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第1章 假装失忆骗十年 京城大学经济学院外。 两个女学生满眼崇拜。 “你听说了没有,陆教授的妻子获得了国际小提琴大赛的冠军!” “天啊,简直就是郎才女貌,好羡慕这样的神仙爱情啊!” “那可不是,陆教授那天讲座说他妻子在他下乡的时候都没有抛弃他,冒着生命危险寄钱寄东西。” “老天爷啊,那就是真爱啊!” 下乡期间?寄东西?生死与共? 陆成洲不是失忆了吗? 他........ 苏桃的嘴里蔓延着无边的苦涩,这时,一辆豪华的小轿车从远处驶来。 “是陆教授来了!” 瞬间一群学生挤在了自己的前面,年过四十穿着得体的儒雅男人面带微笑从驾驶座走了下来。 “陆教授,师母呢!师母呢!” 陆成洲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走到后面,伸手挡住车门顶,声音温柔,“瑶瑶,到了,下来吧。” 瑶瑶? 苏桃眼里泛起了一丝的泪光,她刚才还心存侥幸,也许是别的女人呢? 原来在陆成洲心里永远只有陆瑶一个人。 看着从车里下来光鲜亮丽,风韵犹存的陆瑶,那样的光彩夺目,苏桃下意识的手脚绷紧,低头看着自己皲裂的双手,死死的咬着下唇,强忍着情绪。 “师母!师母!你能给我签个名吗!” 人群涌动,苏桃一个踉跄被人撞翻在地。 “天啊,撞到人了,快点扶起来!” “老太太,你有没有事,撞到哪里了?” 人群散开,苏桃抬眸望着愣在原地,脸色煞白的两人。 陆成洲紧拧着眉头,冷冷的用眼神警告着苏桃。 随后伸手环住陆瑶颤抖的肩膀,似乎在无言的给她打气。 “瑶瑶,我们走吧。” 苏桃没料到他竟然真的这么.......不要脸。 自嘲的勾着唇,从地上站了起来。 看着两人的背影,声音响亮,“陆成洲,她是你的妻子,那我是谁?” 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般,本来嘈杂的环境直接安静了下来。 “这个老太太什么意思?” “好像,好像是问陆教授她是谁?” “天啊,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陆瑶老师是小三?” 议论声不绝于耳,陆成洲脸色阴沉了下来。 转头死死的盯着身后的女人,“苏桃,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 “陆成洲,我问你呢,她是你妻子,那我是谁?” 苏桃手指着要哭的陆瑶,并没有在意陆成洲要杀人的眼神,“陆瑶,他不说,那你告诉我。” “陆成洲什么时候和我离婚和你再婚的?” “苏桃,不是你想到那样,我们两个回去说,现在这个场合不合适!” “不合适?我看很合适啊!” 苏桃看着对面懵圈的学生,“陆教授假装失忆骗自己妻子守在乡下,却又在城里有了新家新老婆,很有教育意义,不是吗?” 几个学生直接哗然,惊讶的看着脸色铁青的陆成洲,视线落在陆瑶的身上。 “苏桃,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是因为.......” “因为什么?陆成洲,当初我给你机会离婚的,是你们自己没办法打破养兄妹的偏见,现在你们还要怪我?” “我没有,苏桃,我和瑶瑶没有你说的那么龌龊,我没有忘记你的恩情。” “是啊!你记得,那你为什么还要继续骗我失忆了呢?” 苏桃冷讽的眼神让陆成洲心里慌了却又很快镇定,“苏桃,我是前段时间恢复记忆的。” 苏桃半敛眼眸,“你从一开始就是骗我的吧?” 陆成洲也没有想到事情会这样,他看着已经哭了的陆瑶,怒气更甚,“苏桃,你当初嫁给我,不也就是看重我的家世?你非要闹得大家都下不来台吗?” “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是这和瑶瑶没有关系,她是为了配合我,才答应假冒我妻子的,你也不看看你现在什么样子!” 苏桃愣住了,看着对面的陆瑶,再看看陆成洲那嫌恶的眼神,冷笑一声。 “陆成洲,你真让我恶心,自己做错了事情,竟然把责任推到我的身上。你配当个老师吗?” “好了!” 陆成洲愤怒的去拉苏桃,却被人从背后推了一下,直接撞了过去。 苏桃倒地尖锐的树枝直接穿透了她的颈动脉。 身边的尖叫声越来越远,苏桃觉得好冷。 是她错了,竟然为了这样的一个男人浪费了一辈子。 闭眼的瞬间她恍惚间看到了陆成洲惊慌的眼神。 本来她就得了绝症,活不久了,想跟他道别的,现在看来都没必要了。 迷迷糊糊的之中,苏桃看到了无数的画面闪过。 等她再次睁开眼,身边围了一群人。 “同志,我是不小心撞到你的,你要不要去医院?” 医院?苏桃低头看着手,自己......真的回来了? 果然那个穿白衣服的男人没有骗自己,她上辈子死的冤枉,让她有了一个重生的机会。 那自己现在是重生到了.......陆成洲出车祸骗自己失忆的那天? 苏桃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直接站了起来。 “不用,我没事。” 她起身扶起自行车这次不是去医院,而是,回家! 除夕夜热闹的鞭炮声中,苏桃的眼睛前所未有的亮。 当年陆成洲被下放到苏家村,是自己接济他,才让他活下来。 在第二年的时候,陆成洲为了计分员工作和她结了婚,只是他从来不主动和自己亲近,那时候的她也没有在意,只以为他是郁郁不得志。 直到陆家被平反,陆成洲回了城里。 一去一年多都没有回来。 后来,是家里的哥哥去了京市找人,陆家迫不得已承认了这门婚事。 等她到了陆家才知道陆家有个养女叫陆瑶。 陆瑶看似单纯可爱,实际处处给她设坑,离间她和陆成洲的感情,最后是陆母发现了陆瑶对陆成洲的心思,雷霆大怒,没两天就把陆瑶嫁给了陆父同事家的儿子。 但是换来的就是她和陆成洲有些缓和的关系变得更加的紧张。 来京市的五年,陆成洲回家的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的过来,时间长了,陆母将气撒在她的身上,话里话外就是她笼络不住陆成洲,是个没用的废物,气的将她赶了出去。 后来陆瑶的丈夫出了意外,在婆家过的不好,陆成洲就假装失忆将人接了回来。 重来一次。 这一次,她不会让他们得偿所愿的。 只是陆成洲是假装失忆,而她是真的要失忆了。 ------------ 第一卷 第2章 听说你对我的感情很深 上辈子她死后,便遇到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男人,说她枉死实在是可惜,就让她有机会重生。 但是重生后的唯一的副作用就是会慢慢的忘记她上辈子最爱的人。 如果她不愿意可以选择重新投胎。 苏桃直接选择了同意。 上辈子为了陆成洲,她对不起爸妈,大哥和大姐。 重活一世,她的愿望就是一家人整整齐齐的过上好日子。 至于陆成洲,忘记是再好不过。 只是在她记得的这段时间,她也不能让那两个人好过。 苏桃按照记忆回到了家。 打开门,电视机里春晚主持人激情昂扬,“同志们,朋友们,电视机前面的观众们,让我们所有在座的观众和全国的人民一起来等待新年钟声的敲响。让我们一起迎接美好的1986!” 伴随着全民的倒数,苏桃将桌子上的菜一个个倒进垃圾桶。 平静的洗了一个澡,躺在床上,原来以为自己会想很多的事情,却没有想到她竟然睡着了。 而此时的医院早就已经鸡飞狗跳。 陆成洲阴沉着脸,“苏桃还没有来?你派人告诉过她没?” “哥,我真通知了!刚才我下楼都看了十回了,真没看到人。” 陆成洲紧抿着嘴唇,以前苏桃见他破了一个小口子都会心疼的掉眼泪,要是知道自己出车祸肯定是第一时间赶来。 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赵远方看着陆成洲越来越黑的脸,“哥,你看外面下雪了,也许是耽误了,咱们要不再等等?” 陆成洲嗯了声,眼睛看着窗外的飘着的雪花,眼神深邃。 一夜,苏桃连影子都没有出现。 清晨,苏桃还在睡梦中,听到一阵剧烈的敲门声。 “砰砰砰!” 苏桃拧着眉头,咕隆的翻了个身。 “砰砰砰!” “来了!” 苏桃披着衣服,打开门,一阵冷风冻得哆嗦。 “苏桃!你怎么回事,昨天就告诉你成洲哥出了车祸,你怎么没有去医院啊?” 苏桃越过赵远方,看向他身后的男人,穿着黑色呢子大衣,裹着黑色的围巾,镜片后那双熟悉的桃花眼凉凉的望着她。 她淡淡的收回视线,“昨天下雪了不安全。” 赵远方被堵的一哽,想到陆成洲的吩咐,硬生生的开口,“苏桃,成洲哥昨天出了车祸撞到了脑袋,那个医生说他失忆了。” 空气一阵沉默。 赵远方轻咳一声,“那个,人没事,我给你送回来了,有什么你们自己说,那我就先回去了。” 转身经过陆成洲时对着他挤了挤眉眼。 见人离开,陆成洲望着站在门口的苏桃。 冰天雪地里,他睨着苏桃。 没有他想象中的着急出现。 陆成洲心里咯噔一下,这一点不像苏桃。 难道她不应该急急忙忙的冲上来关心自己吗? 她是怎么了? 难道她发现了自己是假装失忆的? 不可能,这件事除了自己和赵远方,根本没有人能知道。 收敛住心神,陆成洲迈着脚步走到大门前。 声音冷沉,“我听远方说你是我的妻子,但是,我不记得了。” “我希望在我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咱们能够保持距离,毕竟在我这里,你就是个陌生人。” 说完,陆成洲看着面前的女人,那张白皙的脸上依旧没有出现预料中的崩溃,受伤,只有平静。 好像失忆的不是自己而是她一样。 那冷漠的眼神,让陆成洲心里没由来的一慌。 “苏桃.......”陆成洲的语气忍不住软了一秒。 “医生说只要我在熟悉的人和熟悉的环境生活,很快就会想起来的。” 苏桃望着面前居高临下的男人,眼眸闪过暗讽。 心里又忍不住的疼,她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端方君子的人,没有想到骨子里却是一个撒谎不眨眼的渣男。 拢了拢身上的大衣,“陆成洲,我们两个没有什么感情,很快就要离婚了,所以,想不想的起来不重要。” 她不想跟这么一个烂人是法律上的夫妻,她要离婚。 既然他假装失忆,自己不如就将计就计。 “离婚?”陆成洲心中错愕,他什么时候要和苏桃离婚的。 “对,你在失忆之前我们就已经在协商离婚了。” 陆成洲望着笃定的苏桃,隐隐有些皱眉,苏桃是不是在试探他? 他不屑的嗤了声,苏桃那么爱自己,肯定是舍不得离开自己的,还真是会作了,竟然学会了欲擒故纵。 稳住自己的心神。 “苏桃,我现在失忆了,不知道离婚的事情,不过你既然说我答应了,那我肯定不会反悔的。” 苏桃听着他沉冷的声音,嘴角勾起了弧度,“那好,新年后,我们就去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 陆成洲看着她清冷的脸,烦躁的“嗯”了声,朝着客厅里面走去。 没有洗的盘子堆在厨房的池子里,他不由得皱眉,苏桃明明知道他最爱干净的,以前绝对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她到底是搞什么鬼? 苏桃早就看到了某人的脸色,“陆成洲,你可能不记得了,以前家里洗碗的工作都是你做的。” “什么?” 陆成洲惊愕的看着苏桃,察觉到苏桃的怀疑,连忙解释,“我以前从来没有洗过碗,我不记得自己和你在一起是分工了洗碗。” 苏桃一本正经的环抱着双臂,“你失忆不记得了,你跟我结婚后咱们两人平分了家务,不能因为你失忆了,就可以不做。” 陆成洲觉得自己要憋屈死了。 他不是真的失忆了,而是假装的,可是苏桃今天的各种反常,让他根本不敢轻易发怒拒绝。 要是他不做,苏桃会不会发现他是假装的? 陆成洲黑着脸脱下呢子大衣,朝着厨房走去。 看着垃圾桶里的菜,脸色又好了些。 昨天是除夕夜,她做的这么多的菜等自己。 怎么可能不在乎自己呢? 他就知道,苏桃是爱自己的。 罢了,就是洗个碗,也没有什么。 等他将人带回苏家村,自己再回京市就再也不用装了。 他打开水龙头,冰冷的自来水冻得他手僵硬。 原来冬天洗碗的水这么冷。 苏桃换好衣服从房间走了出来,看着在暖气片边烤手的某人,将一堆衣服直接放在沙发上。 “陆成洲,你失忆了,咱们肯定不能睡在同一个房间,你住在客房吧。” 陆成洲怔怔的望着苏桃,心里不爽又憋屈,“苏桃,你是真的不想我恢复记忆?我听远方说你对我感情很深。” “很深?”苏桃嗤笑一声。 ------------ 第一卷 第3章 谁要离婚? 苏桃看着对面的陆成洲,还是跟过去她所认识的那样自负,假装失忆就是吃定了自己的感情。 是,她曾经是很爱他,爱到命都没了。 有句话说的没错,恋爱脑,就连野菜都不配挖。 她对上陆成洲那张满是自信的脸,“感情深的话我又怎么会答应和你离婚呢?” “离婚?谁要离婚?” 苏桃抬头望着门口的出现的中年女人,穿着毛绒滚边的旗袍,身上披着皮毛的大衣,正拧着眉头望着他们。 “苏桃,成洲刚失忆,你就要离婚?” 苏桃望着对面的女人,她婆婆王淑仪,这个婆婆上辈子开始是看不上她这样的乡下泥腿子,后来是为了阻止养女的心思才站在她的这边,可惜陆瑶嫁人后,她对自己的不满又更上了一层。 面对陆母一边问,一边审视的目光,苏桃起身露出了一个笑容。 “妈,这事在成洲失忆之前就说好的,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呢。” “什么意思?”陆母脱下身上的皮草,黑眸中带着微微的不解。 苏桃薄唇微抿:“没什么,就是之前我们商量好过完年就去离婚,他不爱我,强留也没有什么意义。” 陆母看着苏桃,脸色不是很好,她是看不上苏桃这个儿媳妇的,配不上他的儿子。 但是看到是苏桃现在主动说离婚的事,她的心里不由的烦躁。 什么时候轮到一个乡下女人嫌弃她儿子了。 真是不知好歹。 “那你们过完年就去离婚,既然要办就干脆点。” 陆成洲没有想到他妈真的同意,有些着急,“妈,这件事我还没有想起来,不着急。” 他假装失忆是想要把瑶瑶接回来,可从来没有想过真的和苏桃分开,况且苏桃这么爱他,也没有一技之长,要是离了婚要怎么活着? 他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妈,我只记得下乡之前的事情了,要是恢复不了记忆,我这个工作恐怕也保不住了。” “什么?” 陆母这下也惊到了,伸手扒拉着他的脑袋,“不是说只是不记得苏桃相关的事情了,怎么其他的也忘记了?” 苏桃望着陆成洲,没有想到他竟然这么说。 上辈子他可是记得的。 “那这怎么办?”陆母有些焦虑的搓着手。 陆成洲见状,“妈,瑶瑶呢?我听远方说她结婚了?” 陆母一愣,虎着脸咕隆,“嗯。” “那晚上喊她回来吃饭?我还记得那天送她去百货商店买小提琴呢,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成为小提琴演奏家。” “不用了。”陆母下意识的拒绝,“陆瑶嫁人了,老回来不好。” 苏桃下意识的看着陆成洲黑沉的脸,啧啧,你当你妈是什么省油的灯,她怎么可能轻易松口。 “妈,我失忆了,医生说要多和熟悉的人在熟悉的环境下生活才能有助于恢复,要是一直恢复不了,我那工作恐怕要保不住了。” 陆成洲的这份工作可是陆母日常儿子优秀的谈资,她怎么可能让儿子失去工作。 “苏桃在不也行吗?你和她在一起快十年了。应该也可以的。”陆母沉声纠结,还看了一眼角落的苏桃。 她好不容易才把陆瑶嫁出去,再弄回来,要是和儿子出了点什么事,她真的想找块豆腐撞死。 “苏桃,你和成洲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就忍心看他丢掉辛辛苦苦得来的工作?离婚的事情你们要不再缓缓,等成洲恢复记忆了再说。” “对了,昨天晚上你爸妈打电话来老宅了,记得回个电话回去。” 苏桃瞬间想起来一件事,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她暂时还不能和陆家撕破脸皮。 上辈子,大哥的儿子虎子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带来京城看了,可是不认识人,根本没有找到得力的医生,最后没办法把人带回了苏家村,没多久就去世了。 她大嫂受不了打击自杀了,大哥因为连着丧子,丧妻,去煤矿干活的时候摔断了腿,从此意志消沉。 而她在回村一年后才得知当年她爸妈在陆成洲出事的除夕前打电话给她的,想让她帮忙找找医生,而恰好听到陆成洲出事的事,父母哥哥嫂子不愿意打扰她就没有再提。 而陆家接电话的人也忘了告诉她。 阴差阳错的导致了接下来的悲剧。 这辈子她要尽快把小侄子接到城里来治病,避免大哥一家的悲剧。 想到这里,苏桃收敛住心神,乖巧的应声,“好,妈,我都听你的。” 比起侄子嫂子大哥一家的命,她坚持一段时间也不算是什么。 毕竟陆父是医生,人脉广泛能尽快帮忙找到儿童心脏的专家。 陆成洲见苏桃没有继续坚持离婚的事,心里安定了下来,果然,苏桃是舍不得自己的,之前的那些不过是做做样子。 只是心里又有些不满,好好的,苏桃有点作了。 他拧着眉头,瑶瑶的事情还不能操之过急,他得尽快想办法把苏桃哄回苏家村去。 这样他妈才会愿意让瑶瑶回来。 他淡淡的看着苏桃,“我回房间了。” 陆母皱眉拉着苏桃又命令了一些事情才离开。 苏桃根本没记住一件,她现在就只想赶紧找医生。 陆母前脚走了,她后脚穿上衣服,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积雪出了门,找了一个电话亭,拨通了苏家的村的电话。 “喂,大爷爷,我是苏山河家的闺女,你能找我爸妈来接个电话吗?” 苏老根一听,吧嗒的吸着烟杆,“哎呦,山河家的啊,你等着。” 没一会,电话里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囡囡。” 听着母亲那有些低哑熟悉的嗓音,苏桃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了下来,是她不好,上辈子爸爸妈妈因为哥哥的事情最后受了打击没有多久就走了。 她屏住呼吸,尽可能平静的开口,“妈,你和大哥大嫂过了年就带虎子来京城!” “你知道了?”老太太声音哽咽了下,苏桃心抽抽的疼。 “嗯,我听说了,我已经和公公打了招呼,你们带虎子来城里看病。” “那有没有麻烦亲家?” “没有,妈,你放心。” “那我回头准备点特产一起带过去,囡囡啊,你自己要注意身体啊,妈妈给你腌制了小黄瓜,还有熏肉,还有........” 苏桃听着妈妈的话,站在雪地里都觉得暖和了,“妈,我在京城等你们。” 挂了电话,擦了擦脸上的眼泪,付了钱,她吸溜了一下鼻子朝着京市人民医院走去。 ------------ 第一卷 第4章 苏桃,你怎么这么恶毒 苏桃没有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陆建国。 如今的陆父还没有去世,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已有些花白,走在前面脊背笔直,语调稍微缓慢,“我倒是在京城儿科医院认识一个人,是我的同学,我给你写个介绍信,你过去找他。” “谢谢爸。”苏桃接过递过来的纸,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关心道:“爸,你自己注意身体,别因为工作忙忽略了自己,尤其是心脏方面的问题。” 陆建国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行了,你去忙吧,我要上手术了。” 看着陆父的背影,苏桃捏紧了手里的介绍信。 上辈子陆父是因为心梗倒在了工作岗位上,而这个家唯一对自己抱有善念的人死后,她处境更加艰难。 虽然这辈子她不准备再和陆成洲在一起了,但是她还是提醒了一下,至于是不是真的能帮助他度过劫,就看你个人的命了。 苏桃很快将这件事就忘在了脑后,她拿着介绍信一路朝着京城的儿科医院狂奔。 远远的就看到了那青砖墙,屋顶四角微微翘起,她站在大门外,看着来来往往抱着孩子的家长,面色焦急。 不敢想象上辈子爸妈和大哥嫂子他们是怀着怎样的绝望离开这里的。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小虎子的病尽快得到救治,这件事靠人不如靠己。 陆成洲这种人是不会愿意帮自己的,上辈子她想要找人把大哥的腿看好。 陆成洲当时敷衍她,“去京城看病程序很复杂,哪里像你想的那么简单,肯定要欠人情我爸不在了,人情用掉一次少一次。” 连着提过两次,陆成洲都敷衍她,后来大哥也知道了,让她不要再说了。 哪里是消耗人情的问题,分明是陆成洲不愿意。 苏桃压住眼底的情绪,抬脚朝着医院里面走去。 顺路到了预诊咨询台问了一下。 京城儿童医院看心脏厉害的医生有两个一个叫周祥锐,一个叫做胡让明。 胡主任这段时间出国进修了,周主任还在。 而周祥锐就是陆父的那个同学。 苏桃疾步朝着二楼住院部跑去。 却没有想到迎面直接撞到了人。 “不好意思,同志.......” “苏桃姐?” 苏桃抬头就看到了一张惺惺作态的脸,陆瑶! 不是说伤的很严重?怎么还能在这里蹦跶。 真晦气。 苏桃啧了声,厌恶的拧着眉头擦身而过,一只手突地抓住她的胳膊,“苏桃姐,你是不是因为哥失忆要接我回家的事情怪我?我真的只是为了哥好,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苏桃狠狠的拍掉她的手,望着她那张人畜无害,眼眸里却满是挑衅的眼神,烦得很,“放开,别逼我抽你。” 陆瑶怔愣,苏桃以前就算态度再恶劣也不会对自己这么说话,她是跳脚了? 看着她这样,陆瑶笑的更加灿烂,“苏桃姐,我发誓我跟哥哥没有什么!” “啪——”的一巴掌,陆瑶不可置信的倒吸一口气,“你,你.......” “我说了你再抓着我,我就抽你,你自找的。” 苏桃看都没有看身后捂着脸掉眼泪面容狰狞的某人,她眼前只看到了那个走出病房的儿科主任。 她按捺住自己的激动,倒吸一口气迎了上去,“周主任!” 所有人转头看了过来,周祥锐看着眼前年轻的女同志还以为是哪个孩子的家属,礼貌地微微点头。 苏桃一点没有犹豫,“周主任,您好,是陆建国主任介绍我过来找您的。” 说着将自己的介绍信递过去,“这是陆主任托我转接给您的信。” 周祥锐一愣,接过信打开看了下,面色倒是和善了些。 “周主任,我大哥的儿子病情很严重,还希望您能出手。” 周祥锐听着苏桃大概说了一下虎子的情况,脸色有些许的凝重。 “苏桃同志,按照你的说法,这孩子最好未来半个月,最多二十天就需要接受手术。” “是的是的所以还要麻烦周主任您。” 周祥锐摆了摆手,面露难色,“是这样的,这台手术难度很高,我需要留下大半天的时间,可是刚才你来的之前......老陆的儿子也刚找过我,这个.......” 苏桃脸直接僵住了。 “陆成洲?” 周祥锐点了点头,“他也找我帮忙给一个孩子做手术,你们两个我这边暂时只能做一个。” “周主任,我侄子的病情拖不得,您能不能.......” 话音未落。 “苏桃,你是不是太过分了!” 听着这怒声,苏桃垂眸皓白的腕骨微微用力,为什么,陆成洲你到底为什么每次都要害人! 陆成洲还想着教训这个为了争风吃醋跟踪自己的苏桃,低头却对上了她冷戾的眼神。 心里一抽,嘴里的话硬生生的咽下去三分,“苏桃,你跟踪我来医院做什么?” 苏瑶连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转身哽咽般的压着声音,“周主任,医者仁心,凡事救急,我侄子的病情是半分都拖不了,我求您,先给我侄子看看行吗?” 周祥锐的眼神挣扎,“苏桃同志,我不是不帮你,来我这里的孩子,病情都不轻,我要是再多接一个,就会有另一个孩子的病情被延迟,每家的孩子都是宝贝。” 苏桃死死的咬着内唇,嘴唇微颤,脸色越来越白。 “苏桃姐,你简直太过分了,就因为吃醋,你竟然胡编乱造你侄子重病,你是不是就是见不得哥对我好,连救命的医生都要和我争吗?”陆瑶哭唧唧的声音从后面响起。 “我知道你看不惯我,可是小玲是真的病了,苏桃姐,你侄子生病,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陆成洲瞬间眼神阴冷下来,的确,苏家那边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他唇角微动,心里有种复杂的不悦和隐秘的快感。 “苏桃,你争风吃醋也要有个限度,是趁着我失忆了就胡编乱造事实?你破坏一个孩子救命的机会,是不是太恶毒了些?” ------------ 第一卷 第5章 抢了医生 陆成洲还想说什么,只见苏桃猛地转身,他不由愣住。 苏桃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恨到了骨子里的仇人。 要是眼神能杀人,他毫不怀疑,自己已经死了无数次。 被她这样的眼神看的有些扛不住,陆成洲动了,手微微有些紧。 苏桃是爱他的,只会用充满爱意的眼神望着她,何时有过这样的仇恨。 他只不过是假装失忆了而已,她并不知道又为什么恨他? 这么多年,苏桃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难道小虎子真的病了? 陆成洲内心的天平摇摆不定,他只是假装失忆,不是真的想离开苏桃,要是苏桃真的为了这件事恨上他。 陆成洲想着就有些憋闷。 身后的陆瑶目光死死的盯着苏桃,该死的,大哥又心软了,就跟当初让这个女人进门一样。 “哥,算了吧,小玲哪里比的上苏桃姐的家人,就让周主任先给她侄子看吧,我.......去和小玲说。” “谁让她没有爸爸......” 陆成洲听着这话,眼神古怪了两秒,收起了在苏桃身上的视线,声音恢复了冷漠,“苏桃,先来后到,小玲的病情也很严重,要是你娘家的侄子真的病重,不是说还有胡主任?” 说着对上周祥锐,“周伯伯,还是按照原定的,先给小玲看。” “那苏桃同志的侄子?” 周祥锐眼神在苏桃身上停留两秒,“成洲,如果按照苏桃同志说的,那个孩子的病情也很危急。” “周伯伯,你按照规矩来就可以了,要是实在很紧急,我们还可以送去别的医院。” 这算是人家的家事,周祥锐不好多说什么,叹了口气离开了。 “苏桃。” 陆成洲看着她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都好像都阴间走了一回似的,一丁点生气都没有。 一股混杂着愧疚与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压下这股不舒服。 他再去帮忙问问另一个主任就是了。 “苏桃姐,你别怪哥,你不知道小玲那孩子对于哥来说意义特殊。” 苏桃脸上没有表情,缓步走了过去。 一抬手,狠狠的给了陆瑶一巴掌。 随着啪的一巴掌,陆瑶被打的直接退了两步。 她捂着火辣辣肿起来的脸颊,“你还打我!” 苏桃睨着她,“陆瑶,你别得意!” “哥,你看看她。” 苏桃扬手“啪”的又是一巴掌。 直接将人扇的坐在了地上。 “苏桃!” “陆成洲,过完年离婚的事情你别忘了。” 看着她决绝的背影,陆成洲心口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的要死,苏桃真是长本事了,现在都敢用离婚威胁他了。 口不择言的冲着她的背影发怒,“苏桃,你当我稀罕你不成,离了我,你能过上什么日子?看病,你有钱吗!” 他非要让她好好的吃吃苦,到时候看着她来求自己。 苏桃听着背后传来的声音,心中万般的情绪涌起,一个人到底卑劣到什么程度他才能说出这种恶心人的话。 她的胃里忍不住翻涌起一阵的恶心,捂着嘴那朝着角落的卫生间跑了进去。 “呕——” 苏桃手扶着墙壁,呕到呕不出来一点东西,她看着镜子里的双眼通红的自己,攥着拳头,敛下眼眸。 陆成洲已经烂到她懒得跟他多说一句,太脏了。 只是,加塞周主任手术的这件事,她不相信有这么的巧合。 那陆瑶是怎么知道她要找周主任的? 按捺住内心的情绪,苏桃深呼吸了好几次。 如今,与其和陆成洲那种被耍的团团转的蠢人较真,她要赶紧想办法让周主任给小虎手术,顺便要给意外留条后路。 万一周主任真的没办法手术呢? 就是不知道这京城还有哪位是能给儿童做心脏手术的? 苏桃琢磨着,就看到门口陆瑶走了进来。 她捂着红肿的脸颊,气的鼻子都要歪了。 大哥竟然没有帮她打回去。 不过听着好像是大哥要和她这个乡巴佬离婚了。 再看苏桃红红的眼睛,她心里得意的很,扯着脸皮笑,“苏桃姐,我只不过是嫁出去的女儿,你怎么老因为我和哥哥赌气呢!你这样哥肯定会难受的。” 苏桃看着她,“你是还想被打?” “你......” 苏桃冷眼盯着她,阴沉的样子吓得陆瑶心里一抖,“你别得意,苏桃!” 陆瑶匆匆朝着门口走,直接撞到了门口进来的小姑娘。 小姑娘直接被撞翻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陆瑶心情特别烦躁,“走路不看路啊!” 说完还瞪了眼人,气冲冲的走了。 苏桃直接皱眉,这陆瑶和陆成洲还真是绝配。 垃圾。 她看着坐在地上的小姑娘,伸着手茫然的在前方摸什么。 神色一愣。 这孩子? 她赶紧走过去,试探的用手挥了一下,小姑娘看不见。 苏桃转头看了一下,一本书正好在她的侧后方,被卡在了杂物里。 是本破了的《童话大王》,落在的那页写着《皮皮鲁在颐和园》,上面的字显然是被泪水泡过。 “你是不是在找这本书?” 小姑娘手在书上摸了摸,那双黑乌乌的大眼睛瞬间亮了。 “谢谢阿姨。” 苏桃看她找东西想要扶着起身,心里软了,“你是要上厕所吗?” 小姑娘圆圆的脸上露出腼腆的笑。 “我来扶你。” 苏桃扶着小姑娘上了厕所,又把人扶到病房。 只见一个虎头虎脑的男孩腿吊在半空,歪着脑袋好奇的看着她们。 “你是谁?” “哥哥,这个阿姨是好人。” 小男孩纵了纵身子,有些艰难的样子,“小珊瑚,书给我,我给你读!” 苏桃听着小家伙读两个字抓耳挠腮的样子,直接笑了,“要不我给你们读?” “真的?阿姨,你真是好人!” 苏桃看着迫不及待就落到自己手里的书,直接笑了,这小男孩怪可爱的。 苏桃看着旁边有一个凳子,坐了过去。 清润的嗓音带着温暖,“皮皮鲁蹑手蹑脚地上了楼梯…同学们正在石舫上尽情地玩,一女同学忽然尖叫起来:“不好了,石舫开啦!”” 伴随着苏桃有声有色的声音,两个小家伙都安静了下来,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满的都是对于故事的好奇,仿佛自己就变成了皮皮鲁已经随着船到了湖中央。 病房外不知道何时聚集起了好几个孩子和家长站在门口。 随着里面的故事声,时不时发出一阵声音。 张学农匆匆忙忙的从电台赶到医院来看儿子。 突然看到病房门口堆满了人,吓了一跳。 难不成儿子出事了? 赶紧跑过去,还没有接近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活泼的女声。 “石舫已经驶到了昆明湖中心。整座颐和园都惊动了!游人把昆明湖四周挤了个水泄不通。公园管理处立即采取了紧急措施,派出4艘汽艇追截石舫。汽艇上还跟随着2名公安人员,准备捉拿肇事者。” 张学农听着这活泼活灵活现的声音,不由的入了神,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去。 听到皮皮鲁被爸妈揍的时候,他忍不住笑了笑。 熊孩子闯祸,家长真是又想哭又想笑。 突然,一道光从他的脑海里蹦了出来。 去年年底开始电台就开始改制了,实行自负盈亏的模式,很多有实力主持人不是离职就是被挖走。 这段时间正愁着呢。 不过,今天他突然有了一种想法。 那些专业的主持人又怎么样? 只要能够引起观众的共鸣,那就是好的主持人! 想到这里,他踮着脚朝着病房里看去! ------------ 第一卷 第6章 你要不要来我们电台工作 他就想看看这个能说出如此动人故事的女同志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看张学农愣住了。 作为一个广播电台的副台长,张学农见过不少漂亮的女同志。 可是眼前的女同志却让他眼前一亮,一双美眸澄澈透亮,眉梢眼尾都带着清浅的温柔,白皙的脸颊贴着有些微微湿意的发丝,有种让人失神的美。 见苏桃起身,张学农立马挤了进去。 “同志,你好。” 苏桃被突然冒出来热情的男人吓了一跳。 这时,边上的小男孩嫌弃的要死。 “老爸,你干嘛呢,吓到阿姨了!” 张学农没好气的瞪了他眼,“还不躺好。” 也觉得自己有些鲁莽冲动。 脸上挂上了专业得体的笑容。 “同志,你别害怕,我是这臭小子的爸爸,你是小珊瑚的?” “老爸,苏阿姨是好心人,小珊瑚刚才去厕所摔倒了。” “哦哦,这样啊!对了小珊瑚的妈妈呢?” 男孩连忙瞪了张学农一眼,手指摆了一个嘘字。 他用拼音和字写了张纸条。 “小shanhu妈妈死了。” 张学农和苏桃也没有想到。 苏桃看着躺在病床上怀里抱着书的小姑娘,她的脸上还挂着恬静的笑。 心里一酸。 从包里拿了五张大团结塞到她的枕头下。 她能做的最多这样了。 “小珊瑚,阿姨要回去了,你好好休息啊!” 看着小姑娘跟自己挥手,苏桃鼻子酸酸的。 张学农见苏桃要走,“臭小子,你照顾妹妹啊!” 连忙追着跑了出来。 “同志,你等一下。” 苏桃不解的看着追出来的张学农,“嗯?” “是这样的,同志。我是咱们京市广播电台的,刚才我听到你在讲故事,觉得你的声音条件很好,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我们电视台工作啊?” “什么?”苏桃一时懵住了,反应过来之后有些警惕的看着对方。 没办法,她被骗过一次,现在有点应急。 张学农见苏桃起了防备,赶紧解释,“同志,你别紧张,我真的是电台的,你看我儿子住这里,我还能骗你不成。” 只见张学农掏出自己的工作证一系列的,“我真的是电台的,诚心的邀请你。” 苏桃心里当然是非常想要找份工作。 上辈子她被陆成洲困在乡下十年,尽管是要忙种地,但是她为了能够和陆成洲有共同话题,从来没有停止过学习。 想当初她有一次去镇上买书,老板见她竟然会外语,就让她帮忙书店翻译一些文学作品。 她兴高采烈的接受了,回去想和陆成洲分享喜悦的时候,陆成洲却训斥她,“你能不能不要为了这些蝇头小利浪费时间,到时候不会还要我帮忙。” 苏桃当时很委屈,她没有说要他帮忙。 后来,她偷偷的把一本书翻译完。 明明老板很高兴还给了她第二本。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翻译了第二本后,那个老板就再也没有找她了。 她还去问过,老板为难的挥了挥手,“小苏啊,我这里真的没有你能做的工作了。” 苏桃虽然遗憾,但是也无可奈何。 不过,老板当初说了一句“我们小本买卖,你就当做做好事,放过我们。” 当初她没有反应过来。 现在想来,这句话明显是话中有话。 要是这辈子她还是在陆成洲熟悉的领域里,难保不会出现当初一样的情况。 “同志?” 苏桃抬头对上张学农的眼睛,语气诚恳真挚,“张台长,我很想拥有这个工作的机会,不过,我以前没有从事过这个工作,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胜任,但是我很愿意尝试一下。” 张学农顿时喜笑颜开,“你愿意就好,没有经验,我可以给你找个师父带带,不难的。” “这样我给你个电话,你看看明天有没有空,来台里试试,地址就是建国门外的那栋楼。” 苏桃当下点头表示没问题,两人又闲聊了几句。 听说她是初中学历张学农还诧异了一下,按照她的谈吐完全是大学生的样子。 不过,学历对他来说不是最重要,能力和声音才是他最看重的。 “苏同志,那我明天就等你过来了。” 跟张学农分开后,苏桃在医院又问了一下关于儿童心脏专家的事情才离开。 一路上心情也是很复杂,给小虎子找医生的事情耽搁不得,她准备明天去完电台就去找找别的专家。 到了家门口,推开门。 陆成洲抬头望了过来,手里正拎着一个箱子。 “苏桃,你回来的正好,赶紧去收拾你的行李,医生说我要在熟悉的地方才能有助于恢复记忆。我想过了,我是失去了下乡后的记忆,那我们回你老家。” 苏桃对着陆成洲那张冷脸,视线移到了他手里的行李箱上,没有答话,从他身边绕过。 走到餐桌前,倒了杯热水暖着冻得僵硬的手。 “陆成洲,我没有打算回苏家村。” “什么?” 陆成洲显然是没有想到苏桃会这么直白的拒绝他。 过去的苏桃对他从来不会说个不字,这个答案显然不在他预设的范围里。 他的心里不由的有气有怒还有不满。 苏桃淡淡的喝了一口水,“是不回去,我爸妈和我哥他们会带着虎子来京城看病。” 陆成洲怔愣半秒,所以她侄子是真生病了? 那种不愉快的情绪瞬间也按捺了下去,装作没什么印象的样子,“既然这样,那等你侄子看完病,你再和我回苏家村。” “再说吧。” 苏桃敷衍的答了声,他想要让陆瑶搬进来,也要看这次有没有这个机会。 陆成洲站在那里看着苏桃对自己爱答不理的,心里就是不得劲,“那个,我虽然失忆了,但是你家里人来我是不是要去见一下?” 听这个这话,苏桃见鬼似的回头打量了一下陆成洲。 他脑子是不是被大粪糊住了。 ------------ 第一卷 第7章 有人要自焚 上辈子这个男人成天傲的跟什么似的。 根本不屑和自己家里的人多说什么。 要不是知道他是装失忆,苏桃真以为他是失忆了。 当初对他好的时候,爱答不理,现在不理他了,他就自己贴上来。 纯纯有病,病的不轻。 这陆成洲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爱好或者毛病? 苏桃不由的恶寒,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加快脚步往房里走,“砰”的一声把门关上。 孤零零站在客厅的陆成洲脸黑了又黑。 本来他还想给苏桃点面子,没有想到她这么的不识好歹。 不过,现在苏桃不能立刻跟自己离开,那瑶瑶怎么办? 想起她现在在婆家受的折磨,还有手腕的伤痕,陆成洲心如刀割一样的。 想了一夜,陆成洲决定还是从苏桃着手,让她去和陆母求情,那样他就给苏桃的侄子找个医生。 没有想到,第二天一早,苏桃竟然就不在家。 看着冷锅冷灶的家里,陆成洲又是憋的一肚子火,这个苏桃到底搞什么鬼? 简直越来越不像话了。 看来还是日子过的太好了。 没有自己,她苏桃怎么会过衣食无忧的生活! 此时的苏桃已经上了公交车,从家门口坐公交车到京城广播电台要十站路,一毛钱。 紧张了一路,好不容易到了门口。 看着那幢算是高的建筑,苏桃反而冷静了下来。 走到门口,保安就伸手出来拦。 “同志,你好,我是来找张台长的,您看。” 苏桃赶紧拿出昨天张学农给他写的电话。 保安的大爷还以为是关系户,“那边的那个门进去啊,二楼就是张台长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区,女同志穿着百花齐放,每一个都很有个性,时尚感迎面扑来,好多还是她在报纸上才看到过的款式。 她咬了咬牙,看了下自己的衣服,还是比较传统的,比较常见的大衣和藏蓝色的裤。 在大街上看不出来有什么,但是来这里一比较,就显得有几分的局促,看着忙碌干练的女同志,隐约还有些羡慕,但是也只是有点羡慕她们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主席同志说的妇女能顶半边天,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苏桃微微扬起笑容,内心给自己打气,她也要成为这样的人。 快步朝着前面走去。 “你好,我是来找张台长的,我叫苏桃。” 本来正在忙着打电话的女同志头都没有抬。 “等一下啊!” “苏桃是不是?” 女人歪着头夹着电话,“方方,你帮忙带一下新来的,去张台长办公室。” 这时,一个女人从台子下面钻了出来,将手里的一沓文件稳稳放在台面上,圆溜溜的眼睛看着苏桃,“苏同志,你跟我来吧。” 苏桃跟着她,却发现这小姑娘时不时偷瞄她。 眼神里分明写满的都是好奇。 而且走过去的时候,不少人好像都在看她。 苏桃隐约听到嗡嗡的嘀咕声。 “那个就是张台长找来的新人?” “长得是不丑,就是不知道是用什么手段哦。” “梅芊估计要气死了,今天到现在还没有来呢。” “张台长看中又怎么样,要王姐肯带才行啊,梅芊可是王姐的嫡系学生,这种外来户怎么比啊!” 一字一句,虽然声音小,但是苏桃还是全都尽收耳中。 看来自己是占了别人的巢? 不过,这也不是自己的错。 这个社会就是有本事你就上,没本事你就认。 苏桃收敛神色,当做什么没有听到,径直跟着方方走到了张学农的办公室。 “台长,苏桃同志来了。” 张学农捏了捏眉心,放下手里的收视率的汇报表,惨不忍睹,除了黄金时间的新闻还算稳定,其他的节目简直就是打击。 本来八点多以后还有一档新的音乐节目不错的,因为主持人走了现在也有下降的趋势。 “苏同志,你来了,坐,方方,倒杯茶。” “不用客气了,张台长。” 张学农挥了挥手,“行,那你坐,我们好好聊聊。” “苏同志,那天我听到你读儿童的故事觉得还是不错的,在华国之声里有一档老牌的《小喇叭》已经很出色,短时间我们估计难以超过,不过,我们有一档《午夜故事会》的节目很适合你,不知道你愿意试一试吗?” “你先不着急,我们这边有之前的节目存档,等会你可以听听。” “现在我带你先去熟悉熟悉情况?” 说着张学农看了眼手表,“这个点正好是雪梅老师的节目,走,带你过去看看。” 张学农边走边和苏桃介绍直播间和导播间的布局,讲解提词器、嘉宾话筒、音频控制台等设备,“这些花不了多久就能学会,回头我找人带你。” 苏桃:谢谢张台长。” 进入直播间机房的控制室,里面安安静静的,苏桃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最里面的女人,三十多岁的样子,烫着时髦的卷发,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 就在这时,突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张台长,不好了,门口出事了。” 只见男人低声说了什么。 张学农的脸色瞬间变了。 “小苏,我去有个事,你先去会客室坐一下!” 苏桃点了点头,就看张学农匆匆忙忙的朝着门口跑。 再一看不止是他,整个办公室都空了。 苏桃也不知道会客室在哪里,只能跟着走到了门口。 此时电台的大门前围满了人,只听到有人在大声的说,“同志,你冷静一下,不要冲动。” “不!你们都是骗子!!” 苏桃看着人群惊呼倒退,这才看清楚前面的情况。 佝偻着背的中年男人,手里攥着发黄的秧苗。 “假的,都是假的.......王雪梅呢!让她出来!” 男人眼睛血红,疯狂的要朝着里面冲。 张学良被人护着,急的喊道,“同志,我是台长,你有什么跟我说!” “让王雪梅出来!!” 男人哑着声音,大冬天的,布满皱纹的脸上全是汗珠。 眼睛里闪过一丝的决绝。 突的,男人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装满透明液体的瓶子,又颤抖的掏出打火机。 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同志,你,你别激动!放下瓶子,我们有事好好说。” “让王雪梅出来!” “好好好,去把王老师喊出来!” 过了一分钟,苏桃看着刚才见到的女主持人走了出来。 “是你,就是你!” 男人瞬间情绪失控,也不知道哪里来得劲,直接冲了过来! ------------ 第一卷 第8章 阻止上辈子的悲剧 “就是你!王雪梅!你个骗子!我那十几亩秧苗全死了!那是我们全家的命啊!” 男人死死盯着面色发白、被人护着连连后退的王雪梅。 “同志,我不太明白你说的什么意思?” 王雪梅辩解了一句,男人情绪更加激动,“你还骗人,还骗人。” 男人急的脸上都要哭了,“我要烧死你,烧死你!” 就在男人要点燃打火机的那刻。 苏桃的心脏猛地一缩。 突然想到了什么,上辈子京城广播电台好像就是发生了一件大事。 一个听众因为购买电台农业节目推荐的种子导致家里的秧苗全部死了,因为这个事情,小孙子生病没有医药费死了,男人成了全家的罪人。 别人是不理解,但是苏桃却是很清楚粮食对于农民的重要性,不仅仅是温饱,有时候应急卖粮食也是救命的! 那是一家子的根啊。 上辈子这个男的就把罪怪到了主持人身上,在电台前面自焚,最后还用刀捅伤了两个人。 结果就是很惨。 当时她记得这个新闻还是闹得挺大的,京城电台好像因为这件事还陷入了很长时间的非议。 这件事苏桃知道也是后来她回苏家村种田的时候,听村里的干部提到过的。 其实这件事跟种子没有关系,当年出事以后,有官方的专家去调查过,这件事出了问题是另有原因。 只能说这是一场人为的悲剧。 同样也是时代的限制的原因。 想到这里,苏桃看着面前的男人,绝望才会让一个人如此的疯狂。 看着匆忙赶过来的警察,所有人将男人围成了一个圈。 男人双目赤红,“你们都是一伙的,都去死!” 他猛地将瓶子朝着身上倒。 汽油味在空气中蔓延。 “不好,他要自焚!” 所有人的脸色都白了。 张学农感觉自己要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赶过来拔枪的公安也顿了,枪会走火的! 造成不可估量的伤害。 苏桃看着男人手里的打火机即将点燃。 看着男人的样子,想起上辈子与自己一起在地里忙活的老乡。 心里很酸很酸。 不能再让悲剧重演! 电光火石间,苏桃不知哪里来的勇气。 一个箭步从斜冲了上去! 她目标明确就是先稳定住他的情绪。 看着对面的男人,声音颤抖却无比的清晰。 “你死了,你孙子的公道谁来给他讨?” 男人在听到孙子的时候,身体剧烈地一震,疯狂的眼神出现了一丝裂痕。 “小狗娃!” “对,就是小狗娃!你死了,谁给小狗娃讨公道,你要让他一个人孤孤零零的躺在医院等死吗?” 男人突然像个孩子一样,泪流满面。 “种子,假的,假的。全没了,小狗娃没钱看病,要死了……” 苏桃:“不会的,你听我的,可以解决的,叔,种子还有救,还能救的了!” “救的了?” 男人看着自己手里那黄了的苗,闪过一丝迟疑。 苏桃趁热打铁,“叔,能救的了,救了苗就能救小狗娃,对不对,你要是现在点了,那什么都没了。” “叔,你相信我,我是农学院的学生,我知道怎么回事!”她急中生智,给自己编造了一个最有说服力的身份。 眼神真挚的望着男人,“你这秧苗发黄、根烂,不是种子的错!是地的问题!” 男人愣住,下意识反驳:“不可能!俺那地种了十几年都没事!” “是土坏了!”苏桃斩钉截铁,回忆着前世听村干部闲聊时提到的关键信息,“是你们村旁边新开那个化工厂排的废水!那水有毒,渗到地里,把好土变成了坏土!你就算买再金贵的种子,种下去也得死!” 这话如同惊雷,炸响在男人耳边,也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化工厂?污水? “你咋知道?”男人声音嘶哑,瞳孔震惊的望着苏桃。 难怪了,难怪他总是觉得地里的味道怪怪的。 男人恍惚之间,苏桃指着他手里的秧苗。 “叔,这苗就是典型的土壤酸毒的结果!你想想,是不是用了旁边河里的水浇地后,苗才突然变成这样的?” 男人回忆着,眼神里的疯狂一点点褪去,茫然的转着头。 “是,是用河水浇了之后。” “所以,你搞错了,不是种子的问题,是地!” “叔,不相信我,可以找农技站的专家过来!地还有的救!” 其实苏桃也不知道能不能,但是她需要给人希望,这样才有机会解决问题。 “地,地坏了?”男人喃喃着,手里的打火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早已伺机而动的公安立刻将男人控制住,夺下了他怀里空了的汽油瓶。 男人没有反抗,他像个被抽空了力气的气球瘫软在地。 危机解除,所有人都长舒一口气。 这时,不少人才注意到苏桃,这人是谁啊? 真的是农业专家? 张学农看着苏桃,眼里闪过一丝的惊喜。 临危不乱,还能这么快处理好,这能力当主持人没错了! 他快步走上去。 “苏同志,今天真是太感谢你了!” 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苏桃摇了摇头,脸色也有些苍白,刚才那短短的几分钟,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她看着被公安带走的的男人:“台长,这位大叔是受害者!他的地真的被污染了,孙子也病了急需用钱!一定要查清真相,帮他讨回公道!不然他活不下去的!” 张学农望向那边被带走的中年汉子,点了点头:“你放心,这件事,我们电台一定会跟进,联系相关部门调查清楚!不过你这是怎么知道的?” 苏桃支吾了一下,“我老家以前也有过战争时,被小日子使坏弄坏的地,当初还是苏联的专家指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 张学农也没有去深究这个问题,但是苏桃今天的确是立了大功。 看起来,各方面条件简直就是为他们广播台定制的人才。 想到这里他激动的搓了搓手。 眼中尽数都是满意。 这人他是留定了,不仅要留,还要给个不错的待遇。 “小苏,你跟我进来。对了,王老师,你也过来!” ------------ 第一卷 第9章 那是你家的小保姆? 看着人进去,众人议论纷纷。 “这位女同志是谁啊?” “刚才她不是说自己是农学院的大学生?” “天啊,难怪她懂这么多!” “唉,你们说张台长不会就是让她来接王老师的班吧?” “那梅芊怎么办?” 听着众人议论纷纷的,站在王雪梅身后的唐月玲轻嗤出声。 “就凭她也配?” “好了!多嘴。”王雪梅斜了眼唐月玲,转身朝着张学农的办公室里走去。 进了办公室,张学农正在激情的表扬着苏桃的勇敢。 苏桃还没有被人这么表扬过,有些腼腆。 “台长,我也是恰好知道这个。” “那你也是办了件大事!来来来,王老师,你来的正好。” “刚才我还想带小苏去跟你学习学习的,现在我想你该认识了吧?” “怎么样,让你带带,当你学生可以不?” 张学农心里自然是打着主意的,王雪梅可不仅仅是他们电台的主持人,还是教主持的老师。 主持功底十分的深厚,本来他只打算让苏桃跟着学学,领悟多少他也不能肯定。 毕竟小苏的学历还是有点缺陷的,王老师只带大学生。 但是刚才的事情发生,张学农心里有了另一种打算。 他要好好的培养培养这个小苏。 有天赋的孩子,需要给予她充足的养分。 半路出家,还是专业出家,对于未来的发展宽度有很重要的影响。 听着张学农跟王婆似的推荐。 王雪梅的面色看不出喜怒,声音却带着几分的清冷,“是不是块料,也得上了磨刀石才算。” “哎,王老师!” 张学农看着王雪梅竟然走了,有些尴尬的看着苏桃,“苏桃啊,王老师这人还是很好的,她就是这个性子。” 苏桃望着王雪梅的背影并没有介意,淡淡的笑了笑,“没事,王老师这么做,肯定是有原因的。” 张学农觉得苏桃简直太好了,不骄不躁的,还能够谦恭有礼,他真是捡到宝了。 “行,那个母带我等会让方方给你拿,你先听听,今天晚上你学习下,时间是夜间十二点到两点,目前这档节目是由王老师的学生梅芊主持的,你跟着先学学。” 苏桃点了点头,她听懂了王雪梅的话。 乾坤未定,要再考察考察。 不是直接拒绝,还有机会! 她收敛心神,朝着张学农说道,“张台长,母带我下午回来再听可以吗?等会下午我要去找一下医生。” 张学农想起昨天是在医院遇到的苏桃,也没有多问,“行,那你记得晚上过来。” 离开了广播电台,苏桃快步往公交站走去。 昨天离开儿童医院的时候,她特意去打听了儿童心脏专家的事情,周主任的学生看她真的可怜,就说今天的京城大学医学院会有一个沪市来的专家做讲座。 如果对方答应帮忙的话,小虎子也许可以找他。 苏桃望着窗外的景色,与上辈子的景象重合。 京城大学她也并不陌生。 不过,想起自己最后一次去京城大学就是为了抓奸,那时候,她满腔都是愤怒。 而现在,再次到了旧地,她的心里似乎很平静。 下了公交车,看着对面京城大学气派的名字,苏桃长吁了口气,还以为这辈子不会来了呢。 这个年代不像未来进学校要登记刷卡一大堆的流程,如今的大学始终保持着开放的状态,外来的人员是可以自由出入大学校门的。 甚至还可以进入课堂自由的听讲。 苏桃轻车熟路的朝着医学院的方向走去。 经过经济学院她的视线不自觉的瞟了过去,上辈子自己雨天送伞,晴天送饭,以为能够捂热一块石头....... 事实证明,她是世界上的第一大傻逼。 上辈子最后一次她来找陆成洲理论时,他的同事还诧异了下。 “小保姆,陆教授不是说你辞职了吗?你找他有事?” 保姆? 呵呵。 原来上辈子他就是这么跟别人介绍自己的,亏得她还以为自己感动天,感动地,纯纯大傻子。 不过,没关系,这辈子她再也不会做那样的蠢事了。 就在这时,经济学院里两个男人有说有笑的走了出来。 “陆教授,那个怎么看起来像你家的小保姆啊!” 陆成洲抬头顺着同志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望着前面的那道熟悉的身影。 就算是她化成了灰,陆成洲都认识。 不由的皱起了眉头,说的比唱的还好听,说什么离婚,不在乎,结果还跑到学校来找他。 她难道忘记了自己让她不要随便来学校的事情? 要是让人家知道他一个大学教授娶了一个乡下没文化的妻子,其他人不知道要说什么闲话。 陆成洲心生烦躁。 快步追了上去。 “苏桃!” 本来走的匆忙的苏桃没有想到会突然被人从后面拽住,差点摔了下去。 转头看着陆成洲,烦躁的甩开。 “放手。” 陆成洲心中一梗,“苏桃,你还能不能自尊自爱一些,说什么离婚,转头就跑到学校来追我,你觉得这样很好玩是不是?” 苏桃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这么凑巧,今天大年初二本来是春节假期的最后一天,照理说他应该不在。 没有想到竟然还会碰到他。 真是冤家路窄,倒霉透顶。 瞧着陆成洲那张龙傲天一样的脸,苏桃语气讥讽,“陆教授,你身上没镜子就去厕所!我什么时候说来找你的!” “苏桃你怎么说话的?有没有素质?” “我只对人有素质!” 陆成洲看着苏桃拐弯抹角的骂自己,气的脸色涨红,再看苏桃不耐烦的脸,心里升起一股恼意。 “那你来学校干嘛?” 苏桃的浓眉微微拧着,“我来找别人。” “找谁?” “关你什么事?”苏桃斜挑了下眉眼,懒得跟他纠缠,转身就准备离开。 “苏桃!” 苏桃低头看着被他擒住的手腕,脸色如同秋冬的寒霜一般的冷,“陆成洲,你要是不想别人知道你失忆了,最好不要惹我!” “一个失忆了,什么专业知识都不记得的人,你觉得还能当老师吗?” 陆成洲身体一僵,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苏桃一般。 自从除夕那天以后,她就好像变了一个人般。 尖锐,无理,现在还威胁起自己了? 这还是自己认识的那个苏桃吗? 她怎么能这么跟自己说话? 失忆这个借口,头一回,陆成洲觉得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可是她不来找自己能来学校找谁? ------------ 第一卷 第10章 苏桃是来找对象的 陆成洲郁闷的表情也落入了身后男人的眼里。 要知道陆成洲可是学院最受欢迎的男教授,不少单身的女同志都盯着呢。 他还是第一次看他这样脸臭臭的样子。、 不由打趣。 “陆教授,你家小保姆这是怎么了?” 陆成洲面色尴尬,“谁知道呢,一个保姆的事情,我不关心。” “这么着急,该不会是来找对象的吧。” “说实在的,陆教授你家这个小保姆长得可不错。” “不可能!” 陆成洲斩钉截铁的打断了男人调侃的的话,“她不是来找对象的。” “那可不一定,现在的女同志可喜欢年轻的大学生了!” 也许是察觉到自己的情绪有些不对,陆成洲淡淡的嗤笑,“一个保姆,哪个大学生会看的上?” “啊?” 男人悻悻的点了点头,“说的有些道理。” 这个年代的大学生多值钱啊,就算小保姆长得有几分的姿色,人家男孩家里也不会愿意的。 陆成洲嘴角勾着弧度,看吧,除了自己不计较她的出身,谁能接受她。 苏桃此时还不知道,陆成洲又开始自我脑补了这么恶心的事情。 她脚下生风般朝着医学院走去。 只是这个时候没有什么学生,她也没问到人,只能去值班室问问。 苏桃刚到值班室门口。 就看到一个男孩子手舞足蹈有些急,“I left some stuff in the third-floor classroom, has anyone found it by chance?” 大爷一头雾水,挥舞手脚时茶缸差点翻了。 “你说的是嘛呀?” “那个,Hello,wojiao王大雷,那啥来着。” 大爷用尽了自己毕生的所学,憋得脸上的皱纹都崩直了,手直挠头。 一看到出现的苏桃,跟抓到救星似的。 “同学!你来的正好,快问问这个洋鬼子说啥呢!” 洋鬼子? 男孩转头,苏桃才发现,这个黑头发的男孩竟然有一双碧蓝的眼眸,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外国人。 这眼睛看起来湛蓝湛蓝的,可真好看! “那个,你,你问她!” 大爷拽了把男孩的胳膊,指着苏桃,“跟她说!” Huh? 大爷憋着中气十足的嗓门,“Say她!” 苏桃不由的笑出了声。 “还笑,你快些给这洋鬼子弄走,搁着以前我早就给他一炮了!” 苏桃看着暴躁大爷头皮发麻。 讲英文吗? 她还没有试过啊! 上辈子她是典型的哑巴英语啊! 不过看着大爷的眼神,苏桃磕磕绊绊冒出一句。 “Do you need any help?” 男孩瞬间眼睛瞪的浑圆,“Wow, you speak English! So nice, dear! I left some stuff in the third-floor classroom yesterday,anybody found it yet?” 男孩虽然讲的快,但是苏桃却听懂了! 她内心有几分的激动,看来上辈子听广播也是有用的。 陆父是留过洋的医生,所以陆成洲英文很好。 当初为了跟上陆成洲,她偷偷翻字典一个个的学,跟着广播练听力。 开始的时候也是很艰难,不过,后来这个习惯成了自己独处的日子里的精神寄托,慢慢成了一种乐趣。 但是她还真的没有和别人交流使用过。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算是第一次口语交流。 好像......没有想象中困难。 苏桃的自信心UP一等级。 赶紧给暴躁大爷翻译。 暴躁大爷挠了一下自己地中海的脑袋,“哎呦,我当什么呢,找东西啊。” 说着从下面端出一个盒子,“你看看哪个是你的?” 男孩眼明手快的从里面拿出一个钥匙扣激动转头给了苏桃一个大大的拥抱。 “Yep, this one! Thanks a ton!” 苏桃吓得赶紧伸手推人,“No, no, thanks!” 她真的不习惯这种热情,脸颊不由得有些红。 外国男孩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冒失,用着别扭的中文道歉,“对/不\起/。” 苏桃囧囧的,她摇了摇手表示没事,赶紧转移话题。 “大爷我问一下,沪市来的吴医生的讲座在哪里啊?” “讲座?那个吴教授讲座提前啦,昨天晚上就结束啦,内部通知的,你不知道?” “什么?”苏桃脸色瞬间白了。 那小虎子怎么办? 她失魂落魄的走下台阶。 脑子嗡嗡的以至于都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个外国男孩追了上来。 “Hi!” 苏桃恍惚了两秒,只见男孩嘴巴一张一合,不过一个关键的词她听到了。 “Professor Wu?” “你认识吴教授?” 苏桃反手握住男孩的胳膊用英文又问了一遍。 “Sure,I do! He’s my teacher。” 老师? 苏桃本来苦瓜的小脸瞬间亮了起来。 她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 紧张的手指攥紧对方的衣袖,“你能给我介绍吴教授吗?” 她一股脑的想说很多,但是人着急起来的时候就容易大脑空白。 光洁的额头上冒出了薄汗。 赶紧掏出自己的笔记本,“我有些专业的词不会,但是我侄子的病情很严重。你能帮我联系吴教授吗?” “Sure!”男孩看着笔记本上漂亮的英文,闪过一丝惊艳。 毫不犹豫的点着头。 两人到了电话亭,接通电话后,男孩叽里哇啦的说了一大堆,苏桃除了特别专业的医学用词不懂,其他听懂了。 没一会挂了电话,男孩露出一个大大的眼光笑容。 “老师说,你在京城儿童医院检查把结果告诉他,他会评估的。” 苏桃听着戴伟的话,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这下吓坏了这个外国的小伙子,“你别哭啊!” 绅士最怕的就是女士哭了。 赶紧拿出自己的手帕,“苏,你别哭,你的侄子会好起来的,上帝会保佑他的!” 苏桃噗嗤下笑了出来,戴维耳朵根一红,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好看的华国女孩,像是一朵漂亮的花。 “苏,你简直就是天使!” 苏桃这一路已经get到了戴维的特点,跟外国那些书里的男孩一样,很浪漫。 她很喜欢这样的表扬。 人需要正向的情绪价值的反馈。 哪怕只是对于容貌的赞赏。 两人笑着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幕落入了经过食堂的陆成洲和之前调侃他的男同事眼里。 “我就说你家小保姆是来找对象的吧!” “不过,你家小保姆挺厉害啊,还找了个洋鬼子。” “也是啊,洋鬼子没咱们这么多讲究!” 陆成洲眼睛死死的盯着笑的灿烂的两人。 有种自己东西被人觊觎的不悦。 苏桃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已婚妇女? ------------ 第一卷 第11章 只有自己不嫌弃她 尽管看着苏桃和别人说笑。 陆成洲也从来没有怀疑过苏桃对他的感情。 他很笃定苏桃爱的是他。 绝对不会移情别恋。 也许苏桃就是故意找个人来气他。 正想着身后传来一阵清脆的声音,“成洲哥!” “哎呦,陆教授,陆瑶同志过来了!” “嘿嘿,你们兄妹两个感情真好,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啦!” 陆成洲看着对面开心小跑过来的陆瑶,眼底的寒冷转成了温柔,“怎么跟个小孩子似的?满头的汗,擦擦。” “嘿嘿,我就是想快点见到哥,哥,我们等会去吃什么?” “啊?要不回去.......” 陆成洲刚想说回去吃。 意识到什么,眼神瞟向了食堂前面。 陆瑶察觉到他的迟疑,顺着望了过去。 “哥,那不是苏桃姐吗?她怎么在这里?” “她旁边的是谁啊?” 陆成洲冷漠的脸上没有表情,“不认识,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哦~那我们要不要喊苏桃姐啊?” 陆成洲想说不用,又想到自己要苏桃帮忙在陆母面前说话的事情。 算了,她都已经来找他了,他应该给她一个台阶下的。 “瑶瑶,你搬回去的事情还要她帮忙,今天就喊她吃个饭,到时候在妈面前好说话。” 陆瑶舌尖顶了顶上颚,眼神有丝丝的委屈,“我都听哥的。” 陆成洲看着她这幅委屈的小白兔样,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别难过,妈只是被那些闲言碎语影响了,后面会想清楚的。” “嗯,我没事的。” “那我过去喊苏桃姐。” 陆成洲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尖。 “嗯,等会吃过饭,你想买什么哥陪你去百货商店。” 陆瑶眼睛一亮,“谢谢哥!还是哥你对我最好了。” 陆瑶矫揉造作声音很大,苏桃想不听到都难。 她的余光瞥见两人,眉头拧了几分。 阴魂不散的两个人。 再看陆瑶作势要过来的样子,苏桃更是觉得烦。 不走的话,又要跟他们纠缠。 苏桃赶忙开口。 “戴维,我下午还有工作,等我侄子到京城了,我联系你。” 戴维难得遇到这么有趣的女孩,对她要走心里有些遗憾,但是从小的绅士教育是要尊重女性的。 “OK,苏,咱们下次见,愿你每天开心!” 在陆瑶走过来的时候,苏桃径直的朝着大门走去。 擦肩而过,她好像没有看到人。 陆瑶那双眼睛又红了,里面泛着泪光。 “哥!” “苏桃姐是不是生我气了?” 陆成洲对苏桃刚才无视他的样子,有种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感觉。 “管她做什么!反正我也不记得她了!” “走,哥带你去吃饭,你不是说新开了一家西餐。” 陆瑶见陆成洲生气了,不由的嘴角翘着。 不过,她哥失忆了,怎么还为苏桃生气? 陆瑶心里有些不舒服。 哼。 像苏桃这样的人就应该回到她应该去的地方。 陆瑶自然的环住陆成洲的胳膊,亲昵的撒娇,“哥,苏桃姐一辈子没读过书,没办理解你也是正常的,你别生气。” 陆成洲瞧着陆瑶的小脸,娇俏可人,苏桃怎么就半点学不会瑶瑶的可爱。 苏桃她就好像一根木头,没文化,嘴笨,还不知道看人脸色。 每天就只会做那些毫无意义的家务讨好自己,跟个闷葫芦一样死气沉沉的,跟她在一起,他未来过得日子一眼就能看到头。 但凡她要是能有瑶瑶半分灵动,自己也不至于跟她关系那么僵硬。 也就自己不嫌弃她,没有抛弃她。 换做任何一个人,苏桃早就被人甩了。 他没有抛弃她,还不是因为他是个懂得感恩的,负责人的男人。 罢了,等回家再好好的教她,谁让他是她的丈夫。 陆成洲这么一想,心里也平顺了许多。 至于瑶瑶的事情,今天晚上他准备找苏桃好好的谈谈。 苏桃从京城大学出来早就将遇到的两人忘诸脑后。 小虎子的事情有了眉目让她整个人都蒙上了喜悦。 下了公交车忍不住哼唱起了小歌。 进了电台,看着接待台忙的同事,苏桃主动想要打个招呼。 “方方同志,那个母带.......” 还没有说完,两人对视的时候,方方眼神闪躲着,“那个苏老师,我去后面忙了。” 苏桃尝试想和另一个女同志打招呼。 对方也是不咸不淡的样子。 她不是笨蛋。 这和早晨自己来的时候态度可不一样。 肯定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苏桃攥着自己的包袋子,心里沉了几分,自己也不能事事都去找张台长。 她不是小孩子了,有什么就可以找老师主持公道。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弱肉强食的。 褚小者不可以怀大,绠短者不可以汲深。 如果她今天去找了张学农,短时间是有效果,但是会让别人觉得她是走后门的关系户。 她后面会更加艰难。 一次两次张学农也会帮她,可是要是次数多了呢? 苏桃心里的已经知道自己遭遇了什么,面上越发的平静。 敛住自己的眼眸,朝着里面的工作间走去。 早晨离开的那会张学农说已经让人给自己弄了工位。 她早就注意到每个工位都是有名字的。 走进工作间办公室,不少人的视线瞟了过来。 有戏谑,有看好戏,有不屑,有嘲讽。 各种各样的眼神掺杂在一起,苏桃好像没有看到一样,扫着工位名字。 果然在一个角落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她走过去发现桌子上还有一层灰,上面放着些陈年旧物,没有人给她清理过。 苏桃将自己的包挂在一边,拿出手帕打了水一点点的擦着桌子。 神情淡定,好似周围那些窃窃私语跟她毫无关系。 不过,她倒是听到了一些对自己有用的消息。 总归知道了,到底是谁看她如此的不顺眼。 ------------ 第一卷 第12章 直接被针对 只是知道了又如何? 这里面的每一个阻碍都是自己那必须跨越的障碍。 想起自己上辈子的那些岁月,倒是让她养成了耐性。 为了陆成洲的爱,她刻意讨好过,委曲求全过,甚至失去了所有,结果还不是一样? 所以她看的很开。 自己又不是人民币。 不用去内耗自己。 苏桃脸上带着浅浅的笑,随后在后面的书架挑了本广播发展的书翻了起来。 阳光从窗户洒下细碎的光斑,落在她恬静的脸上。 方才还窃窃私语的人,渐渐收了声,好像担心惊扰了这份岁月静好。 苏桃没有接触过广播的这些专业知识,好在这本书里内容并不生涩,作者用自传的形式描写了他们那代广播人的发展。 就好像在看一个人的一生。 苏桃看的还入了神。 正在这时,桌子上咚的一声。 苏桃抬头,眼神迷茫。 看着眼前短发瓜子脸的女人,两条画的很细的眉毛挑的很高,神色倨傲的问道,“你就是苏桃?” 苏桃起身点了点头,“是我,老师这是......” “行了,什么这是那是的。”女人手指着纸箱子有些不耐烦,“不就是你要的母带。” “到底是金贵,哪里像我们劳碌命。” 说着眼神斜到一边的角落,“办公室不是你乱扔东西的地方,还不赶紧收拾好,等会领导来见到了谁负责?” 苏桃咬了一下唇,没有去反驳将角落的东西从桌子角落放到了下面。 低头看着箱子里的东西,“老师,这个母带我怎么听?” “什么?” 环抱双手的女人好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笑话,一双眼睛瞪得浑圆,“你不知道?” 苏桃抿了一下唇,微微笑了下,“老师,我不知道。” 女人咯咯的捂着嘴巴,用着一种打量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流转。 “所以说啊,拼死拼活有什么用哦,还不如长得好看,小姜,你过来带咱们苏老师去母带室。” 同时阴阳怪气的,“好好伺候咱们苏老师!” 苏桃看着对方充满恶意的眼神,冲着那个叫做小姜的女同志声音轻柔,“小姜老师,麻烦你了。” 女孩看着苏桃的笑,连忙摇着手,“不,不用,苏老师,你喊我小姜或者媛媛,我是实习生。” 苏桃面色平静抱着箱子。 “那麻烦媛媛老师带我去母带室。” 姜媛媛连忙起身,“苏老师这边。” 短发女人看着苏桃不吵不闹也不争辩的样子,有种一拳砸在棉花里的感觉。 不过心里更加得意,梅姐根本不用担心苏桃抢了她的地位,这女人啥都不会,是个草包。 要她看,上午传出来的那些事,肯定是添油加醋了,估计是张台长为了给人造势做出来的。 众人看着苏桃就这么走了,没有一点他们预料到的狗血事情发生,不由得眼神复杂了起来。 这个苏桃被人这么说都能忍,也不是个简单的人,下意识的在他们的心里也重新对苏桃进行了评估。 苏桃抱着箱子跟在姜媛媛出了办公室。 “苏老师,我来帮你拿吧。” “没事,不重的,我自己来就好。” 姜媛媛看着面前温柔的苏桃,脸颊漾出小梨涡,“苏老师,刚才唐老师那么说你,你不生气吗?” 苏桃抿着唇笑,“没生气呢。” 姜媛媛见她面色不像假话,心里不由的感慨,苏老师还真是脾气好。 “苏老师,这边就是母带室。” 苏桃看着小房间,里面摆满了设备。 转头问道:“媛媛老师,这些设备你会用吗?” “会啊,苏老师,你不会我可以教你的。” 苏桃的脸上露出一个笑容,“那麻烦你了媛媛老师。” “不用不用,苏老师,这个就是专门播放母带的设备.......” 苏桃在她说的时候就开始拿着笔和本子记录,时不时的还会问一些问题。 约莫半小时后,姜媛媛长叹了口气。 “苏老师,大概就是这样的。你要不操作一下,我帮你看看?” 苏桃脸上挂着笑容,“媛媛,你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 苏桃快步朝着电台外面走去,买了两瓶北冰洋塞在怀里回了母带室。 “媛媛,给你。” 姜媛媛一愣,她还以为苏桃是紧张了,没有想到是去给她买饮料了。 顿时心里有些小感动,“苏老师,你太客气了。” 苏桃扬着笑容,“在古代,老师教学生还要交束脩呢,我现在没有肉,一瓶饮料当做束脩行不?” 姜媛媛俏皮的眨了下眼,“那就谢谢苏老师啦~” 下来的半个小时两人已经相处的十分融洽。 “桃桃姐,那你继续听,我先出去干活咯。” “嗯,下次下班一起吃饭。” 苏桃认真的听着午夜故事会的母带。 怎么说呢,毕竟是深夜档,听众有限,所以看的出来故事的选择上并没有费什么心神。 都是些鬼故事和文学作品,比如《一双绣花鞋》、《第十三张美人皮》、《麦客》或者《人生》之类的。 并不是这些故事不好,而是因为这些故事经过了很多年,年年都有电台炒冷饭。 大家听到开头就能想到结尾。 但是听张台长的意思梅芊代主持的这几期收听率有所上升。 应该是她以前的忠实听众。 不过这种效应也不会持久。 这个年代的文化娱乐有限,大家都是听广播,很多情况下是没有选择的。 不像后世电视电脑都出来了。 各种各样的电视剧层出不穷,一部还珠格格风靡全球,射雕英雄传更是引发全民金庸潮。 一个好的故事才是吸引人的核心。 苏桃想着将这些想法记在笔记本上。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很快到了要直播的时间。 她起身动了动自己僵硬的身体,将所有的母带全部收好。 走出母带室,办公室灯火通明。 只有一个穿着皮裙和皮衣的时尚女人拿着镜子正在化妆。 而她的身边坐着的正是下午的那位唐老师。 “梅姐,我帮你拿着。” 梅芊勾了眼线的眼睛斜挑了眼苏桃。 长得不错,可惜就是没有什么本事。 “你就是苏桃?母带听完了?” 苏桃看着对面明艳的梅芊,点了点头,“梅老师初次见面,你好,我下午听了三分之一。” 梅芊笑了笑,并没有咄咄逼人的尖锐。 反倒是开口邀请,“那等会正好跟我进直播间。” 苏桃微怔,点了点头,“谢谢梅老师。” 梅芊见人离开,拿着眉笔描着眉形。 旁边的唐月玲咬着下唇。 “梅姐,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你带她进直播间干嘛?” 梅芊似笑非笑,“怎么?生气了?” “哪有,我就是觉得她根本不配跟梅姐你坐在一起。” 梅芊放下手中的眉笔,“你不觉得这样更好玩?” 人啊,真以为有点关系就什么都敢想了。 “行了,别气了,下次带你进,走吧,节目快开始了!” ------------ 第一卷 第13章 同志,水冷不冷?药苦不苦? 梅芊起身优雅的转了一个小圈,拎着精致的包装盒带着苏桃和唐月梅玲进了节目间。 “葛导,这是大三元的糕点,这么晚,辛苦你们咯。” 胖胖的男人正是白天那档节目的导播,脸上笑嘻嘻的。 “梅老师客气了,大家谢谢梅老师。” 听着小伙子们中气十足的道谢,梅芊捂着嘴角,“不客气啦,希望我们度过愉快的两小时~” 梅芊翩翩的推开直播间,坐在调音台前,两条长腿自然的交叠,优雅的冲着玻璃前的导播们笑,“葛导,今天还是一样的流程哦。” 葛卫东对上梅芊风情万种的笑,再看她旁边坐着的苏桃,眼神懵懂,忍不住摇了摇头,这梅芊是杀人不见血。 完全不给这个新人学习的机会。 本来该确认的节目流程表,明确开场语、故事讲述时长、互动插入节点、广告口播位置及结束语这些都省了。 对于新人来说可不就是无形的下马威。 “老师,咱们这样是不是不符合规定?” 葛卫东敲了敲旁边小伙子的脑袋瓜,“先把你嘴里的酥饼吃了再说。” 没听过,拿人手软吗? 况且梅芊是王老师的学生,在电台也有些时日,包括她主持的另一档节目算是排得上前三了。 只要梅芊不过分,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的。 苏桃看着发生在眼皮底下安静的波涛。 果然,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的给你好处。 梅芊主动提起让自己进直播间,恐怕也不是什么美差。 还不知道今天会发生什么呢。 苏桃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看着导播开始接入,梅芊熟练的念出了开场白,:“各位听众朋友们晚上好,欢迎锁定京城广播电台《午夜故事会》,今天我们继续昨天的故事,城市生活给了高加林大显身手的机会,又让他重新遇到了他的同学黄亚萍.......” “面对开朗活泼,爱的炽烈又大胆的黄亚萍,高加林陷入了一种艰难的选择之中。可他的念头很快便被另一种感情压下去了,他想起了巧珍那亲切可爱的脸庞,想起了巧珍那种无私而温柔的爱。” 安静的直播间里只有梅芊的声音。 苏桃听着听着就走神了,《人生》这个故事已经听了好多次了。 缺乏新鲜感的故事加上主持人华丽却又如同白开水一样朗读节奏,没有昏昏欲睡都是给面子的。 好在很快就进入了穿插时段的互动。 “不知道我们的听众朋友是如何看待高加林与黄亚萍和巧珍之间的感情的,欢迎打电话来跟我一起探讨。” 没一会,外面接进来了听众的电话。 “男人找对象当然要挑给自己有帮助的,女人在家洗衣服做饭能有什么用!” “梅芊老师,像你这样的女同志才能帮到男人啊!” 梅芊咯咯的笑了出来。 “谢谢这位听众朋友的想法,一个洗衣做饭的传统女性很好,但是男人还是喜欢能够助力或者与自己旗鼓相当的女同志。” 梅芊大言不惭的发表着自己的观点,脸上写满自信。 新时代的女性就应该独立自强。 苏桃坐在一边,眉头随着梅芊的话微微拧着。 家庭主妇就对这个家庭没有贡献了? 没有这些千千万万的女同志牺牲自己稳定后方,哪有那么多男性毫无后顾之忧的成功? 这话就是一种明晃晃的歧视。 苏桃看着梅芊又接了两个电话。 要么是对她的捧臭脚,要么就是明里暗里的对女性的贬低。 偏偏这个打着独立女性标签的梅芊一点没有察觉。 梅芊挂了电话,眼神得意的扫过苏桃,看看吧,认清楚现实,就算是代主持,这也是她的地盘。 “最后一通电话。” “喂.......”听筒里传来女人有些沙哑的声音。 梅芊声音一如既往的端着,“同志你好,欢迎参与我们的讨论,你的看法呢?” 听筒里簌簌的一阵响动,传来一句略带迟疑的声音,“主持人,你说这个天水冷不冷啊?” 一句话,瞬间整个直播间都安静了下来。 本来随意拨弄指甲的梅芊也吓到了。 声音有一些紧张,“同志,这个是冬天,水当然是很冷的。” “是啊,很冷呢。” 电话那头的呢喃怅然若失。 “那喝药疼不疼?” 梅芊的脸色唰的一下白了。 “同,同志,你别冲动啊!生命是很可贵的,要是没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可是,我活着还有什么用.......我什么都不会。” 什么都不会? 这个很明显就是刚才讨论的问题啊! 电话那头的女同志很可能是个家庭主妇的角色。 梅芊握着麦克风,“同志,你别冲动,女人可不能一味的依靠男人,咱们女同志也可以顶半边天,相信我,你不会可以学的,一定可以的。” 话音落下,安静的听筒里传来女人哑到几乎失声的气喘,“是吗.......” “可是,我已经很努力了......” 迷茫的声音好似绝望的低吟。 苏桃看着还在“教育”女人的梅芊。 随着她每讲一句,苏桃就能从耳机里感觉到女人呼吸发紧的节奏。 这都是什么对什么啊! 这时间点了,你还在教育人? 苏桃简直就要疯了。 一个为了男人全身心付出的女人,在遭遇了重大的感情创伤时,她很绝望,需要的不是你的大道理。 苏桃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 赶紧伸手拉了把梅芊,捂住话筒,“梅老师,不能再说了。” 梅芊狠狠的瞪了眼多管闲事的苏桃。 什么时候自己主持需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新人来教自己了。 但是她也是发现了电话里女人的呼吸有些不对。 “同志?同志?” 连着两声,里面没有回应,梅芊抬头询问导播。 葛导面色凝重,没有想到竟然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要是处理不好,明天整个电台都要上头条。 他看着梅芊,示意她继续询问。 梅芊此时的额头上已经冒出了冷汗,如果这女的死了,自己就完蛋了! “同志!你别挂电话,你说说话!” 就在这时,苏桃直接举起了一张纸。 “可以给我几分钟吗?” ------------ 第一卷 第14章 苏桃自杀过? 透过玻璃,葛卫东看着苏桃近乎恳求的眼神。 本能的想要拒绝。 突然梅芊扬起了笑容,将话筒递到了苏桃的面前。 “同志,你别挂,我们苏老师也有话跟你说!” 苏桃诧异的回头看着好像甩了一个包袱的梅芊。 愣了一下。 但是她没有一秒钟的犹豫。 苏桃拿过话筒,声音温和,“谢谢梅老师。” 尽管知道梅芊不怀好意,可是这个时候她没有退缩的机会。 梅芊看着苏桃真的接过话筒,眼神冷了两分。 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呢。 这个女听众显然是要自杀,到时候要是出事,这责任可不在自己。 本来还想着用什么手段能让苏桃滚蛋。 现在看来。 真的不费吹灰之力。 这女人根本没有脑子。 她自己撞上来的,可就怪不得自己了。 梅芊脸上的笑越发的灿烂。 控制室里葛卫东脸色铁青,知道梅芊不怀好意,但是话已经说出去了,他这个时候切断电话就是播出事故。 葛卫东攥紧了拳头,看着拿到话筒的苏桃。 她没有去追问女人,也没有去教育女人。 只是对着麦克风轻轻的问道:“同志,你还在吗?” 而后声音带着几分的紧,“不管是吃药,还是跳河,还是割脉,都........很疼。” 整个直播间里所有人都愣了下,苏桃身上散发出了浓浓的哀伤。 “真的真的很疼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做这些,但是你想听听我为什么知道吗?” 本来已经安静的电话那头,悠悠响起一声茫然的疑问,“你........试过吗?” 苏桃听着女人的声音,心微微放了下去。 重重的“嗯”了声。 电话那头女人犹豫的问道,“你为什么要.......那么干?” “难过,差点去死了。”苏桃的声音有几分的压抑和自嘲,“本来,我以为自己都要忘记了呢,可是刚才你打电话的时候,那些疼我好像又感觉到了。” “我就好像书里的巧珍,你也是,对不对?” 电话那头,女人陷入了沉默,隐约传来鼻音很重的回应。 苏桃声音软软的却带着回忆的凄凉,“我家里是农村的,以前我喜欢上过一个下乡的知青,我以为对他好就可以得到同样的回报。” “我们结婚了,可是五年了,他很少回家,他不喜欢我,哦,不对,是很厌恶我,我跟巧珍一样傻傻的去学他喜欢的事情。” “可是,一切不过是我以为,我学会了,他也没有正眼看过我一次。” “所以,他不喜欢我,不是因为我会不会那些诗词歌赋,是不是能帮到他,一切都是因为他不喜欢我这个人而已。” “同志,血管划破的感觉很痛,血从身上流走的时候,真的很冷,全世界都是黑色的。” 她的声音充盈着绝望,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股悲伤。 直播间内外的工作人员看着孤零零坐在那里的瘦弱身影,不由的心疼。 而此时,电话那头的女人呼吸逐渐稳定了下来,“那你后来呢。” 苏桃轻轻笑了,“我,熬过来了。” 一字一句带着轻舟已过万重山的释然。 “你看我现在,遇到了贵人,找到了工作,积极的过好每一天。” 苏桃的声音不高,却字字落地有声,没有一丝犹豫。 “爱得太满的人,注定要承受溢出杯沿的苦涩,可是那又如何?巧珍可以将苦菜花酿成蜜,我可以,你也可以。” 是啊,上辈子陆成洲就是那天上遥不可及的星星,而她苦苦追求了一辈子,最后那样惨死,值得吗? 这一瞬间,苏桃憋了许久的浊气,似乎消散了。 直播间里苏桃的喉间滚出半声低笑,不似开怀却满是松弛。 带着恍然大悟的通透清亮的声音,“其实,我这样美好的人,不管嫁给谁,都能活得很幸福,男人不懂得珍惜,是他们的问题,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话落,电话那头先是一阵沉默,许久传来颤音的抽噎,而后那低泣声化成了狼狈的嚎啕,哭声里裹着委屈、绝望与积压许久的崩溃。 直播间里安静如沉,没有人去打扰,没有人去追问,直到那边传来女人重重的鼻音声。 “我也可以的是不是?” 苏桃喉咙间滚出清软的温柔,“当然。” “同志,挂了电话,就好好的洗个热水澡,躺在床上美美的睡一觉。” “一念执着万般皆苦,一念放下皆是重生。” 电话那头女人的哭泣声越来越小,“谢谢,我,我,我知道了。” 所有人倒抽一口气,这场危机解除了! 苏桃对着麦克风轻轻的说出自己的祝福,“不用谢我,同志,祝你有个好梦。” 电话挂断,直播间里沉默了两秒。 葛卫东眼神复杂的看着脸色铁青愣住的梅芊,眼底划过一丝嘲讽。 自己把机会送到了别人的手上。 他敢保证,明天一大早这件事的报告就会出现在大领导的办公桌上。 这个苏桃....... 不简单啊! 看来这电台的风要变了! 葛卫东声音洪亮的出声,“梅老师,赶紧接下来的节目,别愣着了!” 梅芊的脸色涨红,看着苏桃递过来的话筒和耳机,有着一种浓浓的羞辱感。 忍不住嗤讽,“苏老师还真是能言善辩,没有考大学还真是可惜了。” 苏桃垂下眼眸将属于自己的耳机带上,眼神清澈的对上梅芊,“梅老师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梅芊脸上的笑再也挂不住了,她动作很大的接过耳机,声音冷冷的,“希望苏老师下次还有机会能够发表自己的高谈阔论!” 苏桃假装没有听懂,乖巧的跟个鹌鹑般。 大学的教工宿舍,赵远方捏着手里的录音笔,甩着膀子推开陆成洲的房间门。 “陆哥,快听,我刚才听广播无意听到一个女的声音和苏桃那个女人的好像啊!” 台灯下,陆成洲漫不经心的写着东西。 赵远方啧了一下,“真的好像,你听!” 安静的房里,响起女人的声音,“血管划破真的很疼,血从身上流走........” 陆成洲唰的站了起来,面色焦急,“哪里听到的?” “广播啊!” 陆成洲脑子里嗡嗡的,苏桃的声音他怎么会听不出来? 她自杀过?为什么? 陆成洲心里抽搐了几分,一把拿起录音笔朝着外面跑去。 “陆哥,你干嘛去啊!” “不是说不在乎的吗?跑这么快?” 黑夜里陆成洲疯狂的蹬着自行车朝家里狂奔。 ------------ 第一卷 第15章 你是不是因为我自杀过? 凌晨四点的风冷的刺骨,苏桃裹紧了身上的大衣穿梭在冷清的街头。 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苏桃还在想,明天一定要骑车,不然走太远了。 刚搓了搓手,就听到一道发紧的声音,“苏桃,你去哪里了?” 苏桃被吓了一跳,等看到是陆成洲的时候,松了口气,“你怎么在这里?” 陆成洲看着黑夜里脸冻的通红的女人,想起那段录音,他的心发闷,带上了几分自己不察觉的心疼。 “苏桃,你为什么要自杀?” “什么?”苏桃诧异的看着人,眉头拧了起来。 “你说什么?” “你为什么自杀?” 陆成洲猛地抓着她的膀子,苏桃疼的嘶了声,“陆成洲,你发什么疯?我什么时候要自杀了!” 陆成洲随手掏出那只录音笔,苏桃听着那声音,愣了下,“哪里来的?” “你是不是因为我自杀过?” 苏桃听着那人发哑的声音,推开面前高大的男人。 “我没有!” 上辈子的不堪不应该成为禁锢这辈子她的枷锁。 苏桃推开门,陆成洲跟了进来。 看着灯光下苏桃冷冽的眉眼,火气蹭的一下起来了。 “苏桃,我等了一晚上!” 苏桃转头对上他那双满含怒火的双眸,漫不经心。 “我没让你等我!” 看着她冷淡的样子,陆成洲顿时不满极了,就好像被点燃的原子弹般。 “哄”的一声炸了开来。 “苏桃,我知道你想自杀就来找你了,你这么晚不回家,到底去干嘛了!” 苏桃斜睨了眼陆成洲。 平日里他那总是微微上扬的嘴角,此时崩成一条直线,镜片后的目光像淬了冰似的。 她忍不住轻嗤了声,“呵。” “不回家?” “你一年回来几次?” 在这里,最没有资格跟她说这句话的就是眼前的这个男人。 上辈子她在这座房子里耗费了自己五年多的青春,又活生生被他困在乡下十年。 不就是为了一个家? 可是,哪家最亲密的两人见面的次数还不如远方亲戚呢。 他只不过等了自己一次就已经暴跳如雷了。 她上辈子可是每天每夜守着空荡荡的家等了他十几年。 那种冰冷的感觉,他怎么会知道呢? 竟然还好意思跟自己说家。 他配吗? 苏桃眼中闪过嘲讽,不想理会眼前的人。 当不在乎一个人以后,就连解释都觉得是浪费口舌。 陆成洲望着苏桃那张莹润似雪的小脸绷着,一瞬间有些恍惚。 什么时候苏桃这么好看了。 他不得不承认,这和第一次在乡下看到的那个皮肤黑黑,穿着土气的姑娘不一样了。 看着她巴掌大的脸颊,想起她刚才的抱怨。 陆成洲叹了口气,无奈极了,“苏桃,我知道你怪我以前对你关注太少,以后我多回来陪你,你别闹了。” 苏桃望向他那双桃花眼,从里面看到了以前自己从来没有看到过的心疼。 他竟然对自己有心疼? 苏桃猛地摇头。 却被陆成洲攥住手腕,“苏桃。 “够了!” 苏桃赶紧打断他的话,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里拽了出来。 “陆成洲,我不需要你回家,你怕不是忘记了,我们约了年后去离婚,明天民政局就上班了,我们就去办理一下手续。” 陆成洲呆愣两秒,眉心皱了起来,他都已经给她台阶下了,她还要用离婚威胁自己? 此时他的耐心已经全无。 手也攥成了拳头,青筋蝤起,“瑶瑶能回来再说这件事。” 今天晚上和瑶瑶去吃饭,没有想到遇到了她婆婆。 那个女人话里话外的在大庭广众之下讽刺瑶瑶克夫不详。 他本来还想理论,不过被瑶瑶拉住了。 想起瑶瑶走的时候那可怜的委屈样,他的心就跟针扎了一样。 他要尽快把瑶瑶接回来。 为了瑶瑶,他愿意哄哄苏桃。 到时候大不了她被他妈骂几句。 毕竟瑶瑶是在受苦,她承受几句骂又能怎么样呢? “苏桃,瑶瑶身体不好,她婆婆对她不好,你明天去接瑶瑶回来,要是妈问起来,你就说你自愿的。” 听着他发号命令,高高在上的给自己布置任务,苏桃要气笑了。 “陆成洲,你确定你只是失忆了?” 陆成洲突的一惊,如临大敌一般身子僵硬。 “当,当然,医生说的我是因为车祸短暂失忆了!” “你不是知道吗?” 苏桃忽而笑了笑,真的又假又虚伪,毫无演技。 上辈子自己大抵是脑子被驴踢过了。 这么拙劣的演技从未发现过。 对上他的视线,语气裹着几分刺耳的锐利,“我看你可能不仅是失忆了,而且脑子都撞成了浆糊!赶紧去找医生好好看看!免得以后变成——脑瘫!” 苏桃翘着舌头从嘴里弹出两个响亮的字眼。 说完绕开杵在面前的陆成洲,又忍不住回头看着他,“陆成洲,你不和我离婚,我就去你们学校举报你!” 说着“砰”的一声带上了门。 陆成洲气的嘴唇都白了,死死的看着苏桃的房门,几近咆哮,“苏桃!” 房内,苏桃嫌弃的塞了塞耳朵。 狗叫! 还用不离婚威胁自己,做梦。 苏桃洗漱完躺在床上,不过陆成洲这个狗渣男倒是给她提了个醒。 离婚的主动权必须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举报他失忆不过是随口说的,万一到时候陆成洲说自己又想起来了,那自己不是白举报了。 要举报,自己也要搞些真材实料的。 想着想着苏桃就睡着了。 此时,苏桃还不知道,早晨的电台已经彻底炸锅了。 张学农按照惯例从家走到电台门口。 远远的就看到了一群人围在门口。 这是怎么了? 出了什么播出事故了? 这几秒钟的时间,张学农连自己的辞职然后悲惨的晚年都想好了。 他打算换个方向从后门进去! 刚转身,身后传来看大门的王大爷如洪钟一样的声音。 “张台长!你来上班啦!!!” 张学农:....... 头回觉得大爷中气太足! 他默默的回头,拔腿就准备跑。 只见那窝人蜂拥而至,死死的将他围困在中间。 “张台长,你好我是京市日报的新闻编辑,想采访一下关于你们电台《午夜故事会》的主持人,请问方便吗?” “张台长,我是《城市周刊》的......” “张台长,我是妇联新闻办的.......” 张学农看着眼前的一二三四五六的人,多年征战电台的老电台人瞬间反应了过来。 《午夜故事会》那不就是一个凌晨的节目,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天他们讲鬼故事吓死人了? 一百个念头划过,张学农率领记者大军进了电台。 拽着人就问,“昨天《午夜故事会》的节目怎么回事?” “台长!昨天《午夜故事会》上头条啦!!!” ------------ 第一卷 第16章 冒认身份 上头条了? 为啥啊? 真是吓死人了? 张学农心里砰砰的跳,“上的哪家啊?” 旁边一个男同志“哗”的将报纸直接塞到张学农的怀里。 “台长,你看你看。” 杂文报? 那不是当下很火的那个以杂文为核心的报纸,一个月都有二十万的量呢! 我的娘啊! 这样重磅级的报纸。 张学农眼睛对上报纸上大大的标题“一个泥里长大的巧珍,为何活出人生精彩?” “当命运掀翻生活的茶桌,是怨天尤人,还是重新摆好茶具?” 昨夜京城广播里那温暖的声音,像一把钥匙,瞬间叩开了记忆的深处。我想起了母亲那被岁月压弯却从未折断的脊背,想起了嫂子在柴米油盐中依旧明亮的眼睛。 新时代的女性力量,并非要挣脱生活本身,而是深刻地回归它、穿透它。 那在具体、微末、甚至艰辛的日常中,依然选择去爱、去承担、去创造的勇气。这是无数的巧珍共同撑起的家,是我们最磅礴的内生力。 通篇看完,张学农看到了结语,听京城电台《午夜故事会》有感——钓鱼翁。 难怪早晨有这么多人来了门,不仅仅是杂文报本身,而是这个钓鱼翁。 他在青年学者中的地位很高,拥有一大批的隐形拥护者。 关键这个人也不经常写东西,可是每一篇都是经典! 发了,发了,张学农激动的手指关节都发白了。 他的招商有望了。 昨天晚上应该是梅芊主持的吧? 苏桃应该也是在的。 轻咳一声,“昨天节目是梅芊主持的?” 坐在角落里的唐月玲垂着头,手指绞在了一起。 心里恨得要命,这个苏桃怎么这么好命! 她不服气。 所以在张学农问的时候,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的回答。 “台长,昨天是梅老师主持的。” 张学农听到这句话,不知道为何心里竟然有点点遗憾。 “那等会梅芊来了喊她去会客室。” 昨天上夜班的几个人还没有来上班,所以此时并没有人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一致也认可唐月玲的说法,甚至还有羡慕的。 唐月玲压住眼底的不甘心,反正她也没有说谎,昨天的节目就是梅芊主持的。 就算是拆穿了也不怕。 唐月玲有些坐立不安,看着梅芊从外面进来就拉人进了小隔间。。 “梅姐!” 梅芊心情是不太美好,皱着细眉“你干嘛?神神叨叨的。” “梅姐,你刚来看到那些记者没有?” “嗯?记者,我说怎么这么多人呢。怎么了?有大人物要来?” 唐月玲摇了摇头,似乎有几分的为难,从后面拿出报纸。 “梅姐,你看!” 梅芊的看着那些文字,捏着报纸的手指都泛了白,每一个字都好像在嘲笑她昨天的自作聪明。 “那些人是来采访的?” 唐月玲愤恨的攥着拳头,“梅姐,明明你才是午夜故事会的大功臣。这收听率也是你接手才回归的,凭什么成果都给别人摘走!我真为你不平!” “你说要是她真的接受采访,以后该不会变成我上级吧。” 梅芊因为唐月玲的话,眼神沉了下来。 “怎么会呢!行了,别想那么多。” 唐月玲看着走掉的梅芊,气的跺脚。 回到座位上,梅芊放下包,接着被不少同事围了一会,听着别人道谢,她微微的笑,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 没一会方方跑了过来,“梅老师,张台长让你去一趟会客室。” 梅芊目光微闪,“哦?好的,来啦。” 说着她起身朝着会客室走去。 “张台长!” 梅芊笑着走过去,“这些是?” 张学农龇着牙笑,“梅芊,这些是几家媒体的编辑记者,想来给你主持的午夜故事会做个专访呢。” “梅老师,你好,我是《京城周刊》的记者。” “我是.......” 张学农满意的勾着唇,我的广告费啊! “梅老师,不好意思啊,接下来我问你些问题。” 梅芊大方得体的捂着嘴笑了笑,“好。” 不少记者拿着事先准备好的问题,一个个的问,梅芊也是一一的都回答了。 “梅老师,我们看你昨天提到你也是巧珍的一员,难道你也曾经有什么难过的经历吗?” 梅芊眼底闪过不屑,什么都是巧珍,不过是苏桃胡扯,她微微露出笑容。 “其实也不算难过,只是我们遇到了太多这样的情况........” 梅芊的回答引起了角落里城市日报的女记者白月月的注意,她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抬头看了眼坐在前面的梅芊。 这里来采访的很多人是临时接到任务来的,根本没有听到昨天的节目。 但是她是听到的,昨天那会,她正好跑新闻从外地回来。 在出租车上正好听到了这动人心魄的故事。 她记得那个女主持人的声音应该是温柔的,跟现在这个女的声音一点都不像。 开始她以为是因为现实和电台声音处理过的原因。 但是刚才听着梅芊的回答,从字里行间透露出来的那种感觉与昨天那个主持人给人如同潺潺流水般的温柔完全不一样。 感觉不对! 以她多年的经验来看。 昨天那个主持人说出的话绝对不仅仅是为了安慰人,那是真的共情了。 白月月看着梅芊,直接开口问道。 “梅老师,我想问你一下,昨天那档节目是只有你一个主持人吗?中途有没有别人?” 瞬间,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到了白月月的身上。 不是,这是什么问题? 难道这个还能冒充? 梅芊浑身绷紧,她的眼底藏着丝丝的情绪。 或气,或怨,或不甘....... 但是她很快的收敛好心绪,嘴角勾着三分的笑意,“这位同志,昨天晚上的节目大多数时间都是我主持的,中途的时候,有一位我的同事主持了几分钟。” 她的话真真实实,明明白白,没有虚假。 “这是有什么问题吗?” ------------ 第一卷 第17章 上班第二天就转正了! 白月月看着对面满脸无辜的梅芊,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几分的冷意。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 你装什么职场小白呢! 况且她这个人最看不惯的就是这种歪风邪气。 自己曾经淋过得雨,她如今想给那位善良的女同志撑起一把伞。 白月月的娃娃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熟悉她的人就会知道,这是她要放大招了。 白月月语气凌厉,“梅老师,钓鱼翁老师写的这篇报道是因为昨天那位说出我也曾经是巧珍的主持人,那个是你吗?” 白月月过于直白的赤裸裸的掀开了梅芊的遮羞布。 梅芊瞬间装作惊讶,无辜的白了脸,“那个,不好意思,同志,你说的那个不是我,说出这句话的是我们的另一个同事呢。” “抱歉,你们想采访的是她吗?刚才我同事说你们要采访主持人,我以为是我呢,真的抱歉。” 梅芊接二连三的低头道歉,态度谦卑极了。 一时间在场的人都不好发什么火。 有人郁闷的问道。 “昨天跟您搭档的那位不是主持人吗?” “当然是!” 会客室里响起了张学农洪亮的声音,“苏老师是我们新请过来的主持人,昨天是她第一天上播,本来想着熟悉一下。没有想到竟然做了这么大一件好事。” “不过,今天倒是不巧了,苏老师今天上午休息,要么我帮你们约个其他的采访时间?” 众人面面相觑,也有私下抱怨的。 “不是她,装什么呢。” “浪费时间,亏得我刚才稿子大纲都列好了!” “算了算了,真倒霉。” 一声声的低语好像一把把的刀插在梅芊的心口。 送走了媒体,张学农本来笑着的脸直接拉胯了下来。 “梅芊,来一趟我的办公室!” 此时的办公室已经陷入了舆论场。 苏桃拎着包进来的时候,她感觉跟昨天又不一样了。 为啥都看着她! 刚坐在位置上,梅芊和唐月玲从张台长办公室走了出来。 唐月玲的眼睛红红的,梅芊紧抿着嘴唇,满脸的不高兴。 苏桃识相的收回视线,拿出昨天葛导给她的资料。 翻了两页,一道阴影映了下来。 苏桃抬起头,对上梅芊那双凉透的双眸,里面尽数都是写满了,“你等着。” 不是,她又做错了什么? 昨天晚上虽然也不高兴,但是还没有用这种眼神对着自己,今天早晨吃火药了? 自己也没干啥啊! 真是比男人来月经还让人猜不透。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叠几秒。 苏桃微微露出一个淡笑。 “梅老师,是有什么事情吗?” 梅芊看着她那双清浅的眸子,“苏老师,要恭喜你了,来了就高升!” 苏桃:??? “梅姐,你恭喜她什么,走。” 唐月玲拉着梅芊的手,狠狠的瞪了眼苏桃。 苏桃从刚才就是莫名其妙,到现在更是一脸蒙圈。 周围的同事眼神好奇的在几人身上徘徊。 看着梅芊和唐月玲都出去了,姜媛媛迈着小碎步,悄咪咪的走到了苏桃的边上。 八卦的捧着脸,“桃桃姐,昨天晚上你是不是也进了午夜故事会的直播间啊!” 姜媛媛问,旁边的人身体都要斜倒了下来。 各个耳朵竖了起来。 苏桃:你们当我没看到?不存在? 对着姜媛媛,她的笑真诚了几分,“嗯,进去了。” “我就说吧。我就说吧。” 八卦的同事们纷纷一副我猜中的得意样子! “怎么了这是?”苏桃小声的跟姜媛媛问,怎么一个个这么兴奋? 姜媛媛拉着苏桃激动的来劲了。 “桃桃姐!你简直就是我的神!啊啊啊,你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干了多大一件事!!!” 大事? 姜媛媛激动的唾液横飞。 讲到刚才梅芊被赶出来的时候,颇有几分泄恨的样子! “桃桃姐,你现在知道为啥唐老师和梅老师生气了吧!” 苏桃这下也是搞清楚了,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这路神仙。 她无奈又无语。 正在这时,张学农踱着步子走了过来。 脸上挂着的笑比向日葵还大。 “小苏啊!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上班了。” “你这身体休息好没有啊?当个主持人睡不好可是会影响声音的,哎哟哟,方方啊,去把我那个保养嗓子的茶泡一杯给小苏老师送来!” 苏桃面对张学农的热情关心有点难以招架。 连忙摆手推辞,“张台长,不用,我没事。” 张学农龇着个大牙,“小苏来办公室,我正好有事情交代。” “方方啊,茶送我办公室!” 姜媛媛看苏桃还不好意思,小手在她的后腰处戳了戳,“桃桃姐,快去啊!” 说着还对着她眨眼睛。 苏桃对着她笑了一下,“那我先去啦。” 姜媛媛看着苏桃进去,觉得心里莫名的特别的骄傲。 干起活来,都特别的给力。 苏桃进了张学农的办公室,就看他满面春风的拿着报纸,笑眯眯的。 “小苏啊,来,坐。” “你昨天晚上的母带我刚听了,精彩!” “我就说你啊就是吃这碗饭的,对了,刚才李台长打电话过来,特意让我表扬你。” 张学农说着笑眯眯的从抽屉拿出一个信封,“小苏,你昨天晚上阻止了一场悲剧,台里决定给你五百块钱的奖金。” 苏桃一愣! 奖金。 五百块钱,在这个人均工资只有100多的时候,简直就是一笔巨款! 苏桃赶紧站起来,“台长,谢谢,谢谢台里的领导。” 有了这笔钱,给小虎子看病就不用太愁了! 张学良看着她真诚的又是鞠躬又是道谢,嘴角就没下来过。 多好一女同志啊! “小苏啊,你可别高兴太早哦!” 苏桃一愣,啥意思? 给一颗甜枣打一大棒?? 张学农看她小脸绷着哈哈的笑了出来,“行了,好事!” 说着将一封任职书递到她的手上! “看看!” 苏桃低头望着手里的信封,狐疑的打开。 看着上面红色的大字眼里蒙上了雾气。 这辈子,她终于凭借自己的努力走出了第一步。 原来她真的可以做到! “小苏,我很看好你,本来是有三个月的试用期的,但是你表现出色,台里经过决定让正式担任午夜故事会的主持人!” ------------ 第一卷 第18章 节目被抢了一半时间 苏桃强忍着眼底的酸涩,将任职信死死的攥在手里。 “张台长,我会努力的!” 张学农眼里布满欣慰,“嗯,好好干!” “等会老葛来了,你和他好好的一起定一下明天的节目内容,好好学习,我等你下次再给我一个惊喜!” 苏桃出了办公室转身朝着卫生间跑去。 躲在小隔间里,拿出那封任职书,一个字一个字又看了一遍。 看着看着,眼泪吧嗒一下掉了下来。 不能哭,苏桃,这是好事! 想起她失去翻译工作的那天,很失落,她不过想要陆成洲安慰安慰他。 可是他是怎么说的? “苏桃,人有多大能量就办多大的事。” “你连初中都没有上完,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和那些专业的大学生相比?” “你能洗好衣服,做好饭就不错了,别总是做些傻事,找你工作,你觉得别人傻吗?” 多年来,那些薄凉的嘲讽与不屑的冷视,如同一根尖锐的刺,狠狠扎在她的心口。 她曾无数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那么糟糕。 渐渐的那种怀疑成了深入骨髓的自卑,如同附骨之疽,死死纠缠着她。 只要想起,便是一阵钻心的疼。 疼到她失去了所有前行的斗志。 而此刻这份任职书,就好像一把钳子一点点将那根扎在心口的刺,缓缓拔出。 疼,但何尝又不是一场重生呢? 平复了会情绪,苏桃用水冲了一下脸。 对着窗户的反光玻璃努力的笑了笑。 看着窗外的阳光,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有了一种重生以来,第一次掌控命运的踏实感。 京城大学外的西餐厅,陆成洲端着咖啡杯有几分的心不在焉。 这时,门口的风铃叮叮两声。 赵远方快步走了进来。 一屁股坐在他的对面。 “陆哥,你到底什么时候去接瑶瑶回家?” “怎么了?瑶瑶怎么样?”陆成洲担心自己去找瑶瑶会让她被人议论,就拜托赵远方去看看。 “还能怎么样?你没看到两个小臂上都是伤,那个老妖婆没少虐待她。我看她情绪更差了。” “那个苏桃怎么回事?你不是要送她回乡下吗?” 陆成洲端着咖啡杯的手攥的很紧。 “苏桃说她侄子生病了,要来这边看病。” “什么病?该不会是苏桃的伎俩吧?” “以前故意挑拨离间陆阿姨和瑶瑶的关系,现在又故意针对瑶瑶,陆哥,你不会真相信她吧?” 陆成洲犹豫两秒,“应该不会。” “算了吧,陆哥你就是太仁慈了,苏桃你就交给我吧,我保证她乖乖的滚回乡下。” 陆成洲看着赵远方,还是嘱咐了句,“你别太过分了,毕竟她还是你嫂子。” “行了行了,我知道,陆哥你就等着我吧。” 陆成洲抿了口咖啡,苏桃实在也是过分了,不给她点苦头吃吃,她不知道天高地厚。 赵远方出了咖啡馆就找人调查了苏桃老家的事情。 没有想到,苏桃她妈和哥哥嫂子还真的不在家,说是来京城了。 这个苏桃还真是心机深沉。 竟然还真的让人来京城。 陆哥对她有保留,他可不会,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瑶瑶的。 赵远方露出了一丝狠戾的笑容。 他要让苏桃自己主动滚回乡下,别挡了瑶瑶的路。 最好就是永远别回来了。 这样瑶瑶就能一直留在陆家了。 苏桃还不知道因为自己连累全家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肉。 此时她正在会议室和葛导他们陷入了困境。 会议桌上散着一大堆的稿件。 “要不我们选这个?” 葛卫东拿着《夜幕下的哈尔滨》“最近反响很好,我们可以尝试一下。” 作为节目的主编兼导播他有绝对的权利去决定节目说什么。 一般按照惯例,播什么他们这样的新主持人是没有决定权的。 苏桃拿着稿件翻看了许多,有些犹豫。 葛卫东手里转着笔杆,他注意到苏桃脸上的犹豫,“苏老师,你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想法?” 苏桃唇线崩了两秒,有些犹豫,抬头对上葛卫东,态度谦卑,“葛老师,我们没有想过创作一些新的故事吗?” 葛卫东愣了下,“新的故事?” 他笑了笑,果然还是新人,太过理想化。 “苏老师,不是我们不愿意播新的故事,而是一个好的故事本子哪里是那么好得到的。” “况且就算有,咱们一个午夜节目,预算方面.......” 苏桃大致是明白了,不是难,是地狱难度。 “苏老师,你也不用灰心,如果讲些老的故事,咱们也可以采用昨天的形式去讲解,你觉得呢?” 老故事的新看法,也算是一种创新。 苏桃不是没有考虑过这个。 觉得也算是个不错的想法。 “那葛导,我们两个分析一下。” 两人埋头拿着文稿确定要讲的内容,然后将穿插播出的问题列出来。 “我觉得这个问题抛给听众,然后有听众打电话进来,我们就朝着这个方向分析。” “其实你也可以用这个角度,比如.......” “咚咚咚。”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只见一个身形微胖,有些秃顶的男人走了进来。 “耿总编?” “嗯,坐,老葛啊,讨论内容呢!” 葛卫东看着男人,“对,跟苏老师定一下明天故事会的内容。” “小苏啊,就是钓鱼翁老师表扬的那个年轻人啊!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呢。” “小同志,不错啊!” 苏桃立刻起来,刚想说话,就看耿立强拿起桌上的东西。 “嗯,这个角度不错,够新颖的,老葛有进步啊。” “不过啊,这样具有技术性的主持,我看啊,还是需要一个老主持来撑场子,老葛,你说是不是?” 葛卫东皱眉,“耿主编,这个节目方台长.......” “哎呀,我又没有说不让小苏上,你看你着急的,我们还是要着重培养新人的,这不是正好让老主持也带带嘛。” “咱们也要考虑风险,万一小苏要是搞砸了,咱们也要一起陪着?” “我这还不是为了台里着想!” “这样,前一个小时这个老书新评就让梅老师主持,后一个小时就让小苏主持。” “耿主编!” “好了好了!”耿立强笑眯眯的看着两人,“就这么决定了,公平公正,这样我去找张台长说说。” 耿立强出了办公室,苏桃看着外面环保双臂站着的梅芊,脸上满满都是冷笑。 苏桃很明显从她的嘴唇看出了她在说,“跟我斗!” ------------ 第一卷 第19章 调查节目听众群 苏桃看着她得意离开的样子,心里说不难受不憋屈都是假的。 不公平,那又怎么样? 公平永远是对那些掌权者的。 葛卫东看着门口垂着眸,孤零零站在那里的苏桃,叹了口气,“小苏,对不住了。” 看着自己看好的年轻人被这样抢了成果,他的心里五味杂陈,他是这个节目的主编,但是耿立强是台里的副总编,身居人下,他没有办法反驳。 苏桃转头露出一个微笑。 “葛导,我没事。” 她不笑自己还好,她一笑,葛卫东的心里更酸了。 “小苏,别灰心,我们再想想还有没有其他的创新点。我就不相信了!” 苏桃看着葛卫东为自己考虑的样子,心情反倒是没有了那么沉重。 心里也越发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葛导,我想问一下,午夜故事会节目的来电,我们会记录相关的数据吗?” “数据?” 葛卫东想了下,“你等一下啊,我去喊一下小庄,她是专门负责热线转播的。” 没一会,葛卫东大步冲了进来,手里抱着一沓厚厚的本子,“小苏,这记录还真的有。” 苏桃赶紧上前接过记录本,打开记录本,看着上面的记录着来电的节目,姓名,年龄,职业,还有记录来访的大概的目的要说什么。 太好了! 苏桃一目十行的扫着每一页。 安静的会议室里只剩下翻动纸张的声音。 此时苏桃的大脑就好像一台记录仪,不断地将午夜故事会的来电用户的职业年龄进行划分。 很快翻得差不多了,苏桃“唰”的合上本子。 眼睛里亮晶晶的。 “葛导,我想请会假,出去调查一下相关的事情,过几个小时就回来。” 葛卫东见她眼睛发着光,“你这是想到了什么?” 苏桃点了点头,“现在不确定,我出去一下应该就可以确定了。” 葛卫东没有继续追问,将桌子上的东西重新收拾了起来。“行,那你去,我下午的时候再和你商量。” 苏桃感激的看着葛卫东。 看着苏桃急急忙忙的拎着包就离开了,办公室里的人各个面色有异。 “哼,还真以为自己能和梅姐争呢,也不照照镜子!” “苏桃肯定是被气走了。” 唐月玲收拾着东西,脸上全是得意。 “行了,你先回去休息几天,等回头我和老师商量一下,再喊你回来。” 梅芊随手将一个信封塞到她的包里,“这算是我给你的补偿。” 唐月玲点了点头,满脸的信任,“梅姐,我相信你。” 要不是唐月玲主动承担了大部分责任,她就不仅仅是被撤了代理节目的事情。 还好,这个唐月玲是个识时务的聪明人。 整个办公室的氛围陷入了死寂,没有人再开口说话,只有一个角落里,姜媛媛低着头擦着眼泪。 桃桃姐真的被赶走吗? 不行,她要去给桃桃姐鸣不平! 小丫头愤愤的攥着拳头。 起身朝着台长的办公室走去。 另一边,苏桃正在往京城城郊的大市场去。 午夜故事会来电的观众很多都是夜间的工作者。 有出租车的司机。 有菜市场的贩子。 有路边扫地的保洁。 有半夜值班的工人。 大多数都是社会底层的人民,他们的电话很多其实都是一种寄托,觉得晚上有个人说说话会好点。 苏桃一直坚信主席同志的话,从实践中来到实践中去。 午夜故事会的真正听众就是这些人。 她需要给他们提供一个这些人会感兴趣的故事。 这个点,大市场已经少了很多,一般进货的凌晨就来了。 每个档口的老板都在整理收拾东西,很多女同志凑在一起说话。 话题五花八门,但是大多数是集中在家长里短的。 苏桃随便走到了一家卖面粉的摊子前,刷着大辫子的老板娘正操着豫省口音和另一个大姐唾液横飞。 “你说说,当初结婚我们家可是三十六条腿办齐了,结婚后她把东西全都搬去娘家,现在孩子生病,问她要钱,她说没有,我弟就让她回娘家要点,你猜她说什么?” “说啥啊?”大娘将手腕挎着的篮子都放下了。 老板娘直接翻了个白眼,“说孩子是跟我们家姓的,跟她家有什么关系,你说说这还是当娘的该说的话?” “哎哟,我的亲妈,这女的咋这样,你.......” 苏桃站在一边,有着上辈子村口妇女会的经验,也啧了声,“哎,大姐,你是的那哪里是什么事,我家亲戚的,比你那个弟媳妇还离谱呢!” “什么?还要离谱,什么事啊!” 另个中年女同志的注意力直接被拉到了苏桃的这边,“大妹子,你家亲戚的啥事啊?” 苏桃也是叹气的摆摆手,“真是,我这辈子没见过这样的事,就是我叔家的女儿和一个特别有钱的男人在一起了,不过没有多久就分开了。” “你说分开就分开吧,结果她转头又和那男的弟弟在一起了还怀孕了。” “什么?”两个大姨的眼睛都瞪圆了,“要是我家闺女,我非得打死他,这事闹得。” 苏桃忍着心里的笑,“这才哪里到哪里啊,这男的弟弟不是跑了吗,我那个妹妹又不敢打胎,于是啊,她就去回头又去找那个有钱的男的了,那男的还不知道这个孩子不是他的,两人又在一起了。” “你们说说,这事离谱不?” 两个大姨目瞪口呆,“这哪里是离谱!那有钱男的就没有发现?” 苏桃点了点头,“当然知道了,这个有钱人知道后就找人给这个弟弟弄死了,不过,这男的有钱,这事就被压下来了。” “我的天!!!” 在两个大姨已经无法吐槽的时候,苏桃又长叹了口气,“结果就是我这个妹妹也知道了这件事,她就每天给这个有钱人下药,现在那有钱人也要不行了.......” 两个大姨已经彻底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只剩下表情的不可置信,“哎呀妈呀,这女的咋就这么厉害呢,我真是见识到了。” 许是惊讶的声音太过惊人,旁边摊子好几个人都好奇的看过来,“翠芬啊,你这是说啥呢!怎么这么激动啊!” “哎哟,我这不是听这个妹子说家里的事,你是不知道.......” 苏桃看着面粉大姨眉飞色舞的给旁边的摊主将这个故事,一传十,十传二十的样子。 再看看那些大姨们一个个讨论的唾液横飞激动的神色,苏桃心里对自己的判断更加的肯定。 她抬脚朝着市场外面走去,刚到门口,一个老奶奶推着板车摇摇晃晃的,哐叽一下翻了,空瓶子滚了一地。 苏桃弯腰去捡那个滚走的瓶子。 只听到一阵讥讽。 “苏桃姐!你竟然来捡垃圾啊?” ------------ 第一卷 第20章 创作狗血广播剧 苏桃一抬头,目光对上陆瑶那双嘲笑的眼睛。 而她的身边挽着一个穿着白色衬衫和深蓝色裤子的女同志。 看起来很朴素的女同志,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只是眼角的痣让人显得有些微微的媚。 苏桃对她没有敌意,声音平静的开口。 “让一下,我捡东西。” 陆瑶看她不理自己还不在乎的样子,拉着旁边的女人半开玩笑似的,“罗燕姐,这就是苏桃姐。” 女人看着苏桃,颔首算是打了招呼,“苏同志你好,谢谢你了。” 谢谢? 苏桃没有反应过来,就听到对方说,“成洲给我说是你把周主任手术的机会让给小玲的,真的谢谢你了。” 苏桃拧了拧眉,顿时反应过来了。 小玲不就是那个和小虎子都需要手术的孩子? 陆成洲跟人家说是自己让的? 呵。 苏桃弯腰捡起瓶子,眼神对上女人的眼睛,“不好意思,我没有让,也不想让,我是没办法。” 女人也没有想到苏桃会这么说,顿时眼睛红了。 “对,对不起,我不知道,成洲给我说,是,是你主动让的,我没有想到,对不起........” 女人惊慌的道歉,苏桃直接转身将瓶子放回老奶奶的蛇皮袋里。 “苏桃!” 陆瑶一把拽住她的衣服,粗鲁极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在罗燕姐面前说这些,装什么可怜呢!” “装可怜?” 苏桃语气平淡的打开她的手,这对养兄妹什么毛病尽喜欢拉人。 “陆瑶,我只是陈述事实,要是装可怜可以把手术机会给我侄子,那我就装给你看。” “你.......” 苏桃没有继续理会身后的事,她的时间那么宝贵,哪有空,跟无关紧要的人浪费。 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金钱,一点都没错。 中午的时候买的豆浆包子随便对付了两口。 跟个小马达一样,哒哒哒的又赶回了电台。 回到座位上,就看到自己的水杯下压了一张纸条。 谁给的? 苏桃拿出纸条展开一看,上面写着“桃桃姐,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媛媛写的? 苏桃抬头朝着她的位置看了过去,直接愣了下。 本来放了东西的桌上此时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苏桃起身朝着将姜媛媛的位置走过去,“那个请问姜老师........” 坐在姜媛媛对面的女人抬头打量着苏桃,开口淡淡的,“姜媛媛走了。” “走了?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你啊,苏老师,媛媛觉得你的节目被人抢走了一半的时间,为你打抱不平,去找了台长,实习生能有什么权利,现在被赶走了呗。” 媛媛为了自己被赶走了? 苏桃恍惚了两秒,想起小姑娘冲着自己甜甜的笑。 “桃桃姐,你要是不会尽管问我!” 想到她,苏桃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 上辈子加上这辈子,除了爸妈和哥哥嫂子,没有一个外人为自己出过头。 媛媛是唯一一个为了自己打抱不平的人。 眼里微微渗出湿意,苏桃低着头,“我知道了谢谢。” 看着她回到座位,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办公室里不少人的脸上都带上了讨厌的神色。 “真是白眼狼,人家为了她连工作都丢了,她连个屁都不敢放。” “谁说不是呢,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也就媛媛这个傻子天真。” “活该被人换掉,人家梅姐还知道护着唐月玲呢。” 苏桃听着那些刺耳的议论,低着头,眼泪很快消失不见。 她手攥着笔,翻开自己的笔记本。 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开始构思自己的故事。 从外面进来的梅芊,早就透过刚才会议室的玻璃看到了这一幕,嘴角勾着笑。 她就说了,得罪自己,是要付出代价的。 看吧,今天过后,她要让苏桃自己知难而退,收拾包袱,主动滚蛋! 苏桃坐在座位上,她今天在市场讲的故事就是未来的一部特别火爆的宫斗剧《甄嬛传》。 根据大家的反应,改编成狗血的广播剧,肯定会有不错的市场反应。 不过,完全做到一比一的抄袭肯定做不到,她决定对这个故事进行二度的创作改编。 想着苏桃开始勾勒今天晚上的剧情部分。 【“建元三年的冬天格外冷。 腊月十六,子时,琅琊王府。 火光撕裂了漆黑的夜,云舒被母亲死死搂在怀里,透过窗棂的缝隙,她看见身姿挺拔的父亲,胸口插着一把长剑,他的嘴唇微微动着。“走。” “舒儿,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周嬷嬷,带她走!” 周嬷嬷捂住云舒的嘴,抱着她,踉跄着隐入书房墙壁后漆黑的通道。 在密道关上的一瞬,云舒听见了母亲绝望的悲鸣。她的瞳孔里倒映着窗外冲天而起的火光,将那漫天飞舞的雪花都染成了猩红。”】 苏桃手下的笔越发的快。 【云舒为了报仇排除万难顶替入宫采选最终成功留下,但是却被皇帝忘却在了后宫被人欺辱。 云舒终于准备开始反击,特意为皇帝设下一局。】 看着自己写下的内容,云舒放下手里笔,揉了揉自己酸胀的手腕。 果然平时干农活爱听小说也是个优点,这灵感蹭蹭蹭的往外冒。 这个年代很多都是正剧,像这样的宫斗剧根本没有,未来看起来又老土又套路的内容,在现在就是创新! 苏桃敛住心神,将本子合上,起身朝着葛卫东的办公室走去。 没一会,里面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 “小苏老师,今天晚上一定可以的!” 很快到了深夜。 午夜故事会即将开始。 ------------ 第一卷 第21章 节目被提前了 王穆轻轻点头,兄弟之间客套话不多,但能听出他对武阳的感激,简简单单的一句,就能表达出他的情感。 看来,世界真的是变了,只剩下黑白不是浮夸,全球一片萧条,人们情绪极度低迷也是扯淡。 既然简蓝没说什么,她也就当做什么没看见了,只要他们别太过分。 季暮也是一时没反应过来,柔顺的发丝几次划过手心,残留下痒意。他徒劳的握紧手心,却发现无法将发丝掌控。 安保部门损失惨重,元气大伤,12位师士牺牲,受伤的师士多达33人。受伤的师士之中,有3人伤势严重,痊愈之后也会成为残疾,其他30人经过救治,已经没有大碍。 语气有些伤人,但对于身经百战的陆惠惠来说,什么样的病人没见过,自然而然对这些话不在意。 虽然众人都被他的新招式给震惊到,然而在刘桐眼里,这些只不过是花拳绣腿而已。 摄影大赛步入了最后的赛程,别烟还是一如既往的缠着姜默,这不,半决赛刚结束,她就说要请姜默吃饭。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忻洲。”阮软没有连名带姓地喊他,这也是极少温柔的语气对他说话。 哪怕他是扶不起的阿斗,谁要是杀了他,就是与整个百叶门为敌。 表姐!其实这个唐亦嘛,我还是对他有些了解的。」这时,许依婷发话了。 叶星回的脸上荡漾着无比灿烂的阳光,让他帅气的脸庞显得更加光彩夺目;林知秋虽然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但淡淡的忧郁反而让她有了一种令人心动的特别气质。 「你好,你们一共消费六千元,这是账单,你们可以选择现金刷卡或者扫码。」收银员将账单递给了于凤媛。 另外的一个黑衣人见到自己的同伴受伤了,立即拔枪对准了林枫。 回家休息的时候,魏凡仔细的梳理了一下身边的情况,略微的规划了一下身边人的未来。 「你叫我来,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唐亦说着,往一边靠了靠。 沈世魁攻海州,在后方攻击阿巴泰的虏军,拼杀加起来也伤亡一千多人。 “警官,我所说的都是实话。”瘦弱男子说话也是慢条斯理,甚至还有些有气无力。 所以,柳心怡拉着唐亦在人少的地方坐下,就是为了能不被众人嘲笑。 此刻通天内心汹涌澎湃,通天此刻内心非常复杂,原本挺直的腰板也弯了下来。 晶莹瑰美的冰山矗立,冰质坚硬无比,看起来像是矗立在那里有千年万年之久,这冰结得极厚,哪怕是最为薄弱的地方都有三四丈之厚,比城墙都要厚重敦实,在月色下折射出万千缕霞光。 在怨菇之意中,往生幻象,又重现了当年的那一幕情景,面对柳贤志,柳传雄的桀桀笑意,柳毅手持利刃,为了家族的团结不授人以柄,没有杀毙此而二贼,只是心魔大涨,被怨菇之意所摄制,成为怨菇的共生体。 而风之窍仍然爆发出强如江海狂潮的风之气息,在八百级台阶之上,陈天敢拔出了腰间的宝器白虎刃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柳羿此时已经被震惊了,此时,他大概可以确定了,曦皇,一代绝顶皇者,不仅他的传承在这里,连他的遗骸,也葬在了这里,化道反馈天地。 传说在那遥远的时代曾有这种树成了精,实力无比强横,据传当族最强者亦成了煞玄境,并且击杀过不止一位皇者。 下一刻,俩相碰撞之处,骤然蹦发出强烈的光芒,柳羿和恐熊都被横推得飞了出去。 按照修为功法的等级划分来说,如果增进一个境界,力量就会增加一定,但是柳贤志颇有天分,根器不俗,天生力量磅薄,身材高大,练脏境界巅峰竟然发挥出六鼎的巨力。 无论是丁靖析的出剑动作,还是面具的压力弥漫,全部诡异地停了下来。 只是在这一刻,当第五修的手指再次抚摸过琴弦的时候,他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此刻的他看上去,就像是一只因为被夺走了到手的猎物,而发狂的野兽。 这样人,注定成不了绝世强者。没有一颗勇往直前心,没有一颗执着心,没有一颗强者心,如何成为强者?难道靠幻想吗? 回到黄石城之后,高西还是被董晨这家伙缠着,没法子,只能给牧场那边打了电话,让人开车来接。 “这个怎么查?”唐志刚没想到朱司其随口的一句话竟然让何长安很兴奋。 待所有的新兵蛋子都躲进了板墙下面,孟虎才往后一缩躲进了一块木板下。 “慢着!”朱司其正要接过支票,边上一直没有说话的世罗突然说道。 走到外面,轻声地打着电话,如果朱司其不仔细听还真的听不清他说什么,这件事关乎自己,朱司其用感知锁定了来因特。 “当然了,我刚到美国,还没交到朋友呢。你们如果愿意做我的朋友,那我可就太高兴了。”高西笑着说道。 其实谁也不指望真能一本折子参倒容谦,不过是看着燕凛地态度而已。如果皇帝的表现稍稍软化,那其后堆山填海地折子,各种各样诡异地罪名,自是会接着层出不穷地冒出来“替君分忧”的。 唐念念没隐瞒,唐老太虽然爱显摆,但嘴其实很严,不该说的,打死她都不会说。 按照瑞士银行的规矩,只要拿着这张本票,不论是谁都可以支取一千万美金。 ------------ 第一卷 第22章 第一次正式当电台主持 “湛非鱼身边的马夫是个高手,你不用冒险!”秦氏急切的开口,一把抓住了黄滨的手,挂着泪水的脸上是满满的担心和不安。 因此她在各种悲伤和压力下,大姨妈自然而然地也就推迟了来访。 老头看着这场面,略微有些呆滞,接着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嫉妒。他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原来那个先一步进入里世界的少年有如此强大的潜能,甚至要超过许多他见过的扭曲之愿。 虽不如羽化掌教风白羽那几若同时出现的四道剑光,洛姜这四剑斩杀在凡人眼中也已经是同时出现,狠狠斩在了四尊妖魔身上。 他自恃天资纵横,也许修为没有玉帝、王母深厚,可是论战力,他自认为三界没有几人是他的对手。 姜别歌自然也知道大势已去,他扭头去寻拓跋宏,恰好看见拓跋宏被斩了龙爪,钻进了空间之中逃命。 “这简单,你再生气一会儿,没准脸色就红润了。”叶君炎忍不住挑逗了她几句。 护士姐姐使用医用皮筋将他的胳膊打了一个结,然后找到他的血管,用针管扎了进去,吊瓶就挂在一个吊瓶架上。 “你用凉水洗的?”曲佳睿还是一脸心疼的看着孙梦,孙梦的眼底闪过一丝微愕,明白他是关心自己之后,心里泛起一丝暖意。 “刘兄弟。不防将这宝剑舞之一番。倘若不趁手再归还不迟”杜一枝说道。 “当年我四十岁的时候在洛阳见到光武皇帝,以为其虽然不如高祖,但是亦是命定之主,于是归心。 而要是丹辰在这里的话,一定可以认出,这人就是在两界山外,和他有着非同一般的纠葛的人。 原本,这厚土珠刚刚给那毒龙来了一记狠的,将其砸为粉碎。却也沾染了这毒龙血肉,还有不少的九地煞气。 “我看你们谁敢动!敢招惹我们悍军团,不想活了吗?”叶流痕强势威胁,冷光一扫,竟压的众人无法呼吸。 只差撕破脸皮,不过龙阳不想撕破,李世聪也不想,毕竟谁输水赢尚未可知。 而三十年时间,不管是对于西牛贺洲、北俱芦洲还是南瞻部洲来说,都只是一弹指的时间。丹辰的威名在南瞻部洲还在传送,青城宗开始制霸南瞻部洲。北俱芦洲中,丹辰名声远扬,到处都有人在寻找丹辰的踪迹。 林盛雪虽然不懂武功,也没有能力和柳青塬交手,但是,林盛雪是柳青塬世上唯一的朋友甚至是情人,相信柳青塬固然如何丧心病狂,他也不会杀掉他这个世上唯一的一个朋友了。不然,谁来和柳青塬分担胜利的果实呢? 如丹辰现在跟柳洪、易宇、柳河三人立下的誓言就非常简单,只是在落伽山的这件事结束之前绝不相互为敌而已。 门被人轻轻推开发出吱呀声,舒凝缓缓回过头去,看见来人,眼底闪过讶异。 楚天意艰难的扯出一抹笑来,扭头看着已经上车的丈夫,又摸了摸肚子;这个孩子来的正是时候,他们夫妻的经济条件好了,这孩子来就是享福的。 江子成心中笃信,可却也只能叹着气领着手下上了桃杏楼的二楼。 听到告白,当时她还面红耳赤,紧张得不行,毕竟那时她也喜欢曲韦恩,只是没有表露出来,听到自己喜欢的人要对自己告白,又惊又喜,又害怕,闫丹给了她一杯酒,让她壮胆。 舒凝瞪大了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随着她的眨眼间,展翅欲飞,穆厉延一时看的入迷。 明雾颜也挺喜欢这样的改变的,所以,当阵法通道连接后,明雾颜晚上干脆回蛮荒皓月住了。 曲韦恩没想舒凝如此直奔主题,而且将他的心意,完全当成一桩交易。 从石氏兄弟争国到现在,过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石赵被折腾的灭了国,儿孙死绝。能够折腾成这样的,能是普通人? 秦萱只能这么算了。晚上拿出自己积攒下的些许私蓄,让梨涂拿着去伙头兵那里,让他们做点好吃的来。 医院里,帆姐回到医院向穆厉延汇报了情况,舒凝拒绝池清禾的配型,听到这消息,穆厉延没有太多的意外。 雷鸣电闪陡然汇聚一处,夜空中雷龙咆哮,一剑出,直如怒龙翻江,龙首昂扬,直噬血腥沼泽而去。 恐龙吃痛,大幅晃动硕大的躯体,许多清道夫连匕都没来得及拔出来,就飞了出去。 而苏晴则不同,她虽然不了解杨逸的全部能量,但也知道杨逸绝对不简单,更是知道杨逸从来就没有食言过,一向说到做到,所以她有些担心,担心杨逸这样做会引起不好的影响。 秦阳的声音,像钟声一样宏大,不仅响彻神殿,整个蛮荒沙漠的七族人也听到了。 突然的觐见本来就引人注目,凯罗此话一出,顿时引起一片哗然,无论是话中的内容还是他当众打脸的行为都让人惊愕。 ------------ 第一卷 第23章 渣男的质问 秦慈轩背着手反复思量着,毫无疑问地是,柳千千和苏离的作为已经把他给逼到了死角里,现在任何一个错误的决定,可能真的会让跟随自己的将士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你能直接撕破空间把我们送去西霖国吗”梵天萝笑得有点渗人。 众人暗中打量着,比较着,感叹着,唏嘘着,却也毫无例外地堆着得体的微笑,一一与她打招呼,再各自散去。 这一个月来,鹤年堂的几处分店,都在按她开出的单子,全力赶制防疫药丸。 秦寒看了一眼珍妮特,然后将他来美利坚的目的告诉了珍妮特,包括他夜进总统府的事情。 大家一看这李家主虽然长相周正,却是少了半只耳朵,实在有点影响面容,怪不得需要这大还丹。 夏雷也并不敢真把他打伤了,恐不好向陈国公交待,只是打几拳出出气,见他逃跑便也不追赶。 以一对一必败无疑,以一对二胜负各占五五之数,一对三已是稳赢不输,如果一对五都不能赢,那已经可以买根线直接吊死了。 “呵呵,潇儿,你先下去吧,我穿好衣服就下去。”叶枫看着羞急的古潇儿笑道。 就象当初参加缘修会一样,所有的北地孩子们也同时惊叹着讨论起是人是鸟的问题。孩子们的好奇心是无国界的,历史也总有惊人地相似的时候。 的确,相比过往而言,这次所为实在有些太过于耗费时间、精力,但实际上这才十分正常。 杭家数百口跪在地上原本就抖成一片,此时更是不禁一起‘呜呜’成片,一股屎尿的臭味迅速蔓延开来。 刹那照常醒来,巫沫沫还在睡,被子却因为睡相不好从身上滑落下去,露出了光滑洁白的肌肤与诱人的可爱地带。 而在帝战结束后,又有真正的成仙路和仙界现世,他们便一股脑全都冲进了传送通道,前往那个仙界。 其实,全程都不关唐酥的事情,可是,她和她的全家,都被牵扯了进来。 到了后山果园,温璃懒得动。她在阴凉的亭子坐下,懒洋洋的靠着。楮景博正在吩咐负责果园的工人拿工具什么的,韩希茗过来蹲在温璃面前。 他身着一身暗紫色的衣裳,满头墨发在尘土中肆意张扬,红眸染血,在月光下折射出渗人的冷光来。 “本王有多美,你就得有多骚,骚不够,本王有罚。”末了,墨重莲一句话却是让顾朝昔差点吐血。 大会在礼堂举行,温黛黛这辈子都没有见过这么大的房子,更没有想到过一间屋子里竟然可以挤进来数千人。 也不知道怎么了,知道星星不是楮景博的孩子之后,怎么看星星怎么可爱。 满血复活的殖民地大臣汪道昆,按职务来说,更应该是外交大臣的鸿胪寺卿何举站在他左右两边,作为两位正管此事的大员,陪同迎接。 冷奕伸手脱下了一个弟子身上的衣服,又脱下了自己的沾满了鲜血的衣衫,换上了那个华山弟子的衣服,这才拿着华山弟子的长剑走出了灌木丛。 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当他们走到楼底下的时候才发现事情没这么简单。因为那大厦门口是有警卫的。不但有警卫,那上边还一堆的摄像头在盯着,到达电梯口还得通过打卡验证。 龙仁微微有些吃惊的看着柳如士要知道就算是他进入了凶兽的嘴中,也不见得能够活着出来,但是柳如士居然完好无损的在凶兽的肚子里面走了出来,真是让他吃惊了。 “大明帝国万岁,大明海军万岁“陈哲答非所问,李御姐却出奇的听得很懂,义正辞严做坏事,这是林卓最喜欢的套路。 自己本来对线方宇,就有压力,结果这雷克赛还没完没了的帮中。 看到这一幕,不管是现场的观众,还是解说,都感觉到这一局胜负已定。 一声剑网破碎的声音旋即而至,马樱以点破面,从剑网交织之间穿了出来,而后反手一道剑气,却是斩向了他们脚下的细线,三人连忙封剑格挡,马樱微微一笑。 在朗飞他们视线恢复以后,惊讶的发现这尊金色石像又变成了之前的石像。而且现在的石像双手指前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闭着。 手中的完全就是那种改进了的火箭筒,朝着这长老就是一弹打出。 当然身后的那些考古人员也会,只是身为摸金校尉尤其是平三门的吴家叔侄俩都喜欢剑走偏锋,剑走偏锋看似是一个贬义词,但很多时候却是能收到奇效的。 杨科妈妈徶了一眼老公,把工具收拾好,换上鞋子洗干净手就在屋子里的椅子上坐下来等着来客。 话匣子就这么被打开了,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何要在这个潜在的对手面前说这些,也许为因为这个地方的原因,是这个地方让他想到了曾经的过往,让他记忆起最初的那个自己。那个最单纯,身上没有谎言的那个自己。 奥威,莱茵,这两个皇室历史上联姻数次。因此,这一次的皇室联姻在外界看来,很是正常。 沐思颜感觉迎面而来的是一阵飓风扇脸,刚才是被一进门的彩带吓到,现在是被身后这帮人的齐声吓到,沐思颜在这中间还没有缓和几秒呢,就连着被吓了两次。 ------------ 第一卷 第24章 你是不是有病? 也就是说,每年大门派最多只会从魔都各家族内招收不超过十人。 但问题是云秀的处境已不是有没有人疼爱,而是再待在郑氏手下,怕要被泄愤报复、性命堪忧了。 想到这些,付苛心里也是有着浓浓的无力感,可她是主将,她不能表现出来,不然军心不稳,她们就不战而败了。 此时的钟铃,手中拿着一把散发着青茫的降魔剑,并且一双敏锐地目光观察着周围的情形。 这么拙劣的一唱一和,也堪称叹为观止。裴氏恼火都不知从何恼起,反倒觉着叔侄俩可怜得有些可爱了。 “龙云天,你也会有今天!我这条腿,也该找你收收利息了!”跛脚男子喃喃道。 ……这叫心证。修仙本来就有些唯心主义嘛,只要用力念、真心想,肯定多少会有些用的——云秀是这么觉着的。 就在这时无声无息,竟起雾了,这雾气居然并不是白色而是灰色,不知不觉间,雾霭渐重,灰色缭绕,朦朦胧胧,阎笼罩了前行的道路。而太阳却显得格外诡异,渐渐化成一轮灰色太阳。 伊思艾之妻在洛阳生下泰格拉后,与郭子仪道别,怀抱幼子离去。后眨眼间多年逝去,故人之子已成家,更回到大唐,成为了一名驱魔师,令郭子仪唏嘘不胜。 正犹豫着该怎么打招呼,令狐韩氏便已察觉到什么一般,缓缓的回过头来。 他用一副朗诵般的语气说出来,这句话还真的是有点搞笑的味道。原本满面飞霞的慕容深夏都不由笑了起来。 “主人,你的手怎么了!”龙天宇没有藏住,被侧边的龙灵儿一下发现。 高乐高的饭没吃饭就被拉上去,一通喊叫把身上全部的力气叫光了。 就在昭宁转身的刹那,看了一眼龙鳞飞,只见他面无表情一脸淡然的站在那里,仿佛一个事在之人似的。昭宁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疑惑,大少爷这是何意?难不成他什么都知道了? “子浩,我办事你就放心吧!这么多年了,我什么时候让你失望了!”得意的将一堆资料交给他,男子带着鸭舌帽,露出了自大的笑容。 初夏惊慌地不知该是睁开眼还是继续假睡,心里却在想,这个男人好可怕,他不看你,却能知道你在做什么,是个做克格勃的好材料。 然而,往日的年少轻狂,让他树敌良多,加上一屁股风流债。他想退出江湖,却树欲静而风不止。一开始凌破天对仇家的骚扰也是能躲则躲。但随着他的无数挚友和亲人乃至旧爱被牵扯入其中,惨死街头。 叶逸嘴上说不想知道,可是别人在谈论着自己的前世,他还是不由得竖起耳朵偷偷听着。 他无奈地一耸肩,他不敢说自己不知道,手指熟练地按着那一串数字,门霎时打开了,欧瑾瑜不顾一切地冲进去。 初夏惊叫着:“不!”,却已被孔武死命地拽出了房门,身后的门重重地关闭起来,那沉重的响声像是从墓地里传出来的丧钟。 剑气如虹,一抹惊人的剑气如一道细线般向着何清凡和南宫萍儿劈了过来,掠过他们的发丝,斩去了几率黑色的头发,让他们心中一惊,不由得撇过头去。 这所高级公寓,其实也是凤凰集团旗下的产业。也就是说,凤驰是这所高级公寓的老板之一,出入当然畅通无阻了。 三千玄水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宽广,因为几人在黑船上面压根就感觉不到黑船的速度,只是知道黑船在不断前行而已。就那样糊里糊涂的,大概过了足足半个时辰左右,几人终于穿过三千玄水,来到另外一片大陆,玄武大陆。 赵明泽曾经测试过自己的飞刀对三阶目标的射程,得出的结果是六十米。 “据大巫师回报已经办妥,不知陛下还有何指示?”侍卫长恭敬道。 何清凡起身离开,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能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不能将这件事去告诉古熏衣的,万一黎飞鸿和他拼命怎么办? 喃喃自语,流下了两行清泪,南宫萍儿露出了释然的深色,极其让人震惊,很少有人可以这样坦然面对死亡。 火雷的雷属性兽灵球。在羿岩的胸口陡然扎來。那攒动的火红色的雷芒瞬然就笼罩了羿岩的胸口。接着遍布了全身。 致使山西的商人们虽然都很富有,但投向产业却很少,这样就导致最后“晋商”也随着封建制度的消亡,逐渐衰落成了一种必然。 “好,那么你等一等。”说着,龙妍还下意识地抬眸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壁钟——早上九点零八分。 “我不走,我是给你倒水,放心。”听完这话,他才把手放开,心里莫名涌上一丝苦涩,把头偏开了。 金姐透过窗户向里面看,活脱脱的一个大美人,她果然没有看错人,绝色美人,他应该会满意。 饭局一直持续到了深夜十一点。临走前,李大牛又给潘老爷子指导了一下饭馆的装潢设计。 尉迟恭说他字敬德,那岂不就是鼎鼎大名的门神尉迟敬德吗?没想到这家伙竟然会在本队之中,自己可真是捡到宝了。 “九妖,对方在楼顶。我吸引他的注意力,你悄悄过去,最好将屈红江他们都救回来。”李大牛传音道。 突然,空气中仿佛出现了什么震颤,四周的景物开始强烈的抖动,龟裂,某某连忙想稳住自己的脚步,结果发现根本不用自己稳住,因为自己本来就是稳的,在震颤的只有四周的部分景物罢了。 清风一直躺着,一动不动,换药,吃饭,生火,找东西,一切的事情全都是白洛汐在做。 排成方阵缓缓前进的隋军士兵,已经看到从前方倾泄而来的骑兵洪流了。他们中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突厥军的“金狼军”精锐重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