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开贺岁档之先河 1997年。 寒冬刚刚过去，凛冽的风还在北方辽阔的大地上肆虐。 北影厂。 厂长办公室。 零零散散坐着几个人。 “跟他们说说你的想法？” 韩三坪轻轻翻动手中的剧本，头也不抬说道。 “好！钱董，张总，我想程龙的《红番区》已经说明问题了！这绝不是昙花一现！” 左侧沙发上，一个青年坐的笔直，英俊的脸上满是自信。 他站起身，踱步到窗边，窗外是一轮红日，阳光晒在他的侧脸，平添了几分年轻人的昂扬。 他接着说道：“从1984年开始到1995年，春节一直都是电影档期的雷区！所有人都在想，大过年的谁去看电影？回家陪老婆孩子不好吗？” 说着，他大手一挥：“但是《红番区》是在1995年1月29上映的，第二天就是春节，在这样的情况下，依然狂卷了9500万票房！” 李青扫视着众人道：“是因为程龙票房号召力大吗？是，但只是一小部分原因，归根结底是时代的进步！” “在多年以前，人民群众的欲望是吃饱饭，吃饱之后想要新衣服，穿上新衣服想要更漂亮的，这是人在满足基本物质需求后的另一种追求—即精神满足！” “电视剧收视率节节攀升，电影票房逐年增长，充分的说明了群众对精神追求的饥渴，大家需要娱乐来填补内心的空白。” “而我们电影作为文化娱乐的最前沿，要响应时代号召，紧跟人民需求，大力开拓电影市场，11月下旬到次年3月，期间大节小节不断，就是最佳档期。” “或许可以称之为——贺岁档！！” “鄙人不才，愿做开路先锋！！！” 话音落下，全场寂静。 副厂长马秉中闭目养神，魂游天外。 紫禁城影业董事长钱崇远，总经理张合平两人皱着眉头深思。 韩三坪眯着眼睛，心中思绪万千。 今天早晨他进北影厂的时候，看见一个青年正在跟门卫掰扯，本来他不欲理会，直到无意间听到青年喊了一句“我能帮韩厂长进部啊！” 他转身就把李青拉到办公室了，进不进部无所谓，主要他想听听这个大放厥词的青年，有什么底气指名道姓要找他。 这一听就从早晨听到了下午，为此他还推了两个会议。 李青从港台娱乐圈分析到好莱坞，从文化入侵分析到思想殖民，多方位立体式的讲解了，前二十年世界文化战争的风云变幻。 韩三坪都惊呆了，之前大家一直都在摸着石头过河，从未曾有人用一套详细的理论，解析清楚国产电影面临的困境。 关键他娘的说的还挺有道理。 反正韩三坪是信了。 紧接着李青话锋一转，图穷匕见，拿出厚厚的一摞剧本，开始要钱。 美名其曰：做第一个探路者，为国产电影事业披荆斩棘，死不足惜！ 韩三坪这才反应过来，这他娘是来拉投资的，这前摇太长了，给他都绕迷糊了。 问题是他手里没钱..... 说出去可能不信，从他接手北影厂开始，账面上就只有二十万。 二十万够干什么的？拍一部电影都不够！ 于是他开源节流，一边跟上面要补贴，一边裁除臃肿机构，顶着巨大的压力开除大量关系户，吃空饷的。 勒紧裤腰带好几年，账面上才有一百来万。 那么问题来了，这钱是投给北影厂里的知名老导演，还是投给只有一面之缘，但国际视野丰富，有大量理论的李青？ 不过很快，他就不用纠结了。 因为李青一张嘴就要500万！！ 1997年，500万什么概念？内地所有导演加一块，只有4个人执导过超过500万投资以上的电影。 分别是姜纹《阳光灿烂的日子》，陈恺歌《霸王别姬》，张艺谋《活着》，谢劲《鸦片战争》。 除此之外，没了。 这钱已经够买十套三环内的房子了。 于是韩三坪退却了。 李青似看出他的迟疑，补了一句“紫禁城影业不是刚成立，有钱没地花吗？” 这话给他提了个醒，李青年纪轻轻就有这份见识，是个人才，不能轻易放走。 另一边紫禁城影业满世界找优秀投资项目，作为国有企业，他们有业绩要求，钱花不出去干着急。 于是一拍即合，韩三坪打电话摇人。 等钱崇远，张合平两人到了之后，秉承着团结的干部理念，又把副厂长马秉中叫了过来。 马秉中岁数大了，明年就退休，所以参加大大小小的会议，都是以吉祥物的身份出现，这次也是一样，进来之后就一言不发。 “吧嗒！” 打火机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安静。 钱崇远点燃一根香烟，深吸了一口道：“韩厂怎么看？” 韩三坪笑道：“我没什么看法，牵个线搭个桥而已，不过电影要立项，北影厂得跟投！” 这话看似什么都没说，却透露了他对李青的看好。 钱崇远手指轻敲椅面，一时间有些难以抉择，李青的话很有煽动性，但改变不了他是个纯新人的本质。 他是从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相信这个世界有天才，但是他要赌吗？敢赌吗？ 这可是500万啊！ 上面给他们批下来的资金也不过3000万。 “李青...” 钱崇远心中默念，眼神看向对方，他站的像是一杆长枪，笔直又自信，锋芒毕露。 一时间他更纠结了，这是赵括还是韩信...... 张合平没那么多的想法，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他走到韩三坪桌前，桌上摞着厚厚的剧本，他随手翻开，顶端一行大字：《飞驰人生》。 他往后翻动，心中逐渐惊讶起来，拉力赛是什么东西？赛车？这能有人看？ 质疑瞬间涌上心头。 他越翻越快。 直到分镜头剧本的出现.... 当文字有了画面，视觉的冲击感会达到巅峰。 张合平脸色逐渐生动起来。 精致的画工，寥寥几笔就将画面展示的活灵活现，让人仿佛穿过纸张出现在现场。 什么机位，什么角度，用什么色彩，人物内心等等，李青在分镜头剧本中，都标注出来了。 非常详细。 张合平心中感叹：“有这么细的剧本，栓个猪也能拍好啊！” ------------ 第2章 赵括还是韩信 时间缓缓过去，窗外夕阳西下。 李青凝视天空上的飞鸟，气定神闲。 他本是地球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创业者，因不甘平凡，从25岁创业到48，20年光阴如快马加鞭，一去不回。 从分文没有，到负债千万，也算小有成就。 父母身体健康，自己孑然一身，悠然自得，可喜可贺。 要说遗憾，无非就是地球的影视行业已经步入寒冬了。 从2017年开始，李青看电影的频率已经屈指可数了。 没法看，实在是恶心到家了，没演技的各种霸屏，粉丝无脑支持，说一句不好就开你的盒。 拍出来的历史剧，缺乏常识。 都市剧更不用说，清一色豪装大别墅，月薪三千的实习生，住100多平米的三环精装单身公寓。 不是导演没有生活常识，是资本只看点击。 电影没上映，就开始各种看哭观众，感动观众，铺天盖地的宣传，结果进电影院一看，最精彩的都在预告片里了。 圈内流传着一句话“只要营销做的好，没有观众骗不到！” 忽悠一次不够，还忽悠无数次。 最后观众用脚丫子投票，管你电影好不好，我一部都不看！ 拍得好没票房，算你倒霉！ 拍的不好没票房，算你活该！ 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就算一时受骗，回过神来之后也会直接来一句“去你丫的，滚蛋！” 不止国内电影这样，好莱坞也是一地鸡毛，所以说寒冬是自己作的。 李青就是下班了去按个脚，跟足疗妹妹探讨一下哲学，谁知道刚按到肾经就重生了。 回到了1997年。 此时刚过完年没几天。 伴随他重生的还有个系统，全名【世界之王系统】。 李青还以为是让他去征服世界的，一点开才发现是征服娱乐圈的。 淡蓝色的界面，清爽干净。 【系统 一.新手大礼包： 1.大师级导演经验 2.精通级演技 3.Ⅱ级特效渲染①次 二.系统限定任务： 1.制作完成一部电影 2.开创贺岁档 3.奖励：金刚不坏的肾，失败无惩罚】 ...... 其余的很好理解，特效渲染李青没看懂，仔细阅读才明白，特效分Ⅴ个层级，Ⅰ级的只能做简单特效，Ⅱ级能做稍微高级一点的特效，Ⅲ级以此类推..... 比如《阿凡达》就属于【Ⅲ级特效】。 具体用法很简单，将影片成片放到系统中，根据特效效果自己调节，制作时间1天-1年不等。 李青一算，系统奖励的【Ⅱ级特效渲染】免费用一次，能省下大几千万。 系统牛逼！ 后面的【限定任务】，虽然没惩罚，李青也决定做！ 哪个男人能拒绝一颗金刚不坏的肾？ 但是时间紧迫！ 3月份《甲方乙方》就立项了。 就是这部电影开始，奠定了冯晓刚贺岁片之王的地位。 于是李青马不停蹄去学校办了休学，换来父母的联合双打。 随后又日以继夜的熬出来了《飞驰人生》的本子，就为赶在冯晓刚之前占一手先机。 不然哪有钱拍电影，家里翻遍了也凑不出来2万块钱。 至于为什么选《飞驰人生》，不选别的，原因很简单。 现在还没有贺岁档的概念，不是后世大片横行的时候。 90年代末，过年期间，一大家子愿意去电影院的，都为图一个乐呵，这已经去掉了大部分电影。 国产喜剧电影，好的本来就少，再带点合家欢商业性质的就更少了。 《甲方乙方》为什么火？ 无非就是几个人帮人实现梦想的故事而已。 他好就好在了接地气！ 市井中来，市井中去，满是人间烟火气。 想要pk掉这部电影，商业性质必不可少！ 也就是所谓的... 爽感！ 《飞驰人生》是烂片吗？问后世，100个人里面60个人都说是。 但在现在，还没有被大量商业片洗礼的97年。 赛车！！ 飙车！！ 绝地反击！！ 这种来自最原始的爽感，绝对会让人肾上腺素飙升，再搭配上系统的【Ⅱ级特效】，科幻感，喜剧，亲情都有了。 剧情方面，97年跟19年差距太大了，李青做了一番符合时代背景的魔改。 让现在的人感受一下降维打击！ “啪！” 一声巨响。 安静的房间里，声响显得格外吓人。 马秉中心脏一抽，感觉心脏病都要犯了。 张合平恋恋不舍的合上剧本，激动的心情难以平复。 “啪！！” 又重重拍了一下桌子，手掌红了也没察觉。 韩三坪心疼道：“我这梨花木的桌子，给我拍坏了你赔啊！” 钱崇远有些纳闷，张合平平时挺稳重一个人，看个剧本怎么一惊一乍的。 “不是我说你，老张，剧本不好你就说，慢慢改就完了呗，你这‘砰啪’的吓唬谁呢！” 钱崇远想给他个台阶下。 今儿是韩三坪搭线，人家一片好心介绍生意，买卖不成仁义在，你闹这动静不是往死了得罪他吗。 张合平惊觉闹了误会，冲着韩三坪尴尬笑了笑。 紧接着快步走到钱崇远旁边，拿着剧本满脸兴奋：“钱董！我这是激动的，这项目咱得投啊！！” “哦？” 钱崇远保持怀疑，接过剧本翻看起来。 韩三坪也有点懵，剧本他看了，虽说不错，但也就那么回事吧，怎么他这么激动，我看漏了？ 他起身走到两人身边，围观起来。 翻了几页，钱崇远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张合平，等他的解释。 张合平着急道：“别看字啊，看图！”他上手往后翻：“这有分镜头，从这开始看！” 韩三坪心中一动，他刚才光看剧本了，后面的分镜头他都没来及看。 莫非还有惊喜？ “哗啦” 纸张翻页声逐渐变慢。 “翻页啊！” “别急，我没看完呢！” “你快点！” “这块有意思啊...” “欸别动，翻回去，我漏了一块没看清...” “.......” 几人这反应，把马秉中好奇心都勾起来了，他也不神游天外了，竖起两只耳朵听，心中猫挠般痒痒。 “啪！” 钱崇远合上剧本，斩钉截铁道：“这项目我们紫禁城投了！” ------------ 第3章 你无耻！ 韩三坪这时候也看完了，他笑道：“行，那算你们一股。” “恩，恩？？？” 钱崇远刚要点头，就发现口风不对，他急道：“什么叫算一股，不是我们主投，你们北影厂跟投吗？” “我反悔了！” 韩三坪摊手坦诚道：“刚才我没看见后面的分镜头，谁知道文字跟图片差距这么大。” 钱崇远冷笑一声：“你们有那么多钱吗？” 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同属文化局下属单位，北影厂穷的都快尿血了。 韩三坪点上一根烟，吐了口烟圈：“我去借也能借来。” 张合平在边上听的干着急插不上话，论级别，他比两人都要低。 “无耻！” 钱崇远没忍住爆了句粗口，他大声怒斥道：“韩三坪，是你说看到个好剧本，没钱投资我们才来的，才多长时间就翻脸不认人了，你属狗的？！！” 马秉中终于忍不住好奇心了，起身一把将剧本拿过来，细细翻看起来。 他想知道，是什么分镜头，让一口唾沫一个钉的韩三坪言而无信。 如果真是好本子，今天他高低得帮帮场子。 在北影厂，还能让厂长被欺负喽？ 韩三坪眯了眯眼睛：“不是我翻脸不认人，是我刚才也没看全，要不不能让你们捡便宜...” “这样，今天这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地道，两成，给你们两成，够意思吧？” “我们要八成，这是最低底线！” 钱崇远毫不示弱。 韩三坪眉头一皱，心道今天这事不好办啊，他懊恼的瞪了李青一眼，有图不早点拿出来。 李青无辜的眨了眨眼，你没看到，怪我喽？ 韩三坪想了一下决定打感情牌，他凑近两步笑道：“老钱啊，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了，针锋相对的没必要，你看我这遇到好事，第一个想到的不就是你吗？” “你们紫禁城有钱，刚成立，局里就给你们拨了三千万，我们北影厂穷啊，实话说，我们账面上就一百多万了，再不赚点钱，厂子都维持不下去了...” “你也别八成，我也退一步，给你三成怎么样？” 钱崇远退后一步冷笑道：“不怎么样，都是千年的狐狸，你跟我玩什么聊斋？你这是拿本来就属于我的投资，跟我空手套白狼呢！” “我投七成！少一成都没戏！” 最后一句，钱崇远加重了语气。 韩三坪心知这就是对方最后的底线了，北影厂一成变三成，也凑合吧。 “行......” 韩三坪话刚出口。 “不行！！” 马秉中一声大喝打断了他。 钱崇远装没听见，手疾眼快，抓住韩三坪的手开心道：“同意就好，那咱们就这么定了！” 马秉中见没拦住，拿着剧本就把韩三坪拉到门外，痛心疾首道：“厂长啊，咱们厂都快揭不开锅了，这几年拍一部赔一部！” 他晃了晃手中的剧本唾沫横飞：“好不容易出现一个好本子拿到咱们北影，我一个不懂赛车的都看的津津有味，这片咱肯定能赚钱！” “钱不够，我豁出老脸让厂里集资都行，你咋能让外人来投呢？” 韩三平心里郁闷，嘴上却道：“注意团结！什么外人内人，都是咱们文化战线的战友。” 马秉忠岁数大了，不怕上纲上线，他一梗脖子：“哪有战友抢战友的？我看是土匪还差不多！” 说到后面特意扬了声调，生怕屋里听不着。 韩三平有些烦躁，还不好发脾气，他拿出厂长的威严强硬道：“这事已经定了，没有回旋的余地。” “唉呀” 马秉中一跺脚叹气道：“那就这么着吧，但是你可得把李青留住咯，他一开始找的就是咱们，这小子是个有想法的人，这个本子拍不了，咱们就拍他下一个！” 韩三坪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心里有数。 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李青和钱崇远两人聊得正欢。 “我看分镜头是不是得用很多特效，500万够吗？” 钱崇远翘个二郎腿，豪气干云道：“不够你就说，不行咱们追加投资，只要把电影拍好，钱不是问题！” 这财大气粗的样，看的韩三坪心生羡慕，琢磨着什么时候自己也能不为钱发愁。 李青大喜过望：“钱董，你可真是及时雨，实不相瞒，我做的预算是把电影拍出来的，但想完全达到分镜头的效果，光后期就得1000多万，而且国内还没有设备，得去老美...” “咳咳” 钱崇远刚抽完一口烟，一听这话呛得直咳嗽，心道我就随口一问，你还真不客气，张嘴就是1000万。 “1500万做一部电影...” 钱崇远纠结的老毛病又犯了，倒没有完全拒绝。 这就是李青说话的艺术了，从早晨进来，李青就一直在铺垫，先展现价值，再制造焦虑，仿佛没有他，国产电影就得完蛋。 然后拿出小钩子，500万而已，我这么优秀的电影，你们咬咬牙怎么都能拿出来吧？ 等你们确定了，我再顺势提出500万不够的事，经过反复拉扯，沉没成本已经出现了，本来明确拒绝的事情也出现了转机。 看钱崇远的样子就知道了，纠结的眉头都快皱成一团了。 至于这1000万怎么花？ 李青打算在老美注册一家特效公司，一方面是给系统的特效自圆其说，另一方面就是赚钱！ 系统送我的特效，没送你们，我收你们点不过分吧？ 给别人打长工的事咱老李不干，自己做资本才能有话语权，当时代浪潮来临的时候可以大声说NO！ 何况原片韩函做特效都花了7000多万，系统的【Ⅱ级特效渲染】肯定比原片要好，细节更精致，特效更逼真，咱就收1000万，良心！ 如果钱崇远不同意1000万怎么办？ 900万也行，800万也可以，700万还凑合.... 反正是无本买卖，只要有了起始资金，李青就能迅速把雪球滚起来，这个时代赚钱的方式太多了！ 想到这，李青提点了一句：“钱董，韩厂，咱这电影，你们是制片人...” 话中意思不言而喻，你们亲自监督，还怕电影拍花了不成？ ------------ 第4章 他还是个孩子啊 钱崇远一咬牙：“干了！！” 作出决定，钱崇远也拿出自己的魄力，大手一挥：“也别1500了，预算太紧了，2000万以内随便花，精益求精，要拍就拍好，给我们紫禁城影业一个开门红！” “钱董有魄力！” 李青竖起大拇指夸赞道，随后转头看向韩三坪。 韩三坪一乐：“我算看明白了，你小子这是连环计啊，一环套一环，就冲你这张嘴，我也不信电影能赔钱，我去要扶持，紫禁城投多少，北影按比例全跟了！” “韩厂大气，进部指日可待啊！” 李青心中有些感动。 韩三坪此人后来上任中影集团董事长，虽被张卫平戏称“座山雕”，指其作风霸道，但他推动制度的改革使电影行业工业化，规范化，受益者良多。 尤其为国内电影事业培养出多位优秀导演，提携新人这一块没的说。 所以李青做完剧本，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北影厂，作为副厅级干部，他绝对算没什么架子的了。 几人对接了一下后续分工。 紫禁城影业刚成立，资源匮乏，负责推动剧本审核，项目立项等，北影厂作为老牌电影厂，有独立发行能力，负责拷贝制作，运输以及投放，还有最重要的厂标。 李青要做的就多了，勘察场地，找演员，电影拍摄等一系列相关事宜。 不过眼下，得先回家。 走出北影厂的大门，已经天色昏沉了。 寒风没有驱散人们的热情，街头巷尾，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小吃摊香气弥漫，吸引着无数食客驻足，街道上充斥着市井烟火气。 人群穿梭，仿佛流动的画卷，李青漫步其中，一股真切的时代感扑面而来。 没有神色匆匆的社畜争分夺秒，没有人下了班还要用手机处理工作，没有人被房贷如山压得喘不过气，没有人制造焦虑，没有无处安放的戾气... 所有人都在追求简单的幸福。 所以，没有互联网的时代是好是坏呢？ 京郊通县。 李青的家就在这里，通县要到今年4月份才会改名通州，眼下还是大片的田地。 “李青回来啦？” “谁？老李他们家退学那个？” “哎呦，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你看张兰芳他们家那个小子，现在都当上官了” “吹吧你就，不就一个小科员吗！” “嘿！你就是嫉妒，你们家那口子没喂饱....” “........” 李青满脸黑线的走过村口，一群老娘们视若无人的蛐蛐他。 这女人岁数一大是真的荤腥不急，啥都敢聊，啥都能聊，经常把一群大老爷们聊的满脸通红。 两世为人，他都驾驭不了这样的场面。 太残暴了！ 跟路过的人随手打了一声招呼，李青心不在焉的穿过几排错落的红砖大瓦房，驻步到最后一个院子门口，脚步迟疑。 刚才北影厂的意气风发仿佛都是幻觉。 “谁啊，是不是小青回来了？” 王舒琳站在屋里扯着嗓子喊。 李青也不知道母亲怎么发现自己的，他深吸了一口气快步走进院子：“妈，你别老小青小青的，太难听了，跟蛇似的！” 王舒琳一边焖饭一边高声道：“蛇怎么了，我就喜欢蛇！保家！！” 李为民毫不留情揭穿道：“你少跟门口那些老娘们凑合吧，天天本事没有，吹牛一套一套的，前天谁让蛇吓哭了？” 王舒琳顿时急眼了：“李为民！我打死你！” 说着拿起饭铲子就要抡他，李为民一个腾挪走出房屋，把院子里的高压锅掀开，一股扑鼻的肉香飘散开。 他头也不抬吩咐道：“去门口给我薅两根葱，洗手吃饭！” 李青点头应道：“好！” 这就是他的家，母亲脾气暴躁，一点就着，最大的爱好就是打麻将和炫耀她儿子。 父亲脾气温和，风趣幽默，最喜欢做的就是刺激母亲生气，然后再哄好，乐此不疲。 李青经常觉得自己是个幸福的人，因为父母之间非常恩爱，哪怕后来互联网毒鸡汤盛行，两人也毫不在意，在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孩子都是意外。 走进房间。 饭桌上摆满了菜。 李为民拿着一瓶白酒出来。 李青心中暗暗叫苦，这经典名场面。 前世李为民就喜欢拿着酒跟他对饮，然后巴拉巴拉讲一大堆大道理，以前他还庆幸，有这样的父亲自己才不会长歪。 直到父亲60多岁戒酒之后才跟他道出原委，原来是母亲管得严，只有教育孩子时候才不限量。 ....... 李为民把自己酒杯倒满，然后心疼的给李青倒了一点点，就这还龇牙咧嘴，仿佛糟践了好酒一般，看的李青嘴角直抽搐。 最后李为民才开口道：“青啊，今儿是咱爷俩第一次喝酒，你也长大了，有些话我得跟你说说...” 李青心脏一抽，酒桌上最怕的就是酒腻子，刚巧，他爹不是酒腻子，但为了多喝点酒，比酒腻子还能说。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王舒琳，表示父亲酒杯里的酒太多了，你管管。 王舒琳双手叉腰，怒目圆瞪：“跟谁挤眉弄眼呢，你爹说话好好听！都是教训！” 李青：“......” 两世为人，他实在不想听这些道理了，父母总试图把一切吃过的亏都讲给你听，避免你走弯路。 但他们不知道，人在历史之中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没学习到教训。 这些人生经验就好像路边的屎，就算有人告诉你别吃，你也不信邪得尝尝才知道“哦，真不能吃”。 人教人，教不会，事教人，一遍懂。 李青选择坦诚：“爸妈，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但我总归是要走自己的路。” 说着，他拿起酒瓶，给自己倒满一口闷掉，脸不红气不喘：“就像这酒，你们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学会了，但我就是会了...” 气氛瞬间沉闷。 李为民刚要说话，就被李青打断：“爸你先听我说完...” “我知道你们担心什么，我休学不干正事对不对，但时代已经变了，未来二十年，三十年，日新月异，抓住机会的人会完成阶级跨越，固步自封只能原地等死！” ------------ 第5章 我去拍电影了 王舒琳眉头一竖：“这是你们老师教的？” 李青无语，老师是全社会最没有社会经验的人，但家长就迷信老师，这上哪说理去。 想了想，他还是决定把拍电影的事跟他们说清楚，要不然更麻烦。 李青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仰头干掉，火辣辣的口感顺着喉咙一饮而下。 “你们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休学吗？” 王舒琳刚要破口大骂，就被李青的话打断了思路。 对啊！为什么！ 这就是她想不通的点，从小到大李青的成绩一直都很优异，每次开家长会她都是别人羡慕的焦点。 上了大学之后从没挂过科，每次回家都神采飞扬的讲述大学趣事。 怎么就突然休学了呢？这是王舒琳怎么也想不明白的事。 “我要去拍电影了！” 李青的语气很平淡，但却仿佛投下了一颗炸弹，瞬间将房间引爆。 “什么？你要去当演员？” 王舒琳惊讶万分。 李为民偷偷倒酒的手也停住了，首次用严肃的表情注视着眼前的儿子。 “不是演员，是导演！” 李青用平稳的语气，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详细讲了一遍。 王舒琳二人如听天书。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拿个破本子就跟人家要了一千多万？” 王舒琳用手掌摸了摸他的额头，没发烧啊。 李青纠正：“不是破本子，是剧本，一剧之本！” 李为民问道：“就是上周你把自己关房间里写那个？” “对！” “本子...不是，剧本呢？” “在北影厂厂长办公室。” “什么时候开始拍？” “我注册完公司” “你还要注册公司？” “对，公对公能减税。” “......” 一番快问快答之后，李为民和王舒琳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这么大的事，李青不可能撒谎，一查就露馅。 可这也太扯淡了。 一个大学生，拿着个剧本，就敢跟人家去要1000多万的投资，人家还给了，还让他当导演，话本也不敢这么写啊。 “莫非祖坟冒青烟了？” 李为民喃喃自语。 王舒琳抓住重点：“这钱要赔了，咱们用还不？” 这就是老一辈人的思想，未算胜先算败。 李为民听到这话猛地反应过来，噌一下就站了起来，酒杯碰洒了浑然不知。 这钱太多了，往上数祖宗十八代，加一块也没见过这么多钱，这要是得赔，和媳妇的幸福生活就结束了。 要不...将李青逐出家门？？ 好在李青给他们吃了颗定心丸：“不赔，要是电影赔钱就要导演承担，全世界都没人拍电影了，还哪来的那么多作品。” “那就好！” 王舒琳拍了拍胸脯，心有余悸。 李为民瞪了李青一眼：“看给你妈吓成什么样了！” 王舒琳拍了他一巴掌：“你吓唬我的大导演·儿子干啥！” 李为民：“.....” 好家伙，这么快就改口了。 两人平复心情之后，再重新看李青，咋看咋顺眼。 王舒琳激动道：“儿子，你是不是要那个叫什么歌的似的拿金熊，变成大名人啊！” 李青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说的应该是陈恺歌1993年凭借《霸王别姬》拿的金棕榈。 不在这个时代的人很难想象，陈恺歌当时被捧得有多高。 各种新闻连番报道，媒体追着跑。 只要你打开电视，就有他的采访，你想换台，还是他。 你说你不看电视，那你看报纸吧？报纸也是他，连番的报道，极尽肉麻之词。 仿佛拿了金棕榈跟夺了金牌似的。 李青摇头：“他那是文艺片，奔着冲奖去的，我拍的是商业片，冲的是票房。” “那你俩谁厉害？” 李为民好奇道，票房什么的他不懂，‘谁厉害’简单直接。 李青挺了挺胸脯：“现在是他，以后肯定是我！” “好！” 李为民一拍桌子，把酒倒满连干两杯，大笑道：“年轻人就应该自信！这两杯祝你马到成功！” 李青狐疑的看着他，分不清他是真祝福还是趁机喝酒。 王舒琳也没管他们，留下一句‘你俩先吃’简单收拾收拾就出门了。 李青好奇道：“我妈干嘛去了，饭都不吃” 李为民一边夹菜一边回答：“嗨，甭管她，前段时间你休学，门口那些老娘们没少叭叭，眼下你要拍电影了，她肯定炫耀去了” “那我休学的事.....” 李为民又倒上一杯，晃了晃酒瓶发现酒没了，开出条件：“你再给我拿一瓶酒，我俩就不提了。” 李青无语，真是亲爹。 等他再拿过来的时候，李为民已经上头了，通红的脸上眼神迷离，嘴里一直嚷嚷着要去上坟，感谢祖宗保佑。 李青无奈的叹了口气，注视着父亲的鬓角，前世这里已经花白，佝偻的后背与眼前挺拔的身躯重叠，他开心笑了笑：“年轻真好...” 第二天。 李青起了个大早，先去海淀注册公司，找黄牛，弄了个加急，公司名字就叫【猎鲸影视】。 寓意：猎得一鲸落，换来万物生。 惹得黄牛一个劲问他是不是猎头公司。 随口搪塞几句，李青赶往北影厂。 这次过来，门卫没有再拦了，反而很有礼貌的打了个招呼：“早！” 李青回敬一声，递过去一根小熊猫问道：“韩厂在办公室没？” 刘建军接过烟，轻嗅了一下夹在耳朵后笑道：“早就到了，还有几个人一块，好像要求厂长办什么事。” 李青点头，去东门买了一份早餐。 办公室门口。 “韩叔，早上好！” 李青人未至，声先到，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烟味扑鼻而来。 房间里除了韩三坪之外，还有两个人，烟雾缭绕的看不清。 李青把早餐放到桌子上：“东门小笼包，趁热吃！”随后自来熟的把窗户推开放烟。 这种没有边界感的行为，一般会让人觉得冒犯，但搭配上热乎乎的小笼包，就会给人一种家的温暖。 “太贴心了！” 韩三坪就是这种感觉，默认了‘韩厂’变‘韩叔’的称呼。 冯晓刚跟王硕对视一眼，心头泛起几分疑惑。 没听说韩三坪有什么亲戚在这啊，这哪冒出来的大佛？ 却不知李青心里也在犯嘀咕，后世网传《甲方乙方》三月份立项的，眼下才二月末就来了。 是蝴蝶效应还是网传不准？ ------------ 第6章 我不混圈子 韩三坪吃完包子，一擦嘴问道：“怎么来这么早？” 李青按下心中疑惑说起正事。 “剧本中出现的巴音布鲁克赛道，在疆省。” “我查了大量资料，那边遍布湖泊，草原，湿地，石林等多重地势，还有一条百公里左右的崎岖沙砾马道，有不少奇石和险峰著称的陡峭路段，是最佳取景地。” “但这些都是资料，我打算带人去实地考察一下，不亲眼看看我不放心。” 韩三坪先是点头，随后摇头道：“敬业是好事，但你就别去了，你是导演，演员选角离不开你，我派人去吧” 李青想了一下说道：“也行，多拍点照片回来，还有一定要看清楚路段有多陡，试验好车辆能不能安全行驶，最好能挂安全网，安全方面是重中之重。” 韩三坪哑然失笑，指了指他：“你还安排起我来了，我当制片人那会，你还穿开裆裤呢！” 李青笑了笑也不尴尬：“我这也是为了早点上映嘛，要不压力太大...” “压力大？”韩三坪嗤之以鼻：“昨天跟钱董嘴巴一张就是1500万，那会怎么不见你有压力呢？” 两人一问一答，聊的融洽，却不知这段话对冯晓刚造成的冲击有多大。 他草根出身，84年就开始混京圈，从美术助理到美工师，再到美术设计，编剧。 这么多年被吆来喝去给人当孙子，那是一把鼻涕一把泪。 一直到94年，他40岁的时候，才有人投资400万让他拍人生中的第一部电影《永失我爱》，当时乐的抹眼泪，以为终于熬出头了。 他想大声问问，还有谁！！！ 后续他攒了个本子拉投资，现实又一棒子给他打回了原点。 他这才明白，人家投资他是看在王硕的面子上。 此后几年，冯晓刚天天给王硕当拎包小弟，冷嘲热讽也不在意，前段时间，王硕终于松口，同意改编剧本拍《甲方乙方》，投资400万就成。 但就是这400万，还是得王硕帮忙凑，他自己一毛都凑不出来。 结果您猜怎么着？ 大早晨被人装了一脸的逼！ 眼前这个青年才20出头，毛都没长齐，看过几部电影啊，就敢当导演？？ 更可气的是人家还真当成了，都要选角了！ 更更可气的是1500万，是他的三倍多，还真有人敢投！！ 更更更可气的是北影厂的钱全投他了，那我呢？？？ 我怎么办？？ 回答我！！ 冯晓刚心中咆哮：老子最讨厌关系户！！ 另一边。 李青没接韩三坪的话，而是转头问道：“鄙人李青，两位是？” 韩三坪刚要开口，冯晓刚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了起来，弯腰伸手堆笑道：“冯晓刚，幸会幸会！”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流畅的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王硕见怪不怪，早就习惯了，他坐着没动弹。 李青笑道：“冯导，久仰大名，《永失我爱》我看了好几遍，百看不厌啊” 冯晓刚这回的笑容真诚了很多，甭管这话真假，听着就顺耳，这是给他面子呢，他得兜着。 他侧腰邀请道：“李导请坐，我把沙发捂热了，就等你这贵客入座呢” 李青摇头拒绝，心里对他高看了一眼，底层爬起来的，人情世故都刻在骨子里了，张嘴就是漂亮话。 要不人家前世能成功呢，都是功力啊。 “这位？” 李青将目光转向王硕。 冯晓刚主动介绍道：“这位是王硕，硕爷！”随后竖起大拇指：“咱们京圈的顶梁柱！” 王硕似笑非笑的看着李青，打算听听他怎么叫。 “不好意思，我不混圈。” 哪知李青压根没给他面子，还硕爷，过几年风波起你就不装逼了。 他直接扭头跟韩三坪说道：“韩叔那你先忙，我琢磨琢磨演员，晚上咱们碰一下” 说完就走，干净利落。 留下王硕脸色铁青。 冯晓刚暗暗咋舌，邀请的手顿时僵住了，京圈里不给王硕面子的少见，今儿算是碰着狠茬子了。 韩三坪哈哈大笑：“怎么着，吃了颗软钉子吧？” 王硕没回话，吐了口唾沫，心中盘算着怎么找回场子。 韩三坪似是看出他的打算，警告道：“你别打他的主意，他是紫禁城影业的钱袋子，关系到钱崇远能不能进厅，闹出点岔子小心他跟你玩命。” 王硕不屑道：“一个底层爬上来的泥腿子，能有什么前途” 话音刚落，冯晓刚就心头一颤，暗暗叫苦，王硕这是气昏了头了，忘了眼前这位也是底层爬上来的。 果然。 韩三坪面无表情，声音平淡：“那再加上我呢？” 王硕心中一沉，也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只是又拉不下脸来道歉。 冯晓刚冒出了一身冷汗，他嘴角扯了扯，强挤出一丝笑，打圆场道：“韩厂长，不至于啊，硕爷开玩笑呢...” 韩三坪懒得虚与委蛇，直接下逐客令道：“明跟你说，今年北影的钱都投给李青了，账上一分钱没剩，本子再好也不要，送客！” 说完就开始处理公务。 王硕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寒声道：“走！” 冯晓刚双手合十，给韩三坪做了几个道歉的动作，才亦步亦趋的往出走。 “砰！” 摔门声响起。 韩三坪气的破口大骂：“什么玩意，一个二代，写几本小说真把自己当根葱了，装什么大尾巴狼！！” 缓了好一会，他才想起来桌子上还有一杯热乎乎的豆浆，喝了一口，韩三坪心道：还是李青好啊。 他殊不知，如果没有李青，自己本该是冯晓刚的伯乐，两人一起开创中国电影的贺岁档时代。 另一边。 李青却被选角难住了。 原片讲的是过气车王张弛被禁赛数年后，决定重返拉力赛舞台，挑战年轻一代的车王林臻东，希望继续完成年轻时没完成的梦想。 面临着没钱没车没驾照的窘境，张弛找到曾经的搭档兼领航员孙宇强，和昔日车队技师记星帮忙，三个正在陷入人生低谷的男人携手改变命运，绝地反击的励志故事。 全片三个半主要角色，分别是张弛，孙宇强，记星，还有半个是林臻东。 但原片的沈藤等人如今还没毕业呢，太青涩了，挑不起大梁。 ------------ 第7章 选角难题 李青一边漫无目的的溜达，一边琢磨。 赛车戏最重要的核心就是一个字：酷！ 所以主演得帅！ 光帅不行，贺岁档合家欢，还得搞笑。 “周星池？太贵！” “朱石茂？陈佩思？容易出戏。” “葛优？跟京圈走的太近，冯晓刚御用。” 李青眉头紧皱，有颜值的人没几个愿意当谐星的，一个个名字在脑海中闪过。 刘德桦倒是合适，能演出赛车手的英气和锋芒，又能演出落魄后的沧桑和韧劲。 但还是那个问题，太他娘的贵！ 而且贺岁片启用港片演员，不伦不类的太难看。 李青越想越闹心，当时写《飞驰人生》，考虑了喜剧类型，考虑了受众群体，唯独忘了演员这码事。 如今已经立项，后悔也晚了。 李青一咬牙，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不行我就自己上！反正系统奖励了【精通级演技】，把自己扮老扮丑点，也能演出张弛的沧桑和韧劲。” 下定决心，一下轻松多了，灵感迸发。 林臻东就让陆易来演，让他大火的电视剧《永不瞑目》还没播出。 现在的陆易气质干净，颜值高，片酬低，远不是《人民的名义》播出之后那个人嫌狗弃的侯处长。 驾校教练交给郭韬，他能把市井人物的搞笑演出来。 张弛的儿子给曹俊演，冯拱演车队经理。 剩下领航员孙宇强和技师记星的角色，一个男二，一个男三。 记星需要露出满身肌肉，线条得好看，李青想来想去这年代，只有张风毅和张涵宇常年健身。 张丰毅从《霸王别姬》开始就是正经艺术家，让他来演没什么内涵的商业片，还是男三号，根本不可能。 “那就只能定张涵宇来演记星，就是不知道他现在从配音演员转行了没有...” 李青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最后一个孙宇强的角色，既要阴柔，还得有骚劲...” 猛地，一个太监形象跃入脑海。 李青眼前一亮：“陈昆可以！” 想到这，他心中一定，主演选出来，配角什么的，北影厂安排人就行了，至于邀请被拒绝的事压根没考虑过。 1997年，1500万大制作，绝无仅有！！ 没人会跟这样的机会过不去。 事实也正如李青所料。 没过几天。 风声就在圈子里传开了，像一颗炸弹砸在国内影坛，引起了轩然大波。 北电校园。 喧闹声讨论生不绝于耳，甚至盖过了老师的讲课声。 “听说了吗？北影厂立项了一部电影，投资1500万！” “多少？我没听错吧，1500万？这么多！？？” “何止啊，听说还是一部讲赛车的电影” “赛车？是港片里的那种追逐戏吗，咱们大陆能拍出来？” “我知道！我大舅在北影厂，听他们说要去疆省取景实拍” “疆省？那地方连正经公路都没几条，真不怕死啊！” “你们那消息都过时了，我听说导演是一个新人，跟咱们差不多大！” “好家伙，这得多大背景啊！” “.....” 议论声不绝于耳，羡慕嫉妒种种情绪不一而足。 祖锋伸手拽了一下黄小明的衣袖，好奇道：“你是班长，消息比我们灵通，这事是真的吗？” 周围几人把耳朵竖起来。 郭小东也好奇道：“对，刚才老师叫你过去，是不是有什么内幕消息。” 陈坤默默听着没有插话。 黄小明享受着被当作焦点的感觉，他摇头晃脑陶醉道：“你们求求我，求求我就告诉你们...” 颜丹辰用笔杵了他一下气愤道：“要死啊你，一说正式你就没正行！” 黄小明嘿嘿一乐：“不跟你们开玩笑，他们说的真的，电影叫《飞驰人生》，讲的是拉力赛车的故事...” 许幻幻插话问道：“拉力赛是什么？” 黄小明语塞，想了想之后开始胡编：“顾名思义，就跟接力赛跑一样，一个车跑到一半，下一个接着跑” 几人若有所思的点头，看样子是信了。 毕竟全国上下都没见过赛车，只能凭名字想象。 “那导演跟咱们差不多大也是真的了？” 黄小明点头惊叹道：“是，听说叫李青，才21，这是他自编自导的第一部戏！” “我靠！这么年轻！！” 众人震惊不已，导演的黄金年龄是30-60岁，很多导演甚至一直到40岁才有机会执导自己的第一部电影。 祖锋一脸佩服：“去年的《鸦片战争》投资4000万，已经是有史以来最大的投资了，北影敢投他一个新人导演三分之一，怕不是又一个张师兄吧？” 此言一出，大家瞬间双眼冒光。 张艺谋是他们北电的骄傲，只要是演员，没有一个不想拍张艺谋的戏。 “谋女郎”啊。 听听，多么优美的称呼。 李青要是下一个张艺谋，不，只要有三分之一，那现在就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要是去混个脸熟，没准自己毕业就可以拍电影，不用一步步从电视剧开始往上熬了。 众人心思各异。 陈昆没那么多想法，现在就业环境艰难，国内电影资源太少了，往往几年才能磨出一部戏，一听说哪立项电影，演员恨不得挤破头。 他们这些新生根本没有机会。 他没那么高的期待，有戏拍就行，毕业不失业就是成功。 就在这时，班主任崔辛琴走到门口敲了敲门。 教室瞬间安静下来。 “陈昆，你跟我来一下” 陈昆一脸懵逼，指了指自己，犹不敢确定，脑海中飞速风暴，反思自己最近哪里表现不好。 崔辛琴温和笑道：“就是你，快点，一会剧组等急了，边走边说” “剧组？” 班里一片哗然。 这还是今年第一次有人在上学期间出去拍戏。 黄小明举手问道：“崔妈，是哪个剧组看重我们昆儿了，跑龙套我们可不去啊...” 崔辛琴为人严厉，既管专业又管生活，经常帮助贫困学生解决家庭困境，被学生亲切称为‘崔妈’。 “你们刚还讨论的热火朝天，现在就忘了？” 崔辛琴如实相告，打算给大家上点压力。 ------------ 第8章 狺狺狂吠 黄小明声音拉高，一脸震惊道：“《飞驰人生》？”言语中透露着不敢置信。 “配角？” “男二号！” “卧槽！！！” 班级‘轰’地一下炸开了锅。 这消息太劲爆了，1500万投资大电影，男二号居然是他们班的。 祖锋悠悠道：“陈昆岂不是一步登天了？” 黄小明猛地回头看向陈昆，脸上羡慕嫉妒交替闪过，怕兄弟苦，又怕兄弟开路虎，形容的就是他的心态。 尽管心中五味杂陈，他还是拍了拍陈昆的肩膀开心道：“好好演，等上映我带同学们去电影院看你...” 陈昆还沉浸在惊喜中无法自拔，下意识点头，迷迷糊糊就跟着崔辛琴走了。 两人走后，议论声止不住越来越大。 引得隔壁班都在看热闹。 “什么？陈昆要去拍电影了？千万大制作男二？” “他凭什么啊！” “....” 这个体量的电影，意味着顶级服化道，全国最大的排片量，是多少人熬一辈子都碰不上的机会。 消息向着校园内飞速扩散，所有人都在讨论。 相比北电，圈内的震动更是颠覆性的，八一厂有位导演拍着桌子大骂‘胡闹’。 西影厂，陈嵩然作为第四代老牌导演，在餐厅怒摔饭盒，指名道姓“李青，毛头小子，浪费资源！” 上影厂，某制片人放出消息：“大陆导演不拍文艺片，拍商业片，要么是韩三坪疯了，要么是被灌了迷魂汤，北影厂肯定得赔个底掉！” 京城，某酒局。 “你放心，我王硕的名字就是招牌，我写的小说什么时候赔过” “得嘞，人情我记着，回见！” 王硕送走最后一波投资人，充满笑意的脸顿时耷拉下来，把酒杯往地上一摔。 “丫的一小崽子靠关系拿资源，老子就要400万投资还得凑，这圈子还特么有规矩吗？” 冯晓刚坐在角落一言不发，手里的酒杯都快捏出印子了，他第一次感觉到王硕也不是无所不能的，滤镜即将掉落。 浙江横店。 陈恺歌全身心的投入在《荆轲刺秦王》的拍摄中，这是他继《霸王别姬》后的又一力作。 誓要突破重重谣言，证明《霸王别姬》是自己的作品，不是父亲陈怀铠代导。 为此他已经炸平了8个山头，用8个月的时间建造了800亩‘秦王宫’。 这天他没有如往常一般参与剧本打磨，而是坐在椅子上，听陈红跟他介绍最近的风波。 听完之后，陈恺歌不屑一笑：“不过狺狺狂吠尔。” 陈红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何出此言？”跟对方生活久了，她也变得文绉绉起来。 陈恺歌就喜欢这种好为人师的感觉，他耐心解释道：“韩三坪，何许人也？执导监制过多部电影，手腕很高，我在北影多年，了解其为人” “若这个李青没有本事，韩三坪是不会为其立项投资的，冒天下之大不韪启用年轻导演，恰恰说明项目优秀。” 陈红疑惑道：“那为什么这么多人在骂？” 陈恺歌嗤之以鼻：“他们那是嫉妒，当年嫉妒我拿奖，暗地里诋毁我的实力，现在又嫉妒李青掌握这么大资源，而他们还在空白头！” 说着，他摇了摇头：“竖子不足与谋，不必理会他们。” 陈红崇拜的看着他：“还是你这个金棕榈大导演懂的多...” 陈恺歌得意洋洋。 陈红装不下去了，轻拍了他一下道：“差不多得了，等再拿一个大奖，我换100个成语夸你..” 引来陈恺歌哈哈大笑：“那你想词吧”言语中的自信，仿佛大奖已是囊中之物。 另一边。 张艺谋正在意大利焦头烂额，由他执导的第一部都市电影《有话好好说》，2月份在威尼斯电影节首映，却只获得了金狮奖提名。 这是多年来张艺谋第一次在国际电影节颗粒无收，影评人锐评‘看不懂’，发行商也不买账，版权根本卖不出去。 这时，张伟平给他带来了国内的消息，张艺谋根本没仔细听，随口回了一句知道了，就继续联系巴西的发行商。 与此同时。 张涵予从配音演员已经转进影视圈，跑了两年电视剧龙套了，收到邀约电话，让他试镜男三号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诈骗的。 反复确认是北影厂的电话之后，激动的全身颤抖，把鬼子的帽子往地上一摔，扭头就跑，工钱都不要了。 副导演急得大喊：“衣服！！把衣服脱了！！！” 上戏。 陆易抱着《永不瞑目》的本子犹豫好几天了，童星出身的他不缺戏演，缺的是好剧。 能让他一夜成名的好剧。 《永不瞑目》的剧本，说实话，他看不出来哪里能火。 好在他很快不用纠结了。 经纪人给他打来电话：“快！换衣服，咱们飞京城，《飞驰人生》电影找你演男四号！” 陆易霍然起身惊讶道：“就是1000多万那个大制作？” “对！别磨叽了，咱们路上说” 陆易放下电话，火急火燎的换衣服，《永不瞑目》早就被他抛到脑后了。 有电影谁去演电视啊，电影那叫艺术，得花钱看，电视剧免费的，差着档次呢。 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男配，也能帮他打开电影市场。 至于票房大爆...他不敢想。 北影厂。 韩三坪放下电话。 李青着急道：“怎么样？冯巩老师同意了吗？” 韩三坪点头：“只要6月份之前拍完就行，后半年他要排练春晚。” 李青心中默默盘算，郭韬同意了，曹俊也没问题，等其他演员到位，就可以开机，赶在6月份之前拍完问题不大，不行就集中一下戏份，反正也没几场。 “时间来得及！” 韩三坪点上一根烟，猛抽了一口缓缓说道：“你有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你邀请的全是新人，票房谁来扛？” 李青也拆了一根吐了口眼圈：“这是韩叔你的问题，还是钱董的问题？” 韩三坪：“姑且算是我的问题。” 李青想了想回答道：“这部电影核心卖点就是‘酷’‘帅’‘笑’不需要专人来扛鼎，有点类似于好莱坞的工业化电影，主演是谁不是那么重要。” ------------ 第9章 电影开机 韩三坪若有所思道：“怪不得剧本故事线那么单薄” 李青笑道：“咱不为了冲奖，不拍那些高深莫测的，观众主要看的就是画面和特效，大过年的让大家轻松一点...” 说完，他反问了一句：“最近怎么看不见钱董？” 韩三坪按灭烟头：“钱崇远掏了钱就什么都不管了，两耳不闻窗外事，外面的风风雨雨仿佛跟他没关系一样，搞得大家都以为北影厂是主投方。” 李青哈哈大笑：“钱董这是相信韩叔的能力，有你坐镇，他放心。” 韩三坪啧啧称奇：“你这个心态挺好，都成风暴中心了还悠然自得” 李青眼中锋芒一闪而过：“时代在进步，跟不上时代的人会被抛下大船，化为养料！” ----------------- 1997年，3月19。 准备工作做完，一切就绪。 李青带着剧组上百人，冲进巴音布鲁克。 这里最高海拔3000米，昼夜温差能达到20度。 等到了之后才发现，实地环境要比传回来的资料更加险恶。 春风带着凛冽的寒意，枯黄的草原上狂风席卷沙砾，拍在人身上啪啪作响，李青踩着没过脚踝的草甸，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山，打了一个哆嗦。 真特么冷。 “导演，陆易头晕站不稳！” 场记的喊声刺破风声。 李青回头，就见陆易脸色苍白的靠在越野车旁，嘴唇发紫。 郭韬也没好到哪去，蹲地上干呕呢。 张涵宇倒是没什么反应，他把向导拉过来。 向导不慌不忙的拿出氧气瓶：“这是高原反应，给他吸氧就行” 李青当机立断道：“所有人回车上休息半小时，吸氧！” 浩浩荡荡的车队包含了6辆吉普，5辆大巴，6辆半挂。 半挂里面装着8辆改装版拉力赛车，和一些生活物资。 韩三坪跟10岁的曹俊坐在最后一辆吉普车上，他下来询问道：“怎么停了？到地方了吗？” 李青扫视了一下四周：“差不多了，前面就是百公里沙砾马道，先休息一会，咱们原地扎营...” 说完又用挪揄的语气道：“韩叔，你这身体可以啊，一点高原反应没有。” 韩三坪轻拍了一下他脑袋没好气道：“我当兵时候你还吃奶呢！” “哈哈哈哈哈，真丢人~” 熊孩子曹俊的嘲笑声传来，10岁的孩子，父母不在身边，一点不怯场，跟20年后的谨小慎微天差地别，也不知道后来经历了什么。 陈昆牵着曹俊的手不好意思道：“我看周围环境很美，想带他下来感受一下，不是故意要偷听的...” “行啊！陈昆！”李青转头惊讶道：“你这瘦瘦弱弱的居然也没高原反应？” 曹俊被忽视很不满，比划一个武打的姿势大声道：“我也没有！” 向导插话解释道：“高原反应因人而异，跟体型没关系，跟个人体质有关系....” 聊了一会，眼看时间差不多了。 韩三坪安排卸车，搭帐篷。 李青去取景，找摄影角度。不得不说，北影厂的工作人员就是靠谱，安全网沿着险峰路段拉了三公里，每公里安排一个本地救援队，为安全拍摄提供了很大保障。 3月22。 见布景搭好，众人逐渐适应了气候。 李青大手一挥：“《飞驰人生》开机！” 什么上香拜佛的，那是港台封建迷信，有系统的男人信唯物主义。 “摄影在哪？” “来了来了！” 黄楚匆匆忙忙跑过来，他是北影场的老资历了，按理说他应该看不上李青，倚老卖老才对，但现实不是小说，没那么多无脑反派。 这部电影是北影厂多年来筹拍的最大项目，前段时间副厂长马秉忠大张旗鼓的凑钱，紫禁城影业又不发声，就连北影员工都以为《飞驰人生》是自家主投的。 可以说北影厂的人是最希望电影成功的，等电影赚钱了，一方面可以提成福利，改善伙食。 另一方面可以向上面要政策扶持，哪怕汤汤水水也能再立好几个项目。 不是所有人拍电影都要这么多钱，大部分导演有个几十上百万已经不错了。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是资历。 这么大的项目，提干啊，退休啊都用得上，说出去也能高人一等。 黄楚就是在重重包围中被韩三坪点了名，所以他听话得很。 李青吩咐道：“一会演员化完妆，先练一下走位，你不要开机，等我给你信号。” 90年代主流摄像机都是胶片的，没法看实时回放，而且非常贵！所以减少容错率就很有必要。 黄楚了然，点头表示知道。 李青招呼化妆师给陆易化妆，很多导演拍电影喜欢先易后难，用简单的戏让人物进入状态，再逐渐升级难度。 《飞驰人生》不一样，没什么演技难度，难度都在后期特效上。 李青打算先把结尾的飙车戏拍完，随后再转景去魔都，倒着拍。 半小时后。 黄楚坐在Arriflex435B摄像机后面，这是90年代拍叙事的主流镜头，用30mm柯达胶片。 后面拍飞车追逐戏会改用16mm柯达胶片的Arriflex16SR，主打一个低成本。 录音师陈诚，抱着SennheiserMKH416+NagraIV-S磁带录音机趴在地上，等着捕捉赛车引擎轰鸣声，和轮胎摩擦声。 韩三坪双手抱胸观看效果。 李青裹着羽绒服指挥：“各就各位，第一场第一镜，Action！” 陆易坐在丰田Celica GT-Four ST205内，身着红色赛车服，佩戴赛车专用头盔。 这辆车改装了防滚架，拉力胎和机械增压系统，代表着该时代的巅峰工艺。 副驾坐着段毅宏，他因上课用功，有‘现实主义表演天赋’，被中戏班主任黄定宇托关系推荐给韩三坪的，饰演林臻东的领航员，戏份不多，以长见识为主。 两人全副武装，坐在车上。 摄像机划过两人脸颊，定格在林臻东的眼睛上。 “咔！” 李青走到车前，双手比划道：“陆易你的眼神不对，太紧张了...” “林臻东是新时代的车王，他开着时代最巅峰的车，用着最巅峰的驾驶技术，他是极其自信的！你的眼神中看不出来！” “还有段毅宏，你也很紧张，要放松，你是绝对相信林臻东的实力的！” 陆易跟段毅宏对视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两人都是第一次拍电影。 陆易还好点，从小就演过电视剧，段毅宏就惨了，越刻意放松越紧张。 ------------ 第10章 出师不利 “重来！” “咔！” “再放松点！” “咔！” “陆易你注意，是自信，把你那副盛气凌人的表情收起来！” “咔！” “.....” 连续ng多次，现场的气氛逐渐骚动起来，他们不知道摄像机压根就没开，还以为出师不利。 黄楚一个人在那老神在在，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太妙了。 又试了几次之后，李青给了他个手势。 黄楚精神一振，麻利开机，对准二人。 【林臻东瞥了一眼后视镜，随后熟练的拨动摇杆，调整按钮，拨动手刹，眼神目视前方，就像曾经走过的每一次般自然。 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也仿佛是在对张驰说：我会用技术告诉你，关于你的时代已经落幕了！ “轰！” 引擎轰鸣声响起。】 “咔！” 李青没有再说重来，而是夸赞道：“就是这种感觉，找到林臻东的内心，并且记住这种状态。” “给他们补一下妆！5分钟后接着拍。” 其实这些戏份应该在绿幕里拍，方便后期加特效，然目前国内没那个条件，只能实拍，先把车内文戏拍完。 后面让专业车手驾驶用吉普212，搭配35mm摄影平台追踪拍飙车戏。 另外两组车手，是由邵峰，邵兵等人扮演，都是老演员了，客串一下游刃有余。 李青挑中他们就是因为颜值高，符合这个年代主流审美。 把他们戏份拍完，已经十天后了。 韩三坪第五天就走了，去魔都协调拍摄周期。 中途钱崇远打电话过来，了解了一下进度，顺便吐槽了一下近况。 不知道谁把紫禁城影业参股的事情透露出去了，韩三坪不在，他们就盯着钱崇远使劲骂，直言‘拿着人民群众的钱给关系户挥霍’。 舆论声太大，文化局领导专门把他叫过去，了解情况。 好在李青背景干净，不涉及传闻中的‘关系户’，这事就不了了之了。 但钱崇远的压力一下就上来了，紫禁城刚成立，就被领导关注到，不是什么好事，要交不出一份满意的答卷，经费往下削，进厅之路遥遥无期啊。 李青在电话中安慰半天。 挂掉电话，又赶忙换衣服，马上轮到自己的戏份。 他要扮演的张弛，是褪去光环却不认命的过气车王，这场戏是他时隔五年重返赛道，与林臻东展开终极对决的关键。 也是全片高潮的开始。 等李青穿上红白相间的赛车服走出来时，全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 三十多岁的年纪，青灰的胡茬间夹杂着几缕银灰色，与整齐的鬓角形成鲜明对比，原本年轻英气的脸庞布满沧桑，仿佛被岁月磨砺失去了锋芒。 扮老不容易，这已然是化妆师两个小时的成果。 陈昆目露赞赏：“很有魅力啊！” 张涵宇不动声色离他远了一点。 李青抬头看天，风又大了几分。 他摩挲车身，这是一辆略显陈旧的三菱LancerEvolutionIV，车内满是改装痕迹，与陆易的顶配丰田形成刺眼对比，也暗示了角色境遇。 “导演，风速已经达到6级了，沙砾太密，容易进灰。” 黄楚皱眉指着摄像机镜头，镜头表面蒙了一层细沙，擦拭的绒布都黑了一片。 巴音布鲁克的风没个准头，刚才还是微风，一眨眼就是漫天黄沙，赛车一旦启动，车轮扬起的沙石会把设备碰坏。 郭韬裹着厚外套凑过来建议道：“李导，要不咱等风小点再拍？” 这话引来周围工作人员的附和，就连经验丰富的本地救援队也赞同点头，这种天气在沙砾马道开车，风险太高。 “等？” 李青扫视躁动的人群平静道：“等多久？天气预报说未来15天都是大风，咱们剧组上百号人，每天的食宿，设备损耗谁承担？” 他的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郭韬缩了缩头，暗骂自己嘴贱。 李青走到赛道旁蹲下身子，手指捻了捻脚下的沙土，沙砾粗细不均，确实附着力极强。 他点上一根烟，想了一下招呼道：“道具师在哪呢？” 人群后方，张锋正在欣赏壮丽的雪山，心中豪情万丈。 边上有人戳了戳他：“李导叫你呢！” “啥？” 张锋一时没反应过来。 李青更高的声音传来：“道具人呢？？” 张锋的豪情就维持了一秒，下一秒就火急火燎的往里挤：“让让！我过一下！” 惹来一顿怒视。 “这呢！导演！我在这！” 张锋人未到，声先至。 李青没跟他废话：“半挂上有十几块透明挡板和防风网，你带人搬过来。” “收到！” “黄楚，带两个人把挡板沿着赛道内侧竖起来，间隔半米，形成防护带！” 李青现场指挥，条理清晰，语速极快。 “摄影组改用16mm胶片，镜头加双层防护镜，每拍一条都检查清理！” “救援队的师傅，辛苦你们沿着赛道边缘每隔50米设立一个观察点，一旦看到赛车偏移路线，立刻用对讲机通报！” “还有道具组，把赛车的进气口加装滤网，防止砂石进去损坏引擎！” “......” 一连串指令下去，没人再敢有异议，剧组忙而不乱的运作起来。 几位演员今天没戏份，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郭韬神秘兮兮道：“圈里传闻李导是关系户你们听说没？” 张涵宇看不顺眼：“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那么爱聊八卦。” 郭韬白了他一眼：“咱剧组连个娘们都没有，这地方荒无人烟的，想买副扑克都没地方，不聊八卦干啥？” 陈昆笑道：“可以看看自然风光，我很喜欢这里，如果未来有机会，我打算自己再来一趟...” 郭韬无语，这俩人，一个闷葫芦，一个死文青，没有共同语言。 他凑到陆易身边接着问道：“你入行早，你觉得呢？” 陆易嘴里叼根草，慢悠悠道：“圈内传闻多得很，都是有目的性的，咱们来了这么多天了，李导的专业有目共睹，哪里像一个新人导演...” “依我看哪，传言不可信....” ------------ 第11章 羡慕吗？你也练练？ 陆易把羽绒度帽子一扣，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再者说了，咱们都是新人，没有李导，还不知道哪年能出头呢...” 张涵予陈昆认同的点了点头。 “所以说人呐，得知道感恩...” 陆易的声音被风吹散。 郭韬郁闷道：“我是那个意思吗？我就聊聊八卦，你们在这上价值，无聊！” 他起身道：“我去找找段奕宏，你们在这蹲着吧” 一时间，画面定格，除了漫天的黄沙之外，颇有些岁月静好的意思。 另一边。 李青走到三菱赛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拧动钥匙。 “轰！” 引擎在风沙中发出低沉的轰鸣。 他握住方向盘在原地打了个圈，透过后视镜能看到，扬起的沙砾被挡板挡了回去。 见效果达到，李青探出头喊道：“所有人各就各位，今天的戏份拍完就收工，想早点完工的都抓点紧！” “103场第一镜，Action！” 【张弛眼神紧紧盯着前方的跑道，禁赛这五年，他没有一天懈怠，每天在脑海中开20遍！5年，36000遍！ 他能记住每一条弯道的弧度，每一处陡坡的倾角。 风沙砸在赛车玻璃上，他全然未觉。 右手搭载换挡杆上，指节因用力微微泛白。 不是紧张，是激动！终于有机会拿回来失去的一切！ 伴随着计时器‘滴滴滴’的声音，往事一幕幕浮现又消失。 003.... 002.... 001.... 000！！！ 张驰左脚迅速踩下离合，右手猛地推挡，右脚毫不犹豫将油门踩到底！ 全油！！！ “轰！” 三菱LancerEvolutionIV的引擎发出一声嘶吼，冲破风沙的桎梏，车轮卷起的砂石如箭矢般射向两侧的防护挡板。 镜头拉近。 张驰眼角的皱纹微微颤抖，眼神却亮的惊人，眼神中没有对对手的畏惧，只有一种坚定的偏执。 这赛道，我等了5年！ 这胜利，我势在必得！！】 “咔！” 李青声音落下，现场却安静的出奇。 黄楚举着遮光罩，僵在摄像机后，缓了一会，突然一拍大腿难以置信道：“这他妈才叫演戏！” 陈昆等人全是新人，李青对他们的要求也不高，只要把人设演出来就行。 黄楚看了几天已经麻木了。 谁想到同样是新人的李青能表演的如此精准。 发车瞬间，他喉结滚了一下，那是压抑情绪的极致释放。 过第一个急弯时，他嘴角勾起一个弧度，那是对技术的绝对自信。 黄沙进眼时不眨，反而顺势眯眼，是对恶劣环境的本能反应。 黄楚惊叹道：“李导，这些细节你怎么想出来的？” “额...” 李青眨了眨眼，有没有一种可能，我就随便演了一下，剩下的都是你脑补的呢？ 难道系统奖励的【精通级演技】很牛逼？ 李青前世今生也没演过戏，不理解演技层次的划分。 事实上，全世界能达到【大师级演技】的人屈指可数，那需要天赋，需要对艺术的极致理解并绽放。 【精通级演技】已经是普通人的天花板了。 “难道演个商业喜剧，我还能顺手拿个奖？” 李青心里想着，嘴上却道：“张驰不是个普通车手，他曾经当过王，这些细节，是他本该有的，我只不过还原了一下。” 他说的谦虚，黄楚听的震撼，心中感慨，莫非这就是老天爷追着赏饭吃？ 段毅宏在旁边看半天了，从李青坐进车里，一直到回来，目睹了全程。 他知道自己不是天赋异禀的人，全靠勤能补拙，所以他抓住一切机会学习。 此时，他就在小本本上记：“演戏要融入灵魂里，忘却个人感受，体验角色人生.....” 郭韬拍了他一下：“写什么呢？” 段毅宏吓了一跳，紧接着就激动道：“你不知道，刚才李导演的可牛了，就跟角色活了一样！” “.....” “来，下一场，跟拍赛车！” 李青的高喊声传来。 工作人员迅速归位。 时间就在紧张刺激的拍摄中悄然流逝。 五月中旬。 天气暖和一些。 今天拍摄张涵宇饰演的记星修车的戏，他脱掉衣服，露出肌肉。 李青摇头：“太干净了，道具，弄点油污涂在他身上。” “好嘞！李导！” “啪！” 灯光从侧上方打下来，透过阴影，瞬间凸显了肌肉轮廓，立体饱满。 陆易调侃道：“涵宇哥，这场戏上映的时候肯定得引起观众惊呼，你信不信？” 张涵宇一乐：“羡慕了？你也练练。” 陆易拒绝道：“我就算了吧，太累，坚持不下来....” “肃静！” 李青喊道。 陆易精神一紧，嘴巴紧闭。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李青的威望已经建立起来，没有人再敢传怪话，反而被他的演技和专业所征服了。 “323场第一镜，Action！” 张涵宇掀起车盖，行动之间特意鼓了鼓肌肉。 “咔！” “感觉不对”李青皱眉想了一下，提点道：“记星的帅不是刻意的秀，而是修赛车时的专注和力量感，你别舍本逐末！” “再来！” 这次一条过。 李青翻看了一下日程表，鼓掌道：“同志们，我宣布，巴音布鲁克的戏份全部杀青了！” “哦！！！” “卧槽！终于能回到城市了！” “太不容易了” “导演牛逼！！” “啪啪啪！！” 掌声响起，欢呼声，雀跃声交织。 上百号人如释重负，激动地心情难以控制，实在是巴音布鲁克的条件太艰苦了。 李青叮嘱道：“大家回去收拾收拾，下午就走，都把行李带好，别落下东西！” “道具组的多辛苦一会，把垃圾捡起来带走，别破坏这的自然环境” 李青可不想跟陈恺歌似的，拍一个电影，走了之后被当地人指着鼻子骂了10年，太跌份了。 “保护环境，人人有责！” 挥手告别救援队的时候，陈昆还有些不舍，这么多人里只有他是真的热爱这里的一草一木。 “我感觉灵魂被洗涤了！” 陈昆喃喃自语，眼中露出留恋。 郭韬推他上车：“别矫情了，快走，到了魔都，我要吃红烧肉！” 当最后一卷胶片装车时，黄楚看着李青认真道：“这戏要是不火，天理难容！” “哈哈哈哈哈....” ------------ 第12章 刘小莉和范兵兵 魔都的拍摄地点，韩三坪已经协调好了。 先拍破旧驾校的戏份，之后拍张驰孙宇强二人拉赞助，被商家刁难的场景。 城市的内容以搞笑为主，最大的问题就是陈昆。 他演的不够‘骚’！ 可以说笑点有一半在他身上，他要是放不开，效果大打折扣。 这天，剧组气氛凝重，起因是李青罕见的发火了，对着陈昆劈头盖脸一顿骂。 “骂了得有十五分钟了吧” 灯光师悄悄对着同伴低声细语。 “我问你，你在学校学的是什么？开学第一课就是释放自我，你拘束什么？” “演戏啊老兄！你怕什么？怕别人嘲讽你？你要是演不好才丢人呢！” “孙宇强是张驰最好的兄弟，他的‘骚’是对生活的调侃，是面对困境的洒脱，你演的是什么？那叫娘炮！风骚懂不懂？？” 陈昆被训的低头无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这是他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被训斥，一时间羞愧，懊恼，委屈等多种情绪涌上心头。 “别他娘的哭！大老爷们，顶天立地，别跟个娘们似的！丢人！” 李青声音越来越大。 现场气氛越来越低，偌大的剧组鸦雀无声。 “额...你好，有人在吗....” 片场门口传来细微的声音，引得全场注意。 众人循声望去，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站在那里，手里，中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简章，正是刚考入谢晋影视学院的范兵兵。 她的身后跟着一个中年女人，是她的母亲张传魅，母女俩一早从苏州过来，辗转打听才找到这个片场。 张传魅凑上前半步，陪笑解释道：“导演您好，孩子实在喜欢演戏，听说咱们这是个大剧组，肯定缺人缺的厉害，您看有没有什么丫鬟，路人之类的角色，给孩子试试，哪怕露个侧脸也行...” 说着，她扯了扯范兵兵，让她往前站，对于姑娘的相貌，她还是有信心的。 但她不了解情况，这是电影，不是电视剧。 电影里一个路人甲的角色，也是很多人抢破头的机会。 更何况《飞驰人生》连群演都是北影厂统筹安排的，哪能随便插人。 场务皱着眉头驱赶：“走走走，我们这不缺人！” 范兵兵的小脸露出失望之色。 张传魅还想争取，大老远来一趟不容易，没想到场务直接上手往出推了，撕扯之间。 “且慢” 李青的声音传来。 场务动作一僵，顺势就卡在张传魅母女身后，不让其离开，抽空为自己的机灵点个赞。 张传魅见有转机，脸上露出希冀。 李青将目光放在范兵兵身上，脸上还带着尚未脱下的婴儿肥，但已经能看出精致的模样，身上还带着一股不肯认输的韧劲。 “还有什么角色空缺吗？” 李青回头问道。 统筹主任心中一苦，导演都这么问了，没空缺也得挤出空缺啊，就是对不住原来的演员了。 死道友不死贫道！ 统筹一咬牙：“有！还缺一个赞助商的助理。” 李青回想了一下剧情，孙宇强拉赞助，遭到老板为难，助理看似怯懦实则善良，偷偷塞给他们一张其他老板的名片，角色起到承上启下的作用。 “演过戏吗？” 李青问道。 范兵兵愣了愣，忙不迭点头，1996年播出的电视剧《女强人》她饰演邵兵的未婚妻，那是她首次参演影视作品拍摄。 《飞驰人生》在魔都拍戏，就是在巴音布鲁克客串车手的邵兵告诉她的。 李青当场拍板：“就你了！先跟组，过几天有你戏份。” 峰回路转！ 喜从天降！ 范兵兵激动万分。 张传魅连忙扯着范兵兵鞠躬感谢：“多谢导演！多谢导演！” 李青倒不是见色起意，而是想满足一下收集癖。 不止范兵兵，还有童丽娅，刘艺菲等等，后两者现在还是小朋友呢。 重活一世，该养成的养成，该享受的享受。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这边刚安排好，那边又驶来一辆黑色轿车。 李青拍了拍陈昆肩膀：“你先琢磨琢磨我刚跟你说的，孙宇强的‘骚’不是娘，是绝境里的体面。” “你跟张驰是过命的兄弟，他现在落魄了，你越嬉皮笑脸，越能藏住心里的难受，可以自己加点小细节，比如递烟时候手指翘一下，这能帮你立住人物。” 话落，李青不再管他，转身向着大门口迎去。 轿车停下，车门打开。 韩三坪率先下来，紧随其后的是一位身着旗袍的女子，五官立体，身姿窈窕，气质温婉。 李青眼睛一亮，什么高媛媛，热巴的，都被抛在脑后了，一群小豆芽。 还是熟女最有吸引力！ 他快步上前，握住女子的手，热情道：“这位就是刘小莉刘女士吧，闻名不如见面，幸会幸会！” 刘小莉刚下车还有点迷茫。 韩三坪在边上已经满头黑线了，心道这小子见色忘义啊。 不过他还是给介绍了一番。 刘小莉是汉城歌剧舞院的核心舞者，此时的她正值感情不顺，婚姻处在即将破碎的边缘。 前段时间为了争取女儿的抚养权，不惜以死相逼。 这次来魔都一方面是参加全国舞蹈大赛，另一方面是为了散心。 临走时，受朋友所托，给韩三坪带一份家乡特产。 作为回应，韩三坪邀请她来剧组看看，刘小莉也对传闻漫天的《飞驰人生》感到好奇。 于是双方一拍即合。 就有了现在的一幕。 刘小莉美眸打量着眼前的青年，额头的碎发被汗水浸湿，汗液流过刻意扮黑的脸颊，露出原本的白润光泽。 明亮的双眼带着笑意，有对美好事物的欣赏，又带着一丝拒人千里的冷漠。 明明李青很热情，但刘小莉只感觉到疏远，仿佛他的心中藏着难以诉说的往事。 “很奇怪的人” 刘小莉如此评价，与他想象中‘靠关系拿资源’的纨绔子弟截然不同。 她好奇道：“你认识我？” “我可是你的粉丝！” 李青声音晴朗：“能在大会堂演出的舞者少之又少，常听闻有一位女子融百家之长，古典，民族，芭蕾无一不精，将舞蹈的‘力与美’展现的炉火纯青！” 这番话说道刘小莉心坎里了，她练舞多年，付出的辛苦难以想象。 ------------ 第13章 风起于微萍之末 如今李青能说的头头是道，定然是真的喜欢她的舞蹈。 刘小莉心中窃喜：“没想到千里之外还有一个仰慕者。”不由得心生好感。 韩三坪狐疑的看着李青，这番话自己都说不出来，难道自己想岔了，他不是见色起意，真是仰慕者？ 李青心中暗笑，网友都把刘艺菲的资料翻烂了，他也是无意间看到，顺便查了查，没想到重生用上了。 学到老，活到老，古人诚不欺我。 “别站着了，带我们参观参观，说一下近况” 韩三坪见李青的手还握着刘小莉，默默推翻刚才的推测，这狗崽子就是色！ 李青意犹未尽，松开刘小莉，前面带路。 “得嘞，韩叔，这边请！” 手落下的时候，刘小莉才回过神来，刚才他没松手？ 我一直被牵着？ 什么时候？ 后知后觉带来的羞耻感涌上心头，刘小莉耳朵后染上一片红霞。 逛片场的一路，刘小莉基本没怎么说话，只是默默打量着前面滔滔不绝的李青。 年轻人特有的朝气，让习惯枯燥婚姻生活的她心生起了几分悸动。 “还有多久能拍完？” 韩三坪边走边问。 李青思索了一下回答道：“六月份能拍完，后期特效两个月，八月份能成片。” 韩三坪道：“那我8月份联系媒体开始预热，离你所说的贺岁档距离三个多月，足够宣传了。” 李青摇头：“太晚了，我这两天把主题曲发你，先把歌发出去，电影里的情节会用到，就当预热了。” 韩三坪好奇道：“就是你说的那个平凡之路？” “对，我把词曲写出来，歌手去麦田音乐找一个叫朴树的人录。” 韩三坪虽然不知道朴树是谁，但他也没问，一个歌手而已，无伤大雅。 刘小莉心中记下了歌曲名字，平凡之路。 等歌曲发布了，买张专辑听听。 不知不觉间，三人走到了赛车旁。 韩三坪满眼放光，只要是男人，就无法拒接工业的魅力，他驻足问道：“怎么就剩4辆了，其他的呢？” 李青笑道：“两辆炸了，两辆毁了。” 韩三坪心疼道：“都是好车啊，一辆20多万，就这么毁了太可惜了...” 李青没接话，拍打车身道：“顶配改装丰田，韩叔要不要上去感受一圈，除了手刹档位，跟正常车没什么区别。” 韩三坪跃跃欲试：“那我试试？” 李青打开车门，将具体操作讲述了一遍之后，叮嘱道：“轻踩油门，慢点开，这车马力非常足！” 韩三坪摆了摆手，启动挂挡一气呵成，‘轰’的一声就跑远了。 他开的飞快，原地只剩下刘小莉李青两人。 风从敞开的厂房大门吹进来，卷起地上的碎纸屑，也拂动了刘小莉旗袍的下摆。 刘小莉手指轻轻拂过三菱LancerEvolutionIV的车身，车身上是刻意做旧的划痕。 “这辆车就是张驰的座驾，当年的车王！” 李青手中拿了块抹布，蹲下身擦拭车轮上的泥泞：“张驰就是靠着这辆不算顶尖的车，跟林臻东较劲，拿下的冠军...” 刘小莉轻声问道：“张驰就是你扮演的男主?” “对！一个对命运不屈服的男人。” 李青的语气很重。 刘小莉看着他专注的侧脸，阳光落在脸颊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轻语道：“就像舞者，哪怕对手再强，只要上台就没人想输...” 李青抬眼笑道：“刘小姐说的对，艺术本质上都是相通的。” 难得碰见投缘人，刘小莉想了想，将全国大赛的事情说了出来。 李青惊讶道：“哪天？” “下周一” 刘小莉的脚尖无意识踢着碎石，不知在期待着什么。 “下周一啊，下周一我有拍摄任务...” 此言一出，刘小莉抿了抿嘴，也不知心里什么想法，淡淡回了一句‘哦’。 哪知李青话锋一转：“但可以紧着点拍，能挪出半天。” 刘小莉语气没有起伏：“没关系，电影要紧。” 李青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泡妞固然重要，但对比事业就一文不值了。 大丈夫在世，当分得清主次。 有了事业，还怕找不到优秀的女人？ 所以他话没说死，届时如果太忙没去成，也不算失约，如果去了，那他娘的叫惊喜。 刘小莉有些失落，她也不知今天怎么了，从到片场开始，就情绪波动很大，仿佛被下了蛊。 她忍不住怀疑自己：“莫非是因为自己太久没有那个，所以急色了？” 想到这，她又看了看李青。 也没有......确实挺帅！ 她强压下内心的躁动，转移话题道：“你是怎么想到拍赛车的？我看国内还没有这个题材。” 李青起身，将毛巾搭载自己肩上，点了根烟慢悠悠说道：“就是因为没有，所以我才要拍，国内导演的视角永远聚焦在小人物的不幸，时代的阵痛上。” “仿佛不拍国内的不堪，就活不下一样，然后再将这些不堪展露给全世界，试图博得认可，这种行为一开始只是个例，后来发展成常态。” 李青抬头看天，烟雾模糊了他的双眼：“我一直有个问题...” “为什么我们要获得别人的认可？是因为从满清开始自卑久了吗？” 这个话题太大了，刘小莉张了张嘴，没有回答。 此时，大部分都认为国外的月亮比较圆，甚至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 突然有一个人告诉她‘一切本不该是这样’，她陷入了迷茫。 少顷。 李青突然哈哈大笑：“一家之言，做不得数，别往心里去。” 这句看似安慰的话，加重了刘小莉的好奇，这个20多岁的年轻人不经意间透露了野心。 “他想改变这世道！” 她心里默默想到，是不自量力，还是胸有成竹，都要等电影上映之后再说。 但此刻，她感觉距离李青的内心更近了一步。 两人没聊几句。 伴随着一阵轰鸣声，韩三坪开车回到现场，刚一下车，就看到两双眼睛幽怨的看着他。 “额...” 韩三坪一时无语，心中抱怨李青不干正事，小小年纪勾搭人家有夫之妇，这种行为放在早些年是要枪毙的！ ------------ 第14章 你还想进步吗 韩三坪没好气道：“你没事了是不是？我刚回来看到剧组都停摆了。” 李青大喊冤枉：“今天的重头戏就是陈昆，他在找人物状态，怎么能叫停摆呢，再者说...” “不是你叫我带你参观的吗？现在又翻脸不认人了，你堂堂制片人，从剧组开拍到现在我才见你两面，又不给我安排副导演，剧组大事小事都得我盯着...” 李青越说越委屈：“资本家也不敢这么干啊，这不是剥削我们劳动阶级吗？” 韩三坪被噎的说不出话：“我在帮你协调拍摄事宜。” “不可能！” 李青的话没有一点对老前辈的尊敬：“你可是北影厂厂长，别说就这么几条马路，就是飞机坦克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 “数遍全国上下，在文化产业和中宣，除了文化局还有谁比你级别更高？你就是不想去疆省喝西北风！” 他连韩叔也不叫了，冷嘲热讽道：“大魔都的酒局是不是比京城的快活，让你韩大局长都能流连忘返？” 谎言不会伤人，真相才是快刀！ 这番话直戳韩三坪软肋，他连反驳都没法反驳。 事实正如李青所言，一开始他确实是在协调场地，但后来许久不见的战友约他喝酒，那肯定得喝，于是他就去了。 第二天战友把几个朋友都叫上了，热情难却，他又喝了一天。 第三天嘉禾找人搭桥，想在内地发行程龙的新电影《一个好人》，于是又喝了一天。 ....... 这年头酒桌文化还是潮流，魔都这边管的比较宽松，又是国际都市，吃喝玩乐要比京城花样多，韩三坪抱着批判的心态，深入了解了一下。 这一了解就是半个月，半个月后，韩三坪想到疆省的寒冷，再看看眼前热气腾腾的火锅。 他心想，分镜头剧本写的那么详细，李青肯定胸有成竹，剧组有事，肯定会打电话过来。 如此，一拖二，二拖三，一直拖到李青打电话告诉他，剧组要回来了，韩三坪这才惊觉，自己不知不觉间被资本腐化了。 他吓的一激灵，着急忙慌的开始重新确认场地，这部电影牵扯甚广，关系着他能不能进步。 居然懈怠了，太不应该了！ 所以才有了今日之行，如今一切被李青揭开，他顿觉失了面子。 韩三坪脸色铁青：“李青，你不要忘了，如果没有我，你还在抱着剧本四处求人呢！是谁给你的机会？” “没有我，你能这么年轻执导这么大的项目？？” 两人的争吵，开始的猝不及防。 刘小莉悄无声息的退至一边，伸手驱赶走看热闹的工作人员。 随后她双手抱胸，倚靠在大门口，远远看着两个对峙的身影。 李青冷笑一声：“咱们是各取所需，我助你进步，你助我拍戏，让你一说，好像没你不行一样！” “别看外面舆论骂的欢，但我拿着剧本去找上影拉投资，他们立马就能转换阵营，摇旗呐喊，你信不信？” 说完这句话，李青心里默默补了一句，反正我是不信。 当初选韩三坪有原因的，提携新人，敢给机会，有魄力，敢做事。 如今把问题揭开，也是有原因的。 华宜兄弟比原本历史上更早的进入影视圈，也更有魄力。 《甲方乙方》400万投资，他们自己全掏了。 如今冯小刚正紧锣密鼓的筹备中，王硕放话‘要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一个教训’。 打擂台而已，李青不虚。 但这个问题比较严重，这说明蝴蝶效应发挥余波了，原本全知的历史开始扑朔迷离。 韩三坪还能不能如期当上中影董事长？ 这关系到李青以后的‘大战略一揽子计划’，他要干的事比较得罪人，如果没有强有力的支撑，恐怕会无声无息的失踪。 以目前韩三坪的表现来看。 悬！ 影片还没上映，成绩还没出现呢，韩三坪已经开始春风得意马蹄疾了，酒局应酬不断。 李青要敲醒他，告诉他问题的严重性。 如果还想进步，就脑瓜子清晰点，外面风波不断，还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影片不下映，一切皆有可能。 李青叹了口气，递给他一根烟。 韩三坪顿了一下，脸色舒缓一些，一手接过。 “吧嗒！” 李青举着火机，火焰正对着他的下巴。 “惺惺作态” 韩三坪评价了一句，还是没有拒绝好意，低头点燃了香烟。 李青倚靠在赛车上，耷拉着肩膀疲惫道：“韩叔，还记得第一次见面，我说的第一句话吗？” 韩三坪眯着眼睛想了想：“你说没有时间了...” “好莱坞工业的浪潮早就开始了，他们在文化娱乐多方面进行思想殖民，全世界提到老美，谁不得说一句Good...” “现在还有人记得印第安人吗？还有人记得老美屠戮了多少人才建立的国家吗？” “大家提起老美第一反应是‘自由’‘发达’‘富裕’‘先进’‘救世主’，事实真的是这样吗？” 李青自问自答道：“不是，但为什么大家提起老美是这种印象？是因为电影，电视，小说，报纸！” “他们的电影里用各种潜移默化的手段，宣扬国家的强大，渲染世界霸主的地位，要知道一个谎言说时间长了，大家真的会信的...” “我们五千年文明古国，一大半的时间都是世界中心，可你看看我们自己人拍的电影，‘落后’‘贫困’成了代名词。” “我们的导演拍了，西方就看，西方喜欢看了，我们导演就更使劲拍，在恶性循环里边出不来了。” “都说老百姓要睁眼看世界，结果睁开眼看到自己的落后，看到人家精致包装出来的‘自由’，长此以往，民心何在？” “很多人看不明白，这是一场战争！” 李青挥舞着拳头，情绪激动：“一场前所未有的文化战争！！” “你是当兵出身，又是北影厂长，如果你都能自甘堕落，还指望谁能来抵抗文化入侵？” “你想看到你的后代子孙，从小崇拜着老美英雄，羡慕着老美世界，憧憬着当老美人吗？” “你想看到无数先辈付出生命代价，打下来的新中国被西方兵不血刃的拿下吗？” ------------ 第15章 久旱逢甘露 “你想吗？？” 李青的声音高昂，极具穿透力。 韩三坪指尖的烟燃的很快，烟灰簌簌落在中山装上，他却浑然不觉。 李青的话像一记记重锤，狠狠敲在他的心上。 他想起70年代在部队的日子，背着钢枪守在边境，那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保家卫国。 后来转业到川省峨眉厂，从场记开始做到导演，也曾憋着一股劲想拍出让国人挺直腰杆子的电影。 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忘记初衷，一门心思想往上爬了？ 李青所说的文化入侵，他不是不懂，这些年好莱坞电影在国内横扫票房，港岛跟风模仿，内地抱着文艺片的架子自怨自艾。 这些他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前段时间帮李青拉投资，一半是因为剧本好，有赚钱的空间，能帮他进步，一半是看重李青这个人，有想法，有理论，敢想敢干。 如今一个小年轻，都在用行动一步步践行理想，自己一个改革先锋，反倒迷失在推杯换盏的热闹里了。 “他妈的！” 韩三坪越想越气，猛地将烟蒂按在道具箱上，语气严肃道：“刚才这番话你烂在肚子里，我就当没听见，在你没有掀桌子的底气之前，谁都不要再说！” 李青心中松了一口气，没白忙活。 今天我叫醒你，来日你要为我撑腰！ 他笑了笑道：“放心吧，这话我只给你说，我只相信你！” 韩三坪撇嘴：“不是你刚才口无遮拦的时候了？” 李青讪讪一笑：“我这是重锤用响鼓，还指着韩叔替我遮风挡雨呢......” “小事！” 韩三坪的气势已经回来了，言语中透着狠劲：“你只管拍后续，要钱要资源，我韩三坪亲自去跑，魔都的场地要是不够，我给你协调全国，谁拖后腿我办谁！” 韩三坪已经下定决心，全力以赴，就算《飞驰人生》最后赔了，他也要保下李青。 不能让爱国有罪！ 不远处。 两人的争吵声太大，哪怕刘小莉刻意收起耳朵，对话还是飘了过来。 她早已收起看戏的心态，心脏剧烈跳动。 她是舞者，常年辗转各地演出，见过太多‘圈内人’，要么像那些老导演，固守成规，把艺术当做装点门面的幌子。 要么像那些年轻演员，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眼中只有名和利。 李青不一样，他的心中有火，有对这个行业，这个时代的责任感。 那句‘这是一场前所未有的文化战争’像一道惊雷劈进她沉寂已久的心。 她的婚姻早已是一潭死水，丈夫的不作为，家庭的束缚，让她觉得从小热爱的舞蹈已经失去了灵魂。 可李青身上的锐气，那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执拗，让她感受到了久违的心动。 就像是久旱逢甘露...... 她看着李青绽放的笑容，干净又有力量，刘小莉下意识拢了拢旗袍的下摆，耳尖的热度迟迟没有消退，心中竟升起想上前搭话的冲动。 等韩三坪风风火火的去安排后续事宜，车场重新恢复安静。 刘小莉犹豫片刻，还是迈步走了过去。 “你刚才说的是，认真的？” 她的声音柔和，带着不易察觉的试探。 “听见了？” 李青放下折叠椅，仰头看去，阳光有些刺眼，他眯了眯轻笑道：“当然，我没必要拿这种事开玩笑。” 他指了指旁边刚拆开的折叠椅：“坐下！” “还挺霸道”刘小莉心中嘀咕，还是并拢双腿，轻抚旗袍落座，腰臀形成一道曼妙的曲线。 两人距离很近，身后是流光溢彩的赛车，头顶是碧空如洗的蓝天。 刘小莉轻声说出自己的经历：“我练舞三十多年，前几年去国外演出，外国人都觉得民族舞土气，宁愿翻来覆去的看芭蕾，也不愿意了解一点背后的故事...” 她自嘲的笑了笑：“那时候我只觉得委屈，现在想想，可能就是因为在外国人眼里，我们太落后了，落后的艺术，不配叫艺术...” 李青转头看她，皮肤紧致光滑，侧脸线条柔和，睫毛闪动下是一双透着秋水的眼眸，一点也看不出来年纪。 李青转回头来目视远方，语气悠扬道：“舞蹈和电影一样，都是文化的载体，你的舞蹈里有你的灵魂，我的电影里有我的热血，只要坚持下去，总会有人懂的！” 说到这，李青忽的想起什么，从兜里掏出笔和纸：“把你电话写上，下周一我要是过不去，就让助理去录下来，我想看看你的灵魂什么样。” 这句话太过露骨，刘小莉心头一颤，接过纸条时，指尖划过他的手，一阵微弱的电流窜过。 “好” 刘小莉假装若无其事，撩起头发别到耳后，低头簌簌写了起来。 将纸条递回去的时候，她微不可察的说了一句：“我等你” 声音太小，李青装没听见。 ----------------- 送走刘小莉之后，李青又陷入了紧张的忙碌中。 陈昆在李青的点拨下终于开了窍，有几分后来‘东厂雨化田’的影子了。 或者说，他的天赋本来也不低，李青的训斥给他注入了催化剂，只是不知道此生会走到什么地步。 过了几天。 眼看陈昆的戏快拍完了，饰演车队经理的冯巩还没到，统筹急的嘴唇直起泡，一天三遍电话的催。 得到的答案一直都是‘很快’‘马上’。 这天他终于忍不住，把情况跟李青叙述了一遍。 李青一拍桌子发火道：“早为什么不跟我说！” 统筹心里憋屈，想解释又找不到理由，心中暗恨冯巩的不准时。 “把电话给我” 李青伸手拨号，电话响了半天才接听，没等他说话，冯巩先埋怨上了：“有完没完啊？我已经说了我马上过去，你还见天儿的催！” 李青深吸了一口气：“冯老师，我是导演李青！” 电话那头没声了。 过了两秒，冯巩的声音再次响起，多了几分热情：“哎呦李导，不好意思，最近太忙昏了头了！” 李青笑道：“没事，理解您忙，最近您自己的电影要上映，还要忙着春晚，这样...” ------------ 第16章 太残暴了 “我把您的戏浓缩到一起拍，您抽空过来三天就行，怎么样？” 话说到这份上，冯巩也知道李青是生气了，忙不迭点头应道：“没问题，我明天就过去！” 打发走统筹之后，叫来段毅宏。 李青的语气带着调侃：“你的戏份早就杀青了，一直跟组是不是想蹭剧组的盒饭啊” 段毅宏瞬间红温，他不好意思道：“第一次进剧组有实践的机会，我想跟着学习一下...” 这个态度李青颇为认可，努力的人应该得到更多机会。【猎鲸影视】已经成立好了，他打算初步培养班底。 段毅宏就不错，可以邀请其成为公司第一位艺人。 “毕业后有什么打算吗？” “额...还没有” 段毅宏挠了挠头。 李青顺势道：“我有一家公司叫【猎鲸影视】，刚挂牌没多久，主攻电影市场，目前还没有艺人，你......” 他话还没说完，段毅宏直接激动打断道：“我愿意！” 他不知道李青为什么没选几位男主，而是看中边角料的他，但对于他来说，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毕业即失业不是空穴来风，目前电视剧产量低下，一年到头也拍不了几部，电影市场更低迷，新人出头的机会太少，大部分都转行了。 段毅宏从进组跟到现在，一直默默观察，电影拍出来什么质量，他心里有数。 李青已经证明了自己的实力，跟着这样的老大，前途璀璨！ “不问问什么你老师？” “不问，老师肯定会鼎力支持！” “不问问什么待遇？” “不问，我能吃苦！” 李青笑了：“公司草创，规章制度还没完善，我能保证的就是，电影选角同等条件下优先考虑你。” 就这一条就够了。 段毅宏迫不及待道：“今天能签约不？” 李青惊奇道：“在校学生也能签？不需要等毕业吗？” 这就是他不了解的盲区了，事实上从互联网浪潮开始，中戏才出台相关规定，防止学生被诱惑，掉进大坑。 97年学生有戏拍就谢天谢地了，拦着签约那是挡人财路，断人前途。 段毅宏跟他解释一番，李青恍然，踱步思索了一会道：“你今天就回京城，去北影厂附近租一层办公楼，租完之后先回去上课，等我回京城咱们签约” 段毅宏点头，接着尴尬道：“那个..我手头有点紧...” 李青眼神掠过段毅宏的穿着，洗的发白的夹克从进组就没换过，整个人站在那就透漏着贫穷的气息。 他一拍脑门道：“是我考虑不周了，从今天开始就给你算工资，一个月1000，我跟韩厂打个招呼，租办公楼的钱走公账。” 段毅宏激动的咽了口唾沫，1000块钱对他而言是笔巨款。 他可以给家里补贴点，再买一身体面点的衣服，请陶红吃顿饭了...... 在泥泞里挣扎了多年的段毅宏，第一次看到希望的曙光，所以他满是感激。 “保证完成任务！” 李青摆手：“去忙吧” 第二天上午。 冯巩到来，一见面就对着工作人员拱手示意：“抱歉抱歉，大家久等了！” 这么大的腕儿姿态放低，没人会计较什么。 李青很给面子道：“不晚不晚，来，大家鼓掌，欢迎冯巩老师的到来！” “啪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响起。 冯巩笑意连连：“久仰李导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英雄出少年呐！” “冯老师过谦了，您主演的《埋伏》我可是百看不厌，演技那叫一个精湛！” 花花轿子人人抬。 寒暄一阵之后，步入正题。 第一场就是天台的戏。 【黄昏把魔都的天际线染成金黄，东方明珠的尖顶刺破橘红色的晚霞，晚风卷着江雾掠过天台。 张驰与叶经理站在楼梯上，一高一低，影子被拉的很长很长】 画面太美了！ 黄楚心中一动，说不定能贡献一个名场面。 他举着摄像机的手紧了紧，目光紧紧盯着镜头，生怕错过一个细节。 【叶经理攥着一个铁皮盒子，盒角掉了一块漆，一看就有些年头了。 “这是你以前赛车的主机板...” 叶经理天津口音自带着几分调侃，他面色严肃道：“当年你被禁赛，我从废车场给你扒回来的，兴许你能用的上...” 张驰眼神中透露着怀念，他缓缓伸手接过，手指碰到冰凉的铁皮，叶经理又补了一句：“别嫌旧啊，这玩意儿比你的车都金贵。” 张驰摩挲着盒子上的划痕，那是当年赛道上碎石崩出来的痕迹，眼底泛起动容。 “比赛得赢啊！” 叶经理心中带着难言的情绪。 张驰转身往上走：“得赢！”】 黄楚眼底闪过一丝失望，这个场面好，但不够好，差了个情绪爆发点。 结束的太早了.... 他心中叹了口气，继续盯着摄像机。 就在这时，变故陡生。 冯巩冷不丁开口唱道：“根田自呦残楼滴躯壳...” 散装粤语中，混合着一股浓烈的天津味扑面而来，歌声中还带着颤音。 这一嗓子把全场都干破防了，《光辉岁月》唱成这样也算前无古人了。 李青脸皮抽了一下，想入戏，实在入不进去。 冯巩一本正经的接着唱：““引接光飞碎爷......” 到最后一个音，冯巩嗓子还劈了，把‘月’唱成了‘爷’。 全场死寂了半秒。 李青嘴原本酝酿好的情绪硬生生憋了回去，手里的铁皮盒抖的跟筛糠似的。 “咔！” 最先破功的是场记小姑娘，她捂着嘴，肩膀狂抖，憋笑憋的满脸通红。 最后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像是推开了多米诺骨牌，整个天台瞬间炸开了锅。 全场爆笑。 范兵兵捂着肚子蹲在地上，扶着张传魅哈哈大笑：“哈哈，冯...冯老斯这粤..哈哈，月语太狠了，窝...我顶不住了...哈哈哈.....” 陆易笑的眼泪都飚出来了，一边擦一边夸赞：“冯老师，您不愧是说相声的，这幽默天赋，八辈子我也学不来！” 再看李青，他蹲地上都笑的起不来身了，其他人离得远，感受不清晰。 他离得近，冯巩冷不丁张嘴那一刻，哪怕已经做好准备，李青还是汗毛炸起。 太残暴了！ ------------ 第17章 我能搬上春晚吗 “这几天的等待太值了，这一嗓子1000万票房稳了！” 李青扶着栏杆，起身夸赞道。 这句话夸在了冯巩痒处，他就是靠搞笑吃饭的，如今有人夸他看家本事值这么多钱。 连带着对李青的好感也蹭蹭上涨。 他摆手谦虚道：“你这个剧本写得好，标注的非常详细，我收到剧本之后，一直在练习你标注的颤音，刚有点起色，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说完之后，冯巩搓了搓手：“我有个不情之请，今年春晚，我想把咱们唱歌这个段子，改编一下搬上去，你看...” 冯巩是真的觉得这个包袱好，有地方语言，有歌曲，还不落入俗套。 但剧本是人家李青写的，所以他想争取一下当事人的意见。 李青挥手笑道：“能上春晚是好事，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桩美谈，没说的，随便用！” 李青的大气感染了冯巩，第二遍拍摄的时候，他使出了十二分的力气，片场又是一片欢声笑语。 等李青接歌的时候，被他带跑了，也是一股子散装味儿。 效果倒是很好，看现场的反应就知道了。 李青当即决定就用它。 不得不说。 能把喜剧玩好的，拍起正剧来表现都很出色，如赵苯山，冯巩，周星池，黄博等等。 天台戏一镜封神，后面的也跟着行云流水般的过。 中间抽空把范兵兵的戏拍了，小姑娘就一场戏，在这拖着不合适。 临走，范兵兵特意要了李青的电话，说要请教演技。 李青没拒绝。 这么年轻就有上进心是好事。 等明年花开就可以采了。 冯巩杀青的时候，李青特意弄了个欢送仪式，给足了他面子。 毕竟全剧组都是新人，观众就认识冯巩，等电影上映还得叫人家帮忙宣传。 论迹不论心。 冯巩确实感受到了尊重，连连答应等电影上映，再忙也会赶过来。 当天下午。 李青拿过拍摄日程，仔细看了一下。 从进疆到今天，剧组一直在紧锣密鼓的拍摄。 重要场面拍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过渡剧情，预计一周左右收工。 “比预计的早了点。” 李青拍了拍手，将全场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大家这段时间一直在赶工，好不容易来一趟魔都，不能白来，所以...” 李青说到这的时候，众人已经意识到了什么，惊喜的表情按奈不住。 “我宣布，放半天假！” “大家出去逛逛，给家里带东西，感受一下魔都的时尚，看看跟咱们北方有什么不同！” 李青话音刚落，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就突破天际。 “导演万岁！” “导演牛逼！” “太爽了！我要去外滩，我还没去过！” “谁有相机，拍点照片！” “......” 李青失笑，看来哪个时代的牛马都一样，渴望放假。 穿过欢呼雀跃的工作人员，李青去更衣间换了身衣服。 183的身高，搭配立体英俊的五官，上身是一件纯白色的衬衣，黑色裤子下是一双棕褐色的皮鞋。 李青对着镜子自恋道：“咱老李也算十里八乡的俊后生了！” 出门之后收获了一堆惊艳的眼神。 郭韬拉着陆易问道：“导演你俩谁好看？” 陆易大惊失色：“我远不及也！” ----------------- 1997年6月14。 魔都音乐厅前人头攒动。 这是一座始建于1930年的欧式建筑，乳白色的廊柱撑起雕花穹顶，门前悬挂着“第三届舞蹈大赛决赛”的红绸横幅。 门口的公告栏前围满了人，纸上用毛笔写着参赛选手名单，落款是（大赛组委会）。 “看，是常丽！” “天呐，杨丽平也来了！” “在哪呢？是不是跳孔雀舞哪个！” “哎呦，谁挤我...” “我看到刘小莉了！” “......” 厅里早已经座无虚席，深红色的座椅被擦拭的一尘不染。 观众在低声交谈，过道里偶尔有工作人员穿着‘的确良’衬衫匆匆走过，老式扩音器里循环播放着《喜洋洋》，透着90年代独有的热闹与庄重。 前排评委席上，中国舞坛泰斗白舒湘端坐正中间，眼神锐利，手里拿着评分表。 在她两侧分别坐着中央歌舞团的编导，戏曲学院的教授，还有几位来自港岛的戏曲传人。 1997年港岛回归在即，这场比赛邀请港岛代表，也算是一场别开生面的文化预热。 观众席上坐着来自各行各业的人。 有歌舞团的负责人拿着本子，记录心得，有参赛选手的亲属拿着纸牌加油助威。 还有大量的文艺爱好者，抱着虔诚的心态来此观看，仿佛朝圣一般。 李青不理解这些人的想法，他挤在中间过道的位置，手里提着松下M9000摄像机。 “嗡嗡” 伴随着机器启动的声音响起，旁边老大爷频频注目。 大约过了2分钟，大爷终于忍不住了，凑过来好奇道：“你是央视的记者？” 虽是问句，语气却很肯定。 李青看了看自己的打扮疑惑道：“我哪像记者？” 老大爷一副‘我早已看穿的样子’撇嘴道：“你架机器姿势这么熟练，一看就是长期干这个的...” 李青纳闷：“那您怎么断定我是央视的呢？” 大爷仿佛看傻子一般：“只有央视财大气粗，能穿的气派，不信你看看他们....” 李青顺着大爷努嘴的方向看去，每条过道都有一个人架着机器，长枪短炮的对着舞台。 穿的嘛...就一言难尽了。 李青无语，这也能撞？ 就在这时，几个穿着制服的人走过来，开始驱赶拿着摄像机的人。 “快走快走，决赛不让录像！” “啊？没听说啊！” “评委会刚定的规矩，防止比赛资料泄露！” “我不走，我是津市电视台的，我有记者证！” “你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赶紧走！！” “我是记者，你没权利阻拦！” “......” 推推搡搡间，几个记者的还想搬后台，被工作人员直接怼回去了，连人带机器一块驱逐。 李青一懵，组委会什么毛病，又不是私密场所，不让录像算哪门子的规矩。 摄像机挺沉，搬过来再搬回去，那我特么不是白来了？ ------------ 第18章 动人的舞姿 李青刚要把机器藏起来，一个穿制服的发现了他，快步走过来，推开机器，张嘴就要骂：“说他们没说你是吧？你.....” 他话没说完，老大爷奇怪道：“人家央视的，你也敢往外赶？” 这年头，央视就是霸主，而且是一超，没有其他雄。 其他电视台，在没获得独立制作权之前都是小卡拉米，捡捡老大哥的残羹剩饭。 论政治地位那更是差出天际。 制服男子推机器的手灵活转向，顺势将李青按在座椅上，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容：“我是想说，你尽管拍，视野不好我帮你调，那个谁...” 他指着中间的一对小情侣，颐气指使道：“你们上这边来坐着，给记者腾地儿！” 随即又看着李青满脸笑容道：“中间拍摄效果好，你去那坐，我帮你拿瓶水...” 说完就屁颠屁颠走了，也没提看看记者证。 李青从头到尾都没说上话，他转过身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没想到小情侣二人怒气冲冲的站起来，走到边缘，然后怒气冲冲的坐下。 李青：“......” 道歉的话没说出口。 大爷暗自得意道：“我这双眼睛啊，毒的很！你一站那我就看出你的身份了，别绷着了，赶紧坐中间去，演出要开始了...” 李青呲牙一笑夸赞道：“大爷，你看人真准！” 往中间一坐，视野果然开阔。 没过五分钟，幕布缓缓拉开，主持人报幕，全国舞蹈大赛开始了。 首先登场的就是杨丽平，她身着孔雀蓝纱裙，裙摆上点缀着细碎的银箔，走动时如波光粼粼，脖颈修长如天鹅，双臂纤细又充满力量。 伴随着《雀之灵》的旋律响起，她的指尖猛然绷紧，如孔雀开屏般缓缓舒展，指关节仿佛有了生命。 “真优美啊！” “她怎么这么灵活，我看冠军非她莫属了！” “别那么武断，看下去...” 邻座窃窃私语的声音传来。 李青亦露出欣赏，目不转睛的盯着舞台。 只见杨丽平的每一次颤动都复刻着孔雀的灵动，其腰肢柔软的不可思议，仿佛240度折叠起来。 台下不时露出一声惊叹。 下腰时脊背形成完美的弧线，长发垂落如墨，臀部与腿部线条紧致流畅。 当她踮起脚尖旋转时，纱裙翻飞仿佛林中精灵，眼神魅惑空灵，将孔雀的孤傲与柔美展示的淋漓尽致。 “啪啪啪啪！” 演出结束，台下掌声雷鸣。 李青看到评委席一直在交头接耳，就知道刘小莉今天是够呛了。 后世绝大部分人知道刘小莉，都是因为其女儿刘艺菲。 但杨丽平就不一样了，大名鼎鼎的孔雀舞，谁人不知，其多次获得国家级荣誉，并多次作为XX为XX献舞。 艺术成就不在一个层次上。 第二个登场的是津市歌舞团的常丽，她选了一首叫《飞天》的古典舞。 常丽身材高挑丰满，曲线玲珑，一身水袖长裙如流云般飘逸，水袖在她手中如臂指使，时而如银河落九天，时而如游龙穿梭。 她旋转又快又稳，裙摆转成一朵绽放的莲花，腰腹发力能清晰看到紧致的肌肉线条，踢腿时笔直修长，足尖锋利如剑。 舞动之间尽显盛唐的的雍容华贵，水袖舞至最高处时，她猛地仰头，脖颈与脊背形成笔直的线条，尽显古典舞的端庄与大气。 李青跟着鼓掌的时候，对刘小莉的信心-1。 紧随其后登场的是港岛舞者陈素玲，她带来的舞蹈叫《回归之光》，不言而喻，不拿高分不合理，信心再-1。 舞者一个接一个的登台，刘小莉的舞蹈评分在李青心里哗啦哗啦的往下掉。 尤其是第六个登台的人，跳了一支爵士与芭蕾融合的舞蹈。 其身着白色芭蕾舞裙，身材娇小玲珑却爆发力十足，跳跃精准规范，足尖点地时轻盈如蝶，爵士的扭胯加摆臂，既性感又富有活力。 跳跃落地时轻盈无声，腰部扭转灵活，眼神中流露出动人的光彩。 李青一个不懂芭蕾的人，都能看出来对方扎实的基本功，每一步都跟用尺子丈量一般，落差在毫米级别。 李青下调了预期，替刘小莉找好理由，重在参与！ 一会就用这个安慰她。 轮到刘小莉登场时，音乐厅的喧嚣悄然淡去，李青打开摄像机，将镜头对准舞台中央。 她换了一身月白色的古典舞衣，袖口与领口均绣着墨竹，衣料薄如蝉翼，勾勒出她窈窕玲珑的身段。 不同于其他舞者的纤细，刘小莉的身材是恰到好处的丰满匀称。 往台上一站，常年练舞的沉淀就出来了。 伴奏是二胡与古筝合奏的《涅槃》，旋律初起时低回婉转，如泣如诉，刘小莉缓缓抬臂，手腕柔软下垂，仿佛在承受无尽的岁月重压。 评委白舒湘眼前一亮，这份情绪是今晚所有选手中浓烈的，很有冲击力。 她眼眉低垂，眼底是化不开的哀愁，身姿微微前倾，脊背弯出一道隐忍的弧线。 随后双腿膝盖微屈，脚步细碎沉重，每一步都像走在生活的荆棘上。 她跳的不魅惑也不华丽，却将全场的目光紧紧吸了过来。 李青握着松下M9000，手指稳稳调整着焦距，镜头死死锁定舞台中央的身影。 摄像机的取景器里，刘小莉的每一个动作都被放大，手臂舒展时的顺滑，腰肢扭转间的流畅，摆腿时的灵动，都被牢牢的固定在镜头中。 突然。 旋律陡然升起。 古筝声如裂帛般激烈。 刘小莉猛然抬头，眼底阴霾褪去，迸发出炙热的光芒，她展开双臂，如雏鹰展翅，腰部发力，身体旋转而起，月白色的舞衣上下翻飞。 忧愁情绪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破茧重生的力量。 她的动作柔中带刚，反弓下腰时脊背弯到极致，双手触碰到地面，身体还保持着舒展。 她猛地踢腿，脚尖朝天，跃起后臀部与大腿的肌肉收紧，犹如翩翩惊鸿，尽显舞者功底。 最动人的是她的眼神，一会凌厉如刀，一会温柔如水，时而带着对命运的抗争，时而透露对未来的期许。 每一个眼神都仿佛诉说着一个故事。 ------------ 第19章 红衣似火 “果然还是反差最动人！” 李青嘴角勾勒出弧度，随即不自觉的活动了一下身子，一个姿势保持太久了。 恰在这时，刘小莉旋转的间隙，眼神扫过观众席，正好和他对视了个正着。 全场唯一一台摄像机，太显眼了。 那一刻，刘小莉的眼神微微一怔，脸上燃起惊喜的红晕，心底波涛汹涌，动作没有丝毫慌乱，反而跳的更起劲，更有活力了。 甚至在停顿间隔的瞬间，对着李青的方向，露出一个淡淡的羞涩笑容。 白舒湘心中一动，对于她这样的舞蹈大师来说，一点细微的变化也难逃她的法眼。 “比刚才更舒展了，是谁来了？” 她回头扫视了一圈，没发现特殊的人，倒是摄像机挺显眼。 白舒湘眉头一皱，清场的命令就是她下的，没想到还有人顶风作案。 她在间隙招手唤来制服队长，语气严厉道：“怎么还有漏网之鱼，后面的摄像的是谁？” 制服队长面露难色：“白老师，他是央视的，我也不敢驱逐啊，回头新闻一报道，我的工作都得丢...” 白舒湘轻松了一口气，央视的还好，应该是为了留底保存。 评选结果要等一个月，她就怕录像流传出去，被有心人看到，影响比赛的公平性，到时候冠军就只能拱手让给关系户了。 她追问道：“验证过了吗？” 制服队长思索一下点头道：“刘大爷是咱们这的常客，每周都来，儿女都在体制内，他说是，应该就没问题。” “确认了就行”白舒湘挥手示意他离开，目光重新聚焦到台上。 多方的信息不对称闹了个乌龙。 不过无所谓就是了，反正李青只打算自己欣赏。 一曲终了。 刘小莉双臂向两侧舒展，头颅微微扬起，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 音乐厅先是沉寂了两秒，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台下热议此起彼伏。 “跳的真好，前面压抑，后面反转，绝了！” “对！尤其是最后爆发的时候，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她肯定是冠军了！” “不一定，我看前面那个芭蕾舞就很好。” “那个太西式了，我觉得孔雀舞最好，不接受反驳！” “我也喜欢芭蕾，穿的真少啊...” 此言一出，周围人都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 “呸，你那是馋人家身子，你下贱！” “就是，有没有艺术审美？” “满脑子污言秽语！来人，叉出去！” 那人又说了一句：“难道你们不喜欢穿的少的？” “......” 众人不说话了。 在场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有几个懂艺术的。 眼中是对艺术的渴望，嘴上是仁义道德，实际上都是为了看美女来的，心里不定藏着多少龌龊呢。 相比之下，反倒是他更坦诚一些。 后面还有几支舞蹈，李青已经不想看了，打听到后台位置，他提着摄像机就走了过去。 后台是临时搭建的隔间，用黑色幕布隔开，每个隔间都挂着舞者姓名和号码牌。 空气中混杂着汗水，发胶和淡淡的香水味。 选手们有的在拉伸，有的在卸妆，还有的在讨论得失。 走廊里，刘小莉已经换好衣服了，是一件淡蓝色连衣裙，她正在擦拭额头的细汗，长发随意挽到耳后，漏出洁白的脖颈。 听到脚步声，抬头看到李青，语气带着轻快：“我以为你不会来呢...” 李青笑道：“别人拍你，拍不出我想要的感觉，我亲自拍，才能把你层层剥开，看到灵魂深处。” 刘小莉羞涩一笑，展颜道：“那你看到第几层了？” 李青眼中带着炙热，用极具侵略性的眼神扫视着她的身躯，轻笑道：“还差最后一层！” 刘小莉翻了个白眼：“那你没机会了！” 两人说笑间，旁边走过一位穿着红裙的女子，正是刚才表演民族舞的迪丽哈米。 她长着一张异域风情的脸庞，鼻梁高挺，整个人的气质就像是一团火焰。 她看到刘小莉在这，笑着走过来打招呼：“小莉姐，你刚才跳的太棒了，我都看入迷了，刚才林老师还在后台夸你来着” 说完，她目光转向李青，眼中带着好奇与探究。 刘小莉介绍道：“这是李青导演，来为我加油的！”说到后面，语气中带着骄傲。 “拍赛车那个？”迪丽哈米眼睛一亮：“我知道你，五千万大导，我听团里人说起过你。” 刘小莉疑惑道：“什么五千万？” 迪丽哈米解释道：“你不知道吗？大家都在传，有一个导演斥资五千万，拍没人看好的赛车题材电影，这消息都传疯了！” 李青有些意外，没想到传言已经这么扯淡了，看来有争议也不一定是坏事，就连八竿子打不着的舞蹈团都知道有这么一部戏了。 也算起到宣传的作用了。 只能说利弊参半。 刘小莉转头惊讶道：“真有这么多？” 李青耸了耸肩膀，无奈道：“就1000多万，不知道谁瞎传的，估计是没安好心。” 远在京城的王硕打了个喷嚏。 “那也很多了，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导演呢！” 迪丽哈米语气中惊叹不减，还透露着几分跃跃欲试。 李青哈哈一笑：“虚名而已，倒是你的民族舞跳的韵味十足，裙摆挥舞间红衣似火，仿佛一朵绽放的玫瑰。” 迪丽哈米眨了眨眼：“真的吗？你真这么觉得？” “当然！” “刚才老师还说我跳的不好...” “那是在督促你进步！” “......” 刘小莉眼见两人聊个没完，生怕她俩看对眼，连忙找话题劝迪丽哈米离开。 三番五次之后。 迪丽哈米看出其中寓意，意味深长的看了刘小莉一眼，心中暗道，没记错的话，你还没离婚吧...... 不过迪丽哈米倒是识趣，要过李青的电话之后，说了句‘拜拜’就转身离开了。 刘小莉语气幽幽道：“你为什么不拒绝？” 李青假装没听懂：“什么？” 刘小莉暗自叹了口气，心知自己没权利管：“没什么，走吧......” ------------ 第20章 我是渣男 李青心中一乐，这感情拉扯就是要一松一紧，没有问题也要制造问题，在对方心中掀起波澜。 感情里最忌讳平淡乏味。 偶尔制造点小压力，反而能催化感情，女人的嫉妒心一起来，会迅速自我说服，降低底线。 当然，也要掌握好尺度，适当给予安全感，不然容易玩崩。 走出音乐厅时，夕阳已然西沉，魔都街道被染成温暖的橘黄色。 街上自行车铃声此起彼伏，音像店放着张雪友的《吻别》，小贩推着三轮车叫卖着‘绿灯汤’。 路边的报刊亭贴着‘港岛回归倒计时’的大字帖，广播里播放着关于回归的新闻。 空气中弥漫着时代的气息。 没有压得喘不过气的房贷，没有接不完的电话，没有人制造焦虑，所有人都挂着笑脸，日子过的还很漫长。 两人谁都没说要去哪，只是沿着街道缓缓散步，路边的梧桐树树影婆娑，晚风拂过，带着一丝凉爽。 不知不觉间，走到了外滩。 华灯初上。 黄浦江对面，游船缓缓驶过，船上灯火璀璨，对岸的陆家嘴还没有建起高楼大厦，只有几座孤零零的建筑和初具规模的地基。 江风吹起刘小莉的头发，她下意识拢了拢，举止间尽显成熟女人的韵味。 “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了......” 李青看着江面：“是因为我来了？” 刘小莉脸色正式道：“是，我不瞒你，我的婚姻很不幸福，婆婆总是想让我放弃舞蹈，在家相夫教子，我丈夫一开始还尊重我，后来也在劝我...” “这样的日子我已经坚持不下去了，但我还有女儿，她还小，她不应该接受这些...” “我把女儿的抚养权争取过来了，我想好了，我要独立抚养她长大！” 刘小莉的语气充满坚定：“我要给她最好的生活，最大的自由，我要带她出国生活！” 说到这，她突然语气低沉下来：“我来魔都参加舞蹈比赛，就是想给自己一个结果，无论名次如何，都放弃自己的梦想...” “回去就离婚，带着茜茜远走他乡，我把一切都规划好了！” 刘小莉满脸痛苦，一行清泪缓缓落下：“可是，可是我偏偏遇见了你......” “你的出现让我再次产生动摇，茜茜没有父亲真的会幸福吗，你对我是一时新鲜还是可以长相厮守，我们巨大的年龄差距怎么办...” “这些问题，我不知道，也不敢去想，我很怕这是一场梦，突然就醒了...” 她没有擦拭眼泪，任其风干，眼中带着迷茫与困惑。 李青点燃一根烟，久久不语，江风带走朦胧的烟雾。 这些问题，任他巧舌如簧，也一个都回答不了。 他馋的是刘小莉的身子，刘小莉想让他当爹。 这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李青不可能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森林，但今天也不能白折腾，为了全垒打，他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言。 成就成，不成赶紧换下一个，李·未来超级大导演·渣男青时间很宝贵。 “我没想过结婚。” “什么？” 刘小莉以为自己听错了。 对于她这个从7.80年代成长起来的人来说，不结婚是无法理解的。 李青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道：“我没想过结婚，也没想过要孩子。” “为什么？” 刘小莉不理解。 “因为我不敢！”李青转过身看着她的眼睛：“我要走的路荆棘密布，会触碰到国内国外很多人的利益，他们会想方设法的置我于死地。” “当他们找不到我的软肋的时候，就会攻击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一切可以突破的点都会被利用上。” 刘小莉迟疑道：“没那么严重吧？” 李青悠然长叹：“你还是不懂什么叫文化战争...” “......” “宣传老美的自由解放，宣传自己的强大先进性...” “......” “这种行为帮老美推开了一座新世界的大门，他们突然发现原来这招这么好使，威力这么大，付出的代价还低廉。” “其他国家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开始阻拦，老美的应对策略很简单，打进去！” “不听话的就打，打服了再进行文化肢解。” “各国只能捏着鼻子同意了。” 说到这，李青反问一句：“不然你以为那些公知怎么来的？明明去过老美的人屈指可数，为什么都在羡慕老美？” 刘小莉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这段话太震撼了，远远比上次在片场听到的还要震撼，。 仿佛下一刻就有人张开血盆大口要吞了她。 刘小莉感觉后背冒出了一身冷汗，她不安道：“所以我们也挡不住吗？”声音夹杂着颤抖。 ------------ 第21章 我现在火气很大 李青没有说话，盯了她片刻之后。 突然哈哈大笑：“怎么可能！论文化底蕴我们是他们祖宗！他们玩的招式都是老祖宗玩剩下的了！” 这句话并没有给刘小莉安慰，她接着问道：“那你在怕什么？” 李青摇了摇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飞驰人生》只是开始，是我掌握话语权的开始，我真正想拍的是......” 李青没有明说，不全垒打之前，言多必失。 他话锋一转道：“届时，他们发现有人突破了封锁线，你说他们会怎么应对？” “会阻拦...” “阻拦不了呢？” 李青自问自答：“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刘小莉怅然若失，她听明白了，李青为了安全考虑，不能娶她，甚至不能公之于众。 “我在期盼什么呢？” 刘小莉扪心自问，才几面之缘而已，怎么就谈论到这么深刻的话题上了。 她确实没资格要求李青给她一个结果。 她已不再年轻，李青才刚刚开始，还有美好的未来。 “或许就这样下去挺好，不去想是是非非，做一个灵魂伴侣，以及......” 刘小莉抬头看向李青朝气蓬勃的身躯。 她突然说道：“你一直提着摄像机累不累？” 李青还真没感觉到累，重生之后，身体素质直线上升，要放到上辈子，爬几层楼梯都气喘吁吁。 他用探究的眼神看向刘小莉：“你要帮我提一会？” 刘小莉气恼：“我是想说，如果累了可以放到招待所！” 这个点... 招待所？ 李青心中一动，飞快点头：“累！非常累！” 刘小莉轻笑一声：“那走吧” 夜晚的魔都，热闹非凡。 两人刻意避开了繁华的地方，而是找了一家偏僻点的招待所。 推开门坐着一个十多岁的小姑娘，正趴着写作业呢，一边写一边问：“几位？” “两位” “只剩一间房了，如果住就在登记本上登记，金额100，押金200，不讲价，二楼206，有独立卫生间，有电视，钥匙在门上插着，门没关。” 没等李青问，小姑娘已经噼里啪啦说完了，从头到尾头都没抬过。 “......” “好嘞” 两人上楼之前，李青又瞥了她一眼，有点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是谁。 打开房间门。 李青笑道：“这小姑娘有意思” “是啊，也不知道茜茜什么时候能像她这么开朗...” 从半年前跟丈夫准备离婚开始，刘艺菲就变的沉默了许多，刘小莉有点想她了。 李青暗道不好，不能再让她想下去了，一会背（德）感上来打退堂鼓了。 他转移话题：“楼下有家饭店，我去买点菜回来，咱们边吃边聊。” 说着，李青起身，出门之前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补了一句：“下午累出一身汗，你可以先洗个澡...” 声音未落，人已远去。 留下刘小莉面红耳赤，一脸纠结。 路上。 李青想给韩三坪打电话，想询问一下歌曲《平凡之路》的制作进展，结果掏出大哥大才发现，又欠费了。 “他娘的！” 李青大骂了一句。 这年头移动电话真是名副其实的奢侈品，一般人根本用不起。 手机是韩三坪给他配的，防止有事联系不上，从拿到手到现在，电话没打多少，话费花了2000多。 无奈跟饭店打了声招呼，让他们先做着，李青一路狂奔到银行取钱，又狂奔到外滩营业厅，交完话费拿上菜回来的时候，刘小莉已经洗完澡了。 只裹了条浴巾，意味不言而喻。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稳住。 李青把饭菜放好，饭桌是两个柜子并在一起凑出来的，靠近床边，他拿出一瓶白酒，慢悠悠的倒上：“喝点？” 刘小莉咬了咬嘴唇：“我只能喝一杯” “小喝怡情，一杯也行，先吃菜。” “......” 两人没有再说话。 寂静的房间里，除了筷子碰撞的响动，再无其他声音。 李青是真饿了，狼吞虎咽，年轻的身体急需营养。 刘小莉是尴尬，从结婚之后，她一直洁身自好，这种跟陌生男人独处一室的情况，她已经很多年没感受过了。 除此之外，还有几分躁动，一种背（德）的刺激感在心底生根发芽。 突破禁-忌带来的羞（耻），让她全身发软，眼中魅意流转。 “来！” 李青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刘小莉全身一颤。 “举起来！” 李青不紧不慢，举杯相邀，眼神充满侵略性，四处扫视，仿佛能透过浴巾看到内部的场景。 刘小莉应声举杯，手臂微微颤抖。 “喝，不要咽！” 李青的声音似乎带着魔力。 刘小莉不由自主的含住白酒，喉咙动了动，却没有酒精咽下去。 火辣辣的酒精在口腔涌动，仿佛一把刀子在搅，刘小莉眼中露出痛苦，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话。 李青冷漠注视着她，之前所有的温柔都不翼而飞，仿佛换了一个人。 地狱般的煎熬不知过了多久，刘小莉感觉嘴巴都麻了，才听到那一声“咽下去” “咕噜” 刘小莉如释重负，咽下白酒之后，拿起矿泉水咕嘟咕嘟漱了半天口。 缓了一下，刘小莉语气嗔怪道：“你怎么这么坏，我嘴唇都木了...” 李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不喜欢吗？” 刘小莉眼中闪过一丝神情，似痛苦，又似怀念，她低声道：“为什么这么说...” 李青没直接回答，而是命令道：“给我点根烟！” 刘小莉看着桌子上的烟盒，她感觉手臂似乎有千斤重，一件很平常的事，在此时此刻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 李青静静看着她，看着她脸上的纠结，看着她手一点点挪动到烟盒上，抽出香烟，轻轻放到他嘴里。 “吧嗒！” 火机声响，刘小莉满眼春意的看着他。 李青笑了。 他没有抽，而是把烟插进烟灰缸，刘小莉一脸错愕，感觉心脏仿佛被针扎了一下。 “我坏吗？” 李青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恶魔低语。 刘小莉没有回应，只是眼中泪水盈眶。 ------------ 第22章 我火气更大了 李青自己点燃一支烟，轻呼出去，烟雾缭绕，模糊了他的脸，他徐徐解释起来。 “你已经厌倦了平淡乏味的婚姻，厌倦了条条框框的约束，你需要的不是无微不至的关怀，而是释放！” “释放你的天性，释放你的本能！” “想跳舞就去跳，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 刘小莉想说什么，李青没给她机会。 “但多年的传统观念让你不敢突破自我，你需要安全感，需要一个牵线的人，就像风筝...” “你可以自由自在的飞翔，当你飞累了，这个人可以把你收回来，给你一个港湾，遮风挡雨！” 李青两头堵，刘小莉不由自主跟着他的节奏走。 他举了个例子：“就像你跳舞，跳舞的时候你感觉到快乐，是因为你在释放自己的天性，它不仅仅是你的梦，更是你的灵魂载体...” “多年的婚姻生涯中，你就是一只失去翅膀的鸟，你被关进相夫教子的笼子，你没有了属于灵魂的安身之所，所以你痛苦！” 刘小莉下意识点头，她不知道这些道理就像塔罗牌，似是而非，套谁身上都能用，她只感觉李青是最懂她的。 “而我...” 李青话锋一转：“就是可以放飞你的人！” 李青不说话了，刘小莉低头默默思索，房间再次陷入寂静。 不知过去多久。 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阵靡靡之声。 刘小莉抬头期盼道：“你会保护我和茜茜吗？” 李青毫不犹豫点头。 刘小莉心中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哪怕李青说的是假的，她也认了。 情之所动，一往情深。 刘小莉下定决心，语气干脆道：“我愿意做你的地下情人，不宣于世...” “我已不再年轻，哪怕未来你不要我了，我也认了，但我希望你保护好茜茜！” 她语气加重道：“任何时候！” 李青毫不犹豫点头：“没问题！” “君子一言！” “驷马难追！” 隔壁靡靡之声更盛。 “那...我们......” 刘小莉摩挲着大腿，手指放到嘴唇上，眼神迷离。 李青失笑：“忘了我刚才说什么了？” 他按灭烟头面色一肃：“现在，起立！” 刘小莉头皮一紧，快速站起，浴巾不小心滑落，她刚要去捡。 “不许动！” 李青的命令传来。 她僵硬片刻，委屈起身。 李青的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扫动，刘小莉感觉无数只蚂蚁在身上盘旋，燥热无比。 “现在把裙子换上！” 刘小莉错愕：“什么？” “不许质疑，把裙子换上，我只说一遍！” “好，好吧...” “旺” “....” 过了一会。 李青放下摄像机，眼中闪过火光。 刘小莉意识到什么，咬了咬嘴唇，有些恐惧，又有些期待。 “我现在火气很大！” “轻点好吗？” “不行！” 李青慢悠悠的走到她面前，摸了摸秀发，随后猛地扑了上去。 “.....” ---------------- 一个半小时以后。 李青美美的抽根烟，年轻的身体总是有着惊人的恢复力。 刘小莉一脸泪痕，她迷恋的摸着李青脸庞“你怎么这么厉害？” 李青得意道：“天赋异禀！” “你刚才说的话没有骗我吧？” “当然！” “有时间带你见见茜茜，她很可爱~” “好啊，等电影下映吧。” “快拍完了吗~” “快了，重要戏份拍差不多了” “你喜欢什么样的女人~” “成熟的，性感的，听话的！” “迪丽哈米怎么样~” 李青一愣，转头看向刘小莉，她不甘示弱的回视。 “好啊！在这套路我呢！起来上课，解放天性！” 李青一把将被子掀开，拿起摄像机。 刘小莉蜷缩起来，委屈巴巴道：“我没有力气~” “别在这装，快点！” “旺~” 第二天一早，李青是被电话吵醒的。 “喂” “快起来，火了！火了！！”韩三坪激动的声音传来。 “什么火了？” “你写的那首《平凡之路》！” “……” 1997年的盛夏。 一首歌曲横空出世，宛如平地惊雷般将乐坛炸了个底朝天！ 一开始只是在各大高校的BBS论坛上有人推荐，经过文艺青年的口口相传，宛如病毒般扩散开来。 歌曲中对‘平凡’价值的思考，与处在社会转型期，90年代末的年轻人产生了心理共振。 极具画面感的歌词‘我曾经跨过山河大海，也穿过人山人海’如散文般行云流水，深受年轻人的喜爱。 只要你走在校园中，就能听到四处都有人在谈论这首歌曲。 属于年轻人必论话题TOP3以上。 社会上。 7.1港岛回归已近在咫尺。 街头巷尾遍地都是讨论的人，人群的交谈中除了喜悦激动还夹杂着几分迷茫。 不知该如何对待流浪归来的游子。 恰逢《平凡之路》出世，歌词中的那句‘失去所有方向，直到看见平凡，才是唯一的答案’。 很多人解读，‘平凡’不代表平凡，而是平安，寓意游子颠沛流离的生活结束了。 另一批人辩论反驳，认为‘我曾经问遍这个世界，从来没得到答案，我不过像那野草野花，冥冥中，这是我唯一要走的路’才代表港岛人的心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解，你唱罢来我登台。给《平凡之路》的腾飞加了无数燃料。 ------------ 第23章 天时地利人和 新人朴树一炮而红！ 麦田音乐老板宋科大喜过望，联系全国30多家主流电台，轮番轰炸，誓要将任先齐霸榜半年多的《心太软》压下去。 中途他还联系韩三坪，想要买断歌曲的版权，发行唱片，遭到拒绝。 韩三坪清楚，这首歌是为了电影预热，不可能本末倒置。 宋科为此痛心无比，一座金矿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好在还有朴树在，宋科下定决心，全力助推他成为今年的新人王。 找高小松作词攒一张专辑出来，趁热发行，狠狠捞一笔。 没过两天，电台《中国歌曲榜》《东方风云榜》纷纷将《平凡之路》纳入榜单。 电视《音乐之声》《东方风云榜》也在催促着赶紧拍一个mv出来播放。 韩三坪打电话过来就是说这个事。 “电影什么时候拍完，要不要先剪辑出来一点，当MV先宣传着？” 李青揉了揉眼睛：“不用，现在赶工，肯定会降低拍摄质量，《平凡之路》长尾效应挺长的，等歌曲热度降下去，我再剪辑个预告片出来” “让热度一直保持到11月末《飞驰人生》上映。” 韩三坪想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便没再问，而是真心实意夸赞道：“你小子，是真有才，写个歌火成这样，我是真没想到！” 语气中的兴奋怎么也掩饰不住。 “哈哈，韩叔夸奖，我受宠若惊啊！” 李青索性不睡了，举着电话跟韩三坪闲聊起来。 刘小莉还有些睡意朦胧，无意识道：“谁啊，这么早打来电话？” 李青一惊，连忙捂住她的嘴。 韩三坪纳闷道：“哪来的女人说话？” 李青瞪着她，用手敲了一下话筒，随即把大哥大拿远点，等了两秒之后回复道：“哎呀，我这开电视呢，手机还掉地上了” 韩三坪果然不纠结了，心疼道：“没摔坏吧？” “不知道，我先看看，等会给你回！” 挂掉电话，李青怒目圆瞪，刘小莉用被子裹住脑袋，装鸵鸟状。 “男人说话，你插什么嘴？” “......” “韩叔听着就麻烦了知道吗？” “......” “好啊，还敢不说话，起来上课！” “不要~” “......” 一个半小时后。 刘小莉趴在他怀里，手指画圈道：“韩厂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出什么事了” 李青点了根烟，跟她细说了一下。 刘小莉坐起来惊讶道：“就是上次你在车场说的那首歌？” “对！” 李青笑道：“我也没想到会被人解读，跟港岛回归扯上关系，火成这样！” 刘小莉跃跃欲试：“我最近一直忙舞蹈比赛，还没听到过呢，咱们出去溜达溜达？” 李青拍了一下她的臀部：“别想了，我得赶紧回剧组了” 刘小莉露出失望之色，好在她不是小女人，很快收拾心情：“那我自己去！” 从圆润中的躯体中挣脱，李青神清气爽的回到剧组，紧张忙碌的拍摄状态回到正轨。 刘小莉在招待所住了三天，李青晚上会抽空过来耕种。 第四天，刘小莉回去办离婚。 《飞驰人生》拍摄过程进入倒计时。 “咔！” 李青揉着曹俊的小脑袋：“演技不错啊！” 近几日，张驰与儿子的戏份拍的顺风顺水，离不开曹俊的超常发挥，小朋友演起来那叫一个投入。 曹俊父亲在旁边谦虚道：“小俊这孩子就是爱演戏，李导再有合适的角色，可别忘了我们” 李青哈哈大笑：“没问题！” 曹俊父亲对儿子使眼色：“快谢谢李导！” 曹俊眼眶通红，杀青在即有些不舍，在剧组里，大家都很照顾他，尤其是陈昆哥哥，经常带他出去玩。 李青轻轻拍了拍曹俊安慰道：“有机会还会再见的，别把武术荒废，好好练下去，以后用得到。” 曹俊的杀青只是开了个头，紧随其后就是陆易，陈昆等人，不过他们都没走。 1997年6月28日。 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我宣布！飞驰人生杀青！！！” 拍完最后一个镜头，李青振臂高呼，剧组顿时翻了天，喧嚣声此起彼伏。 “导演万岁！！” “杀青万岁！！” “终于杀青了！” “啊啊啊啊啊啊！” “.......” 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放声呐喊，有人热烈拥抱。 三个多月的日以继夜，很多北影厂的工作人员都瘦了一圈。 组里绝大部分都是北方人，在疆省虽然冷风呼啸，但还好，都习惯了。 魔都不一样，空气湿度高，又热又潮，像蒸桑拿一样，身上黏腻到恨不得一天洗两遍澡。 尤其是最近降雨频繁，很多人完全是带病坚持下来的。 李青扫视着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剧组就是个小社会，一百多个人东奔西跑，同吃同住三个多月，不是战友也胜似战友了。 如今这场仗打完了，即将各奔前程，许多人这辈子也见不到第二次了。 李青情绪激动，大手一挥：“晚上杀青宴，所有人都去，给我们的努力画上完美的句号！” 杀青宴定在魔都银星皇冠酒店。 这家酒店是全国唯一一家由电影机构投资的五星级酒店。 拥有500人超大宴会厅，接待过无数国际影星，包一晚上起码20万起步。 韩三坪也是下了血本了，至于原因嘛，还是因为高兴，这半个月《平凡之路》在全国一百多家电台循环播放。 力压《心太软》登顶，霸榜两周有余。 为电影宣传省下了大量资源。 李青率领剧组抵达的时候，韩三坪亲自在门口迎接，同行的还有紫禁城影业董事长钱崇远。 李青受宠若惊，快步上前寒暄：“韩叔，钱董，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我对你们日思夜盼，今日终于得偿所愿了！” 韩三坪一把揽住李青的肩膀，向着钱崇远笑道：“我就说这小子会说话，怎么样，刚见面就这么肉麻！” 钱崇远大笑一声：“我倒是好奇，你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李青谦虚道：“都是韩叔抬爱，照顾小辈，我愧不敢当啊！” 钱崇远撇嘴：“惭愧没看出来，脸皮厚是真的，一口一个韩叔叫的真亲热，不知道的以为你们是真亲戚呢！” ------------ 第24章 杀青宴 韩三坪哈哈大笑：“我看你是嫉妒，李青叫声钱叔给他听听，不过不能白叫，下部电影让他再投个千八百万的！” 钱崇远吓了一跳，摆手道：“可别，账上没什么钱了，现在领导都怀疑利益输送呢，你再叫一声钱叔，我直接下海得了！” 韩三坪鄙夷道：“肩膀没重担，扛不了三两三，质疑是做事的动力！” 这话韩三坪敢说，谁都知道他是干部家庭出身，但从头到尾没用过父辈余荫，反而选择了八竿子打不着的影视行业，自己摸爬滚打爬了起来。 抓住改革的机会，一跃而起。 钱崇远没他那么大魄力，也没那么高的手段，这就是为什么两人年纪差不多，却差了一个大级别的原因。 钱崇远苦笑一声：“我现在只盼着电影的成绩能好，让我安安稳稳的进厅。” 三人寒暄间，剧组的人到的差不多了。 “韩厂！” “韩厂晚上好！” “钱董！” “韩厂迎接，倍感荣幸” “韩厂，您今儿亲自坐镇，直接把咱杀青宴规格拉满了！” “......” 北影厂的纷纷打招呼，有些资历老的还调侃几句，郭涛几人艳羡的看着这一幕。 进了电影圈，北影如大山，今天北影厂长亲自迎接，说出去能吹半年。 韩三坪见人到齐了，嗓音洪亮道：“别站着了，进去边吃边聊，今天敞开了造！” 推开门，金碧辉煌的装修让一群人看花了眼，不同于国营饭店的红漆木桌，牡丹壁画。 这里清一色的玻璃幕墙，金属线条，极其现代化的装修风格尽显国际风范。 偌大的大厅已经清场，空无一人。 十几张圆桌摆的整整齐齐，服务员正忙着摆餐具，桌上特意放着十瓶茅台，还有几瓶洋酒。 李青韩三坪钱崇远和几位主演一桌，其他人按组分座，熙熙攘攘就坐满了。 李青眉头一皱吩咐道：“把洋酒白酒撤下去，全换成啤酒！” 服务员为难的看向韩三坪。 这时候的酒文化，白酒是场面，上点档次的就喝洋酒，喝啤酒的人真不多。 10瓶茅台就是韩三坪特意要的。 李青解释道：“大家憋了三个多月，一喝肯定搂不住，啤酒后劲小，消化快，喝不出什么事，想喝的就随便喝了。” 韩三坪想了一下点头道：“按李导说的办，今天他是主角！” 十分钟不到，菜就上齐了。 众人没有动筷，三五成群的窃窃私语，纷纷将探究的目光看向主桌，这也是不成文的习俗。 主桌不说几句，吃着不踏实。 李青左右看了看问道：“您二位谁先来？” 钱崇远摇头道：“我就不讲了” 韩三坪赞同：“都说你是主角了，你代表我们就行了！” 李青没再客套，端酒起身环视众人：“我本来想等大家吃完再说，但我看大家有点拘束，那我就先开个场！” 此言一出，议论声瞬间消失，只剩下挪动桌椅板凳的声音。 一百多个人齐齐端酒起身看着他，这是李青几个月建立出来的权威。 钱崇远‘霍’了一声，低声跟韩三坪说道：“李青这管理能力可以啊，整的跟军队似的，我看很多老牌导演都没他这个功力” 韩三坪也很惊讶，这里绝大部分人可都是北影厂的，对他这个厂长都做不到言听计从，李青这三个多月给他们下迷魂咒了？ 他眯着眼，语气难明道：“你没当过导演，全国有一个算一个，能把剧组管理的这么听话的，不超过3个人，这不是导演功力的问题，是人格魅力的事儿！” 钱崇远叹服道：“你说他也不是专业院校出身的，怎么会的这些技能呢，难道真有人生而知之？” 韩三坪打断道：“我们是唯物主义，不要迷信，这叫天赋！” 说完，韩三坪叹了口气：“这贺岁档是他提出来的，要真成了，也算蹚出一条新路，你我进步有望，莫管其他！” 李青不知道两人在蛐蛐他，知道也不会在意，这是系统奖励【大师级导演经验】赋予他的专业实力。 让他如臂指使，将剧组管理的井井有条。 相比较科研领域的天才，艺术的事那都不叫事。 两人嘀咕之际，李青开口了。 “这第一杯酒，要感谢诸位的付出！” “尤其是幕后工作人员，领着基本工资，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太阳底下连轴转，半夜起来调整设备，你们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 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振奋：“咱也不说虚的，我跟韩厂钱董商量了过了，给你们每人补贴三个月的工资！！” 李青话音落下，场面瞬间炸开了锅。 三个月的补贴不是小数目，一千多块钱呢，够给家里添加一台彩电，够给孩子交上一年学费了。 有人情绪激动大喊了一声：“李导牛逼！” 这话仿佛打开了话匣子。 “祝厂长步步高升！” “厂长大气！！” “感谢钱董！” “我终于可以给娃买三鹿奶粉了！” “......” 好像混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李青耳朵动了动，没听太清，他干净的声音穿过人群，调侃道：“别光吹牛逼，喝啊！！” 说完，他自己先干了一杯。 场面顿时热闹起来，刚才的拘谨消失的无影无踪。 李青不是盲目发善心，他心里门儿清，北影厂1999年就合并成立中影，很多幕后工作人员下岗无处可去，各奔前程。 这些人都是资深的技术工种，不如提前结个善缘，待有变动，将他们拉入自己的公司。 这是人脉，也是底蕴！ 影厂一名员工平均月薪300-400元，100多个人才12万。 拍完电影，刨除宣传费用，账上还剩下1034万，其中1000万是自己的，剩下34万结余没地花呢。 借他人的鸡，生自己的蛋，这生意划算！ 李青电话中巴拉巴拉一说。 韩三坪没什么反对意见，在拍这部电影之前，北影厂勒紧裤腰带很久了，好不容易有个大项目，当然要借机收一收人心。 跟着厂长能吃肉。 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定下今天宣布这个事，效果最大化。 ------------ 第25章 你不会软了吧 至于钱崇远的意见，根本不重要，哪怕投资的大头是紫禁城影业，这就是掌握核心资源的重要性。 北影厂有厂标，有独立发行的能力，紫禁城没有，那就老实听话，掏钱就行了。 场上的气氛愈加浓烈。 摄影师黄楚率先大喊：“干了！” 仰头喝掉杯中酒，杯底朝天晃了晃，尽显豪爽。 “导演，我要对瓶吹！” 道具张锋是个急性子，仗着嗓子眼大，三秒都没用就干掉一瓶。 像是往嘴里灌一样，喝完之后一抹嘴，脸不红气不喘。 李青惊讶道：“还有这手绝活，厉害啊！” 这话一出，灯光组长齐林不服了，都是响当当的汉子，就你能逞能，他大喊一声：“看我的！” 随后一手一瓶，两瓶一起塞到嘴里，咕嘟咕嘟几口，两瓶就下肚，喝完之后打了个饱嗝，引得众人哄堂大笑。 李青看呆了：“还有高手？” 这种喝酒方式前世都是在短视频上看的，现实版是第一次。 “道具灯光都出人了，其他组呢？” 有人起哄道：“不会软了吧！” ‘轰！’ 这话仿佛引爆了炸弹，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我来！” “老孙你丫是真孙子，我看见是你了！” “你别躲，你先吹一个我看看！” “美术组申请出战！” “少吹牛少逞强！” “我是录音组钱松冉，牛逼的跟爷们拼一下，连干8瓶，谁怂谁孙子！” “孙子是起哄那个...” “.....” 李青轻咳了一声：“想拼酒的等会，我先说完！” 他的声音不高，却具有穿透力。 闹哄哄的场面瞬间停下来，众人回到自己桌前，脸上还带着兴奋。 “我长话短说，不打扰大家的热情” 李青端起酒杯，看向主桌的二人：“这第二杯酒，敬韩厂长，也敬钱董！” “大家都知道，这部戏一开始就不被看好，有人说我是毛头小子瞎折腾，钱肯定打水漂了，还有人怀疑咱们在搞利益输送...”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硬气：“在这里我要感谢韩厂的鼎力支持，也要感谢钱董的信任投资，没有你们，电影拍不出来，这份情，我记着！” 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韩三坪心中一酸，只有他知道李青在做什么，他张了张嘴没说话，跟着一饮而尽。 钱崇远也干了酒，看着李青满脸认真：“你要是能把贺岁档开拓出来，我这投资就值了！” 张涵宇眼疾手快，立刻上前给三人添上酒，平时跟个闷葫芦似的，一到酒桌上来劲了。 李青余光扫了他一眼，转身看向众人，感慨道：“这第三杯酒，敬我们自己，三个月的日夜颠倒，三个多月的风吹日晒，我们熬过来了...” 他的目光扫过陆易，陈昆，郭韬，张涵宇等几位主演，最后定格在人群中：“11月，我们就要上映了，走出一条没人走过的路，我希望我们的辛苦没有白费...” “我希望《飞驰人生》能火遍全国，希望后人永远记住，‘贺岁档’是由我们开创出来的！” 他高举酒杯，声音陡然拔高，掷地有声道：“祝《飞驰人生》11月上映票房大卖！开创属于我们的新时代！” “大卖！” “大卖！” “大卖！” 众人高声呐喊，百余酒杯一同举起，映出每个人眼底的光，此刻，他们荣辱与共。 杀青宴散场后。 韩三坪安排人回去的，李青被灌了不少酒，躺到床上就失去意识了。 第二天一早。 李青没跟着回京城，留在魔都处理后续。 先是托中介在老美开设一家特效公司，找法人挂个空壳就行，中介张嘴就要10万人民币，给李青都气笑了，把他当土包子呢。 以加州为例，注册一家LLC特效公司注册费不过70美元，特效许可证150美元，EIN申请费50美元。 再算上注册代理，地址服务费，代办法人加一块1000美元。 也就是说几者总和1300美元左右，约等于人民币11000。 中介张嘴就是10倍差价，把他当肥羊宰了。 李青挥手让他离开，哪知中介嘴里念念有词，注册不贵，服务费贵啊，服务费就要8万。 这倒是让李青想起来，现在不是后世，信息不透明，中介服务费往往都是天价。 李青没跟他废话：“一口价！30000，你给我加急！能办就办，不能办我换别人！” “Does the company require ongoing maintenance?” “不用！” “OK！” 中介一咬牙，含泪赚了两万块钱。 回到招待所。 李青打开记事本，开始写宣传方案。 1997年国内互联网还是一片荒芜，马化藤还没有创立【QICQ】，马芸即将失去【中国黄页】的控制权。 门户网站【搜狐】才露苗头，丁三石吸流用的【网易邮箱】这个月刚刚上线。 全国网民总数量为62万人，网站总数1500个，国际线路总容量也不过25M。 反而电台的数量与日俱增，国内共有1300多家广播电台，其中覆盖率最广的主流电台220余家。 此外，90年代也是电视行业发展的黄金时期，全国共有3.1亿台以上的电视，电视受众高达11亿人，覆盖率87.6%。 也就是说，除非你在一个特别贫困，偏远的山村，不然一个村怎么也得有一台电视，城里更是三五家就有一台。 而城里和学生恰恰就是电影的主要观众群体。 李青一边思索，一边写下八个大字：“歌曲联动·平凡人生！” 在这个时代，宣传不仅仅是宣传，更是一场心与心之间的交流，要紧贴时代脉搏，才能事半功倍。 李青在招待所闭关两天，吃喝都在房间解决，结果是喜人的，满满一本子小字。 他给这次宣传起了个响亮的名字：【全方位·立体式·病毒式·轰炸·宣传方案】。 力求一炮打响贺岁档。 “砰！” “砰砰砰！” 就在这时，窗外鞭炮声响起。 李青拉开窗帘，鞭炮轰鸣之间，恍若白昼，大街上此起彼伏的叫喊声。 人群‘轰隆隆’的往出跑，聚在一起，拥抱呐喊，很多上了岁数的甚至激动的哭出声来。 港岛... 回来了！！ ------------ 第26章 你懂艺术吗 第二天，李青坐早晨的飞机赶回京城。 先去视察了一下段毅宏租的办公楼，整栋楼都是新建的，距离北影厂直线距离四公里。 公司把16层整层都租下来了，足有上千平，由于还没打隔断，也没招人，看起来空空荡荡。 李青溜达一圈，做了个初步规划，就直奔北影厂。 “韩叔，影片开始剪辑了吗？” 韩三坪办公室还是万年不变的烟味，他吸溜一口茶水道：“走，我带你过去看看！” 推开机房的门，陈旧的设备发出‘嗡嗡’的声响，带着岁月的厚重感。 一个60多岁，头发花白的老头正紧紧盯着屏幕，细微调整剪辑节奏。 两人没有打扰他，坐在后面看了一会。 越看，李青眉头皱得越紧，过了一会，忍无可忍道：“停！先别剪了！” 其声音响亮，给剪辑师刘国良吓的一激灵，他怒火冲天的回头：“哪来的毛头小子，不懂规矩，机房不让喧哗不知道吗？” 韩三坪眉头一皱：“老刘，这是《飞驰人生》的导演李青！” “导演怎么了，导演懂剪辑吗？” 刘国良一点没给韩三坪面子，作为厂里资历最老的剪辑师，合作过的大牌导演多如牛毛。 上至第三代导演，下到第五代导演，没有他不认识的，就连陈恺歌的父亲都得跟他好说好商量。 这养成了他倚老卖老的习惯。 李青强压怒火，冷静道：“我这是商业片，您剪辑的节奏太慢了，剧情一拖沓起来，容易影响观众的代入感。” 刘国良嗤之以鼻道：“观众？一群看热闹的愚夫而已！懂什么叫电影艺术吗？” “陈恺歌拍《黄土地》，镜头三分钟没挪过地方，出来的感觉沉重阴郁！” “张艺谋拍《红高粱》，色彩泼的像火，生命力十足！” “你拍的稀烂，除了废话就是噪音，电影全片没有一点人文影子，我怕你走错路，帮你纠正回来！” 李青冷笑一声：“意思我还得谢谢你？” 刘国良一仰头，鼻孔朝天，意思不言而喻。 这么傻X的人，李青已经不想跟他纠缠了，他问道：“我标注了剪辑方式的那个画稿呢？” 刘国良回想了一下，才一拍脑门：“那堆废纸啊~我拿去垫凳子了！” 说着，他指了指角落，李青走过去，从一堆杂物中翻出画稿，上面布满脚印，还有一块风干的鼻涕。 李青轻轻拍了拍，手指摩挲着画稿，里面是他一笔一笔勾勒出来的剪辑效果。 刘国良还在那滔滔不绝：“年纪轻轻不知道天高地厚，就你这涂鸦似的东西，也配叫剪辑方案？我看你连蒙太奇是什么都不知道！” “你这是在亵渎电影，亵渎艺术！” 他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我告诉你，陈恺歌拍《霸王别姬》时候都得听我两分建议，你算什么东西！” “作为导演，要有内涵和修养，北影投了这么多钱就是给你胡闹的？” 他这话连韩三坪一块骂进去了，奇怪的是韩三坪一直没说话，双手抱胸，不知道在想什么。 刘国良见韩三坪默不作声，以为他妥协了，语气更加猖狂：“我看你压根不是为了拍电影，是为了圈钱！” “北影厂养了那么多科班出身的导演不用，偏偏用你这个野路子出身的，外面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裙带关系，我看不是空穴来风！” 最后一句话矛头直指韩三坪。 机房里鸦雀无声。 “说完了吗？” 李青的声音传来，冷的像冰，他缓缓转身，面无表情的盯着刘国良，语气中没有丝毫波动：“我一开始以为你只是老了，跟不上时代了！” “就像那些思维僵化的老古董一样，抱着守旧的时代不肯撒手，嘴上是艺术造诣，心里是奴、才思维！” “后来我以为你是坏，你害怕被时代淘汰，害怕落入尘埃，害怕自己坚守一辈子的东西被时代的洪流碾过！” “就像大清一样...所以你拼命贬低，拼命阻挠，明明是北影厂自己的项目，你却恨不得它死！” 最后一个字，李青加了个重音。 刘国良情绪激动，吹胡子瞪眼指着他大骂：“你放屁！” 李青摇了摇头：“这些都不是！” “中间我甚至怀疑过王硕，你是他派过来捣乱的，但我又推翻了这个猜测，他虽然要面子，但还使不出这么下作的手段。” “尤其是这个手段这么降智！” 李青一步步走到刘国良面前，盯着他干瘪瘦弱的脸，一字一句说道：“你不坏，也不蠢！倚老卖老也是你的假象！” 他说一个字，刘国良的脸色就苍白一分。 猛地，他打了个激灵，匆匆忙忙的就要往外走，一边走一边骂：“小兔崽子懂什么艺术，还学人家审问犯人，我呸！” 李青看着他的背影，吐出最后一句话：“抛砖引玉，指桑骂槐，杀鸡儆猴，韩叔...你才是他的敌人......” 此言落下。 刘国良的脚步定住了，身体微微一颤，挺立的身体佝偻了几分。 韩三坪放下双臂，长叹了一口气。 “老刘，何必呢...” 刘国良缓缓转过身，苍老的脸上满是泪水。 “韩厂，北影厂是我的家，我们祖孙三代都在这里啊...” “92年下发文件，制片厂自负盈亏，94年你调任，大刀阔斧的改革，人员精简马上轮到我们了，我们...我们去哪啊......” 他蹲在地上，双手捂住脸，干巴巴的身体缩成一团，止不住的哽咽。 李青默默无语，这是时代的洪流，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 韩三坪冷声道：“所以你就骂李青给我听，故意耽误《飞驰人生》的剪辑？” 刘国良摇头：“我又不是小孩，再不懂事，也不会耽误自家厂子的项目，他标注的剪辑方式都记在我脑子里了，前面剪完1/6了...” 李青先是虚惊一场，紧接着心念一动，这是人才啊。 韩三坪怒气冲冲：“你还不是小孩？拿李青当枪使，亏你想得出来，闹这么一出就为了表达你的态度？？” ------------ 第27章 理念之争！ “你用脑子想想，全国上下一盘棋，哪里都在改革，你跟你儿子不下岗，难道让你孙子下岗？” 刘国良满脸迷茫，眼中含泪：“韩厂，这些道理我都懂，可是我..我不甘啊....” “我为厂子奉献那么多年，全厂我的剪辑技术最好，我儿子的色彩调的最棒，我退了就退了，我儿子怎么办啊...” 儿子也是人才？ 这他娘的是宝贝啊！ 李青按奈不住了，疾步上前搀起刘国良：“刘师，不知民营企业，你考虑吗？” “这？” 刘国良探究的眼神看向韩三坪。 韩三坪没好气的瞪了李青一眼，在他这个厂长面前挖人，一点不考虑影响。 不过力所能及之余，他也愿意帮衬一下李青，如果他的公司能接收下岗职工，也算是两利了，厂子能甩开沉重的包袱，下岗职工能有一个归宿。 韩三坪没好气道：“他开了一家影视公司，正缺人呢！” 李青连忙接话道：“刘师，你来的话底薪1500一个月，你儿子800，逐年上调，都给上五险一金！” 说完，李青拍拍胸口：“我给你养老！” 李青非常清楚一个优秀的幕后团队重要性有多大，现在是大家不识货，毕竟文娱市场不明朗。 等过几年，文娱产业爆发期到来，别说1500了，15万你也招不到人，毕竟有经验的就那些，新一代还需要时间成长。 至于什么骂不骂的，咱老李欲成大事，心胸宽广，唾面自干是基本技能，最重要的是针对的不是他。 说话难听也没事，让他父子二人给咱老李当牛做马，体验一下打工人的牛马一生。 刘国良不知道李青心里的小九九，他只觉得感动，自己刚才那么羞辱他，他还要给自己养老，这份真心，他感受到了。 “小李啊，我先给你道个歉，刚才是我不好，说话太难听了，那都是有目的的...” 刘国良拍着李青的手臂，语重心长道：“电影我逐帧拉片看了，演的不错，拍的也挺好，镜头调度很像赛尔乔·莱昂内的西部片...” “远景铺的很开，近景扎的深，尤其是赛车冲过弯道的跟拍镜头，镜头运动轨迹比恩斯特·刘别谦的推拉还讲究，稳住了速度，还没丢画面美感...” 李青连连点头，刘国良不愧是资深剪辑师，光这份见识就多少钱都买不来。 刘国良接着夸赞：“你这份技艺，别说野路子，就是北电导演系的教授，都远不如你...” 李青暗自窃喜，这老头说话难听的时候是真难听，好听起来又远比一般人说的好听。 他能在专业角度上夸，这比单纯的情绪价值更让人爽到G点。 哪知刘国良话锋一转，恨铁不成钢道：“你有这么好的天赋，怎么能去拍商业片！这是极大地浪费！” “啊？” 李青懵逼，这转折也太快了。 一说到专业，老头身子又挺起来了，推开李青，几个箭步走到投影前，往回拉片暂停，手指着屏幕愤愤不平。 “当年黑泽明拍《七武士》时候，打斗背后的深层意义是农民的生存挣扎，特吕弗拍《四百击》，奔跑背后是少年的叛逆和挣扎！” “你再看看你这，除了赛车的轰鸣和引擎声，啥都没有，就是沙子黄土！” 李青想说话，刘国良直接打断：“我知道你想说，你是为了展示张驰独自驾车的孤独感，但太空洞！” “归根结底是你的人物没立起来，主角除了会开车，性格在哪里？就靠几句口号撑着？跟空纸壳子似的！” “希区柯克拍悬疑，哪怕一个路人都有戏，但你这满屏的赛车手，我一张脸没记住！” 刘国良下定结论：“电影是技术服务内容，你倒好，反过来了，用内容服务技术！” 李青摇头：“我拍的是商业片！” 刘国良更气了，吹胡子瞪眼道：“《霸王别姬》为什么能获奖？因为里面有痴念！” “你这片子，看的时候刺激得很，看完转头就忘，没一点能让人记住的东西！” 说到这，他语气缓了缓：“我拉片时候一直在琢磨，你这镜头语言，节奏把控都有几分大师的影子，假以时日这代导演说不定你才是领头羊...” “结果你，偏科都快偏到姥姥家了！你有这么好的天赋，不能去拍商业片啊！” 韩三坪点了根烟，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一老一少，一文一商，不可调和的创作理念，代表着新旧时代的交锋。 李青没直接回答，而是踱步转悠了一圈，琢磨着怎么开口。 良久，他驻步。 “刘师，你是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应该知道学医救不了国！” 李青一张嘴就把话拔到了一个新高度。 刘国良呲牙：“别给我上价值，说事！” 李青首先给予肯定：“从专业的角度来讲，你说的都对！” 刘国良惊疑：“你不否认拍的是烂片？” 李青肯定道：“不否认！” 他的态度让刘国良傻眼了，他一脸疑惑：“知道烂你还拍？” 李青没回答，反问道：“好莱坞电影是烂片吗？” 刘国良思索了一会肯定道：“烂！绝大部分都是大烂片，满屏的激素乱飞，跟你这部电影差不多的感觉！” 李青赞同道：“对，但就是这么烂的片，每年倾销到全球150个国家，统治了各国的电影市场！” “那是因为观众不懂电影！” 李青接着问道：“普通人多，还是懂文艺的人多？” “普通人多！” “国家是由无数普通人组成的，还是少数人组成的？” “当然是无数民众！” “所以，电影是拍给谁看的？” “......” 刘国良语塞。 李青走到投影面前，背对着荧幕，声音掷地有声。 “电影没有国界，拍电影的人有。” “要拍电影，就不只是拍电影，有责任塑造三观，奠基文化属性！” “我们不要强行教育观众，要潜移默化的拍出我们的精神！” “自古以来，我们自强不息，历经无数风雨，无数的困难没有打倒我们。” “这是事实！事实为什么不敢拍？不好意思拍？为什么觉得羞耻？” “那是因为有些人跪久了！” “你看看国内那些获奖的电影，要么强行教人，要么盯着我们的痛处拍！” “人家用文化入侵你，你还上杆子递刀上去？” “贱不贱啊！” ------------ 第28章 谣言你也信 这话有些难听。 李青没跟他争论艺术，而是上升到了高度。 刘国良大怒：“荒谬！” “电影就是电影！艺术就是艺术！电影是纯粹的，怎能混为一谈，我告诉你......” 李青见他又要说个没完，连忙岔开话题：“刘师，你说服不了我，我也说服不了你，这么辩下去没意义。” “咱还是先说正事，来我公司养老的事你要不要考虑考虑？” 刘国良摆手：“你不必再说了，我肯定去！” 李青听到前半句心中一凉，哪知后半句峰回路转，他大喜过望，握住老头粗糙的双手重重摇晃道：“一言为定！” 刘国良甩开他的手，仰头傲娇道：“我是惜才，看这么好的天赋，不忍心浪费，我帮你改邪归正！” 李青也没在意，哄着道：“你说啥是啥！” 韩三坪把烟头扔到院子里，失笑道：“聊完了？该剪辑了吧？” 接下来半个月。 韩三坪拿着李青的宣传策划书，开始协配资源。 李青刘国良两人在机房里剪辑。 准确的说是在争吵。 俩人谁都不服谁，经常因为一个镜头吵的脸红脖子粗。 李青认为1秒时间太长，应该精简到0.3秒，把节奏带起来，刘国良认为，电影剧情已经很水了，必须要把人物立起来。 李青有的听，有的不听，刘国良为此吃了好几片降压药。 渐渐地，厂里就传开了，刘国良为了拿到剪辑权，不惜以死相逼...... 传到刘国栋耳朵里的时候，他还特意跑过来问：“爸，一部电影而已，真没必要，我妈死之前告诫我，让我照顾好你。” “谣言你也信？” 刘国良鼻子都气歪了，60多岁的老头，追着40岁的儿子揍。 李青索性把刘国栋拉过来，跟着调配色，借机考察一下。 结果没让他失望，龙生龙凤生凤，刘国栋也是个执拗的人，继承了他爹对艺术的追求，对电影细节锱铢必较。 李青心里高兴，直呼捡到宝了。 中途中介打过来电话，老美的公司已经注册完了，全名【极光特效】，注册资金100万美元，虚缴。 李青抽空去了趟猎头公司，让其帮忙招聘一位女秘书，要求精通英文，有耐心，有眼力见的，最重要的是长得好看。 随着摊子铺开，李青明显感觉时间不够用了，身处黄金时代，光盯着娱乐圈这点事格局太小了。 抄底互联网公司，赚钱反哺自己，提高影响力可以同步进行。 忙忙碌碌中，电影剪完了。 李青把预告片拿给韩三坪，让他用来宣传，随后就回家大睡两天。 王舒琳使唤李为民去问问情况。 李为民拒绝：“孩子忙事业是好事，咱们关心只会给他无形的压力。” 王舒琳‘哼’了一声：“什么都指望不上你！” 倒也没有再问。 李青是被电话打醒的。 电话那头刘小莉清脆的声音传来：“我离完婚了！” 李青没睡醒，还有点迷糊：“离婚就离婚，跟我说什么...” 刘小莉眉头一竖，暴跳如雷：“我说我离完婚了！！” 李青这会清醒了，随即不满道：“离就离，跟谁喊呢？分不清大小王了！” 刘小莉声音一低，委屈道：“我想见你...” 李青看了一眼时间：“后天吧，你来了总不能天天住招待所，我先去看看房子，你把茜茜也带过来，让她散散心。” 挂断电话，李青洗漱一番。 王舒琳竖着耳朵就过来了，若无其事的试探道：“我刚听到一个女人给你打电话，谁呀？” 李青纳闷道：“今天不上班吗？” “今天休息，你是睡糊涂了”王舒琳白了他一眼，接着探头问道：“谁啊？” 李青无奈：“您这八卦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 王舒琳不乐意了：“我关心我儿子，是天经地义，你可别学坏，谈那些乱七八糟的女朋友。” 李青一乐：“我这颜值随你，长这么帅，有的是人贴过来，你放心，我肯定尽快，给你找一个靠谱的儿媳妇！” “那不行！” 王舒琳急道：“你还小，社会很乱，你要以事业为重，电影拍完了吗？” 李青哈哈大笑，闲聊了一会就出门了。 先去打印店打了几份合同，随后转道去北三环。 静安大厦。 公司相比一个多月前的冷清，已经大变样了，电梯门推开，就是一个流光溢彩的牌子【猎鲸影视】。 隔断已经打完了，划分出来8个大区域，分别是项目部，制作部，后期制作部，发行宣传部，设备管理部，人事部，财务部，艺人部。 八大部门环形围绕，中间是一个巨大的会议室。 拐角深处，单独打了几个巨大的隔断，那是管理层的办公室。 最里面是李青的，足有200平，穿过落地窗，能俯视到北影厂，视野宽阔，角度极佳。 只不过此时，偌大的公司只有韩三坪，刘国良，刘国栋三人。 不对，有四个。 段毅宏蹲在角落卖力的擦桌子呢。 李青的脚步声惊动了几人。 韩三坪率先问道：“怎么样？完全按你的想法装修的！” 李青夸赞道：“一个字，绝！” 韩三坪当仁不让点头：“这段时间我堂堂厂长成给你打杂的了，依我看，最里面的那间办公室不如留给我！” 李青撇嘴道：“说得好像你亲自装修一样，不还是使唤别人。” 段毅宏在角落认同点头。 李青看向刘国良：“刘师觉得如何，哪里有问题指正出来，咱们趁早纠正，之后就得招人了。” 刘国良今天特意穿了一身板正的中山装，口袋里还夹了根钢笔。 他感慨道：“我很满意，这里距离北影厂很近，没事我还能回去看看...” “只不过......” 李青无语，又来了，这老头说话总是有转折。 “我之前以为是个小公司，来了才发现规模挺大，你哪来的钱，不会是偷摸挪用北影厂的钱了吧？” 刘国良满脸狐疑的看着他。 李青心中一怒，这老头身在曹营心在汉，还想着北影厂呢，这种不正之风，必须纠正过来。 “首先，我是老板，你得叫我李总，不过我大度，你叫我李导就行。” “其次，你现在是【猎鲸影视】的人，应该首先为公司考虑！” 说到这，李青看向刘国栋：“我说的对不对？” 刘国栋愣愣点头。 刘国良拍了一下他脑袋：“笨蛋玩意，这是民营企业，咱们还没签合同呢！” 李青竖起食指摇了摇：“最后，不要威胁老板，不要随意打探老板的隐私！” “爸，我觉得李导说的对，咱们已经不是北影的人了...” 刘国栋年轻，心态转变的快，一个月八百的工资，顶他以前三个月，还给交五险一金，在他看来，民营没什么不好。 刘国良眼中闪过一丝悲伤，很快又被他收回去，他称了称衣服，取出钢笔郑重道：“合同在哪，我先签。” 李青招手示意段毅宏过来。 “别忙乎了，先办理入职。” 段毅宏在裤子上抹了一把手上的水，脸上露出一丝激动，这么长时间，他都以为李青把他忘了。 接过劳动合同，看都没看就签下了自己的姓名。 刘国良倒是一个字一个字斟酌起来，他不为了自己，为的是他儿子。 父子二人上了这艘船，可就下不去了。 这年头，有一份稳定的工作很重要，很少有跳槽的。 李青没管他们，拉着韩三坪到窗边道：“韩叔，资源协调完了吗？宣传该开始了。” 韩三坪笑道：“早就准备好了，全国200家主流电台，400家地方电台，各地方卫视，都已经蓄势待发，只等你一声令下。” 李青佩服道：“韩叔人脉广，效率高，你不进步谁进步！” 韩三坪摆手：“别给我戴高帽，这次协调多个部门，我可是搭了不少人情，电影要是成绩不好，你就跟我去负荆请罪吧。” “滴滴滴滴！” 电话铃声打断交谈，李青拿起电话。 “喂，这么快？” “对，是16层，让她上来吧。” 挂断电话，李青解释道：“猎头公司帮我招聘的秘书过来面试。” 韩三坪一脸严肃警告道：“你的导演+编剧+演员片酬总共就30万，支这么大一个摊子，按照这个花法，三个月你都撑不下去！” 他不知道1000万特效费用是李青白嫖的，李青也没法解释，现在这笔钱属于黑钱，需要打到【极光特效】账面上，以合理的方式转回来。 李青心中盘算，嘴上毫不在意：“我心里有数，这不是还有《平凡之路》的版权费吗” 韩三坪摇头：“现在盗版这么猖獗，版权费没多少。” “没事，我已经有新剧本的想法了...” 韩三坪眼神一亮，这么快，他急忙追问道：“什么类型的？还是赛车吗？” 李青没说话，看向电梯处。 ‘叮！’ 两个身材姣好的女人出现在视野中。 其中一个看相貌27.8岁左右，齐耳短发，五官精致，简单涂抹了点淡妆，整个人透着一股干练爽利的劲头。 要说特点嘛，就是穿着太保守，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7月酷暑，也不嫌热。 ------------ 第29章 秘书向着谁？ 另一个穿着比她性感的多，一身大红色的紧身连衣裙，腰肢纤细，四肢修长，身材凹凸有致。 拥有一张教科书级别的鹅蛋脸，三庭五眼比例精准，眼神兼具妩媚与柔情，下颚线流畅分明，尤其是大红唇极其亮眼。 电梯门一开，夏小婉就看到几个男人直勾勾的盯着她们，她抿了抿嘴唇，心中紧张，脚步有些迟疑。 反倒是程好拉了她一把，两人走出这才走出电梯。 “段师哥？” 程好率先看到段毅宏，惊讶失声。 段毅宏粗犷的脸上一脸茫然：“你是？” “我是今年入学的中戏新生，我叫程好，老师是张仁理教授！” 程好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来历，心中思绪万千。 段毅宏的经历在整个学校都声名远扬，三考中戏，两次落榜，第三年以西北总分第一的成绩考入。 入学以来天天在宿舍和图书馆研究角色，被很多老师评价为“最用功的学生”。 当然，最出名的还是他的贫寒，别人去食堂，他啃馒头，别人去饭店，他还是在宿舍啃馒头。 有好事者给他安上了‘94级最穷学生’的外号，他也毫不在意，依然我行我素，久而久之，也就流传开来。 直到几个月前，他被老师推到《飞驰人生》剧组，哪怕只是一个跑龙套的角色，嘲笑声也小了很多，变成了羡慕嫉妒。 程好刚刚入学就听到了海量的传闻，课间时候特意带闺蜜趴窗户看了一眼长什么样。 没想到今天陪表姐夏小婉面试，反倒撞上了。 “师妹啊...” 段毅宏挠头，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程好看出他不善言辞，自来熟道：“我是来陪婉婉姐面试的，师哥也是吗？” “额...” 段毅宏不知该怎么回答，他习惯当边缘人物，要是没毕业就签约公司的消息传出去，恐怕会成为焦点，这让他感觉到恐惧。 好在李青解了围：“你们两个谁是来面试的？” 夏小婉举手示意：“我是！” 随后跟着李青往办公室走，临走前悄悄瞪了程好一眼，光顾着聊天，险些误了事。 另一边。 韩三坪见李青卖关子，气不打一处来，想走又不舍得，索性搬个椅子坐到窗边，叼根烟开始打电话。 刘国栋跟父亲对视了一眼：“爸，咱俩干啥？” 刘国良看了看空旷的公司，桌面上有装修残留的灰尘，他脱掉干净的中山装，小心翼翼的挂在墙上，撸起袖子吩咐道：“以后这就是咱家了，得收拾干净！” “我先擦桌子，你去楼下看看哪个单位有扫把，借来用用，回来换盆水，跟我一块擦...” 眼见两人忙碌起来。 段毅宏撸起袖子想跟着帮忙，程好一把拉住他：“哎哎哎，段师哥，你别急啊，我还有事想问你呢” 段毅宏触电般的缩回胳膊，眼神惊恐，仿佛在看一条毒蛇：“你别碰我，男女授受不亲！” 程好大惊：“我就拽了一下你胳膊让你站住，又没牵你的手！” “那也不行！我还没谈恋爱呢！” 段奕宏的回答让程好啧啧称奇，眼神扫来扫去，给段毅宏看的浑身不自在。 他警告道：“我有喜欢的人了！” 程好翻了个白眼：“你放心，我喜欢长的好看的，刚才那个就不错，对了，他是公司老板吗？” “是！” 段毅宏长松一口气，对老板感兴趣就好，我只喜欢陶虹。 “这么年轻？” 程好眼中异彩连连，追问道：“我看门口就挂了个【猎鲸影视】的牌子，这一层都是他的吗？” 段毅宏挺起胸膛自豪道：“当然，3000多平，我亲自挑选的！” “你也是这公司的员工？不对，你是演员，你签约了？” 段毅宏惊觉说漏了，捂着嘴就要走。 “什么时候的事？学校知道吗？合约什么样？签了几年？有违约金吗？这是新公司吗？出品过什么剧吗？” 程好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连串连环炮似的追问，语气中掩饰不住的惊讶。 段毅宏的嘴是真严啊，学校里一点风声没听到，不声不响都签约了。 这是全校唯一一个吧？ 见程好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段毅宏无奈道：“我告诉你，你别和别人说！” 程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脑海中已经浮现倾诉对象了。 “刚才那个人既是我老板，也是导演，你应该听说过，他叫李青...” “《飞驰人生》？！！！” 程好震惊接话。 段毅宏摊手道：“对，我就是在剧组的时候被李导看上的，刚签约，你们就过来了。” 程好不可置信：“他真的是李导？长嘞蹦俊来？” 一激动齐鲁方言都飚出来了。 《飞驰人生》学校里谁不知道，从立项开始就传闻不断，中间一度陷入到低谷。 然而随着《平凡之路》的爆火，有人发现作词作曲的人叫李青，跟《飞驰人生》的导演齐名。 经过验证，确实是一个人，这下，学校里算炸开锅了，学生之间口口相传，《飞驰人生》又重新回到了大家视野。 众人这才发现，电影快拍完了。 但程好惊讶的不是这个，在她印象中，导演都是靠作品说话的，长相嘛，就一言难尽了。 今天见了李青才发现，导演居然也可以这么俊！ 段毅宏笑着感慨道：“长相应该是李导身上，最微不足道的点了。” 他回忆起片场的时光，记忆中总有一道挥斥方遒的身影，仿佛没有他解决不了的困难，永远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 程好喃喃自语：“这么说，婉婉姐面试的是李导的秘书...” 段毅宏告诫她：“我签约的事情千万别往外说，我还想安稳一年呢！” “你放心，我嘴严！” 程好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管住嘴，婉婉姐要是成了李导秘书，那她就是最近的人。 自己岂不是近水楼台？ 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大肆宣扬，肯定要烂在肚子里。 程好眼神看着韩三坪，口中呢喃：“那这么说，那个就是......” 段毅宏给他比了个‘嘘’的手势。 “没问题了吧？没问题我干活了！” 程好把头发往后一扎，爽利道：“我也帮忙！” 段毅宏瞥了她一眼嫌弃道：“你还是算了吧，裙子太紧了，不雅观！” 程好气急：“没审美！” ----------------- 董事长办公室。 李青坐在主位，夏小婉双手递过简历，正襟危坐。 李青压在胳膊下没有打开，眼神充满压迫感：“我不看这些东西，没有意义，时间有限，我问你几个问题。” “英语怎么样？能不能看懂专业的英文文件？” “可以，我在国外留学过两年，英语专八！” 李青心中一动，97年这个英语水平PK掉99.9%的人了。 “学的什么专业？” “金融专业” “你分析一下半个月前全球爆发的金融危机！” “啊？” 夏小婉眼神瞬间呆滞：“我面试的是秘书...” “你认为秘书工作的重点在哪里？” “条理性？” “不对” “专业性？” “不对” “难道是听话？” “对！” 李青手指轻敲桌子：“作为秘书，最重要的是跟领导保持一致，思想要高度统一。” “领导让你做的事快速去做！领导没让你做的事一点都不要做！” “听指挥，嘴巴严，有眼力见儿是最重要的！” 夏小婉似懂非懂的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李青举了个例子：“比如说，两个老板娘发生争执了，你该向着谁？” “啊？两个？” “听清重点！” 夏小婉咬着嘴唇思考一会后试探道：“向着你？” 李青满意点头：“对，你应该及时向我汇报，同时把嘴闭紧，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我再问你，当你发现公司有人违法乱纪，你该怎么办？” “报案？” “错！你应该默默记在心里，向我汇报，等待我的指令！” “那要是老板违法乱纪呢？” 夏小婉说出来，才发现自己问了个很傻的问题。 果然。 李青跟看傻子一样看着她：“老板不会违法违纪，如果有，说明你看到的是假象，背后有更深层的目的。” “你要学会把嘴封死，等待后续！” 可怜夏小婉年纪轻轻，就提前感受了职（P）场（U）文（A）化。 “你对工资有什么要求吗？” 夏小婉试探道：“3000？” “成交！” 李青一锤定音：“除了基本工资3000外，我还给你上五险一金，给你配电话！” 夏小婉心中狂喜，此时的她刚回国，没去社会锤炼过，还不知道英语专八意味着什么，更不知道配电话包藏着什么玄机。 她只知道，【猎鲸影业】是她面试的第一家公司，直接就成了。 在这个平均月薪300的时代里，她成了浪潮儿。 李青起身道：“那就这样，晚上回去了解一下影视公司的相关政策，明天开始正式上班。” 两人出来的时候，几人干的热火朝天，程好也不知道从哪弄了件衣服系在腰上，正弯腰扫地呢。 只有韩三坪坐在窗边不动如山，抽着烟看着窗外的风景，好不自在。 “聊完了？” 听见动静，韩三坪回头起身着急道：“赶紧过来跟我说说你那个新剧本，我厂里还一堆事儿呢！” ------------ 第30章 特效制作 李青咂舌：“至于吗，电影下映再说也行啊！” “少废话，谁让你勾起我好奇心呢！” “....” 两人在这边窃窃私语，夏小婉走到程好背后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好奇道：“你怎么也干上活了？” 程好额头上一层细汗，她轻轻擦拭好奇道：“通过没？” 夏小婉得意道：“本姑娘亲自出马，还有拿不下的面试？” 程好喜形于色，开心道：“夏大秘，以后妹妹我的前途就靠你了！” 夏小婉愣了一下：“你还没毕业就着急找工作？” 程好皱了皱鼻子娇声道：“什么呀，我学的是表演！” “表演怎么了？” 夏小婉还是没理解。 程好纳闷道：“你来面试，都不知道老板是谁吗？” 夏小婉摇头：“猎头公司联系的，只说平台很适合我，我就直接过来了，具体的没问。” “好吧，我忘了你刚回国，你老板他......” 程好巴拉巴拉跟她一说。 夏小婉“哦”了一声，很明显不懂这代表着什么。 程好无奈道：“算了，你是圈外人，反正你知道有角色时候想着点妹妹就行了。” 夏小婉回忆起李青严肃的脸，打了个冷颤：“回头再说！” “走吧，为了庆祝你姐我顺利入职，我请你吃大餐！” 程好撩起头发拒绝道：“干活有始有终，擦完再去” 说完，用眼神余光瞟了一眼李青，也不知道他听见没。 下午4点。 将韩三坪送走后。 李青点了根烟，眯眼盯着程好弯腰的背影，曼妙的曲线画出优美的弧度。 妩媚与清纯并存的脸庞上薄薄一层细汗，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万种。 心中感叹了一句，不愧是初代万人迷，年纪轻轻就已姿色了得，假以时日又是个妖精。 跟几人打了声招呼，李青回到董事长办公室。 “系统！” 久违的淡蓝色的界面浮现眼前。 【一.新手大礼包： 1.大师级导演经验 2.精通级演技 3.Ⅱ级特效渲染①次 二.系统限定任务： 1.制作完成一部电影 2.开创贺岁档 奖励：金刚不坏的肾，失败无惩罚】 与半年前不同的是，系统出现了翻页键。 李青手指虚空点过去，第二页中心位置是他拍的《飞驰人生》，系统自动录入进去的。 下面有一行红色的大字：【Ⅱ级特效渲染①次】 李青点开红字。 3D建模技术工具Maya/3ds Max，材质纹理技术工具Substance Painter，动画制作Maya+动力学，特效模拟Houdini/RealFlow，灯光渲染Arnold/Redshift，合成整合Nuke...... 下面还有达成效果预示，比如沙尘幻影层，动态模糊层，光纤扭曲层，透明渐变层等等。 一系列工具技术看的李青眼花缭乱。 “他娘的，不会让咱老李自己学习制作吧？” 李青大惊失色，这要是都学会，老子还要系统何用！ 好在他翻看半天终于看明白了。 简而言之系统有两种核心模式可选。 一种是【快速模式】，系统将基于电影原片，自动识别需要特效的片段，匹配Ⅱ级特效渲染参数。 渲染时间是1-7天不等，取决于需要加特效的片段时长。 另一种是【自定义模式】，李青可以自己手动操控全流程，渲染时间7-365天，可以自由设定。 时间越长，特效细节精密度越高，如：30天可以实现动态粒子互动，90天到达极限，360天则可以无限接近【Ⅲ级特效渲染】。 【自定义模式中】，李青可以拖动电影时间轴，精确到帧进行特效调整。 也可以统一加入特效指令，比如：全片所有‘角色挥剑’时，统一加入剑光特效。 李青一乐，这功能好啊，前世电影一直没法把玄幻仙侠小说拍出来，就是因为不好展示。 比如玄幻里，天帝级别的强者弹指间灭掉宇宙。 这实力，你就算把全球的特效公司加一块，也弄不出来那种震撼感。 更别提经费了，这一个镜头没十几个亿下不来。 李青摩挲着下巴，看来系统是越到后期越强。 研究明白了，就开搞！ 伴随着李青按下【自定义模式】的按钮，淡蓝色光芒骤然亮起，时间轴上的红色亮光瞬间锁定全片，并标记出来需要渲染的时间点。 包括赛车爆炸、黄沙烟雾、戈壁远景、天空背景等等。 李青默算了一下时间，目前是7月20号，预告片已经粗剪出来，够韩三坪宣传使用了，电影是11月21号周五上映。 中间有四个月的时间，刨除一个月发行拷贝，也有三个多月。 “够使！” 李青眼神一凝，直接将特效渲染拉满：“把【II级特效】的极限给我压榨出来！” “轰！” 伴随着一阵强光闪过。 李青率先将视线定格在，巴音布鲁克决赛的长镜头上（01:45:03-01:53:20）。 “要先把赛道变成炼狱场！” 李青选中‘动态类超大范围沙尘气旋’，将强度推至87%，扩散速度调整到‘高速’。 随后又勾选‘分层渲染’，进行细化。 “底层是贴近地面的沙尘碎石块，中层是卷到10米高的气旋流，高层是带着夕阳余晖的细沙大雾！” “三层融合添加到一起！” 李青目光紧盯屏幕，神情专注。 随后他找到融合参数面板，将戈壁夕阳的色温拉到2800K，让沙尘反射橘红色的光芒。 接着他把赛车和沙尘的特效融合在一起，让赛车轮胎转动时，沙子能迸发出‘沙箭’的感觉。 再就是赛车漂移时卷起的烟尘，务必要保证气卷转动能，赛车服能出现动态褶皱。 这点很重要，涉及到细节真实性。 也就是有系统帮忙，要不然光这一个步骤，特效公司都得忙乎仨月。 接着。 李青将时间轴拉到赛车头碰撞的镜头，将真实碰撞加了‘强化型机械碎裂’的特效，调整碰撞参数，把冲击带来的波动感拉到27%。 这步的目的是为了展现赛车在极端环境下，高速碰撞带来的碎片飞溅轨迹。 展示科技和工业带来的视觉冲击力。 李青手指接连点动，脑海中想法越来越多。 “对了，还有赛道轨迹，要将轮胎烟雾带来的密度调整到80%，让烟雾中夹杂着微小的火星颗粒。” ------------ 第31章 他这人功利得很 “漂移时拉出来的烟雾要有‘丝绸燃烧’的轨迹！” “高温带来的空间扭曲感要真实！” “......” 两个小时后。 “大功告成！” 李青活动了一下久坐的肩膀，点击：开始制作。 又是一阵耀眼的白光闪过，他眨了眨干涩的眼睛。 屏幕上出现了一个深蓝色的进度条:【进度：0.17%】。 李青自信满满，加上系统特效的《飞驰人生》，每一个飞车镜头都充满爆发力。 既保留了拉力赛的原始狂野感，又融入了科技创新力。 可以说除了前面一点剧情与原片类似，后面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比原版不知道强了多少倍！ 这还特么哪是《飞驰人生》啊，《速度与激情》也比不了啊！ “张驰在赛道里飞，老子在人生路上起飞！一切就等贺岁档了！” 李青心潮澎湃，久违的感觉到刺激。 “砰砰砰！” 一阵敲门声响起。 “进！” 段毅宏满头大汗道：“李总，公司擦得差不多了，刘师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吃饭？” “不去了，你们去吧！” 李青这会哪有心思，恨不得直接就到11月份，原地起飞。 “额，好的” 段毅宏摸了摸鼻子，不知道怎么交差。 实际上不是刘国良提议的，是程好撺掇他来问的，段毅宏哪擅长干这事，直接拒绝。 结果不知道程好用什么方法说服了刘国良，刘国良就让段毅宏当了马前卒。 “怎么样？” 他一出来，程好就迎上来，迫不及待道。 刘国良在边上端着保温杯，老神在在的神游天外。 段毅宏：“没戏！” 程好难掩失望之色。 段毅宏不理解：“你还真打算追李导啊？” 程好瞪了他一眼：“要你管！” 随后跟刘国良打了声招呼，拉着夏小婉就直奔电梯而去。 段毅宏郁闷道：“什么人呐，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刘国栋嘿嘿一乐。 刘国良吐掉茶叶沫子，斜眼道：“小段没谈过对象吧？” 段毅宏脸色通红：“您怎么知道的？” 刘国良悠哉悠哉：“这女人啊，是不讲道理的，甭管什么年纪都一样，变脸快的很....” 段毅宏回忆了一下女神陶红，摇头道：“我不信！” 刘国良笑了笑，不说话了。 段毅宏反倒好奇起来：“您是不是早知道李总不去？” “那还用说？” 刘国良撇嘴道：“他精的很，吃个饭都得衡量跟谁吃更有意义，我看呐，他一会肯定得去北影厂...” 说完，他还咂咂嘴一脸嫌弃：“也不知道小小年纪怎么那么功利！” 这话段毅宏不敢接了，挠挠头，开始请教电影上的问题。 这下算是挠到刘国良痒痒处了，他年纪大了，就好为人师。 一个认教，一个认学，俩人一拍即合，很快就热络起来。 刘国栋眼见没自己什么事，换身衣服出去买饭了。 没过一会。 李青就出来了，直奔北影厂，他要盯一下宣传的事。 有句话，刘国良算说对了。 李青做事目的性很强，跟韩三坪吃饭，能联络联络感情，跟员工吃没必要，还不到收买人心的时候。 第二天。 京城宛如高温烘烤的火炉，被裹得密不透风，偶尔掀起的清风也是滚滚热浪，让人窒息。 胡同口老人们摇晃着蒲扇，三三两两的聊着天。 树荫底下有人支起小桌子，打牌的下棋的不亦乐乎，围观人群指指点点，不时传出几声惋惜。 卖冰棍的走街串巷吆喝着，引来小孩的追逐。 “别跑了，过来吃西瓜！” 刘大妈搬出刚从井水中捞出来的西瓜，一刀下去，红瓤黑籽透着凉气，让人口水直流。 小孩们跑回来，眼巴巴的等着分西瓜。 “刘大妈，章大爷呢？” “后院呢，又带人来看房啊？” “这回不买，租！” “早就该租出去了，章老头一家常年不回来，房子空着都荒废了！” 一问一答间，几人走至身前。 刘大妈抬头打量，前头是房虫子陈红军，穿着的确良，汗水顺着脖子往下淌，浸湿了背心，手里提着个大哥大，仿佛不知道往哪放好。 后面跟着一男一女。 男的20来岁，穿着一件白色衬衫，袖口撸到小臂，衬衣领子松开两颗，裤子是偏休闲的长裤，下面一双黑色皮鞋，走动间自信昂扬，带着年轻人的朝气。 女的是一件淡蓝色衬衫，穿在身上有些宽松，下身搭配一条白色过膝裙，手里提着两个包和一个大哥大，走路时气喘吁吁。 刘大妈见多识广，一眼就看出来这是老板和秘书的组合，这几年下海的人多，凡是挣钱的都是这副打扮。 要说区别，就是这俩年轻人长得太好看了。 “得！那刘大妈您忙着，我带两位去后院...” 陈红军前面带路，边走边介绍：“章大爷就是房子户主，他家俩孩子都在国外，很少回来，一直撺掇着他把房卖了，去国外定居。” “您要是后续有想法，可以把他房子买下来。” “不是我跟您吹，他这房子虽然只是个两进的院子，但保养的很好，空间大，没有多余的人霸占着房子！” 李青点头表示理解，这年头在四合院的租户，都把四合院当成自己家，撵都撵不走。 你要说卖房，他能一哭二闹三上吊，居委会也解决不了，这是时代残留问题。 “军哥” “大军来啦” “吃饭没，我刚拌的炸酱面” “......” 穿过前院，各家的人都跟陈红军打招呼，显然他人缘不错。 “章大爷，我来看你了！” 隔得老远，陈红军就扯着嗓子喊。 “我没聋！” 章华60来岁，身着一身布衣，背着手溜溜达达走出来，看起来精神头十足。 “嘿，最近身子骨又硬朗了！” 陈红军调侃道。 章华笑骂道：“你要是能少来折腾我几趟，我保管活得长！” “瞅您这话说的，我这不是帮您介绍生意嘛” 陈红军右手虚抬：“这两位是来看房的，保管是讲究人！” 章华扫了一眼，轻哼一声：“等会儿”随后背着手晃晃悠悠拿钥匙去了。 ------------ 第32章 你也是个人？ 陈红军解释道：“您二位别介意，老爷子就这脾气，嘴硬心软，早些年饥荒时候，院儿里不少人都受过老爷子恩惠。” 李青失笑：“这点儿事，不至于” 陈红军竖起大拇指：“您局气！” 没到两分钟。 章华手里拎着一串钥匙走出来，逗弄了一下屋檐上的鸟，才带着几人往外走。 没有原路返回，而是走的后门。 章华在前面带路，陈红军在后面介绍：“咱们一会看的院子是两进的，这个院子是三进的，俩院子都是章大爷的。” “里面有很多租户，住了好几十年了，章大爷没舍得赶走他们，索性在后面开了个后门，前院算白给租户了，后院是他自己的。” 李青暗自咋舌，这老头是真善啊，这么大的院子说不要就不要了。 也不知道过些年四合院价格涨起来时候会不会后悔。 应该不会，做善事一向是无愧于心，再多的钱到他这个岁数也无从轻重了，就当积善德了。 两人谈笑风生。 夏小婉已经累的气喘吁吁，感觉胳膊彻底失去掌控了。 她低头看看手中提着的大包小包，又抬头看看空着手的李青。 心中怨气满满，只觉秘书生涯黯淡无光。 上班第一天，想辞职...... 穿过长廊，又走了两条街道，才算到地方。 院子门口。 李青瞥了一眼夏小婉狼狈的身影：“我帮你拿会儿？” 夏小婉大惊失色，不敢置信，都到了，你说帮我拿？！！！ 而且，你要帮我拿，为什么站在原地不动，脚跟生根了一样？！有点诚意好不好，魂淡！！！ 上班第一天，见识了老板的无耻...... 小秘书心底蛐蛐不停，面上却露出灿烂的笑容：“不用，我可以的...”声音有些飘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吧，加油！” 李青没再推辞，给她鼓劲一句之后就转身打量起来。 传统的如意门，开在东南角，门扇为对开木板门，各有一个铁环。 走进去是三个坐南朝北的倒座房，分别是门房，客房，外客厅。 因为年久失修，显得有些破旧。 通过垂花门，是后院，也算是核心区域，同样是三间房，只不过坐北朝南的，高大宽敞，采光挺好。 东西两侧有两个厢房，与正房呈‘品’字形格局。 后院中心有一个天井，种着一棵年头久远的槐树，树下摆放了一个巨大的鱼缸。 寓意天圆地方。 当然，以上是陈红军介绍的，李青懂个屁的四合院。 他只是想在回家之外有个落脚的地方，隐私性好点的，能让他研究生物起源的。 至于为什么不选楼房，原因就如同各位读者一样，钢铁丛林的格子间，他住的够够的了。 等条件成熟了，买几个大别墅倒是可以考虑。 “租金多少？” 章华斩钉截铁道：“10万一年，必须按年租。” 李青扭头就走。 陈红军赶紧拉住他：“您别急，可以还价！” 李青冷笑：“其他地方的四合院才4万一年，而且还接受半年付，他这张嘴就一倍，我看是压根不想往出租！” 陈红军苦着脸道：“章大爷，您别闹了，来了几波人都让您这价儿吓跑了，您这常年搁置，空着也是浪费，不如先租出去回头血。” 章华不满道：“我是想卖的，你老给我领租户算怎么回事？” 陈红军摊手无奈道：“问题没人买啊！” “您又不是不知道，这几年出国得多，好多四合院都在出手，一套院子几百万，有那些钱都去买楼房了，谁买平房啊？” 章华气愤道：“那是他们不懂，这都是老祖宗传下来的东西，楼房能比吗！” 陈红军劝道：“您那都是过去的老黄历了，现在楼房里可以上厕所，有暖气，有热水，比院子方便多了！” “放屁！” 章华大怒：“窝吃窝拉，成何体统！” 陈红军无奈，这老头太倔了。 俩人在这边讨价还价，李青满院子溜达去了，夏小婉跟在屁股后大汗淋漓。 李青纳闷：“你把包放下就行，老提着累不累啊” 夏小婉打量一圈四周，偷偷摸摸道：“包里有5000块钱。” “我知道啊，我给你的公款。” 夏小婉委屈嘟嘴：“你都说是公款了，万一丢了我可赔不起。” “......” 李青赞同道：“有道理，那你提着吧。” 随后背着手接着溜达。 夏小婉：“......” 过了一会李青突然开口：“这院子猛地一看房间挺多，实际上每个都太小了，你说我要是把这几间房打通，盘个火炕怎么样？” 夏小婉不理解，但尊重：“我觉得挺好！” “你觉得房东能同意吗？” “不能” 夏小婉觉得只回两个字可能不太好，接着补充道：“我觉得不太可能...” “那就把他买下来！” 李青大手一挥，转头走到还在唇枪舌战的两人面前。 “这样，我说个数，2万5！” 陈红军呆住，嘴角微微抽搐，这是一刀砍到大动脉上了。 章华面色赤红，胡须微微颤抖，嘴唇轻动，眼看要出口成脏。 李青连忙补充道：“先听我说完！” “你这房子闲着也是闲着，我租一年，您就当赚点零花钱，另外，我可以跟你签一个补充协议，一年之后你这房子我按行情价买了！” 章华要吐出来的脏话收了回去，开始思索起可能性。 李青接着说：“你也甭担心我买不起，一年之后我要是不买，给你再补2万5，等于说租你房子一年5万的租金，左右你也不亏！” 李青想的很简单，手里这1000万尽快打到【极光特效】这家公司，转成美元。 恰逢金融危机，正是抄底的最佳时机，亚马逊股价已经跌成白菜价了，才2.4美元一股，明年就会涨到80美元一股。 以100万美元举例，现在全仓压进去，明年这时候卖出，保底赚6000万美元，折合人民币5个亿，6000%的收益率。 保守点，就算吸不了那么多股，也能赚它几个亿。 干不干？ 大胆干！全仓干！猛猛干！ 到时候光利息都能买几套四合院了。 这才是最佳的投资方式。 李·大导演·股神·青即将上线。 ------------ 第33章 媒体下场了 章华犹豫了。 李青给陈红军使了个眼色。 陈红军帮腔道：“章大爷呀，您可别犹豫了，您去国外不也得用钱吗？您不用您儿子也用！” “国外那么多花钱的地方，我看李总也不是差钱的人，到时候把您这房子一买，万事大吉！您也不用愁了！” “您要把握住机会啊，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给章华说的心动了，他咬牙道：“2万5太少了，3万！” 李青拒绝：“就2万5，一口价，成就签合同，不成我就换下家！” “成！” 李青摆手：“先说好，房子我要翻新，改一下格局！” 章华心中轻松一口气，翻新可是个不小的工程，花费少不了，看来李青是真想买。 “一言为定！” 签完合同，收到钥匙，夏小婉给陈红军结账。 他没急着收钱，而是走到李青面前试探道：“刚听说您要翻修，我正好认识装修队...” 李青高看他一眼：“你业务范畴够广的！” 陈红军谦虚笑道：“都是大家给面子赏口饭吃，您看？” 李青干脆道：“一事不劳二主，我就一个要求，不许偷工减料，年底之前完工！” 陈红军大喜：“您请好吧！” 李青补了一句：“明天我要宴客，后天再开始！” “妥！您要是不介意，把钥匙先放我这，我带人帮您收拾收拾，保证您明天敞敞亮亮的宴客！” 李青没拒绝：“谢了，小婉给他结账，多给结100。” “不用...” “别推辞，这么定了！” 看完房子，李青给刘小莉打了个电话，确认明天到来的时间。 随后将目光转向夏小婉：“别跟着我了，你去人才市场招一个人事，要经验丰富的，男女不限” “再招聘一个接待员，要求性格和善，长得漂亮，还有年轻，你别给我找个大妈回来！” “多找几个备用人选，找好了我去面试。” 夏小婉喜上眉梢，终于不用拎包了，清脆道：“好的李总！” 次日。 刘小莉与刘艺菲到来。 李青亲自接机。 与此同时。 《平凡之路》力压《心太软》一月有余，在各大榜单纷纷强势登顶。 歌曲并没有因‘港岛回归’事件结束而出现疲软，反而因社会转型期愈演愈烈。 势头之猛，让霸榜半年多的情歌黯然失色。 大街小巷，走到哪都有人哼哼着‘我曾经跨过山河大海......’。 长虹之势势不可挡！ 1997年7月25。 《飞驰人生》如火如荼的宣传正式拉开序幕。 全国200多家主流电台同步发力，发起‘我的平凡之路’专项征文活动。 不限年龄，不限职业，不限篇幅，每个人都可以诉说自己的‘平凡人生’。 优秀稿件可以在电台播报时，搭配歌曲《平凡之路》实时朗读。 传进千家万户。 此消息一出，舆论瞬间沸腾。 稿件如雪花般飘到电台，电台工作人员哪里见过这阵仗。 魔都东方电台热线电话被打爆了，接线员就没放下来过，全都是咨询投稿方式的电话。 京城广播总台的投稿箱被两天塞满，不得不临时征用储物间存放稿件。 看不完。 根本看不完！ 韩三坪收到消息，及时调整策略。 联系相关部门，建议将稿件按区域，分摊给800多家中小型电台，并指示电台，播报时建议大家不要跨区域投稿。 效果只能说微乎其微。 稿件太多了！ 哪怕分摊到1000多家电台也没用！ 1997年的国内，是改开以来的关键节点，下岗潮与下海潮并热。 人们对未来的迷茫，对生活的热爱，都在心底交汇，不在这个时代，很难想象这个时代的群众热情。 数十万稿件如洪水般涌来，大家有太多话想说，太多观点想表达，都渴望自己的声音能被更多人听到。 主要是李青给出的主题，选的太巧妙了。 谁不平凡？谁曾经不是个年轻人，怀揣对未来的期许，最后被现实撞得头破血流。 无奈回归生活，做一个平凡人。 ‘平凡人生’在每个人眼中都有着不同的含义，在农民眼里是庄稼，是祖祖辈辈守护的这片土地。 在工人眼里是车间的钢铁火花，是一砖一瓦，是无数人用双手堆砌起来的高楼大厦。 在下岗人眼里，平凡是直面未知的勇气。 在创业者眼里，平凡是从头再来的坚韧。 在夫妻眼中，平凡是柴米油盐和对未来的期许。 ...... 尤其是当稿件被电台人员，用富有感情的声音朗读出来的时候，太多太多人可以找到自己的影子。 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也选择了投递。 哗啦啦就止不住了。 此时，它已不仅仅是电台系统的活动，更引发了全国媒体的集体关注。 于是，他们下场了。 【音乐生活报】头版头条加粗：【最朴素的歌曲，最震撼的共鸣！】 报道中指出：“这首由李青创作，朴树演唱的歌曲，没有花里胡哨的编曲，没有刻意的煽情，却以平凡二字击穿人心，它不仅是一首电影主题曲，更是时代的精神象征。” “中国人正用自己的力量，谱写‘平凡’的乐观主义精神，其歌曲中蕴含的坚韧力量，在当前华语乐坛所紧缺的。” 【杂音】作为当时颇具争议的先锋媒体，给出犀利点评：【打破小资情调，重构乐坛审美】。 “近年来，华语乐坛被小资情调所主导，伤感情歌占据主流地位，我们不禁要警惕，这是否与普通民众脱节？” “《平凡之路》本身的音乐性并不突出，但其承载的社会意义远超本身，歌曲的火爆热议证明，流行音乐还是要回归本质，扎根于土壤，扎根到人心深处，才能让音乐富有生命力！” 【音乐天堂】的标题更震撼：【二十岁的电影大导演，是跨界还是转行？】 “据悉，《平凡之路》仅为电影《飞驰人生》的主题曲，歌曲创作者和电影导演均为一人，正是20岁的少年天才李青......” 随后笔锋一转写道：“目前十余家唱片公司已在跟风制作《平凡之路》，这种盗版策略，是否在扼杀创造力？” 应该是关于李青更具体的消息，时间太紧没查出来，先占个标题，等后续验证。 “......” ------------ 第34章 我算哪根葱 不止音乐媒体连番报道。 【民生日报】结合时代背景，发表评论文章：“《平凡之路》的爆火，是时代的偶然性还是必然性？” “‘我的平凡之路’专项活动，群众积极热情的表达自我，是从集体到个人的观念转变，是顺应时代发展出现的必然现象。” “折射出改革开放以来民众的思想变迁，人们更善于表达了，更敢于展现自我，释放光芒了。” “这是一次全民性对话，它向我们展示了在任何时候，中国人都会用乐观的精神战胜一切困难。” 【京城青年报】则聚焦当代青年，报道中采访了京城多所高校学生。 “我的梦想很平凡，我毕业以后想回老家当老师，为家乡做点贡献，大家不要笑我。” “我当初以全省第三的名次考进清华，但我入学以后才发现，比我强的人有很多，相比他们我很平凡，但我坚持下来，并且考上研究生了，所以我想说‘平凡并不平凡’!” “我的父母就是平凡人，但他们养育了我，我觉得平凡没什么不好，平凡也可以伟大！” “......” 当然，也有很多不好的声音，都集中在电影圈。 【电影世界】用了三个‘荒’形容此事件：【荒谬的宣传，荒唐的炒作，荒诞的电影！】批判性十足。 “《平凡之路》只是《飞驰人生》的电影主题曲，歌曲代替电影成为焦点就是本末倒置！” “宣传如此过火，必然会带来反噬！” “北影厂将筹码押到赛车电影上，会不会血本无归？” “李青作为新人导演，能否拍出与宣传相符的作品？” “如果《飞驰人生》表现不如预期，今年最佳笑话已经诞生了！” “......” 京城。 人定湖公园。 《甲方乙方》剧组。 马巍都将一摞报纸放在长椅上：“都在这了。” 冯晓刚半靠椅子，盯着片场，手中拿着对讲机，头上戴着一顶遮阳帽。 葛优穿着白色背心，拿着蒲扇轻摇。 徐矾端过来几碗绿豆粥，一人分了一碗。 冯晓刚接过粥皱了皱眉：“给英鞑他们一人送一碗去” 徐矾白了他一眼：“就会当大爷！” 葛优拿起报纸，大致翻了翻：“嘿，这群孙子骂人太单调了，车轱辘话来回说” “人家本身也没什么可骂的，除了质疑他年轻，还能骂什么？电影都没上映呢。” 马巍都放下碗，看向冯晓刚：“你怎么跟他结仇的？” 冯晓刚烦躁道：“我有那个本事吗？他是韩三坪座上宾，那天去北影拉投资碰上了，这孙子年轻气盛，没给硕爷面子，这梁子就算是结下了。” 葛优耷拉着眼睛：“就这点儿事？” 冯晓刚没说话，显然是默认了。 马巍都不明白：“硕爷也不是小心眼儿的人啊，你是不是有话没说清楚？” 冯晓刚苦笑：“是没多大点事儿，但赶巧了，去北影之前，硕爷刚跟果儿闹掰，正赶上气儿不顺呢，没想到投资没拉到，被落了面子，还把韩三坪得罪了......” 葛优吐槽：“真够寸的！” 马巍都出主意：“要不我找人撮合一下，牵个线拉平得了，按地界儿算，李青也是京圈儿的，背靠北影，人家还是正统。” “他电影十一月下旬上映，你电影十一月末，这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吗？” 冯晓刚无奈摊手：“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我算哪根葱，硕爷放话，非要狙击他，教他做人，我能怎么着？” 马巍都一甩头：“得，你们文艺圈烂事儿太多，我还是回去倒腾古董去吧，不掺和。” 见马巍都走了，葛优探头过来：“我听说那个叫《飞驰人生》的电影投了3000多万，拍的怎么样？有内幕吗？” 徐矾也把耳朵竖起来。 “别听报纸瞎扯淡，把北影卖了也凑不齐3000万，刚成立那个紫禁城是大头，北影占股不多，主要负责发行。” “全片加一块听说也就2000万。” 冯晓嘴上不屑，心里酸的直流水，自己啥时候能执导这么大的制作。 他奶奶的，还有天理吗！ 葛优咂了咂嘴：“我琢磨着硕爷这把悬了，韩三爷亲自监制，怎么拍也不能太烂，人家投资摆那呢，我看咱们要当炮灰了...” 这话一出，冯晓刚更憋屈了，有火没处撒。 “他妈的，不管了，开拍！！” 另一边 出租车上。 “......岁月将母亲的青丝染成白发，我忘不掉她年轻时的样子。” “各位听众朋友们，以上是一位来自HD区的孙重阳学生所写，讲述的是他眼中平凡而伟大的母亲。” “欢迎收听京城广播电台节目，平凡之路，飞驰人生，大家不要忘记11月21日电影上映哦~” “我们接下来朗读下一封信.....” “吧嗒！” 司机关掉电台，侧头道：“到了，25。” 开门下车，距离院子还有一段距离。 李青笑道：“茜茜之前来过京城吗？” 刘艺菲才10岁，已经展现出令人惊叹的五官轮廓了，鹅蛋脸小巧精致，皮肤白皙细腻，就是眼神有点怯，不太敢说话的样子。 刘小莉一只手牵着她，另一只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三四岁的时候，带她来过一次，估计都不记得了。” 李青前边领路，边走边说：“茜茜肯定是随你了，长的真漂亮，长大了肯定花容月貌。” 刘小莉心底开心，轻提了一下手低头道：“别人夸你应该怎么说？” “谢谢哥哥。” 刘艺菲眼神盯着李青的背影，有些害怕，又有些好奇。 李青笑了笑，没纠正叫法，各论各的。 倒是刘小莉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到了！” 李青打开院门。 院子表面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杂物整齐的摆放在院角。 刘艺菲眼睛滴溜溜的转，四处扫视着院落，眼神中带着雀跃，似乎想找到宝藏。 李青介绍道：“时间有点紧，就找人简单拾掇一下，里面三间住房，擦干净了，你们就睡最左边那间，被褥都是新买的。” 刘小莉惊讶：“我还以为你会租个楼房呢” ------------ 第35章 飞舞的精灵 李青不屑一顾：“那地方太憋屈，过段时间我把院子改一下布局，安上抽水马桶，不比楼房强一百倍？” 刘小莉听出画外音：“你买下来了？” “算是吧，对了，后天装修的过来，你要是没事帮我盯着点。” 刘小莉气恼：“我刚下飞机，脚都没落你就给我安排上活了？” 李青不以为意：“能者多劳嘛” “茜茜别愣着，到哥哥这就算到家了，莉姐你带她四处转转，我去买点菜，一会咱们涮羊肉。” 李青走后。 刘艺菲才开口，甜腻腻的嗓音有些软糯：“这个哥哥好自来熟哦~” 刘小莉莞尔一笑：“他就这样，脸皮厚得很。” 刘艺菲仰头好奇道：“妈妈，你怎么认识他的” “上次妈妈去参加舞蹈大赛认识的...” 刘小莉没在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缠，话锋一转：“茜茜不是喜欢表演嘛，他就是导演，写完作业让他教教你好不好？” 刘艺菲果然不纠结了，皱了皱鼻子：“我不想写作业！” “那可不行！” 刘小莉在孩子教育问题上从来不让步，语气严肃道：“学习是为了长见识，明事理，做作业是温故而知新，哪个都不能差！” 刘艺菲哼了一声，心知母亲又要开始讲大道理了，转身朝着房间跑去：“我不跟你说了！” 阳光下，少女飞舞的身影恍若精灵。 刘小莉仿佛看到了年轻的自己，这更加让她坚定了决心，必须要教育好茜茜，不能让她走自己的老路。 ...... 李青回来的时候，就看见小院子支了个桌子，刘艺菲一边写作业一边吧嗒吧嗒掉眼泪。 那小模样，我见犹怜。 李青一乐：“先别写了，过来帮忙洗菜，准备吃饭了...” 刘艺菲心中一喜，也不抽噎了，将目光看向屋内，眼中满含期盼。 刘小莉的声音隔着老远传来：“不行！每天作业都有定量，写不完不准吃饭！” 声音由远到近。 最后一个音落下，刘小莉已经走到屋门口了，表情严肃，满脸郑重。 刘艺菲小脸肉眼可见的萎靡了，嘴一嘟，眼泪接着掉。 李青第一次见刘小莉神情这么严肃，心知她强烈的掌控欲已经出现苗头了。 给刘艺菲递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蹲着开始扒菜叶。 等蹲下之后，李青才反应过来，奶奶的，差点让她唬住了，老子是渣男啊！ 渣男怎么能过日子呢？！ 他把菜盆一放，大摇大摆走进房间，‘嘎吱’把门一关。 刘小莉还在气头上：“你为什么要管我的女儿！” 李青先探头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见刘艺菲听不到里面的声音，脸色瞬间落了下来，面露寒霜冷声道：“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是！” “啪！” 刘小莉眼神瞬间清澈，宛如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她揉了揉屁股，脸色通红。 “以后每次朝我吼，都加倍！” 李青面无表情，手指着门外：“现在！去洗菜！洗完菜做饭！” 刘小莉弱弱道：“那你呢？” 李青瞪了她一眼，她转身往出走，走到门口说了一句：“下次可以再重点......” 随后逃也似的离开。 李青无语，看着发麻的手掌，想着下次应该用什么武器。 空荡的四合院，多了一丝烟火气。 “锅在哪呢？” “不知道！” “盆呢？” “不知道！” “米在哪个柜子呢？” “不知道！” 李青的声音夹杂了一点怒火：“我就比你早来一天，这是第一顿饭，你自己找找，不要什么都问我！” “哦~” 刘小莉的声音遥遥传来。 刘艺菲趴在桌子上，看着两人奇怪的相处模式。 她翻到数学作业本最后一页，下面有一张白纸，纸上画了三个小人，只是其中一个已经被她涂抹掉了。 她翻到下一页，还有一张白纸，上面什么都没有，她笔尖转动，快速勾勒起来。 这是她的小秘密。 过了一会，合上作业本。 刘艺菲双手托腮，眼睛滴溜溜的转，一会看看李青，一会看看刘小莉，一会又望着槐树发呆。 “茜茜，作业做完了吗？” 李青的声音传来，将她吓了一跳。 “李青哥哥！” 刘艺菲站起来，声音清脆道。 李青把抹布随意将肩膀一披，脸上露出和煦的笑容：“做完作业就洗手，准备吃饭了。” 刘艺菲动了动鼻子，果然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 “还有，别叫李青哥哥，听着太拗口，就叫哥哥就好了。” “好，哥哥...” 她轻轻点头。 吃完饭。 天色将晚。 韩三坪打来电话，简单说了一下近日宣传效果，并让其过去一趟，商量拷贝事宜。 李青撂下电话：“厂里有事，我过去一趟，你们今天挺累的，早点休息吧” 待其走后。 刘艺菲吐槽：“感觉李青哥哥好忙啊~” 刘小莉边刷碗边回应：“他的电影快上映了，最近应该是忙着宣传呢。” 刘艺菲好奇道：“在哪上映，我可以看嘛~” “等上映你都开学了，到时候看吧，要是放假我就带你去看看，你想不想来京城上学？” 刘艺菲不知想到什么，神色黯然：“我..我不知道~” “京城这边资源多，教师平均水平肯定比江城高，你要想来这边，我就找找关系...” 说到这，刘小莉放下碗，坐到刘艺菲身边语重心长的说道：“我跟你爸已经离婚，我们要开始新的生活了...” “之前我曾想过带你出国，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你学业肯定一落千丈，来京城应该是个好选择，我们在这边重新开始，我会抚养你长大....” 刘艺菲只是低着头，小脸有些悲伤。 刘小莉加重声音：“茜茜，我知道你因为我们离婚难过，但分开对我们彼此来说，都是最好的选择...” 说到最后，刘小莉的眼睛里也露出晶莹，心中五味杂陈，有痛苦，有悲伤，有遗憾，更多的是释然。 刘艺菲抱着她，声音哽咽道：“妈妈，你别难过，我..我会慢慢接受这一切的...给我点时间好吗......” ...... 北影厂，韩三坪办公室。 “你说多少？！！” 一道震惊的声音传来。 ------------ 第36章 振聋发聩 李青叼根烟，翘着二郎腿，神态从容，与办公室的火药味格格不入。 “300个拷贝？你是在做梦！” 韩三坪巴掌重重拍在实木桌上，震的茶杯咣咣作响：“你知不知道一个拷贝多少钱？9000！300个就是270万！都够制作一部中等成本的电影了！” 李青悠悠道：“咱们这是商业片...” 韩三坪的声音几乎要掀翻房顶，震耳欲聋：“近几年市场低迷，很多电影30-50个拷贝都有富余！” “现在全国上下3000家影院，120个拷贝轮放已经够用了，300个想都不要想！” 李青不慌不忙弹了弹烟灰：“你看，你又急...” “我急了吗？” 韩三坪梗着脖子反问，上面青筋直冒。 李青起身，轻拍他的后背：“韩叔，消消气，你仔细想想，我没坑过你吧....” 韩三坪仔细想了想，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一把掀开他胳膊，心有余悸道：“你是没少坑，500万提到1500万，又追加到2000万，现在还想再追加到2270万，我看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他掰着手指数：“北影投资三成，花了600万，我舔着脸找上面打包票，软磨硬泡才把钱凑齐。” “这270万是拷贝钱，紫禁城不负责发行，他们不承担，等于北影厂自己垫付，我问你，我上哪再去凑？” 李青目光转向窗外，吐了个烟圈，一脸深沉道：“我相信你...” “滚蛋！” 韩三坪推着李青就往外走，鼻子都气歪了：“你当我小姑娘呢，拿这套对付我！” 李青哈哈大笑：“别生气，韩叔，开个玩笑开个玩笑，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说。” “不听，滚蛋！” 李青好说歹说，才把韩三坪安抚下来。 “韩叔，咱们这电影，你有票房预期吗？” 韩三坪毫不犹豫道：“保本就行。” 李青哑然：“就这么点期待？” 韩三坪斜楞他一眼：“投资2000万，保本就冲着5000万去了，姜汶《阳光灿烂的日子》也才5000万票房。” 意思很明显，你比姜汶还牛逼？ 李青摇头：“他那是文艺片，拍的再好也是文艺片，受众群体有限。” “算了，这不重要，我想说咱们的宣传策略才刚刚开始，影响力你也看到了，120个拷贝肯定是不够，最低也得180，而且要做好追加的准备。” 韩三坪手指在桌子上点动，心里在默算。 一线城市给5-8个拷贝，省会城市给3-5个，其他所有省份，每个省给5-10个拷贝。 黄金时段18点到22点，每个拷贝可以放映4-5场，非黄金时间放映2-3场。 180个拷贝正好能铺开。 “行！” 韩三坪拍板：“180就180，我先跟你说好，赛车这个题材没人拍过，市场预期不明朗，你最好降低预期。” 言语中警告意味浓烈。 李青洒脱一笑：“我对电影有信心，何况就算电影赔了，只要能把市场潜力激发，将贺岁档能开辟出来，也算是大功一件，你也能跟上面交差。” 韩三坪挥手打断他的画饼：“没影的事别说，电视宣传什么时候上呢？” “等电台活动热度降下去上电视，电视宣传完再跑路演，都搞完电影就该上映了，从7月末到11月，不能让热度降下来。” 李青思路清晰的阐述理论。 韩三坪眯着眼看向他：“你这些煽动舆论的手段都在哪学的？” 李青急了，声音拔高：“什么叫煽动！这叫宣传！” 韩三坪嗤笑一声，也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 “你也就是在一个和平的年代里，要放在....”韩三坪摇了摇头道：“你还年轻，很多事情不要太张扬...” “就拿电台这个事情来说，民间议论声这么大，无论你是为了什么，总之你是在上面挂上号了，很多双眼睛看着你呢，你自己长点心吧！” 李青心里咯噔一下，惊讶道：“不至于吧？” 韩三坪指向电话：“今天我一共接了9个电话，全都是来问我始作俑者的，至于目的...好坏难辨，你自己斟酌。” 李青委屈叫冤：“韩叔啊，我可都是为了咱们电影，你们投了那么多钱，我是绞尽脑汁，才想出这么几个宣传方式，就怕电影亏本，你也不说帮我挡一挡.....” “我为什么要帮你挡！” 韩三坪双手架在桌子上，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你一个非科班出身的野路子，动动嘴就拿到了别人几十年也拿不到的资源，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电影立项时候多大风波你也看见了，他们不是消失了，只是转移到暗处了，都在等着你犯错，结果你倒好，主动送上苗头，直接掀起这么大的舆论！”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为什么不阻止你的宣传策略？因为于我而言，电影增加曝光，市场更好，这是好事。” “就算票房不如预期，我和钱崇远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大不了我们延迟进步时间！” “而你，没有背景，却被推上了风口浪尖，只要票房没有超出预期，就会有人上来生撕了你！及格都不行！” “这是你自己选择的路，好与坏你都要承担！” 韩三坪长叹一口气：“在魔都的时候，你点醒了我，这才是我答应增加拷贝的原因，起码让电影多点成功的可能性......” 这段话仿佛耗尽了他的精气，他搓了搓脸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房间陷入寂静。 李青张了张嘴，愣在原地，心中翻江倒海。 韩三坪的这番话惊醒了他，现在是97年，不是摄像头遍地的后世，现在一条人命才多少钱，只要几万，有的是人铤而走险。 而自己拿到的是2000万！！！ 抢了多少人的机会？断了多少人的财路？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很难吗？！ 自重生以来，一切顺风顺水，让他险些忘了自己所处的时代。 如今被点破，李青吓出一身冷汗。 这段时间太膨胀了，总觉得有了系统就无所不能了。 事实上距离李连结经纪人被枪杀，才过去了5年！！ 而自己要走的路，将来还会触碰到公知的底线，届时图穷匕见，悔之晚矣。 ------------ 第37章 你真是我亲爹 李青在原地站了半天，心中无数念头浮现又落下。 良久。 他走到韩三坪身后，双手放到韩三坪太阳穴轻轻的按动，语气柔和道：“谢了，韩叔...” 韩三坪本可以不说这些，但他还是说了。 这是恩情！要还！！ 如果说，之前他只把韩三坪当一个未来的靠山，那现在则是真把他当叔了。 “老韩，我助你全力进部！再带你赚点合法的钱，让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李青心中默默低语。 韩三坪仿佛听到一般，紧皱的眉头逐渐松散下来，享受着他的按摩。 ...... “你这个力道，不轻不重正好，以前练过？” 韩三坪闭着眼，语气缓和不少。 李青笑道：“我妈有时候会让我给她按，时间长了就会了。” 韩三坪恍然，跟李青相处的过程中，总是下意识把他当做同龄人，从而忽略掉他的身份，他才21岁，还是个年轻人。 “那我今天算是沾光了” “哈哈，叔不是白叫的，让你感受一下大侄子的服务。” “你小子一献殷勤就没好事！” “哪儿能啊，我是真把你当亲叔叔了！” “嘿，我就假装信了。” “......” 经过刚才那一遭，两人的关系更进一步，真有点长辈对晚辈的样了。 出了北影厂，李青没去四合院，径直转道回家。 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李为民急切问道：“咱家有没有什么亲戚是退伍军人？” 李为民被他问的一愣：“好好的问这个干嘛？” 王舒琳刚串门回来，棉袄都没来得及脱，听到这话火急火燎的跑过来：“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跟妈说！” 李青心中暖洋洋的，这就是家庭的力量，它并不强大，却总能带来踏实的慰藉。 “不是，我这全国各地四处拍戏，难免遇到当地的流氓恶棍找茬，剧组需要一些安保人员挡住闹事的。” 李青撒了个谎，父母二人都是外行，不懂这些，跟着担心实在没必要。 铺天盖地的新闻照不到这个小家中，两口子都在工厂上班，就算听到只言片语也不会以为是自己的儿子，同名同姓的多了。 不过等《飞驰人生》上映，一切就瞒不住了，也不需要隐瞒了。 毕竟，成功能解决99%的问题。 李为民二人果然信了，这年头牛头鬼蛇太多，众所周知的事情，所以国家一直在严打。 王舒琳一脸担忧道：“这么危险，不行咱不拍戏了，还是回去上学吧” 李为民立即驳斥：“妇人之仁！” 王舒琳眉头一竖：“你再说一遍？！” 李为民没搭理她，坐直身子道：“你二大爷家那个李忠明你还记得不？” 李青回想了一会，脑海中逐渐勾勒出一个高大身影。 他惊讶道：“明哥没被严打进去？” 不怪他这么问，李忠明何许人也，母亲早亡，父亲跑长途没时间管他，每次回来只会给他带吃的。 在别人还在为吃穿发愁的时候，他的身高已经被营养品补的鹤立鸡群了。 小小年纪一身腱子肉，成天打架斗殴，东西两条街那些小流氓，哪个看着他不是绕道走。 李青印象最深的还是他的脸，一脸凶相，眼神跟狼似的，仿佛随时对地要择人而噬。 就这性格，这相貌，警察的重点盯防对象。 李为民瞪了他一眼：“别瞎说，小明就是从小没人管，才养成那个性子...” “前几年武装部去招兵，一眼就看中他了，破格招录，听说后来还在部队当上侦察兵了，今年年初退伍，也不知道安排就业没。” 李青眼神一亮，侦察兵？这他娘的是宝贝啊！ “爸，你赶紧帮我问问，他是农村户口，就算安排就业也没啥好岗位，纯浪费人才，让他来我这，才能人尽其用！” 李为民为难道：“要是当地已经安排好了，咱们让他过来不是得罪人吗，人家那是铁饭碗！” 李青不死心道：“你去问问，问问再说，就他那个性格，在体制内按部就班上班，无异于把狼关在笼子里，我就不信他呆得住。” 王舒琳在一旁帮腔：“小青四处跑，有个亲戚也能帮衬着点，兄弟齐心，这是好事，你少推三阻四的。” 李为民咬牙道：“行，我明天带点东西去看看二叔，打听一下。” 末了补了一句“不过你们别抱太大希望！” 李青大喜：“你真是我亲爹！” 李为民咋看李青咋膈应：“去去去，就会给我找事儿。” 王舒琳出主意：“我切点猪肉脯，明天你带上，一块拿过去。” 第二天一早。 李青先去了外汇局，办理汇款审批，现在往出转账很严格，各种材料流程走完都得3个月。 李青等不了那么长时间，1000万人民币按照汇率，可以兑换120万美元。 这些钱，每耽误一天抄底时间，损失的就是几十万美元。 他给韩三坪打了个电话，走北影厂的渠道办了个加急。 随后去了修车厂一趟。 几辆赛车当时只做了表面的改装，电影拍完也不能浪费，再改回来，当公车。 李青有其中一辆的使用名额。 这可能也是韩三坪说他成为众矢之的的原因之一。 90年代，全国才多少辆车？ 整个京城家庭汽车的拥有率都不到1%。 天子脚下，21岁开20多万的车。 太招摇了。 不过没关系，只要他一直成功，就有无限的容错率。 至于失败...... “李总，三菱LancerEvolutionIV还原完毕！” 修车师傅轻拍锃亮的车身，语气中带着羡慕。 李青拉开车门，内部结构已经恢复成原厂模样，看不出半点改装痕迹。 “多谢！” 李青坐进驾驶位，一脚油门下去，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 “轰” 车子直奔四合院，沿途不断传来艳羡的目光。 李青打开车窗想装会酷，结果‘呼’的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火速关上窗户，嘴里嘟囔：“奶奶的，咋这么热！” 把车停在门口，装修队已经进场了，7.8个人拿着锤子，撬棍，叮叮咣咣的拆门窗。 尘土飞扬。 ------------ 第38章 感谢各位书友 感谢： 感谢特利尔的幽灵，唯美丽，清涟漪，红花配绿叶，书友20250314204250109，书友2025012042-Ec，赤色Serein，输液君，三年川班蜗牛，小河尚浅，十方财神书永恒天帝1，卑微球子，拙夜金八爪，念起、投，云随风，分析会，冰霜无月，壶天。 送来的推荐票！ 感谢： 番茄酱只。清涟漪。唯美丽。书友20230823122215682。纹天命。长青1997。仙梦尘生宇天寰。小楼一夜观春雨。 送来的月票！！ ...... 特意开个单章。 衷心感谢各位书友的大力支持。 无论好的还是坏的评论，我都看见了。 我知道大家都是老书虫，看过的小说数不胜数。 我也是其中的一员，这也是我写小说的原因，看的年头太长了，很多看不下去了，要么是文笔不好，要么是剧情稀烂，总之各种各样的问题。 我提笔之前，查了大量资料，整理出2万字的人物资料信息，电影信息，奖项，全世界的知名导演，演员等等。 想过很多开头，想拍好莱坞电影，想拍历史战争，想拍喜剧，想拍爱情片，想拍文艺片，各种各样的可能都在我脑海中划过又消失。 最后选了个《飞驰人生》，一方面是评论区里我说的理由，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个名字，飞驰人生，飞驰起来。 我知道大家觉得别扭，与时代不符等等，我尽量规避掉这些问题，往回圆。 《飞驰人生》的剧情会快点跳过，主线是历史+神话类型。 拍点我们国人自己的东西。 大家不用担心原型电影，都会出现的，主角不拍，主角的公司也会拍。 大家都是爱看文娱的人，现在的娱乐圈什么样都清楚，烂透了。 没眼看。 我想写的很多，做的主线规划也很多。 要改变时代，光拍电影是不够的，金融，实体，投资，文旅等等都要围绕着主线展开。 都重生了，肯定要格局大点，做点不切实际的东西，不然不是白重生了。 能看到这里的人，感谢你们的时间！感谢你们的关注！同样感谢你们的善良！ 因为有你们，我才有写小说的动力，我知道我写的不够好，但我的能力做不到面面俱到，我尽量提升自己，达到你们的预期。 我有点语无伦次了，主要是有点激动，茫茫书海中遇到你们是我的幸运，是我们之间的缘分。 谢谢你们的支持，你们都是可爱的人。 最后，再跪求一波月票！！！ 新书在试水期，每一张月票，每一张推荐票，每一个评论，每一个追读，都决定这本书能走多远。 谢谢你们，真的万分感谢！ 我爱你们！！！ 么么哒！（ps：别觉得我恶心奥~） ------------ 第39章 不是我杀的 装修队带头的叫刘建刚，小平头，个不高，正和刘红军蹲在树荫底下侃大山。 没看见刘小莉的人影，倒是刘艺菲蹲在地上，脸上带着点土渍，不知道在摆弄什么。 李青悄悄走过去一看，两只断开的蚯蚓正在被蚂蚁分食，小女孩拿着树枝扒拉呢。 “嘛呢？” 刘艺菲吓的一哆嗦，飞速把土抹平，转头看到是李青，轻拍胸口：“李青哥哥，你走路没有声音的~” “是装修声音太大了，还有，叫哥哥！前面别带名字！” “好的李青哥哥~” 李青：“我去告诉莉姐，你把蚯蚓杀了，喂给蚂蚁吃。” “哥哥~” 这招果然奏效，刘艺菲不皮了，楚楚可怜道：“你别跟她说，蚯蚓不是我杀的，是蚂蚁自己咬断的~” “哦？真的？” 李青明显不信。 刘艺菲伸出小拇指，捏住指尖：“我就帮了它们一丢丢~” “切！” 李青嗤之以鼻。 远处。 还是陈红军眼尖，率先看到李青，拍了拍屁股上的土：“别聊了，主顾回来了。” 刘建刚扔掉烟头，赶紧起身。 “李总！” 两人异口同声的打招呼。 李青掏出烟盒，给两人发了根烟：“辛苦了” 刘建刚捏住一看是玉溪，没舍得抽，小心翼翼夹在耳朵后，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李总，感谢您给我们机会，我们一定把活干好！” 寒暄几句。 刘小莉回来了，手里提着两条鱼。 李青调侃：“霍，大早晨钓鱼去了？” 刘小莉将头发挽起耳后，眼眸微转：“别瞎说，我看门口停了辆车，是剧组那辆？” 李青大笑：“表层新刷的漆也能一眼看出来，好眼力！” 刘小莉听着有点别扭，分不清是不是夸赞。 “过来帮我收拾一下鱼，一会炖鱼吃。” “得嘞！” 李青屁颠屁颠跟着进房间。 刘艺菲见母亲没注意到自己，偷偷摸摸想溜。 “茜茜是不是该写作业了？” 李青突然问道。 刘小莉脚步一顿，头也没回道：“茜茜跟着一块进来...” 刘艺菲愣在原地，委屈巴巴的看向李青，眼神中带着不敢置信。 李青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没别的原因，就是突然想欠一下。 刘艺菲跺了跺脚，牙齿轻咬，微不可察的嘀咕道：“狗！哥！哥！！” 装修队先装修的是正房，刘小莉二人就先搬到倒座房睡了。 李青进来一看，好家伙，房间短短时间就变了样，床单被褥换成粉色的，杯子是粉色的，盆是粉色的，就连暖壶都是粉色的。 “你这都从哪淘来的？” “早晨起得早，去了趟王府井” 刘小莉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期待：“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李青无力吐槽，拿了个小板凳，坐在门口开始给鱼刮鳞片。 刘艺菲拿着作业神游天外。 刘小莉摘菜叶，不时抬头纠正一下她的坐姿。 “我想让茜茜转学到京城...” 李青高兴：“好事啊，需不需要帮忙？” 刘小莉摇头：“我有朋友在这边当副校长，安排入学问题不大。” “我在想，我的工作要不要调动过来” 李青不在意道：“都可以，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想跳舞就接着跳舞，想当演员我给你安排角色，想创业我也支持，钱不够我借你” 这份无条件的支持让刘小莉感动，她太渴望自由了。 “谢谢...” “客气，你只要用一字马....” 李青在她耳边低语，刘小莉脸瞬间煞白，低声道：“会死的~” “不会！” 李青自信满满。 刘小莉抽空瞥了一眼刘艺菲严厉道：“茜茜坐直，不要驼背！” 随后又眼含秋水的看向李青，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这份反差感太强。 小李青微微一立以示敬意。 后面两人没怎么说话，李青在思考怎么处理跟她的关系，刘小莉怕茜茜看出什么。 少顷。 “滴滴滴滴~” 李青拿起手机，无奈道：“得，你自己弄吧，不用给我留饭，我得回家一趟。” 刘小莉失望道：“又不在这吃....” 李青耸了耸肩：“下次吧” 随后跟刘艺菲打了个招呼就拿着大哥大离开。 “唉~” 刘小莉无声叹气。 刘艺菲一边心中吐槽‘狗哥哥’，一边笔尖转动，画出他的背影，再打个大大的X。 李青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3点了。 小院里支着一张大桌子，桌子上摆了一捆小葱，切好的黄瓜，一碗大酱。 李为民弯腰倒腾高压锅，诱人的香气飘荡在院落中。 李忠明光着膀子，露出健硕的肌肉，正在用拔凉的井水浇头，时不时传来几声舒爽的叫声。 “真特么得劲！” 李为民劝道：“少用凉水洗头，岁数大了容易头疼！” 李忠明擦了把脸笑道：“我在部队都习惯了，用凉水增加体抗力” “明哥！” “小青？” 李忠明回头看见李青大喜，快走两步一拳锤到他肩膀上，开心道：“你小子，变这么帅了！” 李青被锤的一趔趄，伸开双手咧嘴笑道：“好久不见！” 李忠明眼眶一红，用力抱住他：“是挺久了！” 在李青的眼里这只是一段简单的重逢戏，前世他常年在外创业，父亲李为民很少提李家的事，每次说起来都是三缄其口，久而久之李青就不关注了。 所以他甚至不知道李忠明去参军的事，他对李忠明唯一的印象就是打架斗殴，至于后来怎么样，一概不知。 但对于李忠明来说，这是一段跨越恩怨的相见，以前李老太爷还在的时候，李家没有分崩离析。 李青刚出生时候很丑，加上不是长孙，大家对他的关爱也不多，反倒是李忠明经常逗他玩。 可惜的是那会李青没记事。 后来家庭出现大的变动，李家分裂，母亲去世等等事情，让李忠明开始自暴自弃，彻底放飞自我。 还是在部队的几年，才让他重拾了对生活的信心。 这些都是李青不知道的，如果没有重生，兄弟二人可能永远也不会再见。 拥抱过后，李青率先打量起李忠明，浑身肌肉跟铁块似的，块头都不大，但很匀称，他毫不怀疑其中蕴含的力量，尤其是大腿，粗的跟熊似的。 明明都是一米八几的身高，李忠明看着比他壮了两圈。 ------------ 第40章 买命钱 “我哩个乖乖，明哥你这是经历了什么魔鬼训练！” 李忠明哈哈大笑，脸上的横肉在翻涌，眼神锐利道：“保密！” 李青摸了摸鼻子：“得，当我没问！” 李为民远远看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转瞬又被笑意填满。 “你们兄弟俩叙会旧，吃饭了叫你们！” “得嘞！” “好！” 两人找了个阴凉地方对坐，寒暄一会之后，李青给他递了根烟：“明哥，我爸把我这的事跟你说了没？” “只说了个大概，说你退学当导演，混文艺圈了，全国各地的跑有点危险，让我来帮帮你。” “你咋想？” 李忠明一乐：“你说巧不巧，我正打算下海去南方闯荡呢，民哥就找过来了，要我说这就是缘分！” 李青听出潜台词，眼神探究道：“细说...” 李忠明狠狠吐了一口大回龙，眼神狠厉：“老子转业回来之后，给我安排了个化肥厂后勤副科长，我申请调动到公安，一直没给我批。” “后来我想开了，革命一块砖，在哪都是为人民服务，结果上任之后我一看，账目对不上，仓库都快被搬空了，有人借着贸易的名义公饱私囊！” “我告到科长那，你猜怎么着？他这边安抚我，晚上就出去大吃大喝，后来我自己调查才发现，公饱私囊的就是他小舅子！” “他姥姥的，我气不过，往上告到副厂长那，副厂长跟我打太极，我告到厂长那，厂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那会我就看明白了，公饱私囊的绝对不止后勤科长，整个化肥厂都烂透了！” 李忠明语气中透露着深深的失望：“我们在前线拼命，后面他们玩命贪，这肯定不是个例，我也懒得管了，下海，眼不见心不烦！” 李青深吸一口烟：“明哥，来我这吧，弟弟我最近遇到的牛头鬼蛇有点多，急需大哥压阵！” 李忠明好奇道：“民哥说你拍电影呢，拍电影这么危险吗？你不会混黑去了吧？” 李青苦笑，旋即将重生以来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关于外汇，刘小莉的事都一笔带过。 “卧槽！2000多万？！！！！” 李忠明惊的烟都掉了，他起身围着李青转悠两圈，啧啧称奇：“咱老李家出能人了！” “明哥，别打趣我了！” “哈哈哈哈！” 李忠明一阵大笑，笑过之后往地上盘腿一坐，脸上露出凝重，眼中闪过凶光。 “我晚上回去办挂职，明天早晨就过来，这段时间你去哪我寸步不离。” 李青摆手：“倒是没那么严重，只是有备无患而已。” 李忠明眯了眯眼睛，没说话。 李青接着说道：“明哥，你先到我公司挂个职，一个月先给你开2000....” 李忠明眼皮一抖：“我帮你是因为你是我弟弟，给钱算怎么个事！” 李青摆手：“亲兄弟明算账，你帮我是情分，情分不能当饭吃.....” 李忠明打断道：“那2000也太多了，我现在一个月工资才350，你给我翻了6倍！” 李青转过身很认真的看向他：“明哥，要真有危险，你帮我挡吗？” “那还用说？！！” “那2000就不多！” 李青一锤定音：“就这么定了，进去吃饭！” 对于自己人，李青从不吝啬，2000只是基础工资，如果真有意外，还有后续一系列保障。 1997年的盛夏，到了最热的时候。 热的不止天气，还有火热的心。 电台‘我的平凡之路’征文活动，掀起的波澜还没落下。 一支简短的预告片，就在电视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了。 彼时。 18岁的高媛媛已经在广告圈初露头角，刚刚接到人生中第一个剧本邀约《爱情麻辣烫》。 这天，她正在房间里背台词，母亲余丹丹招呼她吃饭。 她出来的时候，父亲高君丰已经坐好了，电视上播放着《京城新闻》。 这是一家难得的放松时间。 高媛媛很享受此刻。 “妈妈，《爱情麻辣烫》剧组里有邵兵老师，我可以帮你要个签名~” 余丹丹笑了笑，摸着她的头发，宠溺道：“知道你要去拍电影了，我女儿要成大明星了！” 高君丰爽朗一笑：“帮我也要一张，我也挺喜欢这个小伙子，长得正气。” 高媛媛吐了吐舌头，调皮道：“才不给你带呢，你都不陪陪我和妈妈，就知道看新闻。” “不看了，进广告了。” 高君丰大笑。 就在这时。 “嗡嗡！” 电视里突然传出一声震动，几人的目光望去。 电视突然黑屏，只有一阵低沉的引擎怠速声持续响起，这个声音对于在航天局工作的二人来说并不陌生。 高媛媛紧盯着电视，纳闷的看向父母：“电视坏了吗？” 这个问题不止她在问，千家万户都抱着相同的疑惑。 话音刚落。 “轰！” 一声嘶吼，带着赛车特有的机械震颤感。 画面闪过一阵强烈的白光，猛然切入到疆省巴音布鲁克的壮阔风光上，背景是高昂的雪山，巍峨雄壮。 镜头向下，扫过赛道，落到轮胎上，轮胎碾过棱角分明的碎石，有的被碾成粉末，有的飞溅出去，划出一条弧线。 紧接着是超低角度的拍摄，轮胎与地面高速摩擦，冒出灰色的浓烟，烟雾裹着尘土，瞬间形成一道‘黑色绸带’。 随后《平凡之路》的前奏响起，温柔舒缓的旋律，与画面中的轰击感形成强烈对比。 “我知道这首歌！” 有小孩大叫。 “别吵！” 父母按住孩子，目不转睛的盯着电视。 蒙太奇式的剪辑，一幅幅画面在电视上闪过。 年轻的张驰身着红色赛车服，站在领奖台上高举奖杯，风吹动他的头发，带来些许凌乱。 他的脸上带着青春洋溢的笑容，袖口上沾着些许油渍，背景是“全国拉力锦标赛冠军”！ 呐喊声，庆祝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画面一转。 中年的张驰，身着洗的发白的衣服站在角落，脚下是堆得半人高的废弃零件。 他手里夹着烟，烟雾缭绕，浑浊了面容，但能看出他已满脸沧桑。 就在这时，儿子跑过来，扬起小脸疑惑道：“爸爸，你以前真的是很厉害的赛车手吗？” ------------ 第41章 什么特么运营 张驰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又黯淡下去。 突然。 副歌响起。 “我曾经跨过山河大海....” 伴奏一转，鼓点和引擎声交织，旋律与嘶吼重叠，声音越来越响亮。 无数人紧紧盯着电视，各种从未见过的高能场面密集输出，镜头随着副歌频繁切换，每一个镜头都布满冲击力。 飞速转动的方向盘，仪表盘疯狂转动的指针，疾驰压线的漂移。 车身与护栏蹭撞激起的火星，张驰眼角的汗水，漫天飞舞的黄土。 连绵不断的山丘，湛蓝无云的天空，噼里啪啦的雨滴，模糊了视线。 “我没有想赢，我只是不想输！” 张驰执着的心声穿过雨幕，映入观众耳朵。 “轰！” 画面骤然变暗，几行大字浮现。 “11月21日，贺岁档！” “北影厂×紫禁城影业联合出品！” “导演：李青！” “李青，冯巩领衔主演！” 紧接着画面再变。 三行鎏金色的字体仿佛砸出来一样，撞击到屏幕上。 “飞驰人生！” “韩三坪监制！” “11月21日，赴一场平凡与热血之约！” ....... 引擎声消失，预告片结束，电视画面切回熟悉的洗衣粉广告。 高媛媛与父母眼神对视，流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这是电影预告片？” “应该是吧，最后不是写了吗，11月21号上映。” 父亲高君丰的语气有些迟疑，实在是画面太震撼了。 1997年的中国，电影讲的是人文，拍的是艺术。 要么曲高和寡，普通人欣赏不来，要么情情爱爱，内涵时代缩影。 纯刺激感官的都是好莱坞大片，国产一部没有，如今猛地的在电视上看到，还真有些不可思议。 高媛媛平复心情，长呼一口气，半天吐出两个字：“真......酷！！” 高君丰心中一动，他是个理工男，不爱看那些文艺片，觉得太矫揉造作。 反而这个赛车有点新奇，机械轰鸣声与他研究的火箭套筒声相似，可以考虑带家人去看看。 同一时刻。 京城某胡同。 几个半大小子扒着邻居家窗户，七嘴八舌的讨论，刚才的预告片让他们热血沸腾。 “那个车真酷！” “比漫画还带劲，好像飞起来一样！” “我喜欢车上面的贴图！” “我要让我妈带我去看！” “......” 大爷大妈们讨论的重点则在歌曲上。 “这个是不是电台每次念完稿，提起的那个电影？” “是，我听的耳朵老茧都快冒出来了，飞驰人生嘛！” “你说那车不会真能飞吧？” “那就是开的快而已，我跟你说，前胡同陈工他们家那个孩子，前段时间就让开快车的撞了！” “啊？撞成什么样？详细说说...” “......” 这是第一天的京城。 从第二天开始。 《中国音乐电视》，央视八套《三国演义》的黄金时段。 魔都东方台《夺子之战》每集片头片尾各插播三十秒预告。 芒果台《快乐大本营》开辟飞驰人生专题连线，邀请主创连线。 陆易张涵宇提前进入宣发期。 此外。 多个地方卫视也开始发力。 魔都、津城、浙省、江省、汉城、粤省、鲁省、川省、东三省......等等。 《飞驰人生》上映的预告，正式开始全方位，立体式覆盖轰炸。 这种密集式宣传，整整持续了两个月。 【中国电影报】连续发布三期特刊，解析赛车题材的创新，和预告片的剪辑手法。 【电影艺术】杂志，罕见的用整版篇幅分析讨论‘贺岁档’的可能性。 【新民晚报】刊发短评，称这部电影的宣传模式，是中国电影市场化的新探索。 ...... 中途，多家制片厂打来投诉电话，提醒韩三坪营销过度了，都被他顶了回去。 直到直属上级，文化部（不让写广电，以后统称文化部）打来招呼，韩三坪才开始降温。 “李青啊，我能帮你的就这么多了...” 韩三坪放下电话，眼神看向窗外。 而这三个月李青在做什么？ 他忙着跟三菱，丰田谈判赞助费的事。 至于为什么拍电影之前不谈，因为谈不下来，一个新人导演，人家认识你是谁啊。 电影火不火不知道，万一你给搞砸了，还想找你要损失费呢。 如今电影还没上映，热度已经起来了，正是最佳谈判时机。 如果谈不拢，李青打算在电影里加上一句‘这几辆车不行，还是XX开得快’ 这个XX是谁，取决于谁给的赞助费高。 好在结果是好的，三菱集团本来就擅长给电影投资，1993年的《城市猎人》，1995年的《霹雳火》，与程龙合作过很多次。 效果都不错，三棱品牌获得了极大的曝光，尤其是《霹雳火》，被称为‘三棱企业宣传片’。 《飞驰人生》作为以赛车为主体的电影，李青这个主角开的又是三菱，在13亿的市场里面，必然会获得极大的市场潜力。 很痛快的掏了500万赞助费。 倒是丰田，没有程龙的前车之鉴，谈的很艰难。 服部悦雄作为丰田亚洲部领导之一，是个名副其实的中国通。 此刻他坐在会议室主位，脸上带着日本商人的精明。 身旁坐着营销科长山田郑雄，5名大陆地区市场调查专员。 桌子上摆放着《飞驰人生》宣传数据和宣传方案。 “李桑，今天是第四次会谈，我的态度没有改变，我们在大陆地区全年赞助费只有800万，你要走600万，几乎占据了80%，总部不可能接受。” 服部悦雄的表情带着庄重和严肃。 李青倚靠在座椅上，手指敲击桌面：“先不谈赞助费，你们认不认同大陆市场的潜力？” “当然，但丰田在大陆的战略一直都是稳扎稳打，我们去年才成立津城发动机厂，今年的重点是零部件生产和渠道建设。” “其次，‘事后赞助’的方式我们也无法接受，丰田与任何品牌合作，都会提前介入，把控细节。” “以电影举例，赛车涂装，台词植入，主角形象都是我们要考虑的。你的电影拍完了，我们只能被动接受，这不符合丰田的运营模式。” 李青嗤之以鼻：“什么特么运营模式，都是狗屁！” ------------ 第42章 1100万 此言一出，几人瞬间变色。 山田郑雄厉声道：“李桑，你是个没有礼貌的人！” “砰！” 李青一拍桌子，用更大的声音说道：“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 “你...” “好了！” 山田郑雄还想争辩，服部悦雄打断了他，脸色难看道：“李桑，我们是抱着诚意，才与你三番五次会谈，希望你不要冲动用事。” “诚意？” 李青也懒得跟他虚与委蛇了，拿起资料重重的摔在桌子上：“1997年截止到目前，大陆汽车销售同比增长15.3%，私人购车比例首次超过公务用车，达到52%！” “丰田在私人消费者中的认知度只有28%，远低于大众的45%，和三菱的38%。” “过去几个月，《飞驰人生》在全国十几家电视台，每天播放预告片八次，覆盖人口6个亿！” “老子一部纯赛车的电影能给你们带来多少潜在客户？” “你跟我谈诚意？” 服部悦雄沉默了，扭头看向市场专员，市场专员轻轻点了一下头。 李青的数据确实很详实。 服部悦雄叹了口气：“李桑，我确实做不了主，你要的赞助费太高了！” 李青冷笑一声：“你无非以为电影已经拍完了，改不了了，想白嫖这次宣传，我告诉你，想都别想！” “车我不会变，但我会给主角加两句台词进去，‘这个破丰田以后再也不开了，性能太差了，谁买谁傻’！” “哐当！” 服部悦雄‘蹭’的一下就站起来了，椅子翻倒在地，脸色阴沉的要滴出水来。 山田郑雄拍着桌子大骂：“你这是威胁！丰田会到国际法庭上告你！” 几个市场专员脸色煞白，没有人比他们更清楚这句话的威力。 李青反倒不急了，往凳子上一靠，翘起二郎腿搭在桌子上，美美点了根烟，不急不缓的说道：“告我？几年？5年还是10年？” “这几年你们会损失多少客户？负面影响你们要用多少倍的努力才能纠正回来？” “届时，别说600万，6000万你买的回来信誉吗？” 李青弹了弹烟灰，语气惬意道：“我发现跟你们好好说话没用，就是贱！” “我给你们一个小时时间，该请示请示，该上报上报，赛车电影是把双刃剑，你们看看是先伤敌还是先伤己！” ‘哗啦啦~’ 这番话像是一盆冰水，瞬间浇灭了几人的怒火。 服部悦雄脸色凝重的匆匆走出会议室。 山田郑雄站在原地，紧握拳头，死死盯着李青，仿佛在看一个杀父仇人，太嚣张了。 太嚣张了！ 在丰田驻华夏事务所里，抽烟，骂人，还装逼！ 实在是太特么嚣张了！ 好想打死他！ 李青仿佛感知到一般，冲一个市场专员努努嘴：“你，过来！” 左木春野左右看看，惊讶的指着自己，一脸问号。 “对，就是你，过来！” 周围几人递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左木春野磨磨蹭蹭走到李青身边，肩膀佝偻着，畏畏缩缩。 李青指着山田郑雄，对左木春野冷声道：“出去告诉服部悦雄，这个人的眼神我不喜欢，加钱！1000万赞助费，少一分我直接就走。” 左木春野偷偷瞥了一眼山田郑雄，脑海中脑补出一个升腾的火焰，‘嗖’一下就突破天际。 心中暗暗叫苦，琢磨着一会得挨几个嘴巴子。 想归想，行动上却干净利落，蹭蹭就窜出去了。 山田郑雄愣在原地，咬着牙挤出六个字：“八嘎！你滴！无耻！” 李青哈哈大笑，脸上却没有丝毫笑意：“当年我们刚改开，你们用残缺器械骗了我们多少外汇？！你也配谈无耻？！！！” “那边站着那个，你去告诉服部悦雄，这个人骂我，我改主意了，1100万，少一毛都不行！！” 山田郑雄往前凑了一步，脸色狰狞：“你...” 李青打断他：“我有礼貌，还想加？” 另一边。 服部悦雄举着电话，看到又跑出来一个市场专员，心中暗骂：山田郑雄是个蠢货！ 他严重怀疑，这个蠢货到底适不适合，营销科长这么重要的职位。 一小时后。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 服部悦雄快步走进来，露出灿烂的笑容：“李桑，总部已经同意了，恭喜你！” 不等李青回话，他又快速补充道：“不过有个保底协议，电影票房达到5000万人民币，我们支付500万，票房达到8000万，我们支付800万，如果达到1亿票房，我们将支付您1100万！” 这是他们苦思冥想出来的策略，大陆本土电影在《鸦片战争》出来之前最高的也不过5000万。 《鸦片战争》作为主旋律电影，放映了3个月目前也就7200万。 而李青作为一个新人导演，再出色又能拿多少票房，5000万顶天了。 而丰田只需要支付500万就能获得大量宣传。 赢麻了！ 就是不知道李青能不能接受这个保底协议。 “不行！” 果然。 服部悦雄心有意料。 李青摇晃手指：“5000万之前不变，5000到7000万票房之间，每增加1000万都要多120万的赞助费用” “7000万到1亿之间，每一千万票房增加150万赞助费，如果票房达到1亿，每1000万要多200万赞助费。” 后半句话，服部悦雄就当没听见，就大陆的电影市场，能拿到1亿就是天方夜谭。 他默默盘算了一会之后，伸手笑道：“合作愉快！” 李青捏住他的手大笑：“我们即将开始路演，不知丰田是不是要提供几辆车，方便宣传啊！” 真金白银都掏出去了，几辆车而已，服部悦雄表示都是小事。 签完合同，宾主尽欢。 送走李青后。 服部悦雄迅速变脸，指着山本郑雄冷酷道：“你让公司损失了300万，赔不起的话，将你老婆送到总部！” 山本郑雄脸色煞白：“不，我是为了公司！” “......” 出了门，李忠明守在门口，跟个门神似的。 “跟小鬼子谈妥了？” “妥！” 李青示意他跟上。 随即给韩三坪打电话报喜。 “韩叔，拿下了！” “好好好，我还说你之前为什么不拉赞助，原来在这等着呢！这下三菱500万，丰田500万，本钱回来一半，我看其他人怎么说！” 李青纠正：“丰田是1000多万，我对票房有信心！” 韩三坪声音带着喜悦：“我只看最稳妥的，多出来的算惊喜，甭废话了，快回来，晚上给你办庆功宴！” 李青无奈道：“电影快上映了，上映之后还要跑路演，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庆功宴等电影下映再办吧...” ------------ 第43章 太玄幻了 1997年，10月28日。 盛夏刚刚过去，空气已经寒冷起来。 京城没有春秋，只有冬夏。 “Hi，Boss” “我让你买的股票怎么样了？” “建仓结束，全部买入亚马逊。” “多少钱入的？” “很遗憾，没有如你所愿，我们建仓晚了，3美元一股入的” “史密斯，我希望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嘿，不要那么严肃，现在已经涨到8美元每股，你赚大了伙计！” “No，你的执行力很让我怀疑，如果再有下次，我将考虑更换投资顾问！” “好吧，很抱歉” “记住我说的话，这是最后一次！” 撂下电话，李青往后一靠，疲惫的躺在刘小莉怀里。 前世今生，他深深的发现，脑力劳动要远远比体力劳动更消耗精气神。 刘小莉轻轻揉动他的太阳穴，柔声问道：“是出了什么问题吗？” “没事！” 李青不想谈论这些话题，右手勾住她的脑袋：“茜茜去上学了，咱们是不是该做点正事了？” 刘小莉心疼道：“这段时间你忙的脚不着地，要不还是休息休息吧，先睡会...” 李青笑了笑：“你别说，有个知冷知热的姐姐还挺好。” 刘小莉俏目翻转嗔怪道：“谁是你姐姐~” 李青一乐：“那叫什么？” 这两个字仿佛戳中她的开关，刘小莉脸瞬间就红润起来。 “别..别这么叫~” “你装什么纯情少女！” 李青毫不留情撕开她的遮羞布。 刘小莉脸色一紧，有点绷不住，但更多的还是不知所措。 李青的话语总是羞辱十足。像一把刀一样刺穿她的内心。 她欲言又止，想争辩，咬了咬嘴唇还是没说话，仿佛默认一般。 轻轻夹动的双腿表达了她的心情。 李青装没看见，翻身跃起，手指如铁钳般牢牢捏住她的下巴，眼神直视着她的眼睛：“看着我！” 李青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反抗的力量。 刘小莉抬头，脸颊仿佛火烧般滚烫，眼中碧波流转。 “想不想上课？” 李青的话是问句，在刘小莉的耳朵里却是命令。 “想~” “那该怎么说？” 就在这时，桌上的大哥大响了起来。 李青接过电话。 “喂！谁？范兵兵？” 李青靠在凳子上，岔开腿，接着说道：“对，20号首映，可以，有票！” 挂断电话，李青先是轻轻拍了拍刘小莉脸颊，以示奖赏。 随后闭目思索起来。 范兵兵不是第一个打电话过来的，前段时间结束谈判，韩三坪跟李青协商，要不要提前办几场点映。 被李青拒绝了，换了个形势，改成首映礼。 规模要大，越大越好。 剧组主创人员，记者媒体，影评人，知名演员，知名导演都可以邀约过来。 一方面是造势，另一方面也是给这些业内人士埋一颗种子，电影工业化是迟早要走的路，赶早不赶晚。 只要《飞驰人生》能爆，会有很多人改变观念，尤其是年轻一代的。 电影不仅仅是优雅的文艺片，还有爽出天际的商业片。 这杆旗立起来，‘中国商业片开创者’的称号自然会有人给他戴上。 届时，新一代的，不如意的，没摸出自己路的导演，演员等人，都会下意识向他靠拢。 那个时候自己就不再是孤军奋战了。 范冰冰就是来要首映礼票中的一员，此外冯巩要走5张，张涵宇要走3张，陆易要走3张，陈昆要的最多，要了整整20张。 李青一问才知道，他是替北电的老师要的。 李青毫不犹豫的给了30张。 娱乐圈是什么？ 就是这些院校出来的学生，合在一起。 学院派是什么？ 就是这些院校的导师+教授。 不敢说全部，起码90%是这样，他们之间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并且掌握着文艺圈的话语权。 李青必须让他们来见识见识特效商业片。 大人，时代变了！ “嘶~” 李青呲牙。 刘小莉嗔怒道：“想哪个小姑娘呢，一副魂游天外的样子！” 李青哈哈大笑：“吃醋了？！” “哼！” 李青把她抱起来，扔在新买的床上。 “猎杀时刻！” “......” 晚上。 李青回家。 刘艺菲回到四合院，看到家里的床单被罩全换了，好奇道：“妈妈，这些都是新买的为什么要换？” 刘小莉瞪着她：“转学过来，跟新同学相处的怎么样？” 刘艺菲嘟嘴：“不好，有人揪我辫子！” 刘小莉急了：“谁这么没素质，我明天去找老师！” 刘艺菲展颜一笑，吐了吐舌头：“逗你呢~” “......” 李青回家之后，跟父母打了声招呼，就回到自己房间。 打开系统，特效制作进度已经达到99.9%了。 他心中一喜，老老实实坐在炕上等着进度条慢。 一分钟... 五分钟... “嗖” 李青自己配了个音效，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进度条：100%。 他搓了搓手，点击播放。 直接把进度条拉到到1小时之后，以观众视角，看加持了特效的剧情。 半晌，他关掉系统界面。 “稳了！” 特效精致细腻，激溅的火花都显得无比真实。 点击下载之后，李青还在琢磨，系统怎么合理的让特效加持到胶卷上。 偏偏系统用了最不合理的方式，在他的脚边凭空浮现崭新的胶卷。 “太特么玄幻了！” 李青吐槽一句，火急火燎的搬到北影厂进行拷贝，韩三坪已经急了。 时间匆匆而过，转眼就到了首映礼当天。 首都电影院。 长安街唯一一家老字号龙头影院。 票房连续四年全国第一。 是首家连续四年票房破百万的影院，同样也是京城首家票房破千万的影院。 放映设备一流，音响效果极佳，重要的是地方大，有1000多个座位。 ------------ 第44章 首映礼 首映礼是从下午4点多开始的。 一条15米长的红毯从影院门口一直铺设到街边，两侧挤满了手持相机的记者，和闻讯而来的影迷。 现场人声鼎沸，十多个公安维持着秩序，边上两辆警车开着警示灯原地待命。 背景是一张巨大的海报，海报上，两辆拉力赛车并驾齐驱，《飞驰人生》四个大字，宛如鎏金般璀璨耀眼。 下面是一行特殊标注：【中国首部特效商业大片】 标题起的非常夸张，在中国，只要带上‘首’‘第一’这种字眼，都能引起巨大争议。 “这口气也太狂了吧？” 记者席一片哗然，相机‘咔嚓咔嚓’拍个不停，这就是明天的头版头条。 5点起，嘉宾陆续到场。 韩三坪在门口亲自迎接，李青站着当背景板，电影没上映，在这种场合，他就是个小喽喽。 率先抵达的是冯巩，他是推掉春晚彩排过来的，刚一到场就冲着记者打趣：“嘿~你们都搁着迎接我呢？” 记者哈哈大笑，咔咔给了他几张快照。 向围观群众挥了挥手，冯巩快步走过红毯，先是跟韩三坪打了个招呼，随后拍着李青肩膀大笑：“怎么样，我没失约吧，咱第一个到！” 李青心中触动：“您还记着呢？” “嘿~那能忘吗，我可是重要角色！” 冯巩调侃几句，跟着一块迎接嘉宾。 李青推辞：“您进去就行，二楼贵宾席，给您留着座呢！” 冯巩不乐意：“我也是主创团队的一员，来都来了，怎么也得让媒体多拍我几张” 韩三坪侧目，不看言语看行动，这是帮着站台呢，要知道这位身份可不低。 过了几分钟，张涵宇，陆易等人到场，都是主创，都没火，脸上带着肉眼可见的紧张。 记者之间窃窃私语。 “这几个要拍吗？” “拍几张吧，意思意思得了” “也是，我这胶卷挺贵的...” “......” 也有精明的，如【南方都市报】的记者林峰，他就没参与私聊，举着相机默默拍摄，将几人的正脸侧脸全部拍下来。 心中暗暗鄙夷同行：“一群傻子，电影火了，这就是一手资源，奖金都不要了！” 没过一会，一群身着中山装，西装的中年人浩浩荡荡走过来，为首的是北电教授郑洞田，谢非等人，身后跟着20多个老师。 记者麻了：“北电是组团来考察的？” 有人高声大喊：“郑洞田老师，你怎么看待‘首部商业大片’这个称呼！” 郑洞田赫然是学院派领军人物之一，他驻足，对着镜头面色严肃：“电影的本质是叙事，我希望看到一部讲好故事的电影，而不是噱头！” 此言一出，记者彼此对视一眼，瞬间高潮，快门连成一片，心中大喜：“这是来挑事儿的啊！” 有人还想再问，郑洞田不再回答。 陈昆跟在崔辛琴身后瑟瑟发抖，大佬打架，殃及池鱼。 崔辛琴轻拍了一下他：“你不用躲，他们是导演之间的理念之争，不影响你们接戏。” 陈昆轻舒一口气，跑去和李青打招呼：“李导，我们来了...” 就在这时。 “哗！” 人群中突然爆发震耳欲聋的喧哗，仿佛平地起惊雷。 “刘德桦来了！” 有人指着远处的车队，声音激动。 “谁？在哪呢？！” “那边那边，快看！！” 人群疯狂往前挤，栏杆被撞的哐哐作响，公安严阵以待：“都稳住，不要让人群冲过来！” 港台明星的集体亮相，为今晚掀起第一个高潮。 记者之间议论纷纷。 “卧槽，李青这么大面子吗？” “肯定是冲着韩三坪来的！” “通告费没少花吧” “听说一毛钱没收，恐怕是上面打招呼了！” “......” 两辆黑色轿车停下，刘德桦戴着黑色墨镜，身着一身笔挺西装，缓缓走上红毯，后面紧跟着7、8个随行人员，经纪人，助理，安保等等。 “大家豪，港岛回归，我们就系一家人，两岸三地的电影该有新的样几啦！” 刘德桦摘下墨镜，对着镜头露出标志性笑容，一嘴散装普通话，把立意无限拔高。 群众彻底疯了，嘴里尖叫着‘华仔’，推搡着往前冲，公安压力瞬间就上来了，紧急调动协警维持秩序，拦住试图翻越护栏的人。 相机快门声密集的像是机关枪，闪的刘德桦又把墨镜戴上了。 他边走边朝人群挥手，引起阵阵尖叫。 紧随其后，第二辆车到来，下车的是张国容，他身着米白色风衣，气质温润如玉。 刚一出现，人群的尖叫声瞬间拔高一个台阶，震的人耳膜发紧。 “回归后，第一次回到内地参加首映礼，很开心能和这么多电影人交流...” 张国容声音温和，笑容中带着感染的力量：“希望两岸三地的电影人能多交流，一起拍出更好的作品，我们血浓于水，不分彼此！” 话音落下。 “啪啪啪啪啪！” 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记者快门按的飞起。 随后，林清霞、郭富成、黎明等人纷纷到场。 林清霞一身红裙，岁月并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烙印。 她对着镜头感动落泪：“1997年是很特别的一年，我很激动，港岛回到祖国的怀抱，华语电影一定会迎来新的发展，我期待《飞驰人生》能带来惊喜！” 郭富成：“一直想来内地看看，这次终于有机会了，感谢文化局的邀请，感谢韩三坪厂长，感谢李青导演......” 黎明：“......” 每一位港星在红毯上发言都紧扣‘回归’‘团结’‘两岸三地一家人’等主题。 掀起现场一波又一波欢呼呐喊。 以至于陈道名，王智文等人到场的时候，零星的欢呼，与前面的盛况形成鲜明对比。 这份落差让众人不爽。 姜汶身着夹克，双手插兜，看着被簇拥的港星，哼哧一笑，一脸不羁：“这帮孙子，好话说的跟不要钱似的，依我看目的不纯！” “嫉妒了？” 龚丽挽着他的胳膊低声道：“破坏团结的话不要说~” ------------ 第45章 星光璀璨 说罢，脸上露出得体的笑容，缓步走上红毯。 他俩并肩出现，记者纷纷猜测原因，脑海中一个接一个八卦浮现。 “他俩在一起了？” “龚丽出轨姜汶？！” “张艺谋被绿，昔日爱人移情别恋？！” “我的天，这可是大新闻，快拍，把他们同框的都拍下来！” 记者们调转镜头，对着二人一顿狂拍。 “龚丽老师，你和张导分手了吗？” 有记者高声问道。 龚丽面无表情，没有回应，跟韩三坪寒暄几句便匆匆走进影院。 姜汶留下来看热闹。 就在记者乱猜之际，又有几辆车停下。 张艺谋，陈恺歌，田庄庄等导演纷纷下车。 “轰！” 记者媒体彻底炸开了锅。 “老谋子也来了！” “第五代导演代表人物都来了！” “妈呀，这阵容太豪华了！” “快拍快拍！” “陈恺歌《荆轲刺秦王》拍完了？” “真牛逼！来这么多大佬，不知道的以为李青是国际大导演呢！” “妈的，整的我都想进去看电影了！” “别想，门票早就被抢光了，一张电影票已经炒到200多了！” “这群买票的人赚大了！谁能想到来这么多大牌明星，我估计现在转手一卖就是500！” “......” 哗啦啦的闪光灯连成一片，几乎要将红毯照亮。 张艺谋没接受采访，直接走到韩三坪身前：“恭喜，这么大阵仗！” 韩三坪露出笑容：“上面安排，不敢居功。” 陈恺歌身着深色西装，一身气质文艺彬彬，他与田庄庄都与北影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没着急过去打招呼，而是走到李青面前：“你挺有勇气！” 语气中听不出是褒是贬。 这个‘有勇气’指的是敢拍商业片，还是敢挑战秩序，还是敢喊出‘首部’，亦或者都有？ 可能性太多，李青懒得区分，就当好话听，他谦逊道：“当不得陈导夸赞，都是韩厂抬爱......” “知道就好！” 李青没说完，田庄庄就走过来打断，语气傲慢：“能出现在这样的场合是你的幸运，如果没有韩三坪，你根本不可能有执导电影的机会！” 言语中居高临下的意味明确。 田庄庄有资格这样说，他是第五代导演的领军人物之一，也是资历最老的，他当导演的时候，张艺谋还捧着摄像机给他当摄影师呢。 同理，他也是文艺片出身...... 李青没想到他会来，更没想到上来就开火，一点不顾及韩三坪面子。 “是，我不止要感谢韩厂长，还要感谢上级部门的支持，感谢今天到场的嘉宾，感谢无数电影从业爱好者，是他们让我知道，影视圈还没有被某些少数人一手遮天！” 李青的话夹枪带棒，讽刺意味浓烈。 商业大旗已经立了，今天一旦后退，明天文艺派重新掌握话语权，就再没有他的容身之所。 他就是要旗帜鲜明的，将两者之间的矛盾摆在明面上。 把影视圈分裂成两派。 他代表的是大势所趋，所以他无所畏惧！ 不用太久，明年！一艘大船就会横冲直撞的闯进来，横扫一切不可能。 届时，他们崇尚的真理会被无情碾碎。 时间会向所有人证明，商业大片是未来！！ 田庄庄懵了，他已经太久没见到这么气盛的年轻人了。 他指着李青，眼神狠厉道：“谁是某些人，把话说清楚！” 李青大惊失色：“震惊，知名导演田庄庄，大庭广众之下打压后辈！是嫉妒还是不甘？！” 他的声音有点大，配上夸张的动作，记者眼睛一亮，咔嚓咔嚓闪光灯连成一片。 别管能不能发，拍了再说！ 最体贴的是李青把标题都给想好了。 陈恺歌心中愕然，这年轻人...不讲武德。 韩三坪率先察觉到动静，跟张艺谋打了个招呼，快步走过来，脸色冷峻道：“这是《飞驰人生》电影首映礼，有什么话回去再说！” 虽然他不知道发什么了，但言语下意识带着一丝偏袒。 田庄庄听出话风，怒极反笑：“好好好，我倒要看看你韩大厂长鼎力扶持的电影有几分水准，要是拍的不好，别怪我不留情面！” 说罢，拂袖而去，转身走进影院。 韩三坪嗤之以鼻，电影立项时候的风波，最开始就是从北影厂内部流出去的。 至于是谁干的，不言而喻，情面早就没了。 我韩某最恨内斗！ 他转身冲着陈恺歌笑道：“这是你们第一次见面吧，李青是个很有想法的人，你是咱们北影厂的老大哥，以后可要多提携提携新人！” 言语中把田庄庄排出去了，至于刚才的风波，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陈恺歌心中一动，嘴上客气道：“有想法看出来了，年轻气盛，有几分我年轻的风范...” 又是似褒实贬的话，李青发现，这好像是他的习惯用语。 就像刘国良说话后面喜欢加‘但是’一样。 寒暄一会，见嘉宾到的差不多了，几人走进影院。 里面已经聚集了上百位嘉宾，演员、导演、老师、媒体、影评人等等各式各样的人齐聚一堂。 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闲聊，或盘算着内心的小九九。 尤其是港台明星，目的性最为明确。 近几年港岛市场出现低迷现象，有限的容量撑不起大制作的空间，往大陆靠拢是必然趋势。 这次借着首映礼，提前结识一些内地行业大佬，为未来铺路，可以说，此行他们既是为了探路，也是为了自己的发展。 “张导，我一直很欣赏你的作品，希望未来有机会，能一起合作！” ------------ 第46章 先别说话！ 刘德桦围在张艺谋身边，语气诚恳道。 张艺谋客气回应：“你的形象气质很好，会有机会的...” 另一边。 张国容正在和陈道名交流对电影的看法。 陈道名想去港岛闯荡一番，张国荣又是最早向大陆靠拢的演员之一。 两人虽风格不同，聊起叙事，表演等话题，确是格外投机。 王忠军，王忠磊兄弟俩站在角落，不动声色的观察现场情况。 1997年以前，华宜兄弟只是一家广告公司，年销售额虽然不错，但他们看中了影视圈的潜力，想来分一杯羹。 先是投了电视剧《心理诊所》心理诊所净赚400万，这让他们尝到了甜头，雄心壮志的冲进电影圈。 经冯晓刚搭线认识王硕之后，大手一挥就给《甲方乙方》投资400多万。 投完他们就后悔了。 因为王硕要跟李青打对垒。 这不是坑他们吗？！ 《飞驰人生》炒的沸沸扬扬，就是业外人士都知道这部电影。 兄弟俩苦口婆心劝说，王硕不为所动，最后放话‘爱投不投’，给他们气坏了，都是大院子弟，我拿你当朋友，你拿我当孙子？ 但为了打通渠道，俩人咬牙忍了。 心里却将王硕划入了‘不可合作对象’之列。 这次兄弟两人来此一为探底，二为寻找新的合作对象。 “哥，你看这阵仗，这部电影要是火了，商业片的市场可就打开了！” 弟弟王忠磊舔了舔嘴唇，语气兴奋道。 王忠军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李青身上，低声道：“这群影视圈的看不清局势，国外好莱坞电影赚得盆满钵满，靠的就是商业大片。” “一会找机会跟李青聊聊合作，看看他有什么想法，下部电影我们投他！” 王忠磊犹豫道：“咱们不是正跟冯晓刚合作呢吗？” 王忠军低声训斥：“榆木脑袋！冯晓刚不脱离王硕，就没有话语权，咱们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 影院里一百来个人，八百多个心眼子，各人打各人的算盘。 6点整，观众排队入场。 6点半，1000多个座位座无虚席，影迷们三三两两的聊着天，时不时期待的看向屏幕，等待开场。 6点40。 “啪！” 灯光准时熄灭，影院瞬间安静下来，巨大的荧幕上首先出现北影厂标，北影X紫禁城联合出品的字样。 紧接着就是硕大的字体： 制片人：韩三坪 导演：李青 编剧：李青 主演：李青、陆易、陈昆、张涵宇 特别出演：冯巩 ...... 一连串的李青显得格外亮眼，刚刚沉寂的影院，再次出现议论声。 “这个李青就是预告片里的那个赛车手吧？自导自演自编，真敢啊！” “你管那么多，好看得了呗” “再好看还能有好莱坞电影好看？” “你就抬杠，不好看你进来干什么？” “我支持国产！” “怎么还不开始？！” “......” 黑屏之后，正片开始，影院里重新恢复寂静。 李青朝着角落走去，陆易等几位主演都在那里，坐立不安，神情紧张。 张涵宇还好点，陈昆是止不住的啃手指，边啃边看观众的神态，只要有人交头接耳他就心头一紧。 “别担心，你们仨肯定一炮而红！” 李青拍了拍陈昆的肩膀，笑着安慰几人。 “李导” 几人起身打招呼。 李青把他们按下去，找了个板凳跟着他们一起坐，背对荧幕，眼神扫视着观众席。 良久，他锁定了两个身影，刘小莉和刘艺菲在最左侧的观众席上，目光正紧紧盯着屏幕。 显然被剧情吸引进去了。 李青接着扫视，看到了范兵兵母女，邵兵，梅婷等等，都在观众席上。 “好家伙，不当嘉宾，装观众，这什么路子？” 李青还在感叹，就听见影院突然爆发哄堂大笑，回头一看荧幕，张驰正抱着孙宇强媳妇抒发情意呢。 “嘿，还得是三俗的段子给力！” 李青心中感慨。 接下来，影院中三五分钟响起一阵大笑，还有嗡嗡的议论声。 后世玩烂的段子，在97年还显得那么新鲜。 此起彼伏的笑声，就连二楼坐着的嘉宾也被感染，不自觉放松了心情。 直到冯巩出场，一嘴散装粤语更是将影院的气氛烘上了天。 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不绝于耳。 现在还不是后世，想让电影院肃静，那是想都别想，看见好的就喊出来，看见不好的就骂。 那叫一个反馈及时。 前面没什么高能场面，国内车又不多，观众都当成喜剧看了。 姜汶就是其中一个，他对着张艺谋笑道：“你别说，笑点不高级，但挺有意思，目前来看剧情太单薄，缺乏深度，不知道后面有没有反转...” 张艺谋体态放松，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嘴里吸溜着茶叶：“主线拉开了，后面不太可能有反转，现在就是看特效怎么样了，听说这部电影一半钱都砸在特效上了。” 田庄庄冷笑一声：“不好好讲故事，他一个小年轻能玩得明白特效吗，那都是老美的前沿科技！” 言语中对老美很是推崇。 郑洞田等人纷纷附和，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陈恺歌没搭话，眼神盯着荧幕，琢磨着要不要帮李青说两句。 毕竟韩三坪刚指定他老大哥的身份，作为老大哥，不帮帮小老弟说不过去。 就在这时。 “哇哦”！ 影院里突然爆发出一阵惊叹声。 陈恺歌眼神一凝，挥手打断几人的声讨，语气严肃道：“先别说话！” 姜汶，张艺谋等人纷纷坐直身体。 只见荧幕上。 【张弛将话筒往筒架上一插，原本吵闹的歌舞厅瞬间变换场景，以话筒为核心，一道淡蓝色的光波，像一道网一般笼罩住车身。 整个赛车被一个半透明的数字框线模型覆盖，数字框开始充能，碳纤维底盘由虚变实，内部仿佛有电流脉动。 紧接着，推杆、摇臂、碳纤维叉臂等等悬挂系统，一节节精准浮现。 引擎中，中置发动机如巨兽般被唤醒，一根根气管，线缆，每一颗钛合金螺丝钉都从透明到实体，逐一刻画，复杂的涡轮管路系统，清晰的显示出气压模拟路径。】 ------------ 第47章 爽就完了 【最后浮现的是动力学套件，侧箱、尾翼被流光勾勒出来，轮胎的橡胶质感也瞬间完成，上面甚至能看见细微的纹理。 镜头切换，中央显示屏亮起，复杂的遥控数据如瀑布般流动。 车身整体具现出来，呈现完美的鱼鳞纹。 直到所有流光隐去，数字消失，一台完整精密的赛车，静静匍匐在地面上。 镜头切换到驾驶位，张驰的眼神变的杀气腾腾，仿佛在与车辆共振。】 1997年，首都电影院。 所有观众都看的目瞪口呆。 他们在荧幕上，第一次看见【科技力量】，以具象化的方式展示出来。 绽放出属于工业的魅力。 画面只有短短两分钟，却让现场观众久久不能回神。 张艺谋放下二郎腿，身体前倾，表情严肃，宛如尘封多年的兵马俑。 陈恺歌摩挲下巴，心思翻涌。 姜汶一拍大腿，惊叹道：“实体与特效结合，细节真实生动，国外特效都他妈发展到这种程度了？！” 说完，他似乎想起什么，瞥了一眼侧面。 田庄庄脸色难看的坐在原地，两只手来回搓动。 郑洞田在跟后面的老师们交头接耳，不知道在说什么。 不远处。 张国容惊讶道：“韩厂长，这段特效花了2000万不止吧？” 韩三坪不懂特效，但看众人的反应就知道钱没白花，他开心大笑：“全片下来特效花了1000万，成片我也是第一次看，没想到效果这么好。” 张国容了然点头。 屏幕上，张驰正在磨合新车，在城市道路上初露锋芒，领航员孙宇强的言语密集紧张。 “右5，曲直线100！” “左7，有沟！有沟！有沟！” “100米道路变窄！” “曲直线300米！” “全油进砂石！全油！全油！” “......” 以一小时为分界线，电影的前半部分可以当成喜剧看，主打一个合家欢。 从后半部分开始，李青魔改了大量剧情，去掉了文青部分，换掉了忧伤的配乐，改掉了结尾张驰的生死不知。 一切以观众看的爽为主！！ “滴滴滴！” 随着荧幕上第一辆赛车进入倒计时，电影正式进入高潮，彻底引爆了现场观众的肾上腺素。 很多观众激动的站起来观看，一个...两个…越来越多的观众站起来。 后面的观众被挡住视线，也不自觉的站起来，紧紧盯着荧幕。 这种情绪一直到张驰猛踩油门。 “轰！” 引擎的轰鸣声，彻底引爆了观众的情绪，来自原始的本能，让观众激动的热血沸腾，忍不住叫喊起来。 “冲啊！” “干丫的！” “快点开！别输！” “张驰牛逼！” “加油啊！要赢啊！！” “！！！！！” 场面混乱的不像电影院，倒像是一场球赛，有人下意识握紧拳头，有人咬着牙紧盯屏幕，有人激动的浑身颤抖。 不要觉得夸张，如果你在1997年，在这个写实的年代，在这个精神匮乏的年代里。 你在大荧幕上，看到了无比激情的拉力赛，无数人在一百多公里的魔鬼赛段，争夺冠军的荣誉。 哪怕你没有车，但你依然能和主角共情。 这是时代的参差，是特效的真实，是人类灵魂深处对极限环境的挑战欲。 这种感觉让人着迷，让人不自觉跟着张驰在赛道上飞驰。 再加上李青加了大量的第一视角镜头，代入感就更强烈了。 “他妈的，剧情不怎么样，但是真他妈爽！” 姜汶亢奋起身，激动的点了根烟，也没管周围人的感受。 好在大家也不在意，就连龚丽都起身扶着栏杆，目光紧紧盯着大荧幕。 楼下是数百人压抑的呐喊，楼上是两岸三地群星的凝视，荧幕中是张驰的极限漂移。 这种场面，只会发生在90年代，只会发生在1997年10月20日。 就在今天，就在此刻！ 无数人牢牢记住了，大荧幕上那道疾驰的流光。 “我没有想赢，我只是不想输！” ----------------- “啪！” 灯光打开，电影结束，观众久久不能回神。 李青带着主创上台两分钟之后，现场才响起如雷般的掌声。 “啪啪啪啪啪啪！” 有个中年人高声大喊：“牛逼！” 随后此起彼伏的叫好声不绝于耳，掌声，口哨声，欢呼声淹没整个影院。 “太燃了！” “拍的太好了！” “比好莱坞大片还刺激！” “这特么是国产？！” “张驰牛逼！” “还有第二部吗？！” “......” 李青没有阻拦，一直微笑看着，这是属于他的荣誉时刻，喊叫声过了十多分钟才消停下来。 他拿起话筒，对准观众席问道：“大家感觉怎么样？” “好！”×N。 李青笑了笑，先讲起了一段小故事：“电影刚放映，陈昆，也就是电影里的孙宇强，一直在角落里紧张在啃手指，我走过去安慰他不用紧张，我告诉他一定会红的！” 说完，他重新将话筒对准观众席，声音洪亮道：“你们告诉我，他能不能红？” “能！” “你们会推荐给家人朋友吗？” “会！！” 近千人的呐喊几乎要掀翻房顶。 这种影响力，让张艺谋为之震撼，他轻声呢喃道：“好家伙....” 脑海中第一次浮现了拍商业片的念头。 陈恺歌微微仰头，琢磨着《荆轲刺秦王》里是不是也可以放点特效，点缀剧情。 “谢谢大家....” 李青抹了把汗，心潮澎湃：“首先要感谢韩三坪厂长，当初我带着剧本去找他，说要拍摄一部赛车商业电影，他没有把我赶走，而是力排众议给了我一个机会！” “古语有云，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韩三坪厂长就是我的伯乐，没有他就没有这部电影，我们把掌声送给他！” “啪啪啪啪啪！” 观众很给面子的鼓掌。 韩三坪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心中很是欣慰，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 刘德桦见缝插针，恭维道：“恭喜恭喜，韩厂长慧眼识英雄，发掘了一名英才啊！” “系啊系啊，比程龙的飙车戏还刺激！” “韩厂长居功甚伟！” “......” ------------ 第48章 蓄谋已久 韩三坪谦虚摆手。 李青接着说道：“还要感谢紫禁城影业的钱崇远钱总，要是没有他的资金支持，这部电影也会胎死腹中...” “啪啪啪啪！” 从投资方感谢到剧组成员，李青挨个感谢，观众挨个鼓掌。 没人觉得枯燥乏味，反而觉得挺有意思，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参加电影首映，大家对台前幕后的故事很感兴趣。 8点半左右，观众散场，一出来就被苦等已久的记者围住。 “你好！能采访一下你的感受吗？” “你觉得电影怎么样，符合‘中国第一部商业特效电影’的称呼吗？” “满分10分，你给打几分？” 观众的亢奋劲还没过去，对着镜头，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 “10分！必须10分，太燃了！” “几位主演太靓了！” “我喜欢林臻东，他好酷啊！” “10分！必须张驰，张驰最酷！！” “我喜欢里面的小孩，好可爱啊，是叫曹俊吧？” “啊？特效？特效太牛逼了，我跟你说...” “9分吧，我是带孩子来看的，看的太入迷，把孩子整丢了，你能帮我找找孩子吗？” “比好莱坞电影还爽，我一定要让我同学来看！” “刺激！！” “......” 后台。 王忠军兄弟俩没等散场，就已经堵在后台门口了。 李青刚一出现，两人就围了上去，眼中冒光，仿佛在看一块唐僧肉。 “李导，打扰你几分钟，我们是华宜兄弟影视公司的创始人...” 简短做了个自我介绍，王忠军语调急促道：“我开门见山，《飞驰人生》这部电影让我们大开眼界，不知你有没有后续电影计划，我们可以合作，提供资金支持！” 说完觉得词不达意，又补了一句：“多少钱都可以谈！” 王忠军愁啊，电影前半部分刚看完，他心里就咯噔一下，笑点太密集了，几位主演长得又帅，光说长相就比葛优他们几个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观众用脚趾选也知道看哪部啊。 从影片中间开始，他就没心情考虑这些了，因为他也看进去了，周围的人群太燃了，紧张的情绪带动他，跟着喊了半天。 回过神来才恍惚发现，自己堂堂公司老总，看个电影，居然特么的，带入了！ 这说明什么？ 电影拍的太好了！！ 这特么就是本土化的好莱坞电影！ 不！！ 好莱坞电影没有这么好特效！ 真的太震撼了！ 这得赚多少钱？？ 王忠军跃跃欲试，什么特么的《甲方乙方》，说出去都掉B格。 他想站着把钱赚了，就拍这种特效商业大片！ 既赚钱又有面子！ 所以合作必须达成！ 多掏点交学费也行，毕竟数遍全国，就特么一个李青！！ 李青似笑非笑：“电影没大规模上映呢，就来谈合作，不怕我滑铁卢？” “李导说笑了，实不相瞒，刚才我都跟着喊了半天，您这部电影感染力太强了！” 王忠军很现实，也不管年纪大小，‘您’字都用上了，只要能让他上车赚钱，叫祖宗都行。 李青愣了一下，怪不得前世人家能成功，就这份能屈能伸的心态一般人就没有。 他想了想试探道：“我下一部是历史片，投资规模很大，你.....” “愿意！” 王忠军大喜过望，也不问投多少，先答应下来再说，目前最重要的是态度。 李青笑道：“那就先这样，具体的等电影下映再说。” 王忠军双手递过名片，客气道：“那您先忙，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完，拉着弟弟离开。 出去之后，王忠磊一脸郁闷：“哥，你是不是把姿态放太低了，他电影拍的再好，也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年轻人！” 王忠军摇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咱们要进入影视业闯荡，就得分清楚谁是敌人，谁是朋友！” “我虽然对影视圈了解不多，但也知道国内一直都是文艺片为王...” “原有的圈子我们融不进去，融进去了也是狗，必须要另辟蹊径，李青的商业电影，就是我们的捷径。” “我们有钱，他有才华，未必不能蹚出一条新路！” 说到这，王忠军颇为遗憾道：“本来我挺看好冯晓刚的，谁知道...不提也罢！” 王忠磊似懂非懂，接着问道：“李青不是北影厂的吗，他拍电影还用找外部资金？” 王忠军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他：“你没听他说吗？大投资！北影是国营厂，哪能盯着他一个人投，里面掣肘太多，韩三坪也得考虑影响。” “好吧~” “以后给你挂个副总，玩玩女明星得了，千万别参与管理.....” “我有那么差吗？” “你说呢......” 兄弟俩的声音渐行渐远。 另一边。 李青刚把名片揣进兜里，姜汶就过来了，留下两句‘带劲’又走了。 张艺谋紧随其后，询问特效制作难度。 李青介绍完之后，心中吐槽，难度就是你没有系统... 没等消停，陈恺歌又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一番鼓励。 大意就是：小老弟你还嫩，剧情处理不好，台词没有灵魂，人物弧光不饱满，缺乏深度等等一通贬低。 紧接着话锋一转：你还年轻，还要深造学习，不要故步自封，沉迷特效，有不懂的可以多向我请教，我教你等等。 巴拉巴拉一大堆。 李青突然发现，前世遥不可及的人物，现在站在自己面前。 他们不像很多小说中写的那样，非黑即白，他们有血有肉，有自己的灵魂。 人性果然是复杂的。 第二天一早。 《飞驰人生》正式登陆全国影院。 各大报纸率先发力，纷纷刊载头版头条。 “《飞驰人生》电影首映，现场掌声雷动！” “两岸三地齐聚，四大天王缺其一，哥哥张国容惊喜现身！” “林清霞现身首映礼，泪洒当场，对港岛回归表示激动，称两岸三地是一家人！” “刘德华盛赞《飞驰人生》，表示很震撼，期待与李青合作！” “中国‘第一部’商业特效电影，《飞驰人生》导演李青口出狂言还是蓄谋已久？” ------------ 第49章 你飞的太快了 “北电教授郑洞田态度不明，散场后匆匆离去，疑似不满！据悉，电影上映前，就曾接受采访就表示《飞驰人生》是噱头！” “2000万大制作《飞驰人生》于今日上映，这是中国第五部投资破千万的电影！” “商业片是否为中国电影的新出路，文艺片该何去何从？” “姜汶龚丽携手首映礼，态度不明，疑似移情别恋！” “《飞驰人生》热映，15米红毯见证巅峰！” “陈恺歌亮相《飞驰人生》首映礼，《荆轲刺秦王》已拍完？” “......” 11月21日中午。 北电校园，黄晓明正在呼朋唤友。 “陈昆的电影上映了，我们都是同学，必须支持！” “国内第一部赛车类型的商业电影，这肯定得去看看！” “走走走，看看陈昆演的咋样！” “陈昆怎么没回来？” “听说路演去了，从魔都开始，绕着全国跑一圈！” “嘿，咱们班出大明星了，必须去沾沾光，同去同去！” 黄晓明这个班长没白当，人缘很好，只要是他招呼的都愿意捧场。 没过一会，一群人就浩浩荡荡的走到了最近的影协影院。 “我滴妈，人真多！” 郭小东吓了一跳。 只见影院门口早已排起了长队，人挤人看不到边。 祖锋张大嘴巴问道：“这得多少人？！” 颜丹辰大致数了数，感慨道：“怎么也得几百人，咱们赶紧排队吧，一会没座位了！” 没过一会，黄晓明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别等了，我去问了一下，早就没票了！” “啊？” 众人失望不已。 “快看，陈昆，那是咱们班陈昆！” 另一个同学指着影院门口悬挂的巨型海报，激动大喊。 众人循声望去，海报上，陈昆饰演的孙宇强穿着赛车服，面色冷峻，眼神坚毅，与现实中的腼腆的样子判若两人。 黄晓明仰头，想起今天上午陈昆打来的长途电话，说路演时，被影迷围得水泄不通，影院大门都出不去。 他看着海报面带羡慕，口中呢喃：“你飞的太快了，等等我！” 说完，他转头大声问道：“谁知道这附近还有哪家电影院！” “我知道，有一家长虹影院！” 张家培举手，何琳反驳：“长虹也是大影院，肯定早就挤满了！” “还有大华影院！” “大华也不行！” 孔唯突然眼前一亮：“我知道一家，工人影院，咱们下午去，那里肯定没什么人！” “多远？” 祖锋回忆了一下：“走着大概得半个多小时。” 黄晓明大手一挥：“那别下午了，咱们现在就去，你能想到的别人也能想到，说不定下午人更多！” “有道理，走！” 中戏校园。 章紫怡、刘晔、袁荃，秦海路等人正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眼神时不时的扫向操场中央。 章紫怡问道：“谁去？” 刘晔飞快摇头：“我是男的，我去不合适，你们仨出一个！” 袁荃缩了缩脖子：“我...我不好意思” 秦海路见几人婆婆妈妈，着急道：“我去！要到了你们请我吃饭！” “没问题！” 几人异口同声点头。 实际上这个‘问题’就是给秦海路预定的，都知道她胆子大，脾气急。 果然。 秦海路直接走到陶红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单刀直入：“陶师姐，听说段师哥给了你几张《飞驰人生》的电影票，我们几个想去看，买不着票，你还有剩余的吗？” 陶红脸色先是一红，才不好意思道：“对不起，我只剩一张了，其他的送给陈好了.....” “陈好？” 刘晔几人耳朵动了动，面面相觑。 要说这陈好，在整个中戏可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大一新生，一入学就当选班长兼团支书，没过多久，又接拍了一条商务广告，一次性获得了6万元报酬。 90年代末，6万什么概念？足够支付一年的生活费和学费，一跃成了班里‘最有钱’的人。 消息一经传出，不知道多少人嫉妒。 但陈好大气疏财，谁缺钱都借，谁有困难都帮。 这种仗义的行为，使她瞬间就成了中戏的风云人物，章紫怡，刘晔等人亦有所耳闻。 秦海路回来之后，章紫怡提议：“咱们去问问，以陈好师妹的性格，她如果有票肯定愿意帮忙。” 秦海路无语：“这电影就非看不可吗？” 她对商业片没什么兴趣，一心只想琢磨演技。 章紫怡眼睛放光：“你没看报纸嘛，昨天首映礼去了很多大腕，港台的都去了好几个，还有几位国际大导演都在现场，这部电影肯定好看！” 刘晔帮着撺掇：“报纸上吹的神乎其神，听说比好莱坞电影还过瘾，你不好奇吗？” 秦海路被说心动了：“行吧，一会还是我去问，你们别忘了请客！” “秦姐大气！” 到了一问，陈好果然有票，几人提议要买，陈好二话不说就把票塞到几人手里，扬长而去。 袁荃叹服：“真洒脱！” 其实她们不知道，昨天的首映礼，陈好偷偷摸摸去了。 没跟夏小婉说，李青自然也不知道。 此时他正躺在四合院的摇椅上，感受着大风从脸上刮过，时不时抹一把卷动到脸上的尘土，感受大自然的馈赠。 “哥哥，你不怕皮肤变糙吗？” 刘艺菲一边穿外套，一边好奇道，来到京城之后，大风给了她很深的印象。 李青闭着眼悠哉悠哉：“你哥我天生丽质，大风吹不走我如玉的肌肤。” 刘艺菲震惊：“哪有男人这么夸自己？” 李青挥挥手：“去去去，小屁孩懂什么，再过些年娘炮遍地，我这才哪到哪！” “娘炮是什么~” “就是阴阳人，男变女，女变男！” “为什么会出现娘炮~” “因为有人喜欢呀” 刘艺菲打了个哆嗦，一阵恶寒：“谁会喜欢娘炮，好恶心！” 李青眼眉低垂，斜楞着她，呵呵一笑。 刘艺菲呆立当场，好恶毒的诅咒.... “茜茜，穿好衣服了吗，该出发了！” 刘小莉拿着围巾出来，身着白色风衣，气质如兰，母女俩要去电影院观摩李青的大作。 “妈妈，我不想去了，哥哥他又欺负我！” ------------ 第50章 拷贝荒 刘艺菲原地跺脚，装出委屈巴巴的表情，为了逼真还硬挤出两滴眼泪。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经习惯李青以哥哥的身份存在，告状就是她的保留节目。 谁让李青欠呢，就喜欢逗小姑娘。 刘小莉暗中瞪了李青一眼，换来更严厉的对视。 紧接着她眼神变成恳求，李青懒洋洋的声音才传来：“好了~我错了~茜茜原谅我好不好~” 刘艺菲轻哼一声，扭头不理他。 李青无奈：“回来给你买糖吃！” 刘艺菲一脸黑线，不满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一点诚意没有！” “送你个摩托罗拉~” “成交！” 刘艺菲破涕为笑，变脸似的跑到李青身边，伸出白嫩的小手：“拉钩！” 李青心中叹息，小姑娘啥时候才能长大，咱老李不喜欢带孩子！ “拉钩，谁变谁小狗！” ..... 两人走后。 李青又躺了一会，想到明天自己也得跟着跑路演，顿时生无可恋。 这年头，交通不方便，一趟路演跑下来，骨头都得散架一半。 与此同时。 北影厂，办公室。 叮铃铃的电话响个不停。 韩三坪拿起电话。 “韩厂长，韩厂长！您可一定要帮我，今晚的票卖光了，过道都挤满了，观众吵着要票，拷贝不够了，您再给我匀两个吧！” 电话那头，京城影协影院经理陈建川，急切的来回走动，衬衫后背湿成一片，语速快的如同机关枪。 韩三坪心里咯噔一声，他捏了捏额头：“怎么会不够，你那排了几场？” “我的韩厂长，怎么可能够啊！” 陈建川大声叫苦：“我这6个厅，您只给我分了3个拷贝，从早晨开始拷贝就几个厅连轴转，每场都满座，现在外边儿还有400多个人等着呢！” 韩三坪点了根烟试探道：“你劝劝他们明天来？” 陈建川急了，把话筒往窗户外放，嘈杂的人声轰轰隆隆根本听不清。 “您听听，多少人！我早就劝过了，影迷不听啊，生怕明天没票了，要不是我雇了几个安保，影厅早被冲破了！！” “您行行好，再给我拨3个拷贝吧！” 陈建川声音带着恳求。 韩三坪无奈叹了口气：“再给你拨2个，就2个，多一个没有！” 陈建川咬咬牙：“成，您一定要尽快，影院很久没这么热闹了！” 韩三坪放下电话，对着张国荣感慨道：“近几年大陆市场低迷，很多影院都倒闭了，《飞驰人生》也算帮他们回了一口血。” 张国荣露出温和的笑容：“能理解，阿星电影每次上映时候也是一票难求...” 他话没说完，电话又叮铃铃的响了起来。 韩三坪露出一个歉意的表情。 是魔都永乐影院经理马永强的电话，刚一接通，就听见对面一连串的话传来。 “韩厂长！江湖救急！我这儿从早晨6点就排起队了，现在大厅里挤了三百多人，过道站满了，我的小马扎都摆到荧幕底下了！观众喊着加场次，您可一定要给我匀几个拷贝！” 韩三坪无奈苦笑：“没了，我们就印了180个拷贝......” “180？” 马永强声音尖锐，扬了好几个声调。 他的声音夹杂着难以置信，和压抑的怒火，张嘴就开骂：“谁想出来的180？脑袋被门夹了？！！” 韩三坪脸色一黑，没等说话。 马永强接着痛心疾首道：“《飞驰人生》打了4个月广告，电台电视报纸铺天盖地，这么密集的宣传全国人民都知道了！就印了180个拷贝？塞牙缝呢！” “韩厂长！我们影院赔了这么长时间，就好莱坞电影能长久放映，让我们缓口气！” “现在好不容易，出了部现象级的电影能赚钱，您说没拷贝了？！国营厂什么时候，能考虑考虑我们民营企业的死活？！” “您知不知道，外面黄牛都把电影票炒到50块钱一张了，那都是我们的钱！！” 马永强一口气说完，心疼的要滴血，这一波得损失好几万。 韩三坪听的眉头紧皱，没在意对方言语中的攻击性，而是严肃问道：“你先别激动，以你的经验判断，你觉得这波热潮能持续几天？” “起码10...不，起码12天，盗版我们拦不住！” 马永强斩钉截铁。 韩三坪心中了然，安抚道：“你放心，拷贝已经加印了，最迟大后天送到！” 马永强轻舒一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多谢韩厂长，刚才是我口不择言了，您见谅，实在是您不在现场，不知道电影有多火，影院都快被观众拆了！” “我特意找不同年龄段的人问了问，口碑炸裂，看过的都赞不绝口，很多都是一家子一起来看的，想二刷的人海了去了，您可一定要快点，多给我们匀几个！” “好，一定。” 韩三坪挂掉电话，看向张国荣。 ‘叮铃铃’ 张国荣捻灭烟头，善解人意道：“估计又是要拷贝的，先接吧，正事要紧，我不着急...” 韩三坪点头。 “喂，是韩三坪韩厂长吗，我是津城和平影院，还有拷贝吗？人太多了，拷贝都要冒烟了！” ‘叮铃铃’ “我是羊城中华影院...” ‘叮铃铃’ “韩厂长在吗，我是长安华景影院....” ‘叮铃铃’ “有拷贝吗，我是海滨明路影院...” ‘叮铃铃’ ...... 接下来一个多小时，韩三坪接了40多个来自全国各地的电话，内容惊人的一致：要拷贝！抱怨拷贝太少，观众火爆盛况。 韩三坪越接电话，心里越庆幸。 按他原本的计划。 180个拷贝已经够多了，一线城市首映，二线城市轮映，等热度下去，拷贝还有剩余可以放到三线城市。 万万没想到，观众对于一部制作精良，题材新颖的国产商业大片，如此热忱。 积压的情绪，如同积蓄已久的火山喷发而出！ “还好听了李青的，首映礼回来之后就开始加印了” 想到这，韩三坪心中叹息，还是有点晚了，早知道特效做的这么好，砸锅卖铁也得先上300个拷贝。 不对，都怪李青，谁让他特效做完之后，没拿过来给我审阅一下。 把锅甩出去，韩三坪顿觉一念天地宽。 “不好意思，张先生，久等了。” “没关系，《飞驰人生》会在港岛上映吗？” ------------ 第51章 首日票房 “还在等审批流程，应该问题不大，但需要点时间。” 张国容重新点燃一支烟，弹了弹烟灰，韩三坪瞥了一眼，烟灰缸已经堆满了。 “你烟瘾似乎不小...” 张国容优雅吐出一口烟圈：“见笑了，近几年压力有点大，抽烟可以让我舒服一点。” 韩三坪不好深究，安慰道：“有机会多在内地走走，游历一下祖国的大好河山，心情会开阔很多。” 张国容笑了笑，接受了这番好意，只是心中的忧愁，无法向外人诉说。 11月22。 魔都。 晨光微露，几缕阳光穿过云层，照射在外滩老建筑的石墙上，空气中弥漫着些许湿意。 李青到达剧组下榻招待所的时候。 陆易、陈昆、张涵宇等主要演员已经起来了，正聚在一起吃早饭。 几人脸上都挂着大黑眼圈，一看就是昨晚没睡好，但精神头亢奋得很。 “李导，火了！我们火了！” 几人一见到李青，就像见到亲人般围上来，兴奋的抱住他，热情的李青以为自己在成都。 “不着急，不着急，慢慢说...” 李青推开抱的最紧的陈昆。 张涵宇岁数最大，平时最沉稳，此刻却也眼眶微红：“李导，您是不知道，昨天我们在影院门口路演，一开始只是一百多个影迷...” “等第一批看完电影的观众出来之后，人群‘呼啦’一下就围上来了，转眼就上千人了！” 他比划着，声音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些沙哑： “我们被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在中间，观众举着海报，笔记本高声喊‘林臻东’‘记星’‘孙宇强’的名字，那场面，太震撼了！” “最后实在没办法，影院二十多个工作人员，加上十几位公安同志，一起帮忙维持秩序，我们就在那站着签名，签到了晚上10点多，手都快断了！” 陆易激动补充道：“是啊，李导，都快赶上前天的首映礼了，只不过主角是我们自己...” 说到最后一句，他还害羞的挠了挠头：“后来我听说，市中心的永耀影城，人比我们这边还多，排队的把南京路人行道都站满了....” 陈昆在旁边疯狂点头，嘴角咧的比AK还难压。 李青被他们说的心中惊讶，他自己都没想到，这几个月宣传效果这么好。 “接下来就看，这股热度能维持多久了。” 中午。 李青带着主创团队前往下一家影城路演。 另一边。 身在京城的韩三坪，正在北影厂二楼发行科的办公室里，焦急地走来走去。 办公室里烟雾缭绕。 几张拼接的长条桌上，铺满了各地的传真报表和手写台账。 发行科张松戴着老花镜，手指在算盘上飞速拨弄，笔尖在纸上潦草扫动。 旁边两个年轻科员对着电话嘶吼，反复确认票房数据：“多少？你再说一遍？津城和平影院是多少？37万还是31万？说清楚！是8场吗？确定吗？” 1997年，国内的电影票房数据，远远没到网络化，实时化的程度。 除了少部分影院引进了计算机售票系统，绝大部分电影院，仍要采用手工记账方式。 售票员根据售出的票根，手动填写场次登记表，记录下观众人数和票款收入。 然后再通过电话传真等方式，层层上报，最终由北影厂等单位进行人工核算，效率极其低下。 “还要多久！” 韩三坪催促的声音传来。 “马上，最后核对一遍魔都和羊城的报表！”张松头也不抬，汗珠子顺着脸颊滑落，手中算盘啪啪响。 韩三坪背着手在办公室踱步，指尖的香烟燃烧到尽头也毫无感觉。 钱崇远坐在沙发上，捧着茶叶，盯着墙上的全国影院分布图怔怔出神，上面密密麻麻的标注着‘拷贝告急’。 就在这时。 “咣当！” 张松突然起身，举起手中表格，神情亢奋，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韩厂长！算完了，11月21日，《飞驰人生》首日票房：682万人民币！！！” “你说多少？！！” 韩三坪猛然转身，感觉心脏猛地一跳，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682万啊！厂长！” 张松声音加重重复一遍。 钱崇远坐不住了，噌一下就起身走到张松身边，语气严肃道：“你确定？别算错了！” 张松急道：“我老算盘是出了名的严谨，这么多年一个数都没算错过！” 说着，他将本子推给钱崇远：“京城145万，魔都142万，羊城121万，津城68万，蓉城45万，剩下的城市加一块161万，合计682万。” 韩三坪一把抢过密密麻麻写着数字的本子，眼睛死死盯住上面用红笔标注出来的数字：6825020！ 拿着本子的手因为用力，而有些颤抖，但他浑然未觉。 巨大的成就感和喜悦瞬间涌上心头。 “哈哈哈哈哈！” 韩三坪放声大笑，手掌用力拍着桌子，他已经太久没有这么激动过了。 钱崇远抢过本子，仔细打量几秒之后，一股从尾椎涌上来的颤栗感油然而生，让他没忍住打了个寒颤。 他的进步通天道...出来了！ 他放下本子扭头就走，临走撂下一句：“我去通知媒体，你通知李青，拷贝加速，300个不够，印350个！紫禁城出钱！” “草！轮得着你出？！” 韩三坪爆了句粗口，心情平静多了，他立刻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快速拨打李青大哥大的号码。 魔都南京路，永耀影城门口。 人头攒动，水泄不通，李青几人刚从车上下来，就被数百名影迷围住，尖叫声，呐喊声，震的人头皮发麻。 “张弛！张弛牛逼！李青牛逼！！” “你太可爱了，林臻东，给我签个名！” “记星记星，你修车时候好酷，你结婚了吗！” “张驰，给我签个名！我要去买你的同款车！！” “李青，我考进中戏了，我要学表演，我要演你的戏！！” “......” 影迷们举着海报，空白本，还有报纸上裁剪下来的影评，疯了似的往前挤，影院工作人员手拉手拉出一道人墙，勉强堵住了蜂拥的人群。 ------------ 第52章 加印加印 邱联看出房主的忐忑，锥子一样的眼光上上下下在她身上扫了几个来回，故意大声的咳了一下。 那周遭各色面色不善的弟子，已经相互开始警惕无比的面面相视，而其中很多人的目光，已经向他们这里贪婪望了过来。 覃雪在转到精神科后不过一天，就在深夜时分，从医院的病房里跳了下去，当场死亡。 夏浩宇，是你自己说的，要给孩子最好的东西，看着他们一天天长大的。 能够称呼自己大叔的人有不少，但称呼为舍大叔的，那必然是舍与予微博上的粉丝，可她现在是唐舒，对方是怎么认出来的？ 更何况，在那么混乱的场合，忽然不告而别的人，我想，我没有必要在意吧。 “是我，”门外的声音有些熟悉，“开门吧。”可是我一时半会也想不到这是谁的声音。 虽然早就猜到大家的意图，所以没有几分“惊”，但“喜”却是真真实实存在的。 就连他面前的那名白色兽皮青年，也被这陡然变化的天象所影响，将目光凝重向着抖森这边望来。 蓝恋夏实在是忍不住了大笑起来，自己真没想到，在二十一世纪那么简单的问题，到了这里就成了什么世界难题似的。 身上战术背心、战术手套，腿上绑着手枪，脚上穿着耐用性强的作战靴。 萧熠听见周芙辰的心声，就明白此事确实不至于让姝妃有什么体罚，也就只能从物质方面来补偿周芙辰了。 青儿虽然这院子的丫鬟里年龄最大的，但是毕竟，年龄不算太大。 看的柏嫣忍不住弯唇，裴霖真是越来越可爱了，越活越回去了，竟然和她计较这些。 纪春杰柔情地看了黄灵儿一眼，黄灵儿也知道纪春杰的意思是让她别闹了。 关平不敢隐瞒，当即就将他所见所闻，以及最后出现在董虎妞身边的死士军全部说出。 她走出会所，眼角余光闪过一抹身影，江一凝停下脚步，心突然被提了起来。 是她的自私自利害得他，害他远离家乡，来到皇城。他的美梦只做了几个月，最后落个不得善终。 等候在旁边的喜娃立刻拉开车门，庄焱在另一旁冲着车内开枪扫射。 可这已经过了整个下午，一点动静都没有，反而让叶家掐住了郑家的脖子，把郑家搅的鸡飞狗跳。 “你刚才问什么来着？行了，我想起来了，不用那把剑帮忙，我也想起来了好吧？深岩矿业协会对吧？ 而王鸽现在紧闭双目，不省人事，躺在那里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了。 “南宫！你没事吧！”安琪儿看着重创不起的南宫羽辰，美目微红担心道。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说的事儿都是连在一起的。一般都是两三个朝代连在一起，就跟那电视剧似的。 土狼自然没有什么意见，只见那黄脸汉子浑身黄光一闪，就在原地消失不见了。 “还轮不到我杀你，看后面！”都不成往许戮身后看了一眼，提醒一声。 陈乔山看着谢记者一脸的懵逼，心里很是满意！闲的没事的时候，他就在琢磨，要是他真考了个第一，怎么也得嘚瑟下，没想到还真让他给碰着了。 所以当都不成来到匪山顶端，与红玉相遇的那一刻，羌无良便已经知道了，之后的破除封印，各种遭遇他都一清二楚，连姜轻烟也是他的人救醒的，并且指引姜轻烟打开了石门的机括。 系统现字：此十三个专门盛放天山雪梨汁的玉髓玛瑙杯为NB教授最新研发的科技成果合成，其材质与马达加斯加产的海洋玉髓玛瑙成份基本一致，其不一致的地方都是NB教授的最新改良的部分。 张凡继续吩咐道，听到这话那些金融高手一个个眼睛充满了亮光。模拟做空，如果能够预测到危机，提前做空一些东西，那么所谓的危机将会变成巨大的机遇。 所有人都愣了片刻，片刻之后才匆忙地想起，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与此同时与此同时，一道蓝色身影已经如同闪电一般的转了一圈，将劳德诺他们身上的乾坤袋扯下，然后哈哈大笑起来，露出满脸的狂喜之色。 一道宏厚的声音响起，然后，一个满脸威严的高大男子，出现在宫殿中，满脸惊喜地望着青洛。 “你到底是谁？”叶薇怒道，抡起拳头又打了过来，眸中怒火闪烁，叶三少扣住她的拳头把她带到隔壁房间，关上门，直接把叶薇扣在门板上，动作一气呵成，叶薇竟然反常得没有一丝反抗。 好你个墨？，竟然编这样的谎言，真是够……无耻的，不过若是换成是他，薇薇是安雅，恐怕他也会撒谎，直接告诉她是夫妻，一了百了，这样吃豆腐都容易。 “哼，看着我这好徒弟的份上，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余老头冷哼一声。 “随便吃点吧。”泰贝莎想了想，除了换着喝A型血、B型血和AB型血外，她想不到自己还能吃什么，长老说过，有一些美味，为了血族优雅高贵的血统和身份，自己是不得擅自取用的。 叶少和乐意把秦芳送到了殷玲家楼下，相互告别后，这才朝御园别墅开去。 “最多能招几头？”林帆也不由得好奇起来，这个魔兽召唤师倒是一个不错的职业，最起码五只BOSS合力，绝对是强大到令人震撼了。 “可是我真的想要把这点工作给做完了再睡，我现在也还不是很困……”发现了许扬似乎是在若有所思着什么，苑冰清便率先打破了这短暂的安静。 其实，四月之后的挑战，有诺克萨斯在，阿克拉是绝对不会落败的，因为即使阿克拉战不过洛林生，那么让诺克萨斯接管阿克拉的身体，也能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 第53章 废话少说 王硕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怂了？” 冯晓刚‘嗨’了一声：“您看这事闹的，谁能想到李青这孙子还真成了，首日票房680万，这还是拷贝不足，等拷贝宽裕了，这不得冲着上亿去了...” “报纸上密密麻麻的宣传，都快捧上天了，咱《甲方乙方》成本没他高，自己赚自己的钱，用不着跟他硬碰硬，您说呢，硕爷？” 话音落下，现场一片寂静。 王硕翘着二郎腿，坐在实木椅子上，专注的盘串。 徐矾不停地给王忠军使眼色，王忠军假装没看见，聚精会神的看着茶台上的水渍，仿佛能看出花来。 他已经打定主意，什么特么《甲方乙方》，能赚多少算多少，赔了也无所谓，就当交学费了。 无论如何不跟王硕、冯晓刚这帮人掺和了，现在就等着李青的新片计划出来，猛猛跟投就完事了。 徐矾见王忠军不理这茬，又往徐婧蕾那边瞟过去。 徐婧蕾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反而对李青产生了一丝好奇。 最近冯晓刚见天儿的，明里暗里的劝王硕改变档期，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20多岁的年纪，自编自导自演，她还真提起了几分兴趣，又是个才子？ 徐婧蕾心中蠢蠢欲动，打算去电影院看看。 徐矾见几人没反应，心中替冯晓刚着急，这么多人只有她知道冯晓刚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多少辛苦。 “硕爷，晓刚说的也在理，李青这部电影宣传了好几个月，天时地利人和都占齐了，他就算赢了也胜之不武...” “不如先放他一马，等下部电影，咱们锣对锣鼓对鼓的正面对垒，您看怎么样？” 徐矾还是张嘴了，一番话说的既敞亮还给了台阶。 “甭废话了，档期不变！” 王硕将盘的油光铮亮的手串，往桌子上一扔，语气透露着不耐烦：“老早我就把话放出去了，改档期算怎么个事，以为我怕了他了？” “可是...” 徐矾还欲再劝，被王硕直接打断：“我王硕输不起是怎么着？票房打不过也得啃下来他几两肉，好好称称这孙子的斤两！” 话说到这份上，徐矾也没有再劝，而是将目光看向冯晓刚。 冯晓刚面无表情，语气干涩的说了声“好”，便扭头往外走。 徐矾连忙跟上。 王忠军见没自己事了，道别一声，也晃晃悠悠的走了。 王硕冷眼看着离去的几人，重新拿起手串意味深长道：“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徐婧蕾轻‘呵’一声：“你要面子，让别人买单。” 王硕摇头，言语中带着几分俾睨：“我的小说改编电影，赔不了，赚多赚少的问题！” 徐婧蕾眼珠转动，不知道在想什么。 ----------------- 《飞驰人生》是11月21日登陆全国院线的。 恰逢周五，后面两天是周六日。 分别拿到了841万和856万的票房，首周末三天累计2379万票房。 再次打破了最快破一千万，最快破两千万的票房时间纪录。 惊的电影圈一片失声。 但受限于拷贝数量，涨幅一直不大。 钱崇远急得抓耳挠腮，来北影厂找了韩三坪好几次，一边催促拷贝速度，一边责怪他格局小。 为什么才印了180个拷贝！ 为什么！ 回答我！！ 韩三坪一开始还抽空敷衍敷衍他，后来接到一通紧急电话，急忙赶往津城。 合创影院。 “韩厂长，你可算来了，偷录的根本拦不住啊！这几天我抓到好几个了，没抓到的还不知道几个呢，你给出出主意，否则拷贝还没铺开，盗版就普及了，谁还来电影院看啊！” 影院经理钱进咬牙切齿的恨声道，脸上透露着肉痛的表情。 韩三坪眉头紧锁：“就你一家出现这种现象，还是其他影院也出现了？” “都出现了，早晨和平影院经理给我打电话，他们那更严重！” 韩三坪闻言眉头更紧了几分，一直以来程龙的电影都是盗版的重灾区，往往上映一周左右，盗版就铺开了。 却没想到，《飞驰人生》才上映3天，就有人铤而走险。 韩三坪想了想，当机立断道：“每个厅多雇几个人来回巡查，遇到偷录的直接送到派出所” “此外，让售票员卖票的时候多说一句，让观众之间相互监督，遇到偷录的举报有赏，赏金你们出，别吝啬，多给点！再多印点宣传单，贴到墙上！” “我现在向上级申请，协调治安大队打击扫荡盗版！” 韩三坪脸上杀气腾腾：“无论如何，要把盗版拖延到12天之后！！” 接下来一段时间，李青带队围绕几个一线城市，重点宣传。 周一票房有所下降，跌倒了单日790万，但周二就重新爬了回来，单日815万。 整体跌幅不大，起因是新一批的拷贝出来了，市场激情得到释放。 加上人口基数摆在那里，电影票依然是供应不求。 所带来的结果就是票房节节攀升，截止到11月27号，累计票房达到5610万。 正式超过由姜汶导演的电影《阳光灿烂的日子》，于1995年创造的5000万票房纪录。 距离新的国产本土电影《鸦片战争》7200万的票房记录，只有一步之遥。 而此时，《飞驰人生》仅仅上映一周。 势头之猛，难逢对手！ 直到11月27日当天。 很多人走进电影院才惊讶地发现，除了《飞驰人生》硕大的海报之外，边上还贴了一张新的海报。 不知不觉中，《甲方乙方》明天就上映了。 这部由王硕小说《你不是一个俗人》改编的电影，冯晓刚导演，葛优刘培等人主演的阵容，本该备受期待。 但媒体报道不多，即使有，也是零星的提了几嘴。 所有媒体都在围绕着《飞驰人生》大肆报道，李青的祖宗十八代都被扒出来了。 “父母都是工人，家里一点文艺细胞都没有，是怎么敢拿个剧本拉投资的？” “北影厂又是怎么敢投这个，21岁毫无科班经验的年轻人的？” “是有不为人知秘密交易，还是李青的才华过于出众？” ------------ 第54章 你怕什么 甚至有人猜测，《飞驰人生》是韩三坪导演的，李青只不过是挂了个名。 这种小报言论传到圈内，所有人都嗤之以鼻。 韩三坪一个体制内的，多少年都不碰电影了，他玩得明白特效吗？ 大家更愿意相信，这是天赋异禀。 毕竟古往今来，天才太多了，这个猜测起码站得住跟脚。 只不过大家心境很复杂就是了。 第四代导演还在巅峰，第五代导演已经创造了辉煌，这第六代导演就崭露头角了？ “李青算第六代吗？” “应该算吧，他毕竟是北影厂捧出来的，用的还是北电的演员，妥妥的根正苗红！” “可他是野路子...” “什么野路子，你那是偏见，要我说不如让他来北电进修一下，商业文艺两开花嘛！” “放屁！电影就是文艺片，他那是歪门邪道，绝对不能让这种不正之风吹进北电！” “你这种思想太顽固了，好莱坞也有商业片！” “那是老美！李青算什么东西，他在国际上证明过自己吗？” “那票房...” “票房算个屁，我告诉你，没有人文的电影就是一坨屎，甚至不如纪录片！” “......” 李青自己都不知道，在北电，有人为他辩经，遭到了无情镇压。 此时他正在江城。 刚刚结束今天的路演宣传，惬意的坐在招待所的椅子上享受。 范兵兵在后面给他揉捏肩膀，小姑娘脸色涨红，吃奶的劲都使出来了。 她是前天来的，剧组路演到鲁省的时候，她跟李青打了声招呼，也参与进了路演行程。 毕竟她虽然戏份不多，但饰演的助理挺吸粉的，也算小火了一把。 走到哪，都有零星的几个人喊她的名字，让她激动万分。 李青刚看到她的时候，还有点纳闷，没记错的话，《还珠格格》7月份就开拍了，她应该在里面演金锁才对。 问了才知道，范兵兵演完《飞驰人生》之后，又去了几个电影剧组客串，现在一门心思的往电影上努力，已经看不上电视剧的角色了。 李青大感惊讶，小小年纪就露出如此野心，你不上位谁上位。 二话不说就把她加紧路演行程，并且赋予她光辉神圣的‘服侍’职责。 边上。 张涵宇陈昆几人拿着几张报纸，脸色愤怒，嘴里含娘量极高。 “这个【电影世界】的主编真是傻X，他XXXX，我真是XXX了！” “还有【全球电影报】，主编的文笔就像小学生，脑子就像被大粪淹没了，眼睛长到屁股里了！” “说我演技不好，演的没内涵，他演技好，让他来演，就会张着嘴喷，我看他就是个大XX！” 几人生气不是没有原因的。 随着《飞驰人生》票房节节攀升，老美养在这的二五仔开始发力，舆论突然出现反转。 经典的开头反思。 “我们不禁要反思，《飞驰人生》的票房攀升，真的是好事吗？” “粗制滥造的剧情，演员只会装酷耍帅，满屏云里雾里的特效，这样的电影打破一系列票房记录，是不是我们的悲哀？” “如果中国电影的未来，不再聚焦于时代，不再饱含人文关怀，那样的电影还有感情吗？还有温度吗？还是我们热爱的电影事业吗？” “我们要忏悔，为《飞驰人生》的票房而忏悔，是我们铸就了它的辉煌，但我们不能再无知下去了，我们要抵制！” “不能让商业电影成为主流，冰冷我们的内心，我们不能忘本，文艺片才是我们的出路！” ...... 整篇报道用似是而非的理论，将《飞驰人生》钉在了耻辱柱上，仿佛有了它，中国电影就会步入黑暗一样。 最聪明的一点是，它的报道全篇用了‘我们’两个字，让大家跟它站在了同一条线上。 而恰好，这种似是而非的理论，最容易吸引那些‘自认为自己很聪明’的人。 然后，就捅了马蜂窝。 之前憋着的文艺界群体，统统在媒体上发声。 《飞驰人生》的风评急转而下。 各式各样的批判接踵而来，有说《飞驰人生》枯燥乏味的，有说那是贩卖情绪的，有说应该禁掉的……等等。 一次比一次措辞严厉，一次比一次上的价值高。 仿佛李青变成了十恶不赦的罪人，《飞驰人生》这种商业片是毒瘤。 陈昆几人就是看到这些报道，怒火中烧，他们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恶毒到这种程度。 显然，他们还是太嫩了。 李青就丝毫不慌，轻拍了一下范兵兵的手示意暂停，随后转身笑道：“最近路演累不累？” “李导” 张涵宇放下报纸，提起一丝精神：“不累，感觉很开心，有种功成名就的感觉。” 李青哈哈大笑：“你这副姿态，可不像开心，倒像是霜打的茄子” 张涵宇搓了搓脸：“现在呢？” 李青一乐：“现在像炒熟的茄子！” 这句话给几人逗乐了，气氛陡然一松。 李青示意范兵兵给他点根烟，随后吐了口烟圈说道：“我们路演很累，但观众不累，他们很热情，报纸上的内容你们不需要关注，因为观众不关注。” 他这句话有点拗口，几人琢磨一会才纳过闷来。 范兵兵甩了甩手腕，好奇道：“李导的意思是说，我们电影的受众群体不是他们，所有不需要在乎他们的看法？” 李青点头满意道：“孺子可教也！” “你们记住，我们拍的是电影，做不到讨好所有人，我们只需要关注到大多数人，谁是大多数人，陆易你说？” 陆易想了一下试探道：“底层民众？” 李青笑道：“对，要倾听群众的呼声，牢牢跟紧群众的步伐，我们不能高高在上，拍脱离大众的电影！” 他这话是说给陆易听，也是说给在场的所有人听。 “你们看报纸上，一片唱衰声，但我们的票房却节节攀升，这说明什么？陈昆你说！” 陈昆还在回味刚才那段话，猛然被点名，还有点不知所措。 “额，说明观众不看报纸？” ------------ 第55章 给老葛坑惨了 李青瞪了他一眼：“说明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媒体夸得再好，大家进电影院一看是部烂片，也会骂娘，时间久了就不信任了！” “反过来，媒体损的再狠，我们用心拍，拍对得起观众的电影，观众也会用脚投票，呼朋唤友的看，这就是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口碑的道理！” 李青的谆谆教诲，给了几人很大的冲击，以前大家从未曾思考过这些问题。 张涵宇社会经验丰富，尚能品出滋味。 陈昆陆易两人这种正儿八经的学院派，更是第一次听到，有导演完全从观众的视角剖析电影。 几人陷入沉思，房间寂静下来。 “吧嗒” 李青又点了根烟：“我跟你们说的这些，心里有数就行，做事上，还是要灵活变通的。” 范兵兵睁着俏丽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眨：“比如呢？” “比如，我就受不了这口鸟气，准备亲自下场，开骂了！” 李青眼神锐利，这番转折来的猝不及防，几人面面相觑。 11月28日。 周五。 《甲方乙方》上映第一天。 大华影院。 冯晓刚预算不宽裕，就没举行首映礼。 简单请几个朋友来站站台，联系媒体报道一下就行了。 影迷来的倒是不少，大部分都是冲着葛优来的，他是90年代的顶流之一。 《编辑部的故事》、《大撒把》、《活着》等影视剧中，他创造了很多经典角色。 现场就有很多人大声叫喊着“顾颜”“李冬宝”。 葛优一一挥手回应，不时跟观众扯几个京味儿十足的段子，引得笑声阵阵，亲和力十足。 冯晓刚心情愉悦，带着英鞑、何兵刘培等人接受采访。 然而记者们的问题就像利刃，刀刀往人胸口扎。 “冯导，请问你为什么要在今天上映，是因为李青导演提出来的‘贺岁档’概念吗？” “你也觉得‘贺岁档’大有可为吗？” “冯导，你选择在《飞驰人生》热映期上映，是不是表示你认同商业片是毒瘤！” “冯导，你是要跟李青打擂台吗？” “晓刚导演，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 “你怎么看待近几天对《飞驰人生》的锐评，你赞同文艺片才是中国电影的未来吗？” 媒体们一个问题八百个陷阱，拐着弯的挖坑，句句不离李青。 几人脸色瞬间拉下来了，挺好的心情被破坏的一干二净。 冯晓刚阴沉着脸：“今天是《甲方乙方》首映的日子，不要问无关问题！” 媒体假装没听见，闪光灯咔嚓咔嚓闪个不停，更多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抛出。 “冯导，你是默认在跟李青打擂台了吗？” “你怎么看看待《飞驰人生》的票房奇迹，你有信心超过他吗？” “你认为票房重要还是奖项重要？！” 冯晓刚脸色越来越黑，眼看就要爆炸，媒体更兴奋了，长枪短炮都要怼到他脸上了。 不要以为只有后世的媒体没有节操，其实这个年代也不遑多让。 随着很多新闻报刊改制，民营企业逐渐冒头，为了吸引眼球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导致体制内的媒体，也被迫跟着拉低下限（仅限文艺圈）。 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 虽说还没有到催生出狗仔的程度，但这时候的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比后世要低。 英鞑暗中拉了一把他，生怕他口不择言。 葛优从远处瞥到这里的情况，暗中给【文艺青年报】的记者黄存使了个眼色。 这是冯晓刚安排的自己人，本来是想让他往《飞驰人生》上引，蹭个热度。 没想到压根没用上，媒体特么的压根没提《甲方乙方》，句句都是《飞驰人生》。 现在只能反向操作了。 黄存接收到信号，回了个眼神：放心，一切有我。 随后提气大喝一声：“冯导，《甲方乙方》也是商业片，你认为商业片是大势所趋吗？！” 他这一嗓子喊的声音极大，喊完还给葛优递了个得意的眼神。 “完了！” 葛优心中咯噔一下，差点背过气去。 果然，媒体听到这句话，眼睛跟饿狼似的，一下就亮了。 “冯导，你亲口承认这是商业片了？！！” 有个记者惊讶道，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喜。 在李青大喊出“国产第一部商业大片”之前，国内对文艺片、商业片的定义是模糊的。 有思想深度，有内涵，能获奖的统统归类于文艺片。 但李青做了区分，强行划出道：商业片就是娱乐大众的，以票房盈利为目的。 一下把电影做了切割，分成两类。 这事放以前都不叫事，毕竟国外早就有先例。 但放在国内，放到现在，就是风口浪尖。 以前能模糊带过去的，现在成了非黑即白的站队问题。 冯晓刚感觉心脏猛地抽搐一下，血液上涌，太阳穴直突突。 这让他怎么回答。 说我不懂艺术，就是奔着赚钱来的？那不就等于公开投诚李青了！ 说我拍的是文艺片？ 问题媒体也不瞎，电影院一看便知。 “黄存我XXX，害死我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玩意儿！” 冯晓刚在心中问候黄存的八辈祖宗。 眼见回答不了，冯晓刚把心一横，给英鞑使了个眼色，酝酿几秒，猛地往后面栽倒。 英鞑眼疾手快，一把接住他，戏精上身般高呼：“晓刚！是不是老毛病犯了，血压又上来了？快去里面休息休息！” 一边说，一边把媒体粗暴扒拉开，半拖半抱着他往里走。 “让让，让让！出了事儿你们负责啊！”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众人吓了一跳，下意识让开道路。 眼见正主跑了，记者们调转枪头，一窝蜂似的冲向葛优。 “我.....” 葛优愣在原地，心中万马奔腾。 进了影院，冯晓刚一个弹跳起身，探头向外面看去，呲牙笑道：“这回是把老葛坑惨了！” 英鞑捶了捶腿，没好气道：“闹剧！一场荒唐的闹剧！” 冯晓刚得意一笑：“这帮孙子，看热闹不嫌事大，想套我话，哪那么容易！” ------------ 第56章 真特么黑！ 英鞑抱怨道：“都怪这个李青，电影就是电影，什么文艺片商业片的，分那么清楚，不就是脱了裤子放屁！” “但人家放的响，放的早啊！” 冯晓刚看的明白，语气复杂道：“他把电影的概念分清楚，以后内地，谁要说拍点观众喜闻乐见的，那都得算商业片，绕不开他这个最先提出来的。” “丫的！” 英鞑吐了口唾沫：“这崽子是真精，年纪轻轻野心不小，也不怕摔死！” 冯晓刚心中赞同，甚至产生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佩服。 他是纯底层爬起来的，跟李青想法一致，都想拍点观众喜闻乐见的电影，但他不敢说出来。 李青敢，并且还旗帜鲜明的表达立场。 就这一点，冯晓刚就想给这孙子竖个大拇指。 要不是种种原因，他还真想跟李青畅谈一番，绝对有共同语言。 “得了，放观众进场吧，明天看看能有多少票房！” 当天晚上。 忙里偷闲的高君丰，终于休息了，带着妻子余丹丹，和女儿高媛媛来到电影院。 “这么多人！” 高媛媛看着眼前蜿蜒曲折的长龙，暗暗咋舌。 余丹丹也吃了一惊：“我看报纸上骂的挺狠的，还以为没什么人看呢...” 高君丰也纳闷，他们一家都是高知家庭，闲暇时间看报纸是日常习惯，受评论影响，他本已不抱期望，奈何早就答应好妻女，这才硬着头皮过来的。 “你们去排队，我找人问问情况！” 高君丰凑到队伍中，打量一会，走到一个戴眼镜斯斯文文的青年面前。 “小兄弟，你是大学生吧？” 刘玉伟警惕回头，见其面善，放松了几分，挺胸自豪道：“没错，北师大的，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大叔？” “大叔...” 高君丰忽略了这个扎心的称呼，指了指前面排队的人问道：“你们都是来看《飞驰人生》的吗？” “对呀，我和我同学一起！” 高君丰露出和煦的笑容：“我听说这电影不太好看，剧情很枯燥，怎么还有这么多人？” 刘玉伟挠头疑惑道：“您听谁说的?” “额，就是报纸啊！” 刘玉伟‘嗨’了一声，恍然大悟道：“我们不怎么看报纸，BBS上，很多看过的同学都说好看，像好莱坞大片！尤其是最后巴音布鲁克的比赛，特别酷！” 说完，他一脸郁闷道：“我一直想看来着，上周没抢到票，今天放学第一时间就赶过来了，没想到还要排这么长的队！” 高君丰若有所思：“谢谢你了，小兄弟！” 接下来他又问了几个人，答案惊人的一致：不信报纸！信朋友推荐！ 甚至问到一个小年轻的时候，他还急眼了：“报纸就扯淡，《飞驰人生》又搞笑又热血，我今儿是二刷，您没看过就别在这瞎咧咧！” 高君丰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妻女身边的时候，余丹丹了解丈夫的习惯，率先问道：“怎么样？” 高君丰无奈苦笑：“被骂了！” “啊？” 等他叙述完，高媛媛轻哼一声：“我就说报纸不可信吧，咱们那天在家看到的预告片，多有意思，票房那么高怎么可能是烂片！” 作为半个圈内人，高媛媛自觉更有发言权。 “那就接着排队吧” 几人跟着人群长龙一步一挪，等排到他们的时候，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 “你说什么？没了？” 高媛媛不可置信的追问。 售票员有气无力道：“没了，一张不剩！” 高媛媛不甘心道：“那6点到7点半的呢？” “别说6点，12点午夜场都没了！” 售票员语气中带着不耐烦，一天的忙碌下来，她现在只想喝口水。 高君丰跟余丹丹对视一眼，眼中露出失望，排了半天，空手而归，换谁也不甘心。 高君丰试探道：“你知道哪里能搞到高价票吗？” 售票员努了努嘴：“墙边蹲着的几个，一张票120，不嫌贵你就买！” “多少？” 高媛媛惊叫出声：“这也太黑了吧！” 余丹丹瞬间打消了看电影的欲望，拉着两人就走：“算了算了，一个电影而已，看不看无所谓！” 高君丰却站住了，他好不容易有个休息时间，不想看到妻女两人失望。 “不就360块钱嘛，大半个月工资！买了！” 他的语气中带着洒脱。 余丹丹心疼道：“一张电影票，票价翻了5-6倍，国家也不说管管这群人！” 高君丰看得明白：“不赚钱的生意没人做，杀头的买卖抢着干，拦不住的。” “希望能值回票价吧...” 余丹丹嘟囔一声。 至于边上贴的《甲方乙方》的海报，一家三口谁都没有看一眼。 第二天。 冯晓刚在家里，背着手走来走去，脚步凌乱，神情焦虑。 “还没出来吗？” 徐矾放下毛衣，没好气道：“这已经是你问的第五遍了！” “我急啊！”冯晓刚脸色紧绷，掌心全是汗水：“票房不出来，我这心就一直悬着。” 就在这时。 ‘叮铃铃’ 电话声响。 冯晓刚一个箭步冲过去抓起话筒：“出来了吗？多少？” 电话那头。 王忠军的声音听不出喜怒：“805215。” 冯晓刚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80来万...如果放在以前，他能乐的找不着北。 这意味着1000万稳了！ 亏不了，还能小赚一笔。 但放到现在.... “《飞驰人生》多少？” 冯晓刚的声音带着略微的颤抖，报纸上骂的那么惨，应该会跳水吧？ 应该吧....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冯晓刚仿佛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疯狂擂鼓。 良久，王忠军沙哑的嗓音传来：“周五单日票房...1035万....” “我的12倍还多....” 冯晓刚失魂落魄的挂掉电话，痛苦的闭上双眼。 沉甸甸的数字，仿佛给他宣判了死刑。 《甲方乙方》是他当孙子好几年，一步一步拉扯起来的孩子，是他的心血。 为了这个孩子，他遭受了多少冷眼嘲笑。 但这个发育不良的孩子，被人为了意气之争，拉出来跟巨人打擂台了。 如果换个时间，哪怕往后延期半个月，冯晓刚都有信心票房能够破2000万。 甚至更高！ 到那时，他就证明了自己价值，再也不用当孙子了！ 但偏偏！ 偏偏要去撞现象级的《飞驰人生》！ 该怪谁？ 怪李青？可他没做错什么！ 怪王硕？没有他的剧本，也许这个票房都拿不到！ 怪自己？我明明已经很努力了！！ “到底该怪谁呢？” 冯晓刚眼神空洞，喃喃自语。 徐矾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轻轻将他的头贴近自己的胸口。 “没事，咱们还有下一次呢~” 徐矾轻声细语的安慰，仿佛触动了他的柔软，一瞬间这么多年的委屈，如决堤洪水般涌上心头。 “他妈的！” 冯晓刚骂了句脏话，眼眶瞬间红润，咬牙强忍着不让泪水落下。 与此同时。 李青亲手撰稿的一篇文章，悄然登上了【京城青年报】，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扔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引起了轩然大波。 ------------ 第57章 酣畅淋漓 文章标题触目惊心：枷锁已然腐朽，是时候打破了！ “近来，围绕《飞驰人生》所产生的争论甚嚣尘上，我本不想说话，奈何某些评论者高高在上！” “举着‘人文’与‘艺术’的标尺，对一部旨在娱乐大众，让观众开心两小时的电影大加指责！” “文辞之犀利，屁股之歪，让我这个导演都叹为观止，全篇报道抛开事实不谈，妄加论断！多次用春秋笔法一笔带过核心问题，试图绑架观众对电影的认知。” “我想在此问一句，电影究竟为谁而拍？” “自电影诞生之初，便兼顾艺术和商业的双重属性，卢米埃尔兄弟用纪实的方式拍摄火车，梅里埃玩弄特技，娱乐大众，为何轮到我们这就要反思？” “几千年的璀璨文明，都抹不去你们卑微的骨头，一代代人用鲜血铺出来的阳光大道，都没法让你们站起来？” “我想问问这些主张反思的人，你们贱不贱啊？！” “还有人指责《飞驰人生》缺乏人文关怀，什么是人文？张弛不屈不挠，追逐梦想算不算人文？团队协作，友情支撑算不算关怀？” “无数观众为他的坚持动容，为他的胜利欢呼时，情感的共鸣与精神的振奋，这难道不是电影传递的，最真挚朴素的情感吗？” “如果这都不算人文，什么算？” “盯着社会存在的一小撮问题，拍出来之后，放到全世界，获得别有用心人的称赞，然后自诩人间清醒？自我艺术水平高？别人没看见的问题就你看见了？” “我不具体指哪个群体，大家心里清楚！” “我们作为电影从业人员，一定要理清楚，电影是艺术，但这个艺术，它不超然！面向的群体是广大的观众，不是一小嘬人互相吹捧！” “艺术也并非只有一副面孔，阳春白雪是美，下里巴人就不美了吗？” “好莱坞何以风靡全球？正是因为其建立了成熟完善的工业体系，稳定产出不同类型，不同层次的类型电影，满足全球观众多样化的需求！” “我们泱泱大国，论心胸，海纳百川！论文化，数千年魁宝，取之不尽，用之不竭！” “何以关起门来，固守所谓‘艺术纯洁性’？这样的艺术只会被时代抛弃！被观众抛弃！” “好莱坞电影在我们的市场横冲直撞，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 李青言辞越发激烈，矛头直指批评者的动机： “某些人，享受着体制庇护，从未曾感受过市场的严寒，却对《飞驰人生》这样一部，以探索市场为目的的商业片指手画脚，横加指责！” “他们恐惧的，不是商业片本身，而是商业片成功，所带来的话语权转移！” “是多年来垄断的‘艺术评判标准’失效！” “是他们高高在上的地位，将被新时代的浪潮冲掉！” “他们害怕观众投票，害怕市场证明，他们的一切是错的，是脱离了群众的，是无根浮萍！是孤芳自赏！” “所以他们将矛头指向了我，指向了《飞驰人生》，接下来他们还会指向每一部，观众喜闻乐见的电影！” 李青将自己和观众拉到了一起，先打了个预防针。 一方面是，证明自己是受害者，却不会是唯一的受害者。 一方面将文艺群体孤立，谁再攻击商业片，谁就是别有用心。 最后一方面则是让后来者看看，你们不是拍的不好，是你们没有话语权。 想要话语权吗？ 来找我吧！ 干翻他们！ 接着，李青笔锋一转，将格局无限拔高： “中国电影需要的不是党同伐异，是百花齐放，我们需要深刻反映社会现实的文艺佳作，也需要让观众开怀大笑，热血沸腾的商业电影！” “枷锁腐朽了，我们要挣脱！” “让我们放下所谓争论，回到电影本身，回到观众身边，拍出好故事，拍出走向世界的故事” “让世界人民知道，不止西方有个好莱坞，东方还有个璀璨几千年的浩瀚文明！” “这才是我们这代电影人真正的使命与担当！” 此稿一出。 所带来的影响，要远远比预期来的猛烈！ 一石激起千层浪！！ 电影圈、电视圈、音乐圈、台前幕后等等。 无数从业及相关职业人员，被震撼的无以复加，瞠目结舌！ “这李青，太大胆了！” 麦田音乐老板宋科一脸惊叹。 自从李青一首《平凡之路》将朴树捧红以后，他就格外关注其动向，等待下一首歌重金收购。 却没想到他这么敢说，这些事，谁不知道？越往上走，金字塔尖越窄，话语权之争越不可调和。 不止电影圈，音乐圈也这样，君不见获奖歌曲都是那些小众的，大火的歌曲哪有几首能获奖的。 只是之前大家都捏着鼻子认了。 毕竟音乐这玩意很主观，你觉得好听的，评委未必觉得好听。 但，李青这篇稿子出来，对乐坛来讲，无异于是火上浇油，将矛盾彻底激化。 毕竟，谁说歌手不算文艺界的呢？ 而乐坛的风波，对比电影圈来说，不过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小波澜罢了。 真正的地震，爆发在电影圈。 很多制片厂的老牌导演拍着桌子骂娘。 ‘掌握话语权的少数派’，‘党同伐异’这就是戳着他们肺管子骂，毕竟谁在体制内，谁在体制外，一目了然。 以田庄庄为首的文艺派，迅速接受媒体采访，怒斥李青：“狂妄无知！” “把电影当普通商品是自甘堕落！” “他是在抹黑我们对电影的崇高追求！” “毛头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我拍电影时候他还在娘胎里没出来呢！” “他懂黑泽明大师的电影艺术吗？！” “我们不反思自己怎么进步？怎么让世界关注到我们？靠嘴说吗？！” “世界对文艺片的崇高赞誉，岂是商业片能比的？他是在强行抬高商业片的地位，我看他就是个奸诈小人！” “我们要警惕李青的错误观念，他会将我们中国电影带入深渊！” ------------ 第58章 一步之遥 “我提议，封杀李青！他这样的小人不配当导演！” 一时间群情激奋。 某些被戳到痛处的‘专家’，气急败坏，给李青扣上了‘历史虚无主义’‘迎合低级趣味’的帽子。 老美养的知狗，更是借着风向，纷纷撰稿，指责李青‘偷换概念’‘哗众取宠’‘用商业逻辑绑架艺术创作’等等！ 一连串的狠毒用词，力求一次将李青贬入谷底，试图重新打断清醒的骨头。 这场论战让所有媒体都兴奋起来了，纷纷转载【京城青年报】上的文章，再搭配上各方争论，一时间销量大增。 中立媒体也跟着加入战局，开辟专题讨论“中国电影的路在何方”，邀请各路专家，电影人发表看法。 【南方文化周刊】加印特刊：“处在十字路口的中国电影，向左还是向右？” 这一行为，客观上使得‘商业与文艺’之争，成了势不两立的群体。 并且伴随着时间流逝，成为了一个全民关注的社会话题。 渐渐地，争论的边界开始模糊。 电影已经不仅仅是电影的问题了，演变成了对改革十几年后，社会变迁的思考。 新旧势力的交锋，思想理念的碰撞，对世界的看法等等。 各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台。 出租车司机、菜市场摊贩、工厂工人、学校老师等等，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个话题。 饭桌上、公交车里，随处可见因观点不同，争的面红耳赤的人群。 “我就爱看《飞驰人生》怎么了？工作一天图个乐呵，电影院老放那些我看不懂的，我花钱进去睡觉去了？” “你那是低级趣味，电影是艺术，艺术懂吧？” “不懂，我就知道我花钱了，我想开心点，有问题吗？” “呵，竖子不足与谋！” “哎呦喂，说的好像你没去看一样！” “我...我那是为了批判！！” “......” 总之，李青的名字，连同《飞驰人生》一起，以另一种方式，深深刻进了公众的脑子里。 体现在票房上就是，成绩再创新高！ 周六当天1205万，上映第九天正式突破《鸦片战争》创造的本土票房纪录，将其拔高到了惊人的7850万。 同时超过《侏罗纪公园》这部进口大片，提前锁定今年的票房冠军。 这是自引进好莱坞大片以来，第一次有国产电影力压好莱坞，拿下年度冠军。 要知道，这仅仅是《飞驰人生》的第八天，更高的山峰在等着他。 周日，1213万，总票房9063万。 超过1996年在大陆上映，由程龙主演的《警察故事4：简单任务》所创造的8000万票房纪录。 消息传出，舆论场一片哗然。 反对者无法理解，为什么骂的越凶，看得人越多？ 支持者欢欣鼓舞，这是人民的力量。 然后... 真正的考验来了。 盗版光碟还是出现了，粗糙的画质，模糊不清的声音，但只需要5元一张，遍地都是。 “完了，还是没坚持到12天！” 北影厂办公室，一位工作人员看了一眼报表，喃喃自语：“盗版出现，票房至少腰斩！” 韩三坪没说话，眯着眼不知在想什么。 周一，票房果然断崖式下跌，只有512万。 周二，405万。 周三，401万。 周四当天，只有306万，这个数字，比不上前面，但却让整个办公室沸腾。 这一天的总票房101750000！！ 正式破亿！ 中国电影史上，第一部破亿的电影，诞生了！ 但这个足以载入史册的成绩却没人欢呼，没人庆祝。 因为《飞驰人生》的头顶上只剩下了一座大山。 就是由1995年引进的好莱坞大片《真实的谎言》，创造的1.03亿的票房记录。 这是国内电影票房纪录的天花板，在它之上没有电影了！ 而《飞驰人生》距离打破这一纪录，成为电影界的里程碑。 只有一步之遥！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盼！ 12月5号，周五。 一个普通又特殊的一天。 媒体上的喧嚣声忽然少了很多，那些连篇的批判暂且搁置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种观望，预测。 民间的议论声反而冲霄直上，在这一天达到顶点。 魔都光明影院。 买票的人时不时看向墙根。 一个大学生模样的青年举着一块牌子，上面用毛笔写着：“支持国产，见证历史！” 售票员百忙之中，抽空问了一句道：“同学，你不是昨天刚买的盗版光盘吗？我都看见了！” 青年脸色一红，随即挺直腰杆：“那能一样吗？我是没钱，但我要用行动支持！一会给我一张废票，我要写上日期，将来给我孩子看！” 几个排队的观众肃然起敬，还是大学生觉悟高。 此外，京城、羊城、汉城等等，很多地方的电影院又重新热闹起来。 许多都是二刷，三刷的人，就为了这场‘打破纪录’的仪式感。 在自己的国家，见证自己的电影创造历史，这份参与感，已经超过了电影本身。 这是荣誉，是功勋。 而这份功勋有他们一份！ 京城。 李青今天没去路演，而是带着李忠明、范兵兵在影院附近观察。 这个关键时刻，他要亲自看看才安心。 李忠明站在他两步左右的位置，警惕扫视着四周。 “人好多啊！” 范兵兵轻捂嘴唇，语气惊讶。 对比前几天稀稀拉拉的人群，今天起码翻了一番。 “走吧，不用看了！” 李青扫视一圈，心里有数了，影协影院作为标志性影院，开在几大艺术院校旁边，属于繁华地段，粗略看了一下人数，今天稳了。 想到这，一丝笑意浮现在脸上。 虽然明年，就会过来一艘大船，把一切纪录碾得粉碎，但其他人不知道啊。 此刻，他就是中国电影的新标杆，万众瞩目的焦点。 这种站在巅峰的感觉，确实不错。 就在这时。 排队的影迷中，有个人似乎认出了他，尤不敢信，揉了揉眼睛，确定是他，嗷一嗓子就喊出来了：“快看！那个人是不是张驰！” 声音震的周围人都下意识捂了捂耳朵。 ------------ 第59章 亲自坐镇 “大意了！” 李青心里一慌，暗道不好，今天虽然戴了帽子，但身上这件衣服跟张驰的太像了。 “谁？” 众人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两男一女站在不远处，作势要逃。 “是他！我看过光碟，肯定是他！” “没错，一模一样，边上站着的那个是电影里赞助商的助理，我记得她！” “啊！！！张驰！！！” 人群瞬间沸腾了。 这时，不知道哪个大聪明喊了一句：“快追，他没开车，别让他跑了！” 这句话仿佛吹响了冲锋号。 影迷们队也不排了，一百多个人，一窝蜂的冲向李青几人。 “卧槽，快跑！” 李青大喊一声，抓着范兵兵率先开撂。 李忠明急道：“我去开车！” “开个屁啊，车身上全是赛车的车标，那玩意太醒目，就是个活靶子！” 李青边跑边说，抽空回头扫了一眼，人群愈发接近，还有几个老爷们把外套脱了，拿在手里狂奔，大冬天的也不嫌冷。 “这样下去不行，一会人群聚集起来，容易引发群体事件，咱们分开，你带着她往东边跑，我往西！” “不行！” 李忠明不同意，急声道：“我得保护你安全！” “别废话了，听指挥！” 李青当机立断。 李忠明果断拒绝：“别来这套，有我在，我不可能抛下你！” 李青急了：“都什么时候了，你在这煽情，没人爱看！” 李忠明不说话，只是放慢脚步，落在李青后面闷头跑。 没一会，眼见人群越来越近，范兵兵又气喘吁吁，李青停下脚步，作出部署：“影迷太疯狂了，小范，你去边上报警，就说这里有群体事件，让他们多派点人过来，快去！” “明哥，你跟我留下，这次回去你问问那些战友，还有没有没工作的，我全要了，安保队伍必须扩大，不能再有下次了。” 李青也算吃一堑长一智，不能赌自己戴帽子就不被认出来，还是把安全措施做好，光李忠明很明显不够使。 范兵兵点头应声，接过李青的大哥大，转身就往旁边巷子跑，她是知道是自己今天拖后腿了，心中满是愧疚。 李青站在原地，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身。 一百多个人已经冲到面前，最近的不到10米，人们的眼神中带着狂热与激动。 李忠明下意识挡在李青身前，肌肉紧绷。 李青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放松，随后摘下帽子，露出一张大半个中国人民都熟悉的脸。 李青清了清嗓子，声音洪亮道：“同志们！” 这个特殊的称呼，让涌动的影迷脚步逐渐慢了下来，在九十年代末，‘同志’这个称谓既熟悉又正式，带着点微妙的距离感和权威性。 “大家先别急，听我说两句！” 李青往前走了几步，李忠明紧紧跟着，眼神警惕扫视四周。 “我知道大家很喜欢张驰这个角色，大家的热情，我能感受到，但咱们这追着跑，万一有人摔倒，多耽误事儿啊，是不是！” 最后三个字，加重了音量。 人群中有人小声附和了一句：“对，但是我们想要签名，怕你跑了....”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开关，讨论声再起。 “张驰，你开车真那么厉害吗？” “李青导演，《飞驰人生》还有下一部吗？” “林臻东在哪，他没来吗？” “张驰，张驰可以合照吗，我有相机！” “李青，我支持你！多拍点我们爱看的片子！” “......” 李青见气氛又要躁动起来，连忙提高音量：“今天！！” “今天是什么日子，大家都知道，《飞驰人生》距离打破中国电影票房记录只差一步，这个纪录不是我一个人的，是每一位走进电影院的观众共同创造的。” “非常感谢你们！” 李青躬身致谢，换来一阵叫好声，同时也有更多的人，被吸引过来，参与进包围中。 “这样，大家不白来，我给大家签名，合影，但咱们得有秩序，排队一个个来好不好？” 李青说完，见众人反应不热烈，又补了一句：“要不然人潮拥挤起来，咱们既耽误了签名，电影也看不上了，不划算！” 这句话说中了影迷们的心声，这才纷纷回应起来：“好！” “听你的！” “来来来，往这边走，别挡上大门！” 影迷们自发维持秩序，李青轻舒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后背全都湿透了。 等公安匆匆忙忙赶过来的时候，已经排起了300多个人的长队了。 大队长张铎生，一边安排公安去维持秩序，一边跟范兵兵吐槽道：“以后你们再过来，提前通知，别搞突然袭击。” 范兵兵连连道歉。 张铎生也不好为难一个小姑娘，语气缓和下来：“走吧，帮我也去要几张签名，我们队里有不少喜欢李青的，警车都快被开废了....” 范兵兵露出一个憨态可掬的笑容。 当天晚上8点半。 月明星稀。 北影厂的发行科倒是热闹非凡。 文化部田路远，亲自坐镇。 北影厂长韩三坪、副厂长马秉中、紫禁城影业董事长钱崇远、总经理张合平作陪。 北影厂的中级干部，发行公司的负责人等等，10来个人都挤在一起，安静等待消息。 摄影师黄楚将镜头对准房间，神色严肃，这是电影界历史性的时刻，必须要留底纪念。 科长黄崇华电话一个接一个的打，张松闷头飞速扒拉算盘。 以往票房统计都是第二天出来。 但今天，所有影院接到通知，加加工作量，票房数据三小时一报，不得有误。 对于利益相关的人来说，今天太重要了。 “多少，32万？好！老张，和平影院32万！” 黄崇华挂掉电话，跟张松嘱咐一声，照着电话表格迅速拨打下一个。 “喂，我是黄崇华，你们光耀影院多少？” “喂，我是黄崇华，工人电影院统计出来没？还没统计出来？快点！” “喂...” 黄崇华一直负责行程管理，很久没亲自干活了，被这么大人物盯着，一时间有点手忙脚乱。 ------------ 第60章 官方定调 过了半晌，许是坐的累了。 田路远背着手走到墙边，眼神凝视墙上，巨大的票房走势图。 韩三坪等人跟着站起来，钱崇远刚要说话。 张松的算盘声突然停了。 刹那间。 十几双眼睛快速扫射过去。 张松摘下老花镜。 “出来了？” 田路远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常年大量吸烟，造成的声带损伤。 “截止到晚上8点，今日全国票房...” 张松的咽了口唾沫，声音干涩。 “多少？”黄崇华着急道：“老张你就别卖关子了！” “....613万....” 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 然后有人开始算：“昨天总票房是1亿零175万，加上613万.....” “1亿零788万！”田路远直接报出数字。 他转过身，面对众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但下一秒，这个素来以冷面著称的中年人，忽然举起拳头，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破了！” 短短两个字，石破天惊！ 张松嘴唇颤抖道：“《真实的谎言》的纪录，被本土电影...破了！！” 韩三坪眼神恍惚，喃喃自语：“这小子...” 欢呼声瞬间炸开。 钱崇远一把抓住韩三坪的胳膊，激动道：“李青没让我失望，我特么太稀罕他了！” 黄楚举着摄像机的手止不住的颤抖，他强忍住激动，将眼前这一幕牢牢定格下来。 要知道，《飞驰人生》，他才是摄影师！ 国内第一部破亿的电影摄影师！ 踩着好莱坞的尸体上来的！ 田路远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夜空，背对众人，嘴角试图勾勒出一抹笑容，试了几次没成功，索性便放弃了。 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未知号码：“可以跟上面汇报，发声调停了！” 1997年12月6号。 一篇名为《拥抱多元，繁荣创作》的特约评论员文章，悄然刊登在【人民日报】的文化版显要位置。 文章开篇，首先肯定了改革开放以来，中国文艺事业取得的显著成就，随后笔锋一转： “随着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建立和完善，文化领域也面临着新的形势和任务...“ “电影作为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重要文艺形式，如何更好的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是一个亟待深入探讨的课题...” “我们应当看到，群众的审美是多层次的，多样化的，既需要反应时代精神，具有深刻思想内涵的扛鼎之作，也需要舒缓疲惫，陶冶性情的轻快之作！” “近期，关于电影艺术与商业性的探讨，引发广泛关注，这种讨论是积极的，说明我们的电影事业是充满活力的！” “但不应简单的以‘文艺’和‘商业’的标签来判定作品的高下，更不应画地为牢，相互排斥！” “票房，是检验一部作品，是否受到群众喜爱的重要指标之一！” “忽视观众的感受，脱离市场的实际空谈艺术，无异于空中阁楼...” “当然，我们也不能唯票房论，要坚决抵制低俗、媚俗的电影作品的同时，传递真善美，弘扬传统文化！” “中国电影人要具备开阔的心胸，和更宏大的视野，我们鼓励百花齐放！” “只要是有利于社会主义文化的繁荣发展，有利于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需求，都应该得到尊重和发展的空间...” “我们要抛出门户之见，相互学习借鉴，共同治理与创作出更多无愧于时代，无愧于人民的优秀作品。” 全文没点《飞驰人生》，没点李青的名字，但在明眼人看来，其中意味颇深。 这是官方首次提出，电影多元化的必要性，等于间接的为商业片正名了。 另一方面肯定了票房的重要性。 驳斥了之前某些人提出来的‘票房无用论’和‘票房原罪论’。 在很多人看来，这就是给愈演愈烈的舆论划了底线，定了调子。 只不过受益者，是李青。 这篇文章的刊发，给沸沸扬扬的舆论场，注入了一针镇定剂，之前反对李青的媒体统统闭嘴装死。 反而是中立媒体，开始大肆报道，抢占市场。 “国产电影的里程碑：《飞驰人生》！” “内地史上第一部破亿电影，张驰的荣誉，李青荣登巅峰！” “惊！记星居然是黄眉大王？！细数张涵宇的配音之路.....” “恐龙不敌赛车，中国电影的崛起！” “李青是否力压程龙，成为最受观众喜爱的演员？” “一个没有明星，没有大腕主演的电影为何屡屡打破票房纪录？盘点《飞驰人生》票房大获成功的原因.....” “陆易一夜成名，昨日归家途中遭影迷拥堵，据悉，演员陆易以‘林臻东’的角色深受广大观众喜爱，其温文尔雅，气质超群的形象，被很多观众戏称为‘陈道名第二’.....” “《甲方乙方》上映，冯晓刚晕倒....” “内幕消息，冯巩在《飞驰人生》剧组拍摄时频繁笑场，疑似李青唱歌太难听！” “......” 另一边。 冯晓刚将报纸，怒摔在椅子上。 “那么多媒体，就给《甲方乙方》，留了豆腐块大小的版面，这帮孙子！” 徐矾安慰道：“你那点宣传费用，在这个风口浪尖上，还能扑腾点水花出来，知足吧。” 冯晓刚摸了摸鼻子，冷哼一声：“前几天这群人还骂李青骂的热的火热，人民日报一发声，全都怂了，我看他们就是属狗的！” 他恨恨道：“哪天我要是起来了，谁要是想采访我，先让他们叫声爷！” 徐矾没搭理他，知道那是气话。 她将目光看向王忠军，试探道：“你看，咱们这电影已经607万票房了，眼瞅着马上回本，不如再批点宣传费用，说不定还能多赚点...” 王忠军摇头，面无表情道：“宣传经费，华宜肯定是不会追加了！” “为...” 徐矾话没出口，冯晓刚急忙瞪了她一眼。 随后走到桌前给王忠军递过去一根烟，拍着他的肩膀笑道：“别介意啊，军儿，妇人之仁，别听她的！” 说完，他搓了搓手，不好意思道：“倒是我这有个新想法.....” ------------ 第61章 你可是全国第一 “停！” 冯晓刚脸色一变。 王忠军挥手打断他，一点面子没给他留：“可能是我没说清楚，我重说一遍，这次宣传费用不会追加...” “赚了就赚了，没赚我也不怪你，但是咱们得合作只有这次，没有下次！” 冯晓刚愣在原地：“为什么？” 说完，他恍惚了一下，这句话徐矾好像要说来着。 “晓刚，咱们认识的早，我也不瞒你，王硕这人才华横溢，但他太傲气，我们兄弟跟他合作不了...” 王忠军叹了口气，态度有所缓和：“就拿这次来说，2000多万真金白银，韩三坪亲自监制，宣传了整整四个月！” “我一个外行人都知道这中间的分量儿，他王硕一拍脑门就要跟人家撞上去，就为出口气？！” 说着说着，他情绪激动起来：“他还活在八十年代呼风唤雨的旧梦里呢，时代早就变了！现在观众要的是节奏，是场面！是痛快！” 他深吸一口烟，顿了顿，推心置腹道：“晓刚，你没出过国，你不知道，在西方，在好莱坞，电影就跟流水线上的商品似的，一批一批的量产，那些娱乐公司的股票，翻着翻儿的往上涨！” “中国十三亿人口，早晚会成为最大的票仓之一，这里面的天地，超乎你的想象！” “你这一身才华，绑在王硕身上，太浪费了！” 王忠军的语气中带着痛惜：“他当落日夕阳，难不成你跟着他一起西垂？!” 不得不说，王忠军是这个时代少有的明白人之一，在内地电影市场还处于低谷的时候，他就相信了未来的市场发展，选择回国。 事实也证明，他赌对了。 《飞驰人生》将市场的潜力彻底打开了，有了第一部商业片，第二部还会远吗？ 响鼓用重锤！ 冯晓刚被他这一连串的说的轰的头晕目眩，硕...王硕真的日薄西山了吗？ 好像是的.... 从第一次见到李青开始。 从那个年轻人，用一种完全陌生的方式，引爆市场开始。 王硕那种依托文学影响力的传统玩法，似乎有些跟不上趟了.... 但冯晓刚不敢相信，或者说不愿相信。 如果信了，那自己上千个伏低做小，日夜陪笑的日子算什么？一场错付？ 离了王硕这块金字招牌和内容源头，他冯晓刚还有什么，还能拍什么？ 这些他想不明白。 “算了，军儿...”冯晓刚无力的挥挥手：“当我没说，你让我一个人静静，再琢磨琢磨吧...” 王忠军看出他的纠结，拍了拍他的肩膀：“该说的都说了，路怎么选，看你自己，能想通还不晚，咱们还能合作下去，想不通....” 他没说完，但意思明了。 情分，到此为止。 浙江横店。 秦王宫。 《荆轲刺秦王》剧组，拍摄进度刚刚过半。 剧组处于全封闭状态。 一处背风的宫殿廊下，张风毅、李雪建、王智文几人难得偷闲，围在一起闲聊。 厚重的秦服裹在身上，嘴里的哈气，刚出口就被寒风吹散。 “智文，你去首映礼了，电影到底怎么样？” 张风毅一边问，一边拿起旁边的暖壶给两人倒了杯热水。 都是《荆轲刺秦王》的主演，都没时间去看电影。 但这一亿的票房成绩，实在是有些骇人，就连李雪建都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王智文身着秦服，戴着一头披肩假发，嘴里叼着烟，仔细回忆一会后，吐了口烟圈不慌不忙道： “电影故事线单薄是真的，除了李青之外，其他几人演技一般，台词功底也很一般...” 说完，他就停了，陶醉似的吸了一口烟。 “嘿~” 张风毅乐了：“少卖关子，肯定有话没讲完，要像你说的这么差，那全国电影人，都该收拾收拾，回家抱孩子去了。” 李雪建指着王智文，笑骂道：“你再这么抽，我看你那点工资都不够烟钱的！” 王智文摇晃着脑袋，一头披肩秀发乱飞：“两位兄长有所不知，此物妙哉，麻醉思虑，释放神魂，弟深得其道也...” “得了吧你，演个嫪毐，我看你要魔怔了。” 李雪建笑骂，手上也从烟盒里掏出一根来点上，实际上他烟瘾比王智文还大。 “你俩，谁也别说谁！”张风毅催促道：“智文赶紧接着说，一会开工了！” 王智文这才正经起来，把头发捋到后面，认真道：“我觉得李青演的不错，单从演技上来看，他的戏份相当出彩，非常有感染力...” “你们不知道，首映礼当天的观众都快疯了，最后结尾那段戏，观众全都站起来看，跟着戏一块叫，一块喊，那情绪，是真带起来了。” “至于特效这块我不太了解，但我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真！”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找合适的词： “你们知道那种，把‘科技’‘工业’这个抽象的概念，用大荧幕活生生的，具象出来的那种感觉吗，非常震撼！” “当时不止观众，二楼坐着的嘉宾，基本上都被镇住了。” 张风毅将信将疑：“真有你说那么夸张？” 王智文抖了抖烟灰，冲着跟陈恺歌交流台词的龚丽努了努嘴：“她当时也在，你们可以问问她，她是第一个站起来的。” 李雪建跟张风毅对视一眼，不由得信了。 张风毅感慨道：“听说这个李青才21岁，后生可畏啊，有机会真想见识见识。” 另一边。 张艺谋正在执导意大利歌剧《图兰朵》，这是他首次将艺术视野，从电影转向更广泛的舞台领域。 可以说也正是这次歌剧经验，为他以后执导奥运会，积累了丰富经验。 这天他刚结束彩排，张卫平就为他带来了国内的消息。 “你让我关注的那个《飞驰人生》破亿了！” 他的语气难掩震惊。 他是从去年投资拍摄《有话好好说》开始，才正式搭上张艺谋的船。 对国内电影的认知，还停留在：投艺术片→冲奖→卖海外版权的老路上。 就算如此，投资张艺谋一部文艺片，也比他以前辛辛苦苦好几年赚的都多。 ------------ 第62章 这得幸福多少女人 但，李青的成功，像一道霹雳一般，突然炸醒了他，让他的心思瞬间活泛起来。 文艺片都这么赚钱，商业片呢，那得赚多少？ 这就是一座未开采的金山啊！ 张艺谋接过传真，默默看着国内报道的新闻摘要，眉头微蹙，陷入沉思。 “艺谋”张卫平凑近，眼中精光一闪而逝：“下一部片子，有想法没？” 张艺谋还在关注新闻，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恩？” 张卫平重复一遍，充满诱惑道：“我说，你想不想拍一部商业片？” 张艺谋缓缓摇头：“我打算把《天上有个太阳》这部小说改编成电影，拍一拍留守儿童的状况，剧本已经在构思了。” “哎呀！” 张卫平一拍大腿，瞬间急了：“文艺片什么时候都能拍，但国内的票房市场已经打开了...” “你得赶紧拍一部商业片，证明自己内地第一大导演的地位啊，不能让一个年轻人抢了风头，骑你头上啊！” 张艺谋被他‘第一导演’的说法，哄得挺高兴，但他依旧面色沉稳道：“商业片急不得，类型、剧本、团队，都要从新摸索，先把《图兰朵》导完再说。” “你怎么..算了..行吧。” 张卫平想说点重话，又怕刚傍上的大腿对他心生厌恶，只能把嘴重新闭上。 不过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加深对老谋子的掌控，掌握更多的话语权。 未来，必须自己才能说了算！ 媒体上的狂欢依旧在继续。 变着花的挖掘《飞驰人生》的每一个细节。 电影票房上却一路走低，冲刺《真实的谎言》，仿佛榨干了电影的全部潜力。 周六日两天，只拿了212万、201万票房。 其后的日子里盗版泛滥，票房就在每天100万左右的区间反复横跳。 截止到12月21下映，总票房1.27亿。 占据了1997年全年电影总票房的十分之一。 韩三坪曾询问，要不要申请延时密钥，被李青婉拒，市场潜力已经达到极限，再延期也无非那么回事。 见好就收。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甲方乙方》。 现在的贺岁档，还容不下两部电影，其从上映开始，票房就被《飞驰人生》虹吸。 截止到12月28下映，只有1100万。 所谓狙击，完全是个笑话。 还不及《飞驰人生》的一个零头。 倒是王硕挺满意，下映当天还请主创人员下了趟馆子，并扬言：“改编我的小说，永远不可能亏！” 只不过冯晓刚吃的没滋没味，一会瞥一眼意气风发的王硕，一会瞥一眼冷静现实的王忠军，心里愈发纠结。 京城。 猎鲸影视。 李青时隔小半年再回来，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公司已经彻底大变样，2000多平的公司终于有了烟火气。 大半人都是北影厂人员精简出来的，其中一部分，还是当初跟李青一起去疆省的人。 如今再看到，倍感亲切。 “李总！” 电梯门一开，前台率先看到他，随后越来越多的人站起来打招呼。 “李导” “李导回来啦！” “热烈欢迎李导凯旋归来！” “......” 问候声此起彼伏。 李青笑着点头回应，但眼神却不自觉的往墙上瞄。 只因上面挂了两条5米长的红色大横幅，极其扎眼： 【热烈庆祝《飞驰人生》突破一亿票房大关！】 【商业片之王——李青】 李青嘴角抽搐，眼神如雷达般扫视过去，一眼看到缩在刘国良身后的秘书夏小婉。 “夏，小，婉！” 李青朝她招了招手，语气平和。 却让夏小婉背后一凉，她求助的眼神看向刘国良。 刘国良轻咳一声，假装没看见，目光游离在天花板的吊顶上，神游天外。 小秘书只好硬着头皮，溜溜的跟着李青去办公室。 “解释一下” 李青坐在一尘不染的老板椅上，手指着墙外横幅的方向，脸上似笑非笑。 “这个，是全体职工智慧的结晶！” 夏小婉挺直腰板：“同事们之前在国营厂，有重大荣誉的时候都会悬挂横幅，鼓舞士气！” 李青打断道：“别装傻，底下那个‘商业片之王’是谁想出来的？” “额...我~~” 夏小婉声音低了下去，气若游丝。 李青无语：“赶紧撤了，在自己的公司挂这个名头，丢不丢人！” “可是大家一片热情...” “没有可是，赶紧撤，现在就去！慢点回来！” 李青不容置疑道。 “哦~好吧....” 夏小婉不开心的离开，只觉老板木得感情，多好的马屁，一点不会享用。 夏小婉离去之后。 李青瞬间放下老板的架子，兴奋搓了搓手，任务完成，该开宝盒了。 “系统！” 伴随‘叮’的一声，系统等了五秒左右才浮现。 李青眨了眨眼。 系统页面还是淡蓝色的，但具体内容却变了很多。 【一、系统限定任务（已完成） 奖励：金刚不坏的肾（待领取） 解锁隐藏成就：亿元俱乐部开拓者 奖励：Ⅱ级特效渲染①次（待领取） 二、系统任务： 1.制作完成一部历史题材电影 2.巩固贺岁档 奖励：Ⅲ级特效渲染①次，身体任意部位增长3cm（可选），失败无惩罚】 “卧槽！” 李青看到新任务的奖励，差点没惊掉下巴。 “上一个耐用，这一个是直接加长，这系统是生怕我单身？！” 李青小小激动一下，将目光定格在隐藏成就奖励上。 很明显，这是新出的。 可能系统也知道，90年代拍历史题材的电影不容易，免费给他续费一个【特效渲染】的新手大礼包。 不再犹豫。 李青先领取了金刚不坏的肾。 伴随着一道强光闪过，温和的暖流席卷全身，仿佛每一个细胞都被洗涤，充能。 连日路演，奔波的疲惫，被一扫而空。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难以言喻的活力，通体舒坦，仿佛蜕返先天一般。 紧接着，将【Ⅱ级特效渲染①次】也领取出来，留待备用。 夏小婉回来的时候，李青已经连选片都琢磨出来了。 他走到窗户边，看着外面呼啸的北风，眼神深邃：“通知下去，二十分钟之后开会。” ------------ 第63章 我要拍《三国》 没到十分钟。 能容纳百人的会议室里，已经坐的满满当当。 长条桌的前排，分别坐着，财务部部长陈楚秀、后期制作部部长刘国良、设备管理部部长陈浩、人事部部长王远新。 项目部、发行宣传部位置暂时空着，这两个核心部门，李青暂时没找到合适的人选。 艺人部那边，只有段毅宏、范兵兵孤两人，范兵兵是路演结束后，签进来的。 此时她挺直腰板，想让自己看起来专业一些。 林林总总一百多个人，声音夹杂在一起，会议室里嗡嗡作响。 这里面有北影厂精简出来的，有猎头公司挖的，也有夏小婉推荐，李青电话面试的。 没过一会。 当夏小婉推开会议室的门，李青走进来的时候，所有声音戛然而止。 他没坐，就站在主位前，双手撑在桌面上，眼神扫视过每一张或熟悉，或陌生的脸。 “人都到齐了。” 李青开口，声音清晰：“很多人都是一次见我，对我有些陌生，以后有的是时间熟悉，今天我只说两件事。” “第一，目标。” “大家都知道我是拍商业片的，公司未来的主要拍摄方向，也是商业片，我们要树立行业标杆，打造一套完整的工业体系。” 话落，底下瞬间出现了骚动。 “文艺片一部都不拍？” “是不是有些离经叛道了？” “要不要劝劝李导？” “谁去？让老刘去，他来得早！” 众人低声议论，李青眼神若隐若无的扫过刘国良，等着他来反驳。 却没想到，刘国良活了这么大岁数了，早就人老成精了。 第一次开会就唱反调，那不是等着被杀鸡儆猴嘛，他是坚持艺术创作，但更要为了儿子刘国栋的前途考虑。 所以他不吱声，会议室的议论声逐渐淡了下来。 又等了一会。 声音彻底消失。 李青轻敲桌面：“大家思想统一，这很好嘛！充分说明了大家思想的先进性，值得鼓励。” 说完，他率先鼓掌，然后是几个部门负责人，然后是年轻人，最后才是北影厂老职工不情不愿的掌声。 李青心底暗笑一声，今天只是开胃小菜，早晚把你们思想掰过来。 “好了！第二件事，公司的下一部电影.....” 李青一字一句道：“我要拍《三国》！” 场面先是寂静几秒。 紧接着窃窃私语的声音越来越大。 “三国？历史片？” “跨度是不是有点大了？” “我看挺好，有人文情怀，有传统文化！” “那得投资多少？战争场面怎么拍？” “......” 财务部长陈楚秀最先反应过来：“李总，你说的是电视剧版的《三国演义》那种？” 李青摇头：“不是电视剧，是电影，或者说是系列电影。” 他走到会议室前面的小黑板前，拿起粉笔。 “大家想想，《三国》是什么？是中国人最熟悉的故事，刘备，关羽，曹操，周瑜，孙权等等，这些名字，连街边的卖菜大妈都能说上几句。” 他转身在黑板上重重的写上四个大字：群众基础。 “媒体上分析《飞驰人生》成功的原因五花八门，有说档期好的，有说演员好看的，还有说特效的。” 李青转身面对众人，重重说道：“在我看来，都是放屁！” “哗！” 他这一句话引得全场哗然，因为他们也是这么想的。 李青敲了敲黑板：“上映之前，我听到最多的质疑就是，全国都没有多少辆车，这种电影拍出来谁看啊？” “我当时很好奇，全国几个人见过恐龙？这些问题为什么不问问《侏罗纪公园》？” 李青自问自答：“后来我想明白了，在大家的认知里，好莱坞电影就是好的，国产电影就是烂的！” “这源于好莱坞日以继夜的宣传，同样是假的，只要是老美拿出来，大家就怀疑那是真的，自己说服自己。” “我们自己拿出来，那就是虚无的，是不可置信的！” 说到这，李青话锋一转，声音洪亮：“但是，《飞驰人生》成功了！粉碎了一切质疑！” “为什么成功？这源于四个多月的宣传，让观众知道了有这样一部电影，把群众基础打上来了！” “而拍《三国》，我们不需要从零开始建立认知，三国的故事已经在这片大地上，流传了上千年，我们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群众基础在这，观众进电影院之前，就已经知道了谁忠谁奸，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用商业片的方式，将这份英雄史诗搬上大荧幕，搬到全世界面前！” 众人若有所思。 范兵兵看着挥斥方遒的李青，心中激荡，眼中难掩崇拜。 刘国良轻咳一声：“李导，你可能不太清楚，历史题材属于重大题材电影，审查方面很严。” “所以我才说要拍，而不是已经定下来。” 李青重新回到主位上，点了根烟缓缓说道：“这是个大工程，投资、剧本、立项、审核，每一步都是难关，但正因为难，才要去做。” 李青环视众人：“同志们啊，猎鲸影视是主拍商业片，但不只为了赚钱，弘扬传统文化，将历史人物搬上荧幕，也是我们的目标和使命。” 李青这番话既是明志，也是为公司定下基调。 此话一出，所有人眼神肃穆，尤以北影厂过来的职工最甚，他们是最执拗的，同样也是最具家国情怀的一群人。 “接下来，我会去洽谈投资，各部门随时待命...” 突的，李青似乎想起什么，看向刘国良好奇道：“刘师，北影厂就没有编剧被精简？” 刘国良摇头：“编剧拢共也没几个，大部分都是固定导演御用的。” “好吧” 李青心中无语，现在公司人挺多，但大部分都是职能岗和后期的。 这特娘的缺编剧，缺导演，缺演员，缺经纪人啊，整个项目部还是个空壳。 穿越97年还是太早了，难道要去港岛挖点过来？ “设备部！” 李青看向陈浩：“你先盘算一下古装战争片需要的设备清单，战马，盔甲，兵器，攻城器械等等” “看看我们需要多少，国内能解决多少，那些需要国外引进或者定制，尽快拿出方案！” ------------ 第64章 家庭风波 陈浩之前在北影厂就是做统筹的，他没立刻答应，而是迟疑道：“李总，咱们是拍三国的什么阶段？电视剧都84集，咱总不能全拍吧？” 李青想了一下说道：“三国故事太长，人物太多，全拍成本太高了，我打算从一个人物切入，通过他的视角，展现那个波澜壮阔的时代。” 陈浩脱口而出：“谁？” 李青摇了摇头没直说：“你先照着两场大战役的规模盘算吧，尽量还原真实感。” 说完，他掐灭烟头：“今天就是先通个风，让你们做好准备，其余的等我拉来投资再说。” 会议结束。 众人心思各异的离开。 李青回到办公室。 段毅宏敲门走了进来，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李青问道。 “那个...李导，有我能演的角色吗？群演也行！” 段毅宏咬牙争取了一把。 李青笑了：“你是我签下的第一个演员，哪能让你做群演，主演之一，放心吧。” 段毅宏大喜过望，先是心中激动，紧接着就变成自我怀疑：“我行吗....额，要不还是从群演开始吧....” 李青冲着他胸口锤了一拳，笑骂道：“大老爷们，自信点，到时候会有专业训练，不行也得行！” “嘿嘿嘿嘿嘿嘿.....” 段毅宏止不住的乐出声。 李青看他那傻样，也跟着乐了。 段毅宏刚出去，范兵兵又敲门来了。 “那个....” 李青直接回答：“不用问！有戏，但你年纪太小，主演肯定是没有。” 范兵兵小脸通红：“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接下来这段时间我还用跟着你当助理吗？” 李青尴尬一笑：“不用了，对了，你不是科班出身，正好这段时间跟着段奕宏学学表演，让他教教你。” “哦~” 范兵兵轻轻点头，脸上也分不清什么表情。 李青没空顾忌她，带着李忠明一块往家走，父母几个月没见到他，早就等急了。 “呦呦呦，这是谁啊？” 王舒琳讽刺的声音隔着老远传来。 李青还没进院子门，就想掉头离开。 李忠明一把搂着他，幸灾乐祸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李青轻咳一声：“妈，我饿了” 王舒琳冷哼一声：“大导演三过家门而不入，有大禹治水的风采，这种人物哪还有家~都得在外面吃~” 李青求饶告错半天，王舒琳才放过他。 进屋里的时候，桌子上已经摆满了菜肴，色香味俱全。 “你妈就是嘴上不饶人，老早就请假回来给你张罗饭了。” 李为民替媳妇说了一句，见她脸色变好，假装无意的从背后拿出一瓶白酒：“我跟忠明喝点...” 王舒琳看破不说破，没好气瞪了他一眼：“先吃饭！” 饭桌上。 酒过三巡之后，李为民举着酒杯，语气感慨道：“小青啊，别怪你妈埋怨你，电影上映这么大的事，我们还是从工友嘴里听见的....” “你说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呢！” 说完，他闷了一口酒，也没管李忠明喝不喝，又给自己倒上一杯。 王舒琳一脸担惊受怕：“就是，新闻上那么多报道攻击你，我一开始还以为是同名同姓呢，直到去电影院一看，才发现真是你，他们咋那么坏呢！” 李青摊手笑道：“您看，这就是我不说的原因，没多大点事，您平白无故跟着担心....” “你还说？！” 王舒琳眉头一竖：“我之前还信了你说的鬼话，什么剧组要安保维持秩序，闹了半天是你自己有危险，你嘴咋这么严呢！” 李青安慰道：“真是剧组维持秩序，不信你问明哥。” 李忠明‘啊’了一声，见李青不停给他使眼色，心中暗骂一句，脸上露出憨憨的表情：“青儿说的没错，听说要开下一部电影，还要多招点人呢....” 李青接话道：“明哥不会说谎，这回你信了吧？” 王舒琳把筷子往桌上一拍，怒气冲冲道：“我信个屁！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什么样我能不知道？” 李为民在旁揭她老底：“你妈之前不懂电影这些东西，为了你特意买了一大堆过期报纸，天天在那看，港岛的，大陆的，国外的，我都多少年没见她这么用功了。” 语气中夹杂着幸灾乐祸。 王舒琳冷笑一声：“李大导演，好威风啊，一篇报道洋洋洒洒得罪了大半个文艺界，上学时候怎么没看出来你这么厉害呢？” 李青脸色一红，有种被当众处刑的感觉。 王舒琳戳了戳他的额头：“我当初怎么教你的？做人要低调，你倒好，自己上杆子当活靶子！” 李青连忙道：“没那么严重。” 王舒琳没搭理他，看向李忠明：“招人是怎么回事？” 李忠明求助的看向李青。 “妈，你也知道我是自导自演，《飞驰人生》多火啊，看见我就围上来要签名，我不多找点人，怎么拦住影迷。” 李青接过话茬，给了她一个信服的理由。 王舒琳轻松一口气，语重心长道：“小青，我不求你大富大贵，但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不行就回去上学。” 李为民打断她：“上什么学，小青一会早点睡觉，明天跟我去上坟，我老李家八辈子没出过这么大人物，得让祖宗开开眼，保佑好他。” 王舒琳瞪他：“虚荣！” 李为民哈哈大笑，心里跟明镜一样，那些报道他自己也跟着看了。 还是一条一条仔细看的，越分析越心惊，这压根不是拍电影的事，这是阶级斗争，哪能说退就退。 现在回去上学，就是把争取来的优势拱手让人，人家岂能放过他。 但他没跟王舒琳说这些，反而跟着插科打诨。 一会的功夫，王舒琳就忘记这些了，反而追着李青问剧组的趣事。 李青笑着一一回应。 一场家庭风波消失于无形。 第二天。 难得是个大晴天，两人上完坟，分道扬镳。 李忠明去联络以前的战友，李青直奔四合院。 今天刘艺菲上学，只有刘小莉一个人。 金刚不坏的肾，急需实验品。 ------------ 第65章 赚了多少？ 李青到的时候，刘小莉正在院子里跳舞。 还是古典舞，但多了些铿锵感，辗转腾挪之间婉若游龙，不像是舞者，倒像是刺客。 明明是12月的寒冬，她的额头上却沁着一层薄薄的细汗。 “怎么不在房间里跳？” 李青欣赏一会之后，悠悠问道。 “房间里太小，折腾不开，今天天儿好，正好活动一下...你怎么来了？” 刘小莉一边拉伸，一边回答，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欣喜。 李青眼神扫视着她的身躯，心不在焉的回答道：“想你了，过来看看。” 刘小莉心中一荡，下意识拢了拢头发。 随后调整拉伸姿势，将后背对着李青，弯腰前屈，双手触地。 身体勾勒出饱满的弧线。 李青内心火热，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随后她又起身挺直腰身，后仰拉伸腰部，紧致的毛衣紧贴身躯，玲珑的曲线多一分显肥，少一分显瘦。 “啧啧啧~” 李青左手抱胸，右手摩挲下巴，眼中露出欣赏的目光，都说姐姐好，知冷知热知喜好。 瞅瞅这自觉程度，自己嘴都没张，她就知道想看什么，懂事儿。 李青踱步缓缓接近。 沉重的脚步声，让刘小莉浑身一颤，动作有些变形。 “啪” 清脆的声音回荡在小院。 “走吧，进房间。” 房间里架着一个小炉子。 李青一进来就感觉暖洋洋的。 “霍，真暖和！” 刘小莉没心情接话，只感觉双腿发软。 “那...那个，要不直接步入正题？” 李青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急不可耐？” 刘小莉轻轻点头，满目含情。 “忍着！” 李青坐在椅子上，先拿起大哥大，给韩三坪打了个电话。 “喂，韩叔，丰田的钱打过来了吗？” 说完第一句，他指了指桌子上的杯子，又指了指刘小莉的嘴唇。 刘小莉喝了一口，缓缓俯身。 韩三坪的大笑声，隔着话筒传来：“丰田1590万昨天就打过来了，加上三菱的500万，合计赞助费2090万，李青，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他的声音很大，刘小莉的动作一顿，随后头更低了。 “丰田没闹什么幺蛾子？” 李青不解，这不符合他对丰田的认知，三菱花了500万达到的效果，他们付出三倍代价，能甘心才有鬼了。 韩三坪不笑了，身体前倾冷声道：“幺蛾子当然是有的，但现在中国不是以前的中国，想赚这里的钱，就要守这里的规矩。” “韩叔牛逼！” 李青不吝夸赞。 这么直白的马屁给韩三坪逗乐了：“你小子，准备什么时候开庆功宴，很多人想认识认识你。” 李青轻拍刘小莉的头，示意她暂停。 随后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槐树，试探道：“韩叔，《飞驰人生》赚了多少钱？” 他不了解现在的分账模式，但他听出了韩三坪的话外音。 想见他的人，自然是眼馋利润的人。 韩三坪沉思一会，回答道：“北影厂负责发行，扣除成本，扣除拷贝，净利润2181.5万。” “紫禁城要多一些，净赚3731.4万。” “嘶！” 李青倒吸一口凉气，眉头一皱：“才这点？” 韩三坪笑骂一句：“这还少？北影厂发行，这次院线只拿了50%票房分成，其他影片，院线按惯例都要分走55%的。” 李青眉头紧皱，他突然想起来一件事，现在不是后世，院线的分成比例，是张卫平挟张艺谋，经过好几个月的谈判才一点点磨下来的。 而且只有大片有这个权限，其他电影，门儿都没有。 韩三坪以为他不懂，接着解释道：“还有5%的电影专项基金，3.3%营业税，这都是必须交的，只有剩下91.7才可以作为利润分红。” “好家伙！” 李青咋舌，怪不得票房得翻三倍才能回本呢。 总共91.7%的分红，院线拿走50%-55%，发行方拿走12%-15%，剩下那点才是投资利润。 要这么算，新电影的主要票仓还是在国外，尤其是亚洲等了解三国的地方。 不然这么大的投资，光内地上映，本都回不来。 “韩叔，《飞驰人生》什么时候能在港岛上映？国外呢？国外版权卖出去没？” 李青问完，电话那头陷入了沉默。 “韩叔？” 李青疑惑。 韩三坪的声音略带疲惫：“没批下来...” 李青大感惊讶：“为什么？这种特效商业片，国外是主要市场，尤其是北美，他们肯定会出高价买版权！” “他们要是不买，咱们就找发行方自己上映，肯定大赚！” 韩三坪捏了捏眉头，沉声道：“上面给的答复是，不符合主流价值观导向，暂且搁置。” “什么？？？” 李青以为自己听错了，缓了一下之后勃然大怒：“他们那些聚焦阴暗面的电影能出海！禁片能出海！他们符合主流价值观？” “《飞驰人生》这种励志的电影不符合？什么逻辑？” 韩三坪轻咳一声：“你别急，不是说不能出海，是缓出，慢出，有节奏的出！” 李青朝着刘小莉招了招手，示意她趴下，随后冷笑一声：“韩叔，别拿这些话搪塞我，您就直说，谁在整我！” 韩三坪叹了口气：“田庄庄的父亲是....” 李青怒极反笑：“这是发现打不过，搬救兵了？” “啪” 刘小莉浑身一颤，泪吧嗒吧嗒掉。 她紧咬着被子不敢出声。 韩三坪点了根烟，手中把玩着打火机，眼神晦涩。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比李青还愤怒，《飞驰人生》不能出海，对李青来说，丢失的仅仅是国际影响力。 但他韩三坪被挡住的，是进步的阶梯。 他不知道过两年，北影厂会和其他几个厂合并，成立中影集团。 他只知道，有人用权势影响到了他！ 仕途之旅，一步慢，步步慢。 这笔账，他记着！ “好了！《飞驰人生》的事我会盯着，过几天庆功宴的时候，你跟我仔细说说新电影的事。” 韩三坪生硬的转移话题。 “行吧，韩叔，啪！哪天开，你提前两天通知我，啪~” 韩三坪纳闷：“什么动静？你在哪呢？” 刘小莉缩了缩脖子，想往后退，李青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回应道：“嗨，我在厨房呢，碗掉地上了，那就先这样，回头再说。” 挂了电话，李青冷声道：“谁让你躲的？” ------------ 第66章 失策失策 刘小莉头发已经被汗水混杂着泪水打湿，她轻咬嘴唇，眼神迷离。 窗户外面。 逐渐起风了，寒风呼啸，越来越大。 李青意犹未尽看了一眼时间，3个小时，刘小莉早就已经累的昏睡过去了，脸上带着充实的笑意。 “完了！” 李青心中一惊，一个女人已经满足不了自己了。 他轻轻起身，给她盖紧被子，随后收拾一下房间，将房间的一切物归原样。 当他捅咕炉子里火的时候，刘艺菲也放学了。 “茜茜回来了....” 李青流露出一个自然的笑容。 “哥哥~~” 刘艺菲面露惊喜之色，开心的跑过来：“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刚来，看莉姐睡觉呢，就没叫醒她。” 李青的声音有点大，刘小莉被吵醒，还能没反应过来，睡意朦胧：“你轻点~” 刘艺菲疑惑道：“什么轻点？” 她的声音让刘小莉猛地打了个激灵，噌一下坐起来，大惊失色：“茜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啊，妈妈你怎么了？是不是发烧了？” 刘艺菲说着就要往前凑。 李青急忙插话：“我说我刚来，看见你睡觉呢，就没叫你，帮你收拾一下房间，正好茜茜回来了。” 他三言两语快速把情况阐述清楚。 刘小莉这才发现，大战的痕迹已经消失，房间恢复原样了。 她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气：“妈妈没发烧，可能是做噩梦了...” 说完起身，神情自若道：“今天考试成绩怎么样？” 刘艺菲闻言，小脸瞬间拉了下来，苦着脸吐槽：“今天的题目太难了，班里没几个考到90分的~” “把试卷拿出来，让你李青哥哥辅导辅导你。” 刘小莉把活指派出去，匆匆忙忙的往厕所跑，里面还有东西。 刘艺菲看着刘小莉的背影，好奇道：“今天妈妈好奇怪哦~” 李青拍了拍她的小脑袋：“可能是最近累着了，试卷拿出来吧，让我这个世界知名大导演，亲自指导指导你。” 刘艺菲做了个鬼脸：“哪有世界知名，骗小孩呢~” 李青一乐：“你不就是小孩，骗你合理。” “哪有~” 刘艺菲仰起头：“我已经长大了！” 李青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 刘艺菲放下书包，努力踮了踮脚。 李青揉了揉她头发，笑道：“那正好，既然你长大了，先把碗刷了，把地扫了，然后拖一遍，我刚进来看见门口有一堆衣服，你顺便洗了，帮莉姐分担分担....” 刘艺菲愣住，头摇的跟不楞鼓似的：“不不不，我还是小孩子，我还没长大，我要写作业，我喜欢写作业！” “哈哈哈哈” 李青大笑：“别废话了，把试卷拿出来，我看看错哪了！” “......” 刘小莉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一高一矮两个人坐在凳子上，拿着试卷窃窃私语。 她莞尔一笑，感觉到一股淡淡的幸福感涌上心头，随后转身去厨房做饭了。 她如果听到两人的对话内容，可能就笑不出来了。 “哥哥，这道题应该怎么做？” “老师没教你吗？” “我忘了~” “这题太简单了，一会问你妈妈！” “那这个呢...哥哥？” “一边灌水，一边放水，谁出的脑残题，太幼稚了，一会问你妈妈！” “好吧~那这个呢？鸡兔共20只，62条腿，鸡兔各几只？” “这个简单，用抬腿法...” “可是鸡要是把两只腿都抬起来，就站不稳了！” “说的有道理，一会问你妈妈！” “哥哥~这个题呢，铺上水泥，晴天6-8小时硬化，下雨天需要几个小时？” “下雨天硬化不了，得重新铺！” “什么呀~题目问的是几个小时....” “几个小时都不行，得重新铺，不然验收不合格，不给工钱，我跟你说，现在这些老板可坏了，变着法的克扣工资.....” “真的吗？不对不对，哥哥~我们在做题！” “哦，这个题太简单了，问你妈妈！” “哥哥，你到底会不会呀？” “呵呵....” 李青揉了揉鼻子，心道：大意了。 这辈子刚重生就退学，上辈子学的早就还给老师了。 社会几十年，他现在只会琢磨人心，遇到不懂的题直接百度。 现在连小孩的题都算不出来了，失策失策。 吃完饭。 李青全副武装，带着两人闲逛，顺便消消食。 街头巷尾，很多小孩身上围着衣服裁剪出来的的披风，你追我赶的在路上狂奔，一边跑嘴里一边发出‘滋滋’的声音。 跑到杆子处，手扶着地压低重心，一个急转身，嘴里高喊着：“漂移！”然后再跑回来。 后面的小孩跟着，乐此不疲。 李青看着看着，就是一阵恍惚，《飞驰人生》带给这个世界的，不仅仅是票房，还有极其深远的影响力。 不知道多年以后，这群孩子成长起来，有多少喜欢上赛车。 李青想到这，心里一惊，到时候开快车的被抓，别他娘说是受我影响的。 “想什么呢，哥哥~” 刘艺菲的小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李青回过神来，才发现，三人走到了卖糖葫芦的面前。 刘艺菲伫立原地，眼神中带着小期盼，刘小莉在旁边跟卖橘子的讨价还价。 “来三根！” 李青掏钱，递给刘艺菲一根。 “妈妈也爱吃~” 刘艺菲糯糯的声音传来。 李青懵了一下：“我知道，所以买了三根。” “我要吃两根~” 刘艺菲皱了皱鼻子，一副傲娇的小表情。 “嘿！” 李青乐了：“凡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一根爽口，两根甜腻不知道吗？” 刘艺菲还要撒娇，李青突然发现，卖冰糖葫芦的商贩眼神放光，嘴巴欲言又止。 “走！赶紧走！” 李青当机立断，拉着她快步离开。 “怎么了，妈妈还在那呢！” 刘艺菲还处在蒙圈中，李青没跟她解释。 果然。 两人刚刚离开二百米不到。 商贩突然一拍大腿，懊悔不已：“哎呀，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呢！” 旁边顾客好奇道：“怎么了老张，刚那俩没给钱？” “给了给了！” 商贩回应一句，着急忙慌的指着墙上贴的海报：“我刚才还不敢确认，他俩走了我才反应过来，刚才那个就是他！” 顾客顺着他的手看去，墙上《飞驰人生》的海报底端，已经被小孩撕的稀巴烂，但头顶的位置，还干干净净。 “张驰？？！！” 顾客眼神大亮，惊讶道。 这声叫喊把周围人的目光也吸引过来。 “哪呢？” “谁喊得张驰？！” “是真人吗？” “在哪看见的？” 商贩摇头懊恼道：“都走了，我没看过电影，但他跟海报上长得一样，早知道要个签名了，说不定能卖点钱。” “唉呀，你不早说！” 顾客也跟着哀其不争。 刘小莉动了动耳朵，不动声色的扫了一眼周围，见没看见人，放下橘子就往家里走。 “嘿，不买您搁着摸半天，逗我玩呢？！” 卖橘子的啐了口唾沫，感觉被占了便宜。 ------------ 第67章 我觉得不太可能 京城。 东郊民巷附近，某处不起眼的小楼里。 房间中窗户紧闭，厚厚的窗帘遮住了外面所有的光线。 空气中弥漫着浓厚的的雪茄味，浓郁的烟雾在密闭的空间中翻腾。 田庄庄坐在宽大的皮质沙发中，脊柱挺得笔直，带着学院派的清高，但微微前倾的坐姿，又暴露了他此刻并非主导者。 他的面前坐着一个金发碧眼，穿着精致的外国男人，正是某西方基金，驻亚文化项目的负责人，弗洛斯·坎内特。 此时他正用一把精致的小银剪，慢条斯理的处理一支COHIBA雪茄。 良久。 坎内特终于点燃雪茄，深深的吸了一口，让烟雾在口腔里充分滋润。 “田...” 他的声音透过烟雾传出，平静而温和：“关于《飞驰人生》的这场舆论，结果似乎并不好。” 田庄庄眉头紧皱，语气带着愤慨和挫败：“坎内特先生，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一部毫无思想，特效堆砌的商业片，仅仅是因为票房数字，就被捧上了天，我们许多严肃深刻的批评，居然在某些势力的压制下，越来越弱，这简直就是倒反天罡！” 坎内特缓缓吐出烟圈，灰蓝色的眼睛带着难明的意味，他轻轻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理解与遗憾：“我理解你的失望，也佩服你的艺术坚持。” “在资本全球化的今天，纯粹的艺术探索空间被挤压，这是一个世界性的难题...” “但是田，我们必须清晰的认识到，李青和他拍的商业片，对中国电影生态，一定会产生负面的长远影响。” 坎内特调整坐姿，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知识渊博的学者，缓缓说出重复过无数次的话：“好莱坞的全球扩张，本质上是文化工业标准的扩张...” “大投资、快节奏、强视效，简单清晰的价值对立，这套工业体系一旦在市场成为主导标准，将会潜移默化的重塑创作生态...” “到那时，投资会流向哪里，评论会聚焦什么，年轻人会模仿什么，答案显而易见...” “你们这些注重内心刻画，承载复杂文化和历史反思的作者电影类型，将逐渐失去生存的土壤，这不仅仅是商业电影和艺术电影的争斗，更是电影能否承载文化多样性的存亡之战！” 他的声音带着悲天怜人的感受，字字句句都是为田庄庄考虑。 田庄庄的声音逐渐变的粗重，坎内特的话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中的焦虑之门，他愈发愤慨： “您说的没错！如果放任这种趋势，中国电影将失去自己的灵魂！沦为好莱坞的廉价加工厂！” “我们几十年来的探索，对社会现状的反思，将彻底被娱乐至死的浪潮淹没，这是我们文艺创作者决不允许的！” 坎内特身体前倾，嘴角微笑，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所以，我们的工作，比单纯的电影批评更有意义！” “我们愿意帮助全球电影界，包括国际评论界，建立起一套更成熟，多元的评价体系，一部电影的价值更应该展示在文化独特性和思想深度上！” 他凝视着田庄庄的双眼，不紧不慢道：“我们基金会，以及我个人，长期致力于全球范围内的电影文化交流与探索，我们特别关注那些，能够展示文化独特性的电影作品...” 坎内特顿了顿，发觉田庄庄的眼神中充满渴望，便心知差不多了，最后提高一波价值：“像你这样的优秀导演，和许多第五代导演一样，都是我们重点扶持的对象...” “正因为你们深刻的文化内涵，才使中国电影获得了全世界的认可和尊重，这条道路，是中国电影唯一的征途。” 田庄庄感觉到一股热流直冲头顶，一股被理解认可的激动感让他颤栗，他用力点头： “对对对，您说的太对了！这正是我们所坚持的！没想到世界上，还有您和贵基金这样的有识之士，实在是太令我感动了！” 坎内特笑了笑，起身伸出手：“欢迎你加入我们，严肃反思的电影题材，不会落寞，我们会帮助你坚守文化底线，你们并不孤单！” 田庄庄几乎是弹起来的，双手紧握坎内特的手，深深躬下身：“多谢你们的认可，我们文艺界一定会严防死守，不让商业片成为主流！” 坎内特点了点头，仿佛不经意的补了一句：“像你这样有艺术操守的文艺导演，在圈内想必还有很多同道，都可以介绍过来，我们很乐意，在考察后提供扶持。” 田庄庄连连称是。 离开那栋仿佛与世隔绝的小楼时，腊月的寒风凛冽，但他的心中充满火热。 一团夹杂着使命感、优越感和斗争欲的火焰，在心底升腾。 他想起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艺术总监菲利斯·劳达迪奥，心中充满感激。 如果不是他牵线，自己也没机会认识坎内特先生，这样的知音。 更不知道，世界范围内，居然有如此纯粹的力量，在支持严肃艺术。 这让他更加坚定了，对抗以李青为代表的，唯利是图的商业化电影浪潮，这场战争，不仅仅是艺术观念的斗争，更是文化道路的选择。 他紧裹风衣，昂首走进风中，颇有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悲壮决绝。 而田庄庄不知道的是，在他走后，坎内特脸上温和，睿智的笑容如潮水般褪去。 他面无表情的掐灭雪茄，摘下眼镜，走到书柜前，打开一处隐藏暗格，里面是一部没有任何标识的卫星电话。 他拨通了一个层层加密的号码。 电话过了很久才接通。 “Boss，简报更新，针对目标‘T’的引导已初步完成，目标‘T’已充分认同文化保卫者的角色。” “建议保持关注，适当提供学术平台，和国际曝光支持，最好能拿国际三大的重要奖项之一，以提高其话语权。” 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声音，带着独特的意大利口音，语气冰冷：“你打断我的冥想了，弗洛斯，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 ------------ 第68章 庆功宴 坎内特深吸一口气，语气有些紧张：“抱歉，Boss，我有点着急了...” “好莱坞那群蠢猪，为了赚钱，在全球电影市场大肆扩张，很多国家已经警觉起来了，我们的工作很不好做...” “上次说的那个李青，有没有拉拢的可能？” 坎内特皱起眉头，声音严谨：“Boss，根据现有的条件分析，他被拉拢的可能性极低...” “据观察，他展现出了强烈的本土市场倾向，对好莱坞并非盲目崇拜，而是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文化自信，都与我们长期的合作对象不符，甚至我怀疑...” 坎内特咽了口唾沫，有些紧张道：“他是某些力量有意推出来，以干扰我们的计划，这很危险！”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有趣的判断，保持对李青的持续观察，不必主动接触，工作重点，依然放在‘T’这样自认为正统的艺术群体上。” “另外告诉他们，奖项与合作深度挂钩，‘柏林’‘戛纳’‘威尼斯’都可以运作，只看他们做了多少贡献！” 电话那头的声音突然飘忽起来：“弗洛斯，你要记住，好莱坞那群贪婪地蠢货，已经忘了初衷了，他们现在只想赚钱...” “我们不一样，我们是用‘保护文化多样性’的方式，帮助各国艺术家，保持艺术纯洁性。” “这比单纯的文化竞争，要高级，持久的多！” 坎内特点头：“我明白，Boss！” “我近期会去亚洲，希望那时，你能给我一份更丰富的名单。” 电话挂断。 坎内特将电话放回暗格锁好，走到柜台给自己倒了一杯纯麦威士忌，站在窗前一饮而尽。 窗外是京城模糊的轮廓，房间内是藏在阴影中的人。 同一时间。 太平洋彼岸，洛杉矶比弗利山庄。 一座极具现代现代风的别墅里。 洛特·莎莉波娃放下电话，伸了个懒腰，腰身弯出惊人的弧度，紧致的小腿上肌肉绷起，透露出长久锻炼的流畅感。 她缓缓转头，看向窗边的落地镜，一张轮廓立体，鼻梁高挺的意大利脸庞映入眼帘。 古典雕塑般的骨相，和浓郁的成熟风情，兼具优雅和野性的气质。 她对着镜子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既危险，又风情万种。 12月29日。 距离农历新年还有一个月，春节的气息，已经开始在大街小巷弥漫。 奔波一年的人们，已经吹响了团聚的序曲。 夜色朦胧。 昆仑酒店，宛如一座灯塔高高伫立。 作为八十年代末落成的高级酒楼，是京城少数几家能承办起高规格酒宴的场所之一。 《飞驰人生》的庆功宴就定在这里，可谓是非常高调。 旋转门外，几个身着旗袍的服务员婀娜多姿，整齐划一的站在门口迎宾。 旋转门内是干净明亮的大理石地面，钢琴声悠扬的飘荡在大堂。 “到了没？” “快了快了！拐个弯就到！” 钱崇远举着电话催促，李青连连应声。 大厅墙面上贴了一张《飞驰人生》的巨型海报，后面是一连串醒目的数字： ---127000000！ 酒店的工作人员，或早到的宾客，每次路过这里，都会在那串天文数字上停留片刻，留下一声声惊叹。 大厅里，水晶灯将空间照的恍如白昼，宾客已经到了七八成，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打着招呼。 “张总，欢迎欢迎！” “刘局最近气色越发好了，莫非好事将近？！” “刘成泉，老远我就认出来你了，好好的医药不做，跨行盯上影视公司了？” “王导，听说你最近钻研红楼梦呢，什么时候拍出来我们开开眼？” “哎呦喂，这不是邹董吗，你不研究房地产，也想来电影上掺一脚？！” “黄书记，久仰大名，幸会幸会！” 钱崇远如同一条灵活的鱼，穿梭在人群中，与各路面孔打着招呼，来客驳杂，非富即贵。 王忠磊都惊呆了：“哥，这不是电影庆功宴吗，怎么政商两界都来了一大堆，反倒文化界的没几个？” 王忠军端着酒杯解释道：“以前都是国营制片厂垄断了文艺界，今年政策撕开口子，允许私人设立影视机构了...” “一个多亿的票房，谁看了不眼热，我估计，这些人应该是让《飞驰人生》的票房震到了，想来捞一把，分一杯羹！” 王忠磊担忧道：“那他们不就是我们的竞争对手吗？” 王忠军摇头：“没那么简单，文艺圈是个圈，光有钱可拿不到资源，更何况目前就李青一个人成功了，我看他们投石问路的想法更多一些。” “至于政界....来了。” 王中磊两人循声望去，门口迎宾微微躬身。 韩三坪领头，后面跟着十几个北影厂高层，清一色的中山装，色调有深有浅，但那股体制内的气质，呼之欲出。 李青紧随其后，一身藏青色的西装，衬得身姿挺拔，年轻的脸上带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他身后是夏小婉，以及猎鲸影视的几个部长，众人都是西装革履，面目肃然。 最后跟着的是陆易、张涵宇、陈昆等主演，个个光彩照人。 三十多个人浩浩荡荡涌入，带进来一股凛冽寒气，王忠磊莫名打了个寒颤。 “好大的阵仗！” 不知道谁说了一句，换来一阵心照不宣的附和。 大厅左侧，靠窗的沙发座，自成一体。 冯晓刚跟王硕、郑小龙、赵保刚、马巍都、徐婧蕾等京圈核心人员聚在一起。 “真特么能装！” “真特么能装！” 冯晓刚王硕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两人对视一眼，王硕扯了扯嘴角，面露不屑。 冯晓刚则端起酒杯，目光复杂的看着被众星捧月的李青。 徐婧蕾没说话，她靠在沙发上，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李青身上。 电影里带着点痞帅的张驰，逐渐与眼前这个李青重叠，一样的英俊，一样的有型。 “很有味道！” 她在心底默默品评，决定晚上就拿李青入梦。 远处，正微笑应酬的李青，忽然毫无征兆的一阵恶寒。 “来，李青，这位你得好好认识，广播电影电视总编室的韩主任，《飞驰人生》的前期宣传，韩主任可没少出力。” ------------ 第69章 你好大的胆子 “韩主任您好，多谢您的提携与帮助，晚辈铭记于心。” 李青上前一步，双手握住对方伸来的手，神态恭敬。 “这位是文化部艺术司，张老爷子，张老是有名的京剧大家，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活化石。” “张老您好，久仰您的大名，小时候还跟着收音机学过您的唱段呢，今日得见，荣幸至极。” 李青语气真诚，带着恰到好处的仰慕。 “这位是人民日报的刘副主任....” “这位是京城电视台的赵台长....” “......” 韩三坪带着李青一一认人，提携之意不言而喻。 被打招呼的，都是他的熟人，很给他面子，纷纷或多或少的勉励李青几句。 直到他们走到宴会厅内侧，一处较为安静的区域，这里聚集着几位气度非凡的人物。 钱崇远站在最右侧，而居中的人约莫五十岁左右，眼神锐利，身上带着不容忽视的气场。 “老童，给你介绍一下，这就是李青，《飞驰人生》的导演。” 韩三坪语气中带着不易察觉的炫耀。 李青愣了一下，童罡他怎么可能不认识，99年改制成立中影，韩三坪是副的，而正的就是眼前这位了。 只是听韩三坪介绍的口吻，两人似乎关系不错？ “童局长您好，非常感谢电影局给予的支持！” 李青伸出双手，动作标准。 童罡笑了笑：“韩厂长这是带着功臣来亮相了。”言语中带着调侃，证实了李青刚才的猜测。 随后他将目光转向李青：“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北影厂这次打了个翻身仗，你功不可没。” 这话既是对李青说的，也是对韩三坪说的，只是语气平稳，李青没听出来其中的意味。 韩三坪顺势接话：“光我一个人脸上有光可不够，关键是给市场打开了思路，注入了信心，这后续的工作，你们局里可要多支持，多把关。” 这句李青听懂了，说的是《飞驰人生》出海的事。 “支持是肯定的，把关也是必要的，片子成绩很好，但树大招风，最近的风声听到了吧？” 童罡看向李青。 李青心中一凛，知道正题来了：“听到一些风声，不太明确。” “国际市场对我们电影的认知，需要一个长期，稳步建立的过程，急不得，乱不得，要符合国家宣传的整体步调，要展现该展现的东西，个人英雄主义，还是有待商榷的。” 童罡的话很官方，并且一语双关，略带敲打，个人英雄主义可以是指电影，也可以指李青个人。 李青迅速点头：“我明白，童局长，是我之前考虑不周，只想着市场多元化，忘了调整步伐。” 童罡眼神缓和下来：“老韩说你是个有想法，敢创新的苗子，这是好事，但创新也要讲究方式方法，厂里把好第一道关，我们后续工作也要展开，韩厂长可是非常器重你啊....” 这话其实是说给韩三坪听的，你韩三坪扶持的人，你要引导约束。 在我的职责范围内，我可以给予空间，但是前提是可控。 韩三坪心领神会：“这是自然，年轻人要有冲劲儿，也要看清路，老韩你放心，厂里一定会严格把关，稳妥推进。” 童罡露出笑容：“庆功宴是喜事，你们去忙吧。” 会面时间不长，但信息量很大。 走开后，韩三坪低声道：“听明白了？出海的事，阻力不在他个人，在更高层面的考量，田庄庄其父不过是个引子，但这次见过你之后，应该就没有阻力了。” 李青深深吸了一口气，惊讶道：“韩叔，你是为了这口醋才包的饺子？” 韩三坪挥手笑道：“也不算，借着庆功宴，把电影出海一起解决，也算一举两得。” “高！实在是高！” 李青赞不绝口。 “少废话，新电影有眉目了吗？” 韩三坪笑骂一句，问起正事。 李青嘿嘿一笑：“有了有了，历史太长，先拍观众熟知的三国...” 韩三坪猛地驻足，眉头瞬间皱起来：“你上次说的历史片是三国？” “你读过几遍《三国演义》？看过三国志吗？电视剧版的才播出了几年，你就搬上大荧幕？” “况且，三国故事曲折复杂，英雄如过江之鲫，100多分钟的电影，你怎么塑造人物形象，怎么展示出来？战争场面呢，得花多少钱？” 他的问题跟连环弹一样喷射而出，言语中是满满的质疑。 但凡李青换个朝代，他都鼎力支持，但三国是什么？是碰一下都会引来无数考究争议。乃至批判的重大历史题材。 李青这个年纪就是个大问题。 谁敢信任他能拍好？ 谁敢给他过审？ 万一出了篓子，谁能背这口大锅？ 李青没有直接回答这些问题，而是表情郑重，眼神饱含期望：“我相信你能搞定审核，韩叔！” “又来这套！” 韩三坪刚想骂人，李青接着补了一句：“你亲自监制，还怕我拍花了不成？” 韩三坪动了动耳朵，感觉这句话有点耳熟，想起了《飞驰人生》时，李青就用过这套，激将加捆绑的策略。 李青快刀斩乱麻：“韩叔，我是导演，我提供思路和效果呈现，具体汉朝的衣冠服饰、押韵语调、礼仪规范等等，我们请最好的历史学家，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只要你把审核搞定，我向你保证，倾尽全力，也会把三国拍好！” 韩三坪伸出手指虚点他，又好气又好笑：“你就会给我出难题！一个比一个大！” “怎么会呢...” 李青委屈道：“童局都说不要个人英雄主义了，那我拍群像展现集体智慧啊，我可是听了你们的教诲，才想到的创作灵感。” “呵呵” 韩三坪冷笑两声：“你搁着装什么呢？今儿把公司的人都带过来，不就是想让【猎鲸影视】亮个相吗？你那个秘书四处交换名片，我看你连投资都想好了吧？” 李青嘿嘿一笑：“要不说您高呢，实不相瞒，其实我今天也想一举两得来着。” ------------ 第70章 投资份额 两只大小狐狸对视几秒，韩三坪突然伸出手指：“北影厂跟紫禁城要投六成。” “不行不行”李青果断拒绝：“太多了，我打算把投资放出去大半，拉拢几家民营公司呢！” “愚蠢！” 韩三坪怒道：“你以为我是冲着赚钱投的？国营厂不在投资上占主要份额，上面怎么放心，怎么过审？” 李青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印象中，这种题材的电影，北影厂管发行就行，难道年代不同？ “那也不行...” “恩？” 李青无奈道：“94年拍电视剧，光拍摄就花了七千万，更别说电影了，战争场面我得加特效，要把千军万马的场面，震撼展现出来，才能打开国外市场，不然都回不来本...” “粗略一算，电影投资起码一个多亿，六成投资，你们有那么多钱吗？” 李青是知道国营厂难处的，《飞驰人生》赚的几千万，不知道多少人盯着呢，重新拿出来再投给李青，韩三坪都顶不住。 韩三坪被他问住了，电视剧是央视投资的，总花费1.7亿，除了拍摄费用，光建造影视基地就花了一个亿。 而电影的制作成本，现在普遍还是几百万呢，陈恺歌《荆轲刺秦王》花的最多，也大半花在了建造影视城上。 李青这一个多亿投资，可是纯拍摄费用。 这么高昂的电影制作成本，国内没有先例，北影厂紫禁城要是主投，恐怕得元气大伤。 “罢了罢了” 韩三坪有些意兴阑珊：“北影厂要一成，紫禁城我就不管了，你们自己谈吧，发行权必须给北影，这个没得商量。” 李青愣了愣，好你个老登，刚才信誓旦旦的样子，我差点就信了，要不是北影厂掣肘太多，又让你摆一道。 套路太深了。 晚上八点整。 宴会厅的灯光变暗，几束追光打在中央的小舞台上，窃窃私语声逐渐消失。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韩三坪身上。 他整了整中山装，步履稳健的走上台，声音透过话筒传遍大厅每一个角落： “各位领导，各位来宾，各位朋友，晚上好。” “今天，我们齐聚昆仑，共同庆祝《飞驰人生》这部电影，取得了一亿两千七百万的票房成绩。” “这份成绩，首先要归功于时代，归功于改革开放以来日益繁荣的市场！” 韩三坪视线扫过前排的领导区域，语气诚恳：“同样也离不开文化、广播、宣传等，相关部门领导的远见卓识和开明扶持。” 韩三坪的措辞严谨周全，将功劳归于集体，淡化了个人影响。 “当然，更离不开北影厂、紫禁城影业全体同仁的辛勤付出，离不开导演李青，及年轻演员们的才华与汗水，离不开每一位幕后工作人员的敬业，这是集体智慧的结晶，是电影协同作战的一次有力实践。” 李青坐在大厅东侧的圆桌旁，听的嘴角微扯，他侧头向着夏小婉低语：“看到没，功劳是大家的，困难是暂时的，未来是光明的，感谢是一圈儿的。” “重点突出，面面俱到，谁听谁舒服，学着点，以后我在公共场合的发言稿，都是你写。” 夏小婉快速拿起小本本记录。 邻座的范兵兵见到这一幕，小声跟张涵宇吐槽：“幸好我之前给李导做的是助理，按摩捶腿就行了，做秘书好麻烦。” 张涵宇没接话茬，他更关注实际问题，想了想压低嗓音问道：“小范，你什么时候进李导公司的，福利怎么样，有什么要求，我能签不？” “啊” 范兵兵被问的一怔：“涵宇哥，我也不太清楚，那天跟着路演完，稀里糊涂就签了，要不你直接问问李导。” 张涵宇若有所思的点头，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台上，韩三坪的话已经进入中段。 正在展望未来，深谈中国电影市场的潜力。 李青越听越耳熟，眼神逐渐怪异起来，因为很多都是他曾经用来说服韩三坪的话，现在韩三坪改吧改吧直接拿去用了。 这个老登。 李青喝了一口酒，神情悠哉。 很快，这种舒适感就被一道视线打破。 他察觉到一个目光断断续续的落在身上，不是来自台上，而是从斜侧方，让他脖子发痒，仿佛被蜘蛛咬了一口。 他不着痕迹的扫向大厅西侧，靠墙那桌坐着几个文艺气质浓郁的人，其中一个女孩穿着白色毛衣，气质清新脱俗。 见他发现，非但没有躲闪，反而露出一个有点惊喜，有点甜美的笑容。 李青心中一动，高媛媛？ 此时她应该是刚拍完，张扬的处女作《爱情麻辣烫》。 李青的目光转向旁边，邵冰也在，他是这部电影的主演，同样也在《飞驰人生》客串过。 发觉李青的视线，邵兵遥举酒杯，跟李青打了个招呼。 这个动作惊动了吕丽屏，和导演张扬。 “李青？” 张扬拨动一下帽子，让视线更清晰些。 要说张扬，无疑是第六代导演中，最先崭露头角的人之一。 《爱情麻辣烫》以小成本，多端爱情故事切入的视角颇受看好，但在今晚这个名利与权势交织的盛宴上。 他和他的新片，只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你跟李青很熟？” 张扬探头看向邵冰，眼中带着探寻。 他不是北电的，而是中戏导演系毕业，对李青提出的商业片概念恶感不深。 相反，他喜欢李青电影中呈现的巴音布鲁克，喜欢一望无垠的旷野，连带着喜欢上了疆省。 他想去那里探寻生命的力量。 “客串过一次。” 邵冰的回答简洁，说完他若有似无的看了一眼高媛媛。 他知道李青为什么看过来。 “......因此，《飞驰人生》的成功，不是一个终点，而是一个希望的开端，它告诉我们，中国电影人有无穷的潜力，只要我们坚持创新，踏实创作，贴近人民群众，就一定会迎来丰硕的果实。” 韩三坪的总结铿锵有力：“最后，让我们共同举杯，为了中国电影更加繁荣的未来！” “干杯！” “干杯！” 晶莹的酒杯碰撞出悦耳的和鸣，随后掌声热烈响起。 李青知道，真正的角逐开始了，三国的投资，将在今晚定下。 ------------ 第71章 三千万和八千万 韩三坪一下台，立刻去跟几位体制内的领导寒暄。 李青起身，王忠军兄弟联袂而来，笑容满面。 “李导，恭喜恭喜，刚才看您一直在忙，没好意思打扰，一段时间未见，风采更甚啊！” 王忠军上来就是标准的客套话术。 短暂寒暄几句，见周围越来越多的人蠢蠢欲动，王忠军选择开门见山：“李导，上次您说的历史片大投资，不知可有眉目....” 李青笑了笑：“有了，三国题材，投资一个亿左右吧，王总有兴趣？”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在周围人的耳朵里，仿佛扔了一颗炸雷。 “一个亿？” 王忠磊倒吸一口凉气，目瞪口呆。 周围聚拢过来的企业老总，脚步下意识一顿，彼此面面相觑，脸上满是惊疑与权衡。 原本想坐李青快车的想法，瞬间打消了不少。 现在全国才有几家民营企业，能赚一个亿？这么大的数额，分吧分吧也得几千万。 用来做入场券太奢侈了。 王忠军反应最快，震惊只在他的眼中停留半秒不到，便迅速被压下去，心中反而燃起熊熊野望：“李导可否细说？” 李青抿了一口红酒，不慌不忙道：“我做导演，韩厂监制，海选演员，战争写实加特效，商业片，票房瞄准海外市场。” 简短几句话，把项目前景介绍的清清楚楚。 有几个转身要走的企业老板，又悄无声息站了回来：你要早说赚美金，那也不是不可以考虑上车。 却不知李青压根没想带他们，他这番话主要是说给王忠军兄弟听的。 现阶段，只有华宜兄弟有资金，有野心，有魄力敢于奋不顾身的，全面转型成为影视公司。 这种人才是他需要的盟友。 关键时刻可以吸引火力的靶子。 王忠军凑近两步，低声问道：“华宜参投的话，需要拿多少钱，分几成？” 李青扫了一眼周围竖起的耳朵，轻笑道：“楼上有个小会议室，韩厂也会过来，去那里谈吧。” “好的，李导请。” 王忠军侧身让开一步，手掌虚抬。 李青正要举步，那道熟悉的目光又落了过来，他脚步微顿，冲她眨了眨眼，随后在众人的拥护下，直奔楼梯而去。 所过之处，人群自动散开。 张涵宇和陆易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炙热，三国这种大制作，若是参与其中.... 晚上九点半。 韩三坪忙完应酬，来到楼上的时候，会议室里除了王中军兄弟之外，只有一个叫李铭的人。 此人是【小马奔腾】的创始人，后来曾投拍过《无人区》《心花路放》《武林外传》《历史的天空》等多部影视剧。 “韩厂长！” “韩叔！” 几人起身打招呼，相互介绍一番。 韩三坪拉开椅子问道：“其他人呢？” 李青耸了耸肩：“我吓唬他们，说电影要拍两年，他们觉得收益率不高就走了。” 韩三坪点头，没问原因。 “我刚才跟钱崇远谈了，紫禁城能拿出三千万，加上北影厂就是四千万，你这进度怎么样？” 韩三坪问的是李青，目光却看向王忠军几人。 王忠军犹豫几秒后，说道：“华宜兄弟能拿出三千万。” 这话一出，韩三坪都侧目了，广告制作这么赚钱？ “额，我，我出五百万....” 李铭弱弱举手，他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普通人一辈子就赚不到的钱，在此刻居然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 “那就是还差三千万左右....” 韩三坪看向李青，不知道他准备怎么解决资金缺口。 李青沉吟片刻，敲了敲桌子道：“猎鲸影视可以拿出三千万！” 韩三坪弹烟灰的手一顿，表情瞬间凝固，他猛的一下就站起来，不可置信道：“三千万？你......！！”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口，而是拉着李青往外走，路过桌子的时候还撞了一下，他浑然未觉，满脸凝重。 王忠军几人对视一眼，心中猜测万千。 刚到隔间，韩三坪就压着嗓子质问道：“你哪来的那么多钱？！！” 李青苦笑一声：“您淡定点，不知道的以为我犯法了呢。” “别转移话题，我问你钱从哪来的！” 韩三坪堵住大门，仿佛生怕他跑了。 李青摊手反问道：“当然是炒股赚的，不然您以为我怎么养活的公司？” “半年？三十万变成三千万？！”韩三坪指着自己鼻子，怒气冲冲道：“你看我像傻子吗？” 李青就知道他不信，好在他早有准备，伸手从西装内兜掏出回执传真。 上面是投资亚马逊半年以来的收益，只不过是精修过的，没有前半段投资金额，只有从9月份开始的涨幅。 “不是三千万，是八千万人民币。” 李青语气平静。 当初买入的时候是2.4美元每股，截止到12月20日，已经涨幅到了31美元每股，净收益1196万美元。 这就是抄底的魅力！ 这就是重生黄金年代的最优解！ 韩三坪一把抢过传真，目光定格在收益上，刺眼的数字，仿佛一把刀子插进他的心。 手上薄薄的纸张仿佛千斤重，这位立志进部的男人，第一次感受到了恐惧。 他瞳孔紧缩，手指开始颤抖，嘴唇动了动想说话，却发现嗓子有些发紧。 他猛地抬头，看向李青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你.....” “我知道很不可思议，但有些人就是天纵之才！” 李青一脸笑意，试图用玩笑的方式缓解这份压抑。 但韩三坪没接话，而是从口袋掏出烟盒，颤抖的手掏了好几次，都没拿出一根烟。 眼见他的手越来越紧，李青顺势接过来，帮他点上火。 随后给自己也点了一根。 狭小的隔间，两个人背靠墙壁，吞云吐雾，谁都没说话。 韩三坪在强行让自己冷静。 李青则是在心底叹气，他想过无数种，把钱合理转回来的方式，最后都被他一一否了。 做的越多，错的越多。 随着他的影响力水涨船高，越来越多的人都会关注到他，尤其是过些年，很多人甚至会拿着放大镜找他的问题。 ------------ 第72章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 这份隐患，不如提前引爆。 给自己也树立一个炒股天才的人设，虽然有点扯淡，但再扯淡，在这个传奇人物辈出的时代也正常。 现实比想象还要魔幻的多。 是吧，老特·早苗。 过了一会。 韩三坪终于平静下来了，他扔掉不知第几个烟头，看向李青，面容无比严肃，内容意味深长： “你是天才也好，是有秘密也罢，我不管，但我警告你，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不能做对不起党和人民的事！” 李青心中一凛，脸色跟着郑重起来：“韩叔，你放心，我永远不会脱离人民群众。” 韩三坪脸色缓了缓：“你小子，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趁着今天喝酒了，一块说了。” 李青心中一松，知道这关算是过去了。 他摊手道：“没了！” 见韩三坪还是将信将疑，他上前搂住韩三坪的肩膀，笑嘻嘻道：“韩叔，说实话，刚才心动没？” “没大没小！” 韩三坪骂了一句，倒也没扒拉掉他的手，而是深吸一口气，笑骂道：“看不起你韩叔？一千万美元而已，十个亿还差不多！” “哈哈哈哈哈” 李青大笑，推着韩三坪走进房间。 王忠军见两人脸色正常，开玩笑似的说了一句：“您二位再不回来，我都以为要把我们甩开了。” 李青挥手笑道：“没那事，你可是地主老财，不从你身上薅几根毛下来，门你都别想出！” 这话一出，几人哈哈大笑。 “行了，先这样，明天签合同，后续资金不够再追加，都没问题吧？” 李青敲了敲桌子，脸色正经起来。 “没问题” “我也没问题！” 王忠军李铭举手回应。 庆功宴是10点半左右散场的。 天上已是，明月高悬，漫天繁星。 酒店外面。 李青将夏小婉送上车，环视一圈，见现场只剩下自己了，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这一天，太漫长了。 李青先给李忠明打了个电话，让他来接自己。 随后正琢磨自己是该回家呢，还是该去四合院呢。 就听见侧面一阵‘簌簌’的脚步声传来，他眯眼看去，一个亭亭玉立的身影伴着月光走了过来。 “嗨，张驰，好巧！” 高媛媛摆手打招呼，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喜。 李青念头急转，这么晚了不回家，刻意制造偶遇，见面不叫李导，叫张驰，为了拉近距离感.... 这些小套路，在他这个渣男面前，一览无余。 “演技还是太拙劣了” 不过他没揭穿，而是配合她演戏：“你好，你是？” “相逢何必曾相识....” 高媛媛双手背后，微微仰头，露出洁白的脖颈。 李青无语，这种文艺女的开场话术，太老套了，如果是平常，他还有心情玩一会，但现在，他只想睡觉。 “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李青作势迈步。 “别走！” 高媛媛不装了，见李青不解风情，她急忙说道：“我是你的影迷，《飞驰人生》我看了好几次，特别喜欢你的表演...” “影迷可进不来庆功宴。” 高媛媛语塞：“额，我也是个演员，跟剧组进来的...” “所以？” 李青侧头看她：“你想进步？” 这个时代没有网络热梗，但高媛媛奇怪的懂了，她脸色瞬间红润起来，她急忙摆手，结结巴巴道：“不，我..额..其实...” 李青打断她：“想进步就跟我走，不想进步我就给你签个名，我现在很困。” 这副姿态，配上李青不耐烦的表情，如果放到后世，能让小仙女锤死。 放到现在，叫个性，是把妹的大杀器。 永远记住，乖乖女最爱黄毛。 高媛媛果然一点都不恼怒，而是抿了抿唇，轻声问道：“我很喜欢你演的张驰，可以把签名写到我的胳膊上吗？” 李青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没有拒绝：“把外套脱了，袖口的毛衣挽上去。” 高媛媛脱下半边羽绒服，一阵寒风吹来，她打了个激灵。 李青抬起她肤如凝脂的手臂，手指与肌肤触碰，李青能清晰的看见她竖起的汗毛。 不知道是冷的，还是羞的。 从口袋里掏出笔，在她的手臂内侧写上了“李青”两个字。 笔尖划过肌肤，高媛媛忍不住又打了个激动，脸上表情带着难言的意味。 李青借着月光，仔细瞧了瞧她的脸蛋，确实是漂亮。 索性在名字后面，还附上了电话号码。 “签完了。” 李青收笔，手掌在她眼前晃了晃：“还有事儿吗？没事我走了。” “额，没了~谢谢你。” 高媛媛低下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李青没心思猜，见李忠明将车开过来了，直接招呼她上车：“家在哪，我送你。” “不用不用，我自己打车就行....” “少废话，大晚上多不安全，上车！” 李青略带霸道的话，让高媛媛愣了愣，随后“哦”了一声乖乖上车。 两人坐在后排。 李忠明透过后视镜，递给李青一个佩服的眼神，李青假装没看见。 这段时间，车来车往，刘小莉他都见过好几次了，没少打趣。 “你们电影哪天上映？” “后天...” “感觉自己演的怎么样？” “啊，不知道，感觉不太好，导演就让我本色出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高媛媛按耐不住心中好奇：“刚才听说你要拍三国大电影？” 李青诧异：“这么快就传开了？” “是啊，你们刚上楼，大厅就传遍了……” 高媛媛感觉车上有点热，将羽绒服脱下，露出白色毛衣。 她忽闪着大眼睛，语气真诚道：“你真的很厉害，《飞驰人生》拍的特别好，演的也特别好，我爸爸也特别喜欢你。” 李青歪头轻笑：“这是你第二次说了，这回我真信了。” “《飞驰人生》还有第二部吗？” 高媛媛提出无数影迷心中的问题。 “你猜？” “有！” “猜错了” “啊？太可惜了！” “呵呵” “.....” 说说笑笑间，高媛媛到了，下车之前，她犹豫一下小声说道：“签名我会保存很久，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李青愕然，不知道她想表达什么。 第二天开始。 电影正式进入筹备阶段。 ------------ 第73章 《三国志》和《三国演义》 一周后。 北影厂二楼腾出来一个大开间。 桌子上堆满了厚厚的书籍，《三国志》《三国演义》《资治通鉴》《后汉书》等等。 足有一人高，地上散落着各种废纸。 墙上贴着东汉地图和人物关系表，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标注。 李青头发乱糟糟的，眼神布满血丝，此时他坐在凳子上，身前摊开摆放的是《三国·官渡》的项目白皮书。 左侧分别坐着《霸王别姬》的编剧芦苇、《大明朝1566》的编剧刘合平、《走向共和》的编剧张立，以及来自港岛的陈文强等人。 从宏观叙事下的背景史诗，到人物电影化的浪漫主义表达，再到政治博弈下的朝堂权谋。 可以说，这些人的风格涵盖各种类型。 只不过除了芦苇之外，其他人尚未成名，都是李青托韩三坪费了挺大劲找来的，充当编剧顾问。 右侧坐着的是十余名史学专家教授，个个五六十岁，头发花白。 房间里的气氛并不和谐，反而充满火药味。 “这段必须保留！曹操杀吕伯奢，是他性格转折的关键！” “放屁！那是演义，三国志没记载他亲手杀人！” “没记载只是略过，不代表没有，如果拍成电影，必须要展示出来，曹操多疑的性格就是从这个时候养成的！” “砰！” 章华亭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花白的胡须跟着颤动，他拿起《三国志》，指着上面的段落，怒斥道：“没写就是没有，乱编就是历史虚无主义！” “砰！” 编剧芦苇拍的声音比他还大，他起身一脸愤怒道：“这是电影，不是考古，如果锱铢必较，必然会让曹操失去浪漫主义情怀。” “一派胡言！” 这是华清教授吴懿真，他起身怒斥：“曹操是小人！是奸雄！把一个反派，塑造成忧国忧民的热血青年，这是严重的历史误判！” 说完，他还将怒视的目光看向李青，因为这个建议就是李青提出来的。 但他话音刚落，京大教授陈永清不乐意了：“老吴，亏你还是研究汉史的，历史怎么能主观分析呢？你喜欢刘备不代表就要贬低曹操，人物要辩证的看！” “我觉得陈教授说的对，曹操不是脸谱化的奸雄，他是在乱世中，被时代逼着走的一个人，如果先入为主的认为他是反派，那才是乱弹琴。” 在场唯一一位女教授冯兰英，推了推眼镜，喝了口水，旗帜鲜明的站在陈永清这边。 “我不认同，人性是复杂的，曹操在刺杀董卓时，内心未必没有扬名的想法，况且他屠城也是客观事实，以曹操的视角引入三国乱世，势必要重点体现他狠辣无情的一面。” “荒谬！历史考究不能脱离时代背景，东汉末年是什么时期？你以后世的道德标准，来衡量身处乱世的人，这岂不是双重标准？！” 芦苇见几位史学专家，又开始内讧，无奈重新坐回去。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聊着聊着就跑题。 从三国影视化改编，变成个人理念的对撞，关键谁都说服不了谁。 你拿《三国志》，我就拿《后汉书》，甚至有人拿出教员批改过的《资治通鉴》作论证。 每次到这种时候，几位编剧都插不上话，纷纷将目光看向李青。 李青捏了捏发胀的太阳穴，感觉一个金刚不坏的肾，已经不够使了。 他敲了敲桌子，轻咳一声。 “各位老师，影视创作肯定要有舍有得，历史太漫长，120分钟的电影讲不了太多，从曹操刺董，到虎牢关会盟，再到官渡之战结束.....” “两场战争戏就占了将近一个小时，其他场面要压缩再压缩...” “我们肯定要多选观众熟知的片段，包括‘吕布戏貂蝉’‘三英战吕布’‘郭嘉十胜十败论’等等......” 李青顿了顿，双手交叉，身体靠在椅背上，疲惫道：“在这部电影中，我选择以曹操的视角引入乱世，那他就是无可争议的核心，其他人物都要给他让步......” “如何在短短两个小时之内，展示出曹操从立志报国的青年，到成为一代枭雄的心态转变，这才是我们该考虑的。” 吴懿真大怒：“曹操不是.....” 他没说完，李青直接挥手打断：“吴老师，我尊重真实历史，也尊重您对不同人物的喜恶，但电影就是这样，有舍有得。” “这部电影不是国家出钱，是我们自己凑出来的，赚不赚钱都不一定，可能直接就赔了个底儿掉，这都说不好...” “我们就是单纯希望，把中国的璀璨历史，搬到世界面前，弘扬中华文化，我不敢说自己多高尚，但我无愧于心，希望您考虑考虑这点。” 房间沉默了半分钟。 吴懿真张了张嘴，嘟囔一句：“那也不能胡编乱造啊....” 他说的很小声，没了刚才的气势汹汹。 如果是国家出钱，他高低要争到底。 但李青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又是自负盈亏，又是弘扬文化的，他再计较倒显得他不识抬举了。 见众人目光全都看向自己。 吴懿真意兴阑珊摆了摆手：“罢了罢了，我不提了，讨论下一项吧。” 李青露出笑意：“吴老师这份对史实的严谨态度，晚辈深感责任颇重，接下来礼仪姿态各方面，还请您不吝赐教，多多指正。” 吴懿真撇了撇嘴，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当我这么些年白活呢，幼稚... 李青搓了搓脸，强行打起精神，踱步到黑板旁边，擦掉上面的‘人物’，写上‘服装’和‘战争’几个字。 “下一话题！” “东汉末年的穿着打扮，各位老师肯定胸有成竹，但如果我想在‘标准’和‘好看’之间，找到一个平衡，不知该从何入手？” 见众人不太理解，李青举了个例子： “好比盔甲，以汉代出土的文物复刻，一件明光铠就是三十到四十斤，甲片厚重，行动不便。” “演员别说骑马打仗，走路都费劲，而且在荧幕上展示出来不好看，需要艺术处理，既符合史实，又要流畅。” ------------ 第74章 虎牢关大战怎么还原 话音落下，房间顿时安静下来，众人纷纷皱起眉头，陷入沉思。 时间滴答滴答过去。 没过一会，冯兰英突然起身，从随身包里掏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拿回桌前。 这个动作吸引了众人的注意。 李青眼神一亮，问道：“冯老师，您有想法？” “盔甲上我有点想法，可以试试做减法...” 冯兰英轻轻翻开笔记本的其中一页：“这是我去年在甘省，参与汉墓出土文物时整理的草图。” 众人凑过去看，笔记本上画着汉代甲胄的结构分解图，旁边标着尺寸、材质、连接方式等等。 章华亭赞叹道：“冯女士的画工不减当年啊！” 一句话，展露了两人曾经非同一般的关系。 冯兰英没搭理他，而是用笔尖点着图纸： “你们看，汉代盔甲的核心结构是札甲，用长方形甲片编缀而成，我们可以保留这种编缀方式和夹片形状，在材质上做文章....” 她抬起头道：“我记着国内有一种复合材料，很轻薄，可以用它代替原材料，这样一来，甲片厚度可以薄三分之一...” “另外，连接处不用皮革，用弹性材料，视觉上还是札甲，但重量会控制在十五斤以内。” 她推了推眼镜，严谨道：“这只是一种可能，具体行不行还有待考据。” 李青将目光看向吴懿真：“您怎么看？” 吴懿真皱了皱眉头，盯着图纸看了半天，才咂了咂嘴勉强道：“形制对，材质...电影看不出材质，只要别弄出唐宋的样式结构，糊弄外行应该够了。” 说完的刹那，他顿时后悔了，恨不得扇烂自己的嘴，自己的职业操守呢？ 李青倒是挺开心，趁热打铁问道：“那服装颜色呢，我听说汉承秦制，整体偏黑，放到电影里，就显得压抑了，有没有办法改变？” 吴懿真紧闭嘴唇，打定主意绝不回答。 “谁跟你说汉代尚黑了？” 章华亭接过话茬，这种专业的问题正适合他伸展拳脚： “《后汉书·舆服志》记载，官员服饰有严格的颜色等级，天子冕服玄衣纁裳，诸侯王玄衣赤裳，公卿百官根据品级有青、赤、黄、白、黑五色之分。” 他背着手在房间踱步：“你要拍汉末三国，天下大乱，服装早就乱了套了...” “我觉得你可以不按规矩来，比如曹操的骁骑校尉是董卓封的，那他应该穿什么？董卓又该穿什么？” 李青眼睛一亮：“您的意思是通过服饰的不规矩，暗示天下大乱，社会秩序崩坏？” “孺子可教也。” 章华亭难得露出笑容，捋了捋花白的头发，接着说道：“十八路诸侯会盟时候，各镇太守刺史齐聚，按规矩应该穿什么品级的官服？” “但实际上呢？袁绍四世三公还讲究点，其他人，诸如公孙瓒，一个边地将领，说不定穿着盔甲就进来了，刘备，一个县令，说不定官服都没有。” 吴懿真动了动嘴，想辩解一番，又怕着了李青的道儿，重新闭紧嘴巴。 刘合平在旁插话：“还可以将刘备参与会盟的衣服做旧，使其站在一群锦绣华服的诸侯中，形成对比，正好体现其出身微末，却心怀大致的处境！” “好！” 李青一拍桌子大笑出声，这种集思广益，解决问题的感觉太爽了。 旋即快速走回桌旁，在自己的项目书里做好标记。 “章老师，后续的服装考据，还望您能牵个头，定好方向，我们这边好联系戏装厂，具体制作。” 章华亭沉吟片刻道：“可以，但我有个条件。” “您说。” 章华亭面容严肃：“所有的服装，必须经过我签字才能投产，我决不允许出现《戏说乾隆》里，那种清代马蹄袖，混搭明朝补服的荒唐事，太愚蠢了！” 很显然，他对这几年，大火的《戏说乾隆》《铁齿铜牙纪晓岚》等电视剧里，胡编乱造的内容很不满。 李青双手一拍：“一言为定！” 接着，他走到黑板前，擦掉‘服装’，把‘战争’圈出来。 “我们要拍两场大战，虎牢关和官渡，前者是联军攻关，后者是大规模野战...” “汉末怎么排兵布阵，攻城器械怎么用，步兵和骑兵怎么配合，怎么在真实的基础上，拍出冲击力，拍出恢弘的气势...” 李青把粉笔扔到桌子上，看向众人：“不知各位老师有何指教？” 众人纷纷将目光，看向坐在角落，一直没说话的中年男子。 他是所有人中唯一一个研究古代军事史的。 “蒋老师？” 蒋阳站起身没着急回答，而是苦思冥想了好一会，才从记忆里翻找出来： “汉末战争，处于车战向步骑协同的过渡期，虎牢关之战中，联军是步兵为主，骑兵多为将领亲卫，董卓军则反过来...” 他先说了一堆废话，才走到黑板前，画起示意图：“典型的方阵，应该是步兵持戟，盾结阵，弓箭手在后，骑兵少用于陷阵，多用于侧翼突击或者追击。” 芦苇问道：“那攻城呢？” 蒋阳挠了挠头发：“虎牢关是雄关，强攻伤亡太大，况且联军貌合神离，历史上都是围而不攻，等董卓迁都之后才象征性占领...” “额，蒋老师...” 李青打断他：“电影不能围而不攻，还是要戏剧化的处理一下，您看有什么办法？” 蒋阳咂了下嘴，满面愁容。 李青善解人意的帮他点了根烟。 吸上第一口，蒋阳终于活了过来了，刚才的颓废茫然瞬间消失不见。 他精神抖擞，中气十足道：“可以设计一次试探性进攻，展示云梯、冲车、投石车！” 他越说越流畅：“关键是细节，云梯底下要有轒辒车掩护士兵接近，冲车要有坊间顶棚，投石车的配重、射程和石头...” 李青直接问道：“这些您能设计出来吗？” 蒋阳愣了一下，当即点头：“当然可以，给我一周，我可以画出所有器械的机构图，战车推演图，甚至可以做几个木质模型出来。” “好！” 李青拍板，一锤定音：“我会让公司的设备部联系您，要人给人，要钱给钱，道具还原这块就靠您指正了。” ------------ 第75章 笨办法磨吧 定下礼仪、服装、道具等考据人选。 李青抛出最后一个问题：“台词！” 他眼神扫过左侧众编剧：“史书没有温度，我们沿着史书扩充人物对话，既要让观众听得懂，又不能失去古风，还要展现人物性格，这很困难....” “比如说，十八路诸侯会盟时，曹操该说‘诸公在此饮酒作乐，可知董卓在洛阳烧杀掠抢？今日不进兵，明日洛阳就是焦土’！” “还是该说‘酒且尚温，洛阳火起，诸公樽前谈笑，岂不闻百里外百姓哭嚎？’” “一种白话一点，一种文雅一点，哪种好？” 吴懿真毫不犹豫道：“当然是第二种，另外你发音不对，先后顺序也不对，是个病句！” 李青无语：“我就是举个例子....” 芦苇帮他解围：“电影本身就很耗脑力，观众听古文就要看字幕，再加上两个小时的剧情，太累了，我建议还是浅显一点比较好。” “不对！” 冯兰英起身插话道：“我不太懂电影，但我知道一部经典，值得反复观看，台词太浅显了，后来人怎么看？” 最后一句话，明显戳中了一群教授的心声，引来一片附和。 “没错！” “冯女士说的对，还是要考虑影响的。” “我赞同” “这...” 芦苇想反驳，但找不到切入点。 倒是来自港岛的编剧陈文强，轻轻挪动一下凳子，见众人的视线被吸引过来，才慢条斯理道： “电影想回本，台词还是要浅显易懂，没有观众喜欢上电影院里考古！” 他没从电影创作分析，而是从市场的角度考量。 话音落下，房间再次陷入寂静。 所有人都将视线转向李青，一个亿的投资太大，他们没权利替他做主。 李青皱眉，左右为难，这是又把问题抛回来了。 过了好半天，他才揉了揉太阳穴，说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要不这样吧...” “编剧组先把主要人物的对白写出来，分成古文、白话文、折中文三个版本，我们一遍遍读，找感觉，哪个适配用哪个。” “就是辛苦各位编剧老师了。” 说完，李青期待的目光看向芦苇。 芦苇苦笑一声，这得多大的工程量，他无奈看向其余人：“你们觉得呢？” 笨办法也是办法。 刘合平张立两人对视一眼，率先肯定道：“可以，我没问题！” “同意！” “可以，听导演的” “OK啦” “...” 李青拍板：“那就这么定了，芦苇带头，给你们两个月的时间，务必要把剧本扩充好，有不懂的随时跟几位教授请教，不要出常识性岔子。” 接下来，李青又跟众人聊了一些后续问题。 此起彼伏的争论声再次响起。 晚上六点。 高媛媛打来电话。 李青走出房间，发现天空已经飘起了雪花，散落在头发上，阵阵凉意袭来，让他清醒了很多。 “最近几天怎么样，路演累吗？” “不累，我只是个小配角，就在京城周边跑跑，邵兵哥和婧蕾姐他们才累呢...” 李青笑了笑，伸手接到一片雪花。 “这是本周的第三通电话，你在哪打的？” “芜...还是洗手间里。” “签名洗掉了吗？” “没有，感觉被标记了。” 李青顿时一乐：“光幻想有什么意思，何不真刀真枪的拼一下。” 电话那头，高媛媛口齿不清道：“我喜欢开赛车的张驰.....” 李青咂了咂嘴，一脸嫌弃道：“我警告你，以后少拿我幻想，太猥琐了。” “不..很有意思.....” “喂！” “说话，没信号了？” 李青干净利落的挂掉电话。 高媛媛站在淋浴头下，脸色潮红。 “砰砰砰” 激烈的敲门声惊到了她，她猛地打了个激灵。 “媛媛，开门我拿一下扫把。” 余丹丹的声音很温柔。 高媛媛赶忙回应道：“稍等一会，我洗澡呢！” 余丹丹站在门外嘀咕了一句：“这孩子，洗澡锁什么门呢....” 随着声音远去，热水器中的热水已经用光，她恍然未觉，心有余悸的坐在地上，摸了摸胸口。 这才发现，胳膊上的签名，已经随着水流冲走了，只剩下了一点点痕迹。 晚上九点半。 李青送走众人，步行去了公司，办公室里，夏小婉已经等他多时了。 “老板，韩厂长已经做好剧本备案了，听说在文化部闹了不少风波。” 夏小婉打开笔记本汇报：“诼州影视基地目前有一个剧组在用，要2月12才能空出来，我已经做好预约了。” “还有蒙省那边，当地政府可以协调出来，300匹军马和100个会骑马的牧民，协助拍摄。” 李青打断她：“300匹马太少了，算上轮换和修整，一字排开，就算加上特效，荧幕冲击力也不够...” “你明天问问韩叔，有没有办法协调八一制片厂，从部队再调动300匹过来，起码要凑600匹！要品相好的，不要怕花钱。” 夏小婉点头记录：“老板，您让我找的集训营，在京城怀柔可以吗？” “多大？” “能容纳200人同吃同住。” 李青满意点头，集训营是演员训练的地方，所有演员都要参加，包括古人走路方式，礼仪，骑马，语腔语调等等。 这些都是基本功，没有就立不住人物。 尤其是武将打斗的场面，决不允许用替身，拍就要拍出真实感，展现出震撼感。 毕竟这不是电视剧，在大荧幕上，一点小瑕疵都会被无限放大。 好在现在的演员也敬业，说演戏，那是正儿八经的钻研，集训对他们来说都不叫事儿。 李青走到窗户边，看着窗外飘荡的雪花：“副导演联系的怎么样了？” “李玺、赵丕预，董福泉都联系好了，但贺建军不愿意来。” “贺建军....” 李青喃喃自语，陷入沉思，前两人是剧版《三国演义》的副导演，擅长大场面调度。 尤其是李玺，曾经现场协调过七八万群演，能力很强，名声赫赫。 ------------ 第76章 貂蝉谁来演？ 董福泉则是90年代古装剧的专业户，对色彩，美术等方面有着很深的见解。 反倒是这个贺建军，不过是对史实叙事，和视觉审美有点理解罢了。 不过是担任过张艺谋《红高粱》，陈恺歌《黄土地》的副导演罢了。 不过是...... 李青轻咳一声：“说原因了吗？” 夏小婉犹豫道：“听说他跟田庄庄关系匪浅。” 李青恍然，差点忘了，《大阅兵》的副导演也是他。 “好家伙，第五代御用副导演啊” 李青摆了摆手：“算了，让韩叔问问赵健吧，《水浒传》拍完了，他应该有时间。” “好的老板。” 李青苦思冥想了一会，见没什么遗漏，好奇道：“你那个小表妹陈好，最近怎么样？” 夏小婉眨了眨眼：“您怎么想起她了？” 李青把脸一板：“老板问话，不许反问。” 夏小婉在心里偷偷‘切’了一声，木得感情道：“上学。” “就俩字？” “上大学！” 李青愣了一下：“不是放假了吗？算了，你问问她，想不想试镜貂蝉，如果想，让她明天来公司找我。” “哦！” 夏小婉没有为表妹的窃喜，只有对李青人品的怀疑。 李青摆了摆手：“行了，回家吧，对了，明天把选角的消息放出去...” 说着，他重新看向窗外，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1998年的春节，咱们先热闹热闹......” 夏小婉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苍茫的大雪已经模糊了天地。 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1998年1月20日。 距离春节还有7天，大雪连绵不断下了一夜，从高处往下看，能看到千里冰封，万里雪飘的壮观场景。 这种景象，只有北方才有。 四合院里。 刘小莉带着刘艺菲回娘家了，诺大的院子，只有李青一个人。 李青简单披了一件破旧军大衣，就开始呼哧呼哧铲雪。 将铲完的雪堆到角落，等着来年春天自己融化，没过一会，他就出了一身汗。 “叮铃铃” 房间里电话催命似的响。 “喂？让她等着！” 李青撂下电话，是夏小婉打来的，陈好已经到了。 上午11点。 猎鲸影视，董事长办公室里。 陈好坐在沙发上，手指无意识的扒拉羽绒服下摆，今天她特意穿了一件低领毛衣，头发扎了起来。 这是夏小婉的建议，之前她的打扮太现代了，历史电影还是朴素点好。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的心情越来越紧张。 有段毅宏当卧底，她早就知道《三国》立项的事，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也有试镜的机会。 更没想到，还是貂蝉这么重要的角色。 昨天晚上，她几乎是激动的一夜没睡。 门被推开时。 她几乎是弹起来的。 李青走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气，他脱掉臃肿的军大衣，露出里面淡灰色的毛衣。 随手将袖口挽起来，招呼她坐下。 “来的挺早，从哪过来的？” 陈好略带拘束的笑了笑，在学校里叱咤风云的劲儿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捏了捏腿，强行让自己放松下来：“这几天，我住在婉婉姐家里，打算等她放假跟她一起走。” 李青诧异道：“放假？她哪有假？” “啊？” 陈好懵了：“你们公司过年不放假？” “当然放，但是她不放，哪有秘书放假的。” 李青很自然的说道。 陈好缩了缩脖子，心中为表姐叫苦，昨晚两人还畅聊今年回家带什么特产呢。 结果，老板压根不给放假，这上哪说理去。 可怜的婉婉姐.... 李青拉开椅子一靠，仔细打量了一番陈好，十八岁的年纪，脸上还带着未褪去的婴儿肥，满脸的胶原蛋白。 但眼睛很有灵性，不是清纯，不是妩媚，而是介于两者之间的一种生动。 很勾人。 “看过《三国演义》吗？” 陈好不自觉咽了口唾沫，知道真正的拷问来了：“看过电视剧，没看过书。” 意料之中的回答。 李青问道：“怎么理解貂蝉这个人？” 这个问题，陈好做过预期，不假思索道：“我觉得她是个工具。” “哦？” “王允用她离间董卓和吕布，把她当美人计的棋子，让她在两个男人之间来回周旋，她自己也觉得自己就是这个宿命，所以从没想过反抗。” 陈好的回答不可谓不标准，但李青的摇头，让她心脏瞬间跌入谷底。 “太浅薄了！” 李青不理解：“你们上课学习表演，从来不考虑人物内心吗？” “原书中‘自幼选入府中，教以歌舞’，一句带过，但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是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有自己的故事背景的。” “面对董卓时，她是什么心态，面对吕布时，又有多少委屈。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分不清，但你作为演员，心中要有一个预设。” 陈好低头咬了咬嘴唇，心中很是不甘，这些学校都教过，而她专业课每次都是第一。 今天怎么就忘了挖掘人物内心了，难道是没睡觉，大脑宕机了？ 她抬起头，倔强道：“我可以演一段吗？” 李青双手抱胸，又重新打量一遍陈好的颜值，决定多给她几次试错的机会，毕竟全国实在没几个能演貂蝉的。 陈虹本来可以，但陈恺歌肯定不放人，老登只想回家自己啃。 李青左右看了看，随后将烟灰缸往前推了推：“貂蝉给吕布斟酒，说‘将军请用’，就这一句词，你仔细想想她的神态动作，给你三分钟准备。” 陈好做了几个深呼吸，随即脱下羽绒服，露出饱满的曲线。 她站起身，走到房间中央，闭上眼睛一分钟左右，再睁眼时，整个人的气质顿时变了。 李青眼神一亮，只见她先整理了个一下，并不存在的衣袖，随后微微侧身，做出执壶斟酒的动作，手指很细，手腕很稳。 斟到一半时，手腕轻轻抖动一下。 随后将烟灰缸双手捧起，缓缓递出，在即将递到李青面前时，她抬起眼。 这一眼，李青看得分明。 没有谄媚，没有勾引，而是带着复杂的悲悯，仿佛在说：将军，你我都身不由己。 然后她开口了，声音很轻，带着勾人的颤音：“将军，请用....” 说完，她迅速低下头，露出雪白的脖颈，那是顺从的姿态，也是自我保护的姿态。 ------------ 第77章 我想去试镜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 李青摩挲着下巴，感觉还凑合。 貂蝉嘛，美就行了，对于演技不能奢求太高。 说白了，还是可选性太少。 “好了，起来吧” 李青声音传来，陈好暗自松了口气，这才发现脖子都酸了。 “如果选上，正月十六进集训营，训练会很苦，汉代礼仪，基础乐器，古典舞，还要学很多史料等等，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陈好大喜过望：“没问题，我都可以！” “那就回去等通知吧。” 李青摆摆手，下了逐客令。 陈好穿好衣服，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回头问道：“李导，我能问一下，吕布谁演吗?” 李青沉吟一会，说道：“待定。” 陈好失望的‘哦’了一声，关上门直奔秘书室。 夏小婉见到她的第一个问题就是：“他没把你怎么样吧？” “没有啊~” 陈好先是懵了一下，紧接着就激动抱住她：“李导说让我正月十六去集训，是不是有很大希望？” 夏小婉将信将疑：“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亲口跟我说的！” 陈哈一脸傲娇的小表情。 夏小婉摇摇头：“我是说，他真的没对你做什么？” 陈好再次懵住：“婉婉姐，你在说什么呀，李导人很好啊~” 夏小婉左看右看，见她衣衫整洁，面色如常，这才放松道：“那挺好的，貂蝉没有备用人选，如果不出意外，角色应该就是你的了。” 陈好叉腰，哈哈大笑。 笑着笑着，仿佛想起什么，笑意戛然而止。 “额，婉婉姐，你过年....” 夏小婉疑惑道：“过年什么？” 陈好本来想告诉她，秘书没假期的事，但转念一想，坏人不能自己做。 顿时口风急转：“没事，我是想问你，晚上几点下班，我们去庆祝一下。” “9点....” 夏小婉怀疑的看向她：“你不是知道吗？” “是吗？我忘了，哈哈哈.....” 陈好挤出一个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 与此同时。 电影选角的消息放出去，宛如一颗炸弹，炸翻了整个文艺圈，所有人都猝不及防，被轰的人仰马翻。 秦王宫。 “咔！” 陈恺歌刚喊完，视线余光就瞥见陈红拿着一张报纸，心事重重的走了过来，欲言又止。 他挥手示意演员原地休息，拿起暖壶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慢条斯理的吹了吹，这才问道：“怎么了？” 电影拍摄期间，消息封闭，除非有什么重大消息，不然陈红不会打扰他。 “你自己看吧” 陈红将报纸递给他。 陈恺歌诧异的看了她一看：“卖什么关子...” 他抖了抖被捏的发皱的【中国电影日报】，大致扫了一眼。 标题非常醒目：“史无前例！一亿两千万投资巨制，国产电影新纪元！” 陈恺歌瞳孔一缩，手不自觉的紧了几分，脸上的轻松不见了，瞬间凝重起来，他逐字逐句的看下去： “今日，北影制片厂、猎鲸影视、紫禁城影业、华宜兄弟、小马奔腾，五家联合宣布，《三国·官渡》大电影正式立项，面向全国选角....” “据悉，该电影选用大家熟悉的三国题材，李青做总导演，韩三坪监制，投资一亿两千万人民币，超过陈恺歌导演的《荆轲刺秦王》，成为内地电影史上，投资最高的电影......” 后面的消息，陈恺歌已经没心情看下去了，他把报纸往桌子上一扔，刚倒上的热水被碰撒，他视若无睹。 “一亿...两千万？！” 陈恺歌捏紧椅子，面无表情，心中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红将水杯扶起，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色：“报纸上说，超过《荆轲刺秦王》，成为内地影视第一....” “我看得见！” 陈恺歌突然提高音量，周围的人纷纷侧目，他又强行把音量压了下去。 《荆轲刺秦王》，八千万投资，是他动用了所有人脉，跟横店集团谈了半年多才谈成的。 而李青这个小老弟，没有任何奖项证明过自己，拍了一部赛车类型的商业电影，第二部就敢挑战三国！ “他不过二十岁出头，懂什么叫人物厚重吗？知道什么叫英雄史诗吗？” 陈恺歌声音很低，像是在问陈红，又像是在问自己。 韩三坪凭什么信任他能拍好？ 其他投资商又凭什么相信他能赚钱？ 世界变的太快，陈恺歌有点不认识了。 陈红轻声道：“听说芦苇是他的编剧顾问之一，还有十几个史学家....” “那又如何？” 陈恺歌反问道：“电影是艺术，是承载导演思想的载体，导演思想深度不够，编剧团队再豪华有什么用，能拍出历史的厚重？” 陈红没法回答，陈恺歌是对历史文化，有着深厚滤镜的，他爱诗歌，爱浪漫，有文人风骨。 是国内少数，对传统文化不自卑的导演之一。 她曾听陈恺歌提起过，下一部戏的想法也是三国，却没想到让李青捷足先登了。 导演棚外。 龚丽在补妆，李雪建在默戏。 陈红沉默半晌，突然说道：“你说...我能不能去试镜貂蝉？” 陈恺歌愣了一下，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陈红抿了抿嘴，没再重复，但她的态度很明确。 或者说，这才是她心事重重的原因。 陈恺歌正因为明白了，所以更觉荒谬：“我这么大的剧组让你做制片人，你跑到别人那演戏，怎么想的？” 陈红撩动头发，看向棚外：“当年我演《三国演义》的时候，我们还不认识，你不知道我对貂蝉这个角色有多热爱，她不仅仅是个花瓶，更是一个被命运捉弄的人...” “后来电视剧播出的时候，我总觉得自己没有演好，这一直都是我的遗憾，所以....” 陈恺歌心中一动，是了，自己正是看了她演的貂蝉，被她的惊鸿一瞥吸引，才有的后来一切。 他沉吟片刻，语气缓和下来：“李青的剧组你不能去，以后.....我给你单开一部，以貂蝉为主角的戏，就叫《吕布与貂蝉》，你主演！” 这话一出，陈红顿时露出笑意，转身看向陈恺歌：“不会勉强你吧？” 陈恺歌把杯子给她递过去：“倒水，我亲自为你导戏！” ------------ 第78章 一个亿是多少？ 苏市。 《一个都不能少》剧组。 张艺谋刚拍完一场乡村的戏，正蹲在土坡上吃盒饭。 副导演拿着大哥大急匆匆跑过来：“张导，京城的电话，急事！” 电话是北影厂的老熟人打过来的。 张艺谋接完电话，就捧着饭盒发愣，豆腐上的热气都没了。 不远处的张卫平见状，急忙凑过来关心道：“怎么了，艺谋，不合胃口？” 张艺谋摇头：“李青要拍三国。” 张卫平‘嗨’了一声：“拍就拍呗，多大点事儿，赶紧吃，一会凉了。” 张艺谋被他逗笑了：“你说得对！”随后接着闷头干饭。 没过几分钟，张卫平的电话也响了，他走到一旁接听。 “喂？什么？？！！” 他这一嗓子喊的声音太大，把剧组的几个小朋友吓了一跳。 张卫平瞪大眼睛：“你从哪得来的消息，准吗？” “当然准了，中国电影日报刊登的，我一打听，《飞驰人生》庆功宴那天，投资份额就定好了，只不过一直在小范围传播，今儿算是公之于众了。” 电话那头，杨柳添比他还震惊：“我说老张，你们电影圈这么有钱？一个多亿的投资啊，要不我不做工程了，跟你混去得了。” 张卫平没接这个话茬，把电话挂掉，扭头见张艺谋吃的喷香，不由得叹服：“不愧是国际大导演，心态就是稳！” 山省。 某间出租屋。 王晓帅吸溜着面条，看着新闻，越看越闹心：“我们几十万投资还得求爷爷告奶奶，人家都玩上一个多亿了！” “电影的价值不是钱来衡量的！” 贾章柯一本正经的纠正他：“他那不配叫电影，田庄庄师哥早就批评过了，等我的《小武》上映，拿了国际电影节大奖之后，非得好好说道说道。” 这句话槽点太多，王晓帅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先反驳哪个点。 “算了，吃饭，吸溜！！” 喜峰口。 《鬼子来了》剧组。 姜汶看完报纸第一时间，就给韩三坪打了个电话。 “李青这部电影，戏眼是不是曹操？” 他用肯定的语气问出了疑问句。 韩三坪一时忙昏了头，下意识问道：“剧本还没出来，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官渡之战不拍曹操拍刘备？” 姜汶毫不客气。 韩三坪被他怼的恼火：“有没有正事儿？我这忙着呢！” 姜汶干咳两声，切入正题：“电话被打爆了吧？都是要角色的？” 韩三坪这会儿智商在线了，反问道：“直说，你想演谁？” 姜汶不绕弯子：“我想演曹操！” 韩三坪咂嘴：“你不是自己当导演，拍《鬼子来了》吗，还有时间演戏？” 姜汶大手一挥：“时间冲突就调整，保证不耽误演戏！” “说得好！” 韩三坪夸赞一句，接着话锋一转：“但是选角不归我管，我把李青电话给你，你自己跟他聊去。” 姜汶不敢相信：“你韩大厂长，把选角权利全给李青了？” “对！” “建议权都没有？” “没有！” 姜汶骂骂咧咧的挂掉电话，李青电话还用你给？我直接试镜不就完了！ 不能吹枕边风，还要你何用？！ 北影厂。 韩三坪放下电话，乐得直拍大腿，转头跟钱崇远说道：“还是李青这招好使，八仙过海，也得自己试镜，走后门，门儿都没有！” 钱崇远叼根烟，眼珠子乱转：“老韩啊，我听说300匹军马不好找，我能帮你联系上到渠道.....” 韩三坪不笑了，眯眼来回打量他：“你也想塞人？” 钱崇远叹气：“没办法，有个部长家的公子，一眼就相中陈宫这个角色了，你说我能怎么办？” 韩三坪斩钉截铁道：“你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想要角色让他自己去面试，走后门，天王老子也不行！” 钱崇远一脸便秘的表情：“好歹紫禁城也投了三千万，连个配角的话语权都没有？” “呵呵” 韩三坪不语，只是一味冷笑。 钱崇远自讨没趣，灰溜溜的走了，当投资方当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次日清晨。 【京城电影日报】关于《三国·官渡》的报道被各大媒体转载。 舆论瞬间炸了。 此时距离春节还有6天，在无数个家庭，在街头巷尾。 “史无前例”“一亿两千万”“李青新作”这几个词被反复提及。 成了1998年炸响的第一声惊雷。 “一个亿是多少钱？能把房间装满不？” “李青，是不是拍赛车那个？这么快就有新电影了？” “是三国演义不？现在电视还重播呢，这还用拍成电影？” “听说全国选角，谁都能去试试！” “拉倒吧你，你以为挑白菜呢？那得长得好看！” “啥？还要拍三国？诸葛丞相能复活了？” 而在圈内聚集的茶馆，饭店，话题更是热得发烫。 “北影厂是真豁得出去，《飞驰人生》赚的钱还没捂热乎呢，又散出去了！” “哪有，我听说北影厂有不少导演联合起来，准备往上抗议呢！” “你们听说没，华宜兄弟是个广告公司，《甲方乙方》就是他们投的，一转眼又投了《三国·官渡》，广告公司咋那么赚钱呢？” “嘿，这个我知道，早些年还不叫广告公司，叫点子公司，就是给别人出主意，出创意的，后来才开始帮人打广告，做宣传...” “别跑题，那个猎鲸影视，是李青自己的公司吧？他哪来的那么多钱？” “咳咳，我有个小道消息，据我七大爷家的二姑爷说，他那是炒股赚的？” “吵啥？” “炒股！炒外汇！” “就是‘特比特’的老板李成儒炒的那个？” “嘿，那玩意风险太大了！” “那不是咱们该操心的事儿，现在的问题是角色！” 这句话道出了所有人的心声，电影怎么投资，怎么赚钱跟他们没关系。 但巨大的投资，意味着顶级的制作，广泛的宣传。 对于演员而言，这是一飞冲天的机会，说不定能走出中国，走向世界。 毕竟这可是三国，受众太广泛了！ 对于幕后工作人员，同样意味着履历上金光闪闪的一笔。 ------------ 第79章 1997年过去了 类似的讨论，在各个地方上演。 韩三坪的电话就没停过。 他给李青打电话抱怨的时候，李青正在家里包饺子。 “韩叔，这不是时间紧嘛，要是慢慢准备，得等到什么时候去。” 韩三坪不理解：“一直感觉你很急，你急什么，哪部好电影不是慢慢磨出来的？！” 李青反问：“韩叔，你不会以为拍一部《飞驰人生》，贺岁档就稳了吧？” 韩三坪恍然大悟：“你还想11月上映？” “对！” 李青耐心给他解释：“一部电影成功一次，大家只会认为是侥幸，只有在这个时间段连续成功好几部电影，大家才会真正意识到，贺岁档是个优质档期。” 韩三坪了然点头：“那时间确实紧，等集训完成，剧本再写出来，就奔着三月份去了，再加上后期制作怎么也得俩月......” 他算着算着自己都惊住了：“这么说，留出来拍摄的时间就半年不到？” 李青苦笑：“你以为呢？” 韩三坪顿时急了：“今年过年我加加班，先把军马协调出来，那几个编剧你盯紧点，千万别出漏子！” “放心！” 电话挂掉。 李青接着包饺子，李为民放下擀面杖，探头过来：“谁啊，是不是那个北影厂长？” “哎呦喂，您还知道他呢？” 李为民往他脸上抹了点白面：“瞧不起你爹是不是？我报纸白看的？” 王舒琳认同道：“有道理，但你说话归说话，把擀面杖放下是几个意思？” 李为民甩了甩手腕：“不擀了，累了，陪我儿子说会儿话。” 王舒琳瞪了他一眼：“每次包饺子你都偷懒，那你一边聊天一边把鱼鳞刮了。” 两口子正拌嘴，电话又响了。 李青无奈道：“得，您二位包吧，我业务繁忙。” 换来两口子一人一脚。 电话还是韩三坪打来的。 李青走到门口：“怎么了韩叔？” 韩三坪问道：“你还没告诉我，两场大规模战争，你是打算用特效还是打算实拍呢？” 李青毫不犹豫道：“实拍！” “幸亏我问了” 韩三坪火气又上来了：“这么重要的事儿你不早说？！三四万人列阵，光靠群演得拍到什么时候去？！” 李青疑惑：“你的意思是？” “用部队！” 韩三坪果断道：“我向上面申请，协调一个团！” 李青惊讶道：“那得一两千人吧，你有这么大面子？” 韩三坪没好气道：“什么面子，给钱的！况且部队冬季本来也要拉练，协助完成文化任务一举两得！” “行了，你甭管了，我去协调，但丑话说前头，部队最多借用一个月，档期你给我卡死喽。” 说完，韩三坪直接把电话撂了。 李青摸了摸鼻子：“这老登.....” 时间就在不经意间流逝，一转眼就到了除夕。 李青和父母一家三口围坐在电视机旁，嗑着瓜子等春晚。 冯巩没有失约，和牛裙的相声中，果真把《飞驰人生》的小段子带上了春晚。 作为打破了好莱坞票房记录的国产电影，它的影响力比想象中的要大。 台下呐喊声，欢呼声此起彼伏。 将现场的气氛推向第一个高潮。 周海媚用慵懒的唱腔，带来了一首粤语版的《万水千山总是情》，开启了歌曲大乱战。 《走天涯》《大花轿》《女孩的心思你别猜》《愚公移山》等金曲接连登台。 而娜英和王霏，也正是今年，凭借着一首《相约九八》，开启了两人首次合作的序幕。 最经典的还要说，赵苯山、高秀敏、范伟带来的小品《拜年》。 讽刺意味拉满。 看完春晚，最重要的时刻到了。 李青躲到隔壁房间，开始挨个打电话、接电话、回短信。 《飞驰人生》的演员、公司的员工、合作过的影院、各单位领导、报社、北影厂、刘小莉、高媛媛等等。 一通接一通，根本停不下来。 就连远隔重洋的投资顾问，史密斯也打来电话。 “Hi，Boss，Happy New Year！” “谢谢，史密斯，有什么事吗？” 李青可没单纯的以为，这是个贺岁电话。 “Boss，亚马逊的股票最近有些技术性调整，需要部分套现吗？我看好一家很有潜力的互联网公司.....” “NoNoNo！” 李青斩钉截铁道：“听着，史密斯，收起你那些多余的想法，我的股票，一股都不要动！” “OK，不要生气，我就是提个建议。” 电话挂断。 史密斯盯着屏幕上陡峭上扬的曲线，右手不断地操作电脑，眼中是近乎病态的亢奋，嘴里喃喃自语： “Oracle of Omaha！” 这个词翻译过来就是——奥马哈先知。 或者可以用来形容——股神！ 那是金融街对巴菲特最崇高的尊称。 史密斯是亲眼看着李青的账户，从100万美金买入，到现在涨幅到了1300万美金，这简直是神迹！ 他震惊，他不理解！ 一个远在大洋彼岸的中国人，是怎么敢在全球危机的时候，疯狂抄底亚马逊。 但他知道，绿油油的美元，翻着翻的往李青口袋里爬。 随着基数越来越多，财富增殖只会越来越快。 而这个数字，是他永远赚不到的。 所以他疯了，决定铤而走险。 刚才给李青打这个电话，就是最后确认一下，亚马逊还有没有搞头。 如果有，卖房子卖车贷款跟着梭哈。 另一边。 李青挂掉电话，在除夕夜的鞭炮声中，静坐片刻，重新打了一通越洋电话。 “喂，请转接摩根大通私人银行部.....” 一夜无眠。 大年初一，天刚蒙蒙亮，李为民夫妇就提着年货出门准备回娘家拜年。 李青想跟着，遭到严词拒绝。 王舒琳语重心长道：“小青，你忙你的电影，那才是天大的事儿，人情往来有我们呢，你姥姥，舅舅他们会理解你的！” “如果不理解呢？” “那她肯定不是你姥姥~” 摊上这么开明的父母，还有什么好说的。 李青回屋补了个回笼觉，直奔北影厂。 在无数家庭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几位编剧还在北影厂的隔间奋战。 感谢这个敬业的时代。 ------------ 第80章 抚恤金多少（求追读） 李青刚到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激烈的谈论声。 “怎么了，聊什么呢？” 芦苇看见他眼睛一亮，仿佛看见了救星，直接冲过来，拉住他的胳膊就往里走： “李导，你来的正好，我认为‘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这句话太过戏剧，不像一个合格的政治家说出来的话....” “刘合平非要犟，说这是为其定格奸雄形象的点睛之笔，没它会少很多味道，你觉得哪边对？！” 李青环视屋内，烟雾缭绕，大家都眼带血丝，油头垢面。 桌子上，地上，散落着写满字迹的纸张，角落里堆着泡面桶和几个发馊的饭盒。 他没急着回答问题，而是先诚恳的说了一句：“大家辛苦了，着急赶工，大过年的也回不去家...老婆孩子没少埋怨吧......” 芦苇的脚步一顿，拉着他的手不自觉的放下，眼神复杂道：“嗨，都是为了工作...没什么辛苦的。” 他说的轻松，只是心中的情绪不停翻涌，让他鼻子发酸。 众人来自五湖四海，聚到一起，求名也求利。 但人是感官动物，名利凝聚不了人心，理解和尊重可以。 李青简单一句话，让众人回不去家的怨气，瞬间就无影无踪了。 见气氛沉重下来，李青拍了拍手，轻松道：“剧本再着急，也不差这一会，走吧，爷们儿们，我请你们下馆子，今儿喝点，解解压！” 这话一出，陈文强瞬间坐不住了，他之前在港岛，都是喝酒打牌间，就把剧本攒出来了。 来了内地，天天憋在房间里硬磨剧本，这无异于烧水不放火——生鳖啊！ 所以他最热情：“感谢李生，实不相瞒，我早就想尝尝京城二锅头了！” 李青笑道：“喝什么二锅头，我请客，今天喝茅台！” 其余几人听到茅台，胃里的馋虫瞬间就响了，不自觉咽了口唾沫，慌不迭的起身，手忙脚乱的找外套。 “走走走！” “李导，这日子口，东来顺开着门呢吗？” “吃完饭必须去澡堂子搓搓，我感觉身上都臭了！” “那不正好，把原味衣服给你媳妇邮回去，以解相思之苦！” “草，张立你咋那么恶心！” “啧啧，你们文化人玩的真花！” 几人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也混熟了，聊起天来，专往下三路招呼，给李青听的直呲牙。 太变态了！也不怕把我这个纯情少年带坏了？！ 远在汉城的刘小莉，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刘艺菲眨着大眼睛疑惑道：“妈妈，你冷吗？是不是感冒了？” 刘小莉抬头望天：“好像要下雨了！” 刘艺菲紧了紧棉袄，缩头道：“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回京城，我想看雪......” 刘小莉敲了敲她的脑门：“外婆这么喜欢你，你舍得这么快走吗？” 刘艺菲嘟起小嘴：“我还没看过雪呢，李青哥哥说可以教我堆雪人~” “你还真信啊...”刘小莉声音带着一丝幽怨：“没看新闻嘛，他又开新电影了，那么大制作，哪有时间陪你堆雪人。” 她的思念更甚，但却无法诉说。 刘艺菲倔强扭头：“我不信，他说了，要是骗我就是小狗！” 刘小莉顿时语塞，谁当小狗还不一定呢..... 大年初二。 《三国·官渡》选角的消息，已如一场风暴，席卷大江南北，无论是制片厂、剧团、院校、还是港澳台的相关圈子，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李青见时机成熟，正式放出消息：大年初六，开始试镜。 一时间，风起云涌，无数演员为之躁动。 初六清晨，猎鲸影视。 春节假期尚未结束，公司空荡荡的，李忠明带着七个战友，已如一根根标枪伫立在公司里了。 李青挨个打量过去，个个皮肤黝黑，手掌粗糙，眼中带着被生活磨砺的坚韧，一看就没少干农活。 李青很满意，穷点好啊，穷人才舍得拿命换钱。 他先走到个字最高，最醒目的人面前，和善道：“你叫什么名字？” “报告，我叫王铁生！” 王铁生的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李青笑了笑：“我不是你们长官，不用喊报道，叫我老板就行。” 随后他比了比身高，惊讶道：“比我高半个脑袋，你得一米九吧？” 王铁生挺起胸膛：“报..额，老板，我一米九二！” 李青嘶了一口凉气，退后两步，重新打量了一遍他的外表，面容俊朗，眉毛笔直，鼻梁高挺如柱。 “仪仗队出身？” 王铁生自豪道：“是的，老板！” 李青心中闪过疑问，这么好的条件，按理说在部队也是前途无量，怎么就退伍了。 倒是李忠明看出他的想法，在旁解释道：“铁生母亲走得早，父亲把他拉扯大，结果去年上山砍柴还摔断了腰，没人照顾，铁生.....” 李忠明叹了口气，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王铁生眼中闪过一丝黯淡，挺直的腰板不自觉佝偻下来。 其余几人也把头颅低下，闷声不语，显然各有各的难。 李青了然点头，深吸一口气，突然大喝道：“都把头抬起来！” 这一嗓子太突然，几人猝不及防吓了一激灵。 李青直勾勾的盯着几人的眼睛，来回扫视：“都是大老爷们，别垂头丧气的！” “你们都是明哥的兄弟，从今往后，也是我李青的兄弟，工作内容应该都知道了，我这一百多斤以后就交给你们了！” 说完，他扭头招手。 夏小婉把桌子上的箱子打开。 一摞摞大团结整整齐齐的摆在箱子里，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几人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 李青心中暗自庆幸，幸亏把百元大钞换成十元大团结，不然就三万块钱，起不到这个效果。 他的手指轻轻拨动过纸币边缘，‘哗哗’的声音让七人逐渐亢奋起来。 李青拿出一捆颠了颠，一字一句道：“一捆一千五，一人三捆，这是预付的安家费，今天开始，你们每个人，每个月，都有一千五百块钱！” “除了五险一金之外，因公伤残，我给你们补助二十万，因公殉职，抚恤金五十万！” ------------ 第81章 《三国·官渡》选角（求追读） 最后三个字落下，房间落针可闻。 在这个年代，五万块钱够买一条命。 五十万！ 这是一个足以让人灵魂震颤的数字。 七个人的眼神，从最初的激动，逐渐变成孤注一掷的凶悍，那是对沉重生活的反抗。 夏小婉在旁看的手心发汗，不寒而栗，不是影视公司嘛，这是在干嘛？ 倒是李忠明，能揣摩出几分李青的想法，非常之事，用非常之人，没有后顾之忧才能无所顾忌。 只是五十万确实太多了，除非他还有别的目的。 李青亲手将一捆捆钞票，依次发到每个人的手上，表情真诚道：“我不知道你们曾经遭过多少罪，我能给你们的，只有肮脏的臭钱，别嫌弃。” 一手给足真金白银的保障，一手是弥足珍贵的尊严，这是李青的用人之道。 果然，这番好似自贬的话，比任何华丽的许诺更能击穿人心。 皮肤最黑，个子最敦实的陈桥军，接过沉甸甸的三捆钱的时，手都在抖。 他看着李青，咧了咧嘴，突然像个孩子般哭出声来：“老..老板，俺咋没早点认识你啊，俺娘去年病的厉害，就..差三千块钱手术费....” 他这一哭，带着几人眼眶跟着红润起来。 都是部队里摸爬滚打出来的好兵，退伍后才知道社会艰难，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多少昔日战友被生活所迫，跑去港岛捞偏门。 如果不是李忠明找过来，他们这些人，说不定也得踏上那条迷茫而危险的路。 等众人发泄完情绪，李青看了一眼表吩咐道：“明哥，你带着大家置办几身像样的行头，费用走公账！” “小婉，你跟几位副导演还有王忠军他们打个电话，问问到哪了！” “好的老板。” 中午十二点。 猎鲸影视的会议室里，椅子已被清空，方便演员走位表演，正中央位置架了一台摄像机。 王忠军、李铭作为投资方，坐在左侧，不参与选角，主打参与感。 正上方的评委席，李青居中而坐，李玺、赵丕预、董福泉、赵健几位副导演依次排开。 阵容堪称豪华。 会议室门外，隐隐传来人声。 行政人员还没上班，夏小婉一个人忙不过来，只好拉着陈好充当壮丁：“等会看到演员，先登记名字和试镜角色，再引导他们到项目部那边候场。” 陈好一边点头，一边看着陆续到来的熟悉面孔，暗暗咋舌。 神仙打架啊！ 没过几分钟，会议室里传来喊声：“一号，一号可以准备了！” “稍等” 陈好看了一眼登记表，扫视一圈，走到一个身着呢子大衣的硬朗男人面前：“胡君老师，请跟我来，您是第一位。” 胡君默默点头，跟着陈好走进会议室，扫视一圈评委席，最后将目光定在一张最年轻的脸上。 他微微躬身：“各位导演好，我是胡君” 李青颔首点头道：“你面试的曹操，准备了哪段？” “曹操宴长江，吟诗作赋那段。” “开始吧。” 胡君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紧张，闭上双眼调整状态。 五秒钟不到，他就重新睁开眼睛，眼神迥然不同。 沉吟片刻后，他虚握酒杯，缓步踱行，虽无实物，却仿佛看到了一江浩荡。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他的声音洪亮，每个字发的极其标准，抑扬顿挫间饱含苍凉。到‘何’的时候，还挥舞了一下手臂，动作不大，却充满力量感。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吟到此处时，他的声音从豪迈转成悲凉，语调渐低，他的目光仿佛穿过虚空，看到了烟雨江南，看到了平定天下之后的美好。 一首诗很短，表演结束，胡军收势，等待评价。 赵丕预和李玺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向董福泉。 董福泉放下笔，抬头夸赞道：“声音控制好，气势足，情感层次丰富...” 赵健不经意间皱了皱眉，等董福泉说完之后，他提出不同意见：“你是人艺的演员，气势台词没得挑，能看出来底子深厚，但你演的不像曹操，倒像是朱元璋...” 这话一出，赵丕预眼神一亮，插话道： “对，我刚才也是这种感觉，你演出了曹操的霸气外露，但曹操除了霸气还有深藏不露的‘疑’和‘诈’，感觉你演出了明处，没演出暗处，还差了一层窗户纸！” 说完，他将目光看向李玺，李玺不置可否：“为什么要选这段？” 胡君苦笑一声，心知自己没戏了，但他还想挣扎一下：“我觉得这段恰恰能体现曹操的复杂，既有横扫北方的孤独，又有对时光流逝的感怀，还有对未竟事业的焦灼...” “这才是完整的曹操，而不是单纯的奸雄定义.....” 他尽力往回圆，但几位导演那也是阅人无数，岂能看不出来，最后都将目光看向李青。 只有李青有一锤定音的权利。 李青无奈道：“先回去等消息吧。” 这句话仿佛宣判了死刑，胡君暗自叹了口气，鞠躬离开。 李铭偷摸拍了拍王忠军：“感觉这个胡君演得挺好啊，跟我心中的曹操差不多，霸气侧漏，是我审美有问题吗？” 王忠军自嘲道：“要不咱们当不了导演呢，我觉得他们说的都对。” 试镜继续进行，走马观花似的进人，再光速出局。 李青在小本本上不停打叉，心中有点着急，都特么来试戏曹操，其他角色呢？ 要知道，除了貂蝉之外，李青一个角色都没内定。 一方面是造势宣传，另一方面就是想着，能不能发现惊喜。 毕竟电影不是电视剧，没法生搬硬套。 好比唐国强演的诸葛亮怎么样？ 看过的没有人不说好，但这恰恰就是问题。 演电视剧的人，他的范儿给的太足，节奏太慢，举手投足间都有着规范模板。 放在电影里根本没法看。 这是个绕不过去的点，人家这么演几十年了，没法纠正。 “下一个！” 会议室的声音再次传来。 陈好将目光看向角落，那里有个人一直在闭目养神，试镜的是关羽！ ------------ 第82章 关羽和曹操（求追读） “各位导演好，我叫陆树明。” 此人面容刚毅，身材魁梧，没有鞠躬，而是抱拳行礼。 “恩？” 李青意外的看了他一眼，随后将目光转向李玺，赵丕预两人。 “咳” 李玺轻咳一声：“李导，人是我联系的，我觉得关羽这个角色没有人比他更像了。” 李青无奈道：“你别告诉我，外面还有鲍孙唐几位老师在候场...” “那没有！” 李玺果断道：“其他演员可以备选，但关羽这个角色，非他莫属！” 得，话说到这个份上，李青怎么也得给他个面子：“试镜吧。” 陆树明再次抱拳，开始表演。 李青点了根烟静静看着，不得不说，陆树明的功底毋庸置疑，尤其是不怒自威的仪态和眼神，活脱脱的便是武圣在世。 与《新三国》中的逼王完全是两个极端。 前者是：我不想斩你，但我想杀的时候无人能逃！ 后者是：我知道自己牛逼，我也知道你们知道我牛逼，那你们就让开，我要开始装逼了！ 脑海中想着《新三国》的剧情，李青突然心动了。 表演结束，他敲了敲桌子道：“陆老师，你知道为什么我没启用原班人马吗？” 陆树明沉默少许，摇头道：“不知。” 李青举了个例子：“好比关羽，你的举手投足之间，我都相信你是关羽，观众也相信你是关羽，但那只是形象和仪态，你要摆脱电视剧的程式化...” “在大荧幕上，镜头怼脸，每一个毛孔都会放大，关羽是个活生生的人，不只是武庙里的神像，他内心深处的复杂与激荡，需要你通过微表情展示出来...” “减少戏剧化的动作幅度，要能放的同时还要收回来，这是电影与电视的最大不同！” 他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即使是不懂电影的李铭都听明白了，李玺叹了口气，没再争取。 陆树明脸色逐渐变的黯淡，他给李玺递了一个歉意的眼神，没多说什么，抱了抱拳，转身离开。 背影依旧挺拔，只是多了一丝落寞。 “且慢！” 李青的声音传来。 陆树明的脚步一顿，内心突然多了几分渺茫的期望。 他猛然转身，就见李青侧头跟李玺窃窃私语，李玺频频点头，递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莫名袭来。 陆树明深吸一口气，站的更直了。 没过两分钟，李青问道：“你之前是陕省话剧团的，没去过人艺吧？” “没有” 李青了然：“我帮你找关系，你去人艺进修三个月，好好学学怎么收戏，怎么展示人物内心。” 陆树明大喜过望，忙不迭点头：“没问题，我一定竭尽全力！不负众望！” “好，你先回去吧，下一个！” 等待期间。 李青心中长叹一口气，还是先入为主了，有了老三在前，新三在后的对比。 选角太难了，既要表现出人物真实感，又要综合市场，演员年龄等多方面考量。 好在他很快就不用纠结了。 因为外面传来的骚动声，房间里都听得到。 “他怎么来了？” “他不是拍自己的戏呢吗？” “完了，压力上来了！” 姜汶穿着件大衣，晃晃悠悠的就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标志性的笑容。 “李导，各位，我来试试？” 他随随便便往那一站，那股子混不吝的气场就出来了。 几位副导演纷纷起身打招呼。 做演员做到姜汶这个份上，在内地也是蝎子粑粑——独一份了。 李青饶有兴致道：“姜导想演哪段？” 姜汶咧嘴一笑：“不演史书上有的，我就来华容道曹操兵败之后，独自一人时候是什么样。” 在场众人纷纷一愣，这跳脱的思维，纯自由发挥啊。 李青一乐：“请！” 姜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把衣服脱掉挂在旁边椅子上，缓缓走了几步，背对众人。 肩膀一瞬间就塌了下去，又收了回来，那是结余后生的脆弱和强硬下去的坚定。 他慢慢转过身，眼神空洞，嘴唇动了动，仿佛在说：“何以至此...” 李青咂了咂嘴，感觉一般。 下一秒。 姜汶忽然抬起双手，虚空抓了一把，仿佛想抓住被火烧尽的战船，抓住自己被烧的七零八落的雄心。 几十年东征西讨，眼看大业将成，这一败，不知多少载春秋将逝。 自己，还等的到下次吗？ 他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情绪复杂难明，良久，慢慢攥成拳头，收紧。 全程没有一句台词，没有爆发式的悲痛和愤怒。 只有一代枭雄在失败面前，对自己无声地拷问与冰冷的清醒。 表演戛然而止。 姜汶又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模样，仿佛刚才的一切，不是他演的。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李青第一个鼓掌，这段脱离史实的表演，出乎意料的精彩。 曹操是什么人，一个顶级的政治家，一个将一切藏在心底的人。 他多疑，不会在属下面前展露心声。 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同样不会，那是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真真假假只能自己分辨，这就是曹操，姜汶演的活灵活现。 紧接着，其他几人也跟着鼓掌。 姜汶嘚瑟的仰起头，双臂伸开，示意掌声来的再猛烈点。 李青不鼓了，他突然想起一件事，随即直接问道：“《鬼子来了》不拍了？” “拍！”姜汶毫不犹豫道：“演完曹操再拍！” 李青笑了，竖起手指：“丑话说前边，首先，电影拍摄费用紧，片酬只能给你十分之一。” 姜汶嗤之以鼻：“爷们儿缺钱吗？” 李青竖起第二根手指：“不许轧戏！” 姜汶大手一挥：“说第三条！” 李青收起手指郑重道：“剧组不缺副导演！” 这句话的潜台词很明显，谁都知道姜汶是戏霸，演戏压过别人，那是别人没本事。 但他还想法多，老抢导演的活，这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嘶...” 姜汶呲牙咧嘴道：“那我得考虑考虑！” 李青诱惑道：“一个多亿的投资哦~大男主哦~去征战好莱坞哦~” ------------ 第83章 鬼才郭奉孝（求追读） 他的声音很贱，姜汶满脸黑线：“你丫什么特么动静，能不能好好说话？” 李青脸色一板，公事公办道：“姜汶同志，请你回去考虑考虑，最多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一到，默认拒绝，我们就重新选角了！” 姜汶没走，而是在原地纠结了一会，大手一挥道：“不用三天，我同意了，不过有个条件。” “请说” 姜汶也伸出手指：“不合理的地方我要提出来，跟你探讨，如果我说的对，得改！” 李青笑道：“只要你不耽误拍摄进程，那就一言为定！” 傍晚时分。 李玺撵走一个台词都没说明白的演员，搓了搓脸：“现在这些年轻人，不踏实磨炼基本功，老想着走捷径！” 李青不以为意，现在才哪到哪，过些年，那才叫群魔乱舞呢。 就是一坨屎，都有一大堆簇拥。 演技是什么，能换钱吗？ “下一个！” 陈昆略带拘谨的走了进来。 “各位导演好，各位老师好....” “咦？” 几位副导演没提问，纷纷看向李青，面带探寻，以李青跟他的关系，还用试镜？ 陈昆这个在一年前，名不见经传的小角色。 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新星，顶流之一。 《飞驰人生》的孙宇强谁不知道，李青一手捧起来的。 其风骚中带点文艺的气质，在90年代，别具一格，替代品都没有。 李青也是一脸纳闷：“你不是去港岛拍戏了吗？拍完了？” 陈昆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也以为会拍很久，没想到那边效率高，两周就拍完了....” 李青恍然：“你想试哪个角色？” “郭嘉！” 陈昆咬了咬牙道：“就试十胜十败那一段！” 这是郭嘉的经典戏码，在曹操与袁绍决战前，分析双方优劣势，言辞犀利，眼光毒辣。 可以说，郭嘉是最懂曹操的谋士，这番言论在大战之前，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帮其提升了必胜的信心。 陈昆试镜选这一段，勇气可嘉。 但角色适配度嘛，就差强人意了。 “有点阴柔，不太合适！” 李青看完表演给出评价。 李玺几人跟着点头，如果不是弄不清李青的想法，其实开头就应该否了。 郭嘉寒门出身，是个鬼才，还是个浪子，嗜酒如命，放荡形骸。 陈昆看着就斯文，演出来不出意料，像个富家公子。 陈昆虽不甘心，但也没有再争取，李青的为人他是见识过的，他说不合适，那就是不合适。 巧合的是。 下一个进来的也是演郭嘉，也是十胜十败论。 “各位导演好，我叫辛百青。” 他今年二十五岁，刚从中戏毕业，脸上还带着些许青涩。 李青看到他的瞬间，脑海中条件反射的出现一个名字：“李白”。 在他演之前，大家对“李白”的想象万花齐放。 在他演之后，大家默认“李白”就是这个样子。 这就是传神！ 李青期待感瞬间上来了：“开始你的表演。” 辛百青默等了一分钟之后，突然躬身行礼，随即微微起身。 光这一个动作，董福泉就眼前一亮，心中赞叹。 作为古装剧专业户，他对古装扮相有着特殊的理解，有些人长着一张古人脸，但你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这就是有形无神。 但辛百青明明穿着一身现代服装，躬身的刹那，却会瞬间让你忘记他是个现代人，将你带回波澜壮阔的历史之中。 这就是有神有形。 辛百青起身之后，微微扬起下巴，眼神仿佛看透了袁绍虚实，他踱步到几人面前：“以愚意度之，绍有十败，公有十胜，袁绍之兵虽多，不足惧也....” 他用的是剧版三国的台词，断句抑扬顿挫，语气中带着算无遗策的自信。 李玺面带欣赏，配合搭话：“奉孝何以教我？” “绍繁礼多仪，公体任自然，此道胜也！” “绍以逆动，公以顺率，此义胜也！” 辛百青说到这，顿了顿，轻轻拂袖，眼神带着追忆：“汉朝自桓，灵二帝以来，政失于宽，绍以宽济，公以猛纠，此治胜也！” “绍外宽内忌，所任多亲戚，公外简内明，用人惟才，此度胜也！” 最后几个字他加了重音，仿佛在提醒在座诸位，勿忘尔等出身，曹公若输，袁绍可未必容得下尔等。 “绍多谋少觉，公得策辄行，此谋胜也！” “绍专收名誉，公以至诚待人，此德胜也！” “绍恤近忽远，公虑无不周，此仁胜也！” 辛百青吐字清晰，语速越来越快，他时而看看赵丕预，时而看看董福泉，自信之势，溢于言表。 “绍听谗惑乱，公浸润不行，此明胜也！” “绍是非混淆，公法度严明，此文胜也！” “绍好为虚势，不知兵要，公以少克众，用兵如神，此武胜也！” 分析过程中，他的脸上偶尔会掠过一丝顽皮的笑意，那是智珠在握，看透对手的嘲弄。 最后，他将目光重新定格在李玺身上，微微拱手：“公有此十胜，欲败袁绍有何难哉？” 表演结束。 “好！” 李玺一拍桌子，发出今天第一声赞叹：“妙极妙极，真鬼才也！” 这句话让辛百青受宠若惊：“不敢当不敢当，与蒋凯老师，相差甚远！” 李玺一拍大腿，惋惜道：“若早日见你，剧版郭奉孝非你莫属。” 这是今天他第二次说出“非你莫属”。 辛百青再次道谢。 李青敲了敲桌子，无奈道：“别文绉绉的了，大家有没有什么不同意见？” 赵丕预、赵健、董福泉纷纷摇头。 李青盖棺定论：“郭嘉是你的了！” 辛百青欣喜若狂，又走到众人面前一一道谢。 临出门的时候还依依不舍。 李玺笑道：“这是个好苗子，很有灵气，磨砺一番可堪大用。” 李青耸肩，好苗子也干不过资本，但是我能，你算是说对人了。 辛百青出来之后，陈好在一群演员虎视眈眈的眼神中，将写着“郭嘉”的角色划掉。 项目部里的气氛再次压抑几分。 有人按耐不住内心焦急问道：“第几个了？” “第三个，前面关羽，曹操，都没了......” 张智坚透过玻璃，看了一眼外面天色。 夜风渐起，天空又飘起了雪花，苍茫的看不清远方。 ------------ 第84章 尘埃落定 相似的流程日复一日，一个个名字被叫进，承载无数梦想的会议室里。 “下一个，陈道名！” “下一个，李幼斌！” “下一个......” 光阴在忙碌中悄然划过，转眼便是正月十五，年味儿尚未散尽，《三国·官渡》的核心演员名单，已经逐渐清晰起来。 陈宫一角，最终花落王智文，他不仅能演出文人谋士的风骨与智计，更能将，依附于曹操的理想信念，最终又破灭之后的悲怆，刻画的入木三分。 李青定他的时候，其实有过犹豫，担心《荆轲刺秦王》先上映，拉了坨大的，到时候观众不买账。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陈恺歌压根没打算今年上映，人家冲着戛纳金棕榈去的。 李青这才放下心来，不来祸害自己就好。 袁绍选了陈保国，原因无他，就是贵气，四世三公的贵气！ 那种累世沉淀出来的，独属于世家领袖的华丽、自负，以及最终兵败如山倒的脆弱尊严，与姜汶饰演的曹操，能形成完美反差。 再加上这种类型的角色，本来就是陈保国的舒适区。 唯一需要顾忌的就是他的气势，得收着演，袁绍没那么霸气。 至于刘备这个角色，李青在陈道名和濮存新之间，犹豫了两天，最后选择了后者。 刘备需要近乎偏执的仁德信念，和屡败屡战的韧性，濮存新身上有宽厚的感觉，能让人相信他的真诚。 陈道名演刘邦还可以，演刘备嘛......会显得心机深沉，真善也会变成伪善。 关羽依然是陆树明，赵云选的是邵冰，其俊朗英挺的形象，符合观众对常山赵子龙的想象。 张飞定下赵小锐，这是赵健强烈推荐的，其饰演的“李逵”粗豪勇猛，耿直暴烈，与张飞一脉相承，李青也就没拂了他面子。 张辽给了丁海丰，他能演出张文远的沉稳感。 董卓由吕晓何担纲，《新三国》中少数出彩的角色之一。 荀攸一角，李青看中了傅彪，其面相敦厚，自带亲和力，符合荀攸外愚内智的特征。 公孙瓒这个戏份不多，但气质独特的“白马将军”，则交给了段毅宏，他身上自带边缘感，孤傲和悲剧的色彩与公孙瓒相得益彰。 另一方面，也算是兑现了李青的承诺，谁说公孙瓒不算主角之一呢..... 荀彧，张智坚，其扮演的士族领袖。 那副清高与内敛的气质，与《大明朝1566》中，两肩扛起两京一十三省的小阁老，没什么区别。 甚至后者还要更难一些。 至此，主要文臣武将框架初定。 要论演技，这套阵容就是天花板，个顶个的炸裂。 要论市场号召力，基本等于零..... 在亚洲有知名度的，除了姜汶，居然是陆树明你敢信？ 这还是因为日本对三国的热爱。 过程中。 王忠军，李铭两人，数次委婉提出，引入几个港台明星扛票房，都被李青顶了回去。 “在欧洲，姜汶这张脸就是艺术的保障。” “在北美，除了程龙他们认识几个华人演员？李连结只能勉强算B级面孔，周闰发只在华人圈有点影响力...” “归根结底，我们这部电影，国际市场靠的是东方史诗战争和顶尖特效......” “其他的，没什么用！” 两人被成功说服，旋即提出困扰许久的难题： “吕布，谁来演？” 李青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何润东，因为此君接戏有个特点，不看片酬，不看剧本，全都可以谈，唯一的要求就是“开场就得吊炸天”。 这不是巧了吗？！ 李青当即就把邀请发过去，自信满满等了两天，却没想到等来的是拒绝！ 那边给来的答复是：“刚刚回国，醉心歌坛，无心演戏。” 李青当时就怒了，两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演员还不好找？ 事实证明，确实不好找。 吕布除了高大之外，还得壮，肩膀要宽，才能撑起来盔甲。 此外，还得有无双猛将的气质，有点品位。 以上几点一结合，李青麻爪了。 李忠明给他出主意：“你看王铁生咋样，个子高，还俊，就是黑了点，化化妆再增个重，绝对没问题。” 李青思索一番之后，缓缓摇头：“民不患寡而患不均，如果把他捧火了，赚钱了，其他几位兄弟怎么看？” “会不会嫉妒？会不会觉得偏心？如果我遇到危险，他们会不会因为芥蒂而犹豫？” “这是安全根基，不能动摇。” 李忠明不好意思道：“是我想简单了。” 李青在办公室，背着手来回踱步，琢磨着要不要再给何润东发个邀请，没准是本人没看到，被经纪人拦住了？ 随即又否认了这个想法，老子是电影捧人，又不是人捧电影。 哪有上杆子当孙子的。 “其他人呢？” 他在脑海中又重新过一遍。 “张光北？太瘦，撑不起来。” “费翔？混血，普通话太烂！” “孙艺洲？太小！” “.....” 李青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这一幕有点熟悉，当初选角张驰的时候也是这样。 自己是怎么做的来着？ 一个大胆的想法猛然跳入脑海。 李青越想眼神越亮，何润东186，咱老李185，穿个内增高，紧急增肌，再参考一点吕子乔的妆造..... “嘶....” 李青惊讶地发现，除了自导自演有点麻烦，没什么不好，既能圆个无双梦，还能亲自演绎和貂蝉的缠绵戏份。 “他娘的！肥水不流外人田，老子自己上！” 一念通，纠结顿消。 主要演员敲定，饰演贾诩的李宝田，饰演王允的焦黄，饰演袁术的严沛，还有颜良文丑等等，一系列配角，也跟着落下帷幕。 这些演员，有冲李青的名头来的，有韩三坪通过人脉邀请的，更多的则是冲着“三国”这个金字招牌来的。 在这样一部史诗级巨作中，哪怕演个配角，也足以在影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没人能拒绝！ 更妙的是，如此豪华的阵容，总片酬都没到五十万。 李青再次感恩这个美好的时代。 ------------ 第85章 什么明年？ 正月十六，年就算过完了。 怀柔集训基地，迎来了第一批风尘仆仆的演员们，封闭式训练正式拉开帷幕。 安顿好教课的老师，李青马不停蹄赶去北影厂，把编剧团队也迁到怀柔，亲自跟着打磨剧本。 期间，姜汶想参与进来，被李青严词拒绝。 演员到位，剧本还没出炉，已经压力山大了，再让姜汶掺和一手，那得磨叽到什么时候。 就在众人埋头苦干之时。 遥远的太平洋彼岸，一艘名为《泰坦尼克号》的大船，已经在北美市场肆虐了两个多月，掀起了滔天巨浪，卷走了无数美金。 出品方二十世纪福克斯和派拉蒙，已经不满足于本土的成功了，他们开始将目光看向了全球市场。 包括正在蓬勃发展的中国。 无形的压力仿佛巨手，悄然攥住了李青的心脏，他急不可耐，却只能按部就班。 也正是从这一天开始，时间仿佛被按了加速键。 1998年2月20号，第一批军马三百匹，在骑兵教官的引导下，抵达基地外围开辟的马场。 尘土飞扬中，战马嘶吼，气势雄壮。 一众演员课也不上了，一窝蜂似的冲过来围观。 “嘶...太震撼了！” 辛百青张大嘴巴，目眩神迷。 众人跟着赞同点头，三百骑兵这个数字听着是不多，脑海中也没概念，但如今具现到眼前，这种视觉冲击力，实在让人血脉偾张。 傅彪好奇的看向赵丕预：“赵导，您当时拍《三国演义》的时候，也有这么多马吗？” “应该不止吧，我都没看过重样的...” “对，赵导给我们讲讲！” 赵丕预还没说话，众人七嘴八舌的已经讨论起来了。 他笑了笑，带着一丝追忆道：“当时是李玺调度的，我记得一共用了一千七百多匹马，当时那个场面....” 远处。 李青瞥见这一幕，好奇看向韩三坪：“我的那匹赤兔呢？” 韩三坪没好气道：“这是部队战马，你那个从蒙省调过来的，刚到赤峰，还没运过来呢！” 李青纳闷道：“韩叔，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儿，怎么感觉你最近脾气不稳定呢？” 韩三坪一听这话瞬间火了，把烟头往地上一扔，怒气冲冲道：“你还好意思说？” “你往这儿一蹲，屁事儿没有，我天天脚不着地，协调这个部门，协调那个档期，年前儿到现在，家都没回一趟！” 李青恍然：“想婶子了，怪不得一股邪火。” 韩三坪斜楞他一眼，蹲地上又点上一根烟。 李青大手一挥，豪迈道：“这样，我给你批假，允许你回家好好陪陪媳妇！” 说完，他扭头就跑。 “我用你给假？！” 韩三坪勃然大怒，站起来就追着踢他。 李青边跑边喊：“你这人咋不讲理呢，我给你放假，你还生气了！” 韩三坪追的更猛了：“那你跑什么？你站那，我跟你说道说道！” “不可能！信了是傻子！” 没过三分钟。 李青见差不多了，逐渐放慢脚步，回头假装震惊：“你这快五十的人了，速度这么快？！” 韩三坪脸不红气不喘，带着些许得意道：“我什么体力，你且练去吧！” 说完，还不忘冲着李青屁股来了一脚。 李青嘿嘿一笑：“韩叔，还烦躁不？” 韩三坪蔑视看了他一眼，迈步朝着大门走去。 李青疑惑道：“嘛去，该开饭了！” 韩三坪脚步没停，背对他摆了摆手：“少废话，我去看看盔甲做出来没，顺便去趟琢州影视基地...” 李青凝视他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三月的春风依旧料峭，泥土在不知不觉中悄悄解冻了，万物逐渐复苏。 集训营的日子，刻板而充实。 天刚蒙蒙亮，众人就开始锻炼体能，然后在吴懿真等人的指导下，学习汉朝的步态姿势。 下午，有骑马戏份的演员，要在教官的指导下，一遍遍练习马术，控缰，突刺，挥戟等假动作。 傍晚，闲着的教授，会去跟他们讲述汉末的政治格局，服饰礼仪，饮食起居，甚至不同阶层的语气助词等等。 这是李青特意交代的，演员不能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随着时间的流逝，来自全国各地的演员，在同吃同住中逐渐熟悉起来。 这天，李青在百忙之中，抽空关心了一下范兵兵和陈好。 “怎么样，累不累？” 范兵兵苦着小脸：“李导，我饰演的伏皇后，没几场戏份，有必要学这么多吗？” 她本来就不爱学习，这段时间感觉脑袋胀胀的。 李青瞪了她一眼：“把这些基本功学好了，以后所有古装类型的影视剧，你都能驾驭。” 范兵兵眼神躲闪了一下：“那...就没有什么捷径吗？” 李青来回扫视她一番之后，忽然道：“有，但你得等明年！” “什么明年？” 他这句话，没避讳陈好。 陈好问出口之后，看见范兵兵的脸蛋肉眼可见的红润起来，她猛然呆住，愣了几秒之后，突然想起来，今年范兵兵十七，那明年..... “天呐！” 她仿佛发现了新大陆，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心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李青察觉到目光，朝她弹了个脑瓜崩。 “想什么呢？” 陈好捂住头，委屈的看着他，睫毛忽闪忽闪的：“好疼！” 这副姿态让李青腹部一热，他随口说了句：“疼就对了，没事儿别瞎想！” 随后走到一边，给刘小莉打了个电话：“回来没？过来探班！” 说完，直接将电话挂了，走到水龙头边上，用冷水狠狠地冲了一会脸。 自从得到金刚不坏的肾之后，副作用也逐渐突显出来了，就是火力旺。 稍微一有点诱惑，李青就感觉二弟不受控制。 仿佛随时要找寻起源。 陈好轻轻拍了拍范兵兵胳膊，担忧道：“他怎么了？” 范兵兵还没从刚才的尴尬中缓过神来，当着好姐妹的面，被告知潜规则的时间.....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哪有心思观看李青的反应。 “不知道......” ------------ 第86章 剧本围读 五河琴里和爱莲纷纷脸色铁青，没想到维斯考特如此卑鄙，用夜刀神十香等人的性命威胁无尘下跪，这男人尽管长的还算不错，但行为太恶心了。 莲心一脚用力的踩在凤宸睿的脚板上，凤宸睿眉心一皱，但还是紧紧搂着莲心不放手，莲心也没办法了，她还以为他会因为痛而下意识的松开手呢。 “我试一试——”脑海中闪过杨玥那张脸，想到曾经经历的事情，我心软了，实在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到底还是答应下来，那一刻我看见清月道长三人都好像松了口气。 我也有点迟疑，这个事情我是说呢，还是不说呢？就冲赵传宗那种态度，我觉的说了反而害了这个社会，可不说的话，我又觉的不地道，一时间也有点郁闷了。 拉达斯精神顿时一震，“你当真？”尽管艾里克家族的大家长在他提出正式申请后，一致表示同意接纳唯一成为家族中的一员，但能听到唯一这样没有芥蒂地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他是由衷地感到高兴和欣慰。 然而，克里斯这时还不知道，在就恩可席勒停留在孕味沙龙外的这二十几分钟内，沙龙内已经上演了一处第二天就全星球皆知的荒谬闹剧。 但是他却十分的狡猾，魂魄在这时刻迅速不已的从身下溜走，留下的只是一缕一时而已。 他下意识的低头，看向秦唯一，颇有些纠结地想：唯一要是也能看出来宝宝长的像少爷，到时对真相说不定能接受的容易些吧。但也有可能是完全相反的激烈反应？唉，可惜他在这件事上是帮不了多大忙的。 “符合！符合！完全符合！我这就去给您包起来。”导购员惊喜道，立马跑了过去。 可现在的问题是，他好像对周围的一些异样，毫不关心，难道自己猜错了？ 郝通把这些举报件一压再压，可是架不住如雪片飞来的举报信。而且杨天恩也开始不断施压，最后竟放出狠话，警告郝通要是再这样一意孤行，纵容手下犯错，这个局长就不要干了。 下一刻，刚恢复正常的楚安然居然开始四肢抽搐，口吐白沫，直接跌倒在地上，接下來就是人事不省，吸毒过量了，这也是叶天的第一反应。 “打得你爬不起来！”凌乾不屑的冷笑一声，双掌微微蓄力，一道惊天光芒便是划破虚空撞击到黑蛙的身上，而身后的万条雷龙竟然同事仰天咆哮，随着凌乾的攻击一起击向了下方的黑蛙。 “奥，这是我新的伙伴隐帝，天赋神通是隐身，要不我怎么悄悄的到你的身边你都没有发现。”李明介绍道。 后来，他们接到各自老子的警告，不允许他们再去学校闹事。据说，学校的那个常务副校长便是军人退伍，那个李磊又曾经在部队立过功劳，现在虽然脱了军装，可依旧属于军方的人。 徐一鸣按照张瑞时的指示，直接朝着一楼的区队长办公室走去，可是当他看到在门口等着他区队长的时候，他又再次呆住了。 就这样李明弄到了炼制青云丹的主灵药青云芝，剩下的节目就没有李明什么事情了。 “据弟子报说，最近南域剑冢天地自生出一把玄级剑，吴帅的剑被卓天斩断，不妨让卓天前去将此剑取来，赠予吴帅，将功补过，如何？”居镇言道。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不紧不慢的叩门声，琉璃看了一眼不为所动的弋阳，扭着身子，瘪着嘴，不情不愿地去开了门。 “既已见面，不打一架，总是解决不了问题。”环狗语气生硬，手中的力量已经开始凝聚。赵公明见状，只是叹了口气，随即掏出了三颗定海神珠。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蜗族有人大喊：“族长着火了，族长着火了。”蜗族人马上乱了起来，纷纷后退，火腿以龟老的后背为垫脚，连连“开炮”，又喷中了几个蜗族人。 当然朗天涯在上面的叙述中是不会承认自己通缉犯身份的，只说是看关心可怜，又没朋友过来帮她，这才出手相助。 罗丽仔细推敲了效果图，综合考虑这里的自然环境，结实是第一位的，保暖其次，美观倒是次要的。 墨宇惊尘飞身到季子璃身边揽起她的腰脚下用力顿时两人迅速飞离王府，青衣和寒雪解决了身边的情况抽空也迅速离开，主子已经通知他们了分开后到城门口汇合。 若离不相信婉月会做出抢了她的东西又奉还的无聊举动，她的话一定不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 他怎么可以亲她？他们现在基本上还是陌生人好不好？不过她心里却有种异样，说不出，她发现自己一点也不排斥他的靠近，从见到他后那种感觉就一直充斥着她的脑子。 若是她还能流泪的话，她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她也是人，谁会没有感情，她不是那高傲的拒人千里的九天仙子，只是没有人真正愿意接触她，给她温暖。 清源市飞机场地面控制中心已经‘乱’成一锅粥，从未有人遇到过这种情况，即使是演戏也从来没演练过这种情况，因为这是最坏的了。 “图腾之力，果然神奇。”孟琰发自内心的赞到，华夏各种神奇的法术，都有它神奇的一面。 ------------ 第87章 飓风登陆 “这怎么能怪你呢，是孙伟，没想到他这么恶毒！算了，犯不着为这种人生气。”黄菲摇摇头。 武扬也算是见惯大风大浪之人，根本不用猜也知道，会造成这种情况，肯定是各艘飞船主人，和万流城城主沆瀣一气，暗中勾结，相互敛财有关。 兴荣商行在陲城中，绝对是一等一的势力，除了城主府外，兴荣商行要是说自己排老三，绝对无人敢说自己排老二。 “你怎么样，我这么早来电话吵醒你了吧，昨晚几点睡的？”说完正事，许卫关切的问起日常来。 把这句发出去了，还想着再说别的时，突然就听到有人喊自己，吕粒抬头就看见宋奕辰正冲着她笑。 在过两天就是姜旭的生日了，她一定要好好利用这个机会讨好姜旭，消了他的火气，能允许她继续留下来。 她只有留在这里，才能“看牢”宁月，不对她的姜旭哥哥有任何不轨行为。 冥河他们几人跟在盘古身后心都在颤抖，星界太危险了，我要回洪荒。 姜旭皱着眉头呢喃一声，擦了半天，白嫩嫩的脸蛋，除了被他搓红了之外，还是没有半点的痕迹。 我一口老血差点又喷出来，心想刘老师真是陆阳的精神导师，不但是导师，还是哲学大师。 可是都是各自品牌里的顶级旗舰车型，随便一辆，光轮价格，就足以媲美世人眼中的奔驰宝马顶系。 想到这儿，陈封下定主意，决定不能让司命徽整顿完毕这里的局面，如果让墨千秋有了如此众多的左膀右臂，再对付起来，可就是有些困难了。 “还说不是禽兽学长？已经开始拐骗清纯学妹喝酒了。”白兔身上的疼痛稍稍缓解了一点，抓起楚摇丢来的酒壶也是喝了一口。清爽的果酒一下肚白兔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 \t所有人急急如丧家之犬，惶惶似漏网之鱼，拼命钻出电梯门外，瞬间不见了影子。 苏旭一愣，骤然间，他想到了曾在哪里闻过这股香味，正是当初吴婧婷被绑走之后，自己追去，看到血鹰惨死之后闻到的味道。 可以说连喘气的时间都没有，香汗已经打湿了两鬓，酸软的感觉传遍全身，恐惧，乏累，再加上后继无力，萧静真正的绝望到了极点。 两人的战斗已经完全超越这些人对武术的认知，他们想不到这种只在电视剧里才有时武打镜头，竟然会出现在现实世界中。 祝凯抱起这个罐子，眯着一只眼，用另一只眼在里面看了一下，黑漆漆的，什么玄机都没有。 林城主得知城中的老祖亲自出马，和陈封还是忘年交，对他更加是恭恭敬敬。 顶着蓬松的头发冲进了洗漱间，一切整理完毕后，便匆匆地准备去上学了。 闻人俪面不改色的吃了，劳绩了一箩筐蜜语甜言后，应允了闻人浩宇的请求。 布兰登真的不知道他身体里到底结束了什么模型的东西。他没怎么说南宫凝露原来的计划。没有几何变换只是南宫凝露自己的胜利。 其实她老早想说的，这边的人苦到饭都吃不起了，哪里那么讲究这个，换作他们李家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不将就，能暖和身体就行，哪里还在意有没有干净什么的。 闻人俪很难过，暗示着她今生的衰落和尴尬时刻，就这样来了。故意欺负端木令，在他眼里的意思，也是很复杂的长叹。 东方以南真实有效的教学方法，也是运用现代科技系统生物制药内气疗法的一种物质基础疗法。每一个年轻员工自身的人身安全，在维护厂房机体的过程中都会大量出现一种气体，所谓精神就是指这种气体，只是希望有人。 李大婶对于这种可以裹腹的东西也是很喜欢的，毕竟关乎一家人的温饱问题，她这个当娘亲的肯定会喜欢的。 唯一要担心的是，六成精神力布下的防御罩，是否能抵挡住禁区之主的攻击。 不过，由于毕武场看到东方汉击败东方现，老人也做了这样一个值得峰山思熟虑。 建造在不属于人类地盘上的联盟领地，便将触发怪物攻城活动，这个发现，让张简和队友们既担心，又感到有些期待。 “教官，要不今天先休息下吧，明天再来训练吧。”王凯担心冉枫的身体不适，担忧道。 林晗对凌雨菲的话，直接就苦笑着摆手说道，他已经心服口服了，在自己没点击学习歌唱技能之前，林晗是不可能超的过凌雨菲的演唱的，所以，他不心服口服也没用，况且他是真的认为凌雨菲唱的要比他好听。 ------------ 第88章 三江+上架 他忽然间觉得这些日子，他所谓的试探的行为是多么的可笑和幼稚。 叶向晨宛如低吟一般说出后面两个字，在他身后随之出现了一支身穿漆黑盔甲的军队，一股勇往直前仿佛能够横扫一切的气势在他身上缠绕着。 我顺着陆陌川的眼神看去，下一刻，慌张的抓着被子，遮挡住身体。 我的话还没说完，萧大侠已经拉着我的手，将戒指戴在了中指上。 段十一吓了一跳，这说哭就哭的，一点预兆都没有，也太突然了吧？ 如此一来，中原就会分崩离析了，也就是楚国趁势而入的最好时机。 天下那有那么多巧合的事情，他喝醉了酒，和谁在一起不好，怎么偏偏就遇到了林薇薇？ 他记不清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甚至连怎么到的客房都记不清了。 阳光下大殿的细尘轻轻飞舞，似一个个的精灵，又似一颗颗不安而躁动的心，冷亦修垂下眼，随手又关上了门。 “这里可是齐晦和湘湘最在乎的地方，还有他们最在乎的人。”沈嫣往前走一步，看到曦娘垂下的胳膊上有淤青，她不禁眉头一紧。 柳耀溪没有再说话，坐在后排瞟了柳梦媱一眼，随后无奈地微微笑了笑。 “弟子拙见，此三柄仙剑所需灵力供养远不止这些，非一时半刻所能完成对仙剑灵力的灌注，我等弟子仍需不断往剑池中加入灵剑，维持阵法，在数月左右仙剑才能完成注灵”卿炎谦恭的回复道。 “……好，菲儿，我会给你时间考虑的，我只想让你知道，我不否认我花心，但是我绝不渣，对于我爱的人，我会用心去爱的。”刘勇还是用认真的语气和深邃的眼神注视着苏菲儿的大眼睛。 “哈哈，别那么认真嘛，开个玩笑。以大局为重嘛，我还不会这么自私。”夏梦幽又笑了起来。 慕梨潇看到她这个样子，竟然会莫名为她感到悲凉。谁能够想到在她初进宫时还得意到不行的媚妃，如今会沦为这样呢？ 两人的赌约是只要张策能从自己店里的毛石中，解出一块好水头的料子，胜过梁龙手上随便哪一块料子就算赢，根本没说过要他把店里的毛石都切开。 寒月乔见状脸色不由一变，对方若是丢过来的是一般的暗器寒月乔当然不怕，但是寒月乔担心对方丢过来的很可能是什么阴毒之物，因此寒月乔也不得不赶紧闪避。 “想知道我在哪是吧，你听好了，我现在就在城北区的派出所里，等着人家提审呢。”老头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然后挂断了电话。 闻言，在场忽然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所有人的脸上都仿佛像是挨了一记闷棍一样，他们面面相觑，久久未语。 楚枫看着生气渐弱的林墨雪，瞳孔出隐隐闪现出了暗红色的光芒，在他背后，祖龙剑仿佛能够应他的心事一般，慢慢的散发出极其可怖的力量。 然而，他前脚刚迈动的时候，手术室内的几人便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而走在前头的人正是廖暮景。 祁梓轩还想再高冷一下下的，然并卵，轩辕夜焰这略带撒娇的声音听的他心里软软的，他根本就没办法再绷着脸，很没出息地就答应了下来。 叶羽菲无奈，摸了摸她的脑袋：“苦了你了，真希望你能早点叫我一声妈妈。”说着就拿了自己的包起来，决定回家去熬些鸡汤给她补补。 大队长走了之后，他侧脸看了看还在装睡的豆豆，有些无奈，“别装了，我知道你醒了。”所以她也应该都听到了吧。 确定了所有人的健康，豆豆终于放心的收起了自己的东西，他们拿出了自己的干粮吃着，豆豆包里还有压缩饼干，不管好吃不好吃，管饱就行。 穆清苏，你在哪里……你真的不会过来救我吗，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们都不重要吗。 他揽着我，落在地上。他眸中的温柔一点一滴聚集，伸出手往我脸上抚来。 法警们将记者赶开，然后送范炎炎进入了法庭，记者们也穷追不舍，一路跟着范炎炎来到了法庭之，直到他被送了被告席，记者们才恋恋不舍的回到了一旁的旁听席。 彪哥有些不屑的扭动着自己的身子，最终敌不过手边人的束缚，无奈之下只能乖巧的重新坐了下来而后缄默不语。 “顾飞，这么下去，事情也不是一个办法，杀人偿命，你不要在胡闹了。”此时苏若怜走过来，无奈的说道。 她抬眼就见那视线仿佛还带了刀子，苏晓敏的嘴角勾出了一个淡淡的微笑。 他这次为了这场烟花秀，可是给C市捐了一条路，再加上加急准备烟花的钱，林林总总花了好几百万。 鲁国明已经告诉他，丁虹找到了刘县长。美之源会所之所以能够重新开业，完全是刘县长的意见。 等到他眼睛恢复清明后，居然看到叶丁噹正在赤幻蛇的位置，并且还对着自己招手。 原主记忆中，这个好大儿也隐晦说过类似的话，只不过没有这么直白。 在旁边的汪总立刻就把已经满上的大酒杯，递到了赵秋然的手上。 他抛弃穷苦的家庭和亲人，为了富裕的生活而舍掉身份赘入杨家，我可以理解，但也不会接受。 不过这个反应让史阿不禁诧然，他像是看着典韦就像是看到什么怪物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