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全部章节 ------------ 第1章 祝杭意的情人 明市的十一月初，杭意青梅竹马的玩伴好事将近，她不得已重新踏入这座城市。 聚会上，有长辈好心给她介绍对象，条件好，稳重，会照顾人，想找个老实过日子的对象。 杭意加了联系方式，跟对方聊了两天。 发现对方是有点钱，年纪大，大男子主义重，想要她照顾他的一儿一女并伺候他。 杭意爱答不理，对方说她这样的好，不会在网上乱聊骚。 约她见面发展。 到了这天，杭意戴了顶红色假发，翻出压箱底的齐腚小短裙，外面随便套了件大衣，烟熏妆大红唇，踩着高跟鞋就这么出门去了。 餐厅座位是男方订好的，杭意去了看见位置上有个男人背对着她坐在那。 她清了清嗓子，扭着腰走过去，一把从后面抱住男人。 “亲爱的，让你久等了吧？” 嗓音要多嗲有多嗲。 奔着想把人恶心死去的。 第一次见面，她搞得如此轻浮，跟老实不沾边。 她怀里的‘亲爱的’身体一僵，侧首—— 那张脸近距离冲击了她的眼球。 四年没见，男人的面容变得更加成熟，眉眼间的淡漠却更像是一柄锐利的刀。 她不是没见过，在她提分手的时候。 杭意呆滞在原地。 双臂僵硬，脱力地垂下去，她的身体卡了壳，反应迟钝站直。 谢铮玉面无表情，将她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抬手拍拂她刚刚碰过的手臂。 无视她化了妆也难掩惨白的脸色，他冷声质问：“这是什么新的搭讪方式？” 杭意的喉咙干涸。 她想走，说具体点，是想跑。 可她的双腿沉重，不得不站在原地接受着谢铮玉的审视。 最后还是要低头。 “对不起，是我认错了人。” 谢铮玉的目光变得危险，“你把我当成谁了？” “没有……是我的相亲对象，我们还没见过。” “还没见过上来就抱？你的手段越来越低级了。” 谢铮玉的话意有所指。 杭意攥紧手指。 是。 她当年追他的时候，在他眼里可能只比现在好那么一点。 反正是没脸没皮，死缠烂打。 杭意生硬地扯动嘴角，她想说有用就行，可话到嘴边意识到他估计不想听这句话。 毕竟他是大发善心真答应跟她谈恋爱，她最后却把他甩了。 谢铮玉看见她后的反应不像是释怀，而是释放攻击力。 不仅攻击她，还顺带攻击没见过的男人。 “打扮成这样来相亲，你的相亲对象品味有多差。” 杭意深吸一口气，没跟他争辩，“是，毕竟像谢先生您这样的人不多，我只能找到这样的。” 谢铮玉落在她脸上的视线一动未动，冷硬，压迫感铺天盖地。 在他面前她永远是心虚的，经受不住他这样的冷眼。 几乎要让她承受不住，告诉他，其实她这样打扮，目的就是想吓跑对方。 刚发出一个字音，一道陌生的男声插话进来： “请问，你是祝杭意祝小姐吗？” 对方见她这样不太敢认，但此刻这附近只有她一个年轻女人。 杭意面色微变，转过身挡住谢铮玉。 “是我，陈先生你好。” “啊，我不小心订错座位了，在隔壁……你身后这位是……？” 杭意要说不认识，谢铮玉却从她身后站起来。 他身姿挺拔，将杭意的身影笼罩，英俊矜贵的面容偏冷，压根不是能随意糊弄掉的路人甲，偏偏他还刻意开口。 “我是祝杭意的情人。” 杭意如遭五雷轰顶，猛地回头看他。 陈志远皱眉，以为自己听错，“你在说什么东西？” “听不懂？” 谢铮玉伸手扳过杭意的脸，“来，亲一个给他演示一遍。” “喂……”杭意看着他逐渐靠近，大脑持续发懵，下意识抬手推他。 他早有预料一般，顺势把她的手攥在手里，侧过脸，低头。 杭意睁大眼睛，心脏快要跳出胸口，在快要呼吸不过来之际，他停下了。 两人的嘴唇之间仅仅隔着一指节的距离。 在别人眼里，他们已经亲上了。 杭意浑身僵的像木头，直到谢铮玉与她对视上，他漆黑的瞳仁没有半点温度，冷得她霎时间清醒。 谢铮玉直起身，将手搭上她的肩膀，搂住。 “我听说她要来相亲，所以想来替她把把关。如果你们在一起了，希望日后我们三人能相处愉快。” 陈志远满脸不可置信，活像杭意给他戴了绿帽子，一张跟年轻沾不上边的脸上铁青着，表情扭曲。 他反应过来，手指指着杭意，“你、你，要不是你表姑父说你是个好女孩，你这条件给我带孩子我都看不上，你现在居然，简直……” 简直臭不要脸！ 可恨至极！ 他一时找不到哪个词更贴切形容眼前两人的行为。 谢铮玉把他的手推开。 “你要是不同意就滚。” 他的长相面无表情时很冷漠，刻薄起来更是攻击性十足。 姓陈的从头到脚尽数被他碾压，更别提又被这么对待，又羞又恼的双重碾压，最后恶狠狠剜了杭意一眼，把皮包往腋下一夹，怒气冲冲离开。 看着他走了，杭意哑口无言。 虽然这确实是她想要的结果。 谢铮玉收回手，回身重新坐下。 淡漠的嗓音飘进杭意耳朵里：“别像根木头立在这，怎么，我搞毁了你的相亲，你气到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是故意的。” “是啊，”谢铮玉大方承认，“你出国前先毁了我的生活，我这么做不过是迟来的礼尚往来。” 杭意没想到他会用‘毁了他的生活’来定义她跟他分手的事。 毕竟谈恋爱期间，他从没说一句喜欢她。 都是她单方面主动。 所以又是在刻意吓她吧。 杭意想缓和跟他之间的氛围，都过去这么久了，做不成朋友也别做敌人吧。 她挤出浅浅的笑，“应该，没有这么严重吧？如果你还是很在意，我可以跟你道歉。” “我怎么可能在意？跟你谈过不值一提。” “……那就好。” “不过，”谢铮玉话锋一转，“你跟我说分手的事，认识我的人都知道。我从来没这么丢脸，你说，该怎么办？” ------------ 第2章 她是谁啊 怎么办？ 杭意不知道。 她跟谢铮玉说对不起。 “就这样？”谢铮玉并不打算放过她，“这样的弥补未免太廉价。” 杭意索性交给他来做主。 谢铮玉拿了她的手机，冷着脸把他的微信从她的黑名单里拉出来。 “追我的时候什么好话都说尽，什么事都能做，分手了做得这么绝。祝杭意，你当我这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么？” 他没给个准话。 她捕捉到他眸中有更深的含义，看不透，像一根小刺卡到喉咙里，吐不出咽不下，频频让她难受。 杭意从梦中醒来，胸口闷得难受。 她下床去阳台透气。 夜深了，外面安静，这片城区的夜生活不多，几乎都是几层楼的老房子，视野还不错。从她家的阳台可以看到隔了两条马路的学校操场。 那是她的大学，读书的时候她没少借着离她家近，找各种理由把谢铮玉骗到家里来。 谢铮玉每次都很嫌弃这里，不肯多待。 其实从那时她就知道，他们是彻头彻尾两个世界的人。 杭意又失眠到早上。 见到谢铮玉后她竭力控制心态，可还是失败了。 一大早，有人敲响她家的门。 她在门口警惕地问：“谁？” “是我，徐瑞野。” 杭意开门，拿拖鞋给他，转身往屋里走，“你来得真早。” “我听说你去相亲了，是不是太着急了？” “亲戚介绍的，已经推掉了。” 徐瑞野把路边买的早餐放到桌上：“那就好，我还以为你因为我要订婚了太伤心，所以也要找个人刺激我。” 杭意站在桌边倒水喝，嗓音淡淡，“我说过了，既然我答应回来参加你的订婚宴，就代表以前的事过去了。” 青梅竹马，在国外的几年相依为命，徐瑞野说过要跟杭意结婚，结果他因为工作派遣提前回国，不到三个月，就有了新欢。 不，说是新欢不太贴切，因为杭意不是他的旧爱。 是他在两人互相陪伴的日子里说，他们认识那么久了，就相伴过下去也挺好的。 杭意那时确实当真了。 她需要这样一段关系。 徐瑞野走到杭意面前，想接过她的杯子用，被杭意躲开。 徐瑞野耸肩，说：“我是想确认你说过去了是真的。” “当然，提前祝你订婚快乐。” “我会的。我现在这个女朋友家庭条件很好，对我的工作能有不小的帮助，等以后我结了婚，也能照拂一下你，省得你过得辛苦。” 杭意不懂跟她有什么关系。 她依旧冷冷淡淡，“我不用你管。” “别说气话了。” “……你走吧，我还有事要忙。” 徐瑞野还要继续，他的手机先响了。 他拿出来看一眼屏幕，避开杭意，语气温柔许多。 交谈了几句，他就挂断电话要走。 还不忘说：“杭意，那你忙吧，有事记得找我，早饭快点吃了。这几天有空我再来找你。” 杭意点头。 这套老房子四年没住人，有很多地方需要修缮，杭意在家里忙忙碌碌一整天。手机响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多。 徐瑞野来电。 杭意犹豫了下，接起：“什么事？” “我在外面吃饭碰到你表姑父了，他说你相亲失败是身边有男人……谁啊？” 姓陈的肯定原封不动，甚至添油加醋回去告状了。 杭意疲惫地躺进沙发里，虚弱地回应：“没有，我编出来骗他们的，我怎么可能有。” “我觉得也是。”徐瑞野的语气明显放松了，“我跟你表姑父说了，别打扰你，他们肯定介绍不到什么好男人。” “嗯。” 他那边隐约有女人说话，杭意没心思去听，因为谢铮玉的消息忽然跳出来。 一看到他的名字，她的心脏发紧。 都不用点进去看内容。 “徐瑞野，你订婚的日子最后定了没有？” “这个月二十八号啊。” “知道了。” 不等徐瑞野说话，杭意自顾自掐断通话。 点开谢铮玉的消息，他发了一个定位过来，是一间餐厅。 附带一句话：【来接我。】 他这就开始给她找事。 杭意算算时间，距离徐瑞野订婚还有小半个月，等结束了，她就能走了。 谢铮玉最多使唤她这么久。 九十五层高的明金中心坐落在明市最繁华的地段，杭意不是第一次来，之前每次都是和谢铮玉一起。他和他的朋友们是上层酒店餐厅的常客，但她回回不适应。 说不清是因为这地方不是她该来的，还是因为他身边的朋友。 她追谢铮玉的事，在他们眼中就像一个有趣的乐子。 毕竟谢铮玉的追求者不少，但像她这样这么普通又这么大胆的却很少。 她得逞后更是一个轰动的大新闻。 那些人回回见面都要拿她调侃，说什么学习拜师，她应付不过来就会去看谢铮玉求救。 每当这时候他就会把她给牵走。 事后再骂她一句怎么那么笨，都跟他谈恋爱了，怎么学不会跟他的朋友们好好相处？ 杭意不清楚要怎么学，她不讨厌他们这群有钱人就不错了。 餐厅里氛围极佳，安静，私密，杭意好一会才找到谢铮玉的身影。 她不想过去，发了条信息给他，看见他拿起手机，几秒后抬头捕捉到她，招手让她过去。 谢铮玉周围的人看见她，一个个欲言又止。 有一个杭意不认识的年轻女人上下打量她，扭头询问：“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说话了？她是谁啊？” 其他人其实在等谢铮玉开口。 谢铮玉坐在众人中心位置，他的衣着一向简单，只是那张脸长得太吸睛，无需外在的装饰便足以成为台风眼般的存在。 餐厅的灯光并不明亮，他静静坐在其中，场景仿佛最知名的大导精心搭建，而他是绝对的主角。 他手中握着酒杯，与杭意对视的眼中漠然又别有深意，嘴角的点点笑意讥讽。 “这祝杭意，怎么你们不认识了？” ------------ 第3章 歪主意 像是某种信号，终于有人敢说话。 “认识，怎么不认识，就是没想到祝小姐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这都多久没见了？” “祝……”刚刚第一个说话的女人蹙眉回想，“这名字有点耳熟。” 谢铮玉的其中一个朋友和她说：“希桥，这位就是铮玉大学时候谈的那个女朋友。” 这种说辞，听上去他们私下底这样谈论过她。 所以一下就能对上号。 林希桥看杭意的眼神隐晦有变，多了一分隐约的针对。 “那都分手这么久了，怎么又会出现在这？” 杭意想解释一句，触及到谢铮玉冷沉的眼眸，她忽然想起他说的那句，她当年跟他分手让他丢脸。 到了嘴边的话临时改了，杭意说：“我想为他做点事，所以来给他当司机。” 此话一出，在场其他人面露惊讶之色。 “这是什么意思？迟来的负荆请罪吗？那这种程度似乎不太够。” 说这话的是从认识杭意开始就不待见她的简其闻，他一向心直口快，最开始得知她跟谢铮玉说分手时，他还打电话把她骂了一通。 他成了大家的嘴替，讨伐她： “当年要不是看你一个小姑娘成天厚着脸皮追着他跑，可怜见的，铮玉大发善心才会答应你。哪想到能碰到个你这么没良心的。现在是不是又想打什么歪主意？” 杭意默默听着，垂着眼皮。 一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简其闻眉头拧起，不适应她这么安静。 以前她最多忍他两句，就会开始还嘴。 “喂，你哑巴了？” “我知道我现在这样做不够，以后我会慢慢来。” 简其闻感觉见鬼了。 一拳打在棉花上，他后面都不能正常发挥了。 不习惯的人不止他一个。 谢铮玉放下酒杯，玻璃底敲在大理石桌面上，动静清晰，终止了他们的话题。 杭意抬眼朝他看来，看上去那么谨小慎微，谢铮玉没由来的烦躁。 他起身，“账挂在我那，我先走了，你们坐。” 林希桥拦他一下，“哎，那我的事你别忘了啊。” 谢铮玉在前面走，杭意跟在他身后，瞧着确实像那么回事。 电梯里没有其他人，谢铮玉一言不发，近百层的高度显得很漫长。 安静得让人不适。 直到电梯门再度打开，进来两个中年男人，瞧着喝多了，看到杭意就盯着看。 下意识的，在他们走进来时，杭意往身旁谢铮玉的身边靠了靠。 其中一个男人好几次回头看她，似乎看她和谢铮玉也不说话，不像一块的，他突然挪到她面前。 “妹妹，你是这儿的服务员吗？” 杭意皱眉，脸上的抗拒意味明显，“我不是。” “哦，不是没关系，我看你条件一般，但我挺喜欢你这一款，你开个价，我们认识认识。” 他越说话靠的越近，酒气扑鼻，昂贵的派头止不住他神态里的轻浮猥琐。 而跟他同行的人见怪不怪，等着看热闹一样。 再有钱的男人，酒喝多了也都差不多。 杭意嗓子眼浅，当下犯恶心。 被明晃晃的看轻和冒犯让她很是气恼，可这人也看对了，她没有任何底气反抗。 她只是没有再回应，甚至别开脸。余光里，却见谢铮玉一动不动地看着，仿佛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局外人。 就算是个陌生女人在眼前遇到这样的骚扰，他也出手帮忙过。 杭意内心的羞辱感在这一刻攀升到顶端。 终于在老男人再度挤近，并且想要伸手碰她的时候，她忍不下去，先一步往侧前方走开。 就在她躲开身的这刹那，谢铮玉揽住了她，把她圈到自己怀里。 她的后背紧贴着他，罩在他的身型之下。 这明明是一个极具安全感的姿势，杭意只有种被他身上的冷香侵占了空气，令她呼吸不过来的错觉。 谢铮玉冷冷地扫视身边的男人，“没完没了了？想去蹲局子？” “抱歉，抱歉。”老男人的同伴终于会说话了。 他把人拉走，上前来打圆场，“他喝多了，就喜欢交朋友，没别的意思。不好意思啊妹妹，别介意。” 但他们还在观察眼前的男人和女人是什么意思。 谢铮玉懒得浪费时间，电梯一到，他扯着杭意出去。 直到坐上车，他都没有说一句话。 开走前，杭意发觉她不知道他现在住在哪。 “你住在哪？我导航。” 谢铮玉在副驾睁开眼，“如园。” 原来还住在那。 不过杭意依然选择导航，她去的特别少，而且时隔这么久，很多路况变化，她还是开导航保险一点。 轿车驶入车流，杭意一想到身旁的人是谢铮玉，便觉得方向盘烫手。 她主动开口：“你为什么生气？” “我生什么气？” “我也不知道。也许，在简其闻他们面前我表现的还不够。” 谢铮玉看着路边街景，光线扫过他的脸，明明灭灭。 他话里嘲讽：“是啊，下次你试试痛哭流涕，说对不起我，要给我当牛做马一辈子，这样他们可能就不会再骂你。” 杭意思考两秒，“这样真的有用吗？” 谢铮玉冷笑一声。 “你现在倒是很听话。怎么以前我让你学着融入，跟他们好好相处，你做不到？” 平稳行驶的车内安静好几秒。 杭意说：“你那时候又没打算让他们真的接受我做你的女朋友，我没必要花心思跟他们交朋友。” 谢铮玉侧目，今晚独处后第一次正脸看她。 他徐徐反问：“你就是这么想的？” 杭意意外他的侧重点在这。 难道不是吗？ 读懂她的沉默，谢铮玉面无表情地一字一顿道：“停车。” ------------ 第4章 算什么香饽饽 车子刚在路边停下，谢铮玉打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下车走人。 望着他的身影，杭意赶忙跟下去。 她小跑着在路边的便利店门口追上，谢铮玉拿了瓶冰水，结账付钱的时候，杭意抢先一步帮他结了。 谢铮玉仍然没领情，不置一言地拿着水出去。 他在花坛边长椅上坐下，冷着脸喝水，连个眼神也没给她。 杭意把双手放进大衣口袋里，她买的廉价大衣，在明市这样的冬夜里抵挡不住多少风寒，尤其是刚从温暖的车里下来。 谢铮玉不言语，她也就静静的，跟他说：“你透透气就快点回车上吧，你喝了酒再被冷风一吹容易头疼。” “记这么清楚？”谢铮玉出言讽刺。 杭意张了张嘴，确实不知怎么说比较好。 再说那些她没有忘记他的习惯之类的话没意思。 她退而求其次，“我在简其闻他们面前说的话是真的，如果你需要的话，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所以我现在是在照顾你。” 改变不了现状，所以他现在怎么对她的态度，没关系，她接受。 “至于刚才在车上的话当我没说，我以后不跟他们吵架，我听你的安排，保证让你找足脸面。” 跟上一次见面相比，杭意的改变很大。 大到让谢铮玉盯她好片刻。 “你最好说到做到。” 杭意点头。 谢铮玉看向别处。 路边不能停太久的车，杭意咬了咬唇，试探性问：“那我们上车好不好？” 从前她追着他跑，到两人真谈了恋爱，她始终是照顾他、迁就他的那一个，如今只要他愿意，她依然可以那么做。 只是这番态度并不能让谢铮玉满意。 毕竟她的前科摆在那。 说得再好，做得再多，不也没有改变她说走就走？ 谢铮玉的脸色没有缓和一丝，回到车上完全把她当成司机。 如园。 偌大的房子里空寂，阿姨白天来工作，其他时间只有谢铮玉一个人。 看他在沙发坐下，杭意主动说：“我去给你泡杯蜂蜜水？” 谢铮玉仰靠着，阖上眼皮。 杭意知趣地直接去厨房。 她动作麻利，在茶几上放下杯子，还有一小碟洗好的红提。 再直起身，谢铮玉的视线直勾勾落在她的脸上。 他的眼神极具存在感，杭意下意识想躲开，不愿意他看见她的脸。 很明显，没有化妆，甚至没有一点收拾过的祝杭意，脸上刻着她过往的生活不如意，这是一张为了柴米油盐奔波的脸。 长发松松垮垮地挽在脑后，几丝碎发垂落在脸侧，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唇色浅浅，神情始终淡淡的。 就连在电梯里被老男人骚扰侮辱，她的表情变化都不是很大。 她的家庭条件不好，谢铮玉知道。 可读大学时她即便朴素，穿着廉价的服饰，身上那股散发出来的倔劲和冲劲很明显。 现在，整个人的状态灰扑扑的。 杭意再躲，站在他面前仍是避无可避。 就在她想说话时，谢铮玉下巴微抬，问她：“不是收了钱，去国外怎么没混好？” 杭意干笑一声，顺着他的话说，“在哪都不好混。” “之前我听说你不是要结婚了么？”谢铮玉手指支着头，一副标准的审视姿态，“人呢，没跟你一起回来？” 杭意猛地抬眼，掐紧手掌，喉咙干涩，“你，你怎么知道？” “上回简其闻碰到你的朋友，两个人吵了一架，你朋友说我算什么香饽饽，你都要结婚了。” 谢铮玉平静重复，看向杭意的眼底晦暗不明。 杭意大概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没有，她是气不过简其闻说我，所以故意说的。” “是么？” 说着话，谢铮玉伸手去拿手机，“我记得你这个朋友叫陈……乐书？现在好像在我父亲的医院里上班。我现在打电话问问，想必她应该会直说。” 杭意的双脚向前移动，慌张地扑到他身边，按住他的手臂。 她对他摇头。 “别。” 谢铮玉垂着薄薄的眼皮睨她，等待她的下文。 杭意说：“是真的没有要结婚，只是准备两个人搭伙过日子，但他很快就有了女朋友，都要订婚了。真的。” 辨别出她说的是真是假，谢铮玉捏住她的下巴，左看右看。 较大学时候，她瘦了许多，下巴尖瘦。 被他更距离看着，她眼神躲闪，恨不得能藏起来。 谢铮玉毫不收敛，“听你这意思，要不是那男人临时变卦，你还真准备跟他结婚，是吗？” ------------ 第5章 紧张什么 “可惜事情就是这么发生了，这种假设的状况，再去想没有意义。” “真这么想？” 杭意咽了咽唾沫，点头，“真的。” 谢铮玉钳住她下巴的手指卸力，她暗暗松口气，就要立刻后退站起来。 他却将指腹转移到她的脸上。 他的手指干燥温热，没用几分力，羽毛一样让她的心尖一颤一颤。 杭意手脚发麻，不自觉屏住呼吸，害怕下一秒会从他口中听到她不想听的话。 “你是不是说，让你做什么都可以？” 杭意的眼皮一抖，这种时候提这句话，总有种不清白的意思。 可话的确是她说的。 她微不可察地‘嗯’一声，算是回应。 谢铮玉触碰她的力度越发清晰，“我要是让你陪我睡觉，你是不是也能答应？” 杭意骤然与他对视。 看见他眼中的戏谑和讽刺，她低头。 谢铮玉不再跟她客气，扣住她的脑袋往身前带，气息强势逼人，“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要给人守身？” “没有……”杭意的尾音颤抖，眼眶红了。 谢铮玉还在等，一副她不给出回答不罢休的姿态。 他手指压住了她几丝头发，扯得她头皮疼。 这让她清醒认识到他的危险性。 “如果你需要的话，”杭意死死抠住掌心，“我可以配合。” 话音刚落，她听见谢铮玉短促的冷笑。 她尚未理清其中含义，手臂便被他拽着，扯到他怀里，坐在他的大腿上。 谢铮玉给她带来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不安，她的身体万般僵硬，想也不想要起身躲开。 他的手臂扣住她的腰，强行让她无法动弹。 男人熟悉又陌生的气息贴近她耳畔，“紧张什么？又不是没做过。” 杭意备受煎熬，呼吸艰难。 恋爱期间两人自然什么都做过，他们是彼此的初次，纵使感情上没那么纯粹深刻，欲望还是合拍的。 可已经过去那么久，身份也不对。 谢铮玉的唇裹挟着炙热的气息亲吻她耳垂的时候，她几乎要抓破手里的衣角。 双眼紧紧闭着，从呼吸的空气，到身体，尽数困在谢铮玉的笼罩之下，她默默给予自己心理暗示。 她如此紧绷的姿态，谢铮玉感知的一清二楚。 他忽然退开。 “你僵硬成这样，是想我伺候你吗？” “……不是，”可她也说不出什么，“对不起……继续吧，我尽量主动。” 谢铮玉推开腿上轻飘飘的重量，“算了吧，扫兴。” 杭意顺势拉开两步远距离，看他端起杯子喝水，似乎真不打算继续。 “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 没有回应，杭意拢了拢大衣往外走。 刚走到门口，谢铮玉的声音响起：“我没有强来的爱好，不过下次你再这样，我不介意试试新花样。” 杭意站住脚，品出他话里的意思。 他只是这一次算了，还有下一次。 “知道了。” 走进冷空气中，堵在杭意心口的一股气得以顺畅吐出。 大学时候招惹谢铮玉，到今天她同样会说不后悔。 她喜欢他的人，喜欢他耀眼的身世。 她从他身上得到了很多，男朋友的身份，物质的享受，男欢女爱的愉悦。就连分手时，她还收了他母亲的一笔钱。 是她的周遭太差劲了，得到这么多，仍然还不能从泥潭里跳出去过好。 否则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 杭意的老房子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敲门声急促，像是有什么急事找上门来，杭意透过猫眼往外看，眉头即可皱起。 她打开门，敲门的人还举起手，和杭意一对视，同样面露疑惑。 林希桥看一眼房门号，“原来你就是瑞野的发小？” 杭意仍然不解，“我是。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女朋友，我们月底就订婚了。”林希桥把手上的挎包换到另一只手臂上，姿态高傲，明晃晃巡视。 杭意一怔，没想到居然这么巧。 她在谢铮玉身边时二人关系看上去不错，而且就算徐瑞野不说，也瞧得出来她家庭条件很好。 难怪徐瑞野不到三个月就跟她谈上。 只是杭意以前没在谢铮玉身边见过她。 忽略对方不善的目光，杭意扶着房门：“恭喜你们。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希桥朝她身后看了看，似乎想进门，但看过后又露出嫌弃的表情，站着没动。 “我听瑞野说你跟他这几年在国外相互扶持，我呢，也不是小气的人，就不追究你们之间以前是不是有什么。我就一个要求。你哪来的快点回哪去。” “什么意思？” 林希桥：“意思就是我跟瑞野的订婚宴不用你去了，你赶紧回去。” ------------ 第6章 一共谈了五个月 杭意：“这是徐瑞野的意思？” 林希桥嫌她啰嗦，“这是我的意思，我做决定，不用他知道。” “那不好意思，是他三催四请叫我回来参加他的订婚宴。不让我去，让他自己跟我说。” 林希桥不满她的用词。 听上去好像徐瑞野多在乎订婚那天她能不能来似的。 “你为什么非要去？你喜欢他？” “这是什么逻辑？”杭意对视上她充斥着警惕的眼睛，反问道：“你喜欢他，你会去看他和别的女人订婚吗？” 林希桥干脆道：“反正我就是不想在那一天看见你。” 杭意没说话，关门。 林希桥迅速把手伸进门缝，拦下了。 她语气急促几分，咬牙，“那天铮玉哥会去，他那些朋友我也都会邀请，你觉得你在那合适吗？你要不识好歹，信不信只要我跟他们说一声，到时候你能被直接扔出去？” 杭意沉默几秒钟。 “我以前没在谢铮玉身边见过你。” 林希桥：“那是因为我在国外留学，我跟铮玉认识好多年了，当年我要是在明市，我肯定让你跟他谈不成！” 她非常张扬自信，没有一点装腔作势。 听起来是百分之百的把握。 足以说明她和谢铮玉的交情。 杭意忽然无话可说。 就在这时，老旧的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杭意和林希桥同时朝楼梯口看去。 只见上来的人是她们两人熟悉的徐瑞野。 看见她们在门口僵持的一幕，徐瑞野喘口气，赶忙调整表情，上来走到林希桥身边。 “希桥，你怎么跑这来了？” 林希桥还是不想徐瑞野知道她来这的目的，没能立即回答。 被杭意抢了先：“林小姐想让我别去参加你们的订婚宴。” 林希桥脸色微变，“你……” “小桥，”徐瑞野揽住她的双手，让她听他说，“杭意是我唯一的好朋友，这几年在国外她帮了我很多，所以我希望在我人生的幸福时刻能邀请她到场。” 他说完默默递给杭意一个眼神。 毕竟有些事林希桥不知情，他当着杭意的面将话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总有些许尴尬。 想要杭意配合他。 不过即使他不这样暗示，杭意也没打算多说。 林希桥就不一样了。 徐瑞野没有打消她的念头，只是当着他的面，她有所收敛。 “要是想表达感谢，用别的方式不行吗？” 徐瑞野哄着她，“你也知道我家里人很少，要是大好的日子我那边没几个人在不好看。小桥，我没有别的要求，你让我面子上过得去，好吗？” 林希桥短暂犹豫过后，看了看杭意，上前依偎进徐瑞野怀中。 “那行吧，我听你的。不过你要另外答应我一件事。” 徐瑞野搂着她，“什么事？” “我还没想好，”林希桥跟他撒娇，“反正你要记得先欠着。” “好，我肯定记在心里。” 哄好人，徐瑞野抬眼看向杭意，“那我们先走了。” 杭意点点头。 两个人腻歪着离开前，林希桥的视线还不忘多扫一眼杭意。 - 和徐瑞野分开后，林希桥目的明确径直去找了谢铮玉。 她上来便开门见山地问：“去明金中心找你的那个女人真是你大学时候谈的女朋友？” 谢铮玉有所察觉，“怎么，她惹你了？” “她的存在就让我不顺眼了。”林希桥毫不收敛表达自己的心情，“你知道吗，她居然就是我男朋友的发小！” 谢铮玉喝水的动作一顿，微眯眼，“你男朋友？” 林希桥：“是啊，你不知道这事吗？大学的时候我不在国内不知道就算了，怎么你跟祝杭意谈恋爱了没听她提过，也没见过吗？” “我们一共就谈了五个月。” “那也不应该啊，毕竟据我了解他俩可是青梅竹马呢。这几年他俩还在国外互相扶持呢，听起来多有情有义啊。” 林希桥沉浸在不满的情绪当中，没去注意谢铮玉的反应。 她念叨自己今天去找祝杭意没成的事，谢铮玉打断她的话，问她：“所以你专门来找我一趟，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 “我，我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她和谢铮玉对视，男人的神色一贯淡淡的，仍然吸睛。 她道出目的，“反正她现在听你的话，我订婚那天你让她别去，可不可以？” 谢铮玉想到什么，问她：“为什么不让她去？她跟你男朋友有什么？” “当然没有！就是我不喜欢，不想在那天给自己添堵。” 林希桥双手合十，眼睛亮晶晶的，希望谢铮玉能答应。 看她的样子，她好像不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差点要跟祝杭意结婚的事。 谢铮玉也是刚刚才想到祝杭意口中说的那个差点因为‘搭伙过日子’而结婚的男人，应该是林希桥现在的男朋友。 如果林希桥知晓，她的反应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温和。 ------------ 第7章 看你讨好我 杭意意外空闲两天，林希桥没再来找她，谢铮玉那边也没有动静。 她趁着这功夫收拾了自己的画稿，她在明市读大学时学的是设计，到国外后因为一些现实原因休学一年。 为了赚学费，她在当地街区的纹身店里找了份工作，一开始只是画图卖稿子顺便打打下手，渐渐被老板带着开始正式上岗。 她挺喜欢这份工作，工资也高，一做做到现在。 回来前，店长还再三询问她是否还会回去，后面还有很多等着预约的客人。她当时怎么回答的？ 会回去的，毕竟店长答应了下个月给她涨工资。 稿子一画画了两个多小时，徐瑞野的电话打断了她的进展。 “喂。” “你在忙吗？西为在学校出了点事，要家长去一趟，我在外地出差今天回不去，你能不能替我去看看什么情况？” 徐西为是徐瑞野的亲弟弟，现在还在读大学，兄弟俩相依为命将近十年时间。 之前他们俩一直住在杭意家对面，跟杭意走得近。 杭意没犹豫，答应下来。 明大门口，杭意上一次来还是跟谢铮玉说分手那天。 她按照徐瑞野的提示找到徐西为所在的阶梯教室，已经没有在上课，后门开着，她探身进去，在最后一排处看到徐西为。 “叩叩。” 杭意敲门的声音让徐西为回头。 他那张和徐瑞野有五分相似的脸上有两处擦伤。 看到杭意，他先情绪激动地问：“为什么是你来？” “你哥在外地出差，只能我来。” 杭意无视他似有若无的不满，“你为什么跟人动手？老师呢？” 徐西为不以为意，“动都动了，我已经处理好了，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为什么把我叫来？” 杭意正要再问一遍老师在哪，徐西为看向她身后，站姿收敛，几秒后，抬了抬下巴。 随着他的动作转身，杭意的表情在看见来人时顿时凝住。 “谢老师。”徐西为喊。 谢铮玉应声，将视线从杭意脸上挪开，问徐西为：“她是你的家长？” “她不……” “是他的哥哥让我来的，有什么事跟我说就好。”杭意还是面对了谢铮玉，快速接受了他是徐西为的任课老师。 谢铮玉点头，走进来，从杭意身边走过，在最后一排的座位坐下。 他让明显一脸烦躁的徐西为到外面等，“顺便把门关上。” 徐西为不接受杭意来，又不得不听谢铮玉的。最终还是拿上自己的东西，深深看杭意一眼，关上门出去。 偌大的阶梯教室空旷寂静，两人一站一坐，看上去真像谈正事的，奈何谢铮玉一开口，说的和正事无关。 “你跟他的哥哥关系很好吗？” “我们认识很多年，之前住对门。”杭意想让他放心告诉她今天的情况。 谢铮玉不急不缓，“之前差点跟你结婚的人也是他哥哥吧？” 杭意的话堵在喉咙里，意外他是怎么知道的。 但她下意识的反应是不要提。 “这和今天的事好像没关系。” 谢铮玉有对策，“如果你不回答，那我们也没什么好谈，我会继续联系徐西为同学的哥哥过来。” 杭意低下头，实在对他没办法。 “对，是他的哥哥，徐瑞野，不过上次我已经说了，那事结束了，没必要再聊。” “怎么没必要？”谢铮玉向后靠去，即便是坐着照样有压迫感，他眼镜片后的眸光锐利，“我知道林希桥去找了你，她还不知道你和她的准未婚夫差点走到结婚那一步。” 杭意脑海中的一团乱终于有了出口。 如果林希桥跟他提过她和徐瑞野的关系，难怪他突然猜到。 “事实如你所想，”杭意放弃挣扎，“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告诉她？” “当然是让你来求我了。” 谢铮玉突然握住她的手腕重重扯一把，她因为惯性上前的身体撞到他的膝盖。 他分开腿，“我可以帮你保密，前提是看你怎么做。” 拉扯的力气不减，杭意被迫缩短和他之间的距离，站在他身前，被他用双腿夹住。 杭意微微弓着身体，由上至下看进他的眼中，警报拉响。 “你可以告诉她，如果她对我发难，你不就可以看我倒霉的样子了？” 谢铮玉缓缓摇头否认，“比起看你被她为难羞辱，我还是更喜欢看你讨好我。” 他早有打算，还格外笃定她一定会听他给的选择。 想明白这一点，杭意微弱地颤了下。 “她会打我吗？” ------------ 第8章 吻我 谢铮玉听到什么好笑似的，“打你都算她手下留情。” 杭意还抱有侥幸，“她凭什么？说要结婚的人也不是我。” “她讨厌谁，可不会跟你讲理。” 谢铮玉不想再浪费口舌，逼她做出选择，“想好没有？” 近距离看他的脸，杭意的眼前闪回林希桥强势又张扬的姿态，她素白的一张脸楚楚可怜。 嗓音温弱，“我该怎么做？” 谢铮玉勾起嘴角，顺着手上的力度把她扯到腿上坐。 看她竭力克制没发出惊讶的声音，身体又那么紧绷，他恶从心起。 “吻我。” 杭意的瞳仁微微放大，睫毛颤动，瓮声：“这里是教室。” 男人毫不在意，还有闲心勾起她一缕头发玩弄，“你要是快点不会有人来，晚了就说不定。” 外面还有徐西为在等着，说不准他们在教室里的时间太长，他会过来。 可真要她照做……杭意看着近在咫尺的谢铮玉，他要她做亲密的举动，他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温情之意。 总之，她得听他的。 杭意闭上眼睛，朝着那抹淡绯色靠近。 温热，柔软。 让她忍不住后背发汗。 她没时间多感受。 撤开的刹那，一只有力的手掌按住她的后脑，属于谢铮玉独有的气息随着他强势的吻将她淹没。 杭意下意识要躲，钳制她的两只手力气不减反增。似乎因为她的不配合，谢铮玉咬痛她。 简单的亲吻由此变得深入。 杭意心惊肉跳，不仅仅是担心徐西为会进来。 被咬破的地方因为碾磨力道的加重产生丝丝尖锐的疼，她的身体却被他勾起深处的记忆。 恍惚间有种要被吞吃下去的错觉。 杭意受不了，用空闲的那只手挡在他胸膛处，借力推他。 门外的徐西为放下手机，看向阶梯教室紧闭的后门，他听不见一丝动静。 要不是正好是在谢老师课上发生的矛盾，他很快就能解决了。 不知道那女人会怎么跟谢老师沟通，徐西为烦躁地抓了把头发，准备再过几分钟他们还不出来，他就去叫停。 他宁愿停课等徐瑞野回来处理。 正想着，又过了几分钟，不见有人出来，徐西为挪动脚步走到门前。 手握上门把就要压下去，教室门先一步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杭意，她没想到徐西为就站在门口，动作停顿了下，不自然地清清喉咙，“没事了，走吧。” 徐西为被她突然戴上的口罩引去注意力。 但被谢铮玉看着，他没多问，和谢铮玉打了声招呼，跟着杭意往楼梯口走出。 “你突然戴口罩干什么？” “……我的妆花了，遮一下。” “莫名其妙，谁仔细看你。” 后面两人的话谢铮玉听不见了。 他最清楚杭意不是花了妆，是嘴唇上添了伤口。 - 徐西为不愿意跟杭意吃饭，杭意只好买了一些药给他处理脸上的擦伤，目送他回寝室。 回去的路上徐瑞野问她怎么样了。 “没怎么受伤，只不过在课上动手所以比较严重，已经说和了。” 徐瑞野松口气，毕竟他很清楚自己弟弟的性格，怕动手太狠酿成大错。 他现在要忙的事情多，难免没办法全部兼顾。 “谢谢你了意意，等我回去请你吃饭。” “不用了，”杭意不想被他的准未婚妻抓到把柄，她有更重要的事要说，“你没告诉你女朋友你跟我提过结婚吧？” 徐瑞野反应两秒，“没有，怎么突然说起这事？” 杭意没有解释来龙去脉，只说：“想起来提醒你一下。看她的态度，你最好守口如瓶。” “嗯，我当然不会说。” “那就好。挂了。” 没给徐瑞野多说话的机会，杭意切断通话。 嘴唇不小心擦过口罩内侧，她倒吸一口冷气，想到谢铮玉让她晚上去他那，痛感隐约加重了。 ------------ 第9章 错了 谢铮玉并不是每天住在如园，他在明大附近有房子，忙碌时会住在这。 这样一来，杭意的住处离他并不是多远。 傍晚时分，杭意掐着点去找他，刚刚走出电梯便先一步看见谢铮玉家的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一位姿态优雅的妇人。 只囫囵看个大概，杭意便认出来此人正是谢铮玉的母亲。 她想也没想，匆忙躲进旁边的楼梯间。 被对方捕捉到一瞬间的身影，没有认出她来。 等了两分钟，杭意才出现在谢铮玉家门口按响门铃。 谢铮玉来开门时穿着的不是白天那身，是很简单干净的居家服，只不过配上他那张冷淡的脸，照样看起来没有温度。 他开了门就转身回客厅，杭意换好拖鞋，看着他坐在沙发上的背影，手足无措。 “你叫我来做什么？” “做饭，”谢铮玉头也没回地说，“厨房里有食材。” 还好只是做饭。 杭意松口气的同时，把外套脱下放一边，挽起衣袖走进厨房。 料理台上放着一箱像是刚刚送来的新鲜食材，杭意一边察看，一边和谢铮玉说：“我刚刚来的时候跟你妈妈撞上了，不过我反应快躲了起来，她应该没有认出我。” 谢铮玉的声音从那边传来：“你很担心被她看到么？” 杭意的动作一怔。 如果真的被谢铮玉的母亲看到她又和谢铮玉纠缠到一起，必定只会是她接受不来的结果。 他们大学时谈恋爱就不被看好，虽然没有发生被谢铮玉的家人冷嘲热讽，说她配不上的场景，她还是明晃晃感觉到对她的排斥。 何况她和谢铮玉说分手前，的确收了他母亲的一笔钱。 在他的家人眼中，她已经是一个不老实的拜金女。 再出现在谢铮玉身边，能对她有什么好印象？ 没等到杭意说话，谢铮玉侧首朝厨房看过去。 她手里正拿着一盒食物发呆。 “真这么担心，以后也像今天这样躲着点。” 杭意回神与他对视，脑子里想的却是他口中的‘以后’到什么时候。 活动了下冰麻了的手指，杭意低头，“我会的。” 她很快选好食材，按照记忆里谢铮玉的口味开始制作烹饪。 他是她见过最挑剔的人，追他时她花费不少功夫学习。现在唯一的好处是时隔这么久，她已经清楚并且习惯，就像是刻进记忆里，不再是一道难题。 谢铮玉忙完手上的事起身去厨房，杭意已经快全部做好，她做事麻利，沉默专注，仿佛她只是一个来给他做饭的。 杭意关掉火，准备去拿盘子，一转身差点撞到谢铮玉。 他无声无息离她这么近，她一点儿没有察觉。 扶着心口，她问：“你在这干什么？” “你很喜欢做饭？” “什么？” 杭意没懂他怎么突然这么问。 谢铮玉的目光居高临下，“你在国外做什么的？厨师？” “不是啊。” 发觉他怪怪的，杭意猜测：“我哪做的不好吗？” “没有，特别敬业，像我花钱雇来的保姆。” 撂下这句话，谢铮玉转身就走，“都倒了吧。” 杭意追上去，“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跟我说，我好像没有哪里惹到你。” 谢铮玉突然停下脚步，“我说了你会照做吗？” “会，”杭意紧跟着一句，“毕竟是做给你吃的。” “那就倒了。” 听着他骤然变冷的语气，绝对不是他原本的打算。 杭意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喂！” 她快步到他面前拦住他。 客厅大亮的灯光将她素净的一张脸照得一清二楚，脸色柔白，衬得嘴上那处小伤口格外艳色。 谢铮玉没再一味走开。 杭意迎上他沉黑的眸，冷静下来，主动说：“你的口味我都记得，你可以放心。如果有什么不对的，你说了我立刻能改。” “为什么管我吃不吃？”谢铮玉没再吝啬言语，“按照我对你的态度，你难道不是应该懒得管那么多？” “……我是担心哪里惹你不高兴。”回头受罪的还是她。 酒柜就在旁边，谢铮玉推开她，取了瓶酒。 液体涌入杯中，他的话题突然转移，“上次简其闻见过你之后，很好奇你的脾气怎么变得那么好。他说你是装的，可能再过段时日你就演不下去了。”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人是会变的，这很正常。” 谢铮玉往酒里加冰块，“你的意思是你变了，而不是因为说补偿我才这样？” 杭意迟疑，“这两种意思应该差别不大。” “错了，我还是更喜欢你明明不愿意但不得不照做的样子。” 他说着话把酒杯递到杭意面前，“喝了。” 杭意接过来，不明白他到底要她怎么样。 在他的注视下，她仰头把这一杯酒喝下去。 很凉，喉咙很刺激。 杭意放下酒杯捂嘴咳嗽。 刚消停下来，谢铮玉掌住她的后颈低头吻过来。 酒味在口腔中肆虐。 杭意没站稳，氧气又逐渐被消耗，她很快头晕目眩。 身体发软往下滑，又被谢铮玉的手掌捞住。 他向前压，他和她的身体贴在了一起。 脑袋发懵之际，杭意听见他问：“我要是说我现在要睡你，你是不是也会听话照做？” ------------ 第10章 这不合适 杭意怔神几秒，反应过后立刻摇头。 “不……” “理由。” 谢铮玉仍然禁锢着她的腰身，隔着柔软的衣服，彼此的体温似乎依然能清晰感知到。 杭意觉得危险，凭着本能回答他：“这不合适。” 她还微微喘着气，水润的唇艳红充血，始作俑者还跟她腿贴着腿，她已经想和他撇清距离。 谢铮玉并不着急，他掌在她脸侧的手指微动，拇指指腹精准摁到她下唇的小伤口处。 淡淡的刺痛过后是痒。 谢铮玉浓稠漆黑的视线攫取住她整张脸，提醒她：“上回在如园，别忘了你是怎么答应我的。” 杭意正要说话，舌头被他的指腹摁住。 她的脸很热，却不是让她害羞的时候。 见谢铮玉不动，她不得不含糊不清地说：“如果你一定要，我也没办法。” 男人挑眉，下一瞬掐着她的腰身将她整个拎起来坐到身后的酒柜上。 他的身体向前碾压，紧紧抵住她。 “那你现在应该做什么？” 杭意有些晕，不过好在不用特别费力配合他的身高仰头看他。 吞咽了下喉间的不适，她抬手摸上他的衣服，从腰侧伸进去。 他的体温和他的外表看上去大不相同。 她的指尖擦过男人线条分明的腹部肌肉往上，终于忍受不了他巡视般的注视，闭着眼趴到他怀里。 谢铮玉没制止她的举动，包括她手上的。 他稍微仰头喘了口气。 得到鼓励一样，杭意认真工作。 她是知道哪样他会喜欢的。 就在这时，谢铮玉毫无征兆托了她一把，把她扛在肩膀上，大步往卧室走。 杭意心脏怦怦跳，倒着的姿势让她身体一阵难受。 她胡乱抓着他的衣服，喊他：“谢铮玉……你干什么？” 胃里一阵翻江倒海，被搁下后下意识往后退。 谢铮玉擒住她的小腿，往身前一拉—— 杭意支撑在床面的双手失去力气，又栽回床上。 谢铮玉还未俯身靠近，她先翻过身把不久前喝下的那杯酒尽数吐在地上。 房间内一时间静的只剩下她难受呼吸的动静。 小腿上的桎梏松懈，杭意看向床边站立的男人，捂嘴道：“对不起，你刚才晃得我太难受了。” 刚才的事情突然没了氛围。 她一边看他难看的脸色，一边翻身下床，“……我收拾一下。” 谢铮玉再不满，这也不是她故意的。 他还没抓到她，他放在客厅的手机响了。 看她忙碌的身影一眼，谢铮玉走出卧室。 打电话来的人上来就哭哭啼啼，声音一下子占据了谢铮玉所有的听觉。 他倚着沙发听着，偶尔回应两声，一时半会儿对方没有要挂断的意思。 余光里杭意收拾好走出来，她抿着唇与他对望，又默默回到厨房。 等这通电话解决完，杭意已经把烹饪好的食物在桌上摆好，她则系着围裙清理厨房。 从背后看，她被围裙勒住的腰身纤细，谢铮玉回忆起扛起她时的重量比以为的还要轻上许多。 杭意转过身，发现他在看自己，她出声提醒，“我又简单热了一下，你吃吧，放久了味道就不好了。” 和她预想的不一样，谢铮玉没有再刻意折腾她。 他吃饭，她把厨房打理干净。 解围裙的时候，听见谢铮玉说：“等会陪我去个地方。” “我喝酒了。” “不用你开车。” 杭意点点头，只有答应这一个选项。 她没问要去哪，为了什么事，坐上他的车，她晚上还没吃东西，又喝了酒吐过，精神不是很好，很是犯困。 直到看见谢铮玉将车开到一处酒店附近，她清醒几分，却见他现在路口处停了车。 “坐车上等我。” 甩下一句话，谢铮玉利落地下车。 她没头绪，盯着他的身影很快来回，手里多了个纸袋。 他把纸袋放后座，重新踩油门，这回的确是奔着眼前的酒店而去。 一路畅通，站在酒店的电梯里，杭意忍不住通过反光的轿壁去观察谢铮玉。 他很熟悉要去哪，面色凝重，仔细分辨，其实眉间是淡淡的烦躁。 纵使杭意好奇，她也没想给自己找麻烦。 跟着谢铮玉来到一间房前，他敲门，力度又沉又重，听着心里就慌。 杭意咬唇。 房门从里面打开，探出一张白嫩年轻的脸，状态不太好。看是谢铮玉，她放松中带着畏惧的神色。 不敢说话。 谢铮玉很干脆，把手中的纸袋塞到杭意怀里，对她说：“你进去帮她。” 杭意跟女孩面面相觑，最终谁也没多言，沉默进门。 女孩穿着浴袍，带着杭意进卫生间，角落里放着一身换下来的衣服，下装浅色的布料上沾染着血迹。 杭意这才发现手中的袋子里是一套一次性内裤，还有卫生巾和止痛药。 对方接过来，“谢谢，其实你不用帮我，我好多了，可以自己来。” 她就这么当着杭意的面解开浴袍，显然洗过了澡，但是是真空的。 杭意愣了下，背过身去。 “我叫季泠，你叫什么？” “祝杭意。” 季泠一边收拾自己，一边跟杭意聊天，“你是他什么人？” 意识她说的‘他’指的是谢铮玉，杭意张了张嘴，一下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选了个模糊的回答：“他是我债主。” “啊？”女孩既惊讶又意外。 窸窸窣窣的动静停下，她去洗手，“你欠他钱啊？” 杭意含糊道：“差不多。” 从浴室出去，谢铮玉坐在套房客厅沙发上，手里拿着不属于他的粉色手机。 季泠一看，连忙跑过去抢。 “你干嘛看我的手机？这是侵犯我的隐私！” 谢铮玉一只手便把她拦住，让她碰不着她的手机。 他先是看了眼安静的杭意，又扫过季泠，“有力气又跑又跳了？” 季泠略显心虚，“没好，你把我手机还给我。” “去把药吃了。” “……那你别乱翻啊，小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季泠一步一回头，翻出谢铮玉买的止痛药，混着水咽下去，大眼睛在杭意和谢铮玉身上来回转。 在看情况的不止是她。 杭意也是。 这女孩和谢铮玉之间的一举一动很亲昵。 谢铮玉还亲自去给她买了私密用品。 杭意实在意外，没想过他还会做这种事。 俨然超出一般朋友的界限。 ……是他的女朋友吗？ 还是什么更为亲密的关系。 ------------ 第11章 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杭意忍不住要多想，毕竟她答应为谢铮玉做点事，前提当然要在正常的道德范围内。 她不动声色地想，安静注视着眼前两人的互动。 季泠吃完药，谢铮玉把手机还给了她。 她拿到手机自己翻了一遍，见没问题，对杭意说：“你坐下啊。” 杭意摇头，依旧站在沙发对面，贴着墙支撑力气。 敲门声响起，季泠说：“估计是我叫酒店送的晚饭。” 她点了不少东西，客房服务员往桌上摆的时候，她趁机把谢铮玉拉到卧室门口说悄悄话。 “她是谁啊，我怎么都没见过。” 谢铮玉的视线往外面杭意身上瞥，“问这么多干什么？” 季泠：“我好奇啊！我感觉你俩有点奇怪。她说你是她债主呢。” “是吗？” “哥，我怎么不知道你还干这种活呢。” 谢铮玉不想说的，只凭季泠是撬不开他的嘴的。 他没有回答，推了下她的脑门，“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为了个男人不上学偷偷跑回来，你皮痒了是吗？” 这下轮到季泠不想说了。 “尽快解决掉。” “哥……” 谢铮玉的压迫感是与生俱来的，“不听我的，还哭着打电话找我？” 季泠不敢造次，缩了缩脖子，“知道啦……我会说清楚的。今天的事一定要帮我瞒着好吗？” “看你表现。” 外面杭意还在等着，见他们两人说完话又出现在眼前，她仍然安静过头。 谢铮玉拿上车钥匙，最后叮嘱季泠两句，领着杭意往外走。 季泠在后面对杭意挥手，笑意甜甜，“谢谢啦。” “没事。” 她的态度实在好相处，杭意完全没办法过多揣测人家。 关上门，等电梯来的时间，谢铮玉在低头看手机，屏幕的冷光让他没什么表情的脸瞧着愈发冷情。 和刚刚在季泠面前的样子有着细微的差别。 “等下还有事吗？”杭意主动问。 “没了，”谢铮玉漆黑的眼珠子转向她，“你想做什么？” 杭意摇头，“如果没有的话，我想回家了。” 电梯到了，谢铮玉收起手机，“走吧。” 杭意其实想说她可以自己回去，再和他单独待在车里，也是对她的一种折腾。 可惜他没说话。 两人的住处都在明大附近，谢铮玉开车的路线不算陌生，车停在她住的那栋楼前面，十分格格不入。 杭意解开安全带，却没有直接下车。 谢铮玉侧目。 杭意做好准备，“我有一个问题。” “说。” “刚才的女生，是你什么人？” 车内光线很弱，老式居民楼前的路灯橘黄，映进漆黑的车内，模糊了背对着外面的杭意的神情。 她的眼里却亮，又黑。她想知道，比起疑惑，还有着一层难以捕捉分析的情绪。 谢铮玉没看出来。 “为什么要问？她是我什么人，影响你吗？” “影响。”杭意没有犹豫的回答，“我不做不道德的事。” 几年后再见，她第一次流露出执拗的表情。 谢铮玉猜想她想到哪去了。 他笑了下，“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不过就算有那样一个人，你也没得选。” 杭意一口气还没放松，又被他扼住呼吸。 “为什么这样？难道仅仅是为了让我难受？” “因为我就是这样一个人。” 谢铮玉回答的绝情又无情。 他倾身上前替她打开她那边车门，不再跟她多费口舌，“下车。” 杭意被他赶下去，看着他开车从眼前离去，她还在消化他的话。 他怎么会是那样的一个人呢？就算他和他身边的圈子是世俗意义上会‘玩’的那一类，她也从没想过他是会在有另一半的情况下，还会和她发生关系的人。 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上楼，隐隐作痛的胃部让她不得不从低沉的状态中抽离，分心去填饱肚子。 - 徐瑞野从外地回来，还是抽空来给杭意送他专门买的特产，顺便约她出门吃饭。 特产杭意收了，吃饭就算了。 “你看你回了明市后几乎天天窝在家里，再不带你出去透透气都要发霉了。”徐瑞野举止娴熟拿过她挂在玄关处的羽绒服，往她身上披，一定要把她带出门。 “前两天你帮我跑了一趟西为的学校，我还没谢谢你，就吃一顿饭，是你喜欢的粤菜。” 杭意被他推着走出家门。 然而到了他订好的餐厅，隔着老远的距离，她还是一眼看见那道夺目的身影。 林希桥坐在餐桌边，正严格地盯着她和徐瑞野看。 杭意站着没动，问他：“你女朋友也在？” 徐瑞野是先斩后奏，一时反应不太自然。 “是啊，上次我见你俩闹得不太愉快，我想缓和你们的关系，毕竟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很快就会成为我的另一半。我希望你们能和谐相处。” 杭意转身就要走。 徐瑞野上手拦她，“意意，来都来了，你现在走了让她怎么想？” 不想被他的手碰到，杭意往后退拉开距离，不得不答应。 “小桥，这是我的好朋友，祝杭意，你们见过了。”徐瑞野还有模有样地介绍了两人，在林希桥身边坐下，“菜点好了吗？” 林希桥没像上次见面那样表现出直白的不悦，她看向对面的杭意，说：“不急。” 杭意被她看的心里有一丝不好的感觉。 没两分钟，上第一道菜的时候，林希桥忽然朝她身后的方向招手，脸上露出笑，“铮玉，这边。” ------------ 第12章 想息事宁人 谢铮玉的出现俨然是林希桥自己做的决定。 因为在看到他后，徐瑞野的反应是迷茫的。 杭意则绷紧了后背，立刻进入了警惕的状态中。 谢铮玉走过来，四个人的位置现在只剩下杭意身边有空。 他极为自然地拉开她身旁的座位，语气随意，“我来晚了么？” “没有没有。”林希桥说着，瞟一眼杭意，“来得正好。” 徐瑞野之前跟谢铮玉见过，这时候自然不需要再介绍，可他看林希桥也没有打算介绍谢铮玉和杭意认识。 杭意握着杯子，垂着眼。 而她旁边的男人一贯的冷冷淡淡。 徐瑞野终究还是没忍住问出口：“小桥，你怎么不介绍一下？” 林希桥笑了笑，“他们可不用，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倒是你，你和祝小姐认识这么多年，怎么有的事她都没告诉你呢？” 一番话让徐瑞野更加疑惑。 “这是……什么意思？” “你真不知道啊？祝小姐上大学的时候追过铮玉，他们谈过恋爱。” 林希桥眼中的笑意十分满意，盯着杭意，不解地问：“其实我也想知道，以你们的关系怎么都不说。是觉得谈这段恋爱无所谓呢，还是没把你当回事呀，瑞野？” 两个回答的选项，不论杭意选哪一个都是坑。 但只要她选了，无论哪种回答对林希桥来说都有益处。 徐瑞野在听到的第一时间便目露惊讶地朝杭意看去。 比起知道她谈恋爱，他更意外的是她恋爱的那个人居然会是谢铮玉。 “我跟徐瑞野不在一个大学，平时事情多，也不至于事事都聊。”总之杭意没跟徐瑞野说过，是刻意为之。 当时她的确很忙，要四处兼职，上课，还要花心思和时间去追谢铮玉。 就算和徐瑞野说，他大概不会同意，所以她没特意提起，也没机会让他知道。 杭意的心境平静些许，忽略徐瑞野视线里复杂的成份，继续道：“何况我们谈的也不久。” 她是想息事宁人。 偏偏林希桥跟她反着来。 “那为什么都过去这么久了，你现在还说为铮玉做什么都可以？” 林希桥不满地嘟嘴，“他是我好朋友，我可见不得别人欺负我的朋友。” 杭意又难受了。 她不知道谢铮玉这会儿怎么话这么少。 还是他跟林希桥提前串通过，今晚就拿她和他分手这事可劲让她难堪。 “这是我和谢铮玉之间的事。” 杭意一点胃口都没有，说完从位置上站起身。 谢铮玉握住她的手腕。 制止了她的行动。 虽然如此，谢铮玉却是看向林希桥说话：“到底是叫我来这吃饭，还是听你们提这些过去的事？” 他手上用劲拉了杭意一下，让她重新坐下。 “我饿了，吃饭。” 他发话，林希桥不情愿也要闭嘴。 她气鼓鼓的，把餐具弄出动静。 可惜除了谢铮玉嫌吵扫她一眼，没人的心思在她这。 徐瑞野早已心不在焉，杭意解释的那些他压根没听进去，满脑子都在想她和谢铮玉的事。 杭意更不用说，食不知味。 一顿饭只有谢铮玉认真享用了。 最先沉不住气的人是林希桥，她原本就不是要跟杭意一起吃饭，现在氛围如此僵硬，她才不受这个气。 她拽着包要走，徐瑞野只好起身跟上。 “单我已经买过了，你们慢用。” 走之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杭意。 杭意装看不见，等他们走了，她擦了擦嘴，也要走。 谢铮玉拦下她，“你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你会告诉我吗？” 杭意心口堵着口气，走不掉也要把椅子从他身边挪开。 两个人中间明显分隔着。 谢铮玉看在眼里，“你生气什么？被你的青梅竹马知道了我们的事是吗？” “不是，都过去这么久了，没什么不能说的。” 杭意别开脸，不想跟他对视，“我没生气，只是觉得这顿饭局没必要继续。” 再三走不掉，她还不能不高兴了？ 他们这边的位置比较隐私，不会被人影响到，否则看到吃饭的地方这两人像审问一样的姿态，多少也要看两眼。 谢铮玉身体向后靠着， “我看小桥说你跟我谈过恋爱的时候，徐瑞野很惊讶。难怪小桥提防你，我也很好奇，你们俩真没什么？” ------------ 第13章 人家找你，接啊 对于谢铮玉的问题，杭意默默深吸一口气。 她并不想过多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很容易踩到林希桥给她设置的另一个陷阱——是不是跟谢铮玉谈恋爱的事没必要让身边人知道。 好像她完全不把谢铮玉当一回事。 她想要是谢铮玉真问起来，他可没那么好糊弄。 “我如果真的和他有什么，当年就不会追你了。我跟他从小就是邻居，直到大学不在一起读才有好几年联系的少了。认识这么多年，有什么早就有了。” 思来想去，杭意还是选择跟谢铮玉解释清楚。 她这张脸属实很能欺骗人，因为正经清冷，如果不是她刻意搞怪的情况，绝对不会让人怀疑她说话的真实性。 谢铮玉知道这一点。 只不过她的解释听上去确实有理有据。 谢铮玉想到餐桌上徐瑞野时不时看想杭意的目光，“你没什么，这个姓徐的似乎不这么想。” “那是他的想法，就算有什么，我也没办法决定。”杭意的回答没有迟钝。 “我们什么时候可以走？”她问他，不想继续危险话题。 谢铮玉从她脸上收回视线，“现在。” 一前一后走出餐厅，杭意的手机响了。 看到来电人是徐瑞野的那一瞬，她下意识去看谢铮玉。 而这一细微的举动，自然被他捕捉到。 他有所察觉，“谁找你？” 杭意想把电话挂了，动作没有谢铮玉快，他先一步抓过她的手腕，看清屏幕上的名字。 “挂了干什么？人家找你，”谢铮玉把她的手机送到她眼前，眼睛直勾勾盯着她，“接啊。” 他替杭意接通。 徐瑞野在那边问她回去没有。 杭意的手还在谢铮玉手中抓着。 他甚至一边控制住她，一边打开车门，推她上车。 杭意坐上车，听到徐瑞野喊她，“正准备回去。什么事？” “我有事想问你。” “你没跟林小姐在一块？” 徐瑞野：“她有事去忙了。” 谢铮玉已经从另一侧上了车，就算他不在，杭意也不想跟徐瑞野多说什么。 她语气冷淡：“有什么事要说的。” 徐瑞野犹疑两秒，“刚刚饭桌上，我不方便问你。我都不知道，你和小桥的朋友……” 就知道他要问这个。 可现在不是时候。 谢铮玉已经上了车，车内安静，手机里说的话他能听个大概。 杭意有些心累，“饭桌上我都说了。” “我不是问你怎么不跟我说，我是好奇。而且，你们现在……你们是什么关系？” “徐瑞野，我和谁有什么关系，你都不应该问这么多。我不欠你，你也不该问。” 杭意说完，和谢铮玉对视上。 他忽然侧过身，掌住她的侧脸，倾身堵住她的唇。 手机听筒里，徐瑞野还在说话。 杭意分心听了一句，立刻被谢铮玉把注意力引走。 耳边是另一个男人温和的嗓音，呼吸却被眼前的男人夺取。 杭意被激起羞耻感。 她要往后退开，谢铮玉便步步紧逼。 舌尖吃痛。 用这种方式让她不要再退。 徐瑞野的话说完，没等到杭意的回答，除了一些并不规律的呼吸声清晰很多。 徐瑞野不知道她在做什么。 “……意意？你在听吗？” 杭意此刻不敢发出声音。 怕变了味。 “意意？” 谢铮玉也听见徐瑞野的呼喊，他从始至终睁着眼睛，见杭意蹙眉睁开眼，无声用眼神祈求他，他挑了下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