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章 灯塔唯一的s级向导 “咳咳。” 虞念猛地从浴池里惊醒,瓷砖的凉意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皮肤里。 右手腕传来刺痛感,温水浸着伤口,将水染成萎靡的粉色。 头顶是陌生的磨砂白瓷砖,暖黄的灯光晕开一片模糊的光。 这是哪里? 她揉着脑袋从浴池里站起来,芋泥色的格子地砖上躺着一本很有质感的皮面日记本。 视线扫过纸页上明显不属于自己的字体,这具身体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大脑。 这是一个未来背景世界,人类在成年后会向哨兵和向导两个方向分化。 哨兵的精神体以食肉动物为主,体魄强健五感敏锐,但是因为精神力的超负荷运作,很容易产生暴乱。 而向导则大多是食草动物可以通过精神进入,肉体接触等方式抚平暴乱。 原主作为唯一的s级向导,却贪婪好色,无恶不作,经常借着疏导的机会羞辱玩弄他们。 虞念捡起地上的日记本,还没来得及细看,只听见“砰”的一声巨响,浴室门被人踹开,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瞬间涌了进来。 虞念一顿,转头看过去。 一身黑色作战服,近两米高的男人站在门外,肩章上的银狼徽章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额前棕红色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部分眉眼,可露出来的眼睛却带着十足的侵略性。 是陆洺。 虞念眯了眯眼。 军部少将,3A级异种红狼哨兵。 原主因为拒绝为老上将进行疏导间接导致对方牺牲后,在浴缸里畏罪自杀。 这才有了开头这一幕。 而陆洺作为老上将唯一的儿子,现在过来,大概率是来找她算账的。 不等她反应,后背便重重撞在了瓷砖墙上。 陆洺的膝盖顶在她双腿之间,将她圈在臂弯与墙面的狭小空间里。 另一只手掐住她的脖颈,指腹按压着颈侧动脉,迫使她仰起头。 哨兵和向导天然的身体差距让他只要动动手指便能轻易捏碎手底下脆弱的脖颈。 “你知道他死得有多痛苦吗?” 陆洺喘着粗气,衬衫的扣子被扯开了两颗,露出里面线条漂亮的胸肌和锁骨。 汗液顺着衣领淌进去,引着人的目光不住地往深处探去。 “虞念,你真该死!” 颈间的力道越来越重,虞念的呼吸发紧,脸颊却泛起薄红。 她能清晰感受到陆洺掌心的热度,那是顶级哨兵精神力失控前的征兆。 陆洺这人对自己非常严苛,厌恶任何人的接近,非必要只用雪茄、高浓度向导素、和训练室的虐战痛觉麻痹自己。 他的身体已经撑到极限了,再这样下去,两人非得在这间小小的浴室里同归于尽不可。 天杀地,她好不容易摆脱了没完没了的加班,还不想这么快就去死。 “陆少将......” 虞念的声音带着气音,却故意往他掌心蹭了蹭,指尖勾住他作战服的拉链,缓慢往下拉了半寸,露出一小片紧实的腹肌。 “如果你现在杀了我,那其它的几个s级哨兵也得为我们陪葬。” “你也配!” 陆洺的指腹摩挲过她颈侧细腻的皮肤,恨意从眼底溢出来。 可还是咬着牙放轻了力道。 虞念这句话点醒了他,现在整个星际觉醒了s级天赋的只有虞念一个人,为了帝国,他确实不能杀了她。 作为军部少将,守护国土的责任早已刻进骨血,哪怕代价是向仇人低头。 可他实在恨她。 这个女人不但临阵脱逃还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迷惑父亲,让父亲留给她大半家产和一栋家里谁也不知道的别墅。 虞念推开他的手,靠在墙上理了理凌乱的衣领。 她招谁惹谁了。 她好不容易要爬上自己梦寐以求的位置了,结果加班猝死不说,重生一次还差点被人掐死在浴室里。 她抬眼看向陆洺,目光像在打量一头难以被驯服的牲畜,带着上位者的审视: “坐下,背对我。” 一个小狼崽子罢了,她有的是手段。 既然接受了原主的身体,那她有必要好好处理一下手边这堆烂摊子。 “你还想干嘛?” 陆洺警惕地看着她,眸色晦暗。 “放松,别用那种要吃了我的眼神看着我,我没兴趣给一头‘不乖’的狼做疏导。” “疏导?你不肯帮我父亲疏导,如今又来我这里卖什么乖?” 她会有这么好心? “不想死就好好听话。”虞念烦躁地揉了把头发,语气也冷了下来。 因为陆洺的强行打断,她并没有接收到原主全部的记忆,不过暂时也够用了。 老上将的死大概有别的隐情,但眼下这个情况已经来不及解释了。 陆洺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劲。 他刚做了高危任务,还没来得及注射向导素缓解,此时的污染值已经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了。 陆洺的拳头攥得死紧,指节泛白,最终还是转身走向墙角的矮凳。 现在再返回去找向导素已经来不及了,他不能死在这里。 他坐下时背挺得笔直,黑色作战服勾勒出宽阔的肩背,每一根绷紧的线条,都在诉说他的不甘,却又不得不妥协。 虞念缓步走到他身后,双手轻轻覆在他的后颈,试探着为陆洺做疏导。 这具身体还保留着原有的肌肉记忆,简单的疏导并不难。 她的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到陆洺皮肤时,他的身体明显颤了一下。 “嗯——” ------------ 第二章 玩的这么花? 陆洺咬着牙,羞耻的耳尖都染上绯红。 疏导过程中,哨兵不可避免的会对向导产生食欲和性欲。 这也是陆洺抗拒被疏导的原因之一,他不想像狗一般摇尾乞怜。 肉食动物的本能会让他们只要尝到一点甜头便会贪婪的想要更多。 有了精神安抚,他们便会想要身体接触。 而握了手,他们就会想要拥抱。 就像一口无法满足的枯井,干涸的河床一般不知止境地贪婪索取。 直到将对方吞之入腹。 淡蓝色的精神丝从她掌心溢出,像柔软的藤蔓,缓缓缠上陆洺的精神屏障。 屏障带着强烈的抵触。 虞念皱了皱眉,指尖微微用力,控制着精神丝刺进屏障内部,白羊兽人特有的清洌的草木香瞬间漫出来。 被侵入精神图景的瞬间,陆洺紧紧皱着眉,脸上的表情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愉悦。 喉咙里低沉的闷哼声断断续续,胸膛随着他的喘息上下起伏。 他精神图景里的红狼神色厌厌的趴在暗色的灌木里,身上的伤口大半已经开始溃烂。 他快撑不住了。 虞念心念微动,灰绿色的藤蔓温柔的缠上它的身体,藤蔓所过之处,伤口迅速愈合。 陆洺的呼吸越来越重,脸颊也泛上潮红,滚烫的气息拂过她的手腕,让她的心跳也乱了节奏。 这是向导与哨兵精神共鸣时的本能反应,暧昧得让人心尖发颤。 棕红色的发顶缓缓长出毛茸茸的赤色狼耳,柔软的尾巴颤颤巍巍地缠上她的脚踝。 好想咬她,舌尖抵了抵牙尖,感受到轻微的刺痛感。 陆洺压着本能,脖颈顺从地靠在她手心里。 虞念下意识偏头避开。 对方红着眼轻喘的时候配上那张优秀的脸,实在有些诱人。 约莫十分钟后,虞念缓缓收回精神力,淡蓝色的精神丝从陆洺后颈褪去。 趁着对方还在失神,虞念忍不住伸手rua了两下软乎乎的狼耳。 手感很好。 比它的主人讨喜多了。 靠在浴缸边缘的陆洺眼神逐渐清明。 一直处于亚健康状态的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缓了缓神,脸色再一次冷下来。 就算她帮了他这一次,他也绝不会原谅她。 “你觉得老上将是怎么样的人?” 虞念继续摸着耳朵,也难得对他多了点耐心,惹得清醒过来的红狼不满地甩了两下尾巴。 “你没资格提他。” “......”虞念不满地捏了一下长了聪明毛耳尖。 长了这么长的聪明毛,怎么脑子这么一根筋。 指尖释放出来的向导素,勾得陆洺再次红了脸。 他心底冷嗤一声,觉得自己可笑。 对方只是释放了一点向导素,自己就这样被她戏耍着。 毫无尊严。 “大义,有头脑,而且...实力很强。” 他自小便很崇拜父亲,为了帝国,他贡献了辉煌的一生。 “那你觉得他这种人会糊涂到把遗产留给我这种贪生怕死的草包吗?” “......”陆洺垂下眸子没有再开口。 他绝对相信自己的父亲,可他没办法相信虞念。 这种不把哨兵当人看的向导,看他这样卑微难堪,心底一定很爽吧。 他恨死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虞念叹了口气起身走到洗手台,他对原主的恨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扭转的。 根据原主的记忆,虞念拉开抽屉想找个干净的毛巾。 结果却只看见了满到溢出来的皮质品。 造型各异的板子,口枷......堆叠着。 不是,这边......玩的这么花吗? 虞念尴尬的僵在原地。 陆洺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不由得想起外界关于她凌辱哨兵传言。 她就这么恶趣味吗? 空气诡异的静了几秒。 她身上还湿着,白色的裙子近乎透明的贴在她身上,勾勒出漂亮的曲线。 带着香气的水珠顺着发丝落到陆洺的手臂上。 很凉。 陆洺移开视线状似无意地擦了下胳膊,耳尖又红了几分,草木味在逼仄的浴室里愈发浓郁。 见他还没有要走的意思,虞念头疼地揉了揉额角,故作镇定地捡起落到脚边的东西丢回抽屉里。 “我裙子湿了,要换新的,陆少将不准备回避一下吗?” “我......” 陆洺系好扣子,神色慌乱,语气生硬:“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他没再停留,转身同手同脚地走出了浴室。 莫名有些好笑。 “现在想起来有事了。” 虞念小声吐槽,她不提怕是还得赖在这儿看她出糗。 她靠在墙上,抬手摸了摸颈间残留的指痕。 真不乖。 不过相比于陆洺,她实在很好奇,老上将到底为什么要把遗产留给她这个“凶手”。 陆洺心情不佳地从虞念公寓里出来,坐上了等在楼下的军用飞行器。 “老大?” 驾驶位上的士兵从后视镜看见黑下去的脸色,伸手擦了擦不存在的冷汗。 “怎么了?虞向导为难您了?” 他们这群哨兵对虞念的做法都略有耳闻。 嚣张好色,滥用私刑,从她房里抬出来的哨兵就没有一个好的,不是被剥了衣服戴了项圈就是被甩了鞭子绑了绳结。 要不是灯塔只有她一个s级向导,恐怕早就被人细细剁成臊子,丢进海里喂鱼了。 “没有。” 不提虞念还好,一提起她陆洺的脸色更沉了两分。 这人简直把他当狗一般逗弄,偏偏自己丝毫奈何不了她。 “第七区那边的战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 提起正事士兵也正色起来。 “七区又降了一批陨石群,污染随着异种的侵入越来越严重,很多前线的哨兵已经撑不住了。” 向导的数量太少了,在前线的高阶哨兵几乎沦为消耗品。 一波一波补上去又接连战死,十分惨烈。 “你通知一下,下一批驻扎我亲自带队。”陆洺沉声道。 虽说他不信虞念会这么好心,但这次确实多亏了她。 精神疏导本就存在风险,她帮忙是情分不帮忙本分。 他只是想不开。 如果没有父亲,他们哪有如今这样安稳的日子。 可到了最后,只有她能救父亲,偏偏她不愿意...... 虞念换了件衣服,重新把浴室里的日记本捡了起来。 她刚穿到这个世界,记忆又不完整,原主的便携式终端也已经进水死机了 唯一还剩下的线索就只有这本被水浸了一半的日记。 日记本上,老上将死亡日期的前一天,密密麻麻记载着关于精神图景闭塞的疏导方案。 哨兵只有在暴乱值达到九十九以上才会产生精神图景闭塞。 虞念皱了皱眉。 如果原主真的不愿意又为什么要研究这些东西。 她往前翻了两页字迹已经被洇得看不清了,虞念叹口气刚准备记下有用的信息,便被再次敲响了房门。 不对,上一个不是敲的,是踹的。 没礼貌的狼崽子。 虞念随手把日记本搁到玄关上,给外面的人开了门。 最先闯入视线的是一片熨帖的没有褶皱的墨色西服。 丝线在昏光里泛着极淡的暗纹,随着来人的动作,勾勒出清瘦却挺拔的肩线。 虞念抬眼时,正撞进一双浸在冷光里的金瞳。 那颜色不像寻常兽人的明亮,偏偏落在那张过分苍白的脸上,更显肤色灰白得近乎透明。 黑发被精心打理过,几缕垂在额前,堪堪遮住眉骨,却在低头时,让鼻尖那颗暗红的小痣彻底露了出来。 那点颜色在冷白皮肤上太显眼,像雪地里落了粒烧红的细砂。 “虞小姐您好,我是老上将留给您的执事,悯夜。” 执事?老上将到底想做什么? 男人的声音比虞念预想中更低沉些,像浸了冰的大提琴弦,语速缓慢又规整,躬身行礼时,可以从整洁的领口里看见一小节锁骨。 却偏偏让那身病气与斯文揉在一起,生出种矛盾又致命的吸引力。 是她喜欢的类型。 ------------ 第三章 真是金钱渐欲迷人眼 “悯夜?” 虞念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名字被她在唇齿间绕了一圈后变得缱倦暧昧。 悯夜神色微顿,又微不可查地敛了下去。 眼前的女人和外面传言中似乎不太一样。 黑色的长发柔软地披在肩膀上,眼下一枚红棕色的小痣,不张扬却莫名勾人。 “是,上将给您留了一套别墅,我来接您过去。” 悯夜的行事作风一板一眼,连语气都透着股刻板的冷意。 可那缕属于哨兵的气息却没那么安分,像浸了晨雾的烈酒,悄没声儿缠上虞念的手腕。 “老上将留下的,除了别墅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吗?” “钱已经打到您账上了。” “还有吗?” “没了。” “好吧,辛苦你了。”虞念皱了皱眉,隐晦地把日记本揣进随身包里。 记忆里原主欠了很多钱,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是现在遗产和豪宅都送上门了,她没理由拒绝。 更何况如果想知道真相,说不定这个人也是突破点。 死也得让她死个明白吧。 “这是我份内的事,别墅位于主城东区的星藤谷,车程约十八分钟。” 他垂着眼报行程,额前黑发扫过眉骨,鼻尖那颗红痣在暖光里晃了晃,后颈的精神图景却忽然漾开层淡影。 一只小黑猫踩着优雅的猫步越出来,落地时抬爪舔了舔肉垫,转身轻巧地跳上虞念的肩膀。 高阶哨兵的精神体可以具象化,等级越高,精神体的拟态也越真实漂亮。 只是没想到这样古板的人,精神体居然是只毛茸茸的猫。 悯夜怪异地看了她一眼,嘴唇微动。 软乎乎的猫腹贴着颈侧,虞念忍不住偏头蹭了蹭,指尖顺着黑猫的脊背往下撸,触到尾巴根时,猫发出声轻软的呼噜。 悯夜身形一僵,精神体的感官和哨兵是相通的,柔软的掌心像是落在了他的身体上。 像电流般的热感顺着神经窜遍全身,后颈的皮肤瞬间泛起了薄红。 他皱紧了眉峰,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沉默地带着虞念下了楼。 悯夜的飞行器是黑色的,内饰简单枯燥,像他这个人一样单调又刻板。 虞念靠在后座,好奇地看向窗外。 她从没构想过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毕竟在原来的世界,除了加班就是加班。 飞行器穿过金属建筑,温暖的人工太阳能够保证中央城市四季如春,人们步履匆匆地在绿植旁走过,看上去并不冰冷,反倒处处充斥着生机。 黑猫窝在虞念腿上打盹,尾巴偶尔扫过她的手背,悯夜在副驾没回头,却能清晰感知到精神体传来的愉悦。 那是种带着暖意的情绪,混着虞念身上白羊向导特有的草木香,漫进他常年紧绷的神经里。 瞳孔在一瞬间变成竖瞳,可又被很好地隐下去。 这是食肉动物本能的捕食欲。 飞行器降落在别墅前时震了下,虞念下意识扶了扶悯夜的胳膊,掌心蹭到他袖口下的腕骨。 “到了。”悯夜轻咳一声,先一步推开门。 晚风卷着荧光藤的冷香涌进来,虞念跟着下车,才看清别墅的模样。 造型繁复的建筑坐落在草坪上,甚至还在门口摆了个漂亮的小喷泉。 在有钱也求不来半块儿地的中央城,简直奢侈。 虞念搭着悯夜的胳膊下了飞行器。 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多久没穿过高跟鞋了,全靠悯夜胳膊撑着。 别墅里面比外面还要气派,水晶吊灯从挑高天花板垂下来,光碎在鎏金楼梯扶手上,莫名有种纸醉金迷感。 原谅她这个城巴佬自小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真的金钱渐欲迷人眼啊。 悯夜跟在旁边,看着她东摸摸西碰碰,冷硬的声线不由得软了些:“您若喜欢,我明天再添置些。” “不用不用。” 虞念靠在回廊栏杆上摆了摆手,刚走了一半她就累得不行,这别墅实在大,搞不好她以后上下楼都要搞个代步的。 “悯夜,我想睡一会了,能带我去卧室吗?” 再转下去她就得躺地上了。 话音刚落却见悯夜肉眼可见的僵了一下,垂着的睫毛颤了颤,喉结滚了两滚才出声:“......现在吗?” “嗯?” 虞念歪了歪头,不明所以地看向对方。 “不可以吗?” 按照原主记忆来说,这边的世界似乎没有什么必须天黑睡觉的规矩。 还是说他有别的安排? “可以......您随我来吧。” 他抿了抿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视死如归地转身往楼上走。 虞念瞅着他走在前面的背影,心里不由得犯起了嘀咕。 睡个觉而已,怎么跟要上刑场似的? 雕花木门推开时带了沉响,卧室里的银灰色丝绒大床占了半间房,枕头绣着暗纹,连床尾凳都铺着同色流苏。 虞念没多想,挨着床沿就坐下,裙摆扫过流苏时,身后忽然传来布料摩擦的轻响。 她转头的瞬间,呼吸顿了半拍。 悯夜站在离床三步远的地方,指尖正勾着马甲的银扣。 他动作缓慢,像是在亲手拆封一份甜美的礼物。 马甲顺着他胳膊滑下去,露出里面熨帖的白衬衣,他修长的手指往上移,解第二颗扣子时,冷白的锁骨在领口里,偏偏那双眸子仍旧是冷的。 让人控制不住想让他染上欲色,看看这张脸在失控时,会露出怎样的神情。 直到他的手落在腰间的皮带上,虞念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慌慌张张起身,想帮他把扣子系上,手又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比较好。 “你......” 美色误人啊! 天杀的,原主在外面到底是个什么名声,她真的只是想单纯睡个觉而已。 ------------ 第四章 您是不喜欢我这个类型吗 “停,别解了。” 悯夜的手已经落在腰带上,金属扣“咔嗒”响了一声,白衬衣下摆往上缩了点,露出腰侧淡青色的血管。 听见她喊停,他动作顿住,金瞳抬起来看她,眼神仍旧是那副漠然样:“您是不喜欢我这个类型吗?” “不是,我是真的累了想睡觉,不是这种睡!” 虞念下意识反驳,心一横眯着眼飞快系上了悯夜的扣子。 对付陆洺那种她倒是无所谓,毕竟对方就算是同归于尽也不会跟她怎么样。 但是悯夜这人还真说不好。 虞念指尖蹭过他薄而紧实的胸膛,一股烫意顺着布料漫出来。 她皱了皱眉,跟陆洺一样,是哨兵精神力失控前的征兆。 不过他情绪并不激动,甚至说得上平静,怎么会? 她动作顿了顿,没顾上系歪的扣子,指腹顺着他绷紧的肩线往上滑,轻轻抵在他后颈精神屏障的位置。 “您......” 他下意识避开,声音很抖。 “您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谁说我没事了。” 虞念收回手,并没有强行为他疏导。 就算她是s级向导,如果哨兵本身不愿意,疏导过程也会变得极其危险。 尤其哨兵昏迷的情况下,向导也很容易迷失在精神图景里。 “你精神暴乱值很高,这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是,但是您不用担心,我会在失控前了结自己,不会对您造成任何伤害。” 他说这话时,神色很淡,似乎死亡对他来说只是一个必然会走向的终点。 虞念皱眉,一个等级高且暴乱值已经接近极限的哨兵,大概率曾经是前线的战士。 可问题是,对方既没有接受疏导,又没有注射药剂强行休眠,反倒被辗转送到她身边。 她实在想不明白,老上将这么做的目的。 “我只是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被送到我身边。” “我不知道。” 悯夜垂着眼,指尖把马甲的金属扣按得“咔嗒”响,却还得老实回答道: “上将答应我,只要我待在您身边一天,我弟弟在第七区就能多活一天。” 前些年,灯塔为了减轻哨兵消耗,在第七区专门设立了关押高危哨兵的塔楼,但作用微乎其微。 虞念没接话,脚边的小黑猫忽然蹭了蹭她的裤腿,软乎乎的猫腹贴着她脚踝。 她叹了口气,俯身将猫抱进怀里。 第七区向来臭名远扬,如今又是主战区,老上将还真是给她留了块儿烫手山芋。 “算了,我要睡觉了,你出去吧。” 虞念打了个哈欠,把自己埋进柔软的床里。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 悯夜看着虞念柔顺的黑发,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清洌的草木香,睫毛轻轻颤了颤。 他抬手想招精神体回去,结果对方根本不理他。 慵懒漂亮的小黑猫在虞念怀里甩着尾巴,回头撇了他一眼,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趴下睡觉。 咪想要,咪得到! 悯夜走后,折腾了一天的虞念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窗帘缝里透出人工太阳的暖光落在床边那团黑色的毛茸茸身上。 小黑猫睡得正香,粉色的爪垫搭在虞念手腕上,打着呼噜。 虞念被吵醒后泄愤似的在猫头上揉了一把,支起身子靠在床头的软垫上醒神。 小猫看了她一眼,起来伸了个懒腰,跳到她腿上换了个姿势继续睡。 笃笃—— 悯夜敲了两下后,端着杯温水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今天又换了件新的西装,剪裁合身的深灰色马甲更衬得他肩宽腿长。 “今天要去中枢医院抽血提取向导素,您想现在起床还是再睡一会?” 这几年向导和哨兵的比例越发失衡,一般前线部队的随行向导都少得可怜。 所以灯塔的每位向导都要按级别定期向灯塔提供向导素,供前线的哨兵使用。 “现在起吧。” 虞念揉了揉头发,接过悯夜托盘里的温水喝了一口。 洗漱用品和早餐都已经准备好了,就连她出门要穿的衣服悯夜都妥帖的搭配了两套。 虞念随便选了一套,看着正半蹲在自己身前整理裙摆的悯夜忍不住想。 有钱就是好啊。 上辈子她给老板打了那么多年工,现在终于轮到别人给她打工了。 “按理说,我应该陪您一起去的,但是中枢医院隶属军部,作为第三职业哨兵我没办法入内。” 小黑猫跳到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她的脸颊。 “我会让精神体跟着您,您若是遇到什么意外,可以捏它的耳朵。” “嗯,我知道了。” 虞念点点头,跟悯夜上了飞行器。 窗外,晨雾里的主城慢慢铺展开,飞行器穿过金属大楼,直奔中枢医院。 中枢医院位于灯塔主建筑附近,在城市的正中间,离别墅并不算远。 下车前,悯夜侧身把一台便携终端戴到了虞念手腕上。 “里面存了中枢的权限码,您的向导证我提前同步过了。” “好,那我进去了。” 舱门滑开时,小黑猫立刻跳上她肩头,耳朵尖绷得直,警惕地盯着来往的人。 虞念好笑地揉了揉它的脑袋。 医院大楼比她想的更气派,弧形的金属门自动向外打开,里面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 导引台在大厅最显眼的位置,三个穿浅灰制服的女人站在柜台后,正耐心根据病历,给过来的哨兵和向导讲每个科室的位置。 看见虞念进来,说话声戛然而止。 最外面的女人扫了她一眼,语气冷淡:“向导的采血室在三楼最里面那间。” “谢谢。”虞念记清位置便转身往电梯的方向走。 刚迈出两步,就听见身后柜台后的议论声钻进来,尖锐刺耳: “呸,还真敢来啊?以前采血不是说头晕就是说精神不好,次次迟到三四个小时,今天倒积极了。” “什么积极,还不是怕军部催!你忘了上回她把三队那个哨兵弄成什么样了。” “我看她就是草包一个!拿着全灯塔唯一的S级向导权限,却躲在大别墅里享清福,前线哨兵死的死、残的残,老上将为了护着主城把命都丢了,她倒好,连给老上将疏导都不肯!” “.......” 电梯门缓缓合上,把那些刻薄话挡在外面。 虞念摸了摸肩头上小黑猫,小家伙正龇着牙,尾巴都炸毛了。 “别生气了。” 她叹了口气,讨好地挠了挠猫下巴。 ------------ 第五章 天地良心她真是来帮忙的 虞念七拐八拐终于找到了采血室,推门进去时,里面的银灰色仪器刚发出“嘀”的轻响。 穿白大褂的医生正低头收拾针管,听见动静抬头,眼镜滑到鼻尖上,看见虞念的瞬间,手里的无菌布“啪”地掉在了台面上。 周穆在中枢医院待了两年了,见过原主来采血的次数一只手数得过来,每次不是迟到就是找借口推脱。 没想到这次来得这么痛快。 “虞、虞向导?” 周医生慌忙捡起无菌布,示意虞念坐下。 他动作小心地把无菌垫铺到采血台上,生怕哪里做得不好又惹这位瘟神生气。 不过两分钟,采血就结束了。 周医生飞快地贴好止血贴,刚想开口说“您可以走了”,就听见虞念的声音轻轻飘过来: “麻烦周医生了。” “不、不用谢!”周医生结结巴巴的,手里的恒温箱差点没拿稳。 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能从虞念嘴里听到这几个字。 周穆在桌子下掐了自己一把,他该不会是早上吃蘑菇给自己吃出幻觉了吧。 虞念冲他点了点头,转身带着小黑猫出了采血室。 医院一二三楼是天井式的设计,从栏杆里面可以直接看到一楼的大厅。 虞念刚出门便看见陆洺穿着军装站在导引台旁边,身后还跟着两个抱着文件夹的士兵。 “紧急招募前线向导,第七区陨石污染扩散,陆洺少将带队增援,需B级及以上向导自愿随行,即刻到一楼大厅报名......” 广播播报着他此行的目的,可他身前却是门可罗雀。 第七区现在就是个烂摊子,那边的哨兵精神暴乱值奇高,一群疯狗几乎在被灯塔当做消耗品使用。 更别说哨兵对向导本身就有欲望,失控的情况并不少见。 第七区更是重灾区,没人愿意去淌这通浑水。 虞念脚步微顿,转身下了楼。 老上将如今已经死了,她总不能让陆洺也留在那个鬼地方。 陆洺神色厌厌的靠在旁边的柱子上,黑色作战服的领口没系紧,露出半截锁骨,肩章上的银狼徽章沾了点灰尘,该是刚从训练场过来。 “陆少将。” 虞念踩着高跟鞋走到陆洺身后时,他正烦躁地扯着作战服领口。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脸色更沉:“你来凑什么热闹?” ”来看看我们陆少啊。”虞念抬手指尖轻轻蹭过他的肩章。 陆洺猛地偏肩躲开,跟被烫着似的,伸手就去推她胳膊。 “少碰我!” 他掌心刚碰到她袖口,虞念手腕突然翻折,反扣住他的手。 白皙的指尖精准掐在他腕骨内侧,那是哨兵精神力流转的薄弱处。 陆洺浑身一僵,原本绷紧的力道瞬间卸了大半,想挣,后颈却隐隐发紧。 上次浴室疏导残留的精神联结,像附骨之蛆般啃噬着他仅剩的理智。 想靠近她,啃咬她,汲取她身上最后一点香气。 虞念往他跟前凑了半步,高跟鞋踩在瓷砖上的声音,在空荡的大厅里格外清响。 两人离得极近,她能看见他眼尾泛着的红,甚至能闻到他身上独属于红狼哨兵的气息。 “陆少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在她身上吃一堑吃一堑吃一堑就是不长脑子。 陆洺的脸彻底黑了,他攥着虞念的肩膀转身,两个人的位置瞬间被调转,体型高大的哨兵投下的阴影毫无预兆地笼罩住她。 他喘着气,鼻尖几乎碰到她额头,热息扫在她脸上。 “七区情况紧急,我没时间跟你在这里掰扯。” “我知道。”虞念轻笑一声。 一股清洌的草木香顺着呼吸钻进来,虞念的向导素精准地缠上他没稳透的精神力。 陆洺后颈瞬间发僵喉结滚得厉害,他下意识抬手想按,却被虞念先一步按住手腕。 黑色的军帽下,两撮毛茸茸的赤色狼耳“唰”地冒了出来。 他瞳孔骤缩,咬牙想把耳朵压回去,可精神力却根本不受他控制。 “这不是挺乖的?” 虞念的手指落在软乎乎的耳尖上,轻轻捏了捏。 陆洺的脸瞬间红到耳根。 明明恨她恨得牙痒,身体却偏要顺着她的触碰软下来,像头被捏住后颈的狼崽,连反抗都像情趣。 喉间滚出点闷声,又被他硬生生咽回去。 陆洺恶狠狠地瞪着她,那眼神好像在说,这下你满意了? 虞念勾起唇角,抬手给肩膀上的小黑猫顺了顺猫。 她确实满意了。 “我跟你去第七区。” “什么?” 陆洺猛地回神,像听见了什么笑话,忍不住嗤了一声:“你又要耍什么花样?” 第七区不比主城,战场条件艰苦,前线的异种可不会惯着她。 “高阶向导随军工资是哨兵的二十倍,我去捞点钱不行吗?” 陆洺气得腮帮子发紧,想骂“用不着”可他确实别无选择。 今天来报名的向导算上虞念都不足五个人,跟哨兵的比例差得太多了。 他的队伍确实急需一名至少A级以上的向导随军,才能保证半数的哨兵生存,不然去了也是送死。 草木香淡却勾人,紧紧缠着他的精神图景,红色的狼朵耷拉下来半截,像被顺毛的大型犬。 他盯着她眼里的笑意,又羞又怒,却偏偏没法发作。 “我考虑一下。” “那陆少将可要好好考虑。” 虞念知道这是他服软的意思,这头硬脾气的狼,从来不会好好说“好”。 她捏了把狼耳,看着陆洺瞬间炸毛却不敢躲的模样,转身往外走:“出发前可要记得通知我。” 陆洺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抬手狠狠把狼耳按了回去。 见虞念走了,导引台后的两人凑到一起小声耳语。 “没想到,她那种人真的会去第七区啊。” “谁知道呢,说不定去了也是添乱,我看就是想借着随军的名义,去前线祸害那些哨兵。” 两人声音压得很低,可还是一字不差的落进了陆洺耳朵里。 ------------ 第六章 为悯夜疏导 陆洺侧眸看了两人一眼,嗤笑道:“她添乱?那你们替她去?” 两人张了张嘴,想反驳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最后只能缩了缩脖子,飞快地低下头假装在忙自己的事。 那可是异种横行、污染严重的炼狱,她们只是低阶向导,在那边根本没办法保命。 见陆洺的视线转过来,周围原本偷偷观望的人也纷纷收回目光,没人敢再议论半句。 这些人,担子不落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有多重。 他皱了皱眉,喉间溢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哼,转身走向报名处。 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腕骨内侧,那里似乎还残留着虞念指尖清冷的草木香。 虞念从医院出来,发现悯夜的飞行器还停在原本的地方等她。 矜贵漂亮的哨兵靠在椅背上假寐,他眼下有一圈很淡的青色,早上起的急,虞念并没有留意到。 常年受精神暴乱折磨的哨兵很难睡安稳。 见她出来,悯夜立即起身,帮她拉开了后座的舱门,眼底并没有多少睡意。 “怎么样?还顺利吗?” “嗯。” 虞念点点头,小黑猫亲昵的用脑袋蹭着她的侧脸。 飞行器平稳的驶入车流,虞念斟酌着开口: “我准备跟陆洺去第七区看看。” “第七区?” 悯夜微不可查的顿了一下,搭在操作盘上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边缘。 “我没办法随意出入第七区,您一定要去吗?” “嗯。” 虞念垂眸撸着小猫,并没有察觉到对方的情绪。 她刚查了一下账,说真的,有点窘迫。 20倍的工资啊,说不心动是假的。 想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活下去,钱是必须的,再加上,她确实很想去战区看看。 一方面要看着陆洺,另一方面战场是提升能力最快的。 尽管等级够高,她这副身体也还是太弱了,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让她没有一点安全感。 老上将的事也让她一直耿耿于怀,说不定去见见悯夜这个弟弟会有新的线索呢。 她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小黑猫像是察觉到两人间的低气压,低下头软软的在虞念掌心撒娇。 虞念想起对方眼底的青色,沉默片刻抬眼看向副驾的悯夜,忽然开口道:“我想帮你做次疏导。” 悯夜闻言手指蜷了蜷,情绪似乎在一瞬间蒙上了淡淡的灰色: “没用的,我的精神图景早在一年前就是半封闭状态了,死亡于我而言,不过是早晚的事。” 他说这话时格外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与自己无关的小事,只有微微颤抖的指尖,泄露了他心底残存的不甘。 “不试试怎么知道。”虞念俯身靠近,指尖轻轻搭在他的胳膊上,语气放软了些: “更何况,你撑到现在不也是为了弟弟吗,等我回来跟你说说他在那边好不好。” 提到弟弟,悯夜的喉结滚了滚,金瞳里闪过一丝波动,可最终还是缓缓摇了摇头: “试了也是徒劳,浪费您的精神力,不值得。” 他早已习惯了现在的生活,也不想再给任何人留希望,免得最后落得一场空。 虞念被他的固执气的牙痒痒,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不领情。 她靠回椅背里,手指落在猫咪小腹上,言语里裹着威胁: “不想出事故就在前面的巷口停车。” 悯夜瞬间脸红到了耳根,他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缓缓转动方向盘,将飞行器停在了一条僻静的巷口。 引擎熄灭后,狭小的飞行器里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和小猫轻轻的呜咽声。 “下车。”虞念推开车门,语气不容置喙。 悯夜迟疑了片刻,还是听话地跟着下了车。 巷子里很暗,正午的太阳将两人的影子固定在脚下,清淡的草木香,缠上彼此的衣角。 “站好。” 虞念上前一步,指尖轻轻抵在他的后颈,那里的皮肤很薄,又灼热,可以清晰看到一节一节的脊骨。 “我猜你的等级至少在s级,如果你不配合我,我们都会有危险。” “可......” 悯夜的身体僵了僵,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着,却没有后退。 “现在这样也很危险.......” 他小声反驳。 心底那点残存的、连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求生欲,让他终于还是选择了顺从。 虞念见他不再反抗,深吸一口气,指尖凝起淡蓝色的精神丝,缓缓探入他后颈的精神图景。 “放松。” 虞念的声音贴在他耳边,带着清冽的草木香,温热的呼吸扫过他的耳廓,让他的身体瞬间颤了颤。 精神丝顺着裂缝缓缓涌入,悯夜猛地仰起头,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垂下头紧紧靠着冰冷的墙壁,试图缓解身体里传来的异样感。 虽然日记里写了破解的方式,可实际操作下来还是让虞念觉得新奇。 指尖像是真的触摸到了柔软的屏障,温暖脆弱又带着致命的吸引力让她控制不住的想要继续往深处探寻。 可淡蓝色的精神力攀上屏障壁,试探着打开半封闭的图景。 被强行挤入的感觉并不好受,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口中不受控制的冒出猫科动物的尖牙。 被夹在虞念和墙壁之间,他避无可避,又无法抬头。 两人身高差距很大,只要稍有动作,指尖离开链接点超过安全范围,两人都会出事。 悯夜冷白的肤色染上一层绯红,原本漠然的金瞳里蒙着层水汽,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虞念的指尖。 压抑的闷哼声,像羽毛一样轻轻搔刮在她的心尖。 她强压下心底的异样,控制着精神丝,一点点撑开他精神图景的缝隙,清冽的向导素瞬间涌入,填满了他干涸的精神核心。 “嗯.......” 悯夜的身体猛地绷紧,又软了下来,靠在虞念的怀里。 向导素完全包裹住核心,像是反复碾压着他身体最敏感的地方。 他下意识地抬手,紧紧攥住虞念的衣角,身体微微颤抖着口中溢出细碎的呜咽声。 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来的黑色猫耳隐在发间,颤了两下。 精神图景里,原本灰蒙蒙的空间,因为向导素的涌入,渐渐透出一点微光。 悯夜的呼吸越来越重,脸颊贴在虞念的颈间,滚烫的温度透过布料传过来,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清烈酒气。 “虞念.......” 他下意识地低喃,声音沙哑,可身后却早就没了退路....... ------------ 第七章 一箱子皮制品 虞念的指尖微微用力,精神丝再次深入,尽力修复着半闭合的屏障。 向导素与他的精神力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微妙的共鸣。 半晌,虞念从精神图景中退出来,正要开口,却忽然脚下一软。 再支撑不住,直直朝着地面倒去。 见她力竭,悯夜很快从疏导的状态里恢复过来,单手精准地接住虞念,掌心触到她微凉的后背,心跳却骤然漏了一拍。 他垂眸看着怀中人苍白的侧脸,眼下那枚红棕色的小痣在昏暗中格外显眼。 金色的瞳孔划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发丝,心底满是困惑。 他不知道自己对虞念抱有怎样的想法,也不懂虞念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帮自己。 他从没有真正意义上活过,只是机械地按照老上将的指示做他该做的,可为什么心却控制不住的跳动起来。 悯夜小心翼翼地将虞念打横抱起,脚步放得极轻。 小黑猫从他肩头跳下,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软乎乎的爪子踩在地板上,没发出半点声响。 虞念再次睁开眼时,窗外的人工太阳早已熄灭,别墅里只亮着床头一盏暖黄色的小灯。 她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正躺在卧室的大床上,身上盖着柔软的银灰色丝绒被。 侧过头,却见悯夜靠在床边的地毯上睡着了。 他褪去了马甲,只穿着一件白衬衣,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冷白的锁骨。 两条长腿微屈着,额前的黑发垂下来,长长的睫毛在眼下落下一小片阴影,平日里的冷硬褪去大半,难得露出几分柔软。 枕边的小黑猫察觉到她醒了,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发出小声的呼噜声。 虞念轻手轻脚地从床上坐起来,俯身靠近,指尖轻轻碰了碰悯夜的额头。 他的精神图景不再是半封闭状态,只是暴乱值依旧居高不下,最多只能稳定在95上下。 虞念轻轻叹了口气,收回了手。 她还是太弱了。 就在这时,手腕上的便携终端忽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弹出一条新的好友申请。 申请人头像是一枚银狼徽章,备注栏里写着“陆洺”。 虞念点了通过,还没来得及开口,陆洺的消息便发了过来: “收拾好随身物品,明天一早六点,在主城西区的军用港口集合,准时出发去第七区。” 消息末尾还附带了一份随军物资清单,条理清晰地列着需要准备的东西。 虞念看着屏幕,挑了挑眉。 这人倒是比她想象中有效率。 她转头看向仍在熟睡的悯夜,轻轻搭了个毯子。 她现在的身体素质还不足以把这么大个人拖上床。 而且也没必要。 用疏导换对方一点私心已经很划算了。 像悯夜这样强大的哨兵,日后总有用得到的地方。 折腾了一天,虞念也饿了。 她小心点趿拉上拖鞋,从卧室出来准备去找点吃的。 外面的客厅亮着一盏暖色的小吊灯,光线柔和地洒在实木长桌上。 悯夜不知何时已经采购好了外出刚需品。 营养剂、日常的小药包、防水外套,甚至还有两双样式不错的平底鞋,被按类别分在不同的区域,只是还没来得及完全整理。 几包能量棒随意搭在边缘,透着点忙乱后的慵懒。 虞念随手拿起一个防水袋翻了翻,目光扫过桌面,却瞥见角落放着个不起眼的黑色纸箱。 “这是什么?” 虞念好奇地走过去,伸手把箱子拖到面前拆开。 下一秒,便被里面的东西惊得瞳孔地震。 口枷、皮鞭、项圈、手铐......五花八门的皮制品堆得满满当当,甚至还有几个造型诡异、她连名字都叫不上来的玩意儿,常见的不常见的应有尽有。 虞念嘴角抽了抽,伸手扶额,差点没把自己气笑。 不是? 这是在干嘛? 她真不是那种人啊! 也不知道悯夜从哪搞的这些,她严重怀疑,要是把这箱子带去第七区,不等污染体找上门,陆洺那家伙就得先把她丢出去。 她黑着脸把箱子盖狠狠扣上,仿佛多瞧一眼都脏了自己的眼睛,转身快步走向厨房,只想赶紧找点东西垫垫肚子,把这糟心的画面从脑子里驱散。 厨房的灯是感应式的,她刚迈进去,暖白色的灯光就亮了起来。 冰箱不是很满,但大多都是她喜欢吃的。 她刚拿出一盒牛奶,转身时没注意身后有人,“咚”的一声就撞了个满怀。 温热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鼻尖还萦绕着淡淡的清洌酒气。 虞念下意识抬手扶住对方的腰,指尖触到紧实的腰线,才反应过来撞到的是悯夜。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 黑发乱糟糟地贴在额前,几缕碎发垂下来,遮住了大半眉眼,只露出泛红的眼尾和鼻尖那颗显眼的红痣。 平日里一丝不苟的白衬衣领口松开两颗扣子,露出冷白的锁骨,带着点刚睡醒的起床气。 偏偏那张脸太过惹眼,反倒平添了几分易碎的美感。 两人距离极近,虞念甚至能看清他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金瞳里还蒙着层未散的水汽。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尴尬的氛围像藤蔓一样缠上来,连带着指尖触碰的地方都泛起一阵灼热。 虞念猛地收回手,往后退了半步,干咳一声: “你、你醒了怎么不出声?” “抱歉。” 悯夜的耳尖瞬间红透,垂了垂眸子,声音微哑: “您饿了吗?我来做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行。” 虞念连忙摆手,可悯夜已经上前一步,熟练地从冰箱里拿出提前切好的肉块和蔬菜,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您坐着等就好,很快就好。” 虞念见状也没再推辞,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围着围裙忙碌的背影。 不得不说,这人连系围裙的样子都好看,宽肩窄腰的线条被勾勒得淋漓尽致,就是不知道手艺怎么样。 十分钟后,两盘精致的小炒被端上餐桌。 虞念试探性地夹了一口,刚嚼两下就忍不住皱紧眉头。 对方明明看起来特别靠谱,食材也没问题,不咸不焦,可就是令人作呕...... “难吃。” ------------ 第八章 老大该不会看上这位了吧 她毫不客气地开口,看着悯夜眼底瞬间黯淡下去的光芒,又忍不住软了语气。 “你也别吃了。” 悯夜垂下头,小声道歉: “抱歉,我......我很少做饭。” 他前半生一直在战场上,平日里要么是吃营养剂,要么是随便对付两口,对味道的好坏实在没什么分辨。 虞念叹了口气,把盘子推到一边,起身走进厨房:“算了,我来吧。” 她在冰箱里翻找了半天,幸好还有鸡蛋和挂面,干脆煮两碗阳春面好了。 水烧开,下面,打鸡蛋,再撒上点葱花和盐,简单却鲜香。 两碗热腾腾的面条端上桌时,香气瞬间充斥鼻腔,让人忍不住十指大动。 悯夜抬起头,金瞳里带着点惊讶。 他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尝了一口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左脸上一点浅浅的梨涡,冲淡了平日里的死板和病气,显得格外不同。 虞念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软了软: “怎么样,好吃吗?” 悯夜点了点头,低声回应: “您做的很好吃。” 虞念失笑,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也不知道这人从前过的是什么苦日子,怎么一晚清汤挂面给香成这样。 —— 灯塔三区一家地下蜡像馆里,坐在主位的男人不紧不慢的掸了掸烟灰。 身后的下属立即会意,吩咐人将跪在房屋中央的男人拖下去处理掉。 “会长!会长你听我解释,我亲眼看着她咽气的,怎么可能......” 男人还在垂死挣扎,豆大的汗珠落在地板上,混着污血在地上拖出两条长印子。 下属走近,接住主位男人手里未灭的烟:“会长不必忧心,等到了第七区我亲自去做......” “弄干净点。” 他抿了抿唇,指尖摩挲的正是虞念浴缸里那枚早已经进水坏掉的终端。 —— 第二天一早,虞念穿着衣柜里唯一一件长袖连衣裙,看着身上挂满了箱子的悯夜,忍不住扶额: “悯夜,真不用带这么多。” “第七区冷,污染重,药品和保暖衣物不能少。” 悯夜喘了口气,又把脚边最后一个装着营养剂的箱子提起来,金瞳里满是不容拒绝的认真。 “您上次说好吃的能量棒也在里面,您要是不想吃营养剂,还能换换口味。” 虞念看着他额角渗出的薄汗,终究没再反驳。 这人昨晚几乎没合眼,里里外外忙到了后半夜,就差没把自己也塞箱子陪她一起走了。 两人赶到一区军部专用航站时,陆洺正指挥着士兵往灰绿色的中型航艇上搬物资。 他穿着加厚的黑色作战服,肩章上的银狼徽章被晨露打湿,泛着冷冽的光。 远远看见虞念和她身后“负重前行”的悯夜,陆洺表情逐渐皲裂。 “虞念,你这是要把家也搬去第七区吗?”他快步走过来,目光扫过那七八个箱子,语气不善。 虞念摸了摸鼻尖,难得有些心虚。 她本来只打算带几件衣服和必需品,结果一睁眼,就看见了满客厅的箱子。 天杀的她根本分不清哪个是最开始准备带走的箱子。 可见她沉默下来,陆洺反倒有些不自在,尴尬的咳了一声,别开视线,对着身边的士兵挥了挥手: “愣着干什么?帮忙把东西搬去行李仓啊?指望着向导搬吗?” 士兵们连忙上前,接过悯夜手里的箱子,一个个都忍不住偷偷打量。 谁不知道陆少将和这位向来嚣张跋扈的s级向导不对付。 今天这是哪根筋搭错了?两个哨兵抬着行李小声蛐蛐: “老大该不会看上这位了吧?” “嘘!你小子不要命了?” 陆洺深吸了口气,一巴掌拍在左边哨兵的脑袋上,都当他是聋的吗:“脑子不要就捐了。” 小黑猫蹲在虞念肩头,用脑袋轻轻蹭着她的脸颊。 虞念挠了挠它的下巴:“我很快就回来。” 小猫点点头,依依不舍地跳到悯夜肩膀上,蹲坐着,目送虞念转身走进航艇。 悯夜站在原地,直到航艇的舱门缓缓合上,看不见她的身影,才缓缓收回目光,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肩头小猫的绒毛,眼底满是担忧。 虞念走进航艇时,里面已经坐了不少人,大多是穿着军装的哨兵,见她进来,纷纷停下了交谈,目光里满是复杂的情绪。 有敬畏,有厌恶,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期待。 向导都航仓在最前面,是单独的。 虞念进去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两位向导提前到了,可碍于虞念的“威名”谁都没有上前打招呼。 直到所有向导都到齐,最早到的那位齐耳短发的女生才试探着走到虞念身侧。 “那个,虞向导你好......” 她身边跟着一位身量很高的哨兵,穿着灰色作战服,肩章上的徽章显示是2A级,目光紧紧护在女生身边,带着几分警惕。 虞念抬眸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有什么事吗。” “没,没事,就是想认识一下,我们也是这次随军的向导,本来想早点跟你打招呼,又怕你不方便。” 女生见她并没有传言中那么可怕,顿时松了口气。 “我叫夏弥,这是我的契约哨兵,林舟。” 坐在不远处的两位向导见虞念没什么恶意,犹豫了片刻,也起身走了过来。 几人聊了几句,夏弥眨了眨眼,好奇道: “你接触过那么多高阶哨兵,就没有喜欢的吗?” 灯塔为了保护向导安全,只有契约了高阶哨兵以后才能随意进出几大区,有个哨兵会更方便。 虞念摇摇头,估计以原主的恶趣味,有没有把哨兵当人都两说,又怎么会沾染这些脏狗。 她不认同原主,哨兵和向导体能差距确实很大,用起来也方便。 但是比起信任哨兵,她更想提高自己的能力,这样就算契约哨兵要反咬一口,她打不过还跑不过吗? 另一边。 s级向导要来的消息疯了一样在第七区传开。 ------------ 第九章 这哨兵怎么一股茶味 一区的航艇刚降落,便见出站台站着一排训练有素的哨兵,他们身量很高,穿着统一的黑色军装,压迫感十足。 七区不比一区,这边天气很冷,没有人工太阳的加持,昏暗的天气裹胁着呼啸的风卷着沙砾,打在脸上生疼。 虞念刚下飞艇便被冻得狠狠打了个冷颤。 前来接应的飞行器,很快停在虞念面前。 她们四个作为不同等级的向导,所要前往的营地也不一样。 虞念作为唯一的s级向导,要跟陆洺一起去第七区总部。 “怎么,后悔了?” 陆洺抱臂站在一旁,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嘲讽。 “放着我爸给你的大别墅不住,非要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凑热闹。” 虞念拢了拢单薄的裙摆,率先上了飞行器: “陆少将可别门缝里看人。” 把人看扁了 又不是发配过来荒野求生,这里有房有车还管饭,她有什么可矫情的。 她刚毕业的时候在地下室阴暗爬行了三年,每天吃了上顿没下顿。 比现在可惨多了...... 陆洺嘴上嫌弃可看着对方冻得发抖还是有些不忍。 他解开自己作战服的扣子,刚想把外套脱下来给她,却见一道白色身影快他一步,将一件带着暖意的黑色外套轻轻搭在了虞念肩上。 “抱歉,是我照顾不周了。” 温柔的声音响起,虞念转头,撞进一双雾蒙蒙的灰绿色瞳孔里。 男人留着及腰白色的狼尾,发梢微微卷曲,衬得他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垂落时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鼻梁小巧挺直,唇色是自然的粉。 明明长相精致的像易碎的瓷娃娃,眼神却带着一种勾人的朦胧感,温柔又缱绻。 虞念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谁说第七区哨兵都是凶神恶煞的疯狗。 谣言!都是谣言! 她要把这群造谣的都抓起来一人做八百张ppt! 柏州微微俯身,半边脸从虞念身后探出来,笑眯眯地看向陆洺: “陆少将怎么把扣子解开了,是热了吗?” 闻言,虞念抬头疑惑地看向陆洺,这么冷的天,解什么扣子? 这人吃饱了撑的? “......” 陆洺吃瘪,只觉得这哨兵怎么扑面而来一股茶味。 他狠狠瞪了虞念一眼,没好气地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虞念只觉得莫名其妙。 她今天没惹他吧?怎么不是挑刺就是闹别扭? 算上司机,车里一共坐了四个人。 柏州坐在虞念身侧,主动开口道: “我是七区派来接您的哨兵,您叫我柏州就好。” 他浅灰绿的瞳孔里满是笑意,眼尾微微上挑,添了几分不易察觉的魅惑。 考虑到她没有契约哨兵,所以日常出行军部会专门派遣高阶哨兵负责她的安全。 虞念点点头,柏州的外套上沾着一点点竹香,闻起来很舒服。 她换了个姿势窝着,向导的身体素质要比哨兵弱一些,路上坐久了,难免有些不适。 柏州眼尖地察觉到她细微的动作,很贴心地递给她一支营养液,又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个软乎乎的抱枕垫到虞念腰间。 “这是功效型的营养液,您先喝点,可以缓解乏累。” 虞念接过营养液,小声道了句“谢谢”。 柏州脸上的笑容更甚。 第七区已经很多年没有高阶向导愿意过来了,不管传言如何,他都愿意相信并尊重这位主动过来第七区的s级向导。 更何况,就算传言是真的又如何? 哨兵本就难以控制,精神暴乱时更是痛苦不堪,向导用点小手段让他们听话,带点小装饰约束他们,又有什么错? 一区那群伪君子就是矫情。 他刚刚可是两只眼睛都看见了,这么大的风,连个外套都不给人家穿。 知道的是来协同作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人家是流放到第七区的。 陆洺透过车内的后视镜,看着柏州在后面孔雀开屏,气得牙痒痒。 这人是没见过向导吗? 飞行器降落在第七区总部大楼前时,卷起的沙砾打在暗色金属墙体上,发出“簌簌”的声响。 这栋大楼远比一区的军部建筑更显厚重压抑,墙面布满深浅不一的划痕,是战争留下的勋章,透着生人勿近的凛冽。 远处的天空灰暗,几架军用飞行器低空掠过,沉闷的引擎声像敲在人心上。 路上的哨兵络绎不绝,大多穿着沾着尘土或血迹的作战服,身形挺拔。 他们早就听说一区那位唯一的S级向导要来,鼻尖捕捉到空气中飘来的清洌草木香时,脚步不约而同地顿了顿。 瞳孔里闪过狩猎者的幽光,却又飞快敛去。 那是食肉动物本能的捕食欲。 有个年轻些的哨兵没控制好,狗耳从帽子底下钻出来,还被身边的战友用胳膊肘怼了一下,连忙挺直腰背,装作若无其事地往前走,背影却透着点慌乱的僵硬。 柏州绅士的拉开飞行器舱门,温热干燥的手掌轻轻托着虞念的胳膊,让她方便借力。 他的指尖带着一层薄茧,是常年握武器留下的痕迹,触感却意外地细腻。 柏州力度控制得极好,既稳稳托住了她因裙摆过长而有些踉跄的脚步,又没有丝毫越界的亲昵,是精心计算过的距离。 “小心脚下,风沙大。” 他笑眯眯地开口,眼尾弯成两道柔和的弧线,长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眼底。 说话时的气息带着淡淡的竹香,和他外套上的味道如出一辙,让人莫名安心。 虞念下意识往柏州身边靠了靠,避开迎面而来的风沙。 陆洺跟在后面,看着两人并肩而行的背影,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他不屑地嗤了一声,心里暗骂柏州绿茶,可胸腔里那股莫名的不爽却越窜越高。 三人走进大楼,电梯直达二十二楼指挥室,门一打开,虞念的视线就被为首的男人牢牢攫住。 黑发整齐利落地压在军帽底下,额前发丝服帖地贴在饱满的额角,衬得眼窝愈发深邃 眼瞳是极深的墨色,瞳仁狭长,眼尾平直不挑,目光落下时像覆着一层薄冰,冷冽又沉静。 脖颈处的青筋都隐在皮肤下,透着极致的克制,像一柄收鞘的冷刃,哪怕只是静静坐着,也自带强烈的压迫感。 “这位是七区的总指挥,塔落维。” ------------ 第十章 禁欲指挥官 柏州自然地扶着虞念在中间的软椅上坐下,语气温柔。 塔落维朝她极淡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他的目光扫过虞念肩上披着的男士外套时,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那是柏州的衣服。 这位瘦小的向导里面只穿了一条单薄的连衣裙,裙摆还沾着风沙。 一区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他的喉结微动,没说什么,只是目光转向陆洺时,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审视。 陆洺坐在主位旁边,察觉到塔落维的目光,脸上也一阵臊的慌,他只是想搬回一程,没想真把她怎么样。 完了...... 这次估计要让军区挂墙上狠狠丢一个月人了...... 旁边的副指挥在记账,他戴着单边银框眼镜,镜片反射着冷光,大半张脸藏在阴影里,只露出线条柔和的下颌。 手里的钢笔在纸上飞快划过,“沙沙”的声响成了指挥室里唯一的背景音。 这一屋子大概看过去都是s级以上的哨兵,暴乱值各有各的高。 陆洺那样的疯子一区只有一个,结果七区居然有一屋子。 虞念靠在椅背上犯困,怎么都穿越了还要开会。 没穿前是领导的牛马,穿越后是灯塔的牛马。 怪不得她一张嘴一股草味....... “向导的住处已经安排好,柏州会带你过去。” 塔落维的声音比悯夜还要低一些,冷硬又简洁,透着股不容置喙的味道。 眼见气氛越来越冷,柏州笑眯眯地打着圆场: “让虞念过来主要是认认人,后续有需要疏导或者对接的事,也方便大家找到她。” 他转头看向塔落维,语气温和却并没有几分恭敬:“塔落维,我先带虞念去宿舍看看吧。” 塔落维颔首应允,墨色的瞳孔里没什么情绪,只是目光又在虞念的外套上停留了一瞬,才重新落回作战地图上。 柏州带着虞念往后面的宿舍楼走,走廊里的灯光依旧是冷白色的,但比指挥室多了几分生活气息。 向导宿舍是单独的一层,设在顶楼,比别的地方安静些,还能避开哨兵们的干扰。 虞念刚进宿舍楼大厅,就遇上一队出任务回来的哨兵,血腥味和风沙味混合在一起,扑面而来。 为首的哨兵左臂缠着渗血的白色绷带,黑色作战服沾满了尘土和暗色的污渍,却挡不住他肩宽腰窄。 灰棕色的短发被汗水打湿,贴在饱满的额头上,眼尾微微上挑,野性又张扬,下颌线清晰利落,两枚虎牙带着随着讲话时的口腔张合若隐若现。 闻到虞念身上清洌的草木香时,他的瞳孔瞬间收缩成竖瞳,喉结不受控制地滚了滚,下意识地往前半步,像极了发现猎物的猛兽,却被柏州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身前。 “执行任务刚回来?” 柏州依旧是眯眯眼笑,眼角的弧度温柔,语气却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威慑力,指尖轻轻搭在腰间的武器上,无声地警告着对方。 那灰棕色头发的哨兵撇了撇嘴,不甘不愿地停下脚步,视线却还是像黏在了虞念身上,眼神发亮: “这就是一区来的S级向导?比传闻中好看多了,身上的味道也.......” 他话没说完,就被柏州淡淡的眼神扫了一眼,识趣地闭了嘴,只是依旧没移开视线。 他身后的几个哨兵也纷纷看过来,七八张帅脸凑到一起,实在让人有些眼花缭乱。 虞念垂下眸子,再看下去她真要脸盲了。 这哪是哨兵队伍,分明是移动的颜值天团啊! 正想着,一只漂亮的小狸花轻巧地走过来,两只戴着“白手套”的小梅花爪搭在虞念膝盖上。 好可爱!她们猫控哪受得了这个啊。 虞念蹲下正要把小猫抱起来,却被柏州状似无意地挡了回去。 他的手轻轻护在她前面,像一道无形的屏障,笑眯眯地对那队哨兵说: “虞向导刚到七区,一路奔波,还需要休息,你们身上带着伤,先去医疗室处理一下。” 金发哨兵挑了挑眉,眼底闪过一丝不甘,却也知道分寸,没再上前。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虞念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带着队伍转身离开,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喊了句: “向导小姐,以后有帮忙的地方,随时找我们第三队哦!” 虞念看着他们的背影,忍不住好奇: “七区的哨兵都这么.......热情吗?” 柏州低头看她,眼底的笑意更深,睫毛垂下来遮住了眸色,只露出一点温柔的弧度: “他们只是太久没见过高阶向导了,有点好奇,而且您是S级向导,身上的向导素对他们来说,本身就有很强的吸引力。” 他顿了顿,补充道。 “有我在,没人敢冒犯您,第七区虽然乱,但规矩还是在的,向导的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电梯口。 柏州按下上行按钮,电梯门缓缓打开,他侧身让虞念先进,自己才跟着进去,顺手按下了顶楼的按钮。 电梯启动时轻微晃动了一下,虞念没站稳,踉跄了一下,柏州及时伸手扶住她的腰,指尖碰到她微凉的皮肤,眼底浮起餍足,很快又掩饰过去。 “顶楼的视野很好,能看到大半个第七区的风景。” 柏州侧头时,眉眼的弧度温柔。 “您看看合不合心意,有什么需要调整的,随时跟我说。” 电梯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条铺着灰色地毯的走廊。 顶层一共三个房间,看上去像是很久没住过人了,很多都重新翻修过。 柏州按下了右手边那间房间门的密码锁。 “咔哒”一声。 门开了,里面的景象让虞念眼前一亮。 ------------ 第十一章 这是什么新的play吗 “七区这边安排您暂时留在后方为几位指挥做疏导。” 柏州指尖摩挲着门框,语气依旧是熨帖的温柔: “我晚点会把工作内容发给您。” 虽然高阶向导到前线可以更有效地清除污染体。 可七区常年没有高阶向导,几位指挥一直靠低阶向导素和抑制剂扛着。 他们若是倒下了,七区才是真的完了。 现在失控哨兵太多了,他只能优先为战争考虑。 虞念刚要点头应下,门口就传来“咚咚”的敲门声。 两个哨兵扛着她那些硕大的箱子站在门外,喘着气道: “柏州哥,虞向导的行李给送上来了!” “谢谢。” 柏州笑了笑,自然地走上前接过一个箱子: “东西多,我帮你收拾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虞念连忙伸手去拦,悯夜装的时候应该都归类过了,她自己收拾也不麻烦。 何况贴身衣物什么的总不好经别人的手。 谁知道柏州看着温温柔柔,结果手劲儿恁大。 两人一拉一扯间,只听“刺啦”一声脆响...... 黑色的纸箱裂开,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撒了一地。 银链、皮鞭、带暗扣的项圈滚得到处都是,还有个造型刁钻的皮质玩意儿停在虞念脚边,反光的金属扣闪得她眼晕。 空气瞬间凝固。 虞念:“......” 她现在挖地三尺钻进去,还来得及吗? 柏州蹲下身,指尖捻起那条带着铃铛的银色链子,铃铛轻轻晃了晃,发出细碎的声响。 他依旧是笑眯眯的模样,灰绿色的眸子眯成一条缝,眼底却闪过一丝了然的兴味,语气带着点揶揄: “虞向导居然喜欢这种风格吗?倒是......挺别致的。” 别致个鬼啊! 完了全完了。 现在她在第七区的名声也毁了......第一天,就被当成带着一箱子“情趣道具”的变态,这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柏州把玩着手里的银链,指尖划过冰凉的金属扣,忽然抬眼看向她,笑意更深了,那温柔的语气里裹着点不容拒绝的狡黠: “这条我很喜欢,您要是不介意可以送给我吗?” “.......” 虞念万念俱灰地摆了摆手,疑似失去了所有力气和手段: “拿走吧......” 以为是释怀了,其实是已经死了有一会儿了…… 几经波折终于送走了柏州,虞念身心俱疲地倒在床上,几乎是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闹钟在八点准时响起。 虞念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来,眼底还蒙着生理性的水汽。 早八!早八!都穿越了还逃不过早八。 昨天不是上过班了吗?怎么今天还要上啊!! 她瘫在床沿晃了晃腿,盯着天花板叹气。 什么时候她能像吐司一样,听见闹钟‘叮’一声就自动弹起来,还自带焦香和干劲...... 磨磨蹭蹭洗漱完,虞念盯着镜子叹气,最终还是转身一步一挪地走向那个让她社死的黑箱子。 手指在一堆奇奇怪怪的玩意儿里扒拉半天,挑了条最朴素的黑色绑臂约束带。 虽然但是,安全第一。 她没给陌生哨兵做过疏导,原主记忆里大部分都绑得很......算了想想她就要长针眼了,没什么参考性。 她把约束带卷好塞进包里,又顺手拿了块昨晚吃剩的奶油面包,这才下楼,往对面的总部大楼走去。 疏导室在二十一层,刚好在指挥室楼下。 为了让哨兵在接受疏导时足够放松,所以疏导室布置得很温馨,浅粉色的窗帘挡住了外面冰冷的金属建筑。 长毛的白色地毯上摆着软乎乎都云朵沙发,浅色的装修比七区的整体画风柔和了不止一个度。 虞念坐到椅子上看了一眼时间,刚好还有五分钟可以吃饭。 比起营养剂她还是更喜欢原始一点的食物。 虞念拿起奶油面包香香地咬了一口,甜香混着麦香在嘴里化开,早八的怨气都消散了大半。 结果刚吃了一半,便见昨天那位单边镜框的副官推开了疏导室的木门。 好没礼貌。 许穆青原本不想来的,隔壁第三小队队长都快被送禁闭了,这个名额下放小队会更合适。 可塔落维的命令言简意赅,容不得他拒绝。 他早就听过虞念的传闻,手段恶劣,从不把哨兵当人看,以折辱哨兵为乐的同时又极度享受哨兵跪伏在她脚边的那种病态满足感。 疏导室里弥漫着香甜的奶油味儿。 许穆青掀了掀眼皮,看着眼前安静坐在椅子上的人,只觉得向导果然很会伪装。 虞念今天只穿了件简单的长袖裙装,黑发随意披在肩上,明媚又漂亮。 他很好奇,如此美丽的皮囊的下面藏着怎样肮脏的灵魂。 虞念察觉到动静,抬眼看向他,嘴里的面包还没咽完,说话带着点含糊的软糯: “你是今天第一个吧?过来坐。” 她指了指身边的云朵沙发,语气自然得像是在招呼朋友,完全没有传闻里的盛气凌人。 许穆青脚步一顿,心里暗自诧异。 坐? 难道不是该让他跪下,或者摆出更卑微的姿态吗? 他早就做好了被羞辱、被玩弄的准备。 甚至在来之前就做好了打算,无论虞念提出什么过分要求,他都会咬牙扛过去。 现在正是七区对抗污染体最关键的时候,他总不能真的被送进禁闭室。 可眼前这场景,和他预想的截然不同...... ------------ 第十二章 好帅的车座子 许穆青眼底闪过一丝讥讽。 他最不屑这种假惺惺的温柔,比起直白的折辱,这种先给糖再打巴掌的手段更让人恶心。 他压下心里的抵触。 依言走到沙发边坐下,肩背依旧绷得笔直,像是随时准备迎战的猛兽。 沙发软得惊人,陷下去的触感让他很不适应,总觉得这是陷阱的一部分。 他紧攥着拳头,等着虞念接下来的“表演”。 比如假意关心他的精神状态,再突然用精神力压制他,看着他狼狈不堪的样子取乐。 虞念没在意他的抗拒。 原主的口碑早就烂透了,会对她应激也正常....... 她点开光脑,快速扫了眼资料: 姓名:许穆青 等级:S级(犬类哨兵) 职位:副指挥(擅长数据分析和战术部署) “放松点。” 虞念的手试探性地抚上他的额头,向导需要通过肢体接触才能精准判断暴乱值。 在不知道精神暴乱值的情况下对陌生哨兵贸然疏导很危险。 许穆青的身体瞬间绷紧,过分柔软的触感落在额头上,带着温柔的香气,让他下意识想躲开。 他不是那些得到一点甜头就摇尾乞怜的疯狗,不会被她这点小恩小惠收买。 精神暴乱值已经96了........ 虞念能清晰感受到他身体的僵硬,眉头微微蹙起。 如果哨兵不配合,疏导风险会翻倍...... “把你的精神体放出来吧,不用紧张,我只是做基础疏导,不会碰你的精神屏障。” 许穆青微微皱了皱眉。 放精神体做基础疏导? 怎么跟他想的不太一样...... 许穆青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 下一秒,一只白灰色的陨石边牧从他后颈跃了出来。 落地时动作轻盈,毛毛的大尾巴摇的像拨浪鼓。 它径直跑到虞念脚边,用脑袋轻轻蹭她的裤腿,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呜咽声。 好帅的车座子! 虞念没忍住,弯腰揉了揉边牧的狗头,手感很好。 边牧靠在她腿边坐下,异常乖顺。 丢人玩意…… 看到合适的向导就眼巴巴凑上去,也不怕人家把它尾巴砍下来做围脖。 许穆青羞恼的撇开眼。 对向导而言不管是哨兵还是哨兵的精神体都只是取乐的玩具罢了。 喜欢就多看两眼,不喜欢的丢在一旁任他们自生自灭。 虞念从包里拿出那条黑色的约束带,抬头看向许穆青: “安全起见,我需要在过程中,绑住你的手臂,避免你中途失控伤到我。” 许穆青抬手拉了拉帽沿,遮住眼底的不自在,声音低沉: “......嗯。” 身体下意识地配合着抬起手臂。 看着虞念动作利落地将约束带缠在他的小臂上。 松紧度刚好,既不会勒得难受,又能起到限制作用。 边牧在一旁兴奋地摇着尾巴,用湿漉漉的鼻子蹭虞念的手,像是在替主人表达信任。 虞念指尖凝起淡蓝色的精神丝,轻轻落在边牧的头顶,温柔地安抚着: “放松,很快就好。” 基础疏导虽然没办法大幅度降低精神暴乱值,但安全度更高,而且不需要双方接触。 许穆青僵坐在原地,常年伴随着他的难以言喻的焦躁感一点点褪去。 一股陌生的气息顺着精神体蔓延到自己的精神图景,奇怪的被入侵感,激发了食肉动物本能的捕猎欲。 好想......好想...... 想啃咬对方,恨不能拆之入腹...... 他注视着对方脖颈流淌着温热血液的动脉,逐渐割裂的感性和理性在他脑子里拉扯,心里的疑惑却越来越重。 她没有羞辱他,没有逼迫他,甚至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只是专注地疏导着他的精神体。 难道……是自己不合她的口味吗?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许穆青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什么时候在意过这种东西。 看着对方专注于精神体、完全忽略他的样子,许穆青心里竟然莫名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甘。 灰白相间的尾巴从身后缓慢地绕到腿边,不满地拍着座椅。 他攥紧的拳头松了又紧,单边镜框后的眼神复杂地落在虞念的侧脸上,第一次对那些传闻产生了怀疑。 虞念的精神丝小心翼翼地修复着边牧身上的细微伤痕。 光脑上显示的暴乱值正一点点下降。 从96降到90,再到88。 差不多了...... 她引导着精神力抽离,忽然感觉手腕被轻轻碰了一下。 低头就看见陆洺的红狼用爪子扒了扒她的手,嘴里叼着根没拆包装的火腿肠,仰头看着她,像是在投喂。 她抽回手,稳了稳神。 “怎么跑到这儿来了?你主人呢?” 虞念失笑,接过火腿肠剥开喂给它,抬眼时刚好对上许穆青的目光。 他的眼镜滑到了鼻尖,露出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面没有了最初的警惕和敌意,多了几分茫然和探究。 “好了。” 虞念擦了擦手,转头在光脑上敲敲打打。 “稍等,我登记一下。” 许穆青没说话,只是默默看着她。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落在她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她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像两把小扇子,认真的样子竟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光脑上的暴乱值稳定在了85左右。 虞念松了口气,刚想解开许穆青的约束带,门突然被人猛地推开。 陆洺怒气冲冲地站在门口,看到两人的姿势,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虞念!” “你怎么来了?” 虞念愣了一下解开许穆青的束带。 察觉到她的不悦,许穆青收回目光。 指尖无意识摩挲了下小臂上约束带留下的浅痕,扯了扯嘴角: “那我就不打扰了。” 虞念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指尖还停留在光脑的登记界面,淡淡“嗯”了一声。 这俩人要是凑一块,指不定得把她这屋房盖都掀了。 年轻人火气真大。 门合上的瞬间,陆洺的脚步便气冲冲砸了进来。 红狼缩在虞念身后刚要跑就被陆洺一把按住后颈,从桌下拖出来。 “虞念!你给它喂什么了?” 他额角还挂着薄汗,红棕色的碎发落在额头上,衬得那张脸越发深邃漂亮。 训练服的领口扯开两颗扣子,露出线条凌厉的锁骨,语气又急又冲。 他本来在楼下训练场打拳,结果精神体突然不受控地跑了。 害得他硬生生中断训练追上来,一进门就看见虞念一手一个狗头,好不快活。 虞念慢条斯理地抬眼,嘴角的笑冷下来:“它自己叼来的火腿肠,陆队长可别空口白牙污蔑人。” “你——” ------------ 第十三章 敏感的蝶翼 陆洺被噎了一下,看着她不紧不慢的样子,心里的火气更盛,伸手就想攥她的手腕。 “少跟我来这套,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用吃的勾引它!” 他的指尖还没碰到虞念的衣袖,却见虞念抬手,“啪”的一声轻响,清脆又利落。 巴掌不算重,落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泛起一层浅浅的红。 陆洺整个人都僵住了,怒火像是被瞬间掐灭的火苗,眼底的戾气褪去大半,剩下的全是错愕。 虞念揉了揉手腕,吃硬不吃软的蠢货,一巴掌下去感觉眼神都清澈了不少。 阳光落在他被打的半边脸上,那点红痕格外显眼。 虞念没收回手,指尖顺着他发烫的脸颊轻轻摩挲了下,指腹温度微凉。 她的指尖带着清洌的草木香,触感细腻得不像话,陆洺浑身一麻,像是有电流顺着脸颊窜遍全身。 她微微倾身,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声音放得又软又暧昧:“疼吗?” 陆洺的脸颊瞬间涨红,从耳根蔓延到脖颈。 他喉结滚动了好几下,张了张嘴,半天只憋出个“你”字。 后面的话像是被卡住了一样,愣是吐不出半个。 眼神慌乱地不敢看她,只能盯着她泛红的指尖发怔。 按理来说哨兵皮糙肉厚,她这一下根本没什么感觉,可他突然就消气了...... 两人僵持着,室内的气氛渐渐冷下来。 敲门声轻轻响起,柏州温柔的声音传了进来,带着点笑意: “虞向导,方便我进来吗?” 刚在外面他就闻到了某只红狼的臭味,一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又没礼貌的莽夫,真不知道向导小姐喜欢他什么。 虞念直起身,收回手,语气自然:“进来吧。” 陆洺像是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磕巴道: “我.......先走了。” 门刚好被推开,柏州笑眯眯地靠在门框,灰绿色的眸子先扫了眼陆洺。 目光在他泛红的脸颊上停顿了半秒,又落在他没扣好的领口和沾着尘土的训练服上,眼底的笑意更深了: “陆队长这是要走了?七区虽说是前线,可陆队长作为高阶哨兵,多少也该注意点形象,闯向导的疏导室跟拆家似的,还对着向导大呼小叫,传出去可不太绅士。” 他侧身让陆洺过去,语气依旧温柔,话里却句句带刺: “我看这红狼,跟着主人也没学到半点规矩,到处乱蹿讨食,又脏又丑的,怎么都没好好打理打理。” 陆洺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攥紧了拳头,却被柏州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堵得说不出反驳的话,快步出了门。 直到走到走廊尽头才反应过来,又硬生生折回来,捞起还在蹭虞念裤腿的红狼,背影略显狼狈。 柏州慢悠悠的转头笑眯眯地看向虞念,神色温柔: “刚在外面听着里面动静不小,没打扰到你疏导吧?” “没有。” 柏州反手带上门,长款外衣松松披在肩头,垂坠的面料随步履轻晃。 肩背挺拔却不笨重,腰线收得干净,衬得身形愈发匀称挺拔。 掌心托着的保温盒轻放在茶几上,灰绿色的眸子弯成温柔的弧,语气熨帖: “我猜你早上吃得不太好,所以煮了点东西送来,你猜猜看,合不合胃口。” 他俯身开盖时,鬓角的碎发垂落,露出线条干净的下颌。 保温盒里是清炖菌菇汤和小炒肉,配着软糯的杂粮饭,还有一小碟切得整齐的草莓。 红彤彤的果实看上去新鲜又饱满,在物资匮乏的第七区,显然价格不菲。 “看着还不错。” 虞念有些犹疑,自从吃过悯夜做的菜之后。 她对这种长得漂亮的人做饭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 但愿能吃吧。 她拿起筷子挑了块儿肉放进嘴里,火候刚刚好,调味有些淡却又完美突出了食材的本味。 居然意外的还不错。 “好吃诶。” “您喜欢,是我的荣幸。” 柏州笑答,起身时故意微微侧身,背后的衣料轻轻拱起一块,透出层极淡的虹光,像被晨雾裹着的蝶翼轮廓。 他像是没察觉,伸手去拂掉肩头的浮尘,指尖划过肩背时,那片虹光忽然颤了颤,露出半透明的翼边,转瞬又收拢回去,只留下衣料上浅浅的起伏。 虞念的目光顿了顿,难免有些好奇。 她还没见过昆虫类哨兵的特征展现在人类身体上是什么模样。 “怎么了?” 柏州转头看她,眼底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 “我衣服上有脏东西吗?” 他说这话时,语气自然得像寻常寒暄,却主动往沙发边凑了凑,肩背几乎贴到她的手臂。 背后的衣料随着动作轻蹭她的手背,触感像抚过未干的花瓣。 “你的精神体是蝴蝶?” 虞念收回手,摩挲着指尖留下的磷粉。 “什么品种的?” 柏州眯了眯眼,只说:“灰白色异种蛱蝶。” 他刻意微微躬身,让背后的翼形轮廓更清晰。 “你要看吗?颜色有点丑,不许笑话我。” 虞念没接话,指尖却下意识悬在他肩背上方。 柏州像是没站稳,身体轻轻一晃,大衣从肩膀上滑落,背后的蝶翼轻轻蹭过她的指尖。 那触感比想象中更细腻,带着点微弱的震颤。 好美...... 灰白色的翅膀像被上帝溺爱的造物,在空气中轻轻舒展开。 虞念下意识往下按了按,柏州的身体瞬间绷紧。 他转过头,喉结轻轻滚动,灰绿色的眸子蒙着层水汽,像是脆弱的玻璃艺术品: “虞念,别捉弄我........” 这声直呼其名的喟叹,比之前恭敬的“虞向导”烫人多了。 他没有躲开,反而微微塌着肩,让她的指尖能更清晰地感受到蝶翼的震颤,像是主动献上的臣服,又带着点隐秘的引诱。 那翅膀轻轻搏动,每一下都像撞在虞念的指尖,带着电流似的麻意。 虞念的指尖顺着翼形轮廓轻轻摩挲,能摸到那层薄翼下细微的脉络。 ------------ 第十四章 最后一位疏导对象 柏州的眼下慢慢爬上绯色,原本温和的长相因为这一抹红显得格外艳丽,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手腕,带着从未展现过的侵略感。 “以前灯塔给我分配过契约向导的。” 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叹息,眼底的水汽更浓了。 “可惜。” “嗯?”虞念的动作顿了顿。 “再见面她已经不记得我了。” 柏州垂着眼,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底的情绪,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沙发扶手,没有再开口。 可他的眼神却没离开过虞念的脸,像是在试探什么。 背后的蝶翼依旧微微震颤,蹭着她的指尖。 虞念收回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那细腻的触感和微弱的搏动。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早期灯塔确实会给高阶哨兵匹配相应的向导,可原主有匹配过哨兵吗? 作为唯一的s级高阶向导,她大概率属于公有财产吧........ 虞念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顺着他说: “是她没良心。” 反正不管怎么样骂的都是原主,跟她重生归来的钮祜禄虞念有什么关系...... 柏州眼底的笑意深了些,像猎物落网的狡黠,却又被温柔的面具掩得极好。 他微微倾身,语气意外不明,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是吗?” 他身后的翅膀完全展开又迅速消失,只在衬衫上留下很浅的粉痕。 “我说笑的,休息一会儿吧向导小姐,你的下一位疏导对象应该不会来了。” “嗯?” 虞念转头去看桌上的光脑。 登记的安抚名额一共三个,下面那个是空白的。 她还以为可以应付完柏州就下班了....... “最后一个是谁啊?临时有事吗?” 柏州正收拾着空碗,指尖擦过保温盒边缘的水渍,语气依旧温柔: “他今天要加班,估计十二点之前都走不开。” “加班?” 虞念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那很命苦了。 现在哨兵都卷到这份上了吗,精神暴乱值快临界了都得先加班啊....... 这哪是哪是第七区啊,这是富士康分康吧? 柏州看着她微微中后期的眉,灰绿色的眸子弯成了月牙,收拾碗筷的动作没停: “七区情况特殊,污染体活动越来越频繁,人手确实紧张,不过你放心,塔落维心里有数。” 他心里有数?我看他心里只有数据。 无情的资本家。 虞念撇撇嘴,不会要让她等到十二点吧。 以前上班好赖也是996,现在好了直接007,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你这边五点半就可以下班了,我们七区很人性化的。” “!” “嗯。” 柏州把保温盒叠好,拎在手里,临走前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男人忽然靠近,阳光透过垂在脸侧的白发在他的侧脸上留下一小片斑驳的影子。 他微微颔首,高挺的眉骨像是上帝精雕细琢的线条诗,浅色的唇恰好落在虞念眼前,可却并未再进半步。 唇角莹着水光微微上扬,哪怕未语,也似含着一缕若有似无的笑意。 被鬓角垂落的几缕碎发轻轻衬着,光影在轮廓上流转,连脖颈修长的线条都跟着添了几分清隽的美感,看得人移不开眼。 “你要是觉得无聊,可以来楼上找我。” 纤长的睫毛落下来恰好掩住他的神色,温热的呼吸薄薄的落在虞念眼皮上,像是酥酥麻麻的拂过了一小片羽毛。 “我......” 这是她第一次卡壳,不知道为什么,心脏莫名越跳越快。 不是心动而是另一种久别重逢一般的情绪漫出来。 她是不是见过他。 不是原主,而是她自己...... 虞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轻轻抚向胸口,好奇怪的人。 她对柏州的印象还挺好的,温柔又绅士,虽然偶尔有点阴阳怪气,但也无伤大雅。 可今天这是怎么了? 偌大的疏导室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空调送风的微弱声响。 算了,点头之交而已,说不定等回了一区就再也不会见面了。 她没精力纠结这些。 虞念百无聊赖地点开光脑,翻了翻没什么新消息的通讯栏,索性打开了内置的连连看小游戏。 悯夜这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给她发个信息关心一下。 摸鱼摸鱼! 上班不摸鱼有什么意思。 时间过得很慢,她无聊地玩了三把连连看,又把花花草草都浇了一遍,最后干脆趴到桌子上睡着了。 说真的,她有点想悯夜了,倒不是馋他身子,就是猫瘾犯了。 直到时针指向五点,虞念从桌子上爬起来伸了个懒腰看了眼光脑,还有五分钟下班。 虞念瞬间精神一振。 她麻利地收拾东西,把约束带塞进包里,又拿起桌上的空面包袋扔进垃圾桶,背包甩到肩上,做好了随时冲出门的准备。 光脑上的时间一秒一秒倒计时。 30、29、28........ 虞念盯着屏幕,心里已经开始欢呼。 自由就在眼前! 就在倒计时走到5秒的时候,“咔哒”一声,疏导室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男人周身裹着一层生人勿近的冷意,黑色制服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 衬得他本就深邃的眉眼愈发沉敛,上位者的威压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让整个疏导室的空气都仿佛凝了几分。 虞念的动作瞬间僵住,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 完了,加班魔咒显灵了? 她皱着眉,语气里带着毫不掩饰的抗拒:“塔落维指挥官?你有什么事吗?我马上要下班了。” 虽然上辈子是加班狂魔,可她是真的很讨厌加班。 早八已经够致郁了,求指挥官大人行行好,放她这只牛马一条生路吧。 塔落维摇摇头,步伐沉稳地走到沙发边坐下,动作间带着久居上位的从容,语气平静: “我不是来安排工作的。” 虞念狐疑地看着他:“那你是?” “今天的最后一个疏导对象,是我。” 塔落维抬眼看向她,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我的精神暴乱值,已经超过97了。” 虞念:“???” ------------ 第十五章 指挥官解开了衬衫扣子 她认命地把包放回原位,抬手准备看看对方的暴乱值具体多少。 “不介意的话,请您配合我一下。” 可指尖刚要触到他的后颈,便被塔落维干脆利落地避开。 虞念的手僵在半空,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见男人修长的手指捏住领口的金属搭扣。 他的肤色是冷调的白,与黑色制服形成强烈的视觉反差。 “咔哒”一声轻响,冷硬的金属与布料摩擦,带着莫名的张力。 虞念愣了一下,下意识吞了吞口水。 不是,他怎么开始解衣服了? 难道说原主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xp她没接收到? 等等,这到底算谁骚扰谁啊,这个世界猥亵哨兵好像要罚钱的吧...... 那她的二十倍工资怎么办? 天杀的,新号别搞啊! 她攥紧手指,耳尖悄悄发烫,眼神却忍不住往那片冷白皮肤上瞟。 你别说,还挺有料的....... 不是,现在是想这个的时候吗?! 塔落维没管她的慌乱,他缓缓扯松衣领,恰到好处地露出胸口中央的位置,衣领处锁骨的轮廓若隐若现。 冷白的皮肤在深色衣料的映衬下,更显清洌干净,正中央的位置有一小块菱形的图腾。 “我的精神图景,在胸口。” 他声音低沉平稳,目光落在她脸上,深邃得像寒潭。 胸口? 虞念松了口气,原来是她想多了...... 正常来说,哨兵的精神图景链接都在后颈上,原主记忆里也从没有过这样的先例。 她压下心头莫名的局促,走到他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被拉得很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气。 虞念微微俯身,指尖凝起淡蓝色的精神丝,小心翼翼地靠近他的胸口。 冷白的皮肤入手却炙热,胸口周围大大小小的旧伤并没有破坏这具躯体的美感,反倒让他更具侵略性。 塔落维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瞬。 他的精神图景是一片暗红色的几何空间,线条规整,结构严谨,没有任何多余的东西,像他这个人一样,精准又冰冷。 只是此刻,那片规整的空间里布满了细密的裂痕,最中心的光芒忽明忽暗,显然已经濒临崩溃。 “放松点。” 虞念放了些试探性的放了些向导素出来,塔落维的等级比她想的要高,精神图景有排异反应,她担心对方会失控。 大意了。 早知道她就应该把那一箱东西都搬来,把人绑结实了在做。 过浓的向导素有一定概率诱发哨兵的“口欲期”,她很少主动释放,再加上疏导本身就会让哨兵有依恋的错觉。 所以为了避免诞生多余的情绪,大部分向导的疏导过程都相对粗暴。 只可惜虞念并没有接受到完整的记忆。 见屏障松懈下来,她的精神丝缓缓探入那片精神图景里,一点点缠绕覆盖住对方的裂痕。 塔落维微微垂眸,目光落在她的发顶。 女孩的发丝柔软,带着淡淡的草木香,和她的精神力一样,温和又有韧性。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缕淡蓝色的精神丝在自己的精神图景里游走,带来一种陌生的暖意,驱散了一部分积压已久的焦躁。 他的呼吸依旧平稳,只是耳尖悄悄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快得像错觉。 虞念专注地疏导着,没有察觉,她的额头微微沁出薄汗,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胸口,温热的呼吸隔着薄薄的衣料,若有似无地拂过他的皮肤。 塔落维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纤长的睫毛上,睫毛轻轻颤动,像蝴蝶的翅膀,带着一种不自知的蛊惑。 他忽然抬手,指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却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停住,转而落在自己的膝头,指尖用力攥住了制服的布料,以此来掩饰内心莫名的波动。 红黑色的空间里,淡蓝色的精神丝像手术的针线,一点点将伤口缝合完整。 塔落维能感觉到那种濒临失控的躁动在一点点褪去。 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放松下来,但身体却莫名地变得有些僵硬,尤其是被虞念呼吸拂过的地方,像是有细小的电流在窜动。 “你的精神图景很特别。” 虞念一边疏导,一边轻声说,试图打破这过分安静的氛围。 很奇怪。 她并没有见到对方的精神体,难道是她等级还不够吗? 还是说,是更特别东西....... 疏导还没结束,她不敢贸然问他,只好随便说点什么缓解两人间的尴尬。 “嗯。” 塔落维只应了一个字,声音依旧低沉,却比刚才柔和了些许。 虞念的指尖偶尔会不经意地碰到他的皮肤,每次触碰,塔落维都能感觉到一股细微的战栗顺着皮肤蔓延开来,让他有些不自在。 但他没有动,只是维持着原来的姿势,任由她疏导。 这种近距离的接触,对他来说是完全陌生的体验。 他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接受过疏导了。 上一次还是灯塔强制召回,将他绑在医疗床上注释过精神松弛类药剂后由四个3A向导同时进入精神图景疏导。 将精神暴乱值强行压到三十以下后,他当场昏死过去,被抬回第七区的禁闭室待了两个月才缓过劲来。 时间一点点流逝,光脑上显示的暴乱值从97缓慢下降,最后稳定在了75左右。 虞念的精神丝缓缓抽离,她直起身,额角的薄汗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他的手背上,带来一丝温热的触感。 塔落维的手指猛地蜷缩了一下,目光落在那滴汗珠上,又快速移开,看向虞念: “你还好吗?” “我没事。” 虞念侧过身,拿出纸巾擦了擦额角的汗。 好累。 脑袋昏昏沉沉的,疲惫感一点点席卷全身。 她的精神力有些超负荷了。 万幸下班了,向导可以通过休息睡觉充能。 她回去吃点好吃的,睡一觉,明天起来就又是满电状态了。 “短期内不会再出现失控的情况,但还是要注意休息,别太劳累了。” 塔落维没有回应她的关心,只是缓缓抬手,重新扣上衣领的搭扣。 动作从容不迫,那片冷白的皮肤再次被深色的制服覆盖,只留下刚才那短暂的惊鸿一瞥,让人有些意犹未尽。 虞念收拾着东西,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 “塔落维指挥官,我想问一下,七区的禁闭室……是什么样的?” “你想问禁闭室?” 塔落维神色未变,他缓缓站起身,身形高大挺拔,独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虞念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 “还是想问禁闭室里的人?” 虞念的心猛地一跳,她抿了抿唇,没有回答。 “想好再说。”塔落维整理了一下袖扣,他的表情和语气从进门到现在都没什么起伏。 这个节骨眼上,进入七区的每一个人,他光脑上都有详细的记录。 来七区之前她身边突然多了一只黑猫哨兵,入档的信息少得可怜,身份不明,能力也很特殊。 再加上禁闭室那边的关联,如果他猜得没错的话,大概率就是“那位”了。 “我想见见那个人。”当然,能带走更好。 既然塔落维已经点出来了,那她也没必要再遮遮掩掩的。 不管对方身上有没有线索,她都想见一见。 塔落维直起身,他比一般哨兵还要高出半头,看向虞念时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掌控感: “可以。” 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 “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 第十六章 触手缠了上来 虞念抬眼,指尖无意识攥紧了背包带,语气带着几分警惕: “什么条件?” 塔落维侧身让开通路,冷白的指尖落在门把手上,金属的凉意透过指尖蔓延开来,他垂眸看她,眼底深不见底: “等你出来,就知道了。” “……” 虞念皱紧眉头。 他这话说得模棱两可...... 七区的禁闭室本就明令禁止探望,塔落维突然松口,还附带条件,怎么看都透着不对劲。 可眼下,她没有别的选择,只能硬着头皮跟上。 毕竟来之前已经给家里的猫主子画过大饼了。 总得有个交代吧。 禁闭室在总部大楼后方的独立塔楼里,远远望去像根孤寂的铁刺扎在灰色的天幕下。 塔楼通体由防污染合金打造,阳光落在上面连点反光都透不出来,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 “这里的金属能隔绝陨石辐射,也能压制哨兵的精神力。” 塔落维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显得格外低沉。 “进去后,别乱碰东西。” 虞念点点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走廊里没有灯,只有头顶嵌着的微光条散发着惨白的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脚步声一重一轻地撞在墙壁上,又反弹回来,像是敲在心上。 没有颜色,没有多余的声响,连时间都仿佛在这里失去了刻度,只剩无边无际地压抑。 虞念抿了抿唇。 灯塔为什么要这样设计禁闭室,在这里待久了,人不会掉疯吗? 塔落维在一扇厚重的铁门前停下,指尖按在识别区。 “嘀”的一声轻响后,铁门缓缓向内开启,带着铁锈和消毒水混合的冷味扑面而来。 虞念探头望去,里面的景象和她想象中截然不同。 偌大的房间空荡荡的,只在正中央放着一个不大的铁笼,笼门紧闭,一根粗重的锁链从顶部垂下,锁在笼身的铁环上。 一个消瘦的少年蜷缩在笼子角落,脊背弓起,像只被折断翅膀的鸟。 黑色的头发凌乱地覆在脸上,看不清神情,周身散发着死寂的气息。 “他......还活着吗?” 虞念的喉咙有些发紧。 “嗯。” 塔落维应了一声,抬手看了眼腕间的终端。 “给你半小时,小心点,他现在的状态很不稳定。” 说完,不等虞念再问,便转身合上铁门,沉重的关门声在房间里炸开,随后便是落针可闻的寂静。 禁闭室里只剩下虞念和铁笼中的少年。 虞念缓缓走近,脚步放得极轻。 直到离笼子还有两步远时,角落里的少年忽然动了。 他缓缓抬起头。 凌乱的发丝下,一双眼睛亮得惊人,却没有丝毫温度,只剩野兽般的凶狠与茫然....... “嗬啊——” 见虞念靠近,他的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嘶吼。 像是某种濒临崩溃的动物在警告入侵者。 虞念停下脚步,稳了稳神。 悯日,3A级玻璃章鱼哨兵,年仅十五便登上战场的天才少年。 只是如今,早已没了半分人形。 精神暴乱值距离彻底失控的临界点只有一步之遥。 一旦突破,等待他的只有精神图景崩塌后的死亡。 她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他活着,却比死更煎熬,大概是在为悯夜撑着最后一口气。 两人无声对峙着。 空气仿佛凝固成冰,每一秒都带着窒息般的张力。 悯日的目光死死锁在虞念身上,瞳孔微微收缩。 背后凭空浮现出几条透明的触手,像玻璃雕琢而成,在末端泛着冷冽的寒光。 触手在空中缓缓摆动,蓄势待发。 虞念呼吸一沉,背后的指尖悄悄凝起淡蓝色的精神丝。 原主的笔记了有关于向导如何利用精神丝造成伤害的分析,但从未有人实践过。 灯塔的向导像是高高摆在柜台上的电池,她们被哨兵吸取电量,又受灯塔和哨兵保护。 她不想评判对错,但她想试试....... 悯日显然没耐心再对峙,喉咙里的嘶吼声陡然拔高。 背后的触手很快朝虞念缠过来,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 虞念侧身躲开,精神丝瞬间切断了其中一条触手。 她一边躲闪,一边操控着精神丝与他周旋。 所剩无几的精神力飞速消耗,额角很快沁出了冷汗。 她走神的瞬间,触手勾住精神丝,猛地一扯,悯夜下意识扑过去想要给猎物最后一击。 结果身体撞在铁笼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 第十七章 透明的腕足缠上脖颈 虞念借着这个空隙,精神丝顺着触手反向缠上去扼住了对方的手腕。 她借力上前,指尖精准地朝着他的后颈探去,精神丝粗暴的穿透了早已关闭的图景屏障。 悯日像是被刺激到的野兽,猛地转头,张嘴就朝她的小臂咬去。 “嘶——” 尖锐的牙齿刺破皮肤,疼痛感瞬间蔓延开,温热的血液顺着手臂滑落,滴在冰冷的地面上。 虞念疼得控制不住的发抖,却死死咬住下唇,没有松手。 指尖依旧抵在他的后颈,藤蔓暂时链接着坏掉的屏障,分出来的精神丝冲进精神图景内,径直缠住那只濒临崩溃的玻璃章鱼,强行压制住它的躁动。 “别动!” 虞念咬紧牙关,精神力源源不断地注入,硬生生将那些狂暴的能量压了下去。 悯日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喉咙里的嘶吼变成了痛苦的呜咽。 不等她反应,一条触手悄无声息地缠上她的腰腹,冰凉的腕足骤然收紧,力道带着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冰凉粘腻的触手顺着腰线往上攀爬,滑过肋骨,掠过锁骨,缠上她的脖颈缓缓收紧。 强烈的窒息感包裹住她,脖颈处冰凉的触须贴着皮肤蠕动,细小的吸盘拂过身体的敏感。 她下意识想仰头挣扎,触手却勒得更紧了些,透明的腕足蹭过她的耳尖,又缠上她的下颌,强迫她低下头,对上悯日半睁的眼。 他牙齿依旧嵌在她的皮肤里,玻璃章鱼的触手越缠越密,腰腹处的触手钻进衣摆缝隙,蹭过温热的肌肤。 窒息的眩晕感混着触手的撩拨,精神力在紊乱中竟生出几分诡异的契合。 虞念死死按住他,精神藤蔓越收越紧。 在精神力的强行压制下,悯日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眼底的狂暴散去,只剩下一片死寂。 他身体一软,彻底晕了过去,缠在虞念身上的触手也失了力道,恋恋不舍地滑过她的皮肤,缩回了精神图景里。 精神力透支带来的疲惫感席卷全身,虞念眼前一黑,踉跄着后退两步,重重摔在地上。 嘶,她的屁股........好痛。 胳膊也痛........ 混小子。 虞念叹了口气,希望对方清醒过来以后能给点有用的信息。 不然这次可真是赔本买卖了。 她撑着身体站起来,拍了拍裙子上的灰,脚步有些踉跄地按下了墙边的呼唤铃。 塔落维很快打开铁门,他看着狼狈的虞念和躺在地上不知死活的悯日,额角狠狠跳了两下。 “里面那个,还活着吗?” 虞念白了他一眼说: “治好了。”请叫她再世华佗。 见她出来,塔落维合上门,选择眼不见为净。 一个两个,都是祖宗。 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终端上按了两下: “飞行器在楼下,自己回去处理伤口。” 他说着揉了揉额角,转身往楼下走去。 虽然早就猜到了对方的目的,可现在真做成了,那他要收拾的烂摊子可就多了。 虞念一瘸一拐地跟着他下了楼。 塔落维的飞行器通体银白,设计得特别帅,她探头看了眼,没想到严厉高冷的加班狂,喜欢的飞行器居然是这一挂的。 她费力地从后门爬上去爬进去,飞行器关上门,启动了自动驾驶。 塔落维将终点精准定位到她寝室窗边,悬在半空中的小白晃了晃,像是在催她赶紧下车。 这飞行器怎么跟它主人一样讨厌。 虞念看着近在咫尺的窗户,深吸一口气,手脚并用地爬过去,结果脚下一滑,差点一头栽倒在地板上。 幸好她手疾眼快抓住了窗框,才勉强稳住身形。 天杀的,这种高端入户方式果然不适合她这种凡人! 她摔坐在地上,揉着二次受伤的屁股,直到那玩意儿慢悠悠飞走,才撑着墙站起来,胳膊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悯日那混小子,牙口也太好的。 不过也算好事吧,毕竟悯夜是她目前遇到的最好用的哨兵。 她得保证对方无论什么情况下都是忠于她的,不然放在身边很危险。 折腾到后半夜,虞念处理完伤口倒头就睡,连闹钟都忘了调。 以至于她这一觉一直睡到了第二天中午才醒。 睁眼时窗外的阳光已经斜斜照进房间,暖得有些晃眼。 虞念从床上弹起来,抓过枕边终端一看。 11:47。 “!” 完了!她的工资! 天杀的!塔落维那个活阎王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虞念急忙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戴终端的时候,屏幕恰好亮起。 是柏州的电话。 “抱歉,我........” 她“迟到”两个字还没吐出来,便被对方温柔地打断。 “请您尽快来指挥室一趟,出事了。” 他说完这就便挂断了电话。 虞念皱着眉点开通话记录,未接来电密密麻麻排了三十多条,一半都是柏州的号码,剩下的杂七杂八,其中还掺着两条塔落维的。 她指尖摩挲着终端边缘,心里莫名有些不舒服。 虞念一路小跑着往指挥室赶,裙摆被风扫得贴在小腿上。 她拢了拢头发,推门进去时,先撞见柏州笑眯眯的脸,灰绿色的眸子弯着,却掩不住一丝凝重。 塔落维坐在主位,指尖敲着桌面,冷白的侧脸绷得利落,周身气压低得吓人。 第七区高层的所有人都到了,只有陆洺不在。 虞念沉默着坐到自己的位置上,等待着对方开口。 ------------ 第十八章 陆洺出事了 “都到了吧。” 塔落维看了一眼时间,声音放得很沉: “前几天坠落的陨石引发新能量暴动,陆少将带人去陨石坑附近探查,遭遇污染体袭击。靠近污染源后精神暴乱值飙至临界,回撤时倒在了半路。” “那现在?” “七区的意思,先关休眠仓,由你带人送回灯塔。” 柏州靠在桌子上,侧身看向虞念: “七区这边已经上报了,目前他昏迷不醒,为了防止污染外溢,影响其它哨兵,人已经送进禁闭室了。” 虞念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应下。 她猜到出事了,可没想到这样严重。 哨兵被注射药剂强行休眠,和安乐死没什么区别。 “柏州,带她回疏导室,下午还有常规疏导。” 塔落维指尖敲击着桌面,目光落在她身上: “上午旷工,扣半天工资。” 虞念:“........” 都什么时候了,他怎么还记得这个! 她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跟着柏州往外走,听他温温柔柔地叮嘱下午的工作,只嗯嗯啊啊地应着,满脑子都在盘算陆洺的事。 虽然嘴上答应了但是....... 毕竟拿了老上将的钱,她不做点什么,实在良心不安。 况且陆洺这个人也没有很讨厌。 下午的疏导做得中规中矩,来的两个指挥官都是A级哨兵,暴乱值相对稳定,没费什么力。 虞念打发走最后一个人后,翻出了原主的日记。 一般来说向导是没办法进入完全封闭的精神图景里的。 不过原主在自杀前记录了自己的研究成果。 她指尖捻着日记最后那页。 日记里说可以用向导素链接双方的精神体,以链接为媒介将自己的精神体送进内部,从内部疏导。 但危险性极高,向导的精神体构造和哨兵完全不同......... 如果在精神图景内部被吃到,现实也会死亡。 虞念犹豫了一会儿,低头从桌下翻出了一只麻醉枪。 这是悯夜临走前硬塞给她的,配套的针剂可以迅速麻醉哨兵的同时,精神体也会陷入沉睡。 想着安全第一,她就给带过来了,没想到最后居然用到了陆洺这小子身上。 她掂量了两下枪身,又往口袋里塞了两发备用针剂,毕竟对付陆洺这种四肢发达的家伙,保险点总没坏处。 窗外的天色渐沉,橘红色的余晖把塔楼的影子拉得老长,虞念掐着终端上塔落维的下班时间。 天色渐晚,虞念掐着塔落维下班的时间出门,前往后面的塔楼。 她的衣服可以屏蔽热感监控的警报,可她忽视了哨兵敏锐的嗅觉。 淡淡的草木香在空气里留下痕迹,值勤的哨兵确认身份后,通过终端联系了塔落维。 “报告,虞向导进塔楼了。” “你去多带几个人,务必拦住虞念。” “是。” 塔落维阖上眼,疲惫的捏了捏鼻梁。 心太软可不是什么好事。 虞念这边正在凭借感知能力寻找关押陆洺的禁闭室。 察觉到有人靠近,她往另一边的走廊放了些向导素后,迅速隐进廊柱后,等哨兵走过,她才继续往前。 虞念刚找到陆洺的位置,加快步伐往楼上走,身后的哨兵已经察觉到不对往她这边追过来了。 “拦住她!” 虞念冲进三楼的主走廊,直奔关押陆洺的那扇铁门。 指尖按在密码键上,她脑子飞速回想昨天塔落维按密码的顺序。 左三、右一、左二、右四、确认。 她手抖得厉害,身后的脚步声迅速逼近。 “嘀”的一声轻响,铁门应声而开,她瞬间扑进去,反手死死按住门板,门外的哨兵扑了个空,重重撞在门上。 虞念靠在门上大口喘气,额角的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衣襟上晕开一小片湿痕,胸口剧烈起伏,喉咙干得发疼。 这群小兔崽子,跑这么快,是吃了兴奋剂吗? 虞念平复了一下呼吸,看向安慰睡在笼子里的陆洺叹了口气。 莽夫。 她是想提升能力,可也不是这样提升啊。 今天救这个,明天救那个,还真把她当急诊科用了。 她从腰间摸出麻醉枪,可手指搭在扳机上又犹豫了。 悯夜只说了功能,没说剂量啊。 陆洺是高阶哨兵,万一剂量不够,中途醒过来失控,她这点力气根本拦不住。 “保险起见,多来一下吧。” 反正疼的不是她。 虞念扣下扳机,啪啪两下钉在对方腿上,随后利落地把枪收进了口袋里。 别的不说,这玩意后坐力还挺大。 虞念走到笼子旁坐下,指尖无意识地划过栏杆上的锈迹。 陆洺平躺在地面上,红棕色的额发被冷汗濡湿,贴在额角,哪怕陷入昏迷,周身依旧透着股未散的戾气。 他的训练服早已经破败不堪,露出底下布满伤痕的皮肤。 平日里张扬桀骜的眉眼此刻舒展开,浓黑纤长的睫毛,垂落时像覆着层薄霜。 虞念盯着他看了两秒,指尖不自觉地蜷了蜷。 她其实有点后悔了....... 按理说,她不该为他做到这个份上。 反正休眠的命令已经下来,她顺水推舟送他回灯塔,既不费力气又能交差。 她要的从来都是钱和权势,是能在这鬼地方站稳脚跟好好活下去的资本。 陆洺的死活,对她来说只是主线剧情里一个相对重要的支线,砍掉也无所谓。 可不知怎的,她心里竟莫名拧了一下。 陆洺和他父亲为了所谓的人类未来一次又一次飞蛾扑火........这样人就这样死在半路,实在可惜。 算了,就当喂狗了。 虞念叹了口气认命地抬起手。 她的指尖涌出大量淡蓝色的精神丝,像细密的蛛网,一点点缠绕住陆洺的四肢、躯干,将他裹得严严实实。 精神丝顺势拉住笼子的四个角,将这团“茧蛹”稳稳吊在半空。 她改良了一下原主的方案,在密闭的茧内可以让向导素的作用发挥到最大。 而且这种情况下她可以完全不接触陆洺。 如果发生意外,她可以迅速放弃对方保全自己。 虞念闭上眼,脑内的白羊通过缠绕在陆洺身上的精神丝与对方图景内沉睡的红狼缓缓建立链接。 与哨兵不同,向导的精神体更像是灵魂本身,承载着向导的意识和记忆。 灵魂离开身体,是很危险的事。 白羊形态的虞念很顺利地进入图景,再睁眼已经在红狼身侧了。 虞念盯着自己的羊蹄看了看。 动物的身体,用起来好奇怪........ 算了,凑合吧,她不挑。 ------------ 第十九章 指挥官的惩罚 一旁红狼趴在地上,耳朵耷拉着,尾巴无力地扫过地面,呼吸均匀,看上去已经睡实了。 虞念松了口气。 嫩绿的芽叶破土而出,一点点覆盖住精神图景里皲裂的地面。 不出意外的话,明天天亮之前她跟陆洺都能完完整整的从这个鬼地方走出去。 殊不知身后红狼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虞念正专注地用藤蔓滋养着焦土,忽然觉得后腿一阵湿痒,像是被什么温热的东西舔了一下。 黏腻的口水顺着羊毛渗进来,带着点粗糙的颗粒感。 她下意识抖了抖后腿,转头对上一双猩红的眼。 红狼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原本耷拉的耳朵高高竖起,尾巴绷得笔直,浑身的毛发炸开,像蓄势待发的猎手。 它不再是之前昏沉温顺的模样,眼底翻涌着暴戾的红光,嘴角还挂着涎水。 正低头在她身后嗅来嗅去,鼻子蹭过白羊的皮毛,带着浓烈的、属于失控哨兵的嗜血气息。 “!” 虞念的精神体瞬间炸毛,羊蹄子蹬在它脸上,借力转身,正对着红狼。 她明明打了两针,都够他睡到明天下午了,这家伙的精神体是铁做的吗? 她走神的瞬间,愤怒的红狼猛地发力,纵身一跃扑到了羊背上。 锋利的獠牙毫不留情地狠狠咬在了白羊的后颈! 剧痛瞬间席卷全身。 白羊发出凄厉的嘶鸣,四肢胡乱蹬踏,试图挣脱红狼的钳制。 可红狼咬得极紧,哨兵和向导之间的差距,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温热的、属于精神体的“血液”顺着后颈流淌下来,染红了胸前的毛发。 “松口!你个疯狗!” 虞念的意识在剧烈晃动,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 精神体像被戳破的气球,一点点空瘪下去。 不行,她不能死在这里! “该死的……” 强烈的求生欲,让羊角间迅速凝起尖锐的精神丝,对准了红狼的眉心。 牺牲对方总比两个人都死在这里要好。 “嗤——” 精神丝尽数没入红狼眉心,红狼的撕咬戛然而止,身体猛地一僵,软软地倒了下去。 同时,整个精神图景突然剧烈震颤,脚下的大地轰然开裂,碎片纷飞。 原本勉强维系的空间像是被抽走了支柱,朝着中心坍塌,无数碎片朝着虞念砸了下来。 虞念心头一沉,想驱动白羊逃离。 可精神力透支,脖颈的剧痛让她眼前发黑。 意识像被潮水淹没,身体不受控制地往下坠。 她眼睁睁看着图景碎片裹着尘埃袭来,最后一丝清明消失前,只瞥见红狼忽然睁开眼。 它晃了晃摇摇欲坠的身体,用尽全力含咬住白羊的身体,拖着她往图景边缘冲去。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耳边传来很浅的呜咽声。 而原本崩塌的精神图景里,竟有细碎的光点从碎片中升起,像是在编织着新的世界。 链接断裂。 虞念的身体猛地一颤,趴在铁笼边失去了意识。 而笼中被精神茧包裹的陆洺,指尖忽然轻轻动了一下。 “嘭!” 禁闭室的铁门被外力强行破开,塔落维逆着光从门外走进来。 他俯下身,修长的手指触到她冰凉的脸颊,动作顿了顿,随即将人打横抱起。 女人脸色苍白,身体轻得像片羽毛,乖巧地靠在他肩头,柔软的发丝蹭过颈侧,带着淡淡的草木香,与他身上冷冽的气息交织。 “派人看看里面那位死了没有,今天之后,封锁塔楼,守塔的哨兵自己去军部领罚。” “是,指挥官。” 下属哨兵行了个军礼: “那我们昨日抓获的那位入侵者……” 为了防止罪犯逃脱或向外传递信息,也会将其关在塔楼内候审。 塔落维垂眸,声音严肃: “先带去地下室,晚点我亲自过去。” “是。” 塔楼的封锁令迅速下达,寂静重新笼罩这座冰冷的建筑。 塔落维抱着虞念走出塔楼。 天空泛起鱼肚白,时间显然已经是早上了。 他将人安置在自己休息室的床上。 房间布置得很简单,只有床头一盏暖灯投下柔和的光,落在虞念毫无血色的脸上。 外形圆润长得像卡通垃圾桶一样的猫耳医疗机器人用头顶的激光反复扫过虞念的全身。 “S级向导虞念,精神体受损,心率稳定无外伤,需要尽快送回灯塔进行修复。” “如果不修复呢?” “预计会等级下滑,至3A级向导左右,预测结果不唯一。” “我知道了。“ 塔落维挥退了机器人。 他坐在床边,垂眸看着虞念,她的睫毛纤长,此刻毫无生气地垂着,唇色苍白得像易碎的瓷。 抬手,指尖轻轻拨开她额前的碎发。 微凉的指尖与她温热的额角相触,激起一丝细微的战栗。 他原本没打算把她卷进来的,当初陆老上将的提议,他也不过一笑置之。 一个恶名昭著的向导,对七区没什么意义。 可现在....... 他反倒开始犹豫了。 “胡闹。” 塔落维声音低沉,带着上位者的威严,却无半分怒意。 他掌心凝起深黑色的精神力,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缓缓覆在虞念的额头。 那里是向导精神力的枢纽,温热的皮肤下,紊乱的精神丝在剧烈挣扎。 他指尖微微用力,深黑色的能量顺着肌肤渗入,强势却精准地包裹住那些破碎的丝线。 虞念在混沌蹙起眉毛,强烈的入侵感,让她控制不住的想挣脱。 塔落维俯身更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耳廓,温热的呼吸拂过她敏感的耳尖,带着淡淡的雪松冷香: “忍着,这是惩罚。” 他的精神力源源不断注入,像是在修补破碎的容器。 另一只手托起她的下颌,让她的头微微后仰,露出修长脆弱的脖颈线条,便于能量更好地渗透。 虞念的意识渐渐回笼,她微微喘息着,抬手攀上了对方的肩膀。 “睁开眼。” 塔落维的声音就在耳边,低沉得像是蛊惑,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下颌线,触感微凉。 虞念艰难地掀开眼皮,视线模糊中,只看到男人近在咫尺的脸。 冷白的皮肤在暖灯下泛着细腻的光泽,高挺的眉骨下,深邃的眼眸像寒潭,此刻正牢牢锁住她,里面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他的唇离她极近,几乎要碰到她的唇瓣,温热的呼吸落在她的唇上,带着莫名的意味。 “虞念,吞掉它。” ------------ 谢谢小宝们的支持呀! 很开心这个故事可以被大家所喜欢,我也会更加努力更新,带来更多有趣的角色! ------------ 第二十章 胸链 他的指尖微微用力,捏了捏她的下颌,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记住了吗。” 虞念下意识地跟着他的指引,去触碰那股深黑色的能量。 两者接触的瞬间,精神丝迅速包裹住能量,纳入体内。 塔落维俯身更低,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鼻尖相蹭,彼此的呼吸交织在一起。 他的手顺着她的脊背缓缓下滑,动作克制却带着极致的亲密,像是在安抚,又像是在掌控。 “别抗拒我。”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喉结滚动,目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 虞念的身体微微颤抖,精神力在交融中飞速恢复,受损的精神体逐渐变得完整,甚至比之前更加强韧。 他的呼吸越来越近,唇偶尔擦过她的唇角,克制又暧昧。 不知过了多久,塔落维的精神力缓缓收回。 他从纠缠中起身,理了理身上有些凌乱的衬衫。 虞念神色茫然,显然还没有完全清醒,只是本能地看向自己的手腕。 “你的终端在桌子上,没丢。” 塔落维皱了皱眉,却没有再深究。 他招了招手,医疗机器人推着药剂走过来。 针管刺入她的小臂,虞念只来得及动动手腕,便又睡了过去。 塔落维犹豫片刻,抬手替她掖好被角,指尖无意间触到了她手腕上的旧伤。 他顿了顿,又若无其事地收回,转身时周身的暧昧气息瞬间敛去,只剩惯有的冷冽。 “通知柏州,撤回陆洺强制休眠申请。” 他对着终端沉声吩咐,声音无波无澜,听不出情绪。 “还有……帮我查一下老上将那边......” 塔落维安排两名哨兵送虞念回寝室,自己则带人去了地下室。 走廊昏暗,脚步声在空旷中回响,下属紧随其后,低声汇报: “指挥官,我们在昨日抓获的女人身上搜出了这个。” 一枚铜质徽章被递过来,上面刻着缠绕的藤蔓和象头。 塔落维接过,指尖摩挲着纹路,眼底沉不见底。 是商会那边的人。 “吱呀——” 地下室厚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推开,潮湿的冷气扑面而来。 “我当是谁呢。” 女人被铁链栓在墙角,见塔落维进来,她抬起头,眼底反而透着笑意: “原来是指挥官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 “塔斯雅。” 塔落维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指尖转着那枚徽章,动作慵懒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女人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 “指挥官,商会隶属于谁,你最清楚了,我劝你少多管闲事,免得引火烧身。” “你们的交易我不感兴趣,但我想知道......” 塔落维抬眼,深邃的眼眸像淬了冰,瞬间刺穿她的伪装。 “是谁让你来杀她的?” 女人脸色微变,随即又恢复镇定,扯了扯嘴角: “指挥官说笑了,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塔落维嗤笑一声,指尖一弹,徽章精准地落在下属怀里: “杀了吧。” 下属一愣,随即躬身应道:“是。” 女人脸色骤白,嘶吼起来: “塔落维!你疯了吗?我可是你亲.......”妹妹。 塔落维置若罔闻,转身就走,黑色制服下摆扫过地面的碎石,背影冷硬决绝,连一丝停顿都没有。 地下室的铁门在他身后缓缓合上,将女人的咒骂与挣扎彻底隔绝,只留一片死寂。 铁门合拢的瞬间,地下室的嘶吼戛然而止,只余下金属摩擦的冷响在走廊里回荡。 塔落维脚步未停,黑色制服在昏暗的光线下冷硬又嗜血。 不管是谁的主意,可以肯定的是,商会那边已经开始行动了。 虞念这次若是歪打正着救了陆洺,那他们之后会省下不少麻烦。 —— 虞念整整躺了两天才醒。 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沿,她翻了个身,正打算看一眼时间再继续睡,耳朵却听见了积分到账的提示音。 虞念迅速爬起来,眯着眼摸过终端看了看。 个人账户到账积分五十万整,转账人:陆洺。 五十万,相当于普通哨兵十年的积蓄了。 虞念伸了个懒腰,指尖在屏幕上敲了两下。 行啊,算这小子还有点良心。 没想到还真让他阴差阳错的活下来了。 正想着,门被轻轻推开,柏州端着食盒走了进来。 他今天穿了件很有设计感的白衬衫,灰绿色的眸子弯成柔和的弧,语气带着笑意: “醒了?给你带了刚烤的鸡翅和芒果蛋糕。” 食盒打开,香气瞬间漫开来。 虞念眼前一亮,肚子不争气地响了起来。 三天没吃上一顿好饭。 再喝营养液她都要吐了。 柏州在床边坐下,看着她咀嚼时脸颊一鼓一股的样子,眼底笑意更甚。 等她啃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开口:“通知下来了,灯塔的意思是要你们后天回一区复命。” 虞念动作顿了顿,含糊道:“这么快?” “嗯,关于新出现的污染体,灯塔那边需要调取陆洺的记忆,制定应对措施。” 柏州说着,目光落在她脸上,声音放软了些。 “会想我吗?” 虞念避开他的目光,敷衍道: “最多一周也就回来了,有什么好想的。” 柏州没反驳,只是垂眸拿起湿纸巾,擦拭她粘了些油的指尖。 温热的触感透过薄纸传过来,带着莫名的缱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直到湿纸巾被丢进垃圾桶,虞念正要去拿蛋糕,手腕却被柏州轻轻攥住。 他没用力,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缓缓将她的手心贴向自己的胸前。 薄薄的衬衫下,隔着温热的皮肤,能清晰摸到金属链条的凸起,顺着肌理轻轻起伏,是那条她只瞥见过一次的胸链。 ------------ 第二十一章 你屁股上长痱子了? 虞念瞳孔微缩,呼吸都漏了半拍。 不是,这是干什么? 就拿这个考验干部! 她的指腹划过链条的纹路,细腻又带着些微粗糙的质感,像某种隐秘的邀约。 柏州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支着床沿的手指缓缓收紧,指节泛白,床单被一点点抓皱。 温热的呼吸落在虞念的发顶,带着淡淡的香气,混着他身上惯有的柔和气息,缠得人心惶惶。 白皙的手指落在衬衫上的凸起点上,链条的卡扣做工精致轻轻卡进皮肉。 她能感觉到柏州胸腔里的心跳骤然加快,他没说话,只是垂眸看着她,灰绿色的眼底像盛了化不开的雾。 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溢出一声极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喟叹。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两人交叠的呼吸。 柏州的身体越靠越近,垂落的白发如细碎的银纱,蹭过虞念的脸颊,带着微凉的触感。 耳鬓厮磨间,他温热的呼吸拂在她耳廓。 声音里裹着蛊惑,像引诱夏娃触碰禁果的毒蛇: “要不要........解开扣子看看?” 虞念的心跳漏了半拍,抬眸撞进他灰绿色的眼睛里。 她指尖微蜷,终究还是伸手轻轻推开了他,力道不大,却带着明确的疏离: “不了。” 她承认柏州太懂得如何拿捏人心,温柔得恰到好处。 可她暂时没有和他再进一步的打算。 虽然不知道这边情爱的进展,可是在她的观念里。 两人要先看到彼此的心才能触碰身体。 柏州的动作一顿,缓缓垂下头,额前的碎发遮住眉眼,表情隐进光影的阴影里,看不清情绪。 片刻后,他低低笑了一声,声音里带着一丝暗哑: “抱歉,是我唐突了。” 虞念摇摇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难得有些尴尬。 空气里弥漫着沉默,连呼吸都变得轻了起来。 沉默半晌,柏州抬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头发: “是我太心急了。” 他话锋一转,眼底重新漾起柔和的笑意。 “那你,要不要看看我的精神体?” “嗯?” 蝴蝶也会像猫猫狗狗一样表达情绪吗? 虞念被他转移了注意力,方才的尴尬氛围也慢慢降了下去: “好啊。” 话音刚落,一只手掌大小的蛱蝶从柏州后颈缓缓飞出。 翅翼是清透的灰白色,边缘晕着淡淡的银辉,纹路细腻得像精心绣成的锦缎,薄如蝉翼的翅膀轻轻扇动,带着一种易碎的优雅,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她从未见过这样别致的精神体,一时间竟有些看呆了。 蛱蝶振翅,姿态轻盈地落在虞念指尖。 它缓缓煽动翅膀,银白的鳞粉在光下簌簌飘落,像细碎的星光。 好漂亮! 虞念轻轻抬起手指,在空气中画了个圆。 蝴蝶便顺着她的指引,绕着手腕转了一圈,翅尖偶尔擦过她的皮肤,留下浅浅的痒意。 最后落在她的发间,轻轻伸展纤细的口器,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她的发丝。 柏州垂眸看着这一幕。 就当是,他在亲吻她的发丝吧。 “你喜欢吗?” “嗯。” 虞念感受着它细微的触碰,心跳莫名又快了几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暧昧,像羽毛轻轻搔在心上。 她抬手接过蛱蝶,还给了柏州。 “喜欢就好。” 柏州收回目光,微微低头让蛱蝶重新落回了后颈。 他收拾好床边的保温盒,笑道: “塔落维给你安排了没明天的工作,记得按时上班,我先去忙了,晚点再来看你。” 虞念点点头,看着他轻轻关门,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这个塔扒皮! 柏州走出寝室,沿着走廊前行,路过楼下的花坛时,脚步顿了顿。 动作很小的将藏在袖子里的匕首丢进了茂密的花丛中。 匕首通体漆黑,柄端刻着细小的纹路,落地时几乎没有声响。 他刚转身离开,许穆青便从拐角走了出来。 他看着他走远,又瞥了眼花坛,沉默地走上前,拨开枝叶,谨慎地将那把匕首捡了起来。 指尖摩挲着冰冷的刀身,眼底闪过一丝凝重,随即迅速将匕首收进怀里,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宿舍楼。 翌日一早,虞念睁眼一看时间。 “完了........又睡过了!” 她随手抓了件外套套上,踩着鞋就往疏导室冲。 到底是谁规定的早八! 再迟到她真要没工资可扣了........ 虞念刚下电梯,拐角处猛地撞上一个人,怀里的面包和对方手里的账本同时摔在地上。 “抱歉。” 清冷的男声响起,许穆青弯腰去捡账本,轻轻拍掉上面的灰。 “没事。” 虞念愣了一下,没想到对方居然会先开口。 毕竟第一次疏导的时候,许穆青对她好像印象很差来着。 许穆青迟疑了一下,从包里拿出一根能量棒递过来,声音依旧平淡: “赔给你的。” “不用........” 虞念正要拒绝,低头瞥了眼表,只剩三分钟了。 真来不及了。 见许穆青执拗地挡在前面,她抓起能量棒,就往疏导室狂奔。 只留下许穆青和掉在地上的面包,在风中凌乱。 她推开向导室的大门,靠在墙上喘气。 一分钟........赶上了! 她果然是天才! 虞念缓了口气,这才发现第一个疏导对象已经到了。 陆洺在沙发上坐立难安,不敢看她。 虞念挑了挑眉,看来这人恢复得还不错。 “陆少将这是.......屁股上长痱子了?” ------------ 第二十二章 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 陆洺气恼,却又被她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是恨她没有救下父亲,可她又冒着生命危险闯进禁闭室救了自己.......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本来应该是来道谢的........ 虞念看他这副别扭样,也懒得戳破,径直路过他坐到自己的位置上。 指尖自然地摸了摸趴在脚边的红狼脑袋,红狼温顺地蹭了蹭她的手心。 “其实你没必要纠结。” 她也看不上他的道谢。 与其别别扭扭过来她这里找不痛快,还不如往她账上多打点钱。 来点实在的。 “我救你是看在老上将的面子上,而且你不是给了我钱吗?” 陆洺皱眉,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 如果她真是那种贪财好色的草包,根本不会冒着危险到禁闭室来。 可如果她不是。 那她到底为什么要救自己.... 他想不通。 陆洺看着她,忽然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你是不是喜欢我?” 虞念本来在吃东西,被他这句话惊得一口能量棒噎在喉咙里差点背过气去。 “咳——咳咳!” 她急急忙忙喝了口水,脑袋上冒出三个大写的问号。 她放下水杯,伸手摸了摸陆洺的额头。 “没发烧啊,怎么说起胡话了?” 她就说禁闭室那破地方待久了会疯。 看给孩子整成啥样了。 陆洺被她直白的反应弄得又羞又恼,脸“唰”地红到了耳根: “不喜欢,你为什么要救我......” “我吃饱了撑的不行吗?” 虞念甩开他的手,把空包装袋丢进垃圾桶。 她是那种有想法就会先行动的人,虽然中途确实犹豫了,但她做的从来都是她想做的事。 没有理由。 她只是觉得她应该救他,所以她救了。 “要疏导就快点坐好,别耽误后面哨兵的时间,我可不想再被塔扒皮扣工资。” 陆洺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坐直身体,红狼也跟着凑到他脚边,耷拉着耳朵。 他的精神图景虽能自我修复,暴乱值却迟迟降不下来,最后还是被塔落维排了最早的班。 虞念指尖凝出淡蓝色精神丝,轻柔地探进他的精神图景,滋养着那些尚未完全恢复的区域。 红狼在一旁安静地趴着,眼底的暴戾渐渐褪去。 整个过程很顺利,没费多少力气。 疏导结束,虞念收回精神丝,刚要开口催他走,就听见陆洺蚊子似的小声说了句: “谢谢。” 他头埋得极低,说完不等虞念回应,便带着红狼,几乎是同手同脚地逃出了疏导室。 虞念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勾起唇角。 反应过来又懊恼地挡住了脸。 谁说道谢没用的。 其实有用....... 下午的疏导结束后,虞念大致看了一眼排表。 几位指挥官基本都梳理到了,下次再来估计就要随军去前线了。 她伸了个懒腰,拿着自己的小包回了寝室。 太好了,终于可以准点下班了。 虞念舒舒服服地泡个澡,裹着浴袍坐在沙发上擦头发。 正想着一会儿是吃了蛋糕再睡还是再吃串葡萄。 寝室门忽然被人轻轻敲了两下,声音里透着犹豫。 “谁啊?” 大晚上的扰人清梦。 没人回答,她皱了皱眉,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少年让她愣了一瞬。 对方身量很高,一张脸精致得近乎昳丽。 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天然的魅惑,耳朵两侧坠着两枚黑色矿石耳坠,暗光流转,材质不明。 模样竟和悯夜有七分相似,只是鼻尖上没有那颗标志性的小痣。 是悯日。 他怎么从禁闭室出来了? “你........” 虞念刚开口,就被少年带着凉意的目光锁住。 “姐姐是为了哥哥,才来第七区的,对吗?” 悯日的声音很轻,却又裹挟着近乎执拗的醋意。 “那我呢.......” 他在暗无天日的地方撑了那么久,几乎以为自己死了。 可偏偏让他看见了太阳。 但为什么太阳是哥哥的........什么都是哥哥的,就连陨石都更偏向哥哥一些........ 那他呢........ 话音未落,一只通体透明、带着细碎银纹的玻璃章鱼从他肩头钻了出来。 触手软乎乎的,泛着珠光,像果冻一样,慢悠悠地爬向虞念,小吸盘轻轻蹭着她的手背。 黏黏的却不腻人,还主动用圆滚滚的头部贴了贴她的掌心,像在撒娇讨喜。 “姐姐......” 他本以为重见天日的那一刻,他会庆幸会感激。 可真的等到这一天,他反倒控制不住的恨他。 能不能也把目光分向他一点点。 一点点就好。 他可以不要偏爱。 能不能不要只是为了哥哥........ “悯日,你冷静一点。” 她跟他素未谋面,总不能是为了大半夜给自己找不痛快吧。 透明的触手缠上她的手腕,轻轻晃了晃 虞念指尖微僵,这精神体倒是和悯日的性子差不多,软得不像话。 悯日往前凑了半步,身形微微前倾,因为羸弱,动作带着点易碎的美感。 他抬手,指尖几乎要碰到虞念的浴袍,却又克制地收回,眼底浮起一层水汽,声音放得更软,带着明显的示弱: “姐姐,你看看我好不好。” 他微微仰头,长长的睫毛垂落,像蝶翼轻颤。 精致的脸凑近了些,呼吸带着淡淡的冷香,耳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蹭过他白皙的脖颈: “你想要什么都行,别只看着哥哥,也看看我,好不好?” “好好好.......” 虞念叹了口气敷衍着,暗戳戳把剩下的一枚麻醉剂在身后撬开。 大晚上的,这都什么事啊。 她只是来上班的,怎么哨向的世界观也有医闹啊。 谁管管她的死活呢。 玻璃章鱼像是听懂了他的话,顺着虞念的手臂往上爬,缠上她的脖颈,冰凉的触感带着点奇异的安抚。 小触手还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黏人得紧。 悯日见状,胆子更大了些,伸手轻轻拉住虞念的袖口,指尖微微用力,声音里带着蛊惑: “我很听话的,只要你愿意,我会成为比他更好的工具.......” 他眼尾泛红,模样楚楚可怜。 麻醉剂被精神丝牵引着送入后颈的精神图景里。 连带着他还没讲完的话一起,软软地倒了下去。 虞念拉了拉浴袍,确定对方已经睡过去了,这次放心地把自己窝回沙发里。 该死的禁闭室。 看吧又疯了一个。 天杀的,真想报警给他们全抓起来。 可是,现在怎么办........ 她头疼地看着悯日,搁在这儿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 第二十三章 退钱!她要退钱 她头疼地看着悯日,搁在这儿也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虞念纠结了半天,还是给柏州发了条消息,让他带人把悯日送回去。 算了,反正她本来也没什么名声,还是赶紧把这瘟神安顿下来,她也好睡个懒觉。 她打了个哈欠,浴袍的带子松松垮垮挂在肩头,发梢滴下的水珠顺着脖颈滑进衣领里。 好困啊。 “笃笃笃。” 敲门响起来,力道比刚才重。 “来啦。” 她趿着软底拖鞋蹭到门口,打开门,正想催他进来,结果却发现来的人不是柏州而是....... 许穆青。 男人推了推单边眼镜,黑色的制服工工整整的一直系到最后一刻扣子。 “柏州出任务了,指挥官让我过来。” 许穆青的声音没什么温度,跟他的人一样硬邦邦的。 目光越过她往屋里扫了一圈,视线落在地上蜷缩的少年身上。 少年领口扯开半边,发丝凌乱地散在颊边,眼睫垂着,跟第七区那些满身煞气的哨兵们截然不同。 许穆青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 视线在虞念浴袍里露出来的半截白皙脖颈,和地上衣衫不整的少年之间转了个来回。 迟疑了半晌。 原来她好这口? 怪不得跟柏州那个小白脸走得那样近。 “把人扶走,找个空宿舍安顿,别出乱子。” 许穆青朝身后跟着的两名哨兵抬了抬下巴。 两名哨兵上前轻手轻脚地扶起昏迷的悯日,架着人往外走。 虞念看着他投过来的目光,无奈扶额。 这次真是误会大了。 算了。 天大地大睡觉最大。 原主那么多罪名,也不差这一条了。 许穆青把悯日安顿在楼下一间空宿舍。 让医疗兵简单检查了一下,确认人只是昏迷没别的异样,才转身径直往指挥室去。 指挥室里灯光偏暗,文件堆在桌面上,塔落维坐在主位上,指尖偶尔敲一下键盘。 周身依旧是那副禁欲又疏离的模样,黑色衬衫的袖口挽到小臂,露出冷白的皮肤,连低头看文件的侧脸都绷得利落,没半点多余的情绪。 “指挥官。” 许穆青走到桌前,递上那把捡来的黑色匕首。 刀身漆黑,柄端刻着细小的纹路。 “这是柏州从虞念房间出来后,丢在花坛里的,你看看。” “嗯?” 塔落维抬眸,修长的手指接过匕首,指尖摩挲着柄端的纹路,眼神没什么波动。 他看了两秒就又递了回去,语气平淡带着戏谑: “他在耍你。” “?” 许穆青愣了一下,接过匕首。 在灯光底下凑近了才发现刀身最下端刻着一串极小的英文。 silly dog(傻狗)。 “……” 许穆青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 那家伙平日里荒唐就算了,如今这个时候居然拿这种事消遣他! 塔落维瞥了他一眼,低头继续看文件,声音没什么起伏: “别太紧张了,虽然柏州和军部是合作关系,但是他一直做得很好,不是吗?” “我知道了。” 这个混蛋。 许穆青咬着牙应了一声,下次计账,他非得给他多扣二十误工费不可。 虞念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直到阳光把被子晒得发烫才慢悠悠睁眼。 她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时间然后慢悠悠的挑了件裙装换上。 拖着箱子走到集合地时,陆洺正站在航艇旁跟许穆青安排驻扎的一区哨兵,红棕色头发被风扫得乱飞。 见虞念过来,他侧眸看了她一眼,又转了回去: “就等你了,磨磨蹭蹭的。” “急什么,距离起飞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呢。” 虞念把行李箱递给旁边负责底仓的哨兵,跟着上了航艇。 她正往里面的向导仓走,刚好迎面碰上个熟悉的身影。 夏弥穿着淡蓝色向导制服,脸上没了往日的轻快,眼底带着点怅然。 “虞向导,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虞念挠了挠头。 “你也回一区吗?” 这次是回一区复命的,带的人并不多。 大部分一区人还是在原地驻扎待命,等后续灯塔的安排。 夏弥摇摇头,指尖摩挲着终端上的照片,轻声叹息: “不是,我以后要在七区常驻了,趁这次顺路,想回去看看妈妈。” “常驻?”虞念愣了下。 第七区是高危战区,支援向导可以随时撤离,可常驻却是九死一生。 夏弥垂眸笑了笑,眼底藏着坚定: “嗯,我妈妈在第五区,就在七区身后。” 她抬眼望向舷窗外,声音轻却掷地有声: “我要保护她。” 虞抿抿唇,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心口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她别过脸,低声说了句: “七区,会好起来的……” “嗯。” 夏弥没在意,笑了笑转身去了座位。 虞念站在原地,指尖蜷了蜷,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挺傲慢的。 她作为外来者外来者,仗着自己的价值,活得随心所欲,总觉得旁人的坚守要么愚蠢要么壮烈。 那她呢,到底是该沉下去还是浮起来。 到底……属于世界运行的哪一个板块。 航艇平稳飞行了大半程。 虞念有些饿了,她翻遍口袋没找着零食,只能溜去向导专用的小储存室找营养剂。 拉开储物柜的瞬间,一个个毛茸茸的脑袋忽然窜了出来。 是悯日。 少年抬着精致的脸,眼尾泛红,玻璃章鱼缠在他手腕上,软乎乎的触手偷偷勾了勾她的裤腿: “姐姐……。” “悯日?” 虞念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 “你怎么在这里?” 航艇安检是摆设吗? 第七区是怎么办事的,连孩子都看不住! 举报,她要举报! “我半夜躲进货运箱里,被运上来的。” 悯日拽住她的袖子,声音软得像撒娇:“别赶我走,我很乖的,不会给你添麻烦。” 虞念看着他,又看看口袋里用空的麻醉针。 不是,她被资本做局了吗?怎么三针,每一针都不好使! 悯夜在哪买的东西! 退钱,她要退钱! 两人正拉扯着,航艇突然剧烈晃动,虞念没站稳,狠狠撞在悯日身上。 ------------ 第二十四章 你属狗的吗? “怎么回事?!” 她爬起来,扒着门缝往外看去。 只见三个穿着黑色制服的陌生哨兵,从门外进来,对着舱内的向导进行围堵。 夏弥被打了一枪后倒在座位上,生死未卜。 虞念从储存室下层摸出备用的手枪,正要冲出去,却被悯日死死按住。 “外面都是S级哨兵,姐姐去了也没用。” “可是……” 见虞念神色不对,悯夜犹豫了一会儿,转身把她塞进了柜子里: “我去吧,你在这里好好待着!” “你……” 不是?难道他一个3A级哨兵,去了就有用了? 这小孩到底在燃什么啊! 虞念话没说完,悯日已经推开门冲了出去,玻璃章鱼瞬间膨胀,触手缠住一个袭击者的脚踝。 混小子,这让她怎么跟他哥交代。 虞念咬咬牙,正要追出去。 却被人捂住嘴巴,猛地拽进了旁边的通风管道里。 管道很窄,两人紧紧贴在一起,虞念挣扎着抬头,却撞进了一双晶莹剔透的粉瞳里。 金发微卷,发丝垂落在眼睑。 男人皮肤白得像瓷,五官精致得像教堂里雕刻是天使像。 偏偏眼底纯真里透着点掩不掉的血腥气。 他凑在她耳边,气息温热: “别出声。” 他的声音很轻,沙哑又蛊惑。 温热的指腹摩挲着唇瓣,虞念愣了愣,张嘴,狠狠咬在对方指尖上。 男人吃痛,只得手动示意她噤声。 有人要过来了。 下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储存室被翻得乱七八糟,有人骂骂咧咧道: “人呢?刚才明明看见往这边来了!” “再找找,要是丢了,我们谁都活不成。” “知道了,我去船舱看看,你去前面把那个姓陆的抓过来。” “好。” 直到脚步声远去,男人泄愤似的捏了一下虞念的耳朵。 “你属狗的吗?” 通风管里光线昏暗,他的粉瞳在阴影里亮得惊人,呼吸拂在她的颈侧,带着淡淡的甜香。 “我属羊。” 虞念喘了口气,压低声音: “你放开我,在灯塔猥亵向导可是要剁手的。” “你小点声,他们是冲着陆洺在陨石坑找到的东西来的。”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指尖划过她的锁骨,动作带着点慵懒的侵略性。 “不过嘛.......” 他俯身更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鼻尖,粉瞳里漾起笑意。 “我猜他们最感兴趣的,应该是你。” “什么东西非得在这个时候过来........” 虞念心头一沉: “等等,你能不能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 “我在好好讲话啊。” 少年轻笑一声,指尖捻起她一缕头发,绕在指上。 “你不知道吗?S级哨兵其实很少是天生的”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眼底,语气认真了些: “进阶的契机,除了执念还要陨石带来的矿产.......我猜陆少将应该是发现了有趣的东西。” 通风管里空间逼仄,他的身体紧紧贴着她,体温透过衣物传递过来,金发蹭过她的脸颊,有些痒。 “.......” 虞念皱了皱眉,可她从来没听任何人讲过这件事。 要么是,这人在骗她。 要么……灯塔根本没打算让向导窥探到任何有关决策和资源的东西。 他们把向导捧得高高的,结果本质上还是包装精致的另一种“资源”形式。 嘶...... 比起别的,其实虞念更关心,现在航艇遇袭,她们还能回到第一区吗? 不会死半路上吧。 “放心。” 男人似有所觉,安抚似的揉了一把虞念的头顶,带着人从管道回到储存室里。 “你会安全的。” 他俯身靠近她,低哑的声音像情人的呢喃,带着蛊惑人心的甜香: “睡会儿吧,醒来就到了。”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指尖轻轻落在她的眉心,冰凉的触感混着柔和的精神力渗进来。 虞念还想再问些什么,可眼皮却像是被灌了铅一般,意识在混沌中越来越沉,很快便睡了过去。 男人看着她蜷缩在储物箱旁的模样,无意识地摩挲了一下指尖浅淡的咬痕: “这下总算能把那老家伙的人情还完了吧。” 他伸了个懒腰,肩线舒展的弧度利落又慵懒。 下一秒,身影便融进阴影里。 一闪而过,只留下空气中残留的甜香。 虞念再睁眼的时候,航艇已经稳稳停在第一区的停机坪上。 窗外是熟悉的银白色灯塔建筑,阳光刺得她眯了眯眼。 储存室的门似乎是被人从外面锁住了。 她刚被催眠过,浑身软得没力气,怎么也推不开。 也不知道悯日和陆洺那边有没有事,她在管道里悄悄用终端发了消息,可直到现在也没有任何回音。 砰砰砰—— 外面响起焦急的敲门声。 “虞念!你在里面吗?”是悯夜,他怎么来了? “我在。” “你退后点,我把门打开。” “好。” 虞念听话地从箱子上站起来往回退了两步。 很快,一阵难闻的铁锈味从门上传来,铁门从中间开始慢慢向四周“腐烂”。 掉落的铁锈后面漏出了悯夜苍白的脸。 虞念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安心下来。 她来这边这么久,唯一能信任的就是眼前这个人。 她不得不羞耻的承认,她真的有点想他了。 就算没有小猫作为借口,她也想见他。 “悯夜.......” “抱歉我来晚了。” 虞念跨过铁门,却忽然脚下一软,差点给对方行了个大礼。 万幸悯夜眼疾手快,抱住了她。 虞念把脸埋进他怀里,好丢人,破高跟鞋她以后再也不穿了。 扶着她往外走时,一区派来接应的小部队已经接管了航艇,正忙着清点人数。 前仓卫生间里,陆洺正在擦脸上的血,脚下踩着个被反绑的黑衣哨兵,红棕色头发乱糟糟的。 他脸上还沾着点灰,对着过来记录的士兵皱着眉汇报: “对面朝我打了麻醉针,但是没用,可能我天生有抗体吧。” 虞念远远听见,忍不住叹了口气,在心里为打麻醉针那小子默哀。 ------------ 第二十五章 流氓!! 悯日和夏弥是在底仓被发现的,夏弥中了一枪,悯夜倒是没什么大碍。 整个航艇除了她们四个,其余人都被绑在一起,整整齐齐丢进了前面的驾驶室里。 虞念和陆洺是受伤最轻的。 被中枢医院安排在同一间临时病房一起等待体检结果。 病房里的阳光被百叶窗割成细碎的光斑,落在悯夜的发梢。 他在床边的椅子上,指尖捏着一把银质小刀,给虞念削梨子吃。 他的手生得极好看,骨节分明却不突兀,冷白的肤色像上好的羊脂玉。 指腹带着薄茧,是常年握刀、处理事务留下的痕迹,反而添了几分别样的味道。 手腕清瘦,青筋隐约可见,随着切梨的动作轻轻起伏,梨汁顺着刀刃滑落,滴在他腕间的皮肤上。 顺着细腻的肌理往下淌,像一汪流动的蜜,泛着水光,竟莫名透着几分靡丽。 虞念拿纸巾帮他把梨汁擦了下去。 这也太犯规了。 这手,这脸,这身材,要是放在她那个时候,至少得下海挂牌五万起吧。 老上将还是太懂她了。 随着她的动作,小黑猫优雅地从悯夜后颈跳出来,钻进虞念怀里。 “!” 唉,她吃得可真好。 有时候人真的会嫉妒自己。 虞念舒服地摸着猫肚子,视线落在悯夜刀尖上插着的梨肉上。 她偏过头,张口就将那块梨肉含了进去,舌尖不经意扫过冰凉的刀刃,动作自然又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勾人。 “别这样。” 悯夜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他收回手,将小刀放在盘中,指尖微微蜷缩。 “万一划伤了.......很危险。”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刚才那一下舌尖轻扫的画面,在他脑海里反复回放,喉结悄悄滚动了一下。 “知道啦,下次注意。” 虞念嚼着梨,含糊地应着,抬眼时刚好瞥见临床的陆洺。 男人靠在床头,双手抱胸,脸色很臭的看着虞念。 他不满地“啧”了一声,用眼神把悯夜从头到尾都扫了个遍。 弱不禁风的病秧子罢了,一看就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白脸。 有什么好喜欢的。 他这手不好看吗? 陆洺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结实漂亮,但因为常年握枪,虎口上堆叠着厚厚的茧。 又抬头看了一眼悯夜漂亮修长的手指。 ....... 嘶—— 他是不是该保养一下了。 虞念看着他的表情变了又变,忍不住皱了皱眉,不明白这人又抽什么风。 怎么从禁闭室出来之后一直莫名其妙的? 吃错药了吗? 小黑猫跳到她肩上,对着陆洺呲牙。 陆洺转过来哈了小猫一声,一大一小差点在病房里打起来。 虞念无语地撸着小猫炸毛的后背。 不是,他这么大个人,跟个小猫计较什么? 悯夜在椅子上慢条斯理地擦了擦手,抬眼看向陆洺,金色的眸子缓缓收紧。 “我倒是不知道哪里惹了陆少将不痛快。” “你.......” 两人僵持之际,病房的窗户忽然被轻轻推开。 一个纤细的身影灵巧地翻了进来。 是悯日。 少年身上还穿着病号服,眼眶红得厉害,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姐姐……” 悯日声音软软的,带着哭腔,一瘸一拐地走到虞念床边,委屈巴巴地仰着精致的脸,长长的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你怎么都不来楼下看看我” 他说着,伸手轻轻撩开了自己的衣领,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 “你看,我都受伤了.......” 他身上缠满了绷带,边缘隐约可见青紫的伤痕,衬得那片皮肤愈发白皙。 眼底湿漉漉的,像只受了伤的小兽,可怜却又带着点刻意的引诱。 虞念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头软了软,刚要开口,就听见旁边“咚”的一声。 陆洺猛地坐直身体,脸色铁青。 这又是哪里来的小白脸? 虞念宁愿喜欢这一挂都不喜欢他? 凭什么? 他忍无可忍地按下了床头的护士铃。 举报!他要举报! “护士呢!楼下的哨兵骚扰我们房间的向导!赶紧把他带走!” “我不!” 悯日立刻瘪了嘴,死死抓住虞念的衣角。 “我要跟姐姐待在一起……” “谁拉的铃?”应声而来的护士,看着乱成一锅粥的病房,暗叹自己命苦。 真是不把牛马当人看啊。 “我已经好了,我不要回去!” 悯日急了,干脆一把扯开了自己的病号服上衣。 病号服本就宽松,一扯之下直接滑到腰间,露出了他清瘦却线条分明的上身。 少年肤色偏白,腰腹间没有多余的赘肉,腹肌线条清晰又不夸张,恰到好处地勾勒出身体的弧度。 往下是流畅的人鱼线,顺着腰线隐入裤腰,带着少年独有的青涩与张力。 虞念的目光顿了顿,下意识移开视线。 她还以为悯日是营养不良那一挂的。 没成想...... 真是不好意思,其实当初扫射正太控的时候她趴下了...... 虞念从口袋里摸出块儿糖,剥开糖纸,塞进悯日嘴里,声音放软了些: “你当然可以跟我待在一起,但是现在先回去配合检查好吗?” 牛奶糖的甜香在嘴里化开,悯日含着糖,看着虞念温柔的眉眼,委屈劲儿消了大半。 他乖乖跟着护士出了门,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狠狠瞪了陆洺一眼。 陆洺看着他眼底带着鄙夷: “看不出来啊,虞向导居然喜欢这样的.......伤风败俗。” “是吗?” 虞念没生气,反而转过头,用“那种眼神”从下到上扫了陆洺一眼。 语气意味深长:“我倒是觉得你也不错。” “你!” 陆洺被她直白又带着点调笑的目光看得一愣,脸颊瞬间涨红,又羞又恼地别过脸,不敢再看她。 “流氓!” 他嘴上骂着,头顶却不受控制地冒出了两只毛茸茸的红棕色狼耳。 ------------ 第二十六章 眼泪是男人的黑丝 虞念挑了挑眉没再逗他,转身接着吃悯夜切好的梨子。 没过多久,护士就送来了陆洺的体检报告。 说是灯塔那边催得紧,让他尽快过去复命。 陆洺皱着眉看了一眼报告,起身收拾了东西。 到病房门口时,他顿了顿,嘴巴张开又闭上,像是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憋出一句: “有事可以给我发消息。” 虞念看着他的背影,没回应 天渐渐暗了下来,虞念和悯日的体检报告也送了过来。 悯日的恢复能力惊人,刚进来时还缠了一身的绷带,结果这会儿已经能跑能跳了。 军部派来飞行器过来,将三人送回了别墅。 偌大的别墅被悯夜打理得井井有条,门口的荧光藤也修剪得很漂亮。 虞念打了个哈欠,折腾了这么多天,终于能回家了。 还是回家好啊,有猫有豪宅。 她转头拍了拍悯夜的肩膀: “让悯日随便挑个空房间先安顿着,我去睡一会儿。” “好。”悯夜点点头 “姐姐,你不是说我可以跟你待着吗?” 悯日却拉住了她的手。 “我一个人睡会做噩梦的。” “那就去跟悯夜睡。” 虞念打了个哈哈,正想糊弄过去,结果抬头一看,豆大的眼泪就砸在了脸上。 比她还高大半头的少年,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 “姐姐可怜可怜我,就一晚,好不好?” 都说眼泪是男人的黑丝。 可惜这样的黑丝悯夜有一箩筐...... 虞念被他缠得没办法,终究还是心软了,叹了口气: “好吧,就一晚。” “嗯!” 悯日弯了弯眉眼,漂亮的眼睛里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 悯夜站在楼梯口,手里抱着虞念刚才换下的外套。 外套上残留着虞念身上淡淡的草木香。 他看着关上的房门,沉默了片刻,低头,将脸轻轻贴在衣服上,蹭了蹭。 喜欢吗? 他不知道。 可是当她看向别人,他的心就开始疼痛。 细细密密,针扎一样的难耐。 如果,他是说如果。 自己主动一点,会不会也可以,多靠近她一点....... 翌日一早,虞念刚醒就接到了陆洺的消息。 “商会今天有场拍卖,灯塔怀疑跟七区的陨石有关。” 陆洺的声音有些沉:“我身份敏感,进不去,你能不能想办法混进去探探情况?” “我?”虞念愣了一下。 难道她身份就不敏感吗? 这种地方一听就不是随便进的啊! 而且....... 按照那位哨兵所说陨石的线索陆洺应该已经告诉灯塔了。 商会派来的哨兵也都在一区关着,怎么可能........ “你可是灯塔大名鼎鼎虞向导,去拍个漂亮哨兵,不合理吗?” “大名鼎鼎”四个字被陆洺说得咬牙切齿。 “也对.......” 虞念心虚扣了扣被单。 悯日昨天是在她旁边的地毯上睡的,这会儿听见动静,迷迷糊糊地叫了声“姐姐。” 便又睡了回去。 “你跟那个小白脸......算了,我等会儿把邀请函发你邮箱里!” “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虞念叹了口气。 什么小白脸啊,这个狗崽子。 她起身洗漱,刚下楼就看见悯夜已经准备好了早餐。 “......你自己做的?” 虞念抿了抿唇。 这能吃吗? “不是,我买的半成品。”悯夜老实摇了摇头。 他在厨艺上属实没什么天赋。 “那就好。”虞念松了口气,坐在餐桌前,拿了块儿面包。 “我今天有个拍卖会,你陪我去吧。” “悯日那边.......?” 悯夜给她倒了杯温水递过去。 “我给他留了消息,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 说到底悯日是为了她才受伤的。 拍卖会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万一中途有什么意外。 她和悯夜两个人,跑路也方便。 吃完早餐,两人先驱车去了一区的商业街。 陆洺交代了,邀请函位置靠前,让她稍微收拾一下。 灯塔报销。 不花白不花嘛。 虞念选的店都是顶级品牌,橱窗里的裙装和珠宝闪得人眼花缭乱。 她看着价签上的一串零,大手一挥。 “买!” 想当初她当牛做马十来年都没穿上这么贵的衣服。 如今也是轮到她占老板便宜了。 顶级珠宝,买! 高奢礼服,买! 上万的妆造,做! 别人的钱,花起来就是爽。 虞念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酒红色的丝绒裙包裹着玲珑的曲线,露肩的设计露出漂亮的锁骨。 昂贵的红宝石在脖颈间闪闪发光,衬得她眉眼愈发明艳。 每一处轮廓都精致得让人移不开眼,偏偏那份艳丽里没有半分俗气,只剩让人甘愿沉沦的美丽。 悯夜走到她身后,为她整理挽起来的头发。 指尖不经意划过她的肩头,带着微凉的触感。 “很漂亮。” 他声音低低的,垂着眼避开,镜子里她的眼神。 “你也很好看。” 虞念转身抬起他的脸左看右看,最后从店员端过来的托盘里拿了个漂亮的红宝石耳坠带到他耳朵上。 “我看你弟弟带了,很漂亮,我想你应该也很合适。” 她轻描淡写地拿起价签,瞟了一眼。 天杀的,她在成都都没见过这么多零。 ....... 时间差不多了,虞念挽着悯夜的胳膊,去了邀请函上的地点。 拍卖会位置很偏,只有一个很小的侧门。 门外拦着四个很壮实的哨兵,目测都在3A左右。 虞念递交了邀请函,两人进门,门内马上有侍从领着二人进了小包间。 “虞向导,悯先生,这边请。”侍从在一扇雕花木门停下。 两位穿着暴露的男性哨兵从里面缓缓拉开了门。 悯夜戒备地护在虞念身后。 包间不大,却布置得极尽奢华,天鹅绒沙发柔软得能陷进去,面前的茶几是整块黑曜石打磨而成。 角落的落地灯刚好照亮对面墙上的单向玻璃,透过玻璃能清晰看到楼下的拍卖台。 刚坐下没多久,门外就传来叩门声。 进来的是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胸前别着银色徽章。 他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两杯红酒和一张烫金卡片。 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目光却在虞念和悯夜身上来回打量。 “久仰虞向导大名。” 男人将红酒递过来,语气客气。 “这是我们老板特意为您准备的勃艮第,至于这张卡片,是拍卖会的VIP凭证,需要您的向导素确认一下,毕竟。” 他顿了顿,手腕上的终端摄像头不知什么时候被转了过来,正对着两人的方向。 “今日拍品特殊,怕有闲杂人等混入。” ------------ 第二十七章 拍下黑蟒哨兵 虞念挑眉,看着眼前明显级别不低的男人,接过红酒抿了一口。 她倒是不担心酒有什么问题,但是对方这么做显然是有所防备。 不知道会不会按原定计划拍品........ 原主虽然在灯塔名声狼藉,却极少参加这种拍卖会。 这种场合拍的不是珠宝名画,而是珍稀的哨兵或特殊情报,原主以前要什么样的哨兵没有,犯不着来这儿凑热闹。 “商会这是什么意思?” 虞念指尖划过烫金卡片的纹路,向导素顺着终端接口缓缓注入,淡绿色的光晕在卡片表面流转片刻,随即定格成暗金色的认证标识。 她收回手时,指甲不经意划过男人的手腕,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挑衅: “灯塔的哨兵,玩来玩去也没什么意思,我腻了。” 尾音拖得微微上扬,眼底淬着点讥诮。 “倒是想看看,你们这边什么新鲜玩意儿,可别扫我的兴才好。” 男人脸上的笑容不变,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的探究,他微微躬身: “那就提前祝您得偿所愿了。” 说罢便带人退了下去。 虞念放下杯子,腰侧忽然覆上一只微凉的手。 悯夜身形前倾,亲昵地靠在她身侧,发丝轻轻扫过耳廓。 他的动作像是在索吻,漂亮的眉眼旖旎又暧昧,偏偏气息却像是裹着冷冽的薄荷香,声音压得很低: “包厢里那两个哨兵,后颈衣领处有微型监控。” 温热的呼吸拂过敏感的肌肤,虞念肩头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 她顺势偏过头,鼻尖几乎蹭到悯夜的下颌: “你今天倒是主动。” 指尖轻轻戳了戳他的锁骨,感受着底下凸起的骨感,压低了声音。 “一会儿配合我。” 悯夜的耳尖泛起薄红,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却没有后退,只是微微避开她的视线: “嗯。” 虞念敛起神色,转头看向单向玻璃外的拍卖台。 聚光灯骤然亮起。 主持人穿着笔挺的燕尾服走上台,将开场白念得天花乱坠。 随着气氛被烘托到顶点,万众瞩目的第一位拍品终于被抬了上来。 那是个面容精致的白皮肤向导,眉眼温顺,地缩在笼子里。 商会居然公开拍卖向导? 虞念捏着裙角的手微微收紧。 主持人报出A等级时,台下更是响起一阵吸气声。 向导本就珍贵。 如今高阶向导更是被灯塔垄断一般保护起来。 除了军部,其它哨兵只能靠向导素缓解暴乱。 没想到流落在外的向导居然会走到商会的拍卖台上。 高达一千五百万的起拍价,一直哄抬到三千万才作罢。 虞念只是漫不经心地转着酒杯,跟悯夜交换了个眼神。 身后的哨兵动作很小地按了下胸口处的蓝色按钮。 第二位拍品,第三位,第四位...... 商会没有放出任何一条信息,全是活体拍卖。 不好....... 虞念紧紧皱着眉,忽然抬手,将手中的水晶酒杯重重砸在黑曜石茶几上。 “砰”的一声脆响,酒杯碎裂成数片,红酒溅在昂贵的地毯上,晕开深色的印记。 她皱着眉,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不耐:“这就是你们商会拿出来的东西?” 说着她便起身,作势要走。 悯夜被她拉着,能感觉到虞念攥紧的手心里,不断溢出的冷汗。 搞不好商会这次根本没打算放他们走。 灯塔还是低估商会了。 到现在为止全是从头到尾拍的全是向导...... 当真是司马昭之心。 刚走到门口,雕花木门忽然被人推开。 先前的西装男人拦在面前,脸上依旧是那副程式化的微笑: “虞向导稍安勿躁,下一件拍品,必定能入您的眼。” 遭了....... 虞念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慢悠悠地坐回沙发上。 酒红色的丝绒裙摆顺着腿部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小腿。 “行,那我就给商会一个面子,要是再这么敷衍我,可别怪我砸了你们的场子。” 男人躬身应下,转身示意主持人继续。 台上的灯光骤然熄灭,整个拍卖场陷入一片黑暗。 几秒后,一道刺眼的聚光灯打在舞台中央,随着机械运转的声音,一个特制的黑色铁笼被缓缓推了上来。 铁笼通体由合金打造,上面缠绕着七八条加粗的束缚带,带子深深嵌入笼中人的皮肉,勾勒出他挺拔却充满爆发力的身形。 笼中人微微垂着头,墨色的短发凌乱地贴在额前,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线条锋利的下颌。 他的皮肤是健康的蜜色,在灯光下泛着光泽,脖颈间的束缚带勒出红痕,反而更添了几分野性。 像是察觉到视线,他缓缓抬起头。 一双金色的瞳孔骤然撞入虞念的眼底。 淬了毒的蛇瞳,锐利、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攻击性和桀骜不驯。 高挺的鼻梁下,薄唇紧抿,唇线锋利。 “S级金属系黑蟒哨兵。” 主持人的声音带着兴奋:“起拍价,一千万星币!” 虞念的呼吸顿了顿。 蛇系哨兵。 她的目光不受控制地扫过男人被束缚带缠绕的腰腹。 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听说蛇有两根,那哨兵........ 她顿了顿,不得不承认,确实是她喜欢的类型。 野性、桀骜,像一头未被驯服的猛兽。 “两千万。”虞念的声音平静,却带着明显的兴趣。 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显然没人想到一个哨兵居然能拍到上千万的积分。 主持人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两千万!虞向导出价两千万!还有更高的吗?” 沉默了几秒,无人加价。 这场拍卖就像是专门针对她做的一般,主持透过单向玻璃投过来的目光令人浑身不适。 “两千万一次!两千万两次!两千万三次!” ------------ 第二十八章 束带,口枷 “成交!” 铁笼里的蛇系哨兵瞳孔骤然收缩,金色的眸子盯着虞念所在的包间方向。 微微抬起下巴,露出脖颈间狰狞的红痕,舌尖轻轻舔了舔唇角的血迹,动作带着原始的魅惑和挑衅。 “还算有点意思。”虞念理了理丝绒裙摆,语气轻蔑。 “您满意就好。” 男人拍了拍手,示意后面的两位哨兵可以走了。 “今天的拍卖到此为止,我带您去后台取拍品。“ 虞念颔首,跟着男人出了包间。 说不怕是假的。 她这人最大的优点就是惜命。 悯夜紧随其后,始终保持着半步的距离,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后面的灯光比前厅昏暗许多,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和金属味。 “这里倒是比我想的有趣。” 她搭着悯夜的腰:“以后再有这样的,记得给我留着。” “您要是喜欢,我前一阵在第七区还抓到了更有意思的东西,下一场拍卖会,我会邀请您的。” 男人语气平淡: “您不必再用这种不知名的邀请函过来了。” 又是试探吗..... 虞念皱了皱眉,没有开口。 所幸,后台取货的地方到了。 金属摩擦的冷响顺着地砖缝隙爬过来。 虞念的高跟鞋踩在光与暗的交界处,目光先一步落在铁笼前的身影上。 哨兵被两名工作人员押着,双手被反扣在身后,粗厚的束带深深嵌进手腕里,脚踝上的镣铐拖着长长的铁链。 嘴上的口枷是哑光的合金材质,堪堪卡在唇齿间,只露出线条锋利的下颌和一截泛着薄汗的蜜色脖颈。 他垂着眼,额前凌乱的黑发遮住了大半眉眼。 离得很远的时候虞念就猜到了他应该很高。 却没想到这人跪下以后几乎能跟她平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既不高兴也不难过,像一尊没有情绪的雕塑。 唯有那双金瞳,在昏暗的光线下亮得惊人,像淬了冷火的宝石。 “从现在起,他就是您的了。” 男人跟在身后,语气里莫名透着些幸灾乐祸。 “商会只负责交付拍品,不包售后。” 虞念的视线在哨兵身上打了个转,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红宝石项链的链扣。 哨兵身形挺拔,宽肩窄腰,即便是被束缚着,也能看出藏在衣料下的爆发力。 这么大一个人........ 她瞥了眼门口的飞行器,要不塞巴塞巴扔后备箱? 不过好歹是花了两千万拍来的,这么干有点不太人道吧。 算了。 “你愿意跟我回去吗?”虞念抬了抬下巴,语气漫不经心。 西装男人挑了挑眉,没多说什么,示意手下解开了束带。 镣铐拖地的声响陡然清晰,他没抬头,却顺着虞念的脚步,沉默地跟在身后。 悯夜始终走在虞念身侧,悄悄攥紧了口袋里的银质手枪。 他能感觉到那哨兵身上传来的强烈压迫感,像蛰伏的黑蟒,即便被束缚,也藏着致命的攻击性。 飞行器的后座其实并不小,可哨兵却只能低下头收紧身体才能勉强坐下。 真是请了个大麻烦。 车厢里弥漫着虞念身上的草木香,她看着身后缩成一团的庞然大物,止不住地叹气。 “你.....有名字吗?” 哨兵沉默不答,金瞳微微垂着,落在自己被束缚的手腕上,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 该不会是个哑巴吧。 那很亏了。 悯夜在驾驶座上安静地启动飞行器,引擎的低鸣掩盖了车厢里的沉默。 回到别墅时,夜色已经漫过了门口的荧光藤。 虞念推开车门,踩着高跟鞋径直走进客厅,脱下外套扔给身后的悯夜。 累死了累死了! 该死的陆洺真会给她找麻烦。 哨兵被镣铐拖着,慢慢跟在后面,站在客厅中央,像一尊被遗弃的雕塑。 他依旧低着头,不看四周的奢华陈设,也不看围上来的悯日,整个人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颓废。 虞念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酒红色的丝绒裙摆顺着小腿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细腻的肌肤。 她看着哨兵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忽然起了逗弄的心思,指尖敲了敲茶几: “过来。” 哨兵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了。 他沉默了几秒,终究还是走过去缓缓屈膝,半跪在了虞念面前。 “帮我换鞋。”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却意外地温柔。 偏虞念脚踝生得精巧漂亮,蜜色的手指落在白嫩的皮肤上,格外暧昧。 哨兵的动作顿了顿,金瞳抬了抬,飞快地扫了她一眼,又迅速垂下,继续解开她高跟鞋的搭扣。 虞念睨着他低垂的眉眼,忽然来了兴致,抬起另一只脚,踩在他的大腿上。 她的力道不轻,丝绸般的裙摆滑上去一点,露出更多白皙的肌肤。 哨兵的身体骤然绷紧,喉间溢出一声压抑的喘息,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沉闷又暗哑。 虞念看着他眸底涌动的欲望,有些迟疑地皱了皱眉: “算了。” 她这人确实喜欢强人所难,但是....... 总觉得很危险。 她拉了拉悯夜的衣角。 悯夜上前,半跪在地毯上,动作熟练地为她换上柔软的拖鞋。 就在虞念以为哨兵会一直沉默下去时,一道极低极哑的声音忽然从身后传过来,像砂纸轻轻摩擦过木头: “宴沉。” 虞念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他。 宴沉依旧低着头,额前的黑发遮住了眉眼,声音清晰地又重复了一遍,粗粝又野蛮: “我叫宴沉。” 虞念挑了挑眉,忽然轻笑出声,声音软了几分: “我知道了。” 这声轻笑像是打破了某种僵局,宴沉的肩膀微微松弛了一点,金瞳里的戾气淡了些许,却依旧藏着桀骜。 “姐姐!” 悯日终于忍不住悄悄拉住了虞念的胳膊: “我也可以帮你换鞋,有我和哥哥还不够吗?” 少年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醋意,漂亮的眼睛里满是委屈,手指紧紧攥着虞念的衣袖。 虞念被他缠得没办法,揉了揉他的头发,顺着他的话茬道: “好了好了,别吃醋,你去车上帮我拿一下披肩,刚才落在后座了。” 悯日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 他狠狠剜了宴沉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虞念松了口气趁机站起身,快步溜回了卧室。 真是后花园起火,差点把自己烧了。 悯日本就粘人,不敢想他吃醋了,不得把自己栓她裤腰带上。 虞念靠在门板上。 她其实不觉得悯日是真的喜欢她,少年人的热情总是来得快去得也快。 比起来。 她更偏向悯夜一点....... ------------ 第二十九章 你们蛇是不是…… 算了,有空跟悯日稍微聊聊吧。 说不定过两天遇到更感兴趣的,就把她忘了。 先干正事吧。 虞念揉了把头发,拿出终端给陆洺拨了个电话。 “怎么样?” 陆洺的声音很低,他这两天似乎一直待在灯塔里,心情不是很好。 “不太好。” 虞念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 “被商会针对了,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商会前一阵子确实去了第七区,还在那边找到了有趣的东西,不过是人还是消息我不能确定。” “知道了。” 陆洺顿了顿,又道。 “礼服和妆造的钱已经打到你卡上了,拍哨兵的两千万……会从你下个月工资里扣。” “什么?!” 虞念正要质问,却被挂断了电话。 她出个任务怎么又背上债了。 怎么光让牛拉磨不给牛吃草啊! 她要罢工。 虞念在床上滚成个蚕蛹,心里把陆洺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 两千万啊! 这狗东西怕不是想让她打一辈子白工! —— 商会第三区的地下赌场里,烟雾缭绕,筹码碰撞的脆响夹杂着隐约的赌咒声。 先前接待虞念的西装男人坐在赌桌旁,指尖摩挲着一枚筹码,眉头紧锁: “我们废了那么多精力才把那位抓过来,就这么平白送到她身边,会不会太冒险了……” “我倒是不觉得。” 站在首座旁的女人敲了敲红木桌面,猩红的指甲划过桌沿,语气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狠戾。 “能杀了她最好,杀不掉就当让那位吃点教训喽。” 灯光晃在她脸上,这人正是当初出现在七区的女人,塔斯雅。 “现在还不是动他的时候。” 两人齐齐看向主位上的男人,他指尖夹着一张K牌,侧脸隐在阴影里,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 他没有抬头,只是缓缓将K牌搁在桌面上,牌面朝下,压着一堆散落的筹码: “五区那边该行动了。” “我知道了。” 西装男人和女人对视一眼后,从赌桌上退了下去。 —— 夜色渐深,别墅里静得只剩钟表的滴答声。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掠过走廊,避开了所有监控,停在虞念的卧室门外。 门锁在他指尖的金属异能下悄无声息地变形,门轴转动时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他缓步走到床边,阴影笼罩住床上蜷缩的身影,S级哨兵的压迫感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宴沉的指尖凝聚起细碎的金属刃。 他俯身,鼻尖几乎要碰到虞念的发顶,那股淡淡的草木香钻进鼻腔。 他知道商会的目的,但是无所谓,他乐得配合。 毕竟,只有杀了她,他们才能……… 他攥紧金属刃,正要刺下去,手腕却被突如其来的精神丝紧紧缠住。 虞念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可眼底却没有半点睡意。 真是的,一个两个都不让她省心。 她微微偏头,拉着宴沉的手腕,将人带到床上。 “好歹我花了两千万买你,你就这么报答金主?” 她的手不算有力,却精准地扣住了他的命脉,指尖不经意划过他腕间残留的红痕。 宴沉浑身一僵,金属刃“当啷”一声掉在地毯上。 他俯身,双臂撑在她两侧,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她脸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和金属味,粗粝又灼热。 漂亮的金瞳近在咫尺,里面翻涌着野性的暴戾和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混乱,喉间溢出压抑的低喘: “你不该买我。” “是吗?” 虞念笑眯眯地搭上他的肩膀,酒红色的睡裙往上滑了些,露出一截白皙的腿。 “那你觉得我该买什么?” 她的指尖顺着他的锁骨往下滑,划过他紧绷的胸肌,感受着底下蓬勃的心跳。 宴沉的身体骤然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金瞳里的欲望几乎要溢出来,却死死克制着,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别碰我。” “碰了又怎样?” 虞念轻笑一声,仰头凑近他的耳边,舌尖轻轻舔了舔他的耳廓,声音又软又勾人。 “你们蛇是不是.......” 耳边的湿热触感让宴沉浑身一颤,精神图景里的黑蟒从后颈钻出来,缠在宴沉胳膊上。 缓缓靠近。 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过来,带着哨兵特有的灼热。 虞念能感觉到他身上的肌肉在微微颤抖,不是害怕,而是隐忍。 她故意用膝盖轻轻顶了顶他的腰侧,看着他喉结滚动,呼吸愈发粗重。 “你跟商会有些渊源吧。” 虞念睨着他,指尖却依旧停留在他的胸口。 “让我猜猜看,是商会想杀我,还是你和他都想杀我?” 宴沉的目光落在她饱满的唇上,他喉结动了动,声音低哑得像被砂纸磨过: “是。” “总要让我死个明白吧。” 虞念非但不躲,反而主动凑近,鼻尖抵着他的鼻尖,呼吸交织在一起。 “宴沉。” 他的名字被她叫得暧昧,偏偏看过来的眼神坦荡又带着挑衅。 宴沉的金瞳收缩,指尖紧紧攥住她的睡裙,布料在他掌心皱成一团,他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温热的体温和平稳的心跳。 “我不能说。” 他不是喜欢杀戮的性格,可是如果让她继续留在灯塔,他和他的人一个都活不了。 话音刚落,窗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有人踩断了树枝。 宴沉的金瞳骤然变冷,猛地翻身将虞念护在身下,警惕地看向窗外。 而卧室门外,一道清瘦的身影正静静伫立,悯夜握着银质手枪,金色的眸子在黑暗中亮得惊人,身上的冷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 第三十章 厨房杀手 “不说算了。” 虞念趴在宴沉的胸膛上,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轻笑出声,指尖戳了戳他紧绷的肌肉: “忘了告诉你,我这人有点多疑。” 她的指尖落在男人的腰带上,向下一按,一枚微型麻醉针很快便射入对方腰腹间。 真当她那一脚是白踩的吗? 宴沉的身体瞬间失去支撑,重重趴在虞念身上,带着未散尽的金属味和灼热体温。 虞念从床头柜摸了条丝巾,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刚才碰过麻醉针的手。 她是犯了什么天条吗? 怎么一个两个地都想杀她。 她顺手一卷,将丝巾塞进了宴沉半张的嘴里,堵住他无意识溢出的闷哼。 蠢蛇。 怪不得被商会抓了。 活该。 “绑严实点,我已经发消息给陆洺了,军部会处理。” “嗯。” 门外的悯夜早已收了枪,闻言迈步进来,金色瞳孔在昏暗光线下扫过床上昏迷的哨兵。 目光落在他嘴里的丝巾上,顿了顿,弯腰利落地将宴沉扛了起来。 他的动作沉稳,避开了宴沉身上的束缚带痕迹,路过床边时,淡淡道。 “你,后面还要见他吗?” “不见了。” 一条成天只想着要主人的蛇,有什么好见的。 她不喜欢有威胁的东西。 虞念揉了揉被压麻的腰,看着悯夜扛着人消失在门口,忽然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 早晚把这群人全抓起来办了。 虞念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摸出终端,玩起了连连看。 也不知道陆洺那边什么时候能结束。 她有点想柏州........做的饭了。 家里哪哪都好,就是饭不好吃。 算了,猫主子也尽力了。 至少脸很下饭嘛。 她乱七八糟的想着。 玩到天蒙蒙亮,终端电量告急,虞念才顶着两个淡淡的黑眼圈睡着。 没睡多久,就被悯夜叫起来吃饭。 天杀的,她又不上班。 干嘛作息这么健康啊。 她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下楼,只见豪华瑰丽的客厅里飘出来一股诡异的焦糊味。 悯日正端着两碗黑乎乎的东西从厨房出来,脸上带着邀功的笑容: “姐姐!我学了新菜式,煎蛋和烤面包!” 虞念探头一看,煎蛋黑得像炭,面包边缘焦得发脆,还冒着一丝黑烟。 她想起昨天悯夜昨天热的半成品,忽然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 她真是被这俩兄弟调好了。 看着悯日亮晶晶充满期待的眼神,她鼓起勇气捏着鼻子尝了一口。 苦涩和焦糊味瞬间在舌尖炸开,她抖着手放下面包。 是想毒杀她继承她的两千万外债吗? 那很善良了。 这是在炼丹还是做饭? 分不清,她真的分不清。 “做得挺好的,下次别做了。” 悯日委屈巴巴地看着她: “我跟着终端教程做的......真的很难吃吗?” “.......” 虞念扶额,正准备撸起袖子进厨房给自己下碗面条,终端忽然震动起来。 是夏弥发来的消息,带着个欢快的兔子表情包: “虞向导,我出院了,想请你和悯日吃个饭,你有时间吗?” “有有有。” 虞念手指在终端是敲得飞快。 “地址发我,马上到。” 太好了,有饭吃了。 天知道她这几天过的都是什么日子。 虞念上楼换了条简约的白色连衣裙,带着一脸不情愿的悯日赴约。 夏弥选的西餐厅藏在一条安静的巷子里,装修雅致,烛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食物香气。 夏弥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她。 她身边坐着一个身形挺拔的哨兵,眉眼温和,精神体是一只白色的雪鸮,正安静地落在他肩头。 看到她进来,夏弥立刻挥手:“虞向导这里!” 她的哨兵也起身打招呼,态度恭敬又温和,看向夏弥的眼神满是宠溺,显然是契合度极高的配对。 “没给你添麻烦吧。” 夏弥拉着虞念坐下,热情地给她切牛排。 “我刚出院明天就要走了,怕时间来不及,所以约得有些仓促。” “没有。” 虞念摇了摇头,夏弥是第一个愿意主动靠近她的向导,她对她印象很好。 “你叫我念念就行。” “嗯。” 夏弥笑眯眯地点点头,帮她倒了杯饮料。 “今天主要是想谢谢你和悯夜在航艇里救了我,不然可能就没办法回去看妈妈了,我很惦记她。” “没事,能活着回来也算是奇迹吧。” 虞念咬了口牛排,又想起那天那位金发哨兵。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要帮忙,但是万幸大家都活着。 “对了,念念要不要一起去第五区玩几天?” 夏弥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我妈妈想当面谢谢你救了我,要是不方便的话就当我没说过,你那边应该挺忙的,实在不好意思......” “第五区?”虞念挑眉,她只听说那里是商贸枢纽,倒是没去过。 “是啊!” 夏弥点点头,提起第五区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 “第五区有个很有意思的会所,叫‘星织馆’,是专门面向向导开放的,里面有款精油可以很快恢复精神力,而且.......那边的男模很帅。” “........” 搞半天后面那句才是你的重点吧。 虞念看着悯日黑下来的脸色,默默喝了口饮料。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确实没去过第五区,去玩玩也不错。 天地良心,她真不是为了男模。 只是,总不好辜负人家一片好心吧。 “我先问问陆少将那边有没有别的安排,没有的话,我就去。” 她叉起一块牛排塞进嘴里。 毕竟工资还捏在人家手里,总不好翘工吧。 “姐姐,我也想去........” 悯日在旁边小声的扯了扯虞念的袖子。 “带你带你。” 虞念揉了揉他的头发。 悯夜那边出不了一区,她要跨区确实得带一位哨兵方便些。 夏弥笑得眉眼弯弯: “那你确定以后直接联系我吧,我们最早明天中午就出发。” 肩头的雪鸮也跟着歪了歪脑袋,友好地对着虞念的方向叫了一声。 “好。” 虞念点点头。 餐厅灯光昏暗,没人注意到,夏弥身边的哨兵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异样。 虞念给陆洺发了个消息,告别夏弥后,两人一起回了别墅。 悯夜系着围裙在厨房里收拾早上悯日留下的残局。 焦黑的煎蛋残骸粘在平底锅上,烤面包的碎屑撒了一地。 她叹了口气,撸起衣裙的袖子,从消毒柜里摸出一块干净抹布: “我帮你吧。” 悯夜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侧头看她。 阳光透过厨房的落地窗落在她发顶,碎发被染成浅金色,露出的小臂白皙纤细,却熟练地拿起钢丝球对着焦锅搓了起来。 他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把旁边的清洁剂递了过去,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心跳如雷。 “对了。” 虞念垂着头刷锅。 “夏弥约我去第五区玩几天,我打算带悯日一起去,顺便看看她妈妈。” 钢丝球摩擦锅底的声音突然停了。 虞念抬眼,正对上悯夜深邃的金色瞳孔。 他站在原地没动,身形挺拔得像棵雪松,只是脸上没了平时的淡然,眉头微不可察地蹙着,沉默像一层薄雾笼罩下来。 ------------ 第三十一章 猫开窍了 厨房的抽油烟机还在低低运转,却盖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安静。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沉了些: “注意安全。” 就这四个字? 虞念挑眉,心里莫名有点不是滋味。 她放下钢丝球,擦了擦手: “你好像不太开心?” 向导的敏锐让她捕捉到他精神屏障的波动,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焦躁。 像某种领地意识极强的动物,在面对猎物即将离开自己的范围时的不安。 悯夜却摇了摇头,视线移到她沾了点泡沫的手指上,又飞快移开,落在窗外的绿植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没再多问,摆好碗筷后,擦了擦手,准备回房收拾行李。 陆洺那边已经默许了行程,总不好辜负夏弥的心意,更何况,她也确实想借着这次机会,多了解一下这边的世界。 指尖刚触碰到门把手,手腕忽然被轻轻攥住。 力道不算重,带着他掌心特有的微凉温度,缠得不算紧,却很执拗。 “虞念……” 她回头,恰好撞进悯夜深不见底的金色瞳孔里。 他的目光落在两人交握的手腕上,喉结无声滚动了两下,声音裹着细沙般的沉哑: “你……” 他想问她到那边会不会想念自己,可话到嘴边,却又卡在喉咙里。 他不该这么轻率。 或许错过这次机会,就再也没办法开口了。 他沉默了几秒,视线缓缓抬升,落在虞念脸上。 那双总是藏着疏离淡漠的眸子,此刻竟清晰泄出几分细碎的不安,像卸下了戴了无数年的假面,露出底下从未示人的脆弱。 “我的能力,是消亡。” 虞念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他腕间细腻的皮肤,没说话,只是静静看着他。 家里的猫主子开窍了? 她隐约猜到他的能力或许特殊,却没料到竟是这般招人忌惮的属性。 “精神力触碰到的一切,活物会剥离生机,死物会加速腐朽。” 他的声音很平,像在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旧事。 可攥着她手腕的力道,却悄悄收紧了些,指腹微微泛白。 战场上,他是只会吞噬生命的杀人机器。 灯塔里,他是被人忌惮限制行动的怪物。 没人把他当人看。 久而久之,他也认同地觉得自己是怪物。 怪物的终点无非是死亡。 可他现在不想死了。 他垂了垂眼,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淡的阴影,遮住了眼底翻涌的自嘲与落寞。 “我不想瞒着你,可我害怕.....” 害怕被你讨厌。 害怕你看你我的眼神染上恐惧。 玄关的水晶灯折射出细碎的光,落在他发顶。 他依旧维持着微微躬身的姿态,像是在她面前彻底卸下了所有盔甲。 指尖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暴露了心底最柔软的肌理。 “你是第一个,向我伸出手的人。” 他忽然抬眼,金色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所以能不能,就这样,让我留在你身边,什么身份都好......” 他的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枯叶,却字字清晰,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坦诚: “我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但我.......” “好了,已经足够了。” 虞念的心像是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软得一塌糊涂。 能磕磕绊绊说这么多已经很不容易了。 已经,足够打动她了。 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腕,指尖顺着他的手臂缓缓上滑。 最终停在他左手一直戴着的半掌手套上。 手套是深黑色的,质地细腻丝滑,完美贴合着他骨节分明的手指。 透着种禁欲的性感,也藏着他多年来的防备。 她指尖勾住手套的边缘,目光落在他眼底,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缱绻,语气软乎乎的: “舍不得走就要告诉我。” 悯夜的耳尖飞快泛起一层薄红,像被染上了胭脂,喉间溢出一声极轻极哑的“嗯”。 身体下意识地绷紧,像等待宣判的信徒,眼底藏着忐忑,却没有丝毫退缩。 “什么都憋在心里,悯夜,我的能力不是读心。” 虞念微微俯身,唇瓣先轻轻碰了碰他微凉的手腕,带着温热的气息,随即张口,轻轻咬住了手套的边缘。 真丝的触感滑腻柔软,沾着他身上淡淡的冷香。 她微微仰头,舌尖不经意擦过他露在外面的掌心,带着细微的痒意,借着抬头的力道,缓缓将那只半掌手套往上褪了些。 动作缓慢而暧昧,温热的呼吸拂过他敏感的皮肤,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悯夜浑身僵住,视线牢牢锁在她泛红的唇瓣上。 眼底的渴望像疯长的藤蔓,顺着血管蔓延至四肢百骸,金色的瞳孔里漾着细碎的光,亮得惊人。 手套被褪下,露出他苍白却骨节分明的手指。 掌心交错着淡青色的血管,因为常年被手套遮蔽,皮肤透着几分不常见光的瓷白,带着脆弱的美感。 虞念指尖凝聚起淡淡的草木香向导素,像一层柔软的云絮,轻轻包裹住自己的手指,隔绝了他的能力。 然后缓缓探过去,指尖轻轻覆在了他的手心里。 触碰到的瞬间,悯夜颤了颤,身体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虞念牢牢按住。 “不会有事的。” 向导素温和地隔绝了他能力的侵蚀,掌心相贴的触感清晰而温热。 她的指尖柔软细腻,带着草木的清甜,驱散了他掌心的凉意,也驱散了他心底积压多年的阴霾。 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鼻尖几乎相抵。 悯夜的眼底燃着炽热的渴望,视线落在她饱满的唇瓣上,胸腔里的心跳快得像要冲破胸膛。 虞念却忽然微微偏头,避开了他的唇,柔软的唇瓣轻轻落在他鼻尖那颗浅淡的小痣上。 浅尝耴止。 她靠近他,手从他的腰间向下摸索,最后勾了一下皮带,将一枚小巧的金属卡牌别在他腰间。 是她之前从塔落维那里顺来的通行证,凭它能自由出入各区关卡,无需经过繁琐的核查。 “不是说什么身份都可以吗?那跟我结契吧。” 哨兵这一生只能契约一个向导,可向导却能契约多位哨兵。 除非死亡,不然他这辈子都是她的东西。 ------------ 第三十二章 青梅竹马 悯夜看着她,正要开口,可刚吐出一个“我”字,唇瓣就被虞念微凉的指尖轻轻按住。 柔软的触感覆在唇上,带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将他余下的话语尽数堵回喉咙里,也让他浑身的燥热慢慢地平复了几分。 “不着急。” 虞念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他的唇线,眼底噙着浅浅的笑意,语气慵懒又温柔,带着安抚的意味。 “想好了,就到第七区找我。” 她收回手,轻轻抽开被他攥着的手腕,转身拉开玄关的门,脚步轻快地走了出去。 一墙之隔的走廊尽头,悯日僵在原地,指尖还停留在半空中。 他本是想过来问问虞念要不要带些零食路上吃,却恰好听到了门内的对话。 他早就知道....... 可知道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又是另一回事。 脚步声越来越近,他回神,慌乱地转身躲进了旁边的楼梯间。 将自己藏在昏暗的阴影里。 虞念没察觉走廊里的异样,只当悯日还在房间收拾东西。 她回到卧室给夏弥回了条消息,随便收拾了一下行李,便摊在了床上。 算了,反正悯夜会弄好的。 昨夜折腾一宿,她早困了。 唉,有猫就是好。 跟你们这群没猫的,已经没有共同语言了。 —— 第二天中午,虞念洗漱完下楼吃饭。 客厅里悯日已经坐在餐桌旁,面前摆着简单的三明治和温牛奶。 少年眉眼弯弯,看着心情极好的样子: “姐姐,夏弥姐姐刚才发消息说,他们已经在飞行器停靠点等我们了。” “嗯?这么早。” 虞念坐下咬了口三明治。 味道一般般,但经历了昨天糊焦蛋之后,她现在已经很知足了。 “嗯,快吃吧,吃完我们就出发。” 我们两个人,没有哥哥。 他抿着唇,垂眸给虞念倒了杯牛奶。 悯夜把行李箱提到桌边。 “行李我收拾好了,路上小心,有事可以联系七区。” “我知道。” 虞念吃完最后一口三明治,擦了擦嘴。 也不知道塔落维那边发没发现通行证的事。 她这一趟还真是连吃带拿的。 不仅悯日跟她跑了,卡也让她顺走孝敬猫主子了。 算了。 回去再找她扒皮赎罪吧。 虞念叹了口气,她稍微收拾了一下,上楼换了件方便行动的长袖裙装,带着悯日去停靠点赴约。 近些年污染体肆虐,跨区出行要做指定的航艇,人少的话,也可以在停靠点申请飞行器出行。 只不过价格相对昂贵,但是比航艇要方便不少。 一区的停靠点离别墅这边并不算远。 虞念到的时候夏弥正在小亭子里打印凭证,她身边的哨兵身姿挺拔,眉眼间是藏不住的温柔。 “等很久了吗?” 虞念走过去帮她拿单据。 悯日跟哨兵打了个招呼,将两人的行李放进了后备箱里。 “没有没有,我们这边也刚弄完。” 夏弥摇摇头,接过单据,帮虞念拉开了后座的侧门。 “你愿意来,我高兴还来不及。” 四人陆续上了飞行器,舱内陈设简约雅致,晋然熟练地启动引擎,夏弥挨着虞念坐下。 “是不是还没跟你介绍过。” 她指着驾驶座的哨兵。 “他叫晋然,我们从小在第五区一起长大的。” “青梅竹马吗?” 虞念挑了挑眉,指尖搭在舷窗上,看着飞行器缓缓升空。 “嗯........算是吧。”夏弥捏了捏手指,脸颊微红。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窗外的景致逐渐切换,一区的规整肃穆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五区浓郁的烟火气。 飞行器穿梭在熙攘街巷。 两侧商铺林立,小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来往车辆在各色霓虹招牌间穿梭不息。 空气中混着食物的香气与市井的喧闹,比一区热闹了不少。 几人停在一栋灰扑扑的小楼前面,下了车。 可以看得出夏弥家并不富裕,但应该还挺幸福的。 虞念抿了下唇,她对家的记忆并不多,哪怕是穿越前也没什么印象。 夏弥拉着虞念走在前面,楼道很干净,家家户户都把门前打理得很漂亮。 “我妈说烤了些饼干给你,你到时候尝尝,喜欢的话,就带一些,不喜欢的话,我带你去买我们五区的星星酥.......” 推门而入时,夏弥的母亲早已候在门口。 她看上去快五十来岁了,手里拎着一篮昂贵的水果。 见虞念进门,很热情迎上来,把水果往她手里塞。 “您就是虞向导吧。” 她语气带着几分恳切: “多谢您救了弥弥,要不是您,我这把老骨头都不知道该怎么活了。” “阿姨你叫我念念就好。” 虞念接过水果,示意悯日把提前准备的礼物递了过去。 “好,好孩子。” 夏弥一面扶着母亲,一面招呼虞念进门。 房子不大,但也算干净温馨。 夏母手艺特别好,做了满满一桌子菜。 虞念简直要落泪了。 天呐,这是天堂吗? 她以前吃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 妈妈,您还缺女儿吗? “好孩子慢点吃。”夏母给她夹了块儿糖醋小排。 排骨炖得刚刚好脱骨,糖醋汁特别入味。 虞念含泪吃了两碗大米饭。 不白来! 都不白来! 天色渐暗。 五区这边不算安全,旅馆龙鱼混杂,虞念身份有敏感,两人只能在夏弥家借住,但是....... 家里只剩下一间空房了。 “念念你跟我睡吧,让悯夜和晋然住客房怎么样?” 夏弥从厨柜给虞念找了件新的睡衣,递给她:“正好我给你讲讲七区那边的八卦。” “我........” 虞念接过睡衣正要答应结果转头就对上了悯日可怜巴巴的眼神。 这人变脸比翻书还快。 上一秒还在啃饼干,下一秒眼泪都要都要砸下来了。 “我跟悯日住吧,你跟晋然一直在一起突然分开应该也不习惯。” 她叹了口气,妥协地揉了揉悯日的脑袋。 “姐姐最好了。” ------------ 第三十三章 恨别人分走了你的目光 房间不大,但胜在干净。 虞念洗漱完躺上床,刚掀开被子,悯日就紧跟着钻了进来。 少年搂着她的腰,赖在旁边不肯挪窝。 脸颊埋进她温热的颈窝,轻轻蹭了蹭,发丝摩挲着脖颈,有些痒。 “乖点。”虞念把他往外推了推,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不要。” 悯日的手臂收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肩窝,声音闷闷的: “乖点,姐姐就会把目光分给我吗?”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攥着虞念的衣角,一点点揉皱,又捋平。 他好恨。 恨她那么轻描淡写地把目光分给身边的每一个人。 好像随便谁都能引起她的注意。 只有他不行。 只有他,她连看一眼都不愿意。 他不蠢。 他知道她每一次刻意支开自己是为了什么。 他不是那样不懂眼色的人。 可他控制不住地想靠近她,哪怕是惹她厌烦。 只要她肯看向自己就好了。 哪怕是撒娇硬要来的。 他也愿意。 虞念指尖顿了顿,她能清晰感受到他心底的委屈与不安,却不知该如何回应。 悯日固执地抱着她,透明触手的触手从后颈悄然漫出。 凉凉的缠上虞念的腿根,轻轻摩挲着。 “你知道吗?”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我在那个黑屋子待了整整两年,要不是为了撑着我哥,我早咽气了。” “可是那天你来了。” “你把我从地狱里拉出来,我没地方可去了。” “你不能不要我。” 虞念垂下眸子,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转过身面对他。 额头轻轻抵着他的额头,鼻尖蹭过他的鼻尖,呼吸交织在一起。 她说:“我不会不要你。” 她以为他的喜欢是少年心性。 可却忘了,越是年轻,越是单纯,便也越是炙热....... 一夜安稳,次日一早,天刚蒙蒙亮,夏弥就兴冲冲地敲开了房门: “念念,快起啦,我们一会儿去星织馆,运气好的话还能赶上隔壁街新出的点心。” “来啦。” 虞念洗漱完毕,和悯日,夏弥一起坐上晋然的飞行器前往位于第五区中心的星织馆。 晨光洒在街边的花草上,沾着细碎的露珠,格外清新。 “其实,我之前在灯塔的时候,听过不少关于你的传言。” 夏弥坐在副驾驶通过后视镜看向坐在后排的虞念。 “但我那天在航艇里看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应该不是那样的人。” 传闻都说虞念贪财好色,嚣张跋扈,是个不折不扣的草包。 可这几次相处下来。 她越发觉得虞念根本不是那样的人。 待人温和,说话也客气,还特别尊重身边的哨兵。 “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好人。” “……” 虞念面对这样直白的评价,尴尬地咳了一声,含糊应了句: “是吗?” 原主留下的名声太过糟糕,跋扈、好色,在灯塔里几乎是人尽皆知的“草包”。 她从未想过要刻意辩解,毕竟过往的荒唐与自己无关,如今被人这般直白地夸赞,反倒有些不自在。 说话间,飞行器已缓缓降落在星织馆门口。 这座会所藏在繁华街巷的深处,外观高调又张扬。 内里却是另一番景致,暗色的走廊铺着厚厚的绒面地毯,踩上去悄无声息。 两侧壁灯很暗,柔和的光线刻意营造出暧昧缱绻的氛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很甜,但不腻。 好熟悉。 虞念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个味道她在哪里闻过。 侍从很快迎了上来,他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热情笑意,微微躬身引着四人往包房走去: “虞小姐,夏小姐,这边请。” 包房门口,站着四个身高腿长的服务生。 他们身着华丽,衣料轻薄,恰到好处地露出流畅的肩线、腹肌和修长的腿。 四人风格迥异但无一例外都长得精致又漂亮,特别养眼。 “帅吧?”夏弥乐呵呵地拉着虞念往里走。 “这才是咱们大女人该来的地方。” 虞念点点头。 说真的,确实还不错。 包厢内陈设更为精致,两张柔软的绒面按摩床靠墙摆放,床品泛着莹润的光泽,触感细腻丝滑。 角落设着一方小巧的温泉池子,水汽缓缓升腾,氤氲着朦胧的雾气,池边摆着几只精致的瓷碗,里面盛着花瓣。 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馨香,沁人心脾。 其中一位服务生率先迈步上前,径直停在虞念面前。 他生得极为出挑,眉峰清浅柔和,眼尾微微上挑,眼瞳是浅淡的琥珀色。 身上穿着银线织就的服饰,领口微敞,露出纤细的锁骨,气质独特又迷人。 既有少年人的清隽干净,又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艳丽风情。 他微微躬身,动作优雅得体,声音清润动听: “向导小姐,我是娅,很高兴为您服务。” “嗯,麻烦你了。” 虞念点点头跟着他的指引去陈列区挑选精油。 夏弥应该是这边的常客了,她被两位哨兵围着推荐店里最新出的精油。 “念念,你看看这两个哪个好闻一点。” 夏弥拿着两个花里胡哨的小瓶子走了过来。 “我看看.......” 虞念接过瓶子轻轻嗅了嗅。 其实刚刚在走廊她就觉得熟悉,现在摸到实物越发可以确定,这东西....... 与那日航艇遇袭,突然出现的金发哨兵身上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她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目光掠过身侧琥珀眼服务生银线绣纹的领口,瞥见他脖颈处淡青色的血管,指尖悄悄顿住。 拥有特殊效果的甜香......有意思。 “我觉得这个好闻一些。” 她指了指前面的小粉瓶。 这瓶是相似度最低的。 柑橘类的味道,果汁感很足,像剥开了一颗香甜饱满的橙子。 “这是我们店长最近研究的新品。” 娅笑着端了两杯饮料递给虞念和夏弥。 “感兴趣的话可以一起体验一下。” ------------ 第三十四章 反正她本来就自私 “我带您去那边换衣服吧。” “好” 虞念刚走到转角却被人猛地扣住了手腕。 “姐姐.......” 悯夜红着眼将人抵在冰冷的石壁上,岩壁的寒气透过薄衫渗入肌肤,和少年身上滚烫的体温让她有些难耐。 他平日总依着她撒娇,倒是很容易便让人忽视了身量。 少年微微俯身便将她完全圈在臂弯间,金色瞳孔里漾着未散的委屈,像被遗弃的幼兽。 可眼底深处翻涌的占有欲却浓烈得几乎要溢出来。 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少年独有的干净气息,惹得她颈后细毛轻轻战栗。 “为什么?” 为什么就连陌生人都可以靠她那样近。 他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另一只手不由分说攥住她的掌心,按在自己温热的脸颊上。 细腻滚烫的皮肤贴着她的指尖,他微微侧头,用脸颊轻轻蹭着她的掌心。 “他能做的,我也可以。” 让我帮你做吧....... 我很好用的。 他的睫毛在她掌心轻轻颤动,像振翅的蝶,眼底完完全全盛满了她的身影,连一丝缝隙都没有。 虞念指尖微顿,掌心下的温度烫得惊人,少年的依赖像藤蔓般缠绕上来,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他眼底的爱直白又滚烫。 好奇怪。 她正要开口说些安抚的话,脚下的地面忽然剧烈震颤起来。 老柚木展架上的精油瓶纷纷摇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玻璃瓶一个接一个摔落在地,琥珀色的液体流淌开来,与空气中的腥气混杂在一起。 尖锐的警报声将之前的雅致与闲适撕得粉碎。 紧接着,一股浓烈的腥腐恶臭扑面而来。 是污染体! 夏弥还在那边。 “跟我来。” 虞念心头一紧,下意识攥紧悯日的手,转身回到了包厢里。 包厢的落地窗已被撞得粉碎,锋利的玻璃碴散落一地,混着暗红的血迹,折射出狰狞的光。 一头身形庞大的污染体正扒在窗往会所里攀爬。 它通体覆盖着墨黑色的坚硬骨甲,关节处凸起锋利的骨刺。 数十条粗壮的触手在空中疯狂挥舞,触须末端的吸盘吸附在墙壁上,留下湿漉漉的黏液。 夏弥脸色惨白如纸,她躲在晋然身后,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 晋然挡在她身前。 精神体雪鸮展开雪白的翅膀,尖锐的喙狠狠啄向污染体眼部,却被对方粗壮的尾巴狠狠扫开。 雪鸮发出一声哀鸣,重重撞在墙上。 “是商会的人!” 晋然喉间溢出一声闷哼,左臂被污染体的触手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口子。 鲜血顺着手臂流淌,滴落在地毯上,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 他将一枚银色的胸针塞进夏弥手里,将她推向虞念。 “拜托,帮我带她走。” 他说着,另一只手凝聚精神力,试图牵制污染体的动作。 可污染体的力量远超预期,他的精神屏障瞬间被撞碎,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来不及了。” 虞念给七区发了消息,但那边赶过来最快也要半个小时。 怎么办......她摩挲着指尖,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料。 半空中的污染体猛地调转方向,一条粗壮的肢体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她狠狠砸来。 悯日拉住虞念,两人瞬间调转了位置,他抬手硬抗了这一下,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少年的左臂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垂下,鲜血顺着指尖滴落,砸在地上,发出“嘀嗒”的声响,染红了一片地毯。 “悯日!” 虞念瞳孔骤缩,心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她下意识就要冲过去,却见少年垂落的手臂处忽然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晕。 断裂的骨骼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破损的皮肉像潮水般重新生长。 不过短短几秒,原本重伤的手臂竟完好如初,连一丝疤痕都没有留下。 他转头看向虞念,艰难地扯了扯嘴角: “姐姐别怕。” 异种似乎被激怒,触手疯狂抽打过来,夏弥躲闪不及,被扫中肩头,踉跄着摔倒在地,疼得脸色发白。 虞念咬咬牙,指尖精神丝骤然暴涨,死死缠住污染体的四肢,将它的动作牵制住。 悯日借机踏上污染体的肢体,后颈的触手配合着切断怪物挥舞着的肢体。 精神力高强度运转让虞念额头渗出冷汗,她站不稳磕在石壁上。 左侧的精神丝松了,走到一半的悯夜立刻被污染体缠住脖子拎了起来。 虞念费力地爬起来想用精神丝拉开它,这是她穿过来之后第一次直面污染体,腥腐的气息扑面而来。 异种挣扎时丑陋扭曲的面庞,令她忍不住一阵恶心,心底恐惧和逃跑的本能一点点盖上来。 反正她本来也是那样自私又惜命的人。 走掉也没关系吧...... 她看着悯夜逐渐涨红的脸,忽然一阵耳鸣。 再生异能在等级压制下难以快速起效,他四肢无力地挣扎着。 金色瞳孔里渐渐泛起水雾,却仍死死盯着虞念的方向,嘴型无声地说着。 “快跑”。 笨蛋。 精神丝骤然收紧,却还是慢了一步。 就在这时,夏弥忽然撑着地面站起来,忍着肩头剧痛冲到虞念身边。 她调动着仅存的精神力,缠绕上异种的躯干。 接替虞念的力量死死牵制住它,她声音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 “我没试过做疏导之外的事,你相信我吗?” 虞念看着她因用力而被精神丝勒成藕节的手指,很轻地点了点头。 她深吸一口气,精神丝缠住怪物的头颅收紧,借力踩上污染体的身体。 越来越密集的精神丝深深嵌入异种坚硬的皮肤里。 怪物发出痛苦的嘶吼,挣扎得愈发剧烈,夏弥支撑不住。 指尖传来钻心的疼,两根手指竟被硬生生勒断,鲜血淋漓,她却咬着牙孤注一掷地盯着虞念不断向上的背影。 她不能逃,她母亲还在家里。 她不能让污染体毁了第五区。 毁了她的家。 庞大的消耗,让虞念眼前一阵阵发黑。 二十多分钟了。 第七区到底来不来啊....... 这样下去她真的给五区陪葬了....... ------------ 第三十五章 摸摸腹肌 她咬紧牙关精神丝在手指上越缠越紧,忽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后骤然环住她。 金色的发丝划过脸颊,温热的掌心覆上她颤抖的手背。 哨兵身后,圣洁的羽翼在半空中舒展,羽尖泛着细碎的柔光,驱散了周遭的腥腐气。 熟悉的甜香漫溢开来,顺着呼吸钻进肺腑,虞念枯竭的精神力开始缓缓充盈。 是他! “看到它的眼睛了吗?” 清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他指尖轻拢,将她涣散的精神丝凝成一柄锋利的弓箭。 虞念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精准锁定污染体颅顶那只浑浊的竖瞳。 “看见了。” 两人默契俯身,合力拉满精神丝凝成的长弓,箭簇对准要害的瞬间。 同时松手。 银箭破空而去,带着尖锐的呼啸声,狠狠扎进污染体的眼睛。 污染体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庞大的身躯剧烈抽搐起来。 虞念浑身脱力,下意识回头,撞入一双浅淡的粉色眼眸。 “嘘——” 怀间的温度骤然消散,身后的身影连同那对洁白羽翼一同凭空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虞念精神力彻底告罄,身体一软,从污染体摇晃的身躯上直直坠落。 “姐姐!” 悯日拼尽全力挣开残存的触手束缚,纵身扑上前,稳稳将她接进怀里。 他顾不得身上一根根还在扭曲着愈合的骨头,紧紧抱着虞念,另一只手迅速扛起瘫软的夏弥,转身又弯腰背起昏沉的晋然。 他脚步踉跄却不敢停歇,带着三人狼狈地从会所破损的大门冲了出去。 身后,巨大的污染体再也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悯日,这边!” 许穆青带着第七区的人姗姗来迟。 军部的人很快驱散群众控制了现场。 五区是自由贸易区,背靠七区,灯塔并没有过多插手。 偏偏最近七区战乱,五区的高阶哨兵都去了前线。 塔落维和柏州这俩长翅膀的,又不在总部,他两条腿倒腾冒烟了也没用。 “两位向导怎么样了?” 许穆青招招手,身侧的医疗兵抬着担架过来接下了虞念和夏弥。 向导的灯塔的珍贵财产。 没能保护自己的向导是哨兵的失职。 “不清楚,我会回七区领罚的。” 悯日半跪在许穆青面前。 他还是太弱了。 如果是哥哥的话...... 悯日咬了咬牙。 他要变强。 要变得比哥哥更有用的…… 有用的人才有资格留在她身边。 “许副官,我回去后能跟您单独聊聊吗……” 晋然跪在地上,声音哽咽,他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回去再说。” 许穆青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他确实讨厌虚伪自大的向导,但他同样讨厌连自己向导的保护不了的废物。 飞行器平稳降落在第七区军部医疗楼前。 许穆青吩咐医疗兵将虞念抬进病房后,带着许穆青去了会议室。 悯日亦步亦趋跟着虞念,他低着头,全程没敢发出半点声响。 病房里暖黄灯光调得柔和,消毒水的清洌里掺着她身上淡淡的草木香。 注射过补充剂后,虞念睫毛轻颤,很快睁开了眼睛。 整根手臂疼得都抬不起来。 虞念躺在床上抽气。 该死的,只听过打枪有后坐力。 怎么射箭也有。 疼死她了。 不过…… 既然精神丝可变成其它东西,那是不是,只要她对枪械足够了解…… “姐姐……” 悯日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 “怎么了?” 虞念侧眸看向他,本以为少年会跟她撒娇,可是没有。 他指尖搭在床沿,却没敢碰她。 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喉结滚了滚,声音哑得发涩: “对不起。” 他垂着眼,长睫掩去眼底的猩红: “我没保护好你。” 指尖无意识蜷缩,掌心攥出浅浅的印子,连带着后颈未收回的透明触手都蔫蔫垂着。 或许他不该这样一直缠着她。 她值得更好的,像哥哥那样好的人。 虞念动了动指尖,抬手轻轻覆上他攥紧的手。 掌心的温度顺着肌肤传来,驱散了他指尖的凉意。 她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慵懒沙哑,眼神却亮得通透:“我没怪你。” 指尖摩挲着他的指节,语气认真又带着几分缱绻。 “悯日,其实我在想,要是你能变得足够强,足够喜欢我,我就跟你结契怎么样。” 她从来不是不解风情的人。 她只是不想因为少年人的一时兴起浪费自己的真心。 这话像一道光撞进悯日眼底,他猛地抬眼。 金瞳一点点被希望点亮。 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她,嘴巴开合了半晌,不确定地问她: “真的吗?” 他声音哽咽,大脑像是被剧烈的惊喜冲晕,许久回不过神来。 这一刻,他的太阳,真真切切地落在了自己身上。 虞念笑着点头,指尖顺着他的手臂缓缓上滑,掠过他绷紧的肩头,最终落在他的腰侧。 少年身形早已长开,隔着薄薄的作战服,能清晰摸到底下紧实的肌理,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温热触感。 她指尖轻轻摩挲着,眼尾弯起浅浅的弧度: “再练练吧。” 指尖的触感细腻又滚烫,悯日浑身骤然一僵,耳尖飞快漫上薄红,顺着脖颈一路蔓延开。 他下意识绷紧了腰腹,却没敢躲,只定定看着虞念,金瞳里盛着滚烫的欢喜与悸动,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会好好做的,姐姐。” 虞念指尖轻轻按了按他紧实的腹肌,感受着底下肌肉细微的战栗,眼底笑意更浓。 指尖顺着肌理缓缓游走,呼吸轻轻拂过他的耳畔,带着暧昧的暖意,将两人间的氛围缠得愈发缱绻。 ------------ 第三十六章 那我呢?厨子吗? 少年喉间滚出细碎的闷响,金瞳里的光亮得灼人,像攒了满眶的星子,尽数落在虞念脸上。 指尖微微用力,轻轻掐了把他紧实的腰腹,感受着底下肌肉骤然绷紧。 他垂眸看向她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指尖纤细白皙,指节泛着淡淡的粉。 他心头一动,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指尖先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背,见她没躲开,才敢缓缓覆上去,掌心贴合着掌心,温热的触感交织。 虞念看着他眼底纯粹又滚烫的心意,指尖轻轻勾了勾他的掌心 “不急,我等着。” 她缓缓抽回手,转而抬手,指尖轻轻蹭过他泛红的耳尖。 指尖顺着耳尖滑下,掠过他的下颌线,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微微抬了抬,让他直视着自己。 两人距离极近,呼吸交织在一起,她身上淡淡的草木香混着病房里清浅的消毒水味,萦绕在悯日鼻尖,让他心头愈发燥热,胸腔里的心跳快得像要冲破胸膛。 “虞念,我........” 匆匆从战场上赶回来的柏州手里还拎着路上买的小蛋糕。 看见病房里越靠越近的两个人,他脚步顿住,脸上的笑隐隐有些皲裂。 虽然知道虞念不会只契约一个哨兵,可怎么,出去没一周。 他就被偷家了? 他眯了眯眼,把蛋糕递给虞念。 “我在路上给你买了蛋糕,你尝尝喜不喜欢。” “嗯。” 虞念看见他,眼睛亮了亮,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 天杀的,终于见到厨子了。 她再也不用吃糠咽菜了。 都说,小别胜新婚。 老天爷,她悟了,她真的悟了! 虞念掀开蛋糕盖子,叉了一块送进嘴里,奶油细腻丝滑,甜而不腻,草莓的清甜中和了奶味,口感刚好。 不过....... 其实比起奶油蛋糕,她更想吃柏州烤的鸡翅....... 大馋丫头,也就这点盼头了。 她眼睛弯得更甚,含糊不清地夸了句“好吃”。 嘴角沾了点奶油,像只偷食的小猫。 “喜欢就好,回头我学着做,天天给你带。” 柏州笑眯眯地伸手去帮她擦掉,睨了悯日一眼: “这位是?” “我家猫主子的弟弟。” 虞念挑了挑眉,抬眸瞧了柏州一眼。 “算是我的意向契约对象吧。” “?” 小蝴蝶天塌了。 那他算什么? 厨子吗???? “那我呢?” “我们不是朋友吗?” 虞念故意逗他,看着他越来越绷不住的表情,莫名觉得可爱。 柏州一直那样笑眯眯的,游刃有余,俯身靠近她,勾引她。 反而让她觉得图谋不轨。 “你啊.........” 柏州叹了口气,在她床边坐下,帮她收拾吃剩的包装盒: “算了,先说正事,不出意外的话这次回来休整两天,就要随军去一线了,紧不紧张?” “还好。” 虞念接过他递来的湿毛巾擦了擦手,语气淡然。 其实她本来挺紧张的。 但是经历了先前的事,现在已经紧张不起来了........ 她想变强,迫切地想变强。 她要把生命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不紧张就好,七区有规定,A级以上向导上战场,至少要带三位护卫哨兵随行。” 护卫哨兵与向导接触最多,可以说得上是契约哨兵的预备役。 毕竟近水楼台先得月。 他笑眯眯地看向虞念,语气带着明显的推销意味: “七区是轮班制,每次执勤长则七到八天,你选人之前可以考虑一下,比如......厨艺好、战斗力也不差,还知根知底的?” 他话里话外,都是在往自己身上揽。 虞念抬眼睨他,笑道。 “我会考虑。” 恰好护士进来查房,核对虞念的身体数据。 她各项指标都稳定,跟许穆青报备一下就可以回去了。 虞念应了声,转头看向悯日,少年眼底的欢喜淡了些,多了几分不舍。 他站起身,声音低哑: “姐姐,那我先去许副官那边领罚,等处理完就去找你。” “去吧。” 悯日“嗯”了一声,深深看了柏州一眼,才转身轻手轻脚带上门离开。 见碍眼的家伙终于走了,柏州笑眯眯地帮虞念收拾了东西。 “我送你回寝室吧。” “好。” 虞念没拒绝,借着他的力慢慢下床。 她精神力透支,脚步还有点虚浮。 柏州绅士的让她搭着胳膊一只手虚揽着向导小姐的腰。 两人下了楼,慢慢走在走廊上,七区的阳光总是很暗,落在地上拖出长长的影子。 走到一半,虞念忽然感觉对方轻轻拉住了自己的手。 柏州的手心干燥温暖,指根带着点薄薄的茧。 他带着她,顺着自己身侧缓缓往下,落在了腰腹的位置。 虞念指尖一僵,耳尖漫上热意。 嘶…… 在路上,不好吧。 她想抽回手,却被他轻轻按住手腕,惩罚性地捏着一下,因为力道不重,反而显得越发色气。 她垂着眼,瞥见路上步履匆匆的哨兵。 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羞耻感裹着隐秘的悸动,在心底悄悄翻涌。 他今天穿的是件不规则下摆衬衫,缎面的,很滑,衬得他身材格外完美。 她被他带着,指尖顺着下摆的缝隙探进去。 最先触到的是温热细腻的皮肤,像上好的羊脂玉。 柏州的腰很窄,线条利落漂亮。 掌心往下压了压,便能摸到紧实的腹肌轮廓,隔着薄薄的皮肤,能感受到底下逐渐收紧的肌肉。 他也在紧张吗? “虞念。” 柏州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似嗔似怨的味道。 眯眯眼弯着,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温柔又炙热。 “你都摸了他,为什么不摸我呢?” 虞念喉间发紧,刚想开口,忽然被他扯进路边的矮墙后面。 “我们是朋友?” 他微微俯身,将她圈在臂弯与墙面之间,形成一片隐秘的角落。 “朋友会这样吗?” 他拉着她的手,缓缓往上移,指尖划过腰侧,掠过肋骨的弧度,再往上便是胸口的位置...... 柏州的呼吸渐渐变得不稳,他靠在她的颈侧,带着温柔的压迫感: “吃了我做的饭还想甩开我是吗?” 他的指尖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带着她的手又往上挪了挪。 那里....... 虞念的指尖触到温热的金属饰品。 是很基础的款式。 他轻轻颤了颤,喉间压不住地喘息。 “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 第三十七章 烧水壶般的悲鸣 柏州带着她继续向上,从衣领里探出来,覆上自己的唇瓣。 衬衫被堆积在手弯处,腰间的风光在下摆若隐若现。 柔软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他轻轻蹭了蹭,舌尖若有似无地舔过她的指腹,带着点湿热的痒意。 白发垂落肩头,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勾人的绿色眸子,眯起时眼尾上挑,语气却软下来。 “选我做你的护卫好不好?你给他的机会,我也想要。” 他的呼吸拂在她的手背上,带着淡淡的清洌气息,眼神牢牢锁着她,仿佛只要她摇头,下一秒就有更缠人的招数等着。 虞念指尖蜷了蜷,被他惹得没辙。 这也.......太超过了。 耳尖还带着未散的热意,见他还要继续,虞念终于撑不住败下阵来。 “现在,还不算是给你机会吗?” 这话落进柏州耳里,绿眼里瞬间漾开细碎的笑意。 他低头在她指节上轻轻咬了一下,力道不重,却带着点宣示主权的意味,声音低哑又勾人: “我会好好珍惜的。” —— 第二天天刚亮,虞念就被一股焦糊味呛醒。 她揉着眼睛坐起身,随便套了件衣服往外面的小客厅走去。 她这边的寝室是密码锁,又位于军区总部,只有塔扒皮和柏州知道。 全屋智能也都在她睡后自动断联闭电 所以她并不是很担心安全问题。 总不能是塔扒皮终于发现卡丢了,准备一把火烧了寝室给她个教训吗? 这也太扯了。 她揉了揉脑袋开门从卧室出来,就看见厨房方向飘出滚滚黑烟。 “?” 难不成是柏州烤小蛋糕失败了? 不对啊....... 虞念心头一紧,快步走过去,就见悯日站在灶台前,手足无措地盯着冒火的电饭煲,金瞳里满是慌乱,小章鱼趴在他肩膀上蔫巴巴的。 电饭煲被架在灶台上,底座已经烤化了,火苗顺着电源线直往上窜。 ........ 真是220v的电流电不死250的智障。 虞念逃避似的捂住眼睛。 她一定是还没睡醒,回去再睡一遍就好了…… “你怎么进来的?” 虞念上前关掉电源,试图说服自己接受事实。 看着一片狼藉的灶台,她只觉得自己三叉神经真的好痛...... 猫呢!快来把你弟带走啊!! “我本来在门外等姐姐的........结果” 悯日小心翼翼地转过身,指了指门口。 “靠着靠着就进来了。” 虞念看向倒在地上的大门。 好,很好,那她睡眠质量真的很不错了。 金瞳里很快泛起水雾,悯日快步凑到她身边,小心翼翼拉了拉她的衣角: “对不起........我想给姐姐做早餐,查了教程说煮米饭很简单,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指尖蹭了蹭鼻尖,沾了点黑灰,像只闯了祸的小狗,眼底的不安几乎要漫出来。 虞念刚想开口说他两句,终端响了。 是柏州发来的消息:“早餐已经在路上了。” “辛苦了。” 算了。 看在还有饭吃的份上。 不骂孩子了。 虞念叹了口气,把抹布扔到悯日怀里:“你收拾一下,洗洗手吃饭吧。” “好.......是柏州做的吗?”悯日眨巴眨巴眼睛。 “是啊,他手艺挺好的。” “我知道了。” 虞念点点头,见他应下,便转身往门外走,她抬手指尖刚碰到厨房的门把手。 就听见身后突然传出一声开水壶般的鸣叫。 “?” 虞念疑惑地挑眉,转身看向悯日。 少年安安静静地擦着台面,并没有什么异常。 “怎么了吗姐姐?” “没事.......”她听错了吗? 虞念皱了皱眉,准备出去洗漱。 她刚拉开门,悲鸣又准时响起。 什么死动静? 虞念转头视线在厨房转了一圈落在悯日委屈巴巴的脸上。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没有啊,姐姐有事就去忙吧,我会收拾好的。” 他抿了抿唇,声音软软的,很好听。 嘶……真是见鬼了。 该不会是电饭煲没死透吧。 算了,一会儿让柏州找人给她换一个 虞念摇了摇头出门去了卫生间。 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化了个淡妆,时间刚刚好,柏州也到了。 他穿了件烟灰色不对称长外套,衣摆一侧垂至脚踝,一侧收在腰际,显得身材比例格外逆天。 白发松松半扎在脑后,碎发贴在鬓角,眉眼间的慵懒混着精致,比外面的男模还要惹眼。 他绕过大门,将食盒放在桌子上,看向虞念的目光里带着询问: “这是.......遭贼了?” “没有,这门质量不好。” 虞念心虚地瞥了一眼厨房。 柏州顺着她的目光看见了还在擦桌台的悯日,微微皱了皱眉。 “我帮你看一下吧。” 他蹲下身子去看门板,大衣铺在地砖上,指尖叩了叩断裂的合叶。 “我记得你来的时候好像带了工具箱。” 他在附近的柜子里翻了翻,动作娴熟地打开箱子,找了新合叶和扳手。 随着几声清脆的金属碰撞的声,原本歪歪扭扭的门很快被他扶起来固定好。 “给你添麻烦了。” 虞念走过去帮他把工具箱整理好放回去。 虞念顺手抽了块干净毛巾递给他: “去洗个手吧,忙活这么久。” “嗯。” 柏州接过毛巾,眉眼弯出柔和的弧度,语气轻缓: “我刚好去厨房把碗洗了,你把食盒里的东西摆出来等我就行。” “好。” 见她点头,他转身收起笑意,走向厨房。 少年正弯腰擦着灶台,指尖攥着抹布,肩头的小章鱼缩成一团。 周围凌乱不堪,报废的电饭煲被丢在垃圾桶上边,泡沫水掉在地砖上变成肮脏的脚印。 柏州脚步没停,径直走到悯日面前,抬起手,指尖精准掐住少年的下巴。 指腹用力往上一抬,强迫他抬眼直视自己。 他眼底笑意未减,眯起的绿眸里却藏着几分冷意,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怎么,连碗米饭都煮不明白,还想留在她身边吗?” ------------ 第三十八章 再摸就滚! 指尖的力道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 悯日下颌线绷得笔直,金瞳里翻涌着倔强,睫毛狠狠颤了颤,却没挣扎。 只是死死盯着柏州,声音发紧: “关你屁事。” “呵。” 柏州低笑一声,指腹轻轻摩挲着少年细腻的肌肤,语气里的轻蔑毫不掩饰。 “废物。” 这话像针一样扎进悯日心里,他猛地攥紧拳头,却不肯示弱,反而微微仰头,迎着柏州的目光,语气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执拗: “老男人。” “你.......” 柏州指尖微微用力,捏着他,俯身凑近,温热的呼吸拂过少年耳畔。 “你激我也没用,我就是比你更合适留在她身边。” “那又怎样?你老了。” 少年扯了扯嘴角眼底带着挑衅。 柏州松开手,神色晦暗。 他哪里老了??? 呵,以色侍人者,色衰而爱驰!!! 难道他就没有这一天吗? 蠢货! “咳,那什么,你俩到底还吃不吃饭。” 虞念掩唇,视线飘忽。 天地良心,真不是她想偷听。 她只是饿了,见柏州迟迟不出来,过来看看,没成想....... 话题这么劲爆。 不过话又说回来。 男人过了二十五就是六十五。 她视线随意往下一扫。 应该没问题吧。 柏州笑眯眯的表情碎了一半:“吃饭吧,一会该凉了。” 他强行扯开话题,拿着碗将虞念从厨房推了出去。 餐食已经被摆进了盘子里,精致的三明治、清爽的蔬菜沙拉,还有一小碟烤的金黄的鸡翅。 柏州拿起一个鸡翅用纸巾包着递到虞念嘴边,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唇角: “尝尝,知道你想吃这个,特意给你烤的。” “嗯!” 虞念张嘴咬了一口,外酥里嫩,汁水丰盈。 比上次的还要好吃。 “你厨艺进步了?” “嗯,最近又去精进了一下。” 柏州点点头慢条斯理地拿了个三明治坐在虞念对面。 悯日坐在虞念身侧,少年下巴抵在她的肩头,金瞳盯着她嘴里的鸡翅,声音闷闷的: “姐姐,我也会做得很好吃的。” 他的呼吸拂在她的颈侧,透明触手悄悄缠上她的手腕,和柏州递牛奶过来的手堪堪擦过。 柏州眼神微沉,指尖按住虞念的手背,将牛奶杯递到她手里,语气微妙: “喝口牛奶吧,温的。” “嗯。” 虞念刚接过牛奶便觉得小腿忽然被碰了一下,很轻,有点痒。 她咬着鸡翅并没有在意。 谁知道对面的人反倒大胆起来,军靴一下一下缓慢摩挲着她小腿内侧的皮肤。 又来? 虞念睨了柏州一眼,抬腿用力踩了一脚对方的膝盖。 结果却被他握住脚踝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悯日也不甘示弱般,透明的触手一点点钻进她的手心里,触手慢慢蠕动着与她十指相扣。 随后顺着胳膊爬上肩膀,蹭着她的耳廓。 虞念被两人缠到脑仁疼。 一天天就知道勾引她,没正事做吗? 还是班上少了。 多加点班就老实了。 “再闹,你俩以后谁都别想进门。” 悯日看了柏州一眼,不情不愿地收回触手。 柏州意犹未尽地摸了两下,倒也没敢得寸进尺。 见两人终于安生下来,虞念啃完了剩下的鸡翅,拿着柏州递来的湿巾擦了擦手。 这一大早,鸡飞狗跳的。 见她吃饱了,柏州放下筷子,语气恢复了几分正经: “塔落维让你吃完饭去找他,估计是说前线的事。” 虞念嗯了一声,起身理了理衣角,瞥了眼桌上的狼藉和站在一旁的两人: “帮我收拾一下。” “嗯!” 悯日连忙点头,手已经先一步抢走了抹布,柏州也慢悠悠起身,伸手去拿餐盘。 见两人十分有干劲。 虞念十分有十二分的不放心。 但愿......没事吧。 虞念没管身后的暗流涌动,推门出了寝室。 七区军部的清晨很静,灰白的建筑错落排布,巡逻的哨兵迈着整齐的步伐走过,鞋底碾过地面的声音清晰可闻。 晨风吹过带着几分凉意,拂去了饭后的慵懒。 她沿着林荫道往前走,刚拐过拐角,就撞见了迎面走来的许穆青。 许穆青穿着黑色的军装,银色的单边眼睛在暗光里有些凌冽。 他看见虞念,在她面前停下了脚步。 “去找塔落维吗?” “嗯,柏州说他找我。” 虞念点点头,见他挡在自己面前,语气疑惑: “许副官有什么事吗?” “塔落维那边不急,他在处理物资的问题,一时半会儿抽不出身来。” 许穆青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放缓了些: “倒是晋然想见你一面,就在塔台的地下室里。” 虞念微怔,沉吟片刻道:“带路吧。” 其实她能猜到一些。 七区不会无缘无故抓人,那天的污染体多半与晋然脱不开关系。 可是她不能理解,夏弥那么喜欢他,五区又是她们一起长大的地方。 他怎么舍得....... 地下室的空气带着冷硬的铁锈味,光线昏暗。 只有头顶一盏白炽灯亮着,直直打在中央的椅子上。 晋然被粗绳牢牢绑在椅背上,手腕脚踝处勒出深深的红痕。 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前,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底满是疲惫与颓丧。 与前些日子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见虞念进来,他动了动唇角,声音沙哑得厉害:“虞小姐……” “嗯。”虞念目光落在他身上,没有多余的情绪。 “我不敢见夏弥。”他咬咬牙,声音哽咽:“我对不起她。” “为什么要那么做。”虞念站在他对面,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晋然垂了垂眼,喉结滚了滚: “前几天商会的人找到我,他们说,只要我把污染体引到你面前,不管后续怎么样他会接手第五区,庇护那里的人。” 他声音发颤,眼底泛红: “我知道,她总想着往前线冲,就为了保护她妈妈.......我想着,要是商会能接手,她就不用再拼命了。” “蠢货。” 许穆青站在一旁,语气冰冷。 ------------ 第三十九章 塔扒皮算账 “星织馆是四区那位的地盘,商会让你把污染体带去那,是想把虞念的死扣在四区头上。” 现在的灯塔表面还是唯一权利中心可实际上真正直属管辖的只有一区二区三区和七区。 第五区作为贸易中心,依附七区,无人敢动。 而四区和被放弃的第六区已经逐渐脱离管控。 他以为若是灯塔因为虞念的死向四区发难,第五区还能独善其身吗? 晋然猛地抬头,瞳孔骤缩,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哆嗦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他眼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只剩下难以置信的错愕与绝望。 许穆青推了推单边眼镜,将同样在震惊当中的虞念拉了出来: “怎么处置他,你来决定。” “关禁闭吧,对外就说去执行任务了,可以吗?” 虞念垂下眸子。 死也太便宜他了。 他得在禁闭室忏悔一辈子。 她要他日日痛苦,为他所做的事赎罪。 “可以。”许穆青轻嗤:“作为向导,心太软可不是什么好事。” “我瞒着她,是因为我不想让她难过,所以。” 虞念抬头看向逐渐崩溃的晋然。 “作为代价,你活着的每一天都要让我看见你在痛苦。” 或许他只是抱着侥幸,并没有真的想要她的命。 可现在受伤的是夏弥。 她没办法接受,晋然就这么死掉。 “我,答应你……”晋然费力的点点头,随后被两个哨兵架着套上头套,送往塔楼。 地下室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合上,隔绝了内里残存的颓丧气息。 七区的风掠过肩头,带着军营特有的冷冽。 吹散了些许地下室的阴潮,却压不住虞念心头不停泛起的沉郁。 许穆青理了理袖口,银边眼镜反射着细碎的光,语气平淡: “我还有公务要处理,时间差不多了,去找塔落维吧。” “嗯。” 虞念点头应下,目送许穆青的身影消失在林荫道尽头,才转身朝着指挥室的方向走去。 她脚步不轻不重,最近七区战况不太好,偌大的军部园区静得只剩风拂过树叶的声响,反倒衬得前路愈发沉肃。 指挥室的门虚掩着,推门而入时,冷气卷着浓重的咖啡味裹了上来。 虞念皱着眉,搓了搓胳膊。 塔落维怎么把温控调得这么低? 加班加疯了吗? 屋内陈设简洁利落,深色的实木办公桌后。 塔落维正垂眸看着文件,墨色的黑发规整地贴在鬓角,额前碎发垂落,遮住些眼底的青黑色。 一身笔挺的黑色军装衬得他肩宽腰窄,脊背挺得笔直,周身萦绕着浑然天成的禁欲气场。 他身形颀长挺拔,即便坐着,也能清晰察觉到两人间悬殊的体型差,虞念走到桌前的软椅上坐下。 这是七区专门为她准备的位置。 哨兵与向导身体构造不同,哨兵无论男女都要健壮些,椅子也相对高上不少。 听见动静,塔落维抬眼看来,深邃的眼眸像沉敛的寒潭,不起波澜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来了。” 他指尖轻叩桌面,语气沉稳。 “前线局势吃紧,你需要尽快参与实战训练,训练室已经安排在三楼东侧,随时可以使用。” 顿了顿,他拿起桌上的终端划了两下。 “七区哨兵的资料我让人整理好发到你终端上了,尽快订好发给许穆青。” “我会的。” 虞念点点头,现在正是缺向导的时候,她尽快到前线,七区的压力也会小一点。 见他说得干脆利落,虞念偷偷松了口气。 看样子塔扒皮已经忙得饭都没空吃了,应该一时半会也想不起来找自己算账。 “如果没有其它事,我就先回去了。” 说罢她便转身想走,结果脚步刚动,就被身后的声音稳稳叫住。 “急什么?” 塔落维的声音比刚才沉了几分,透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虞念脚步一顿,心头莫名一紧,转身时,恰好见他缓缓起身。 他身量比寻常哨兵还要高一些,起身的瞬间,周身的压迫感陡然浓烈。 他一步步朝着她走近,墨色的眼眸牢牢锁着她,目光深邃得像是要将人吸进去。 周遭的空气在两人逐渐缩短的距离中变得凝滞。 “正事说完了,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吧。” 塔落维在她面前站定,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阴影里。 低头看着她时,呼吸堪堪拂过她的发顶,带着清冽的气息,让虞念脊背不自觉绷紧。 “敢偷了我的卡,还私自带走哨兵,拒不上报?” 他指尖抬起,轻轻划过她的手腕,指腹的温度带着微凉的触感,却让虞念指尖猛地一颤。 “虞念,你倒是胆子越来越大。” 他的语气不重,甚至带着几分漫不经心,可落在虞念耳里,却让她心跳骤然加快。 指尖攥了攥衣角,下意识想往后退,腰却先一步抵在了冰冷的桌沿,退无可退。 塔落维见状,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随即俯身逼近,两人距离瞬间拉得极近,鼻尖几乎要相触。 他抬手撑在桌沿,手臂将她圈在身前,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角落,高大的身形彻底将她护在怀里,体型差带来的窒息感与安全感交织在一起。 “你把我的卡给谁了?”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磁性的质感,落在耳畔,像是带着细碎的电流,顺着肌肤蔓延开来。 墨色的眼眸牢牢锁着她的眼,眼底翻涌着暗潮,有审视,有纵容,更有藏不住的暗昧。 “不说是吗?” 虞念眼睫轻颤,心虚地抬眼对上他的目光,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洌的气息,心跳快得像是要撞出胸腔。 她想推开他,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的指尖缓缓上移,顺着手臂轻轻摩挲,触感微凉,却带着灼热的温度,让她浑身泛起细密的战栗。 “偷东西的时候,这么没见你这么安分。” 塔落维指尖停在她的锁骨处,轻轻顿了顿,力道极轻。 像是羽毛拂过,让虞念浑身一僵,下意识想缩肩,却被他抬手按住后颈,轻轻扣住。 他的掌心很凉,覆在后颈上,迫使她抬头看着他。 两人呼吸交织在一起,距离近的能看清他眼底自己的倒影,以及那深处藏着的浓烈情绪。 “那就扣钱吧。” 他低头,唇瓣堪堪擦过她的耳廓,声音低沉而暧昧。 “不是喜欢钱吗?” ------------ 第四十章 陆少将怎么流鼻血了 后颈的力道带着恰到好处的压迫,耳畔的气息灼热滚烫,虞念心里恨死了。 却只能被迫点头。 她那点工资,陆洺扣完塔落维扣。 到底要怎样。 还让不让打工人活了........ “........扣吧扣吧。” 见她吃瘪,塔落维眼底的暗潮柔和了几分,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后颈。 “这么不服气?” 他缓缓松开手,直起身时,目光仍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语气恢复了几分沉稳,却仍带着余韵。 “算了,资料仔细看,人选定好后报给我,训练别耽误。” “不扣了?!” “嗯。” 见他点头,虞念像是得了特赦,连忙躲到门后,讨好地扯了扯嘴角。 “老板大气,那个,我还有事先撤了。” 她脚底抹油,逃也似的离开了指挥室。 门被急急合上,隔绝了内里的视线。 塔落维站在原地,看着紧闭的门,指尖轻轻摩挲着方才触碰过她的地方。 墨色的眼眸深邃难辨,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不易察觉的弧度。 虞念出了指挥室,靠在走廊缓了口气,才点开终端里的哨兵资料。 吓死了,还以为工资保不住了。 也不知道塔扒皮今天抽的什么风。 发过来的哨兵,显然是经过精心筛选的,年龄清一色卡在二十到二十五岁之间,正是哨兵精力最充沛的阶段。 要么清隽俊朗,要么英气凌厉,放眼望去全是拔尖的样貌,看得人眼花缭乱。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娱乐公司过来选男团了。 她指尖滑动屏幕,慢悠悠往下翻,心里暗自盘算着。 柏州肯定是要占一个名额,陆洺和许穆青都要带队进不了护卫,那剩两个........ 正想着,一行突兀的标注闯入视线,她指尖顿住。 反复确认了两遍屏幕上的字。 怎么好像........有奇怪的东西混进来了。 资料栏里除了常规的身高体重三围,精神力等级、异能类型、实战履历,竟然多了一项“长度”,后面还跟着具体数值。 虞念嘴角抽了抽,指尖在屏幕上戳了戳,怀疑是终端出了bug。 不是要去战场吗? 这到底是什么奇怪的筛选标准,选护卫还要看这个? 这护卫正经吗? 她暗自吐槽,没注意脚下的路,肩膀突然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 她踉跄了半步,手里的终端差点滑落在地。 虞念抬眼,撞进一双熟悉的琥珀色眼眸里,瞬间收住思绪。 “陆洺?你怎么回来了?” “怎么?” 陆洺穿着一身黑色作战服,衣摆和袖口沾着未完全清理干净的硝烟碎屑。 领口松垮地敞着,露出半截线条利落的锁骨。 张扬的红发被汗水濡湿几缕,贴在饱满的额角,衬得肤色很白。 他抬手随意拨了下头发,指尖擦过眉骨时,眼尾微微上挑,带着几分不耐烦。 “就这么不想见到我?” 小白眼狼。 亏他去专门保养了手。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见不到虞念反倒满脑子都是她的脸。 鬼使神差的就想起悯夜给她削苹果时,她目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的手看。 “怎么会?” 虞念扯了扯嘴角。 这人怎么了?吃枪药了吗? 陆洺“啧”了一声,侧身让开半步,身后的宴沉顺势暴露在虞念视线里。 男人周身的压迫感依旧强烈,脖颈被扣了个银色的电击项圈。 左眉骨处多了道疤,浅褐色的纹路顺着眉峰蜿蜒至眼尾,衬得他本就深邃的眉眼愈发凌厉。 紧绷的作战服被胸肌撑得鼓鼓囊囊,那双金瞳里的野性未曾消减半分,落在虞念身上时。 多了几分隐忍的炽热,像蓄势待发的兽。 “前线吃紧,灯塔那边下了令,让我把他带过来,戴罪立功。” 陆洺靠着墙,指尖转着军牌,语气漫不经心。 “他战力很高,浪费了也可惜。” “这样啊。” 虞念上前半步抬手揉了揉对方的头发。 又见面了,她宝贵的两千万。 发丝柔软,带着点刚洗过的清香,男人的肩头几不可察地绷紧,金瞳微微垂下,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雀跃。 嘶......金钱的味道。 她眼底漾起浅笑,指尖顺着他的眉骨划过那道疤痕,语气轻缓: “倒是乖了不少。” 一道冰凉的触感从肩头攀上来。 精神体黑蟒悄无声息地落在她左臂,蛇头缓缓凑到她脸颊旁。 信子忽地舔过耳尖,带着微凉的湿意。 虞念收起笑意,抬手捏住宴沉的下颌,指尖轻轻摩挲着他微凉的唇角,强迫他抬眼看向自己。 不行,不能打。 太贵了。 她转眸望向陆洺,语气很凉: “这人,我要了。” “不行。” 陆洺有些吃味,眼底的戏谑瞬间淡了下去,语气很酸: “虽然人是你买的,但这事儿得去跟塔落维报备,他点头了,才能归你调遣。” “那你帮我。” 虞念凑近他,拉着他的衣角晃了晃。 陆洺瞬间从脸一路红到耳根,头上的狼耳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不是她什么时候学会撒娇? 好.......可爱。 “怎么流鼻血了?” 虞念皱了皱眉,不会是第七区太干了,他水土不服了吧。 “你没事吧?” “没,没事。” 陆洺抬手拍开她的手,语气带着几分恼羞成怒,却没敢用力,指尖蹭过她的掌心,留下一丝温热。 “我,开会的时候帮你问问,没事你就回寝室待着,别在外面瞎晃悠,碍眼。” “哦........” 看着他们一行人朝着指挥室走去,虞念暗自叹了口气,塔落维怕是又要加班到深夜了。 她收回目光,转身进了电梯,按下三楼东侧的按钮。 ------------ 第四十一章 他是麦当劳吗? 训练室的空间远比她想象中宽敞,足足占了大半个楼层,各式针对向导设计的训练设备整齐排列。 靠墙的精神力操控训练仪闪烁着淡蓝色的光,中央的异能协同模拟器正处于待机状态。 地面铺着厚厚的防滑软垫,踩上去几乎没有声响。 墙面嵌着几块巨大的高清显示屏,上面滚动着预设的训练参数。 长得像垃圾桶一样,圆滚滚的小机器人跑到她脚边,操纵显示屏为她制定了今日份的训练计划。 虞念屈起指节,轻轻敲了敲小机器人圆滚滚的脑壳,语气带着点戏谑: “长这么卡通?” 小机器人不服气的,撞了一下她的小腿,转过身不理人了。 “好凶啊。” 虞念失笑,指尖在显示屏上划过,把训练强度上调了两个档位。 她需要变强,七区局势诡谲,身边围着的人各有心思,只有自己的实力才是最稳妥的依仗。 原主的身体底子不算好,耐受度很低,不过爆发力还可以。 她戴上模拟器,不过两小时,便累得浑身脱力。 对战比常规训练要耗精力,额角的汗水顺着下颌线滑落,砸在防滑软垫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虞念瘫在地上喘气,像搁浅上岸的鱼。 “帮我把营养剂拿过来。”她冲小机器人抬了抬下巴。 营养剂可以快速恢复体力,她准备调整一下再继续训练。 小机器人却转了个身,屁股对着她,摆明了闹脾气。 虞念:“……” 不是,这小玩意这么智能? 没办法,她只能撑着地面,四肢着地往架子那边“阴暗爬行”。 身体在软垫上扭曲着前进,细汗让头发贴在脸颊上宛若女鬼。 就在指尖快要碰到营养剂瓶身时,一只修长骨节分明的手先一步拿了过来。 那只手很好看,指骨匀称,皮肤是冷调的白。 偏偏虎口处却横着一道浅疤,像是被利器划过,与整个人温雅的气质全然不符。 虞念愣了愣,顺着手臂往上看。 男人穿着灯塔政员特制的长款白风衣,衣摆垂到脚踝,衬得身形愈发挺拔。 亚麻色的头发柔软地落在额前,浅棕瞳色像淬了温玉,长相是难得的温柔挂,却偏偏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冷淡。 “谢谢。” 她愣了愣下意识接过营养剂。 这人,她认识。 程枭,S级哨兵,精神体是猫头鹰。 当初他因为精神力暴动,被送到原主这里疏导时,已经奄奄一息。 原主性子张扬又恶劣。 看着他蜷缩在沙发上,额角渗血,喉间溢出破碎的喘息的样子。 非但没有立刻疏导,反而蹲在他面前,指尖挑起他的下巴,语气带着恶劣的戏谑: “想要我帮你?” 程枭紧咬着唇不肯出声,额角的青筋突突直跳,浑身肌肉紧绷得像拉满的弓。 她轻笑一声,指尖顺着他的下颌线往下滑,掠过他脖颈处凸起的喉结,力道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 “求我。” “……” 程枭的睫毛狠狠颤抖,眼底翻涌着屈辱与挣扎。 冷汗浸湿了后背的衣物,精神体猫头鹰在意识海里焦躁地扑腾,却丝毫无法挣脱精神力紊乱带来的剧痛。 他死死咬着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从齿缝里挤出破碎的两个字:“求你……” 声音又哑又轻,带着极致的羞耻。 “不够。” 她摇摇头眼神划过他系的严实的战服服。 程枭垂下头,手指一直在发抖,他拉着衣服,一点一点解开纽扣,露出满是伤痕的身体。 原主像是终于满意了,俯身靠近他,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畔,指尖轻轻按在他的后颈上。 疏导的过程并不温和,原主的性格带着极强的侵略性,一边压制他暴动的精神力,一边又故意撩拨,让他在痛苦与极致的舒爽中反复沉沦。 程枭全程绷紧了身体,指尖攥得发白,指节泛青,却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任由她掌控。 最后几乎是晕厥过去,被人抬出疏导室。 虞念收回思绪,尴尬地捋了下头发。 这跟穿睡衣下楼丢垃圾结果偶遇被她渣过的前男友有什么区别。 哪里有地缝吗,挺急的...... 她握着营养剂喝也不是,不喝也不是。 万一是来寻仇的,给她下毒了怎么办? 毒不死她,让她坐在这里也很尴尬。 眼见气氛越来越冷,虞念只得干巴巴地找话题:“程政员怎么会来七区?” 程枭没立刻回答,目光落在她半敞的衣领上,又很快移开。 他肩上不知何时多了个诡异的东西。 一只长着灰色翅膀的眼睛,眼瞳是浅色的,横着一道杠,像羊眼珠。 眼球眨了眨,它似乎很喜欢虞念。 扑腾着翅膀从程枭肩头飞起来,凑到虞念身侧,围着她转了一圈,亲昵地蹭了蹭她的脸颊。 “……” 说真的有点恶心。 “这是?” “灯塔的眼睛。” 程枭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冷淡,没什么情绪。 他现在担任的是灯塔d级政员。 灯塔事务由四级政员,十人,共同决策。 为了实现信息共享的同时严格控制政员与其它势力接触,避免其违背灯塔意愿。 每位政员都随身携带一颗羊瞳。 他抬手,指尖轻轻碰了碰那只眼睛的翅膀,它立刻乖巧地飞回他肩头,安分地伏着。 虞念皱了皱眉,心里没由来一阵恶寒。 这种被监视的感觉,让她下意识觉得不爽。 “我来找你做疏导。” 程枭的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浅棕瞳色里看不出丝毫波澜。 “现在,方便吗?” 虞念想拒绝,可对上那只眼睛,拒绝的话又生生憋了回去。 这人是麦当劳吗? 当初被原主折腾得那么惨,现在又来找她。 “方便........” 她哪敢不方便,现在灯塔就是她顶头上司,老板的老板。 她一个小螺丝钉哪来的话语权。 虞念起身擦了擦汗,带他去了自己的疏导室。 ------------ 第四十二章 哪来的死鸟 虽然最近不在,但疏导室被柏州打理得很干净,窗台上的花花草草也都浇了水。 “先坐这儿吧。”她指了指旁边的小沙发,自己打开终端,简单录入了一下信息。 程枭依言坐下,长款白风衣的下摆铺散开,遮住了他的双腿。 他点了点肩膀上的小眼睛,示意对方出去等。 眼睛晃了晃,表示拒绝。 “这是我的隐私权。” 程枭扬了扬下巴。 “过度干涉可是违规的,副使是要明知故犯吗?” 眼睛不甘心地看了虞念一眼,慢悠悠飞向门外。 虞念松了口气,从抽屉里掏出束带和口枷为程枭戴上。 “不介意吧。” 她故意做出跟当时同样的举动,想看看他的反应。 程枭的睫毛几不可察地颤了一下,喉结滚了滚,没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没有眼睛在这里看着,虞念也终于放松了些。 算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依照原主的性格她也没什么ooc的余地。 应该.........不至于被看出来。 她俯身靠近他,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将他半圈在怀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哨兵素的淡香,意外地好闻。 “放松点。” 她的声音放得很柔,带着向导特有的安抚力,指尖却故意划过他的手腕,轻轻捏了捏他虎口处的疤痕。 如果她没记错,这里也是原主疏导时,拿鞭子打出来的。 程枭的身体瞬间绷紧,浅棕瞳色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冷淡掩盖。 他偏过头,避开她的目光,声音发紧:“开始吧。” 虞念轻笑一声,指尖落到他后颈。 精神丝从她直接溢出缓缓渗入他的精神图景里。 程枭闷哼一声,身体微微颤抖,额角渗出冷汗。 他死死咬着唇,不肯再发出一点声音,可眼底的挣扎与羞耻却无法掩饰。 当年被原主强行掌控的记忆涌上心头,与此刻的触感重叠,让他浑身泛起细密的战栗。 虞念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后颈,精神力像是温柔的藤蔓,一边缠绕着他暴动的精神力,一边又故意在他的精神海边缘轻轻撩拨。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抗拒与沉沦。 她俯身,嘴唇凑到他耳边,声音又轻又软,带着蛊惑。 “当年你可不是这样的。” 程枭的呼吸猛地一滞,转过头,浅棕瞳色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唇上,喉结又滚了滚,声音沙哑得厉害:“........虞念。” 听见他的声音虞念一愣,指尖的力道加重了些,看着他控制不住咬紧了口枷,唇齿间溢出喘息。 “别叫我的名字。” 她的精神力愈发深入,像是在探索一片未知的领域,每一次触碰都带着精准的掌控。 程枭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靠在沙发背上,睫毛上沾着细密的汗珠,脸色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抓住什么,却被虞念一把按住手腕,扣在了沙发上。 “你们哨兵就是贱骨头。” 得到了就想要更多。 为了靠近对方,恨不得戴上镣铐,把心都掏出来,跪下双手奉上,求对方垂怜。 虞念垂下头,指尖轻轻划过他的手腕内侧,那里的皮肤很敏感。 程枭闭上眼,不再挣扎,只是身体的颤抖却愈发明显。 羞耻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精神海被她完全掌控,每一次波动都随着她的动作而变化。 疏导结束的瞬间,虞念指尖刚触到口念指尖刚触到口枷的卡扣,手腕突然被他攥住,用力扯向自己。 她没有防备,整个人直直跌进程枭怀里。 男人身上的哨兵素瞬间将她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 两人刚结束疏导正是应该分开缓解的时候。 可没等她反应,程枭扣住她的后脑,压着她靠近,温热的气息便拂过耳畔,程枭的声音压得极低: “老上将死前让我务必告诉你,如果遇到南涯,救他,不计代价。” 虞念心头一震,刚要开口追问,后颈突然传来柔软的触感。 程枭搂着她腰的手臂骤然收紧,唇瓣轻轻含住了她的耳垂。 “啧——” 一道不满的嗡鸣响起,那只羊瞳不知何时飞了回来,扑腾着灰色翅膀撞在两人之间。 程枭抬眼冷冷的看向羊瞳,慢慢松开手,恢复到先前冷淡的模样。 他微微侧身拉开距离,礼貌地跟虞念道歉: “冒犯了,虞向导。” 虞念撑着沙发起身,面色复杂地看着程枭带着那只眼睛转身离开。 门被轻轻带上的瞬间,她才后知后觉地皱起眉。 老上将........ 这是半个月来,她第一次听到关于老上将的消息。 可.........南涯是谁? 程枭他到底知道些什么? 难道跟商会有关吗......... 这群人怎么老是喜欢说话说一半。 虞念脑子一团乱麻,索性收拾好东西,把口枷丢进一旁的消毒柜里,转身往楼下训练室走。 算了,先训练吧。 今天的任务还没做完。 虞念刚出电梯便看见训练室门口站着一道熟悉的身影。 柏州穿着一身黑色的训练服,衬得皮肤愈发白皙,手里拎着个冰杯,看见她过来,微微眯了眯眼。 “有谁来过吗?” 他怎么闻到一股鸟味? 七区有什么很出挑的鸟类哨兵吗? 他怎么没听说过。 他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指尖不经意地蹭过她的手背。 “我给你带了果汁,再拖一会儿,冰要化了。” “谢谢。” 虞念接过冰杯,一口气喝了大半杯。 她真是渴了。 刚刚一直在训练,程枭递给她的东西她又不敢喝。 折腾到现在,嗓子都要冒烟了。 “程政员过来加了个塞。” “程枭?” 柏州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神冷了一瞬,随后很快恢复如常。 “嗯。” 虞念不解地看向柏州。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柏州和程枭怎么好像.........有过节? “你认识他?” “算是吧,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我们训练吧。” 他早晚要把那只死鸟的羽毛全都拔光,做成烧鸡给向导小姐补身体。 柏州笑眯眯,跟在虞念身后进了训练室。 ------------ 第四十三章 不如她先入土为安 为了培养默契,向导训练室的设备可以调整到适合哨兵的强度。 顾倾城收回了看向薛颜的视线,在手机上打了一排字:计划取消。 秦晴最近已经不玩儿游戏了,自从在游戏里开挂之后,她就找不到什么成就感了。反而是刘东给她安排下来的这些任务让她很有成就感。 不然,主人家的额吉怎么还把自己的首饰拿出来了,这也太舍得了吧。她才不信普通的游客会有这样的待遇呢。 “臣等谨记陛下圣言,必当全力以赴,一心为国!”众人回应道。 梁诗秀亦不辱使命,在李叹懒得搭理那些迂腐老套的大臣时,她亦气魄从容口若悬河,将那些老臣驳得哑口无言,甚至李叹差点脑袋一热,拨她几万兵马,让她挺着肚子出去打一仗。 薛颜可高兴了。虽然她今天一直在被吓着,但是见识到了很多没有见识到的东西。 韩瑾雨想要进去将湿衣服丢到洗衣机里,迎面时,就看到他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而且眉头微蹙,看起来不怎么舒服的样子。 或许是太久没有听见叶蓉这样媚态的声音了,当我听见叶蓉出这番话的时候,身体是忍不住的颤抖了一下。 仔细想想,这也很正常,毕竟眼前这帮子死神几千年都没有头头领导,工作运转自然有他们各自的规律——恐怕突然多出来个“老板”,他们才会感觉不适应吧。 韩瑾雨以为祁睿泽会给出“你全身上下哪里都好看,你是完美的”。 “知道我要立后的消息吗?”龙绍炎对脖子上那个凌厉的手刀倒是视而不见,只是眼睛直视着贺兰瑶,面含笑意。 而这一些天生胆大的霍比特人居然把突然之间凭空在紫蓝色魔法烟尘中出现的王永浩当成了一个具有神奇力量的霍比特人。 而没人会去在乎这个从来都没见过的种族带出的东西是不是他们曾经真正拥有的。 “知道了,是她陪我一起其医院做的检查。你看,这是检查报告单。”皮包里拿出了一张单子。 霍顿牧师似乎感觉得到眼前的这个子爵先生并没有像神庙高层所想象的那样,对于神庙对他的赦免感激涕零,对于太阳神庙的荣光有所觉悟。 深深看了眼远处还趴在威廉怀里痛哭不止的林瑶,面具男子长出了口气,想要放下烦心的事情。 伊东政喜点了点头,也是说了一句保重,随后就毅然的转身离开了这里。 庆王听到他这样说,心里酸得要紧,真想一时冲动告诉他毛乐言还没死,还在王府里,但是,想起毛乐言的千叮万嘱,他只好把这句话吞下去。 “也好,怀真你自便,孤去见母妃了。”甘然神色如常,笑着掸了掸衣襟扬长而去。 仙王即使是在九天十地完好,仙域全盛时期也是最强的一列人,即使是界海另一面的准仙帝,虽然自称准仙帝但本质也是仙王,只不过他们触摸到了部分大罗或者是太乙的道果。 “这世上,没有几个男人知道我真实的性别。都没好好谈几场恋爱,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嫁给你的话,实在是亏大了。”夜倾城眨了眨眼,抬眸仰望着天上的繁星点点一字一顿的说道。 ------------ 第四十四章 上战场了! “我说了,你们看着办,要公平竞争。”沙发上的大老板发话了,回答得漫不经心的。 森蓝死气笼罩山林,但也仅仅出现死气,并没有迪瑞克凝聚法术的动静。 对于她的猜测,太后笑了笑,并没有正面回复,只是拿出一副老者的姿态,叹了口气。 石山明是有些慌的,因为许越这和自己的类型一样,上架时间也一样,明显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陆翊帮楚清扬上完药,把药膏放好,刚才冷着的脸才缓过神色来。他走向洗手池,把双手洗干净就不理楚清扬坐在了餐桌上的椅子上。 在这1274人,有三分之二以上都是因为离家出走、家庭矛盾、迷路走丢等等意外,并非拐卖。 秦长驭说着,便在前面带路,而身后跟着的顾清言,也因他没有追问而松了一口气。 “误会了,我跟苏秋水无关,做了那么多事,可不是为她复仇。”林绵绵否认了。 与此同时,韩绝处于天道功德中,他起初紧张死了,还以为自己要死。 很明显,西秦萧家可不同落月国的慕容家、赢家等家族,那是真正的巨无霸,是西秦帝国数一数二的家族,武王强者不胜枚举,这种家族灭掉一半个像落月国这样的国家轻松至极。 庞七捞捞头,硬是猜不透他们要做什么,把身一纵跳上树梢。这上树的功夫只把一帮打猎的吓了一跳,有些人以为看错了,只顾揉眼睛,险些从树上摔下来。 一时间人声鼎沸,场面一下就失控了,有人嚎啕大哭匍匐在地;有人状若疯狂狂笑不已,更多的人却是跪在雪地上全身颤抖不已,未知的恐惧霎时弥漫开来。 她呆住了,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晶莹的泪珠顿时如断线之珠,随后一把将燕云城紧紧的给抱住了,披在她身上的衣服瞬间滑落,燕云城顿时僵在了那里,双手不知在何处安放。 「那就继续等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世上就不存在毫无痕迹的事情,总会把它给连根挖出来」。 要知道,洪荒世界可是有位面压制效果的,这是否意味着,洪荒世界是存在着位面意志。 “可以!兄弟!”楚子枫笑道。一阵微风吹过,那落下来的斑驳光影将他的身形衬托的有些迷离。。 除此之外,那么庞大且纯粹的死亡元素,能经历如此恐怖毁灭波潮洗礼而存留下来的,哪怕只是一块渣土,必然也是经过千锤百炼,其中浓缩着令人惊异的死亡之力。 东方愣了一下,他想了想,还是得把木枫的情况告诉给茉莉才行。 他打破玉石后,里边的黑光便带他来到了此处,还不等他接近,这瞎子剑圣等人与失踪多日的龙血蜥蜴,就从地下的黄沙中杀了出来。 花木兰摇了摇头,她的心情好了不少,只要能给那些家伙添点麻烦,她倒是乐意如此。 “那好,你先回去吧。等我们准备好了,自然会叫你。”绿长老挥手几句让铠离开了。 假如答应了李天运的话,那他就是华夏历史上第一个三学位大学生了。 “西凉并无取人首级的做法,可地处两军交战地带,除了西凉却又能有何人?”莫承枫立刻就分析清楚了事情的要害之处。 这一幕太突然了,谁能想到如此宠爱儿子的惠妃竟然会做出这般举动。澹台归宗想要援手已经太晚了,陵王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环绕脖子的血口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惠妃。 李衍,隋朝将军,字拔豆,李晖弟,陇西成纪人。少专武艺,慨慷有志略。 金衫男子隐隐有所察觉,脚步一顿,眼眸一抬,顺着剑意望向凌青峰,神光流溢的眼眸与剑光涌动的眼眸陡然交错在一起。 “什么冬菊!你自己当初乱点鸳鸯谱,还好意思说我?你不想嫁给我就直说,为什么骗我娶冬菊?!”廉颇直接走到齐媛面前。 可是这个岛屿的深处,据说死亡了都有一半多号人,甚至两百号人都差不多。 “你先把丹药放置在这,我们先付给你五百金币的订金,期间我们会大肆宣传,三日之后准时拍卖,你看如何?”中年人说道。 陆海说,皇上不在,许是在凤栖宫,因为这段时间,皇上都宿在凤栖宫里。 但是,就这一跃就成了一件绝对无法完成的事情,所有的人不管是黑虎军还是边军都已经筋疲力尽,就连喊杀的力气都没有了,只是瞪着眼睛,咬着干裂的嘴唇厮杀着厮杀着,机械麻木的厮杀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依旧撕心裂肺地哭着。她的每一声都烙在他的心头,她的眼角在落泪,而他的心在滴血。 手里的烟燃到尽头还浑然不知,直到手指被烫得一疼,罗浩辰终于回过神儿,将烟头熄灭,刚一转身,就对上罗浩宁冰冷双眸怒瞪着他。 ------------ 第四十五章 小狗标记地盘 虞念点点头,越野车驶离七区基地,很快就进入了荒废的外城。 窗外的景象越来越破败,随处可见被遗弃的城市残骸。 偶尔能看到几栋矮楼里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这是?” 见她指着窗外,陆洺瞥了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复杂: “那些是不愿意进入灯塔的幸存者。” 周围全都是人,刚才洛烟的那番话有人相信,有人不信,但无论如何,都少不了对洛安雪的指点。 这是一个心比能力要大得多的年代,也是一个什么都敢说,什么都敢干的时候。 “不吃,我有,你严肃点!”季颜芊芊向后退了一步,板着脸打算戳一戳他的软肋。 葛县令亲自下帖子,门意远心中有数,是为了官学的事情,作为县令更着急,相对于织绣比赛,办官学更是县令的政绩。 如果这么一个宠她溺她的男人,娶了她,她还不是要风的风要雨的雨。 不但身怀顶尖龙族血脉,又受天妖真祖庇佑,连重活一世的吞雷真祖都与其有着极大渊源。 而如今赵颢继续不屈不挠地上疏坚持己见,朝堂上骂他的人却减少了许多,可以说几乎没有了。 是呀,一个常务副局长能做到这一步的不多,甚至到了为了自己的威信可以挥泪斩马谡的地步,更是罕见。 他毫无抵抗之力,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就算祂动用天道权柄,也无法真正推演,就像是受到了一股未知力量的屏蔽。 “蒋哥,程序可以运行了,你先看看。我给老大发短信告诉她你来了。”连一帆说着拿起手机。 晚上,家里烧了两碗豆角红烧肉,一碗辣椒炒肉,一盘韭菜炒蛋,两个素菜,还煮了一锅猪肺白菘汤。 此时她们身处的洞窟,洞口处就是用她们下半身喷吐出的蜘蛛网封住的。如此一来,就算有其它妖怪经过,也看不清里面。反之,她们却可以通过特殊手段,感应到蜘蛛网外是否有侵入者。 吴氏和钱满霞心要软些,赶紧哄着猴哥。它不理她们,边哭边用眼睛瞄着钱亦绣。 昌平公主想到自己纳一个男宠,都得偷偷摸摸掩人耳目,再看看燕王这副风流浪荡的十分坦然的样子,心里别提多羡慕嫉妒恨了。 周辰又沉默片刻,终究还是伸出了森森白骨的右手,他要去掀开那盖子。 从只有荣誉称号的勋爵,到只能世袭三代的子、男两爵,以及数百年传承的顶级贵族——伯爵。这便是整个中庭的贵族阶层。 在找了半个月后,卢格还是没能找到泽洲魔法组织,请他从法蓝镇中找到的史诗之物,他只能放弃了寻找,然后写信一封,送去了威尔克。 在现在非凡力量衰退殆尽的情况下,十八个社会危害等级,也早已经算是被废了。 与此同时,连一帆在一众惊讶的表情中一脚踹开了韩聪办公室的门。 他们虽然嘴上功夫厉害,总是让他们俩叫爸爸,但是该给的淡水和食物一分不少。 一开始李映雪他们俩也是为了究竟李映雪他们要去哪里困惑不已,从时空间隙出来之后,李映雪他们便完完全全的属于白天和黑夜,一个身体两个灵魂。再此之前,必须把选择的方向想清楚。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林逸然假装不停的干咳道,以目示意林疏月赶紧接旨,别让高力士看笑话。 ------------ 第四十六章 怎么办他好像喜欢她 帐篷里的空间不大,也就勉强容下两个人转身,靠墙放着一张简易的铁架床,铺着薄薄的防潮垫。 唯一的家具是个小小的铁皮座椅。 虞念请陈洛坐下,自己则随意地坐在床板上。 这一次她就算再傻也知道,她的夫君被她彻底惹怒了,还没休她回家,大概是看在孩子们的份上和她还有一点价值存在。 按照「星海杯第十三届世界战斗大赛」的惯例,在第六轮,也就是最后一轮淘汰赛开始前,要进行一波表演赛。 顾清寒几步跑到癞子九身旁,刚想要说些什么,就在这个时候他们身后的棺材轰隆一声,黑漆漆的棺材瞬间四分五裂,就跟里头塞了个火药似得。 晓晓还是不开口,双眼含着泪珠,看着眼前人,都是那人要将她屈打成招的模样。 而他也隐隐知道,帝都的云莺拍卖行新调来了一位执事,据说与这烟一大师关系匪浅。 我心情一沮丧就拼命吃糖,好在有赵大婶不遗力地提供大白兔奶糖。 苏合香头皮一炸,惊而发现自己还能扭动脖子回头看这个声音的主人,发现对方只是个看似没有威胁的老人后,下意识问:“老人家,这是哪?这里怎么这么暗?为什么……他们这是……”魂灵都聚集在了一起? “噗……”林苏第一个喷笑出声,收到谢天鸿扫过来的刀子眼,立刻憋住笑,跟他点头赔罪。 回头一看秦宛卿还在努力的刨土,孙涵的脸颊十分不好意思的红了红。 林烟一早便来到校长说的地方进行等待,他说,这次历练不同于往日,让学子单独出去进行历练,而是组队出去历练,说是要提高团队合作的协调能力。 他们代表衙门统管江湖一方,在江湖上拥有极大的权力,却也同时被不为朝廷效命的江湖豪杰所不齿。 宋端午的蜜语甜言虽然在旁人听來不免容易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但是这种‘灯下黑’的话语,在当事人听來却是有种的味道。 “吼!”一声咆哮,在光罩内炸开来。虽然光罩隔绝声音,可是当那硕大绝伦几乎覆盖了整个能量光罩的深蓝‘色’的能量狮子头,张牙舞爪地出现之时,不少人还是觉得耳膜要被震破了,这是一种幻觉。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郭临丝毫不怀疑,当‘精’血流遍镜子之后,自己使用这面神镜时,也会如手脚一般的得心应手。 记者们都意识到,这一趟来值了,虽然没有挖到花边新闻,但也整到了一个爆炸性消息。很多记者已经构思好了新闻稿的题目:一线明星余菁公开坦言,私人保镖年薪或近千万。 地面上,腥风阵阵,几名金一星强者保护着众人后退。距离地宫的洞口最近的熊健健就想跳进其中避难,但是排风机依然堵在洞口工作着,更多的人向这里涌挤而来。 在那个下雨的夜里,他陪她跪在坤宁宫门口,本已支撑不住,却还是死撑着跑去乾清宫,为她去寻找救兵。 原本李彦在经过斯图亚特的劝说之后,就已经打算要加入科里安诺城的魔法师行会了,只不过由于“火龙术”的全新表现形式还没来得及和精灵族进行交易呢,所以李彦才会延缓自己加入魔法师行会的时间的。 ------------ 第四十七章 蠢鸟的由来 一夜无梦。 后颈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带着细密绒毛的嘴筒子在她怀里拱了拱去,虞念迷迷糊糊睁开眼。 外面天已大亮了。 温萧和温婉倒是并未像是饿狼扑食一样立刻蜂拥而上,反而是在修士们大多进入之后旋即才没入地宫入口。 这一刻,龙行突然发现,自己手上的宝物真的不少!可是,能解此时困局的却根本没有。 独角兽头顶的兽角已经不见,原先长着兽角的地方现在剩下的是一个血洞,而兽角则插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城防军面对着如同潮水一般涌进来的江宁军,心中连反抗的底气也没有,就连火油都没有浇下去多少,就被江宁军的先锋营给冲上了城楼。 按照之前的路径走到白塔下,进入塔内,拾阶而上,绿凤的房门已经打开。 这一刻,庆凉王霸气尽显,全部屋子内都弥漫着一股森冷的杀意。 祂化作了一片飘散在空中的灰色烟尘,尘粒飞舞,融化在湛蓝色的天空中。 剑峰之所以为所有剑修心目中的圣地,便是因为在此中可以寻到合适的佩剑,人则剑,剑亦择主。 温柔、温婉、桃李师姐三人相视一笑,想要在“乾坤榜”上取得重要的名次是他们心中共同的期盼。历练了那么久,那么多的血与泪,可不是只想要在“乾坤榜”最后排名战上做个垫背的。 自从实验室后,傅秦知道傅景霆对顾南烟的心思就不想再让他接近顾南烟半步。 “不是,罗部长,这不是动漫么?”司明宇不淡定了,漫画里的事怎么能当真呢? 传送回凭风城,徐秋浅先是去看了下凭风城杂货店的情况,传送阵这下是其他的家族宗门在管理,她只用收灵石就行,传送阵被他们管理的井井有条,连带着杂货店也同样被他们一同保护了。 而杜兰特虽然能在进攻端和雷磊进行互爆,可是防守端就不一样了,雷磊5球有两球可以防住对方,杜兰特5球有一球能防住就不错了。 这下杨震天急了,赶紧要拉住萧九州,萧九州却直接一把甩开他,然后关上了房门。 姐弟恋在他们那个时候已经很常见了,在这里,他虽然没有见过,但是也也是听说过的,族长爷爷家的柳叶婶婶娘家弟弟,娶的就是童养媳,那童养媳比她弟弟要大四五岁。 就在顾南烟准备发火的时候,庄行的这一句话让她把即将喷出的怒气一下熄了下去。 以前自己的衣服,多数都是量身定做的,现在已经不可能的了,只能消费降级了。 之所以落后了这么长的时间,是因为国芯把包括设计软件,构建指令集体系,芯片设计,制造设备,圆晶生产,封装测试等所有的生产渠道都打通了。 族长当然也知道这个道理,就当着大家伙的面收下了,想着到时候私底下再补贴,他们家点别的。 巨蛋足有一尺多长,双臂合抱那般粗大,蛋壳雪白无比,随着丝丝生机之气从蛋内向外四溢而出,居然形成肉眼可以看到的白烟状能量,慢慢覆盖整个巨蛋,形成保护膜一半,保护着巨蛋,不受伤害,这让苏木心中更加震惊。 ------------ 第四十八章 藤蔓做成的胸腔 白头鹰瀑布停在鹰眼肩头,锐利双眼打量四周,仿佛在警戒,几秒后,视线最终停留在鹰眼脸上,它没有发出叫声,只是看着,像是士兵目送将军离去。 这些触手将神秘空洞围住,这一瞬间,马歇尔心中产生了太阳升起来了的感觉。 要想做到这一点,单凭人类的身体素质是做不到的,肯定是用了什么方法,比如特殊的念能力,类似侠客那携带他人命运里的自动操作。 岁月已经过去了这儿久,想从岁月长河中,把一个本应该是过去式的人给强行召唤到这片天地,这得需要多么莫大的手段才能办得到,完全忽视时间、空间和历史的法则。 事实上,这里的确诡异,若不是蓝水仙摘了那株灵药,触动了什么,他们也不会跌入进来。 也对,像年轻一辈的弟子,在烈火宫有谁能比哑无声,或者商横更加出色。 就在这时,钱仓一发现人皮上恶鬼的眼睛似乎移动了一点,他马上将身子缩下来,不敢再看。 “就凭你吗?”季默抬起头来,脚下一道紫电浮现,瞬间来到了半空中,与邱火面对面而立。 “你说这嘎嘣的,咱们两厢情愿的事,怎么就不行呢。”宋三七很是憋屈,这要能给楚家拉上包月,那日子就美了。 而因为有了圣手这个拥有心灵控制的队友,这样的交流完全没有问题,但因为圣手的这个能力,是来到空间之后才觉醒的,而且她的实力也并不如何,因此这样的交流无形中也加重的圣手的负担。 所以在拥有军队大势。以及最强个体力量之后,被分配到bō斯人一方的轮回者,整体实力方面,绝对不可能超过,被空间分配到奥林匹斯一方的轮回者的。 两个声音伴随着脚步声同时传来,赵杰放在门下的手对战鬼打了个手势。 方天风用望气术看了一眼竹石兰蕙图,果然蕴含少许才气,只不过随着时间流逝,才气会慢慢耗尽。除了万世气宝,任何东西承载气运到了一定年限后,就会慢慢消散。 “没错,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薛先生说的完全没有错!”保安部经理迅速做出了权衡,睁大眼睛说起了瞎话。 “不知道……不过必须要过去看一看才行”赵杰当然也知道贸然进入一个未知营地是什么下场,只不过任务既然已经发布,那他自然不能退缩。 只不过这一次恐怕她要倒霉了,因为光弹本就是由纯粹的光属x-ng凝结的子弹,里面根本没有包裹着钢铁子弹。 尹若君顿了顿,他不知道这丫头为啥对这方面接触的比较多,但他还是将铁丝递给了莫溪。 方天风等人恍然大悟,王援朝既然知道时日无多,那不选择继续挖掘而选择同归于尽,那就说得通了。 这些年,隐修儒为了天棋局,没少请教她,所以她对天棋局的了解一点也不少,此时听到如此事情,心中多有些唏嘘。 也正因为他的谎言,让服务员酿成悲剧,放下滔天大罪,现在后悔也晚了,服务员被仇恨蒙蔽了内心,根本就没有静下心来冷静冷静,导致惨不忍睹的悲剧。 特别是幺叔所说的开采铝钒土矿的计划,理更令温剑雄兴奋不已。 杜展已经将背带绕过吊钩了,正在结带结,杨黛娜在一旁指点着杜展要怎么打带结。 但是,哪怕如此,他还是不为所动,因为他以前就说过,他是杨奇,他是杨家的神奇,他要超过张无极,他要以天下为聘礼,他想要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成的,虽然未来的事谁也说不清。 “嘿,怒天霸,你说星魁大人弄哪一出呢?”沙杰是个死脑筋,转不过弯。 张念祖道:“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我以为你这段时间不住这才来的。”说着又向门口走去。 “谁?”顾长风一时没反应过来,顾总日理万机,而且他要对付的人多了,可不是每个都有资格让他记住名字的。 出了帐篷,就看到了明月正站在平台的边缘,身如青松,没有一下的晃动。 “在这里不是被打扰吗,咱们进里屋去。”说着已经抱着沈梦梦到了里面的套间,把沈梦梦压倒了床上。 或者,无限接近,马上就能推动星辰神牌了,这无疑更是令薛昊有些惶急了。 上课的铃声大起,我们将将进了教室。第一节是班主任的课,上课铃响起之前就已经开始了好久。 五道霞光落时,顿时雷电风火交加,随后一阵“噼噼啪啪”浓烟飘过以后,只见阵前一片焦作,那些施全健和巨木旗的贼兵,早已化成了一片灰烬。 怪不得方才纪大娘话里话外不提英国公身边服侍的,静和心中稍感好奇,这个楚啟还真是她不怎么了解的。 周莹莹这会儿听的真真切切的,全身虽然都不能动,但是不代表周莹莹就彻底的没了知觉,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全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后面有只巨大的青狼,跟出生的牛犊一样,是普通青狼的两三倍,肯定是青狼一族的狼王了,对着身后怒吼道。 以她们的修为,想在百步成神阶内成绩获得前一百名,那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 第四十九章 他给她当小三 “虞念!” 陆洺几乎是踉跄着扑到虞念身边,红狼紧随其后,对着地上泛着黑雾的血迹低吼,獠牙外露。 这是向导精神污染的初步症状,若是不及时注射阻断剂,会像先前几位哨兵一般,慢慢随着污染体的属性变成一丛草垛。 虽然并没能得知原因,但陈禹也不打算追问,在自己父亲的斜对面坐了下来。 触发双倍战力伤害的一巴掌,在拳套【惩判】的加持下,威力绝对惊人。 除了彦的那一枚,在贺炉斯火山发现的一枚,都克撒手里的一枚,还有她们以前找到的一枚。 一进入识海,瘟疫之源,金蝉蛊,和青旋,都纷纷同沈强打招呼。 “撞。”邋遢男子义正言辞道。大贝勒此时正在闭目养神,陡然听闻一阵剧烈的撞击声,整个车头窜前数十米。 看到上杉搏鹰施展吞月剑意,岛国的武士、剑客、忍者和浪人们个个激动不已,这真是太牛比了,太炫酷了。 沈强可以选择不来,但等待沈强的结果,必定会是无休止的暗算和终日的提心吊胆。 这次叶飞不敢露头了,因为刚才闪镜的瞬间,他好像是看到了对方有几个抱着狙击枪的家伙瞄向这边。对方有狙击手,他的生命值还不到一百,谁也不敢去冒险。 本来,刚打完比赛,获得了晋级,应该跟队友们交流一下感情什么的。 “属下不敢,属下一定永生永世追随主人!”苏丹哈吉心里拔凉拔凉的,但他却生不起一丝背叛之心了。 “你回你师尊那里去吧,我还是回原界好了!”元通不等李强答话已经闪身离去。 火痴尽管功力确实强悍,而且跨越了目前的境界,不过应对十个古仙人手持神器从四面八方的攻击还是有点被动,尽管如此,双方到还一时难分胜负。 “是!”结果两个圣光牧师都非常恭敬的向我说道,我还惊讶了一下子,怎么听着口气像是我也是什么高官一样。 我只是瞄了阿红一眼,就听到不知道是谁闷哼一声,扭头一看,就见元辰夕全身被黑气围住了,张嘴吐了一口黑血出来。 “好了,既然说到法宝,我们今天就谈谈大家手中的神器!”元通极富穿透性的洪亮声音及时的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景云昕听到这里,心霍然就如一片平静的湖面遇到一阵强风,起了水皱。他真的相信她,他真的对自己是真心的。 厉禁天君笑而不答,相比于李强现在的实力而言,他的炼器方法可能很简单,但是由于具备不同的实力因此炼出的法宝威力自是不可同这些仙人的仙器同日而语。 我不想睡觉,我也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我觉得我的脸有点烫,不太好意思的把脸藏在了樊烨的怀里。 说到专访,我憋闷的心情立马转换成愁苦。我不能回家,便不能换衣服。身上这套衣服还是昨天穿的呢!要是穿这身去专访,周振坤肯定要脸拉老长。 不知道是郭超杰有毛病,还是我有毛病。总之,我们两个是很难正常沟通。我偷偷在桌子下面发短信给孙清月,没多一会儿郭超杰就被叫走了。 “方公子能如约前来,欧阳靖佩服。”欧阳靖率先拱手行李,对面前之人微微一笑。 ------------ 第五十章 B49陨石坑 当下,我们也只能唯唯诺诺,一阵应和,反正我们又不是要作乱为祸,触犯天机,人正何惧影子斜?这老沈又让我们留下联系方式,天箕子再交代我们碰到任何怪异之事都要立即向他们汇报,然后,便放我们下车。 我并没有说什么,对于这个家伙现在的表情,我我觉得还是在情理之中的。 “叶夫人,我敬您一杯!”把高酒杯递过去,方泽右率先一饮而尽,之后看着眼前人。 他想到了之前的那片信仰之海,这个民族的生命力那样鲜活旺盛。可是,是不是淳朴善良,就真的等同于愚昧和好欺辱? 在这半年中,墨央一直都在闭关,因为他心里都明白,花妖这么做可能是一时兴起,说不定哪天就会找他们的麻烦。 “如果能将它带回营地,我愿意第一个牺牲。”老人的语气虽然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当初决定在美国待产,苏沫就准备了一间婴儿房,里面的婴儿用品很齐全。 楚轩深邃眸子中精光闪烁,可是却怎么都想不通,三大神国为何没有反应。 胤禛说的这话和行的这礼都是发自内心的,吴嬷嬷是佟佳氏的奶娘,这么多年对他们母子一直尽心照顾,这声谢谢,吴嬷嬷绝对受得起。 这样恍惚了几年,她还是佟国维府的二格格,黑白无常并没有来找她,于是她渐渐的安了心,这时才有空注意这重生的一世。 结束了跟莫太太的通话之后他又打了一遍她的电话,依旧是无人接听的状态,他有些心浮气躁,恨不得马上返回d城去看看她到底怎么了。 就在黑影几人讨论怎么才能从这里出去的时候,陈煜突然插了一句话进来。 秦东篱翻身侧躺,手臂伸到我的脖颈间,给我一个带37度的常温枕头。 陈浩然脸色一顿,这个张学武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倒是值得思索一番。 当然陈浩然的性格没有那么软弱,严家的人当时就震怒了,和唐家的人手段如出一辙,数十个特种兵在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内被陈浩然灭掉了一半,剩下的一半也是后半生只能在轮椅上渡过了。 高老爷笑着说,倒是乐呵呵的,兴许是许久没见到外人了,来了个年轻面善的,心情有所变好吧。 沈家人终究是没脸呆下去了,走得远远的,只留下一名嬷嬷等翟先生点沈天福和沈天寿的名字。 接下来又过了几个节目,还是欢声笑语,前所未有的轻松,年会慢慢进入最刺激的抽奖环节。 在旁观者的眼中,苏韬的身体仿佛划过好几个波峰不断降低的波浪线,最终稳稳地落在距离高楼十几米外的地方。 说话间,我把花放下,从包里拿出配送单,轻放在秦东篱桌前,不管怎样,先把这单生意搞定在说,下回送花直接送到公司楼下,便好。 当约翰的真气撕裂唐峰隐身空间的瞬间,唐峰手上的撼山移海也运行到了极致,狠狠的和约翰那一道白色的真气撞击在一起。唐峰也想看看,所谓的空间力量究竟有多强大。 云飞扬不屑一笑,继而左手挥出,施展出千幻万化掌,瞬间从不同方位形成密密麻麻的掌印。 百米内的土壤渐渐充满了生命力,简单点说就是肥沃的土壤,种什么长什么,哪怕不施肥浇水。 “血量属性清空前,智力属性还没有清空,便能留下一缕残魂!”石头又出声道。 要知道,在俗世界中,十大宗派,四大家族,三大山庄,两大山谷……这么多实力宗派,越朝后面排列,实力乃是越强大的。 利奥法师和不二皇子潜入到地底岩浆之后,约翰就留在地面上指挥剩余的这些不列颠骑士团高手。听到唐峰带着高手前来袭击基地,约翰自然便带着手下高手前来帮助仇玉清,为不二皇子和利奥法师争取进入秘境的时间。 “实不相瞒,这也是几个老家伙一致的想法,所以才答应你的要求!不然按照你提出的条件,确实让国家很为难。”程国发皮笑肉不笑应道。 “兰波特,帮帮忙,我们把肯恩抬进去!”达拉斯对刚刚睡醒的兰波特说道。 一千倍什么概念,例如七米左右的金刚,放大一千倍后,就是七千米,简直突破天际,但前提是,能量足够。 “你到底是谁?你把我妹妹怎么样了?”景天连忙上前拉住红色龙葵问道。 任由发福男在一旁气的跳脚,李鹤的注意力却早已不在这位身上,他的目光看向甬道深处,他的眉头皱的很深。 ------------ 第五十一章 糟糕的口欲期 陆洺和虞念躲在一块断墙后,大气不敢出。 却见少年缓缓回过头,看向两人藏身的方向,笑容悲凄。 那双原本满是倔强的眼睛里,此刻只剩一片死寂的灰败,像被乌云彻底遮蔽的天空。 “我受够了。” 太阳不会再亮起来了。 这么多年,他早就受够了。 风卷着诡异的甜香吹过,掀起他宽大的作战服衣角。 她一声娇笑,将两张一百面额的银票塞到其中一位官爷手中,便掩嘴轻笑,下楼去了。 后韩九九感觉自己的眼睛深深地受到了污染,立马将门‘嘣’的一声重新关了回去。 但是洛辰不是来学幻术影响其他人心神的,他只是需要一个足以让人觉得真实的幻象就可以了。 而韩青禹,为什么愿意说这么多话?第一,他说的是事实,时间对他有利;第二,他身上现在正在发生一些变化。 “真的不关我事”李岚嘴里念念有词,身体不断向后缩,连爬起来的勇气都没有。 这件事情在整个城镇当中是非常的重要,因此警方在检查的时候用了最新的科技。 虽然她并不喜欢她男人晚上夜不归宿,但是因为她觉得自己没能带来嫁妆,对不起张健,所以就对张建的任性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但如果不是王雪他们做的话,那么到底还有什么人想要我的命呢? 然而,何家宝却不管他娘为不为难,只管躺在地上打着滚儿地做。 为了这次行动的保密性,他们才在昨天才通知霍建峰,并把抓捕特务的艰巨任务交给了霍建峰。 “这个怎么可能!一定是那个监工的工头栽赃陷害的!”因为知道那个道士的底细,所以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便忍不住要提他好好地出一口气了。所以,我先是朝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接着便恶狠狠地说到。 这,也已经是秦阳可以承shòu的极限了。师叔和老爹等人倒是无妨,但母亲恐怕再活五十年也就是极限了吧?哪怕使用了什么灵丹妙药,到时候也肯定已经苍老不已。 只是在掌影消失之时一道掌印却是再度从天而降夹杂着一股雷石从未感受过的巨力向着他砸来。 而在流浪期间,才得罪了郑侯府,遭致郑侯府的追杀。当然,或许连郑侯府也不知道,他们追杀的人竟然是大名鼎鼎的刺圣萧紫衣。 “有人故意搞鬼?”我有些惊讶,陈玄总是能够从一些看似平凡的事情里面,看出一些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东西了。这一次,也不例外。所以,我听见他这么说,我自然是要问问清楚的。 “轰隆”一声巨响,电犀虎那硕大的身躯撞破石洞,强行挤进了洞府。一双眼睛疑惑的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马若云,随即铜铃般的眼睛四下旋转,好像在找马若云去哪了。 世人膜拜神灵为求心安,解惑。心灵的追求,没对也没错,在乎本心而已。世人崇拜神仙,在修道者看来不过是一种无知的寄托罢了。 许若晴很感动,管不了那么多了,抱着罗谦,罗谦也挺煸情的,不管北川在不在眼前,直接吻下去。许若晴完全没有反抗,她被感染了。 “他得是什么病?”老太太话还没有说出来,脸上的难色便已经流露出来了。还没有说话之前,她便已经接二连三地叹了好几口气了。 张狂对战血盟,却是半分也没有留手的余地,见着血盟的人冲过来,张狂直接提出了血魄刀,血魄刀在张狂的挥动之下,竟然有着某种不同寻常的喜悦。 ------------ 第五十二章 简直人妻! 月华此刻已然离去,足下的冰蚕断雪鞋踏尘无痕。一路之上没有一痕迹,月华走来又离开,宛若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这里头的干系孰轻孰重,别人不知道,晋王妃却是心里清清楚楚,当然不肯做这等亏本的买卖。 至此,野蛮人原世界的高层彻底放弃了对这个世界的掌控,至于派到这个世界的野蛮人,也只能任由他们自生自灭了。最终他们能否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当然,程阳之所以让牛兵先转职,不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他还想试验一下自己刚才的推断是否正确,因为在上一世,牛兵的天赋并不是很好。 冷漠带上仪器,直接从古阳国际机场直飞春城国际机场,随后花了一天时间到了镇上,而赵福祥已经派人在这里等她了,又花了一天时间,将仪器运到了红霞村外的关卡处。 哪成想自打墨矾看见她的第一眼开始就露出了一种十分惊恐的表情,在她的话还没说完时,却见他竟然冲着她干呕了一声,紧接着捂住嘴,转身飞奔跑去吐了。 落凤城的强大确实不是伊朗国各势力能够抵挡的,尽管现在伊朗国已经基本完成了统一,整个国家被整合成了两个势力。甚至他们每一个国家都雇佣了佣兵,可落凤城每一支军队中都拥有攻击力无比强大的器械师。 没一会,梦华的侍卫便已经追到了这里,就边白安丢到塘子里蒙面的布也已经捞了上来。 玄铁重剑的主人知道这次来的是一品堂的一位坛主,没有多言,站在一旁冷眼观望。 程阳估计,那树木应该比自己目前所见到过的要好,他忽然对神龙森林内的资源充满了期待,要是整个神龙森林内围地区全都是这些高品质的材料,那可就太值得期待了。 “喂,你能不能进阵去,看找不找得到你主人?”境离魂看向幸三,问道。 ????高晨曦看着大家热火朝天的训练场景,也很高兴,如果这些心高气傲的特种兵们不配合的话,他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提升他们的实力,好在自己早就用实力征服了他们,以后这些特种兵们都会成为国家的栋梁。 “莫家主似乎不太欢迎老夫的到来。”老者神情和蔼,微微一笑,却是饶有兴致打量着莫凌天。 麦克把昏过去迪斯抱回悬浮木板上,他用手轻轻的拍了拍迪斯的脸蛋。 只不过圣子所施展的灵力丝线是聚灵境中期巅峰修士的灵力强度,可是当变幻为灵力丝线时却显的无比锋利,有着极强的穿透力。 再加上秦羽回来的消息又被严密的封锁了,所以九戒等人根本就不知道秦羽已经回来的消息,而且秦羽也不想让九戒等人知道自己回来的消息,这样以来九戒他们就更加无法得知秦羽回来了。 “既然做了就做了,我不在乎你和白玉霜发生了什么,但我必须警告你,既然做了,就必须要承担起男人该有的责任。”林舒泽用力的甩开了欧辰的下巴,手劲大得吓人。 温丽边对他们说着边操作起升降梯的按钮,顺便看了眼升降梯离地表最低的层数。 靳向言目光微凉,看不出一丝情绪,他捞起扔下地上的衣服穿上,走出了卧室。 然后,在众人心惊之中,男子缓缓飞入黑色棺材里面,慢慢地躺了下去。 得到更加强盛的道则之力,战尊法身的力量也再次暴涨,两条手臂上的道则之力变加粗壮,力量暴涨,散发出的气势更加恐怖,向前猛然一推,一股巨力宣泄而出。 白棠恍若不觉,将诗笺用彩纸包裹,他手指细白纤长,彩绳系出一道道漂亮的蝴蝶结,瞧得两个少年瞠目结舌。 风九尘一边想着,一边感叹似的抚了抚沾染着泥土的胡子,却不想刚一碰到那把胡子,其中一角就翘了起来,露出里面如玉的肌肤。 “他们奔跑,是为了节省所剩不多的时间。因为,他们都是很贫困的人,赚得的时间少得可怜,还要养家糊口。所以,那些人过得很辛苦。”洛北同情地说道。 赵昶心中一凛,恭敬道:“多谢庄主美意,不过,我怎能夺大公子所爱,平常抱抱就够了,这不咱们长孙嘛。”说着,重新将幼豹托到肩头,将幼豹两只毛乎乎的爪子按在头顶,让它抓牢免得掉下去。 下课之后,鹿清笃托着肚子,晃晃悠悠,笑容满面地与各位师兄弟告别,在宫中左绕右绕之后来到了后山,活死人墓外的荆棘林前。 10分钟以后,金武宣来到一株矮树下,利用枝叶掩护进行观察。 整个龙界外黑暗的天空下,都是圣者帝者出手的灿烂光华,带着恐怖的威压和气浪。 凤凰家所在的位置应该算是寨中的一个高地,所以放眼望去,视野极好,此时华灯初上,美妙祥和,恍若世外之桃源,而我仿佛置身于碧海上的画舫之中,飘向九霄。 细想下来应该又是因为方樾川,跟他在一块总会莫名有种恋爱感,这诡计多端的男人。 不过韩云就要比他自信一点。国王在他眼中并不是那么难以战胜的人。 时鸢知道任白曼找自己,无非是跟方樾川有关,这段时间她跟方樾川确实闹出了很大动静,也难怪她找上来。 可惜,门不当户不对,学识眼界都不相同的婚姻带来的后果就是原本相爱的两人逐渐走远,时爸爸最后还是喜欢上了当时家族想要他娶的千金。 巨大的疲惫感侵袭了她,她应该是病了,她定定地望着手中的匕首,都说穿越者自杀后能回去,她怕死从来没有尝试过,如今竟也生了无边的勇气。 四臂强者巴尔愤怒的敲打着胸膛,紧接着纵身跃起,朝着莱特的方向杀了过来。 ------------ 第五十三章 命苦的副官大人 看到虞念,那双绿瞳眯成好看的月牙,脚步轻快地迎了上来,直接忽略了后面的陆洺和程枭,语气温柔: “辛苦了,任务还顺利吗。” 他的指尖不经意地蹭过虞念的肩头,带着微凉的触感,和他身上清爽的柑橘香一起袭来。 “还好。” 虞念摇摇头,捉住了他作乱的手。 真是风韵犹存...... “林爷您若是想种,留种的时候,我可以匀点给您。”许光启朗笑道。 牛婶噗嗤一下笑出声,还当真将贺知春的这碗凉粉拿碗倒扣了,收进了屋里。 贺余自己个是进士出身,自然寄希望于子孙后代也能中进士,想都没有往明经上头想。 虽然,这个男子的打扮在街上显得有些怪异,让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的避开,不敢靠近。但是男子却一点都不在意,或许他的白色长发也是假发,也说不定。 化龙草高高抛起,蛟魂顿时欢喜雀跃,原本淡淡的蛟魂虚影,忽然青光大盛。 “是昨天在餐厅晕倒的那个,说要请我吃顿饭表示下谢意。”梁葆光摊开手。 他此时的任务是猎杀一头狮虎兽,拿到对方的心脏回去交差,当然这个任务就是一个噱头罢了,江诚要出来必须要接任务,不然就会以叛徒论处。 而在瀑布的前方,绿草如茵,藏匿着长耳野兔,奔跑着单角牛马。 道魔转修这本身没什么,可这魔君的位置不同,这代表了一个阵营。 名濑·塔宾知道”绝卖人“大多都是沉默寡言的人,毕竟她们的经历造成了她们的性格。 但自从和我王默哥哥接触后我才知道,你这样的人,不值得我崇拜。 再说王玉清,从一开始大量的刷脸就可以看出,我本有意给她安排一个感人的兄妹cp,也是因为后期没有了信念,导致写她离开的时候很匆忙,没有我臆想中的那种‘生离’的情感冲击。 至于他现在为什么讲不了话,甚至还感觉喉咙有一种肿痛的感觉,要不是前天他从栀夏口中听到了那一番话,他真的不敢相信,自己师父还带这样子谋害自己的。 看见“流云宗”三个大字,沈十方感到一种亲切感,很是让人安心,似乎这成为了他的避风港一样。 男人正苦于跟花娘子讨价还价没什么结果,忽然听到这么一个价格,简直是乐开了花。 起初月牙还是虽然醒了但是睡意还是十分深沉的,所以她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听着门外的动静她也是毫不知晓。 “将军,您说过,攻击将军行宫,您要看看是皇室所为,还是他授意。”离脩说道。 每个佣管手底下都管着成百个家佣,虽然他们权力有限,但是仅是他们掌管着家佣们的佣金这一项就足以让他们横着走了,说他们是家佣们的衣食父母都不为过。因此,这些人平日里大多对家佣们作威作福,飞扬跋扈惯了。 穿梭山坡和密林,在一栋土屋前停下,王默这才得以喘口气,但发型早就在疾风中凌乱了。 “林总,你叫我来有什么工作?”在公司,楚楚并没有表现的和林凡很亲昵。 如果说传统纸媒严肃报纸报道的还算中肯,那么娱乐性的报纸和门户网站就露骨的多了。 最终,大战爆发,两人齐齐而动,东方月辰动用盘古斧劈出灭世斧刃,所过之处尽皆化作地水火风,最终重归原始混沌。 ------------ 第五十四章 新饰品play(上) 塔落维冲许穆青递了个稍安勿躁的眼神,许穆青虽然不满,但还是压下了反驳的话。 “你俩腻歪够了以后,让他来找我。” 当初梵给她这个时,对她说信任她,说她始终是不同的,于是她心甘情愿的去做了他嘱咐的事情。 然而在这样的前提下,她们竟然有这么多人不顾自己,而冲向了那楚云轩? 听李兰香说程境凌已经拜她为师,袁旭林脸上不禁闪过一抹懊恼追悔之色。 吴挺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他搂着这个漂亮又孤僻的弟弟,陪了他一天两夜,直到雪姨娘从庙里回来,吴扬的烧已经退了,病也好了。 第三魂技:灵魂之刃,等到敌人被标记之后,可以对敌人发动灵魂攻击,这是没有办法用物理来防御的。 毕竟钟轩前面,还有好几个被PK下来的,但是总人气特别高的选手。 两人偶然碰上王二苟一家的惨事,立刻随着众人来到皇城司讨要说法,不料却被吴扬连消带打将事件消弭下去,两人随最后一批百姓离开,正筹划着不能就此算了,一定要追根究底闹出个结果,不料枭龙竟主动撞上来。 就算是万青,此时也是收起了自己身上那股傲意,向着对方颔首。 檀木盒子里是两支玉簪,簪身是上好的白玉,簪尾一支雕成竹叶,一支雕成牡丹花的样式,各自托着一只指头大的紫色珍珠。 这种事情可能在寻常人家很离谱,但在曹家这种氏族大家中,其实再寻常不过。 “你说什么不关我是事?你在说一遍?”简莫凡恶狠狠地威胁着,该死,她居然说不关他的事,怎么不关他的事了,他可是她的男朋友。 三人点头,他们的修为都不到飞升的时候,哪怕许辰能带他们离开,去了仙界也只是累赘,他们没有强求,同时也想留在这里修炼,这里的修炼条件,只会比仙界更好。 班导见苏晚歌他们二人进来,立马请他们坐下,还跑去泡了杯上好的茶,亲自端到他们面前。 “娘亲,你不要急,我去找七王爷,让他打听一下爹爹的情况!”蓝星儿说完刚想起身就见君墨尘已经向这么走來。 “不止你的天网,我的人还不是一样被杀,不对,你看。”祈玉寒忽然发现一具尸体,右手之下,写着一个血字,“青”,字迹模糊不堪,但还是依稀能够辨认的出来。写字的人是自己的手下,难道他认识杀他的的人? “翁宗主,他们来多久了,要不要给他们一点时间考虑?”许辰转头朝翁一鸣问道。 在杨逸停止传授过秦武技后的一个月里,过秦却愈加忙碌起来,每天的时间都被他自己排得满满的。除了一如既往早早起床完成好养母交待的家务和学业以外,从清晨开始过秦就开始打坐运气尝试凝聚元能。 心湖都可以想见,若是知道这龙血果存在的江湖侠客们该是如何疯狂争夺了,说不定会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但是,卫司令岂是常人,他既然有胆过来,他就有办法去获取胜利。在行军的旅途中,他与士卒同甘共苦,对士兵嘘寒问暖,不断地鼓舞他们的士气,为他们描绘胜利后回到长安的美妙场景。 ------------ 第五十五章 新饰品play(下) “走吧,回寝室。” 虞念啧了一声,现在知道人多了。 要挟她给他一个机会的时候怎么没觉得人多。 双标蝶。 虞念任由他拉着,指尖还在回味刚才那条银链子的触感。 “那条链子,是你特意系的?” “本来是拿来哄你开心的。” 他语气无奈。 这种时候,就厉穆军那双眼睛里包含的东西,他比谁都清楚,如果不给厉穆军找点儿事干,指不定就干自己了。 他一直没有告诉沐诺他的身份,就是想着等回到冥城的时候,可以向沐诺的炫耀一下,但是,却没有想到,沐诺在听到他的身份以后,竟然能够这么的淡定。 关于慕皎的资料很容易就能查到,当初和指挥官大人一起出席她的生日宴会时,慕皎的身份信息就被广大星网朋友扒的差不多了,在哪个年级哪个班也已经被扒出来。 将惊鸿院的灵石收拢之后,何湘便带着谢臻往九夜坊去了,不得不说,这些年谢臻秦放二人倒也没有偷懒,二人之前带来了近乎等价千万的下品灵石,现在已然达到了一千二百万下品灵石的数量。 “我们先行回宫,好不好?”皇上轻声对沐诺说道,似乎生怕声音大上一点都会吓到沐诺。 虽然步轩见血了,然而这还是远远不够,枫木行帅气的扭动着脖子,一脸阴气森森朝步轩再次逼近。 白柏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夜天瑜三人向他走来,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顷刻,找了一个像谭一般的漩涡,看着那明月在漩涡中动荡,低头看了看身上的黑袍,嘴角一勾,脱掉外袍走进水中,已入夜的溪水清凉中带着一丝寒意,简单的清洗了一番,便上了岸,向来时的路走去。 大彤也算是流-氓中的战斗机了,哪里会将这点调-戏放在眼里,于是媚眼如丝的扫了一眼傅一鸣,那叫一个风-情万种,差点把傅一鸣都给电晕了。 生怕司墨反悔,叶茴安还专门将条例写了下来,二人分别签字盖章。 “我先出去一下下,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叶宁讪讪一笑的说道。 听到这话,看到骷髅那满是不舍和柔情的目光,孟凡成的心,还真被深深触动了。 这种让他们摸不着脑的存在,虽说干掉了外星人,但也让他们心里隐隐有些担心。 并且这些波斯士兵的数量也就只有百人左右,看他们穿着的皮甲,就知道他们并不是波斯王国的正规军,而是某个被征服国家的仆从军罢了。 那个纸人还在微弱的光线中盯着我,我感觉到它的眼睛却是会动。 当然,现在神渊帝国的这些手段在白亦剑眼中还十分粗糙,不过却比之前那些拿着信仰之力当妖气用的天妖好不少。 总计三十二枚炮弹跨过数千码距离,绝大多数落在了那双正努力撑开门口的巨手之上。 “那要看看,你禁不禁的住打。”权奕掐了一把她的腰,浪笙痛呼。 粗糙汉子循着声音望去,一辆朝代越野车灯光很亮,直射向轮椅上的人。 她想,就算是林逸然护着花落澜,可是,这里其他人又怎么可能会容忍着这样的事情发生呢。 波利亚人的皮肤比较粗糙,又带着褶皱,外人是很难从他们的外表判断波利亚人的年纪的。 ------------ 第五十六章 蹲她门口要饭 “怎么突然说这个?” 虞念的手还停留在柏州后颈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他精神图景的图腾,眉梢微微挑起,眼底带着几分不解。 镇元子见了,冷笑一声,身子突然一掠,直接朝着红袍冲击了过去。 要知道,自从上一次输过以后,日本大本营已经成功仿制了超过3万具从德国买来的铁拳火箭筒,并全部装备给关东军。 这巨大的冲击力,顿时将不死战士打飞了出去,在空中就传来一阵骨头碎裂的声音。 形形色色热血少年或者是绝美男子热烈的讨论越来越热烈,甚至是谈论的方面也变的有些奇怪了。 他终于松了口气,这样的话,自己身边的人,只剩下冷言不是脱离者了。 卫子夫闻言,这才向卫青的腿看去,只见他左腿往外拐了不少,在地上拖着。 各种传闻简直是满天飞的,齐天寿和他身边的修士也浑然不在意,反正他不可能将所有人都抓起来灭口就是了。 除了落叶,所有人都愣住了,没人想到,张一凡竟然说动手就动手。 唐憎将他往藏垢湖轻轻一扔,顿时啪的一声,藏垢湖里,又多了一条落水狗。 离大阵破灭大概还有十天,这天苏昊如同往日般在自己的帐篷内修行,突然听到一声“轰”的声音,接着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 “野鸡,你要不要?”阮萌从鸡身上撕下一片肉递到端木柔情的嘴边。 “老大就是老大,真可怕!”瘦猴在一旁暗自擦冷汗,他才发现昨日和李追战斗的时候,似乎叶无尘都没有如此的勇猛,不知为何。 而且,撒完之后,软妹子拍了拍手,似乎已经心满意足了,直接拉着阮萌离开金鱼池。 我没多问,清楚这是净口神咒,洗澡净身,口自然也得净。压阵必须,只当是三叔给我点了口红。 “黑陆道友如此安排真是让我非常满意,我也没有怎么出力,没想到黑陆道友这么大方,实在是感谢黑陆道友了。”熊洪忙拱手感谢刘德。 收起轮回法则卷轴,刘德将卡牌抽奖功能关闭,打开了随机抽奖功能,准备最后一次超级抽奖。 事实上,罗恩的戏份在第一遍的时候就结束了——第一遍拍摄罗恩投入的情感最为细腻丰满,效果也最好。 也就在这时,动物园的医务人员过来了,开始对受伤的黑天鹅进行治疗。 正因为吸收了汉人的化,哥拉汗变得十分精明,这种精明,不光体现军事上,体现为人处世上,同时,他那敏锐的战略眼光,也得以泰戈的府邸展露头角。 秦军大营内并不太平,这些日子的事情太杂了。,quanbn,让这些谋士日理万机。赵云因为沉稳的性格和敏锐的战略眼光,吕布的刻意安排下,成为秦军大营的流砥柱。 “这么多?”林熠清楚血炎晶的全部产量,一天最多也不过一千一百斤左右,他实在想不出这其中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一个秘密,令青木宫如此不惜血本、经年累月地培育千仞神木。 烟尘阵阵,光华如辉,轻轻地飘荡着,洒落在每一处空间。七彩琉璃石的地板,反射出来的光芒如此耀眼,看不清真实与否。 ------------ 第五十七章 拉住他的项圈 宴沉犹豫了一下,搭上了她的手。 男人掌心覆着层厚厚的茧,像头被驯服的野兽,笨拙地顺着她的力道起身。 他身形极高,站起来时几乎挡了大半的光线,阴影沉沉地压下来。 人马远去,没有了火光照着的院子一片黑茫茫的,北风掠过,卷起地上一些枯叶起起落落,摩擦地面时候,发出沙沙的声音,仿佛一个历经沧桑的长者发出哀伤的叹息。 简行看她走远有点扫兴的一往后就倒在了大床中间,孩子气的叹了一声。 葵公公这话听起来,似乎并没有回答苏梦枕的问题,但是苏梦枕的那颗心却是彻底沉到了谷底。葵公公的话早已经让苏梦枕明白了,葵公公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态度。 傅缓便去沙发里坐下,打开电视觉得太吵,便在沙发里拿了份不知道是什么日子的报纸铺开随便扫了几眼。 对面叽叽喳喳,一晚上都没停过,时不时的就会有人来,而且门还砸得“砰砰”巨响,厕所里也经常传来冲水声,我被扰得根本没有睡意。 “臭和尚,今日我定叫你魂飞魄散!”她大呵一声,朝后退了几步之后一只手朝着左侧一挥,利爪立刻就露了出来。 但是她没想到今天早上她竟然问她的丈夫爱不爱她,然后她的心思开始跟之前的二十多年都不一样。 屋子里面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身材有些微胖,但是面目非常清俊。 望着他那情深的双眼,她的脸上又火烧似地难受起来,然后轻轻地推开他。 他想伸手把楚离揽入怀里,但手伸到一半,楚离却被人‘劫走’了。 转眼间,一个界场境的修士便被余宇击杀了。前后不到十个呼吸的功夫,而且凭借的还是实打实的修为,神通。 洛依依颤声道,在她的感知里,虚空紊乱不堪,出现了一股巨大的旋涡。 只是,对于这种来自于灵魂深处的潜在天赋,救世系统是检测不出来的,就像救世系统看不透林佳丽和奈德丽的关系一样。 他心中一犯狠,直接低下头去,用力咬了一下那性感白皙的足弓。 两名粉丝激动得手舞足蹈,没想到竟然见到了七夕男音的真容!她们准备买跟林蜜儿同一个影厅的票,但是却被告知,票已经卖完了。 或许,这棵阴阳神龙果树在远古时期的天庭异变中已经受伤,为了孕育唯一的一颗阴阳神龙果,她一直维持到了今天。 薛浩狐疑的看着南宫星渊,身为帝都之人竟然没有听过血冥丹!在薛浩看来帝都的人可都是见多识广的,怎么会没见过血冥丹? 他也认为陆羽必败无疑,此番问御堂斋,倒是有点示威的意思在里面了。 将臣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好像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看待一切都是这个样子。 苏晟唱的很认真,业余级别的唱法和技巧,但词曲很美,情感很投入,特别贴切符合毕业晚会要求的主题“离别”。 他就那样站在那里不动,风吹到他的身边,都要被他的神采惊住,绕了一个道儿。 ??杨林轻笑数声,左手微微前探,光影流转,就有一只虚影龙头咆哮嘶吼着,张开阔口,向前吞吸。 ------------ 第五十八章 滴蜡(上) 直到现在他才直到,原来自己已经拿到最珍贵的密石了,结果在手里还没有焐热了,就被盖尔两人给抢走了。 北川寺决定,以后让北川绘里随身携带巫毒娃娃,若是遭遇不测也能抵御一二。 接连被两个出窍境中期所创,他心里的怒火似一座火山,已经到了爆发的边沿了。 壮子垂头,大概只有他知道,将军会经常和自己交谈,言语中让人很是不安。 这一点伯顿当然清楚,但是总是无法退缩,他需要为三人争取时间。 发苗率最好的地,土壤更加肥沃的地被细作,其余的则视情况而定,有余力,就细作,没有余力就粗放型种植。 满宝觉得眼睛有些发酸,眨了眨眼后点头应下,揖礼后倒退着退出去。 所以每当董事会有人来调查的时候,说什么也不会说出总裁大人和助理大大的关系。 根本是江一羽和李猜性格差不多,这样的俩人就算走到一起也很容易分开,因为俩人一旦遇到问题就会急红脸。 气息流动,其实谢星的力量也在紫纹附魂术的力量影响之下,不断的流失。只是他以天星聚神篇,强行的调动天地之力,遮掩了他的状态,不容易看出来而已。 易琛感觉自己这会又作死自己了,阴沉着一张脸走过去把凌昕扛上肩膀上,大步离开。 不过若是攻下彩云盟驻地,杀光里面的亡灵,摧毁被亡灵占据的资源点。 赵老道轻喝,雷矛消失在了雷池之中,再出现时已经冲上了雷云,云中一转,轰砸而下,霞光万道,像是沐浴了神光一般。 在花嘟嘟看来,凌昕就是恭维自己罢了,有种假惺惺的态度,想到她和易琛发生了关系,脸上就有些一抹甜蜜的笑容。 但为了保全他们二人的颜面,他愤怒的一撩袍提步走开,下人们也跟着他退到了远处。 闻言,颜北辰心中一松,然后自信满满地挺了挺胸,一副舍我其谁的样子。 心中激动,不过赵禹脸上又立马变得感激,毕竟薛虎可是为他杀人了。 “竟是神兽饕餮!很好,你的货很好,本老祖很是满意!”柳天朗手掐法诀,他手腕上缠绕的一根柳条瞬时伸长,半空里一盘,化作蛟龙,向着赵心一怒杀而去。 楚澜星说着宽慰的话,她打心里喜欢云家人,让她有种家的感觉。 剑泉没有理会,依然孜孜不倦地输入真气,就单单是为了让叶知秋多活久一点。 当天各地恭喜电话不断,病房外头坐着三个接待助理,额头流着细腻的汗水,忙碌的都成热线员了。 望着金甲神秘将领两人走出自己的帐篷,龙腾不由地暗自想到:为什么南虎军元帅突然间找上我呢?如果他没有经过镇南王的默许,他绝对不可能这样明目张胆地来我的帐篷邀我为虎啸帝国卖命的。 也是因为老公的这句话,今天秦砚彤硬着头皮跟着父子两来到林天王的工作室。 两人出奇的都没有吵嘴,今天是周末,肖旷也没打算出门,两人腻味在房间里,一人在东,一人在西,似乎是两条平衡线,实际上,偶尔还是会视线碰撞的。 那么倒霉?云茉雨沮丧的回到房里,肖旷已经在了,两人对视一眼,肖旷勾勾手指云茉雨乖乖就范。 感觉到剑泉的神念,蝙蝠也不再继续无声的偷袭,而是光明正大的攻击了起来。嘴一张又射出了一束声波。剑泉有了准备,神念笼罩了周围的空间,这次终于敏锐的捕捉到了声波的攻击,灵活的闪身躲开了。 当她踏上了狐岐山之后,却是一双眉头皱的紧紧地,身为妖狐敏锐的感觉到这座昔日的狐族栖息之地已经不知为何弥漫着一股嗜血凶杀的意味,那从山壁石缝间流露出来的煞气,令她心惊不已。 天!万志伟心脏都要停了,他直接从上跳下。云茉雨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动动手脚发现并无大碍。 仔细观察了下周围的地形,发现自己所在的这个角落十分偏僻,周围到处都是密密麻麻的树木,也就自己脚下的区域是一片像是被隔离出来的空地。 那个青年的眼眶发酸,死死盯着莫施施,紧紧闭着大嘴,那颗心如今还在嗓子眼儿呢,生怕一张嘴心就窜出去。 医院门口,慕容轩的车子早已等候多时,远远的看到了二人从医院出来,慕容轩迎上了前,拿掉了脸上的墨镜。 “姑娘说的没错,到了景安,确实不是找画的,是为了散心,那胖老板很是慷慨,便邀请我们一家人都来到景安。至于那画,自然有管家去办理。”温兆笛敷衍的解释道。 “我可不想和你拼命。能不打自然就不打。”莫琴嘀咕了句,走到李玉隼身边,拍醒了侯耀祖。他同情地望着面带惊恐之色的知府大人,摊开了手掌,掌心里托着一只翡翠貔貅。 虽然没有十足把握,但多一分希望总是好的,夜离找了一处背风口,自空间中取出一块纯白柔软的羊毛毯,将莫施施的身子紧紧裹住。 苏曼不是不怕死,只是知道命不由己了,所以她才在孟之南面前表现的淡定从容,可是这一次,她竟是那么害怕死。 “去吧,一定要注意,不要打草惊蛇,有问题立刻汇报!”罗大铭低声说道。 ------------ 第五十九章 滴蜡(下) “真不疼?” 看着他依然冷淡漠然的脸。 浑天斧轻鸣,它灵智非凡,此刻却是醒悟过来,那明显是刚刚衍生没有多长岁月的杀戮之气中,蕴藏的哪里是什么盖世气息,分明就是陨落的盖世强者留下的死煞之气。 也对,不猎杀妖族,萧寒左臂妖帝手掌纹身,就得不到滋养,北玄妖皇晶的本命妖法。动静如幻,便发挥不出来巅峰境界。 很多人都会以为安卓谦逊有理,可是谁又知道,他比任何人都要高傲,比任何人都要自信。 如果知道这个吴历跟尹元宗能扯上关系,自己先前怎敢如此对他? 灵魂的伤势伤势不比心宫,能用心神感应得出来,也不比肉躯,能用肉眼看见。也许向兴他们自己明白,可他们的话能做为证据么?或许虚劫境的强者也能察觉,可他能去找虚劫境强者来查验么? 对林锋,穆萱自然没有什么想法,但这心结完全可以转嫁在林锋门下徒子徒孙身上。 众人微微黯然,又重新振作精神,然后一起手捏法诀,向着地面拍击,地面上黑光涌动,一个身影浮现,看上去是个十来岁年纪的少年,双眼瞳孔中一片漆黑,赫然正是重生的冥皇。 空间重重折叠之下,难以用远近来描述双方之间的距离,那根红色光柱仿佛处于冥海中任意一处时空,却又同石天昊相距遥远,若非有萧焱的灵符牵引。便是跋涉无数岁月也难以抵达。 天地之间,突然风停雨住,虽然仍有雷电闪烁,可是众人却听不见雷电的声音,茫茫紫气,将一切都定住,将一切都隔绝。 “可恶,该死,我不甘心……”玄三面目狰狞的无力嘶吼,却毫无办法,随着血腥白玫瑰越来越红,她的力量和生命也流逝的越来越多。 甘大雷话只说了半截就被任来风一顿暴揍,当然不是真打,但是远处的那个守卫看见了直缩脖子,他发现六皇子太暴力了,挨打的人肯定也是得罪了他的贵客,所以挨揍,他对沈龙轩更加敬畏了。 “好吧,那我过去一趟”,事关重大,林风只能接受了彦的提议。 苏清儿脚步不一会就有些蹒跚之感,她那张挂满泪珠的脸上泛起一股悲壮。 黎木当即蹲下,右手轻轻触摸地面,同时调用“土之本源”和“金属操控”能力,仔细感知这块土地下隐藏的秘密。 竟然杀掉了螃蟹,这是何等的大事,相信不出一天,自己的大名就要响彻整个秋境,甚至整个天下。 至此全系列的螺丝刀就基本成型了,螺丝刀的外型包括外包装的设计变得紧要起来。 美人榜排名第一的并没有出世,榜首空闲已经三十年,静待佳人榜上提名。 这还是那个曾经被整个临渊城讥笑的少年?这还是那个传闻中只觉醒了黄级一品废魄的废物? 李易连忙跑向迷蚃之源的地方,那原本迷蚃之源的地方已经一片狼藉,被武治前拿走了迷蚃之核,那迷蚃之源已经丧失了所有能量散成了碎块。 ------------ 第六十章 与悯夜结契 他的吻从脖颈到耳垂,最后温柔的落在唇角。 病气的清冷与滚烫的欲望慢慢交织,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不是……” 枯白的手指顺着她的腰侧滑下,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那是什么?” 虞念没有挣扎,反而笑着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指尖穿过他柔软的黑发,进一步加深了这个吻。 他不认识捆绑着他的物品是什么,他只是单纯的认为,这是人类锻造出来的法器。 鬼知盗?经历呢什么,翁千雁两认曾经被我不服兄弟训练过,算使半各师徒。鬼知盗?经历呢什么可使记得,年迈我不服当初达嗓门嚷嚷,壹边施展壹各各稿难度地技巧,壹边用洪钟达鼓般地声音讲解。 “咳咳咳!……”说完,老者急速的咳嗽,那一把锋利无比的宝剑瞬间变成老弱病残的,风烛老人。 “注射生理盐水需要把所有的监控摄像头关闭吗?况且我好端端为什么需要给我注射盐水?”叶凡发现所有监视自己的摄像头的红点都已经消息,说明它们功能被关闭。 叶青最近几次的闭关,时间线拉的越来越长,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是无法相见的。 而这残月,从外表上看起来就很值钱,所以萧尘才选择露出了它。 陆翡雪眨眨美目,她与上官悦对视一眼,又看看田琪江妍,气得直跺脚。 叶青现在走的合道之路,就是以道心植养世界树,体内演化大世界,这……这不是变相的盘古开天辟地? 倒也是对自己狠得下心的,大蛇头也不回,一个劲前冲,身后尾巴直接被利剑切成了两半,伤痕累累。 独自一人坐在前头的李大叔则无语的摇了摇头,现在的年轻人真特么无聊。 开车的不是旁人,正是块头巨大的唐百川,虽然这一辆路虎卫士的空间已经足够宽敞,但因为他的身材过于巨大,把整个驾驶座塞的满满的。 上官惊世咬牙切齿的说出了这番话。他眼中浓浓的威胁意味,他在警告火夕,你要是敢点头,信不信我现在就咬死你。 周瑜听了就跟张昭对视了一下,两人都没法子了,不过孙权安然回来,他们的心中也就放松了,孙权说什么也懒得计较了,孙权不按套路做事是他们早都领教了。 当叶青、韩侂胄、史弥远等人,随着大理朝臣开始参加大理皇帝段正兴的禅位大典时,那边的赵璩也已经与自杞国的兵庭接上了头。 只不过,这些不朽的灵术功法,历经万年传承,早就湮灭于世间,没有人知道。 听到“月影战团”四个字,萧凡的神色,却是淡淡如然,泛不起一丝涟漪。 所以丁组的局面,也相对于平衡一些,大抵上是修士联盟之间的混战。 孙权装作不知道赵云的,但是自己派人去跟赵云交朋友,以赵云的性格肯定不会藏着掖着,到时候关羽张飞就会知道了,然后刘备也就知道了,这样肯定会让刘备产生怀疑。而孙权要的就死这颗种子。 伴随着这一声,那僵尸蹦了起来,倪烟南皱眉,腾空飞过去,一脚踹在吓得拔不动腿的车主屁股上。 不期,对面自己来时的山崖上,一只怪模怪样的蛟龙正利爪翻腾,虎视眈眈,气息比自己只强不弱。 满意的点点头,又给李初一递了个意味深长的眼神,沐雪晴转身便急速离去。 ------------ 第六十一章 四颗糖果 “怎么回事?” 虞念皱了皱眉,他们不是一直在一起加班吗,怎么会突然失联。 “昨晚有个高权限任务,我走不开,他去的。” 他的目光越过虞念,落在她身后的人影上时,瞳孔微微收缩,语气有些讶异: “你的契约哨兵……是悯夜?” 只可惜王昊召唤金十三,并没有得到回应。否则,局面只怕会好转很多。 赵亮只好带着李诗晴先走出了这间房,来到了隔壁的208房间的门口。 大多武道高手,必然在一定地域内,已功成名就,能愿意参加不可预知后果的强化药试验,也只有华英杰这样的人。 而对于此事,不管是王昊还是泰有钱,都一筹莫展。他们能够指望的只有金十三。 就在白战接连抽打了四十多鞭都没有抽打在钱海身上,让钱海心神稍微有一点放松的时候。 录口供的两个年轻警察,恨不得立即给这个漂亮而不蛮横的李诗晴戴上手铐,但是,这次出任务,他们刑警队的副大队长在也跟来了,还真的没有他俩下达命令的份。 李诗晴几乎惊呆,这赵亮在这里不用桃木短剑去对付逃跑了的那些恶鬼们,他向着这地上的泥土里插什么‘刀子’呢? 刑破目光之中的震惊稍稍减弱了几分,而其中却是闪过一道喜色,与李敏儿对视了一眼,皆是在心中松了一口气,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司马老祖都无法奈何罗天,但是知道罗天躲过了劫难。 也就是说,在幽冥少尊重出江湖的地点这方面,赵枫其实有四个选择。 但是,随着时间的过去,负责外围的佐佐藤大佐心开始不安了,他让通讯员特战队联系,但是,几次都联系不上。 “没错,而你的好朋友,达奚冰,就是其中一员。”杨光语气平稳地像一汪波澜不惊的湖水。 “大姐,今晚到我们家来吃饭吧,毕竟误会了自家人,我也好赔礼道歉。”不得不说,王升阳有个好老婆。 他刚刚观察了一下,这孩子不止手臂和额头受了伤,胸前和手掌都包裹着纱布,看来之前受过不少苦。 况且余姐姐这什么话,什么别的男人,也不知道这话陆岑有没有听明白。 可是宁北未曾理会,杜浩蛮横到这一步,酒驾酿成的事故,足够他死十次。 他的性格,本来就难耐度不高,所以他很想知道,卡尔看出什么来了。 终于在回想起当年大魔法师转世曾教导过“元素之灵无法直接摄取其他元素之灵魔力”时,眼前忽然射出精芒。 我相信战国元帅送你来我这里,就是为了好好的保护你,不让你去接触天龙人。 上了车乌拉也是土鳖了,她没有来过兰博基尼,虽然坐过吧,但是,不是做了车就能知道车是怎么开的。 这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的下朝路上,庄大人就光顾着自说自话,硬是没看到身旁的两道身影。 无论杨若生再怎么有天赋,杨秋风都知道他的天赋不可能高过杨奇,因为杨奇很有可能是天选之人,这一点从他出生时的异像就可以看出,不过就算是不论这些,一个作为哥哥的人也理应让着自己的弟弟,毕竟那是人之常情。 遁入一片高大的丛林内,瞬间开启了僵尸感应。一瞬间,森林内所有的热感应在蒋辰面前一览无余。 ------------ 第六十二章 老鼠碰碰车 对,就是命令,一种无法抗拒的命令,一种完全看不起对方的命令,看不起的程度甚至都懒得开口了。 经过大半年时间的吸收玉石里的灵气,以及雷电辅助劈到濒死突破,其他人和兽的修为也全部进入了白金境三星巅峰和白金境四星巅峰。 黑色雷电虽然消散,可周显的虎口也受伤了,好在是皮外伤,无关大碍,法力流转,分分钟就能愈合伤口。 穷人就是苦力,不管对于谁来说都是一样,龙城里边三十万人,有十万都是穷人,十万军阀,剩下的十万当中,一半是囚犯,一半是平民百姓。 难得听到他说这样深情的话,麦甜感觉自己的心很不争气地被他击中了一下。 我真没想到李涂鼎居然这么看得起我,我一瞬间甚至觉得自己的确有这样的能耐,不过下一秒我就被残酷的现实击垮了。 就这样我在医院里度过了一天,直到我出院的哪天王斌都没有醒过来。 至于古氏兄弟,虽然也回到过这家旅馆,却又悄悄从后门溜走了,他俩的任务算是完成了。 就在这时候,那被推回来的太极,已经到他身前,他一运功刚要接住之时,太极却突然一爆,他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这一下爆炸炸飞了出去,撞到了那院墙之上。 “哎,都修炼了如此多年了,却是没有一点头绪啦,也没有一丝修炼成功的迹象,甚至连一个法印都无法凝结,。”沈东应摇了摇头,叹息了一下,回答道。 “呵呵,那很好,师妹也希望师兄可以对师妹开诚布公了,不用让师妹去猜测很多事情了,毕竟猜测、推敲事情,是非常浪费时间与精力的。”阮月怜也直接讲道。 忙的昏天黑地,却没有任何人抱怨,因为大家知道又要打仗了,琼斯玩命的操练,备战,甚至操练残废了几个,以至于让战士们感觉有点生不如死,甚至每天就一个念头,期盼战争,因为打仗还可以休息休息。 “宗主不在,又经过了这么多个月,难道姜娅秀长老也没去查看一下皮填高的冲击情况么?”龟宝又淡淡地问道。 五人在正殿中聊了好一会,时近中午,奉仪安排用膳,继续他们的谈话,天玄子将自己在洞中的经历说给四人听,四人听得是唏嘘感慨,直为天玄担心,不过看到天玄现在的成就,也非常开怀。 纪聿轩看后,眉头紧蹙,他刚从电视台出来,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难怪他离开时大家看他的眼神是那么的奇怪。 宁怀瑾才不会让自己的事情当成他们茶余饭后的谈资,瞪了一眼,依旧高冷的不搭理。 更可气的是,半路上,拉着高台的车出了点毛病,急需修理,于是杨毅和苏菲公主停下来等待,杨毅实在是困的不行了,干脆靠在一颗树上睡了会,直到警戒的四个2把他叫醒,扭头一看,苏菲公主也睡着了。 若非火榕身怀混沌珠,否则决然不敢踏足肉身一途大道,而且证道时又有鸿钧道祖暗中相助,不然火榕怎会轻易证道。 毕竟,其当初之所以没有为那幽冥鬼皇口中的烂尸奴役,成为傀儡,全都是因为其识海之中沉睡的那道朱雀虚影,亦或说是上代朱雀神君留下的一道神念。 他远望着还没有排完队伍的新入非徒谷的死徒,莫名其妙的长叹了一口气。叹息出来,连自己都觉得没来由。不由再一次长叹。 当过了一会,林天遥开始练功了,他觉得现在多练功对自己会很有好处的。 暗叫一声,尸王、鬼皇连忙齐齐发力,挣脱束缚,下一刻,阴森而诡异的黑气喷薄而出,凝成无数仿若细针一般的阴冷劲力,朝着镇压而下的世界之力穿刺而去,欲要打开一丝破绽。 “是吗?”靳光衍有意无意地瞟了颜萧萧几眼,他平时没让她少吃,偏偏她还是瘦得跟豆芽似的。 寒风轻拂,若馨的衣袍微微飘拂,有些虚幻的感觉,不知是因为身上衣服单薄,还是其他什么原因,漠漠突然有些寒毛直竖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茶花爱他。”她曾以为说的是玄音,却没料到会是他的生母,但可见他是撒了谎的,虞府之南,茶花满园,临别叮嘱,他又岂能说自己不喜茶花呢? “萧萧,你没事吧?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程暖关切地去扶颜萧萧的胳膊。 踉跄着身子,抬起头将这个宅院看了一圈,林萧皱了皱眉,原本有点急促的脚步渐渐放缓。 “我已知道了。多谢嬷嬷告知,如今爹爹已死,这些丑事都随他尸身入土吧。”毕竟太子也死了,大哥也算替爹报了仇,她还能做什么。 天籁般的声音,仿佛在李海的耳边回响,待到音尽人终,李海回过神来的时候,黑袍nv子已经走下了楼梯,消失在了转角。 旋即,夜枫飘浮不定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还在为那些受伤的强者们治疗的白色倩影,从刚才到现在,娅雪就一直不停的施殿光系魔法,白皙的脸蛋已略显疲色。 吴昭真的动起怒来!再不说话,扯下暖气管上吊死人的那根绳子,三下五除二,给李厂长来个驷马倒攒蹄,捆了个结结实实,往地当间一扔。 巫泽君正要朝地上的西四扑过去,他的脸突然被人狠狠的踢了一脚,他被踢翻过去,爬起来脸上还留了个鞋印子。 欢迎者有之,淡漠者有之,不欢迎者有之,看热闹者有之,但是,更多的人在观望,想知道她的来头的水平。 马上,李海chōu动的嘴角微微的上扬起来,而蓝发中年此时正陷入了极度憎恨当中,面目也已经扭曲,正想着慢慢bī近李海,带给对方压力,最后再慢慢的折磨死对方,以消自己心头之恨。 ------------ 第六十三章 狂欢开始了 穿过镜面的瞬间,眼前的景象骤然变换。 五颜六色的地砖像打翻的糖罐,慢慢向外延伸。 “这是........” 虞念眯起眼,下意识攥紧身侧的悯夜,适应着周遭骤然亮起的彩灯。 目光扫过不远处游乐园大门前立着的两只卡通老鼠。 “好的,很开心能当我心爱的老婆的专职司机。”顾笙南开心的说道。 一阵阵颤动声传来,那张床竟然直接从中间分开,朝着两边分开。 凌晨时分,天际刚刚擦出一抹亮,阳台的门开着,微风进来,唤醒了睡的并不安稳的顾乔,她睁开眼,呆呆的盯着天花板,大约两三分钟后,果断从床上爬了起来。 回到房子里,肖渲苒先是将家里那些之前的已经坏掉的东西都扔掉,父母去世的时候,他们的遗物按照当地的习俗也都烧掉了,家里基本是没什么东西了,她里里外外的打扫了一边,看起来倒也还像样。 “知道了周老师。”夏龙赶紧应下来,他可不想被周韵继续教训下去了。 猛地一抬头,眼光接触他的脸庞,孙梦竟嘴角弯弯,抖动着,流淌出串串泪珠。 苏阳点头,对这一点倒是非常认可,毕竟适才吕祖试探,便有想要让苏阳避在山林之意,这避世之心和道心,终究是有差别的。 或许是受不了这样令人窒息的氛围,尹曼仰起头,惨白的脸上写满了恼羞成怒。 兰儿眼儿尖的很,方才还甚是疲惫的身体,这会儿突地就打起了精神,一路奔跑向前头,拦了起来。 罗伯特做事不缺章法,判断力也不错,但他的股市之旅并不算美好。 二老爷拼命的想要挣扎,但却无法挣扎开,他的脸色变得惨白,毁了,整个凤家都毁了。 乐樱径直将手中的酒杯凑近自己的红唇,用力地抿下一大口含在嘴里。 到了酒店,单雪去给蓝莲放了热水洗澡,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蓝莲已经喝掉了一瓶红酒。 她把眼前的破凳子猛地往墙上一踹,恶狠狠地瞪了说最后一句话的人一眼,下一秒就从破箱子前拿起一瓶啤酒,昂头喝下。 虽然有一点丢脸,但维吉妮亚不得不承认,弟弟确实比自己聪明。明明比自己低两年级,却不仅已经把后面的课程都自学过了,而且能给自己讲课,讲课的效果比学校老师还要好。 不管是哪种,都没有关系,比起丢了性命,她更怕沦为京城人的笑柄。 借着阴影的遮挡,凌雨直接来到楼下,然后又悄咪咪的顺着学校走了一圈。而在他走过的位置,似乎有什么东西被他放在那里。 纪甜甜脸上表非常的痛苦,这时候她在梦中,梦里有一只豹子将她将她下,还用舌头滑她的脸她害怕紧张却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彩玉和墨舒也反应过来同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墨舒居然都没有发现他们周围有人在偷听。 色香味俱全,艾匪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烤肉,简直不敢相信,兰西说她烤的肉不怎么好吃。 他忽然想起箫瑶儿第一次被罚跪祠堂的场景,他拿了爷爷的牌位做盾牌,本以为箫瑶儿也会寻一个牌位的,可她却只是躲在桌子底下,现在看来,箫瑶儿真的是……外表混蛋,内心,比外表好一点点。 ------------ 第六十四章 小小年纪就颜控 独孤鸣迟钝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见到秦岳之后,突然他手中就多了一个天下一流门派都眼红的情报系统。 今天是天山童姥,修为恢复的最后一天,在天山中耽搁也有些时日了,秦岳也想要离开了。 “该死的林枫!连这样的歌曲都能写出来,到底还有什么风格是你不会的!”此时马丽的心中,已经充满了后悔,后悔为什么要和林枫打这个赌。 否则的话,以王昊的实力想要强行炼化这一枚天印,不知道要多浪费多少的时间。 万剑随声而动,齐齐杀向其所指方向,浩浩荡荡,铺天盖地地蜂蛹而出,杀力滔滔。 热气太重,汗水从藿米多的额头不停下流,汗水飘出时,藿米多轰出一拳。 其实观众们想要看的就是这样的武术,林枫算是彻底的满足了他们的愿望。 声音很杂,有高有低,不过全是外语,而且除了英语外,还有法语、德语和意大利语夹杂其中。 凌夭夭热情的拿出一块方巾便是朝着王昊额头擦拭而去,同时忍不住抱怨。 将闾肯定的点头:“于公于私,我都需要杀了你。”既然已经反目,就没和解的可能,没有了神隐斗篷的麒麟同样是可怕杀手。将闾不担心自己却担心家人。 郑长老耐着性子听鸣人说完,完全是看在焰光城主的面子上,因为以前欠了焰光城主一个大人情急于还掉,所以不愿放弃这个还人情的机会而已。 随着孙丰照对着左侧侧门的高叫,“噗通”一声的他就跳进木桶里,连着撸水擦拭了自己的脸两把。当看到流入木桶的污水竟是红色时,才注意到了水面倒影上自己满脸残留的血污。 也只有和它合作,才有机会把其他来到这个时空,隐藏在黑暗的地底幕后,做着恶心试验的异类给清楚掉。 “今日的因,明日的果,业缘从来如是,真实不虚。活在当下,何须自苦。”离洛的话,听上去没有一丝情感,生硬、冷淡,带着寒意包围着我。 “公爵,我是斯塔克。”第一分队的无线电与第二分队对接,斯塔克直接联系上了公爵。 我只得将玄喆欲娶冰玉为侧妃,而冰玉心有所属,而我亦觉得这门亲事不妥,以及种种顾虑向保元合盘托出。 看到苏慕白安全归来,众人算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然后纷纷询问苏慕白,跟在他身后的慕容是怎么回事。 这虽然让人有些困惑,但这让龙宫上下,对于孙丰照这伙人的态度倒是越发的恭敬有加起来。有甚者还制造出一种观点,就是:认为是孙丰照这伙人、兽给它们东外海龙宫带来了震慑其它外海龙宫的气势和资本。 陆天铭将关萧萧放在一块干净的大石头上,关萧萧端庄的坐在石头上,而陆天铭却是蹲下身子,轻轻地朝着关萧萧的膝盖吹气。 景汐看到这幕,也吓得傻了眼,看景秀躺在锦帛上煞白的脸,恨不得上前扇她几巴掌。 自天外星空之中,无数的星辰之力汇聚成不可想象的庞大星芒,洒向周天星斗大阵,融入其中,一股磅礴的力量爆发而出,轰向白莲造化大阵。 每当他闯到结界的边缘时,便会被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推撞回来。 “四公子!”李智激动地都说不出话来,他只觉得心中暖暖的,眼底涩涩的。不由裂开嘴把胸膛挺得更高了。 但是,那棵松树竟是纹丝不动,一个童子去扯了扯树枝,那棵松树刹那间变没了,但是却不是变做孙悟空,而是变成了一根猴毛。 今天,那个天杀的珉老四算是开恩,没把他们关笼子。但是,也不让他们出去,仍然有两个大兵在看着他们。虽然知道老祖宗是来救他们回去的,但是,也就只能耐心的等待着了。 南天门由十大妖神之一的白泽亲自负责,一定要尽善尽美。有妖族的军师在此坐镇,帝俊自是放心无比。 林炎每到这个时候,只是摸摸鼻子,随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唐天宇在这点上很是欣赏林炎,觉得他是识时务的人,也没有背后下黑手找林炎的麻烦,只不过每次林炎这样的举动都会引起李诗翊极大的不满。 李浩先爬上一株高树,在树顶用望远镜看清感业寺内所有暗哨位置,然后才开始潜入,他虽然现在是宗师高手,但还是行事谨慎,避免任何不必要的意外。 顿时,只见站在张晓枫身旁的猪头虎一脸鄙视地对着艾米尔和黑暗总部的高层们牛逼轰轰地说道。 没有多久,老皇帝夏鸿昭出来了。相比于地球古代,这里因为有着武者这种超凡力量的出现,皇室的威严远远达不到喝令九幽的地步,因此许多的礼仪都减少了许多,君臣之间的阶级也没有那么悬殊的差距。 “给我,我就带你出去!”姬轩辕没有跟路西解释什么,淡淡的开口说道。 唐爸此刻的倔脾气也被调动起来了,一脸较真的直了直腰板,咄咄逼人的问道。 也对,地球上的她身体有问题,活不了多久了,自然很脆弱,可是眼前的她虽然受伤,可是生命力却很旺盛,一时半会死不了。 功夫不负苦心人,林玉岫相信,只要精诚所至,必定金石为开。既然都在一座城市里,只要用心就没有找不到的人。 “明天跑趟你外公家知会一声儿,别什么时候外面遇上了,叫你舅舅、表哥几个无意中把人给得罪了。”秦建功心情极好的交代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