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01:下次就不只是一巴掌了 洛晴川是被吵醒的。 脑袋里像是被塞了一团浆糊,混混沌沌的,还夹杂着一些不属于她的记忆。 耳边是女人的啜泣和男人的呵斥,嗡嗡作响。 她费力地掀开眼皮。 映入眼帘的,是头顶暗红色的床幔,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熏香味,混杂着一丝属于男性的陌生气息。 她猛地侧头,心脏骤然一缩。 身边,竟然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年轻男人! 剑眉薄唇,即使闭着眼,也透着一股尊贵气度。 而她自己,衣衫虽然有些凌乱,却还算完整。 “孽障!还不滚下来!” 一声暴喝。 洛晴川循声望去,只见床前站着一群人。 为首的中年男子身着藏蓝色锦袍,面沉如水,眼中满是怒火,正是她这具身体的生父,洛云深。 他身旁站着一位正拿着帕子拭泪的美妇人,是继母廖氏。 而最靠前,伸着一根手指,几乎要戳到她鼻尖上的少女,则是同父异母的妹妹,洛扶摇。 “姐姐!你……你怎么能做出这种事!这可是卫国公府的祁世子啊!你竟敢给他下药,将他掳到你的床上!我们洛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洛扶摇的声音带着哭腔,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 属于原主“洛晴川”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 蜀州洛家嫡长女,生母早逝,自幼被弃养在乡下庄子,无人问津。 半个月前,她才被匆匆接回府中谈婚论嫁。 今日这场所谓的“接风宴”,分明就是专门为她而设下的鸿门宴。 记忆最后停留在宴席上一杯果酒,以及洛扶摇那看似亲热的笑容。 原主醉了,或者说,被迷晕了。 本应按计划出现在这里的,该是个叫花子,让洛家这位刚回来的嫡长女身败名裂,好让洛扶摇顺理成章地顶替掉她的婚约。 可不知哪个环节出了错,叫花子变成了卫国公世子祁晏! 这局面,可就更有趣了。 洛晴川在修仙界摸爬滚打,距离飞升只差临门一脚,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眼前这种拙劣的把戏,在她眼里简直是小儿科。 她慢条斯理地坐起身,轻轻整理了一下衣襟。 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洛扶摇,最后落在洛云深脸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父亲,我回府满打满算,不过半个月。府门朝哪边开都还没摸熟。” 她顿了顿,视线转向床上昏迷不醒的祁晏:“请问,我是有多大的本事,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一个成年男子,从守卫森严的卫国公府偷偷摸摸搬进洛府,再搬到我自己床上?” 洛扶摇立刻反驳:“一定是你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买通了别的男人……” “买通?”洛晴川打断她,“我刚从乡下回来,连月例银子都没领到,拿什么去买通?” 洛云深一愣,眉头下意识皱起。 是啊,这孽女刚回府,身边连个得用的人都没有,怎么可能做到这种事? 洛扶摇被堵得脸色一阵青白:“也许是你早就与外男勾结。” “哦?”洛晴川挑眉,那眼神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今日是我的接风宴,座无虚席。我再蠢再笨,会挑这种时候,在自己院子里,给男人下药来自毁名声?我是嫌命太长,还是觉得我们洛家的名声太硬,需要我来砸一砸?” 她站起身,虽然身形单薄,但腰板挺得笔直,一股无形的气势散发开来。 “反倒是,”她一步步走向洛扶摇,“我很好奇,父亲和母亲,还有我的好妹妹,你们是怎么如此及时地一起出现在我这小院的?莫非是能掐会算,早知道我这里有好戏看?” “你……你血口喷人!”洛扶摇心慌,下意识后退半步。 “我血口喷人?”洛晴川冷笑一声,猛地抬手——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扇在洛扶摇的脸上。 力道之大,直接让洛扶摇踉跄着摔倒在地,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洛云深。 他们谁都没想到,这个一直怯懦寡言的乡下丫头,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动手打人! “这一巴掌,是打你心思歹毒,构陷嫡姐!”洛晴川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下次再敢把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用在我身上,就不只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反了!反了!”洛云深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气得浑身发抖,扬起手就朝洛晴川打来,“我打死你这个忤逆不孝的畜生!” 然而,洛晴川只是随意地侧身一避,洛云深的一巴掌就落了空,惯性带得他向前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栽倒在地。 “父亲还是省省力气吧。”洛晴川掸了掸衣袖,“是非曲直,您心里当真没数吗?不过是觉得我好拿捏,适合当这颗弃子罢了。” “这洛家,乌烟瘴气,真是令人作呕。” “老娘不伺候了。”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径直朝着房门走去。 “拦住她!给我拦住这个逆女!”洛云深气急败坏地怒吼。 门口的两个婆子犹豫着上前,想要阻拦。 洛晴川脚步不停,甚至没有看她们,只是一股无形的气劲微微一震,两个婆子就感觉一股大力传来,跌跌撞撞地让出了通道。 …… 离开洛家,洛晴川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 直到此刻,一股强烈的虚弱感猛地袭来。 尤其是胃里,那股饥饿感几乎让她眼前发黑。 原主在洛家这半个月,恐怕连顿饱饭都没吃过。 加上刚才动用了一丝神魂之力震慑婆子,更是雪上加霜。 “凡人之躯,真是麻烦啊……”她不禁皱眉。 当务之急,是填饱肚子,再找个地方安顿下来,慢慢调理。 正想着,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尖叫! “闪开!快闪开!马惊了!” “是京城第一纨绔,祁家那个混世魔王!快躲啊!” 人群如同潮水般向两边溃散,鸡飞狗跳,货摊被撞翻,瓜果蔬菜滚了一地。 只见长街尽头,一匹雪白的烈马,正驮着一个锦衣少年,发疯般疾驰而来! 马上的少年似乎也慌了神,死死抓着缰绳,不但没能控制住马匹,反而让马更加暴躁。 而在马路中央,一个三四岁的女童,手里抓着半个包子,显然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 呆呆地站在哪里,仰着脸看着马蹄朝她踏下,连哭都忘了。 ------------ 002:女侠还要敲他一笔? “妞妞!我的孩子!”一个妇人发出哭喊,拼命想冲过去,却被人流挡住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快如鬼魅。 洛晴川虽然饿得脚步有些发虚,但这些年的战斗本能和远超常人的反应还在。 在马蹄即将踏下的一瞬,她一把抱住女童,就地几个翻滚! “轰!” 马蹄重重踏在她刚才翻滚过的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惊险万分! 洛晴川抱着女童滚到路边,才松开手。 那女童后知后觉地“哇”一声大哭起来,被急忙赶来的母亲紧紧抱在怀里,对着洛晴川千恩万谢。 洛晴川摆了摆手,没说话。 这一套动作下来,让的身体冒了一层虚汗,气息微喘。 然而,那匹惊马还在街上横冲直撞,马背上的少年被颠得东倒西歪,吓得哇哇大叫。 洛晴川眉头蹙起。这样下去,迟早要撞死更多人。 她目光一凝,看准时机,在马儿再次朝她冲过来时,足尖一点,身体瞬间窜出,精准地抓住了马鞍! 马上少年还没明白怎么回事,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量直接从马背上拽了下来,“砰”地一声摔在地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眼冒金星。 而洛晴川,则顺势翻身上马,双腿紧紧夹住马腹。 一只手拉住缰绳,另一只手猛地拍向马颈的某个位置! 那匹狂躁的骏马,如同被点了穴道般,扬起的蹄子缓缓落下,在原地踏着步子。 街道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少女。 摔在地上的少年哼哼唧唧地爬起来,一边揉着摔疼的屁股,一边指着洛晴川骂:“哪来的疯女人!敢拽小爷下马?你知道小爷是谁吗?活腻歪了!” 洛晴川这才将目光投向这个罪魁祸首。 这一看,不由得愣住了。 这少年约莫十五六岁,穿着极其华丽的锦袍,料子是上好的云缎,但这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的脸。 脸上敷着厚厚的一层粉,白得吓人,活像刷了层墙灰。 脸颊上还打着两团圆圆的腮红,红得像猴屁股。 头发梳成发髻,簪着好几支步摇,随着他的动作叮当作响。 这是什么鬼打扮? 洛晴川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她搜刮了一下原主的记忆,似乎这个时代的西晋王朝,在权贵圈确实很流行这种妆容。 尤其是男子,以敷粉化妆为美。 那少年见洛晴川盯着他的脸不说话,还以为她被自己的美貌震住了,更加得意:“哼!怕了吧?小爷我可是卫国公府的三少爷祁旻!京城第一俊彦!识相的,赶紧给小爷磕头道歉,再把小爷的追风还回来!” 卫国公府? 洛晴川眉头一皱。 这么巧?床上那个是世子,街上这个纵马行凶的是三少爷? 好啊,都是她的好重孙! 她没理会祁旻的叫嚣,翻身下马,将缰绳随手扔给一个汉子手里。 然后,她走到还在那跳脚的祁旻面前。 祁旻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毛,道:“你……你想干什么?” 洛晴川没说话,只是伸出手,一把抓住了祁旻的手腕。 祁旻吓了一跳,挣了两下,没挣脱。 “你……你松开小爷!”他梗着脖子嚷道,试图用大嗓门来掩盖心虚。 这时,那个女童的母亲连滚带爬地冲过来,一把将吓傻了的女童紧紧搂在怀里,心肝肉儿地叫着,对着洛晴川就要下跪磕头。 洛晴川皱了皱眉,侧身避开:“看好孩子。” 妇人抱着孩子飞快地钻回人群,生怕再惹上麻烦。 跟在祁旻身边的一个华服少年,见自家老大吃了亏,眼珠一转,觉得表现的机会来了。 他悄悄绕到洛晴川身后,猛地扑上来,想搞偷袭,帮祁旻脱困。 洛晴川没回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左手探出,扣住他的胳膊,随意地一扭。 “咔嚓!” “啊——!”那少年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抱着自己垂下来的右臂,疼得原地乱跳。 他的胳膊,被卸了! 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 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发出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姑娘看着瘦弱,下手可真狠啊! 祁旻离得最近,看得也最清楚。 刚才那卸人胳膊的手法,绝对是练家子,还是高手! 他咽了口唾沫,再看洛晴川时,眼神瞬间变了。 “女侠,”祁旻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瞬间变得谄媚,“误会,都是误会!是小弟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您,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 洛晴川瞥了他一眼,松开了手。 祁旻赶紧收回手,这女人手劲也太大了。 “知道错了?”洛晴川语气冷淡。 “知道了!”祁旻点头如捣蒜,“我不该在街上纵马,不该惊吓百姓,更不该对女侠您出言不逊!” “光嘴上认错没用。”洛晴川朝那对母女的方向抬了抬下巴,“她们受了惊吓,孩子差点没了命。你去,给她们赔礼,再赔些钱压惊。” 祁旻一听要赔钱,还是赔给那种贱民,脸上顿时露出一丝不情愿。 他卫国公府三少爷,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洛晴川也不催促,只是目光淡淡地扫过他隐隐作痛的手腕。 祁旻一个激灵,立刻赔着笑脸:“应该的!应该的!女侠说得对!” 他连忙从腰间解下一个荷包,从里面摸出一锭银子,估摸着有十两,快步追上还没走远的那对母女,硬塞到那妇人手里,嘴里还不停道歉。 那妇人拿着银子,又惊又怕,也不敢多说什么,抱着孩子匆匆走了。 祁旻松了一口气,转身就想溜。 “等等。”洛晴川的声音再次响起。 祁旻脚步一顿,苦着脸回头:“女侠,还有何吩咐?” 洛晴川走到他面前,摊开手掌,理直气壮地说道:“你纵马惊扰了我,害我耗费力气救人,我的精神受到了惊吓,体力也消耗巨大。这笔损失费,怎么算?” 祁旻懵了:“损失费?” 合着这位女侠不光是路见不平,还顺便要敲他一笔? 这次他学乖了,直接把整个荷包都递了过去,里面剩下的碎银子和几张银票,加起来也有十几两。 “女侠,您看这些……够不够补偿您的……那个,精神损失?”他小心翼翼地问。 洛晴川接过荷包,掂了掂,满意地收进袖子里。 “行了,带着你的人,滚吧。” 祁旻赶紧招呼着那个断了胳膊的同伴和几个吓傻了的随从,牵上白马,灰溜溜地跑了,连头都不敢回。 ------------ 003:拿块破石头进卫国公府 肚子饿得要造反,洛晴川捏着刚到手的银子,目光在街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街角一个支着棚子的小面摊上。 她走过去,找了张空桌子坐下:“老板,来碗面,要大份的,多加肉。” “好嘞!客官稍等!”面摊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手脚麻利。 很快,一大碗热气腾腾的肉丝面端了上来,面条筋道,汤头浓郁,上面铺着厚厚一层肉丝。 洛晴川拿起筷子就大口吃了起来。 面摊老板闲着没事,看她一个姑娘家独自吃面,便搭话道:“姑娘面生,不是本地人吧?” 洛晴川咽下口中的面条,随口应道:“算是吧,刚回来不久。” “哦?听姑娘口音,倒像是咱们京城本地的。”老板笑道,“咱们这京城啊,这些年变化可不小。就说那卫国公府吧,四十八年前,第一位国公爷和他那位传奇的夫人,可都是了不得的人物!” 听到“卫国公府”和“四十八年前”,洛晴川夹面的筷子微微一顿。 抬起眼,看似随意地接话:“卫国公府?听起来很厉害,老板给说道说道?” 面摊老板见她有兴趣,一边擦着桌子一边打开了话匣子:“那可是咱西晋的头一份功臣!说起这爵位,还得从四十八年前那场大乱讲起。那时候啊,朝廷昏聩,南边鞑子打进来,兵荒马乱。咱们现在的皇上,那时候还是靖王殿下,起兵勤王。 当时有位姓洛的女将军,出身将门,跟她父兄还有她夫君一起,散尽家财组建了义军,投奔了靖王,立下了赫赫战功!” 洛晴川端着碗的手,指节微微泛白。 老板没注意到她的异样,继续感慨:“可惜啊,天妒英才。听说那位洛夫人在一场大战里,为了救被困的夫君,孤身引开追兵,结果坠入悬崖,尸骨无存……唉,真是可惜了!” “后来呢?”洛晴川的声音有些低哑。 “后来?后来靖王殿下登基,大赏功臣。洛夫人的夫君,受了头等功,被封为卫国公。可惜啊,他也是个情深义重的人,自打夫人失踪后,就一直郁郁寡欢,没几年也病逝了。留下个独子,那时候才十三岁,就继承了爵位。” “他……如今怎么样了?”洛晴川问,心跳不自觉加快。 “现在的老国公啊,都六十岁喽,爵位传给他儿子了!” 老板叹了口气,“听说身子一直不好,病了好些年了。如今国公府里外的事务,都是世子爷祁晏在掌管。就是刚才那个纨绔少爷的亲大哥。那位世子爷,年纪轻轻,手段可不一般,把国公府打理得井井有条,在朝中也颇得圣心。” 洛晴川低下头,看着碗里晃动的面汤,汤面上模糊地映出她此刻少女的容颜。 四十八年了。 对于修仙界而言,不算漫长。可对于凡尘俗世,却是半生蹉跎。 她当年才十三岁的儿子,如今已是花甲老人,而且重病缠身。 而她,这个本来已死去的母亲,却阴差阳错地回到了这里,顶着另一副少女的躯壳。 她之所以归来,就是为了儿子,或者说为了自己的后代。 洛晴川放下空碗,取出几枚铜钱放在桌上,默默站起身,离开面摊,汇入街上的人流。 吃饱喝足,身上也有了钱,洛晴川站在街头,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茫然,甚至是近乡情怯。 卫国公府。 凭着原主记忆中的路线,她越靠近那座府邸,脚步越沉重。 终于,她停在了一座气势恢宏的府邸前。 朱漆大门,鎏金铜钉,门前两尊石狮子威风凛凛,门楣上高悬的“卫国公府”匾额,在阳光下闪着深沉的光。 守门的侍卫警惕地打量着这个少女。 洛晴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波澜,迈步走上台阶。 “站住!什么人?”一个门房模样的中年人上前拦住她。 “劳烦通传,”洛晴川平静开口,“我姓洛,名晴川,想求见老国公爷。” “洛晴川?”门房皱了皱眉,上下打量她,显然没听过这号人物,“姑娘可有拜帖或是请柬?” “没有。” 门房脸上露出一丝为难:“抱歉,姑娘。老国公爷近年来静养,不见外客。如果没有拜帖,恕小人不能通传。” 这结果在洛晴川意料之中。 她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女,想直接见到老卫国公,无异于痴人说梦。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 她后退半步,弯下腰,从墙角捡起一块半个巴掌大小的石子。 在门房疑惑的注视下,她拔下头上那根银簪,用尖锐的簪尾,在石子表面飞快地刻画起来。 簪尖划过石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留下深浅不一的刻痕。 那并非文字,而是一个极其古怪的图案。 她将石子递给门房,自信满满:“把这个交给你们世子,祁晏。告诉他,刻这图案的人,就在外面等他。他会有兴趣见我的。” 门房看着手里这块鬼画符的石子,又看看眼前少女,心里直犯嘀咕。 这姑娘怕不是个疯子吧?拿块破石头就想见世子爷? 但洛晴川身上那股气势,让他不敢轻易怠慢。 万一真有什么要紧事呢? 他一个小小的门房可担待不起。 犹豫片刻,门房还是接过石子,说了句“姑娘稍等”,转身快步进了府内。 …… 书房内,祁晏被侍卫送回房,刚醒来没多久,就开始忙着处理公务。 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即使坐着,也带着一股威压。 门房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块石子进来,恭敬地禀报:“世子爷,府外来了个叫洛晴川的姑娘,没有拜帖,说要见老国公爷。被小的拦下后,她给了这个,说让交给您,您看了就一定会见她。” 祁晏头也没抬,语气淡漠:“什么人都能往我这里递东西?轰出去。” “可是……那姑娘说,您看了这个,一定会有兴趣……”门房硬着头皮,将那块石子往前递了递。 祁晏不耐地抬眼扫去,目光落在石子的刻痕上。 只一眼! 他整个人猛地僵住! 手中的笔“啪”一声掉在摊开的公文上,溅开一团墨迹。 祁晏一把抓过那块石子,那图案,他太熟悉了! 那是他曾祖母的私人印记! 据说是曾祖母年少时,与她的闺中密友所创,普天之下,除了他们祁家人,绝无外人知晓! 这个叫洛晴川的少女,怎么会知道?还将它刻了出来? 祁晏猛地站起身:“带她进来!立刻!去花厅!” “是!是!”门房被世子爷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退下,心里一阵后怕,幸好自己没真把那姑娘轰走。 ------------ 004:别打扰我救儿子 洛晴川被引着穿过重重庭院,国公府的富贵简直能迷人眼。 但她目不斜视,心中并无波澜。 踏入花厅,一眼便看到了负手立于窗前的祁晏。 他转过身,目光如电,直直射向她。 他手中,正轻轻抛着那块石子。 不得不说,她这个重长孙,果然生得一副好皮囊。 “洛姑娘?”祁晏开口,声音十分冷冽,“蜀州洛家,半月前刚接回府的嫡长女。七岁就被丢在乡下,自生自灭。” 他显然在短时间内已经查过她的底细,“我很好奇,一个在乡下长了十年的女子,从哪里得知这个图案?” 他一边说,一边暗中观察着她的反应。 洛晴川径直走到旁边的梨花木椅前,从容地坐了下来,自己伸手拎起小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水。 反客为主的举动,让祁晏的眼神又深沉了几分。 “世子既然查过了,那便省了我自我介绍的功夫。”洛晴川抿了口茶,直接切入主题,“我要见你祖父。” 祁晏眸光一厉,手中把玩的石子被他一把捏住,“咔嚓”一声,硬生生碎成了几块! “洛姑娘,凭一个不知从哪里偷看到的图案,就想威胁我卫国公府?你是不是太高估自己了?” 洛晴川放下茶杯,抬眸看他,眼神里没有半分惧意,反而带着一丝复杂,像是在透过他,看另一个人。 “威胁?”她轻轻笑了一下,“世子想多了。” 她伸出自己的手,拿起刚才喝过的那个白瓷茶杯。 在祁晏的注视下,五指轻轻合拢。 就那么看似随意地一捏—— “噗!” 一声闷响。 那只茶杯,就在她掌心中,化作了一蓬白色粉末,如同流沙般,从她指缝间滑落,飘散在空中。 祁晏的瞳孔猛地一缩。 这绝不是一个乡野村姑能拥有的恐怖实力! 洛晴川拍了拍手上沾着的粉末,语气依旧平淡:“年轻人,不要轻易惹我生气。否则,就算你祖父亲自来求情,也未必管用。” 她看着祁晏眼中翻涌的惊疑,知道火候差不多了。 “收起你的试探和那些没用的杀气。”她直接点破了他布置在周围的暗卫,“我对卫国公府没有恶意。恰恰相反——” “我是来救你祖父的。” 花厅内一片死寂。 祁晏死死地盯着她。 这个小姑娘,拿着曾祖母的印记,说要救他病入膏肓的祖父? 荒谬!离谱! 可祖父的病,连太医署都束手无策。说不定,她真有什么神奇的医术,不如让她试一试? 祁晏想到这里,深深看了洛晴川一眼。 “好。” “我带你去见祖父。” “但愿你所言非虚。” 祁晏带着洛晴川刚走出花厅,正准备往内院去,就见管家连滚带爬地冲了过来: “世子爷!不好了!老国公爷……老国公爷怕是不行了!您快去看看啊!”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祁晏脸色大变,拔腿就要往凝晖堂跑。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他只觉得身边一道风掠过,定睛一看,竟是洛晴川! 她的身形快得如同一道残影,瞬间就超过了报信的管家。 而管家在被洛晴川目光扫过的瞬间,下意识就调转方向,追着洛晴川的身影,口里慌乱地指引着:“在凝晖堂!前头右拐!这边!” 祁晏心头巨震,也来不及细想,立刻施展轻功紧随其后。 凝晖堂外已是乱作一团,下人们脚步匆匆。 堂内的气氛,更是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床榻前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有府里的女眷,有旁支的亲戚,几个须发皆白的老大夫围在床边,皆摇头叹息。 “世子爷!”有人看到祁晏进来,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祁晏顾不上他们,一个箭步冲到床前。 只见宽大的拔步床上,老国公祁铮静静地躺着,面色灰败,眼眶深陷,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陈院判,我祖父他……”祁晏的声音带着颤抖。 太医院院判陈老先生沉重地摇了摇头,低声道:“世子节哀。老国公早年征战,旧伤太多,如今已是油尽灯枯之象。老夫回天乏术了。怕是,就这一两个时辰,最多拖到明日了……” 这话如同最后一道丧钟,敲在每个人心上。顿时,堂内的哭声更响了。 就在这时,洛晴川拨开挡路的人,径直走到了床榻边。 “你做什么?”一个姨娘大声喝道。 祁晏也猛地转过头,眼中布满血丝:“洛晴川!退下!” 然而,洛晴川仿佛没听见。 她的目光紧紧锁在床上那张苍老的脸上,心疼得几乎窒息。 这是她的儿子…… 当年,她离开时,还是个会拉着她衣角偷偷抹泪的半大少年,如今却奄奄一息…… 洛晴川伸出手指,轻轻搭在了祁铮的手腕上。 “放肆!”祁晏彻底怒了。 祖父弥留之际,岂容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如此亵渎? 他再也顾不得其他,上前一步,伸手就要抓洛晴川的肩膀。 洛晴川头也没回,搭在祁铮腕上的右手不动,依旧在缓缓渡入一丝温养经脉的气息。 她的左手却快如闪电地向后一探,精准地扣住了祁晏抓来的手腕! 祁晏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他的内力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瓦解。 下一秒,他整条胳膊被一股巧劲猛地向下一压,膝盖不受控制地一弯。 “砰!” 一声闷响。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世子爷祁晏,竟然被那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女,只用一只手,就压得单膝跪倒在地! 祁晏额头青筋暴起,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挣脱,却失败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只要对方愿意,随时可以捏碎他的骨头! 这……这怎么可能? 所有人都惊呆了,哭声戛然而止。 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恐惧,看着那个少女,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洛晴川这才微微侧头,瞥了一眼祁晏,眼神冰冷:“别打扰我救人。” 说完,她不再理会祁晏,重新将全部注意力集中在祁铮身上。 她已经可以确认,儿子并非真正的寿元耗尽,而是早年留下的暗伤,导致全身经络严重堵塞,使得五脏六腑逐渐衰竭。 只要疏通经络,激发他残余的生机,就还有救! 她扣住祁晏的手并没有松开,搭在祁铮腕上的右手则将一丝神魂之力化开,开始一点一点地疏通经脉。 ------------ 005:原主的三个心愿 时间一点点过去,堂内静得可怕,只能听到众人粗重的呼吸声。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刻钟,但对于众人而言,却漫长如同一个世纪。 终于,洛晴川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松开了扣着祁晏的手,同时也将手指从祁铮腕上移开。 她的脸色比刚才苍白了一些,额角渗出汗珠。 这番操作看似简单,实则极其耗费心神和魂力,尤其是在她如今神魂与肉身并未完全契合的情况下。 祁晏在她松手的瞬间挣脱开来,连退两步,揉着发麻的手腕,看向洛晴川的眼神充满了惊怒。 “你……”他刚要开口。 洛晴川却先一步指向旁边那几个吓得魂不附体的老大夫,语气带着命令:“你们,再去把脉。” 那几个大夫面面相觑,不敢动,直到祁晏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去”字,他们才战战兢兢地挪到床边。 陈院判颤抖着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搭上老国公的手腕。 片刻之后,他猛地瞪大了眼睛,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反复换了只手,再次探查。 “如何?”祁晏紧张地问道。 陈院判猛地抬起头,看向洛晴川的眼神如同见了鬼,声音都在发飘:“奇……奇迹!真是奇迹!老国公的脉象方才明明已是油尽灯枯,可此刻竟然平稳有力了许多!虽然依旧虚弱,但死气已经褪去,注入了一线生机!这……这……” 他“这”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显然受到的冲击太大了。 其他几位大夫也轮流上前诊脉,结果无一例外,皆是满脸的震撼。 “真的!脉象真的变了!” “天佑国公爷!天佑国公爷啊!” 堂内再次骚动起来。 祁晏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床榻上的祖父。他猛地转向洛晴川。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略显凌乱的衣袍,上前几步,对着洛晴川,深深地作了一揖。 “洛姑娘!” “祁晏有眼无珠,冒犯高人!先前多有得罪,还望海涵!求洛姑娘慈悲,救我祖父!只要您能救回祖父,卫国公府上下,一定倾尽全力,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 这一刻,什么来历不明,什么图案,在让祖父起死回生面前,都不重要了。 洛晴川看着曾孙对自己如此恭敬行礼,心中五味杂陈。 她受了他这一礼,淡淡道:“我本来就是为了救他而来。” 洛晴川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揉了揉有些发晕的额头,直接吩咐道:“我需要留在这里守着他。另外,我饿了,把饭菜送到房间来。” 她需要尽快补充能量,恢复消耗。 祁晏对她言听计从,立刻挥手让人去准备。 洛晴川又补充道:“你祖父沉疴已久,刚才只是暂时稳住他的生机。后续治疗,还需要配合药物,疏通调理。你去准备纸笔,我说几味药材,你记下,尽快备齐了。” “是!祁晏明白!”祁晏连忙应下。 …… 夜深人静,卫国公府客院的烛火早已熄灭。 洛晴川在床上打坐调息,忽然感觉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你……能听见我说话吗?” 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洛晴川猛地睁开双眼。 月光透过窗子,在床前投下一片朦胧的光晕,光晕中隐约可见一个半透明的少女身影。 洛晴川立刻认出这是这具身体原主的魂魄。 她镇定地问道:“你还有未了的心愿?” 原主的魂魄轻轻颤动,声音带着几分怯懦:“我本来不该再来打扰,只是……实在放不下三件事。” “说吧。”洛晴川语气平静。 既然借用了这具身体,了结原主的因果也是应该的。 “第一,我生母的嫁妆还被扣在洛府。那些本是我的东西,却被继母把持着。”原主的声音带着哽咽,“第二,我的继妹洛扶摇,从小到大抢走我的一切,我不甘心!” 洛晴川注意到当提到“洛扶摇”这个名字时,原主的魂魄明显波动起来。 “第三,我要让父亲洛云深后悔!后悔他宠妾灭妻,后悔他对我这个嫡女不闻不问!” 洛晴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这三件事,我应下了。” 原主的魂魄渐渐变得透明:“多谢……从此以后,这具身体就彻底属于你了。” 随着最后一句话消散在空气中,那道魂魄化作点点荧光,彻底消失了。 洛晴川望着空荡荡的房间,轻轻叹了口气。 这原主也是个可怜人,被继母和继妹欺负不说,最后竟被活活吓死。 既然接下了这桩因果,她自然会替原主讨回公道。 次日清晨,洛晴川正准备出门采购修炼所需要的药材,却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洛姑娘可在?”是祁晏的声音。 洛晴川打开门,只见祁晏站在门外,手中拿着一个信封。 “世子有什么事?” 祁晏将信封递给她:“这是一万两银票,父亲让我交给姑娘,算是前期治病的酬劳。” 洛晴川挑眉接过。 看来卫国公府这是下了血本,也说明他们对她的信任加深了。她也不推辞,毕竟,她现在确实需要银两。 “替我多谢国公爷。” 祁晏点点头,又补充道:“姑娘如果还需要什么,尽管开口。” 送走祁晏后,洛晴川便出了门。 蜀州城的街道很是热闹,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先去了几家药铺,购买了药材。 这些药材花了她近千两银子,让她不禁感慨修炼果然耗费钱财。 从最后一家药铺出来时,洛晴川突然感觉到一股浓郁的灵气从附近传来。 她循着灵气走去,来到一家名为“玲珑阁”的玉器店。 店铺不大,但陈列的玉器种类繁多。 洛晴川一进门就锁定了那股灵气的来源。 那是柜台角落里一块造型奇特的玉佩。 那玉佩通体碧绿,但形状很不规则,边缘还有几处凹凸不平的刻痕,在凡人眼中确实算不上什么好货色。 掌柜见洛晴川盯着那块玉佩看,忙上前介绍: “姑娘好眼光,这块玉佩虽然造型别致了些,但玉质是极好的。只要一百两银子。” 洛晴川心中暗喜,这块玉佩蕴含的灵气足够她修炼半个月,一百两简直是捡了大便宜。 她正要开口买下,店门突然被人推开。 “掌柜的,把你们店里最好的玉佩拿出来!” ------------ 006:给我五百两封口费 一个娇俏的女声传来,洛晴川回头一看,瞳孔微缩。 来人正是原主的继妹洛扶摇。 而她身边站着的那个青衣少年,更是让这具身体突然一阵心悸。 洛晴川立刻从原主的记忆中认出了他。 裴知聿,原主的青梅竹马,也是原主的前未婚夫。 原主被吓死的一部分原因,就是害怕被裴知聿抛弃。 洛扶摇也看见了洛晴川,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抹恶意。 她显然也注意到了洛晴川手中的玉佩,立刻走上前来: “这块玉佩我要了!”洛扶摇指着洛晴川手中的玉佩,对掌柜说道。 掌柜的为难地看着两位客人:“这……是这位姑娘先看中的……” 洛扶摇冷哼一声,突然换上一张笑脸,转向身边的裴知聿:“知聿哥哥,你看这块玉佩是不是很配你?造型独特,不像那些俗气的款式。” 裴知聿淡淡地瞥了玉佩一眼,不置可否。 洛扶摇又转向洛晴川,语带嘲讽:“姐姐,你不是最懂得知聿哥哥的喜好吗?你说,这块玉佩是不是很适合他?” 洛晴川定了定神,冷冷地看向洛扶摇: “先来后到的道理,妹妹不懂吗?” 洛扶摇被她的眼神看得一愣,以前的洛晴川从不敢用这种眼神看她。 她很快又扬起下巴:“既然是送给知聿哥哥的,姐姐难道不该让给我吗?还是说……你还对知聿哥哥念念不忘?” 这话说得,连裴知聿都微微蹙眉。 裴知聿被洛晴川不屑一顾的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 这女人从前见了他总是含羞带怯的,什么时候敢这么直视他? 一股无名火窜上心头,他忍不住冷声讥讽: “洛大小姐如今倒是长进了,连基本的礼数都忘了?这么盯着外男看,也不怕惹人笑话。” 洛扶摇故作体贴地拉住裴知聿的衣袖:“知聿哥哥别生气,姐姐她可能只是一时失态。” 若是从前的洛晴川,被心上人这么训斥,怕是早就羞愤难当了。 可现在的洛晴川只是轻轻挑眉,从袖袋里摸出一小包瓜子,悠闲地嗑了起来。 “二位继续,”她唇角微勾,“这出戏挺有意思。” 裴知聿和洛扶摇同时愣住。 洛晴川不仅没像他们预期的那么难堪,反而摆出一副看戏的架势,这反应完全出乎他们的意料。 洛晴川没理会他们难看的脸色,转身对掌柜道:“这块玉佩我要了,包起来吧。” 掌柜的早就被这阵仗吓得不轻,闻言连忙接过玉佩,包装好了。洛晴川付了钱,将玉佩揣入怀中。 “你!”洛扶摇气得脸色发白,“那是我看中的玉佩!” 裴知聿也沉下脸:“洛晴川,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蛮横?摇儿先看中的东西,你也要抢?” 洛晴川闻言,忽然笑了:“裴公子这话说得有趣。既然你们都觉得我蛮横,那不如这样——” “我们的婚约就此作罢,也省得裴公子日后娶个蛮横的女子为妻。” 这话一出,裴知聿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万万没想到洛晴川会主动提出解除婚约,而且态度如此无所谓,仿佛在说一件与她无关的小事。 即便他再不喜欢这个未婚妻,也该是由他来退婚,何时轮到她先开口了? 洛扶摇见挑拨不成,眼珠一转,又生一计。 她扯了扯裴知聿的衣袖,声音带着委屈: “知聿哥哥,你别怪姐姐。她可能是太喜欢那块玉佩了,才会这样。只是,这样强抢实在不太好,传出去对洛家的名声不好。” 这话明着是为洛晴川开脱,实则暗指她行为不端。 裴知聿果然信了,看向洛晴川的眼神更加厌恶: “洛晴川,我原以为你只是性子软弱,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堪。强抢他人的东西,这就是洛家嫡女的教养?” 洛晴川不怒反笑,慢悠悠地又嗑了一颗瓜子:“你们俩这一唱一和的,不去戏班子真是可惜了。” 她转向掌柜:“掌柜的,刚才我付钱的时候,你可有说过这玉佩已经有人订下了?” 掌柜的连忙摇头:“没有没有,姑娘是正经买的,钱货两清。” 洛晴川这才看向裴知聿和洛扶摇,眼神讥诮:“听见了?还是说二位觉得,但凡你们看过的东西,别人就碰不得了?” 她轻轻摇头,“这么自以为是的蠢货,我还是头一次见。” “你骂谁蠢货?”洛扶摇气得浑身发抖。 “谁接话就是谁。”洛晴川淡淡道。 洛扶摇一时气急,脱口而出:“你哪来的钱买玉佩?母亲明明……” 话一出口,她就意识到失言,连忙捂住嘴。 洛晴川等的就是这一刻。 她故作惊讶地挑眉:“哦?听妹妹这话,似乎对我的经济状况很了解?莫非妹妹知道,继母这半个月来,一分月例都没发给我?” 店内还有其他客人,闻言都窃窃私语起来。 苛待原配嫡女,这在哪家都是丑闻一件。 洛扶摇脸色煞白,强装镇定道:“你胡说什么?母亲明明按时发放了月例!” “是吗?”洛晴川不紧不慢地算着,“洛家嫡女的月例是每月二十两,我归家半月,理应得十两。可我连一个铜板都没见到。如果不是祖母私下贴补,我怕是连门都出不去。” 她看向洛扶摇头上那支精致的珍珠步摇:“妹妹这支步摇,少说也要五十两吧?怎么,继母克扣我的月例,全用来给妹妹置办首饰了?” 洛扶摇急得满头大汗:“你、你血口喷人!母亲从未克扣你的月例!” “那妹妹方才为什么会惊讶我有钱买玉佩?”洛晴川步步紧逼,“莫非在妹妹看来,我本就该身无分文?” 洛扶摇被问得哑口无言,一张脸涨得通红。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落入了洛晴川的陷阱,现在无论怎么解释都圆不回来了。 洛晴川忽然俯身凑近洛扶摇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警告道: “妹妹,你说如果今天这事传出去,外人会怎么议论继母?苛待原配嫡女,这名声可不好听啊。” 洛扶摇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洛晴川微微一笑,继续道:“给我五百两封口费,今天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否则……明日满蜀州城都会知道,洛家继夫人是如何虐待原配嫡女的。” “你……”洛扶摇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洛晴川。 她怎么也想不到,从前那个任人拿捏的继姐,竟会反过来勒索她! ------------ 007:一笔一笔讨回来 “怎么样?”洛晴川直起身,声音恢复正常,“妹妹可要想清楚了。” 洛扶摇咬着唇,内心天人交战。 五百两不是小数目,可如果真让洛晴川把这事捅出去,她母亲的名声就全毁了。 到时候别说她,整个洛家都会成为笑柄。 “好……”她几乎是咬着牙吐出这个字,“我给你。” 洛扶摇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转向裴知聿,柔声道:“知聿哥哥,我和姐姐有些女儿家的私话要说,你能不能先去外面等我一会儿?” 裴知聿眉头紧皱,目光在洛晴川和洛扶摇之间来回扫视,显然不放心留下洛扶摇独自面对洛晴川。 “摇儿,如果有人欺负你,不必隐忍。”他说这话时,意有所指地瞥了洛晴川一眼。 洛扶摇心里急得火烧火燎,面上装出一副体贴的模样:“知聿哥哥多虑了,姐姐怎么会欺负我呢?我们就是说几句体己话,很快就好。” 她边说边悄悄给裴知聿使眼色,生怕他继续留在这里,洛晴川真会把那见不得光的事全抖落出来。 裴知聿见洛扶摇坚持,只好点了点头。 他转身看向洛晴川,语气冷硬:“洛大小姐,还望你谨记身份,不要失了体统。” 洛晴川闻言,只是轻轻挑眉,连个正眼都没给他。 裴知聿一步三回头地走出玲珑阁,洛扶摇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 她猛地转向洛晴川,眼神狠厉,压低声音道: “你到底想怎样?” 洛晴川不紧不慢地拉了张椅子坐下,顺手又从袖袋里摸出那包瓜子:“方才不是说了吗?五百两,封口费。” “你做梦!”洛扶摇气得浑身发抖,“洛晴川,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谁会信你的鬼话?” “哦?”洛晴川嗑了一颗瓜子,语气悠闲,“那不如我们现在就去府衙门口说道说道?让蜀州城的百姓都评评理,看看是信我这个身无分文的嫡女,还是信你那克扣月例的娘亲?” 洛扶摇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比谁都清楚,这种事根本经不起查。 一旦闹大,就算父亲想要偏袒她们母女,族里的长辈也不会坐视不管。 苛待原配嫡女的名声传出去,整个洛家姑娘的名声都要受影响。 “你就不怕自己的名节受损?”洛扶摇咬牙切齿地问。 洛晴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出声来:“我都被克扣月例了,还在乎什么名节?倒是妹妹你……”她意味深长地打量着洛扶摇,“如果让人知道你是靠着克扣我的月例才能穿金戴银,不知道裴公子还会不会觉得你纯洁善良?” 这话直戳洛扶摇的痛处。 她最在意的就是自己在裴知聿心中的形象。 “给你!”洛扶摇几乎是咬着牙从荷包里掏出一沓银票,数也不数就摔在桌上,“拿了钱就赶紧滚!” 洛晴川慢条斯理地拿起银票,仔细数了数,挑眉道:“这才三百两,还差二百两。” 洛扶摇气得眼睛都红了:“我身上就这么多!” “那就写个欠条吧。”洛晴川不知从哪里摸出纸笔,推到洛扶摇面前,“妹妹总不会赖账吧?” 洛扶摇这辈子从来没受过这种屈辱。 她颤抖着手写下一张二百两的欠条,狠狠拍在桌上:“现在可以了吧?” 洛晴川满意地收起欠条,这才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洛扶摇: “妹妹,我劝你以后少耍这些小花招。就你这点手段,还不够我看的。” 洛扶摇死死瞪着她,忽然冷笑道:“洛晴川,你别得意太早。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半点风声,我保证让你在蜀州城待不下去!” “传出去?”洛晴川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妹妹莫非忘了,是你们母女苛待我在先?我一个受害者有什么好怕的?倒是你们……” 她凑近洛扶摇,声音压低,“应该很怕这件事被父亲知道吧?毕竟,他最好面子了。” 洛扶摇的脸色瞬间惨白。 她这才意识到,从始至终,洛晴川都牢牢掌握着主动权。 “顺便告诉继母,”洛晴川转身前,又补了一句,“我的月例,从今天起按时送到我院里。如果迟了一日……”她晃了晃手中的欠条,“我不介意去找父亲聊聊。” 说完,她不再理会僵在原地的洛扶摇,径直走向柜台。 “掌柜的,把刚才那对珍珠耳坠也包起来。”洛晴川抽出两张刚到手还热乎的银票,拍在柜台上,刚好能让洛扶摇听见,“就要最贵的那对。” 掌柜的连忙应下,手脚麻利地包起来。 洛扶摇看着洛晴川居然用她的钱买首饰,气得差点背过气去。 她再也待不下去,铁青着脸快步冲出玲珑阁,连等在门外的裴知聿都顾不上搭理。 “摇儿,你怎么了?”裴知聿见洛扶摇脸色难看,关切地问。 洛扶摇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知聿哥哥,我们改日再逛吧。”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五百两银子和洛晴川那张可恶的脸,哪还有心思陪裴知聿逛街? 玲珑阁内,洛晴川正悠闲地挑选着其他首饰。 她用洛扶摇的银票,又买了一支玉簪和一对金镯,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走出店门时,阳光正好洒在她身上。 洛晴川眯了眯眼,感受着怀中银票的厚度,唇角微扬。 这才只是个开始。 有了这笔启动资金,她的修炼计划就能提前了。 至于洛扶摇和廖氏?她们欠原主的,她会一笔一笔慢慢讨回来。 不远处,洛扶摇正委委屈屈地向裴知聿诉苦,声音隐隐约约传来: “……姐姐也不知怎么了,变得好可怕……知聿哥哥,我好害怕……” 洛晴川轻嗤一声,转身汇入街上的人流。 害怕?这才到哪儿啊。 好戏还在后头呢。 …… 洛晴川怀揣着刚从洛扶摇那儿敲诈来的银票,心情颇好地往卫国公府走去。 蜀州城的街道依旧热闹。 刚走到城南最繁华的街市时,前方忽然传来一阵骚动。 “走水了!走水了!” “快救火啊!” 浓烟从不远处的“醉仙楼”滚滚升起,火舌贪婪地舔舐着木窗,噼啪作响。 街上行人纷纷驻足,有的惊慌失措地跑开,有的则提着水桶前来救火,可惜火势太大,几桶水泼上去如同石沉大海。 ------------ 008:火中救下小重孙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还在里面啊!”一个妇人瘫坐在地,哭得撕心裂肺,她丈夫拼命想要冲进火场,却被热浪逼了回来。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却没有人敢上前。 “这么大的火,进去就是送死啊!” “可怜的孩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不远处,裴知聿和他的小厮也站在人群外围观望。 小厮低声嘀咕:“少爷,这火势太大了,谁进去都是个死。除非是不要命的,或者……”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或者是走个过场,想博个舍己救人的好名声。” 裴知聿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落在那个痛哭的妇人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在他看来,这种情况下冲进去无异于自杀。 就在这时,一道纤细的身影毫不犹豫地冲向了火场。 “有人进去了!” “是个姑娘!”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 裴知聿也愣住了,他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迅速消失在火海中,心中莫名一震。 那背影,有几分眼熟。 洛晴川一冲进醉仙楼就被浓烟呛得不停咳嗽。 热浪扑面而来,几乎要将她吞噬。 她撕下一片衣角沾湿捂住口鼻,眯着眼睛在火海中搜寻。 “有人在吗?”她高声呼喊。 隐约间,她听到二楼传来微弱的哭声。 洛晴川毫不犹豫地冲上楼梯,脚下的木板发出嘎吱声。 二楼的烟更浓,她顺着哭声找去,终于在一个角落里发现了一个蜷缩的小男孩。 约莫五六岁的年纪,已经被浓烟熏得几乎昏迷。 “别怕,我带你出去。”洛晴川一把抱起孩子,却发现来路已经被大火封死。 她快速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窗边的帷幔上。灵机一动,她扯下帷幔,将孩子牢牢裹住,然后推开窗户。 “下面的人接住!”她朝楼下喊道,小心翼翼地将裹着孩子的帷幔缓缓放下。 楼下的人群见状,连忙扯开一块篷布,稳稳接住了孩子。 妇人抱着失而复得的孩子,喜极而泣。 就在洛晴川准备寻找其他出路时,她忽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一声闷响。 难道还有其他人被困? 她踹开已经烧得变形的房门,果然看见一个少年倒在角落里,似乎是被浓烟熏晕了。 等她看清那少年的面容,不由得一愣。 好家伙,这不就是前几天在街上纵马,被她教训了一顿的卫国公府三少爷祁旻吗? 也就是她最小的重孙! 来不及多想,洛晴川上前扶起祁旻。 就在这时,她敏锐地感知到一丝阴森的气息从窗外掠过。 不能从正门出去! 那个气息的主人很可能还在附近。 洛晴川当机立断,从怀中掏出刚才在玲珑阁买的灵玉。 她运转体内微弱的内力,强行吸收玉佩中的灵气,一股热流瞬间涌遍全身。 神级功法“凌波步”的心法在脑海中浮现。 这是她在修仙界时最擅长的身法之一,以她现在的修为强行施展有些勉强,但眼下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一手扶着祁旻,整个人如同化作一缕青烟,悄无声息地从窗口飞出。 在众人还没有任何察觉时,她已经带着祁旻穿过重重屋脊,直奔城外而去。 凌波步消耗太大,洛晴川感到体内的灵气飞速流逝。 她咬紧牙关,终于在力竭前抵达城外的一片竹林。 将祁旻放在草地上,洛晴川自己也瘫坐在地,大口喘着气。 灵玉已经化作粉末,从指缝间飘散。 “这次亏大了……”她苦笑着摇头,一块上好的灵玉就这么没了。 不过救了两条人命,倒也值得。 而此时醉仙楼外,火势已经完全吞噬了整个酒楼。 围观的人群看着熊熊大火,无不叹息。 “那位姑娘还没出来……” “这么久了,怕是已经烧成黑炭了……” 刚刚接住孩子的妇人闻言,哭得更加伤心:“恩人!我的恩人啊!” 裴知聿站在原地,目光紧紧盯着酒楼的出口,心中莫名有些发堵。 他虽然没看清那女子的面容,但她义无反顾冲进火海的身影,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 “少爷,咱们回去吧。”小厮低声道,“那位姑娘肯定已经……唉,真是可惜了,明明救出了孩子,自己却……” 裴知聿沉默良久,终于转身离开。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那道身影很像一个人。 那个他今天刚刚嘲讽过的洛晴川。 “怎么可能……”他自嘲地笑了笑,“她那种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勇气?” 在裴知聿心中,洛晴川永远都是那个上不得台面的未婚妻。 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将火场中的那个身影与她联系起来。 …… 城外的竹林里,微风拂过竹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洛晴川凝神感知四周,确认那道气息已经彻底消失,这才松了口气。 她转身看向刚刚苏醒的祁旻,少年脸上还带着烟熏的痕迹,衣衫也有些破损,但那双眼睛却格外明亮,正直直地盯着她。 “是你?”祁旻显然认出了洛晴川就是前几天当街教训他的那个女侠,神色间闪过一丝复杂,“是你救了我?” 洛晴川淡淡点头:“恰巧路过。” 祁旻挣扎着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郑重地向洛晴川行了一礼:“多谢姑娘救命之恩。不知姑娘尊姓大名,家住在哪里?他日定当登门拜谢。” 洛晴川挑眉看着他,倒是有些意外。 这少年虽然顽劣,倒还知道知恩图报。 不过她现在寄居在卫国公府,如果暴露了身份,难免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姓名就不必知道了。”她语气平淡,“救你不过是顺手之劳,不必挂心。” 祁旻却固执地摇头:“那怎么行?我祁旻虽然不是个正人君子,却也不是知恩不报的小人。姑娘如果不肯告诉我你的住处,那我只好天天在城中找你了。” 洛晴川闻言,不由得仔细打量了他几眼。 这少年眉眼间带着一股倔强,不像是说说而已。 她心中微动,忽然想到自己现在确实需要一些资源来修炼,如果能借此机会得到一些好处,也不是坏事。 “你如果真想报答,”她沉吟片刻,“明日这个时辰,还在这里相见。” 祁旻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好,一言为定!” 洛晴川不再多言,转身便走。 她的身影在竹林中几个起落,很快就消失不见。 祁旻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眼中满是好奇。 “这姑娘到底是什么人……”他喃喃自语,“身手这么好,为什么从前在蜀州城从未见过?” ------------ 009:杨董雪母子俩 带着满腹疑问,祁旻拖着还有些虚弱的身子,慢慢往城中走去。 回到卫国公府时,天色已经渐晚。 守门的小厮见到他这副狼狈模样,吓得差点跳起来: “三少爷!您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又和人打架了?” 祁旻摆摆手,没有解释,径直往府内走去。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个神秘姑娘的身影,以及今日在火场中的惊险经历。 “大哥在哪里?”他问身边的小厮。 “世子爷在书房。” 祁旻点点头,快步向书房走去。 他觉得自己有必要把今天的经历告诉大哥,特别是那个女侠救他的事。 书房内,祁晏正在批阅公文,见祁旻推门进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你又去哪里胡闹了?弄得这一身狼狈!” 祁旻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认真道:“大哥,我今天差点死在醉仙楼的火海里。” 他原以为大哥会关心他的安危,谁知祁晏只是冷冷抬眼:“醉仙楼?你又去那种地方花天酒地?” “我不是去花天酒地!”祁旻忍不住提高了声音,“我是被人设计陷害的!有人想要我的命!” 祁晏放下手中的笔,眼神锐利:“祁旻,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整日在外头游手好闲。如果不是你行为不端,怎么会惹上这些麻烦?” “大哥!”祁旻气得浑身发抖,“在你眼里,我就只会惹是生非吗?今日如果不是有位姑娘舍命相救,你现在见到的就是我的尸体了!” “姑娘?”祁晏冷笑一声,“你又招惹了哪家的姑娘?我早就说过,不许你仗着卫国公府的名头在外头胡作非为!” 祁旻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我没有仗着家世!我也从来没有承认过自己是卫国公府的三公子!” “那最好。”祁晏站起身,走到他面前,目光冰冷,“记住你的身份,也记住我的话。在外面惹了麻烦,不要指望家族给你撑腰。” 祁旻仰头看着大哥,眼中满是倔强:“你放心,我就算死在外面,也不会报卫国公府的名号!总有一天,我会凭自己的本事查出今天的真相,闯出一片天地!” 说完,他转身摔门而去,留下祁晏独自站在书房中,面色阴沉。 …… 另一边。 洛晴川迈进卫国公府大门时,管家早就候在影壁前,毕恭毕敬地行礼:“洛姑娘,您要的药材都备齐了,全都放在西厢房。” 她微微颔首,随着管家穿过回廊。 这府邸的一草一木都还留着记忆里的影子,只是比四十八年前更显陈旧了。 西厢房里摆着几个打开的药材匣子,洛晴川上前细细查看。 她拈起一片川贝对着光看了看,又凑近闻了闻黄芪的气味,眉头轻轻蹙起。 “品质参差不齐,勉强能用。”她语气平淡,却让管家心头一紧。 这姑娘看着年纪不大,眼光却毒得很。 这些药材都是他特意从京城最好的药铺采购的,掌柜的还夸口说是上等货色,谁知到了这位洛姑娘眼里,竟然只得了个“差强人意”的评价。 “府上暂时只能备齐这些,如果姑娘需要更好的,老夫明日再去别的地方找找。”管家小心翼翼地说道。 洛晴川摆了摆手:“不必了,先将就着用吧。” 她吩咐两个下人分别负责熬制口服和泡澡的药,交代得清清楚楚:“口服的药要用文火慢煎两个时辰,期间不可断火。泡浴的药需大火煮沸一炷香时间,再转小火熬半个时辰。” 两个下人连连称是,不敢有丝毫怠慢。 等药浴准备好了,洛晴川让人将老卫国公移入浴桶。 看着那张与自己记忆中相差甚远的苍老面容,她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滋味。谁能想到,当年那个跟在她身后牙牙学语的儿子,如今也已垂垂老矣。 “你们都出去吧,一个时辰后再进来。”她吩咐道。 下人们鱼贯而出,轻轻带上了房门。 洛晴川在房间里停留片刻,确认老卫国公的呼吸平稳,这才转身离开。 刚走到院中,就听见一阵说笑声传来。 循声望去,只见世子祁晏正陪着一对陌生母子在凉亭里说话。 那妇人约莫三十来岁,衣着素雅,面容温婉。 她身旁的少年约莫八九岁,眉眼俊俏。 祁晏见洛晴川出来,连忙起身相迎:“洛姑娘,祖父他……” “药浴已经开始了,一个时辰后便可出来。”洛晴川淡淡道。 那妇人也牵着少年走了过来,好奇地打量着洛晴川。 “这位是杨夫人和她的儿子哲浔。”祁晏介绍道,“这位是洛姑娘,是来为祖父治病的。” 杨董雪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原来是为老国公诊治的医女。不知洛姑娘师从哪位名医?在太医院可有相识的御医?” 这话听着客气,实则暗藏机锋。 洛晴川当然能听出来其中的试探,她浅浅一笑:“家学渊源,不足为外人道也。至于太医院,并没有相识的人。” 杨董雪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笑道:“洛姑娘年纪轻轻就敢独当一面,为老国公诊治,真是后生可畏。只是老国公身份尊贵,这用药方面……” “杨夫人放心,”洛晴川不卑不亢,“用药如用兵,贵在精准。我既然敢接手,自然有把握。” 祁晏见气氛有些微妙,连忙打圆场:“洛姑娘医术高明,昨日施针后,祖父的气色就好多了。” 杨董雪仍是半信半疑,又追问道:“不知洛姑娘是哪里人士?听口音不像是京城本地人。” “蜀州人士。”洛晴川答得简洁。 “蜀州……”杨董雪若有所思。 洛晴川还要说什么,祁晏却抢先一步: “杨夫人今日来得正好,哲浔的功课我正要考较一番。前日教你的那篇《谏逐客书》可背熟了?” 温哲浔乖巧地点头:“回晏叔,已经背熟了。” 杨董雪被这么一打岔,也不好再追问下去,只好顺着话题夸赞起儿子的学业来。 洛晴川站在一旁,默默观察着这对母子。 杨董雪突然捏了捏儿子的手,递了个眼色。 温哲浔会意,小跑着冲向凉亭方向,在距离洛晴川几步之遥的地方,忽然“哎呦”一声摔倒在地,随即放声大哭。 “娘亲!好痛啊!”温哲浔一边哭喊,一边偷偷瞄向洛晴川的方向。 ------------ 010:老国公爷有反应了 杨董雪立刻飞奔过去,抱住儿子,满脸心疼地检查他的膝盖,随即抬头怒视洛晴川:“洛姑娘,哲浔不过是个八岁的孩童,如果有冒犯的地方,你直说便是,何必与一个孩子计较?” 洛晴川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仿佛眼前的一切与她无关。 这时,祁晏见温哲浔哭得撕心裂肺,杨董雪又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不由得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祁晏沉声问道,目光落在洛晴川身上,带着明显的不悦。 杨董雪抢着回答,声音柔弱:“祁世子,不怪洛姑娘,也许是哲浔调皮,冲撞了她……” 温哲浔也抽噎着补充:“是、是洛姐姐推了我……” 祁晏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对着洛晴川道:“洛晴川!你竟对一个孩子下手?这就是你洛家的教养吗?” 洛晴川没理会祁晏的质问,反而一步步走向杨董雪母子,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你说我推了他?”洛晴川声音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 杨董雪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但还是硬着头皮道:“洛姑娘,此事就此作罢,我们母子这就离开……” “作罢?”洛晴川轻笑一声,“既然已经背了这罪名,不如坐实了它。” 话音未落,祁晏和杨董雪都来不及反应,洛晴川突然伸手,一把抓住杨董雪的衣襟,轻而易举地将她整个人举过了头顶! “你做什么?!”祁晏惊怒交加,上前想要阻止。 然而为时已晚。 洛晴川手一松,杨董雪“砰”的一声重重摔在青石板上,发出一声惨叫,痛得蜷缩成一团。 “娘亲!”温哲浔吓得止住了哭声,呆呆站在原地。 祁晏勃然大怒,冲上前就要抓住洛晴川的手。 谁知洛晴川早有准备,转身一脚踹在他腹部,让这位习武多年的卫国公世子连连后退数步。 洛晴川环视全场,声音冰冷:“如果惹我不高兴,我不会迁怒孩童。直接找大人算账便是!”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地上呻吟的杨董雪,眼神凌厉:“杨夫人,这出戏演得可还尽兴?” 温哲浔此时早已吓破了胆,抽抽噎噎地承认:“是、是娘亲让我自己摔倒的……不关姐姐的事……” 真相大白,祁晏面色铁青。 他强忍着腹部的疼痛站直了身子,指着洛晴川怒道:“洛晴川!你竟敢在卫国公府行凶!今日我一定……” “一定如何?”洛晴川打断他,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走到石桌旁,伸出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笃、笃、笃。 每一声轻响都像是在提醒着什么。 祁晏忽然想起那日洛晴川提及的家族秘密,那些绝不能为外人所知的秘密。 他的怒火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 洛晴川知道他已经领会了自己的暗示,这才慢悠悠地道:“世子爷,是非曲直现在已经明了,是不是该送客了?” 祁晏深吸一口气,转向仍在呻吟的杨董雪,语气冷淡:“董雪,我带哲浔去让府医看看,然后派人送你们回府。” 杨董雪强忍着疼痛,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来,满脸不甘:“世子,她……” “够了!”祁晏厉声打断,“今日之事,孰是孰非已经很清楚,不必再多说了。” 杨董雪从未见过祁晏对自己如此严厉,满脸不甘地咬牙,牵着儿子的手,一瘸一拐地跟着祁晏离开。 临行前,祁晏回头深深看了洛晴川一眼,目光复杂,既有恼怒,也有一丝敬畏。 洛晴川微微挑眉,低声道:“好一个祁家,连个小辈都敢对我大呼小叫了。” 她抬头望向卫国公府的屋檐,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四十八年前,她还是这里的女主人,一言九鼎,谁敢不敬? 如今重回故地,虽然物是人非,但该立的威,一点都不能少。 “看来,是时候让这些晚辈知道,谁才是卫国公府真正的主心骨了。”洛晴川喃喃道,指尖轻轻摩挲着石桌边缘一个不为人知的刻痕。 那是她当年无聊时刻下的一朵小小梅花。 祁晏刚打发走杨董雪母子,正揉着隐隐作痛的腹部往书房走,心里还憋着一股火气。 那洛晴川下手真不轻,这一脚踹得他到现在还缓不过劲来。 更可气的是,她居然敢在卫国公府如此嚣张,完全不把他这个世子放在眼里。 “世子!世子!”管家祁忠气喘吁吁地从前院跑过来,满脸喜色,“老爷、老爷他手指动了!” 祁晏猛地停住脚步,一把抓住管家的手臂:“你说什么?祖父他有反应了?” “是真的!老爷刚才在药浴时,右手手指明显动了几下!”祁忠激动得声音发颤,“大夫已经看过了,说老爷的情况确实有好转!” 祁晏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转身就朝着祖父的院子飞奔而去。 穿过几重庭院,他的心跳得飞快。 祖父昏迷这些时日,他不知请了多少名医,试了多少方子,都不见半点起色。 如今突如其来的好转,让他既惊喜又忐忑。 进入老国公的卧房,几位大夫正围在床边低声讨论,个个面露惊奇。 “世子,”为首的李大夫拱手道,“老国公方才在药浴时,确实出现了肢体反应。昏迷太久的病人,能有这种反应,实属罕见。” 祁晏快步走到床前,看着祖父依然紧闭的双眼,那双手静静地放在锦被子上,与往日并没有什么不同。 他心头一紧,转头问道:“为什么突然有好转了?” 几位大夫互相对视一眼,李大夫谨慎地回答:“据老夫观察,可能与今日药浴所用的方子有关。这药方,与往日的不大一样。” 祁晏这才想起,今日祖父药浴的方子是洛晴川提供的。 他心中一震,那个行事乖张的女子,竟然真有这么厉害的本事? 就在这时,洛晴川悄无声息地走了进来。她看都没看屋内的其他人,径直走向老国公的床前,极其自然地坐在了床沿。 “你……”祁晏刚要出声制止,却见洛晴川轻轻握起了老国公枯槁的手。 那动作太过自然,仿佛她曾无数次这样做过。 祁晏一时语塞,眼睁睁看着她用指尖轻轻抚平老国公手背上的皱纹,那姿态温柔得不像她平日的样子。 “正之。”洛晴川轻声唤道。 这一声如同惊雷,在祁晏耳边炸开。 ------------ 011:洗经伐髓,脱胎换骨 祁晏整个人僵在原地,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正之”是他祖父祁峥的表字,除了几位早已作古的长辈,这世上几乎没人会这么称呼老卫国公。 这个洛晴川,怎么会知道?又怎么敢这个称呼? 更让祁晏震惊的是,随着这一声呼唤,老国公的眼皮轻微地抽动了一下,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 “祖父……”祁晏喃喃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些日子以来,他不知在祖父床前呼唤过多少次,却从未得到过任何回应。 而洛晴川仅仅一声呼唤,就让祖父有了反应? 洛晴川仿佛没有注意到祁晏的震惊,她依旧握着老国公的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道:“时候未到,你不必急着醒来。”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祁晏却没有功夫去想。 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祖父那滴泪水上,内心震撼不已。 洛晴川轻轻放下老国公的手,为他掖好了被角,这才站起身,看向目瞪口呆的祁晏。 “药浴的方子,我会根据他的情况调整。”她语气平淡,仿佛刚才什么特别的事都没发生,“明日这个时辰,我再来。” 她转身就要走,祁晏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等等!” 洛晴川停住脚步,侧头看他,眉梢微挑,似乎在问“还有什么事”。 祁晏喉结滚动,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不知从哪里问起。 “你……”他艰难地开口,“你是怎么知道祖父的表字的?” 洛晴川轻轻一笑,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这很重要吗?” “当然重要!”祁晏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这是只有我们祁家家族内部才知道的。” “那你觉得我是如何知道的?”洛晴川打断他,目光锐利。 祁晏哑口无言。 这正是他最想知道的。这个神秘的女子,不仅懂得古怪的医术,知晓卫国公府的秘密,甚至连祖父的表字都一清二楚。 她到底是谁?与卫国公府又有什么渊源? 洛晴川见他沉默,也不再追问,只是淡淡道:“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这一次,祁晏没有阻拦。 他目送着她离去的背影,心中的疑团越滚越大。 洛晴川走后,祁晏又在祖父床前守了许久,期待能再次看到祖父有所反应。 然而老国公依旧静静地躺着,仿佛方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世子,”管家祁忠轻声唤道,“杨夫人那边……” 祁晏这才想起杨董雪母子的事。 他揉了揉眉心,心中五味杂陈。如果是在平时,他一定不会轻易放过洛晴川,可方才的一幕让他动摇了。 一个能唤醒祖父的人,一个知晓家族秘密的人,一个随口就能唤出祖父表字的人……这样的洛晴川,对卫国公府来说,恐怕远比他想象的重要。 “去库房,”祁晏终于做出决定,“取青龙逐日端砚和九转玲珑玉连环送到杨府去。” 祁忠明显愣了一下:“世子,那两样可是御赐之物,极为珍贵!” “就按我说的做。”祁晏语气坚决,“你亲自送去,代我向杨夫人赔个不是,就说今日之事是卫国公府的过失,请她多多包涵。” 祁忠虽然不解,但还是领命而去。 祁晏独自站在祖父的床前,看着老人安睡的容颜,忽然想起洛晴川刚才呼唤“正之”时的语气,像是一个长辈在呼唤晚辈。 这个念头让祁晏自己都觉得荒谬。 洛晴川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怎么可能是祖父的长辈? 可如果她不是,方才的一切又该如何解释? 祁晏长长叹了口气。 无论如何,在查明洛晴川的真实身份和目的之前,他不能再轻举妄动了。 …… 夜色渐深,卫国公府的灯火次第熄灭,唯有客院西厢房还亮着一盏灯。 洛晴川盘腿坐在榻上,白天买来的那块灵玉静静躺在掌心。 玉石内部似乎有微光流转,那是残存在其中的灵气缓缓游动。 “聊胜于无。”她轻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 若在修仙界,这种品质的灵玉她看都不会多看一眼,可如今身处灵气稀薄的凡间,也只能将就了。 她闭上双眼,运转心法,开始汲取灵玉中的灵气。 一丝清凉的气息顺着掌心流入经脉,四处游走。 这感觉如同久旱逢甘霖,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 随着灵气不断涌入,她感到体内沉积的杂质开始松动。 那是这具身体十七年来积累的毒素开始被动消除了。 夜深人静。 洛晴川的额头渗出汗。 洗经伐髓的过程并不轻松,但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这点痛算得了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灵玉的光芒渐渐暗淡,最终消失。 而洛晴川的身上也覆盖了一层黑灰色的粘稠物质,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总算完成了第一步。”她低头看了看身上的污垢,轻轻摇头。 按理说,一个清洁术就能解决这些污秽,但她还是叫来守夜的丫鬟,吩咐她准备好热水沐浴。 “姑娘,这么晚了还要沐浴吗?”丫鬟揉着睡眼,有些不解。 洛晴川淡淡点头:“忽然想洗个澡。” 热水很快准备好,满满一桶摆在屏风后。 洛晴川屏退丫鬟,褪去衣物,将自己浸入热水中。 在修仙界,她早已辟谷净体,不需要饮食和沐浴,可如今重回凡世,这些久违的习惯反倒让她感到有些亲切。 “就当是提醒自己,曾经也是凡人。”她掬起一捧水,任由水珠从指缝滑落。 无论修为多高,她始终是那个从凡间走出去的洛晴川。 沐浴完,她换上一身干净衣裳,这才掐了个诀,对着浴桶施了个清洁术。 桶内的污水瞬间变得清澈,那些排除体外的杂质化作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总算能施展一些基础法术了。”她满意地点头。 此时已是后半夜,她却毫无睡意。 她走到铜镜前,镜中的少女已脱胎换骨。 原本面黄肌瘦的脸庞变得红润,肌肤白皙。 那张脸如同蒙尘的明珠被拭去灰尘,绽放出耀眼的光芒。 “原主的这副皮相,倒也不算差。”她轻轻抚过自己的脸颊,嘴角微勾。 ------------ 012:想拜太奶为师 次日清晨,当洛晴川推开房门时,守在外面的小丫鬟直接愣住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 “姑、姑娘?”小丫鬟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 洛晴川淡淡瞥她一眼:“怎么了?” “没、没什么!”小丫鬟慌忙低头,耳根却悄悄红了。 她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仿佛天上的仙子下了凡。 这一路上,凡是见到洛晴川的下人,无不停下来盯着她看,窃窃私语。 不过一夜之间,这位洛姑娘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 洛晴川对这一切视若无睹,径直出了府门。 城西小树林里,一个身穿锦袍的少年早已等候多时。 祁旻今日依旧涂脂抹粉,打扮得花枝招展,远远看去活像一只开屏的孔雀。 见到洛晴川走来,他眼睛一亮,快步迎上前:“恩人!” 走得近了,他才看清洛晴川今日的模样,不由得愣在原地,半晌才回过神来:“您、您这是也化妆了?” “有事说事。”洛晴川打断他的惊叹,语气依旧冷淡。 祁旻这才想起正事,从袖中取出一个钱袋,双手奉上:“这是十几两银子,聊表谢意,感谢恩人那日的救命之恩。” 洛晴川接过钱袋,掂了掂分量,毫不客气收入怀中:“好,我收了。” 见她如此干脆,祁旻反而有些不知所措。 他原以为对方会推辞一下,哪想到就这么直接收下了。 “还有事?”洛晴川见他还不走,挑眉问道。 祁旻深吸一口气,忽然跪倒在地:“请恩人收我为徒!” 洛晴川眯起眼睛:“为何?” “那日在酒楼,我都听见了。”祁旻抬起头,眼中闪着兴奋的光,“火场里那么多人,唯独您来去自如,救下我和那个男孩子。那样的速度,绝不是普通人能达到的!” 他越说越激动:“我自幼习武,请过不少名师,可从来没有见过像您这么厉害的身手。恳请恩人收我为徒,传授武功!” 洛晴川静静听着,面上毫无波澜。 等他说完,才淡淡开口:“你起来吧。” 祁旻不肯起身:“您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那就跪着吧。”洛晴川转身就走。 “等等!”祁旻急忙叫住她,苦着脸站起身,“恩人,我是诚心拜师的!” 洛晴川回头打量着他,目光在他脸上那层脂粉上停留片刻,轻轻摇头:“你并不是修仙的苗子,死心吧。” “修仙?”祁旻一愣,“我不是要修仙,我只是想学武功。” “我教的,就是修仙。”洛晴川语气平淡,“而你,没有灵根。” 祁旻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可对上洛晴川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所有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回去吧。”洛晴川摆摆手,“好好做你的卫国公府三少爷,别想这些不切实际的。” 祁旻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看着洛晴川远去的背影,久久没有动弹。 路上,洛晴川感受着体内缓缓流动的灵气,思绪飘远。 祁旻是她最小的重孙,她何尝不愿意思指点他? 可凡间灵气稀薄,没有灵根的人强行修仙,只会适得其反,害了他。 “终究是缘分不够啊。”她轻叹一声,抬步往东南方向走去。 祁旻像块牛皮糖似的跟在洛晴川身后,从城外一路跟到城内,嘴里就没停过。 “恩人,您再考虑考虑嘛,我保证听话!” “端茶倒水,捏肩捶背,我什么都能干!” “要不我给您当个小厮?随叫随到!” 洛晴川猛地停住脚步,转身冷冷地盯着他:“你再跟着我,信不信我让你当众出丑?” 祁旻缩了缩脖子,可脚步却没挪动,脸上堆着讨好的笑:“恩人,我就是想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不需要。”洛晴川打断他,继续往前走。 这时,路旁的茶楼二层,临窗的位置有两位姑娘正往楼下看。 年长些的约莫十六七岁,身穿淡粉色襦裙,容貌娇艳,正是洛扶摇。 她身旁站着贴身侍女翠儿。 “小姐您看,”翠儿忽然指着楼下,“那不是卫国公府的三少爷吗?他怎么跟着……” 翠儿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看清了走在祁旻前面的女子是谁。 洛扶摇顺着望去,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洛晴川。 “祁三少爷以前不是对小姐您有意思吗?”翠儿小声嘀咕,“怎么现在围着大小姐转了?” 这话正好戳到洛扶摇的痛处。 她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发白,眼中闪过一丝恼怒。 祁旻从前确实对她献过殷勤,虽说她看不上那个涂脂抹粉的纨绔子弟,但见到曾经追捧自己的人如今却跟在最讨厌的人身边,心里终究不是滋味。 “一个不知廉耻的女子罢了。”洛扶摇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就在她转头之时,忽然瞥见街角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裴知聿带着小厮,正在街边向摊贩打听什么。 洛扶摇立刻坐直了身子,目光紧紧跟随那个挺拔的身影。 自从那日酒楼失火后,知聿哥哥就经常在这一带出现,不知道他在找什么。 “翠儿,你去打听一下,裴公子最近在找什么人。”洛扶摇低声吩咐。 翠儿应声下楼,不多时便回来了:“小姐,打听到了。裴公子在找一个冲进火场救人的姑娘,据说那日有位姑娘不顾自身安危冲进火场救人,身手十分了得。裴公子坚信她还活着,这些天,一直在找她呢。” 洛扶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去,再仔细打听一下,那日救人的姑娘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什么样式的。”她轻声吩咐,唇边勾起一抹笑意。 翠儿很快又带回消息:“听说是个穿浅青色衣裙的姑娘,衣服料子比较普通,像是普通官员家的女儿。” 洛扶摇点点头,从钱袋里取出些碎银递给翠儿:“去找一套相似的衣物来。” 翠儿虽然不知道小姐要干什么,但还是照办了。 不到半个时辰,她就带回一套浅青色的衣裙。 洛扶摇接过衣裙,仔细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她命翠儿关好门窗,然后亲自将衣裙丢进房内的火盆中。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翠儿惊讶地看着。 “不该问的别问。”洛扶摇冷冷道,目光紧盯着火盆中跳动的火焰。 做完这一切,她忽然捂住胳膊,轻呼一声:“哎呀!” “小姐怎么了?”翠儿急忙上前。 “我手疼得厉害,”洛扶摇蹙着眉,一副痛苦的模样,“许是旧伤复发了。你去白鹭书院替我告个假,就说我受伤需要休养几日。” 翠儿一头雾水,连忙应声去了。 ------------ 013:还要不要廉耻 裴知聿在街上没有打听到那位救火的姑娘,心情郁郁。 想起今日该去白鹭书院的,便收拾好心情前往书院。 到了书院,见洛扶摇的座位空着。 一番询问之下,才从夫子那里得知洛扶摇因伤告假的消息。 “洛小姐受伤了?”裴知聿有些意外,“什么时候的事?” 夫子摇头:“具体不知道,只听说是受了伤,需要休养几日。” 裴知聿若有所思。 他记得洛晴川上次才和扶摇有过争执,而洛扶摇今日就突然受了伤,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想起洛晴川回府后的种种行为,裴知聿的眉头越皱越紧。 那个任性妄为的女子,一回来就闹得洛家鸡犬不宁,如今又对扶摇下手了? 一股无名火涌上心头。 裴知聿握紧了拳头,面色阴沉。 “夫子,我忽然想起有些急事,今日的课能否改日再补?”他匆匆告辞,转身离开书院。 走在回府的路上,裴知聿心绪不宁。 他必须查清楚,洛晴川这次回来,到底想做什么。 而此时,洛府西院,洛扶摇正对镜自照,仔细检查着自己的“伤势”。她在手臂上缠了绷带,又在脸上扑了些粉,让自己看起来更加苍白憔悴。 “翠儿,去请个大夫来,”她轻声吩咐,“就说我伤势加重,需要好生调养。” “是,小姐。”翠儿会意,匆匆离去。 洛扶摇看着镜中楚楚可怜的自己,满意地笑了。她知道,用不了多久,裴知聿就会听说她“重伤”的消息。 而她相信,以知聿哥哥的聪明,一定会把这一切和洛晴川的归来联系起来。 到时候,看那个贱人还怎么狡辩。 …… 洛晴川好不容易使了个身法,彻底甩掉了缠人的祁旻,一路闲逛。 不知怎么的,就来了鼎鼎大名的白鹭书院。 站在书院门外,感受着四周浓郁的灵气,只觉得浑身舒坦。 这地方比起洛家那憋屈的地方,简直是天壤之别。 门房是个和善的小老头,见她站在门外许久,便招呼她进来喝口水。 “姑娘是来打听入学事宜的?”老头递过一碗清水,笑眯眯地问。 洛晴川接过水碗,点点头:“这书院收女学生吗?” “收,当然收!”老头笑道,“咱们书院不限男女,只要通过入学考试,都能来读书。束脩也不贵,一年二两银子。如果家境困难的,还能帮着在书院里安排一些杂活抵偿。” 洛晴川心中一动:“那如果没有户籍呢?” “户籍是必须的,这是官府的规定。”老头解释道,“不过如果是孤儿,书院可以帮忙办理户籍登记,只是需要里正或者族老的担保。” 洛晴川谢过老头,走出书院大门,回头望了一眼悬挂的匾额。 白鹭书院四个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里的灵气如此浓郁,如果能在这里修炼,必定事半功倍。 但,首先要解决户籍和束脩的问题。 看来,是时候回一趟洛家了。 走在路上,洛晴川盘算着如何要回原主生母孟氏的嫁妆。 记忆中,洛云深靠着孟家的钱财读书考取功名,功成名就后却立刻纳了外室廖氏为妾,对原配和亲生女儿不闻不问。 这种忘恩负义之徒,她打心眼里瞧不上。 洛府门前,两个守门的小厮见她回来,面面相觑,竟忘了行礼。 “怎么,不认识大小姐了?”洛晴川冷冷问道。 其中一个小厮这才回过神来,忙躬身道:“大小姐,老爷吩咐了,您一回来就请您去正厅。” 洛晴川冷哼一声,径直向正厅走去。 看来她这一夜未归,府里已经闹翻天了。 洛府正厅里,气压低得吓人。 洛云深背着手,在厅中来来回回地踱步。 他一张脸铁青,额角青筋一跳一跳的,显然是气极了。 廖氏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襦裙,坐在下首的梨花木椅上,手里捧着一盏茶。 眼帘低垂着,嘴角却微微抿起。 厅外脚步声响起,洛晴川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逆女!你还知道回来!” 洛云深猛地停下脚步,转身指着她,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发颤,“说!你昨夜去了什么地方鬼混?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竟敢彻夜不归!我洛家的脸面都要被你丢尽了!” 洛晴川站在厅中,目光平平地扫过暴怒的父亲和一旁的继母,语气没什么起伏:“去了一个能清净待着的地方。” “清净?我看你是无法无天!”洛云深见她这个态度,火气更旺,抓起手边小几上的一个茶盏就摔在了地上,“你眼里还有没有家规?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 廖氏这时才放下茶盏,柔柔弱弱地走到洛云深身边,轻轻抚着他的后背,劝道:“老爷,消消气,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晴川年纪还小,也许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呢?” 她说着,目光转向洛晴川,带着几分担忧,“晴川,你快跟你父亲认个错,好好说说,昨夜究竟同谁在一起?也好让你父亲放心。” 她这话听着是劝和,却像一滴冷水掉进了滚油里。 洛云深眼神利得像刀子:“同谁在一起?廖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知道了什么?” 廖氏像是被吓到了一般,瑟缩了一下,眼神躲闪地看了洛晴川一眼,才低声道:“妾身……妾身也是听门房的人嚼舌根,说昨日傍晚,好像看见大小姐跟卫国公府的那位三少爷,在街上一起拉拉扯扯……” “祁旻?!”洛云深的声音猛地拔高,“那个眠花宿柳的纨绔子弟!洛晴川!你……你竟然跟这种厮混?你还要不要廉耻!” 他气得浑身发抖,“我洛云深怎么会生出你这种不知羞耻的女儿!早知如此,当初就该……” “就该如何?”洛晴川终于抬起了眼,打断了他的话。 她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目光清凌凌的,先是在廖氏脸上停顿了片刻,随即直直看向洛云深,“父亲口口声声说什么廉耻什么家规,训斥起我来,倒是义正辞严,一套一套的。” “却不知,当年父亲尚未迎娶我母亲过门,便与身边这位廖姨娘无媒苟合,珠胎暗结,这又算不算是知廉耻守规矩呢?” “你——!”洛云深猛地瞪大眼,后面的话全都堵在了嗓子眼,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这件事,是他心底最不愿被人提起的隐秘,尤其还是被自己的女儿,在大庭广众之下撕开来。 ------------ 014:你是什么妖孽 廖氏忍不住失声尖叫:“你胡说八道!老爷,她污蔑妾身!” “我有没有胡说,父亲心里最清楚。”洛晴川根本不看她,只盯着洛云深。 洛云深胸口剧烈起伏,喘着粗气。 当年他还是一介寒门学子,受了孟家的资助才得以继续科考,却耐不住寂寞,与倾慕他才华的廖氏有了私情。 这事儿,一直是他仕途上的一个污点,最怕人翻出来说道。 “你这个忤逆不孝的东西……”他好不容易挤出几个字,声音嘶哑。 “孝?”洛晴川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只有嘲讽,“父亲,自我母亲去后,我在这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看不见?克扣用度,奴大欺主,连口热乎饭菜都时常没有。我战战兢兢,能活到今日,已经耗尽了全部力气。” “活着,都已经用尽了我全部的力气。您此刻来跟我谈教养,谈廉耻,不觉得太奢侈了么?” 这话像是一记重锤,敲在在场的下人心上,有人不禁低下了头。 连洛云深都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 厅内一片死寂。 廖氏脸色煞白,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她没想到,这个往日里唯唯诺诺的继女,今日竟像换了个人似的,说的话直戳心窝肺管子! 洛晴川不再看他们,她今日回来,不是为了吵架,更不是为了争一口气。 “父亲息怒也好,不息怒也罢。” “女儿今日回来,除了告诉父亲我安然无恙,免得有些人借题发挥之外,还有一件正事。” 洛云深喘着粗气,死死瞪着她,觉得她接下来没什么好话。 果然,洛晴川淡淡道:“我要拿回我母亲留下的嫁妆。至于单子,外祖母那边有一张,我已看过。这些年,由府中代为打理,想必也打理得差不多了。如今我已长大,这些母亲留给我的东西,该由我自己接手了。” “什么?!”洛云深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嫁妆?” 廖氏也急了,尖声道:“大小姐!你这是什么话!夫人的嫁妆自然是由老爷和府里替你保管,等你出阁时自然会给你!你现在年纪轻轻,哪里懂得打理这些?岂不是要被人骗了去!” 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孟氏当年的嫁妆十分丰厚,在整个蜀州都是排得上号的。 这些年,洛家表面的风光,暗地里不知道贴补进去了多少。 廖氏自己的私房,她儿女将来的依仗,大半都指着这个呢! 怎么可能让洛晴川拿走! 洛晴川看都懒得看廖氏,只对洛云深道:“按《户婚律》,亡母嫁妆,归其亲生子女所有,父族不得侵占。这一点,父亲应该比我清楚。是您让人清点出来,送到我院子里,还是我拿着单子,去请外祖家派几个老练的掌柜过来,帮着一起清点核算?” 洛云深气得眼前发黑,身子晃了晃,廖氏赶紧扶住他。 “反了……反了天了!”他指着洛晴川,手指颤抖,“你今日顶撞父亲,污蔑长辈,现在还要强夺家产!洛晴川,你简直不可理喻……” “父亲,”洛晴川打断他,眼神里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有些话说破了,对谁都不好看。我只要拿回属于我自己的东西。至于其他的,”她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廖氏,“我没兴趣理会。” 洛云深气急败坏,朝外头吼道:“来人!请家法!给我打死这个忤逆不孝的畜生!” 守在厅外的几个粗壮婆子面面相觑,有些犹豫,但在洛云深要吃人的目光下,还是硬着头皮应了声“是”,转身就要去取藤鞭。 廖氏用手帕捂着嘴,看似惊慌,眼底却飞快地掠过一丝得意。 闹吧,闹得越大越好,正好坐实了这小贱人嚣张跋扈的烂名声! 就在这乱糟糟的时候,洛晴川目光随意一扫,落在了身旁那张梨花木小茶几上。 下一瞬,她右手随意地抬起,看着没怎么用力,轻飘飘地一掌按在了桌面上。 “咔嚓——嘭!” 一声清脆的爆裂声猛地响起,紧随其后的是沉闷的撞击声。 只见桌面从她掌心落下的位置开始,一道裂缝如同黑色的闪电般蔓延开来,将整个桌面一分为二! 几上的茶盏“哐当”滚落在地,摔得粉碎,茶水溅得到处都是。 整个正厅,霎时间死寂一片。 那几个婆子僵在原地,腿肚子直打颤,惊恐地看着洛晴川,活像见了鬼。 廖氏帕子掉在地上都忘了捡,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洛云深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那道裂缝,又猛地转向洛晴川,嘴唇哆嗦着,“你……”了好几下,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洛晴川慢条斯理地收回手,轻轻拂了拂袖口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拍掉了一只蚊子。 她抬眼,看向吓傻了的洛云深:“现在,能好好说话了吗?” 洛云深被她看得心里直发毛,一股寒气从脚底板蹭蹭地往头顶冒。 他猛地后退一步:“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洛晴川!我的女儿她不可能……你是什么妖孽?” 徒手拍裂木桌! 这哪里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做到的? 洛晴川闻言,嘴角勾了一下,她既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顺着他的话,轻飘飘地反问:“我是谁重要吗?重要的是,我现在站在这里,有资格跟你谈条件。” 她往前踏了一小步,洛云深下意识地又往后缩了缩。 “两个要求。”洛晴川伸出两根手指,语气是命令而不是商量:“第一,我要进白鹭书院读书,你需要出面,替我办好一切手续,不得阻挠。第二,我母亲孟氏的嫁妆,原封不动,全部归还。少一样,都不行。” “白鹭书院?你去那种地方做什么?那是清贵子弟读书的地方,你一个女子,进去岂不是丢人现……” 洛云深下意识就想反驳,可话说到一半,对上洛晴川冰封的眼神,后面“现眼”两个字硬生生咽了回去,憋得他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廖氏此刻也从震惊中回过神,听到“嫁妆”二字,心头猛地一抽,也顾不上害怕了,带着哭腔道:“老爷,大小姐这真是要逼死我们啊!姐姐的嫁妆,这些年府中开销大,人情往来,又供养着这么一大家子人,早就贴补得差不多了,哪里还有剩下的啊!” ------------ 015:让洛晴川去书院 廖氏一边说,一边用眼神哀求地看着洛云深,希望他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那笔巨款,早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了,怎么能吐出来! “贴补得差不多了?”洛晴川冷笑一声。她不慌不忙地从袖袋中取出一张折叠得整整齐齐的纸张。 那纸张明显有些年头了,泛着黄。 她将纸张抖开,将正面展示在洛云深和廖氏眼前。 上面是娟秀有力的字迹,密密麻麻罗列着各项物品、田庄、铺面,后面跟着详细的数量、位置和估价。 “这是我母亲临终前,亲手所写的嫁妆单子副本,由我外祖母亲手交给我的。” “需不需要我念几项给父亲和姨娘听听?” “蜀州城东,永昌街,临街铺面三间,带后院。” “京郊,上等水田二百亩,庄子和佃户齐全。” “赤金头面两套,各色宝石首饰一匣,东珠十二颗。” “紫檀木雕花千工拔步床一张,黄花梨木嵌螺钿家具全套……” “另,现银五万两,通汇钱庄票据为证。” 她每念一项,洛云深的脸色就白一分,廖氏的身子就抖一下。 那些东西,大部分都还在,只是早就被廖氏想方设法变更到了自己名下,或者被洛云深拿去打点官场了。 这单子如此详细,想赖都赖不掉! “这……这……”洛云深额头冷汗涔涔。 “看来父亲和姨娘记性不太好。”洛晴川收起单子,重新塞回袖中,“无妨,我给你们时间慢慢想。明日一早,我要在白鹭书院见到父亲,亲自替我办好入学事宜。至于嫁妆……” “三日之内,我要看到完整的清单和交割安排。如果到时见不到,你们应该知道后果……” 她没有把话说完,但旁边那张裂开的桌子,比任何威胁都更有分量。 洛晴川转身离开。 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正厅里那股压迫感才缓解了几分。 洛云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腿一软,跌坐在身后的太师椅上。 “老……老爷……”廖氏颤颤巍巍地凑过来,心有余悸地看了一眼裂开的桌子,“晴川她怎么会变得这么邪门?” 洛云深烦躁地挥挥手,根本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他现在满脑子都是那要命的嫁妆单子。 廖氏眼珠转了转,心里飞快地盘算起来。 硬碰硬肯定是不行了,这死丫头不知道走了什么邪运,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力气。 但是,如果答应让她去白鹭书院的话? “老爷,妾身觉得晴川想去书院,就让她去呗。” 洛云深猛地抬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你说什么?让她去书院?她去了能做什么?吟诗作对还是策论文章?不过是去丢尽我洛家的脸面!” “老爷。”廖氏拖长了语调,“您想啊,跟她要的那几十万两嫁妆比起来,书院那点束脩才几个钱?用这点小钱,先稳住她,换得那笔巨款,这买卖,不划算吗?” 见洛云深眉头一皱,像是在思索,廖氏趁热打铁:“再说了,白鹭书院那是什么地方?最重规矩礼仪。就她刚才那副喊打喊杀的蛮横样子,到了那里,能讨到什么好?扶摇不是在书院里人缘很好,颇有才名吗?” 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让她们姐妹多亲近亲近,有扶摇珠玉在前,两相对比之下,谁优谁劣,岂不是一目了然?到时候,裴家公子看在眼里,这心里自然会有所比较。那换婚一事,不就顺理成章了?” 洛云深浑浊的眼睛里,终于亮起了一点光。 是啊,跟几十万两银子相比,书院那点束脩算什么? 而且,如果能让裴知聿亲眼看到洛晴川的粗鄙不堪,那裴家这桩好婚事,说不定真能落到扶摇头上! 这么一想,让洛晴川去书院,非但不是坏事,反而成了促成换婚的一步好棋! 他深吸一口气,咬着牙,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好。” 廖氏闻言,脸上终于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 洛晴川站在白鹭书院外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下,微微闭着眼。 旁人只当她在这里歇歇脚,唯有她自己能感觉到,一丝丝比外界精纯了不知多少的灵气,正从书院地底深处渗透出来,丝丝缕缕地萦绕在她周围。 她深吸一口气,那灵气立马钻入肺腑,虽然有些微弱,却让这具身体里的经脉都隐隐活动起来。 错不了,这底下,一定藏着一条灵脉,对于眼下急需恢复实力的她而言,不啻于久旱逢甘霖。 “洛家……书院……”她唇角勾起一抹笑。 拿回嫁妆是解决生存所需,而进入白鹭书院,才是关键。 这两件事,都得尽快办好。 正沉思间,心头毫无征兆地轻轻一跳,一种微妙的悸动悄然浮现。 洛晴川猛地睁开眼,眼底闪过一丝惊喜。 是峥儿…… 她的儿子祁峥,他的神魂气息在此刻变得活跃起来,这是即将苏醒的征兆! 洛晴川怀揣着欣喜,转身便朝着卫国公府的方向快步走去。 国公府,凝晖堂外。 世子祁晏正拧着眉头,看着身旁精心打扮过的杨董雪,语气带着几分不耐:“雪儿,你确定要亲自来道歉?洛姑娘她性子有些冷,怕是不那么好说话的。” 杨董雪今日穿着一身烟霞色的罗裙,妆容精致,闻言抬起眼眸,带着几分委屈:“晏哥哥,那日是我言语冲撞了洛姑娘。亲自道歉,方能显出我的诚意,否则我心里难安。” 她嘴上说得漂亮,心里却另有一番算计。 正说着,只见回廊那一头,洛晴川步履生风地走了过来。 她似乎有什么急事,目光径直落在凝晖堂紧闭的房门上,看都没看杵在门口的两人。 祁晏见她直接无视自己,脸上有些挂不住,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挡在她面前:“洛姑娘,你回来了。雪儿她,今日是特地来向您赔罪的,上次是她不小心……” 洛晴川的脚步这才停下,眼皮懒懒一掀,扫过杨董雪那张脸,眼神里只有一片漠然。 她直接侧过身,从祁晏旁边绕过去,伸手就去推凝晖堂的门。 “洛姑娘!”祁晏见她态度这么差,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带着薄怒。 杨董雪见状,轻轻拉住祁晏的衣袖,声音又轻又柔:“晏哥哥,别为了我与洛姑娘起争执。她许是刚从外面回来,累了,或是,在家里时随意惯了,不太讲究我们这些虚礼……” 这话听着是在劝解,实则句句都在暗示洛晴川不懂规矩。 ------------ 016:隔空取物?御剑? 祁晏的脸色果然更加难看了。 可他想起祖父祁峥病情好转,想起洛晴川可能知晓府中某些不能外泄的秘密,他那股火气滚了几下,还是被硬生生压了下去。 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他反手拍了拍杨董雪的手,带着安抚的意思,看着洛晴川已经推开门走入内室,低声道:“雪儿,委屈你了。你放心,今日这口气,我一定为你出。迟早,我会让她亲口向你道歉。” 杨董雪依偎在他身边,温顺地点点头,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晏哥哥待我真好。我只是不希望府中因我而生出嫌隙。” 看着祁晏的侧脸,杨董雪心里冷笑。 道歉?她当然要!不仅要这个贱人道歉,还要她彻底认清自己的位置。 一个粗鄙无状的乡下丫头,也配在她未来世子妃面前拿乔? 她忽然想起之前派人去蜀州洛家打听来的消息。 洛家家主,不过是个小小的六品官,那洛云深还是个宠妾灭妻的糊涂东西。 这贱人在洛家好像也没什么地位。 杨董雪唇角勾起一抹讥笑。 拿捏不了这个贱人,还拿捏不了她的父亲吗? 等找到了合适的机会,让洛云深出面,还怕她不乖乖就范? 到时候,别说一句道歉,就是要她这条命,恐怕她也不敢有二话! 想到这里,杨董雪心里那点恼恨顿时消散了大半。 而此刻,凝晖堂内。 洛晴川早已将门外那对男女的心思抛诸脑后。 她快步走到床边,看着床上脸色红润了一些的老者,她的儿子祁峥。 她伸出手,指尖微微发颤,轻轻拂过祁峥布满皱纹的额头,眼眶忍不住微微发热。 “峥儿……”她低声唤着,声音里带着沙哑,“娘回来了。” 祁峥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美的梦。 梦里没有边关的风沙,没有病魔的折磨,只有一片暖融融的光。 母亲就坐在光里,还是他年少时记忆里的模样,眉眼温柔,正轻轻抚摸他的头发,唤他“峥儿”。 他像小时候一样,依恋地靠着母亲,只觉得说不出的安宁。 可这梦太真实了,那指尖的温度,那熟悉的气息…… 他猛地颤动了一下眼睫,挣扎着从美好的幻境中脱离。 眼皮缓缓掀开,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映入眼帘的,是床榻边坐着的一个身影。 逆着光,轮廓有些朦胧。 但那只握着他的手,温暖而有力。 以及,那一声带着哽咽的呼唤——“峥儿。” 祁峥浑身剧震,老眼瞬间睁大,死死盯着床边的人。 那张脸,年轻且陌生,可那双眼睛盛着的,是历经岁月也无法磨灭的关怀! 带着梦中母亲的感觉。 他喉咙发紧,心儿狂跳,反手用力抓住那只手,像是抓住溺亡前的浮木: “娘……娘亲!” 洛晴川看着儿子醒来后第一眼便认出了自己,饶是她心性早已被磨砺得坚韧,此刻也不禁鼻尖一酸。 她俯下身,轻轻拍着祁峥的手背,声音放得很柔:“是我,峥儿。娘回来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真的是您……真的是您……”祁峥激动得老泪纵横,“我就知道……梦里那么好……您不会丢下峥儿不管的……” “傻孩子,”洛晴川替他拭去眼泪,温声道,“娘只是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修仙,如今好不容易才找回来。” 就在这时,“吱呀”一声,房门被推开。 世子祁晏不放心让洛晴川一个人守着祖父,想着进来看看情况。 可他万万没想到,一进门,看到的竟然是这么一幕景象。 他卧病多年的祖父,此刻竟像个孩童似的,紧紧抓着少女的手,泪流满面地喊着“娘亲”! 这画面太诡异,瞬间击垮了祁晏的理智。 “祖父!”祁晏一个箭步冲上前,“您糊涂了!她怎么可能是曾祖母!曾祖母早已仙逝多年,她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妖孽,用了什么邪术蛊惑了您!” 他猛地转向洛晴川,眼神锐利:“你究竟是谁?用了什么手段迷惑我祖父?修仙?简直是无稽之谈!这世上哪有什么神仙鬼怪!” 床上的祁峥闻言,激动地想要撑起身子反驳,却被洛晴川轻轻按住了。 洛晴川抬起眼,看向面色通红的祁晏。 她知道,单凭自己几句话,根本无法让自己这个重长孙信服。 洛晴川清了清嗓子,对祁峥解释道,“峥儿,当年娘并没有死,而是意外被卷入了空间乱流,去到了一处名为修仙界的地方。此番归来,也是机缘巧合,附身于同名同姓的洛家女身上。” 她说着,手指搭上祁峥的脉搏,一丝灵力注入其中,随即点头:“你昏迷多年,郁结于心,阻塞经脉。如今心结已开,郁气消散,经脉已经完全通畅,日后好生调养,恢复行动不是难事了。” 祁峥听得似懂非懂,但对于母亲的话,他都坚信不疑,连连点头。 可这番话听在祁晏耳中,更是坐实了什么叫妖言惑众! 他嗤笑一声,满脸不信:“编!继续编!什么空间乱流,修仙界,附身?你当这是茶馆里说书呢!” 洛晴川不再多言。 她目光在屋内一扫,落在墙角多宝阁上摆放的一柄未开刃的短剑上。 那是祁峥年轻时最喜爱的一把。 在祁晏充满警惕的注视下,洛晴川右手随意地抬起,五指微张,对着短剑虚虚一抓。 下一刻,让祁晏瞳孔骤缩的一幕发生了。 那柄好端端放在几步开外的短剑,“嗡”的一声,竟然凭空飞起,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握住,剑尖调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他的面门射来! 太快了!快到他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点寒芒在眼中急速放大。 就在短剑即将刺中他眉心的一刹那,却猛地定住,悬浮在空中。 剑气刺激得他汗毛倒竖。 短剑就那么悬浮着,微微震颤。 洛晴川收回手,语气依旧平淡:“现在,还觉得是无稽之谈吗?” 祁晏僵立在原地,双腿发软。他死死盯着悬停在眼前的短剑,大脑一片空白。 隔空取物?御剑? 这根本不是凡人能做到的事情! “……你……您……” 他望着洛晴川,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得厉害。 洛晴川心念一动,那短剑“哐当”一声,掉落在祁晏脚前,让他浑身一个激灵。 “收起你那些无谓的猜疑。”洛晴川看着他,语气里带着一丝身为祁家太奶的威严,“我既然回来了,府中之事,我自有分寸。” ------------ 017:父亲的新姨娘? 洛晴川的目光扫过祁晏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淡淡补充了一句:“你虽然不成器,但毕竟是我的重孙。好好照顾你父亲,其他的,日后再说。” “重孙”这两个字,像两根针,轻轻扎在祁晏的心口。 听着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年轻的少女,用这种长辈的口吻称呼自己,祁晏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僵硬地站在那里,最终,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是……曾祖母。” 这几个字,说得十分艰难。 洛晴川不再看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回床上的祁峥,询问起他这些年的身体状况。 祁峥总说自己的身子已经好了,想要下来走动走动。 洛晴川站在祁峥床前,双手叉腰,眼睛瞪得溜圆。 老卫国公半靠在床头,一脸无奈,想要起身又被按了回去。 “娘……”祁峥哭笑不得,“儿子已经大好了,总不能一直躺着。” “好什么好?”洛晴川板着脸,“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昨儿还烧得说胡话,今天就敢下地乱跑了?给我老老实实躺着!” 祁峥望着眼前这张十七岁的俏脸,听着熟悉的训斥,恍惚间又回到了少年时。 那会儿,他要是生病不肯吃药,娘也是这样子叉着腰骂他。 “是是是,儿子听话就是了。”祁峥乖乖躺回去,心里却五味杂陈。 任谁对着个花季少女喊娘,都得别扭上好一阵子。 门外,祁晏呆呆地站着,整个人像是被雷劈过一般。 “世子爷?”杨董雪不知何时来到他身后,柔声唤道。 祁晏猛地回神,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董雪妹妹怎么来了?” 杨董雪打量着祁晏恍惚的神色,心中疑窦丛生。 这几日卫国公府的气氛太奇怪了,先是老国公重病,接着这位洛姑娘突然出现,老国公奇迹苏醒,现在连祁晏都变得魂不守舍。 “听说国公爷身子好些了,我来瞧瞧。”杨董雪试探道,“方才见那位洛姑娘从屋里出来,她可是在照顾国公爷?” 祁晏眼神闪烁,含糊其辞:“嗯……洛姑娘是来探病的。” 杨董雪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如果是探病,祁晏为什么要这么遮遮掩掩? “晏哥哥,”她放软了声音,“我听说前几日洛姑娘当众让你难堪了?她一个外来的姑娘,也太不知礼数了。” “不必!”祁晏脱口而出,见杨董雪诧异,又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洛姑娘年纪小,不懂事,我替她向你赔个不是,你就别与她计较了。” 杨董雪心中一震。 祁晏居然替那姑娘道歉?他们之间什么时候这么亲近了? 她强压下心头的惊疑,仍维持着笑容:“晏哥哥说的哪里话,我怎么会与一个小姑娘计较呢?” 祁晏心不在焉地又应付了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他得找个地方静一静,好好消化“十七岁的姑娘是我太奶”这个惊天事实。 杨董雪望着他仓皇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就在这时,一个小小的身影从回廊那头跑来,险些撞到她身上。 “煜儿小心。”杨董雪弯腰扶住小男孩,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祁煜站稳身子,乖巧行了个礼:“董雪姨母。” 杨董雪慈爱地摸摸他的头:“煜儿这是要去哪儿?” “去找爹爹。”祁煜奶声奶气地说。 杨董雪眼珠一转,压低声音:“煜儿,你见过那位洛姑娘了吗?就是你父亲最近特别照顾的那位。” 祁煜摇摇头,好奇地睁大眼睛。 杨董雪故作神秘:“我听说啊,你父亲对洛姑娘可好了,比对谁都好。说不定,她以后就是你父亲的新姨娘了。” 祁煜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他虽然年纪小,但也知道姨娘是什么意思。 父亲要是有了新姨娘,是不是就不疼他了? 杨董雪看着祁煜失落的表情,满意地笑了笑,转身离开。 祁煜站在原地,小脑袋瓜里乱糟糟的。 他决定去找那位洛姑娘问个明白。 刚跑到花园,就撞见了一个陌生少女。 那少女容貌极美,正低头嗅着一枝梅花。 “对、对不起!”祁煜慌忙道歉,抬头时却愣住了。 这该不会就是董雪姨母说的那位新姨娘吧…… 洛晴川看着眼前这个小豆丁,眉眼间依稀有着祁家人的影子。 她蹲下身,与祁煜平视:“你是祁煜?” 祁煜点点头,怯生生地问:“你……你是我父亲要纳的新姨娘吗?” 洛晴川眉梢微挑,柔声问道:“这话是谁告诉你的?” 祁煜咬着嘴唇不肯说。 洛晴川笑了笑,伸手替他理了理衣领:“是不是一个叫董雪的姨母?” 祁煜惊讶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果然是她。 洛晴川心中冷笑。 “煜儿,”洛晴川正色道,“那个董雪姨母不是好人,她是在利用你,你可千万别上当。” 祁煜却皱起小眉头:“你胡说!父亲说董雪姨母是全天下最温柔善良的女人,她经常给我带好吃的,还教我读书写字!” 洛晴川叹了口气。这孩子被杨董雪哄得团团转,一时半会儿是说不通了。 “好好好,我不说了。”她站起身,摸摸祁煜的头,“快去读书吧,别让你父亲操心。” 祁煜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跑开了。 洛晴川望着他远去的背影,眉头微蹙。这个杨董雪,居然连小孩子都利用,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修理修理她。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照顾好祁峥那个不省心的儿子。 想起祁峥,洛晴川又是一阵头疼。她都活了几百年了,还要操心这些儿孙的事,真是醉了…… “唉,当人娘亲真不容易。”她摇摇头,转身往厨房走去,得亲自盯着煎药才行。 而此刻的祁煜,却陷入了沉思。 他虽然不相信洛晴川的话,但“新姨娘”这三个字像根刺一样扎在他心里。 万一,是真的呢? 祁煜从洛晴川那儿离开,心里头还琢磨着“新姨娘”的事,小脸皱成一团,没留神就走到了小花园。 “喂!祁煜!” 他抬头一看,温哲浔正叉着腰站在石子路中间,摆出一副小霸王的模样。 祁煜不想理他,低着头想绕过去,却被温哲浔一把拦住了。 “听说,你爹要给你找个新姨娘了?”温哲浔歪着嘴笑,那笑容跟他娘杨董雪像极了,“就是那个姓洛的?” 祁煜抿着嘴不吭声。 ------------ 018:白鹭书院入学 温哲浔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我娘说了,那丫头不是好东西,专门会勾引男人。你去,给她两巴掌,叫她知道你的厉害!” 祁煜猛地抬头,小脸涨得通红:“你胡说!我不去!” “哟,还护上了?”温哲浔嗤笑,“该不会真把她当未来姨娘了吧?没出息的东西!” “你才没出息!”祁煜气得浑身发抖,“我不许你这么说洛姑娘!” 温哲浔见他这么维护洛晴川,顿时恼羞成怒,用力推了祁煜一把:“我就说!你能把我怎么着?” 祁煜没防备,被他推得踉跄几步,后腰狠狠撞在假山凸起的石头上,疼得他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你……你推我……”祁煜捂着后腰,疼得直抽气。 就在这时,花园那头传来脚步声。 温哲浔眼珠一转,突然往假山上用力一撞,额头上顿时见了红。 然后他“哇”地一声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怎么了这是?”祁晏和杨董雪匆匆赶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温哲浔额头上淌着血坐在地上哭,祁煜站在一旁,小脸煞白。 杨董雪尖叫一声扑过去:“浔儿!我的浔儿!这是怎么了?” 温哲浔抽抽搭搭地指着祁煜:“娘……祁煜他推我……我不过说了句洛姑娘可能要当他姨娘,他就生气推我……” 祁煜惊呆了,他从未见过这么颠倒黑白的人:“你胡说!明明是你推我,我自己撞到假山上的!” “煜儿!”祁晏厉声喝道,“做错了事还敢撒谎?” “父亲,我真的没有……”祁煜急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是温哲浔先推我的,他还让我去打洛姑娘。” 杨董雪抬起泪眼,楚楚可怜地看着祁晏:“晏哥哥,我知道煜儿不喜欢我们浔儿,可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这要是留了疤可怎么好?” 祁晏看着温哲浔额头上的伤,又看看一脸倔强的祁煜,心头火起。 这几日本来就为洛晴川的事烦心,现在儿子又惹出这种事来。 “祁煜,我平日是怎么教你的?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推了人就认错,撒谎算怎么回事?” 祁煜咬着嘴唇,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父亲不信我……” “事实摆在眼前,你让我怎么信你?”祁晏越说越气,“一定是你母亲平日里太纵着你了,才让你养成这种性子!” 他转头对身后的下人吩咐:“送世子妃那儿去,就说我说的,让她好好管教管教儿子!如果教不好,就让我亲自来管!” 下人应了声,上前要带祁煜走。 祁煜甩开来人的手,狠狠瞪了温哲浔一眼,那孩子正躲在杨董雪怀里,偷偷对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父亲总有一天会知道真相的!”祁煜喊了一声,扭头就跑,也不等下人带。 祁晏被他这态度气得脸色发青:“反了!真是反了!” 杨董雪柔声劝道:“晏哥哥别生气,煜儿还小,慢慢教就是了。”她说着,暗中给儿子使了个眼色。 温哲浔会意,哭得更大声了:“娘,我头疼……” “乖,娘带你上药去。”杨董雪抱起儿子,经过祁晏身边时,轻声叹道,“也怪我,平日里太宠浔儿了,惹得煜儿不高兴。” 祁晏看着她母子二人的背影,心中更加烦乱。 而此刻的祁煜,一路跑回母亲院里,扑进世子妃怀中,委屈得大哭起来。 “怎么了这是?谁欺负我的煜儿了?”世子妃心疼地搂着儿子。 祁煜抽抽搭搭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越说越伤心:“父亲不信我,他宁可相信温哲浔那个骗子……” 世子妃听着,脸色渐渐沉了下来。她这个夫君,什么都好,就是太过信任那个杨董雪,连带着对温哲浔也格外偏爱。 “乖,娘信你。”她轻轻拍着儿子的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那个杨董雪,手伸得未免太长了。连小孩子都利用,真是越发不像话了。 而假山旁,祁晏独自站了许久,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 煜儿虽然调皮,但从不撒谎。方才那孩子委屈的模样,不像装的…… 可他转念一想,温哲浔头上的伤是实打实的,总不可能是自己撞的吧? 祁晏揉了揉发痛的额角,只觉得这府里是越发不太平。 先是来了个声称是自己曾祖母的洛晴川,现在连孩子们都闹成这样。 “唉……”他长叹一声,转身往书房走去。 这一切,都被远远站在廊下的洛晴川看在眼里。 她眯起眼睛,看着祁晏离去的背影,又瞥了眼杨董雪母子的方向。 “好个杨董雪,教出来的儿子都这般德行。”她冷哼一声,“看来是时候管教管教这些不省心的小辈了。” …… 翌日。 洛晴川揣着户籍文书站在白鹭书院门口,抬头望着那方牌匾,嘴角微微上扬。 洛云深那个便宜爹虽说没露面,到底还是派管家把户籍送来了,省了她不少麻烦。 书院门口排着长队,都是来报到的新生。 轮到洛晴川时,她递上文书,那登记的老先生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看。 “蜀州洛家?”老先生抬头打量她一眼,“洛云深的闺女?” 洛晴川点点头。 老先生在名册上记了几笔,递给她一个木牌:“立蒙班,顺着这条路往右走,见到一片竹林就是了。” 洛晴川道了谢,拿着木牌往书院里走。一进书院,她就感觉到一股充沛的灵气扑面而来,比外头浓郁数倍。 白鹭书院建在灵脉之上,果然名不虚传。 她深深吸了口气,只觉得浑身舒畅,连带着这几日在国公府受的闷气都消散了不少。 身体自动开始运转功法,贪婪地吸收着四周的灵气。 “这才像话嘛……”洛晴川眯起眼睛,心情大好。 在修仙界待惯了,这凡间的稀薄灵气实在让她难受。如今到了书院,总算能好好修炼了。 她一边走一边运转周天,不知不觉走错了路。 等回过神来,已经站在了一处更为宽敞的院落前。 门楣上挂着“立志班”三个大字。 “啧,走到高年级这边来了。”洛晴川正要转身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 “洛晴川?” 她回头,看见一个身着青衫的年轻男子站在那儿,眉头微蹙,面色不悦。 裴知聿,原主的那个未婚夫。 ------------ 019:立蒙班的坏学生 “你怎么会在这里?”裴知聿走上前,语气不善,“跟踪我?” 洛晴川简直要气笑了。这人是不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裴知聿见她不说话,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脸色又沉了几分:“我早就说过,你我之间不过是父母之命,并没有感情。你何必这么纠缠不休?” 洛晴川挑了挑眉,等着他继续说下去。她倒要看看,这人能自恋到什么程度。 “白鹭书院是读书的地方,不是你能够胡闹的。”裴知聿冷声道,“我劝你早些回去,免得自取其辱。” 洛晴川终于忍不住,轻笑出声:“裴公子,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裴知聿一怔。 “我来书院是来读书的,与你有什么关系?”洛晴川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讥诮,“至于那桩婚事,你放心,我自会亲自上门退婚,不劳你费心。” 裴知聿被她这番话噎住,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他设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料到洛晴川会是这个态度。 从前那个见了他就脸红说话都结巴的姑娘,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 “你……”裴知聿张了张嘴,却见洛晴川已经转身就要走。 “等等!”他下意识叫住她。 洛晴川停住脚步,回头看他,眼神淡漠:“裴公子还有事?” 裴知聿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硬着头皮道:“你方才说。要退婚?” “怎么?裴公子不是一直盼着这一天吗?”洛晴川扯了扯嘴角,“还是说,你突然舍不得了?” “自然不是!”裴知聿立刻否认,可心里却莫名有些不是滋味。这丫头,怎么突然变得如此牙尖嘴利? 洛晴川懒得再与他纠缠,问道:“对了,立蒙班往哪走?” 裴知聿下意识指了个方向:“往左,过了一座小桥便是。” “多谢。”洛晴川淡淡丢下两个字,头也不回地走了。 裴知聿站在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眯了眯眼。 这真的是那个总是追在他身后,怯生生喊他“裴哥哥”的洛晴川吗? 方才她那不屑的眼神,冷漠的语气,都让他感到陌生。 还有她说要退婚时的干脆,仿佛那桩婚事对她来说无足轻重。 裴知聿皱了皱眉,心里莫名烦躁。 他本该高兴的,毕竟他一直想解除这门婚事。可不知为何,真从洛晴川口中听到“退婚”二字时,他却没有想象中的轻松。 “真是中了邪了……”他摇摇头,转身往课室走去。 另一边,洛晴川按照裴知聿指的方向,果然找到了立蒙班。 一片翠竹掩映下,环境清幽。 许夫子领着洛晴川往立蒙班走,一路上,眉头就没松开过。 这位女夫子约莫四十来岁,衣着朴素,神色间带着几分疲惫。 “洛姑娘,”许夫子斟酌着开口,“立蒙班的情况有些特殊。班上有四十九个学生,多是官宦子弟,性子难免骄纵。你初来乍到,凡事多忍耐一些。” 洛晴川点点头,心里却不太在意。她在修仙界什么刺头没见过,还怕几个毛头小子? 一到立蒙班门口,就听见里头闹哄哄的,跟菜市场似的。 许夫子推门进去,喧闹声稍微小了些,但仍有几人窃窃私语。 “安静!”许夫子敲了敲戒尺,“这位是新来的洛晴川同学,大家欢迎。” 底下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夹杂着几声嗤笑。洛晴川扫了一眼,只见教室里坐得满满当当,唯独最中间有个空位。 许夫子显然也看见了那个位置,面露难色:“这个……洛姑娘暂且坐那里吧。” 洛晴川没多问,径直朝空位走去。刚走两步,左边过道就伸出一只脚,明显是想绊她。她面不改色,抬脚迈了过去。 没走几步,右边又伸出一只脚。洛晴川依旧从容跨过,连步子都没乱。 快到座位时,第三只脚伸了出来,这次更加明目张胆,直接横在过道中央。 洛晴川眼神一冷,不再避让,抬脚狠狠踩了上去,还用力画了个圈。 “啊——!”一个胖乎乎的男生惨叫起来,“你踩我脚!” 全班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盯着洛晴川。 那男生抱着脚跳起来,指着洛晴川大骂:“你瞎了吗?往人脚上踩!” 洛晴川挑眉:“原来是脚啊?我还以为谁把门槛挪到过道上了呢。这位同学,脚长不是你的错,可伸出来碍事就是你的不对了。” 全班哗然。 这新来的姑娘胆子不小啊,居然敢这么跟赵胖子说话! 赵胖子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你强词夺理!” “难道不是?”洛晴川冷笑,“好好的路不走,非要把脚伸出来,这不是存心找踩吗?” 许夫子连忙打圆场:“都少说两句!洛姑娘,快坐下吧。” 洛晴川转身要坐,却发现凳子不见了。回头一看,后座一个高个子少年正翘着二郎腿,她的凳子就在他脚底下踩着。 “我的凳子。”洛晴川平静地说。 那少年嗤笑一声:“写着你的名字了?” 许夫子皱眉:“周锐,把凳子还给新同学。” 周锐吊儿郎当地晃着腿:“许夫子,这位置可是有主人的。她问都不问就坐,不太合适吧?” 洛晴川转向许夫子,语气无辜:“夫子,咱们立蒙班的学生都这样吗?我还以为白鹭书院是读书的地方,怎么连基本的礼仪都不懂?” 许夫子脸上挂不住,厉声道:“周锐,把凳子还回去!” 周锐梗着脖子:“我还她就是了,凶什么凶?”说着作势要挪开脚,却根本没有真还的意思。 洛晴川忽然笑了:“原来立蒙班的素质是这样的,倒是我误会了。” 她顿了顿,声音清晰地说道:“那我向大家道歉,对不起,我不该以为你们懂得尊师重道,不该以为你们知道礼义廉耻,更不该以为你们是来读书的而不是来耍猴戏的。” 全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呆了。这姑娘的嘴也太毒了! 周锐猛地站起来:“你骂谁呢?” 洛晴川不理他,弯腰伸手,看似随意地一勾,那凳子就像自己长了腿似的从周锐脚下滑了出来。 周锐只觉得脚踝一阵剧痛,仿佛被铁钳夹了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却硬是没敢叫出声。 “你……”周锐又惊又怒,这丫头哪来这么大的力气? 洛晴川稳稳当当地坐下,把书箱放在桌上,这才抬头看了周锐一眼:“这位同学还有事?” 周锐憋了半天,色厉内荏地扔下一句狠话:“你等着!这个位置可是屠苏小姐的,看她回来怎么收拾你!” ------------ 020:洛姑娘,我罩了 洛晴川连眼皮都懒得抬,自顾自地整理起书本。 许夫子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称奇。 这新来的洛姑娘看着文文弱弱,没想到这般厉害,三言两语就把这群混世魔王给镇住了。 “好了,都坐好,开始上课!”许夫子敲敲戒尺,总算找回了点做夫子的威严。 底下学生虽然还窃窃私语,但明显安分了不少,时不时偷瞄一眼坐在正中的洛晴川。 洛晴川坦然接受所有目光,心里却在琢磨。 这立蒙班果然名不虚传,一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不过也好,日子不会太无聊。 至于那个什么屠苏小姐?她洛晴川活了几百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还会怕一个小姑娘? 她唇角微扬,翻开书本,专注地听起课来。 既然来了这白鹭书院,总得学点东西,才不枉费这番机缘。 至于那些想找麻烦的,尽管放马过来。她倒要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洛晴川随手翻着刚领到的课本,《论语》《孟子》《诗经》……都是些熟悉的篇目。 她唇角微扬,这些内容四十八年前就倒背如流了,如今重温一遍,倒也别有一番滋味。 旁边几个学生正抓耳挠腮地默诵,她这边却悠闲得像在翻话本子,这对比,让前排一个圆脸少女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趁许夫子转身写板书的工夫,那少女飞快地扔过来一个纸团。 洛晴川展开一看,上面歪歪扭扭写着:“这个座位是屠苏燕婷的!她是南疆第一闺秀,祁三少为她守这个位置,你惹大麻烦了!” 洛晴川抬头,对那担忧的少女报以温和一笑。圆脸少女顿时红了脸,慌慌张张地转回头去,耳朵尖都红透了。 课间休息的钟声刚响,后座那个叫周锐的少年就窜了出去,不多时便兴冲冲地拽着个人回来。 “三少!就是她!占了屠苏姑娘的位置!”周锐指着洛晴川,一脸幸灾乐祸。 被称作“祁三少”的少年大踏步走来,一身锦袍十分张扬,眉眼间尽是桀骜不驯。 他身后还跟着几个跟班,气势汹汹地把洛晴川的座位围住了。 “哪个不长眼的敢占燕婷的位子?”祁旻声音冷厉,一巴掌拍在洛晴川的桌案上,“给我滚出……” 他的话戛然而止。 洛晴川缓缓抬头,对上祁旻的视线。 四目相对的刹那,祁旻像是被施了定身术,整个人都僵住了。 “你……您……”祁旻结巴起来,脸上的嚣张气焰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激动,“是您?!” 全班都屏住了呼吸,等着看这新来的姑娘怎么被祁三少收拾。 谁知剧情急转直下,祁旻非但没有发火,反而恭敬地退后半步,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周锐傻眼了,急忙扯祁旻的袖子:“三少,她就是占了屠苏姑娘……” “闭嘴!”祁旻猛地甩开他,力道之大让周锐踉跄着撞到了后墙,“什么屠苏燕婷?她也配和和这位姑娘相比?” 他转向洛晴川,语气变得小心翼翼:“恩人,您怎么来书院了?还坐在这么靠后的位置?要不我给您换个前排的?” 洛晴川紧盯着祁旻,笑了。 “不必麻烦,这里挺好。”她淡淡道。 祁旻却不肯罢休,转头瞪向周锐:“你,滚后面去!这个位置我要了!” 周锐不敢置信:“三少,这位置是我的……” “现在是我的了!”祁旻一把将他推开,自顾自地坐下,把书箱往桌上一扔,“从今往后,我就坐这儿。” 他环顾全班,当众宣布:“都给我听好了!这位洛姑娘是我祁旻的救命恩人,她,我罩了,谁要是敢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过不去!” 教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惊呆了。 祁旻是什么人?卫国公府的三少爷,书院里横行霸道的纨绔头子,连夫子都要让他三分。 如今,他竟然对这个新来的姑娘如此恭敬,甚至还有点狗腿子? 几个原本打算找洛晴川麻烦的学生悄悄缩了缩脖子,暗自庆幸还没来得及动手。 周锐灰溜溜地收拾东西搬到后排,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他本来想借祁旻的手教训洛晴川,谁知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圆脸少女偷偷回头,对洛晴川投来敬佩的目光。 洛晴川倒是很淡定,继续翻着她的书。 祁旻坐在她身后,时不时探头想搭话,见她只顾着看书不搭理自己,又悻悻地缩回去。 “那个……恩人,”祁旻最终还是没忍住,“您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我。” 洛晴川头也不回:“叫我洛同窗就好。” “是是是,洛同窗。”祁旻从善如流,那乖巧的模样让全班同窗差点惊掉下巴。 这真的是那个嚣张跋扈的祁三少吗?该不会是被人夺舍了吧? 许夫子回来上课时,明显感觉到教室气氛不对。 平日里最闹腾的祁旻居然安安静静地坐在洛晴川身后,还时不时帮她递个笔墨什么的。 “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许夫子小声嘀咕,多看了洛晴川几眼。 这新来的姑娘,看来不简单啊。 下课后,祁旻亦步亦趋地跟着洛晴川出了教室。 “恩……洛同窗,要不要去膳堂?我知道哪儿的菜最好吃!” 洛晴川停下脚步,转身看他:“祁同窗,你不必如此。” 祁旻挠挠头,难得露出几分少年人的腼腆:“应该的,要不是您出手相救,我这条性命就没了。” 洛晴川笑了笑:“举手之劳而已。你去用膳吧,我想去藏书阁看看。” “藏书阁我熟啊!”祁旻眼睛一亮,“我带您去!” 看着他殷勤的模样,洛晴川无奈地摇摇头。 也罢,有个小重孙当向导总比她自己摸索强。 两人并肩往藏书阁走去,所过之处,学生们纷纷侧目。 祁三少什么时候对一个姑娘家的这么殷勤过?这洛晴川,到底是什么来头? 圆脸少女远远看着,小声对同伴说:“我看洛姑娘比那个屠苏燕婷强多了,起码不会仗势欺人。” “嘘!小声点!”同伴紧张地四下张望,“让祁三少听见你就惨了!” “怕什么?”圆脸少女挺直腰板,“没看见祁三少对洛姑娘多恭敬吗?我看以后立蒙班要变天了。” 确实,经此一事,立蒙班再没人敢找洛晴川的麻烦。连祁旻都要敬着的人,谁还敢惹? 只有周锐躲在角落里,咬牙切齿地瞪着洛晴川远去的背影。 “等着吧,屠苏燕婷回来有你好瞧的!”他恶狠狠地低语。 不过这话,他现在也只敢偷偷说了。 ------------ 021:两头你都对不起 算术课上,老夫子在台上讲得唾沫横飞,底下的学生大多昏昏欲睡。 洛晴川看似在认真听讲,实则一心二用,体内的灵力缓缓运转,沿着经脉游走。 这书院灵气充沛,比国公府强了不知多少倍。 不过半日工夫,她就觉得丹田充盈,隐隐有突破下一阶境界的迹象。 果然,就在老夫子讲到“勾股定理”时,她只觉得浑身一轻,灵力涌向全身各处,修为已顺利突破到了炼气中期。 洛晴川暗暗点头。 以她如今的实力,在凡间已是无敌。 只是,想起那日感知到的诡异气息,她心中仍有几分警惕。 这蜀州城中,恐怕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下课钟声一响,洛晴川便匆匆收拾书箱。 她心里惦记着祁峥那个不省心的儿子,昨日看他气色虽然好转,但病去如抽丝,还得仔细调养才行。 回到国公府,刚进院门就听见里头传来祁峥洪亮的声音:“洛姑娘呢?还没回来?” 下人们战战兢兢地回话:“她一早就去书院了,说是申时便回。” 洛晴川摇头失笑,推门进去。 祁峥一见她,立刻眉开眼笑:“娘……洛姑娘,您可算回来了!我让人备了午膳,就等您呢!” 午膳摆在花厅,祁峥非要洛晴川坐在主位,自己紧挨着她坐下。 这安排实在不合礼数,但祁家祖孙三代却都觉得理所当然。 祁晏来得最晚,身后还跟着两个人。杨董雪和她的儿子温哲浔。 “祖父,”祁晏行礼后,很自然地让杨董雪坐在自己身旁,“董雪听说您病好了,特意带着浔儿来看您。” 老卫国公笑着对洛晴川介绍:“这位是杨将军的孙女董雪。杨家与咱们祁家是世交,这孩子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 杨董雪起身行礼,姿态优雅。又推了推儿子,“浔儿,快请安。” 温哲浔乖巧地行礼,一双眼睛却滴溜溜地往祁晏身上瞟。 洛晴川冷眼看着这一幕,忽然开口:“今日这家宴,怎么不见世子妃和煜儿?” 祁晏脸色微变,支吾道:“他们……他们稍后就到。” “哦?”洛晴川挑眉,目光在祁晏和杨董雪之间转了转,“我还当杨姑娘才是世子妃,这小公子才是世孙呢。瞧你们这亲密劲儿,不知道的还真要误会了。” 此话一出,顿时一片死寂。 杨董雪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温哲浔不知所措地看向母亲。 祁晏更是面红耳赤,想要辩解却又无从开口。 老卫国公闻言,这才皱眉看向祁晏:“晏儿,这是怎么回事?为何不带妻儿,反倒带着杨姑娘母子?” 祁晏冷汗直冒:“祖父,董雪她只是……” “还不快去请世子妃和煜儿过来!”老卫国公厉声打断他,又对管家吩咐,“再去把二房三房的人都请来,既然是家宴,哪有只请外人的道理?” 杨董雪脸色煞白,拉着儿子起身:“国公爷,既然府上有家宴,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来都来了,就一起用膳吧。”洛晴川淡淡开口,“只是往后记得,什么身份坐什么位置,别越了规矩。” 这话说得太重了,杨董雪眼圈一红,就要掉下泪来。 祁晏想要安慰她,却被老卫国公一个眼神瞪回去。 洛晴川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清炒芦笋。 她今日简单绾了个髻,插了支白玉簪子,看着就像个寻常的十七岁姑娘。可那双眼睛扫过席面时,却让在座几个长辈心里都打了个突。 “今日这家宴,”洛晴川放下筷子,“怎么还不见世子妃?” 满桌霎时安静下来。 伺候的丫鬟们都垂着头,大气不敢出。 祁晏脸色变了变,勉强笑道:“郡主身子不适,在院里休养。” “哦?”洛晴川抬眼看他,“那祁煜呢?也身子不适?” 杨董雪手一抖,筷子碰在碟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祁晏皱眉道:“煜儿顽劣,冲撞了浔儿,我让他在房里抄书静心。” “是么。”洛晴川笑了笑,那笑意却没到眼底,“怎么祁家的家宴,嫡子要抄书静心,一个姨娘的儿子倒能跟着来蹭吃蹭喝?” 祁晏霍地站起来:“董雪不是姨娘!她是我……” “是什么?” 洛晴川截住他的话,眼神冷了下来,“祁晏,你如今是卫国公世子,不是一个随心所欲的毛头小子。带着青梅竹马和她的儿子出席家宴,把正妻和嫡子撇在后院,你让外人怎么看?让宫里怎么想?” 她每说一句,祁晏的脸就白一分。 杨董雪已经快把脸埋进胸口了,温哲浔更是吓得往她身后缩。 “董雪对我而言,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祁晏咬着牙,“当年如果不是她救我,我早就死了。” “救你是一回事,礼数是另一回事。”洛晴川寸步不让,“你如果真念着她的恩,就该给她个正经名分,安置好了,而不是这样不清不楚地带在身边,让人戳脊梁骨。戳她的,也戳你自己的。” 老卫国公叹了口气,摆摆手让祁晏坐下。 他看向洛晴川,语气里透着无奈:“晏儿和董雪确实是青梅竹马,当年晏儿坠马,是董雪拼死把他从马蹄下拖出来的,自己还差点折了条胳膊。那时晏儿年轻气盛,当着两家人的面说过非她不娶的话。” 洛晴川静静听着,手指在茶杯沿上轻轻划着圈。 “可后来圣旨下来,指了新昌郡主给晏儿。”老卫国公声音低下去,“皇命难违啊。” 洛晴川忽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讥诮,“那既然心不甘情不愿,娶了郡主也就罢了,怎么又圆了房,生了儿子?” 祁晏猛地抬头,眼睛通红。 洛晴川直视他,“祁晏,你既然要摆出一副深情的模样,守着你的青梅竹马,就不该碰人家郡主。既然碰了,生了煜儿,就该负起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你现在算什么?把正妻晾在一边,把嫡子关在房里,带着别的女人招摇。两头你都想要,两头你都对不起。” 席上几个旁支亲戚都低了头,假装没听见。 杨董雪已经掉下泪来,温哲浔抱着她的胳膊,小声说“娘亲不哭”。 祁晏气得浑身发抖,却一句话也反驳不了。 老卫国公闭了闭眼,半晌才道:“圆房那件事,怕是另有隐情。” 洛晴川挑眉。 ------------ 022:我没有推他 “郡主嫁过来第二年,宫里赏了中秋宴。那晚晏儿喝多了,醒来时……”老卫国公顿了顿,“后来就查出来,酒里被人动了手脚。” 花厅里静得可怕。连伺候的丫鬟都屏住了呼吸。 洛晴川看向祁晏,他放在桌上的手攥成了拳,指节泛白。 “所以,”洛晴川缓缓道,“你是觉得自己被人算计了,心里憋着口气,就全都撒在郡主和煜儿身上?” “不是……”祁晏嘶声道,“煜儿他经常欺负哲浔!前日还把哲浔推下了池塘!” “推下池塘?”洛晴川看向温哲浔,“当真?” 温哲浔吓得一哆嗦,小声道:“是真的。” “祁煜推你下池塘,你当时可呼救了?” 男孩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喊了,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煜弟说,说我是野种,不配在府里走动……”温哲浔说着哇地哭出来。 杨董雪一把抱住儿子,也泣不成声。 祁晏狠狠一拳捶在桌上:“你听听!这就是世子妃生的嫡子!” 洛晴川却忽然笑了。她站起身,走到温哲浔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 “池塘边那个石狮子,你还记得是什么颜色的吗?” 温哲浔一愣,眨了眨眼:“石狮子……是青灰色的。” “池子里的锦鲤,有几条红的,几条金的?” “三条红的,两条金的……”温哲浔声音越来越小。 洛晴川点点头,站起身看向祁晏:“一个孩子被人推下水,惊慌失措之下,还能看清石狮子的颜色,数清锦鲤的数目。祁晏,你是觉得我傻,还是你自己傻?” 祁晏僵在原地。 杨董雪的脸色唰地白了。 “小孩子打架拌嘴是常事,”洛晴川走回座位,重新坐下,“但搬弄是非,故意颠倒黑白,就不是小孩子该做的事了,尤其还是大人教唆的。” “我没有!”杨董雪失声道,“我怎么会教浔儿说这种话!” “你没教,那他怎么说得这么顺溜?”洛晴川冷冷看着她,“野种?这词是你教他的,还是他那个爹教他的?” 老卫国公猛地看向祁晏,又看向温哲浔,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祁晏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洛晴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 “祁晏,我不管你和杨氏有多少旧情,也不管你心里有多少不甘。”她一字一句道,“但卫国公府的世子,只能有一个嫡子。你那些小心思,趁早收起来。从明日起,让郡主和煜儿搬回主院。杨氏和这个孩子——” 她顿了顿,看向老卫国公:“你觉得,该怎么安置才好?” 老卫国公深吸一口气:“城西有处别院,离这儿不远,环境也清静。拨几个人过去伺候吧。” 杨董雪瘫坐在椅子上,泪如雨下。 祁晏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全是血丝:“好。” 一场家宴不欢而散。 洛晴川离席时,老卫国公跟了出来。 “娘,”老卫国公低声道,“今日多谢你了。” “谢我什么?”洛晴川看着月亮,“谢我替你做了这个恶人?” 老卫国公苦笑:“晏儿那孩子,钻了牛角尖。我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你今日这番话,虽然重了些,但能把他敲醒也好。” 洛晴川没接话。她心里清楚,祁晏未必真能醒。 情之一字,最是误人。当年一句誓言,一场算计,就把几个人的一生都缠成了死结。 可她既然是祁家的太奶,就得管这个家。 洛家也好,卫国公府也罢,她看不得那些乌烟瘴气的事。 …… 第二天一早,管家就耷拉着脑袋来禀报,说世子妃院里传话,称身子还没好利索,怕过了病气,就不来请安了。 至于祁煜。 “小公子说身上疼,动不了。”管家说这话时,眼睛一直盯着自己的鞋尖。 花厅里,祁晏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疼?昨日推人的时候怎么不见他疼?” 洛晴川正拿着把小银剪修窗台那盆兰花的枯叶,闻言抬眼:“推人?” “昨日家宴前,我亲眼看见他把哲浔推到假山上。”祁晏语气硬邦邦的,“那孩子哭了一晚上。他倒好,今日就装起病来了。” “是么。”洛晴川放下剪刀,“那我去看看。” 祁晏一愣:“您要去做什么?” “既然一个说被欺负了,一个说受伤了,总得亲眼瞧瞧。”洛晴川理了理袖子,“走吧,你带路。” 祁煜住的院子在国公府东侧,叫清晖院。 名字起得亮堂,可走进去却觉得冷冷清清的。 几个洒扫的丫鬟见世子来了,都慌慌张张地行礼。 屋里没点炭盆,寒气渗进来,让人手脚发凉。 祁煜裹着被子坐在床上,小脸煞白,一见祁晏就往后缩了缩。 “父亲……” 祁晏没应他,转身对洛晴川道:“您看,这不是好好的?” 洛晴川走到床前,她伸手想去探他额头,祁煜却猛地往后一躲,被子滑下来,露出半个肩膀。 那肩膀瘦削得很。 “哪儿疼?”洛晴川收回手,轻声问。 祁煜咬着嘴唇,半天才小声道:“手……手疼。” “我看看。” 孩子迟疑着伸出左手。手腕处确实有些红肿,像是扭着了。洛晴川托着他手腕,指尖轻轻按了按,祁煜“嘶”地吸了口凉气。 “怎么弄的?” “昨日……昨日在花园,不小心摔的。” “在花园?”祁晏冷笑,“不是在假山边上推人的时候摔的?” 祁煜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却倔强地没掉眼泪,只低声道:“我没有推他。” “还嘴硬!”祁晏声音陡然拔高,“我亲眼所见!” “你看见什么了?”洛晴川忽然问。 祁晏一怔:“看见他推哲浔……” “推的哪个位置?用的哪只手?推完之后,温哲浔是往哪个方向倒的?撞在假山哪块石头上?”洛晴川一连串问题抛出来,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天气。 祁晏张了张嘴,一时答不上来。 昨日他只是远远瞥见哲浔摔倒喊疼,祁煜站在旁边。 具体细节,确实没看清楚。 洛晴川不再看他,转头问祁煜:“昨日在花园,到底怎么回事?” 祁煜抽了抽鼻子,小声道:“温哲浔说洛姑娘是我爹新娶的妾室,我不信,他就骂我没出息,还动手推我,我的手就是那时候扭着的。” “然后呢?” “然后,他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于是故意往假山上撞,栽赃成是我推的。”祁煜越说声音越小,“父亲和董雪姨母来了,他就哭,说我推了他……我不敢说话了。” ------------ 023:为吾妻晴川而立 洛晴川静静听完,没吭声。 她想起昨日宴上温哲浔那双眼睛。 看着怯懦,可说到关键处,眼珠子总是不自觉地往右上方瞟。那是说谎的人才有的小动作。 “好好养着。”她替祁煜掖了掖被角,转身往外走。 祁晏跟出来,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您信他的话?” “我信我看到的。”洛晴川站在廊下,看着院子里那棵光秃秃的梅树,“那孩子如果真有胆子欺负人,眼神不会是那样。倒是那个温哲浔……”她顿了顿,“年纪小小,心思却深得很。” 祁晏还想说什么,洛晴川却摆了摆手:“此事到此为止。你要是心疼那个孩子,就去别院看看。至于祁煜——” 她回头看了眼清晖院,“到底是嫡子,该教的教,该管的管,别寒了孩子的心。” 祁晏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太奶走远的背影,忽然觉得这早晨的风,冷得刺骨。 …… 午膳时,洛晴川问起祁家其他人。 老卫国公夹菜的手顿了顿,长叹一声。 “娘,你既然问了,我也不瞒着您。”他放下筷子,“祁晏他爹,也就是您那不成器的孙子,早些年为了个青楼女子,跟家里闹翻了。” 洛晴川挑眉。 “我年轻时忙于朝政,疏于管教,把他的性子养歪了。”老卫国公苦笑,“等他长大,想管也管不住了。五年前,他非要娶那女子进门,我拦着,他就带着人跑了。我气得当场写了断亲书,如今人在江南是死是活,我也不想过问了。” 他说得平静,可握着茶杯的手青筋都凸了起来。 “祁晏底下还有个弟弟,三天两头不着家,如今在白鹭书院当起了小霸王。这府里……”老卫国公环顾四周,“就剩我、祁晏,还有那几个不成气候的旁支了。我把心血都倾注在祁晏身上,指望着他能撑起这个家,没想到……” 没想到养出个情种,为了个青梅竹马,把家里搅得乌烟瘴气。 洛晴川没接这个话茬,转而道:“我打算去白鹭书院住一段日子。” 老卫国公一愣:“书院清苦,您何必受这份罪?” “清苦才好静心。”洛晴川笑笑,“况且我也想去看看,现在的书院是什么样子。” 她没说的是,白鹭书院灵气充沛,是她潜心修炼的最佳地点! 祁晏得知这件事后,主动说要陪同。 “书院山长姓邓,早年受过祁家的恩惠,算是半个祁家人。您去那儿,有我在也好说话。” 洛晴川看了他一眼,没拒绝。 三日后,马车出了城,往西走了三十里,便到了白鹭山。 书院建在半山腰,白墙红瓦,远远望去,真像一只栖息的白鹭。 祁晏去找山长,洛晴川独自在辟雍殿走动。 辟雍殿,乃是夫子们办公和聚众讲学的地方,书院的低年级学子一般是不让进来的。 殿内打扫得很干净,廊下挂着一排竹风铃,风一过,叮叮当当的响。 她走到后院,忽然顿住了脚步。 那里立着一块青石碑,碑文已经模糊,可最底下那行小字还依稀可见。 “为吾妻晴川而立。她常说,教化之功,甚于金石。” 落款是:夫祁文远。 洛晴川怔怔地看着那行字,指尖触碰碑面。 祁文远,正是她的夫君。 她从来没有想过,这座闻名遐迩的白鹭书院,竟然是他为了自己而建的。 “老祖宗?”祁晏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洛晴川收回手,转过身时脸上已看不出任何异样:“这碑文……” “哦,这是曾祖父当年为纪念您立的。”祁晏走上前,语气里带着敬重,“听祖父说,您生前最爱读书,常说女子也该明理知义。曾祖父在您离开后,卖了名下三处庄子,花大手笔建了这座书院,说要让寒门子弟也有书读,也算延续曾祖母的心愿。” 洛晴川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四十八年前,她确实曾对着夫君祁文远滔滔不绝地说着“有教无类”“寒门出贵子”之类的话。那时他总笑着听,偶尔点头。 她却从不知道,他把她那些话都记在了心里。 甚至在她“死”后,用这样的方式,让那些话活了下来。 “山长说了,给您安排在东厢的九号斋舍,推开窗就能看见后山的梅林。”祁晏继续道,“您如果缺什么,尽管吩咐。” 洛晴川点点头,跟着他往厢房走。 那是一间十分亮堂的斋舍,环境清幽,窗明几净,陈设一应俱全。 洛晴川很满意。 站在窗前,看着后山那片朦胧的梅林,她的神识悄无声息地探了出去。 这白鹭山底下藏着一条小小的灵脉,虽然微弱,但对现在的她来说,也是难得的修炼资源。 她原本打算暗中引灵脉之气为己用,甚至考虑过要不要干脆挖走一部分。 修仙界弱肉强食,这种事,她从前没少干。 可如今…… 洛晴川收回神识,轻轻关上了窗。 罢了。 既然是自家的产业,总不好下手去挖墙角。 灵脉虽好,也不急于一时。 况且,书院既然有这样的渊源,她或许可以用另一种方式,让这条灵脉发挥更大的用处。 比如,滋养这片山水,让在这里读书的孩子们,头脑更清明一些。 又比如在梅林深处布个小的聚灵阵,自己修炼时顺便惠及书院。 她坐到榻上,闭目调息。月光从窗缝漏进来,洒在地上,像铺了一层薄薄的霜。 远处传来更鼓声,二更天了。 洛晴川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祁文远听着她那些话时,眼底温柔的笑意。 那时他说:“晴川,你如果是男子,定是治世能臣。” 她当时怎么回的呢? 好像是昂着下巴说:“女子又如何?我偏要让人知道,女子也能明理能担当天下使命。” 四十八年过去,沧海桑田,她换了身份换了模样,甚至换了世界。 可理想中的这座书院还在,那些她曾经说过的话,还在这些学子口中传诵。 这感觉,倒也不坏。 …… 白鹭书院门前,祁晏对着邓山长又行了一礼,这才转身走下石阶。 怀里揣着两颗珠子,是方才洛晴川临别时塞给他的。 说这是她自己刻的“辟邪珠”,一颗给老国公祁峥,另一颗给他儿子祁煜。 祁晏摸了摸袖袋的珠子,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 024:猪头形状的辟邪珠 洛晴川,他太奶,如今顶着十七岁少女的皮囊,站在那儿嘱咐他时的神态,就像长辈关照小辈。 有点别扭。 “祁世子放心,洛姑娘在白鹭书院,老夫一定会多加照拂。”邓山长的话还在他耳边回响。 祁晏点点头,翻身上马。 马蹄踏在青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街市上人来人往,一片热闹。 他却有些走神,想着家里的儿子祁煜。 那孩子虽然性子顽劣,但毕竟是自己亲骨肉,说不心疼也是假的,如果这辟邪珠真管用,希望能给儿子带来好运吧…… 正想着,前方忽然传来孩童的欢笑声。 “祁叔叔!” 祁晏勒住马,抬眼望去。 只见茶楼门前,一个身着鹅黄衣裙的妇人牵着个男童,正朝他招手。 那妇人眉眼间带着笑意,正是杨董雪,手里牵着她的儿子温哲浔。 “这么巧。”祁晏下马,将缰绳交给随从,走了过去。 杨董雪抿嘴一笑:“带浔儿出来听戏,这孩子闹了几天了。”说着低头揉了揉儿子的脑袋,“瞧瞧谁来了?” 温哲浔脆生生喊:“祁叔叔好!”又眼巴巴望着祁晏,“祁叔叔也来听戏吗?今日唱《孙悟空三打白骨精》呢!” 孩子眼里满是期待,祁晏心里一软,笑道:“那便一起去听吧。” 三人进了茶楼,小二熟络地引他们上了二楼雅座。 这地方祁晏常来,掌柜的见是他,特意安排了临窗的位子,既能听戏,又能看街景。 戏台上锣鼓已经敲响,孙猴子一个筋斗翻出来,台下叫好声一片。 温哲浔趴在栏杆上,看得目不转睛,时不时拽拽祁晏的袖子问这问那。 “祁叔叔,那金箍棒是真的吗?” “祁叔叔,白骨精为什么能变三个人呀?” “祁叔叔……” 孩子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祁晏都耐心回答了。 杨董雪在一旁斟茶,轻声道:“浔儿就爱缠着你,在家也总念叨‘祁叔叔说’、‘祁叔叔教’。” 祁晏接过茶盏,笑了笑:“浔儿聪明,问的问题都有意思。” 这话不假。 温哲浔虽然还小,却已经能背好多诗词,说话也伶俐,比起自家那个沉默木讷的祁煜,确实更讨人喜欢。 祁晏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和杨董雪一同玩耍的场景。 那时候两家住得近,他们总在一起读书习字,杨董雪甚至还救过自己的命。 后来各自婚嫁,联系才少了些。 直到杨董雪的夫君病逝,她独自带着孩子,祁晏偶尔照应,两人之间的来往才又密切了起来。 戏唱到一半,温哲浔看得手舞足蹈,一个转身撞到祁晏胳膊。 祁晏下意识去扶,袖袋里却滑出个东西,“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是个小锦囊,口子没系紧,里头滚出两颗珠子。 一颗是寻常的檀木珠,刻着祥云纹。另一颗却圆滚滚的,雕成了小猪头的形状,憨态可掬,还用朱砂点了睛。 “呀,这是什么?”温哲浔眼尖,弯腰就捡了起来,捧在手里左看右看,“是小猪!好可爱的小猪!” 杨董雪也瞧见了,抿嘴笑起来:“祁晏,你这是……特意给浔儿准备的礼物?” 祁晏张了张嘴,话卡在喉咙里。 那猪头形状的辟邪珠,是洛晴川指了给祁煜的。 她当时还笑着说:“小孩子嘛,刻个有趣的样式,他肯定喜欢。” 可如今。 温哲浔已经爱不释手地摸着珠子,抬头眼巴巴望着祁晏:“祁叔叔,这是给我的吗?” 孩子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杨董雪也含笑看着,那目光让祁晏心里一紧。 他该怎么解释?说这珠子是位十七岁的姑娘给的,而那姑娘其实是他太奶? 说这颗珠子本该给他儿子,因为儿子体弱需要辟邪? 这话说出去,谁信?就算是信了,又如何解释洛晴川的身份? 一个蜀州来的少女,怎么会与卫国公府有渊源?如果深究下去,太奶借尸还魂的秘密怕是要瞒不住。 更何况…… 祁晏看着温哲浔欢喜的小脸,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这孩子自幼没了父亲,杨董雪独自拉扯不容易。 平日里温哲浔对他亲近,他是真当自家儿子疼的。 眼下如果硬要回珠子,孩子该有多失望?杨董雪面上又会多么难堪? “祁叔叔?”温哲浔又唤了一声,小手紧紧攥着珠子。 戏台上的锣鼓正热闹,孙猴子打得虎虎生风。 祁晏喉结动了动,还是缓缓点头:“嗯,你喜欢就留着吧。” 话说出口,心里却像被什么刺了一下。 他想起了家里那个小人儿。那珠子,本来是要给祁煜的。 “真的吗?谢谢祁叔叔!”温哲浔欢呼一声,扑过来抱住祁晏的腿。 杨董雪也笑了,眼里满是感激:“你有心了,还专门刻成这样。浔儿属猪,你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祁晏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接话。 他哪里记得?这纯属巧合。 可如今这样子,倒像是他特意为之了。 杨董雪从儿子手里拿过珠子,仔细端详:“雕得真精致,这手艺难得。”又抬头看祁晏,“另一颗是给老国公的?祥云纹的大气。” 祁晏点点头,将那颗祥云纹的珠子收进锦囊,重新揣回怀里。 戏还在唱,温哲浔得到了心爱的珠子,宝贝似的攥在手心,看戏都不专心了,时不时举起来对着光瞧。 杨董雪轻声责备:“好好听戏,仔细摔了。”话虽这么说,眼里却满是宠溺。 祁晏看着这母子俩,心里那股莫名的愧疚越来越沉重。 后半场戏唱了什么,他完全没听进去。 直到散场的锣鼓响了,茶客们纷纷起身,祁晏才回过神来。 “今日多谢你陪浔儿听戏。”杨董雪牵着儿子起身,温婉笑道,“改日来坐坐,我买了一些好茶。” 祁晏应了声好,送母子俩到茶楼门口。 温哲浔一手牵着娘亲,另一只手还紧紧攥着那颗辟邪珠,回头冲祁晏挥挥手:“祁叔叔再见!” 祁晏也挥挥手,看着母子俩渐渐走远,消失在街角。 随从牵马过来,低声问:“世子,回府吗?” 祁晏站在原地没动。 半晌,他从怀里掏出那个锦囊,打开,里头只剩一颗祥云纹的珠子。 本该成双的,如今只剩单了。 他想起洛晴川嘱咐时的认真模样。 那姑娘——不,他太奶特意交代一颗给祁煜,一定是看出了什么。 修仙之人,或许真能感应到那孩子需要庇护。 ------------ 025:立蒙班VS立志班 祁晏握紧锦囊。 罢了,回头再找机会跟洛晴川解释吧。就说珠子不小心丢了,或者找个借口再求一颗。 总不能让太奶知道他把她给祁煜的东西,随手送给了别人。 只是“随手”二字,祁晏自己想着都有些心虚。 真是随手吗?如果今日撞见的是旁人,如果那孩子不是温哲浔,他会这么轻易就舍了珠子吗? 答案他自己清楚。 翻身上马,祁晏朝着卫国公府的方向去。 街市依旧热闹,可他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 白鹭书院。 午后日头正好,梧桐树下投了一片阴凉。 立蒙班的学子们三三两两聚在树下,正商量着下午选修课的事儿。 祁旻凑到洛晴川跟前,一张脸笑得跟朵喇叭花似的:“洛姑娘,要我说就该选武艺课!演武场那地方多痛快,耍耍枪练练剑,总比闷在屋里头强。” 他这话说得响亮,旁边几个男学子也跟着点头。 可下一刻,就听见一声轻轻的“嗤”笑。 岳晓晓捏着帕子走过来,细声细气道:“祁三少爷这话说的,咱们女儿家哪能跟你们似的去打打杀杀?依我看,琴艺课或者是书画课才好呢,又文雅,又养性子。” 祁旻眉毛一竖,刚要反驳,却见洛晴川慢悠悠抬了抬眼。 就那么一眼。 祁旻刚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 “那个……洛姑娘别误会。”祁旻挠了挠头,声音低下去不少,“我就是随口一说,选什么课当然还是您自己定。…” 周围几个学子都看呆了。 祁三少爷什么时候这么低声下气过?卫国公府出来的这位小霸王,在书院里向来横着走,就连教习都要让他三分。 可偏偏到了洛晴川跟前,跟换了个人似的。 洛晴川没接话,只淡淡扫了祁旻一眼。 岳晓晓见状,嘴角往上翘了翘,又温温柔柔地劝道:“晴川姐姐,要不咱们一块儿去琴艺课吧?听说今日是苏大家亲自指点,机会难得呢。” 洛晴川这才开口,声音清凌凌的:“我去演武场看看。” “啊?”岳晓晓愣住了。 祁旻眼睛一亮,差点没蹦起来,可对上洛晴川的目光,又嘿嘿笑了两声。 洛晴川没再多说,转身就往演武场方向走。 立蒙班的学子们面面相觑,最后大部分都跟了上去。 谁不好奇这位能让祁三少爷服软的姑娘到底要干嘛? 演武场在书院西侧,占地颇广。 青石铺的地面被日头晒得发烫,四周立着兵器架,刀枪剑戟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这会儿已经有不少学子在场中活动,热闹得很。 洛晴川一行人刚进场,就听见对面传来一阵哄笑。 “哟,这不是立蒙班的小豆丁们吗?怎么,识字课还没上明白,就跑来演武场凑热闹了?” 说话的是个高个儿少年,穿着立志班的深蓝色院服,抱着胳膊站在那儿,一脸倨傲。 他身后跟着十来个人,个个都比立蒙班的学子高出一头。 祁旻当场就炸了:“孙弘你放什么屁!演武场是你家开的?” “不是我家开的,可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来的地方。”那叫孙弘的少年嗤笑,“就你们这小胳膊小腿的,别到时候碰着磕着了,回家哭着找娘。” 立志班那边哄笑起来。 立蒙班的学子们气得脸通红,可又不敢真上前。 祁旻撸起袖子就要冲上去,却被洛晴川轻轻拦了一下。 就这么轻轻一下,祁旻真停住了脚。 洛晴川没看孙弘,目光在立志班人群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两个人身上。 裴知聿。 洛扶摇。 这两人站得不远不近,裴知聿正侧头和洛扶摇说着什么,洛扶摇则微微低着头,一副温婉的模样。 察觉到目光,两人都看了过来。 洛扶摇眼睛一亮,脸上绽开一个甜笑,提着裙子就小跑过来:“姐姐!你也来演武场呀?” 她声音脆生生的,引得周围人都看过来。 跑到近前,洛扶摇亲热地去拉洛晴川的手:“姐姐怎么不告诉我一声?早知道咱们一块儿来了。” 洛晴川避开了她的手。 她只是侧身看向兵器架,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可落在旁人的眼里,这就是明晃晃的无视啊。 洛扶摇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笑一点点垮下来:“姐姐……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上回那件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她咬着嘴唇,眼泪要掉不掉的模样,任谁看了都觉得心疼。 裴知聿大步走过来,一把将洛扶摇护在身后,瞪着洛晴川:“洛晴川,你什么意思?扶摇好心跟你打招呼,你就这个态度?” 立志班的人也都围了过来,看洛晴川的眼神都带着不满。 孙弘更是直接嚷嚷:“原来这就是你们蜀州洛家那位嫡长女啊?好大的架子!” 立蒙班这边也不甘示弱,祁旻往前一站:“裴知聿你吼什么吼!洛姑娘爱搭理谁就搭理谁,关你屁事!” “祁旻,这里没你说话的份!”裴知聿脸色铁青。 “怎么没我说话的份?”祁旻嗤笑,“小爷我爱说就说!倒是你,裴知聿,眼睛瞎了吧?护着这么个玩意儿——”他指了指洛扶摇,“真正的珍珠不要,偏把鱼目当宝贝,你们裴家的眼光可真够可以的!” 这话说得太毒,洛扶摇脸色唰地白了,眼泪真掉了下来。裴知聿气得浑身发抖:“祁旻!你再说一遍!” “说就说!小爷我怕你不成?”祁旻嗓门更大,“你们俩一个眼瞎,一个心黑,凑一块儿正好!别在这儿恶心人,赶紧滚蛋!” “你——” “够了。” 清清冷冷两个字,像一盆冷水浇下来。 洛晴川转过身,目光平静地看向裴知聿:“裴公子,这里是演武场,不是你家后院。要教训人,换个地方。” 她又看向洛扶摇:“至于你,洛扶摇,戏演多了容易伤神。省省力气吧。” 洛扶摇嘴唇哆嗦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整个人往裴知聿身后缩了缩。 裴知聿气得眼睛都红了:“洛晴川!你别太过分!扶摇是你妹妹!” “妹妹?”洛晴川轻轻重复这两个字,像是听见什么有趣的事,“我娘只生了我一个。我哪儿来的妹妹?” “你——” “再说了,”洛晴川打断他,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裴公子这么护着她,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一对儿呢。怎么,我这位好妹妹没告诉你,她跟你说的那些话,有几句是真的?” ------------ 026:射箭考核 裴知聿一愣。 洛扶摇猛地抬起头,尖声道:“姐姐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 “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心里清楚。”洛晴川懒得再看她,转向祁旻,“不是要看武艺课么?走吧。” 祁旻这会儿已经对洛晴川佩服得五体投地,闻言赶紧点头:“对对对,咱们走!” 立蒙班的人呼啦啦跟了上去,把立志班那帮人晾在原地。 孙弘还想说什么,可看着洛晴川那背影,不知怎么的,话卡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走出老远,祁旻才凑到洛晴川身边,压低声音问:“洛姑娘,你刚才说的是真的?洛扶摇那丫头真在裴知聿跟前编排你了?” 洛晴川没回答,只淡淡道:“你刚才骂得挺痛快。” 祁旻嘿嘿一笑:“那可不!小爷我早就看那对狗男女不顺眼了!裴知聿那傻子,被个女人耍得团团转,还有脸在这儿叫唤!” 他说着说着,忽然正色道:“不过洛姑娘,你得小心点。裴知聿那人最要面子,今天这么下他脸,他肯定记恨。还有洛扶摇,那丫头看着柔柔弱弱,心思可深着呢。” 洛晴川看了他一眼,倒是有点意外。这莽撞小子,居然还有这份心眼。 “我知道。”她只说了这么一句,目光投向演武场中央。 演武场东侧空地上,冯夫子一声“列队”,学子们窸窸窣窣动起来。 立志班往左,立蒙班往右,中间隔着三步宽的青石道,像一条无形的楚河汉界。 洛扶摇站在立志班队列前排,侧头往立蒙班那边瞧了一眼,忽然往旁边挪了小半步,在自己身侧空出个位置来。 她扬起笑脸,朝洛晴川招手:“姐姐,站这儿来吧!咱们姐妹一处,也好说说话。” 声音清脆,半个演武场都听得见。 立志班几个学子闻言都看过来。 有人露出善意的笑,觉得这妹妹真是贴心。也有人撇撇嘴,觉得立蒙班的人不配站进他们队列。 洛晴川眼皮都没抬,径直走向立蒙班队尾。 岳晓晓在队列里轻轻拉了她衣袖一下,小声道:“晴川姐姐,你不过去吗?扶摇妹妹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洛晴川还没说话,旁边的祁旻先嗤笑出声,“岳晓晓你眼睛是不是出毛病了?她那叫好心?明知道洛姑娘是咱们立蒙班的人,非喊她过去站立志班的队。这不是摆明了让洛姑娘难做吗?去了,是对不起咱们班,不去,就显得她不近人情。这招阴着呢!” 他嗓门大,这话不仅立蒙班的人听见了,立志班那边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洛扶摇脸上的笑容僵了僵,眼圈瞬间就红了。 她低下头,手指绞着衣袖,声音带着颤:“我、我只是想和姐姐站近些,没有别的意思……” 那副委屈又隐忍的模样,看得立志班不少人心生怜惜。 孙弘当即就嚷道:“祁旻你少在那儿血口喷人!扶摇妹妹性子单纯,哪有你想的那么多弯弯绕!” “单纯?”祁旻翻了个白眼,“孙弘你脑子里装的是浆糊吧?这都看不出来?” “你——” “行了。” 冯夫子走过来,手里拿着名册,目光在两个班级之间扫了一圈,最后落在洛扶摇身上:“既然已分了班,便各站各队。洛扶摇,回你的位置去。” 洛扶摇咬了咬唇,默默挪回原位。 立蒙班这边,原本有几个学子见洛晴川不理妹妹,心里还觉得她有些冷漠。 可听了祁旻那番话,再仔细一想,顿时回过味来。 是啊,洛扶摇那举动,可不就是给洛晴川挖坑吗?幸好洛姑娘没上当。 这么一想,看向洛晴川的目光又多了几分佩服。 队列刚整好,冯夫子就清了清嗓子,宣布道:“今日验收射箭。每人三箭,按环数计成绩。” “啊——” 底下顿时一片哀嚎。 射箭这课,在书院里最是折磨人。 三十步外的箭靶看着不远,可弓一拉开,手就抖。箭一离弦,十有八九不知飞哪儿去。 立蒙班这些半大孩子,好些连弓都拉不满,更别说射准了。 祁旻脸都绿了,小声嘀咕:“怎么又是射箭,上回脱靶被笑到现在……” 旁边有人捅他胳膊:“祁三少爷,您可是卫国公府出来的,射箭该是家常便饭吧?” “你懂个屁!”祁旻瞪眼,“小爷我擅长的是一刀一枪近身拼杀!这种远远放冷箭的玩意儿……” 他说着声音低下去,“拉弓时胳膊肘总是不听使唤……” 冯夫子可不管底下怎么哀嚎,已经指挥着书童将箭靶在三十步外一字排开。 十个靶子,红心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立志班先来。”冯夫子点名,“孙弘。” 孙弘应声出列,从兵器架上取了一张弓,试了试弦,站到白线后。 他深吸一口气,搭箭、拉弓、瞄准。动作倒是有模有样。 “嗖!” 箭矢破空,正中靶子。 “七环!”书童报数。 孙弘脸色不太好看,又连射两箭,一箭六环,一箭八环。总归是都上靶了,在立志班里算中等。 接下来几个立志班学子陆续上场,成绩大多在五六环徘徊,偶有脱靶的,便引来一阵哄笑。 轮到裴知聿时,他挽弓的姿势格外标准,三箭分别射中七环、八环、九环,是目前最好的成绩。 立志班那边响起叫好声。 裴知聿放下弓,目光有意无意往立蒙班这边扫了一眼,特别是在洛晴川身上停了停,带着几分挑衅。 洛晴川根本没看他,正低头整理袖口。 “洛扶摇。”冯夫子点道。 洛扶摇柔柔弱弱地上前,取了一张最轻的弓。她拉弓时明显吃力,脸都憋红了,第一箭软绵绵飞出去,擦着靶子边缘过去。 一环。 第二箭好些,中了三环。 第三箭脱靶。 她放下弓,眼圈又红了,低着头走回队列,像是受了多大打击似的。 立志班立刻有人安慰:“扶摇妹妹别难过,女儿家能拉开弓就不错了!” “就是就是!” 冯夫子皱了皱眉,没说什么,转向立蒙班:“该你们了。” 立蒙班这边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第一个上场的是个瘦小少年,弓拉到一半就手抖,三箭全脱靶。 第二个好些,中了一箭四环。第三个、第四个……成绩一个比一个惨淡,最好的是个高个儿少年,三箭分别中了五环、六环、八环,这已经是立蒙班目前的最高记录了。 ------------ 027:请师父指点 “祁旻。”冯夫子点名。 祁旻硬着头皮上前。 他挑了一张硬弓,掂了掂,站到白线后面。 第一箭拉开时,胳膊肘果然又开始往外拐,他咬牙调整,箭“嗖”地出去—— 飞过靶子上空,连靶子的边都没蹭到。 “脱靶!”书童高声报。 立志班那边爆发出哄笑。孙弘笑得最大声:“祁三少爷,您这是射箭还是射鸟呢?靶子在下面,不在天上!” 祁旻脸涨得通红,搭上第二箭。 这回他瞄了半天,手臂绷得死紧。 箭矢划出一道弧线,“啪”一声扎在靶子下方的土地上。 又脱靶了。 “哈哈哈哈——”立志班笑得前仰后合。连立蒙班这边都有几个忍不住捂嘴。 祁旻握着弓的手背青筋都暴起来了。 他搭上第三箭,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发狠,拉满弓。 “嗖!” 箭矢这次总算没飞偏,直直钉在靶子上。只是位置实在寒碜,紧贴着靶子边缘。 “三环!”书童报完,自己都没忍住抽了抽嘴角。 祁旻放下弓,头也不回地走回队列,脸上黑得能滴出水来。 冯夫子摇摇头,在名册上记了几笔,正要喊下一个,立志班队列里忽然走出一个少年。 这人是立志班里有名的射箭好手,名叫陈越。 “夫子,”陈越拱了拱手,嘴角带着笑,“学生看立蒙班的同窗们射得太惨,心里不忍。可否让学生示范一箭,也好让他们学学?” 冯夫子看了他一眼,点头:“可。” 陈越取了自己的弓,那是一张明显比书院的弓精致得多的牛角弓。 他站到白线后,甚至没怎么瞄准,随意一拉一放。 “嗖!” 箭矢破空之声凌厉,下一瞬,稳稳钉在靶心的红点上。 “十环!”书童大声报。 演武场安静了一会儿,随即立志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陈越转身,目光扫过立蒙班众人,最后落在祁旻身上,笑道:“祁三少爷瞧见了?射箭是这么射的。您那三箭……啧,卫国公府难道没请过教习教您?” 这话太毒了,不仅嘲笑了祁旻,还带上了卫国公府。 祁旻眼睛瞬间就红了,拳头攥得咯咯响:“陈越你少在那儿放屁!小爷我擅长的不是这个!有本事咱们比拳脚比刀枪,看我不把你揍得满地找牙!” “比拳脚?”陈越挑眉,笑容更盛,“可今日考核的是射箭啊。祁三少爷,输不起就别找借口。” “你——” “够了。”冯夫子沉声喝止,“陈越,归队。祁旻,你也闭嘴。” 两人这才悻悻住嘴。 立蒙班学子个个憋着气,觉得自己班被当众羞辱了。 立志班则扬着下巴,一副高人一等的模样。 冯夫子继续点名,可接下来的立蒙班学子心态大崩,成绩比之前更差。 等到最后一个上场时,立蒙班的总成绩已经惨不忍睹。 “嗖——” 就在这时,一支羽箭破空而去,稳稳扎进靶子九环偏内的位置。 射箭的是个身材娇小的少女,穿着立志班的月白箭袖服,头发高高束起。 她放下长弓,唇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转头朝立蒙班方向瞥了一眼。 那目光正落在祁旻身上。 祁旻见那少女看过来,他握弓的手紧了紧,耳根微微泛红。 少女轻哼一声,视线又扫过洛晴川,眼中闪过轻蔑,这才转身走向自己的队伍,站到了洛扶摇身旁。 洛扶摇低声对她说了句什么,两人相视而笑。 祁旻憋着一口气,将弓往地上一杵,蹲到箭垛旁的阴影里生闷气。 他本来就是个好胜的性子,被立志班的人当众轻视,只觉得脸上火辣辣地烧。 洛晴川静静看着这一幕。 祁旻虽然脾气急躁,却因着她曾救过他一命,待她总是敬重有加,洛晴川心中一动。 再怎么混不吝,到底还是她卫国公府的血脉。 “祁旻。”她走过去,喊了一声。 祁旻抬起头,连忙站起身:“洛姑娘。” “想学射箭吗?”洛晴川直截了当。 祁旻一愣,脸上露出几分怀疑:“洛姑娘……你懂射箭?” 不怪他怀疑。 洛晴川毕竟是个女流之辈,身形纤细,怎么看也不像能拉开强弓的样子。 洛晴川也不解释,道:“你如果信我,我就指点你一二。” 祁旻犹豫片刻,咬牙道:“好!” 两人走到一旁闲置的箭靶前。 有几个学生好奇地望过来,包括刚才那个立志班的少女和洛扶摇。 祁旻搭箭拉弓,屏息瞄准,松手。 箭矢飞出,却偏得厉害,只勉强扎在四环边上。 周围传来几声低笑。祁旻脸色更难看了。 洛晴川却面无表情:“再来。搭箭。” 祁旻依言照做了,重新拉满弓弦。 洛晴川走到他身旁,伸手轻轻托住他握弓的手,另一只手则调整他持箭的手指角度。 “记住这个角度。”她声音很轻,只有祁旻能听见,“靶心不在你眼睛看到的位置,而在你手臂延伸的地方。” 祁旻只觉得她调整后的方向明显偏离了靶心,心中更加疑惑。 但箭在弦上,他还是依言松手了。 “噔!” 箭矢稳稳扎进靶心正中央,尾羽还在微微颤动。 四周骤然安静。 祁旻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着靶子,又转头看洛晴川。 洛晴川却依旧平静,仿佛只是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中了!真的中了!”有学生惊呼。 “巧合吧?”另一人低语。 祁旻回过神来,激动得差点跳起来:“洛姑娘!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想不想再试一次?”洛晴川打断他。 “想!”祁旻忙不迭点头,“洛姑娘,不,师父!请师父再指点!” 洛晴川看穿他的心思,淡淡道:“我只说指点,无论这次结果如何,都不会收你为徒。” 祁旻讪讪一笑,连忙重新搭箭。 这次洛晴川调整得更细致。 她轻轻按住祁旻的肩膀:“肩沉下去,不要耸起。”又拍了拍他的腰侧,“这里发力,不是单靠手臂。” 她的指尖隔着衣料轻点一下祁旻肘部某个位置:“记住这个弯曲的角度。” 最后,她退开一步:“这次大约能中七环。” 祁旻此刻对她深信不疑,屏住呼吸,松手放箭。 箭出如流星。 “噔!” 又是正中靶心! “十环!”有眼尖的学生已经喊出来。 ------------ 028:误人子弟? 祁旻激动得手都在抖,转头看向洛晴川时,眼中几乎要冒出光来:“洛姑娘,我、我怎么变得这么厉害了?” “你自己试一次。”洛晴川道。 祁旻深吸一口气,努力回忆刚才的感觉,搭箭、拉弓、瞄准、放箭。 “噔!” 八环偏内。 虽不及前两次,却已远超他平日的水准。 “很好。”洛晴川终于露出一丝笑,“记住刚才的感觉,肩、腰、臂、指,需要协调如一。射箭不是靠蛮力,而是巧劲。” 祁旻重重点头,如获至宝一般开始练习。 一箭、两箭、三箭……虽然偶尔有失误,但整体已经大有进步,甚至又射中一次九环。 周围学生渐渐围拢过来。 “洛姑娘这指点,神了。”有学生小声议论。 “莫非她深藏不露?” 祁旻已经能稳定射出七八环的成绩。 他兴冲冲跑到洛晴川面前,郑重其事地行了一礼:“多谢洛姑娘指点!祁旻铭记在心!” 洛晴川微微颔首,轻声道:“记住,心静则箭稳。” 祁旻怔了怔,望着她,忽然觉得她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气质,不像个十七岁的少女。 几个立蒙班学生围住祁旻,七嘴八舌问道:“祁三少,洛晴川真那么厉害?她怎么会的?” 祁旻摸着后脑勺:“我也不知道,但她指点得确实准。” “该不会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吧?” “一次是运气,两次三次呢?”祁旻瞪了那人一眼,“反正我服气。” 射箭场上的动静,渐渐引起了更多人的注意。 几个平日里与祁旻玩的很好的同窗围了上来。 “祁三,你这运气也太好了吧?”一个圆脸少年凑近靶子细看,啧啧称奇。 祁旻下巴一扬:“什么运气,这是洛姑娘指点的真本事!” 此话一出,周围几双眼睛齐刷刷看向站在一旁的洛晴川。 洛晴川神色平静,正要转身离开,却被一个声音叫住。 “洛姑娘请留步。” 说话的是赵锦航。 正是洛晴川刚来立蒙班时,试图伸腿绊倒洛晴川给她下马威的那位哥们。 此刻他脸上堆着笑,快步走上前来,对着洛晴川就是深深一揖。 “上次的事,是在下鲁莽了。”赵锦航语气诚恳,“还请洛姑娘大人大量,不要与在下计较。” 洛晴川静静看着他,没说话。 赵锦航见状,忙道:“如果洛姑娘肯指点一二,在下愿付学费,绝不让姑娘白白耗费心神。”说着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看那沉甸甸的样子,里面装的一定是银两。 周围几人见状,也纷纷开口: “洛姑娘,也指点指点我们吧!” “对对,我们也都愿意付学费!” “方才看您教祁三那几下,真真是神来之笔!” 一时间,立蒙班这边有七八人都围了上来,个个眼巴巴望着洛晴川。 连远处几个立志班的学生也好奇地朝这边张望。 洛晴川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赵锦航脸上。 “指点可以,学费不必。同窗之间,本应相互切磋。” 赵锦航眼睛一亮,忙将锦囊收回袖中,连声道谢。 于是接下来的小半个时辰,洛晴川站在好几个箭靶前,逐一纠正着同窗们的姿势。 简单说上几句,被指点的人再射箭时,成绩就有了明显的提升。 “肩再沉三分。” “拉弓时手腕不要翻转。” “眼睛看靶心上沿,不要死盯红心。” 被她指点过的学生,大多能从原先的三四环提升到七八环。 赵锦航尤其认真,他本来就有些底子,经过洛晴川调整后,第三箭便射出了八环的好成绩,激动得他差点跳起来。 立蒙班这边的动静越来越大,渐渐将整个射箭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洛扶摇远远看着被众人围在中心的洛晴川,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她身旁的裴知聿也正望着那边,眉头微蹙。 “姐姐真是厉害呢。”洛扶摇轻声开口,“才来书院几日,便与同窗们相处得这么融洽。尤其是祁三少爷,瞧他对姐姐那恭敬的模样,不知情的,还当是拜了把子呢。” 裴知聿闻言,眉头皱得更紧了。 洛扶摇继续挑拨:“不过姐姐自幼长在乡下,性子爽直,与男同窗相处时少一些避讳也是难免的。只是与祁三少爷走得这么近,如果传出去,怕是对姐姐的名声不好……” 裴知聿脸色沉了下来,目光紧紧盯住箭靶前那道身影。 那边,洛晴川正板着脸纠正赵锦航:“方才说过,手腕保持这个角度,不要动。你总下意识向内翻,这样箭射出来一定会偏。” 赵锦航讪讪笑道:“习惯了,总是忍不住。” “坏习惯要改。”洛晴川语气严厉,“再犯一次,今日便不必练了。” “是是是,我注意!”赵锦航连忙应下,重新搭箭。 就在这时,裴知聿与洛扶摇走了过来。 “晴川。”裴知聿声音冷冰冰的。 洛晴川转过头,淡淡点头:“裴公子。” 这个称呼让裴知聿脸色更沉,语气中带上了不悦:“你这是做什么?” “你瞎啊,没看到我在指导同窗射箭?”洛晴川头也不抬。 洛扶摇上前一步,“姐姐,你和男同窗如此亲近,怕是不太好吧。祁三少爷虽然敬重你,但你也不能因此就……” 她欲言又止,话里话外却暗示洛晴川是倚仗祁旻的势力才这么张扬。 裴知聿斥责:“胡闹!你自幼在乡野长大,懂什么射箭?在此误人子弟,真是荒唐!” 这话说得好重,周围几个学生都愣住了。赵锦航放下弓,皱眉看向裴知聿。 洛扶摇又道:“姐姐,你就算想与同窗交好,也该想想分寸。这么做事,如果让父亲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况且,这些同窗家中都是交了束脩的,指望着在书院学真本事。你如果教错了,岂不是浪费了人家的银钱与期望?” 这话将一顶大帽子扣了下来,暗指洛晴川不仅行为不端,还耽误他人的前程。 洛晴川静静听着,看向赵锦航:“赵公子,你觉得我是在欺负你,浪费你家的银钱么?” 赵锦航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当即冷笑一声,转向裴知聿和洛扶摇:“裴公子、洛二小姐,你们这话说得可真是有趣!” 他上前一步,指着自己靶子上七八环的箭矢:“洛姑娘指点我之前,我最多射个四环,如今稳定七八环,这叫误人子弟?” 又指向祁旻的靶子,“祁三少方才五箭有一箭十环,其余都是七八环,这叫荒唐?” ------------ 029:神箭手 周围几个被指点过的同窗也纷纷出声: “是啊,洛姑娘指点得明明很准!” “妹妹,妹妹你怎么样!”高顺耀说着,就去查探姜倩娆的情况,姜倩娆摇了摇头,表示她动不了。 梁父是个很稳重的人,梁家也是嘉州数一数二的富豪,梁师未并不缺钱。外加她又有一个帅气多金的男友,祁慕。 然后又给自己加了几个饺子,难得吃一次肉蛋饺子,还不得赶紧吃。 看到大家都不说话了,苏大牙赶紧收了声音,让大家回去种地,心里却在想他们刚刚说了苏家老大的事情。 虽然整个过程没有完全在掌握的范围内,但至少结果没有让他失望,他还是踏入了这个江湖。 推开宫殿门,眼中出现的情况,惊得二人倒吸凉气,鼻子里浓浓的清油味儿,始终挥散不去。 秦放急匆匆回到家,看到烟囱冒烟了,就知道林乔乔在做饭,看来他还是回来晚了一步。 刺激大脑脑疯狂分泌脑啡,既能麻痹肉体痛觉,又能大幅提升自身反应速度跟最佳应变。 天鹅窝在他的怀里,一边贪恋地吸着他身上的味道,一边想着那边山上那些被迷晕的人,要怎么办。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醒目的红‘色’修身长裙,加上她原本长得就很美,这样一来越发显得柔美动人了。 “我问你这树还要选多久?都走了这么半天了,你就没有一棵相中的?”高光荣没好气的抢白了他一顿。 “尘尘说得对,主人,你还是再好好休息一下吧,再说了,就算你现在想出去也是出不去的”,紫翎也忙‘插’嘴进来说话。 所以,现在的他没有必要再去低调行事,他要高调一些,让人可以从自己身上感到压力,恐惧,唯有这样才能让对方心惊胆颤。 凤帝说的是实话,虽然雪倾茹晋入至尊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可是以雪倾茹修炼以来那些传奇经历,她们这些巅峰神帝也是比不了的,虽然同样是巅峰神帝,但雪倾茹能做的的他们未必也可以。 或许俗话说得很对,身在帝皇之家,原本就没有什么真正的亲情可言,为了坐上九华殿上那张金碧辉煌的雕龙大椅,这皇宫中流的血还算少吗? 龙洛道:“元辰是我的弟子,不管龙神殿是什么龙潭虎穴我都得闯一闯”。梦璃道:“我们知道拦不住你,可你也不能抛下我们自己一人前往”。龙洛道:“前方凶险无比,我又岂能让你们涉险”。 时间不长,两个高空遥感模型直升飞机就从楼顶的天台上飞了起来,一个直接飞向了味之素足球场暴露出来的上空,另外一个则悬停在雷他们头上大概四十米左右的高度,监控视角则密切的注意着山口组车队的一举一动。 “不会吧!那个老狐狸会这么便宜我,不信。”雷撇了撇嘴说道。 “彤彤?怎么了?”顾依然终于发现,她身上少了的东西是灿烂的笑容。 地走近她的身旁,又无奈地伸手轻拍了她的肩一下,叹了口气退出了屋外。 ------------ 030:士气大振 “怕什么,来一个揍一个,来两个揍一双。”子陵按了按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响声,看样子他是准备大干一场。 楚衣发现东方轩越来越有说废话的潜质了,忍不住扔了个大大的白眼过去。 无论加入哪个势力都绝对不是楚衣想要的,这与她的本心不合!所以楚衣从心里没打算要和李空他们经常在一起。 感受到贝贝得意的语气中夹杂着的惶恐,楚衣的眉微微皱了起来。 难怪,难怪白殷衣是发飙,要换做是他,他也非得把‘春’不逝撕了不可。 试验当日,陈如儿也在场,刘泽中见到她,也只是微微地点头,并不显得像以前那样亲热,嫌隙已生,再像以前那样是不可能了。 江林现在最愧疚的人就是玄清至尊。想他老人家,堂堂的一位混沌境巅峰圆满的高手,最后竟然。。这事怎么说都是因为自己的原因所造成的,江林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 下一刻,神树那粗大的树根破土而出,如一条条巨大的蟒蛇,追逐着地上的众人。数之不尽的树根将一个个忍者缠绕,瞬息间,这些人修炼了一生的查克拉被缠绕在身上的树根尽数吸收。然后,一个接一个失去生机。 “恩,她等下就会出现,不过你现在需要走了。”云希希才不在意洛亦话中有话,指了指窗外已经到楼下的普安诺。 若真是如此,那就真的不值得可怜了。她问道:“府中的人为何要营救我?他们不是投奔了王府么?”她不大相信什么武林道义,若真是如此,何必投奔一个逆贼? 我继续走,穿过客厅和餐厅,走到厨房门口。隔着厨房的毛玻璃门,我看到里面有人在忙活着,于是拉开门,迈进厨房。 “好,那我告诉你。其实米国第七舰队的核动力航母其实是我家的,结果被米国海军抢走了,你能帮我要回来吗?”杨诗雯一脸严肃的说道。 “什么?找鬼子要!我告诉你,现在队伍伤员这么多,你别给我搞麻烦了。”马立诚看了看他,说道。 一旁的安安听到杨诗雯的话后,差点笑喷,就是平时永远保持冰冷范的南宫雪,嘴角也微微向上连连扬起。 足球队的队员们,毫不客气的调侃着付战魁,一旁的卫子轩,做为老付的徒弟,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叮”的一声,剑落在附魔台上。约翰一脸期待地拿起,感应剑上的附魔属性。 “你个臭拉车的装什么梁山好汉?滚一边去?”两个警察用枪托把田二楞砸到了一边,押着祝云鹏上了卡车,扬长而去。 这也是为什么克利威依旧能保持庞大军队的原因。众所周知,僵尸在收到实体伤害后,会选择随机位置生成增援僵尸,使得僵尸越来越多。 你得知道,如果我们人类契约者不合作,肯定会陷入必输的情况,更何况暮色镇的状况你也知道了吧,现在兽人大举进攻,估计明后天就能灭了我们。 大圣在任何时代,都是中坚力量,在他们的身上,是财富的汇聚的节点,宰掉任何一个,都可以说是大赚特赚。 萧逸看着邓羌一直在一遍又一遍地演练着自家的祖传矛法,满意地点了点头,不枉他费了一番心思,说实在的,平时上哪里去找这种机会?难得有这种真人活靶子对练,岂能轻易错过这么好的机会? 今天的安排对于慕容桦来说,很重要,他不能把底牌全部露出来,留下虎子和罗奶奶,对罗茗娇也是一种牵制。 在犹豫了一下后黄蜂还是要了本场比赛的最后一个暂停。卡明斯基被换了回来。 她们的身份出现在清凉里?粉丝知道了以后会不会玻璃心碎了一地?这很难保证。 吴彦青和林允儿对食物并不怎么挑剔,于是随便选了一家位置较为偏僻但环境十分不错的烤冷面店。 “大伯,这水煮鱼片真的很好吃吗?要不给我吃一口。”宋成功看着他大伯宋图捂着宝贝一样将一片的水煮鱼片装在试吃的碗里捂在胸口,忍不住问道。 姜子牙自然是知道这种掐算之术的,他自己也会,但凡能够自己会的,肯定都有办法屏蔽别人,而林阳推算他,竟然瞒过了他的感知,这说明,林阳的掐算之术,远在他之上。 孙大黑将考辛斯怼开之后,本来可以很轻松的篮下暴扣,不过科尔吩咐要消耗考辛斯的体能,大黑没有着急暴扣,冲着考辛斯淡笑了起来,这更加让考辛斯火冒三丈。 “嘎。”火焰散去,烈咬陆鲨站在原地对烈焰猴吼叫了一声,手臂死死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 焦挺独自一人坐在酒店里,想着自己的老家,家里还有一个老爹,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了。 ------------ 031:冒领功劳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苏阳身上的机甲,竟然爆发出了一阵狂暴的轰鸣声音,当苏阳听到这一道诡异的声音之后,登时愣住了。 趁电梯门缓缓打开的时候,其他人心中虽然各种压抑,各种好奇,却也没有太过,激动的去议论什么,毕竟这里距离电梯口那里并不远,生怕动静过大,会让那位大助理注意到,毕竟那位大助理可是很严厉的。 现如今,容貌得以恢复,出于极度感激之情,玛丽的勇气也上来了。 昂着头,沈如歌比平日里还要傲气几分的从楼下走进厨房,为秦谦瑛准备着醒酒汤,可是眼泪却滴在了面前的锅里面,也不知这眼泪被秦谦瑛喝下之后能不能唤起他心底对沈如歌的心疼。 薄言希悄悄和自己转达了慕亚婷的歉意和担心,然后简喻又让薄言希替她和慕亚婷说,她从来就没怪过她,自己现在很好,希望她不要担心她。 “好了,再喝点解酒茶吧,这也能消火。”沈枫雪轻笑着说道,端起茶几上的解酒茶,送到柳浪的嘴边。 而其他一些管理层的人就更不用说了,每次公司开大会的时候,总是能够见到克劳德的。 和自己玩假暧昧,因为好奇,因为能摆脱其他男生的骚扰,从而专注于学习,她非常喜欢这种操作。 方寸山能感受到她的态度,却不以为杵,病态的脸上露出了一个亲切的笑容。 这个想法,范有恩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不过平日里的做派却已经显出一二。 “让他闭嘴。”贺兰瑶已经懒得听这个卫兵的话了,看似是直接对着宁儒熙说的,其实说这话的时候她早就点了那个卫兵的穴道。而那个卫兵则兀自保持着张大嘴的样子,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只有眼睛屈辱的转动着。 但他知道,被抓后有人想要攀扯出苏雯,其实这么做是没用的,因为没有证据。他们这些人被抓,也是因为被抓了个当场。 “郭迁,我受够了,今天晚上就是来谈分手的。以后你在清县根本就看不到我!”林婕甩开我的手,头也不回地往楼梯口走。这一层无光。 林大山说道;你娘和二妮去你大忠叔家了,他们老两口同意进城里了,可是家里也放不下,要收拾一下。 黄之源是内廷副总管,身份仅在圣驾左近的张安之下,这次遴选,正是他负责的。 “李楠,在这里我可要夸你一下,不得不说,你选蕾欧娜辅助,是一个很厉害的决定。”王跃夸赞道。 给慧妃的礼其实是前两日就准备出来的,慧妃是正二品的妃子,家世不差,模样也好,又已经生了一位六皇子,只可惜被皇后和淑妃算计着,不但失了六皇子的抚育,而且还让太后厌弃了。 山娃这次来法兰西,可不是专门来吃鹅肝、鱼子酱,来游玩塞纳河那么简单。 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权衡,所以,虽然没有沟通,但寒门所有人都始终一声不吭,只是静静的看着厨房里忙活的冯晓。 第二个原因山娃也是想通过给冯大爷涨工资,变相的帮帮这位认真工作,家庭确实有困难的冯大爷。 看大家的反应,楚络希挑了挑眉淡定了,都是预料之中的,能把这茬揭过,也很不错。 说破旧,那是因为很多家具都已经脱落了漆,却因为主人没有钱,结果一直用着这破旧的家具,也没有翻新。 于是,她跟箫大神之间的关系和以前的事儿,总是被人津津乐道的。 “我嘴巴里面酸涩,只喝水就可以了。”林苏端起水润了润唇,就放下。她如今心中七上八下的,又怎么能够静下心来。起身走到了窗前,她支起了窗户,往外看去。正巧就看到了魏甜甜抱着孩子过来的身影。 封妻荫子就这货麴崇裕面无表情的看了看米大郎努力挺得老高却依然比肚子低了一大截的胸脯,默默的放下了手中的酪浆杯。 米攸将一楼的房间都检查了一遍,甚至阳台都看了一遍,然后朝龙钰泽摇摇头表示什么都没发现。 略带欣赏的打量着王羽,毁灭兽连连点头。以毁灭兽的境界,一举一动莫不含天地之势,因此,就算是有黑雾挡着,王羽也是能够知道毁灭兽的动作,甚至是脸上的表情。 “真的有那样的东西吗?”其他人附和道,因为男人生子太过于虚幻了。 第二天果然还在睡梦中的人就被一阵急促的声音吵醒,摸索着手机迷糊的按下挂断键依然抵不住那刺耳的声响,这才猛然发现哪里是手机,分明是门铃在想。 沈崇名沒有说话。虽然自己对历史有一些的把握,可是天意难测,谁知道历史会不会因为出现的而偏转呢?也许高拱这一走,极有可能再也回不來殿下,乖乖投降最新章节。 “各位!在下也是第一次表演,为了增加难度所以接下来我会将双眼‘蒙’上,所以各位请注意!”李云飞说着,接过助手递来的丝巾,然后毫不犹豫的绑在了双眼之上,然后示意将已经停止的轮盘再次转起。 ------------ 032:破绽 “既然如此,这场约斗我亲自来。”猛江鳄带起一个巨大的阴影站起身来。 孟太太却是看他一眼,章雨柔话里话外是赶他们母子走的意思,说话也是滴水不露,这时候要是提亲事,肯定被一推一二三,再推四五六了。 大长老心里自是清楚,这次秦傲没有得手必定还有下次。阿九这次救了他们不可能次次都在,要想活命必须抱一棵大树。 刘妈想要给大夫人给暗示,但是刚刚那个护卫先带着人回来的,此刻刚好挡在她们的前面,而且,青竹显然是恰恰让她站在那个护卫的身后,所以她根本看不到大夫人,大夫人也更看不到她。 黒木带着残兵夹着尾巴溜走后,月松和三哥他们几个在百米外的树林里会合了。 其实我也挺喜欢自己,现在的这种莫名的情绪的。因为在写故事的时候,我觉得这种心情可以写出精彩的故事,把自己的情绪带进去,怎么想的,就怎么写。我觉得挺好。 我想着想着跟着就到了宇的班级那了,我笑了笑冲着宇招了招手,宇乐呵下然后就到了我边上了。 “原来前辈是东方师叔的好友,呵呵!东方前辈受伤晚辈就不知道了,不过东方师叔还在门中,这次抵御鬼族也没有去。”修士恭敬的说道。 孟千寻惊住,她万万没有想到,这果子成熟一次,竟然要这么长的时间,但是,独尘道长一开始竟然天天给她吃? 至于比尔的黑客技术,林峰从未怀疑过,现在林峰所要做的,就是等待比尔的回复,届时,一旦这里的电脑由比尔所控,那么,所谓的监控,只会是一个假象而已。 好在萧叶不急,既然连仙俯都已经属于自己了,神器肯定能找到。萧叶一间间房子的进入,每间都是修炼室的样子,再没有什么发现。 那两个负责监视的男子本来正躲在远处的街角看着这边,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们不禁怀疑自己是否产生了幻觉,或者是大白天撞鬼了? 林峰咧嘴一笑,回答道,当彭敬德接到自己的电话,听到要借些枪支弹药的时候,前者的脸估计都是绿了,不过下一刻,自己的一句话,便就将他的所有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国际米兰的替补们表现得很努力,虽然最近几场比赛狄克都是让主力全部出场,不过他们也清楚,等到冠军杯淘汰赛开始之后,国际米兰还是会轮换的,现在表现好一点,等到了轮换的时候出场的机会也会多一点。 皇马的转会主管,前南斯拉夫巨星米贾托维奇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一份报价单,对狄克说。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说着,林峰做了个抱歉的手势,走到一边,电话是藤二龙打来的,想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十分钟后,在穿过一个拱门后,乔正桥停下了脚步,聚义厅!面前是一个类似古代正厅的建筑,但又有些不同,给人的感觉,很是气派,宏大、磅礴。 “那就好,学校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走了。”苍龙说着,急匆匆的又准备离开。 秋玄也听见了这句话,不过身体没有任何的变化,依旧凝视着萨达姆。 叶宗耀毕竟不是地头蛇,任何人都会在他和夜凛之间,选择夜凛。 莫传南虽收起了兵刃,但赤手空拳却更是难以对付。只见他出手很是缓慢,机械呆板,像极了传说中的吸血僵尸,但每一掌递出,便是风声激荡,这激荡的狂风便是杀人的地狱。 “好,你下次再来这里会如你所愿!”夜凛也淡淡说道,仿佛他只是在说着很轻描淡写的一件事。 娄青衣还待说话,却被莫云一从身后拦腰一抱,身体就给夹起来了。 晓梦无法收回秋骊,此刻就算有人砍掉她握剑的手,也无济于事,因为气势已经全部在剑上了,现在是秋骊要杀了逍遥子,而不死晓梦!!!!看样子,逍遥子可以完全解脱了。。。。。。 就在英俊一脸的不爽,想要动手的时候,突然一声凄厉的惨叫响了起来,只见龙妙妙一脚踢在了这家伙的裤裆上,那声凄厉的惨叫就是从倒霉的家伙嘴里发出来的。 “你好像不喜欢我。”慕容兰心看着这位琢磨不透的姑姑,那突然而来的亲近,让她无法理解。 肖伟几人看见她又热情地询问她的感冒好了没,程凌芝暖心地点了点头,众人心一放,就说下班就一起去吃饭庆祝,程凌芝没有拒绝。 “我没心情钓鱼!”叶祯祯看着夜凛,她怎么可能有闲情逸致来做这种事情。 ------------ 033:我,洛晴川,要退婚 白鹭书院。 午后,阳光透过窗洒在书案上。 立蒙班的课刚下,学子们三三两两往外走,廊下传来低语和轻笑声。 洛晴川正收拾笔墨,祁旻抱着几本书凑过来,少年脸上带着几分讨好的笑:“洛姑娘,昨日你讲的那个算术解法,我还是没太弄明白。下学后能不能……” “谁?!”苗飞接过话来,双瞳泛寒,手掌已经缓缓搭到了腰间佩剑的剑柄上,虽未出剑,但却是杀气凝然,铺面而来。 玉连城随即赶到,随手挥出一剑,毫不犹豫地破掉了若愚这第一剑。 ‘鬼魅’离开,‘奈何桥’上的大雾,渐渐褪去。联军之中,所有人都感到脑袋昏昏沉沉的,就像是被人打了一闷棍。 而造成这个月份不平凡的‘罪魁祸首’,是一个叫做‘叶君临’的少年。 “本源力量浓郁的地方,必然会有珍稀金属的矿藏!”夜寒脱口而出。 王伯当和武家兄弟,躲在了一块岩石的后面,冷眼旁观着,眼神之中,充斥着嘲讽。 既然是魅,那么身体灵活度差就是弱点,林晓筱深刻地记得这句话,她没做多想,连偷袭都用上了,只为了逃出这座白塔,毫不犹豫地忍着身体的剧痛,选择近身作战。 叶君临沉浸于‘彼岸花’制造出的幻境之中,久久难以自拔。‘阎罗王’瞅准机会,手执一柄淬着剧毒的匕首,朝着叶君临的心窝,直刺而来。 苏钦宇心想,使点劲就使点劲呗,有什么大不了。可他万万没料到,凭启蛮的力气,半个百十斤的东西不费吹灰之力,而他所谓的使点劲,都能把家门口那大石狮子一拳打碎。 听到林晓筱爽朗的笑声,唇边勾起一抹嘲弄而鄙夷的笑,看到何落熏出现的瞬间,笑意凝在嘴角,渐渐冷去,以一种防备的冷漠姿态看着他,连应有的慌乱也没有,眼底的笑意散漫而潮湿。 就连自己的师傅都不是,眼前这个少年的对手,那么他们还怎么能够和对方相互抗衡呢? 所以她不敢有助理,不敢让经纪人发现,这个秘密一直藏在自已心里,在这世上,也只有梁飞知道此事。 每次征兵时,徐辉祖都要对后来的新兵说这些话,因为他们中很多人都是一时的激情冲昏了头脑,到战场上时,很多人都会变成累赘,只有真正愿意为国奉献的人才能成为战士。 雷加洛特说的很诡异,他没有说是假的,而是说有问题,证明他也猜到了这种可能。 “抱歉,我什么都想不起来?”男人不停的摇着头,他真的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御天炎顿时气结,但是在看到对方的模样之后,也只得摆手坐下。 谢无忌和常遇春二人一马当先,所过之处,就像是割麦子一般,击杀着一个又一个堵在前方的元兵。五百精锐紧随其后,奋力向前冲杀,斩杀着两旁围堵而来的元兵。 “你,我能叫你香林妹妹吗?”花惜蕊走到宋香林身边,笑着对她说。 “不着急,现在已经是中午了,打扫战场之后我们就就地扎营,生火做饭吧。等到吃饱喝足的之后,我们在继续前进。对了,立刻安排斥候前去侦查一下。”项宇看了一下天色,然后说道。 “怎么?胡先生可有何难处?”谢无忌故作不解的问道。他这就是有些明知故问,调侃胡青牛的意味了。 ------------ 034:曾祖母 傍晚还有最后一堂骑射课。 骑射场位于操场西侧的山坡,两匹高头大马在原地踏步,打着响鼻,箭靶在阳光下立成一排。 洛晴川站在队列里,一身利落的靛蓝骑射服,长发高高束起。 “洛晴川。”冯夫子点了她的名,“出列,试试五十步靶。” 齐粟娘一边倒茶,一边看他,暗暗点头,觉得此人进退甚有分寸,再看得他除了前后衣摆和裤角,其他似都未湿,倒也佩服他的本事。 轻轻捋了捋飘落的发丝,娑罗倾思手指上也触及到了空间波动得细微变化,像是感应般,美丽得眼眸里微光盈动。 在他身前数百米的地方,是一片空旷之地,放眼望去,绵延几十里,全都笼罩在一层浓浓的雾气之中,周围的边界,一座座数百米高的石像,冲天而起,每一座都是一个手持利刃刀斧的狰狞神像,散发出惊天动地的大势来。 “看来,这骨神傀儡是拼尽全力,将神纹阵势,束缚在我的身上了。”喻浩咬了咬牙,顿时催动花灵宝体,将胸口处的窟窿,给修复完全。 飞燕涨红着脸瞧了瞧外间,俯过身去,用自己的香腮碰了碰孟天楚的嘴唇。 有朋友提醒说,月底可能会有双倍粉红票。。所以现在不急着投月票。 爱奴听见李鑫下楼的声音,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丫鬟走了进来,爱奴脱去身上的纱裙,只穿了一件淡蓝色的亵衣,露出白皙娇嫩的肌肤来。 老天爷,原来这是衙门的起床闹钟!怎么弄得跟军队似的,起床睡觉都还要个准点。说不得只好爬起床来,坐在床上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惹得飞燕格格笑。 下一刻一枚半金半黑的龙丹就是凭空闪现没等郑雷反应过来一条紫sè光影就是呼啸而过直接将郑雷的脑袋前后贯穿。 “别误会,我想研究一下美容丹为啥会对你有副作用。咱们合作的产品,除了工艺品,还会展开药品合作,包括现在的易康宁,以后有可能是美容丹。”杨锋一本正经地说。 他肥胖的身躯像一只笨重的大海龟,不停地划动着四肢,却怎么也起来。 慧安在偷偷地瞥了师父一眼以后,确定他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才稍稍地放下了心来,随即也在轿中寻了个位置打坐着闭目养神。虽然如今看上去也是一派平静,然而狂喜的内心又哪里是这样好压制下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看到突然出现的几人,以为是黑影的同伙,老者眼神微微一眯,警觉的说道。 点点儿定了定心,将全身精气集中在眼部,想试图看清魔梓焰此时脑中的画面,想看清真主究竟怎么死的。 聪明人不守规矩,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所以她有些担心,自己和他绑在同一辆战车上到底能不能得到善终? “爸,你别太过分!赵衡是我男朋友,你们两个给我下去!”叶婉清也怒了,冲着两个士兵大吼到。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田新桐就过来咣咣的砸门。萧晋因为身体还处在疲乏之中,实在困得厉害,本不想理会,但敲门声明显十分的执着,他无奈只好爬起来去开门。 “可是如果我好好做我的公主,那么几十年后我死了重新投胎,便会忘掉姐姐了不是么?”茹佳一脸认真。 ------------ 035:你有三错 “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确定圣殿的神级强者没胆量出手了吧?”洛加尔缓缓说道。 李总编他们回去了,章楚涵马上来到了新闻股,把写评论的事和田川说了。 苏沫心中纠结,却也知道此时万不可出去救人旳。外面这些人虽然不足畏惧,可姜浩是不得有一丝闪失的。"末世本就无情,就算救得了一时,也不能就一辈子~”这么想着,苏沫索性不在纠结,几人再次恢复了安静。 其他两个护士也跟着跑了过去,这时候陈医生还有另外一个医生和护士也不管那么多,跟着跑了过去。 “嘿嘿,只要是刺激的事情哪能少得了我?”丫头也是满脸不在乎。 栖龙海心中登时一喜,正中心意,他好想感受一下,更想老者指点一二。 “这就不要你操心了,一炷香之后,如果我在月宫看不到我想要见到的人,那你道场的三千门徒你也不用见了。”嫦娥说着,玉手一挥,自己消失在了鸿钧的道场,鸿钧另外一个道场的三千听鸿钧讲道的人也全部跟着消失了。 “你是一百万,我是一百,我一百块钱可以忽略不记。”他笑着说。 后山?苏晨洋心里一惊。难道说这傻妞发现了什么不成?没办法,在人家地盘上还是听话的好。苏晨洋在前面走着,后面紧跟着上官红嫣。就像是押解犯人一般。 因为这一层的顾忌,陌上无双才能隐匿春风得意宫多年,而不被朝廷追杀。 蕊儿这一番话,化解了王后和王上的矛盾,让王后听起来特别的舒服。 此次试探,只可智取,不用动用武力,正是周蕊周国师一展才能的大好时机。 但那又如何,鄂倍淙被带走,东宫换了防守,直接将云祁与所有的相关人员都隔离。在宫里,云祁就像是拔了牙的老虎,一时间倒也翻不起大浪来。 看着她火焰跳跃的杏眸,那火光,映照着她眼眶淡淡的泪痕,异常炯亮。 林雨似乎知道对方心中想法,当即将那日从“诡漠”出来遇到炼尸宗弟子的事情说了一遍,方断尘这才恍然大悟。 仰起头,入眼的便是孤影那一张冰冷冷的俊模样,不知道怎么的,自己的脸颊不自然的就这么红了,感觉非常的怪怪的……随即垂下眼眸,转过身,带着他去跟自己的主子回命去了。 看到这情况,刘峰倒是一喜。敌方并没有在下路河道放侦查灯,这样的话也就不会知道己方过来抓人。 面对风格突变的夏佳,刘峰特别的不习惯,尴尬的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详细给几人解释了一下。 选人列表中,曹丕这个专门克制关羽的英雄被系统禁了。拿一手关羽的话,在前期来说还是比较好带节奏的。至于马岱,对面有貂蝉的情况下拿个马岱还是比较靠谱的。毕竟长手英雄,不用硬扛着貂蝉的大招。 一直到半年后,格林离开了房间。第一时间,他去找了他的伙伴,结果凤霸天拦住了格林的去路。 秦岚终于明白叶天羽为什么丝毫不害怕她开枪,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经偷偷取出了自己腰间枪里面的子弹。 “既然是王妃的命令,只管听从便好!哪怕是要你的命!”封柒夜凛冽出口的话,足以媲美冬日里的寒风。刮在刘管事的身上,颤抖的更加剧烈。 此时的灵堂内,哪里还有沉寂和冷肃,几乎横尸遍野的场面,即便是沙场也不过如此。 顾萌还没来得及说话,关宸极却已经拿起了电话。宋熙铭和顾萌看了眼,但两人并没阻止关宸极。 阳光落下,照在璃雾昕的脸庞上,蝴蝶印胎记被缀上一层精光,美得有些不真实。 更多的时间则是被依克西娅传唤到宫中商议新法之类的事宜,正常情况下一商议便是整整一晚上,而且大多数时候都商议的陛下身体疲惫,第二天无法早朝。 这边夏侯策和城中的富商大户商议了借出空房之事,这些人家并不愁房屋,仍有许多空房,但是若要租借,却也心中不那么乐意,毕竟是住进陌生人。 不等赵福昕答话大牛就把斧子交给欧阳枫了,欧阳枫看着赵福昕,没敢接。赵福昕心想:此人礼仪尊卑理法都很不错,今晚一定要把他收拢过来。 这时于佑嘉手腕上的血还没止住,其实只是一道划伤,伤口也不算多深,但是血色比较深厚,不断地蔓延出来,没有放缓凝滞的现象。 就在玄月感到疑惑不解的时候,他敏锐的感知到了下方的气息变化。 山本艇长听到副官的话。大声淫笑道:“哈哈!潜水艇立刻上浮,准备俘虏支那游艇,到时候我们地好好地享用支那花姑娘!”说着他就和身边的副官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们男人总爱朝三暮四,明明怀里抱着一个,心里在想着另一个,家里还等着一个,却时常摆出一付痴情的样子,虚不虚伪?滥情就滥情呗,装什么痴情。”谢杏芳独坐一旁,紧抱着双臂御冷,奚落的话儿说得吃味。 来宾没有说什么,虽然赤裸着游上岸去,听来很怪异,但王子那样说,客人只好接受。于是,宴会继续着,直到午夜。 某人嗷嗷大叫,冷静下来想想,到底还是吃了缺少专业会计指导的亏。 相宜倒没有太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对她来说,这远不如午饭做什么来得重要。 ------------ 036:丢了 “不会吧,他既然想召唤飞碟和外星人,连这点儿心理承受能力都没有?”雷傲说。 等我到达楼下,呼吸了夜晚的新鲜空气后,才觉得自己的脑袋终于清醒了。 “你还没告诉我呢,你们什么关系呢?我告诉你,你可别被外面那些贱男人给骗了,别轻易对男人动心。”尚美依一副担心的问着。 付天见杭一没搭腔,抬起头来,这才看到杭一愣愣地望着另外一边儿,好像看呆了。 “没有办法,我这一周没有追求她,她天天去打我一顿,我不来追求她估计会被她打死的。”青水无语的说道。 “你尝一下,保证会很喜欢的。”许嘉音再次哄着,更是将那粉又递到了欧阳欢面前一些。 青枫山一片死寂,天地也失去颜色,变成了一幅黑白画。人们都僵持在原地一动不动了。 “没错,你是说过一些……可是你说的并不多。更何况,你虽然是没什么,可你怎么知道苏媚儿会不伤心呢?”颜朵儿皱着眉问。 崔悯望着她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了。为她难过,还是为她庆幸?而她是为了不能与梁王成亲难过,还是为了不能摆脱与梁王的婚约难过?他不想再去猜测明前的心事了。他自己已经做好了决定。 王冬傻逼了,他不敢有任何动作。如果自己稍微有动作的话,他相信神秘人会毫无犹豫地捏碎他的咽喉。 现今不比楚朝,哪怕是闰县这样有商队云集的地方,异发异瞳的西域人还是绝少能见到的,而皮肤黝黑的昆仑奴几乎绝迹,曾经这些人在太京街头走动之频繁,甚至到了五城兵马司的巡街兵丁都能说几句异族话的程度。 “魏局长,是这样的,我这次外出执行任务遇到一件事……”夏铁龙耐着性子将事情从头到尾叙述了一遍。 她们的身上,再不见往日的光鲜,如果不是太过熟悉了,恍地一看,还以为是陌生人。 桑若听到奥里还惦记着魔晶的事,不禁有些好笑,但也有一些不想承认的触动。 周云狠狠地咽了咽口水,直勾勾地盯着熹贵妃,眼中是慑人的占有欲。 不过阿赛扎好像感到了他们的企图, 立刻超凶地瞪了过去, 瞪到少年们仿佛被猛兽盯住,感觉到危险似的住了嘴,才又返回身来有些哀怨地看着桑若。 这样美好的画面,被站在病房门外的顾谨言看得清楚,他眼底尽是阴鸷。 就在半截车门在装甲车车头弹飞时,手中的枪械已经指了过去,混乱之中,到处都是乌鸦与同伴在晃动,终于还是迟疑了片刻,而那边的夏亦在车门落地的一瞬,奔跑,画戟扫开挡路的两人,高高的举在了空中。 陈元心中大骇,但此时此刻,他顾不得许多了,奋力狂铲,总算是将尸体的腹部,完全露了出来。 正在打坐突破境界的元智和尚立刻受到影响,眉峰紧皱,光头上冒出阵阵白雾。 “吴家兄弟这么坏。他们这不是内外矛盾纠结吗,他要改变目前的现状,在当地的老百姓中抬起头来,一定是想打一仗。”高宠说。这高宠对这吴玠的做法看得很透。这吴玠也确实是这么想的。 有些内门弟子恐惧的大喊出来,身体虽然无法动弹,但是嘴却能动。 董贤见这几个,都是华洪临走时,打发到自己部下的几个得力亲卫,这几位,早就是勇名鸳鸯的人物,到了董贤手下,自然成了他的的左膀右臂,只有一个焦勇,不是自己的部下。不过董贤知道,这都是当初华洪得用的人。 李大虎冒冒失失的插了一句话,受了老爹的骂,又被李煜处置,顿时悔的肠子都青了,赶紧闭嘴不说话了。 目前的战略态势是非常清楚的。天策庄在暗,“元从义勇”虽然训练严苛,但最多只能动用五百人,士气虽高,但毕竟没有经过战阵,缺少经验和血战的经历。处于绝对的劣势。 华夫人来了这多天,虽然不出门,但周蓉儿是常来的,其他的邻居也都时常过来探望,送些衣食用物,对山庄的事也知晓一二。见三人进来,当即行礼拜见。 而且白云老道人老成精,没那么好糊弄,他把紫园的秘密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重要,绝不会轻易向外透露任何风声,教官应该没有得到多少有用的东西,才巴巴的跑来问个究竟,顺道把东西送还,期望能够诈出什么信息。 周二叔号准了大哥的脉,倒是不着急了,在他看来,周叔是当局者迷,那李煜除了蓉儿,在这个山庄,谁还能配的上? 蜀军校尉一看赵宝树的动静,立刻派亲兵传令,堵在后面的蜀军,必须上前死战,不得后退,军士退,斩军士,将佐退,斩将佐。 我愣了愣,然后恍然大悟。100金币,最起码能换个好几万。用手拿那可是很容易掉的。 梁子舒和简向笛一阵激动后,两鬼转身一溜儿烟就跑出去干活,顺道将刚从阴间大门的鬼们给带走了。 陆宝垂头丧气,他和三教九流打交道习惯了,还从未见过这么无耻的。 长到四阶下品,心虫草,就吸收不了养分,触碰到了天地间生灵的成长桎梏。 真尼玛倒霉,好不容易在工会兄弟们的帮助下升上来,又被这厮给砍了……赵兴脑海中闪过最后一个念头,眼前一黑。 ------------ 037:又刻了两颗珠子 难道自己有千里眼,知道他在家干什么呢,看着要出来了,自己就去电梯门口等着他。 毕竟河北田虎自封晋王的事情,让她感觉压力山大,朝中百官每天争吵不休。 不过宋瓷在感受到的他情绪变化之后,就有提防着她,所以在她冲过来的时候成功的躲了过去。 人的嗅觉放大一万倍,这世上再也没有纯粹无气味的东西,除非真空环境,分子不传播。 可就在尹汐月准备踏入天元拍卖行时,她顿觉酥胸传来一阵灼痛感,心道,催情符怎么提前发作了?难道血浮屠就在附近? “这也太猛了吧?一把捏爆了飞僵?”张普陀嘴角颤栗,彻底被陆凡的实力征服。 整个扒皮司,除去神秘莫测的司主大人,属他最大,至今还没有哪个扒手敢如此欺瞒他,看来今日又要多一个鞭下亡魂。 西部决赛已经过去两天时间,可这座城市里关于NBA总决赛的氛围才刚刚点燃。 雷鹏这个扒皮校尉,按职务来说,就好像顺天府衙门下头的三班六房,他算是班头。 所以兰斯洛特此时非常悲剧地被阿尔托莉雅·Alter给彻底压制了,尽管他掏出来了一把加特林以宝具级的威力攻击着阿尔托莉雅,却被那抽调灵脉魔力所以可以随便放出的魔放光焰给轻易摧毁。 现在,他竟然这么奔放的说是。他竟然看上了叶灵苏,什么时候看上的? “噗”一声熟悉的声响,宝刀毫无阻碍的砍断了变异丧尸狗的脖颈,带出了大片的绿色血液,同时也带走了变异丧尸狗的生命。 但是,陆景重戴上帽子戴上墨镜之后,我还是觉得太引人注目太招摇了,如果在街上被人认出来了围追堵截,那好不容易空出来的这个上午也就白搭了,我可不想这样的两人世界变质成粉丝见面会。 何伯那货一直紧张的看着我们,见给他家儿子灌了东西,又慌忙过来问还要什么。 何伯这人在榆树湾这巷子里出了名的不厚道的,平时卖肉缺斤短两不说,买人家的东西都要顺点。 她拉着我们,下了山坡,然后拨开草丛就出现了一个用五六板破旧的横板一块横一块的封住的洞口。 那掉了两只胳膊的地方正落着两个大大的半圆口,我神火符一引就听到滋滋的剩音大起,而那两只伸来的胳膊摇晃着眼看着就是不稳。 我点点头。随即坐了飞机离开了武汉,经过长时间的飞翔,飞机最后到达了西雅图。 我没有理会她,开始到处投简历,可因为自身学历问题,投出去的简历基本上石沉大海,我以为自己还需要经历一场持久战,忽然有一天,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给我打来了电话。 我没顾得上理他,直接进了卧室找到拖鞋,兀自倒了一杯热水润嗓子。 当天下午,一黑衣青年在洪城某赌馆与人发生冲突拔刀伤人。本城颇有名号的黑道头目铁掌李纂被直接砍掉了双掌。 淡蓝色的,果冻般透明的躯体,猩红的眼珠,比之鲨鱼还犹有过之的血盆大口,外加头顶那个怎么看怎么像天使光环的东西……如果将这一切特征全都放在一个婴儿的躯体上,那副尊荣对视觉的冲击力度可想而知。 “天机,不知你对行商之事有何见解!”燕郡的发展不是没有代价的,百姓的负担减轻自然要转嫁到官府身上,刘宇再次感觉到对金钱的迫切需求,虽说目前还算得上充足可是未雨绸缪总不会错的。 “你不管我有没有把握,你就说敢不敢赌吧?一斤上好茶叶就行!”汪道长立即紧逼。 赶紧去他的房间,就见他房里乱糟糟的,这个重伤的人却真的不见了。 唐猛这一脚踹爽了,立即抢步上前,对着李天的脸就左右开弓,狂扇了起来。 程三几人身躯一震,回过头来感激地看着叶重,扑地跪倒在地,呯地以头磕地,让这些汉子去和以前的老长官和战友厮杀,确实比杀了他们还要难受。 秦殊微微眯眼,如果真像尹青萝的跟班所说,那个云火心疯狂爱恋尹青萝的话,当云火心找到这里的时候,绝对是相当大的麻烦。 上面的士兵能够居高临下的攻击明军,虽然依旧是以一敌多的局面,但死伤的速度显然要低了许多。 一时间枪声大作,子弹射击在车子上叮当乱响,更多的是车子的薄铁皮被子弹打穿,里面的人也被打成了筛子,有的车子刚刚启动,司机就被打死了,车子歪歪扭扭地撞到了台阶上。 有人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看着那建筑边缘,从半空垂落而下的玻璃似的阶梯,身影迅速的就冲了过去,似乎想抢先登上去。 “这少年看起来年纪不大的样子,不知道师承何处?”台下不知情的人好奇的问道。 唐醉把作料找了出来,看着顾眠和顾辰耐心的那里烤着肉,心里一暖,眼圈有些发烫。 这一日,早已经形成了巨大规模的红警基地闸门大开,几十辆坦克从其中开了出来是,今日,是天启军团准备吞并这片地区唯一的一个华夏人幸存者营地的日子。 先是一阵寂静,随即又让众人发出了阵惊呼,低声细语,无不叹服。 张青立刻将身子一躬到底,在欧阳平的搀扶下,就这么硬生生的退出了大厅之中。刚出大厅,有哇的呕出一大口血,要不是欧阳平在一旁搀扶,就直接瘫倒在地了。 面无表情的看着底下乱嗡嗡的皇子们,长遥想想那位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再跟面前的几个皇子对比,心中有点儿无奈。看来母亲的智商对孩子的影响还是非常大的。 时沐愿赌服输,喝了半瓶啤酒,她半瓶喝得慢慢吞吞,林昭那一瓶已经吹了。 好在诗琴还是挺温柔的,上前主动解下了赵虎的军大衣,屋内壁炉烧得很暖,跟外面的冰天雪地完全一天一地。 ------------ 038:一本书的世界 果不其然,那些青色的莲花瓣脱离了妖剑,迅速的枯萎,而那妖剑刷的一下子冲天而起,成功摆脱束缚。 一边这么想着,自己也是大大的叹了一口气,是的,装备自己是都先放进自己的背包里面了,但是看的话自己也是想等到落雪来了之后再说。 “好了。”既然时间没有那么多的话,那么炼也就要直接动手了,伴随着炼的一声大吼,本来围在炼身边的这些人则全部朝着炼围了过来。 “谢了。”说完,炼直接朝着艾尔芙娜指着的那个地方跑去。凭借着炼现在的敏捷参数,仅仅用了几分钟就已经来到了那个方向的尽头,而在尽头出现的是,一个靠着墙壁,已经昏迷过去的冒险者。 就在二人说话间,那只牤牛似乎发现了他们,居然撒开四蹄向着他们飞奔而来。它所到之处蹄声震天,身后扬起了滚滚的沙尘。 见到齐嘉明拿出的第三件杀器“紫电锥”,在场众人除了震惊之外,还是震惊。 看到红发青年的出现,围观者除了震惊之外,更多的还是一种无法形容的兴奋与期待。 一个清楚王国的黑暗,却依旧选择服从于王国意志的男人,一个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人民,但也有着分明态度的骑士。何夕对海陆曼的认识随着游戏的进程发展,也变得越来越深,角色的塑造令何夕十分赞赏。 随后,卫子龙又将一道道灵气,渡入沈碧的体内,帮她镇压体内的“噬魂万毒符”。 “什么情况?”他露出异色,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呢喃自语。 在他的身边,无数的士卒和百姓都奋不顾身的扛起泥沙袋,围堵气势汹汹的洪水。 但是他掌控不住自己颤抖的身体,也很难保持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仪态。 袁汉毅原本还打算带着许冬认识些圈子里的朋友,但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被杜皇后这么一吼,只差撸袖子开打的父子两也算是老实了一些,但还是一个不搭理一个。 元力抑制器被破坏的瞬间李刚便撑起元力防御,所有射向他的攻击被全数被挡下。 所以,当两方面都不能惹的时候,最好的选择就是沉默,当作没看见,在酒馆里的酒客们明白,酒馆就更加明白了。 “哼,我就不信抱不起来。”彤彤又尝试了几番,大白抱着膀子站在三蹦子边上百无聊赖的欣赏路过的姑娘。 此时,钱塘城中却是另一番景象,纵使天气炎热,城中现在能感受到的只有阵阵寒意,家家关门闭户,街上空无一人,为数不多的守军已经全部登上城头,看着城外如狼似虎的魏军有些瑟瑟发抖。 再一回头,郑海明揪着胖子的领子,闪烁着电光的拳头对准胖子的脑袋砸了下去。 比尔在旁边说着让查尔斯解气的话,这个詹姆士也确实太过分了,杀了老查尔斯二回,让老查尔斯一次比一次死得难看。这样的事情,也只有这个家伙做得出来。 盟军的超级武将阵容,静立雨雾之中,唯有张飞那厮在阵前叫骂。 且不说大海茫茫,须佐之男他们逃亡的方向不能确定。就算能够确定须佐之男他们逃亡方向,出海追杀势必迁延日久。有句话叫做“国不可一日无君”。 单从主题和歌曲所表达的意义来说,秦桑的这首歌,唱到这里,就已经赢了。 看着靳言脸上老鼠偷到了大米一样的笑容,林玉岫都觉得脸有些发烧了,他可是太子殿下,怎么能这样?太没骨气了好不好? “没必要,我对什么军事指挥也不懂。不过对于一场必胜的战斗来说,什么时候开始进攻并不重要。我只知道,唐煜想要这座城市,那么我就要把这座城市交给他。”卡拉冷冰冰地说道。 这样的人,竟然是黑老大。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是一位优雅的绅士。 不过水蛭这种东西,很恶心,不但是颜素素最怕的就是那种细长的爬行动物,如蛇,水蛭,李淼淼看到那长长的一条,在水里扭来扭去的,也是害怕的不行。 “咳咳咳咳……”格里弗斯将军似乎想要说啥,但紧接着就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然后干脆不说了。 郝梦本来就在等着先秦古墓的消息,但迁往琅琊郡的准备工作还是要做的。 承天和紫萱相视一笑,一副计划成功的样子,朝着铁尾狼逃走的方向追了上去。 可白舒胜在灵气强大,那纸鹤向姜雪飞去,越飞身形越大,灵气波动愈发强烈。 陆玲萌心中想道,天边轰鸣再响,威能浩荡,狂风惊天,他们看到金光和黑雾交锋撕扯不留余力,造成的破坏力实在惊人,却也在此时,陆玲萌背后的长剑发出淡淡的星光。 “你对战一人,略胜一筹,但我们俩人或许要吃力一点,再说了,打不过可以逃嘛…”易阳继续道。 瞧着大地之上,到处都是裂缝,可想而知这一拳是有多么的霸道与凶悍。 林枫此时脚步生风,沈梦晴倒是走的比较的吃力,林枫想到沈梦晴平时做护士实在是太累了,二话不说,便将沈梦晴给公主抱了起来。 杨言虽然与伏羲以及神农相处已久,但是他们却都不是以三千大道规则成就的仙君。 缓缓地踱步,昭示着心乱如麻的焦虑之意,那浊世公子般的阴柔面庞上阴郁之色挥之不去,这羽冠青年在沉默许久后,才是重重一叹的答声道。拳头死死捏紧,那张本是极显俊朗的面孔此际却是颇浮现出几分悲戚狞然之色来。 ------------ 039:上门 就连前日那场刺杀,也在书中有记载:“老卫国公祁峥遇刺,重伤不治。此乃天道对剧情的合理修正……” 修正? 所以儿子就该死?所以祁家满门就该断绝? 所以她那些活生生的儿孙,都只是书里的炮灰? 在修仙界这些年,洛晴川见识过天地不仁,见识过大道无情,却从未见过这么荒唐的天道! 何况实际上整个事情还不算完,其中的主角之一,警察部一直当缩头乌龟呢,大家都在热烈期盼着它的出场。 还没等他们看清楚是什么,就听一阵震天的爆炸声在自己的耳边响起。一阵眼黑,不少官军士兵再也从地上起不来了。 是不是古师呢?宋铮不清楚,但只要是有人,哪怕再危险,他也打算进去看看了。 亚东震惊莫名,他知道自己如果再不想办法逃离这方土地,那么,就算列入九级高手行例之中的非一刀与九啸子也不可能在这么多的杀手之中完好的保护他,而到那时等待他的便只有死亡。 “将军,您尽管想,不论是什么,那怕就是违禁之事。”凌峰还是不一次说完,只等孙将军想想。 “钥匙在茶几上,自己拿去,不过别弄坏了她,否则我跟你急。”巫马飘雪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上楼去了。 夏震被潘壬迎接回营帐后,理仁带人也来到了张磊监视贼军动向的一座山上。来到此处理仁含着眼泪看了看远处隐隐能看见的杨家庄,等他回过神后张磊才回到此处。 段南开有点紧张地拉开门走进办公室,心中害怕己经知道这件事,自己再汇报上去会打扰老板,会不会挨责怪。 亚东又一次发现自己生活在风火大陆是多么的无知,这个世界是何其之大,果然是无奇不有。身后匆匆赶至的脚步声让他在这一刻停止了思索,一咬牙,他干脆直接朝这座城堡冲去。 在啸纪云震惊的时候,其余各势力已经都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对于狼宏翔能够弄出这种动静很是好奇,但更多的是畏惧,加上狼宏翔三人的血脉,他们心中立即不安起来。 黄昏亲没有在回信息,我闭眼休息了一下,头更晕了,失血过多的感觉,随时见阎王错觉。 季枫想了想,他觉得目前自己的命运真的是被系统给掌握在,只有等像系统自己说的那样,自己以后变得强大了,凌驾于她之后,自己才能掌握自己的命运,而且也能掌握她。 趁着穆泽羲失神之际,挣开穆泽羲的束缚,一把把竹桃酒从穆泽羲的手上夺了过来。然后狠狠的撞开穆泽羲。 赵风看了一下名单,好家伙,有三十多家报纸杂志,还有几家是外媒,看仔细一点,还有二间电社台也想做节目访谈。 片刻后,天上的锁链消失了,绝望的气息在缭绕,从天而降,化为了一股黑色的洪流冲入到了吴风的体内。 我顺着声音望去,恨不得找个地钻进去,这拿别人送的衣服,来退,碰见债主,该怎么破? 吴风思绪一转,云童子的实力他虽然只是仓促交手,却也从龙二哪里搞清楚了一些手段。 TSM的人似乎是陷入到了一种迷茫一般,在几条线路都被压制的情况下,在连续输掉了三场的情况下,他们的脑子有些懵逼,似乎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将比赛给进行下去了。 ------------ 040:佟氏 唇间的温润柔软,仿佛能渗透灵魂,让两人缓缓闭上双眼,感受着这足以让灵魂升华的触感。 对于徐直的不正经,李沐雨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她淡淡的说:“有事便说吧,我见你持剑而来,难道是来杀我的?”说完,她将手在池水里轻轻一划,然后拿起了一片浮萍。 这些修真者,刚才被前面的地狱黑蚂蚁杀死不少,都是惨死,他们非常害怕这些地狱黑蚂蚁,知道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他从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栽到一个年轻人手里,而且对方还是年轻的过份。 牛涛听到最后那声叹息的时候,整个心如被刀子割一般,老领导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哀愁,他怎么又会听不出来。 “父亲,你究竟在怀疑什么?”苏泽雷恩的心里,总有觉得莫名的不安。 欧阳杰天,感觉还有希望,感觉欧阳瑞雪还能回到以前,他感动得痛哭流涕,立刻给欧阳瑞雪的妈妈打去电话,将这一切,相告于自己的爱人。 若商铺稍有反抗,便会得到苏明达手下的一阵拳打脚踢,若惹怒了他们,他们还会把店铺毁掉。 伊利汗国同为蒙古四大汗国,国立、兵力之强,仅在钦察汗国之下,即便是全占察合台汗国之后的谢无忌,也不敢等闲视之。 如果真如秦凡所说,这枚天珠是古象雄时期流传下来的象雄天珠,那价值就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了。 争吵不断继续,人数不够,战力来凑,再加上其他团队粉丝的流入,一时之间竟然战至僵局,最后变为纯粹的辱骂。 在黑暗大陆上待了那么久的时间,包括那些向着另一种方向进化的类人在内,他所遇到的人类并不算多。 他们是有什么特殊身份,不怕警察调查?还是他们连警察也敢杀? 铺满地面的黑雾逐渐向上攀升,血红色漩涡逐渐向下,两者似乎在汇合。 这句话从它嘴里说出来,更加具有嘲讽‘性’,因为青龙宝宝就是个孩子,却点指着灵童子说他是“熊孩子”。 “坚持住。”钱仓一轻声说,不过这句话并不是为了说给关武听,他知道关武听不到,这句话,他是为了说给看不见的鬼魂还有自己听,只要关武还活着,就能够拖延看不见的鬼魂的攻击,就能够让这场戏,继续演下去。 忽然,身后不远处的地面浮现出一道黑圈,金和东富力士从中走出来。 无极金丹是什么?季默也听说过,那是证就神位的必需品,一颗仙丹便可以让人脱胎换骨,打磨自身,褪去凡胎。 罗来到贾尔斯身前,低头看了眼受伤昏迷的男人,不用问也知道这个男人是贾尔斯的同伴。 最后,‘阴’阳二气过度,这黑白两‘色’的气体,变成了一金一黑,化作两道神雷,在这片天地纠缠。 比起当初所见,这一掌的威力刚猛了太多,即便还远未到达身前,但他依旧被掌风冲得浑身刺痛。 “需要帮助随时找我,这是我的玉牌。”皇泣怎会不知道辛气节去哪里,将金色的玉牌,递给了辛气节。 城郊当然比不得城市中繁华,但城郊也有城郊的好处,就像京城固然繁华,但也因为京城的身份而限制盖高层建筑,限制开设工厂等等,同理,城市中也有很多限制。 老邪做个奇异的手势,却见星盘自行平躺下来,中间的十字指针晃动一下,长针尖指向飞舟左舷方向。 “咔嚓!”的声音接连在响起,土黄色的能量就好像是盔甲一般,把握整个身体都给包围了起来。 “呸呸呸!我性取向正常的很,就算抢不到夏长悦,也不至于被打击到弯了,你胡说八道什么!”尚凌司像是被踩到了痛脚,拼命的跟严承池撇清关系。 “麦哥哥,你俩要合体,我也要参加一份,”一直躲在假山里装作修炼的阿青忽然冒出一句,五行同伴异体同心,在进行特有的意念交流时,任一成员都能像三方通话一般,听得到其他人的意念对话。 这毒药这一次的药效时间已经过去了,等到下一次发作的时候,也会比这一次更痛苦加倍,下下次又会痛苦加倍,据说等到第五次的时候,若是没有解药,就算是再坚强的人,也会全身神经爆裂,痛苦而死。 对于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很清楚,但他不曾作出任何防备,反而是在促成接下来的事情。 忽然一股磅礴的巨力席卷而来,六人的身躯惨飞起来,沿着地面滚出老远,跌落在了悬崖之底,过了半晌之后,才传出淡淡的回声,六人不摔成稀泥,只怕也得活活的摔死吧。 ------------ 041:退婚 “你!”佟氏气得又咳嗽起来。 一身黑袍的男人冷冷俯视着白袍金边的创世主神,黑色的轮回之椅散发着红色的冷光。 在医院替凤鸢将血止住。守在病床边直到等到爱人睡下,凡奈尔才拿起外套急急忙忙赶回祁家别墅。 本着言多必失的想法,孟涛都是贺东睿问一句,他说一句,如果不问他扭头看窗外的风景,途中,孟涛给孙守旺发了条信息,告诉他自己带客人要去基地,让他做好接待工作。 这次之后,大汉终于明白了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他靠山再大,此刻也没法让他不被执行电击疗法。 更何况,如此重要职位,交给一个刚刚弱冠的少年,叶昭也担心叶昭是否能够承受的住。 寇溪也闻到了一股臭味飘了进来,本来刚才张瑶排泄的声音就够让人倒胃口了。现在这股味道传进来,彻底没有了吃饭的兴致。 “你怎么来了?”今晚特别冷,看到叶萌萌脸上冻得有些发青,高猛责怪的语气里带着些许心疼。 随着袭击之人撞在墙壁之上显出蛛网裂纹,他一个翻身,背后的肩胛骨之上忽然冒出类似铠甲义肢般的武器朝着韦恩狞笑刺来。 被普通三代和四代吸血鬼咬过的变成吸血鬼的人,被称为末代吸血鬼,族沾血之后,对血液的渴望会慢慢吞噬他们的理智,最后彻底变成只会吸血的行尸走肉。 那位成人用品店的老板从隔壁推拿馆里走出来,可以看出来,他神色轻松许多了,估计身上的问题被朱砂解决得七七八八。 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安德烈也闭上了嘴巴,夜猫族喜欢清幽的环境,而且他们的生活习惯跟普通的种族不一样。 郑晓宝并不太在意,只要有人要,他就再饶上一两条泥鳅或者鲫瓜子。 这时候已经是下午五点,军训已经结束,三个室友不用去训练场。 校长走了上去,巴拉巴拉就说了很多,沈画看不到他,不过却能听到他的声音。 虽说两次都是倒数,但能够上榜她已经很开心了,在这之前她都不敢抱什么希望。 桂香和采荷无事可做,干脆一人拿着一只箩筐,坐到外间,头对头的做针线。 以前宿舍的李建也是,不管你跟他聊什么,他都能知道一点,跟你聊起来。 樱兰高中可不是普通的高中,而是一所教学生一些凌驾于科学之上,学着有些玄幻的东西的地方,进这里需要本事,不是有钱有权就能进的。 沈画还是有些好奇了,狐狸那次遇到事情不是嗒嗒跑过来跟她说完了,这次却什么也没说,有些稀奇。 “这就元素境二阶了?你这……”章伯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明白,元素境想要突破,和超凡简直就是两个概念。 杨云咬着牙,抽出绿魔滑板就要飞向天空,对着棕发青年的脸狠狠来一下,但是郑吒的手却拦在了他的面前。 “还记得那么清,也难为你了。”端木琪说着在夜风里嫣然而笑。 ------------ 042:揭穿 祁旻这会儿恨不得把赵锦航的嘴缝上。 他“噌”地站起来,扫视一圈学堂,扬声道:“都听好了!我祁旻,对洛扶摇没半点意思!当初多看她两眼,是认错人了!” 火光消失了,但是人们不会在意,因为他们的眼中只有云雾缭绕间,逐渐出现的神秘存在。 一道柔和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收回思绪,只见得叶蓁端着茶,她说:“爹,喝杯茶定定心神罢。”她淡定极了,仿佛嫁给君宁澜是意料之中的事,不值得惊讶或者恐慌,即便对象是鼎鼎有名的纨绔皇子。 “这座城池就是传说中天神的遗迹之地?”天炎也是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天神福地,满满都是惊讶。 他会忍耐,她既然在乎她的亲人,那么他也会去试着去学着在乎。他会压下心中的这份嫉妒,会微笑着接受着这一切。 他总感觉现在的古建德好像在害怕什么似的,拿内存卡的时候很明显能看清他的全身在发抖。 可突然出现的细细碎碎的声音,异常的古怪。象是有人在门外说话,说的什么,并不能听的十分真切,隐隐忽忽。 “一睿知道吗?”韩司佑盯着她,一身廉价的牛仔衣,脚上穿着一双球鞋,头上戴了棒球帽,跟之前穿着打扮不一样,眉梢微拧,岑家人可不会让她来这种地方。 安总管将金黄色的长枪紧握在手上,与那大叔战了起来。长枪与大刀相撞,发出一串“滋滋滋”的火花。 这一日,台球桌清闲,见赤脚满嘴燎泡的来了,沈树开了瓶汽水。 于是乎,婚纱店内,夏琪和君谨辰,君谨修两兄弟三双眼睛互视着,而氛围,则是一种寂静的沉默。 只见跟他一起来的那些黑衣大汉,一个个盯着他,浑身颤抖,面目扭曲,嘴唇哆嗦着,脸上表情比哭还难看,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仿佛遇到了多么恐怖的事情一样。 而,每日,混世魔王也会经过这里,他看到这个场景会觉得非常满足。 当驱散了魔王项叡以后,酆都阎王也适时向冥府天子汇报了这巫山之边的情况,加上青虹仙子,日月精灵和巨灵神都曾经被休天君转世所打败。 也就是可以行使假节钺的权利。但前提是有杀人的理由,如各地官员有反叛行为。 毕竟,在他看来,阿花的实力不强,自己一顿乱砍毫无伤势,或许是用了什么秘法。 “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拜你为师,学习这手术的刀法。”齐龙一脸的认真,让人不看他的眼神都难。 还是另外一位正在点货的,新来的实习服务员喊了一声欢迎光临呢。 也许这真的是送的也说不一定。更何况,她还没有重要到,需要这个男人送自己一枚钻戒的地步吧? 观众评委们好像炸开了锅,开始议论纷纷,孙不器好大的口气,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难道他有曹植七步成诗的天赋,当场就能写出歌曲?专业人士都不敢保证,更何况业余人员呢? 仁天的游泳本领十分生疏,说是一窍不通也不为过,但仁天胜在有灵气护体,所以仁天实际上还是以龟速向着大殿游去。 ------------ 043:请证人 那些武者根本不会去参加林老爷子的八十大寿,如果不是因为他,那些武者与他们说话的时候,也不会那么客气。 “走啦、走啦该我们入场了!”伴娘们有些紧张的各自整理了一下自己,准备跟随着周筱下楼去。 “瑾城,可以扶我一下吗?我好像脚扭到了。”林馨怡楚楚可怜的看着席瑾城,黛眉微皱,颇有西施的病态美。 在三个孩子的喂食下,周筱在喝下了一碗汤后,又喝了一碗的清粥下去。 看着屋子里的一地狼藉,煞千叶叹了口气。感觉到有人靠近的时候,他帮拂晓盖好被子,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花后,就隐身回了空间。 四大战将,英姿勃发,威风凛凛,活脱脱写着“忠肝义胆”四个字,让花囹罗肃然起敬。 徐向阳不断地叫嚷着让开,还有嫂子的哭声,子嫣听在耳里,仿佛万声齐鸣。 事实上以前她很少去过这种热闹的地方,顶多在电视上看看,这算是她第一次正经八百的去游乐园吧,不由得又想起了煞千叶。 她自已没什么东西可拿,只拿了外婆送给她的长命锁和妈妈的一些遗物。 黄大忠这样说,只是不想让张导恶人先告状,他不是说给总裁听的,而是说给姓张的听,没想到,却让总裁听进去了,还成了总裁眼里越描越黑的那种结局。 这里到处都点着一种类似蜡烛的长明灯,可能已经燃烧了几百几千年,却根本不见枯竭。 从十二岁开始,苏樱就出来做各种各样的工作,而那些辛苦赚来的钱,却全被父亲拿去豪赌。 这洞穴位于大佛脚下,深入大佛后面的山脉之内,加上又是地下而去,所以,也不知道内中究竟有多大,只是,可以肯定,里面绝对能够让人迷路。 当苏樱睡醒的时候,已经是凌晨时分,想到明日就要交稿验货,她索性,在公司里过了一夜。 不过,这也只是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已成事实的事,林奕绝不会在这里心生疑惑。修仙一途中,所遇的不解不止这一次,若每一次都如此纠结,根本也会到今天。 还有什么是比这个更好的情报,要知道,他们要的只是一份证据,而这个世界上又有什么人的证据是比蔡京父亲更有说服力的,这时候是北宋,孝道大过天的北宋。 如此,三人也才能安心的进入凌云窟内,此时,他们却是已经没有退路,想来雄霸的杀手应该已经在路上,那个枭雄想来是不可能忍受的了被人背叛的滋味的。 “我亲爱的叔叔,你想要什么呢?”一个温和轻柔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正是一直以来都没有露面的雅典娜。 前庭花园中,夏风独力对抗近百人的围攻,密密麻麻的人影在花园路等的照射下人影绰绰,犹如百鬼夜行。 见到桑昆的骑兵渐渐乱了起来,程灵素长长地吁了口气,不再细看,掉转马头,往另一边下山,径自向回营的方向而去。 奥兰多去了一个地方,一个其他人都不知道的地方,胡途也只能感觉到大致的范围的地方。而当他圈定这个范围的时候,他注意到一些人脸色突变。 “没有,她是在这里吃过晚饭回去的吗?”男人突然双手撑在她的两个椅扶上,高大身躯半倾着靠近她,那双深幽的眸子,更是直直的锁着她的一张俏脸,这一刻,看着她那双闪亮有神的眼睛,一身的疲倦都仿佛消失不见了。 说起这事,他还很得意。尤其看到同学们羡慕的眼神,就觉得好像做了一件大事似的。 哗!他头顶的地皮刹那被撕开,一只苍老的手一把拽住了他的衣领,将他一把从地底下抽了上去,就像是拔了一根萝卜。 内门弟子则属于精英弟子了,便可以修炼到地阶上品和极品功法战技了,并且有机会得到战灵境长老的指点,亦或是成为某位战灵境长老的弟子。 韩信吃了一惊,六百万年!他才活了九万年,有些无法想象那是多么漫长的岁月。一尺首神活十万年,二尺活百万年,三尺活千万年。 死亡帝主还是态度非常的强硬,几条手臂抓着可怕的兵器,打出死亡光束,杀向那撕裂的虚空深处。 虽说永恒鸿蒙鼎也有可能暴露楚尘的身份,但蕴含鸿蒙之气,又是神鼎形态的法宝,却也并非只有楚某人手中的那件。 晚些时候,油灯点上,张瑜坐在王九斤的身边,脸上的喜悦早已经溢出来了,怎么都是衣服笑脸。 “这话,要是传到林海的耳朵里,保证能把你练半死。”张兵接着话,提醒道。 沈云正好抬头想看看这个国际大奖获得者是谁,结果只一眼就愣住了。 那样子,似乎她放下了心中的执念,逝去了支撑之后,魂魄即将消散,真灵即将归入阴曹地府。 他这一声大喊,几乎所有的同学们都齐齐的抬起头来看着他,然后又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我。 他太重视这份亲情,他不想大姐死,不想明台受伤害,不想明楼为大姐的死而痛心。 又过了一天,这天早上薛君怡早早的起了床并将沈铜也叫了起来。 “我…………”明凡想说点什么来解释,缓解面前的尴尬气氛,可是他发现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 叶振还想再躺会儿,电话突然响了。未知来电,显示还是再A市的,换做前几周叶振不会去接,不是推销就怪了,但现在不一样,不能不接,万一这尤查和胡斌已经到了A市,现在转身要钱怎么办? 在飞行当中的直升机内,对班先生下的这条命令蓝羽尽管答应的很轻松,但是她实在是不放心丁振的飞行技术,所以他从后面的座位上跨坐到了前排副驾驶的位置上。 ------------ 044:装晕 就在西蒙娜即将离开的时候,达芙妮和玛丽安各自从灰圈和阴影内走出来,两人脸上还带着恶作剧的笑容。 剩余四人的心神已经崩溃,在山之意降临的瞬间,他们就已经生出不详,如今他们的一人,被林云一拳秒杀,更是绝望。 “谁说不是,他都被那附近的人抢过两次了,挨了点打。他差不多二十吧。”希妮摇摇头,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 裴庚额头上就不由渗出汗来!尹公公只是暗示他好好照顾李飞白,有受用不尽的好处,并没透露李飞白的背景。 萧雪也终于安全回来了。这让萧世平松了口气,如果因为萧雪再出意外,萧恩肯定要发狂,而萧恩发狂,萧世平就无法按着自己的心意修行。 金银灵花要三千年才会开花,然后是一年开一朵金色的,开一朵银色的花朵。 吉尔面色顿时变得无比冷酷,万次死亡形成的杀气勃然而发,瞬间掏出手枪对准艾登子爵倾泻出体内剑压。 林云也不做他想,只当是普相修行多年,因为慧根出众,佛法造诣深厚,才会得到如此看重。 雷遁的好处就是不需要消耗神念,看到什么地方,就会遁到什么地方。 村长很是激动的开口,社长他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找人帮忙解决了对方。 刘怡和杜蕊和鹿兮兮拥抱告白,周昊和尚海还有方煜一顿饭就成了知心伙伴,约着去网吧打游戏。 这家伙,看着人模人样的,怎么行为举动如此轻佻?苏扬顿住步子,手不自觉地握紧。 虽然二人只是名义上的夫妻,但童瑶心里还真心希望有个男人这么霸气的对她,也就没再说什么。 “呵呵……在苏州,你还是第一个敢拒绝我的人!”陆仁杰摸了一把自己的光头,拿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听到谢熠的话,伏忻和谢陨都是一愣,随即若有所思的看向对方。 中州大陆毕竟是一个陌生的地方,以前也只是听过他的传说而已。 对方娇躯微颤,感受到他手上传来的力量和温度,不安之感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堂内顿时静了下来,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了苏辰身上,有人疑惑,也有人惊讶。 只是,这个问题却十足让陈翔有些尴尬。要说过得咋样?不但公司倒闭了,自己还为了开药铺欠了五百万债款,如今可谓是一只纸老虎,别人一吹就垮了。 虫卵微微震颤,尸体中的能量仿佛被什么东西牵引似的,开始向那颗与众不同的虫卵汇聚。 拙峰有十数座侧峰,占地面积数十里,除却半山腰以上的位置被连绵的建筑填满,其他地方皆是荒无人烟。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把林曼月当养母看待,跟她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不冷不热,每次林曼月跟她亲近,她就会告诉自己,认清自己的身份,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 当然,这样的做法,极其伤天害理,若是被人发现,人人得而诛之。 比比东眼中凶光一闪,手中忽然出现罗刹魔镰,向着阿蒙的脑袋挥来。 她网上联络了一个律师,把张妈他们的号码发给他,给他介绍了这一堆客户。 那一张腥盆大口,在她的眼中极速放大,彻底的覆盖了她的视野。 在现代生活久了,一年到头杀鸡的机会都见不到,何况赤裸裸血淋淋的厮杀? 此寨贼人尚算争气,出魂率可以,为道爷修持献了一份力,善哉。 吃了几块点心,顾雪慧并不是太饿,其实就算是现在有山珍海味放在她的面前,她都不一定可以吃的下去,这时,这气氛,这难受。 “好吧!”疯子无奈的点了点头,不过却也没多说什么,但是田老大的那些私人财产,疯子倒是安排人去处理了,田老大那家伙有着不少车子,而且挂在那些场子里的车子也不少,这些东西都被疯子安排人控制起来了。 诺玉看着婉笛护法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的不安起来。她为什么对着我笑? “王爷放心,凤五明白的,”凤五抱紧怀中的箱子,自然是什么也不用做的,就守着这箱子。 “不用!”我动作麻利地下了车,跟乔奕谌比赖皮,我可没自信赢。 众人心中各有盘算,慕慧如心中的不安越来越甚,她紧紧地皱着眉,已经不去想整治慕风华的事儿了,正在想着该怎么脱困。 想要开口说话,但是尤绾青控制不了自己的嘴巴,浑身都是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结盟仪式?”白烨略微一愣,不禁皱起了眉头,想到了方家和王家在潜海的地位,若是结盟的话,也是需要向外界宣布,而这个宣布方式,最好就是举行一个结盟仪式。 待黄伯应门,自是毛都瞧不见一根,此时皎洁月光刚从云里漏出,只见黄伯披着袍子,冻得抱着胳膊,一张胖脸上又是惊惧,又是无奈,更多是焦躁,但又有力无处使,只得用力咋咋舌,关门回去了。 鸡蛋一面煎,刚巧面包从面包机跳出来,微波炉也发出了叮的一声响。 詹姆斯也有了野望,他要成为高官,老板新帝国里的高官。他要成为那种高高在上的贵族,这一切,也需要有人帮衬,上两兄弟,就是他选的人。 ------------ 045:美丽的误会 例如索命咒‘阿瓦达索命’,这就是很典型的一个例子。这个魔咒就像是普通人手中的枪,突然让他有了杀死任何人的能力。所以巫师与巫师间没有严格的等级之分,就算是有,也是自身实力的划分。 铁板上不单单是只有牛排,牛排旁边还放了一些意大利面,意面旁又点缀了几朵翠绿色的西兰花。西兰花也不仅仅是点缀,而是从水里穿过,也是可以吃的。 天空中是红灿灿的晚霞,夕阳只露出了眼睛,送夜清绝、第五墨和尚武尚三人浩浩汤汤的大队伍踏上了路程。 虽说要避险,但他们始终不放心游惑,所以没去树林深处,而是在边缘徘徊。 与此同时,游惑他们三个面前也多了一模一样的本子,页面翻开在一模一样的位置。 傅星瀚被秦守义重重地扔在了地上,感觉屁股要被摔成两半了,龇牙咧嘴地叫唤起来,凌云鹏和阿辉见状,乐得呵呵直笑。 别看他很壮,虽然也能打,但毕竟是篮球尖子生,不是武术尖子生,双拳抵不过四手。 “……”鬼面古玉手中咬了一口的包子掉在了桌子上,他口中的包子全喷在了地上。 一个中年人,在房间内踱着步,房间里摆着一张老板桌,老板椅,老板桌前有两张椅子,那叫叶哥的青年,和那年轻人正坐着,那年轻人有些心虚的样子。 李白前世见惯了这样的阵仗,神情也显得波澜不惊。今天他必须要赢,所以在气势上一定不能输给了霍三千。 对于海盗飞船上的头目罗比德来说,眼前这个地方也是他们第三次光顾了,可以说每一次都是险象环生,说实话,要不是这里面的资源实在是太过于丰厚了,罗比德真的没有想过要冒这么大的险。 这样的攻击降临,是这些海盗完全没想到的,他们还以为他们的攻击起码可以带给墨乾坤一定伤害的,但是现在竟然是这样的结果,他们都是愤怒的咬咬牙,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哎,廖化。我想起来了,你之前不是在青州渠帅:张牛角的手下吗?怎么现在,成了青州的使者了?”管亥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到那位名叫廖化的人说。 不同战役,有着不同的争夺要点,那些信息得玩家们去自行探索,系统不会直接告诉你,只有利用与NPC的交流,还有环境方面的观察,才能发现整个真相。 一阵的冲杀,黄巾军已经败出城外了。大军携着胜利之势,追杀了黄巾贼兵他们十余里。 过了一段时间,远处出现了几道骑马的身影,等他们靠近之后,正是高珏等人。 程咬金说:“既如此,谢狼主!”就与屠封丞相两下分宾主左右坐了。 伊乐愣在了原地,三……三,三什么?奇怪,脑海中怎么突然浮现这么一句话。 单凭一个体将的实力,想灭掉皇琉城中任何一个大家族,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到时候再找个机会将李玉芸擒下,秦史呈所交代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最后再顺利进入万族学院的话,那么他此行可谓是圆满中的圆满。 他们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他,放佛要把他看穿一般,落无痕埋着头瞧瞧这个瞅瞅那个大气都不敢出。 就算是自己能够不依靠娜塔莎的力量离开这个世界,可自己又能够等待这么多的时间吗? 他这么做只是为了逼退刘伯温,好给自己逃离这个烟尘四起的地方争取时间。 但是鬼莲能做的,只有缓解,如果不想办法解决的话,爆体而亡是他最终的结局。 此时观众席上数百万观众一片骚动明白了怎么回事了,纷纷尖叫逃离现场,现场一片混乱。 刚刚一直担心着江木木的身体情况,把江帆所说的事情给忘记了。 她大可不必掺和进来,也大可选择随云翳他们去神龙族,可是她却没有离开。 “陈冲,别冲动!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王南北拉了一下陈冲,劝住道。 如果让赵平那厮得知,肯定会起疑,一旦让他查出常乐三个孩子的真实身份,势必对常家和孩子不利。 一旁的施海燕手里还拿着一直处于通话中的,电话对面的施远成也是一直沉默着没吭声。 在老者说完后,贵宾席上众人相继离开,落锦纶起身之时,冷冷的扫了眼夜白一眼,鼻尖冷哼一声,甩手离去。 青枷这下气的眼泪都要掉下来了,而明瀚只是转头看了她一眼便挪开了视线,仿佛只是纯粹因为青栩说了,他便顺道欣赏了一下,仅此而已。 青栩靠在他并没有什么温度,也听不到心跳声的胸前,心底却生出了一种灼热的温度。 宋雅竹当然知道父亲嘴里说的“老地方”是什么地方,就是她上次和父亲促膝长谈的那家餐厅。 章嘉泽修改起来这么困难,实际上还是在写的思维中跳不出来,没有完全把这次的写作当成是另外一种类型去创作。 诗瑶很明白,那枚暗器就是沈镇天发出去的,而他要暗算的人也不会是许浩楠,而是周浩。 宸王这观战的样子也真是做得愈发悠闲了,觉着渴了,还倒了杯茶给自己喝。 既然如此,那他就没必要把他的猜测告诉弘一了。只要云诗瑶死了,那什么事情就解决了。 一听他这么说,大家立马想到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东西,于是急忙围了过去。 林天跟随在沈琳和武青云等人身后,踏上了天龙山的山门,直接前往宗门的大殿。 ------------ 046:还得练练 这样楚芸淑的皇后之位将会自动瓦解,直接破灭!根本再无机会。 她看到无数死去的人族和妖兽, 看到一切不幸被出世的镇魔塔镇压。 紧接着它精神一振,迅速跑到窗户边,一爪子推开窗户,然后冲着外面吹了一声略显悠长的口哨。 骁辰是月悦直播的王牌老主播了,每次只要一开播人气都要上到千万。 她是万万没想到三哥的语气,会这么强硬,甚至因为她而忤逆萧怀烬。 不过,让他再和神代羽打一场,他也……不太乐意,担心某人输的太惨。 初七一听“噗哧”笑了,她抬起杏眸看着镜中人,柳眉弯弯,美眸含笑,粉颊赛凝脂,比丽奴儿还要好看。 可她刚走出没几步,就觉头上一阵眩晕,她几乎踉跄的无法走路。 因为太爱她,所以他总想分担,生孩子这种事情却又分担不了,他也很焦虑。 凌誉闻言有点懵,他看看初七再看看谢惟,困惑地皱起眉头,理不清他俩的干系。 “生命平等,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悠突然想起,多年前,母亲这样对自己说。 “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悠看到茵投来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溜到了一旁。 战斗持续了到了天亮,大周兵马异常的英雄,仿佛在过去数个月的战败以及大周朝廷和议的屈辱所积聚的怨气都在今晚爆发了出来。士兵们呐喊冲杀,一个个像猛虎花豹一般的勇猛无畏,只杀的辽军丢盔卸甲。 低着头也不说话直奔三楼卧室,这事太突然了这翅膀没了到时候遇到危险怎么办,本来兴高采烈被这事一闹彻底没了心情,石子打坐运功困意上涌倒头就睡。 “废那么道手续干什么呢?还不如直接让咱们上呢!浪费时间!”许志利叹息一声道。 “为大寨主和夫人效劳,是我们应该做的。”董魁和钱豹齐声道。 李建成看到离他们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宫殿,只要他们现在可以杀进宫殿内,可以借助宫殿的地形抵挡一阵,再另想办法,或者等待援兵过来救援。 孙芳环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没有一人敢动,都是静止在空中,这大魔王啥时候出关了,来时不是没人通知她么? 叶伤寒没有丝毫的忧郁,微微点头的同时便拿出了手机准备给上官灵芝转账。 李羽没有理会想要把皇宫一把火给烧掉的李秀宁,估计不是李渊出什么幺蛾子,李二何必这样做? 哎,不让我上场,连话也不让我说。庚浩世叹着气摇着头……忽然,庚浩世左眼眼角好像瞄到一个“熟人”。 一声龙吼,只见魔龙翻腾着庞大的身躯,不断地膨胀,身体顿时原来大了一倍不止。 说完,李诗诗对着身旁的庚浩世嘟了嘟嘴送了一个飞吻,仿佛是在宣誓着: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 不过这也不能转多了,你不能说我要展示自己,我直接转五万二,这就有点考验人性了,说不定她就立马收钱之后再给你拉黑。 但是,抱怨是完全没用的,现在庚浩世被困在这个X-6房间,如果不乖乖听话,可能连午饭都不让吃……于曼曼可是经常用这种方式来“体罚”球员。 丁浩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他嘴角勾起一抹向上的弧度,前天的时候,他刚刚给何月表白过一次。 “我宗天一真水诀直指金仙大道,也没你口号震天响!”许如清的心头同样现出不屑,不过还是三扣九拜,奉上了拜师茶。 “这里有一万,够看病了,买营养品了吧?!”青年男子从手包掏出一沓子钱,这钱也正是王强今天给的,自己还没有捂热,就得掏出去。 这些钱在各自人的身上时,还不觉得有什么,但聚拢在一起,就很壮观了。 一起过这么多年了,虽然麻烦,我又怎么能绝了你们这样的机缘呢,就凑合过吧。 一个黑色的背包砸在赵强的身边,把刚刚休息下来的赵强吓了一跳。看看鼓鼓囊囊的背包,又看看背包的主人,“什么东西?”赵强问到。 那些强大的神兽们,被那数以千万计数以亿记的士兵身上散发出的狂暴气息吓得四处奔散。 “走吧,我们一起。”张重起身笑道,他所扶持的家族都是当初照顾过他的,现在竟然有人敢无视他的命令,自然要。 “这里是嵩山,我也不知道是谁把我们抓来的,但是可以肯定的是,这人想要我们的命!”善于再也笑不起来,满脸横肉的脸上满是吃惊之色。 “阿保机,我的身体借你一次。”一直沉默的司音忽然开口了,我不敢相信那是他说的话,难道司音也会有不忍心的时候吗? 安德鲁还没有反应过来,在他头顶突然之间,就凝聚了一个十米左右的巨大灵力手掌。 “那后来呢?”赵强叹了口气,将自己杯子里剩下的酒也倒进了肖斩的杯子。 ------------ 047:女红课 他也刚好想找个知情人来问一下萧靖没有说道的关于这真武圣地的一些事情。 于是,哪怕这楚默琼手里握着太上长老的令牌,可却也不得不赶忙率领着兵卫堂的众人离开。 “咱们现在是想做生意,有些事儿不能冲动。如果你真把事儿惹大了,那我咋整,姐还活不活了,你别气了,姐帮你找点社会上的人吧”至强和优优虽然已经领证了,但依然以姐弟相称。 外面阳光明媚,可是就那一霎那,整个东海市,彻彻底底的沸腾!无数人抬起头,呆呆的冲着远方的天空看去,这大好天气,怎么突然响起一声炸雷? “算了,他的实力足够通过我们这一关了,这秦凡曰后的成就必定无可限量,就算传出去,此事对我们来说也不算太丢脸。”吕铿只是摇了摇头说道,虽然他还有些办法可以追到秦凡,但在此时却是放弃了继续去追击。 陈云短暂停留一下,要先发制人,主动进行攻击,其实他擅长的就是近身肉搏,本身的身体素质本来就不弱,可以说是在道院里算是强者了。 “全体进入戒备,都精神点,这个地方可不是闹着玩的,有点闪失全都完蛋”夏幽此时心神不宁,突然一个激灵说道。 伏魔馨儿说话间,竟向后倒退一步,随后半跪在地,施以请罪之礼。 程怀亮用计失败,弄巧成拙,被禄东赞抓住机会穷追猛打,搞得狼狈不堪,危急关头,多亏了程咬金出面周旋,才总算挽回了局面,转危为安。 被震天这么一说,无名脸色通红,不是被骂的,而是这个问题太过脑残了,想想就知道了。 她要亲手血刃这个该死的家伙,一片片的切下他的肉喂狗,一块块的剔下他的骨肉熬汤,抽了他的筋做腰带,剥下他的皮肤做椅垫。 萧子谦一把扣住白暮雪的腰,不让她扭动,一手牢牢的挽住白慕雪的脖颈,没有给她逃离机会。 抱着怀中安然无恙的苏暖暖,段承煜一直紧绷的心总算松了一点点劲,再也不肯放开一下手,恨不得将苏暖暖揉入到自己的身体里才肯罢手。 今晚的月色很亮,天上几乎看不到星星的存在,因此就算是在夜晚,彼此的表情还是可以看的隐隐约约的。 她拿着控制器胡乱的换作频道,突然,闪过去的频道画面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晃了一下。 “好!只要你放开她,并且保证不再做出类似威胁到她的事情,我就答应你!”肖子墨担忧的看了一眼楼上的向紫惜,察觉到她的脸色非常的难看。 “恩,我等你一起吃。”杨希若笑了笑,看着魏俊生的背影,眼睛还是觉得有些酸涩,杨希若,有些事情,你可以忘记的,你是爱面前的这个男人的。他做出了姿态,你也应该适当的退步。 段承煜再一次躺回到床上,辗转反侧,依旧不能入眠,眼前晃动的依然是苏暖暖可爱的身影。 司藤枫没有立即回答,只是伫定的看着寍舞,偶尔瞅了一眼夏侯杰,看着他一脸不服输的样子,司藤枫心中不觉暗自嘲笑,都已经是笼中鸟了,还一副嚣张的神情。 看来听从亦哲的话,带她离开A城,来这里培养感情,是很明智的选择。 但事实上,在苏墨各种丹药的帮助下,他现在已经晋升到百炼第五层,拥有半步筑基战力了。 望月宗,在死守了多日后,所有人的面上均是露出了深深的疲惫,他们时时刻刻在警惕着炼狱坛只守不攻的局面,然而,就在今日一早,朝阳升起的那一刻,炼狱坛大军似乎有了异动。 这件事一旦被皇帝认真考虑,首先着急的就是南怀贞,萧凌可以再娶,但她绝不希望娶来一个门第显赫的填房。 杨成刚刚伸手抓起被自己刚刚用真气所斩杀的五步蛇,不远处的树木摇晃了几下,他抬眼一看,原来是宇佳跟黑衣人找柴火回来了。 虽然,薛将军的问话,乍听之下,难免给人一种“没头没尾”的感觉。然而,对薛玲来说,却是立刻就明白了薛将军的话里话外蕴含的探询和关切。 她鼻梁上加着一副金丝框的圆边眼镜,嘴角带着漫不经心的笑容,右手执着一盏古灯向着他们走来。青蓝的火苗幽幽跳动着,犹如地狱里的鬼火。 最终,他和瑛娘挑了一个适宜的日子,去了深山里,在路上,邵询装作不经意地把那日范教授的话说了一遍,瑛娘捧着盒子只是沉默,没有多说什么。 角刃野牛两眼直盯着他手中的红布条,红着眼,再次冲撞了过来。 眼见好几道法术集火朝他攻来,苏墨哼了一声,使出了秘技·反复横跳,轻轻松松躲过了几道法术。 只是可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其韵味,这强者有生之年,怕是体会不到了。 清风之所以这么说,就是想要诈她一诈,看能不能从其身上找到一些蛛丝马迹来,以探究她身上到底是出了什么情况。 因为,张晓枫发现在楚馨儿扔给自己的这个储物戒指里竟然堆满了无数的五花八门法器器或者宝器类型的兵器以及琳琅满目的天材地宝,并且也在一瞬间想起了这些东西由来。 ------------ 048:屠苏燕婷 洛晴川看着那些工具,心里生出几分新奇。 修仙界这么多年,她摸过法宝,捏过法诀,却从来没碰过这些女子做女红的东西。 “我那儿有多的针线包,先借你一个吧。”岳晓晓热心地说,“下回你自己备一个就好。” 苏玟声音里有些沙哑,看着陆雪憔悴的身体,心中五味杂陈,这份感动似乎在渐渐融化她心里的隔阂。 他当年其实有浩大的志向,想悟万花,成就万花剑仙,比之剑宗的百花剑圣要可怕数万倍的存在。 她不正常,真的不正常,她也和刘丹一样眼角湿润,眼中透着满满的遗憾,甚至还有一丝绝望。 两个老嬷嬷根本就不理她,一左一右将她架了起来,将她拖到了姜卫柯的面前。 “走了。”虽然有些恋恋不舍,楚灿还是在穿好衣服后,转身离开了。 “我对丽莎是真的,我只是讨厌她的老板,还有那些假冒伪劣还贵的要死的酒。”查理森双手一摊,做着苍白无力的辩解。 她说话太过可恶,赵煜心中却无一丝怪异感,甚至满足的闭上双眼,那毫无防备的模样叫窦青霜眉心微微一跳。 从那以后他也算是和那名黑客不打不相识了,但是就算是这样的话,他也一直都在寻找着一个机会希望自己能够超越了他,可是这些年以来他的黑客技术没有一点的长进。 “苏先生,夜叉族就是域外天魔吗?”叶清玄脸色凝重,把自己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 所以,眼下当务之急,是暂时不要触怒他们,不要挑动他们的神经,然后,尽力的安抚住他们。 PS:整整一天,才二十多张月票,真的是好伤心。不过还是感谢大家啦这是一号的补更,总算完成了。 杨廷和这一次,为的就是储位,所有人围绕着继承人的问题,几乎所有人都卯足了劲头,因为谁要是出了差池,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一旦陛下死了,自己去了大高玄殿,那儿全是张天师的人,天子和自己,还不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至于真华,也不知那西海龙城之内,到底是出了什么变故,迟迟不见其踪影。 朝廷若是夺情,就晓得有点不近人情,而且人家铁了心,你能怎么办?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元婴,正在濒临死亡!许木,换一个要求吧。”向姓老者暗叹,他有心帮这许木一把,所以,才给了对方换一个要求的选择。 此时李锋正享受着杨家姐妹的服侍,还别说这滋味真是舒服,肌肉能得到极大的放松,黄琴交给周芷处理,但这杨家姐妹如果他都搞不定的话肯定会被周芷鄙视的。 这一刀跟前面的绝对不一样,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修罗号没有用枪,而是用了盾,这一招是必须全放的,如果依旧使用枪的话,就危险了。 就是如此简单,没有多余的疑问,也没有人有多余的思考,一声号令,所有人呼啦啦的开始朝京师开赴。 做好之后,就要下水试试了,不过做一个竹筏就花费了两天的时间,看起来还是挺费事的,主要还是刀具太差,不管是砍竹子还是去枝桠去皮都是个费工夫的,没有好的工具根本不好弄。 现在说不知道,那肯定是偶尔还是在她脑海里,还是出现过他的影子的,只是不那么频繁,不那么深入骨髓罢了。 ------------ 049:绣了只鸟儿 花璇玑也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跑,也不知道此时可以相信谁,心想回到营地保不准又被皇上发现逮了起来,亦或是烨华不相信自己的言辞。 宋集信当即把自己在卢正淳房间怎么搜索,怎么找到了那个暗格的经过,一一说了出来。 虽然他跟五行分身只有元婴初期,但是别忘了,他们修炼可是韩天尊的传承。 胡美琼脸上露出极度的诧异,也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实的,她张大了嘴巴,左脸刻着“不可”、右脸画着“思议”。 众人都不知陆博士在说什么,齐冷寒眼睛紧盯平台,看来他已经做好了随时过去援助的准备。 “轻歌!轻歌。”花璇玑的声音甚至震得整片树林的叶子都刷刷的响,用力的将轻歌紧紧搂在怀抱里,无助的痛哭出声。 第二季度的人民币贬值了,然而股市上涨了,业内人都看得出里面的硝烟味,祖国扛下了国际金融市场传递过来的压力。 陆树清也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明白,一但四面八方的石像都朝着他们飞过来,一定会被砸成肉泥。 在网上掀起程鸢私生活不检点,和多位男子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的话题登上热搜。再加上秦月月买下的水军一阵洗脑,网上的风向开始倾斜。 现在已经开了一个好头了,齐悦不能让陆修铭来破坏程鸢光明的以后。 “若是宁公子有时间,等出了妖雾山脉之后,霜影找个机会招待一下宁公子,好报答公子的指点之恩。”严霜影美眸似水,发出邀请。 陈姨娘出了院子,气得低低骂了一路。她没想到夫人会如此的坚决,更让她焦急的是,这门子亲事如果不成的话,自己哪里还有贴心的依仗呢。 这回陆少曦真的是大吃一惊,燕帅曾见过我?什么时候的事?为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岑二娘这话虽说得有些刻薄难听,但却句句都说在理上———且先不提岑老爷自身就是个大孝子,就提当今天子十分重孝、决不允许子民不孝,这让但凡想出仕为官者则无不十分重视孝道。 龙州的一处街道,这里原本是龙州最为繁华的街道之一,可在拉辛带人袭击了龙州之后,惊惶之中的龙市之人却是吓的都躲藏到了家里,根本不敢从家里出来。 不过,这青仙魔常年被封印在仙塔,也十分孤独,可以说常常找不到说话之人。 顾筝推门走进去后,见原本应该留在屋里照顾梁大少爷的梁二夫人不见人影,且屋里竟空无一人、连半个照看梁大少爷的下人都没,立时心生疑虑、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岑四娘大大方方的应了:“你要来帮我、我自是求之不得,走,就点你陪我走一趟了。”说完二人一起出了亭子,往岑四娘平日里种‘花’调香的‘花’房走去。 江楠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了,这么奢华的房子,自己怎么能住的安心呢? 而月怜溪的双眸中,闪过一抹清醒,她的眼神,又恢复往日的神采。 这一只锈钢龙不处理自己伤势以及出没的痕迹的原因有很多,刚刚谈及的原因不过是些许,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它的体力不支了。 虽然,紫竹轩的门童打扮得像是古代人一样,但是他手里的平板电脑,却是非常先进,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一时间,认出梅若希的食客都在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对她来这里的目的有很多猜测。 不过他也明白,这个时候却不是报复的时机,因为王凡这时已然从后方追来,双手蓦然冒出一道道残影。 “不!不要去医院。”穆辰东喊道,然后报出了苏芷爱的地址,要求司机送他们回去。 因此陈腾别无选择,他不可能认输的,那么只有上台接受挑战了。 “放心,我就是想体验一下深夜里的速度与激/情。”穆辰东意味深长地说道。 苏雨眸和傅青诗也不甘落后,苏雨眸将长剑刺入了一个墨血人的心脏,剑气弥漫将对方的心脏搅碎了,傅青诗则是处处料敌先机,最后用一支短弓将一支短箭插在了墨血人的额头中央位置。 “这说明火星土壤就像会呼吸的生物体一样,与大气存在十分广泛的气体交换。不知道这对于主张改造火星大气的科学家来说算不算是个坏消息。”原晧宸推断道。 原来白羊战神停留的地方,出现了一架三角型的战机,那是石轩在得到白羊战神以前的战机,也是一直在白羊战神核心处,控制着白羊战神战斗的存在。 匆匆离开教堂,卡洛斯脸上压抑着一丝狂喜。他几乎已经能够确认手中情报的价值,只差最后一步,他要将这份情报完完整整的带回去。 而现在眼前的这一个,所穿的衣服,所长的样子,就连那微微一笑,竟然都跟上一世的秦香伶无比的相像,叶尘看到她,甚至都开始怀疑她是不是跟自己一眼穿越重生来到了这个世界。 周天安慰了一下楔牛的员工,本来这件事就用这样揭过去才对,没想到半路又出了岔子。 上千名海盗求饶的场面,看上去挺震撼的,海盗们心里没底,但还是抱着一丝丝希望,毕竟他们人很多,曾经都是黑鸦港的客人,也许黑鸦能网开一面。 没等多久,新的菜肴端上来,伊沃不放心地检查了一遍,才开始进食。 擒贼先擒王的道理,马斯卡拉也是懂的,让手下全都锁定石轩的白羊战神,数十架子战机呼啸着冲撞过去。 ------------ 050:小祁峥 洛晴川眼睛亮了起来:“当真?” “自然当真。”岳晓晓将帕子还给她,柔声道,“这第一件绣品最是珍贵,你可得收好了。” 洛晴川接过帕子,指尖抚过上面的纹路。 她将帕子细细折好,收入怀中,心中已有了打算。 奥蕾莉亚指着森林深处,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她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但她清澈锐利的双眸却包含深意。 就在角落里,搬开一块遮挡的大石头,比尔博很是轻易的找到了那块被他用破布包裹起来的大家伙。不得不说,索林对这玩意儿的痴迷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这么大的宝石会是所有喜欢亮晶晶东西的生物最爱。 于是三人又结伴往萧雨随手一指的钢琴而去, 钢琴上的黑漆自然光滑,犹如是这架三角琴本身如此, 而非后来人工漆上。 “我同意,估计那些尼弗迦德人马上就过来了。”杰洛特也是如此道。 “这样吗?”瑟兰迪尔无视了自己的猪队友,以及矮人们的嘲笑,他微微笑了笑,伸起了手掌。 然而在这中州铁血卫的地界当中,暗自截留赋税可是有可能掉脑袋的重罪,华明德和范良骥他们五人又怎么可能告予周言知晓? 此时此刻,任涵衍身躯当中的气血竟然好似沸水烧开那般不断地翻涌了起来。 然而达卡拉拒绝了祖尔金的邀请,他谢绝了玛拉卡斯的神灵之力。 四人退出来,不觉心里涝地,看来是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了,瞧她睡得多香。 这并不是萧雨第一次接触电子琴,但她却从来没有弹过。要完成原主的愿望,对于萧雨来说并不简单。 “这个不是问题,武器我们可以提供?”虞寒代替米多回答了这个问题,随后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一丝细微的剑‘吟’声传出,乌鸦,白鸽,雪雀三人同时‘色’变,作为杀手他们对于危险有着异常敏锐的‘洞’察力。 “当然,放心好了,大将军会没事?”项来脸色苍白的对熊飞虎说。 不过既然是她叫自己去卖掉的。那她就不客气了。反正妈妈也不会给自己。 他眉头跳了跳,立马就知道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抱着梦露飞了起來,可刚飞高百米范围,就被上方看不见的东西给挡住了。 顿时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心里憋闷得难受,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需要这样客气了?客气得让我浑身不舒服。 叶羽听见那侏儒方才的嘀咕,心里忽然一紧,暗道这侏儒说的或许便是吕叔叔和舅舅他们。 见到陆遥再没有什么其他吩咐,屋子里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个几乎同黑暗融合到一起的影子诡异的飘起,迅速的消失在了门外。 不容牧牧细想,橙子一个接着一个跳了出来,欢蹦蹦地朝牧牧跳着滚来了。 一阵清脆的耳光声响起,胖子脸上顿时出现一张红扑扑的手印,直直被‘抽’飞了出去,跌倒在擂台上。 幸好的是,别墅之中除了自己没有别的男人了,要不然都被看光了。 “他叫冯富强,是教育局的副局长,竞争局长的最佳人选,和薛梅不相上下。”薛梅还没有说话,沈丽慧便提前说了出来,看样子对这个冯富强印象并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