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穿书九小姐 陆今安尚未睁眼,便觉唇上落下一片温软,一只滚烫的大手紧紧扣住了她的腰。 她被那灼人的温度一惊,猛地睁开双眼,挣扎着想要转身看清身后的男人,却被他误以为是要逃离,瞬间收紧了手臂,将她牢牢锁在怀中。 “唔……”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肯泄出一丝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陆今安眼前阵阵发黑,以为结束了,刚想喘口气时,忽然感觉到身后的男人又有了动静。 神经病啊!没见过女人啊! …… 陆今安强撑着几乎散架的身体,踉跄跑回自己的小院,进门就一头扎进床上昏睡过去。 “贱人!还敢睡!” 刚掀开眼皮,一桶冷水便迎面泼来,刺骨的寒意尚未浸透四肢百骸,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左脸又挨了火辣辣的一记耳光。 “啪——” 这一掌力道极重,震得她耳中嗡鸣,半边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谁? 不想活了! 竟敢对她动手? 啊!好气啊!被那个死男人弄的昏昏沉沉,好不容易消停了,把那个男人弄晕跑回来,竟然还不让人睡觉! 少女的声音这时候再次响起:“你竟敢不听我话,偷溜出府,害得我被母亲罚跪!” 说完就要再打一次。 陆今安猛地抓住她的手腕,眼神冷厉:“你敢再打一个试试!” 那少女被她眼中的杀气震慑,竟一时说不出话。 陆今安强撑着站起身,冷笑着道:“听你话?你算个什么东西,让我听你话!” 那少女被她眼中的寒意慑住,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随即又强自挺直腰板:“你、你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身份?”陆今安抹去唇边的水渍,眼神如刀,“我是什么身份,还轮不到你来提醒。” 她一步步逼近,明明衣衫尽湿,狼狈不堪,周身却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势。 那少女被她逼得连连后退,直到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 回神之后,反应过来自己给她吓得发颤,顿时恼羞成怒:“虚张声势!贱人,谁准你用这样的语气同我讲话!” 陆今安看着少女,翻了一下脑海中的记忆,像是发现了什么,忽然轻笑一声:“五姐最好注意一下自己的措辞,要不然我可不保证五姐和那先生的事情,嫡母会不会知道。” 少女当即瞪圆了眼睛,心跳如擂鼓,被吓得身体发颤:“你……你为什么……” 不!不对! 少女稳住心神,冷笑道:“九妹可不要什么脏水都往五姐身上泼,不知道还以为我们陆家家风不严,女眷都是什么长舌妇!” 陆今安轻嗤一声:“既然五姐姐不怕被发现,那我现在就去找嫡母,是真是假,嫡母自会辨认~” 少女果真变了脸色,手掌攥紧又松开,最后仓皇而逃,不过离去前那阴毒的眼神让人心惊。 贱人,你等着! 望着她仓皇逃窜的背影,陆今安强撑着的意志再也撑不住了,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倒地。 与此同时,远在其他地方的六个男人全身莫名其妙泛冷,也同时晕过去了。 陆今安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后了,回想自己晕过去的场景,脸瞬间黑了。 “狗系统,滚出来!” 空气中,一个幽蓝色的光团瑟缩着显现,讨好着笑:[今今~你……把太子睡了啊哈哈…哈,太子怎么样,是不是很舒服?] 陆今安黑着脸没吭声,周身散发着低气压。 系统一下子绷不住了,迅速滑跪:[今今……你听我解释!是这个身体有个漩涡,嗖的一下把你吸进去了!我拼命拦没拦住啊!本来给你准备了个好身份的……] “少废话,”陆今安冷冷打断它,“这是什么世界?我的任务是什么?” [这里是《权宠天下》的小说世界,您现在的身份是相府九小姐陆今安。] 《权宠天下》? 陆今安想起来了,她看过这本书。 讲的是医女苏扶盈机缘之下救助了五皇子萧裴远,最后两人联手成为帝王帝后的故事。 系统道:[今今需要接近六位反派气运之子吸收能量,为反派避开重要节点,并且保证原主在必死剧情节点活下来,如果有必要,今今可以尝试着攻略六位反派,这样能量吸收地更快。] 说完,雾团上还泛起一丝诡异的红晕。 你脸红个泡泡茶壶! 陆今安感觉自己头开始疼了。 原著里这位九小姐是个开场就死的病秧子炮灰,而那六个权倾朝野的反派,后来也个个下场凄惨。 她记得九小姐死在被污蔑偷人被浸猪笼这一节点上,偷的人好像是……五姐的教书先生?! 陆今安嘴角一抽:“攻略就不用了,原主被污蔑偷人是什么时间?” 系统道:[就在明天晚上。] 明天晚上? 陆今安理清原主记忆,唇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五姐是吧? 初来乍到,不得送她一份大礼? 陆今安躺在床上,阖目盘算着明天晚上的行动,房门“哐当”一声被人粗暴地踹开。 两个身形粗壮的婆子领着几个丫鬟径直闯了进来,眼神倨傲,仿佛进的不是小姐闺房,而是自家后院。 “动手。” 领头的婆子一声令下,那几个丫鬟便如饿虎扑羊般朝陆今安涌来,不由分说地将她从床上拽起,开始七手八脚地摆弄她的头发和身体。 “你们干什么!” 陆今安眼神骤然冷冽,试图挣扎,但这具身体实在虚弱,那点力道如同蚍蜉撼树。 “手不想要了,我可以给你们剁了!” 陆今安目光如淬了冰的刀子,扫过眼前众人,她这具身体虽弱,气势却丝毫不减。 那婆子被唬得一怔,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浑浊的眼睛里掠过一丝精光:“九小姐,老奴在这儿给您道喜了,您啊,可是要飞上枝头,飞黄腾达了!” 陆今安眼眸微眯:“说清楚,什么意思?” 然而,无论她如何逼问,满屋子的人像是忽然都成了哑巴,个个紧闭着嘴,手下动作却毫不迟缓。 最讨厌话说一半的人了! ------------ 2.睡了太子,人找上门了? 陆今安被按在原地,如同一个提线木偶。 收拾完后,陆今安被半押送至前厅,系统在她脑中尖叫:[是太子!太子来了!今今上!我为你打Call!] 太子就是六大反派之一,系统还贼心不死,想让陆今安攻略大反派呢。 太子? 陆今安面露古怪,太子这时候来是为什么,书里面根本没有写这一茬,不过想到那天晚上的事情,她脸青一阵红一阵,恨得牙痒痒。 该死的男人,跟八辈子没见过女人一样! 靠! 想想就生气! 陆今安心中怒火冲天,面上却不动声色,淡然步入前厅,一眼就望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男人。 这就是太子? 那天晚上太黑了,再加上她慌张地逃走,根本没看清。 此时男人一身玄衣,俊美无俦的脸庞似由寒玉雕成,棱角分明却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意,那眼眸却并非纯粹的墨黑,而是在光下会映出一种沉静的琥珀色泽,眼尾勾勒出天生的贵气与威仪,压迫感十足。 丞相催促道:“快,怎么这么没规矩,还不快快给太子殿下行礼!” 陆今安行了个万福礼后静立一旁,不着痕迹地打量太子。 萧景臣极具压迫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身上,想到三天前那阵席卷全身的刺骨寒意与突如其来的昏厥,他琉璃般的琥珀眸底掠过一丝冰霜般的冷意。 “这位便是陆九小姐?”他语调平稳,听不出喜怒,“前些日子听闻九小姐一睡三日,德妃娘娘在宫中闻之,甚是挂心,特托孤前来探望。” 太子继续问:“可是查到昏厥的原因?” 丞相叹口气道:“九丫头打娘胎里就身子不好,这些年虽一直调理,但也只是吊着一口气,身子骨还是不行。” 陆今安听着,心底不由得冷嗤一声:[见鬼了,原主哪里喝过什么补养品,平日里吃一顿好的饭菜都是不错的,说鬼话都不带打草稿,这丞相也是一身本事。] [还有这个该死的男人,这个时候人模狗样,那天晚上简直就是禽兽!呸!] 系统却有点迟疑:[今今,该不会是你睡了太子,人家这时候找上门来了吧?] 陆今安眉心一动,觉得系统说的有几番道理,不由得微微拉了一下衣袖,遮住手腕上暧昧的痕迹。 [哦,那咋了,我可不负责!] 系统当即点头迎合:[就是就是,咱们可不能负责……] 耳边忽然炸出两个人的对话,太子眉心微动,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陆今安,执起一旁的茶杯,淡淡抿了一口茶。 系统道:[不过今今,我看你那天晚上好像很舒服的样子……] 陆今安:“……” 她脸一下子就黑了:[你偷听?!] 系统忸怩道:[没有啦,宿主做那种事情,人家会被屏蔽关小黑屋的,人家才听不到看不见那些事情呢,人家只是检测到今今的面部表情和情绪,察觉到今今情绪里面也有爽……] 系统话还没说完就被陆今安呵斥住了。 陆今安眉骨突突直跳:[闭嘴!] 系统委委屈屈闭嘴了,不过还是不死心:[可是今今好像真的很舒服……] 陆今安脸彻底黑了:[滚!再说这话,我们绝交!] 系统委屈屈,可是系统宝宝不哭。 陆今安道:[死男人技术那么差,弄的我疼得要死,我怎么可能会舒服!你纯粹胡说八道!] 萧景臣周围忽然散发出恐怖的低气压,方才还只是寻常的室内,此刻却仿佛连空气都凝滞了。 一人一统丝毫没有没有察觉到,依然兴致勃勃讨论“太子技术行不行的问题”。 系统就看着自家宿主口是心非,看透不说透:[好的呢~太子技术不好,没关系的今今,还有另外五个人,说不定那个技术就好了呢~我们都试试!] 系统依旧贼心不死,想让陆今安攻略六个大反派。 陆今安不乐意,继续和它争辩到底要不要“攻略”六个大反派。 丞相这边孜孜不倦地说着,说着说着,又提起关于德妃的事情,说什么感谢德妃关心啦,九丫头身子就是那样啦…… 太子一个字都没听进去,想到这三日里察觉到的事情,他眉心一动,袖袍下的另只手猛然攥紧,像是要将指甲嵌入掌中一样。 此时系统说完一句话,陆今安正要争辩,掌心骤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那感觉清晰无比,如同有人用尖利的指甲,正狠狠抠挖她的皮肉! 她猛地攥紧拳,指尖发白,抑制住几乎脱口而出的痛呼。 陆今安低头死死盯着自己光滑依旧的掌心,下意识蹙眉。 这是怎么回事?! 她脑海里唤着系统:[统,我手怎么突然很疼,好像有人用指甲挖我手心一样。] 系统疑惑:[不可能啊,数据一切正常,诶?奇怪了?太子衣服里面的手在挖自己手心呢,还那么深,都弄出血了……] 系统卡壳一秒,猛然反应过来:[今今,你该不会……]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如同惊雷般在她脑海中炸响。 陆今安也愣住了,回神之后,脸一下子就黑了:[是不是你干的?] 系统委屈地不行:[应……应该不是我的缘故吧……] 共感? 它现在根本就没这功能啊。 [而且说不定是今今你和他睡了之后,才……才……] 系统越说越小声,同时心里是有点虚的,毕竟之前没什么问题,他们一来就出问题了。 难道真的是因为它的关系? 太子听到陆今安的心声,顿时了然于心。 三天前他突然全身发冷,昏厥不醒,醒来后属下告诉他温神医也是和他一样的状况。 他和温神医两人研究了一下,发现他们两人其中一人身体上有什么感觉,另一个人的身体上也会发生同样的事情。 这件事情颇为诡异,他下令让人去查,查到的消息,还有五个人也同样是如此情况。 太子今天来就是试探一下陆今安的反应,最后果真如此。 陆今安此时的内心是崩溃的,谁能想到她和那个禽兽太子共感了! ------------ 3.和太子共感了? 这个系统果然是个坑货,而且是天坑,掉进去爬都爬不出来的那种! 太子的目的达到了,就放陆今安离开了。 丞相让陆今安离开的时候,心里不由得叹气,这个女儿果然呆头呆脑的,这么好的飞黄腾达的机会,就这样白白溜走了。 陆今安行了一个礼后,脚底抹油迅速离开前厅,不过她没走远,而且悄悄溜进不远处的花园里面。 系统有些好奇她要干什么,看见进花园后的动作,激动地尖叫了起来:[今今,你要干什么!] 只见陆今安从花园里面拾起一个比较锋利的石头,往自己的手臂狠狠一划,手臂上划开一个伤口,鲜红的血液从里面冒出。 陆今安疼得哆嗦了一下:“没事,我试验一下,你看看太子的情况。” 前厅那边,太子正说着忽然没声了,脸色微微一变。 异样的情绪一闪而过,丞相也没察觉到什么,只是太子忽然不说话,心生奇怪,当即询问:“殿下,怎么了?” 萧景臣淡淡道:“无事,今日孤只是来受托看望九小姐,既然九小姐无事,孤也放心回去了。” 说完,他站起来往外面走。 回到东宫,秦风走过来,恭敬抱拳行礼:“殿下。” 萧景臣应了一声,忽然想起什么,漆黑的墨瞳越发深邃:“将派出去查那女子的人叫回来。” 秦风微微愣住一下,连忙应下:“是!” 前几天殿下回到太子府上后,忽然说要找一个女子,那女子腰窝有个四瓣梅花胎记。 众位属下顿时如同惊天霹雳。 女子?腰窝?胎记? 这三个词连接在一起就很炸裂了,这么私密的事情,殿下竟然如此清楚,该不会…… 属下们哆嗦了一下,不敢想了。 陆今安这边,听到系统传回来的消息,整个人已经开始怀疑人生了。 陆今安道:“狗子,你真的不是人贩子吗?” 系统:[……] 系统敢怒不敢言啊,甚至还要安慰一下陆今安,就怕她撂挑子不干了。 陆今安人都麻了,一回到自己的小破院,整个人倒在床上思考人生。 系统见她没什么动静,顿时有些着急了:[今今,明天晚上就是原主被污蔑偷人的时候,你不做点什么?] 原主被污蔑偷人后,丞相把她关进了柴房里面,这件事情被嫡母压下去后,又给原主找了个商贾家嫁了。 原主嫁过去后,又是被恶婆婆欺负,又是学着操劳家事,本就不好的身体更是日渐消瘦,最后都有点皮包骨了。 而且那商贾家的男主人有家暴倾向,一个不顺心就殴打原主。 他不知道从哪里得知原主“偷人”的事情,最终把原主浸猪笼了,不过对外是谎称因病去世。 陆今安头埋在被子里面,声音闷闷的:[怕什么,就算嫁到那什么商贾家里面,指不定谁家暴谁呢!] 系统迟疑道:[今今,你是准备按原线来?] 陆今安闭着眼睛没动:“没,先等会,我现在累的要死,根本没力气想事情。” 原主吃不好睡不好,整天又是做活又是被欺负,让本就不好的身体雪上加霜,一步三喘。 从前厅回来已经用尽她所有力气了,现在浑身无力,还怎么想事情。 系统叹了一口气,都不知道契约陆今安是好是坏了。 正当它发呆的时候,陆今安猛然一个抬头。 “我那个便宜爹现在在干什么?” [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陆清婉那个奸夫呢?” [在给陆清婉写情书,他们两个今天晚上应该要在丞相府的小树林里私会。] “陆清婉呢?” [在思春。] 陆今安爬起来,摸了摸下巴思考片刻,毅然决然地走出房门。 系统好奇问道:[今今要干什么?] 陆今安勾了勾唇:“等会你就知道了。” 陆今安还未走到书房,远远便瞧见小厮立在门外,眼神飘忽,正神游天外。 一见陆今安走近,那小厮慌忙收回心神,垂首站直:“九小姐。” 陆今安微微颔首:“爹爹可在里面?” 小厮连声应是,得了里头应允后,才躬身引她入内。 陆今安望向伏案书写的男子,轻声道:“爹爹,女儿来看看您。” 陆峻并未停笔,只略一抬眼,神色淡然地应道:“有心了。说吧,所为何事。” 陆今安唇角轻扬,语气温软:“其实也没什么要紧事,只是对今日太子殿下突然到访……心中有些不解。” 陆峻手中的笔微微一顿,一滴墨在宣纸上晕开,他索性放下笔,抬眸正视这个素日里存在感极低的庶女。 “哦?太子和德妃娘娘仁厚,听闻你生病,特来探望。有何不解?” “女儿惶恐。” 陆今安微微垂首,姿态恭顺:“女儿生病一事,内宅并未声张,太子殿下身处东宫,何以知晓得如此之快?” 她抬起眼,目光纯净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爹爹,殿下贵为储君,日理万机,为何会如此关心女儿?女儿思来想去,心中难安,唯恐是有人伪造出什么流言蜚语,不慎传入殿下耳中,损了相府清名,故特来向爹爹禀明。” 陆峻闻言,神色顿时凝重起来。 太子行事绝不会无的放矢,肯定是带着什么目的,不可能真看上九丫头…… 莫非,真是如九丫头说的,借她来算计相府? 不是没有可能,九丫头平日里很少人注意到,但是一个注意就能大做文章。 内宅阴私他并非全然不知,只是往常懒得插手,但若因此事惊动了太子,甚至可能影响到他的官声和朝局,那就绝非小事了。 他沉吟片刻,再看向陆今安时,眼神里少了几分淡漠,多了几分审视:“当真如此?” “女儿不敢妄言。”陆今安笃定道,“女儿只是担心,是否有人想借女儿做文章,攀诬构陷。若因此惹得殿下对爹爹、对相府心生不满,女儿万死难辞其咎。” 陆峻缓缓坐下,手指轻叩桌面:“为父知晓了,你且回去,安心静养。今日之事,勿要对他人提起。” “是,女儿告退。” ------------ 4.偷情 陆今安福身行礼,姿态柔顺地退出了书房。 系统有些看不懂陆今安的操作,好奇问道:[今今,你为什么要跑到丞相这边说这些话?] 陆今安勾了勾唇:[我先发制人说自己是被诬陷的,到时候事发,丞相就会先入为主,怀疑我被诬陷,怀疑有人陷害丞相府。] 系统恍然大悟:[原来你是打这个主意啊!] 它还以为陆今安真要走原剧情。 吓死它了! 虽然宿主信誓旦旦说没问题,但它还是有点不放心呢。 离开书房后,陆今安慢悠悠地回到自己的小院。 只是当视线触及那荒凉冷清的院落时,先前在书房里积攒的那点愉悦顿时烟消云散。 这院子,若是被月光一照,怕是要直接把人冻进广寒宫,从里头蹦出只兔子说是月兔都有人信。 偏生那狗系统还嫌不够,在她脑子里阴阳怪气地哼唱起来:[小白菜啊~地里黄啊~两三岁啊~没了娘啊~~] 陆今安:“……” 她叹了口气,实在想不明白原身这个丞相府小姐是怎么当的,身边连个端茶送水的丫鬟小厮都没有,整个院子就她一个活物。 简单收拾了寝居,将那些破旧物件一股脑扔了出去,回头一看,屋子倒是干净了,却也更加冷清,简直像没人住过似的,连从门外吹进来的夜风都显得暖和几分。 这还不如不收拾呢! 日子过成这样也是没谁了。 收拾好后,陆今安拿出刚才从书房里面顺出来的几样好东西,若有所思:“不知道这些玩意儿能卖几个钱。” 系统道:[大概一千两左右吧,这些都是好东西,不过我还没想到你居然有这技能。] 神偷也不为过吧。 陆今安眉开眼笑:“我会的多了去呢,你以后就知道了。” 她乔着装打扮一番,偷溜出丞相府,卖了那些东西,得到一千两走后,又悄悄回到小破院。 这一折腾就到了深夜。 陆今安睡得迷迷糊糊时,系统忽然“叮”了一声。 [今今!快醒醒!那对狗男女约在小树林私会,马上就要碰头了!] 陆今安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把抓过床头的衣服往身上套:[具体位置?] 系统道:[陆清婉正在迷晕身边的丫鬟,马上就到。奸夫已经到了,就在前面那棵槐树后面等着。] 陆今安顿时不急了,在系统的导航下轻车熟路地避开巡逻守卫,像夜行的猫一样悄无声息地潜进小树林。 她还特意换了身黑色夜行衣,完美融入夜色。 [统子,那奸夫长什么样?] 她记得原著里说,那男人是府里请来的教书先生。 系统语气鄙夷:[还能怎么样,人模狗样呗!穿着蓝长衫,装得一副清高书生的模样,实际上私底下烟酒都来!不仅嗜赌,欠下大量赌债,还骗人小姑娘上|床,人小姑娘在外面辛辛苦苦做苦工,赚的钱全给他装面子了。] [呸!恶心玩意儿!软饭男!] 陆今安眯起眼睛,唇角勾起一抹冷笑:[嗜赌?这就好办了。] 她找了个隐蔽的灌木丛蹲守,静静看着树后那道身影。 月光朦胧,看不清具体容貌,但身姿确实挺拔。 没过多久,陆清婉提着裙摆匆匆赶来。 一见到情郎,她顿时将大家闺秀的礼仪抛到脑后,乳燕投林般扑进对方怀中,未语泪先流:“先生……先生……” 她哭得梨花带雨,长睫被泪水浸湿,鼻尖泛着楚楚可怜的粉色,一双水眸在月光下潋滟生波,自以为美得惊心动魄。 事实上她也确实这么觉得,甚至暗自陶醉于自己此刻的“绝美”姿态无法自拔。 啊!我连哭都这么好看,哪个男人见了都得爱上我! 陆清婉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盛子默心里嫌弃地要死,握着她的手,轻柔地为她擦拭脸上的泪珠和鼻涕。 陆今安在脑海里对系统说:[我赌一粒瓜子,那软饭男现在肯定在嫌弃她的鼻涕。] 系统道:[用事实赌博是耍流氓,那软饭男刚才悄悄用陆清婉的袖子擦了手。] 陆今安轻轻“啧”了一声:[脸倒是长得人模人样。] 盛子默轻声问道:“婉婉,怎么哭得这么伤心,发生什么事了?” 陆清婉抽泣了一会儿,才从盛子默怀中抬起头,吸了吸鼻子,泪眼朦胧地望着他:“先生,您什么时候带我走?我……我……” 她轻咬下唇,一副欲言又止、满腹委屈的模样。 盛子默眼底精光一闪,并不直接追问缘由,而是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也想立刻带你远走高飞,只是不忍心让你跟着我四处漂泊,吃苦受累。婉婉,你信我,等我将一切安排妥当,定会立即接你离开!” 陆清婉小鸟依人地靠着他,声音闷闷的:“我不怕吃苦,也不怕累,只要能跟先生在一起……” 盛子默顺势揽住她的肩膀,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用他那自以为低沉诱惑的嗓音说道:“乖女孩,相信我,嗯?” ——乖女孩,相信我,嗯? !!! 躲在暗处的陆今安猛地一个哆嗦,仿佛被一道无形的惊雷劈中天灵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我靠!yue——!救命!隔夜饭都要被他油得吐出来了!这是什么人间油物!他是不是还觉得自己很苏很撩人啊?!] 她下意识地搓了搓手臂,感觉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在盛子默看似安慰,实则“逼问”下,陆清婉哭着道出缘由。 “是……是我的那个九妹妹,她好像知道了我们的事情,今日忽然拿这件事威胁我,我害怕她给嫡母说出去。” “我……我只个庶女,这件事情要是被嫡母知道,我该怎么啊!” 说着竟又呜呜哭起来。 盛子默神色微微僵住,转瞬即逝,看着怀中的少女,他轻叹一声:“乖,你别怕。” 他思索几番,眼眸猛然闪过一抹亮光,低声道:“你明天就这样……” 陆清婉仔细倾听,时不时点点头,后面竟笑了起来,沉默一瞬又小心翼翼道:“这样真的没关系吗?不会被发现吗?” 盛子默勾唇笑:“放心吧婉婉,你照我说的做,肯定不会出事的。你可别心软了,你那九妹妹拿这事威胁你,你完全应该反击回去!” 陆清婉默默点点头。 两人说着说着,又开始亲起来了。 亲完还不够,盛子默将陆清婉推到树干上,压着她酱酱酿酿。 陆今安一点都没有要回避的自觉,甚至还煞有其事地点评起来。 [啧,这技术也太拉了,陆清婉是不是没吃过好的啊?就这?她到底在陶醉什么啊?] ------------ 5.死男人,你不走,我走! 系统道:[根据数据分析,陆清婉的感情经历比较单一呢。] 陆今安撇撇嘴:[这软饭男真是又菜又爱玩,主打一个自信放光芒。] 就在这时,盛子默的外衫滑落在地,露出了更加“精彩”的画面。 陆今安顿时瞪大眼睛:[这么小?!这简直是我见过最##的!陆清婉是不是被下降头了?这都能忍?] 系统淡定补充:[盛子默当然比不过今今看过的“文艺片”里面的那些男主啦,不过根据扫描数据,确实比平均值偏小23.7%呢~] 陆今安撇撇嘴:[这已经不是吃没吃过好的问题了,这是压根就没吃过吧,但凡见过世面的都知道这是在诈骗。] 系统道:[建议今今闭眼呢,或者我可以提供马赛克服务哦,只需要今今帮忙攻略一个大反派。] [你不用想了,这事没商量!] [好吧~] 陆今安和系统乐呵呵地讨论盛子默大不大小不小的事情,殊不知她们身后,一道身影将一切尽收眼底,甚至连他们的心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萧玦珩望着草丛里那抹鬼鬼祟祟的身影,唇角轻扬,那张绝艳近妖的俊颜上笑意盈盈,墨黑的眼底却凝着寒冰,不见半分暖意。 前几日他莫名晕厥,醒来后稍作探查,便发现除他之外,另有六人同时昏迷,其中就包括丞相府这位庶出的九小姐。 他尚未采取行动,太子竟抢先一步登门拜访。 太子踏入丞相府不过片刻,萧玦珩便感到臂上一阵刺痛,想来是陆今安与太子之间发生了一些事情。 不知道这陆家九小姐知不知道共感这一事。 今夜他前来查探就是为了确认共感的事情,意外又发现两件趣事。 —陆九小姐正偷偷观摩她那五姐与教书先生联手构陷她的好戏。 —他竟能听见陆今安的心声。 不知道是只有他一人能听到,还是另外五人都能听到。 陆今安看得兴致缺缺,忍不住在心里嘀咕:[统子,他们也太无趣了吧。野z这种刺激题材,居然能弄得这么枯燥,扔到网站上绝对没人点击。] 系统道:[这两人的实战经验确实匮乏,今今你看的小视频都是专业人士精心打磨的,自然比这种精彩得多。] 陆今安看的都快要睡着了,要不是为了跟踪盛子默,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看这个死人一样的“三级片”。 要死了,怎么还不完。 系统忽然道:[今今,萧玦珩在附近!] 陆今安一下子就精神了,愣神片刻才想起来萧玦珩是谁。 萧玦珩,明面上是弱病四皇子,暗地里是江湖上闻风丧胆的魔教教主,同时身为给男主使绊子的大反派之一,下场自然不必多说。 此人行事狠戾乖张,心狠手辣,是个很难缠的角色。 系统道:[今今~~萧玦珩在这里呢,要不然我们刷一刷他的好感度,攻略一下他?] 攻略? 萧玦珩眉心一挑。 是……讨好他,勾引他的意思? 陆今安打了个哈欠:[不要,我对这种男人没兴趣,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对了,萧玦珩大晚上来丞相府干什么?] 系统:[不造诶,谁知道大反派来丞相府干什么,可能看上丞相府哪个东西了吧。] 盛子默和陆清婉那边忽然又发出暧昧的声音,陆今安听着眉心狠狠一抽。 一个人看春g戏不尴尬,两个看春g戏,另外一个人还是个陌生男人,她脸皮再怎么厚都觉得尴尬。 可是她又不能摊开说,四皇子,你出来吧,我已经发现你了。 好家伙,她一柔弱庶女,怎么可能发现魔教教主的踪迹。 陆今安绝望地又听了两个时辰的声音,那边终于完工,她都感觉自己快成一座雕塑了。 陆今安困得上眼皮和下眼皮打架,知道萧玦珩还没走,无语死了:[这男人神经病吧,明明发现我了也不出来,就非得在这里跟我一块听四个小时的声音,是不是有啥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萧玦珩脸一下子就黑了,盯着陆今安的背影。 陆今安道:[这该死的盛子默也是,看着不中用,整时间这么长,该不会是知道自己不中用,所以用时间证明自己吧?] 系统道:[不知道萧玦珩是不是神经病,但是盛子默其实对自己非常有信心呢~] 陆今安冷哼一声:[切,普信男,肯定是从小和别人没比过,要不然怎么这么自信。] 萧玦珩听着陆今安左一个不中用,右一个又小又爱比,忍不住怀疑。 这女人是不是特别有经验啊,只言片语间这么像老手。 等盛子默和陆清婉走了,陆今安这才敢发出声音。 在系统的指引下,表面上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实则一步一步靠近萧玦珩的位置。 萧玦珩也不避开,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看看她能整出什么花来。 陆今安看见站在那边的影子,装作吓了一跳,脸色微微发白,颤颤巍巍道:“是……是谁!” 听到她的心声,萧玦珩自然知道这是装的,不过还是配合走出来,似笑非笑道:“九小姐,这深更半夜,九小姐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陆今安看着那边的红衣妖孽,心中嗤了一下,面上闪过一丝慌乱之色。 “四……四皇子?四皇子不也一样没有睡觉吗?” 她低头垂眸:“这是丞相府,四皇子深夜造访不知有什么事情?” 这话说的,就差把“你大晚上不睡觉,跑别人家干什么”这话甩在他脸上了。 两人非常有默契地没有提刚才的事情。 四皇子悠悠然道:“本皇子正散步着,正巧路过丞相府罢了。” 陆今安:[神经病吧!我说这男人肯定是神经病,谁好人家大晚上的散步,肯定有点不为人知的小癖好。] [算了算了,理解,男人嘛~~] 陆今安悄悄抬眸看了一眼萧玦珩,又飞速低下头,把做贼心虚演了个淋漓尽致。 “原来是这样,四皇子当真好兴致,既然如此,我就不叨扰四皇子的性质了。” [死男人,你不走,我走!哪有那么多闲情逸致跟你在这里打太极,小爷我还有事要办!] ------------ 6.嘻嘻~ 陆今安在心里比了个国际手势,转头就要溜之大吉,却被萧玦珩一句话留住了脚步。 “我倒不知道,陆小姐原来有半夜听声音的癖好。” 陆今安脚步顿住,转头看着他,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道:“我,我没有!我也是睡不着,晚上出来散步,不知怎么的就听到……” 她说到这里就没声了,脸上通红一片,想来是脑子里想到刚才的事情,害羞了。 未出阁的女子见到这档子事,定是脸红心跳,羞于启齿。 萧玦珩早已见过她稳如泰山的样子,如今看见她装作出来的害羞模样,当即觉得有趣至极。 他低低笑了一声,眼尾晕开一抹艳色,笑声低哑如浸了蜜的毒,勾魂摄魄,妖冶得让人心头发紧。 “原来如此,是那对野鸳鸯打扰了陆小姐的好兴致。” 陆今安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装,继续装!明明听得比我还起劲,四个小时一动不动,现在倒打一耙。] 面上她却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四皇子何必取笑我?我、我这就回去……” 说着便要转身。 “且慢。”萧玦珩漫不经心地掸了掸衣袖,“既然陆小姐也睡不着,不如陪本皇子散散步?” [散你个头!大半夜的跟个魔头散步,我是嫌命太长吗?] 陆今安在心里疯狂吐槽,面上怯生生道:“这、这于礼不合……” 萧玦珩忽然向前一步,红袍在月色下翻飞如血。 他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陆小姐连野合都看得,陪本皇子散个步反倒怕了?” 他倒是好奇极了,陆今安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哪里得知他的另个身份? 难道是那个被称为“统子”的神秘声音? 陆今安浑身一僵,不动声色地后退一步,萧玦珩却比她快一步,忽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 一股奇异的刺痛感从接触处传来,陆今安忍不住轻呼出声。 萧玦珩眸色一深,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缓缓放开手,淡笑道:“抱歉,弄伤陆小姐了,方才忽然看见一只虫子落在陆小姐肩头。” [这死男人有这么好心?该不会趁机给我下什么毒吧?] 系统道:[今今放心呢,没有下毒。都说了这男人是神经病,可能突然发病了吧。] [好吧,你给我看好了,要是谁携带毒靠近我,你记得提醒我!可别把我搞死了!] [好嘟~] 萧玦珩的话让陆今安瞬间耳尖泛红。 她像是受惊的兔子,连礼数都忘了,只慌乱地摆摆手:“多谢殿下!散步一事不劳烦殿下了,更深露重,实在不宜同行,小女、小女告退。” 说罢,几乎是落荒而逃。 萧玦珩看着她的背影,捻了捻手指似乎还残留的余温,眼底兴味更甚,却也更加冷漠。 陆今安? 倒是个有趣的人! 不知杀了她,他会不会也能感到疼呢? 一瞬间,萧玦珩脑子里已经闪出几十个陆今安的死法,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现在杀了,未免太过可惜,人还是留着更有趣一点! …… 陆今安不知道自己已经逃过一劫了。 她逃离萧玦珩的视线,直奔盛子默的方向。 那男人现在应该还没到家。 陆今安从后门偷偷溜出丞相府,四拐八拐,没过一会儿就看到了盛子默的身影。 她摸出自己事先准备好的面纱戴上,迅速来到盛子默面前。 盛子默来不及反应,就被陆今安踹了一脚,一掌砍在后颈,软软倒地。 等到他再次醒来,看到的是破败的屋顶。 这里是城外的一处破庙。 回想起自己晕倒之前的样子,盛子默顿时清醒了,看清蹲在身边的人,差点吓尿。 “你、你是谁?!” “你要干什么!” 陆今安露出一个自认为和蔼的笑容,夹着嗓音,温柔道:“小哥哥,你别担心嘛~我呢,有点小事来找你呢~嘻嘻~” 盛子默听着这甜腻尖细的嗓音,如果是平日,早就“礼貌性”地y一下,现在只觉得毛骨悚然。 “你、你有什么事?” 陆今安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关于……嗯,丞相府的庶女九小姐的事情呢~嘻嘻~” 我靠,你他娘的别嘻了,我害怕! 盛子默一下子绷不住了,连忙跪在地上,磕头认罪:“大人有什么事情,我一定十分配合!” 陆今安轻笑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指尖把玩着:“这些暂且不说,听说盛公子……最近手头不太宽裕?” 盛子默瞳孔一缩,强作镇定:“姑娘说笑了,在下虽清贫,但……” “城南赌坊欠的三百两银子,利滚利该有五百两了吧?” 陆今安慢条斯理地打断他:“听说张老板放话,三天内再不还钱,就要卸你一条腿呢~” 盛子默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更多呢。” 陆今安俯身,声音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比如你和陆清婉如何合谋,要在明日的赏花宴上陷害九小姐与人有染……” 盛子默浑身一颤,惊恐地望着眼前这个蒙面女子。 陆今安突然转了话题,语气轻快:“不过嘛,我倒是可以帮你把赌债还清,再额外给你三百两,只要你肯在赏花宴上……说出真相。” “这不可能!”盛子默脱口而出,“清婉她不会放过我的!” “清婉?”陆今安嗤笑一声,“你觉得她一个闺阁小姐,能拿出那么多银子替你还债?还是你觉得张老板会看在丞相府的面子上饶你一命?” 她凑近几分,压低声音:“别忘了,你只是个教书先生。事情败露后,陆清婉大可把一切推到你身上,说是你胁迫于她,到那时……” 盛子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可、可是,如果我说出真相,丞相也不会放过我!” 和丞相府小姐私通,虽然只是个庶女,但也足够让他丧命了。 丞相肯定会为了脸面,暗地里处理掉他。 陆今安道:“既然如此,你且这边办……” 说完她直起身,抛给他一个沉甸甸的钱袋。 “这里是二百两定金。事成之后,剩下的和你的借据都会送到你手上。拿着这笔钱,足够你远走高飞,重新开始了。” ------------ 7.赏花宴(1) 盛子默盯着地上的钱袋,喉结滚动。 他太清楚赌坊那些人的手段了,再不还钱,他可能真的见不到后天的太阳。 他声音干涩:“我……我怎么相信你?” 陆今安挑眉轻笑:“你现在除了相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不过既然盛公子宁愿断腿也要维护心上人,那我就不勉强了。” 说完她作势要走。 “等等!”盛子默急忙叫住她,一把抓起钱袋,咬牙道,“我答应你!” “聪明。” 陆今安回头,面具下的眼睛弯了弯。 “记住,要指认陆清婉是主谋,若敢耍花样……” 她手中的匕首突然飞出,擦着盛子默的脸颊钉入他身后的柱子,刀柄兀自颤动。 “我能找到你第一次,就能找到你第二次。到时候,可就不是谈生意这么简单了呢~” 盛子默吓得瘫软在地,连连点头:“不敢不敢!一定按姑娘说的做!” 望着陆今安消失在夜色中的背影,盛子默攥紧了手中的钱袋,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对不起了清婉,他心想,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系统提示:[今今,萧玦珩一直在暗处看着呢。] 陆今安脚步不停:[让他看呗,他都已经知道我表里不一了,还怕他看多啊!再说了,这种黑吃黑的戏码,不是正合他这种反派的胃口吗?] 远处树影下,一抹红衣悄然隐没在黑暗中,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这个陆九小姐,果然比他想象的还要有趣得多。 …… 隔日,丞相府里面举办赏花宴。 原剧情里,原主根本没有参加赏花宴,她一大早上就被丫鬟婆子逼着去丞相府最里面的地方做事情。 陆今安睡得正香的时候,寝室的门“砰”的一声被踹开。 几个丫鬟气势汹汹地闯进门来,还没来得及动作,迎面突然飞来一物,不偏不倚,狠狠砸在为首那个丫鬟的额头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直冲屋顶,那丫鬟顿时血流满面,猩红的血迹顺着脸颊蜿蜒而下,触目惊心。 其余几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怔在原地,呆愣片刻,才僵硬地转过头,看向床边。 陆今安正闲闲地坐在那里,手中掂量着一根沉甸甸的棒槌,嘴角虽噙着一抹笑,眼底却凝着寒冰。 “这一大早的,就这么热闹?” 她声音轻飘飘的,却让在场所有人脊背发凉。 陆今安轻轻晃了晃手中的凶器,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众人:“你们猜猜看,下一棒……会落在谁头上呢?” 指尖倏地指向第一个丫鬟:“你?” 那丫鬟吓得脸色惨白,连连后退。 手指又转向第二个:“还是你?” 被指的丫鬟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最后,指尖悠悠转向第三人:“或者……是你?” 那丫鬟两眼一翻,直接软软地瘫倒在地。 先前被砸中的丫鬟再也撑不住了,强忍着剧痛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涕泪交加地哭喊。 “求九小姐饶命!求九小姐饶命啊!是、是五小姐吩咐奴婢们来的!奴婢们身份低微,哪敢违抗主子的命令啊!” 其余几人见状,也纷纷跪倒在地,哀声求饶声响成一片。 陆今安不耐地“啧”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像一道冰凌划过空气,丫鬟们瞬间噤声,一个个屏息垂首。 “哦?” 她眉梢微挑,语气听起来恍然:“照这么说,你们都是被逼无奈,若是不来,就会没命?” 丫鬟们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忙不迭地顺着话头哀声应和。 “是是是,奴婢们实在是无可奈何啊!” “求九小姐明鉴!” “胡说!” “哐”的一声巨响,棒槌再次脱手飞出,重重砸在另一名丫鬟的额角! “啊——!” 又一声凄厉的惨叫炸开,剩下的丫鬟们浑身一颤,几乎魂飞魄散。 陆今安声色俱厉,目光如刀锋般扫过她们惊恐的脸:“我看你们分明是乐在其中!何曾把我放在眼里,当做你们的主子!” 丫鬟们磕头如捣蒜,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拼命求饶。 眼见威慑的效果已然达到,陆今安见好就收,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 “行了。” 她指了指受伤的两人:“你们俩,滚下去把血擦干净。剩下的还愣着干什么?打水!伺候我洗漱。” 劫后余生的丫鬟们如蒙大赦,哪里还敢有半分迟疑,个个战战兢兢,手脚麻利,小心翼翼地开始伺候陆今安起床洗漱。 陆今安洗漱好,另外两个丫鬟已经收拾好了。 陆今安漫不经心道:“外面何事这么吵闹。” 绿裙丫鬟走过来,微微低头:“回小姐,外面主母在办赏花宴。” 陆今安瞥了她额头上的伤疤:“你叫什么?” “回小姐,奴婢绿萝。” 系统好奇道:[今今,我们不去赏花宴吗?] 偷情的事情是发生在今天晚上,原著里原主没去赏花宴,也没人来找她。 陆今安道:[当然去,不过我不能主动去,要是我主动去了,肯定会招来一些是非。] [我要让人请我去!] 系统有些疑惑:[请你?] 陆今安勾唇浅笑,不再说话了。 丞相府前厅热闹非凡,而独居一隅的小院却格外冷清,及时这里人不少。 那四个丫鬟“自愿”留了下来。 “我也不是非要你们不可,只是我这人向来排外。若让我瞧见院外有生人晃悠,我这手里的棒槌,可就忍不住要飞出去了——砸到谁身上,那就不好说了。” “不过嘛,我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毕竟,再怎么我也是府上的九小姐。至于你们嘛……” “我如今自身都难保,你们的性命安危……可就难说喽~” 陆今安一边说着,一边轻抚手中已洗净的棒槌,若有所思地掂了掂。 四个丫鬟听得头皮发麻。 这是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绿萝“扑通”一声跪下,连忙表忠心:“奴婢愿意伺候小姐!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 另外三人也慌忙跪下,齐声附和。 陆今安满意地点了点头,嘴上却说得格外“体贴”:“唉,你们也不必非要如此,说什么做我的人、我的鬼……我这人,向来不爱强人所难。” 绿萝背脊一凉,急声道:“不!是奴婢们心甘情愿的!” ------------ 8.赏花宴(2) 陆今安挑眉,勉为其难道:“好吧好吧,既然是你们自愿,那我也没话说了。” “你们叫什么来着……算了,以后你们从左到右,分别叫春困,夏盹,秋乏,冬眠。” 说完似乎非常满意自己的起名,赞同地点点头。 四个丫鬟:“……” 九小姐不愧没读过书,连起名都这么……特别。 陆今安慢悠悠地吃着早餐,系统看了都替她着急。 系统道:[不是说让人请你吗?怎么现在都没动静。] 陆今安不急不慢地吞下一口馒头:[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系统道:[到时候可别冷豆腐都吃不上了。] 陆今安道:[你就看着吧。] 没过一会儿,一个婆子走进来,身穿深绿色贡缎裙,头上虽然盘着简单的发型,但是那头饰可不简单。 系统道:[这是……丞相夫人身边的随身嬷嬷?她怎么来这里了?] 陆今安勾唇:[这不,请我的人来了。] 嬷嬷一进门便扬声道:“九小姐,主母请您过去赏花宴。” 言语简短,语气倨傲,神态间更是带着一股居高临下的气势。 虽身为仆从,那做派却俨然与主子无异。 这也难怪,她是主母从娘家带来的贴身嬷嬷,自幼伴在身侧,一路跟随至相府。 这样的身份,任谁见了都要给三分薄面。 丞相夫人的娘家是韩国公府,开国功臣之后,连圣上都要礼让三分,丞相自然更是敬重。 因此即便是夫人身边的一个嬷嬷,丞相也会看在韩国公府和夫人的情面上,予以优待。 陆今安心知以自己如今的处境,与这位嬷嬷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便也不打算闹事。 “既然是嫡母吩咐,女儿自当遵命。” 陆今安声音温顺,低垂的眉眼掩去了所有情绪,缓缓起身,姿态柔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 那嬷嬷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但表面功夫依旧做得十足,侧身让开一步:“九小姐明白事理便好,请随老奴来吧。” 陆今安微微颔,默默跟在嬷嬷身后。 系统惊讶极了:[你怎么知道主母会派人来请你?而且原著里根本没有这一茬。] 原著里,陆今安现在应该被那几个丫鬟赶到后院扫灰,活像一个灰姑娘。 陆今安笑眯眯道:[我怎么不知道。] 系统郁闷了:[你到底干了什么?什么时候干的?] 它就在她脑子里,她干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它? 陆今安耸了耸肩:[蠢系统,自己好好想想吧。] 系统:[……我不服!我一个高级人工智能,竟然想不通!] 陆今安白了它一眼:[什么人工智能,人工智障还差不多。] 她才不管系统的郁闷,乐呵呵地叫上春困,跟在嬷嬷身后。 嬷嬷先带着她去见了主母。 是个雍容华贵的女人,穿着一身暗蓝色青花纹路的衣袍,看着气势逼入。 陆今安行了个简单的礼:“嫡母。” 主母点点头,随意应了一声,紧接着一个丫鬟走上来,领着她带到属于她的位置。 一个非常偏僻,消失都没人注意到位置。 宴会还没正式开始,一部分人在花园里面游走,另一些人就在这大厅里面交谈。 陆今安这次来是为了陆清婉,自然是找她的身影。 大厅里没找到,人应该去后花园了。 她去了后花园,依然没找到人。 啧! 那该死的女人跑哪里去了! 陆今安放弃自己寻找,准备让系统帮忙找找。 她还没说话,系统先开始激动了。 [今今,今今,快看,除了将军,五个大反派们就在那凉亭那边,今今快上!] 此时后花园的凉亭,五个俊美的男人坐在里面,成为一道靓丽的风景线,尤其是他们都身份非凡。 [今今,今今,求你了,哪怕一个人也行,上去就是干。] 陆今安轻嗤一声:[一个太子不够?] 系统委屈屈:[可是今今没有攻略太子呀,只是和太子睡了一次,这哪里够啊!] 听到陆今安心声的另外四人不约而同望向太子,太子本人则面无表情,一脸淡定,稳如老狗。 陆今安道:[一夜情还不够??你还想要我怎样?] 系统哼唧唧:[就……攻略嘛!让他们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哐哐撞大墙!] 陆今安:[……] 陆今安道:[让他们哐哐撞墙的应该是苏扶盈,我可记得这六个反派好像是因为对苏扶盈爱而不得,这才成为男主路上的绊脚石的。] 系统道:[不管不管!人心难测,说不定今今就把他们弄到手里。弄到手今今想负责就负责,不负责就算了,又不是非要今今爱上他们,只要他们爱上今今就行。] 陆今安:[……你当他们是牛郎店的鸭子吗,说嫖就嫖,说走人就走人。] 一人一统争论不休,听完全过程的五人眼观鼻鼻观心,任谁都无法猜测他们心中所想。 萧玦珩眼尾微挑,墨玉般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玩味。 他侧首看向太子,唇畔笑意如淬毒的胭脂:“没想到太子殿下竟与陆九小姐有过露水情缘……女儿家的清誉最是矜贵,不知殿下准备如何善后?” 萧景臣执起青瓷茶盏,垂眸轻啜,氤氲水汽模糊了他眉宇间的神色,唯有余音如玉石坠地:“孤的私事,不劳四皇弟费心,四皇弟还是管好自己的事情最好。” 萧玦珩轻嗤一声,看向陆今安的黑眸多了几分深思。 陆今安这边,说到一夜情,忽然微微蹙眉。 [统子,我们忘了一件事儿。] [啥事儿?] [到时候陆清婉指认我,主母要查我守宫砂怎么办?我没有守宫砂。] [……] 一人一统沉默了。 陆今安忍不住骂道:[那个该死的男人!禽兽不如!什么时候睡不好,非要这个节骨点上睡!] 净给她找麻烦。 一人一统想了好一会儿,系统提出建议。 [不如我们找太子负责?对,找太子负责!凭什么睡了你什么都不给,把脏水都泼他身上,说他强迫你,说他禽兽上身,对你霸王硬上弓!] 陆今安:[……提点有用的。] ------------ 9.赏花宴(3) 系统不可置信:[这不有用吗?人家还有嫖资,今今你啥都没有,这对吗?] 陆今安:[……所以你是把我当什么了?] 系统打着哈哈:[没……没有啦,人家只是……就那啥嘛~~] 陆今安轻嗤一声:[这事儿没得商量!] 系统:[……] 陆今安懒得和系统理论这玩意:[别说这些废话了,你给我想个有用的办法。你这么不着急,该不会我死了,你就能找下一家了吧?找个比我聪明的,也不是不可能哈。] 系统哼了一声:[今今死了,我就算要找下一家,也还得存储到足够能量,要不然没找到下一家,我就灭了。] [今今你不是会偷吗?偷个守宫砂重新点上不就好了,丞相府专门负责这块的婆子身上应该就有这东西。] [守宫砂失效了怎么办?] [我花一点力量能帮你维持一段时间。] [你还会这功能?那你为什么不能直接给我造个守宫砂?] [说的简单,要凭空变出东西很难的,可能会导致我直接沉睡,所以我只能对原有的东西进行小改动。不过今今要是攻略了大反派们,倒还有可能凭空变一点东西。] 陆今安:[……你别想了。] 三句话不离攻略,这个系统是有多饥渴啊! 说干就干,陆今安狠狠瞪了一眼凉亭上坐着的萧景臣,转头跟着系统的指引,去找带有守宫砂的婆子。 萧玦珩看着她的背影,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正准备跟上,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干什么去?” 萧玦珩转头,妖邪狭长的凤眼含着笑意:“皇弟的事情不劳烦皇兄挂心。” 说完拂袖而去。 萧景臣没再说什么了,深深地看了一眼他的背影。 另外三人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说,但是在萧玦珩要离开的时候,也看着他的背影,目光深深,不知其想。 陆今安这边,打晕婆子,看着自己手臂上新鲜出炉的守宫砂,满意地点点头。 [简直完美!] 萧玦珩刚走到这里,就看到这样一副“犯罪现场”。 系统道:[今今,四皇子来了。] 陆今安一愣,慢吞吞地整理好自己的衣袖,把东西重新塞到婆子的口袋里,最后又把她叫醒。 婆子一睁眼,看到的是个陌生少女,厉声问道:“你是谁!想干什么!” 少女似乎被她严厉的斥责吓到了,瞪圆了眼睛,水汪汪的眼睛漂亮得像黑曜石一样。 婆子被萌了一下,站起来,下意识放轻声音又问道:“这位姑娘,请问你是?” 陆今安咬了咬下唇,瞧着非常怯懦的样子:“我……我是陆今安……” 陆今安? 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似乎是……九小姐? 婆子也是近几年才来丞相府的,一直在主院那边当差,自然没见过住在特别偏远地方的陆今安。 没想到这位就是九小姐。 “原来是九小姐,老奴见过九小姐。九小姐为何在这里?” 陆今安疑惑道:“我正要回院子拿些东西,却看见嬷嬷躺在地上睡着了,叫了好一会儿才醒。” 嬷嬷大惊,这才想起来自己被人打晕了。 她连忙检查身上,没丢块肉,也没少块骨头,更没丢什么东西。 怪了! 嬷嬷心中百思不得其解,见九小姐还站在那里,连忙道:“既然如此,多谢九小姐。前厅宴会在即,九小姐取完东西还是快快前去吧。” 陆今安看着婆子远去,问道:[萧玦珩还在吗?] 系统:[在。] 陆今安:[他有病啊!老盯着我干什么?我招他惹他了?] 系统:[可能觉得你表里不一的样子特别可爱,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都不一样,小说上不都是这么写的吗?哦,这个该死的女人,意外的有趣~] 陆今安:[……] 陆今安被系统恶心了一把,身体抖如筛糠。 而萧玦珩此时如何想的呢? 确实如系统所说的,萧玦珩觉得陆今安确实很有趣。 他见过表里不一的人多了去了,但是知道他们心底声音,觉得好玩的,也就陆今安一人。 但系统也只说对了一半。 萧玦珩更多的,还是对陆今安口中的“反派,女主”之类的字眼感兴趣。 说什么他会对一个叫什么来着……哦,苏扶盈,为她痴迷。 怎么可能呢? 他连那个女人认识都不会,更别提痴迷于她了。 这个陆今安为什么这么武断? 怪事! 陆今安觉得这个萧玦珩简直就是神经病,没事老缠着她干什么,她又没干什么威胁到太子的事情。 他不是应该去缠着女主吗? 系统道:[原著里他就是个蛇精病,蛇精病要干什么,咱们正常人是理解不了的,你理解了,你不就跟蛇精病一样了。] 陆今安人都麻了。 她想办法要甩掉萧玦珩,可那男人就跟个狗皮膏药一样。 最后,陆今安自暴自弃了。 [算了,爱咋地咋地吧,谁跟他有功夫玩躲猫猫。] 陆今安直接去找了陆清婉。 这个时候,陆清婉在跟她的小情夫温存呢~ [这个陆清婉也是大胆,她都不怕被人发现啊?] 陆今安躲在角落里面,看着不远处的两人沉浸式接吻。 系统:[被爱情冲昏头脑了。] 不过,如果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只有陆清婉是沉浸式,盛子默虽然接着吻,眼睛却溜溜转,一看就是在琢磨什么。 陆清婉只觉得今天的先生游神天外,心里似乎藏着什么事情。 她有点不是滋味,咬了咬下唇,拉着先生的手让他回神。 “怎么了?” 盛子默看着面前的少女,眼底少了一份温存,多了一些算计:“没什么,只是觉得有点对不起你,让你这么担惊受怕。” 陆清婉自然红了脸,娇滴滴地依偎在先生怀中。 现在不是温存的好时候,陆清婉和盛子默呆了一会儿就分别了。 直到看不见陆清婉的身影,盛子默才离开。 走到后花园那边,看到蹲在河边的陆今安,愣住一下,不知怎么的,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 10.陆今安vs萧玦珩 他想起了那夜的女人。 那个女人……是在保护陆今安吗? 若真如此,为何陆今安还会活得如此狼狈? 陆今安瞥见盛子默怔愣的神情,眼波微转,又换上那副怯生生的模样:“您、您是……” 话未说完,盛子默不知怎的急忙接话:“在下是府上的教书先生。” 陆今安起身垂首,声音细若蚊吟:“我认得您,您是盛先生。” 盛子默干巴地笑了一下,忽而又想起那天晚上的女人,又想到关于丞相府中九小姐的诡异传闻,猛然打了个冷颤。 “能被九小姐记得,是在下的荣幸。” 他强自镇定:“宴席似乎快要开始了,九小姐还是莫要耽搁。” 陆今安没有错过他眼中转瞬即逝的惊惧,心下微疑,仍轻声应道:“知道了。” 盛子默几乎是落荒而逃。 望着他仓皇的背影,陆今安暗自思忖:[系统,他是不是在害怕我?难道他已经知道我是那天晚上威胁他的人了?] 系统:[不清楚,不过他应该不知道吧,要不然他还敢跟你说那些话?] 陆今安觉得有理,却更困惑了。 盛子默到底怕她什么? 正想要离开,忽然想起还跟着她的某人。 她故作茫然地踱步片刻,喃喃自语:“宴席是不是要开始了?得快些回去才是……可这是哪儿?” 她佯装迷路,踌躇不前。 萧玦珩早已看穿她的把戏,抱臂倚墙,好整以暇地瞧着她。 陆今安转身时“不慎”撞上一人,惊呼道:“四皇子?您怎会在这里?” 男人一袭绛红锦袍,墨发未束,随意披散在肩头,唇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妖邪的眉眼在树影斑驳间显得格外诡魅。 [蛇精病,跟着我干什么!] 萧玦珩唇角微扬,妖异的眸子在阳光下流转着琥珀色的光:“宴上喧闹,出来透透气。” 陆今安笑了笑,笑得不真诚,像被气笑了:“原来如此,四皇子还真是喜-欢-散-步。” 最后四字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萧玦珩恍若未闻,颔首称是:“本皇子确实钟爱散步。” 他忽然向前一步,红衣在风中猎猎作响,带着几分血腥的压迫感:“九小姐既然不急着赴宴,不如与本皇子一同走走?” 陆今安瞪他一眼:“没空!” [神经病啊!谁要跟你走走!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萧玦珩叹了一口气:“本皇子刚刚因为府上五小姐似乎在和府上的夫人说些什么,原以为九小姐会感兴趣……看来是本皇子多事了。” 说罢作势欲走。,但是不等他抬脚,身后果不其然传来一道声音。 “站住!” 萧玦珩驻足,唇边笑意更深,眼尾那抹红晕在光影中妖异得惊心。 陆今安噔噔噔跑到他面前,气呼呼地瞪着他:“不是要散步吗?我陪您!” “还是算了,本皇子不想强人所难。” “不不不,我自愿的,我心甘情愿!” 萧玦珩故作迟疑:“可……本皇子现在又不想走了。” 陆今安:“……” [你没事吧!你、没、事、吧!!] 她强挤笑颜:“见殿下孤身一人,不如让小女相伴?” 萧玦珩见好就收,唇角勾起愉悦的弧度:“既然九小姐盛情,本皇子便陪你走走。” 陆今安拳头都硬了,对比一下自己和对方的武力值,硬是忍下了。 他忽而压低声音,“听说贵府五小姐要在赏花宴后,揭发你与人私通?没想到九小姐这般生猛,才及笄就敢行此大胆之事呢~” 陆今安:“……” [系统,这混蛋绝对是故意的!我想扇他!] 系统:[今今冷静!深呼吸,深呼吸!] 她维持着僵硬的笑:“殿下说笑了,小女哪有这般胆量。方才也说了,小女刚及笄,连亲事都还未议呢。” 她话锋一转:“不知殿下可曾听说,五姐指认的私通对象是谁?” 萧玦珩斜睨她一眼,似笑非笑。 他随手扯下身旁一朵红蔷薇,指尖被花刺划破,却浑不在意地任由血珠滴落在衣袍上,将那抹红色染得愈发妖艳。 “听闻九小姐胆小,就是看到一只鸡,看到都会吓一跳,这时候九小姐怎么突然就不害怕了?” 他摇头轻叹,妖冶的眉眼漾开戏谑:“可惜你这个小丫头了,过几日说不定就要被浸猪笼呢~” 陆今安:“……” [啊啊啊!系统我忍不了了!今天不扇他我就不姓陆!] 系统大惊:[今今三思!那是大反派!来,跟我深呼吸——吸气,呼气——] 萧玦珩看着陆今安吸气吐气,胸部一鼓一鼓的,看着被他气得着实不轻。 他笑意愈深:“怎么?九小姐也觉得本皇子言之有理?”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陆今安趁其不备,狠狠踩向他的锦靴。 就是这一脚,坏事了! 却听得她倒抽冷气,小脸霎时惨白。 [我的脚!疼死了!我没踩到自己啊?!] 萧玦珩脸色不变,笑吟吟地欣赏她惨白着小脸,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足可见陆今安这一脚是下了狠脚的。 陆今安不可置信地瞪着他,唇瓣微颤,终是将话咽了回去。 “如何?” 萧玦珩负手而立,妖孽般的容颜满是得色:“自己踩自己的滋味可好?” 陆今安一脸见到鬼了的表情。 许是觉得她的表情实在好玩,萧玦珩低低笑了一下。 陆今安:[系统系统!你怎么和萧玦珩也共感了!!] 系统语带绝望:[我……我也不明白……] 她从这语气里听出了同病相怜的悲凉,顿时悲从中来。 陆今安圆睁杏目质问:“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们能共感的?” 萧玦珩故作沉思,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悠然道:“没有告知的必要。” 陆今安:“……” 怒火再次窜起,她想再踩一脚,却想起共感的事,顿时悲愤交加。 陆今安瞪圆了眼睛:“你敢惹我?你信不信我现在回去就给自己身上来一刀!” 萧玦珩耸了耸肩:“九小姐不妨试试,刀子插在身上的感觉应该会很疼吧,还会流血,伤口要是没来得及处理,会溃烂的吧?” “那块皮肤处理不当,会留伤疤吧?” “九小姐应该没什么钱治病吧?” 陆今安:“……” 陆今安vs萧玦珩,陆今安卒。 ------------ 11.起局(1) 陆今安觉得跟这个男人呆在一起,自己迟早会被气死。 [呸!蛇精病!我诅咒你……我诅咒你……] 陆今安骂到这里忽然卡壳了。 好像诅咒他死不行啊,她的任务就是不能让他死。 [我诅咒他喝水塞牙缝,吃饭咬到自己舌头!!!] 萧玦珩看到面前的女人怒气冲冲地看着自己,漆黑透亮的眼眸瞪得圆圆的,似乎被气得不轻。 他唇角微微勾起:“府上的五小姐去了丞相夫人那边挑明你偷人的事情,丞相夫人似乎准备在赏花宴之后解决此事。” “丞相夫人说完后,五小姐似乎心情不好,给了府上的小厮一个东西” 陆今安眼神一凛。 给了东西? 什么东西? 陆今安微微蹙眉。 [系统,我有点疑惑,原著里原主“偷”的人是盛子默,可是为什么?盛子默要是指名自己和原主私通,丞相府肯定不会放过他。] [他为什么要为了陆清婉,说自己和原主私通?] [他应该没有这么痴心吧?] [而且陆清婉和盛子默之间,应该是盛子默主导的这段关系。] 怎么看都觉得不对劲。 原著里,这一块只是因为陆清婉这个小炮灰和女主有联系,这才小小提了一嘴,并没有细写。 系统道:[不知道啊,书就像一个摄像头,主人公在摄像头前演戏,谁知道摄像头后面会发生什么。] [而且有些剧情可能有隐藏剧情,明面一套,背面一套,作者虽然是那么写的,但是真相不一定是那样。] 系统这么一说,陆今安更加警惕了。 她和萧玦珩回了宴会,一路上在心里把萧玦珩骂了个狗血淋头。 虽然没问候他祖宗十八代,也没说什么脏话,但是非常阴阳怪气。 萧玦珩都有些好奇了,她哪里来的那么多骂人的词。 陆今安刚回到宴会上,小丫鬟春困焦急地走过来。 “小姐,您去哪里了?老爷的人刚才来找过您,似乎有些事情。” 陆今安顿时心生警惕:“当真?你确认那个人是老爷的人?你去把那人找来。” 春困一脸懵逼:“啊?” 小姐疯了吧? 她不会以为老爷身边的小厮和她一样,是个什么小小奴仆,以为可以随便使唤吧? 身为嫡子嫡女的大公子和二小姐,都不敢使唤那人呢。 春困心生鄙夷,见陆今安不容置疑的表情,还是转头去找人了。 她以为那人会大怒,没想到人只是微微皱眉一下,却什么都没说,跟她来了。 把人带到陆今安身边,她都有些恍惚,心底对陆今安的更加重视了。 “九小姐,老爷请你过去一趟。” 陆今安确认这人真的是便宜爹身边的人,这才跟人过去。 她走入书房,便宜爹就在案桌前坐着看书,见到她来,眼都没抬一下。 “听闻你在方才的宴会上和四皇子相谈甚欢?” 陆今安眉骨抽动了一下。 这老家伙不愧是老家伙,刚发生的事情,他立马就知道了。 “是,女儿方才确实是在同四皇子说话。” 老家伙终于抬起头来,目光里带着审视:“你何时与四皇子这般相熟了?” 陆今安垂眸浅笑:“今日初见。可不知怎的,倒像是故人重逢,一时间聊了许多。” 陆峻道:“是么……聊了什么?” 陆今安顿时知道这老家伙找她的原因了,原来是在试探呢。 陆今安低声道:“也没有聊什么,都是一些家常话,让女儿注意好自己的身体,也问过太子殿下上次来丞相府的事情,似乎非常关心女儿。” 陆峻面色冷凝,沉默了半响让她先下去了。 陆今安走出房门,快到院口的时候,之前叫她来的小厮走过来。 “九小姐且慢,老爷让小姐把这个东西送去你夫人那边。” 陆今安接过那个东西,是个云纹玉佩,半月牙形,颜色清透明亮,握在手心并不冰凉,微微温暖。 “嗯,知道了。” 系统疑惑了:[丞相什么意思?] 陆今安笑了笑:[你还没看懂?是在试探我和太子的关系呢。] [虽然不知道太子和四皇子私底下怎么样,但是明面上关系还不错,四皇子关心我,前些天太子又突然过来,任谁都要多想一下。] 系统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主院这边亲自过来请你来宴会!] 陆今安哼哼两声没说话,低头把玩手中的玉佩。 [系统,这个东西在剧情里面有出现过吗?] [好像没有,不过我建议你快一点转手,这种不明不白的玉佩,拿在手里会出事的。] 这时候,一直等候在院子外面的春困走过来。 陆今安问道:“嫡母现在在哪里?” 春困答:“回小姐,奴婢来之前瞧了一眼,还在宴会上和其他夫人讲话。” 可是陆今安到宴会上,却没看到丞相夫人的身影,拉来一个丫鬟问,这才知道丞相夫人不小心洒了茶水,去后院换衣服了,应该还要等一会儿。 陆今安看了一眼手中的玉佩,只觉得这玩意儿是个烫手山芋。 “你给我带路。” “是。” 小丫鬟领着陆今安去了后院。 走着走着,陆今安猛然觉得不对劲。 系统道:[今今,等等!] 陆今安眯了眯眼,眼神逐渐凌厉起来,站在原地不动了。 小丫鬟见她不走,转头疑惑:“九小姐,您是怎么了?夫人就在里面。” 陆今安抿了抿唇:[丞相夫人在里面吗?] 系统道:[不在。] 陆今安冷笑一声:[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 见陆今安准备继续跟着丫鬟走,系统有些着急了。 [今今,你明知道里面有诈,为什么还跟上去?] 陆今安:[我清楚他们要干什么。你不是说过,无论我做什么,剧情都会顺着走吗。那我为什么不能利用一下,直接破局?] [至少比什么都不知道好,而且我有准备。] 既然如此,系统也不阻拦了。 陆今安跟着丫鬟来到一间厢房。 陆今安冷声道:“这里根本就没有嫡母!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 12.起局(2) [今今小心,这里面有迷幻香!] [知道了。] 陆今安神色微冷,神情凛然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丫鬟勾唇笑了一下:“九小姐说什么呢?夫人让您在这里。” 陆今安忽然觉得恍惚了一下,眼前一黑,整个人就晕倒了,晕倒之前她叮嘱系统。 [看好了,要是我有什么危险,你立马刺激我,叫我起来。] [明白!] 丫鬟用脚尖踢了踢陆今安的小腿,见她毫无反应,这才放下心,朝那扇绘着寒梅映雪的屏风后低唤了一声。 一个身着粗布短衫的男人应声而出,面貌寻常,是那种落入人海便再难寻见的模样。 此人正是此前与陆府大小姐陆清婉密谈的人。 “小姐吩咐的事,可都记清了?” 丫鬟语调平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小厮垂下头,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闷闷的:“小的明白,定不让小姐失望。” 丫鬟下颌微扬:“此事一了,你的卖身契当场焚毁,你儿子的前程,小姐自会打点妥当。” 小厮不再多言,只将头埋得更低。 待丫鬟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他才缓缓抬头。 看向地上不省人事的陆今安。他俯身,将她横抱起来,近乎是扔在了那张铺着锦褥的拔步床上。 “咚”的一声闷响,身躯与硬木床板结结实实地相撞,听得人牙酸。 小厮站在原地,目光扫过自己身上浆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脸上掠过一丝挣扎。 他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伸手抓住左肩的衣料,猛地一撕。 “刺啦”一声,布帛碎裂。 接着又是几下,衣衫顿时破开几道口子,变得褴褛不堪,欲遮还露。 做完这一切,他翻身爬进床榻最里侧,直挺挺地躺下,双目空洞地望着帐顶繁复的绣纹,胸腔剧烈起伏着,最终化作一声吐息。 “啊!!!” 一道声音响彻天际。 陆今安被这道尖锐的声音吵醒,蹙眉,猛然睁开眼睛,转头就看到门口的陆清婉。 刚才的那声尖叫正是从她口中发出来的。 陆今安心里了然,看了一眼里面的男人,面色淡然地下床。 她这淡定的样子,陆清婉卡壳了一下,差点都不知道该怎么演了。 听到众多脚步声传来,陆清婉脸上划过一抹狠戾,尖叫道:“妹妹,你怎么能这个样子!” 最先走进来的尚书家的次女瞪大眼睛,也喊叫出声。 “陆今安,光天化日之下,你竟然和一个男人在这里私会!你还要不要脸了!” 这嗓门大的,生怕外面的人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众人一听,震惊之余,不由得窃窃私语起来。 身为丞相府嫡长子的陆羽承走进来呢,脸色非常难看:“还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滚过来!丢人现眼!” 陆今安却像是没听见他的怒斥,慢条斯理地穿好鞋,甚至还抬手理了理微乱的鬓发。 淡定的简直不像主角之一。 [哦莫哦莫,统统,麻烦可算来了~] 萧玦珩和萧景臣刚靠近院子,就听到这句带着一丝诡异的兴奋的话。 系统:[今今你悠着点啊,可别把自己给玩死了。] 陆今安:[嘻嘻嘻,安啦,我心里有数,看我不弄死陆清婉这个渣渣!] 她目光平静地扫过门口那一张张或震惊、或鄙夷、或幸灾乐祸的脸,最后落在脸色铁青的陆羽承,和看似痛心疾首实,则眼底藏笑的陆清婉身上。 “大哥,”陆今安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压过了周围的私语,“我说我是被冤枉的,你信吗?” [你说不信啊,你快说不信啊!] 陆羽承被陆今安那略微炙热的眼神看得全身发毛,总觉得这里面有诈。 他眉头紧锁,厉声道:“放肆!做出此等不知廉耻之事,还敢口出狂言!来人,把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和那个奸夫给我绑起来!” 陆羽承正说着,丞相夫人秦雨薇走进来,扫了一眼众人,最终落在陆今安身上。 秦雨薇捻了捻手中的佛珠,神色淡淡:“怎么回事?” 陆羽承立即道:“娘,是九妹妹她和旁人……”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点说不下去了,陆今安却接过他的话,语出惊人。 “我和奸夫白日宣y?” 此话一出,不仅陆羽承脸黑,萧玦珩和萧景臣都嘴角微微抽搐。 这女人还真是…… 陆今安:[切!姐的美貌,倾国倾城,怎么可能看上这个小厮!身材瘦小,一看就没有料。] 系统应和:[就是就是,醉香楼里面的小倌和小厮根本没法比,还不如去找他们。] 陆今安:[那可不,都不用脱衣服,我一眼就看清这个小厮身上根本就没有二两肉,简直就是我看过最差的男人!] 系统好奇:[今今看过很多男人的身材?] 萧玦珩注意到天子殿下眉骨动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笑。 陆今安:[还好吧,也没有很多啊,去过那些酒吧,不得不说,那些男模身材真不错,真可惜我没摸过。] 萧景臣看着陆今安,深邃幽暗的眼眸深不见底。 萧玦珩双手环胸,靠在一旁的门框上看戏。 陆羽承冷声道:“放肆!九妹妹,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陆今安轻笑一声,视线转向床榻里侧那个蜷缩着、衣衫不整的男人。 不等众人反应,她缓步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那瑟瑟发抖的小厮。 那小厮接触到她的目光,浑身一颤,几乎要缩成一团。 “你来说说,是我让你来的吗?” 陆今安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小厮嘴唇哆嗦着,眼神慌乱地瞟向陆清婉的方向,又迅速收回,结结巴巴道:“是……是九小姐您……您勾引小的……” “哦?” 陆今安尾音微扬,忽然弯下腰,从小厮身下的锦褥缝隙里,拈出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小截几乎看不见的线头,颜色却与那小厮身上粗布衣衫的布料一模一样,显然是刚才撕扯衣物时勾挂留下的。 “这就奇怪了……” 陆今安将线头捏在指尖,展示给众人看。 ------------ 13.起局(3) “若是我与你在此私会,情急之下撕扯你的衣物,这线头,怎么会落在你身子底下压着的褥子缝隙里?按常理,该落在外面才是。” “除非……” 她顿了顿,目光如冰刃般射向那小厮:“是你自己躺上去之前,衣服就已经破了!” 满室哗然。 陆清婉脸色微变,急忙道:“妹妹休要强词夺理!这能证明什么?或许是你……” “或许是什么?” 陆今安打断她,猛地转身,从自己方才躺倒的地面附近,捡起一个极其小巧、已经空了的香囊。 正是之前丫鬟身上佩戴的那个。 “这个迷幻香囊的味道应该还没有散尽,需要请府医,或者……外面席上哪位精通药理的夫人来看看吗?” 她步步紧逼,走到陆清婉面前,声音冷得掉冰渣。 “五姐姐刚才进来时,喊的是‘妹妹,你怎么能这个样子’,妹妹我当时尚未起身,背对着门口,姐姐是如何一眼就认定,床上那个没看清脸的女子,一定就是我的?” “莫非姐姐未卜先知,早知道躺在这里的人是我?” 陆今安陶醉了:[哎呀,我简直就是天才,胡说八道也能说出一二~] 陆清婉被她问得连连后退,脸色瞬间煞白,张口结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陆羽承也不是蠢人,看到这里,脸色已然变得极其难看。 他狠狠瞪了陆清婉一眼,再看向陆今安时,眼神复杂了许多。 秦雨薇整个过程一句话都没说,看着信誓凿凿的少女,微微眯了眼打量。 这真是九丫头吗? 竟然这么能说会道。 秦雨薇微微蹙眉,手中拨动两下佛珠。 “放肆!今日是宴会,莫要在这里胡作非为,来人,把九小姐和五小姐带回院子里,这个奸夫扔进柴房。” 秦雨薇话音落下,几个膀大腰圆的婆子立刻上前,不由分说便要架起陆今安。 陆今安却身形微侧,避开了婆子的手,目光平静地看向主母秦雨薇:“母亲,事情尚未分明,为何只听一面之词便要押我回去?” “方才种种,在场诸位都看得清楚,难道母亲不想知道,是谁在丞相府的宴会上,用这等下作手段陷害嫡女,丢尽陆家的脸面吗?” 她声音清朗,字字清晰,不仅秦雨薇听得清楚,连院中尚未走远的宾客们也纷纷驻足侧目。 秦雨薇拨动佛珠的手指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悦,但面上依旧维持着端庄。 “长辈处置,岂容你置喙?是非曲直,我自有主张。” “带走!” 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似怯懦的九丫头,今日竟如此牙尖嘴利。 她当然知道事情不简单,但眼下最重要的是压下丑闻,维持丞相府的体面,而不是当着众多宾客的面追查真相,那只会让陆家成为更大的笑柄。 陆今安并不怕她,继续道:“方才那香囊、线头,还有女儿的那番话,若此刻轻轻放过,只怕才真成了陆府的笑话,让人以为我们丞相府嫡庶不分,黑白不明。” 她这话说得极重,甚至直接扣上“治家不严”的帽子。 周围尚未散去的宾客们虽然没说话,但眼神交流间,已然多了几分玩味。 是啊,证据都摆在眼前了,主母这作为,分明是偏袒。 秦雨薇脸色沉了下来,捏着佛珠的手指微微收紧。 陆羽承见状,眉头紧锁,上前一步低声道:“母亲,九妹言之有理。此事众目睽睽,若处置不公,恐惹非议。不如……” 他顿了顿:“先将相关人等都看管起来,待宴会结束再行细审,也好给各位宾客一个交代。” 他这话,算是给了秦雨薇一个台阶。 秦雨薇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怒火,重新挂上得体的微笑:“承儿说得是,倒是母亲心急,考虑不周。” 她转向众人。 “让诸位见笑了,府中些许小事,惊扰了各位雅兴。赏花宴继续,请大家移步花园,新到的十八学士开得正好。” 她三言两语将事情定性为“府中小事”,陆今安清冷的声音再次幽幽响起。 “母亲,那柴房里的‘奸夫’,还请母亲派人严加看管,勿要让人……灭了口才好呢……” 她这话,几乎是明晃晃地提醒众人,幕后主使可能狗急跳墙。 秦雨薇脸上的笑容几乎挂不住,狠狠瞪了陆今安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命令。 “将那男人严加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是!” 处理完这些,秦雨薇这才重新招呼宾客,仿佛刚才的风波从未发生。 陆今安和陆清婉则是被婆子们带回各自小院,软禁起来。 陆今安冷哼一声:[陆渣渣,等宴会结束,有你好看!让你陷害我!] …… 陆今安正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单手托腮,百无聊赖地望着天。 一道艳红的身影倏地翻过墙头,稳稳落在院中。 陆今安眯了眯眼,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想不到四皇子也有这般雅兴,竟学那梁上君子,翻女儿家的院墙。” [这蛇精病怎么又来了!莫挨老子!退退退!] 萧玦珩丝毫没有被嫌弃的意思,非常自来熟地坐在她对面的石凳上,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石凳,挑眉轻笑。 “怎么?陆九小姐就是这样待客的?” 陆今安抓起手边的书扔过去,狠狠瞪他一眼:“本小姐可不待见不速之客!” 萧玦珩悠悠然道:“不速之客也是客啊~” 陆今安一噎,冷笑一声,唤来那边站着的夏盹:“夏盹,去,给四皇子泡一壶茶。” 夏盹迟疑地看了一眼陆今安,最终什么都没有说,默默进入寝室。 出来的时候手上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茶壶和茶杯。 茶壶和茶杯非常破旧,不是这里破了一角,就是那里缺了一块,甚至还微微泛黄,看着非常寒酸。 陆今安阴阳怪气道:“请吧,这东西可是我这里最好的茶了。” 说完,她亲自倒水,倒出来的水是白的,没有一点茶香。 嗯,白开水。 ------------ 14.神经病啊! 萧玦珩面色如常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末了还评价一句:“嗯,这茶是不错,和陆小姐一样。” 陆今安:“……” [神经病!神经病!神经病!!!] 没把萧玦珩气死,陆今安倒是把自己气个半死。 系统安慰道:[今今别生气啊,生气是要生病的。] 系统不说还好,一说,陆今安顿时觉得自己胸口出传来阵阵刺痛。 陆今安捂住自己的胸口,深呼吸几下,等到那镇痛渐渐下去,她才重新看向萧玦珩。 “我这个小破院恐怕容不下四皇子,四皇子还是请回吧。” [滚蛋,老娘懒得理你!] 萧玦珩道:“本来想告诉你,那小厮好像在琢磨着要自杀呢,不过看陆九小姐好像非常不在意的样子,看来本皇子是想错了。” “既然如此,那就告辞了。” 说着萧玦珩就要站起来,正要走的时候,袖口传来一阵拉力。 陆今安拉着他的衣袖,憋了半天,一想生气又不能生气的样子:“你……等会……” 萧玦珩挑眉:“等会?做什么?既然陆九小姐不欢迎本皇子,本皇子还是先走吧,本皇子可不喜欢做出惹人嫌的事情。” 陆今安:“……” 陆今安脸都黑了,表情看着着实阴郁。 系统看着心惊胆战,害怕她突然掏出一个匕首,直接捅萧玦珩一刀。 陆今安憋了又憋,憋出一句:“多谢……四皇子的消息。” 萧玦珩叹气:“本来好心想帮陆九小姐的,没想到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陆今安:[你骂谁是狗?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 萧玦珩道:“陆小姐可要多活一会儿,别把自己弄死了。” “或者陆小姐现在给自己挖一个坟坑,等你死的时候,本皇子受苦受累给你弄进去,要不然尸首曝尸荒野,身为一个丞相府的小姐,那可真是下场凄惨呢~” 陆今安:“滚!!!!” 萧玦珩笑着离开了。 陆今安骂道:“他大爷的!那神经病是不是个m啊!” 丫鬟们看着陆今安踹院子里的树撒气,不敢吱声。 陆今安对树撒完气后,找了院子里面一处隐秘的地方,身手矫健,三两下就翻了出去。 她在丞相府的文院里找到了盛子默,盛子默此时在书架上找书。 陆今安拿出写好的纸条悄悄扔到案桌上,迅速离开。 盛子默回到案桌的时候,看到上面的字条,微微愣住一下。 见四下无人,心中疑惑,拿起字条一看,眉头紧皱。 柴房处,外面只有一个小厮守着。 看到盛子默走过来,小厮恭敬道:“盛先生,您怎么来这里了?” 盛子默叹了一口气:“我来问里面的下人一些事情,我丢了一些东西,忽然想起来那些东西消失之前,里面的仆人碰过,便过来问问。” 小厮迟疑道:“这……” 盛子默:“我也不为难你,就是问一些事情,这样吧,你和我一起进去如何?” 小厮连连应下,拿出钥匙打开门上的锁。 门刚一打开,就看到里面的人手上拿着一把匕首,明显是要自我了断。 小厮大惊,根本反应不过来,还是盛子默眼疾手快,直接一脚踹过去。 “砰!” 那人摔倒在地上,手上的匕首也脱手飞离。 小厮连忙跑过去,抓起匕首,小心翼翼地收好。 他有些后怕,要是人真的死里面,它可是要受罚的。 小厮感激道:“多谢盛先生,如果不是盛先生您,奴才就要受罚了!” 盛子默笑了笑,看着已经晕过去的人,迟疑道:“他……还是让他继续晕过去吧,以防他又要自杀。等事情结束了,我再来问。” 说完,想了想,从袖子里面取出一个药丸。 “我这几天失眠,找大夫弄了一些安眠药,你喂他吃下这些东,晚上之前,他应该不会醒过来。” 小厮接过药丸,连连道谢。 宴会结束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院子里面的陆今安无聊地看着手上的话本,打了个哈欠,还没打完就听到院门开锁的声音。 嬷嬷带着几个丫鬟从外面走进来。 嬷嬷道:“夫人请小姐过去一趟。” 陆今安没说什么,非常顺从的跟着她走。 主院,秦雨薇坐在首位,陆清婉站在中间,那个小厮就跪在地上。 陆清婉看到小厮没死的时候,脸色微微变了一下。 按照她的计划,这个小厮现在早就应该死。 等到人来齐了,秦雨薇道:“说吧,把今日发生的都说一遍。” 陆清婉道:“女儿不小心把酒水撒在衣服上,去后院换衣服,推开门就看到九妹妹和这个小厮躺在床上,九妹妹的外衫不翼而飞,小厮的衣服也是破乱不堪。” 秦雨薇点点头,看向陆今安:“你说。” 陆今安道:“我原本在宴会上,父亲身边的随身小厮把我叫过去见了父亲。离开后,那小厮给我一个玉佩,说让我把玉佩交到嫡母的手上。” “我回到宴会上,找来一个丫鬟,丫鬟说您在后院更衣,我便跟着丫鬟去后院找您,然后那丫鬟打晕了我,我醒来就看到五姐了。” 陆今安话音落下,屋内陷入一片死寂。 秦雨薇捻着佛珠的手微微一顿,目光转向跪在地上的小厮:“她说的是否属实?“ 那小厮浑身一颤,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小的、小的和九小姐心悦已久,赏花宴上人多眼杂,本想借此温存,一番事情后,小的和九小姐睡过去了,等小的再醒过来就、就是那样一副场景。” 说完他看向陆今安,深情得好似多爱那人一样。 “安安,你我心悦已久,事到如今,何必再隐瞒?“ 陆今安被他这一声“安安”叫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差点没忍住一脚踹过去。 神经病啊! 纯纯恶心人! 秦雨薇的脸色已经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陆今安,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陆今安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你说我们两情相悦?” 她缓步上前,在距离小厮三步远的地方停下,语气轻柔得令人毛骨悚然:“那你可知道,我生平最恨什么?” ------------ 15.诬陷 小厮被她问得一愣,下意识地接话:“自、自然是恨那些欺辱你的人……” “错。”陆今安打断他,声音陡然转冷,“我最恨的,就是被人冤枉。” 她猛地转身,对着秦雨薇重重跪下:“母亲明鉴!女儿愿意以死明志!若女儿当真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愿受全家天打雷劈,永世不得超生!” 这话一出,整个主院安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系统早已经笑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行了,全家都得死!] 在场的陆今安的“家人”们一副吃了狗屎的表情。 陆清婉急忙道:“九妹妹何必发这么重的毒誓?说不定……” “五姐姐!”陆今安抬头,眼中含泪,却带着决绝的光,“若今日不能还我清白,我宁愿一头撞死在这里!” 她说着就要往柱子上撞,被眼疾手快的丫鬟死死拉住。 一时间屋内乱作一团。 系统笑疯了,简直不要搞笑了。 这秦雨薇还能忍? 果然,秦雨薇终于开口:“够了!” 她目光如刀般扫过小厮:“我再问你最后一次,方才所言,可有半句虚假?” 小厮被她看得浑身发抖,张了张嘴,却在对上陆清婉警告的目光时,又把话咽了回去。 陆清婉道:“母亲,九妹妹分明是在狡辩!她与这小厮私通被女儿撞破,如今编造这些谎话,无非是想脱罪罢了!” 陆今安却不慌不忙,从袖中取出那枚云纹玉佩:“母亲可认得此物?” 那玉佩在烛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秦雨薇脸色微变:“这玉佩怎会在你这里?” 陆今安道:“这正是父亲身边那小厮交给我的。他说是父亲让我转交给母亲。若母亲不信,大可请父亲身边那位小厮前来对质。” 陆清婉脸色平静。 秦雨薇何等精明,当即命人去请那小厮。 小厮也是见过大世面,被带上来后行了一礼:“夫人。” 秦雨薇点点头:”可是你把这个玉佩给九小姐的?” 小厮看了一眼,微微皱起眉头:“小的没有给过九小姐任何东西,九小姐为什么要如此冤枉小的?” 陆今安微微愣住一下,顿时反应过来。 这个小厮看来被陆清婉收买了。 这陆清婉是有多大的魅力啊! 秦雨薇看向陆今安:“这下你可如何狡辩?” 陆今安冷哼一声:“嫡母,女儿……” 话还没说完,门外突然传来通报声。 “四皇子到——” 萧玦珩一身红衣,摇着折扇缓步而入,仿佛没看见屋内紧张的气氛,笑吟吟地道:“本皇子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 秦雨薇连忙起身行礼:“四皇子言重了。” 萧玦珩的目光在屋内转了一圈,最后落在跪在地上的陆今安身上,挑眉道:“这是唱的哪一出?” 陆清婉抢先道:“回四皇子,是九妹妹她......” “本皇子没问你。”萧玦珩淡淡打断她,目光仍看着陆今安,“陆九小姐,你说。” 陆今安抬头,与他对视的瞬间,突然福至心灵。 她眼中泪光闪烁,语气凄楚,哭得梨花带雨:“四皇子,求您为臣女做主!这人污蔑臣女与他有私情,臣女愿以死明志,只求还一个清白!” 萧玦珩眼中闪过一丝笑意,转瞬即逝。 他看向那小厮,语气慵懒:“哦?你说与陆九小姐两情相悦?” 小厮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道:“是......” “那你说说……”萧玦珩慢悠悠地道,“陆九小姐左耳后,有一颗红痣,还是黑痣?” 小厮彻底僵在原地。 陆今安适时抬头,露出左耳后那颗小巧的红痣。 萧玦珩轻笑一声:“连这个都不知道,也敢说两情相悦?再者,女儿家不都是有守宫砂吗?查查守宫砂不就好了。” 秦雨薇脸色难看,但是四皇子已经发号施令了,她只能看一眼身边的嬷嬷。 嬷嬷点点头,正要领着陆今安去查守宫砂的时候,萧玦珩又说话了。 “等等!说不定这个嬷嬷也是被收买的呢。” 秦雨薇脸上都要挂不住表情:“四皇子放心,这是我随身的嬷嬷。” 萧玦珩摇了摇折扇:“说不定呢,月纱,你也过去看看。” 萧玦珩身后的丫鬟领命,跟着嬷嬷和陆今安去了后面的房间。 不一会儿,三人就出来了。 月纱点点头:“回皇子,陆九小姐的守宫砂尚在。” 萧玦珩笑了一下,转向秦雨薇:“夫人,这下可真相大白了。这等背主诬陷的奴才,留着也是祸害。” 秦雨薇会意,当即下令:“拖出去,杖毙!” 小厮正要被拖走,陆今安忽然道:“慢着!” 众人望向她,不知道她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陆今安道:“嫡母,女儿要告发五姐姐和这个小厮私通!” 她指了指陆清婉和小厮。 陆清婉脸色难看,不可置信地望向陆今安。 这女人疯了? 秦雨薇也脸色难看:“你可有证据?” 陆今安扬了扬下巴:“自然!” 话音刚落,盛子默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拿着一些书卷。 秦雨薇看到盛子默的时候,微微愣住一下,不知道他来这里干什么。 这是丞相亲自找的教书先生,秦雨薇对他还是挺客气的。 “先生,您来做什么?” 盛子默行礼:“四皇子,夫人。” 他上前,将手中的东西呈上去。 “这是五小姐与小厮私通的证据。” 陆清婉脸色骤变,尖声道:“盛子默!你胡说什么!” 盛子默面色平静,将手中的书信和一支珠花呈上:“这是五小姐写给这小厮的情诗,还有她赠予小厮的贴身珠花。方才搜查小厮住处时,在下无意间发现。” 秦雨薇接过那支珠花,脸色顿时铁青。 这正是她去年赏给陆清婉的及笄礼之一。 陆清婉踉跄后退:“不、不是……这是诬陷!” 陆今安适时开口:“五姐姐,方才这小厮口口声声说与我两情相悦,却连我耳后有痣都不知。现在你和小厮的事情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说?” 萧玦珩摇着折扇,悠悠补刀:“原来五小姐才是那个与人私通的。啧啧,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16.你竟如此害我 陆清婉不可置信地看着男人,昔日的柔情蜜意在这一刻全都消失殆尽。 她始终无法相信,这个对她百般呵护宠爱的男人,竟是最后将刀子捅进她胸口的人! 陆清婉浑身颤抖,指着盛子默,声音凄厉:“你……你竟如此害我!” 盛子默垂眸不语,面上平静无波,仿佛与她素不相识。 秦雨薇气得脸色发青,猛地一拍桌子。 “好你个陆清婉!竟做出这等不知廉耻之事,还妄图栽赃妹妹!我们陆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陆清婉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母亲,不是的!是盛子默.他曾与女儿海誓山盟,说待他科举得中便来娶我……这珠花,这情诗,都是他诱骗女儿的啊!” 盛子默这才抬头,语气淡漠:“五小姐何必污蔑在下?在下区区一个教书先生,怎敢高攀相府千金?这些书信字迹分明是你的,珠花也是从这小厮房中搜出,人证物证俱在。” 陆今安也插话进去:“姐姐,你竟想把脏水泼到盛先生身上!方才你果真承认自己私通,对象却是盛先生,这不就是狗急了乱咬人吗?” 系统在她脑中啧啧称奇。 萧玦珩摇着折扇,饶有兴致地看着这场闹剧,目光不时瞥向陆今安,带着几分兴味。 秦雨薇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陆清婉,你还有何话说?” 陆清婉环视四周,见众人或鄙夷或冷漠的目光,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凄厉:“好,好得很!你们一个个都要我死是不是?” 她猛地指向陆今安:“还有你!别以为你赢了,你们都不知道吧,这个贱人根本不是……” “住口!”秦雨薇厉声打断,“来人,把五小姐带下去,关入祠堂!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放她出来!” “至于这个背主的奴才,既然这么喜欢攀诬主子,那就拔了舌头,发配边疆为奴。” 几个婆子上前拉住陆清婉。 陆清婉奋力挣扎,死死盯着盛子默:“你负我,你竟负我!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盛子默垂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却仍面无表情。 待陆清婉被拖走,秦雨薇疲惫地揉了揉额角,对萧玦珩勉强一笑。 “让四皇子见笑了。” 萧玦珩合上折扇,似笑非笑:“夫人处理家事,本皇子不便插手,只是……” 他目光转向陆今安。 “陆九小姐受委屈了。” 陆今安适时地低下头,露出纤细脆弱的脖颈,虚弱柔声道:“多谢四皇子为臣女主持公道。” “既然事情已了,本皇子就先告辞了。” 萧玦珩意味深长地看了陆今安一眼,转身离去。 盛子默也行礼告退。 秦雨薇命众人散去,独留下陆今安。 秦雨薇看着陆今安依然是打量的眼神,只不过语气缓和了些:“今日之事,你受委屈了,只是家丑不可外扬,清婉毕竟是你姐姐……” 陆今安乖巧应道:“女儿明白,定不会在外多言。” 秦雨薇满意地点点头,赏了她几匹绸缎首饰,便让她回去了。 回到自己的小院,陆今安屏退下人,终于松了口气。 这时,一道红色的身影又晃了过来。 “陆九小姐今日大获全胜,是不是该请本皇子喝杯茶?” 萧玦珩笑得像只狐狸。 陆今安皮笑肉不笑:“四皇子刚才不是喝过了?” 萧玦珩凑近一步,压低声音:“那杯白开水?本皇子更想喝九小姐亲手泡的茶。” 陆今安正要反驳,突然心口一痛,眼前发黑。 与此同时,包括萧玦珩在内的六人同时心口镇痛。 萧玦珩及时扶住她,待那镇疼痛过去,眉头微蹙:“你怎么了?” 陆今安强撑着站直身子,喘了一口气:“老毛病了。” 见她不是很在意的样子,萧玦珩蹙眉,抬手屈指敲了一下她的额头。 “啊!你干什么!” 陆今安捂着自己被打的地方,狠狠瞪他一眼。 萧玦珩眸中笑意不见底:“好生护着自己身体,本皇子可不想知道你死后,我们会因共感发生什么。” 陆今安不耐烦道:“知道了知道了!废话真多,我又不是神经病,怎么可能老想着寻死,我可惜命了。” 萧玦珩冷哼一声:“可不见得,我见你一看到危险,就直接冲上去,这是惜命的样子?” “今日之事明明可以避开,为什么要闹这一出?” 陆今安杏眼瞪圆了,气呼呼道:“你懂什么!” [现在我还能掌握剧情,要是不走剧情,谁知道后面发生什么。] 萧玦珩挑挑眉:“行了,本皇子什么都不懂。你好生养着,等过些时日,本皇子给你找个大夫养身体。” 陆今安本想拒绝的,但是想到这具乱糟糟的身体,拒绝的话咽进口里了。 “多谢。” 这生硬的谢意,萧玦珩也不在意,笑着离去了。 两个星期后,主院那边忽然传来婚约的事情,主人公之一正是陆清婉。 陆清婉承了原主的结局,最终嫁给那个商人,往后余生都会在四方庭院中悔恨痛苦地度过。 系统道:[宿主,隐藏剧情出来了。] 隐藏剧情,也就是真实的剧情。 陆今安脑海中顿时被塞入一大堆记忆和剧情。 原主知道陆清婉和盛子默私通的事情,又因被陆清婉欺辱,痛苦万分,便以此来要挟陆清婉。 陆清婉和盛子默算计原主,买通小厮为自己买命,让小厮制造出和原主私通的假象。 至于为什么最后是盛子默和原主。 陆清婉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赏花宴前天晚上,盛子默竟然去了醉香楼! 陆清婉早早埋伏在醉香楼附近,看到盛子默搂着妓女,两人边接吻边进入楼中。 那一刻,陆清婉信念崩塌了。 也因此,她由爱生恨,临时改变计划,把盛子默算计了进去。 陆今安怔愣住了:“所以说,他们温存的那一天晚上,他们两人离开后,陆清婉守在醉香楼附近,而盛子默因为被我吓住,没去醉香楼。” 系统:[是的今今。] 陆今安有些唏嘘,同时她察觉到属于原主的最后一丝怨念彻底消失了。 她现在成为这具身体真正的主人了! ------------ 17.乐极生悲 消除原主的怨念,陆今安心情不错。 可是当她看到萧景臣的那一刻,所有的好心情都没了。 [这禽兽太子怎么来了?] 陆今安警惕。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萧景臣的身份,她总觉得萧景臣来她这里,肯定没好事。 尤其是还带着另一个反派大boss。 云渡川! 云渡川和萧景臣是师兄弟关系。 原著里,云渡川武功高强,甚至还是医毒双绝,被称之为神医! 系统有点激动:[今今快看!云渡川来了!今今上,攻略他,拿下他!] 知道陆今安对萧景臣不感兴趣,系统已经放弃了,但是陆今安没跟云渡川接触过啊! 系统心底燃起一丝希望。 很快,它被陆今安的冷水浇了个满身。 陆今安道:[不要,我对大冰块没兴趣,那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云渡川一身白衣,雪缎云锦,容貌清冷绝尘,纤尘不染,如同他这个人,似九天月宫的神祇,与这烟火人间总隔着一层看不见的薄霜。 [大冰块,跟在他身边,夏天都冷。] 大冰块? no,no,no! 禽兽太子? no,no,no! 站在院中的两人把陆今安心里的小九九听得一清二楚。 陆今安行了个万福礼:“见过太子殿下,不知殿下今日来臣女这里所为何事?” [这禽兽和大冰块偷偷来的吧,要不然我那个便宜爹怎么到现在都没什么反应。] 系统:[他们偷偷来的,没惊动其他人。] 萧景臣眼眸深邃,眸光深沉,深得仿佛能将人溺毙:“你前些日子是不是心口疼?” 原来是这个事情。 陆今安:“不错,臣女自小体弱多病,这些事情也是常有的。” 萧景臣:“坐那边。” 陆今安乖乖坐在石凳上,云渡川坐在她对面,萧景臣就坐在云渡川旁边。 不等云渡川说话,陆今安自觉伸出自己的手腕。 云渡川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为她把脉。 把脉的时候,陆今安很无聊,便和系统闲聊。 [系统,按理来说,接下来的事情不应该有我的存在,但是现在我给原主改命了,剧情还会照常继续下去吗?] [而且,我记得有些剧情,他们六个反派好像没参与吧,这么说,我也可以不参与那些剧情。] 系统:[剧情会继续,那些他们没参与的剧情,你不一定不参与。] 陆今安微微瞪圆了眼睛:[什么意思?] 系统:[你是个变数,凭空出现的,剧情会把你往上引,为了杀死你这个变数。] 陆今安瞬间懂了:[你意思,我本来早就死了,但是没死成,剧情为了维护原剧情,也害怕我乱来,会不择手段杀死我?] [今今真聪明,你可以去考科举了呢~] [……你tm……] [哔——今今不要爆粗口哦,大家都是文明人,说脏话可不对哦~] [……统子,我才发现你有点天然黑。] 系统害羞:[这没什么啦~] 陆今安:[那是夸你的吗?] 陆今安正想要再骂几句的时候,云渡川收回了手。 陆今安回神,看着面前清贵绝伦的男人,问道:“这位……公子,我的身体如何了?” 云渡川道:“身体亏空,体弱多病,积劳成疾,要养个几年。” 陆今安没意外,自从她穿进这具身体的时候,系统就已经把这具身体的状况告诉她了。 但是她还是适时流露出惊讶、伤心欲绝的表情。 “我早已知晓我这身体。” 她声音微颤,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眼尾迅速晕开一抹薄红:“只是不知……竟已败坏至此了么?公子,我还有几年可活?” 云渡川收回搭在她腕间的手,指尖那点微凉仿佛还停留在皮肤上。 他神情未变,连眉梢都未曾动一下,只是用那双清寂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她,仿佛看穿了她这浮于表面的悲切。 云渡川声线平稳无波:“并非寿命将近,不过是若不静养,日后便需常与汤药为伴,每逢换季,病痛缠身,如此活受罪。” 陆今安:[我可算知道这禽兽带大冰块找我干什么了。] 她活受罪,萧景臣也活受罪呢。 云渡川从药箱里面拿出笔墨纸砚,垂眸书写,笔尖在纸上游走,发出沙沙的轻响。 “我为你开一张调理的方子,先服用七日,七日后再为你调整药方。” 陆今安接过药方,第一眼先注意到云渡川的字。 字迹瘦劲清峭,一如他本人。 再看药方。 妈呀,都是名贵药材,她一穷鬼,根本买不起。 [统子,这药我根本吃不起啊!把我前世今生的钱加上,再把我卖了,都买不起啊。] 天然黑·系统:[把今今整个人卖了买不起,但是拆开卖就能买得起了哦。] [根据现在蓝星黑市价格,大脑的市场价是70万软妹币,肺的市场价是884软妹币……还有其他器官,也很值钱滴~] 陆今安:[这么值钱的器官,整合在一起竟然只值三千一个月,那也太命苦了。] 陆今安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眼巴巴道:“公子,小女……囊中羞涩……” 系统好奇道:[今今为什么不去找丞相问问?] 陆今安嗤了一声:[我那便宜爹,怎么可能给我吃这么好的药材,我到现在吃的都是勉强能咽下去的粗茶淡饭。] 只比原主的伙食好了一点。 这还是她带着丫鬟,去厨房闹了一通的结果。 那些东西营养价值不高,优质蛋白、优质脂肪什么的,根本就没有,怎么可能补好身体。 萧景臣道:“药材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每天我让人过来送药。” 陆今安心中一喜,连连应下。 [呜呜呜,我再也不说你是禽兽了!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 但是隔天,陆今安就乐极生悲了。 她看着云渡川端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汁,上面散发着好似足以毒死人的气味,她脸色大变。 陆今安颤颤巍巍地指着那碗药,难以置信:“给……给我喝的?” 她语气沉重:“你们确定这不是毒药?” 两人都没说话。 陆今安大惊,继而绝望。 ------------ 18.喝药 “不!求你们,别这样对我!” 可是无论陆今安再怎么抗拒,她最后还是苦哈哈地端着药碗喝了下去。 两人都是说一不二的主,怎么可能让她有拒绝的机会。 陆今安喝完,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一副被吸干了精气的样子:[生活以痛吻我,却要我报之以歌。我宣布,萧景臣不再是我的救命恩人了,他还是禽兽!!!] 系统安慰她:[今今别难过了,忍忍就好了,这也是为了今今好。] 陆今安:[……你知道上一个对我说“忍一忍”“为你好”的人后来干什么了吗?] 系统:[干什么了?] 陆今安沉痛不已:[让我差点被我继父猥亵。] 系统:[……] 陆今安和系统说完这话,两个男人同时看了她一眼,似是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经历。 系统干巴巴问道:[那……那还是别忍了。] 陆今安叹了一口气,一想到接下来还有七天,两眼一黑,生无可恋。 喝到第四天的时候,她实在受不了了,偷偷把药倒了一半。 然后她被发现了。 然后她被制裁了。 为了惩罚她,药被换成了一种更难喝的。 哦,不! 更可怕的是,为了防止她再次偷倒汤药,萧景臣与云渡川开始轮流监守,定要亲眼看着她将药一滴不剩地饮下。 当然,两人不是一起来的,一人一天,有时候萧景臣特别忙,云渡川就会连着来好几天。 好不容易熬过七日,陆今安正要庆幸劫后余生,却见云渡川端着一碗绿油油的汤药缓步而来。 那药汁浓稠得诡异,表面还浮着细密的气泡。 陆今安:“……” 她盯着那碗堪比女巫毒药的汤液,欲言又止:“云公子,这药……当真能喝?” 云渡川将药碗往前一送,清冷的眸子淡淡扫过她:“喝。” 他修长的手指扣在青瓷碗沿上,更显骨节分明,日光流转在他鸦羽般的长睫上,投下一片浅淡的阴影。 陆今安不情不愿地接过药碗,试探着抿了一小口。 霎时间,一股难以形容的苦涩在舌尖炸开,呛得她几乎窒息。 [我去!怎么会有这么难喝的药!] 她颤颤巍巍道:“云公子,这药我真下不了口,要不换成甜一点的药,稍微甜一点也行。” 云渡川抬眸瞥她:“甘草会减损药效。” “我不在乎药效!”陆今安连连摆手,“这药我真的一口也喝不下去了!” 云渡川沉默不语,只是用那双寒潭般的眸子静静凝视着她,良久,他才轻启薄唇:“我不喜欢不听话的病人。” 他说话时气息清浅,似雪后初霁的松风,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仪。 陆今安被他看得脊背发凉,生怕下一刻就会被捆在榻上强行灌药,只好咬牙端起药碗,闭眼一饮而尽。 “呕——” 她扔开空碗,踉跄着冲进院中,扶着梅树剧烈呕吐起来,直吐得胃中翻江倒海,眼泪直流。 四个丫鬟在一旁看得揪心不已。 拿药光是闻着味就难闻,更别说喝进肚子里。 待吐完最后一口苦水,陆今安虚脱地跌坐在地,眼前阵阵发黑。 秋乏连忙递来清水,她小口啜饮着,这才稍稍缓过气来。 她抬眸望去,就见云渡川立在廊下,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 清风拂起他额前几缕墨发,愈发显得眉目如画,只是那神情依旧清冷得不沾半分烟火气。 陆今安可怜兮兮道:“云公子,我没骗你,我真的喝不下这药。” 云渡川淡淡应了一声,也没说不让她喝,也没说不让她不喝。 隔天云渡川又来了。 就当陆今安要以为自己又吐一回的时候,怀里忽然被塞了一个东西,定睛一瞧,是一罐蜜饯。 她惊讶抬头看向男人。 云渡川淡淡道:“药不能停,甘草也不能随便加。” 陆今安:“……” 行吧行吧,有蜜饯也行。 喝药的时候,陆今安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拿着蜜饯,一口闷完连忙在嘴里塞入蜜饯。 虽然还是难受,但不至于到不可忍受的地步。 陆今安就这样忍了差不多一个月。 这一个月里,她的住处越来越好,丞相特意让人帮她修整了院子。 吃食也越来越好了,虽然不至于大鱼大肉,但都是一些精细美味的东西。 陆今安非常惊讶:[统子,我这个便宜爹难道变性?] 系统:[没,太子偷偷去敲打过。] 陆今安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她喝完一碗药,连忙在嘴里塞入一个蜜饯,看着面前的云渡川,可怜兮兮问道:“云公子,这药到底还要喝到什么时候?” [总不能可能喝一辈子吧?补药哇!这种又苦又难喝的药,喝一辈子跟死了有什么区别!] 云渡川道:“先喝两个月。” 陆今安顿时神采飞扬。 两个月之后,她又乐极生悲了。 她早上睡得正美的时候,被她丫鬟春困叫醒了。 “小姐?小姐!您快醒醒!” 陆今安抓过被子捂住头,不耐烦道:“一大早上的,干什么!” 春困焦急道:“您快醒醒,云公子已经站在院子里面了!” “什么?!”陆今安垂死梦中惊坐起,猛然睁开眼,不可置信的看向春困,“你说谁已经站在院子里了?” 春困道:“云公子。” 陆今安黑人问号脸:“他这么早来干什么?” [系统,现在是清晨吧?太阳才刚露尖啊!他疯了吧他!] 系统:[母鸡啊,谁知道大反派在想什么。] 春困低声道:“您快起来吧,奴婢伺候您更衣起床。” 陆今安满脸痛苦地从暖和的被窝里面爬起来,洗漱好后,推开寝室的房门,就看到站在院子里面的云渡川。 [死男人,你最好有事!扰人清梦是不道德的行为!] 陆今安道:“云公子,您一大早上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云渡川应了一声:“强身健体,从今天开始,你每天早上和我一起练武。” 陆今安:“……” [不是,逼我喝药也就算了,竟然还强逼着我练武!我不干!] ------------ 19.这和云渡川有什么关系? 可是事情并不总是事事如意,就比如练武。 她被云渡川强逼着练功,还没到一个时辰,便瘫倒在地。 “我不练了!说什么也不练了!”陆今安死死抱住廊柱,眼中含泪,一副抵死不从的架势,“我不要再练武了!” 简直累死人了,光是扎马步,就要足足一个时辰,那可是整整两个小时! 云渡川看着她,语气不容置辩:“下来,继续。” “我就不!你不如杀了我干脆!” 她几乎是喊出来的。 [就算今天把剑架在我脖子上,我也绝不扎马步!] 云渡川眉头微蹙,抬手揉了揉额角,终是轻叹一声:“下来,每天半个时辰,药里面给你加甘草。” 陆今安猛地转过头,神色犹疑又惊讶:“真的?” 这时候怎么这么好说话了? 之前她要死要活都不加。 陆今安丝毫不知道,其实药已经完成第一阶段了,后面加不加甘草也无所谓。 云渡川淡淡“嗯”了一声。 “好嘞!我这就来!”陆今安立刻松开柱子,小跑回院中摆开架势,一边扎起马步,一边眼巴巴地望着他,“说好了,一定要加甘草!” 云渡川颔首应下。 半个时辰下来,陆今安感觉腿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统统快看看,看我的腿是不是还活着,我好像感受不到我的腿了。] 系统语塞:[没,还活着。] 陆今安休息了一下,便回寝室沐浴更衣再打开房门的时候,云渡川端着药走了过来。 她接过药碗,试探着喝了一口,虽然还是有点苦,但是不至于苦得想吐。 陆今安转头回寝室拿蜜饯,乐滋滋地喝完药。 云渡川端着药碗离开了。 陆今安听到前院传来吵闹的声音,问道:“前院干什么呢?怎么这么吵?” 春困低声道:“似乎是五小姐的婚约,就这几天了,前院正在准备此事呢。” 陆今安惊讶:“这么快?” 春困道:“不快了,已经过去两个月了。” 陆今安有点恍惚地点了点头。 这么快,她来这个世界已经两个月了。 三月时来的,现在已经五月了。 陆今安低头思索着原剧情,她记得原剧情里好像原主就是在这几天嫁人的,不过现在主人公已经变成了陆清婉。 看来有些事情确实没有办法改变。 丞相府的庶小姐出嫁,虽然不至于各路皇亲贵胄都来,但是也来了一些位高权重的人。 陆今安轻轻抚摸垂在胸前的头发:[系统,我记得谢临舟是不是会出席?] 谢临舟,六大反派之一,祖上三代都是皇商,本就是整个北辰国最大的富商。 到了谢临舟这一脉,他的经商天赋直接让谢家的资产遍布各个国家,说是经商鬼才也不为过。 系统:[是滴,谢临舟本人确实会亲自出席,而且就在婚宴上,王侍郎家的嫡次女王元霜会被下毒。] 陆今安灵光一闪:[女主会出现?] 系统:[今今真聪明,女主会解决这次事情。] 陆今安有点疑惑:[谢临舟为什么会参加这次宴会?] 系统:[这家商贾和谢家有远房亲戚的血缘关系,再加上那个远房亲戚对谢夫人有恩,所以是为了报恩。] 陆今安:[原来如此。] 陆今安想着想着,手臂上忽然传来一阵疼痛,这种疼痛可不是她以前经历的那些小打小闹,类似于匕首狠狠割下一刀的感觉。 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正在为她梳头发的春困以为弄疼她了,连忙问道:“小姐,是不是奴婢弄疼你了?” 陆今安道:“没事,你继续吧。” 梳洗好后,陆今安走出寝室门,抬头就看见萧玦珩从后门走过来。 陆今安嘴角一抽。 这几个男人,仗着自己武功高强,不把丞相府的守卫放在眼里,进出这里就跟进出自己家一样。 萧玦珩红衣妖孽,狭长妖邪的眉眼含笑弯弯:“陆九小姐,今日的身体如何了?” 说到这个,陆今安就来气:“刚才是不是你?” 萧玦珩挑眉:“什么?” 见他一副不知情的样子,陆今安微微眯眼:“真不是你?刚才我手上疼了一下,我还以为是你。” 萧玦珩恍然大悟:“你说方才啊?那应该是云渡川,我来的路上碰巧遇见他在城外遇袭了。” 原来是云渡川? 陆今安又一次黑人问号脸:“这和云渡川有什么关系?” 萧玦珩这才想起来,陆今安还不知道自己和云渡川也共感的事情。 他笑了笑:“你和云神医也共感了,这件事情你没有发现吗?” 陆今安:“???” 陆今安脑子里连环扣三个问号。 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陆今安:[狗系统!!!] 系统绝望大哭,试图把自己藏起来:[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有罪!我该死!] 陆今安:[……] 陆今安绝望了。 共感就算了,怎么还四个人一起共感。 天呐,这几个大反派整天过得水深火热,跟他们共感简直就是受罪! 她忍了又忍,没忍住说道:“你们能不能好好保护自己?你们受伤了,我也很疼啊!我那些伤都是小打小闹,你们这些伤可是实打实的疼!” 说完,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萧玦珩被她难得露出的凶狠模样逗笑了,那双桃花眼里漾起促狭的光:“陆九小姐这是在关心我?” 陆今安翻了个白眼:“我是在关心我自己!而且注意了,我说的是‘你们’!你们要是哪天缺胳膊少腿了,我岂不是也要跟着疼死?” 话音未落,她脸色忽然一白,捂住胸口急促地喘了口气,眼前阵阵发黑,踉跄了一下。 眼看她要摔倒在地上,萧玦珩神色一凛,上前一步扶住她。 陆今安在脑海里咬牙问道:[统……系统……这次又是谁……] 系统声音弱弱地响起:[应该是太子……] 陆今安简直要吐血,她抬头看向萧玦珩,欲哭无泪:“拜托,算我求你们了,行吗?能不能放过我这个弱女子啊!” 萧玦珩眸光微沉,松开她的手臂,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萧景臣今早出城办事……看来是遇到麻烦了。” ------------ 20.辟邪用的! 陆今安脸颊都皱在一起了,看起来真的非常疼。 他们自小习武练功,受伤也是常事,对这些不怎么在意,可是陆今安不一样啊。 她身体弱得要命,本人又忍耐不了疼痛,原主的身体好似对疼痛特别敏感。 陆今安揉着发疼的肩膀,抱怨道:“你们能不能约好一起受伤?这样轮流疼,我还不如一次性疼完算了!” 萧玦珩低笑出声:“所以才让你养身健体,云神医的药如何?” 陆今安猛然想到他前几天说过,要给她找个大夫治治身体。 她惊讶道:“云渡川是你找来的?” 萧玦珩:“算是吧,当时我正要去找云神医的时候,太子正好和我想到一块去。” 说着,见她疼得实在厉害,从怀中取出一个白玉小瓶递给她。 “这是止疼的药,你先服下,我去看看太子的情况。” 陆今安接过药瓶,倒出一颗褐色药丸吞下,片刻后,肩膀的刺痛果然减轻了许多。 “你这药还挺管用。” 她嘀咕道:“比云渡川那苦得要命的药强多了。” 萧玦珩道:“云神医的药是治本的,我这只是暂时止疼。” 两人说着,春困从外面走进来,手上抱着一堆衣服。 “小姐,这些东西……” 话语戛然而止,春困看着寝室里面的两个人,迟疑着要不要走进去。 陆今安道:“你进来吧,手上拿着什么?” 春困悄悄看了一眼萧玦珩,边走边道:“这是前院发过来的衣服,说是过些天的婚宴让小姐穿上。” 后面的话春困没说,因为那话特别恶毒,小姐要是听了,指不定发什么脾气。 春困放完衣服就离开了。 萧玦珩问道:“你也要出席婚宴?” 陆今安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是啊,而且我知道宴会上会出点事。” 萧玦珩挑眉:“哦?陆九小姐这是要去看热闹?” 陆今安勾唇浅笑:“看热闹谁不喜欢?” [高兴不,兴奋不,我去看的可是你的孽缘。] 原著里,萧玦珩最后为了女主,成为江湖中真正人人喊打喊杀的大魔头,甚至直接血洗了江湖。 当然,他的下场也很惨,魔教无一人生还,他本人全身中毒而死,尸体甚至被蛊虫蚕食得一干二净。 陆今安想到原著里的剧情,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这下场,凄惨的,可不就是孽缘嘛。] 萧玦珩知道她心中所想,笑容顿了一秒,随即露出更加妖邪的笑容,但是那双狭长的眸子却是没有一丝笑意。 女主? 为了她? 不可能! 陆今安继续道:“不只是看热闹,我还要去看看,那位传说中的谢临舟谢大公子,听说谢公子也会到场。” 提到谢临舟,萧玦珩的神色微妙地变化了一瞬,虽然很快恢复如常,但还是被陆今安捕捉到了。 她问:“你认识他?” 萧玦珩轻描淡写道:“生意上有过往来,此人城府极深,你最好离他远点。” 陆今安心想,我当然知道他城府深,书里写得明明白白,这位可是把女主都算计进去过的主。 不过这话她不能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我就是去看看,不会招惹他的。” [统子,萧玦珩和谢临舟之间发生了什么?] 系统:[好像是谢临舟抢了萧玦珩的生意,然后两人就结下梁子了。] 原来还有这么一茬。 萧玦珩显然不太相信陆今安的话,但也没再多说,只道:“我晚上再来找你。” 陆今安愣住,瞪他一眼:“你晚上来干什么?女儿家的闺房是你能随便闯的?” 萧玦珩挑眉:“你确定这是闺房?” 他环视一周。 虽然陆今安吃得好、穿得暖了,但是房间里面并没有添置东西,依然空空荡荡,看着着实冷清。 陆今安生气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我呼死你!] 萧玦珩轻轻松松抓住她的手腕,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小丫头,还是省点力吧,你打人不疼的。” 陆今安脑子空白一秒:[小……小丫头?啊呸!谁是小丫头,本小姐都21了!你才小丫头,你全家都是小丫头!] 萧玦珩挑挑眉,没想到她原身竟然已经及笄五年了,按照寻常女子,这时候早已成亲,孩子都已经两三岁了。 不过想到她对于男女之事并没有什么害羞,想来应该早已嫁作人妇。 如此也不奇怪了。 系统:[可是今今,你现在才十八。] 陆今安:[十八怎么了?你歧视十八?] 系统正色:[没有!我怎么可能歧视十八!十八正值年华!人生才刚刚起步,多美好的年龄啊!正是谈恋爱的年纪。] 系统说着说着,竟然感叹了起来。 说到这里,陆今安就生气:[气死我了,二十一不也正值年华,我活了21年,连男人的手都没牵过,脸都没摸过就嗝屁了,你说气人不!] [该死!] 再次听到她的心声,萧玦珩微微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居然芳龄21都还没有成亲。 系统安慰她:[今今别难过,反正你睡了太子,这一世远超别人。] 陆今安:[……谢谢,并不是很想在这个事情上远超。] 陆今安气呼呼地瞪着萧玦珩,开始赶人:“滚滚滚!” 萧玦珩勾唇笑着离开了。 陆今安看着他张扬的背影,咬牙切齿,猛然站起身,扬声道:“春困、夏盹,给我准备一个木板,还有笔墨!” 春困、夏盹不明所以,但还是听令准备。 只见陆今安在木板上“唰唰唰”写下几个大字。 ——蛇精病与狗,不得入内! 陆今安道:“去,把这个钉在门外面。” 春困、夏盹一脸懵逼。 夏盹好奇道:“小姐,这是……” 蛇精病是什么病啊? 为什么说蛇有病? 陆今安咬牙切齿:“辟邪用的!” 春困、夏盹:“……” 春困、夏盹不理解,但照做。 很快,新鲜出炉的木板被钉在门旁边,上面的字墨痕浓重,看得出来写得很愤怒。 陆今安坐在梳妆镜前,揉了揉还在隐隐作痛的肩膀,叹了口气。 这日子过得,真是刺激。 ------------ 21.毒 晚上的时候,萧玦珩没有来,不知道是不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反正陆今安松了一口气。 五月的天气,风里褪尽了料峭,裹着草木蒸腾的湿润暖意,阳光透过院中的梧桐叶筛下碎金,带几分温柔,不会灼得人睁不开眼。 春困从屋里出来,见自家小姐站在院子里发呆,轻声提醒:“小姐,时辰差不多了,该去前院了。” 丞相府今日张灯结彩,宾客如云。 陆清婉穿着一身大红嫁衣,在丫鬟的簇拥下缓缓走过回廊,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笑容,眼底却是一片平静。 等到新郎官上门娶亲,陆今安躲在暗处远远看了一眼。 倒也是个玉树临风,人模狗样的,但眼底却透露着一丝精明。 陆今安随着众人去了男方家,坐在宴席的末座,一边吃着点心,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在场的宾客。 很快,她就找到了目标。 谢临舟端坐于主宾席侧,一袭月白锦袍流转着清辉。 他微微倾身聆听身侧官员低语,唇角始终含着一缕春风般的笑意,俨然是“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样子。 眉目如蕴山河清韵,举止间皆是明月入怀的温润。 任谁初见这般姿仪,都要赞一声谪仙人物。 但陆今安知道,这不过是表象。 书里形容谢临舟是“笑面狐狸”,表面温文尔雅,实则手段狠辣,算计起人来从不手软。 [系统,王元霜是哪位?] 系统立刻调出资料:[坐在谢临舟斜对桌,穿鹅黄色衣裙的那位小姐。按照原剧情,她会在宴席过半时中毒。] 陆今安顺着系统的指引看去,果然见到一位容貌秀丽的少女正与旁边的女伴说笑。 她看起来毫无防备,完全不知道自己即将遭遇什么。 谢临舟听到心声,顿了顿,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斜对桌的王元霜。 这时候,丫鬟端了几壶茶过来,说这茶是他们老爷珍藏的好东西,今日大婚拿出来助助兴。 众人欢呼一片。 到了陆今安这一桌,丫鬟给陆今安倒了一杯茶。 [别喝,有毒。] 陆今安脸色微微一变,看着手上的茶下不了口了。 陆今安:[谁给我下的?] 系统:[你说呢?能有谁?] 陆今安眼底划过一抹狠戾,肯定是陆清婉! 她竟然还没死心! 陆今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丫鬟倒完茶水,转身的时候被人撞了一下,被旁边的丫鬟扶住身体才没有摔倒。 “对不起,对不起,冲撞了客人!” 撞人的人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狠狠瞪了一眼丫鬟,想要说什么,但是突然想起今天是主人家的大喜日子,默默下咽将有出口的脏话,转身离去。 丫鬟抖了抖身子,被旁边的人拉了一下,指了指王元霜那桌。 丫鬟点点头,迟疑地看了一眼手中的茶壶,低声道:“好,我现在就去。” 宴席进行到一半时,变故果然发生了。 王元霜突然捂住喉咙,脸色发青,整个人从椅子上滑落在地。 周围顿时一片惊呼。 “元霜!元霜你怎么了?” 她的女伴吓得手足无措。 现场顿时乱作一团,男主人连忙命人去请大夫,又让下人将王元霜扶到偏厅休息。 大夫没一会儿就来了,为王元霜诊断片刻后,站起身,微微摇头叹气:“在下无能为力,实不相瞒,这位小姐应该是中毒了,下毒人歹毒万分,在下医术不精,恐怕……” 说完他又叹了一口气。 众人哗然一片。 躲在角落里的陆今安眼底划过一抹精光,她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了匆匆赶来的丫鬟身上。 她有些惊讶:[统子,陆清婉的丫鬟来这里干什么?] 此人正是陆清婉的陪嫁丫鬟,春桃。 系统:[下毒的就是陆清婉,你说呢?] 陆今安大脑一片空白:[陆清婉下毒?为什么?她跟王元霜什么仇什么怨?] 系统:[准确来说,是王元霜替你背了黑锅,陆清婉想要下毒的人是你。] 陆今安皱眉:[刚才那杯毒水?] 系统:[对啊,都是出自一壶,只不过壶有问题。] 陆今安:[那不对劲啊,书里原主不在,王元霜还不啊是一样中毒了。] 系统:[背后的人确实下毒了,他察觉到陆清婉也想下毒,就将计就计。] 原来如此! 陆今安勾唇。 害人终害己! 事情败露,陆清婉还不是死罪难逃。 春桃快步走到王元霜身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我这里有一颗解毒丹,或许可以暂缓毒性。” 她的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忽然插了进来:“且慢。” 春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九小姐?” 陆今安走到王元霜身边,蹲下身仔细看了看她的症状,又凑近闻了闻她唇边的气息,然后抬头看向春桃:“你确定这是中毒吗?” 春桃一愣:“这位小姐的症状明明是中毒之象……” 难道没中毒? 不应该啊,毒药是小姐亲自下的,不可能有假。 “是中毒没错。”陆今安打断她,“但不是普通的毒。如果我猜得没错,这是‘七日醉’,中毒者先是出现窒息症状,若用普通解毒丹,反而会加速毒性发作。” 她的话让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春桃脸色微变,握着瓷瓶的手紧了紧:“九小姐怎么知道这些?” 这时候,一道女声插话进来。 “她说的不错,此人正是中了七日醉。”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女子从座位上站起身,缓步走上前来。 女子身穿素色衣衫,料子垂顺,随着步子在脚踝处荡开极淡的涟漪。 长发松松地绾在脑后,有几缕温顺地垂在耳侧,随着她偶尔侧首的动作,轻扫过脸颊。 眉眼生得极好,不是飞扬跋扈的浓丽,而是远山含黛的疏淡,眼神像隔着一层初冬清晨的薄雾。 众人惊叹,这是哪一家的姑娘,生的如此漂亮。 陆今安打量着苏扶盈:[这就是女主?] 系统:[是滴。] 陆今安好奇道:[我的任务是保护反派,所以按理开始,女主男主就是我的敌人?] ------------ 22.我是天才! 系统:[不一定吧,反正我们的任务是保护反派,要是他们不伤害反派,咱们跟他们对抗可是自讨没趣。] 陆今安:[你说的有道理。] 春桃看着苏扶盈,冷哼一声:“你是谁?有什么证据说这是七日醉吗?” 苏扶盈并不恼,只是缓步上前,在王元霜身旁蹲下。 她伸出两指,轻轻搭在王元霜腕间,片刻后,又翻开她的眼睑看了看。 “面色泛青,唇色暗紫,瞳仁略有涣散却未完全失焦,脉象沉迟中带有一丝诡异的滑数。” “这是‘七日醉’典型的中期症状。此毒初发时状似窒息,若误用普通解毒丹,其内所含的几味温补药材,便会如同烈火烹油,催发毒性。不出半个时辰,中毒者便会七窍渗血,气绝身亡。” 她抬起眼,目光平静地扫过春桃紧握瓷瓶的手:“姑娘手中若真是寻常解毒丹,还请慎用。” 春桃的脸色白了白,下意识将瓷瓶往袖中藏了藏。 四周宾客窃窃私语起来。 “这姑娘说得头头是道,莫非懂医术?” “瞧这气度,不像信口开河之人。” “可陆五小姐的陪嫁丫鬟怎会……” 主人家面色凝重,上前对苏扶盈拱手:“这位姑娘,既然你识得此毒,可知解法?” 苏扶盈沉吟片刻:“若真是‘七日醉’,倒也不难解。只需取三年以上雄鸡的鸡冠血三滴,兑入三钱陈年雪水,辅以鲜薄荷叶捣汁半盏,服下后半个时辰内,毒性自可缓解大半。后续再以甘草、绿豆煎汤,连服三日即可。”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只是这陈年雪水……仓促之间恐怕难寻。” 主人家一听,连忙吩咐下人去寻雄鸡与薄荷和陈年雪水。 吩咐完后,主人家谢过苏扶盈。 苏扶盈脸上并没有过多笑容,淡然道:“不必谢我,也是这位小姐提起,我才注意到了七日醉。” 家主大惊,连忙也谢过陆今安。 听旁人说她就是丞相府的九小姐,愣神片刻,仔细打量了一下陆今安。 原来这位就是传说中那位弱病九小姐,似乎也没有谣传的那样不堪,甚至更加绝色倾城。 或许是因为自小身体不好,日光都好似能穿透她,在她周身晕开一圈极淡、极柔的光晕,让她看起来有些不真实。 “多谢九妹相助。” 陆今安淡笑了一下:“不必多谢,你是我五姐的夫君,我还要称你一声五姐夫,都是一家人。” 家主笑着应下。 春桃站在一旁,脸色越来越难看。她捏着瓷瓶的手心已沁出冷汗。 小姐交代的是趁乱给王元霜“解毒”坐实其中毒之事,再将祸水引向可能与王家有隙的几位宾客,混淆视听。 可如今这局面…… 她眼神闪烁,悄悄往后挪了半步,想趁人不备溜走。 “春桃姑娘。” 陆今安不知何时已走到她身侧,声音不高,却足以让附近几人听见。 “你方才急着给王小姐喂药,可是知道她中的是何毒,特意带了对症的解药来?” 春桃身体一僵,强笑道:“九小姐说笑了,奴婢只是……只是随身带了颗家传的保命丹,想着或许有用……” “家传保命丹?”陆今安挑眉,语气诧异,“可我瞧着,你这瓷瓶样式,倒像是咱们丞相府外院统一采买给下人放头痛散的小青瓷瓶啊。怎么,如今头痛散也能解剧毒了?” “我……” 春桃语塞,额角渗出冷汗。 周围的视线顿时变得探究而锐利起来。 是啊,这丫鬟怎么正好能拿出解毒丹的? 陆今安眉眼弯弯:“你什么?” 丫鬟脸色发白,支支吾吾说不出什么话。 混迹商场多年的老狐狸一看就看出有问题了,脸色难看,狠狠瞪了一眼春桃:“来人,把这个贱婢关进柴房,等候发落!” “是!” 春桃被拖走了,家主又开始招呼起众人吃酒。 苏扶盈和陆今安坐了一桌。 苏扶盈抬起一杯酒:“没想到姑娘能一眼看出七日醉这种毒,本以为丞相府九小姐素来深居简出,倒是对毒理颇有见地。” 陆今安笑呵呵道:“姑娘谬赞了,不过是闲来无事,翻了几本杂书,恰好看到过相关记载,比起姑娘这般精通医理、临危不乱,实在算不得什么。” 杂书? 究竟是哪本杂书,竟能记载‘七日醉’这般偏门毒物的解法? 苏扶盈淡笑不语。 宴席结束后,陆今安正准备回丞相府,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陆九小姐留步。” 她回过头,只见谢临舟缓步走来,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 “今日多谢九小姐出手相助,元霜表妹若是出事,在下实在难以向姑母交代。” 陆今安眨了眨眼睛:“没事,人没事就好。” [哇,温柔型男人!] 系统听到她的惊叹,一个激灵:[今今你是不是喜欢这一类型的男人?是不是?是不是?] 要是是,是不是攻略有望了! 激动激动! 陆今安:[没啊,我就惊叹一下,你别激动。] 系统:[你玩我?] 陆今安:[没有,嘻嘻~] 陆今安微微欠身:“谢公子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 谢临舟笑着道:“九小姐似乎对毒理很有研究?” 陆今安道:“只是略懂皮毛,平日里闲着无聊,看了些杂书。” [一个二个,怎么都喜欢怀疑我?我就不能是自学成才吗?难道我不是个天才吗?天才学会这些东西不是轻轻松松的吗?] 系统:[哦。] 陆今安神色一凛,笑嘻嘻威胁:[难道我不是天才吗?] 系统很有眼力见,连忙拍马屁:[没错没错!我们家今今就是千年难遇的天才!今今是最厉害的!] 谢临舟听到她的心声,好看的狐狸眼浮现出一丝笑意:“杂书能看出‘七日醉’这种罕见毒药,九小姐真是天赋异禀。” 陆今安:[没错没错,我就是天才,请夸我,狠狠夸我!] 陆今安正想开口,忽然胸口又是一阵熟悉的刺痛。 这一次的疼痛来得又急又猛,她忍不住闷哼一声,脸色瞬间苍白。 谢临舟见状,上前一步想要扶她:“九小姐怎么了?” 陆今安摆摆手,勉强站直身体:“没事,老毛病了。” ------------ 23.陆九小姐,抱紧我 她在心里狂吼:[系统!这次又是谁?!] 系统弱弱地回答:[是……是云渡川和萧景臣……他们好像在一起,同时受伤了……] 陆今安简直要晕过去。 这两个人怎么回事? 受伤还要组团的吗? 谢临舟看着她额头冒出的冷汗,眸光微深:“九小姐看起来不太好,需要在下送你回去吗?” “不用了,多谢。”陆今安咬牙忍住疼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我自己可以回去。” 她匆匆告别谢临舟。 谢临舟看着她的背影,含着笑意的嘴角缓缓收起。 一个马车停在他面前,他上马车后,左手摸了摸自己疼痛不已的肩膀。 陆今安气喘吁吁地赶回自己小院。 她每走一步,胸口和肩膀的疼痛就加剧一分,等到终于回到房间时,她几乎虚脱地倒在榻上。 春困吓了一跳:“小姐,你怎么了?” 陆今安摆摆手,有气无力地说:“没事……让我躺会儿……” 她闭上眼睛,在心里把云渡川和萧景臣骂了八百遍。 这两个人,还有萧玦珩,加上自己,四个人共感……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 她得想办法解决这个共感的问题,否则迟早要被他们连累死。 正想着,窗外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 陆今安睁开眼,只见萧玦珩从窗口翻了进来,红衣上沾着些许血迹。 陆今安坐起身:“你受伤了?” “小伤。”萧玦珩不在意地摆摆手,走到她身边,仔细打量她的脸色,“你感觉到疼痛了?” “废话。”陆今安没好气地说,“你们三个怎么回事?一起受伤?” 萧玦珩在她身边坐下,神色难得严肃:“我,云神医和太子今日都遭到了袭击,对方的行事风格很熟悉,应该是同一批人。” 陆今安心中一凛:“有人要对付你们?” 萧玦珩沉声道:“不止我们,云神医今天早上在城外遇袭,恐怕也是同一伙人所为。” 陆今安愣住了。 三个人同时被袭击,这绝对不是巧合! 她问:“你们得罪了什么人?” 萧玦珩摇摇头:“问题就在于,我们三个的共同仇人不多,能同时对我们三个下手的……”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冷光:“只有一个了。” “是什么?”陆今安追问。 萧玦珩却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忽然笑了:“陆九小姐,你好像卷进了一些不得了的事情里。” 陆今安轻嗤一声:“跟你们几个共感,算我倒霉!” 从她穿越到这本书里,成为和他们三个大反派共感的倒霉蛋开始,就注定了不得安宁。 但听萧玦珩的意思,这背后似乎还有更大的阴谋。 “那个为什么要对付你们?” 萧玦珩正要回答,窗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破空声。 他眼神一凛,猛地扑倒陆今安,一支羽箭擦着他的后背射入墙壁。 陆今安被他压在身下,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以及后背传来的温热湿润——那是血。 与此同时,她自己的后背也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萧玦珩在她耳边低语,声音里带着笑意:“陆九小姐,抱紧我。” 说完,他揽住陆今安的腰,纵身跃出窗外。 夜色如墨,数道黑影自墙头、树梢无声落下,刀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冽的寒光。 陆今安被萧玦珩紧紧揽在怀中,后背与他胸口相贴之处,温热的鲜血透过衣料传来,身体上的剧痛让她几乎窒息。 她咬着牙,将即将脱口而出的痛呼咽了回去,反手攥紧了萧玦珩腰侧的衣料。 “怕么?” 萧玦珩的声音贴着她耳廓响起,带着惯常的慵懒笑意,仿佛此刻被围困的不是他。 陆今安没好气地低声回道:“怕你连累我再中一箭!” [神经病!] 萧玦珩低笑一声,足尖在廊柱上一点,身形如鬼魅般腾挪,避开两道交错劈来的刀光。 红衣在夜色中划开一道灼目的弧线,几滴温热血珠随着他的动作甩落在陆今安脸颊上。 “抱稳。” 他只说了两个字,便猛地将陆今安往怀中一带,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多了一柄软剑,剑光如蛇信般吞吐,精准地刺入最近一名黑衣人的咽喉。 陆今安闭上眼,强行压下胃里的翻腾和肩胛处因共感而愈发尖锐的疼痛。 她能感觉到,除了萧玦珩身上的伤,自己的左肩旧伤也开始痛起来了。 云渡川和萧景臣现在肯定跟他们一样被围攻了。 该死的! 黑衣人训练有素,眼见同伴倒下并无慌乱,阵型一变,三人主攻萧玦珩上中下三路,另有两人绕后,刀光直取他怀中的陆今安。 显然,他们看出陆今安是他的软肋。 萧玦珩眸色一冷,软剑舞出一片光幕,叮当格开前方攻势,腰身却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扭转,避开后方袭来的刀刃,同时一脚踹飞侧翼的黑衣人。 动作行云流水,但陆今安贴着他胸膛,清晰地感受到他瞬间的凝滞和一声压抑的闷哼。 他背后的伤口因这剧烈的动作崩裂得更厉害了。 陆今安觉得自己的后背也仿佛被再次撕裂。 不能这样下去。 她猛地睁开眼,夜色中瞥见不远处回廊转角处悬挂的、用以夜间照明的灯盏。 电光石火间,她想起自己小院外不远就是府中巡逻护卫必经的路线。 “往东!廊下!” 她急促地在萧玦珩耳边道,手指微微用力掐了他手臂一下。 萧玦珩瞬间会意,毫不犹豫地依言朝着东侧回廊疾退。 黑衣人紧追不舍。 就在即将踏入回廊阴影的刹那,陆今安用尽力气,伸手扯下了廊边悬挂的一盏灯笼,猛地朝追兵最密集处掷去! 灯笼落地,灯油倾洒,火焰“呼”地一下窜起,虽不致命,却成功阻了追兵一瞬,也照亮了这片打斗的角落。 几乎是同时,远处传来护卫的呼喝与脚步声。 “那边有动静!” “火光!快!” 黑衣人首领见势不妙,打了个尖锐的唿哨,剩余几人立刻如潮水般退去,迅速消失在重重屋脊之后。 萧玦珩揽着陆今安,靠在冰冷的廊柱上微微喘息,后背的伤口血流不止,将陆今安背后的衣衫也浸湿了一大片。 ------------ 24.不是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护卫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得走了。” 他低头看着怀里脸色苍白的陆今安,扯了扯嘴角:“看来今夜没法好好聊天了。” 陆今安疼得眼前发黑,却强撑着瞪他:“你们到底惹了谁?说清楚!” 萧玦珩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审视,有一丝罕见的凝重,最终化为一声轻叹。 “一个……我们都以为已经死了的‘老朋友’,等下次再说,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 话未说完,他身影一晃,已如一片红云般掠过墙头,只留下一句飘散在夜风中的低语。 “保重。” 陆今安脱力地滑坐在廊下。 春困带着护卫匆匆赶到,看到她倒在地上,一身血迹,吓得魂飞魄散。 “小姐!小姐你受伤了?!” “不是我的血……” 陆今安虚弱地摆摆手,四个人的伤痛叠加起来,她只觉得浑身无处不痛。 她靠在春困怀里,望着萧玦珩消失的方向,又想起此刻不知在何处,同样承受着袭击的云渡川和萧景臣。 三个人同时被袭,目标明确,手段狠辣。 一个他们共同的、以为已死的“老朋友”…… [系统,书里有写这个人吗?] 系统:[不清楚,不过没有找到类似描述。] 陆今安闭上眼睛,冷汗浸湿了鬓发,最后她实在撑不过,直接昏过去了。 春困大惊:“小姐?小姐!快!快叫大夫!” 一时间,丞相府灯火通明。 …… 陆今安一睁开眼睛,眼前一片花红柳绿,歌舞升天。 她一脸懵逼。 这里是哪里?我是谁?我在干什么? 忽然一个长相妖娆的男人走过来,甩着帕子叫唤起来:“哎呦~这不是我们陆姐儿嘛!今天是不是又来找萧倌了?正好萧倌今日歇息,春日,快领着去天字包厢,萧倌正巧就在那里。” 陆今安:“???” 陆今安脑子里连扣三个问号。 不是儿,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难道又穿越了? 陆今安仔细观察了一下周围,好像客人都是女子,被抱着的都是男子。 这次难道是什么女尊世界? 春日是个特别妖娆的少年,宽肩乍腰,一看就是器大活好。 他走过来,对陆今安抛了个媚眼,小脸羞涩,像极了羞涩小狗。 “陆姐儿,请。” 陆今安云里雾里地跟着春日来到天字包厢,一打开房门,她就看到了里面的男人。 玄色衣袍,背影好像……有点眼熟。 春日等陆今安进入后就关上了包厢,陆今安瞅着萧倌的背影,越来越觉得眼熟。 好像有点像萧景臣? 等到男人转过身,她震惊了。 woc,真的是太子殿下! 哦莫,太子殿下当了小倌,简直让人笑掉大牙。 等等,这里肯定是女尊没错! 她记得自己好像是晕过去了,难道现在是做梦? 陆今安暗暗掐了一下自己。 不疼,果然是在做梦! 陆今安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死男人,沦落在她手上,你玩完了! 陆今安坐在椅子上,二郎腿一翘,仙姿佚貌的小脸上扬起一抹笑意,颇有点流里流气的样子。 “萧倌是吧?本小姐来找你,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 萧景臣看着面前的陆今安,微微蹙眉。 这都什么跟什么? 难道是做梦? 他怎么会做这些乱七八糟的梦! 萧景臣冷冷看着她,一声不吭。 陆今安被拂了面子,也不生气,走到萧景臣身前,不顾他的意愿,强硬抓住他,把他压在床上。 她现在满脑子就是一件事情报了那天晚上的仇! 萧景臣挣扎了一下,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开。 他深邃的眼眸冷冷地看着上方的女人:“你要做什么?” 陆今安露出笑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红色的布条,抓住他的手就是一顿缠绕。 末了还抹了一把人的小脸,嘿嘿嘿道:“做什么?做你啊!” 她要报上一次的仇,她也要占据主导位置,把人酱酱酿酿一顿! 陆今安特别鲁莽,当“剑”刺进来的时候,她大脑一片空白。 不儿,不对劲啊! 这不是梦吗? 看着上方的女人僵住身体,明显是疼懵了的状态,眼泪都飚出来了,萧景臣心里叹了一口气。 陆今安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男人从下变成了上面。 陆今安大惊:“萧公子,唔,咱们有话好好说,好好商量行不行。” 萧景臣没说话,呼吸有些粗重,眼睛一瞬不眨地盯着身下的人:“嗯,现在就商量。” 陆今安:“……” 就当陆今安正要大叫的时候,太子殿下忽然一顿。 …… 严谨的生物钟让太子殿下醒来,他睁开眼睛,想着梦境中那令人血脉偾张的一幕,深邃的眼眸里面满是暴躁。 “来人,传水!” 今日早朝,不仅各位大臣,就连皇帝都觉得太子不对劲,平日里稳如泰山的太子,今日如同火山一样,一点就爆,周身气压低得让人窒息。 同样有这样情况的,还有四皇子…… 下了早朝,四皇子和太子在院门前相遇。 四皇子笑呵呵道:“听闻皇兄今日在朝堂上雷霆震怒,可是为江南水患之事忧心过甚?不过……” 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凑近一步,眼角眉梢带着惯有的玩味:“臣弟瞧着,皇兄这火气,倒不像为公事,更像是……私火难泄?” 他顿了顿,见萧景臣面色冰寒,眸色更沉,便越发来劲,折扇轻摇。 “也是,皇兄洁身自好,东宫至今空悬,连个侍寝的宫人都无。这男人嘛,有些需求实属正常,总憋着……难免伤身又伤神。不若臣弟做东,向皇后提一下,为皇兄寻得一个妙人,如此定能为皇兄分忧解乏。” 萧玦珩这番话,字字句句看似关切,实则夹枪带棒,暗指太子心浮气躁是因“欲求不满”呢。 萧景臣本就因那荒诞又真实的梦境心烦意乱,梦中那人的眼泪、触感,乃至最后关头被打断的憋闷,都化作了实质的火气在胸腔窜动。 此刻被萧玦珩如此明嘲暗讽,眼底的寒意几乎凝成冰刃。 他缓缓侧身,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四皇子那张盛满笑意的脸上,周身那股属于上位者的威压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 25.茶楼 “四弟。” 萧景臣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金石般的冷硬质感,穿透了初春微凉的空气。 “孤的事不劳你费心,你有闲情逸致关切私家事,不如多将心思放在刑部积压的案卷上。” 言罢,他拂袖而去。 萧玦珩望着他的背影,脸上流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而拂袖离去的萧景臣,脚步虽稳,心绪却愈发纷乱。 四皇子不咸不淡的话,却勾起了梦中那些不受控制的画面,尤其是最后的那些话。 他眸色暗沉。 那梦太真实,真实得不似寻常梦境。 陆今安那女人……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回到东宫书房,挥退左右,独自站在窗边。 清晨的阳光洒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却化不开那层深深的郁色。 梦中那双含泪瞪着他的眸子,此刻竟异常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还有那声未完的、带着惊惶的“萧公子”…… “来人。” 他忽然出声。 内侍躬身而入:“殿下有何吩咐?” 萧景臣沉默片刻,指尖在冰冷的窗棂上轻轻叩击,最终开口,声音听不出波澜:“陆今安,近日……可有什么异常?” 内侍顿了顿,垂首低眸道:“陆九小姐近日没有特别异样,只是前天晚上,丞相府突遭袭击,陆九小姐因此晕厥过去,今日早上才醒。” 萧景臣沉默两秒:“嗯,下去吧。” “是。” …… 陆今安睁开眼睛,正想要开口说话,喉咙里传来一阵干涩,她忍不住咳嗽两声。 “小姐醒了?小姐您终于醒了!” “快去叫大夫!” 外面又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没过多久,秋乏领着女医走进来,冬眠则为陆今安倒了一杯水喝。 “快,你快瞧瞧我家小姐。” 女医恭敬行两下礼,坐在床边的凳子上,开始为陆今安把脉。 片刻之后,她收回手,从药箱里拿出笔墨纸砚,边写边道:“九小姐受了惊吓,再加上身体亏空多年,这才昏厥不醒,喝两副安神药便可,剩下的就是好好养身体了,切忌过度劳累。” 陆今安此时思绪乱飞,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昨天晚上的那个梦…… 真的是梦? 她总觉得怪怪的。 陆今安:[统子,我昨晚身体数值有没有哪里不对劲?] 系统:[嗯?你指的什么?我这里一切正常。] 可能是错觉吧,应该真的是个梦。 秋乏送走女医,冬眠拿着药方子走过来。 冬眠道:“小姐,这个药方……” 陆今安抬眸望去,思索片刻,伸手:“给我吧。” 下午,云渡川来了,陆今安便把这个药方子递给他看。 云渡川看了一眼,道:“不用喝这些,将我带来的药喝完便可。” 陆今安点点头,看着他手里的药碗,苦着脸一口喝完药,连忙往嘴里塞一颗蜜饯。 云渡川忽然问道:“你前天遇袭了?” 说到这里,陆今安就来气,看着那张清贵绝伦的脸,手痒想把碗甩在他脸上。 “还不是你们!萧玦珩那家伙过来,那些黑衣人查到他的踪迹,也跟着他一起来了!萧玦珩还说,那些黑衣人要对付的是你们三个!” “大哥,你们能不能可怜一下我这个弱女子啊!我实在受不起这种惊吓。” 陆今安抱怨了一大堆,云渡川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反正最后只回了个“嗯”。 这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一样,陆今安一下子就泄气了,气不过,打又打不得,只能气鼓鼓地瞪着他。 喝完药本来应该练功,但是因为陆今安暂时身体虚弱,不易多动,今日的练功便作罢。 陆今安躺在床上昏昏欲睡的时候,系统忽然叫醒她。 [王元霜在茶楼。] 陆今安睁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王元霜在哪里跟我有什么关系?” 系统语塞:[女主也在茶楼,你忘了原剧情了?王元霜被纨绔子弟欺负,女主再一次救了她,女主也因王元霜的关系,攀上了谢临舟。] 陆今安一下子就清醒了,猛然坐起来,收拾好就要往外走。 春困看到陆今安走动,连忙走过来,问道:“小姐,您要出门吗?” 陆今安应了一声。 春困道:“奴婢陪您去吧。” 陆今安正想说不用,但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丞相府的小姐,独自一人出门不太好,便点头应声。 春困跟在她身侧,小声询问:“小姐,我们要去哪儿?” 陆今安道:“城东的清风茶楼。” 主仆二人乘着丞相府的马车,穿过熙攘的市井,停在清风茶楼门前。 这茶楼颇有名气,文人雅士、闺秀女眷常在此聚会。 陆今安掀帘下车,抬头望见二楼雅间半开的雕花木窗,隐约有女子清脆的谈笑声传来。 她提起裙摆,缓步踏入。 茶香袅袅,丝竹隐隐,一楼大堂的说书先生正讲到精彩处,满堂喝彩。 陆今安目不斜视,径直往楼梯走去。 “小姐留步。”茶楼伙计满脸堆笑地拦下,“二楼雅间今日被贵客包了,您看……” 陆今安瞥他一眼,春困立刻上前,亮出丞相府的腰牌。 伙计脸色一变,连忙躬身:“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姐恕罪,楼上请,楼上请。” 陆今安踏步而上,问道:[统子,王元霜在哪里?] 还没等系统说话,便听见东侧雅间传来杯盏碎裂的脆响,夹杂着女子压抑的惊呼和男子轻佻的调笑。 “王小姐何必惊慌?不过是请你喝杯酒,赏个脸罢了。” “李公子,请你自重……我、我家兄长……” “你兄长?呵,王侍郎如今在工部自身难保,还有空管你?” 陆今安停在门外,透过珠帘缝隙望去。 只见王元霜脸色煞白,被两个锦衣华服的公子哥堵在墙角,其中一人正伸手去拉她腕子。 而雅间另一侧,陆今安一眼便看见了那道纤细身影 陆弦月? 陆弦月是陆家嫡三小姐,由主母秦雨薇的第三个孩子,前两个分别是大公子和二小姐。 陆弦月此刻正垂眸摆弄茶具,仿佛对眼前的骚乱视而不见,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 ------------ 26.救人 陆弦月,她来这里干什么? 陆今安脑子里想着这件事,眼睛找了一圈,没找到女主的身影。 系统:[苏扶盈在最里面的雅间里面给人看病,应该马上就要出来了。] 按照原剧情,下一刻,苏扶盈便会“恰巧”撞见王元霜被纨绔子弟欺辱,继而挺身而出,呵斥纨绔,救下王元霜,此后王元霜感恩戴德,将其引荐给兄长王侍郎,进而搭上谢临舟那条线…… 陆今安今天来就是为了破坏这个剧情,她深吸一口气,在春困震惊的目光中,猛地掀开珠帘。 “哟,我当是谁在此喧哗,扰人清静。”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惯有的、漫不经心的压迫,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那两个公子哥回头,见是一位容貌惊艳、衣饰不凡的少女,先是眼前一亮,待看清她身后丞相府的标识,又露出几分忌惮。 “你是……” “我是谁关你什么事?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她踱步走进,目光扫过瑟瑟发抖的王元霜,最终落在陆弦月瞬间僵硬的脸上,嫣然一笑,像是才发现陆弦月一样:“真巧,三姐姐也在此品茶?看来今日这茶楼,风水格外‘好’啊。” 陆弦月指尖一颤,杯中茶水险些泼出。 她迅速调整表情,起身柔声道:“九妹妹怎么来了?这里有些误会,李公子、张公子只是与王小姐玩笑……” “玩笑?”陆今安挑眉,走到王元霜身前,将她与那两个纨绔隔开,冷哼一声,“我瞧着王小姐可不像在玩笑。两位公子,强逼官家小姐饮酒传到御史耳朵里,不知令尊大人在朝堂上,是否还能如此‘玩笑’?” 李、张二人面色微变,他们虽是纨绔,却非全然无脑,御史风闻奏事的威力,他们清楚。 眼前这位陆九小姐,他们好像听过一些,虽然一直足不出户,名不常见,但是前些日子在某家婚宴上大放异彩。 而且她背后的丞相府,绝非他们能轻易招惹。 “误会,都是误会!” 李公子干笑两声,拱手道:“既然陆九小姐出面,我等这就告辞。” 说罢,扯着同伴,灰溜溜地快步离开。 危机解除,王元霜腿一软,几乎瘫倒。 陆弦月连忙上前想要扶她一把,却被陆今安抢先一步。 陆今安扶住王元霜,语气平淡:“王小姐受惊了,春困,送王小姐去旁边厢房歇息,压压惊。” “是。” 春困应声,搀扶着惊魂未定的王元霜离开,雅间内只剩下陆家姐妹二人,空气陡然沉寂。 陆弦月看着陆今安,眸色深沉:“九妹妹今日,倒有闲心管这闲事。” “闲事?” 陆今安转身,看着她摇摇头,语重心长道:“姐姐此言差矣,身为北辰国的子民,见他人身陷窘迫危难而袖手旁观,岂是立身之道?路见不平,力所能及处伸手一扶,不为邀功,不为图报,不过求个心安罢了。” 说完她举起拳头挥了挥,一副道德高尚的样子。 陆弦月:“……” 她眼神古怪地看着陆今安。 这女人没事吧? 难道是在家里呆疯了? 还是病疯了?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一句话也听不懂。 她也是疯了,才觉得这女人能说出什么特别有心计的话,果真是个病弱痴傻的女人。 陆弦月摇摇头,放下手中的茶杯:“既然如此,姐姐也不叨扰妹妹了。” 说完她就离开了包厢。 陆今安叹了一声:[这位人民的思想觉悟一点都不高,这个国家要完蛋了。] 系统:[……] 隔壁厢房,王元霜已缓过气来,见到陆今安,急忙起身行礼:“多谢陆九小姐再次出手相救。” “不必。”陆今安坐下,示意她也坐,笑眯眯道,“我救你并非全然无私,王小姐,你想不想让你兄长在工部的处境有所转机?” 王元霜猛地抬头,眼中闪过惊疑与希冀:“陆小姐的意思是……” 陆今安从袖中取出一张折叠的纸笺,推到王元霜面前:“这上面的几个人名和账目线索,或许对你兄长有用,至于来源你无须多问,只需知道,我能帮你,也能……” 她顿了顿,没有说完,但王元霜明白她的意思。 王元霜颤抖着手拿起纸笺,展开快速浏览,脸色几度变幻,最终化为凝重与决绝:“陆小姐想要什么?” 陆今安眉眼弯弯:“没想要什么,就是想交个朋友而已,王小姐不要有心理负担,我不会害了你的。” 王元霜心生古怪,总觉得这位陆九小姐处处透着怪异的感觉,但是又说不上来。 她没有兄长那么有脑子,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倒不如少说一些,省得说错。 “元霜明白,今日之恩元霜谨记,绝不敢忘。” 陆今安笑着道:“不用说得这么重,记住就行。” 王元霜又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陆今安倒是不着急走,走到走廊外面,听下面说书的说书。 说的都是一些江湖上的奇闻趣事,尤其是一些花边新闻。 什么这个宫主爱上那个门主啦;那个少门主恋童啦;哪个男人又被合欢宗看上啦等等,虽然都是一些捕风捉影的事情,但是陆今安却听得津津有味。 在这么古色古香的地方,身份也是古代人,说书的人又都真实存在,也算半个沉浸式体验说书了。 说书的说到一半,中场休息,几个侍女又端着托盘在一楼和二楼走来走去,托盘上面放着几张书签和笔墨。 陆今安看了一眼身边的春困。 春困会意,拦下一位侍女,问道:“这是做什么的?” 侍女道:“这是我们茶楼每一月举办一次的雅会,由我们东家出题,客人写诗,写出来的东西会挂上楼里的那块展板上,雅会维持七天。” 陆今安当即来了兴趣,好奇问道:“哦?有没有什么奖励?” 侍女笑了笑:“自然有,不过现在还不能说。” 陆今安问:“这次的题目是什么?” 侍女回:“以酒为题。” 陆今安向侍女要了一个书签和笔墨后,就让侍女离开了。 侍女道:“好的小姐,您写好扔在楼下的箱子里面即可。” ------------ 27.月例 以“酒”为题? 陆今安沉吟片刻,提笔蘸墨,在书签上落下一行清隽的字迹。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写罢,她端详着那句诗,眉眼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这是她一直很喜欢的句子。 她将书签递给春困,吩咐她投进楼下的木箱里。 春困在一旁悄悄打量着,心里直犯嘀咕:九小姐从小就没正经念过几本书,字尚且认不全,真能写出诗句么? 只怕连打油诗都勉强。 她暗自摇头,只当陆今安是一时兴起。 陆今安又在茶楼闲坐片刻,渐渐觉得没意思了,便起身回了丞相府。 府门外正热闹着,丫鬟小厮们进进出出地搬着东西,一打听,才知是陆清婉回门来了。 陆今安藏在廊柱的阴影里,远远望见陆清婉正站在她夫君身旁。 比起出嫁前,她变了许多。 梳起了妇人髻,双手交叠轻置于腹前,微微低着头,神情看不真切,浑身却笼罩着一层散不去的阴郁。 也不知丞相府用了什么法子,竟让那位陆商人始终相信陆清婉仍是完璧之身。 陆今安静静看了一会儿,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小院。 前院的喧闹一直持续到夜晚。 冬眠带回消息说,陆清婉夫妇今夜要宿在府中,理由是小姐恋家,舍不得走。 陆今安正倚在窗边翻着一本才子佳人的话本。 故事虽老套,她却读得入神,头也未抬地道:“知道了,下去吧。” 冬眠低头应声,心里觉得奇怪。 小姐连字都认不全,这话本真的能看明白吗? 陆今安看的入迷,一时间竟忘了时间,转过神竟然已经到了傍晚了。 夏盹端了晚饭进来。 陆今安往桌上一瞥,不由沉默。 一碟腌菜,几个冷硬的馒头,一碗清澈见底、只见得几粒米星的稀粥。 这饭菜,恐怕丞相府的下人都比她吃的好。 陆今安看向夏盹:“今晚就只有这些?” 夏盹顿时手足无措,涨红了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一旁的冬眠沉默片刻,低声道:“小姐,厨房只给了这些。” 话音未落,她和夏盹的肚子里先后传来响亮的“咕噜”声。 两人慌忙捂住肚子,脸颊更红了。 陆今安叹了口气:“你们也还没吃?” 两人垂着头不敢应答。 陆今安搁下筷子,声音微沉:“说实话,先前不是去厨房敲打过一次么?怎么又成这样了?” 夏盹咬着唇不敢开口,冬眠深吸一口气,道出了原委。 “小姐上次带我们去理论后,他们确实安分了一阵,可后来见老爷一直不过问院里的事,便又怠慢起来,咱们每月的月银……也早被克扣干净了。” 丞相府规矩,嫡出子女月例十三两,庶出九两。 原主从前不得宠,月银从来落不到手中。 陆今安穿到这里后,整天不是那个事就是这个事,根本没想起来还有月银这件事。 前阵子因她风头稍盛,管事才发过几回,眼见她又“失势”,便故态复萌。 怪不得萧玦珩总说她这闺房,清俭得一点都不像小姐住处。 陆今安蹙起眉,指尖在桌沿轻轻叩了两下,没再动那一桌清汤寡水,起身走到妆奁前,打开最底层的抽屉。 里面零零散散躺着几件旧首饰,一根素银簪子,一对成色普通的珍珠耳坠,还有一只小时候戴过的、掉了些彩的缨络项圈。 这些都是原身仅存的东西。 她唤道:“冬眠,把这些拿去当了,找个可靠的铺子,别让府里人知道。” 冬眠一惊:“小姐,这怎么行?这都是您……” “眼下填饱肚子要紧。”陆今安打断她,语气平静,“去吧,小心些,换来的钱一半留着应急,另一半买点用的。” 冬眠微微愣住一下,点头应声:“奴婢这就去。” 她将首饰仔细包好,揣进怀里,趁着夜色从后门悄悄溜了出去。 约莫一个时辰后,冬眠带着一身寒气回来,脸上却有些光亮。 她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几块碎银并一串铜钱。 “当了七两二钱银子,那掌柜的见项圈是旧物,压了些价,但银簪和耳坠还算公道。” 陆今安掂了掂银子,取出一小块递给夏盹:“去大厨房,就说我饿了,使钱让他们现做两碗肉丝面,再蒸一笼热腾腾的包子,若他们推诿,不必争执,回来便是。” 夏盹迟疑:“这……他们会做吗?” 陆今安唇角弯起一点没有温度的弧度:“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克扣我的份例,无非是觉得无利可图,如今现钱到手,你看他们做是不做。” 果然,不过两刻钟,夏盹便提着一个食盒回来了,脸上还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 食盒一开,香气四溢。 两碗油润润的肉丝面,一笼白胖胖的肉包子,竟还附了一小碟酱菜。 陆今安吃了几个包子就饱了,剩下让四个丫鬟拿去分了。 夜里,陆今安躺在床上,一手枕着脑后,一手抬起,看着指尖的碎银。 温暖的烛火照在碎银和她的侧脸上,碎银闪烁出耀眼的光芒,一闪一闪地,看起来特别好看。 系统道:[我还以为你会直接去找掌事的,或者去找厨房。] 陆今安叹了一声:[治标不治本呐,总不能他们每次克扣,我都每次去找他们吧,捞油水捞的时间长了,他们肯定不会收手。] 系统:[说的也是。] 陆今安把碎银放在床头的木盒子里,缓缓闭上眼睛。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根细如食指粗壮的竹管穿透窗户伸进来,一缕缕白雾从竹管里面冒出。 等到差不多了,竹管伸出去,木门“吱呀”一声从外面打开,一道黑影闪进来。 黑影拿着匕首,一点一点靠近床边,匕首闪烁着锋利的金属光芒。 就在那冰冷的匕首即将贴近床帐的刹那,陆今安猛地睁开眼,一把掀开被子! 被子下面空空如也,而她整个人,早已悄无声息地蜷缩在床侧最暗的角落里。 黑影明显一怔,动作有瞬间的凝滞。 就是现在! 陆今安用尽全身力气,将藏在手中的一个硬物锤头狠狠砸向黑影的面门! “砰!”一声闷响,虽不致命,却足以让袭击者吃痛分神。 ------------ 28.暗杀 与此同时,她放声尖叫:“有贼——!来人啊——!!” 尖利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回荡在狭小的院落。 外间立刻传来冬眠和夏盹惊慌的呼喊与急促的脚步声。 黑影见势不妙,再不敢停留,转身便想从原路掠出。 可陆今安早已看准了她退向门口的路,抢先一步扑到桌边,双手用力将那张沉实的旧木桌推倒! “哐当——!” 桌子不偏不倚,正好砸向门口,挡住了大半去路,也将桌上的茶壶杯盏摔得粉碎,在黑暗里爆发出惊人的巨响。 黑影被这突如其来的障碍阻了一阻,身形趔趄。 就这么一耽搁,冬眠已举着一根抵门的粗木棍冲了进来,另外三个丫鬟也颤抖着握了把剪刀跟在后面。 远处,隐约传来了护院家丁被惊动、正朝这边赶来的呼喝与杂乱脚步声。 黑影彻底慌了,再顾不得许多,猛地撞向另一侧的窗户。 陆今安那能真的让他跑了,顺手抄起手装首饰的木匣子,狠狠往黑影身上砸。 “冬眠!快,拦住她!” 冬眠立即反应过来,拿着棍子也开始往黑影身上抡。 “啊!” 黑影发出巨大的惨叫声,直接趴在地上起不来了,四个丫鬟见此,齐拥而上,死死压住黑影的身子。 护院们赶到时,便看到这样一副场景,陆今安靠在墙壁,四个丫鬟压住黑衣人的身子。 陆今安背靠着冰冷的墙壁,剧烈地喘息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出来。 她的手心里,还死死攥着那枚尖锐的、原本藏在枕头下的银簪子,掌心被硌得生疼。 护院走过来:“九小姐您没事吧?!” “没事……” 陆今安的声音有些发哑,她慢慢松开手,银簪“叮”一声落在地上。 她看着一地狼藉,破碎的窗,倒地的桌,还有空气中尚未完全散尽的、那迷烟带来的甜腻又诡异的余味。 其他护院上前,帮助丫鬟们抓住黑衣人。 其中一个护院拉开黑衣人的面纱,看到里面的真面目,顿时就惊住了。 “五……五小姐?!” 竟然是陆清婉! 陆清婉的双手被护院们死死束缚住,脸庞因愤怒和疼痛而变得扭曲。 头发散乱,眼中布满血丝,哪里还有半分白日里回门时那种故作温顺的阴郁模样,全然是一只被逼到绝境、择人而噬的野兽。 “贱人!都是贱人!都是你干的!” 她嘶吼着,声音尖锐得几乎破音,身体在几名护院的压制下仍奋力挣扎,目光死死钉在陆今安身上,恨意滔天。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嫁给那个男人!” “如果不是你,我怎么可能受那些罪!” “你怎么不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啊!” 冬眠和另外三个丫鬟吓得退到陆今安身边,惊疑不定地看着状若疯魔的五小姐。 陆今安靠着墙壁,平复着心跳,看着眼前歇斯底里的陆清婉,最初的震惊过后,一种冰冷的了然慢慢浮上心头。 果然是她。 白日里就觉得她不对劲,现在看来,要住在丞相府里完全是因为想要杀了自己。 护院们面面相觑,抓也不是,放也不是。 这可是刚刚回门的五小姐啊! “怎么回事?!” 门口传来一声威严的低喝。 得了消息的丞相府大管家陆忠,终于带着几个管事匆匆赶到,看到屋内情景,尤其是被护院扭住的陆清婉,脸色骤然一变。 “五小姐?!”陆忠快步上前,对护院厉声道,“还不快放手!” 护院们慌忙松手。 陆清婉一得自由,却并未收敛,整个人直接奔向陆今安,看起来像是要跟她拼个鱼死网破的架势。 陆今安身形一闪,陆清婉扑了个空,直接摔着地上。 春困连忙道:“五小姐疯魔了,放了她是要伤害到小姐吗!” 护院们连忙扼制住陆清婉。 陆清婉看着陆今安,忽然对陆忠哭喊起来:“忠叔,是她害我!是她设计让我嫁给那个商户,今夜她还要害我性命!你们快把她抓起来!你们为什么要放开罪人,抓住我这个受害的!” 陆忠眉头紧锁,目光在陆清婉和陆今安之间逡巡。 一个是今日回门、本该在客房安歇的五小姐,一个是素来不受重视、几乎被遗忘的九小姐。 眼前这狼藉场面,破碎的窗户,倒地的桌子,还有陆清婉这一身黑衣和手中的匕首…… “五小姐,您先冷静。”陆忠沉声道,又转向陆今安,语气公式化,“九小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五小姐为何会在此地,而且还这般模样?” 陆今安眨了眨眼睛,眼睛流出一滴眼泪,小心翼翼道:“我也不知道五姐姐怎么回事?我刚睡醒,五姐姐就拿着匕首刺过来,嘴上念叨着要杀了我。” 她看下陆清婉,可怜楚楚道:“五姐姐,你到底为什么要害妹妹呀,妹妹什么都没做。” 陆清婉直接大笑起来:“你们都被骗了,你们都被这个装可怜的女人骗了!” “她知道那个男人打妻子,她什么都知道!” “成为那个男人的妻子应该是她!死的应该是她啊!被打死应该是她啊!” “她什么都知道!” 陆今安眯了眯眼,心里有些疑惑,脸上却一脸娇弱纯良的样子:“姐姐在说什么?妹妹一个字也听不懂。姐姐嫁人一事是嫡母决定的,再者妹妹也没有怪罪姐姐那天对妹妹做、做的……” 说完她低下头,肩膀抖动的像是在哭泣。 “够了!”陆忠终于喝止了还想哭骂的陆清婉,对左右道,“五小姐看来是梦魇着了,心神不宁,你们先送五小姐回客房休息,好生看顾,莫要再出岔子。” 这便是要将陆清婉软禁看管起来了。 “不!我不走!忠叔,你要信我!是这个贱人害我!” 陆清婉挣扎着,却被两个有力的婆子上前半请半架地拖了出去,哭喊声渐渐远去。 陆忠又看了一眼屋内,对陆今安道:“九小姐今夜受惊了,稍后我派人送来安神汤,并更换破损门窗。此事……老夫会禀明老爷,夜深了,九小姐早些安置吧。” 他没有说如何处置,只是将事情暂时压下。 陆今安微微颔首,没有多言:“有劳管家。” ------------ 29.说媒 陆忠带人退去,院子里重新安静下来,只留下满室狼藉和浓得化不开的寒意。 冬眠赶紧扶陆今安坐下,夏盹去收拾碎片,另外两个丫鬟也帮忙整理。 陆今安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被匕首锋刃划破的床幔。 [统子,陆清婉怎么回事?] 系统沉默片刻,缓缓道:[陆清婉梦见了原剧情。] 果然如此,她就说,陆清婉怎么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原来是梦见了原剧情。 原剧情里,陆清婉可算是会人生赢家,现在却被日夜欺辱,对比之下,自然越来越恨陆今安。 隔天,陆今安被丞相叫过去了,随意问了几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态度不咸不淡,看起来他并没有把陆今安放在心上。 丞相又问了几句话,就让陆今安离开了。 陆今安人刚走出院子,就被秦雨薇身边的一个丫鬟叫住,说是夫人找她。 丞相府后花园暖阁外,竹帘垂着,隐约能看见里面的人影。 帘内铺着软垫,陆今安一进来就被秦雨薇的贴身丫鬟王嬷嬷招呼着坐在软垫上,春困则站在她身旁。 陆今安心头正疑惑着,便透过纱帘,隐约看到三人的身影走进来。 帘外,一位穿着青色长衫的男人随着丞相夫人和刘嬷嬷走进来,态度很恭敬。 丞相夫人看向男人,语气平和:“何公子年轻有为,去年中了进士,确实难得。今天请你过来,就是让九丫头隔着帘子听你说说话,也算是互相了解了解。” 何颂时欠身行礼:“多谢夫人抬爱。晚生寒门出身,承蒙丞相府不弃,愿与小姐商议婚事,实乃三生有幸。” 刘嬷嬷笑着打圆场:“何公子客气了!九姑娘温柔贤淑,持家有道,与公子正是良配。姑娘有什么想问的,不妨隔着帘子问问,公子定当如实回禀。” 陆今安:“???” 陆今安一个脑袋,两个头大。 什么鬼东西? [统子,这是……要给我说媒?] 系统:[今今聪明得嘞,就是给你说媒呢。] 陆今安沉默了,忍不住问道:[这么着急?我才十八啊。] 系统:[今今忘了吗,女子十六岁及笄后就可以考虑婚配了,丞相府里除了你和陆清婉,还有那个陆弦月,其他女子都已经嫁人了呢。] 陆今安:[男的呢?我记得男的可是一个都没娶妻吧!凭什么让我嫁!] 系统:[哦,你那个便宜爹认为先立业后成家比较好,所以男的都暂时没有娶亲呢~] 陆今安:[我可去他大爷的先立业后成家!] 陆今安半秒钟把丞相和丞相夫人的家人和祖宗问候了个百八十遍,等到她骂完了,系统才默默出声。 [今今你也是家人呢~] 陆今安:“……” 刘嬷嬷说完,陆今安也没开口,气氛瞬间凝固起来。 王嬷嬷碰了碰陆今安,示意她说话,但是陆今安就是不吭声,除了何颂时和陆今安,在场的三人脸上的表情差点没挂住。 何颂时仿佛察觉不到异常,出声自顾自己地介绍起来:“晚生出身寒微,幼时认为唯有苦读书方能改变命运,所以闲暇时间偶尔会临帖练字,或是读些农桑书籍,虽无高雅之好,却也知晓民生不易,日后愿踏实为官,为民请命。” 秦雨薇脸色好了一点,微微颔首,补充道:“沈公子品性端方,这一点我府已多方打探核实,九丫头,你若还有其他想问的,尽管开口。” 陆今安依旧不吭声。 秦雨薇后糟牙都要咬碎了,手掌不由自主地收紧,捏着手中的佛珠:“何公子以后若是做官,是想留在京城,还是愿意去地方上呢?” 何颂时:“在下只希望能有机会做些实事,留京还是外派都听从朝廷安排,但不管在哪儿,一定会守住本心,不辜负朝廷的任用,也不辜负小姐姐的信任,如果有幸和小姐成婚,在下一定会尊重小姐,好好过日子,孝顺长辈。” 秦雨薇是非常满意这个人的,让人把他送回去后,掀开帘子,看着里面的陆今安,脸色虽然平静,却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秦雨薇坐在主座,神色淡淡:“九丫头,你方才是何意思?” 陆今安低头不吭声。 秦雨薇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她说话,就在她马上没了耐心的时候,陆今安又开口了。 陆今安哭了,哭得梨花带雨,好生可怜:“我……嫡母,我能不能不嫁人,或者等些时日再说。” 秦雨薇见她哭得可怜,以为她是害怕成亲,毕竟哪个女子家不害怕突然到一个陌生地方生活。 她语气稍微软了一下:“你且放心,此人我早已托人打探清楚,是个知根知底的。” “他家世虽清贫些,却是正经读书人家出来的,父母早逝,全靠族中叔伯接济着读了出来,人品端方,身边也干净,屋里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你过去一定不会受欺负的。” “再者,女子怎能不嫁人?迟早都是要嫁人的,你己及笄两年,趁你芳龄在即,能找到好的如意郎君,就嫁了吧,若是拖到二十几岁,想要再嫁个好人家可就不能了。” 陆今安抿了抿唇,不吭声了,但是还是一副悲伤欲绝的样子。 她沉默片刻,低头小声道:“嫡母,能不能让女儿考虑一些时日,最迟今年年底,女儿肯定给您答复。” 秦雨薇顿时眉头舒展开来,笑着点点头:“你且好好考虑考虑,婚配一事决不能拖到明年,否则好的如意郎君恐怕要被人抢走了。” 陆今安点头应声,擦拭着眼泪,带着春困离开暖阁。 一出院子,她瞬间没了面前,抓着手中的手帕擦了擦脸上硬挤出来的眼泪。 系统叹为惊止:[没想到你的演技真不错啊!] 陆今安眉眼弯弯:[谢谢你的夸奖噜~] 系统:[婚嫁的事情怎么办?你真的准备嫁了?] 陆今安轻嗤一声:[怎么可能,但是通过这件事情也让我想明白一件事。] 或者说应该是她早就明白,但是一直懒得去想的事情。 ------------ 30.话本 系统:[什么?] 陆今安:[我不可能一辈子困在丞相府。只要多待一天,就要多受一天这个身份的束缚,婚嫁、规矩、银钱,桩桩件件都由不得自己。] 系统仍是不解:[你想离开丞相府?可眼下要怎么走?若是偷跑,只怕立刻会被抓回来严加看管,就算真逃出去了,以后又该怎么办?] 陆今安也在反复思量这件事。 至少现在,丞相府千金的身份还能为她提供不少便利。 她定了定心神,说道:[最晚到今年年底,我必须离开这里。] 回到院中,陆今安瞥见桌上搁着的话本,随手拿起翻看,不觉又入了神。 再抬头时,竟发现萧玦珩不知何时已静静站在她身后。 “吓我一跳!你走路怎么都没声音的?” 陆今安抚着心口,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萧玦珩眼里带着笑:“见你看得专心,不忍心打扰。” 两人说话间,春困从外头进来,见到萧玦珩,脚步微微一顿。 “奴婢见过四皇子。” 萧玦珩淡淡颔首。 春困转向陆今安,回禀道:“小姐,奴婢方才去书行问了,掌柜的说这几册话本都卖完了。” 陆今安有些惊讶:“卖完了?这么抢手?” 春困点头:“掌柜是这么说的,若是想要,恐怕得等下个月新印的出来。” 萧玦珩在一旁温声开口:“你这么喜欢这些话本?” 陆今安摆摆手:“倒也谈不上多喜欢。” [不过是这地方实在无趣,没手机也没电脑,整日闷得发慌,只能拿这些话本打发时间罢了。] [不过真没想到,这些话本竟卖得这样好,我还当读书人都不屑看这些呢。] 系统适时插话:[那倒未必,虽说士大夫阶层嫌话本文辞浅俗,面上不屑一顾,私底下偷看的可不少,就连宫里的娘娘们,也常让人悄悄寻些好的来看。] 陆今安眼睛一亮,忽然扭头看向萧玦珩:“这些话本很好卖吗?” 萧玦珩含笑答道:“是否好卖,最终还要看内容,若是故事新颖、文笔动人,自然不愁销路。” 陆今安想起先前让春困打听过的市价。 如今雕版印刷渐广,纸张也便宜,一本中等篇幅的话本,大约能卖到十七到二十钱,差不多是一碗饭加一碟小菜的价钱。 她摸了摸下巴:[统子,你说我也去卖个话本怎么样?] 系统惊讶:[你还会写小说?] 陆今安:[又不是没写过,我原来可是走到大神作家的级别,那么多能畅销的点子,不写出来都可惜了。] 萧玦珩也有些惊讶,没想到她竟然会写话本,她口中的“小说”应该就是话本的意思。 萧玦珩问道:“怎么了?你要卖话本?” 陆今安应声:“对啊,卖话本能得来银子,我当然得试试。” 萧玦珩知道她会写,但还是问道:“你会写吗?” 陆今安眨了眨眼睛:“不知道欸,试试呗,又没有什么损失,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系统在她脑中追问:[你真要写?这里可和你原来的世界不同,读者的口味、审查的尺度,都得重新琢磨。] 陆今安在心底轻笑:[放心,套路是相通的。才子佳人、侠骨柔情、逆袭打脸……古今中外的读者,喜欢的核心情绪其实差不了太多,关键是我得先了解清楚这里的行情。] 想到这里,她转向萧玦珩,语气变得认真了些:“四皇子见多识广,可否指点一二?如今市面上,什么样的话本最受欢迎?书局收稿,又有什么讲究?” 春困在一旁听着,悄悄睁大了眼睛。 小姐怎么突然和四皇子讨论起这个来了? 萧玦珩沉吟片刻,倒也耐心解答:“若论受欢迎,无非几类,一是志怪传奇,猎奇惊险;二是风月姻缘,缠绵悱恻;三是侠义公案,快意恩仇,至于书局……” 他微微一笑:“好的故事永远稀缺,若是质量上乘,润笔之资绝不会低,分成也有的谈,只是陆小姐当真对此有兴趣?” 陆今安迎上他的视线,坦然道:“兴趣自然是有,毕竟若真能写成,也是一条赚取银钱、安身立命的门路,不是吗?” 这句话说得轻巧,萧玦珩却听出了其中的份量。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她眸中闪动的不是闺阁女子常见的娇羞或娴静,而是一种清晰的、对未来的筹划与渴望。 他低笑一声:“原来如此,若你真有此意,改日我可以介绍几位书商的管事与你相识,他们最清楚市面风向。” 陆今安眼睛一亮:“那就先谢过四皇子了。” [我宣布,萧玦珩是年度最佳好人!呜呜呜,这样好的男人去哪里找啊!] 系统眼睛一亮,趁机道:[今今,遇到这样的好男人就收了吧。] 陆今安脸一黑:[滚滚滚,你三句话不离攻略,是有多饥渴!] 系统:[……] 隔天,陆今安被云渡川逼着练功的时候,萧玦珩来了。 他看着云渡川逼着陆今安练功,说一下陆今安才动一下,就像田地里的骡子,不打一下不走似的。 看得出来,她真的非常不乐意练功,但是没有办法。 时间一到,陆今安累的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低声嘟囔:“好累啊,活着有啥意义!真想死了算了。” [统统,我好痛苦,我不想练功啊!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统统,你说,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系统:[你觉得有什么意义?] 陆今安思索了一分钟,就当系统以为她会说什么感人肺腑的话,就听见她这么一句。 [我觉得,人活着的意义就是去死,就比如我,活着就要被云渡川当骡子赶,还要应付萧玦珩那看稀奇的眼神,不如死了一了百了,还能投胎个不用练功的富贵人家。] 系统一噎,沉默了片刻,一板一眼道:[……根据分析,这是典型的消极态度,建议活得精彩一点。] 陆今安:[你这也是典型的脱裤子放屁。] 话音刚落,头顶就传来一道低低的笑声,带着几分戏谑的暖意。 陆今安猛地抬头,就见萧玦珩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边,红衫广袖垂落,遮住了她眼前的阳光。 他弯腰,指尖若有似无地拂过她额前汗湿的碎发,语气含笑,妖邪的容貌光是看着足以令人心头一跳。 ------------ 31.可别辜负我的信任 陆今安气喘吁吁,杏眼瞪圆看着他:“干什么?” 萧玦珩指尖一顿,悬在她额前并未触到肌肤。 他眼底笑意更深,像春日湖面漾开的涟漪,偏又带着几分狐狸似的狡黠,衬得他那种妖孽的俊脸更显明艳。 “瞧你练功辛苦。”他声音压低了些,只有两人能听见,“方才听你自言自语,说什么‘活着不如去死’?” 陆今安脸一热,强撑着坐起身来,拍了拍衣襟上的尘土:“胡说什么,我哪有说这种话。” 萧玦珩也不戳穿,只慢悠悠直起身,红袖轻拂:“是吗?那许是我听错了,不过陆小姐这般怕吃苦,写话本怕也是要熬夜费神的,岂不是更苦?” “那不一样。”陆今安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说漏了嘴,索性破罐破摔,“写话本是心甘情愿,练功是被逼无奈,这能一样吗?” 一旁收剑的云渡川冷冷瞥来一眼。 陆今安立刻噤声,假装低头整理袖口。 萧玦珩眼底笑意未散,却转了话题:“明日午时,西街的‘墨香斋’有位姓周的管事在,专收各类书稿,你若真有兴趣,不妨去瞧瞧。” 陆今安眼睛倏地亮了:“真的?” “自然。”萧玦珩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小的玉牌递给她,“拿着这个,周管事会与你详谈。” 玉牌触手温润,刻着繁复的云纹,中间一个极小的“珩”字。 陆今安接过来握在掌心,心里那点因练功生出的郁气顿时散了大半,眉眼弯弯笑得狡黠。 [算你有良心!] 系统幽幽插话:[他连信物都给了,分明是处处替你铺路,今今,你真的不考虑——] 陆今安斩钉截铁道:[闭嘴。] 她抬起头,对上萧玦珩那双含笑的桃花眼,认真道:“多谢。” “不必客气。”萧玦珩目光在她汗湿的鬓角停了停,忽然又道,“不过陆小姐,若真想离开丞相府,光靠写话本攒银子,怕是不够。” 陆今安一怔。 他怎么会知道她在想什么? 萧玦珩却不再多说,只留下一句“明日记得去墨香斋”,便转身施施然离开了。 系统感叹道:[四皇子对你倒是上心。] 陆今安捏紧手里的玉牌,没接话。 她心里那点雀跃渐渐沉下去,变成一种更清晰的警惕。 萧玦珩太敏锐,也太擅长洞察人心,在他面前,她那些藏在心底的盘算,好像总是一不小心就露了痕迹。 可眼下,他的帮助又是实实在在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 云渡川瞥了一眼陆今安。 次日午时,陆今安带着春困悄悄出了丞相府侧门。 西街热闹,墨香斋却隐在一条清净巷子里。 铺面不大,里头却摆满了各式书籍,墨香混着旧纸的气息扑面而来。 柜台后坐着个精瘦的中年人,见陆今安进来,目光先落在她手中的玉牌上,神色立刻恭敬起来。 “可是陆小姐?”周管事起身拱手,“四皇子已吩咐过了,小姐请随我来内室详谈。” 内室陈设简单,一桌两椅,桌上已备好了茶。 周管事也不多寒暄,开门见山:“不知陆小姐想写哪类故事?手头可有已成文的稿子?” 陆今安来前已打好了腹稿,她把手中的稿子递给管事的。 周管事接过细看,越看神色越惊异。 这故事脉络之清晰,人物之鲜活,转折之精巧,远非寻常闺秀能写出的。 甚至……比许多专营此道的写手还要老辣。 “陆小姐的这故事倒是新趣吸引人,不过这文采……为何如此直白?” 陆今安抿了口茶,笑了笑道:“直白点不好吗?又不是什么用来学习的书,本来就是用来打发时间的,若是写的晦涩难懂,看书的人不免心生烦躁。” “与其纠结文采,倒不如多下点工夫在剧情上。” 周管事感叹地点点头:“越是如此,都是打发时间的东西,晦涩难懂不免提高了门槛,买的人自然也就少了,在下受教了。” 他放下纸页,长舒一口气:“陆小姐大才,这故事,墨香斋愿收。” 陆今安直接问道:“润笔如何算?” 周管事道:“若按行价,新人的稿子,千字五十文,但小姐这故事不同寻常,我可做主,千字八十文,若是上市后卖得好,再加分成。” 其实他是有私心的。 此人是四皇子介绍来的,他自然要多给几分面子。 这价钱已算优厚。 陆今安心头微松,却又听周管事道:“只是有一条,小姐须得定期交稿,不可半途而废。” 陆今安道:“我明白,每月至少交三回稿,每回不少于五千字。” 周管事抚掌:“那便这么说定了,这是契书,小姐请看。” 陆今安仔细看了条款,写到名字的时候,她问道:“是必须用原名吗?” 周管事笑了笑:“在契书上自然是要用原名,不过话本发出的时候可用化名,小姐在原稿纸上直接写下化名即可。” 陆今安点点头,写好契书后,在原稿纸上写下化名。 ——桂花糕。 周管事瞧了一眼,不禁汗颜:“小姐的化名还真的……别具一格。” 陆今安眉眼弯弯:“桂花糕好吃,有趣。” 走出墨香斋时,春困还有些恍惚:“小姐,您真要写书卖钱啊?这要是让老爷夫人知道……” “所以不能让他们知道。” 陆今安将契书仔细收好,回头望了一眼墨香斋的匾额。 她再次看向春困,似笑非笑:“春困,今日的事情只有你,我,四皇子,云神医,周管事知道,周管事是四皇子的人,我自然信任,云神医不必多说,所以……” 春困头皮一紧,连忙聊表心意:“奴婢已经是小姐的人了,定然不会说出去!” 陆今安看起来非常好说话地笑起来:“我信你哦,可别辜负了我的信任。”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春困顿时觉得周身一寒,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 回府路上,陆今安一直在脑中与系统盘算。 [千字八十文,每月交一万五千字,就是一千二百文,合一两二钱银子。] 系统提醒:[还要扣去纸张笔墨的成本。] 陆今安:[那也不少,这只是开始,等名气打出去,价钱还能再涨,而且……] 她想起萧玦珩昨日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光靠写话本攒银子,确实不够,再者她也没有想着光靠话本子攒钱。 写话本只是现下最简单,且赚钱最快的事情。 她脑子里还有许多点子呢。 ------------ 32.你果然忘了! 回到院中,天色已近黄昏。 陆今安刚踏进房门,就看见桌上放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春困上前打开,里头是几样清爽的点心,还有一小壶温着的花茶。 冬眠低声道:“这是四皇子让人送来的,说小姐今日出门辛苦,用些点心垫垫。” 陆今安看着那碟晶莹剔透的桂花糕,沉默了片刻,冷哼一声:[他消息倒是灵通。] 系统嘿嘿笑:[看,多体贴。] 陆今安:[体贴你个大头鬼。] 陆今安没理它,捏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清甜在口中化开。 她让春困和冬眠去买笔墨纸砚,买多一些。 等两人回来就开始动笔,写到将近半夜才睡下。 隔天她不放心丫鬟,亲自去了一趟书斋,把稿子递给周管事。 回府的路上,瞧见周围的氛围似乎有些不一样,好奇问道:“最近怎么了?” 春困答道:“小姐您忘了?还有两三天就要到端午了。” 陆今安恍然大悟,原来都已经是端午节了。 春困道:“今年的端午节,城内虹桥那边有赛龙舟。” 当时必定繁华一片。 陆今安脚步微顿。 端午啊…… 她忽然想起昨日萧玦珩送来的食盒里,好像有几枚小巧的粽子,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来,原是应景。 她问:“虹桥赛龙舟?往年都有吗?” “有的,每年端午都热闹得很。”春困说起这些,眼睛微微发亮,“听说今年五皇子府出资添了彩头,胜出的龙舟队能得五十两银子呢,所以各坊都铆足了劲在练。” 陆今安心里一动,挑了挑眉:[男主?他倒是对这些民间节庆上心。] 系统幽幽道:[你是不是忘了点什么?] 陆今安:[什么?] 系统:[男女主的相遇,就在端午。] 陆今安恍然大悟:[对哦!男女主的相遇就在端午!] 系统大声控诉:[你果然忘了!你果然忘了!] 陆今安眨了眨眼睛,睁眼说瞎话:[别胡说八道,没忘,我永远记得呢,我把你的事情都记在心里呢~] 系统:[呸!渣女!] 陆今安:[……] 回到丞相府,刚进院子就听见冬眠小声嘟囔:“小姐,夫人那边派人来问,端午家宴您想添什么菜式。” 是了,丞相府自然也要过节,一大家子聚在一起,规矩多,应酬烦。 原本是没有陆今安什么事都,以前原主都是自己在小院里一个人过。 但是陆今安来了后,因为太子到访几次,还明确关心过陆今安,主母那边自然也就开始重视起来。 她随口应付:“照旧就行,我没什么特别想吃的。” 她走到书案前,看着空白的稿纸,心思却飘到了别处。 [统子,你说,端午那日,我能出门去看龙舟吗?] 她当然不是真的去看龙舟,而是去破坏男女主的相遇。 说真的,她和苏扶盈聊过一两句,对她的感观还不错。 如果能把女主拉到反派的阵营…… 陆今安摸了摸下巴,有点好奇剧情到时候会怎么发展。 系统:[按规矩,未出阁的贵女是可以由家人陪同出门观礼的,你想自己去?] 陆今安道:[当然不想跟着一堆人,但若说要和哪位兄弟姐妹同去,兴许能成。] 但是丞相府未嫁的女子就只有陆弦月,想到那天和她的对话,陆今安立马pass掉陆弦月。 [陆弦月那小妞还是算了,心机重的,要是被她使绊子了,那直接完蛋。] 府里的兄弟倒是多,大哥,四哥,六哥,七哥,八哥。 大哥就是上次在赏花宴上遇到的陆羽承。 陆今安先到他倒是不分黑白的样子,也直接pass。 她过了一遍剩下的人,最终选了六哥。 丞相府的第六子,陆观复,庶子,是赵妾室所生。 陆观复自小没有多大的报复,没有考取功名,想着做官,反而从了商。 虽说不想谢临舟那样是个鬼才,但也天赋极佳,小有成就。 陆观复待原主不冷也不热,但是有几次遇到原主的时候,对她施以援手过。 而且陆观复生性洒脱,不爱掺和府里那些弯弯绕绕,常年在外经营生意,最近似乎是因端午才回府的。 想到这儿,陆今安便让冬眠去打听六少爷是否在府中。 冬眠很快回来禀报:“小姐,六少爷刚回府不久,现下正在赵姨娘院里说话。” 陆今安点点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裙,便带着春困往赵姨娘所居的“听雨轩”走去。 听雨轩在丞相府东侧,不算大,但打理得十分雅致。 陆今安刚到院门口,就听见里头传来爽朗的笑声。 一个穿着青绿锦袍、身材颀长的青年正背对着门口,同赵姨娘说着什么,赵姨娘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 陆今安站在门口没出事,还是赵姨娘看到她来了。 赵姨娘惊讶道:“那是……九丫头?九丫头怎么来了?” 陆观复顿了顿,转头回望,就看到站在门口,身着藕粉上衣,水绿下裙的少女,头上紧紧是一根黑色木簪子随意挽起,容貌惊艳地仅是看着便会呼吸一滞。 那是一种近乎有锋芒的美丽,却并非逼人的艳光,眼廓生得极好,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妩媚的,偏那眸子太过澄澈安静了。 陆观复很久没见到陆今安了,上一次见还是在少女十三岁的时候。 那时候的她瘦如柴骨,面色消瘦,神色怯懦地像是兔子,一有动静就躲起来发抖。 当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情,对这个小可怜施以援手。 此时见她,她不仅长大许多,也生得越发惊艳,恐怕连宫中最美的妃子也不及她半分。 陆今安眨了眨眼睛,糯糯道:“六哥。” 陆观复道:“是九妹啊,快进来。” 他面容如玉,俊逸清隽,眉眼间带着商人的精明,却又不失磊落。 也是,丞相长得便是及佳,他是孩子又能差到哪里去。 赵姨娘也忙起身招呼:“九丫头快坐,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姨娘安好。”陆今安先行了礼,才在石凳上坐下眨了眨眼睛,乖巧道,“听闻六哥回来了,过来看看,顺便……有件事想麻烦六哥。” 陆观复挑眉:“哦?九妹有事直说便是。” 陆今安也不绕弯子,直接道:“听说端午虹桥有赛龙舟,热闹得很。我在府里闷久了,想去瞧瞧,不知六哥那日可否得空,带我一同前去?” 陆观复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庶妹向来安静,几乎不出院子,更不曾主动提出要出门游玩。 而且他还挺好奇的,府中兄弟众多,她怎么就偏偏找上他了。 赵姨娘也在好奇这件事呢。 他们与九丫头根本没有什么交集,怎么就找上他们了? 陆观复略一沉吟,便爽快应下:“这有何难?我端午那日本就约了生意上的朋友在虹桥附近的茶楼小聚,带你过去便是,只是人多眼杂,你需戴好帷帽,跟紧我。” 陆今安心中一喜,面上却只浅浅一笑:“多谢六哥,我会注意的。” 赵姨娘在一旁温和道:“出去散散心也好,只是千万小心,早些回来。” 事情敲定,陆今安又略坐了坐,便告辞离开。 ------------ 33.纨绔子弟 回到自己院里,她心情颇好,连带着看那空白的稿纸都顺眼了几分,提笔继续写起话本子来。 系统忍不住出声:[你就这么确定陆观复会答应?] 陆今安笔下不停:[唔,不确定呢,但是问问又没有什么关系,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你看我现在不就是享受上了!] 她眉眼弯弯,笑得如同狐狸一般:[人就是要厚脸 ------------ 34.被发现了 苏扶盈问道:“陆姑娘怎么在这里?” 陆今安笑了笑:“今日是端午,我自然要出来凑凑热闹,没想到一来就看到这样一副场景,苏姑娘看着临危不惧的样子真叫我佩服。” 苏扶盈笑呵呵道:“陆姑娘抬举我了,今日就你一人吗?” 陆今安道:“没有,我同六哥出来的,六哥去见好友,我偷溜出来玩玩。” ------------ 35.多谢谢公子提醒 三人离开茶楼时,暮色已四合,河岸两侧却愈发明亮起来。 万千花灯逐一点燃,暖黄的光晕在晚风中摇曳,将青石板路映照得宛如流淌的星河。 人潮比白日更盛,笑语喧哗混杂着糖人、糕饼的甜香,扑面而来。 陆今安跟在陆观复身侧,心思却活络得很。 她一边假装乖巧地欣赏沿途各式各样的灯笼,一边在 每个立功的,都获赠校尉军服和相应武器,还有拥有神奇效果的金疮药。 陈最心里有了数,这是历家的公司,看来龚静思这是来表达谢意的。他接过支票,瞥了一眼,手一抖,差点没把支票扔地上。 设计皮肤跟设计首饰完全就是两回事,但前者却能发挥出她的专业优势。 朱砂微微犹疑之下,当即意识到情形不对,而此刻所发出的精神力量,竟是全数困身在这瘦长身影之上,却好似被吸住一般,竟是完全无法收拢回来。 “身材不错。”陈最赞了一声,此时大门处警笛声大作,十几辆警车呼啸到来。 他利用杀手来杀聂唯,虽然是为了报杀子之仇,却也不想引起修者联盟的注意。 我不知道那一周为什么我会觉得恍恍惚惚的,我不该不问夏浩宇,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张优泽也不是再跟我开玩笑,我相信如果真的没有这件事他也不会胡乱编造,但是夏浩宇,他到底瞒着我做了些什么? 老板磕糖正磕的上头,她怎么也没想到,赛场上的大魔王在十一面前居然这么傲娇可爱,还是被宠的那一方。 “没想到你也是刚刚入校,那还真是有幸!”灵月一下子抢先进来说。 看着这个速度挺有效率,她一边悠闲的吃着点心,一边用脚踩着热水,凉了又加一点温水,凉了又加一点温水,可是时间一长她的脚都泡得跟水肿一般。 伦卡迁见尔露汁对他很恭敬,就以为尔露汁想巴结他。于是他就劝说尔露汁对旭东好一些。 果儿被水芭这一举动吓到了,连忙拿起刚刚自己摘下的那颗葡萄放进嘴里,无声地告诉水芭,她喜欢葡萄,不喜欢生鱼。 “今天有什么要买的吗?”白晖随手拿起一个土豆,认真地看了一眼,之后又把土豆放回到框里面。 柳水星不知道在外面借了什么高利贷,欠了好几百万,人都找到老家来要他们还钱。他们家哪里有那么多钱,奶奶觉得很奇怪他为什么会欠了好几百万,于是给他打电话。 先不说这里是卡都渊谷,连喝水都只能喝烧开过的水,就算是在莫雁森林,那里的人也不主张生吃肉类,因为里面会有寄生虫或者看不见的虫卵。 “你的意思是……西域也可以……”李二陛下有些期待的看着李承乾。 留着山羊胡的守门汉子虽然不知道二人所说的法力和圣僧是怎么回事,但想来也是与击杀门口大汉这件事情有关。 刺耳的刹车声猛然响起,容浅身子猝不及防的前倾,接着又被安全带勒回座椅。 莫尊抬腿走了过来,他手勾着西装搭在背上,脸上笑意加深,却不达眼底,那双眸是透着冷意寒气的,站在容浅面前,背上趴着黑蛇的右手捏住她的下巴,他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使了力攫住她,让她靠前一步。 慕韵琳没报复成,心中愈发记恨韵宁和花溪,不过比起低调的花溪,她更厌恶韵宁。 ------------ 36.谢狐狸 但不用多看,徐元兴也知道附近的建筑,多半也和自己几人所在的民居一样,化作了一片废墟。 “好一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地!”徐元兴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一行人,在陈乐的引领下直接走进了会议室。媒体记者都在会议室后部摆好了机器,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话音刚落,也不登王振宇回答,管家就很机敏的给三人一人到上了一杯。 对于只有45秒的下潜速度唐健并不是很满意,要知道潜艇下潜的越慢也就意味着越危险,以“潜龙”潜艇的薄薄的装甲,就算是被普通的鱼雷艇上的机关炮咬住也够呛的。 每一个项目的资料,都详细的在宣传彩页上做了介绍,充分的保证了每一个客商,通过彩页就能最完美的了解到整个项目的内容。 因为楚隽安保公司的事情,碧雪儿早在几天前,就被派遣了出去,执行一项秘密的任务,所以,这些天来,对楚隽来说,倍感煎熬。 “你是想现在兑换承诺还是等回到天朝?”野人随口的一问,将曹菲从感慨中惊醒。 一旦拥有了这两种卡,卡主甚至还将拥有银行提供的“全能私人助理”服务,也就是说,只要卡主想的出,银行就办得到。即使卡主想上天空,银行也会安排。更别说,只是想到一家夜总会消费了。 对于郭威的命令,不仅秦镇发懵,董承也有些发懵,以至于郭威说完之后他还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 现在情况不太妙。这个【巨型景观园】就像是寄生虫一样。只要没吃到人类真实的血肉,就会一直叫嚣着饥饿,还会汲取使用者容越的能量和体力值。 左手抓住沧浪剑锋,从右手抽出。右手断裂。只能如此了。左手上传来一阵痛疼,沧浪剑很锋利。握住剑锋,被割破很正常。虽然他现在是沧浪剑的主人。 黑虎吃痛咆哮一声,虎背上多出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跳到远处警惕的盯着沈孤鸿。 你说,到底是黑椒胡萝卜蒜泥口味的营养液难喝,还是鸡肉黑芝麻番茄口味的营养液难喝? 江长安听得摸不着头脑,这三样东西是非常常见,只是买来就能对付那些马匹? 云芜她当然饿了,可是一想到外卖有且仅有的营养液,她便坚决地比了个不的姿势。 燕航看到金达盛这简单到毫无技术可言的操作,是真的挺傻眼。就这样的一张招人告示,能让宋菊花和沈明美上钩么? 他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虽然京城很大,可他真不觉得自己能在这里找到活儿干。 没错,按道理来说,这是一次非常准确地格挡,磕飞箭矢是理所当然的。 现在是没什么,但自己的妹妹这么可爱动人,是个男的绝对会心动的,不能让他们在亲近下去了,万一。。。 三十名天之骄子,将会从三万人当中脱颖而出,成为真正的灵子,这三十名弟子,也是方圆百里之内最强的天才,没有人能与他们比肩。 楚夭夭走了出来,她玉手散发着白色的灵力光芒,形成了一股光幕,彻底击碎了林豹的气势威压,她的美眸之中,散发着寒意。 太夫人为何忍到现在才说出口?出岫私以为,是因为云承成婚在即,自己也真正体会到了子嗣婚配的重要性,因而才更能理解云羡与鸾卿成婚的鲁莽,以及所带来的弊端。 新军扫除了王家赵唯一一个障碍后,接下来的抓人、搜查等行动,都没再受到任何人的阻挠。 不过,彩云城中熟悉的景物却又勾起了天生的回忆,青丝的身影再次闪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 “我说让你们去办就去办,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我的话你听不懂吗,要我重复一遍吗?”黄大壮突然怒了,对这个家伙把实情脱口说出来十分的震怒,而且还当着秦风的面,这不是打自己的脸吗。 “但是……”天生的眉头皱起,他脑子几乎是瞬间就想到了这个办法的几个难点。 一缕强悍的气息威压爆发而出,直接锁定了古铜,叶尘走上前,他冰冷的目光看向古铜。 酒菜上桌,杨嫂给每人斟满一杯酒之后就退了出去,自己到厨房吃去了。 注视着自己的未婚妻许久,尚思原本有些浮躁的心也慢慢平定下来,他朝平离微微一笑,平离目光闪烁,羞红了面颊,转头跑回了厅堂中。 劫雷,朗宇倒是不怕,但是速度大减哪。他还可以进入雷云去度,然而,此劫一过必然身陷重围。 白容虽是沉默着,却依旧随时注意着若馨。看到若馨停了脚步,面上若有所思的表情,白容也警惕了心神,冷目环视周围查看着。 然而最近UFC联盟内部的风声很紧,许多格斗明星都保持着沉默,没有人回应粉丝们地提问。 鹰王和虎王充满了恐惧,他们眼中有一种深深的禁忌,看着这把孤独的剑修复。 ------------ 37.成功打断了吗 陆今安盯着手中的糖葫芦,脑洞大开:[统子,这糖葫芦……没毒吧?] 系统:[……没毒,仅含过量糖分,你吃完今天晚上可能要长胖一斤。] 陆今安笑眯眯地咬了一口:[没关系啊,先吃了再说,不过你别说,这还真好吃。] 甜脆的糖壳在嘴里化开,混合着山楂微酸的内里,味道真不错啊。 谢临舟也 盯着凯多发亮的皮肤,黄猿额头上流露出一丝冷汗,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曹操微微一笑,左闪右移,横来竖往,硬是没让程咬金的攻击沾到自己身上。 不过,此人在五行基础道则方面浸淫了三万多年,这一枚传承魂珠倒是非常适合苏鸿现在的需求,所以他并没有感到吃亏。 这个球形舱中有无死角的未知武器防御,苏鸿也不敢随便进去,把超识从保险闸的通道中渗透进去,用辅助核心对整个球形舱进行扫描,采集信息,进行分析。 “雅河姐,我想追上去跟他说几句话。”乔雅荷从一旁的房间里走了出来。 其实还有一点顾闲没有说,他现在更偏向于去钻研、体悟像太极、九宫、八卦这种神秘的“道”,而不是仅仅沉浸在剑招套路之中。 类似的情况发生在其他九大门派,以及所有具有一定规模的中等门派中。 李玉海看到了王三胖的神情之后,立刻明白了自家的这个新部长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所以李玉海将322材料研究所的情况简单的给王三胖介绍了一遍。 同时每个罐子上有刻着字,三叶粉,灵龙粉,四星粉。。最后一个还是一罐血,上面刻着百年凶兽血,不仅如此,每个罐子上还分五个刻度,内外都可以看到。 魏十三突然出手,一股土黄色的波纹顺着他的手掌扩大,将两个黑影逼退。 只见利剑在一瞬间出鞘随即收鞘,但是洛雨菲的及腰长发此刻却整整齐齐的被削至脖颈。 崔斌和肖琳都无言以对,驴可是很容易犯懒的动物,偷奸耍滑,骑驴恐怕两天都到不了K市。 说完,二人起身往外走,他们心里清楚,想要让溜溜帮忙的事,失败了。 另一种与其说是僵尸,更像是所谓的丧尸,他们的力量大概是人类的三倍,感染力极强,被抓伤后只需几分钟就可发生尸变,但是丧尸没有僵尸的铜皮铁骨,而且脑部损坏后会进入死亡。 其中一个头发冒得最高的家伙,声音属于低沉那种,听起来还挺好听。 付天察言观色多厉害,自然明白两人心中想法,不过,这东西没有解释的必要。 可怜的姬惜月还不知道,她已经被姬厉给当做筹码一般地卖给了荒国。剧辛当时提出姬惜月来,只是为了让姬惜月免除被姬厉杀害的命运。可是剧辛也没有想到姬厉早已打算将姬惜月送出幽国了。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而且他是要转生幽魂的,肯定是要比计若死的早的。 不过这些话,官方人员自然也不会多说,只要两家战队的负责人协商好了就行。 一声护奴,说明在归番的心目中,两名中年男子护卫与奴仆没有什么两样。 而当鲁万山想爬起来之时,却现自己与地面接触的地方全部被沾得牢牢的,根本动弹不得。 “黄将军!前方已经是邵亭,已经是河东地界了,我们是不是要暂时缓一缓,等待后面的兵马跟上?”羽林军急速行军,黄忠一马当先,而在黄忠身后的廖化见了,也是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 38.西市,胡商 陆今安今日过来交稿,并且来拿上一月的钱。 看见周管事拿过来很大一个钱袋子,陆今安微微瞪大眼睛。 “竟然有这么多!” 她知道可能有很多,但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 这下她至少三个月的吃穿不用愁了。 周管事笑呵呵道:“小姐您收好了,话本反响很大,到现在都还有很多人来问新的有没有 听完张超的话,王记他们陷入了沉思,现实中有太多太多这样的事情了,晚上出去和你一起花天酒地的人,早上绝对不会去给你做一碗粥。 但前方的比蒙战士突然发出了欢呼声,穆恩神色一动,放眼望去,一个黑影从低空迅速地滑来,片刻就飞了过来。 楚轩看着两人正用泪汪汪的眼睛乞求自己,意思就是把牛顿借给他们。 天地间有东南西北四海,西南两海并无海眼,东海海眼之水乃是五湖四海之水源,北海海眼却不出水,专生天地戾气。世人沾染道这些天地戾气,轻则迷失心智,走火入魔;重则性命不保,灰飞湮灭。 这才不得不借三十六部诸天神魔凝成无上魔身,分担一些压力,余下的自己的天妖真身倒是能够抗住。 “是树青同志么?我是潘阳,现场情况怎么样”!电话终于接通了,那头,正是已经赶到的方树青,潘阳赶紧向其了解情况。 楚轩环视四周,周围死一样寂静,安静的有些可怕好像连空气都不流动了,楚轩现在都能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心脏就像上个高速一般停不下来。 轻轻的摇着酒杯,唇角带着笑容,庄万古很乐意看到现在的局面。 “好了,卢先生”!萧寒制止了卢泰熙的表演,适可而止,卢泰熙根本就是在做给自己看,甚至掴耳光的力度都是故意放的很轻,只不过是想看看自己的反应,萧寒干脆,先是不理会,后来干脆表现出了不耐烦。 且不说这些,只说吕洞宾,突然闪向百眼魔君所立处,青锋领域瞬间展开,百眼魔君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青锋领域罩住,数百柄淬炼过的长剑直攻而来。 “不,穆格。我的意思就是这个,希希她就是希西卡。”梵利对穆格解释着。 “在你眼中,黑龙一脉不过十万化境,三两个太乙,一名大罗而已,他们的叛族事出有因,而且黑龙一脉救援烛龙的时候还可以对巫族造成伤害,所以你就放任不管了,是不是?”帝俊道。 只不过,这排位赛,并不是只在新生中进行的,而是整个瓦罗兰大陆的人一起进行,系统会根据你获胜的场次,匹配给你不同的对手,当你获得连胜的时候,匹配到的队友也会比较厉害。 远处,太初的五根触手与太始仙帝的雷电诸神同一时间炸裂,摧毁一切的恐怖冲击毫不留情的肆虐出来,充斥在了每一寸空间之内。 肖老点点头,也不矫情,他一直也都知道洛丝丝来他店里的目的,也知道洛丝丝肯定在这个地方又落脚的地方,而且现在的状况也容不得他多想什么,第一要务就是先将肖晓越转移了。 不过即便卸去了大半的力量,金甲还是在第一时间便是被轰成了粉碎。荆堂再度喷出了一口鲜血,原本虚弱的身躯也因此再度加重了几分。 萧决又是一个Q二连,直接耗掉了卡牌三分之一的血,让NER战队的中单脸色铁青。 ------------ 39.我陪你去 “你才是死胖子,你全家都是死胖子,你再喊一句死胖子,信不信大爷我揍的你连你爸妈都不认识。”陈富贵大怒,他最讨厌有人叫他死胖子了,可是这猥琐男却已经喊了他好几句了。 俩位士兵也是客气的带着杨帆坐了进去,而后一层黑布也是蒙了上来。 萧炎转过身,连忙将目光转向天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水凌芯的突然出现却是让萧炎有一种心安的感觉。 青龙点了点头:“妈的,还想一会留着实力帮大哥!”轰!青龙九星源者的实力也毫不犹豫的在周围空间炸开。 墨逸辰看到座位上男人们一个个对自己指手画脚,心情自然是不好的。 虽然那个谁的实力不怎么样,但是见识谈吐还不错,非常适合外交。 皇甫睿挑了挑眉,明显是不相信她的,就连神色之中都划过不信任。 “他?”大白猫本来想说花十一嫌弃它,它正要变成人形故意气气她的。结果,听到了沈沧澜的名字,则是让他停止了这个举措。 一个堪比人类解开八层基因锁的星际流浪生物,就这样憋屈的死在柳尘和1号的联手之下。 这一片是树林,只有一条路,顺着路大概能开几百公里左右,德罗巴觉得他们要是始终在这一辆车上的话,如果温哥华那边查出状况,很有可能会追上来,远不如他们现在下车安全得多。 “丹虚仙人可是我们人族之中,最出名的炼丹师,当然厉害!”方俊闻言解释道。 一行人上了二楼后,左转,华人男子敲开了一间贵宾室的房门,里面有人说了声进来,他就推开了门。 龙神擦了一把嘴角的血液,而后转头看着不远处的蔡志雄,中气不足的问道。 “唰”永孝右手抬起架在左胳膊上“啪,啪”朝着左边点了两枪,副驾驶和开车的人当场就被打死了。 湍急的水流直接砸在湖面上,激荡起的水花可以溅射上百米远的距离。 这个时候机舱里的人不多,但我旁边还是坐满了人,其实我感觉这样挺好的,什么样的身份,周围是一帮什么样的人,太牛逼的人我也不想高攀。 徐锐收回五连发,也转身大踏步的回到车上,那个装着十几公斤的帆布包还留在了警车的挡风玻璃前。 天策第一页,那是代表着此次生命树测试天赋最强的十人,像今天这样,天策第一页最强的十人全部是触发九色花朵齐放的,在精灵族历史上还是第一次出现。 那鳄兽明明就是六阶巅峰妖兽,一身实力在筑基修士中几乎是横着走,在此兽爬上城头前他们可是亲眼见到两位冲在前的筑基修士葬身此鳄兽口中。 而蟒首大致上并未有太多的改变,看上去就像是长大了许多,唯独眼眸深处的瞳孔是螺旋状的,像是无止无尽的深渊般,仿佛藏着一个世界。 此时的玄龟王不只是气势变化,青色的玄龟壳上非常光亮,四肢利爪寒光闪烁。 一个月出征,肯定炼器学宫打造完步卒的装备之后,必然是有时间制造灵能重弩车。 在它看来,顾杰多半是发现攻击无效,被吓疯了,以至于在自说自话。 此刻的他,甚至连血色电锯都直接不要了,挥舞着拳头就冲着秦轩杀了过来。 “秦夫子,这位就是孙娘子。”胡掌柜在屋子里跟秦夫子说话,看到人进来起身介绍道。 没个大师级别的六大主系副职师十多年积累,根本换不到炼气化精级别的兵马俑图纸。 不过战略级导弹可以作为前期的大威慑力,威胁一些人元境的修士。 姬玄道把要派遣去咸阳的人跟蒙恬说了之后,谈了一会,便离开了。 几百号人坐在餐厅,位高权重的自成一桌,平日关系要好的自成一桌,大家推杯换盏,气氛十分欢乐。 湘妃朝她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什么,只有眼角的一滴泪滑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雷神的恐怖在之前与滕企之战中,已经十分明显了,九个顶尖玩家都不是一个雷神的对手,这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师傅,我觉得那人像是看呆了,看他那直勾勾的眼神。”持枪青年不以为意地说道。 相信随着好评的不断出现,和评分的不断提高,接下来的几天的票房肯定会节节攀高。 景秀微微一怔,不去看他神色,转首看向窗外,目光似穿透那迷蒙暗黑的夜色,落在很远很远的地方。半晌后她回转头,脸上有着一丝浅浅的笑,笑意却如屋内飘摇的烛火,风拂便断。 云长歌靠近步天音,步天音对云长歌似乎也有些不同,对于这样的情敌和对手,花清越心中也有了一丝期待。 驾驶位旁边的车盒里虽然放有枪,但得探身过去拿,他不敢,因为恐怕还没等他拿到枪,对方就扭断自己脖子了。 南方政府、民主党、光照会、摩根联盟的核心成员,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戴妮见了她都要让三分,约翰见了她都要恭敬有加。 ------------ 40.当他们侍卫是吃干饭的? “曾祖,这雷族长说他可以和我远祖打成平手,是真的吗?”莫乾突然问道。 “必须的。你这样是有点不信任我,我可有点失望了。”言喻道。 “好了红杏,方才淑妃说的话你权当没听到,若是让本宫在外面听到一丝风言风语,本宫绝对不会饶了你的。”林静姝缓缓起身,眼神变得狠厉起来。 落后的局面显然让每一名身穿中国队球衣的球员无法接受,在上半场最后时间在戴志伟的率领下开始了疯狂的反击,围着伊朗队的球门发动了一波又一波的猛攻。 言喻脸色有点黑,这个叔叔是怕他不过去,又给曹须眉打了电话吧,也不知道从哪里要的号码。 因为如果他们两人之间的距离超过一百米,到时王清灵那老家伙又会来烦他们,她可不想被烦。 丹无奈地摇摇头,他抬起了柯勒扛在肩上走,而艾米则背着丹尼奥,南希则背着兰度。我因为左手受伤,只能捆着众人的武器拖着走。 她脸色一红,愤怒的情绪再次涌遍全身,但同时,还有一些困惑。 “没错,他刚才骂我,半条街都听到了,要不是我及时把他拷住,没准现在已经挨打了。”郭菲菲一脸坏笑道。 “多谢大哥!”绿衣修士如得大赦,感恩戴德的急忙称谢,然后转身就飞。 四合院不远的火锅店,胖子意气风发的骑着三轮车带着崇祯与胡八一钉在了店前,大锁把车一锁,三人依次进店。 抬头仰望着老鹰飞走的方向,眼前浮现白衣胜雪的颜回春召唤老鹰拿出竹筒内纸条的画面。 而对于肖花,他真的是仁至义尽了,在老家闯了那么大的祸,他都没跟她离婚,可是,她现在居然狗改不了吃屎,还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不明白……”刘超的这个意思很明白了,是男人都懂,他这个话说的,完全就是装纯调侃一下。 其实,之所以这么想,这真的是非常的正常,而且大蜜蜜的想法是跟那三位导师都差不多的。 听着知心蝉里传出的惊怒和四号临死时的惨叫,二号脸色变幻不定,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了,让她有点发懵。 非常恐怖的死法……所以,切腹其实是个技术活,真的需要有个介错人的。 不是由于苏顾到如今才回来,对提督擅自离开镇守府,她表现出极大的愤怒。说一些刺耳的话,然后受到教训了。愤怒是很正常的事情,即便其中有许多曲折,苏顾能够理解,华盛顿也能够理解。 于是,阿因知道自己恐怕在嘴巴上比不过这个混蛋,便又使出了自己的双锤招法。 霍霆筠不只头痛,浑身肌肉骨头也痛,痛的好像要把他的肉都撕开一样。 “你们做的不错,我会申请……”这个男人的声音非常耳熟,徐飞航贴着墙露出一只眼睛偷看,发现在门口说话的人是魏珅末和一个警官模样的人,由于隔得太远,声音断断续续听不真切。 只是他们惯性思维,向来追求最强的橙色武器和装备,从来没想过舍弃这些,换种思路作战。 夜幕来临,山风愈发阴冷,徐飞航本想搀扶薛飞回到甲午三区,然而他受伤严重无法长途跋涉,只能走一阵歇一阵。 祂统御的帝国井然有序,司法严明,等级阶序分明。每一个居民从婴儿时代便知道自己效忠的上级,只要证明自己的实力便能攀升,而所有权力的巅峰汇聚于神座上的君主。 所以大部分城市,都是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将一些变异兽刷新点布置在自己的城内,其他吞不下的变异兽刷新点,一旦找见,都是当场摧毁的。 “徐飞航先生,请不要生气,这一切都是冥神的考验。我们先做个自我介绍吧,我是阴神官,他是阳神官,我们二人刚从漠北行省的黑鲫鱼市赶来,就为了代‘起源生命’见您一面。”黒刺青哥笑着解释道。 这不是打蛇正好打七寸上了吗?问别的什么自己可能答不上,但你要是问这个,那不正好撞枪口上了吗? 半报废道具这种东西,他的废墟场多的是,根本就不值钱,只要想要,有多少能给多少。 “在远离你一段时间之后,我感觉身体变得虚幻起来,彷佛在慢慢消失和融化,但是只要在你身边就没有这种感觉。 “月儿,你?···”宁儿一边儿挠着脸,一边儿紧盯着月儿已经被挠的不成样子的脸儿,她心中的疑问与吃惊不亚于月儿。 皇甫类清瘦如竹,明黄色的龙袍在火把的照耀下,带了些不可测的深沉和妖魅,表情却优雅而温和,这种复杂相克的气质此刻却被他驾驭地完美无瑕。 ------------ 41.这厨子手艺真不错 两军交锋后,济军一下子折损了大半。济之兵,多是民兵,打仗但凭一股血勇之气,既没有配合,又没有技巧,怎么会是战精锐的对手?一下子被秦军吃掉了大半,就连统帅也被管亥一刀劈做两段。 但天宗会盟正道八派要围剿冥教,进而诛杀林熠是何等轰动的大事,宋震远想不晓得也不行;他自始至终都难以相信,林熠会做出这种残害恩师、毫无道理的恶劣行径。然而铁证如山盖棺定论,他亦是无可奈何。 “万物皆有灵。”叶子洛低语,忽觉一片明朗。是的,万物皆有灵,无论是树是草是石还是天是地,都可凝结灵气,拥有灵性。这就是修行之路。众生皆有灵。 胡治国在离去的之前,在各部门蹿访一遍,颇留下一些阴阳怪气的怨言。但人走茶凉,也没多少人将他的话当数,大家只是呵呵地附和几句。 星罗的不争之道,却让杜含秋兜兜转转了足足三十手棋,几乎将她所在的整个大陆都探查遍了,却也没找到星罗的实力到底在哪里。 就在这时星月的声音响起:“双方恋爱指数提高18点!‘月’得到经验值18!”唐劲刚想把“倒数”两字补充上去听到恋爱表的反应又硬生生把舌头吞了回来。 pps:上边这段ps可能会让大家觉得莫名其妙,因为那是我修改之前写下的,当初写的情节,就是星罗亲自杀死龙姬之后,又大开杀戒得杀光了整个扶桑使节团。 其它的人都抱着同样的心思,但他们的心头,尽皆掀起了甚至凶猛过冥海狂潮的滔天巨浪。 就在三人紧张到目不转睛的时刻,水镜却突然一阵扭曲,画画变成模糊的乱纹,急得三人直跳脚,连一贯冷静的冷翀也懊恼地皱起眉头。 “那就只有用魔气重新炼制丹药了?”叶子洛苦恼。他既答应代那魔人治好双腿,那么便要做到。麻烦也只能认了。 十天里,武松在吕岩的医治下,终于把命吊了回来,现在虽然还是只能一动不动躺在船舱里,但神智已经完全清晰了。 “不能这样漫无目的地看下去了!”林晨暗自思索,考虑自己到底应该如何挑选进入灵元宗之后的第一门功法。 看见翁特哈兴人屈服在自己的淫威下,波尔这才罢休。皱着眉头板着脸:“我警告你们,把心思都放在比赛上,别想在我眼皮底下做出规则禁止的举动。我会盯紧你们的!”赤裸裸的威胁。 华尔芙德被吓得花颜失色,惊呼道:“你怎么了?”她刚上前几步,就被布雷德伸手阻止了。 但是,也只是惊讶而已。所谓的王者威光对于王者来说其实就只是一种便利的附属品而已。 他万万没有想到,在帝国固若金汤般的防御之下,竟然会突然杀出这么一支由怪异生物组成的恶匪……它们是如何度过边境地带进入到区域之内的呢?难道是这西南地区里土生土长的的新生势力?所以才能蒙混过帝国的眼目? 此刻方华的轮廓在后方篝火的映照下显得伟岸和显耀,就像是带着强烈的光环似的。让乔瑾雅心中砰然一动,感觉到一种温暖和安全,恐惧了将近一天的心也放松了下来,心里感动的差点哭了出来,自己终于被解救了。 就在人们感叹不已,黄学德痛哭亲爹的时候,那黄贝贝突然停止哭泣,闭着眼晕了过去。 看着皮蓬还在思考的样子,菲尔杰克逊也只能承认,他确实跟乔丹不在一个等级。甚至跟肖邦都不在一个等级,在某些方面,他差的很多。 “总指挥,你没事吧?”听到枪响冲进屋内的张瑜紧张的询问道。 苏鹏一步步缓缓前行,正午的阳光照在他的身上,给他蒙上了一层金色的光环,也给身后的将士们带来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悲壮错觉。 “没到突破那一步,斗气的全身循环更流畅了,化形离体能维持更长时间,但如何化物是个大门槛,有可能这辈子都跨不过去。”丁馗没有经验可参考。 他不想想,这些年孔家为南沼州出过多少力,数次孔家军出征都是用孔家的钱。 李云飞愣了一下,他们这六大圣,只有牛魔王,蛟魔王,鹏魔王的修为到达了金仙境,其他三位也只是太乙真仙巅峰。虽然战斗力比孙悟空要高上一些,但是并没有高上太多。 他一说完,剩下的代表怎么能不懂,立刻附和着请求卡勒陛下的原谅,只要将皇帝陛下拉上,那就算是鬼丑也无法抗衡,这一招可是在两位元帅身上屡试不爽,这位皇帝毕竟还年轻嘛,有些东西,是需要学习的。 当然,这里头不包括丁馗,那家伙身边环绕众多绝色,对他使用美人计就是肉包子打狗,说不定先沦陷的是美人。 原来是借钱,福宛郡主虽然从来没有拿过那么多钱,但他爹有钱,林孝珏若是救急,她不会吝啬的。 “请客可以征求教练的意思,七八百的香烟还是免不掉的。”章笑咪发话,从某种角度上说,这是对殷月艳提议的支持。殷月艳看章笑咪的眼神第一次缓和了些。 万抗的警惕性从来都是在别人放松的时候,施上进越是这么说,他反而不放心,万一是假象呢?不过他可没说出口,怕是一说,施上进认起真来拦住他不给去,那就不好了。爽约不是好事,关系到声誉。 孔仁不认得华暖但见过何广生,远远看见两人站一块,知道都是丁家的人,于是对华暖点点头,什么也没说就跟着华暖走进吕氏商会。 “好了。”陈弈用手指把自己因为汗水而略微有点散乱的头发稍微向后梳了一把,因为最近的繁忙,他的头发缺乏打理,已经比他的中指长了。 ------------ 42.来,往这儿打! 陆今安正想要再嘱咐几声,冬眠走进来,说主母找她。 陆今安脑子里一下子想到那些男子画卷。 难道又是她的婚事? 一说到这个,她就头疼。 主母看来是铁了心的要给她找下家,合适她的男子都送过来了。 陆今安看得眼花缭乱,脑子非常疼。 现在主母找她,她条件反射就想躲起来,但是 装甲车上的热能探测系统也因为这些还有体温的尸体失去了探测效果。 有时候,不了解对手虚实或许还能让自己有种盲目的信心,一旦清楚了他们可能遇到什么样的敌人,往往却会被面前这个敌人的强大所吓倒。 她现在还不想要去得罪这些人,总觉得得罪人得罪得太多了是真的不好。 “如果有核弹,我去。”黑杀毛遂自荐,完全无视微笑与冷美人的目光。 多罗不禁有些疑惑的睁开双眼但睁开眼睛后的瞬间。几乎让多罗的思维停止思考。 “叶,说吧,你想怎样?你们肯定有条件的。”兰帕德现在是无力反击,一副任凭你们处置的样子。 他的心跳、气血、甚至于毛孔的开闭,都处在一个十分紊乱的状态,这让他连说话的声音都在发颤。 “卫、卫风,是你这个‘混’蛋吗?你、你怎么肯打电话给我了?为、为什么不会我短信,为什么要关机,为什么?我、我怎么找都找不到你。你是在刻意回避我吗?。欧阳冰冰的声音含糊不清,似乎是喝醉了。 有人认为莫里尼奥关键时刻情感战胜了理智,有人认为葡萄牙人因此得罪了阿布拉莫维奇、因为这场比赛的失利,老板阿布的另一支球队已经无法与他们携手进入下一轮比赛了。 自踏入城主府以来,一直不曾开口说话,而是冷眼旁观的永遇乐,此刻终于开口说话。 即使睡着了,这个男人的眉依旧张扬得不像话,薄唇微抿着,一股肃然冷漠的味道。 四人走后,天空之上还剩一人,他就是于洋的师尊逍遥真人,此时的他的脸色有些发紫,应该是之前五彩钉上的毒开始压制不住了。 于洋所住之处是这王宫一处大别院,那里寂静安详,四周栽种了一些魔族花草。 听说妻子看到丈夫身上有唇印之后最直接的反应就是大吵一架,说不定还会大打出手,再严重就是离婚了。 当她来到这个世界上时,她便对自己说从今以后,要变得淡漠一些,再淡漠一些,她也是这样做的,所以她对任何事都不是很在乎。 他根本不知道,顾倾倾这部电影是跟江连城搭戏,也不知晓,网上曝出了她的负面新闻。 顾臻臻竟然用贝玉的观音像送给顾氏,这说好的姐妹情,是不是也不那么深厚? 管家的一脸无奈和拍自己肩膀让龚智远是懂非懂,想要让李晴瑶出手之后让皇上出面请人,并保证李晴瑶的安全才行。 儿子将一切安排得井井有序,有条不紊,辛母就算是想插手也有心无力。 秦凤仪本身就有朝廷拨下的五十万两,李镜身边也有现银,经祁州时,祁州药行极多,把太医们列的药单子,连带着明矾大宗购买许多,另则,连带南夷那里听说会有瘴毒,一些解毒的药材,两位太医也让购了一些。 刚重生回来的那个晚上,叶楚意外遇到了受伤的陆淮。他是陆淮,所以她帮了他一回。 ------------ 43.名声 她转向陆今安,语气带着恳求与不易察觉的慌乱:“九妹妹,八弟一时口不择言,我代他向你赔不是。这话若传出去,于你名声也无益……” 陆今安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名声?一个被兄长当面辱及生母的庶女,还要顾及什么名声?” “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反正烂命一条,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只是八哥哥 素来这种邪派内功与佛道正宗内功相比更易于速成,功效也更显,只不过真气运行不依常规,以致往往对己有害。 面对姜晚的时候他多少有点不甘心,总觉得他不管怎么被打,总是有翻盘的机会。 陆长生正打算去查看欧阳晴母亲的病情,旁边响起一道轻蔑的冷哼。 “爹,这次还是多亏了周明替我顶,我们才回没事呢。”王大花有些心疼起自家相公了。 “山川一本,终于见到你了。”徐采薇眼睛死死盯着那个畜生,恨不得现在就上前打死他。 “各位想多了,龙鲸军只是简单盘查了几句,便放我离开了。”方宣笑了一声。 高家虽然世代都是武官,但是终究是富贵人家,家里都是丫鬟婆子什么的,吃什么也都是庄子上送过来或者是下人出去采买。 这李刚本是保阳府一带的一个武林名宿,表面上属于白道,交游广阔,素以侠义自居,还搏了个“保阳大侠”的外号,其实内地里却是个独行大盗,私下专门在冀州一带的商路上劫掠客商,而且下手极为狠毒。 赵七甲说最后两个字公开的时候,特别的凝重的那种,意思也很明显,希望韦令长老要顶得住压力,一定要办了这个杨志远。。 在翻开看一下里面的诗词,都是一些,怎么说呢,有关风花雪月的诗词。 王腾看到秦昊的身影消失,第一个反应,就是以为秦昊要逃走。他心中竟是微微松了一口气,同时也是大喝一声。 我心头一喜,顿时就看了看这个房间。这房间似乎是经常有人入住的样子,看上去比较清洁。门把手上居然是一点灰尘都没有,我推开门,走了进去。下一刻,我就愣住了。 以萧晨刚才的身体状况,他已经很难再支撑几天,等到陨石转向了,因此,他也不得不做出配合帝法袭击风情世界的举动,因为如果错过了刚才那一次机会,萧晨要背负的风险……就真的很大了。 不一会儿,会场中便空空荡荡,只剩下微胖脸蛋就像面团一样白皙的宋如青,和气宇轩昂的昊统两人了。 当时一处远古时期的秘境开启了,据说在里面可以找到很多远古时期的资源,能够帮助她们达到三皇五帝的那种高度。 白扬一惊,欧阳毫无疑问是去城外调兵了,若是大军进了城,不光是太子白朗,恐怕从此以后整个白氏皇族都是有死无生了。 说到最后,林清寒的语气越来越严肃,所说的内容也越来越沉重,尤其是最后一句话,更是让我心里沉甸甸的。我的存在对于林清寒的世界是颠覆性的?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机甲是以某种机械控制机械的方式连接在他的身上,那这个同步率岂不要比正常的机甲士高很多? 杀了两名严虎威的心腹之后,秦昊也不做停留,当机立断,立刻就撤走。他将严虎威几人布下遮掩传讯的阵旗直接收走,然后悄然离去。 ------------ 44.好有道理! 小姐们互相见了礼,便倚着栏杆,或赏荷,或低声细语。 陆弦月去找了自己熟悉的小姐妹。 陆今安没个熟悉的人,便寻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目光投向湖面,阳光碎在粼粼水波上,有些晃眼。 她看见不远处,另有一艘无篷的平头小船,船头立着几位锦衣公子,正手持长竿,笑闹着去勾那开得最好的莲花。 强大的冲击波传散而开,比之前还要更甚,瞬间像是也跟着引动了九天玄果的力量,周围的红芒也加入了这冲击波当中,三方力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惊天动地的大震荡。 水伊人到达城楼时,敌军已经在攻城门了,厮杀声一片。云昊天的副将正在指挥战斗。 花颜咽了一口口水,看着容兮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差,她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地上满是雪花一样的纸片,千叶喻似是觉得还是不够,伸出脚又去踹了踹。 顾不得什么姿态好看不好看了,这件事要是真的被人认为是他在自导自演这一切,只怕是他的仕途就再也没有希望了。这般想着,千叶喻就抬手指着千叶一脸痛心疾首的说道。 一个看起来还算是精明一些的男人恭敬的坐在雪寨主侧手位,欲言又止。 “丫的,居然是个狡猾的狐狸!”水伊人骂道,大大咧咧的往外走去。 方大人那一声叫唤,把大家吓了一跳,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聚集到水脉姑娘身上。 陌凤夜眸光一凛,望着前方还剩下九个的透明台阶,不再犹豫,迎着狂暴的灵气而上。 有些拥挤的大街上,钟星月一眼就看到了一个引元境后期的男子,她赶忙上去询问。 修炼者元神真身真灵三者俱结感悟法则方可成圣人,将自身真灵寄托于外,这便是舍本求末。 为了收复这七个家伙,江萧可是亲自出手的,轻松压制着七怪一通暴打,他们便发誓臣服,江萧便安排他们在邓九公麾下领军作战。 果果才一岁多,不太理解姐姐的苦楚,所以就会在他的婴儿椅子上傻笑着吐泡泡。姐姐刚刚回来的时候就给了他两个香香的吻。 她看邱爸还是一个劲的摇头,怀疑的道:“怎么的,是啥见不到人的事怕我知道是不?”邱妈说完还拿怀疑的眼神扫视这邱爸,特别在下半身的地方多扫视了好多遍。 见他们服用丹药过后,南宫云遥的目光也望向了双眼紧闭的玉厉。 不一会儿后,南宫云遥他们前方的大鹏便向着下方降落下去,似乎是到了地方。南宫云遥见状,便也指挥着鹏鸟向着下方飞去。 但是随着故事的讲述,美好、瑰丽、宁静的海底生活画卷的展开,让所有的听众一下子都沉浸了故事当中,忘记了现实的忧愁。 李黑炭学老实了一点闷不吭声,他觉得要把自己的聪明机智收敛一些,不然被自家大王发现了潜力,以后说不定还得被知识改变命运。 宁修本来想说望远镜的镜片便用到了玻璃,但这样一来话题不又绕回去了吗? 银潮之城虽然大,但是真正觉醒龙脉的骑士也是非常有限,每一位基本上都是有名有姓。 流云一怔,随后看着那绝美的粉衣身影,淡粉色的长在黑暗之中闪闪光,衣衫上的粉色蝴蝶花仿佛就要起飞一般,在黑暗虚空之中静静飞向。 “行了,我相信你了,赶紧开始吧,一切都交给你了”辰欣白了一眼对方,无奈的说道。 ------------ 45.九妹妹不懂事,公子莫怪 正此时,画舫另一头忽然传来一阵喧哗。 原来是那几位撑船采莲的公子,竟将小船靠了过来。 为首的是个穿月白锦袍的青年,手中擎着一支新采的并蒂莲,花瓣上还滚着水珠。 他笑着朝这边拱手:“在下兵部尚书之子赵景明,见这莲花开得好,想赠予诸位小姐赏玩,不知可否?” 船上的小姐们顿时红了脸 不知为什么,温蒂看着一向凶狠的四大保镖,这会儿就如生了病的猫似的,打不起精神,和刚才下车时的气势完全不同。 “卧槽!”苍麟猛然想到什么,陡然冷汗直流,只是现在收手已经来不及了,没办法只好强行偏离方向。 高句丽军兵们阻拦不住,眼看李世民跑了,赶紧重新集结,又在后面追杀上来。 只是,若是细细观察,便可现这一株古木,看似枝叶繁茂,但是却并无生机流转,倒是灵力极其浓郁。 毕竟,这样一股强大的实力,神出鬼没,很可能给他们任何人都带来危险。 “可心,我和你旭哥给你报仇了!”马勇走到可心的病床前抓着他的手,轻声的趴在耳边说了一句。 马勇等人一听老丁这话就都停下手来,于是两伙人就相对而战,眼神互相仇视着对方。 然后,李天在茅草屋的后面建了一个衣冠冢,墓碑上刻着:爱妻米娅。 “都尼玛b滚!!”王长龙大吼了一声,一步上前,伸手抓着王长虎的脖领子,一把抱了起来。 这完全就是耍流氓的行为,但有时候,大公司耍起流氓来,其他人就真是连喝汤都赶不上的。 当兵的人一身正气,从不相信那些牛鬼蛇神的东西,况且他们是钻过老林子的人,哪里会怕鬼这些玩意。 几个可能,一个是真的,他们没有迁移被灭族,一个是真的他们迁移了,家族传承下去了。 俞铭看了眼石庆鹏有些粗糙,长满茧子的双手,心思如电急转,“你好,石先生。”俞铭伸出因为化妆后异常苍白的手,浅浅交握了下,便收回了手。 而且这些都是必须的装备,方臻他们想要靠着这一批装备赚钱呢。 “恩公,我们得救了。”风无予却是一把抓住了向扬的手,激动地说道。 突击手蚊子瞅准了时机,一发榴弹丢了出去,把那只单只的吞噬者,一下就炸得倒地不起。 听到倪静娴的话,李淑虹仿佛遭遇雷击一般,怔在原地,俏脸惨白,身体微微颤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磨坊wài wéi的道路和山丘密林中都有若隐若现的放哨警戒的身影。 说完,方正自己都感觉,自己的节操要碎成一地了……而更可怕的是,恐怕流苏对自己和流晓梦纠~缠不清之后,还招惹了帝清猗一事早就已经有所不满了,只是不便发作。 气氛逐渐缓解,火云雀虽然担心,但也相信叶鲲一定会没事儿的。 好似宇宙中的空间跳跃一般,方正直接从一个世界跳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龙展颜闭上眼眸,按照师父所说,她闭上眼眸心中坚定的想出去的念头,过了大约十几秒钟以后,她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房间之中。 话音刚落,神龙的身体再次虚化变淡,直接从原地消失不见,出现在房间天花板的一角。 这句话刚刚说完,她的嘴巴便被脸蛋红透了的黄礼志堵住,并按了下去。 ------------ 46.明褒暗贬呢 陆弦月道:“这位是我的九妹妹,妹妹自小身体不好,很少与人说话,性格胆小,如果哪里有冒犯到几位,弦月在这里先替妹妹给各位赔个不是。” 陆今安心底冷笑一声:[明褒暗贬呢。] 其他几位公子听了,瞬间恍然大悟。 原来是那位丞相府的庶九小姐啊。 据说庶九小姐自小体弱,不识得几个字,也不 只见他按下一个按键,然后手握遥控器,结果手一抖,一道激光向下方斜斜射出,“轰”的一声,把自家屋顶给炸了。 叶冰吟望了一眼王富贵,他是那种很会谄媚的人,因为叶冰吟发现他一直都在笑,而且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你。。。”林天宝微微有些惊讶的看着手还在半空的韩羽,随即脸色转为愤怒。 而除了那些赌具之外,吊在整个房间里的大灯更是让人惊奇,这种大灯只有那么长毛老才有,当初卓老爷子花了重金才购得一盏,但是在这里竟然有四盏,当四盏灯全开了之后,把整个房间照的如同白昼。 “东方人,我们教廷无意与你为敌,希望你能够离去,留下血族这些可怜虫”,普赛罗略有歉意的说道,脑袋里不由得想起了教皇的命令,只是这个话打死他也不敢说出来。 熏夏里绵延的清风带起一脉湖水蒸凉,拂在面上、身上,居然也有些料峭的味道。 不过,就目前的状况来说,李长空根本就不敢仔细的去研究这个问题,而是专心致志的装‘晕’。 她的存在,对梅清霜是有百利无一害的,她想不通,梅清霜为什么要害她。 叶织星呼吸都屏住了,浑身的注意力都被调动了起来,终于她等到了最关键的地方。 徐宣赞负手于后,在寺里兜转了一圈散心。尔后來到正殿里去请了香火焚香。 林夏与杨紫曦一直僵持到凌晨,穿着比基尼的杨紫曦有些冷,就想先去换一下衣服。 因为还要乔装打扮一番,所以迟意选了顾成正在打理的成衣铺子,几人进去的时候顾成正在跟店铺掌柜核对账目,见迟君谦和迟意来了,还惊讶了一下。 探了个脑袋进来,待看清里面的人后,吓得微微后退,撞在庄紫涵身上。 然而,即便是这样保守的抚摸,宋晴也已经觉得受到了极大的挑战。 迟君舟没有养蛐蛐,但是他觉得看它们互相打斗的场面很是让人热血沸腾。 效果:这会让你在某些生物眼中变得更加柔软可欺,或者更和善一些。 八十一具金甲兵将,来回被顾冲碾压成液体十八次,而这些金甲兵将给顾冲的感觉就是,气息只有一开始的一半强度左右。 王氏已经和池家人闹掰了,说话也不照顾池家人的脸面,连她丈夫都可以造谣。 在离开之前,能教多少就教多少,至于蕾妮能不能感悟,那就要看她自己的缘分了。 他需要进行更加周密的计划,只要能够获得胜利,得到圣杯那就可以了。 等高宠从回忆醒来时,宝物已落锤,被七号包厢以十二万五千贯所得。高宠让老钱去查七号包厢的人物,才知是被齐豫所得,也许他是想把这宝物献给大金的宗翰? 我轻喝一声,技能烈焰斩发动。一道道烈焰齐冲那些玩家,“啪擦”一个个玩家瞬间被秒杀,原本将近50个25级的玩家瞬间少掉了20多个。 ------------ 47.念来听听 陆弦月屈膝:“谢殿下夸奖。” 太子又看几首,忽然问:“可还有未呈上的?” 赵景明上前一步:“臣有一首,未来得及录下。” “念来听听。” 赵景明朗声诵道:“碧波千顷晓烟开,偶折青枝寄客怀。莫叹离枝花易落,此身原自水中来。” 太子听罢,若有所思地看了赵景明一眼,目光掠过角落 桑伶却在此时,忽然感觉到一股突如其来的困意一下子将她打倒,她接连打了三个哈欠,眼睛水意浮出,模糊得看不清东西了。 接着,他中气十足吼了一声,先冷静下来的是离他比较近的郁北城,毕竟自己有求于人,不能太下人家面子。 秦漪和许巯辞坐在公司的会客厅里,此时阳光正好,年轻的弟弟笑容满面,对面的姐姐不知听到了什么,也笑弯了眼睛。 听他怎么说,当初那不好的记忆涌上心头,就连郁北城也察觉到了不对。 关键时刻,自己可以随时进入星魂冢,打不过,就算那魔兽再怎么厉害,他也不可能会强行破开空间,寻到星魂冢里面来找他。 但在两个高冷神颜身上,却又有某种某种强烈的反差萌和cp感。 但梁颖笑着拍手,显然这个节目也就到此为止了。因为梁颖要说的也说完,韩恕还想说什么,此刻导演在镜头外提醒韩恕时间差不多了。刚刚毕竟在调整梁颖那一块已经没了时间。 至于为什么谈初微现在一副见了鬼的样子……那故事就要回到几天前了。 如今韩恕和谢组基本上就是分两边带着,谢组更喜欢摄影棚。就是央视配备的地方,原来韩恕在的。韩恕自然就愿意呆在公司,毕竟他提议的建立公司。 你的竞争对手是那种和你走的方向差不多,流量受众差不多的选手。 但在杨湛对面,仍有一对绿色眼睛紧紧的盯着他,杨湛不敢贸然远离石室,便与这剩下的最后一只狼对峙了起来。只见这只狼在原地兜转了一番后,便转身而去了。 “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也…想抢我的宝贝?”陡然的!地龙兽用一种极其厚重的声音,讲出话来。 苏仙容和宋瑞龙坐在王大同的前边,王大同的身边有一名衙役在看护着他。 宋瑞龙也清楚弱肉强食的道理,只不过他还知道一个道理,邪不压正。 正笑得无耻的时候,突然什么地方飞来一箭,正插在他屁股上,众人一阵哄笑。然后天下有血便看见了明月天心那张冷冰冰的脸。 再说,除了像金徽陛下那般无可怀疑的能力,其他那些人,谁又比谁强到哪儿去呢? 不多会儿,打饭的牢头挑着担子走了过来,在看见牢房内胡海等三人不见后,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瞬即又消失不见。 宋瑞龙让那些衙役把屈诚的尸体暂时抬到了县衙,他也吩咐那些衙役,要给陈昌一间房,并让他们好好保护。 江心月忽然上前紧紧抱住老妪,便千言万语皆化入这阑珊泪水之中。慕容云真一旁观看,却也心中万分不忍。 李夫子忍无可忍,猛然跳了起来,瞪着天青色夜空,宛如有风起四处激荡……一身青衣无风自舞,满头黑发风中凌乱,一如池中青莲迎风招展。 三福神的石像上一股紫气衍生,飘荡到李云身上,现在的禄神气运是二十,福神气运是十五点,寿神气运零点。 ------------ 48.肯定是定情信物! 陆今安不接,萧景臣就一直拿着,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 陆今安无奈之下,只能上前一步,规规矩矩地屈膝:“殿下厚赏,臣女愧不敢当,方才之诗,不过僭越之作,当不起殿下玉佩。” 竟是拒绝了。 亭内空气仿佛凝固了,连赵景明都错愕地看着她。 太子眼眸微眯,审视着她低垂的眉眼,忽然轻 眼神之中满是平静,就这样呆萌的站在原地,甚至目光之中还有着一丝好奇。 果然,没多多久,烈哥就渡过了最初了慌乱,他毕竟是双手沾满了血腥的坏人,潘辰的出现只是一下子把他吓蒙了而已。等到他镇定下来之后,便露出了更加狰狞的面目。 “迟土这个混账,等他出现在本官面前,我非一脚踹死他”林卓心中烦闷不堪,你特么要让敌人放松警惕,用得着非把本大人带上么?个二百五坑货。 甚至这个时候,夏妙仪对尸山血海之中的另外的一个李云枫的控制也弱了许多。 毕竟,王皓是使用延迟比赛的相关证明,才进入到这练器场地之中。 此言一出,顿时宛如一盆凉水浇下一般,登时刺激的青红二鬼跌坐在了地上,神情愕然不已。 但慕容雨显然不太死了,既然可以为什么不让自己的弟弟复活呢?能够和她们姐弟团聚,一起生活呢? 太平街烈哥这会儿真的已经和太平间烈哥没什么区别了——无非就是太平间里那些尸体已经不会叫了,而烈哥还能发出惨叫,仅此而已。 随着狄法罗的叫声,山越人立刻丢了到手的财物,就一股脑的拥了上来。 看着那些人都在那里相交甚欢。显然他们都对对方的话十分满意。但是他们交谈的事情我都被朗飞听了过去。 叶风能通过万古一旗的考验,自然而然的,叶风也能够再次通过一遍。 可就算是这样,南宫炎还是不忘想要多骂南宫炎几句,要知道南宫炎可是间接害变成这般境地的罪魁祸首。 糟了!忘记时间了!她倏地抬起了胳膊,看了下晚上的手表,已经六点半了,庆功宴是晚上八点!当下也顾不上什么了,急慌慌地将礼盒中的裙子拉了出来。 这还不算,正值一生中最漂亮、最性感的年纪,做姐姐的,竟然连个恋爱都不谈。 其实昨天晚上他有疑惑过,自己今天是不是看错了,会不会是因为对于宁卿卿过于思念,所以才会出了幻觉。 三道剑光斩出,剑芒激射,此间仿佛变成了剑的世界,那种至高的剑意在荡漾,令人心悸不已。 说起这件事,梅花廷的表情一时间严肃了起来,连语气都变得凝重了。 回班之后我挺开心的,这么久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我乐呵呵的吹着口哨,回到座位上。 赵斌尴尬一笑,他不是公司高层,所以他也不知道昨天为什么会突然讨论这个问题,最后还派出自己,直接来一个先斩后奏。自己不知道原因,只能用尴尬的傻笑来掩饰。 话音未落,在崔丽敏的极度错愕下,李富贵就主动撕烂了借条,并掷地有声。 凑近一看,若风才认出,这根类似钢管的东西,不就是血翅黑蚊的嘴吗? 巴洛里克·莱德菲尔德直接幻化暗魔人状态,一把将海楼石手铐抓在手里。 “你现在还想什么吗?”雷宇伸着右手控制着悬浮在空中的非攻剑淡淡的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