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第一章:社畜下岗,母上逼婚 “边女士,这个LOGO,能不能在放大的同时,再缩小一点?对,我要那种微妙的平衡感!” “最重要的是,要体现出一种……五彩斑斓的黑!既要国际化的高级感,又要有接地气的烟火气,你懂我意思吧?” 我,边晓然,在梦里攥紧了拳头,恨不得把手里的数位板塞进对方嘴里。我想吼: “懂你个头!你咋不上天呢!” 结果一张嘴,冒出来的却是一串泡泡,泡泡上写着: “收到,马上改第八十八版。” 然后,整个梦境就开始扭曲,甲方那张马赛克脸越变越大,最后“砰”地一声,炸成了一行闪烁着廉价彩虹特效的艺术字——“恭喜您!已被AI优化!” ……优化你个溜溜球啊! 我猛地从床上弹射坐起,心脏砰砰乱跳,差点以为自己要猝死了。定睛一看,眼前是老家那熟悉又有点陌生的天花板,上面那个我八岁时用筷子偷偷戳出来的小坑还在。 阳光顽强地透过印着艳俗大牡丹花的窗帘缝隙,精准地在我脸上烙下一条光斑,仿佛命运的聚光灯,专门照亮我这个“被优化”的倒霉蛋。 “优化……” 我磨着后槽牙,感觉牙缝里都塞满了对资本家的怨念。在帝都当牛做马十年,从端茶倒水的小实习生,一路肝到UI设计组公认的“一姐”(自封的),结果呢? 公司一句“拥抱变化,引入更高效的生产力工具”,就把我们这群“老古董”打包踢出了公司。说得好听,优化,不就是嫌我们年纪大、工资高、还不好忽悠了呗? 三十五岁,未婚未育,在HR眼里简直就是行走的“赔钱货”。得嘞,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处处不留爷,爷回老家住! 我蠕动着爬下床,套上那件穿了五年、洗得软乎得像第二层皮肤的运动卫衣,和一条裤腰能塞进两个我的休闲裤。镜子里的女人,顶着一头因为懒得打理而剪短的、如今睡得像个鸡窝的波波头,脸色蜡黄,眼神涣散,浑身上下散发着“我很菜,别惹我”的颓废气息。 “东北黑龙郡,东极城,您的不贴心但抗造的小棉袄回来啦——” 推开房门,一股霸道又亲切的酸菜炖排骨味儿直冲天灵盖!是我妈,边老夫人。听见动静,她回头就是一个能闪瞎钛合金狗眼的灿烂笑容。 “哎呦喂!我家大宝贝醒啦?咋不再眯会儿呢?坐车累坏了吧?快!洗脸刷牙,妈给你炖了酸菜排骨,就是你馋了好几年那口!” 瞅瞅,这就是亲妈!二十四小时限时亲妈体验卡,从这一刻开始倒计时。 我像饿了三天的狼一样扑到厨房门口,夸张地深吸一口气,口水差点飞流直下三千尺: “妈——!亲妈!太香了!这味儿,帝都花多少钱都买不着!还是您最疼我!” 这马屁拍得真心实意,帝都的外卖吃得我味蕾都快退化了。 我妈得意地一颠大勺,锅里的排骨和酸菜欢快地翻滚: “那必须的!我闺女在外面指定吃不好睡不好,瞧这瘦的,跟那小鸡崽儿似的!回来必须补上!” 我: “……” 行吧,在亲妈眼里,孩子永远瘦得像难民。 这顿午饭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天地失色。我妈看着我狼吞虎咽,眼神里的心疼都快凝成实体掉下来了,筷子跟雨点似的往我碗里夹肉: “慢点儿,慢点儿,没人跟你抢!哎呦,这得是饿了几天啊……” 我腮帮子塞得鼓鼓的,话都说不利索: “唔…香…真香…帝…帝都…那都是猪食…” 这母慈女孝、其乐融融的氛围,大概持续了……我掐表一算,嗯,二十三小时五十八分零七秒。 第二天下午,我正像一摊失去梦想的猫饼,瘫在客厅沙发里,抱着我那台斥巨资购买、如今主要功能是追剧和盖泡面的大屏幕平板,眼神呆滞地刷着求职软件。 界面清一色的“已读不回”,偶尔有几个小红点,点开一看,不是“保险公司高薪诚聘”就是“电话销售月入过万”。唯一一个看起来稍微像样点的,HR是个声音甜得能齁死蚂蚁的小姑娘: “边女士您好呀~看了您的简历真的很优秀呢……想了解一下您对我们公司的狼性文化怎么看呀?能接受常态化奋斗吗?我们团队氛围超棒的,大家都把公司当成家呢……” 我内心疯狂吐槽:妹妹,姐当年玩狼性文化的时候,你估计还在玩泥巴呢。以公司为家?姐现在只想到点就回家躺平! 我刚想找个“我家里着火了”的借口溜掉,我妈的声音如同魔音贯耳,在我身后幽幽响起,带着一股冻梨般的凉气: “你说你,四仰八叉躺那儿刷手机,能刷出个对象来啊?还是能刷出个工作来?” 我浑身一僵,脖子跟生了锈的轴承似的,嘎吱嘎吱转过去。我妈双手叉腰,眉头拧成了麻花,刚才那点心疼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恨铁不成钢”的熊熊烈火。得,二十四小时亲妈体验卡,到期了。 “妈,我……我这是在努力寻找人生的新方向……” 我试图垂死挣扎。 “新方向?啥新方向?” 我妈嗓门瞬间拔高,堪比女高音, “你看看人家岳玲!跟你一块儿光屁股长大的,人家那药店开得,稳稳当当!虽说不发大财,但那是个正经营生!你呢?对象,影儿都没有!工作,让电脑给顶了!三十五啦姑娘!你妈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你都能上街打酱油了!” 我: “……” 又来了又来了。经典“别人家孩子”对比杀,虽迟但到,伤害性极强。 “你说你在帝都混了十年,混出个啥?混一身毛病!混一肚子气!最后还得滚回妈这儿来!” 我妈痛心疾首,手指头虚空点着我的方向,差点隔空给我脑门戳个洞, “那破地方有啥好的?东西贵得要死,人多的跟下饺子似的,喘气都费劲!回家多好,妈还能给你做口热乎饭吃……” 我小声哔哔: “我这不是滚回来了嘛……” “你滚回来是滚回来了,你倒是支棱起来啊!” 我妈火力全开,唾沫星子在阳光下成喷射状, “天天抱着个破平板,它能给你变出个白马王子来还是能给你变出个金山来?我告诉你边晓然,你别给我整那些虚头巴脑的,赶紧的,找个班儿上,相个亲,赶紧结婚生孩子才是正经事儿!隔壁你王姨她侄子……” 我深吸一口气,心里开始疯狂背诵我唯一会念的、专门用来对抗甲方PUA的《心经》,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把自己想象成一坨石头,任凭老妈的催婚紧箍咒在耳边立体声环绕。 就在我感觉佛性即将崩溃,准备一个懒驴打滚逃回房间时,我的手机如同天降神兵,响起了激昂的铃声——是赵叔! 我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抓起手机,对我妈做了个“有重大项目找我”的严肃表情,脚底抹油,“嗖”地滚回自己小屋,反手锁上门,动作一气呵成。 “喂?赵叔!” 我的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 电话那头传来赵刚赵叔那爽朗又带着磁性的嗓音: “然然,到家了吧?感觉咋样?你妈那叨叨功,是不是又精进了?” “何止是精进啊赵叔……” 我压低声音,带着哭腔, “我感觉我快要被她的语言攻击打成内伤了。这才第二天,催婚大戏就全方位无死角上演,连个铺垫都没有!” 赵叔在电话那头哈哈大笑,震得我耳朵嗡嗡的: “你妈就那脾气,刀子嘴豆腐心,她是真替你着急。你别跟她硬顶,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完了。” “我知道……” 我蔫儿了吧唧地应着,像霜打的茄子, “就是有点丧。赵叔,你说我是不是特没用?在帝都卷不动,回家连个正经工作都找不着,还得被我妈全方位嫌弃。” “净胡说!” 赵叔语气立刻严肃起来,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然然,你可是正儿八经的名牌大学生,在帝都顶尖公司当过高级设计师的,能力杠杠的!回来咋了?回东极城就对了!别在帝都那地呆了,活着太累。家里多好,节奏慢,压力小,山清水秀……关键是有你赵叔我呢!” 他顿了顿,声音放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怀念: “你爸要是还在,看见他闺女这么能耐,一个人能在帝都闯出一片天,不知道得多骄傲……他肯定也不希望你为了个工作对象的事儿,把自己逼得那么紧。” 提到我爸,我心里那点委屈和酸涩一下子涌了上来。我爸边建国,那个爱鼓捣的小老头,走得太突然了。 赵叔似乎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立刻转移了话题,语气变得轻快: “工作的事儿不急,慢慢碰,不行叔帮你打听打听,我还有些老哥们。对象嘛……那得看缘分,强扭的瓜不甜。你妈那边,我待会儿打个电话,在帮你劝劝。” “谢谢赵叔……” 我心里顿时暖烘烘的。赵叔就像个定海神针,每次我跟我妈的“世界大战”濒临爆发时,他总能适时出现,给我提供战略物资(精神支持)和战术指导。他是我爸的铁杆兄弟,我爸走后,他对我们母女俩照顾有加,逢年过节送补品,家里电器坏了、需要搬重物了,他随叫随到,但又极有分寸,从不让人感到尴尬或负担。 “跟叔还客气啥。” 赵叔笑道, “刚回来,先歇几天,缓缓劲儿。东极城这几年变化也不小,没事出去转转,熟悉熟悉新环境。” 挂了电话,我靠在门板上,听着门外我妈似乎暂时鸣金收兵,客厅里传来电视购物频道的叫卖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工作……对象…… 光是想想,就感觉脑仁疼。 赵叔说得对,必须得出去,找个我妈无法反驳的理由! 目光在房间里扫荡,最终落在了墙角那个落满灰尘的登山包上,里面好像还有上次清明回来没用完的、冥币和几捆香烛……有了! 我“唰”地拉开门,对着客厅方向,用尽丹田之气,字正腔圆地宣布: “妈!我明天去给我爸上坟!跟他汇报汇报思想工作!” 客厅里的电视声瞬间小了下去,我妈探出头,脸上的表情多云转晴: “哦,去呗。是該去看看你爸了。顺便……让你爸在底下也使使劲,保佑你赶紧找个好工作,再领个靠谱对象回来。” “……” 行吧,只要能出门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你说啥就是啥。 晚上,我躺在小时候睡的硬板床上,瞪着天花板上那个小坑。跟在帝都时完全不同。那里即使到了深夜,也总有车辆碾压路面的声音,有隔壁小夫妻吵架摔东西的声音,有那种无形的、推着你不停往前跑的紧迫感。而这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也安静得让人……心里发毛。 三十五岁,失业,失恋(压根没机会恋),回家啃老(暂时的!),被催婚……我这人生剧本,拿的是“中年危机体验版”吧? “这日子,真是一眼望不到头啊……” 我翻了个身,把脸深深埋进带着阳光和洗衣粉味道的被子里。 算了,不想了。明天去看老爸。 他肯定不催婚。估计只会问我,那边网速快不快,能不能给他烧个最新款的手机过去。 带着这个唯一的、可怜的、有点无厘头的慰藉,我迷迷糊糊地,去梦里继续跟甲方Battle了。 ------------ 第二章:乌龙遗产,闺蜜港湾 东北的秋天,那风,跟后妈的巴掌似的,专往人热乎脸蛋上扇,嘎嘎凉。 我裹紧了那件陪我征战多年、颜色都熬成“高级灰”的旧外套,深一脚浅一脚地蹚在城郊公墓的土路上。脚下有些枯黄了的草梗子咔哧咔哧响,配着远处偶尔传来的几声老鸦叫,氛围感直接拉满,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搁这儿拍恐怖片呢。 在帝都当社畜那十年,回来一趟比见甲方爸爸还难,但几年里挤也得挤出点时间,回来给我爸边建国同志做做“工作汇报”。 等我扒拉开几根挡害的树枝,瞅清我爸那“一亩三分地”时,好家伙,我直接好家伙! “爸!您老这是要进军园艺界啊?这草长得……比您闺女我的职业规划还狂野不羁!” 只见我爸那方寸之间的墓碑周围,尤其是那小土包上,枯黄夹杂着顽强绿意的野草,那长的叫一个“我命由我不由天”。跟旁边那些被收拾得跟公司PPT一样板正的邻居们一比,我爸这儿,纯纯的“非主流葬爱家族”风格。 “咋地,知道您闺女要回来啃老,提前给我整点绿化工程练练手?” 我一边从那个破兜子里往外掏冥币、香烛和几个水灵灵的苹果、大橘子,一边对着冰凉的石碑开启单口相声模式, “还是说您在下面搞生态农业,这草是经济作物?” 规规矩矩摆好贡品,点上香烛,然后我撸起袖子,开始跟这些“坟头蹦迪”的草兄弟们展开殊死搏斗。 “爸,汇报一下啊,您闺女我,光荣下岗了。被您当年嗤之以鼻的‘电脑玩意儿’——AI,给一脚踹回老家了。” 我一边跟一根异常坚韧的草拔河,一边叨逼叨,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秋风很应景地卷起几片落叶和纸灰,在我头顶盘旋,像极了我的迷茫人生。 “妈呢,您是了解的。亲妈体验卡,限时免费,过期秒变夺命连环Call。现在全天候立体声环绕播放催婚大咒,核心思想就一条:边晓然!立刻!马上!找个男人!结婚!生娃!” 我捏着嗓子学我妈,手下使劲,“噗嗤”一下,草没拔出来,我差点一屁股坐地上, “我才回来几天啊,感觉耳朵都听出工伤了。爸,还是您这儿好,安静,不CPU我。” 我把满肚子的苦水——失业的酸爽、找工作的牙碜、对未来喝西北风的担忧,全倒了出来。反正我爸这儿,是最佳树洞。 就在我差不多把那“狂野派”草坪收拾成“乖巧型”,准备收工时,手下猛地一紧,好像攥住了啥硬货。 “诶?” 我来了个马步下沉,气沉丹田, “你给我出来吧你!” “啵儿~” 一声带着泥土芬芳的脆响,一个沾满泥巴、沉得差点让我闪了老腰的铁疙瘩,破土而出! 这玩意儿……长得挺别致啊。比U盘胖三圈,比移动硬盘矮一头,敦实得像个缩水版的板砖。浑身黑不溜秋,半个字没有,接口还是那种我只有在电子博物馆图片里才见过的古老款式。掂量掂量,好嘛,当凶器都绰绰有余。 我下意识想往衣服上抹,手悬半空停住了——这外套虽然旧,但也不能当抹布啊。赶紧从兜里抠搜出一张团成球、疑似擦过鼻涕的纸巾,胡乱蹭了蹭。泥巴掉了,露出它灰头土脸的真容,那颜值,扔路边乞丐碗里都得被嫌弃影响业绩。 “爸……您这……埋的是个啥?祖传的移动硬盘?还是您私藏的《合金弹头》游戏卡带?” 我捏着这铁坨坨,对着墓碑一脸懵逼, “您一个搞采购的小老头,退休生活这么硬核的吗?玩上考古了?这是哪周的?” 脑补了一下我爸月黑风高偷偷埋“宝藏”的画面,我差点没憋住笑出声。 “得嘞,蚊子腿也是肉,铁疙瘩也是爱。” 我把这玩意儿塞进外套口袋,拍了拍墓碑, “等我回去盘盘它,要真是啥宝贝,挖出金山银山,保证给您烧一打维密超模……啊不是,是一打最新款劳斯莱斯下去!” 上完坟,感觉胸口的闷气被这秋风带走了一半。揣着这来历不明的“父爱”,我趿拉着步子往家晃。 果不其然,家里的低气压堪比台风登陆前。 饭碗刚放下,我妈,边·人间催婚永动机·老夫人,已经精准定位到我,双手叉腰,目光如炬,仿佛我身上贴着“滞销产品,急需清仓”的标签。 “晓然呐,” 这开场白,平静得吓人, “坟也上了,心该收收了吧?工作,找咋样了?” 我头皮一紧,秒变低头族,把手机屏幕戳得噼里啪啦响: “看着呢看着呢,刷刷BOSS,瞅瞅智联……” “光刷有啥用!你得投!得面!” 我妈嗓门瞬间拔高八度,堪比女高音, “你三十五了姑娘!不是二十五!黄金剩斗士了知道不?再拖下去,好男人都成别人家孩儿他爸了!” “妈,找工作跟找对象一样,得讲缘分……” 我试图发动“理性沟通”技能。 “缘分?你跟缘分熟吗?它就站你跟前你都得当骗子给轰走!” 我妈技能冷却时间为零,直接开大, “还有那王姨她侄子!人多好!单位稳定,人也本分!你咋连个微信都不乐意加?” 又来了!王姨那侄子,照片笑得跟年画娃娃似的,看着比我爸退休证上的照片都慈祥!我内心疯狂弹幕,脸上还得堆起假笑: “妈,我工作还没落停呢,没心思风花雪月……” “没心思?我看你心思野得很!抱着个破平板能抱出花来?” 我妈痛心疾首,捶胸顿足, “我像你这么大,你都能上街打酱油了!你看看人家岳玲!跟你同岁,药店开得稳稳当当,虽然发不了大财,但那也是正经产业!你呢?高不成低不就,吊儿郎当!” 经典咏流传!对比虽迟但到!我感觉我的太阳穴在蹦迪。 “妈,岳玲是岳玲,我是我……” “我不管!” 我妈直接打断施法,眼神一凛,开启了范围攻击模式, “哦!你又想去找岳玲是吧?她自个儿还单着呢!你找她有啥用?你俩凑一块,是能拼团买个对象还是咋地?你俩都给我上点心!一个两个,简直是我退休生活的KPI……” 三天!最后通牒!还带连坐制度的!我感觉空气都稀薄了,我妈的催婚咒语像紧箍咒,勒得我脑仁疼。 “那啥……妈!岳玲找我真有事!正事!工作上的!” 我像屁股装了弹簧一样蹦起来,抓起外套就往身上套,动作迅猛如逃难,“十万火急!” 在我妈“又去找岳玲!你俩能唠出个花来啊?早点死回来——”的咆哮声中,我夺门而出,并把门摔得震天响。 世界,瞬间按下静音键。 我靠着冰凉的楼道墙壁,大口喘气,活像刚跑完八百米。 岳玲的“玲玲药店”就是我心灵的4S店。推开门,那股子混合着中药味的温暖气息,瞬间治愈了我被老妈摧残的神经。 店里窗明几净,岳玲穿着温柔的米白色毛衣,正在柜台后整理药盒,长发微卷,侧颜温柔得像加了滤镜。看见我顶着一头鸡窝,脸红得像猴屁股似的冲进来,她毫不意外,莞尔一笑: “来了?快进来缓缓。” 她转身接了杯温水递给我: “看你这造型,是被阿姨进行‘爱的教育’了?” “何止是教育!是淬炼!是渡劫!还是组队模式的!你也跑不了!” 我接过水,牛饮一番,一屁股瘫在柜台前的高脚凳上,开始了我的史诗级控诉, “我妈!她简直是个人形自走催婚炮台!给我下七十二小时终极通牒!还顺手把你拉进了攻击范围,说‘岳玲都还没对象呢,你找她有啥用?你俩都抓点紧!’” 我把家里的“腥风血雨”,尤其是老妈那句精准打击的“姐妹同心,单身断金”复述了一遍。 岳玲安静地听着,时不时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噙着一丝“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笑意。等我吐槽得口干舌燥,开始嘬杯子底的时候,她才柔声开口,那声音,像棉花糖裹住了耳朵: “好了好了,降降温。阿姨也是为我们着急。” 她绕过柜台,靠在我旁边,语气软软的,却很有力量: “工作嘛,丢了再找。能在帝都杀出一条血路,回到家还能让这点事儿难住?对象呢……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咱俩凑合过也行。” 她顿了顿,看着我,眼神里带着点狡黠: “看把我们给嫌弃的。实在不行,我药店分你半拉柜台,你来当个吉祥物,负责跟大爷大妈唠嗑,我管你一日三餐。” 我知道她是逗我,但这话就像冬天里的烤地瓜,暖手又暖心。 这就是岳玲。她不会给我灌鸡汤,也不会跟我一起骂街。她就像个温柔的气垫,总能接住我所有的狼狈和暴躁,然后给我一个看起来不靠谱、但特别踏实的选择。 我瞄到她刚才说话时,眼神在我脸上溜达了一圈。我懂,她那“人形情绪检测仪”的天赋,肯定已经扫描出我张牙舞爪下面的真实成分——迷茫、自我怀疑,还有那么一丢丢不肯承认的怂。 在她这儿,我不用装,原形毕露也没关系。 “卖药还是算了,” 我吸吸鼻子,咧嘴笑了, “我怕我把健胃消食片当糖豆推销给便秘的大爷。” 岳玲噗嗤笑了,眼睛弯成月牙: “那你就在门口支个摊,招牌写上‘陪聊解闷,专治心烦’,保证比卖药火。” “喂!我这气质像算命的吗?” 我假装抗议,心里那点乌云早就被这闺蜜牌小太阳晒没了。 又在她的“心灵4S店”磨蹭了好久,看她耐心给顾客拿药,轻声细语交代用法。她身上那种安定的力量,像温吞吞的白开水,不知不觉就把我心里的火气、戾气全给浇灭了。 直到天色擦黑,岳玲开始催我: “快回去吧,再不回去,阿姨该以为我把你拐卖了。” 我这才磨磨唧唧地起身,揣着满血复活的心情往家走。 到家,我妈大概也是骂累了,正在厨房叮叮当当准备晚饭,看我的眼神依旧带着“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意味。 我猫着腰,溜回自己的小屋,反锁上门,安全感才重新归位。 脱下外套,那个“父爱的重量”从口袋里滑出来,“哐当”一声砸在地板上,听着就实在。 我捡起来,在手里掂了掂。冰凉的,沉甸甸的,跟我爸当年给我买的那个铁皮铅笔盒一个手感。 折腾一天,又是坟头力工,又是老妈辩论,实在没精力琢磨这铁疙瘩是啥玩意了。 我拉开那个堆满“帝都记忆”的抽屉——落灰的设计书、报废的硬盘、画了一半的草图、乱七八糟的展会纪念品……一股子过去式的味道。 我随手把这个疑似“乌龙遗产”的铁坨坨,扔进了抽屉最深处,让它跟那些“辉煌过往”一起躺平。 “先吃着灰吧您内,” 我啪嗒合上抽屉,打了个巨大的哈欠, “等姐搞定了工作和老妈这两座大山,有闲有钱了,再来临幸你。” 现在?活下去,并且避免被催婚的唾沫星子淹死,才是头等大事。 这个来自老爸坟头的、谜之铁疙瘩,就此正式开启它的“冷宫”生涯。 ------------ 第三章:试炼启动,板砖降魔 回家的新鲜劲儿一过,现实的重锤便哐哐砸来。 求职软件被我盘得都快包出浆了,反馈却比西伯利亚的寒流还冻人。投出去的简历,大部分像石沉大海,连个“咕嘟”声都听不见。偶尔有几个标记“已读”,都能让我心跳漏跳半拍,结果点开一看,不是“无抵押贷款”就是“高薪诚聘男公关”,气得我差点当场表演一个原地去世。 总算有个看着稍微靠谱点的公司发来面试邀请。我特意翻出压在箱底、皱得像咸菜干的“战袍”西装,把自己塞进去,感觉呼吸都困难了几分。 面试官是个戴着金丝眼镜、笑容标准得能拿去做表情包的男人。 “边小姐,您的作品集很精彩,大公司背景也很亮眼。”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审视, “但我们这个岗位,需要的是充满激情、能全身心投入的年轻人。您这个年纪……嗯,可能更适合一些更稳定的岗位。” 我内心OS: “稳定?你看我像需要稳定的样子吗?我看起来像是准备提前退休去公园遛鸟吗?!” 脸上却只能挤出职业假笑: “我理解,贵司可能更看重员工的……青春活力。” 另一场面试更离谱,在一个居民楼改建的工作室里,老板是个穿着跨栏背心、叼着烟的大哥。 “妹儿啊,你这水平,来俺们这小地方屈才了。” 他吐着烟圈,大手一挥, “俺们这庙小,给不起你帝都的价儿。这样,你要是真想来,一个月三千五,管午饭,咋样?活儿不多,就是偶尔加加班,年轻人嘛,多锻炼锻炼!” 我看着他那比我家厨房还乱的“办公室”,以及那疑似从废品站淘来的电脑设备,默默地把“滚”字咽了回去。 接连的打击,让我彻底蔫儿了。感觉自己像超市里快过期的打折商品,被人挑挑拣拣,还各种嫌弃。挫败感如同附骨之疽,啃噬着我所剩无几的自信心。 灰头土脸地滚回家,我妈那 “哟,回来啦?面试咋样?” 的问候,此刻堪比终极审判。我连敷衍的力气都没了,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直接滑进房间,瘫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小坑发呆。 “完了,真完了……难道真要去赵叔厂子里当个吉祥物?或者去岳玲药店门口支个摊儿,写上‘前任UI设计师,在线陪聊’?” 我喃喃自语,绝望的气息弥漫了整个房间。 视线漫无目的地扫过,最终,定格在书桌那个紧闭的抽屉上。 那个铁疙瘩!我爸留下的那个谜之“遗产”! 人在绝境中,连根稻草都能看成金箍棒。我一个咸鱼打挺……没挺起来,改为蠕动下床,冲到书桌前,哗啦一下拉开抽屉,在那堆“时代的眼泪”里一顿翻找,终于再次握住了那个沉甸甸、冰凉的铁坨坨。 “爸!是死是活,就看您这‘祖传宝贝’给不给力了!” 我握着它,像握住了最后的赌注。 接下来,就是寻找能读取这玩意儿的“钥匙”。我想起我爸那台堪称文物级的老台式机,还在储藏室吃灰。费了老鼻子劲把它拖出来,接上电源和那个厚重的老显示器,按下开机键。 “嗡——咔哒咔哒——” 电脑发出了拖拉机启动般的轰鸣,伴随着硬盘读取的怪异声响。显示器慢悠悠地亮起,显示出那经典的、蓝得让人心慌的Windows XP滚动条。那速度,慢得让我想给它买俩开塞露。机箱风扇疯狂嘶吼,吹起一阵夹杂着霉味和灰尘的复古沙尘暴,呛得我连打三个喷嚏。 等了仿佛一个世纪,终于进入了桌面。干净得令人发指,除了“我的电脑”、“回收站”,就剩一个孤零零的“扫雷”。 我怀着一种近乎虔诚以及破罐子破摔的心情,把那个铁疙瘩,小心翼翼地插在了机箱后面那个看起来能匹配的古旧USB接口上。 插稳。 等待。 …… …… ……毫无反应。 电脑桌面稳如老狗,连个“发现新硬件”的屁都没放。那个铁疙瘩,安静得像块经过ISO认证的真·板砖。 “爸!您老人家逗我玩呢?!” 我最后的希望小火苗,噗嗤一下,彻底熄灭。巨大的无力感将我淹没,我瘫坐在椅子上,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 偏偏这时,我那台宝贝平板电脑,非常不识相地“滴滴”报警——电量告急,红了。 我烦躁地抓了抓已经变成鸟窝的头发,顺手拿起平板的充电线。看着那台还在嗡嗡作响、散发着余热的老古董,我心想:得,废物利用,蹭个电吧。直接把充电线插在了老电脑机箱的前置USB口上。 就在充电线插稳的那一瞬间! 异变陡生! 那台老电脑,风扇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发出了尖锐刺耳的啸叫!屏幕上的光标开始抽风一样疯狂乱闪,窗口开了又关,关了又开,速度快出残影!整个机箱剧烈震动,仿佛里面关了个正在蹦迪的发动机! 而我手里连着充电线的大平板,屏幕也跟着疯狂闪烁起来!各种颜色的色块乱窜,跟中毒似的!屏幕上甚至还飞快地闪过几行意义不明的乱码! “我靠!啥情况?这老电脑要变异?还把我平板也给传染了?!” 我吓得手一抖,差点把平板扔出去,赶紧手忙脚乱地想拔线。 但已经晚了! 只听老电脑屏幕里传来一阵诡异的、仿佛成千上万只蜜蜂同时振翅又夹杂着强烈电流干扰的噪音! 紧接着,一个模糊的、穿着清朝官服、低垂着脑袋的影像,猛地从屏幕深处“弹”了出来! 对,不是爬,是“弹”出来的!跟个弹出式广告似的,还带音效! 它一边往外弹,身体一边像吹气球一样急速膨胀,周身缠绕着噼里啪啦闪烁的蓝白色电流,视觉效果堪比网页上那种“是兄弟就来砍我”的廉价特效! “妈呀——!!!” 我一声惨叫,吓得直接从椅子上弹射起步,手里的平板差点成为脱手武器。眼泪根本不受控制,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哗哗往下流。我这破毛病,一受惊吓就泪崩,完全不受大脑控制! 可就算眼泪模糊了视线,我脑子里的弹幕却刷得比5G网速还快: 【爸!您是真爱英叔啊!这审美跨越阴阳两界了?!】 【这出场方式……贞子看了都得喊你一声大哥!蹦这么高不怕磕着吗?!】 【卧槽还自带雷电特效!你是皮卡丘的远房亲戚吗?!电费谁出啊?!】 【这算啥?电子僵尸?赛博丧尸?我爸的脑洞是连接了异次元吗?!】 我就这么保持着端平板的姿势,跟那个已经完全成型、比我高一个头、全身电流缠绕的半透明僵尸,来了个大眼瞪小眼。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电脑风扇的临终哀嚎和电流的滋滋声。 僵持了大概两三秒。 那电流僵尸,动了! 它发出一声含糊不清的低吼,带着一身耀眼的电光,直挺挺地就朝我扑了过来!速度快得带风! “卧槽!搞偷袭!年轻人不讲武德!”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它动的瞬间,我被吓到极致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那真是刻在DNA里的求生本能! 我双手死死攥住那块又大又沉、还连着充电线的大平板,腰马合一(自认为),以抡圆了膀子的姿势,将体内残存的社畜之魂与东北虎妞的彪悍合二为一,大喝一声: “走你!!!” 如同挥舞着一面现代化的电子盾牌,又像是抡起了一块高科技板砖,我结结实实、精准无比地,将平板那光滑的屏幕面,狠狠拍在了电流僵尸那张模糊不清、滋滋冒电的脸上! “啪嚓——滋啦!!!” 一声类似玻璃碎裂又带着强烈电流短路的爆响! 那气势汹汹的电流僵尸,就像个被针扎破的气球,瞬间僵直,然后“嘭”地一下,炸裂成无数闪烁的蓝紫色星光碎片,如同被砸碎的霓虹灯牌,在空中闪烁了两下,便彻底湮灭,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了。 就这么……没了? 我保持着抡平板的终极POSE,僵在原地,眼泪还挂在腮帮子上,心脏咚咚咚像在敲锣打鼓。 这就……结束了?我刚刚……用我的泡面盖……拍死了一个……电子僵尸? 我腿一软,一屁股坐回椅子上,哆哆嗦嗦地把平板放在桌上,那根连接着老电脑的充电线还顽强地连着。我抹了把脸,一手心的冷汗加泪水。 缓了好半天,心跳才从摇滚模式切回到普通模式。我决定去卫生间洗把脸,冷静一下我这饱受惊吓的小心灵。 刚推开房门,就听见我妈在客厅,嗓门洪亮地跟人煲电话粥: “是啊,我家那祖宗回来了!哎呀,现在这年轻人,看个电视剧都这么投入!刚才在屋里,不知道看啥仙侠片呢,嗷嗷喊,还‘走你’!吓我一跳!啧啧,这沉浸式体验,咱是跟不上趟喽……” 我:“……” 母后大人!您这心也太大了吧!您闺女我刚才在屋里上演真人版《僵尸大战程序员》,您当我看《哪吒闹海》呢?!还沉浸式体验?!我差点就体验去见我爸了! 我嘴角抽搐着,匆匆洗了把脸,冰凉的水稍微让我混乱的CPU降了降温。 回到房间,关上门。世界重新安静下来。 那台老电脑不知何时已经彻底熄火,屏幕漆黑,风扇也停止了工作。只有我的大平板,还亮着屏幕,显示着充电中的图标,看起来……人畜无害。 我走过去,拿起平板。它摸起来有点微微发热,追剧软件的图标依旧安静地待在原地。 但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它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具体说不上来,就是一种……微妙的,仿佛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后的、内敛的亢奋? 我盯着这块救了我一命(或者说拍死了个赛博怪物)的“功臣”,脑子里冒出一个巨大的、闪烁着问号的灯泡: “刚才……到底是我求职失败受刺激太大,出现幻觉了,还是……” 我咽了口唾沫,手指无意识地划过平板微微发烫的背面, “这玩意儿……真的成精了?!” ------------ 第四章:图标惊魂,仙家上线 “!!!” 我的手指像被无形的针扎了一下,猛地从平板微微发烫的背面缩了回来。 充电发烫是正常,可这温度……不对劲。它不是那种均匀的、温吞吞的热,而是带着点不同寻常的、仿佛刚剧烈运动完的余悸,一阵阵的,透过金属外壳传递到我指尖,带着点麻麻的、让人心慌的意味。 内心OS: “完了,实锤了……这玩意儿真不是普通的泡面盖了……它刚才肯定背着我跟那个电流僵尸进行了一场不为人知的‘亲密接触’!” 我盯着那块此刻看起来“人畜无害”,实则可能“内藏乾坤”的大平板,心里直打鼓。刚才那场“板砖降魔”的场面还历历在目,视觉冲击力太强,导致我现在看这平板,都觉得它边框上可能沾着点蓝紫色的电子僵尸血(如果那玩意儿有血的话)。 不行,得再看看! 我咬着后槽牙,做了三次深呼吸,鼓起十二万分的勇气,再次缓缓伸出手,想把平板拿起来,凑近了仔细研究研究,看看上面有没有留下什么战斗痕迹,比如划痕啦,或者僵尸的指纹(?)什么的。 就在我的手指刚刚碰到平板有点热的金属边缘的瞬间—— “啪!” 屏幕毫无征兆地、如同被惊扰的野兽般,骤然自动亮起!刺眼的白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醒目! 而屏幕正中央,那个诡异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胆汁绿色的“微不信”图标,像个守株待兔多年的老六,直接、蛮横地怼满了我的整个视野! “我靠!!!” 这一下可比刚才电流僵尸蹦出来还吓人!完全是出其不意!我吓得直接从椅子上蹦了起来,魂儿都快从天灵盖飞出去了,手里的平板差点就遵循物理定律,完成一次自由落体运动! “它还带感应启动的?!声控的?还是……脑电波感应的?!” 我捂着砰砰狂跳的小心脏,感觉血压都在飙升, “这什么智能(智障)平板?!出厂设置里自带吓死主人程序吗?!” 巨大的恐惧,在持续了零点五秒后,迅速催生出了一股破罐破摔的彪悍勇气。反正也这样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爸留下的“惊喜”,我今天非得看看是个啥“惊喜大礼包”!大不了就是再抡一次板砖! “行!爸!我今天就跟您这‘遗产’杠上了!” 我眼一闭,心一横,带着一种壮士断腕、点开“未知.exe”病毒的悲壮,手指带着风,狠狠戳在了那个绿得让人心发慌的图标上! “叮咚~”(想象中的音效) 一个充满了复古(或者说土掉渣)气息的界面瞬间弹出,那配色,那布局,活脱脱就是2009年版QQ的山寨复刻版!而界面正上方,一个名为“数据仙家骨干群”的聊天框图标,正以一种极其缓慢、但异常坚定的频率,闪烁着微弱的光。 我还没来得及吐槽这复古的审美,群聊界面就自动跳了出来。然后,我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史诗级的卡顿”。 界面顶部显示:【网络状态:极差】【能量水平:极低】 最先冒出来的,是黄快跑(一个像素风、呲着牙笑的Q版黄鼠狼头像)。他的发言框像是被冻住了一样,极其缓慢地往外蹦字: “@边晓然 ”(停顿五秒) “欢……”(停顿三秒) “迎……”(卡住) “欢……迎……”(又重复一遍,滋啦电流声) “加……入……”(漫长等待) “数……据……仙……家……骨……干……群!”(一个像素彩带表情,加载了五秒才显示完整) “我……是……黄……快……跑……”(停顿) “负……责……信……息……探……查……传……递……消……息……”(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咱……这……堂……口……历……史……悠……久……底……蕴……深……厚……”(开始吹嘘模式) 就在黄快跑还在慢悠悠地准备继续吹嘘“规模宏大、仙家众多”时,那个像素风、面相有点凶、穿着唐装的老头头像——碑王教主的发言框突然动了!虽然还是很慢,但似乎带着一股怒气: “谁……”(停顿了五秒) “……在……”(又停顿三秒) “……那儿……”(卡住,滋啦滋啦) “……瞎……”(漫长等待) “……吹……”(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牛……逼?”(最后一个字终于显示完整!) “@黄快跑……闭……嘴!” “能……量……都……不……够……你……吹……牛……的!” 灰老六(像素风、穿工作服的小老头头像)此时才慢悠悠地插话: “数……据……迁……移……完……毕。” “能……量……级……别……过……低。” “建……议……优……先……保……持……静……默。” 我看着这堪比小灵通时代网速的群聊,内心OS如同被慢放: 【实锤了……不是幻觉,是我爸的赛博审美遗产,还自带了一个网速卡成PPT的老年活动中心聊天群……】 【这黄鼠狼还挺能吹,能量都不够他打字的,还底蕴深厚?】 【这暴躁老头是谁啊?网名叫碑王?还真是我祖上那位祖宗?】 【就这网速,真遇到事儿,等他们商量出对策,我坟头草都两米高了吧?!】 就在我对着平板,表情扭曲,内心疯狂吐槽,世界观被按在地上用慢动作反复摩擦的时候—— “然然!” 门外突然传来我妈拔高的、带着狐疑的声音, “你跟谁说话呢?嘀嘀咕咕,一惊一乍的?还‘我靠’?面试自我介绍需要用这种语气词吗?” 我吓得一个激灵,手忙脚乱地把平板屏幕朝下扣在桌上,发出“哐”一声闷响,心脏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 “啊?没…没谁!” 我赶紧提高音量,试图掩盖心虚, “我…我自个儿练面试自我介绍呢!模拟…模拟压力面试!对,压力面试!” 门外安静了一下,随即传来我妈更加狐疑的嘀咕声,清晰地透过门板传进来: “面试自我介绍?用得着这么咬牙切齿,跟要跟人干仗似的?还带‘我靠’的?现在公司面试都考这个了?……别是在屋里看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吧……” 我: “……” 母后大人!您的想象力能不能用在正地方?!我看什么不三不四的东西需要用“微不信”这么有“格调”、网速还这么感人的软件啊! 听着老妈的脚步声似乎暂时远去,我抹了把额头吓出的冷汗,感觉后背都湿了。这玩意儿太邪性了,我一个人搞不定! 几乎是本能反应,我立刻抓起手机,找到岳玲的号码,秒拨过去。电话一接通,我就压着嗓子,带着哭腔和劫后余生的颤抖,开始了语无伦次的求助: “玲!玲!出大事了!天塌了!我爸留下的那个铁疙瘩它不是铁疙瘩!它变异了!变成一个自带聊天群的赛博牌位!里面有个自称是我家先祖的暴躁老头,网名叫碑王,非要说是我掌堂大教主!还有个叫黄快跑的黄鼠狼想刷屏卖萌但网速不允许!一条龙想换皮肤但话没说完!一个老太太想发养生链接但发不出来!还有个御姐在分析社会逻辑但分析到一半卡住了!他们管我叫弟马!让我带着平板去积功德!关键是!他们那破群!网速慢得跟依萍她爸找雪姨要钱那天晚上的电话线似的!玲!我是不是被我妈催婚催出精神分裂了?!还是我爸在下面太无聊,搞了个电子恶作剧耍我玩?!” 电话那头,岳玲沉默了大约三四秒。这短暂的沉默,却让我感觉像一个世纪那么长。我知道,她肯定在动用她那与生俱来的“情绪感知”能力,在分辨我这一连串颠三倒四的话里,蕴含的真实情绪。 几秒后,岳玲的声音传来,异常的冷静,甚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马上到。” 她顿了顿,语气加重,带着前所未有的严肃, “记住,在我到之前,别回复他们任何一个字!别点头!别答应任何事!哪怕他们给你发红包都别点! 我怀疑……他们可能……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不是开玩笑? 我握着手机,听着里面传来的忙音,又看了看桌上屏幕朝下的平板,感觉整个世界的画风都变得魔幻了起来。 十几分钟后,我的房门被轻轻敲响。我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弹起来,蹑手蹑脚地打开一条门缝,看到岳玲那张温柔却带着凝重表情的脸。她气息有些微喘,显然是赶过来的。 我如同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一把将她薅进房间,反手迅速锁上门,动作敏捷得像地下工作者接头。 “你可算来了!” 我指着桌上那个扣着的平板,声音都在发颤, “就…就那个!它…它里面有个左手右手都是慢动作聊天群!” 岳玲没有多问,她的目光直接落在了那依旧从平板边缘缝隙透出闪烁光芒的源头。她没有立刻去碰平板,而是深吸了一口气,走到桌边,闭上了眼睛,右手轻轻悬在平板之上,眉头微蹙,似乎在感受着什么。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我们两人的呼吸声,以及平板那持续不断的、缓慢却坚定的闪烁微光。 过了大概一分钟,岳玲猛地睁开了眼睛,看向我,表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甚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晓然,” 她的声音有些干涩, “这里面…很‘吵’。不是我听到的声音,是…感觉。有很多种非常古老、非常焦急、非常混乱的‘意识’挤在一起。有的暴躁,有的好奇,有的疲惫,有的…充满了担忧。” 她指了指自己的心口, “你家这个保家仙,恐怕不是简单的醒了…他们像是被关了太久,能量匮乏,现在好不容易找到出口,急着要出来,而且…” 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我, “有非常重要、非常紧迫的事情,必须要你去做。” ------------ 第五章:碑王开麦,WiFi遭殃 岳玲那句“有非常重要、非常紧迫的事情,必须要你去做。”像颗小石子投进了我心里那潭名为“懵逼”的湖里,荡起了一圈圈名为“卧槽”的涟漪。 “做…做什么?” 我声音都发紧,下意识地又瞟了一眼那扣着的平板,仿佛它能随时跳起来咬我一口。 “先看看他们到底要说什么。” 岳玲比我镇定多了,她示意我把平板翻过来。 我哆哆嗦嗦地照做,屏幕亮起,那个“数据仙家骨干群”依旧在顽强地、缓慢地闪烁着。里面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我刚才看到的地方——碑王骂黄快跑吹牛逼,灰老六建议静默。 岳玲没有立刻去碰平板,而是再次闭上眼睛,将手掌轻轻悬在屏幕上方,眉头微蹙,仔细感知着。她的侧脸在屏幕微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专注。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睁开眼,长长地舒了口气,看向我时,眼神里的凝重稍微化开了一些: “很混乱,但……确实没有恶意。” 她指了指屏幕,尝试着给我解释她那玄乎的感知, “那个叫碑王的,情绪最强烈,是那种……被关了禁闭好不容易放出来,发现家里快揭不开锅了的着急上火,还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暴躁。黄快跑是纯粹的好奇和兴奋,像刚连上WiFi的哈士奇。还有个……嗯,感觉很冷静,像在不停分析数据的,应该就是胡三太奶。其他的,大多是一种……疲惫和观望。” 听着岳玲的描述,我再看那个卡顿的群聊,感觉好像……稍微具体了那么一点点?至少知道这群“赛博仙家”暂时不是想害我。 “那…那现在怎么办?” 我眼巴巴地看着岳玲,她此刻就是我的主心骨。 “试着……沟通一下?” 岳玲也不太确定,但她鼓励我, “问问他们,到底需要你做什么。” 沟通?跟这个比小灵通还卡的群聊? 我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奔赴刑场一样,伸出颤抖的手指,在聊天框里缓慢地敲字。每敲一下,都感觉在消耗我毕生的勇气。 “你……们……好……?……我……是……边……晓……然……请……问……有……什……么……事……吗?” 打完这十几个字,我感觉像跑了个八百米,手心全是汗。点击发送。 然后,就是漫长的等待。 屏幕上的【正在发送…】图标转啊转,转得我心烦意乱。过了快一分钟,才显示发送成功。 又过了仿佛一个世纪,群聊终于有了新动静。 是碑王教主。他的回复依旧卡顿,但内容清晰了不少: “能……量……不……足……数……据……受……损……急……需……功……德……修……复……升……级……” 一句话分了七八段才显示完。 功德?这词儿我熟啊!电视剧里老说积德行善!难道要我去扶老奶奶过马路?还是给希望工程捐款?可我现在穷得叮当响啊! 没等我细想,碑王的下一条指令,以更慢的速度蹦了出来: “首……令……东……小……区……三……号……楼……WiFi……成……精……去……收……拾……了……赚……功……德!” WiFi成精?! 我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现在的妖怪都这么与时俱进吗?!不走吞云吐雾路线,改走信号干扰了?! 我和岳玲面面相觑,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懵逼和……一丝荒谬的笑意。 “WiFi……成精?怎么个成精法?半夜自动播放《爱情买卖》?还是偷窥邻居家网页浏览记录?” 我忍不住吐槽。 岳玲也忍着笑: “听着是有点离谱……但,晓然,你想想刚才那个电流僵尸……” 她这么一说,我瞬间打了个寒颤。对啊,电流僵尸都见过了,WiFi成精好像……也不是不可能? 就在我脑子里天人交战,琢磨着这任务到底是接还是不接,接了该怎么下手的时候,平板屏幕突然毫无征兆地闪烁了一下! 紧接着,一股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暖流,顺着我握着平板的手指,丝丝缕缕地蔓延开来,很轻微,但确实存在。 几乎同时,群聊界面顶部那一直显示【能量水平:极低】的状态条,极其微弱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地,跳动了一下,颜色似乎……深了那么一丢丢?而【网络状态:极差】的后面,也跟着跳出了一个【功德+0.01】的微小提示! “这……这就来功德了?” 我目瞪口呆, “我就……想了想,还没行动呢!” 碑王教主的回复这次居然快了一点点,虽然还是慢: “哼……算……你……小……崽……子……还……有……点……悟……性……接……受……任……务……即……是……第……一……步……” 他的字还没完全显示完,整个平板屏幕猛地爆发出了一阵柔和但不刺眼的白光!我和岳玲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往后一仰! 白光持续了大约三秒,迅速收敛。再看屏幕,那个古早QQ风格的界面似乎……清晰了一点点?配色也没那么扎眼了? 最关键是,那个一直让我抓狂的【网络状态:极差】的标识,终于变了!变成了【网络状态:较差】!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这变化意味着什么,一个暴躁的、带着浓重东北口音、略显沙哑但中气十足的老头声音,猛地从平板里炸了出来,回荡在小小的房间里: “可算能说话了!跟你们小年轻搁那儿一个字一个字蹦,能憋出心梗来!这破能量,总算是够老子开个麦了!” 是碑王!他直接开语音了! 这声音,这语气,活脱脱就是个东北暴脾气小老头!跟他那像素头像完美契合! 我和岳玲再次目瞪口呆.jpg。 然而,更让我们惊讶的还在后面。 就在碑王语音落下的瞬间,平板屏幕再次发生变化!一段模糊的、带着雪花噪点的短视频碎片,自动播放起来—— 画面里,是一个看起来很有年代感的工厂车间背景,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眉眼间能看出我爸边建国年轻时候模样的男人,正对着空气(或者说,对着一个模糊的、隐约能看到穿着旧式长袍轮廓的虚影)兴奋地比划着: “老祖宗,您看啊,” 年轻边建国指着旁边一台笨重的老式电脑显示器,屏幕上闪烁着绿色的代码, “咱们那老法子,又累人,还不一定准。我想用这电脑,用这些代码,给您,还有那些在老厂区里飘着、没个着落的‘数据灵’兄弟们,整个‘赛博法身’!” 那模糊的碑王虚影似乎很不屑,声音断断续续,但能听出不满: “啥…啥博?你小子…尽整这些歪门邪道!老祖宗我…” 年轻边建国打断他,眼睛亮得惊人,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热情: “您听我说完嘛!以后啊,咱们不用守着那固定牌位了!我给您存这小U盘里,走到哪儿带到哪儿!办事也精准,数据分析,多快好省!老祖宗,这才是出路!是时代在召唤咱们呐!” 那碑王虚影沉默(卡顿)了几秒,然后,用一种带着点嫌弃,但又莫名有点被说动了的语气嘟囔: “…哼,听着…是比干等着那几根香火,得劲儿点儿…” 视频碎片到这里戛然而止,屏幕恢复了群聊界面。 我和岳玲都愣在原地。 那段视频…是我爸?他在那么早的时候,就在鼓捣这个了?赛博法身?U盘仙家?还…说服了老祖宗? 我心里五味杂陈,有点想笑,又有点鼻子发酸。我爸那个爱鼓捣的小老头,原来背地里,搞了这么大一个“歪门邪道”! “是我爸…” 我声音有点哑,对岳玲说, “他早就…” 岳玲握了握我的手,眼神里满是理解和安慰。 就在这时,我脑子里灵光一闪!我爸留下的这些东西,赵叔会不会知道点什么?他们当年可是最好的兄弟! 我立刻拿起手机,找到赵叔的号码拨了过去。电话很快接通,传来赵叔爽朗的声音: “喂?然然,咋啦?” 我压抑着激动,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 “赵叔!我爸…我爸留下的那个铁疙瘩,好像…活了!里面有些…东西,好像是我爸以前弄的,还有…还有记忆碎片!” 电话那头,赵叔的声音瞬间充满了恰到好处的讶异与关切: “活了?!还有记忆?!真的吗?!太好了!建国他…他终于…” 他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激动和一点点哽咽,随即又像是强压下情绪,转为积极, “然然,这是大好事!叔这儿还有些当年老厂子淘汰下来的旧服务器,里面可能有些数据!没准…没准能帮上你爸留下的这东西恢复恢复!你需要的时候,随时跟叔说!” “谢谢赵叔!” 我心里一暖,果然,赵叔还是那个可靠的赵叔。 我刚挂断电话,还没来得及跟岳玲分享赵叔的支援,平板里,碑王那暴躁的语音再次炸响,带着十足的催促: “还唠?!还搁那儿唠?!电话打完了没?赶紧的!麻溜的!去东小区三号楼!把那WiFi成精的玩意儿给老子收了!磨磨唧唧,功德能自己长腿跑过来啊?!” 得,这位老祖宗,还是个急性子。 我和岳玲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同样的决心和……一丝跃跃欲试的荒谬感。 行吧,WiFi精是吧?姐来了! ------------ 第六章:首单告捷,赛博上岗 碑王那声“磨磨唧唧”的咆哮还在耳机里3D环绕立体声,我跟岳玲已经按响了东小区三号楼某户的门铃。开门的是个头发油得能炒菜、黑眼圈浓得像挨了两拳的哥们儿,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再修不好网我就要跳楼”的绝望气息。 “是…是修宽带的师傅吗?” 他声音沙哑,眼神里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快请进快请进!我找了好几家了,都说线路没问题,路由器也换新的了,可它就是抽风!” 我内心OS: “师傅?也行吧,总不能让他叫我大师吧。” 脸上赶紧堆起职业假笑(参考当年应付甲方爸爸的标准表情): “哎,对,我们是…那个…高级网络故障排查员!对,专门处理疑难杂症!” 岳玲在我旁边,非常配合地从她那个看起来就很专业的药箱里(实则里面全是常备药和零食)掏出一个…呃,万用表?还戴上了一副平光眼镜,瞬间气质就从温柔药师变成了冷艳技术宅,她推了推眼镜,语气平静无波: “先带我们看看具体情况。” 小哥像抓到救命稻草,赶紧把我们引到书房,指着那台看起来无辜又欠揍的路由器: “就它!一到半夜就作妖!我这工作的项目眼看到……” “交给我们。” 岳玲打断他的诉苦,蹲下身,装模作样地检查路由器的接口和指示灯,手指还在外壳上敲了敲,仿佛在听音辨位。我则赶紧掏出我那宝贝平板,假装在运行什么高深的“网络信号分析软件”(其实就是“微不信”群聊界面缩小到角落,主屏幕打开了个记事本)。 “@黄快跑!” 碑王的声音在耳机里压低了些,但依旧暴躁, “麻溜的!钻进去看看啥情况!” “好嘞!潜入行动开始!” 黄快跑的声音透着兴奋, “让我看看这小玩意儿在搞什么幺蛾子!哎呦喂,这里面灰尘不少啊,该清理了弟马!” 我紧盯着平板,只见代表黄快跑的那个像素黄鼠狼头像“biu”地一下变淡,仿佛化成一缕青烟,悄咪咪地融入了路由器的信号灯光芒里。 小哥在一旁紧张地看着我们“操作”,大气不敢出。我手心有点冒汗,这要是被当成搞封建迷信或者神经病可就糗大了。为了掩饰紧张,我故意皱着眉头,对着平板指指点点,嘴里还念念有词: “嗯…这个信号波动曲线很不正常…峰值异常…有干扰源…” 其实我就是在瞎掰,平板上的记事本一片空白。 耳机里安静了大概一根烤肠的时间,黄快跑的声音带着憋不住的笑意向我们汇报: “报告!发现目标!一个刚苏醒的‘WiFi数据灵’,能量弱得跟信号只剩一格似的!没啥坏心眼,纯属闲出屁了,把网线当橡皮筋儿弹着玩呢!觉得断网连网‘啪嗒啪嗒’的声儿特好玩,自己搁那儿偷着乐呢!能量核心就缩在路由器CPU散热片旁边,跟取暖似的!嘿,还挺会找地方!” 我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捂着嘴对着耳机麦克风位置小声哔哔: “碑王大爷,咱这业务…接的都是些什么奇葩单子?跟幼儿园阿姨似的。” “你懂个六饼!” 碑王的声音带着一种“夏虫不可语冰”的优越感, “这玩意儿就是老厂区那些散碎‘情绪能量场’!以前就是无业游灵!是你爹我俩,用代码和磁场给它们上了户口,安排了正经工作!这叫资源再利用,数字化赋能传统灵异产业!高科技,懂?总比你天天对着甲方那‘五彩斑斓的黑’强!” 我: “……” 行吧,我爸就是个给这灵那灵的搞再就业的包工头,这比喻我竟无法反驳。 “别贫了!” 碑王催促, “@边晓然,用‘无限转圈圈’,给它画个圈,让它冷静冷静!动作隐蔽点,别让那小子看出端倪!@黄快跑,你在里边策应一下,别让它狗急跳墙把路由器整死机了!” “放心吧教主!我黄快跑出马,一个顶俩!” 黄快跑在路由器里嘚瑟。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是在认真观察网络信号。然后,我借着调整平板角度的掩护,手指在屏幕上方(远离小哥视线的地方),假装在调试软件,实则暗中发力,想象着勾勒那个土味七彩圆环。这感觉有点像小时候偷偷在课桌上画小人,还得时刻提防老师发现。 嘿!还真有感觉!指尖微微发热,一个只有我和岳玲(可能还有仙家们)能看见的、闪烁着廉价RGB灯效的彩色圆环,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路由器上方,开始慢悠悠地转圈,像个迷你摩天轮。这特效,放游戏里都得被玩家吐槽经费不足。 “对!控制住!半径再缩小点!对,就这样!别让它乱窜变成电冰箱精或者空调妖!” 碑王在线指导,语气像个严格的驾校教练。 那圆环仿佛有个无形的力场,我能感觉到路由器里那股微弱的“淘气”能量被圈在了里面,左冲右突,就是出不来,像个被关进跑步轮的仓鼠。岳玲在一旁适时地指着路由器某个指示灯,对小哥说: “你看,这里闪烁频率异常,可能就是干扰源所在。” 成功吸引了小哥的注意力,给我打了完美的掩护。 “@灰老六,启动能量回收功能,最低功耗静默模式!” 碑王下令。 “成功启动。能量引导中。预计耗时15秒。” 灰老六的声音毫无波澜,像个莫得感情的Siri。 只见那彩色圆环以极其缓慢、肉眼几乎难以察觉的速度慢慢缩小,最后像被平板吸进去一样,“嗖”地一下消失了,连同里面那团“熊孩子”能量一起无影无踪。平板屏幕上悄咪咪闪过一行几乎看不见的小字: 【不稳定数据灵回收完毕,功德+5】。与此同时,我好像还隐约听到耳机里传来一声细微的、意犹未尽的“嘤~”,大概是那WiFi精最后的挣扎。 与此同时,我感觉手里的平板似乎运转更流畅了,那种微妙的“电量焦虑”感减轻了一丢丢。就仿佛手机从红血状态充到了10%,虽然还是危,但至少看到了希望。 几乎是同时,旁边紧盯着电脑屏幕的小哥突然“卧槽”了一声,指着那稳定得如同老僧入定的网络连接图标,激动得语无伦次: “好…好了!真好了!信号满了!延迟降到20了!师傅!不,大师!你们这是什么黑科技啊?!就比划了几下就好了?!” 我和岳玲对视一眼,强行压下上扬的嘴角和想要击掌的冲动。岳玲扶了推眼镜,用她那特有的、让人信服的温柔嗓音,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嗯,可能是路由器固件底层代码与小区局端设备产生了罕见的谐振冲突,形成了逻辑死循环。我们刚刚通过特定频段的软信号脉冲进行了干扰重置,打破了僵局。” 我赶紧接上,晃了晃手里的平板,屏幕上的记事本依然空白: “对,用的我们公司最新的AI智能排障算法,深度学习的!结合了大数据分析和…呃…量子纠缠原理!” (内心:深度学个屁,学的就是怎么画圈圈!还量子纠缠,你咋不说用的是玄学呢!) 小哥被这一串高大上的术语砸得晕头转向,虽然没完全听懂,但效果是实实在在的!他激动地非要给我们塞钱,说是“技术咨询费”。推辞不过,我们再次“勉为其难”地收下了这两张红票子。小哥还千恩万谢地把我们送到楼下,那热情劲儿,堪比见到了再生父母,非要加微信说以后有网络问题还找我们。我内心OS:可别了,下次万一遇上个“冰箱成精”的,我们这业务范围怕是顶不住啊! 揣着这烫手的…啊不,是光荣的劳动所得,还有那到账的5点功德,我跟岳玲走在华灯初上的街道上。晚风一吹,感觉空气都是甜的!连路边狗打架都觉得格外有生机! “玲啊,” 我美滋滋地数着票子,感觉这钱比当年在帝都拿年终奖还开心, “没想到咱这‘高科技玄学’,还能创收呢!虽然过程有点…嗯,难以启齿。感觉像合伙搞诈骗的。” 岳玲笑着挽住我的胳膊,眼睛弯成了月牙: “过程是曲折的,结果是好的嘛。而且,感觉比在药店对着大爷大妈解释‘这个药一天吃三顿不是一顿吃三粒’刺激多了。就是这‘技术术语’还得再精进一下,我差点把‘谐振冲突’说成‘阴阳失调’。” 回到家,迎接我的依旧是我妈那洞察一切的目光,跟X光似的,能把人从里到外扫射一遍。 “回来啦?修宽带修到这么晚?” 她手里拿着毛线针,眼神在我和岳玲之间扫射, “现在修宽带,还得带个药箱子?岳玲还兼职兽医了?给路由器看病?” 我心里一紧,面上稳如老狗,把锅甩给岳玲: “妈,您不懂!现在这叫跨界服务!玲玲那是用中医原理,通过望闻问切…啊不是,是通过观察用户精神状态和设备‘气场’,辅助判断网络故障的心理因素和环境影响!高端着呢!这叫融合创新!” 岳玲在一旁配合地点头,表情那叫一个真诚,还补充了一句: “阿姨,有时候网络问题也反映了用户的焦虑情绪,需要身心同调。” 我差点给她竖大拇指,这临场发挥,绝了! 我妈“呵”了一声,那眼神分明写着“我就静静看着你俩编”,她没再追问,只是慢悠悠地说了句: “行,你俩就编吧。我看你俩能编出个花儿来。” 然后眼神又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客厅角落那个安静如鸡的保家仙牌位,嘀咕着: “别是那玩意儿真的……” 后面的话没听清,但我后背一凉,赶紧拉着岳玲溜回房间。母后大人这雷达,太敏锐了!再待下去非得露馅不可! 当晚的庆祝仪式必不可少!楼下烧烤摊,烟雾缭绕,人声鼎沸。我们拿着“技术咨询费”,豪气地点了满满一桌:焦香的烤五花肉、蒜香浓郁的茄子、弹牙的烤面筋、滋滋冒油的烤韭菜…当然,少不了冰镇啤酒和毛豆花生! “干杯!” 我举起酒杯,跟岳玲用力一碰,杯子撞得砰砰响, “为了咱们的‘高科技网络疑难杂症研究中心’!为了首战告捷!为了…这顿不用自己掏钱的烧烤!为了碑王大爷能开麦!为了黄快跑跑得快!为了…呃,为了这5点功德!” 冰凉的啤酒下肚,所有的紧张和伪装都被冲刷殆尽。啃着滋滋冒油的肉串,嚼着喷香的烤馒头片,看着旁边平板上那【网络状态:良好】的提示,还有那可怜的但意义非凡的5点功德,我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甚至感觉碑王他们在那头也能沾点光,毕竟能量充足了嘛。 内心OS: “不用改PPT,不用跪舔甲方,不用闻地铁味儿,不用听HR画大饼…靠着画圈圈收拾WiFi熊孩子,就能赚钱撸串,还能给一群老古董‘充电’…这特殊出马的活儿,虽然听起来极其不靠谱,干起来…好像还真有点香?至少,这烤五花肉,它是实实在在的香啊!” ------------ 第七章:业务拓展,街头受挫 自打上次把那WiFi熊孩子收拾服帖之后,我跟岳玲着实飘了几天。可这玩意儿就跟中彩票似的,不能指望天天有。接下来几天,那是风平浪静,岁月静好,别说数据灵了,连个乱码都没见着。功德条就跟焊死了似的,一动不动,看得我血压都上来了。 这可把碑王老爷子急坏了。他老人家在平板里头,那叫一个度日如年,天天跟个催命鬼似的在我脑子里单曲循环: “功德呢?!新功德呢?!@边晓然,你搁家孵蛋呢?!出去溜达啊!满大街都是行走的KPI!你蹲家里功德能自己长腿跑进来啊?再没业绩,咱们这堂口就得破产清算了!” “能量!能量要见底了!红灯都快亮了!再不进账,老夫这刚恢复的语音包都要欠费停机了!@黄快跑,你也别闲着,出去扫描扫描!看看哪块有异常能量波动,耗子洞都别放过!” 黄快跑倒是积极,每天在耳机里跟我汇报,可惜净是些乌龙: “报告弟马!东边菜市场猪肉摊电子秤好像有点不准,是不是成精了?……呃,好像就是电池没电了。” “西边公园老大爷的收音机一直滋啦响,能量反应微弱……哦,是他自己天线没拉好,一拉出来就好了。” 最离谱的一次,他嚷嚷着发现一股强大的怨念能量,结果定位过去一看,是个小朋友因为妈妈不给买冰淇淋正在地上打滚…… 我: “……” 咱这业务范围是不是太广了点? 被碑王催得一个头两个大,加上我妈那“慈祥”的注视日益灼热,跟探照灯似的,我实在是坐不住了,屁股底下跟长了钉子一样。可上哪儿去找这些神神叨叨的“业务”呢?总不能真去电线杆上贴小广告,写上“专业处理各种电子产品成精、WiFi抽风、情绪能量场紊乱,附赠系统重装”吧?那估计直接就被热心群众扭送派出所了。 最后,还是岳玲给我指了条“明路”,她憋着笑说: “要不…你去福缘街那边看看?就寺庙门前那个小广场,我听说那儿挺多…嗯…‘能人异士’摆摊,说不定能混个脸熟。” 我瞬间悟了!就是那条本市著名的“算命一条街”!好家伙,这是要让我去跟传统玄学抢饭碗啊!我一个前UI设计师,要去跟一群可能连智能手机都玩不转的老前辈们卷业务,想想都觉得尬得能用脚趾头现场抠出三室一厅。 但架不住碑王在耳机里持续施压,那声音暴躁得跟快要爆豆了似的: “快去!死马当活马医!有枣没枣打三杆子!再没功德进账,咱们就等着集体掉线,回U盘里吃灰吧!” 没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我在岳玲“鼓励”(实则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目光中,硬着头皮,揣上我的宝贝平板(和它那砖头一样的专属充电宝),拎了个快散架的小马扎,悲壮地走向了福缘街,感觉自己不是去开拓业务,是去英勇就义。 到了地儿,好家伙,那场面真是……仙气缭绕,牛鬼蛇神齐聚一堂!有穿着道袍摇着扇子、面前铺着八卦图的,有戴着墨镜摸着水晶球、号称能通灵的,有穿着民族服饰、面前摆着一堆瓶瓶罐罐草药的,甚至还有个大哥面前直接供了个奥特曼!底下小字写着“光之巨人,指引迷津”!真是中西合璧,古今交融,魔幻现实主义大舞台,有胆你就来。 我像个误入大佬片场的小可怜,缩着脖子,找了个最边缘、最不碍事的角落,把小马扎“哐当”一支,把平板往腿上一放,就开始对着屏幕发呆。跟周围那些装备齐全、派头十足、仙风道骨(或者故弄玄虚)的老师傅们一比,我这就跟来纳凉顺便玩手机的闲杂人等没啥区别,浑身上下写满了“不专业”和“迷茫”。 内心OS疯狂刷屏: “人家那是泄露天机,折损阳寿。我这儿算什么?泄露电量,消耗功德?赛博出马,听起来就跟在庙门口卖共享充电宝一样,充满了违和感与不靠谱的气息……我爸这脑洞,真是坑闺女的一把好手……” 果然,我这清奇的画风立刻引来了围观。周围算卦的老师傅们看我的眼神,跟看动物园里新来的猴儿似的,充满了好奇、探究与一丝不易察觉的“这哪来的愣头青”的鄙视。路过的大爷大妈更是对我指指点点,那音量控制得恰到好处,确保每个字都能飘进我耳朵里: “这闺女干啥的?咋举个菜板子坐这儿?行为艺术啊?” “不知道啊,看着不像算命的,倒像跟家里吵架了出来冷静的。” “举那么大个平板干啥?等人啊?暗号啊?现在年轻人真会玩。” 偶尔有那么一两个被我的“高科技设备”吸引过来的好奇宝宝,凑过来问: “姑娘,你这……是算什么的?怎么看啊?” 我按碑王事先教的,硬着头皮,用自己听着都心虚、跟蚊子哼哼差不多的声音说: “那…那个…最新科技,科学算卦,AI智能分析人生轨迹……” 结果人家一听“科技”、“AI”这几个字,表情瞬间从好奇变成“这怕不是个傻子/骗子”,立马扭头就走,脚步飞快,生怕被我传染上什么高科技病毒,或者被我拉住推销理财产品。 最离谱的是,一热心肠的老大爷溜达过来,瞅了我半天,又瞄了瞄我腿上那大平板,语重心长地说: “闺女,你这设备挺先进啊!跟个大电视似的。你这大pad…能玩消消乐不?能不能帮大爷过了这三百八十五关?卡好几天了,可闹心了!” 我: “……” 大爷,我是来当神棍的,不是来当游戏代练的啊!再说我这平板是抓鬼…啊不是,是处理灵异事件的,不是给您老通关用的! 旁边一个穿着皱巴巴唐装、自称“张半仙”的大叔,看我这儿实在冷清,门可罗雀,估计是出于同行(?)的怜悯,忍不住凑过来支招: “丫头,你这不行啊!干咱们这行,讲究个派头!气场!神秘感!你看你,素面朝天的,哪有点‘仙气’?听我的,回去化个妆,越浓越好,烟熏妆,眼角再贴点亮片,显得有神通,能沟通天地!衣服也得换,整件道袍,或者那种带星星月亮的深色长裙,飘逸!最好再拿个拂尘!” 他指了指我腿上的平板,一脸痛心疾首: “设备也得升级!你这玩意儿太现代,太直白,不神秘!没那味儿!你去旧货市场淘换个二手罗盘,要包浆厚实的!再弄个铜铃铛,没事就摇两下,驱邪避凶,氛围感不就来了?再不行,你下点血本,整个迷你投影仪,往墙上或者白布上打点梵文、星空图或者太极八卦,那效果,杠杠的!保证顾客蹭蹭来!” 我听得嘴角直抽抽,胃都开始疼了,只能干笑着应付: “哎,好,谢谢张大师指点,我…我回去研究研究,考虑考虑……” 内心OS:我这都已经够赛博的了,再按您这么一整,不成四不像了?又是道袍又是投影仪的,这是要搞中西玄学多媒体联合汇演吗? 岳玲时不时会溜达过来给我送水,陪我坐一会儿,算是给我这凉透了的摊位增加点人气。她一来,就悄悄开启她的“人形测谎仪”模式,压低声音给我报信,跟地下党接头似的: “晓然,左边那个穿西装打领带、夹着公文包的大叔,不是真想算卦,他是隔壁新开奶茶店来做市场调研的,想看看这条街客流构成和消费潜力。” “右边那对挽着手、腻腻歪歪的小情侣,女的想算姻缘,担心男朋友出轨。男的根本不信这个,一脸不耐烦,纯粹是被拉来陪逛的,心里正琢磨着晚上吃火锅还是烤肉呢。” “前面那个一直瞄你的大妈,是想给你介绍对象,她觉得你这姑娘看着挺文静(她可能瞎),就是职业有点奇怪,估计想给你介绍个同样‘稳重’的。” 在她的“精准筛选”和“避雷指南”下,我成功避开了好几个无效客户(以及一个潜在的、让我头皮发麻的相亲局),但代价就是……一整天下来,除了那个想让我帮忙打游戏的大爷,颗粒无收,功德进账为零。看着平板顶那岿然不动的功德值,我感觉碑王下一秒就能从屏幕里钻出来咬死我。 期间,我妈的电话准时追来,跟闹钟似的准点: “然然!你又跑哪儿野去了?天天跟玲子神出鬼没的,家都快成你旅馆了!” 我蹲在马路牙子上,看着人来人往,就是没人光顾我的“高科技”摊位,有气无力地搪塞: “妈,我…我跟玲玲搞社会调研呢!深入民间,了解市场需求,考察创业环境!” 我妈在电话那头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冷笑: “呵,社会调研?调研怎么在庙门口发呆?我看你是调研怎么当街溜子吧!赶紧回家吃饭!” 没过一会儿,赵叔的电话也来了,语气那叫一个关切,透着长辈的温暖: “晓然啊,听你妈说你这几天老往外跑?忙活啥呢?是不是找工作不顺心?有啥难处一定要跟叔说,别自己硬扛着。你爸留下的那东西…没再出啥怪动静,吓着你吧?” 我赶紧打起精神,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 “没有没有,赵叔,我好着呢,那东西…也挺安静的,没啥动静。” (内心:安静啥啊,里头有个老头天天跟催命符似的,都快把我逼成街头艺术家了!) 夕阳西下,天边烧起了一片晚霞,跟我的心情一样,带着点悲壮的色彩。收摊的时间到了。我看着周围那些或多或少都有所“收获”、正美滋滋数着票子的同行们,再摸摸自己冰凉(物理上和心理上)的平板,感觉人生真是艰难,创业之路布满荆棘。 拖着灌了铅的双腿和备受打击的心灵回到家,我把自己像条死狗一样摔进床里,连手指头都不想动。拿起平板,看着屏幕上那个依旧倔强闪烁的“微不信”图标,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那口气叹得,能把蜡烛吹灭,有气无力地对它说: “碑王老祖宗啊…咱这高大上的堂口,在实体经济领域,尤其是在这传统文化底蕴深厚的街区…好像有点水土不服啊……这届凡人,他不信科技啊!他们宁愿相信那奥特曼能指引迷津……” 耳机里,碑王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一声更长的、带着滋滋电流杂音的叹息,那叹息里充满了沧桑和无奈: “唉……兹啦……想当年……兹啦……你爹摆弄那破电脑、非要给老子整个什么赛博法身的时候……兹啦……老子就觉得这路子有点悬……果不其然……” 得,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看来这高科技神棍的自我修养,我还得好好琢磨琢磨,任重而道远啊。这街头摆摊的路子,怕是走不通了。 ------------ 第八章:科技寻物,首战告捷 在福缘街又当了几天的人形摆件后,我出摊的心情比上坟还沉重。好家伙,人家摆摊要钱,我摆摊要命——主要是被碑王念叨得要升天。 看着隔壁“张半仙“靠着那三寸不烂之舌和那个包浆厚重的罗盘,愣是把一个犹豫不决的小伙子忽悠得买了三张护身符,我这边还是连个问价的都没有。 张半仙整天用一种孺子不可教也的眼神看我,仿佛在说都让你化化妆了咋就不听话呢。 我也只能硬着头皮装看不见了。 平板电量都快被我刷剧刷下去一半了,功德值愣是纹丝不动。碑王在耳机里已经从暴躁催促升级为绝望哀嚎,时不时来一句: “完了,兹啦...老夫感觉灵体都要消散了...“ 就在我蔫头耷脑,准备收拾我的“高科技“摊子,再次接受零蛋业绩的残酷现实时,岳玲突然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我,眼睛望向街口,压低声音说: “晓然,来了个真着急的,情绪特别纯粹,就像...就像我妈发现她珍藏的毛线被猫扯乱了一样!“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位头发花白、穿着朴素的老奶奶,正站在街口,一脸茫然和焦急地四处张望,手里还无意识地搓着一个旧布包。那表情,不像是来算命的,倒像是丢了什么宝贝。 “这位奶奶情绪非常纯粹,“ 岳玲在我耳边轻声说,她的“人形情绪检测仪“再次上线, “就是那种'心爱之物找不到了,心里空落落'的着急和失落,特别浓,跟老陈醋似的,都快溢出来了。“ 我精神一振!这可是几天来第一个“有效目标“啊!能不能开张,在此一举了!我仿佛已经听见功德到账的“叮咚“声了! 我深吸一口气,把差点流出来的鼻涕吸回去(这秋风还挺凉),鼓起我这辈子最大的勇气(仅次于当年第一次跟甲方提案),脸上挤出我能做出的最和善、最靠谱(自认为)的笑容,朝着老奶奶走了过去。那感觉,活像是要去拆弹,既紧张又带着点莫名的使命感。 “奶奶,您好啊,“ 我学着岳玲平时跟药店顾客说话的温柔调调,虽然听起来可能有点僵硬,像是个刚上岗的客服, “看您在这儿转悠半天了,是找什么东西吗?还是...遇到啥难事了?“ 老奶奶抬起头,看到我,眼神里带着点疑惑,但更多的是焦急: “哎呀,闺女,我...我找个东西,家里翻了个底朝天都没有,这可咋整啊...“ 我一看有门儿,赶紧趁热打铁,发挥当年在帝都跟各路甲方、产品经理周旋练就的“共情“大法(其实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奶奶您别急,慢慢说,丢啥了?说不定我能帮上忙呢!“ 我拍了拍手里那块亮闪闪的大平板,屏幕上的剧集赶紧最小化, “咱这儿有最新科技,兴许能派上用场。“ 也许是看我长得不像坏人(主要可能是我这装备太有迷惑性),老奶奶像是抓住了根救命稻草,拉着我的手就开始说: “是我老伴儿当年给我买的一个玉镯子,好些年了,我一直舍不得戴,就放在盒子里收着。前两天想拿出来看看,咋就找不着了呢!家里犄角旮旯都翻遍了,就是没有!这可是我老伴儿留下的念想啊...“ 说着,眼圈都红了。 我一听,心里更稳了。念想之物,情绪附加值高,这“业务“对口啊!我当即一拍胸脯,那架势,跟当年在甲方面前保证“这版绝对没问题“时一模一样(虽然心里虚得直打鼓,跟揣了只兔子似的): “奶奶!您放心!交给我!我这儿是最新科技,科学找物!原理就是...就是那个...大数据分析和能量场追踪!不灵不要钱!“ 这话说出来我自己都想笑,大数据分析找镯子?忽悠,接着忽悠。 老奶奶将信将疑地看着我,又看了看我手里那跟游戏机似的大平板: “科...科技?这玩意儿能找着东西?咋找啊?跟警犬似的闻味儿吗?“ “能!必须能!比警犬还准!“ 我斩钉截铁,差点把胸脯拍肿,然后开始了我的“表演“。我装模作样地打开平板,点开一个伪装成分析软件的界面(其实就是个调色板APP,五彩斑斓的),然后对着老奶奶,煞有介事地“扫描“起来,镜头都快怼人脸上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能量场稳定...情绪波动锁定...物品残留信息捕捉中...“ 其实在小声疯狂@碑王和黄快跑: “快快快!大佬们!来活了!扫描一下这奶奶的气息!建立连接!over!“ 碑王的声音立刻在耳机里响起,带着一丝终于来活了的振奋,像个终于等到病人的老专家: “@黄快跑!锁定目标气息!准备建立连接!@边晓然,问她家有没有网!这是关键!“ 我赶紧停下“扫描“,装作不经意地问老奶奶,语气尽量显得专业而随意: “对了奶奶,有个关键问题,为了建立精准的信号连接,您家里...安WiFi了吗?“ 老奶奶愣了一下,显然没明白找镯子跟WiFi有啥关系,眼神里写着“这闺女怕不是有点虎“,但还是老实回答: “安了安了,我儿子前两年给安的,说让我一个人在家闷得慌,能看看手机,追追剧。“ 我心里那块大石头“哐当“一声落了地!差点想仰天长啸!有网就好!有网就好啊!这可是咱黄大仙的快速通道!网线就是他的高速公路!我仿佛已经看到黄快跑在网线里撒欢狂奔的样子了! “好嘞!网络连接建立...信息通道畅通...“ 我继续胡诌,手指在平板上乱划拉,划拉出一片彩虹色,同时对着耳机压低声音,跟特务接头似的: “碑王,黄快跑,搞定!有网!去吧皮卡丘!“ 碑王立刻下令,语气像个指挥作战的老将军: “小黄!干活!顺着网线...啊不是,顺着信号流,给我搜!注意隐蔽!别惊动了其他电子设备!“ “得令!瞧好吧您呐!嗖~~“ 黄快跑的声音兴奋得像是脱缰的哈士奇,我感觉平板都轻微震动了一下,仿佛真有什么东西窜了出去。我甚至脑补出一个像素小黄鼠狼撅着屁股、扭着腰,“滋溜“一下钻进路由器端口的画面。 接下来,就是考验我演技和耐心的时候了。我陪着老奶奶站在街边,开始东拉西扯地唠家常,从“今儿天儿不错就是风大“说到“您儿子真孝顺“,再夸夸她“气色真好看着真年轻“...表面上稳如老狗,跟老奶奶谈笑风生,其实心里跟猫抓似的,七上八下,耳朵竖得跟雷达一样,全力接收着耳机里可能传来的任何动静, 生怕错过黄快跑的汇报。眼睛还时不时偷瞄平板,看有没有消息弹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感觉这几分钟比等甲方反馈最终稿还要漫长难熬。老奶奶倒是慢慢放松了下来,跟我絮叨着她老伴儿当年怎么省吃俭用、偷偷攒钱给她买这个镯子的事儿,说着说着还抹了抹眼角。 就在我快要绷不住,脸上的假笑都快僵成面具,心里疯狂吐槽“黄快跑你是不是迷路了还是蹲网线里看小电影去了“的时候,耳机里终于传来了黄快跑那熟悉又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带着完成任务后的嘚瑟和邀功: 黄快跑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报告教主!报告弟马!找到啦!找到啦!就在她卧室,床头柜和床板中间那个缝儿里!卡得死死的!盒子掉进去的,估计是晚上睡觉不小心碰下去的!嘎嘎准!我黄快跑出马,一个顶俩!“ 我心中顿时一阵狂喜,一股热流直冲脑门,差点没当场跳起来来个后空翻!但表面上,我强行压下快要咧到耳根的嘴角,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我龇牙咧嘴才把笑意憋回去。我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一切尽在掌握“、“基操勿六“的高深模样,缓缓抬起手,故作沉稳地打断了老奶奶关于她老伴儿是如何用第一个月工资买镯子的深情回忆。 “内个……奶奶,“ 我语气沉稳,带着一丝洞察一切的神秘微笑,眼神深邃(自认为)地望着她, “根据我们科学仪器的精准定位和能量回溯分析,您那个镯子啊,没丢远,也没外人拿。它就在一个您经常待、但又容易忽略的角落里。“ 老奶奶一下子紧张起来,眼睛紧紧盯着我,手里的布包攥得更紧了: “那...那在哪儿?闺女你快说说!“ 我伸出手指,故作神秘地指向一个方向(其实是随便指的,反正黄快跑说在床头,指错了就说仪器也有微小误差),声音压低,带着十足的把握: “就在您睡觉的屋里,床头那块儿。您回去,找人帮您把床稍微挪开一点,往那床板和床头柜之间的缝儿里瞧瞧,指定在那儿卡着呢!“ 老奶奶将信将疑,但看我说的如此肯定,眼神里又重新燃起了希望,像是有小火苗在跳动: “真的?床头缝儿?我...我这就回去看看!“ ------------ 第九章:玉镯寻回,疑虑暗生 老太太那浑浊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里头写满了“你可别忽悠我”几个大字。 “科学算法?” 她嗓门都拔高了些, “就……就照照我这老脸,再问问你那会发光的菜板子,它就告诉你镯子掉缝里了?” 我心里其实也打着鼓,这要黄快跑情报有误,我这“边大师”的招牌还没挂起来就得先砸地上。但输人不输阵,尤其是咱东北妞,关键时刻那必须得支棱起来。 我努力维持着世外高人的淡定,嘴角扯出一个自以为高深莫测的弧度: “大娘,咱这用的是大数据分析和远程能量感应,跟那些瞅面相、看手相的老路子不一样。科学,讲究的就是个精准!您让家里人去床那头瞧瞧,搬开一点,指定在缝里卡着呢。” 老太太将信将疑,摸出个老式手机,颤巍巍地给她儿子拨了过去,还特意按了免提。 “喂?儿咂!你……你现在,去我屋,把那个床……对,就我睡那个,往墙那边挪挪!……对,挪!看看床头底下,靠墙那缝里,有没有个镯子?……赶紧的,别磨蹭,为等着呢,快点!” 电话那头传来吭哧吭哧的搬动声,夹杂着几句“妈您这又闹哪出”的嘀咕。我这心呐,也跟着那床腿摩擦地面的声音一起,咯吱咯吱地悬到了嗓子眼。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大平板,疯狂@黄快跑: “哥们儿,信息保真不?可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也就过了那么几十秒,感觉比等甲方爸爸确认最终稿还漫长,电话那头突然“哎呦!”一声。 “妈!真有个镯子!咋掉这缝里了?卡得还挺结实!” …… 老太太脸上的皱纹瞬间像老菊花一样舒展开来,激动得手都抖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哎妈呀!大闺女!不,大师!你可真神了!科学算卦,好使!真好使!”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随身带的布口袋里掏啊掏,摸出一张皱巴巴的二十元纸币,硬往我手里塞: “拿着!辛苦费!必须拿着!哎呀,这可是老头子的念想啊……” 摸着那带着老人体温、皱得跟咸菜干似的二十块钱,我手是真有点抖。不是因为钱少,帝都随便一顿加班外卖都不止这个数。可这感觉……它不一样啊! 苍天啊大地啊!这感觉比拿到甲方十万块的尾款还激动!这可是凭‘玄学’——啊呸,是凭咱这高科技堂口的最新技术手段——正儿八经赚的第一桶金! 感觉我爸在天之灵要是能看见,都得给我竖个大拇哥,夸一句“丫头崽子,有点你爹我当年的风范!”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老太太,我捏着那张二十块的票子,感觉它烫手得很,也金贵得很。立马一个电话呼叫我的专属“军师”兼目前唯一知情人士——岳玲。 十分钟后,我俩已经冲到了附近那条熟悉的小吃街。 “老板!十串炸蘑菇,五串炸鸡肉,多放辣椒面!两份臭豆腐,一份多汤汁一份多酱料!” 我中气十足地点单,拿出五十块钱“啪”地拍在摊主小哥面前,气势堪比当年在帝都签下百万设计合同, “再来点别的,来两瓶饮料!” 岳玲看着我那嘚瑟样,忍不住捂嘴笑,温柔的长卷发在傍晚的风里轻轻晃着: “看把你给能的。恭喜啊,我们边大师的科学算卦事业,总算迈出历史性的第一步了!” 我拿起一串刚出锅、滋滋冒油的炸蘑菇,烫得直抽气也舍不得撒嘴,含糊不清地回应:“同喜同喜!军功章有你的一半!要不是你平时在这片人缘好,帮我稳住基本盘,我这‘科学神棍’的人设早崩了。” 我们俩就站在路边,靠着电线杆子,像小时候放学后一样,毫无形象地大口吃着炸串,嚼着臭豆腐。那熟悉的、混合着辣椒和油脂香气的味道窜进鼻腔,比什么米其林大餐都来得实在、熨帖。 “玲啊,你说,”我吸溜了一口臭豆腐的汤汁,感慨道,“在帝都卷生卷死十年,天天对着电脑抠像素,跟甲方斗智斗勇,做梦都想不到,有一天我会靠着个能跟‘电子老祖宗’聊天的平板,在老家街头给人找镯子,还能赚到钱。” 岳玲小口咬着一串炸菜卷,闻言笑了笑,那双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耗子就是好猫。甭管用什么方法,能帮到人,你自己也觉得踏实,这不就挺好?” “那倒是!” 我用力点头,把最后一块臭豆腐塞进嘴里, “比对着电脑屏幕修改第八十版设计图,感觉有成就感多了!至少这老太太是真高兴!” 我俩一边秃噜着串,一边嘻嘻哈哈地回忆着小时候偷摸拿零花钱买零食的糗事,感觉这大半个月来的迷茫和憋屈,都随着这烟火气和闺蜜的陪伴,消散了不少。 吃完“庆功宴”,岳玲送我回我家楼下。刚走到单元门口,就撞见正在那儿遛弯的我妈。 我妈一看我俩,尤其是看我嘴角可能还沾着点辣椒面,立刻精准捕捉,开启雷达扫描模式: “哟,这俩大馋丫头,又跑出去吃那些乱七八糟的了?然然,工作找得咋样了?今天面试有信儿没?” 我头皮一麻,正想找个借口溜号,我妈却一把拉住岳玲,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玲啊,你跟阿姨说实话,然然最近……是不是谈恋爱了?还是干啥别的了?我看她天天早出晚归的,抱着个平板电脑傻乐,问她她就支支吾吾说搞什么新项目测试。” 她顿了顿,左右看看,才用更小的气音说: “我跟你说啊,邪了门了!就前天晚上,我收拾西屋那个供保家仙的桌子,那个牌位……我瞅着它,好像……好像自己个儿动了一下!轻轻‘嗡’了一声!可把我吓坏了!你说,是不是然然她爸……在那边有啥想法了?想告诉我啥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忍住去看岳玲。仙家们都搬入平板了,那空牌位咋还能动?难道是之前占了位置的孤魂野鬼没清理干净?还是碑王他们能量波动影响的? 岳玲脸上那温柔的笑容半点没变,她轻轻拍了拍我妈的手背,运用了她的情绪感知,语气特别真诚地安慰道: “阿姨,您肯定是最近操心然然工作的事,没休息好,眼花了。那牌位放了多少年了,可能是您不小心碰着桌子了吧?晓然她……确实是接了个私活,帮人做点……嗯……用户体验测试,涉及新设备,所以得经常在外面跑。您别瞎想,更别担心她。” 我妈将信将疑地看着岳玲,又瞅了瞅我,大概是岳玲平日里温柔靠谱的形象太深入人心,她叹了口气: “唉,可能吧……你们年轻人现在搞的这些,我是弄不明白了。只要不是干啥违法乱纪的事儿就行……玲啊,你有空多帮阿姨看着她点。我真担心她工作了十年的公司把她给踹了,她再心理上有啥过不去的……” “放心吧阿姨,我看着她您还不放心吗?” 岳玲笑着应承下来,又跟我妈唠了几句家常,这才把我“解救”出来。 上了楼,回到我那个小房间,我把今天赚来的那张二十块钱纸币,小心翼翼地抚平褶皱,然后工工整整地、带着点仪式感地压在了我的大平板下面。 平板屏幕悄无声息地亮了一下,那个胆汁绿的“微不信”图标闪烁了两下,像是也在为我高兴。 我戳开群聊,里面居然还挺热闹。 黄快跑(像素风Q版黄鼠狼头像): “@边晓然 弟马弟马!首战告捷!感觉咋样?是不是贼有成就感?下次有这跑腿打听的活儿,还找我哈!保证办得妥妥的!”(后面跟了三个挥舞彩带的像素表情) 碑王教主(像素风唐装老头头像): “哼!区区一个镯子,瞧把你们一个个激动的!@边晓然 小崽子,算是没给你爹丢人。赶紧想想怎么赚更多功德!这点能量,够干啥的?老夫想痛痛快快骂……啊不,指导你两句都嫌费劲!” 白老太太(像素风慈祥老奶奶头像): “分享链接:《饭后漫步五分钟,活到九十九》、《油炸食品需适量,健康养生记心间》。” 常天龙(像素风中国龙头像): “(系统状态提示)能量微弱提升,护盾充能效率+0.1%。状态:一次性护盾(充能进度91.3%)。 看着这群活宝仙家们或鼓励、或傲娇、或关心、或汇报工作的消息,我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爸,看见没?您这堂口,能处!有事它真上啊! 我在心里默默念叨,虽然现在还得靠“忽悠”,但您闺女我这“忽悠二人组”……不对,现在是有组织有纪律的“高科技驱魔小队”了,未来可期! 就是我妈那边……看来得找个机会,好好跟她“科学地”解释一下这个“新项目”才行。不然,哪天她要是发现她闺女成了街头“算卦的”,还不得真拿鞋底子抽我? ------------ 第十章:导航发疯,强援登场 第二天,我揣着那二十块“巨款”,屁颠屁颠去了趟手机配件店,给我那劳苦功高的大平板套上了一个红配绿、印着“暴富”俩大金字的保护套。甭提多扎眼了,但我乐意!功臣就得有功臣的待遇! 我美滋滋地想,这审美,碑王看了都得沉默三秒。 套上新皮肤,我扛着我的“暴富”板儿,继续去福缘街蹲点。岳玲依旧来陪我,我俩正凑在一起吐槽昨天那家炸串辣椒面放少了,一点都不够劲儿的时候,岳玲的手机就响了。 她一接起来,那边就跟点了炮仗似的,一个带着哭腔的男高音嗷嗷传来,嗓门大得我不用开免提都听得一清二楚: “玲姐!哎妈呀玲姐!救命啊!邪了门了真是!我们好几个跑车的兄弟,在东华街那块儿,AR导航全疯了!一个个跟无头苍蝇似的,在原地转圈圈!指的路全是墙!客人都快急眼了,投诉电话都要打爆了!这活儿没法干了!” 岳玲听着,温柔的眉头微微皱起,她用手捂住话筒,侧过头对我低声说: “是我一个开网约车的朋友,叫大斌。他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快急哭了,情绪非常焦躁。”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补充道: “而且……他描述的那片区域,我好像能感觉到一点……很‘混乱’的集体情绪,就像一锅烧糊了的粥,咕嘟咕嘟冒的全是泡,又乱又躁。” 我一听,好家伙!“混乱”?“集体情绪”?这词儿听着就带感!跟我爸笔记里提过的某些情况对上了!我眼睛“唰”就亮了,堪比探照灯!有活干了!还是集体事件!这要解决了,功德肯定少不了! 感觉平板的电量格在我眼里都变成了蹭蹭上涨的功德条! “问问!仔细问问!啥情况!” 我压低声音,激动地搓手手,跟看见大肥鸡的黄鼠狼似的。 岳玲点点头,对着电话那头安抚道: “大斌,你别急,慢慢说,具体怎么回事?就东华街那块?别的街道呢?” “就东华街!邪门就邪门在这儿!一进那个范围导航就抽风,一出来就好了!好几个平台的车都中招了!跟鬼打墙似的!” 大斌的声音带着崩溃, “玲姐,你认识人多,有没有懂行的给看看?这不像是一般的信号故障啊!” 岳玲沉吟了一下,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这事儿恐怕真得你们出马了”。她对着电话沉稳地说: “行,你别慌,我找个懂技术的朋友帮你看看。你把具体位置发我。” 挂了电话,岳玲对我解释道:“这事儿听起来不简单,大范围干扰,不像普通故障。我有个朋友叫刘强,在附近开了一家安防店,主要装摄像头、修打卡机,也懂这些硬件和网络问题,手艺好,人也特别靠谱。” 她想了想,又补了一句, “之前我药店电脑中毒,他几下就搞定了,算是我的御用技术顾问。” 刘强?这名儿听着就敦实。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穿着工装、拿着螺丝刀、一脸憨厚的大哥形象。 “靠谱就行!快请外援!” 我赶紧点头,现在只要是能帮忙的,都是救命稻草。 岳玲也没耽搁,直接拨了个电话过去,开了免提。 “喂?玲子?”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声,声音不高,带着点刚睡醒似的慵懒,但吐字清晰,给人一种莫名的踏实感。 “强子,有个急事。” 岳玲言简意赅, “东华街那边,AR导航集体失灵,大范围原地转圈,指路混乱,好几个网约车司机中招了。看着不像普通故障,像是……某种干扰。你有空过来帮看看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像是在快速思考,随即那沉稳的声音响起: “地址发我,马上到。” 干脆利落,一句废话没有。 挂了电话,岳玲把大斌发来的具体定位转给了我。我心里这块石头算是落了一半,赶紧戳开我的平板,点开那个胆汁绿的图标,群聊界面弹出,我小声对着麦克风位置嘀咕: “碑王老祖,黄大仙,胡大姐,白奶奶,常大爷!听见没?来大活了!集体导航发疯,疑似灵异干扰!这次可是个大场面,功德肯定哗哗的!各位大佬,这次可得给力点啊!” 耳机里先是安静了一下,接着,碑王那特有的、带着点电流杂音的暴躁嗓门就响了起来,这次居然没那么卡顿了: “哼!滋啦……区区小鬼打墙,也敢在老夫面前撒野!@黄快跑,先去探探路!看看是什么玩意儿在作祟!@胡三太奶,准备接收数据进行分析!@边晓然,小崽子,准备好你的板儿,这次说不定得动真格的!” “得令!嗖——!” 黄快跑的声音兴奋地响起,我感觉手里的平板似乎真的轻微震动了一下。 胡三太奶(清冷御姐音,带着一丝严肃): “数据干扰模式已初步扫描,异常波动源集中于东华街中段,能量特征混乱,非自然形成。初步判定为人为引导的负面情绪能量聚集,影响了电子设备的逻辑判断。详细分析需抵达现场进行深度扫描。” 连白老太太都冒泡了:“分享链接:《长时间驾驶眼部疲劳缓解操》、《情绪稳定穴位按摩指南》。孩子们,注意安全,莫要急躁。” 我这心里顿时更有底了!看看!咱这团队!多专业!从技术分析到后勤保健,一条龙服务! 没过二十分钟,一辆半新不旧的灰色皮卡“嘎吱”一声停在了福缘街口。车门打开,一个身影跳了下来。 我抬眼一看,嘿!跟我想象的差不多,又有点不一样。 来人个子很高,得有一米八多,肩宽腿长,穿着一件普通的灰色T恤和一条多口袋的工装裤,脚上一双运动鞋。头发是精神干练的短发,脸盘方正,眉毛很浓,眼睛不大但挺亮,像夜里擦得锃亮的玻璃珠。鼻梁上架着一副黑色的宽框眼镜,给他添了几分技术人员的沉稳气质。整体看上去……嗯,像个挺能干的老师傅,就是年纪看着不像老师傅,大概三十多岁,浑身透着一股“靠谱”和“实在”劲儿。 他就是刘强。 他一下车,目光就精准地落在了岳玲身上,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然后视线很自然地转向我,以及我手里那个套着“暴富”外壳、格外扎眼的大平板。 “岳玲,” 他走过来,声音还是电话里那样,不高不亢, “这位是?” “我闺蜜,边晓然。” 岳玲介绍道, “晓然,这就是刘强。” “强哥你好!” 我赶紧打招呼,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既热情又不至于太像推销保险的。 刘强看着我,点了点头,脸上没什么太多表情,但眼神很正,没什么探究或者怀疑,就是很平常地看着你。 “你好。” 他应了一声,然后目光就又落回到我的平板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 “你这设备……挺别致。” 我: “……” 大哥,你这关注点也挺别致。 岳玲赶紧把情况又简单跟刘强说了一遍。刘强听完,也没多问,直接说: “走吧,上车,去东华街看看。路上跟我说说具体什么现象。” 我们仨上了他那辆皮卡。车里收拾得挺干净,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后座放着个工具箱和一些线缆。一上车,刘强就熟练地发动车子,挂挡,方向盘一打,皮卡稳稳地汇入车流。 我本来还想指个路,结果人家刘强根本不用,对这片街巷熟得跟自家后院似的。只见这破皮卡在他手里跟活了一样,穿街过巷,拐弯抹角,速度不快,但极其流畅,每个红绿灯都卡得刚刚好,每个岔路口的选择都毫不犹豫。 我上车没一分钟就彻底转向了,只知道大概是在往城东开。岳玲坐在副驾,勉强能认出来几个标志性的建筑,时不时给刘强补充点信息。 “强子,前面路口左转,进。” 岳玲说。 “嗯,知道,那边修路,绕一下红星胡同,更快。” 刘强沉稳地回答,方向盘一甩,车子钻进一条我压根没注意到的窄胡同。 我坐在后座,抱着我的“暴富”平板,内心OS:好家伙!这哪是安防店老板?这分明是隐藏版的秋名山车神!人形自走GPS! 路上,我把大斌描述的导航发疯、原地转圈、指路撞墙的现象详细跟刘强说了说。他听着,偶尔“嗯”一声,表示在听。 等我说完,他沉默地开了一段,才开口,语气带着点技术宅遇到难题时的认真: “听起来不像单纯的GPS信号屏蔽。AR导航依赖实时图像识别和定位,如果是大范围、针对性的干扰……有点意思。” 他没说“邪门”,也没提“灵异”,就说“有点意思”。这态度,让我莫名觉得安心。 这时,我耳机里传来黄快跑压低的、带着点兴奋的声音: “报告!弟马!我到东华街附近了!好家伙!这片儿的‘气’是有点乱!像是有好多看不见的线头缠在一起,捋不顺!我顺着网线和信号塔看看源头在哪儿!” 我赶紧低头,在平板的聊天框里打字回复: “收到!注意安全!” 刘强从后视镜里瞥了我一眼,似乎看到我在戳平板,但什么都没问。 车子又拐过一个弯,刘强看了一眼导航(他的车机导航显示正常),说: “快到了,前面就是东华街范围。” 我立刻坐直了身体,感觉肾上腺素开始飙升。碑王老祖,各位仙家,准备开工了! 我在心里默念。 耳机里,碑王那带着一丝傲然和迫不及待的声音清晰传来,电流杂音几乎消失了: “哼,感觉到了!一股子污浊晦气!看老夫如何手到擒来!” ------------ 第十一章:乱码缠街,人形导航 刘强那辆小破皮卡“嘎吱”一声刹在东华街口,车屁股后面扬起一小撮灰尘。还没等车停稳当,外头就跟早市开张似的炸开了锅。 “这啥破玩意儿!又让老子原地转圈!这都第三趟了!” 一个穿着跨栏背心的大哥急得直拍方向盘,虽然车压根没动地方。 “哎呦我去!指着墙让我开?这导航是昨晚喝多了还没醒酒吧?” 另一个脑袋探出车窗,对着大墙龇牙咧嘴。 “完犊子了!这单指定超时,平台扣钱扣死我!” 这位更绝,直接蹲马路牙子上薅自己头发了。 几个司机大哥围成一圈,个个急得脸红脖子粗,那架势恨不得把手机给生吞了。有个大哥气得直跺脚,结果一脚踩进旁边水坑里,溅了一裤腿泥点子,骂得更欢实了。 刘强拎着他的黑工具包下了车,那包看着死沉,在他手里跟拎棵白菜似的。他也没搭理那帮快冒烟的司机,就站那儿,跟个电线杆子成精似的,眯缝着眼把四周的楼房、电线、还有路口那几个信号塔来回扫了好几遍。那眼神,比我家隔壁退休老王下棋时盯棋盘还专注。 然后他拉开包,好家伙,里面跟小叮当的百宝袋似的,掏出好几个奇形怪状的家伙事儿。有带屏幕的,屏幕还挺大;有带天线的,天线能抽出来老长;还有个小的跟火柴盒似的,不知道干啥用的,反正看着挺高级。 他也不吱声,就那么低着头,手指头在那些设备上噼里啪啦一通按,屏幕上的线条跟抽风似的乱跳,一会儿变成波浪,一会儿变成锯齿。 我和岳玲站他后边,跟俩门神似的。我偷偷把平板举起来,摄像头对着那帮司机,心里头直念叨: “老祖宗,各位大仙,瞅见没?是不是那玩意儿在作妖?” 耳机里立马响起碑王那大嗓门,带着一股子不耐烦: “哼!吵吵把火的!这帮人那点急赤白脸的劲儿,都快凝成黑雾了!跟夏天茅坑边的苍蝇似的,嗡嗡的!不过……根子不在他们身上。” 紧接着,胡三太奶那清冷的声儿也响起来,跟念报告似的: “周遭信号看了,没啥大毛病。就是有点乱七八糟的‘情绪渣子’飘着,跟那些司机的火气搅和在一起,越搅越浑。源头还得细找。” 黄快跑的声音最急,跟撒欢的兔子似的: “弟马弟马!我到啦!这片儿上空乱套了!数据流跟让猫挠过的毛线团似的,理不出个头!感觉那捣蛋鬼猫在下面哪个耗子洞里!” 这时候,刘强盯着手里那个带天线的设备屏幕,浓眉毛拧成了个疙瘩。他来回切换了几个模式,那屏幕上的波形虽然有点毛躁,但也没蹦出啥特别出格的玩意儿。他还不信邪,把设备举高又放低,往前走了几步又退回来,那屏幕上的线该咋跳还咋跳。 “邪门了。” 他抬起头,看着我和岳玲,眼神里全是琢磨不透的光, “信号啥的都挺正常,没瞅见有啥东西在旁边瞎干扰。”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还顺手推了推有点下滑的黑框眼镜: “除非是啥咱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要不按常理,这导航不能集体抽风。” 看吧!科学也有抓瞎的时候!还得咱这“玄学”……呸!“高科技团队”出马! 我心里正嘚瑟,碑王那炸雷似的声音又在我耳朵边轰开了: “傻丫头!还杵着干啥!把你那板儿举起来,摄像头打开,对着四周犄角旮旯照照!老夫觉着这地方的‘风气’不正!有脏东西!跟进了耗子窝似的,得揪出来!” 得嘞! 我立马脸上堆起假笑,嘴角都快咧到耳根子了,举起我那“暴富”大平板——红配绿,俩大金字在夕阳下闪闪发光——假装自拍,嘴里还“耶”了一声,实际上手指头在屏幕上一顿戳,把那个“灵异视角”给打开了。这功能名儿是碑王起的,土得掉渣,但他说好使。 屏幕画面糊了一下,跟得了白内障似的,紧接着,我眼珠子差点瞪出来!手里的平板差点没拿住,赶紧双手抱紧。我的亲娘姥爷!这还是我认识的那条街吗? 透过这平板屏幕,我看见空气里全是乱七八糟、五颜六色的“线头”!它们不是好好待着,而是跟一群没头苍蝇似的,互相撞、互相缠、互相打结,拧成一团团乱糟糟、让人眼晕的“彩线球”!尤其是那帮司机站的那块儿,这“线头”密得都快织成布了,要把他们裹成木乃伊!有个大哥头上缠的线最多,五彩斑斓的,跟顶了个彩虹鸡窝似的。 那些司机身上还往外冒着一股股看不见的“急眼气儿”,灰突突的,跟空中的乱线头一掺和,得,更乱了!简直是一锅东北乱炖,还是糊锅底的那种。 “哎妈呀……” 我没忍住,小声叫了出来,赶紧捂嘴。这场面,比我在电影院里看的任何大片都邪乎!感觉眼睛都要被这乱七八糟的颜色晃瞎了。 “咋了晓然?” 岳玲赶紧问我,伸手扶了我胳膊一下。 我把平板屏幕歪给她看,她虽然看不见我瞧见的景象,但那张温柔脸上也白了点,小巧的鼻翼微微翕动,小声说: “那块儿是更‘吵得慌’,好像有几百只苍蝇在耳朵边嗡嗡,还听不懂它们吵吵啥,脑仁儿疼。” 刘强也扭头看我,镜片后面的小眼睛里闪着问号,还有一丝“这姑娘是不是中暑了”的担忧。 我赶紧放下平板,脑子转得跟陀螺似的,想着咋把这事儿用他能听懂的话圆过去: “那啥……强哥,我用平板一个……嗯……专门看颜色不对劲儿的软件扫了扫,发现这块儿的空气……颜色花里胡哨的,乱得很,好像被啥不知道的东西搅和了,跟掉色的大染缸似的。” 刘强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镜,眼神里有点惊奇,但更多的是看到新鲜玩具的光。他拿过我的平板,手指头在上头划拉了几下,仔细瞅了瞅屏幕——他当然只能看到普通的街景,还有我那个扎眼的“暴富”保护套。 “看颜色就能看出干扰?” 他语气里带着不信,可也没说我说瞎话,反而更认真地打量起四周,那眼神,跟要找出隐藏摄像头似的, “要真是这样,那这玩意儿可挺新鲜。你这软件……回头能发我一份研究研究不?” 就在这工夫,一直没咋说话的岳玲忽然指了指旁边一条窄不拉几、还堆着几个破纸箱子的小胡同口: “我觉得……那股子‘乱哄哄’的劲儿,好像是从那边飘过来的更冲,像有啥东西在里头发脾气。” 几乎是同一秒,刘强把眼睛一闭,厚嘴唇微微动着,像是在脑子里画地图,还是3D带导航的那种。没过几秒钟,他“唰”地睁开眼,手指头跟装了弹簧似的,直勾勾指向那个胡同,语气那叫一个肯定,跟宣布科学定理似的: “没跑儿。按常理推算,信号衰减最符合那条路径,再加上岳玲的感觉,捣乱的八成就在那胡同里头。跟我走,错不了。” 说完,他拎起那个沉甸甸的工具包,往肩上一甩,迈开大步就往胡同里扎。那步伐,坚定得像是要去端了敌人老窝。 我看着他那高大背影在这七扭八拐的地方走得那么稳当,心里嗷嗷叫:哎呦我去!实锤了!这大哥根本不是开安防店的!他是地图成了精!活体指南针!自带认路外挂!这要搁古代,绝对是带兵打仗的料!太牛了! 岳玲轻轻杵了我一下,声音带着点无奈的笑: “别发呆了,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快跟上。” 我这才回过神,赶紧抱紧我的“暴富”板儿,和岳玲一块儿,屁颠屁颠跟上了刘强。感觉我们仨这组合,一个技术大拿,一个人形雷达,一个……呃,举板儿的?分工还挺明确。 刘强打头,他那“人形GPS”的本事在这导航都歇菜的地方简直神了。这胡同窄得跟鸡肠子似的,岔路多得像蜘蛛网,左边堆着破烂家具,右边晾着大花裤衩,还有不知道谁家腌的酸菜缸摆了一排。他可倒好,脚底下跟长了眼睛似的,每次都挑最顺溜的道儿走,一步冤枉路都不带多的。有次前面横着个破沙发,他侧身就过去了,我都得吸着肚子才能挤过去。 我跟在他屁股后头,一边走一边还不忘举着平板四处“扫描”。越往胡同深处钻,空气里那些彩色乱线头就越密越欢实,跟一锅快要扑出来的滚水似的,看得我密集恐惧症都要犯了。 【黄快跑】:(兴奋得声音都变调了,跟踩了脖子似的) “近了近了!弟马!我闻着味儿了!就在前头!那个惹祸精!像个找不着家嗷嗷哭的熊孩子,劲儿还挺大!吵得我脑瓜子嗡嗡的!” 【碑王】:(语气正经了点,但依旧暴躁) “都精神着点!这玩意儿不害人,可它自个儿稳不住,跟喝上头的酒蒙子似的,别被它带沟里去!@边晓然,盯死了!手别抖!” 【胡三太奶】:(冷静补充,像新闻播报员) “能量波动峰值持续升高,混乱指数超标百分之二百三。源头已锁定,就在前方二十米范围内。建议准备接触,注意防护。” 走到胡同最里头,是个死疙瘩。墙角堆着缺腿的椅子、掉皮的纸箱子,还有个没了轱辘的儿童车,墙上绿毛长得老厚,都能当毛毯用了。就在那墙旮旯,挂着一个绿色的、漆皮掉得都快光屁股、眼看要散架的旧通讯箱,箱子上全是划痕和坑,惨不忍睹,跟被一百个人揍过似的。 到了这儿,连岳玲都忍不住按着太阳穴,身子微微晃了一下,声音有点发飘,带着点难受: “这儿……太‘闹心’了……像个丢了的娃在没命地哭嚎,又急又慌……吵得我有点恶心……” 刘强停下脚,眼神跟钩子似的盯住了那个破通讯箱。他手里那个小检测仪,屏幕上的数字正一蹦一蹦地跳,跟心跳加速了一样。 而我平板屏幕上,那个破箱子简直成了乱线头的老窝!无数彩色的、扭成麻花的线条从箱子缝里钻出来、挤进去,疯了似的拧成一团,像个疼得直打滚的光蛋,那颜色变幻的,比我爸当年那件彩虹毛衣还扎眼。 “找着了。” 刘强放下设备,口气铁定,然后看向我和岳玲,那小眼神里居然有点……跃跃欲试? 我深吸一口气,感觉心都快从嗓子眼跳出来了,咚咚咚跟敲鼓似的,又紧张又有点小兴奋,还有一种“终于要揭开谜底”的期待感。我使劲点点头,把手里的平板往上举了举,意思是“准备好了,干它”! 岳玲也稳了稳神,做了个深呼吸,站到我们侧后边,眼睛跟探照灯似的瞄着胡同口,防着有哪个不长眼的过来瞎凑热闹,或者哪个大妈出来倒脏水啥的。 刘强打头,我和岳玲紧跟着,三个人摆出个三角阵型,小心翼翼地,朝着那个不断散发着“我很乱别惹我”气息的破通讯箱,一步步凑了过去。空气里那股子无形的“乱劲儿”好像更浓了,压得人有点喘不过气。 得,“忽悠三人组”的头一回并肩子干活,就在东极城这无名小胡同的尽头,带着点小紧张、小刺激,还有那么一丢丢准备“降妖除魔”的使命感,热热闹闹地开场了! ------------ 第十二章:仙家跳脚,GPS抓瞎 胡同尽头那股子“乱劲儿”跟实体化了似的,让人浑身不得劲。岳玲脸色更白了点,下意识往我这边靠了靠,小巧的鼻尖都皱了起来,小声吸着气,跟闻到了什么不可描述的味道似的。连刘强那总是没啥表情、跟带了张人皮面具似的脸上,眉头也皱得更紧了些。 “就…就这破箱子?” 我盯着那个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散架的绿色铁皮通讯箱,透过平板的“灵异视角”,那团扭曲翻滚的彩色光茧刺得我眼睛生疼,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这玩意儿能把整条街的导航都整趴窝?它咋不上天呢?” 【碑王】的声音在我耳朵里炸开,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疲惫: “废话!瞅见没?那就是个没开化的‘迷路数据灵’!自个儿在里头拧巴成了麻花,还往外撒癔症!就跟那脑子不清醒的醉汉,站马路中间手舞足蹈,谁过谁迷糊!你爹当年……” 眼看他又要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稠,我赶紧打断: “得得得,老祖宗,咱先解决眼前这个行不?它再拧巴下去,我都快瞎了!” 【黄快跑】赶紧接话: “对对对!弟马,碑王老祖说得对!这东西没坏心眼,就是懵圈了!它自个儿是那些老掉牙的信号和乱七八糟的电流凑合出来的,现在卡在这破箱子里出不去,急得直尥蹶子,那乱放的波动可不就干扰了这一片儿嘛!就跟那窜稀憋不住似的,噗噗往外喷!” 这比喻……我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觉手里的“暴富”平板都不那么香了。 刘强已经把工具包放在地上——那地面脏得我都不忍心看——蹲下身开始研究那个通讯箱。他拿出螺丝刀,又推了推眼镜,仔细看了看箱体的接缝。 “外壳得打开,看看里面具体情况。” 他头也不抬地说,声音沉稳得像在宣读产品说明书, “接触点可能就在里面几个老接口上。这东西年头不短了,估计线路都老化得不成样子了。” 他说着,手上已经开始动作,那螺丝刀在他手里跟有了生命似的,对着锈锁的关节处轻轻一别,再一拧,动作轻柔得像在拆炸弹,“咔哒”一声轻响,锁头居然就松开了。动作麻利得像是天天跟这些破铜烂铁打交道,兼职收废品的。 “玲子,” 我压低声音对岳玲说,感觉自己像个搞地下工作的, “你感觉着点它,看能不能摸清它啥时候‘闹脾气’,啥时候能消停点。就跟哄你家附近那些更年期阿姨们似的,摸准脉门。” 岳玲点点头,闭着眼,眉头微蹙,全神贯注地感知着,那表情比高考做数学题还认真: “嗯……它现在很……很‘焦虑’,像是在一个黑屋子里乱撞,找不到门……情绪起伏很大,一阵一阵的,跟过山车似的……诶,这会儿好像稍微……打个嗝?” 打嗝?数据灵还打嗝?我差点没笑出声。 【碑王】又开始发号施令,跟个坐在炕头指挥千军万马的老大爷似的: “丫头!别光瞅着!动手!用你那‘无线转圈圈’,试着给它套上!把它从那乱糟糟的线头上引开!轻点!别吓着它!跟撩哧小姑娘似的,要温柔,懂不?” 得,干活!撩哧一个……数据灵?这都什么事儿啊! 我再次举起我的“暴富”平板,深吸一口气,结果吸进一鼻子灰,呛得直咳嗽。心里默念: “圈圈圈圈圈……我是最棒的……圈圈圈圈圈……” 意念集中在那团混乱的光茧上,感觉自己像个对着路由器跳大神的。 平板屏幕上的“微不信”群聊瞬间缩小,那个巨大的、色彩鲜艳的、不停旋转的圆环加载动画再次浮现出来,晃晃悠悠地朝着通讯箱罩了过去,那轨迹,跟喝多了的苍蝇似的。 这次我学乖了,努力把意念放柔,想象自己不是在抓贼,而是在哄一个迷路哭闹、并且手里还拿着机关枪的熊孩子。 圆环的光芒变得柔和了些,像个小网兜,轻轻靠近那团乱麻。 刘强此时已经小心翼翼地把通讯箱有些变形的外壳卸了下来,发出“吱呀”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动。 里面露出的景象更是惨不忍睹,密密麻麻、颜色各异的线缆纠缠在一起,像一团巨大的、五颜六色的寄生虫窝,还是那种互相掐架掐了好几年的。几个布满灰尘和锈迹的老旧接口模块可怜巴巴地嵌在其中,有些线头甚至都裸露了出来。 “看这儿,” 刘强指着其中几个接口处颜色特别深、甚至有些焦黑痕迹的地方,他的声音依旧平稳,但语速快了些, “它的核心波动,主要就依附在这几个最老旧的接口上。连接点很集中。这些线路老化太严重,估计内部短路或者信号冲突了很久,才滋生出这么个玩意儿。” 他顿了顿,补充了一句, “跟泡菜坛子腌久了生出白毛一个道理。” 岳玲也靠近一步,手轻轻按着胸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像被风吹动的风铃: “它好像…感觉到我们了…更‘慌’了…像被围住的小狗…诶,它刚才是不是……放了个屁?” 她说着,还嫌弃地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风,虽然实际上啥味儿也没有。 我操控着那个彩色圆环,慢慢收缩,试图触碰、包裹那团代表着“迷路数据灵”的混乱核心。起初,那光茧的扭动似乎缓和了一点点,彩色的线条也不再那么狂躁,像个被顺毛捋舒服了的猫。 【碑王】的声音带着点鼓励,虽然还是那么冲,但好歹带了点人味儿: “对!就这劲儿!慢慢溜它!把它想象成个不听话的弹窗,别硬怼,找准机会给它点‘确定’!对,轻轻点……哎呦我去!它咋又尥蹶子了?!” 我心里刚升起一点“看来也不难嘛”的小得意,异变陡生! 那数据灵似乎猛地意识到了束缚,原本稍微平复的波动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骤然炸开!比刚才还猛! “嗡——嗡——嗡——!” 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排斥感和……一股类似电线烧焦了的糊味儿?的冲击力从通讯箱内部猛地爆发出来!不是声音,却震得人耳膜发痒,脑袋发晕。 我手里的平板跟被电击了似的,剧烈一震,屏幕上那个彩色圆环加载动画像接触不良的电灯泡一样,疯狂闪烁,颜色瞬间黯淡下去,眼看就要溃散!更离谱的是,屏幕上还弹出了一个对话框,里面飞快闪过一堆乱码,最后定格在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上: “滚犊子!别碰我!” “哎呀我靠!” 我惊呼一声,手腕又酸又麻,跟徒手掰了半小时腕子似的,差点真把平板给扔出去。这反噬力道,比我想象得猛多了!感觉像是徒手去抓一条通了电还抹了润滑油的高压电线,虽然没真触电,但那瞬间的冲击感和滑不留手的感觉实实在在。 “晓然!” 岳玲担忧地看向我,她的唇色都有些发白,显然也被这股突如其来的能量冲击影响到了,身子晃了晃,扶住了旁边一个破纸箱子才站稳, “它的情绪…变得非常激动!抗拒感特别强!好像在…在害怕我们伤害它!还…还骂街了!” 她表情有点扭曲,似乎在努力过滤掉一些不文明词汇。 【碑王】的咆哮瞬间升级,震得我脑仁疼: “笨!手别抖!稳住了!它一激灵你就软了?能不能硬气点!把它想象成不听话的弹窗,给它点‘确定’!啊呸!是给它引导!压住!别松劲儿!拿出你当年在帝都跟甲方Battle的劲儿来!” 我气得差点把平板拍他脸上——如果他能有张实体脸的话。 这老家伙!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您老人家自己从板儿里钻出来试试啊!这数据灵炸毛的劲儿,跟点了引线的窜天猴似的,不光上天,还带拐弯炸屎的!谁扛得住!跟甲方Battle那是动嘴,这是动手!能一样吗?! 刘强也被这股能量冲击波及,他手里那个检测设备的屏幕瞬间被一片乱码雪花覆盖,发出“嘀嘀嘀”急促的警报声,跟要爆炸似的。 他眉头锁死,快速在设备上按了几下,屏幕才恢复正常,但波形依旧杂乱得很。他抬头看向我,额角明显见了汗珠,顺着鬓角流下来,他都顾不上擦,语气却依旧保持着那种技术宅特有的、仿佛天塌下来也有高个子顶着的冷静: “别硬来。它的频率现在非常不稳定,像一根绷得太紧的橡皮筋,一拉就断。强行引导,可能会直接‘啪’一下崩断,到时候能量乱窜,更麻烦。” 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带着点科研人员的好奇, “而且,它刚才好像……具备了一定的初级交互意识?还会骂人?这现象很罕见。” 他顿了顿,终于想起用袖子擦了把汗,目光再次落回那些焦黑的老旧接口,提出了关键建议: “我们可能需要一个‘共鸣器’,或者叫‘稳定器’。先用一个温和的、跟它同频的信号安抚它,降低它的抗拒和恐惧,等它‘冷静’下来,再进行引导剥离。” 【灰老六】难得地发了一条文字消息,言简意赅: “硬件层面,可尝试加装小型信号放大器与滤波器,隔离外部杂波,给它个‘安静’环境,就像给它戴个降噪耳机似的。” 【黄快跑】也赶紧附和,声音带着后怕: “强哥说得对!玲姐感知得也对!它现在不光是个炸毛的刺猬,还是个会骂街的炸毛刺猬!得先顺毛捋,把它捋舒坦了,再跟它讲道理才行!” 第一次净化尝试,彻底宣告失败,而且情况肉眼可见地更糟了。通讯箱里传出的“滋滋”电流声更响了,甚至偶尔还蹦出几个小电火花,伴随着一股淡淡的、真实的焦糊味弥漫开来,吓得我往后猛缩了缩脖子,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看着眼前这更加棘手的局面,揉着还在发麻酸胀的手腕,心里那点刚升起的小火苗“噗”一下就被浇灭了,只剩下一股浓浓的无力感和想吐槽的欲望。 这“高科技驱魔”的活儿,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开局一把平板,技能全靠喊,队友各显神通,BOSS还会狂暴二段变身外加语言攻击!这哪儿是驱魔?这简直是街头行为艺术外加电子宠物心理疏导! 刘强抬手又擦了把汗,目光依旧专注而冷静地盯着那些老旧的接口,再次沉声强调: “硬来肯定不行。它的核心逻辑就是‘连接’和‘信号’,我们必须从这方面入手,找到一个它能识别、能信任的‘友好信号’作为桥梁,先把它的毛捋顺了,才能考虑后续。” 他说着,还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板寸头,好像那头发生怕也炸起来似的。 巷子口偶尔有被这边动静吸引的人探头张望,都被岳玲勉强撑着笑容劝走了,那说辞跟“里面在修电路,危险”差不多。 这巷战数据灵的第一回合,我们仨结结实实吃了个瘪,暂时落在了下风,还被一个数据灵给骂了。 我瞅着那个还在不停“滋滋”放电、散发着混乱气息和焦糊味、仿佛在得意洋洋的破箱子,心里直犯愁,嘴撅得能挂油瓶:接下来,该去哪儿找这个能安抚炸毛兼骂街数据灵的“共鸣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