭盒的缝隙滴落,落在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地面的水泥竟被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 苏阮阮心里“咯噔”一下,但很快便压下了心头的惊慌。 她瞬间明白过来,这是鬼魂的试探,有鬼想要判断她是否能看见它们。 一旦她露出丝毫恐惧或异常,那些怨灵就会知道她能看见它们,到时候后就会被缠上。 “谢谢宝珠,我还不饿,等会儿再吃吧。”苏阮阮强迫自己移开视线,避开那渗血的饭盒,脸上重新扬起自然的笑容,语气也尽量显得轻松,“刚才有点事耽误了,现在得赶紧回教室,不然就要迟到了。” “那行,饿了再吃,我先帮你放在座位上。”霍宝珠没有察觉出任何异常,依旧笑得天真烂漫,说完便一把挽住苏阮阮的胳膊,拉着她朝着教学楼走去。 一进教室,苏阮阮便迅速扫视四周,好在教室里的鬼不多,大多只是坐在空座位上,眼神空洞地望着黑板。 她松了口气,跟着霍宝珠走到自己的座位旁,看着霍宝珠将那个渗血的饭盒放在她的桌角。 在其他同学眼里,那个饭盒应该是正常的,只有她能看到渗出的血水。 下午的课程枯燥无味,时间也显得格外冗长。 苏阮阮虽然坐在课桌前,耳朵里听着老师讲课的声音,可脑袋却嗡嗡作响,根本听不进去。 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坐在不远处的林薇。 林薇坐姿端正,双手放在桌面上,眼睛直勾勾地望着黑板。 看起来像是在认真听课,可苏阮阮却能清晰地看到,她的眼神空洞无物,没有丝毫焦点,像是灵魂出窍一般。 而且她的脖颈处,那青黑色的尸斑又深了几分,周围萦绕的鬼气也比中午更重了。 终于熬到放学铃声响起,老师刚走出教室,苏阮阮便立刻收拾好书包,对霍宝珠说:“宝珠,我还有点事,就不跟你一起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别等我吃饭了!” “啊?什么事啊?带我一起!”霍宝珠急忙道。 “下次。”苏阮阮笑了笑,不等霍宝珠再追问,便转身快步走出了教室。 她一边走,一边按照追踪符的指引加快脚步。 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会被林薇发现。 林薇走得很快,脚步有些慌乱,时不时会回头张望,像是在躲避什么。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家,而是朝着学校附近的一条偏僻小巷走去。 可苏阮阮刚跟着跨进黑漆漆的巷口,一阵剧痛便伴着电流声从后颈处传来。 …… ------------ 第一卷 第42章 和洛清姿一起被绑架 苏阮阮刚转身走出小巷,后脑勺突然传来一阵钝痛。 身体不受控制地踉跄了一下,迅速被黑暗吞噬。 在彻底失去意识前,她只隐约看到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人影朝自己扑来,随后便陷入了无边的沉寂。 不知过了多久,苏阮阮终于缓缓恢复了意识。 她费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首先感受到的是手腕和脚踝传来的勒痛感。 粗糙的绳索紧紧绑着她的四肢,将她固定在一把冰冷的铁椅上。 鼻尖萦绕着浓重的霉味与阴气,混杂在一起,让她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头顶的老旧灯泡忽明忽暗,昏黄的光线勉强照亮了周围的环境。 这里像是一间废弃的仓库,墙壁上布满了裂痕,地上散落着生锈的钢管和破旧的纸箱,角落里结满了蜘蛛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死寂。 “该死……” 苏阮阮暗自咬牙,起初她以为是林薇发现了自己跟踪的事,设下圈套报复她。 可当她的目光扫向旁边时,却瞬间愣住了。 洛清姿正以同样的姿势被绑在另一张铁椅上,距离她不过两米远。 洛清姿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此刻更是毫无血色,左脸颊上赫然印着一枚清晰的掌印,红肿得格外刺眼。 她的唇角裂开了一道细小的口子,渗出的血丝已经干涸。 身上的精致连衣裙皱巴巴的,裙摆还被撕裂了一道口子,显然是被绑架时挣扎导致的。 这是……被绑架了? 苏阮阮心中一紧,迅速转动大脑分析局势。 她和洛清姿向来不对付,一个是霍靳廷的契约妻子,一个是暗恋霍靳廷的豪门千金,两人之间毫无交集,怎么会同时被绑架? 她下意识地尝试着挣扎,可那铁椅像是特制的,底部牢牢焊在了地面上。 任凭她怎么用力,都纹丝不动。 而身上的绳索也绝非普通麻绳,触感坚硬且带着韧性。 越是挣扎,绳索勒得越紧,粗糙的纤维甚至磨破了她手腕的皮肤,渗出细密的血珠。 意识到硬闯行不通,苏阮阮便放弃了挣扎。 她侧过头,艰难地伸出腿,轻轻踹了踹洛清姿的椅子。 原本还处于昏迷状态的洛清姿猛地睁开眼睛,瞳孔因恐惧而放大。 看到周围陌生而阴森的环境,以及绑着自己的绳索,她瞬间崩溃,扯开嗓子发出尖锐的尖叫声:“救命!” “别叫!是我!”苏阮阮急忙压低声音开口,生怕这刺耳的叫声引来歹徒。 可洛清姿像是没听见一样,依旧不管不顾地拼命嚎叫。 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苏阮阮暗自皱眉,刚想再开口制止,仓库门口突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两个戴着黑色面具的黑衣人推门走了进来,手中握着的匕首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冰冷的寒光,瞬间打破了仓库里的混乱。 “闭嘴!” 其中一个黑衣人快步走到洛清姿面前,恶狠狠的声音带着威胁,“再叫一声,我就割了你的舌头,让你永远说不出话!” 凶狠的话语瞬间击溃了洛清姿的心理防线,她浑身一僵,再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眼泪不受控制地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砸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水渍,原本精致的妆容也花了,看起来楚楚可怜。 另一个黑衣人将目光投向苏阮阮,眼神冰冷地打量着她,像是在评估一件物品的价值。 苏阮阮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大脑却在飞速运转。 她和洛清姿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霍靳廷,歹徒将她们一起绑架,目标大概率是霍靳廷。 至于绑架的原因,无非是为了钱、报复,或是针对霍家的阴谋,但无论哪种,让霍靳廷来解决都是最直接的办法。 不等黑衣人开口,苏阮阮便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冷静得不像一个被绑架的人: “霍靳廷电话号码是183XXXX4553,你们绑他性价比最高。” 她语速飞快地报出霍靳廷的手机号,语气里没有丝毫犹豫。 他惹出来的祸,凭什么自己受? 只要电话打过去,霍靳廷一准能察觉异常。 到时候要么报警,要么派保镖来救人。 苏阮阮心里清楚,霍靳廷的警惕性远超常人,陌生号码加上刻意引导的语气,他不可能听不出破绽。 这番话落在洛清姿和歹徒耳中,却让他们都明显地愣了一下。 不等歹徒反应过来,苏阮阮紧接着开口,语气带着几分怂恿:“我还能帮你们把霍靳廷引到这里来!你们想想,绑着我和她,顶多拿到一笔赎金,可要是绑了霍靳廷本人,霍家为了救他,能拿出多少赎金?到时候你们这辈子都不愁吃穿!” “苏阮阮,你好恶毒!”洛清姿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瞪着苏阮阮的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你怎么可以害靳廷哥哥?他可是你的丈夫啊!你怎么能这么狠心?” “闭嘴!”苏阮阮毫不客气地瞥了她一眼,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收尸。” 再次转向两名歹徒时,苏阮阮立马收起了讥讽,堆起一脸真诚的笑容:“你们绑我真的没用,我就是个普通人,霍家未必会为了我花大价钱。可她不一样啊!” 她伸下巴指了指洛清姿,“洛清姿是霍靳廷的白月光,整个豪门圈谁不知道?霍靳廷为了她,连生意都能推掉,你们用她引霍靳廷来,再设个圈套,一抓一个准!到时候你们想怎么样,还不是说了算?” 两名黑衣人对视一眼,眼中明显露出了动摇的神色。 苏阮阮见状,赶紧乘胜追击,语气更加恳切:“等拿到钱,我还能帮你们联系蛇头,保证让你们顺利偷渡出国。到时候你们拿着钱,在国外逍遥快活,谁还能找到你们?”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活动着手腕。 只要歹徒愿意松绑,就算打不过这两个壮汉,仓库里阴气这么重,她还能招魂引鬼,让这些不干净的东西收拾他们。 到时候就算霍靳廷没来,她也能自保,甚至反过来控制局面。 眼看一名歹徒已经开始游移不定的时候,洛清姿却突然尖叫起来,声音尖利得刺破耳膜: “我们是不会屈服的!靳廷哥哥不会放过你们的!你们敢动我们一根手指头,他一定会让你们生不如死!” …… ------------ 第一卷 第43章 招魂引鬼 苏阮阮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恨不得立刻撕烂洛清姿的嘴。 可没等她阻止,洛清姿又红着眼望向她,语气带着几分“得意”: “姐姐,你别害怕!他们绑架我的时候,我偷偷按下了 GPS定位器,就在我项链的吊坠里!靳廷哥哥很快就会找过来的,我们一定会把这两个歹徒绳之以法!” 苏阮阮的瞳孔骤然收缩,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洛清姿竟然会把这种事说出来! 这不是纯纯的找死吗? 歹徒要是知道洛清姿已经留下了定位,为了不被抓,很可能会立刻撕票,或者做出更疯狂的事! “洛清姿,你疯了?!”苏阮阮压低声音怒吼,可已经晚了。 两名黑衣人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原本要解绳索的手猛地收了回去,其中一人一把揪住洛清姿的头发,将她的头狠狠撞向铁椅靠背,“砰”的一声闷响,洛清姿痛呼一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GPS定位器?”另一名黑衣人走到洛清姿面前,匕首再次抵上她的脖颈,声音冰冷得像淬了毒,“你倒是挺聪明,可惜,聪明反被聪明误!” 苏阮阮见状,赶紧开口,试图撇清关系:“歹徒大哥,不关我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苏阮阮,你怎么这么贪生怕死?”洛清姿瞪着杏眼,语气里满是鄙夷,仿佛苏阮阮的妥协是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 “我们大女主就该宁死不屈,从不认命,更不会向恶势力低头!” 她说着,刻意昂起下巴,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瞪向两名歹徒,声音尖厉:“你们最好现在就放了我们,否则等我靳廷哥哥来了,你们一定会被碎尸万段!” “闭嘴!”一名歹徒被洛清姿的叫嚣彻底惹恼,恼羞成怒地冲过来。 可到了跟前却突然转向,狠狠一巴掌甩在了苏阮阮脸上。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仓库里回荡,苏阮阮被打得偏过头。 左脸颊瞬间火辣辣的疼,眼前金星乱冒,整个人都懵了。 明明是洛清姿在挑衅,为什么打她? 她捂着脸颊,惊愕地瞪大眼睛,看向那名歹徒:“是她说的, 打我干嘛?” “阮阮,别这么说。”洛清姿却一脸“大义凛然”,再次骄傲地扬起下巴,对着歹徒故作强硬,“我们姐妹不分彼此,打她就相当于打我!你们有种就打死她,我一定会替她报仇,让靳廷哥哥将你们碎尸万段!” “谁跟你是姐妹!”苏阮阮气得发笑,没好气道,“你想死就自己死,别拉着我垫背!我还想好好活着呢!” 她清高,她视死如归,凭什么要拉着自己垫背? 行! 那就都别活! 苏阮阮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转头看向两名歹徒,语气带着几分怂恿: “歹徒大哥,既然你们都敢冒险绑架劫财了,为什么不顺便劫个色?” 她用嘴努了努洛清姿,眼神里满是暗示,“你看她长得这么漂亮,又是豪门千金,细皮嫩肉的,可比我这种普通女孩金贵多了。” 此言一出,两名歹徒的目光立刻齐刷刷地投向洛清姿那张精致的脸庞,眼神里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 视线还在她凹凸有致的身材上扫来扫去,看得洛清姿浑身发毛。 苏阮阮趁热打铁,继续拱火: “绑架本来就是重罪,一旦被抓就是牢狱之灾,不成功便成仁!你们都已经豁出去了,不如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顺便劫个色。豪门最看重名声,她洛清姿要是被你们怎么样了,肯定不敢宣扬出去,到时候你们既能拿到赎金,又能占便宜,人财两得,之后偷渡出国,逍遥自在,多好?” “苏阮阮你这个贱人!”洛清姿被她的话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得什么形象,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你怎么能这么歹毒?怎么能怂恿这两个贱民碰我?我可是洛家千金,霍靳廷的白月光,他们也配?!” “哦哦哦!”苏阮阮立刻抓住洛清姿话中的鄙夷,故意提高音量起哄,“两位大哥,你们听到了吗?她骂你们是贱民!” 她转头看向歹徒,语气带着几分挑拨,“我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忍下这口气,反正换做是我,我肯定忍不了。大家都是爹生妈养的,凭什么她生在豪门就是千金,你们就该被她骂贱民?这世上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扭动双手,指尖在绳索的缝隙中摸索。 刚才被歹徒打了一巴掌时,她故意顺势晃动身体,让原本勒得紧紧的绳索松动了一些,现在只要再坚持一会儿,应该就能挣脱了。 她可没真的想怂恿歹徒犯罪,不过是想转移他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把怒火和贪婪都集中在洛清姿身上,同时拖延时间。 绳子已经快要挣脱了,只要再拖几分钟,要么她能成功脱身,要么霍靳廷就能赶到。 “贱人!” 那名歹徒果然被彻底激怒,又一巴掌打在了苏阮阮脸上,力道比刚才更重,打得她嘴角都渗出了血丝。 可他狠毒的视线,却死死盯住洛清姿。 脸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痛感,终于让苏阮阮彻底清醒过来,也瞬间弄清楚了眼前的状况。 这根本不是一场简单的绑架! 两个歹徒跟洛清姿,根本就是一伙的! 他们两次动手,都专挑自己一个人打,却连洛清姿的一根头发都没碰过。 刚才洛清姿那般挑衅叫嚣,歹徒就算再愤怒,也只是将怒火撒在她身上,对洛清姿最多只是口头威胁,这根本不合常理! 唯一的解释就是,洛清姿才是这场“绑架案”的幕后指使者,歹徒是她找来的,目标从始至终只有自己! 还有洛清姿之前说的“按下 GPS定位、已经报警”。 如果她真的报警了,警方应该早就到了。 很明显,洛清姿根本没有报警,所谓的 GPS定位、等待救援,全都是她自导自演的戏码! 好好好,这么玩是吧! 苏阮阮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冷笑,眼底的迷茫与慌乱彻底褪去,只剩下刺骨的寒意。 她不再伪装,猛地发力,双手朝着两侧狠狠一扯。 “撕拉!” 原本就被她摸索松动的绳索瞬间崩断,因为用力过猛,手腕处的皮肤被粗糙的绳索硬生生扯下一层。 鲜血顺着腕部的伤口渗出,滴落在冰冷的水泥地面上。 可苏阮阮毫不在意,她双手飞快结印,指尖沾染着温热的鲜血,在空中划出诡异而复杂的弧度。 这是她师父教过的高阶招魂印,以自身精血为引,能最快速度唤醒周围的阴魂,让它们为己所用。 鲜血顺着她的手腕不断滴落,在地面蜿蜒流淌,渐渐汇聚成一道奇异的符文纹路。 可就在符文即将成型的瞬间,地面突然像是有了生命一般,将滴落的鲜血迅速吸收。 …… ------------ 第一卷 第44章 只能救一个 鲜血像是被地面凭空吸走,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水泥地重新变得干燥冰冷,连一丝血渍残留都没有。 就在鲜血被彻底吞噬的刹那,整间仓库突然阴风骤起! 刺骨的寒风从仓库的门缝、墙角裂缝里疯狂涌入,卷起地上的灰尘与废弃纸箱碎片,在半空中旋转成黑色的漩涡。 空气中瞬间弥漫开一股浓烈的腐臭味,像是陈年尸体混杂着潮湿霉菌的气息,呛得人胸腔发闷,几乎喘不过气。 苏阮阮眯起眼睛,望向歹徒身后的地面。 只见一道又一道黑影从地底扭曲着拔地而起! 可就在黑影即将触碰到歹徒时,仓库外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 那些黑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原本狰狞的姿态瞬间变得慌乱,“唰”的一下又全部钻回地底。 苏阮阮正诧异之际,“砰!”的一声巨响,仓库的铁门被人一脚踹开。 巨大的冲击力让门板重重撞在墙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为首的霍靳廷穿着一身玄色风衣,衣摆在涌入的寒风中猎猎作响,勾勒出挺拔而沉稳的身形。 他踩着满地灰尘踏入仓库,目光如刀般扫过现场的每一个角落,身后跟着阿昼以及一队穿着黑色西装的属下。 可自打霍靳廷踏入仓库,他的视线就没分给其他人半分,第一时间锁定了苏阮阮。苏阮阮看着他那张俊美的人神共愤的脸,心头猛地一震。 霍靳廷又被阴煞入体了! 否则煞气会凝聚五官,遮住他的容貌。 “靳廷哥哥,救我!” 洛清姿一看到霍靳廷,立刻挤出两行眼泪,声音带着哭腔,模样楚楚可怜。 两个歹徒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对视一眼,立刻冲上前,一人一个勒住苏阮阮和洛清姿的脖子。 粗糙的手掌紧紧扣住两人的下颌,将锋利的匕首抵在她们的脖颈处。 冰凉的刀刃已经压出了细小的血痕,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割破皮肤。 “别过来!谁都别过来!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杀了她们!”勒着苏阮阮的歹徒对着霍靳廷吼道。 霍靳廷停下脚步,脚步站定在距离歹徒三米远的地方。 他微微扬唇,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你们想要多少钱?我可以百倍奉上。” “五千万!”勒着苏阮阮的歹徒咽了口唾沫,恶狠狠地补充道:“但是!你只能救一个!要么选她,要么选洛小姐,你自己选!” 歹徒此言一出,苏阮阮瞬间明白了洛清姿演这场戏的真正目的。 她哪里是想教训自己,根本是想借着歹徒的手,逼迫霍靳廷在生死之间做出选择! 她要让霍靳廷当众选出“更重要”的人,逼他“看清”自己的心意,好向所有人证明,她洛清姿在霍靳廷心里,比苏阮阮更重要! “一个亿。”霍靳廷垂下眼睑,指尖轻轻摩挲着风衣的纽扣,语气慵懒得像是在谈论今天的天气,“立刻放了她们。” 一个亿的数目,让两名歹徒瞬间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两人下意识地面面相觑,眼中的狂喜几乎要夺眶而出。 这比洛清姿承诺给他们的报酬多了整整十倍! 勒着洛清姿的歹徒甚至已经松开了一点力道,显然是动了心。 可就在他们要开口答应时,洛清姿突然用眼神狠狠剜了他们一眼,眼神里满是警告。 歹徒们这才想起自己收了洛清姿的钱,立刻重新摆出凶相,勒着洛清姿的歹徒也再次收紧了手臂: “不行!必须选一个!今天你要是不选,我们就把她们两个都杀了!谁也别想好过!” 霍靳廷低头,嘴角的笑意深了几分,却没达到眼底,反而透着一丝意味不明的冷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夹在指尖,阿昼立刻上前一步,掏出打火机点燃。 橘色的火苗在黑暗中跳动,映着霍靳廷冷硬的侧脸,烟雾缓缓升腾,模糊了他眼底的情绪。 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烟圈,抬眼看向歹徒,语气平静得可怕:“没得商量了吗?” “没得商量!”歹徒像是被他的平静激怒了,恶狠狠地吼道,“我给你十秒钟时间做出选择!十、九、八、七……” “选苏阮阮!”就在歹徒的倒计时声越来越近时,洛清姿突然凄厉地哭喊起来,她甚至故意将脖子往匕首上蹭了蹭,让刀刃又划破了一点皮肤,鲜红的血珠顺着脖颈滑落,看起来格外触目惊心。 “靳廷哥哥,你选她吧!只要能让你幸福,我就算死也心甘情愿!” 她说着,转过头,依依不舍地望向霍靳廷:“我只希望,靳廷哥哥以后偶尔能想起我,能记得曾经有我这么一个人,为了你愿意付出生命……” 洛清姿那番“深情牺牲”的表演,连苏阮阮都忍不住在心里叹为观止。 若是不知道她的真实秉性,恐怕真要为这份“精湛演技”鼓掌。 可惜,她演得再逼真,也骗不过霍靳廷的眼睛。 霍靳廷缓缓吐出一口烟圈,烟雾缭绕中,他的目光如同施舍般扫过洛清姿,薄唇轻启,只淡淡吐出两个字:“好啊。” 这一句“好啊”,让洛清姿眼中瞬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逞笑意。 她就知道,霍靳廷就算表面冷漠,心里也舍不得让她受委屈,说不定只是故意装样子! 可这份得意还没持续两秒,她就彻底笑不出来了。 “我选她。”霍靳廷抬起修长的手指,稳稳指向苏阮阮,语气没有丝毫犹豫。 洛清姿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瞳孔剧烈颤抖,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声音发颤,带着一丝祈求:“靳廷哥哥,你……你真的选她?” “不是你让我选的吗?”霍靳廷眯起眼睛,反问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他指间的烟灰轻轻抖落在地,白色的烟灰与地上的灰尘融为一体,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谈论天气这般无关痛痒的事。 洛清姿脸上闪过一瞬的尴尬,很快又重新换上楚楚可怜的神色,眼眶泛红:“我只是不想让靳廷哥哥为难……爱一个人的最高境界,就是愿意为他牺牲。” …… ------------ 第一卷 第45章 迈巴赫里的缠绵 “多谢你的牺牲。” 霍靳廷对着洛清姿优雅地微微颔首,语气里听不出半分感激,随后轻轻抬了抬手。 阿昼立刻会意,对着身后的属下递了个眼神。 三名属下推着三个二十寸的黑色行李箱走了出来,将箱子放在地上,“咔嗒”一声打开。 箱子里是一沓沓崭新的钞票,整齐地码放着,散发着油墨特有的清香,瞬间填满了仓库的角落,晃得人眼睛发花。 “还不放人!” 霍靳廷吐出最后一口烟,烟蒂在指尖夹着,眸色冷得如冰,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两名歹徒彻底愣住了,手里的匕首都松了几分。 他们先前和洛清姿谈好的计划是:一旦霍靳廷选择洛清姿,他们就立刻对苏阮阮“撕票”,然后拿着钱逃之夭夭; 可霍靳廷偏偏选了苏阮阮,完全打破了他们预设的所有剧本,让两人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僵硬地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洛清姿的脸色彻底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声音带着哭腔:“靳廷哥哥,你真的不要我了?你真的愿意为了她,放弃我吗?” 霍靳廷冷笑一声,将指间的烟尾轻轻碾灭在掌心,留下一点焦黑的痕迹。 他抬眼看向歹徒,语气冰冷:“最后一次机会,放还是不放。” 歹徒依旧没人敢开口。 放了苏阮阮,洛清姿那边没法交代; 不放,眼前的霍靳廷显然不是好惹的,那三个行李箱里的钱又近在眼前,诱惑得让他们心痒。 霍靳廷扬起一侧唇角,笑容里没有丝毫温度。 他将碾灭的烟头丢在地上,黑色的皮鞋尖轻轻碾过,发出“滋滋”的细微声响。 “杀!” 火星彻底熄灭的瞬间,霍靳廷的冷哼声在仓库里响起。 简短一个字,却带着刺骨的杀意。 随着他的命令落下,阿昼如同鬼魅般从阴影中闪出身形,动作快得让人看不清轨迹。 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刀,寒光一闪,直接割断了勒着苏阮阮的歹徒的喉管。鲜血瞬间喷涌而出,溅起一道红色的弧线。 霍靳廷几乎是本能的向前一步,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苏阮阮,不让她看到这血腥的一幕。 可站在另一侧的洛清姿就没那么幸运了,温热的鲜血直接溅了她满脸。 “啊!” 感觉到脸上的腥热,洛清姿瞬间失声尖叫起来,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 她拼命挣扎着想要躲开,可绑在身上的绳索还没解开,只能徒劳地扭动着。 不过几秒,她就眼睛一翻,彻底晕了过去,身体软软地倒在椅子上。 霍靳廷完全无视了晕过去的洛清姿,伸手解开苏阮阮身上最后一点残留的绳索,然后一把将她拦腰抱起。 苏阮阮下意识地搂住他的脖子,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的温度。 经过阿昼身边的时候,霍靳廷头也没回,只撂下一句“处理干净点,别留下痕迹”,便抱着苏阮阮大步流星地往仓库大门外走去。 苏阮阮伏在霍靳廷的怀里,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与雪松香气,混合在一起,竟格外让人安心。 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落在他线条冷硬的下颌线上,欲言又止。 霍靳廷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注视,缓缓垂下眼睑。 他的眸光深邃,带着几分邪魅,喉结不自觉地微微滚动: “干嘛这么看着我?想要了?” 此言一出,苏阮阮的脸颊瞬间嫣红,从耳尖一直蔓延到脖颈。 她慌忙别开目光,声音带着一丝慌乱的辩解:“我才不想!你别胡说!” 霍靳廷低笑一声,胸腔的震动透过胸膛传递到苏阮阮的身上。 他伸出指腹,轻轻擦过她发烫的耳垂,指尖的温度让苏阮阮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我想。”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直白又热烈,不给苏阮阮任何躲闪的机会。 话毕,霍靳廷微微低头,吻上了苏阮阮的唇。 他的吻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却又不失温柔,轻轻撬开她的唇齿,与她的舌尖交缠。 苏阮阮的呼吸瞬间被尽数掠夺,大脑一片空白,指尖不自觉地揪紧了他的衣服。 霍靳廷的吻越来越深,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苏阮阮晕晕乎乎地任由他主导,直到感觉身体被轻轻抱起。 再落地时,已坐在了一辆黑色迈巴赫的后座上。 柔软的真皮座椅包裹着她,可还没等她缓过神,更为炽烈的吻便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 苏阮阮被迫仰头承受,鼻息间全是霍靳廷的气息。 霍靳廷的掌心轻轻贴上她的后颈,力道温柔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强势,将她牢牢固定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有丝毫逃离的可能。 车内人影交叠,暧昧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不断弥漫、升温。 不知过了多久,霍靳廷才缓缓松开她。 苏阮阮大口地喘着气,唇瓣被吻得微微发麻,泛着诱人的红肿,眼角还带着未褪的水光,模样楚楚动人。 霍靳廷伸出拇指,轻轻摩挲着她红肿的唇瓣,眸色深沉得如同深夜的大海,里面翻涌着难以掩饰的欲望。 “感觉如何?”他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 苏阮阮又羞又恼,正想开口反驳,霍靳廷却抢先一步,用手指按住了她的唇,阻止了她的话。“不用回答。”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你刚刚的反应,就是最好的答案。” “霍靳廷!”苏阮阮又气又急,狠狠咬了一口他按在自己唇上的手指。 她的眼中水光潋滟,带着未褪的羞愤,模样却更显娇俏。 霍靳廷低笑出声,不仅没有收回手指,反而任由她咬着,声音带着一丝戏谑:“还想再来一次?” “你不要脸!”苏阮阮猛地松开他的手指,别过脸去。 胸口因为呼吸不稳而剧烈起伏着,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霍靳廷看着她害羞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深。 他伸出手,将她微乱的发丝轻轻别至耳后,指节不经意间擦过她敏感的颈侧。 苏阮阮像是被电流击中一般,忍不住轻颤了一下,身体的反应彻底暴露了她的紧张。 “不要脸?”霍靳廷俯身靠近她,在她的耳边喑哑着嗓音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那是谁刚刚喊着别停的?” 苏阮阮浑身一僵,脸上的红晕瞬间褪去几分,又羞又恼地伸手推搡着他的胸膛,声音带着一丝慌乱的辩解:“胡说!我什么时候……我才没有!” 话未说完,霍靳廷又俯身堵住了她的唇,将她所有的辩解尽数吞没。 …… ------------ 第一卷 第46章 刻着生辰八字的佛牌 再度醒来的时候,苏阮阮发现自己正躺在霍靳廷别墅主卧的大床上。 柔软的蚕丝被包裹着她,身上还穿着霍靳廷宽大的衬衫,带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 晨光透过轻薄的纱帘洒落进来,在床铺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也映着身旁霍靳廷棱角分明的侧脸。 他还在睡着,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 平日里冷硬的轮廓此刻也柔和了许多,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凌厉。 苏阮阮看着他的睡颜,心里泛起一丝柔软,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轻轻触碰他的睫毛,感受那细微的颤动。 可就在她的指尖即将碰到他睫毛的瞬间,霍靳廷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嗡嗡”地响了起来,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 苏阮阮的手瞬间僵在半空,随后立刻缩回手,慌忙闭上眼,紧紧抿住嘴唇,装作还在熟睡的模样。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身旁的霍靳廷动了一下,然后传来他拿过手机的细微声响。 霍靳廷闭着眼,下意识接起震动的手机。 刚睡醒的嗓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丝慵懒的鼻音:“说!” “霍爷,昨晚的事都处理干净了!”手机那头传来阿昼恭敬的汇报声,“您猜得没错,这场绑架确实是洛清姿幕后策划的,她找了两个亡命徒,目的就是逼您在她和夫人之间做出选择,想借此试探您的心意。” “洛清姿?绑架?”这两个词像是惊雷,瞬间炸醒了迷迷糊糊的霍靳廷。 他猛地睁开眼,视线下意识往下移. 只见苏阮阮像只温顺的小猫,蜷缩在自己的怀里,身上穿着他宽大的白色衬衫,领口松垮地露出纤细的锁骨,长长的睫毛安静地垂着,呼吸均匀。 一瞬间,血液涌上脑门,霍靳廷的脑子“嗡”的一声炸开。 他又被苏阮阮下药了? 还是说,苏阮阮又趁着他梦游,把他吃干抹净了? 该死的! 这种亲密无间的场景,他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 每次醒来都要面对这种“既成事实”,简直要让他抓狂。 霍靳廷小心翼翼地将手从苏阮阮颈下抽出,动作轻得生怕吵醒她。 他迅速套上一旁的黑色外套,快步走到隔壁的书房,关上门后,才攥紧手机,压低声音对阿昼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把昨天的事从头到尾,一字不差地告诉我。” 手机那头的阿昼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霍靳廷会问这个,但还是恭敬地应道:“是,霍爷。昨天您接到消息,说夫人和洛清姿被绑架到城郊废弃仓库,您立刻带着我们赶了过去。到了仓库后,歹徒逼您二选一,您选了夫人,然后让我们拿出三箱现金,最后我按您的命令处理了歹徒,洛清姿被吓晕后,我们已经把她送回洛家了……” 阿昼一五一十地复述着昨天的经过,从绑架的细节到霍靳廷的决策,再到最后的收尾,说得清清楚楚。 霍靳廷的面色越来越凝重,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几乎要将手机捏碎。 阿昼所说的每一件事,他都毫无印象,仿佛在听别人的故事。 他的失忆症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吗? 连这么重要的事都能忘记? 他正想再对阿昼嘱咐些什么,让他查查自己失忆的原因,书房外突然传来苏阮阮一声短促的尖叫,带着一丝惊慌。 霍靳廷心头一紧,哪里还顾得上挂断电话,直接将手机扔在桌上,大步冲回卧室。 卧室里,苏阮阮正坐在床上,双手紧紧攥着手机眼睛死死地盯着屏幕。 “小骗子,怎么了?” 霍靳廷急忙走过去,伸手扶住她的肩膀,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 苏阮阮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将手机屏幕转向霍靳廷。 只见屏幕上弹出一条本地新闻推送,标题格外醒目……《王氏财团董事长王建军高速车祸,当场身亡》。 新闻下方配着现场图片,一辆黑色的豪车撞在高速护栏上,车身严重变形,冒着黑烟。 周围围着警戒线和救援人员,场面惨烈。 霍靳廷的瞳孔微微一缩,转头看向苏阮阮。两人四目相对,彼此心照不宣,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了然。 看来,王夫人成功了。 王夫人利用情人所养的小鬼,让王建军“意外”身亡。 这样一来,她就能名正言顺地继承王建军的全部遗产,而且车祸属于意外,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完美地掩盖了她的阴谋。 卧室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窗外的鸟鸣偶尔传来。 “苏阮阮,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沉默许久,霍靳廷突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动摇。 曾经,他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从不相信鬼神之说,认为那些都是无稽之谈。 可自从遇到苏阮阮后,发生了太多匪夷所思的事。 桩桩件件,都在挑战他的认知。 苏阮阮转过头,迎上他探究的目光,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是。” 她正想详细向霍靳廷解释,可话到嘴边,脑海中却突然闪过林薇的脸。 “糟了!” 苏阮阮猛地从床上弹起,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满是懊恼。 之前明明想着要跟踪林薇,可经过绑架和昨晚的激情,居然把跟踪的事抛到了九霄云外! 果然,男色误事! 她顾不上再和霍靳廷多说,慌慌张张地抓过一旁的衣服往身上套。 抓起手机和随身携带的符纸包,转身跑出了卧室。 苏阮阮坐上车,跟着追踪符的指引,朝着城西疾驰而去。 原本晴空万里的天空,不知何时忽然阴沉下来。 乌云在头顶迅速翻涌,黑压压的一片,仿佛要将整座城市压垮,空气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没过多久,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紧接着,暴雨骤然倾盆而下。 不知过了多久,一栋陈旧的建筑出现在视野中。 那是一座典型的泰国寺庙风格建筑,尖顶佛塔上覆盖着暗绿色的铜锈,墙壁上雕刻着繁复的蛇形花纹,在暴雨中显得格外阴森。 建筑的颜色暗沉,像是被岁月和阴煞侵蚀过,与周围的现代建筑格格不入,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苏阮阮将车停在路边,撑着伞快步走到庙门前。 雨水顺着屋檐往下淌,形成一道水帘,遮住了庙内的景象。 她犹豫了片刻,深吸一口气后,还是抬脚走了进去。 庙内弥漫着浓重的香火味,却混杂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闻起来让人恶心。奇怪的是,这么大的寺庙,竟然不见半个人影,只有供桌前的蜡烛在微弱地燃烧,映得周围的阴影忽明忽暗。 供桌上铺着一大块白色的粗布,布下面鼓鼓囊囊的,起起伏伏足足有数百个凸起,不知道下面放的是牌位,还是其他更诡异的东西。 而在供桌正前方的地面上,摆着一只褪色的红布包裹,包裹上面压着一块黑色的佛牌。 佛牌上刻着的竟然是林薇和周晴的姓名和生辰八字! …… ------------ 第一卷 第47章 密密麻麻的古曼童 苏阮阮的瞳孔微微一缩,快步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打开红布包裹。 里面果然放着两缕头发和几片指甲,分别用红线缠着,旁边还放着一张黄色的符纸,上面画着诡异的符文。 她心里瞬间清楚了,这是典型的泰国降头术媒介! 降头师通常会以人的毛发、指甲为引,配合生辰八字施术,这样才能精准地将降头术作用在目标身上。 就在苏阮阮准备伸手毁掉佛牌和红布包裹时,林薇的声音突然从寺庙的内殿传了出来,带着一丝慌乱和急切: “你必须帮我!我已经被苏阮阮发现了,她肯定会来找我的!” 脚步声紧接着响起,苏阮阮心头一紧,立刻从符纸包里掏出一张隐身符,迅速贴在自己的身上。 符纸瞬间融入她的衣服,她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在原地。 接着快步躲到旁边一根刻着蛇形花纹的柱子后,屏住呼吸,透过柱子的缝隙观察着内殿的方向。 一个形容枯槁的老妇人缓步走了出来,她穿着一身黑色的纱丽,皮肤皱得像树皮,手里拿着一串黑色的佛珠。 每走一步,佛珠就会发出“咔嗒”一声轻响。 她的眼睛浑浊不堪,却透着一丝阴冷的光,让人不敢直视。 而紧跟在她身后的,正是林薇。 林薇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脖颈上的青黑色尸斑已经蔓延到了脸颊,看起来格外骇人。 她快步上前,恼羞成怒地挡在老妇人面前,声音尖锐: “站住!我让你帮我杀了苏阮阮,你听到没有?” 听到自己的名字,苏阮阮倒是一点也不吃惊。 毕竟她之前戳穿了林薇给周晴下降头的阴谋,林薇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想除掉自己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老妇人停下脚步,缓缓抬起头,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只图财不害命。” “可我给你的那些钱,已经够买十次降头了!”林薇恶狠狠地瞪着老妇人,双手紧紧攥成拳头,“娜迦帕,你不是自称全泰国最好的降头师吗?杀个人对你而言应该是信手拈来的事,你别想找借口推脱!” 娜迦帕冷笑一声,枯槁的手指轻轻抚过胸前的黑色佛牌。 佛牌上的蛇形花纹仿佛活了过来一般,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光。 “一方水土养一方神,一方小鬼害一方人。”她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泰国的降头师能镇得住湄南河的阴魂,华夏的玄门道法也能压得住华夏的邪祟。而她苏阮阮身,不是你我能轻易招惹的。” 娜迦帕说到这里,冷冷地望向林薇,眼神里满是警告:“我劝你离苏阮阮远一点,否则,你只会死得更惨。” “娜迦帕,你可是我花高价请来的!”林薇彻底恼羞成怒,失声尖叫起来,声音在空旷的寺庙里回荡,显得格外刺耳,“你收了我的钱,就得为我办事!否则,我不会让你活着离开这里!” 林薇这番话落下的瞬间,娜迦帕攥着黑色佛牌的手骤然一紧。 下一秒,只听“咔”的一声脆响,佛牌竟在她枯槁的掌心瞬间四分五裂。 “我既然敢帮你下降头害人,就意味着我也不是什么好人。”娜迦帕缓缓抬起头,浑浊的瞳孔里是森冷的寒意,“自然也不怕多杀一个人。” 林薇被她眼中的杀意吓得连连后退,脚步踉跄,后腰猛地撞到了身后的供桌腿,“扑通”一声跌坐在地。 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着,之前的嚣张和疯狂荡然无存,只剩下难以掩饰的恐惧。 “你敢!”林薇强撑着摆出不服气的模样,可语气却明显弱了下来,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娜迦帕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没听见她的威胁。 她缓缓转过身,一步步走到供桌前,猛地伸手抓住覆盖在上面的白布。 “哗啦!” 白布被瞬间掀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落在地上。 刹那间,数百个整齐排列的古曼童,赫然出现在视线之中! 那些古曼童大多只有巴掌大小,有的是用木头雕刻而成,涂着鲜艳的红黑颜料,眼睛是用黑色的玻璃珠镶嵌的,死死盯着前方,透着一股诡异的童真。 有的则是用陶土烧制,表面布满了细小的裂纹,身上裹着褪色的红色小衣服,脖子上还挂着迷你的佛珠。 还有少数几个,竟是用不知名的白色物质塑成,五官模糊,看起来格外瘆人。 数百个古曼童密密麻麻地摆放在供桌上,分成数十排,每一个都朝着供桌中央的方向,仿佛在朝拜什么。 供桌下方还摆着数十个小小的香炉,里面插着燃到一半的香,青烟袅袅,混杂着之前的腐臭味,形成一股让人窒息的气息。 躲在柱子后的苏阮阮瞳孔骤然收缩,心脏猛地一沉。 古曼童! 而且还是数百个! 师傅曾经说过,古曼童是泰国降头术中最为邪恶的一种。 通常由夭折的孩童魂魄炼制而成,被降头师操控,能为主人带来财富、权势,也能带来最恶毒的诅咒。 这么多恶童聚集在此,恐怕不是一天两天炼成的! 而娜迦帕是怎么将这些古曼悄无声息带来的? 林薇跌坐在地上,看着供桌上密密麻麻的古曼童,吓得浑身发抖,牙齿都开始打颤:“你、你弄这些东西……想干什么?” 娜迦帕缓缓转过身,走到林薇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每一个古曼童,都需要一个活人的魂魄来喂养。既然你不想活,那就物尽其用!” 话音未落,娜迦帕猛然掐住林薇的脖子。 林薇连惨叫都未能发出,整个人被拖向供桌。 烛火在她的身后疯狂摇曳,映得那些古曼童的玻璃眼珠闪烁,像是活过来了一般。 林薇的双脚徒劳地蹬着地面,脸色迅速由红转紫,眼球凸出。 眼见着林薇就要断气,供桌上的古曼童突然齐刷刷转动了头。 猩红的眼睛,全部对准林薇。 一声极尖细的笑声从某个陶土烧制的古曼童口中传出,紧接着数百个古曼童同时张开了嘴,发出细碎诡异的笑声。 声音重叠成一片,仿佛无数孩童在耳边哭笑。 供桌上烛火骤然变绿,袅袅青烟扭曲成小手形状,朝林薇抓去。 …… ------------ 第一卷 第48章 林薇的魂魄被拽出身体 眼看着那些从香炉青烟中凝聚的细小鬼手,即将触碰到林薇的脖颈,苏阮阮再也顾不上隐藏身形。 她猛地从柱子后闪身冲出,手中桃木剑带着破风之声,直刺娜迦帕的后心! 桃木剑是玄门中克制阴邪的法器,剑身泛着淡淡的金光。 本以为能一击得手,可就在剑尖即将触及娜迦帕后心的瞬间,一股无形的黑气突然从她身上爆发出来,如同屏障般将桃木剑震偏! “叮!” 桃木剑擦着娜迦帕的肩膀划过,重重刺在旁边的立柱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剑痕。 娜迦帕猛地回头,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就这点本事?” 可她话音刚落,就见苏阮阮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刚才那记攻击,本就是虚晃一枪! 趁着娜迦帕注意力被桃木剑吸引的瞬间,苏阮阮掌心凝聚起一团金色雷光,猛地朝着供桌上的古曼童轰去! “轰隆!” 掌心雷轰然炸响,金色的电流在供桌上肆虐,原本整齐排列的古曼童瞬间被掀飞。 陶土烧制的躯体四散崩飞,木头雕刻的傀儡也被电流劈成焦黑的碎片。 更可怖的是,那些用白色物质塑成的古曼童碎裂后,竟溅出暗红的血沫与模糊的肉泥,散落在地上,散发出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娜迦帕看着满地狼藉的古曼童碎片,瞳孔骤然收缩,瞬间惊恐地失声尖叫:“你毁了我的一切!我要杀了你们!” 她双目赤红,原本浑浊的眼睛此刻布满血丝,十指瞬间变得如同鹰爪般尖锐,泛着阴冷的寒光。 她猛地扑向离自己最近的林薇,一把抓住林薇的双脚,指甲几乎要嵌进她的皮肉里! “林薇!” 苏阮阮心头一紧,下意识地冲上前,抓住林薇的肩膀,用力往后猛拽。 两人一拉一扯,林薇的身体在中间被绷得笔直,可下一秒,苏阮阮却感觉到手中的重量骤然变轻。 她猛地松开手,林薇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仰着头,翻着白眼,显然已经没了生气。 苏阮阮瞳孔骤缩,目光死死盯住娜迦帕。 只见娜迦帕的手中,正抓着一缕半透明的白色魂魄,那魂魄的轮廓与林薇一模一样。 “我要杀的人,你救不了!”娜迦帕狞笑着,指甲深深掐进林薇的魂魄里,白色的魂体上瞬间浮现出黑色的裂痕。 “可我想保的人,阎王也不敢收!”苏阮阮冷声开口。 话音未落,她立刻仰头,狠狠咬破自己的舌尖。 一股温热的精血瞬间涌入口中,她猛地对着手中的桃木剑喷出! “噗!” 精血尽数洒在桃木剑上,原本泛着淡金的剑身瞬间被染成赤红,金光与血色交织,散发出一股霸道的气息,连周围的黑气都被震得向后退去。 苏阮阮握着染血的桃木剑,纵身一跃,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剑尖直指娜迦帕的胸口! 娜迦帕看着刺来的桃木剑,却不躲不闪,眼中反而闪过一丝得意的狞笑:“你以为凭这点玄学,就能破我的邪术?太天真了!” 她身上的黑气再次暴涨,显然是想再次用阴邪之力震开桃木剑。 “谁说我要破你邪术?” 苏阮阮的话音在空气中炸开的瞬间,桃木剑已经带着凌厉的气势,整根没入了娜迦帕的体内! “噗嗤!” 鲜血顺着桃木剑的剑刃涌出,染红了娜迦帕的纱丽。 她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插在自己胸口的桃木剑,又缓缓抬起头,眼神里满是震惊与不解:“我在跟你斗法……你却跟我动武?” 她满心以为苏阮阮会用玄门法术与她对抗,却没想到对方竟直接用桃木剑当作兵器,以物理攻击刺穿了她的身体! “能动手的,何必废话?”苏阮阮微微扬起嘴角,眼中闪着狡黠的光,“你以为我没看出来吗?我虽然破了古曼童的形,却没办法彻底灭掉它们的魂。毕竟这些恶童的魂魄与你相连,只要你还活着,就能重新炼制它们。” 她握着桃木剑的手微微用力,剑身再次深入几分,娜迦帕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而你与这些古曼童,早已命魂相连。”苏阮阮的声音冰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你用自己的命魂喂养它们,它们的力量越强,你就越依赖它们。伤了你,便等于伤了它们的根;你死了,这些与你命魂绑定的恶童,自然也活不成。” 娜迦帕的瞳孔骤然放大,终于明白过来苏阮阮的真正目的。 她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跟自己比拼邪术与玄学,而是想通过杀死自己,来彻底断绝古曼童的生机! 苏阮阮手腕一转,桃木剑在娜迦帕体内搅动,鲜血喷涌而出。 娜迦帕发出凄厉惨叫,紧抓着林薇的那双手下意识地松开,而林薇的魂魄趁机抽离,迅速回归身体。 “咳咳……咳!” 倒在地上的林薇猛地睁开眼睛,胸腔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她的眼神里满是心虚与惶恐,目光在苏阮阮和娜迦帕之间来回游移。 一边是救了自己的玄门传人,一边是差点让自己魂飞魄散的降头师,两种情绪在她眼中交织,最终还是求生欲占了上风。 林薇撑着地面,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跌跌撞撞地爬起来后,快步躲到苏阮阮身后,双手紧紧抓住她的衣角,声音带着哭腔哀求: “苏阮阮,救救我!我错了!求你原谅我吧!我不该鬼迷心窍给周晴下降头,更不该因为被你戳穿就雇娜迦帕杀你!我真的知道错了!” “滚远点!”苏阮阮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语气里没有丝毫怜悯。 她猛地将桃木剑从娜迦帕的胸口抽出,带起的鲜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重重落在地上,溅起细小的血花。 娜迦帕踉跄着向后退了三步,双腿发软,几乎要摔倒在地。 她的嘴角不断溢出黑色的血液,原本还算紧致的面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 皮肤变得如同枯树皮般褶皱,头发大把大把地脱落,露出斑驳的头皮,转眼间就变成了老态龙钟的模样。 枯槁的像是一具还在呼吸的木乃伊,唯有那双眼睛,还透着疯狂的光芒。 “哈哈哈……哈哈哈!” 娜迦帕突然发出一阵诡异的大笑,笑声尖锐如破锣,在空旷的寺庙里回荡,让人头皮发麻。 她瞪大眼睛,原本浑浊的瞳仁瞬间缩成针尖般大小,死死盯着苏阮阮: “你以为这样就能杀死我?太天真了!” 话音未落,她脸上的黑色血管突然活了过来。 如同蚯蚓般在皮肤下游动,瞬间爬满整张脸,甚至蔓延到脖颈,在苍白的皮肤上勾勒出狰狞的纹路。 她的声音变得沙哑如锈铁摩擦,刺耳又难听:“只要我的本命古曼童还在,我就永远不会真正消亡!你们都等着……我一定会报仇的!” …… ------------ 第一卷 第49章 校霸男友是古曼童 娜迦帕嘶吼着,猛地一挥手,随即张开嘴,呕出一股漆黑如墨的黑雾! 那黑雾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腐臭味,如同潮水般涌向四周,瞬间弥漫了大半个寺庙,挡住了所有人的视线,连空气中的温度都骤降几分。 苏阮阮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迅速从符纸包里掏出一张净眼符,贴在自己的额头上。 符咒金光一闪,黑雾带来的眩晕感瞬间消散。 可等黑雾渐渐散开,视线重新清晰时,娜迦帕的身影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地上一滩发黑的血迹,以及空气中残留的恶臭,证明她曾经来过。 “人呢?她人呢?”林薇躲在苏阮阮身后,声音里满是惊恐,甚至带着一丝指责,“苏阮阮,你为什么让她跑了?她要是回来找我报仇怎么办?”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寺庙里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寂静。 苏阮阮反手给了林薇一巴掌,力道之大,直接打得她连连后退,后背重重地撞在旁边的立柱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疼得她龇牙咧嘴。 “你还有脸问我?”苏阮阮转过身,眼神冰冷如刀,“她是你招来的!” “你打我?”林薇捂着火辣辣的脸颊,眼中满是难以置信,随即涨得小脸通红,语气里带着委屈和愤怒,“我都已经道歉了,你为什么还打我?” “啪!” 苏阮阮反手又是一耳光,这一巴掌比刚才更重,林薇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清晰的巴掌印在苍白的皮肤上格外醒目。 “为什么只打你不打别人?”苏阮阮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你有没有好好检讨过自己?” 林薇捂着脸,眼泪和鼻涕混作一团,顺着下巴往下流,滴落在衣襟上。 她双腿一软,跌坐在地上,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辩解: “我……我也没办法……我父亲说,只有考上最高的学位,才能有资格继承家业……我家兄弟姐妹那么多,还有那么多私生子盯着家产……我如果不能名列前茅,就只能被父亲送去给那些权贵当玩物……我真的别无选择啊!” “啪!啪!” 苏阮阮反手又是两耳光,下手毫不留情,每一下都带着十足的力道,打得林薇头晕目眩。“这就是你偷换周晴气运、毁了她人生的理由?” “别打了!别打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林薇抱着头,蜷缩在地上,身体因为恐惧而不停颤抖,却不敢躲闪半分。 “我真的是一时糊涂!我愿意给周晴一大笔钱,算是我对她的补偿……求你,求你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薇跪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眼泪混着鼻涕往下淌。 原本精致的妆容被糊得一塌糊涂,丝毫没了之前在学校里的嚣张跋扈,只剩下满满的委屈与绝望。 “还敢撒谎!” 苏阮阮看着她这副模样,却没有丝毫心软,反而冷哼一声,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为了保命,竟敢诬陷自己的父亲?哪个父亲会狠心利用自己的亲生女儿做权色交易?” “我父亲会!”林薇猛地抬起头,泪脸朝着苏阮阮,“有些豪门根本没有亲情可言,只有利益至上!我家里兄弟姐妹加起来有七个,还有三个私生子盯着家产,父亲眼里只有能给家族带来好处的孩子。我已经有两个姐姐、一个妹妹被他以‘联姻’的名义送出去了,可那哪里是什么风光的联姻?不过是被那些权贵当成玩物,有的姐姐甚至不到一年就被折磨得精神失常!” 她说的字字泣血,每一个字都充满着对豪门冰冷规则的控诉,身体也因为激动而不停颤抖。 苏阮阮看着她眼中的绝望,不似作假,眉头微微蹙起,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她虽不认同林薇伤害周晴的行为,却也对这种畸形的豪门规则生出一丝反感。 “补偿周晴是你理所应当的,这一点没得商量。”苏阮阮的语气缓和了几分,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但我现在需要你,替我做另外一件事。” 她说着,缓缓俯身,目光紧紧锁住林薇,压低声音道。 闻言,林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胡乱抹了一把脸上的眼泪。 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眼神里满是急切:“只要能让我赎罪,只要能保住性命,不管是什么事,我都愿意赴汤蹈火!” “那天在学校小树林,跟你在一起的人是谁?”苏阮阮没有绕弯子,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你看到了?”林薇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有些苍白。 随即又涌上不自然的红晕,眼神也有些闪躲,显然没料到这件事会被苏阮阮撞见。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咬了咬牙坦白:“他是我男朋友,学校里赫赫有名的校霸陆骁,也是陆氏集团的太子爷。” “你确定?”苏阮阮眯起眼睛,神情骤然凝重。 当日在小树林里,她看得清清楚楚,跟林薇纠缠的根本不是活人。 而是一个浑身萦绕着焦黑怨气、明显是被烧死的鬼! “是!我确定!”林薇以为苏阮阮在怀疑她撒谎,连忙用力点头,急切地解释,“陆骁在学校里向来桀骜不驯,不管多少女生主动追求,他都不屑一顾,大家都说他眼光高得离谱。可就在半个月前,他突然在放学路上拦住我,不由分说地把我拖进小树林,还……还强吻了我。” 说到“强吻”两个字,林薇脸上的红晕迅速蔓延至耳根,甚至染红了脖颈,眼神也变得有些迷离,带着少女怀春的羞涩:“当时我都懵了,可更多的是受宠若惊。毕竟他长得帅,家世又好,是很多女生的梦中情人。所以我就……半推半就答应跟他在一起了。” “他跟你在一起后,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或者发生过一些奇怪的事?”苏阮阮翻了个白眼,语气不耐烦地追问。 “没有!”林薇立刻摇头,脸上的羞涩褪去几分,多了一丝困惑,“他跟我在一起后,从来没说过一句话!那时候我只觉得他是生性高冷,毕竟他平时对其他人也爱答不理的,我还以为……这是他表达喜欢的方式。” 听着林薇的解释,苏阮阮在心里嗤之以鼻。 什么生性高冷,根本是没法交流! 那个所谓的“陆骁”,根本就不是真正的陆骁,而是一个来自泰国的古曼童! …… ------------ 第一卷 第50章 下错药 那个伪装成陆骁的,大概率就是娜迦帕的本命古曼童。 “林薇,我需要你帮我将陆骁引到学校的小树林。”苏阮阮沉思片刻,抬头看向林薇,语气严肃,“就用之前你们约会的理由,说你有重要的事跟他说。这是你唯一赎罪的机会,也是你唯一能活下来的机会。” 林薇浑身一颤,眼中瞬间闪过恐惧与挣扎,但很快她便咬牙点了点头。 苏阮阮点点头,从符纸包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符纸,递给林薇: “把这个符咒带在身上,暂时能保住你的性命。记住,见到他后,无论用什么方法,尽量拖延时间,直到我出现为止。” 林薇接过符纸,紧紧攥在手心,连忙点头:“我知道了,我一定不会搞砸的。” 安排好林薇的任务后,苏阮阮才拖着一身疲惫,回到了霍家别墅。 刚推开大门,她就看到霍靳廷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烟,神色平静,却明显是在等候。 “去哪了?” 霍靳廷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向她,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其实保护苏阮阮的暗卫早就把她的行踪同步报告给了他,可他还是想亲口听苏阮阮说。 “我跟踪林薇了。”苏阮阮一屁股瘫坐在沙发上,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语气带着一丝疲惫。 “林薇?”霍靳廷顺手拿起桌上的水杯,倒了一杯温水递给她,“找到了那个给周晴下降头的人了吗?” “嗯!”苏阮阮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冰凉的水滑过喉咙,让她精神了几分。 她瞥了一眼霍靳廷,“林薇雇了一个叫娜迦帕的泰国降头师,那个女人在海城秘密养了几百个古曼童。” 霍靳廷点点头,起身坐到苏阮阮对面的沙发上,眉头微蹙: “阿昼已经查过了,这个娜迦帕在泰国降头师圈子里很有名,手段狠辣,擅长用古曼童布阵害人。小骗子,你确定你有能力对付她?” 自打洛清姿自导自演的绑架案发生后,霍靳廷就放心不下苏阮阮,特意让最得力、最信任的助手阿昼亲自带队,暗中保护她的安全。 阿昼一直跟在苏阮阮身后,将她在寺庙里与娜迦帕对峙、看到古曼童的画面同步传回给霍靳廷。 尽管传回的画面里,看不到魂魄脱体的林薇,也看不到那些试图攻击林薇的古曼童虚影,但那诡异的氛围,还是让霍靳廷捏了一把汗。 “你跟踪我?”苏阮阮顿时诧异的瞪大眼睛,看向霍靳廷,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却没有反感。 “那叫保护。”霍靳廷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别开视线,语气硬邦邦的,“我可不愿刚结婚就做鳏夫。” “这么关心我?”苏阮阮看着他别扭的模样,忍不住笑了,难得开启了玩笑。“你不会是爱上我了吧?” “自作多情!”霍靳廷冷哼一声,耳朵却悄悄泛红,“总之,在我们离婚之前,你不能死,我可不想做鳏夫。” 苏阮阮正想回怼他几句,就听到二楼传来霍宝珠清脆的吆喝声:“开饭啦!大哥,大嫂,爷爷都等你们好久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再斗嘴,一前一后朝着饭厅走去。 一进饭厅,苏阮阮就看到霍老爷子和霍宝珠已经坐在桌前,桌上摆满了热气腾腾的饭菜。 红烧排骨、清蒸鱼、糖醋里脊,还有她最爱吃的番茄牛腩,香气氤氲着整个餐厅,让人瞬间胃口大开。 “阮阮啊,快过来坐爷爷旁边!”霍老爷子看到她,立刻笑眯眯地招手,“今天我特意让厨房按你之前说的口味做的,都是你爱吃的菜,快尝尝合不合胃口。” 苏阮阮心头一暖,快步走到霍老爷子身边坐下:“谢谢爷爷。” “一家人客气什么!”霍老爷子摆摆手,给她夹了一块糖醋里脊,“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大嫂,尝尝这道乌鸡汤!”霍宝珠也殷勤地拿起汤勺,舀了两碗汤,分别放到苏阮阮和霍靳廷的碗里,眼睛亮晶晶的,“这是厨房专门给你和大哥炖的。” 苏阮阮端起汤碗,轻轻吹了吹,喝了一大口。 浓郁的鸡汤带着淡淡的药材香,鲜而不腻,差点鲜掉了舌头。她忍不住点头:“好喝!谢谢宝珠。” 霍宝珠听到夸奖,笑得更开心了,连忙说:“喜欢就多喝两碗,锅里还有好多呢!” 而一旁的霍靳廷,却狐疑地望着霍老爷子和霍宝珠,眉头微微蹙起。 他看着两人过于殷勤的模样,语气带着一丝警惕:“你们怎么不喝?这汤……是不是下药了?” “胡闹!”霍老爷子立刻板起脸,吹胡子瞪眼,“爷爷是那种阴险狡诈、给自家人下药的人吗?”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霍靳廷放下汤勺,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你们俩一口不碰这汤,我自然得多留个心眼。” “臭小子,连自个儿爷爷和妹妹都防!” 霍老爷子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为了证明清白,直接端起自己面前的汤碗,仰头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现在信了吧?” 霍宝珠也紧跟着端起自己的汤碗,咕嘟咕嘟喝了个精光,还俏皮地对着霍靳廷亮了亮空碗: “大哥,你就是想太多!这汤就是纯补气血的,我和爷爷只是刚才喝太多水,实在喝不下啦!” 霍靳廷见两人都喝了,脸上的狐疑终于散去,这才端起自己的汤碗,慢条斯理地喝了起来。 不得不说,这乌鸡汤炖得确实入味。 等晚餐结束,霍靳廷和苏阮阮一前一后上楼。 饭厅里的霍老爷子突然得意地笑了起来,捋着胡子,一副运筹帷幄的模样。 “跟我斗?还是太嫩了点!”霍老爷子洋洋得意,“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你以为我要在汤里动手脚,可偏偏汤是最正常的。这就叫声东击西,出其不意!” 他说着,急忙凑到霍宝珠跟前:“宝珠啊,你确定没弄错?真的把那瓶‘好东西’下在靳廷的普洱茶里了?保证药效十足,能让他们俩生米煮成熟饭?” “确定确定!”霍宝珠连连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白色药瓶晃了晃,声音里带着邀功的雀跃: “我趁大哥不注意,偷偷把整瓶都倒进去了!那药老板说,这是强效的,保证一喝就见效,让大哥对大嫂欲罢不能!” 霍老爷子闻言,正准备眉开眼笑地夸她几句,目光落在药瓶标签上时,瞳孔却猛地一缩。 他急忙戴上老花镜,一把夺过药瓶,凑到灯光下仔细一看,瞬间大惊失色,声音都变调了:“霍宝珠!你下的这到底是啥?这上面写的是泻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