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卷 第1章 反手摆烂！ “大人......再坚持一下，前面翻过那个秃头山，就到...到咱们清河县的地界了。” 身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正气喘吁吁的策着驴，满脸讨好的说道。 他叫张德，听说是清河县衙里唯二没跑路的两个老吏之一。 林子印的脸抽动了下，没说话，内心里却是吐槽不已。 “贼老天！你玩我？！” 他上本是二十一世纪一个互联网大公司上班的996，在为了一个项目，连续加班了两个礼拜后，光荣的死在了办公室的工位上。 原以为是福报修完了，终于解脱了。 结果没想到，眼睛一闭一睁，他就穿越到了这个叫大乾的鬼地方。 偏偏还绑定了杀意值系统！ 顾名思义，就是越多人想干死自己，自己就会越强。 林子印刚听到这个消息，气的当场骂娘，这狗系统也太不当人了！ 这不是让自己找死吗？ 可又得知被女帝赐死自己，他就能回到现代，还奖励10000亿！ 这他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当即他就顶着原身进士的身份，在大殿上狂喷女帝！ “女子为帝，牝鸡司晨，马上要天下大乱了！” “恳请女帝退位！” 林子印当时说的不卑不亢，心里却差点乐开了花，这下，总该赐死我了吧。 毕竟龙椅上坐着的，是刚刚登基没多久的女皇赵沐仪。 三日前她弑兄篡位，以铁血手腕震慑朝野，推行新政，是个杀人不见血的狠人啊！ 众大臣更是吓得纷纷跪倒，侍奉左右的宫女太监也全都趴下。 龙椅上，女帝挽着如瀑青丝，斜倚在上，凤眸威严，倾城绝色。 哪怕身穿龙袍，也挡不住她的凹凸有致。 周身自带着漫天高贵与冰冷之意，让人望而却步。 【来自女帝赵沐仪的滔天杀意+9999】 林子印心中狂喜，来了来了，就等这一刻！ 【宿主首次完成作死壮举，获得海量杀意，新手大礼包发放！】 【恭喜宿主获得奖励：体质强化】 一瞬间，原身那常年苦读而虚弱不堪的身躯瞬间充满力量。 筋骨发出黄豆炸裂的声音，血气奔涌而上，速度与耐力更是节节攀升。 奖励不错，但是预想中拖出去斩了的怒吼并没有出现。 “既如此，你就替朕出去平乱吧。” “若三个月内一事无成，朕必将你碎尸万断！” 女帝波澜不惊，她朱笔一批，咬牙将奏折扔了下去，直接退朝。 心底，赵沐仪恨不得将林子印当场凌迟八百刀！ 但杀一个林子印无济于事，还会让一众言官抓到把柄，说自己乱杀忠良。 现在只能咽下这口气！三月后，再杀林子印！ 林子印心里一喜。 这三个月，他就彻彻底底的摆烂，花样百出的作死。 怎么乱来怎么搞。 那样他就被赐死美美回现代，直接走上人生巅峰了！ “大人，到了！您看，前面就是县城！”另一个叫王有福的老吏指着远处一片破败的建筑。 林子印忍着屁股的剧痛抬头看去，嘴角不由自主的狠狠抽搐。 这......也配叫县城？ 几十个低矮的土房子，所谓的城墙，就是一道半人高的土墙，墙上长满了黄色的杂草，墙上还有几个大口子。 别说人了，狗都能大摇大摆的钻过去。 街道上，零星的行人面黄肌瘦，身上穿着打满补丁。 整个县城都是死气沉沉的。 这他妈哪里是穷山恶水？ 太好了！ 简直是太好了！ 这基础条件差到这个地步，想把事情搞砸，那还不是易如反掌？！ “进城！本官要马上进衙门，看看是什么情况！” ...... 清河县衙的破败程度，再次刷新了林子印的认知下限。 大门掉了一扇，院子里的杂草比人还高，几间正房的房顶上甚至能看见好几个大洞。 “大人，您...您多担待一下。县里已经快四个月没发银响了，衙役们...衙役们都回家种地去了，要不就出去逃荒了....”张德老脸涨得通红，羞愧的解释道。 “无妨。” 林子印摆了摆手。 “时局艰难，本官理解。账房在哪儿？带本官去看看。” 不管要怎么摆烂，现在第一件事，是要摸清家底。 看看自己这三个月，到底能贪...，能领多少俸禄。 账房里，王有福颤颤巍巍的从一个已经朽烂的木箱里，捧出了一本发霉的账本。 “大人，这...这就是咱们县里所有的家当了。” 林子印接过账本翻开。 【大乾启元元年，九月。库银：三两七钱。存粮：无。】 好家伙！ 一个大大的“无”字，和一个侮辱人的“三两七钱”，差点把林子印直接气死。 他好歹是个七品县令，一个月俸禄都有三十两白银。 整个县的钱，竟然还不到他一个月俸禄的零头！ “百姓的赋税呢？” 林子印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大人，清河县十年九旱，加上蝗灾，地里都没东西了，老百姓自己都要饿死了，哪...哪里还有税可以收啊。”王有福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 “那往年的赈灾粮款呢？” “都被...都被前几任大人拿去，拿去送礼了，好让他们能调走......” 林子印：“......” 林子印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很好，非常好！这个开局，摆烂难度又降低了。 他猛地合上账本。 张德和王有福被这个声音吓了一跳，心里一个咯噔，都看着林子印。 这位新来的县太爷，不会是被这个烂摊子给气疯了吧？ 只见林子印站了起来，走到县衙院子中间，看着外面街道上那些麻木的灾民，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本官，决定了。” “从今天起，清河县上下，与民休息，无为而治！” 张德和王有福当场就愣住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大人，这......这是什么意思啊？”王有福结巴的问道。 “意思就是，所有徭役，都停！所有催税，都停！所有没用的政务，一概从简！” “简单来说，就是本官要带着你们一起——” “摆烂！” 两个老头呆在原地，脑子一片空白。 疯了！ 这位新上任的县太爷，彻彻底底的疯了！ 这不是明摆着要跟那位杀伐果断的女帝对着干吗？他是真不想活了啊！ “大人！大人万万不可啊！”张德最先反应过来，老脸涨红，着急地就快跪下了。 “大人您看看外面！城里城外，还有上千个灾民，再不想办法弄点粮食，不出十天，就要饿死人了啊！到时候民怨沸腾，会出大事的！” 就是要出事，不出事我怎么被罢官？ 林子印心里冷笑，脸上却是一副悲痛的样子，长叹一声说。 “张老，你以为我心里不痛吗？你以为我不想救他们吗？可你看看我们的库房，拿什么救？” “开仓放粮吗？仓里老鼠都搬家了！” “强征富户吗？这破县城哪有富户！” “逼迫百姓吗？他们自己都快饿死了！” 他一连串的话，让张德和王有福哑口无言。 是啊，他们拿什么救？ “那......那到底该怎么办啊？” 林子印看时机成熟，嘴角微微上扬。 “本官，自有妙计。” ------------ 第一卷 第2章 怎么成活菩萨了？ “传本官命令。” “从明日起，在城外开工。” “修一条从县城东门，直通西山瀑布的...景观大道！” “所有来干活的灾民，不分男女老少，能动弹就行。” “每人每天，管两顿饱饭！稀粥也行！” 此言一出。 张德和王有福两人嘴巴张老大，半天没合拢。 这都啥时候了？外面饿死的人都快堆成山了。 不想着搞粮食，不安抚灾民，不开荒种地。 居然要花大力气，去修个屁用没有的景观大道？ 还不管工钱，就给口饭吃？ 【来自张德的杀意值+50】 【来自王有福的杀意值+50】 林子印心中暗爽，这才哪到哪啊！ “大...大人，三思啊！万万三思啊！” “我们......我们库里没有粮食啊！” “谁说没有？” 林子印手指了指县衙后面那座巨大，早就废弃的常平仓。 “那里不就是粮食吗？” 张德脸色瞬间大变。 “大人！万万不可！那是常平仓的陈谷，放了十几年的烂谷子，全发霉结块了，有毒的！那是喂牲口的玩意儿！人吃了要死人的！” “人都快饿死了，还分什么人吃的，牲口吃的？” 林子印故意板着脸，厉声喝道。 “这是本官的命令！你们只管执行！把那些陈谷都给我搬出来，用石磨磨成粉，淘洗几遍，掺上米糠野菜，熬成粥！” “然后去贴告示，告诉那些灾民，想活命的，就给本官来修路！” 【来自清河县全境潜在饥民的滔天杀意值+10888】 【杀意值累计突破10000，解锁奖励：过目不忘】 “本官乏了，要休息。” “明日一早，本官要看到粥棚搭起来，招工的告示贴出去！谁敢延误，休怪本官的板子不认人！” 说完，林子印甩手就走，径直进了那间还算完整的后堂，准备补个回笼觉。 他已经能够清晰的想象到明天的场景了。 愤怒的灾民发现自己当做牲口一样对待，当场爆炸。 然后冲进县衙，把他这个丧尽天良的昏官暴打一顿。 消息传到京城，女帝勃然大怒，一道圣旨下来，赐死他。 完美！ 这简直是通往退休之路的康庄大道！ 躺在咯吱作响，满是霉味的木板床上，林子印带着对美好未来的憧憬，心满意足的睡去。 他睡着后，院子里，张德和王有福四目相对了许久。 最终，张德一咬牙，浑浊的老眼里全是决绝。 “王老弟，听大人的！” “啊？张大哥，你疯了？这会出天大的乱子的！” 王有福大惊失色。 张德压低了声音，眼神复杂。 “这位林大人，要么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要么......就是有我们看不懂的通天本事。” 他顿了顿，看着远处暮色里蜷缩的人影，长叹一口气。 “眼下，我们还有别的办法吗？” “与其看着大家伙儿全都饿死，或者变成流寇，不如...赌一把！” “就赌这位林大人，不是疯子！” “而是......天降的奇人！” 第二天清晨，林子印是被一阵鼎沸的喧嚣声给吵醒的。 他顶着鸡窝头，睡眼惺忪的走出后堂，可当他看清眼前景象的瞬间，所有睡意瞬间烟消云散。 只见那扇破烂的县衙大门外，黑压压的挤满了人。 两口不知从哪找来的大铁锅，正架在县衙前的空地上。 老吏张德正站在一张破桌子上，手里拿着个破锣猛敲。 “乡亲们！静一静！听我说！” “新来的县太爷有令！从今日起，凡是愿意去西山修路的，不分男女老少，只要干一天活，就管两顿饱饭！稀粥管饱！” “愿意的，现在就过来排队领粥！名额有限，先到先得啊！” 林子印彻底懵了。 他呆站在后堂门口，感觉自己的脑子直接烧了。 这剧本不对啊！ 按他的设想，现在不应该是愤怒的灾民发现他用猪食糊弄人，然后群情激奋，高喊着“昏官无道，天理难容”，扛着锄头棍棒冲进来，把他这个狗官吊在县衙门口的歪脖子树上吗？ 怎么还他妈排起队来了？！ 他哪能想到。 对这些在饿死边缘挣扎了好几个月的灾民来说，一碗能填饱肚子的热粥，就是他们的天！ 至于修什么路？ 吃的是什么粮？ 这重要吗？ 能活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大人！大人您醒了？” 王有福一脸憋不住的兴奋。 “神了！大人您真是神了啊！告示一贴出去，粥一熬上，全城能动的都来了！还有城外的流民也听着信儿，正往这边赶呢！” 林子印嘴角狠狠抽了抽。 “控，控制一下人数，我们...我们的粮食不多。” “欸！明白！明白！张大哥已经安排了，先来的先登记，领了粥就算报名！我们算过了，那常平仓的陈谷虽然不能当干饭吃，但熬成粥掺上东西，省着点用，撑个把月不成问题！” 林子印看着那条自动排起的，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 看着一个个面黄肌瘦的灾民，从衙役手里接过一碗热粥后，激动的双手颤抖，甚至直接跪地磕头的模样。 林子印心里五味杂陈。 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摆个烂啊！ 我只是想当个被千夫所指的昏官，然后被光速罢免啊！ 怎么莫名其妙的，就快成救苦救难的活菩萨了？ 【警告！检测到大量杀意值正在转化为敬仰值！杀意值-5000】 【敬仰值对宿主回归现代毫无用处，请宿主尽快扭转风评，继续努力拉高仇恨！】 【检测道来自宿主对本系统的杀意值+999】 我靠！连系统都来嘲讽我？ 不行！ 计划必须继续！人设绝对不能崩！ 他清了清嗓子，故意板起一张冷脸厉声喝道： “都给本官听好了！” 他这一嗓子，嘈杂的人群瞬间安静。 “本官的粥，不是白喝的！喝了我的粥，就是我的人！从明天起，就得给本官卖力气干活！谁要是敢偷懒，别怪本官手里的板子不认人！打死了就地埋了，连草席都不给一张！” 他本想用这番恶狠狠的话激起民愤，让他们看清自己丑恶的嘴脸。 谁知道，话音刚落，人群中一个魁梧壮汉，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青天大老爷啊！您放心！我们绝对不敢偷懒！只要给口饭吃，您让我们干啥都行！别说修路，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们都认了！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啊！” “青天大老爷！” “活菩萨啊！” 黑压压的人群，齐刷刷的跪倒了一大片。 林子印：“。。。” 完了。 这下“昏官”的人设，还没开始，就他妈彻底崩了。 他再也待不下去，在一片“青天大老爷”的呼喊声中，几乎是狼狈的逃回了后堂。 他一屁股坐回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上，内心无比郁闷，我真的只是想被开除啊！ 接下来的几天，清河县上演了建县以来最热火朝天的一幕。 上千名灾民，喝了几天掺着米糠野菜的救命粥，恢复了点力气后，便在张德和王有福的组织下，开始了景观大道的修建工程。 虽然效率极低，工具和人力都原始的不行，但整个县城的气氛却彻底变了。 ------------ 第一卷 第3章 土匪下山？ “不对啊，这跟我想象的不一样啊！” 林子印把手上的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磕，眉头皱起，开始苦思冥想。 他这个以工代赈，本来是想耗空家底，然后激起民愤的，结果…… 再这样下去，别说赐死了，搞不好还要升官发财！ 必须来点狠的，更离经叛道的，能让那位女帝听了，就当场下令派八百里加急把自己砍了的猛料。 就在他琢磨着是强征民女扩充后宫还是独立建国之际。 “报！大人！不好了！” 一个门房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这门房是临时从灾民里找的。 “黑…黑风寨的土匪…下山了！” “你说啥？土匪？！” 林子印原本还死气沉沉的眼睛瞬间一亮，就跟饿狼看到大肥羊一样！ 这个名字，他听说过。 他来上任的时候，送他的那几个老兵就老是说这个。 这是盘踞在清河县西山已经有几十年的悍匪，凶名昭著。 据说前几任的县令，要么就是对他们唯唯诺诺，按时上贡。 要么就是组织过几次围剿，结果无一例外，都是折兵损将，最后灰溜溜的请求调离。 可以说，清河县之所以这么乱，大半都是因为这个黑风寨。 “他们来了多少人？来干嘛的？” 林子印放下茶杯，让自己表现的镇定。 “差不多一百多号人，都骑着马，手里还都拿着刀呢！” “带头的那个，满脸胡子，左脸上有个疤，很像传说中的黑风寨大当家黑虎！他们…他们说，新来的县令不懂规矩，让您快点把孝敬钱交上去，不然…不然就要把我们这个破县衙给踏平了！” 话还没说完，张德和王有福已经闻讯赶来。 张德急得直跺脚，“大人！这可怎么办啊！” “黑风寨那帮人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啊！” “是啊大人！”王有福都快哭了。 “我们这县衙里，一个衙役都没有，连个护院都没有啊！外面工地上虽然人多，可都是灾民，手里没武器，怎么跟那群土匪打啊！” 林子印看到两个老吏如此慌张，心里却乐开了花。 跑？为什么要跑！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他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杯乱跳。 “跑什么跑！丢人现眼！” 林子印霍然起身，显得正气凛然。 “我，大乾官员，岂能向贼寇低头？” “张德！去！把本官那套最显眼的官服拿来！要最新的！” “王有福！去大门口摆桌子！沏茶！茶要最好的！” 王有福缩了缩脑袋：“大人啊，县衙都穷成这样了，哪来的茶啊！” “什么？没茶？没茶就丢几个树叶进去，反正他们也不懂！” “让那帮土匪看看，本官不仅不怕，还要请他们喝茶！” 张德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大…大人，您这是叫什么来着，肉身喂鸡？” 林子印瞪了他一眼，“记住，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哭丧着脸！让外面的土匪看看，我们清河县衙，不是好欺负的！气势上，不能输！” 很快，在破破烂烂的县衙门口。 百十号土匪骑在马上，一脸凶相，杀气腾腾的把小小的县衙围住。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左脸上有一道疤，正是黑风寨的大当家，黑虎。 “妈的，一个新来的芝麻绿豆官，架子倒是不小，让老子在这等了这么长时间！” 旁边一个独眼龙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大哥，要我说，就别废话了！咱们直接冲进去，拿了那狗官！” 黑虎哼了一声。 “急什么。按道上的规矩，先礼后兵。我倒要看看，这个敢来我们这上任的，到底是什么厉害人物。” 就在这时，县衙那扇破门打开了。 只见林子印身穿崭新官服，手捧紫砂茶壶，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面对眼前百来把明晃晃的钢刀，他非但没跪，反而像是看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黑虎愣住了，握刀的手都僵了一下。 这剧本不对啊！ 以前的那些县令，光是听到他黑虎的名字，那个不是吓得屁滚尿流，赶紧送钱送粮上山。 这个年轻人，不仅不怕，看他的眼神，竟然还有点看不起人？ “你就是那个…什么猫？”林子印抿了一口茶，明知故问。 “就是你黑虎爷爷我！” 黑虎被林子印的态度激怒，骑着马往前走了一步。 “小子！听说你很狂啊？信不信老子现在就踏平你这破衙门，把你的脑袋挂旗杆上当球踢！” “踏平衙门？好主意啊！” 林子印眼睛一亮，甚至还想鼓掌叫好。 “但这破衙门有什么好平的？没钱没粮，除了耗子就是蟑螂。” “我说黑虎啊，你好歹也是个大当家，格局能不能打开一点？” “格局？”黑虎被这不按套路出牌的对话整不会了。 林子印把茶壶往旁边一递，上前两步，直接走到黑虎马前，完全无视了架在脖子上的钢刀。 “当土匪有前途吗？” “今天抢张三，明天抢李四，不仅要把脑袋别裤腰带上，还得被人戳脊梁骨问候祖宗十八代。” “你看看你们，一个个穿得跟叫花子似的，像话吗？” “这就是你和你这帮兄弟们，想要的生活吗？” 一连串的灵魂拷问，像机关枪一样扫射过去。 周围的土匪们都有些面面相觑，手里的刀都不自觉垂了下来。 这县令…说得好像有点道理啊。 黑虎更是憋红了脸，半天才吼出一句：“少…少废话！老子不当土匪吃什么？喝西北风啊！” “问得好！” 林子印猛地一拍大腿。 “所以我给你送前程来了！” “放下刀，跟我混吧！” “本官刚成立了一个‘清河县城市治安综合执法大队’，现在正缺个敢打敢杀的大队长！” “只要你们点头，立马洗白上岸！以后你们就是吃皇粮、有编制的正规军！” “甚至本官还可以给你们承诺：只要干得好，不仅发银子，还给你们分房子、娶媳妇！甚至将来有机会，本官保举你们入朝为官，光宗耀祖！” “怎么样，哥几个儿有没有想法？” 空气瞬间凝固了。 所有人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林子印。 身后的张德扒拉着林子印的衣袖，显然是想阻止。 收编土匪？私设武装？ 大人，您这是把谋逆两个字刻在脑门上了啊！ 黑虎咽了口唾沫，不得不承认，这大饼…真香！ 但他还是不信：“你…你凭什么？就凭你一张嘴？” “凭什么？” 林子印冷笑一声，既然文的铺垫好了，该来点武的震慑了。 “就凭本官人多！” 话音未落，林子印一拍手，一众百姓壮汉就将这些土匪围了起来！ 全场死寂！ 林子印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居高临下地看着懵逼的黑虎，脸上写满了“求死”的狂妄。 “怎么样？是继续当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还是跟着本官吃香喝辣？” “选吧！” 【宿主正在进行招安土匪的超级作死行为！】 【您的行为已经触犯大乾律法重罪，等同谋逆！】 【来自京城御史台的潜在杀意值+10000】 【来自女帝赵沐仪的潜在杀意值+5000】 【杀意值总能量暴涨，解锁特殊奖励：宗师级刀法精要（一小时体验卡）】 林子印看着系统面板，心花怒放。 连保命的底牌都送来了，这波，稳了！ ------------ 第一卷 第4章 收编土匪 黑虎和他身后百十名土匪，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个口若悬河的年轻县令。 收编土匪当官差？ 这是什么神仙操作？！ 是这小子疯了，还是我们他妈的出现幻觉了？！ 就连林子印身后的张德和王有福，都觉的自己的脑子彻底不够用了。 完了，完了，大人这次是真的疯了！ 与土匪勾结，私设官职，这可是等同于谋逆的滔天大罪啊！ 诛九族都够了！ 林子印看着黑虎那副见了鬼的表情，心里以经乐开了花。 对，没错，就是这个效果！ 把朝廷钦定的悍匪收编成自己的私人武装，这事要是传到女帝耳朵里，她不立刻派十万禁军来剿灭我这个反贼头子，都算她仁慈！ 我的罢官退休，指日可待了！ “你想当我黑虎的老大，凭什么？就凭你一个九品县太爷？” 黑虎提着刀冷笑。 这乱世，自己当老大才是王道。 “识相的，就把粮食银响交出来，不然，老子这把刀，可没长眼睛！” 黑虎话音刚落，突然，林子印一脚踹向他手肘，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林子印夺刀而去。 身后的大汉们和黑虎都大惊失色，纷纷举刀冲了上去。 黑虎更是有武力在身，一拳猛砸向林子印。 “土鸡瓦狗罢了！” 林子印手中刀一转，如臂指使般。 啪啪啪啪！ 大刀连打了黑虎数十个巴掌，最后刀一挥，黑虎口吐鲜血，倒飞出去。 众人包括黑虎都没看清林子印是怎么出招的。 要知道，黑虎可是练过武杀过狼的狠角色！ 黑虎艰难的爬起来，更是一脸懵。 什么样的刀法，才能在他身上连刀痕都没留下，却把他打飞？！ “就这点本事啊？。” 装完逼的林子印强忍心里的狂喜，叹了口气，转身就把刀一扔。 瞬间刀风四起，众匪徒只觉得下身凉凉。 低头一看，赶紧捂住裤裆，吓得仓惶逃窜。 什么情况？这扔个刀，怎么把他们裤子都震飞了！ “既如此本官也没必要留你们了，滚吧!” 林子印暗叹系统刀法的厉害，更想赶紧作死，让系统狠狠奖励自己。 “等等！” 黑虎果然上当，几乎是下意识的开口喊住了他。 “我愿意！” 当黑虎和他的一众兄弟接受招安，并且将信将疑的将马匹和武器暂时上缴，列队走进县衙那破败的操场时，整个清河县都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 随后便是彻底的沸腾。 百姓们先是惊恐万状。 “天呐！土匪进城了！县太爷被土匪给控制了！” “完了完了！这下全完了！我们刚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无数人躲在门窗后面，瑟瑟发抖的向外窥探。 但紧接着，他们看到了令他们终身难忘的一幕。 那群前一秒还是凶神恶煞杀气腾腾的悍匪，下一秒就摇身一变，成了清河县治安管理大队的预备队员。 他们被要求站在操场上，笨拙的学着站队走队列。 而那位年轻的过分的县太爷，正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一边喝着茶，一边像训猴一样指点江山。 “那个谁！对，就你，独眼龙！站要有站相！挺胸！收腹！提臀！你哪样子是站军姿吗？你那是等着挨刀！” “还有你！黑虎！作为预备大队长，你要以身作则！队列都站不齐，以后怎么带队伍？怎么维护我们清河县的治安？” 黑虎一张饱经风霜的老脸憋的通红，他想发作，可看着林子印那副我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的淡定表情，硬是把火气给憋了回去。 所有偷看的百姓，都陷入了巨大的震惊之中。 林子印对这一切非常满意。 收编土匪，这罪名够大，但要想让罪名坐实，就得把戏做足。 “黑虎啊，大家现在都还是预备队，属于试用期。什么时候纪律练好了，什么时候能帮本官把县里那些偷鸡摸狗打架斗殴的小混混都给肃清了，什么时候就全员转正！” “转正之后，不仅每人每月一两银子的固定薪水，逢年过节还有肉有酒。干的最出色的，本官还亲自给你们在城里分房子说媳妇！” 这一个接一个的糖衣炮弹，把黑虎和他的土匪兄弟们砸的是晕头转向，热血沸腾。 他们当土匪图个什么？ 不就是图个吃饱穿暖，有个婆娘热炕头吗？ 现在这位林大人，不仅把他们最想要的都给许诺了，还给了他们一个官差的体面身份，以后孩子都能挺直腰杆做人！ 跟这比起来，回那山沟沟里过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简直就是傻子才干的事！ 于是，前所未有的干劲，在这群前土匪身上爆发了。 清河县，也因此出现了一道千年难遇的奇景。 县城东边，是上千名灾民热火朝天的修筑着那条通往西山的景观大道，号子声震天响。 县城中心，是上百号膀大腰圆的前土匪，在操场上嗷嗷叫的进行着军事化训练，吼声震天。 收编土匪，私设武装，这罪名够大了。 但消息传到京城，一来一回，太慢。 必须再来点猛料，来点能立刻产生恶劣影响，让女帝马上现在就注意到我，然后立刻派人来砍了我的那种！ 他需要一个爆点。 “大人！大人不好了！” 老吏张德满头大汗的跑了进来，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 “又怎么了？” 林子印懒洋洋的睁开眼。 “是土匪们造反了，还是修路的灾民罢工了？” “都不是！” 张德的声音都在发颤。 “是我们的粮食，快要见底了！” 林子印一个激灵，从摇椅上坐直了身子。 “大人您看，我们现在每天要供养一千多名修路的灾民，还有这新来的上百号治安队员，他们个个都是壮汉，饭量大得吓人！常平仓那点陈谷，本来预计能撑一个月的，现在看来，顶多在撑十天！十天之后，我们就要断炊了啊！” 林子印的眉头皱了起来。 这的确是个大问题。 他可以摆烂，可以作死，但前提是不能把自己给饿死。 而且，一旦断粮，这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上千灾民，和那上百号刚刚归顺还没捂热的土匪，绝对会立刻哗变！ 到时候，都不用女帝下令，他就会被愤怒的群众撕成碎片。 “县衙的库银呢？不是还有三两七钱吗？” 林子印明知故问。 张德快哭了。 “大人，三两七钱，连买一口袋米都不够啊！” “那就去找城里的富户化缘？” “大人，清河县要是有富户，前几任大人早就刮地三尺了，哪还轮得到我们。” 林子印的脸色沉了下来。 没钱，没粮。 这是他穿越以来，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了生存的压力。 他想摆烂摸鱼，可现实却逼着他必须去解决问题。 “去隔壁县买粮呢？” 林子印问。 “大人，隔壁的丰裕县倒是产粮大县，可他们的粮价高得吓人，而且听说那边的县令刘大人，贪婪成性，我们没钱，根本买不到粮食。就算有钱，也会被他狠狠宰一刀！” 王有福也凑过来说道，一脸愁容。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内无粮草，外无援兵，是也不是？” “正是如此啊，大人！” 两个老吏异口同声，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种地？ 远水解不了近渴。 经商？ 没本钱，也来不及。 向朝廷求援？ 那不是主动暴露自己吗？ 女帝只会觉的他无能。 那么，想要在短时间内，搞到一大笔钱。 “有了！” ------------ 第一卷 第5章 官方娱乐搏彩中心 林子印猛的一拍大腿。 “本官想到了一个绝妙的法子！” “不光能解决粮食问题，还能给咱们清河县，带来源源不断的收入！” 张德和王有福顿时精神一振。 “大人，什么妙计？” 林子印神秘一笑，压低声音。 将他想了很久的第三个作死计划说出来了。 “本官决定，就在县城最热闹的十字路口…建一个清河县官方娱乐与博彩中心！” “博…博彩中心？！” 张德和王有福听了这话，当场就傻了。 “大人，博彩…是啥玩意儿呀？” 王有福嘴唇哆嗦的问，他觉得这个词不是什么好东西。 林子印清了清嗓子，开始说明他的项目。 “博彩，说白了，就是赌钱！” “大…大人！使不得啊！” 张德腿一软，人差点就跪了下去。 “朝廷三令五申，明文规定，不能聚众赌博！开赌场的人，杖八十，流三千里！” “您…您这是公然开赌场，还是官方的？这是挑衅王法，知法犯法，罪加一等啊！” “是啊大人！” 王有福也急的满头大汗，语无伦次的劝阻道。 “此事要是传出去，都不用等三个月，御史台的弹劾奏本能把您活埋了！” “您这官位不保是小事，恐怕…恐怕脑袋都得搬家啊！” 林子印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心中狂喜，面上却是一派肃然，痛心疾首。 “糊涂！” “此一时彼一时，你们还抱着那几条死规矩不知变通！” 他站起来，在两人面前踱步，慷慨激昂。 “咱们清河县现在什么德行？府库里的老鼠都饿死了，上千张嘴等着米下锅呢！府库的账上可一分钱都没了！” “那上百号治安队员，哪个不是饭桶？哦不对，哪个不是壮汉？” “没粮食他们吃什么？没钱拿什么买粮食？” “难道就看着大家饿死？看着这好不容易有起色的局面，毁于一旦吗？” 他这一番话，把两个老吏问的哑口无言。 “再说，赌钱这玩意儿，是人之天性，屡禁不止！” “与其让那帮地痞流氓躲在暗处捞钱，不如咱们官方自己干！” “这叫堵不如疏！” “咱们官方干，有三个好处！” “咱们定规矩，公平公正，不准出老千。这是保护参与者的权益！” “收钱！所有桌上的流水，县衙抽三成！这不叫赌资，这叫娱乐税！是老百姓自愿为清河县搞建设做贡献！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解决吃饭问题！这摊子铺开，发牌的荷官，看场子的保安，端茶送水的伙计，不都能混口饭吃？” 他说完这些，两个老头彻底懵了。 他们张着嘴，你看我我看你。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细细一想，好像…他娘的还真有几分道理？ 【您开设赌场计划严重触犯大乾律法，罪无可恕！】 【来自全国道德楷模们的潜在杀意值+8888】 【杀意值账户余额：35888】 【恭喜宿主在作死的路上高歌猛进！系统商城即将解锁，请宿主再接再厉，早日赴死，赢取亿万奖金！】 商城都要解锁了？林子印干劲更足了。 说干就干。 林子印一沾到作死和搞钱这两件事，效率是出奇的高。 荷官，就从黑虎那群兄弟里挑几个机灵的，经过林子印简单培训，现学现卖。 保安更是现成的。 黑虎亲自带着几十个凶神恶煞的治安队员在场子里晃悠，。 谁敢在这儿闹事，就是跟整个清河县治安管理大队过不去！ 一块龙飞凤舞的大木牌被高高挂在戏台中间。 清河县官方指定娱乐与博彩中心。 旁边还有一行小字。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输赢有命，富贵再天。所有收入，皆用于本县民生建设！ 开张第一天，整个清河县都轰动了。 百姓围在外面，在那指指点点。 “我的天，县太爷自己开赌场？” “这…这能行吗？官府不抓人？” “你傻啊！没看牌子上写的官方指定？县太爷自己开的，谁敢抓？” “而且你看，牌子上写了，挣的钱都拿去搞民生！” “那我进去输了钱，不也算给修路出份力了？” “嘿！你这么一说，还真是！” “走走走，进去耍两把！” “闲着也是闲着，万一赢了呢！” 在几个胆大的人带头，越来越多人都涌进了这个破棚子。 很快，棚子里就响起了骰子声，还有人们的叫喊声。 林子印坐在后台，听着前面的动静，手指在桌上有节奏的敲着。 鱼儿上钩了。 有了这个东西，别说养活这点人，他甚至能把清河县打造成自己的独立王国！ 林子印的这个想法刚开始，一个他没想到的麻烦也随之而来。 清河县翻天覆地的变换，尤其是这个官方赌场，消息很快就传到了周边地区。 丰裕县，与清河县挨着的产粮大县。 县衙里，县令刘满肠，正听着师爷的汇报。 “…大人，就是这么个事儿。” “那个清河县新来的县令，叫林子印，他先是修路，又收了黑风寨的土匪。” “现在，尽然还开起了官方赌场！” “听说那赌场很赚钱，一天就能收上百两的税钱！” “上百两？” 刘满肠的眼睛被肥肉挤成一条缝，眼睛里全是贪婪。 “一个鸟不拉屎的穷县，哪来这么多油水？” “黑风寨那群土匪没好处能干活？能被一个毛头小子收了？” “这里头，肯定有鬼！” 师爷赶紧凑上来拍马屁。 “大人英明！我也听说了，这事儿不简单。” “街上都在传，说那个林子印，在清河西山…挖到金矿了！” “金矿？！” 刘满肠那身肥肉猛的从太师椅上弹了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清河西山…嘿嘿…” “那片山，可是跟我们丰裕县连着的！” “自古以来那边界就没画清楚过…谁说那山就是他清河县的？” 他狠狠一拍桌子，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容。 “师爷，备轿！” “再给我点上五十个家丁护院！” “本官倒要亲自去会会，这个叫林子印的小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敢在本官的地盘上…挖我的金子！” ------------ 第一卷 第6章 大人，此乃骄兵之计！ 清河县的界碑旁，尘土飞扬。 一队人马浩浩荡荡而来，领头的轿子装饰浮夸，四角还挂着金灿灿的铃铛，随着颠簸响个不停，仿佛生怕别人不知道这里面坐着个大人物。 轿帘掀开一角，露出一张油腻肥硕的大脸，正是丰裕县令刘满肠。 他眯缝着眼，打量着前方那几十个身穿统一黑衣、腰挎制式长刀的精壮汉子，眼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这就是那个什么……治安大队？”刘满肠问身旁那个尖嘴猴腮的师爷。 师爷也是一脸凝重，压低声音道：“大人，这些人听说可都是从黑风寨招安下来的悍匪啊，杀人不眨眼，可不是什么草台班子啊。” 刘满肠心里咯噔一下。 他这次就带了五十个家丁护院，原本觉得收拾一个毛头小子绰绰有余，可现在一看对面这阵仗，心里难免有些发虚。 那些黑衣大汉个个膀大腰圆，眼神凶狠，尤其是领头那个脸上有疤的大汉，正拿一把剔骨刀剔牙，那眼神看过来，让人直打颤。 “怕什么！”刘满肠强行镇定，摸了摸袖子里的官印，底气又涨了几分，“本官乃是朝廷命官，借他林子印几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动我！再说了，那个林子印不过是个刚派过来的娃娃，能成什么气候？” “叫门！”刘满肠大手一挥，肥肉乱颤，“让那个林子印滚出来迎接本官！” 县衙后堂。 林子印正翘着二郎腿，听着张德的汇报。 “你是说，隔壁那个刘满肠带人来找茬了？” “是啊大人！就在城门口堵着呢，指名道姓要您出去迎接，还要您交出西山的矿产！”张德急得团团转。 “好！太好了！”林子印一拍大腿，“这可是送上门的把柄啊！” “走！随本官去迎接刘大人！”林子印整了整衣冠，脸上挤出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城门口。 两方人马正在对峙。 黑虎虽然穿着官差的衣服，但那一身匪气怎么也压不住。他手里的刀柄被捏得嘎吱作响，若不是记得林大人的吩咐，早就冲上去把这群看起来就像弱鸡一样的家丁给砍了。 就在气氛剑拔弩张的时候，林子印小跑着出来了。 他一边跑，一边还要装作气喘吁吁的样子，离着老远就拱手作揖：“哎呀呀！不知刘大人大驾光临，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啊！” 看到这一幕，黑虎愣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林大人那是敢指着天骂娘、一巴掌把自己扇飞的狠人，怎么见了这么个肥猪一样的贪官，反而点头哈腰的？ 刘满肠坐在轿子里没动，只是掀开帘子，鼻孔朝天地哼了一声：“林大人，你好大的架子啊。本官在这一亩三分地，还没等过谁这么久。” “是下官的错，下官该死！”林子印一脸谄媚，凑到轿子旁压低声音，“这不是听说刘大人来了，下官正忙着准备一点……小意思嘛。” “哦？”刘满肠眼睛一亮，“什么小意思？” “下官搞了点儿小玩意儿，最近有点进项。”林子印搓着手，一副讨好的模样，“下官想，这清河县穷乡僻壤的，也没什么好孝敬大人的。不如将这博彩中心的三成收益，送给刘大人，只求大人以后在朝廷那边，多替下官美言几句……” 听到“三成收益”，刘满肠眉头一跳：“才三成？” 正准备砍砍价，旁边的师爷突然猛地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眼神锐利。 两人退回轿内，放下帘子。 “大人，不可轻信！”师爷压低声音，“这恐怕是骄兵之计！” 刘满肠一愣，“骄兵之计？师爷细说！”。 “您想啊，这林子印若是真像传闻里那么无能，怎么可能在短短几天收编悍匪、大兴土木、开设赌场？”师爷眼中闪烁着自以为看透一切的智慧光芒，“他这分明是在示敌以弱！故意装出一副软骨头的样子，好让我们放松警惕，然后引我们入瓮！” 刘满肠只觉得一股火气涌起：“他这是想抢老子金矿！” “肯定的啊！想来那金矿储量还不小！”师爷斩钉截铁，“能让他主动让出赌场的利益！如果我们真信了，拿了钱就走，那就真的上了他的当了！” 刘满肠恍然大悟，一脸怒气：“好个奸诈的小子！差点就被他骗了！” 轿帘再次掀开。 “林子印！少跟本官来这套！”刘满肠指着林子印的鼻子骂道，“什么三成收益，那是打发叫花子呢！本官不仅要赌场的全部收益，还要你立刻交出西山的金矿开采权！否则，本官今日就踏平你这清河县！” 林子印被骂得一愣。 剧本不是这么写的啊！我都送钱了，你怎么还要打我？ 他还没反应过来，对面的刘满肠已经一声令下：“来人！给我冲！先去把那个赌场给我砸了！” 他也顾不得林子印招揽的这些悍匪了，只想尽快把自己胸中的怒火发泄出去。 看着五十名全副武装的家丁，挥舞着棍棒刀枪就冲了上来。 林子印还有些发懵：“哎，不是，刘大人，有话好说啊……” 然而，这一幕落在黑虎和一众治安队员眼里，味道全变了。 在他们看来，自家英明神武的林大人，为了保护清河县的百姓，不惜忍辱负重，对这个肥猪低声下气。结果这肥猪不仅不领情，还要砸了大家的饭碗！ 那可是赌场啊！是发工钱的地方！是以后分房子娶媳妇的指望！ 那是他们的命根子！ “大人受辱！欺人太甚！”黑虎双目赤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弟兄们！那死肥猪要砸咱们的饭碗，要断咱们的活路！这口气能忍吗？！” “不能忍！” 几十名曾经的悍匪，此刻爆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 新仇旧恨，瞬间点燃了火药桶。 轿子里的师爷见状尖叫起来，“这林子印果然从一开始就没想着跟咱们和解！” 他们再想走已经晚了。 根本不需要林子印下令，黑虎一马当先，手中的厚背大刀带着呼啸的风声，直接将来袭的两个家丁连人带棍劈飞了出去。 “给老子打！往死里打！” 这些治安队员，以前那都是刀口舔血的主儿。刘满肠带来的这些家丁虽然看着凶，但也就能欺负欺负普通老百姓而已，真碰上这种见过血的亡命徒，就是鸡蛋碰石头。 家丁的队列瞬间被冲垮，惨叫声此起彼伏。黑虎如同一辆重型坦克，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人仰马翻。 不过片刻功夫，五十名家丁已经都躺在地上哀嚎了，断手断脚的不计其数。 黑虎杀红了眼，几步冲到轿子前，一脚将那装饰浮夸的轿门踹得粉碎，然后像提溜一只死鸡一样，将刘满肠从轿子里拖了出来，狠狠摔在地上。 “哎呦！我的老腰！”刘满肠惨叫连连。 那尖嘴猴腮的师爷刚想跑，被独眼龙一记扫堂腿放倒，接着就是一顿乱拳招呼。 “大人！全部拿下！一个没跑！” 黑虎一脚踩在刘满肠圆滚滚的肚皮上，满脸赞赏地看向林子印：“大人真是神机妙算！故意示敌以弱，引这蠢猪上钩，简直绝了！” 周围的百姓和治安队员们，看向林子印的眼神都变了。 “大人威武！” “大人英明！” 欢呼声震耳欲聋。 只有林子印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这和我想的不太一样啊！ 他的手僵在半空，保持着刚才想要劝架的姿势。 我是谁？ 我在哪？ 我特么刚才就是想送个钱，给自己弄点黑料啊！ 怎么你们就把人给抓了啊？还打成了这样？ 骄兵之计？神机妙算？ 你们这群人脑补能力能不能不要这么强啊！ 殴打朝廷命官，私自扣押邻县县令……这罪名好像比行贿更大了？ 等等。 林子印突然反应过来，眼睛猛地一亮。 这可是武装冲突啊！这是造反的前奏啊！ 殴打同僚，形同谋逆！ 这把稳了！这次绝对死定了！ 【来自刘满肠的杀意值+2000】 【来自丰裕县师爷的杀意值+1500】 听着系统的提示音，看着地上被揍得鼻青脸肿的刘满肠，林子印虽然脸上保持着高深莫测的微笑，内心却在疯狂哀嚎： 刘大人，你要坚强啊！你一定要活着回去告御状啊！千万别被我的手下给打死了啊！ ------------ 第一卷 第7章 林学大师张德的自我修养 县衙后院的柴房里，此时正传来一阵阵杀猪般的嚎叫。 “林子印！你个杀千刀的！你有种放本官出去！” “本官要上奏朝廷！要告御状！你要造反啊！哎哟我的腰唉……” 丰裕县令刘满肠此刻正被五花大绑，像个粽子一样扔在草垛上。他那身原本华丽的官服已经被扯得稀烂，脸上青一块紫一块，肿得像个发面的馒头，原本就小的眼睛现在彻底看不见了。 而在柴房门口，林子印正透过门缝，满脸慈祥地看着这一幕。 听着里面那中气十足的骂声，欣慰地点了点头。 还好，没打死。 要是打死了，谁去当这个原告？谁去向女帝控诉自己的暴行？ 这可是自己通往现代世界、领取万亿奖金的关键证人啊，必须得保护好！ “黑虎！”林子印招了招手。 还在因为刚才那场架没打过瘾而意犹未尽的黑虎立马凑了过来，一脸邀功的表情：“大人！您吩咐！是不是要把这肥猪拖出去砍了祭旗？俺这就磨刀去！” “砍个屁！”林子印瞪了他一眼，恨铁不成钢地敲了一下黑虎的脑壳，“你就知道砍砍砍！这可是朝廷命官，是我们的摇钱……不对，是我们的贵客！” “贵客？”黑虎摸着脑袋，一脸懵圈。 刚才不是您让我们往死里打的吗？怎么转眼就成贵客了？ 这读书人的心思，果然比山路十八弯还难猜。 “传我的令下去，给刘大人松绑，除了不能让他跑出这个院子，其他的要求尽量满足。想吃什么给什么，想喝什么给什么。把咱们县里最好的疗伤药拿给他用上。” 林子印语重心长地嘱咐道，“千万别让他死了，更别让他伤心过度自杀了。一定要让他保持旺盛的精力和满腔的怒火，明白吗？” 黑虎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明白了大人！您这是要把他养肥了再杀！” 林子印：“……” 算了，跟这帮文盲解释不通。 他背着手，心情愉悦地向书房走去。 这一波啊，简直是天助我也。 本来就是想弄点黑料来着，结果直接整成了武装绑架朝廷命官。这性质，比造反也轻不到哪去了。 只要自己再主动一点，把这罪名坐实了，哪怕那个女帝再怎么想保自己，恐怕也堵不住天下悠悠之口吧？ 这就是传说中的“自爆流”打法！ 林子印快步走进书房，铺开一张宣纸，研好墨，提笔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那是激动的。 这哪是写奏折啊，这就是在写回家的机票申请书啊！ 他深吸一口气，笔走龙蛇，洋洋洒洒写下了一篇惊天地泣鬼神的《请罪疏》。 内容大致如下： 臣林子印，罪该万死！ 今日丰裕县令刘满肠大人，怀揣着对邻县的深厚情谊，带人前来友好访问。然臣心胸狭隘，嫉贤妒能，竟丧心病狂地指使手下暴徒，对刘大人及其随从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围殴！ 刘大人全程打不还手，骂不还口，展现了极高的道德修养。而臣却变本加厉，不仅抢了刘大人的轿子，还将其非法拘禁于柴房之中，甚至还要勒索其家产！ 臣之行为，人神共愤，禽兽不如！不仅丢了大乾官员的脸，更是践踏了大乾律法的尊严！ 臣深知罪孽深重，不敢苟活，恳请陛下速速派人前来，将臣千刀万剐，以平民愤，以正视听！ 写完最后一个字，林子印拿起奏折吹了吹未干的墨迹，满意地读了一遍。 完美！ 太完美了！ 字字泣血，句句求死。这要把所有的锅都往自己头上扣，把刘满肠洗得比白莲花还白。 这要是还不死，那就真的没天理了！ “张德！”林子印对着门外喊了一声。 一直候在门外的老吏张德推门而入，看着自家大人那满面红光的样子，心里不由得打了个突。 刚把邻县县令给打了，大人怎么看起来比过年还高兴？ “大人，您唤老朽？” “这封奏报，你立刻找匹快马，八百里加急，送往府城！”林子印郑重其事地将那封“回家的诱惑”递到了张德手里。 “记住！一定要快！一刻都不能耽误！能不能成大事，就看这一哆嗦了！” 张德双手接过奏报，只觉得手上一沉，仿佛有千钧之重。 他看着林子印那充满期待、甚至带着几分狂热的眼神，心中顿时凛然。 大人如此重视，此乃军国大事啊！ 张德捧着奏报退出了书房，没敢立刻去驿站，而是找了个没人的角落，颤抖着手打开了那份奏报。 作为县衙的老吏，替大人把关文书，那是他的职责所在。 然而，当他看清奏报上的内容时，整个人如同五雷轰顶，两眼一黑，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这……这是什么玩意儿？！ 主动挑衅？恶意围攻？非法拘禁？甚至还承认自己禽兽不如？！ 这哪是奏报啊，这是把脖子洗干净了往铡刀下面伸啊！ 张德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疯了！大人绝对是疯了！ 这要是送上去，别说大人要掉脑袋，整个清河县衙上下，连带着刚招安的那群土匪，有一个算一个，不得被发配充军，甚至满门抄斩！ “不对……” 恐惧过后，张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他在官场摸爬滚打几十年，虽然没升官，但保命的本事那是一流的。 回想起这几日林子印的种种神奇操作。 这样一位深不可测、多智近妖的人物，会是个傻子吗？会是个主动求死的疯子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德的眼神逐渐从浑浊变得锐利，大脑飞速运转，仿佛有一道闪电划破了迷雾。 既然大人不傻，那他写这封信的目的是什么？ 反讽！ 这绝对是文人最高级的反讽！ 表面上把自己骂得狗血淋头，实际上是在控诉刘满肠的无理取闹和贪得无厌！ 你想啊，刘满肠带了五十个全副武装的家丁冲到别人家门口，结果被揍了，大人还要说是自己“恶意围攻”？这不是指着上面的鼻子问：我有病吗？我闲着没事围攻他干嘛？还不是被逼的！ 高！实在是高！ 但问题来了，大人既然有此深意，为何不直接写明白，反而要写得如此惊悚？ 张德看着手里那封沉甸甸的奏报，突然间福至心灵。 这……这分明是大人在考验我啊！ 大人这是在试探，试探我张德是不是一个有眼力见、有能力、能领悟上意的心腹！ 如果我傻乎乎地把这封信直接发出去，导致大人获罪，那就说明我张德是个不可救药的蠢材，根本不配追随大人！ 反之，如果我能读懂大人文字背后的深意，并且帮大人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的…… 那就是通过了考验，从此就是大人的心腹亲信，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我想明白了！” 张德猛地一拍大腿，激动的胡子都在乱颤。 “大人啊大人，您这道考题，出得也太难了！若非老朽在官场沉浮多年，恐怕今日就要酿成大祸了！” 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立刻转身跑进了文书房，点亮油灯，铺开信纸，开始发挥他毕生所学的“春秋笔法”。 “这‘恶意围攻’肯定不能用，得改。”张德一边念叨，一边奋笔疾书。 “今日，丰裕县令刘满肠率众持械冲击我县衙门，意图不明。我方本着以和为贵的原则，多次劝阻无效。在刘大人手下家丁率先动手伤人的危急关头，我县治安大队被迫进行正当防卫……” “嗯，这样写就顺眼多了，既突出了对方的无理，又强调了我们的无奈。” “再看这‘非法拘禁’……这更是无稽之谈！” 张德笔锋一转：“冲突平息后，鉴于刘满肠大人情绪激动，且在混乱中不慎摔伤面部，为防止其在外发生意外，也为了保护刘大人的人身安全，下官特将其留宿于县衙后院，延请名医诊治，好生招待……” “至于‘勒索家产’……这分明是刘大人深感愧疚，主动提出的赔偿！” “刘大人深感自己冲动之举给清河县百姓造成了惊扰，并在参观了我县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后，深受感动，遂自愿捐出部分家资，以资助清河县的民生工程。此乃两县友好的见证！” 洋洋洒洒一千字写完，张德又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三遍。 通篇看下来，一份颠倒黑白……哦不，是一份充满了正义感、责任感，展现了清河县令林子印大智大勇、以德报怨光辉形象的奏报，就这样诞生了。 “完美！” 张德吹干了墨迹，小心翼翼地盖上了林子印随手扔给他的官印。 做完这一切，天已经蒙蒙亮了。 张德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却觉得精神抖擞，仿佛年轻了十岁。 他找来驿卒，郑重地将这封经过“润色”的奏报递了过去：“八百里加急！送往府城！不得有误！” 看着驿卒绝尘而去，张德长舒了一口气，面带微笑地看向县衙后堂的方向。 “大人，您放心吧。您的深意，老朽已经完全领悟了！这道题，老朽答得还算漂亮吧？” ------------ 第一卷 第8章 感谢大自然的馈赠 县衙后院。 林子印看着躺在柴房里哼哼唧唧的刘满肠，心里这个美啊。 这位刘大人简直就是自己的福星！送钱、送把柄、送罪名，简直就是个三位一体的完美工具人。 "大人！"张德气喘吁吁跑进来，"刘满肠那边松口了！说愿意拿一万石粮食，换我们放他回去！" "一万石？！" 王有福在旁边激动得语无伦次，"大人，一万石粮食啊！够咱们县吃大半年的了！" 林子印："……" "还有大人！"黑虎挠着头，"刚才审问的时候，那个师爷什么都招了。说刘满肠这次来，是听说咱们在西山挖到金矿，想来抢咱们的矿。" "金矿？"林子印一愣，"西山哪来的金矿？" "没有吗？"黑虎也懵了，"可外面都这么传啊。我们兄弟在山上待了这么多年，要是有金矿早就发了。" 林子印沉默了。 所以这个蠢货刘满肠，是因为一个谣言就带人来抢地盘，结果被自己阴差阳错给收拾了，现在还要倒贴钱粮求放人？ 这什么鬼剧本？ "大人英明啊！"一旁的张德激动得老泪纵横，"您这招釜底抽薪实在是高！故意放出金矿的消息，引刘满肠上钩，然后一举拿下，不仅解决了咱们的粮食危机，还狠狠敲了丰裕县一笔！" 【来自张德的赞赏值+500】 【来自王有福的赞赏值+500】 【来自黑虎的赞赏值+800】 【警告：杀意值持续转化为赞赏值，宿主距离"赐死"目标越来越远！】 林子印感觉眼前一黑。 "把刘满肠带出来，本官要亲自见他。" 林子印强撑着说道。 片刻后，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刘满肠被押了进来。 此时的刘满肠早已没了之前的嚣张，看向林子印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愤恨。 "林子印！你够狠！"刘满肠咬牙切齿，"不就是一座金矿吗？用得着下这么重的手？" 林子印正要说没有什么金矿，突然灵机一动。 对啊！ 既然外面都在传西山有金矿，那我为什么不利用一下这个谣言？ 他眯起眼睛，脸上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 "刘大人，你说得对。西山的金矿，是本官发现的。" 刘满肠眼睛一亮："果然有金矿！" "不过……"林子印话锋一转，"这座金矿可不是一般的金矿。知道本官为什么要开赌场吗？为什么要招安土匪吗？" 他压低声音，装出一副神秘兮兮的样子。 "因为这座金矿太大了，大到朝廷知道了，也会眼红。所以本官必须暗中积蓄力量，等时机成熟……" 说到这里，林子印故意停了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刘满肠。 刘满肠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变得煞白。 造反！ 这小子是想造反！ "你、你疯了！"刘满肠结结巴巴，"你这是要诛九族的大罪！" "所以啊……"林子印叹了口气，"刘大人，你说本官能放你走吗？万一你回去向朝廷告密……" "我不说！我绝对不说！"刘满肠吓得魂飞魄散，立刻跪了下来，"林大人，不，林爷！我上有老母，下有妻儿，您就饶了我这一回！我愿意拿两万石粮食、五千两银子，买我这条命！" "两万石？"王有福在旁边听得咂舌。 林子印却摆摆手："本官都有金矿了，还缺你这点儿？不过既然你诚心给，我也不能不要。" 林子印慢悠悠地说，"这样吧，回去之后，你就说来清河县是为了两县交流学习，看到清河县发展得这么好，深受感动，主动捐赠了两万石粮食和五千两银子。" "啊？"刘满肠愣了。 "另外，"林子印继续道，"以后每个月，你要给本官送几百石粮食，当做……保护费。你们丰裕县产粮多，这点粮食对你来说不算什么吧？" 刘满肠咽了口唾沫。 虽然被敲诈了，但至少命保住了，回去还能继续当县令。 而且林子印说得对，丰裕县粮多，每月一千石，他想办法挤一挤还是能凑出来的。 "成交！"刘满肠立刻点头，"林大人放心，我回去后一定守口如瓶！" 林子印满意地点点头："很好。记住，你今天要是敢走漏半个字……"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那笑容看在刘满肠眼里，简直比阎王爷还可怕。 就这样，刘满肠带着他那群伤兵败将，以及一肚子秘密，灰溜溜地离开了清河县。 临走前，他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小县城，眼神复杂。 这个林子印，绝对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他这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 可怜的刘满肠完全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林子印为了"被赐死"而精心设计的局。 目送刘满肠离开，林子印长舒了一口气。 太好了！ 这下总该能把消息传出去了吧？ 一个县令怀疑自己要造反，这么大的事，朝廷不可能不管。 到时候女帝一定会派人来查，那自己这些"罪证"…… 想到这里，林子印心情大好。 "大人！"黑虎突然跑进来，"出事了！" "什么事？" "赌场那边……"黑虎一脸为难，"刘满肠走后，不知道怎么的，赌场的生意突然爆好！现在人多得都挤不进去了！" 林子印："？？？" 他急忙赶到赌场。 只见原本破破烂烂的棚子外面，黑压压挤满了人。 不仅有本地人，还有很多外地来的商人和游客。 "怎么回事？"林子印拉住一个路人问。 那人兴奋地说："您还不知道吗？听说咱们清河县的县太爷，把丰裕县令都收拾服帖了！人家主动送来两万石粮食赔罪呢！" "这说明啥？说明咱们县太爷有本事啊！" "跟着有本事的大人，咱们老百姓才有好日子过！" "所以大家都来赌场捧场，输了钱也是给县太爷做贡献嘛！" 林子印听得目瞪口呆。 所以因为自己"欺负"了刘满肠，反而让百姓更信任自己了？ 这都什么逻辑？ 不仅如此。 "大人！"王有福屁颠屁颠跑来，"好消息！隔壁几个县的商人听说了咱们的事，都来谈生意！说要在咱们这儿开店、做买卖！" "还有啊，"张德也凑过来，"西山那边，好多人听说有金矿的传闻，都跑去淘金了。虽然啥也淘不着，但他们在那边开荒种地，反倒把荒山都开垦出来了！" 林子印彻底沉默了。 这特么还怎么死？ 【恭喜宿主！】 【因您的一系列骚操作，清河县已经从濒临破产的烂摊子，逆转为府内最有潜力的模范县！】 【赞赏值+1500】 【系统提示：宿主距离"被赐死"目标越来越远，建议尽快调整策略！】 林子印仰天长叹。 我就想死个痛快，怎么就这么难呢？ ------------ 第一卷 第9章 这位姑娘，你想加盟吗？ 县衙后堂。 林子印毫无形象地趴在桌子上，看着面前堆成小山的银票和账本，一脸的生无可恋。 “大人！您真是神了！” 王有福抱着新的账册跑进来，笑得后槽牙都露出来了，“自从刘满肠那事儿传出去后，咱们赌场的生意翻了三倍！光是这几天的抽水，就有好几千两！再加上刘满肠送来的赔款，咱们现在富得流油啊！” “咱们不仅有钱买粮，还能把县衙修缮一下，甚至还能给修路的百姓发工钱了！” 听着这一个个“喜讯”，林子印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造孽啊！ 我明明是想败光家底、激起民变、然后被赐死回家的。 怎么现在越折腾钱越多？越折腾威望越高？ 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别说被女帝赐死了，搞不好过几天吏部的嘉奖令就要下来了，弄不好还得给我升官！ 不行！ 绝对不行！ 必须得想个办法，把这些钱快速败光，或者干脆找个更大的罪名背上。 抢劫？没人敢抢了。 造反？现在实力太强，容易变成真造反。 那就只有——诈骗！ 对！诈骗！ 这年头，诈骗可是重罪。尤其是如果是身为朝廷命官，利用职权进行大规模的商业诈骗，骗取巨额财富然后挥霍一空，导致民怨沸腾…… 这画面，简直太美了！ 只要能骗到一个有背景的大户，让人家倾家荡产，然后一纸诉状告到京城，女帝为了平息众怒，绝对地砍了自己！ 就在林子印苦思冥想该怎么实施诈骗计划的时候，黑虎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大人！外面来了个娘们儿……不是，来了位姑娘，带着好大的一支商队，说是想见见您。” “不见！”林子印头都没抬，“本官正烦着呢，什么阿猫阿狗都见，本官还怎么思考犯罪……怎么思考人生？” “可是大人……”黑虎挠了挠头，“那娘们儿看起来很有钱啊。光是拉货的马车就有十几辆，穿的戴的都是咱们这辈子没见过的贵重东西。而且她还在赌场转了一圈，出手极其阔绰，随便打赏伙计都是银锭子。” “很有钱？” 林子印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迸发出饿狼般的光芒。 这不就是传说中的“肥羊”吗？ 刚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刚想诈骗就有人送钱！ “快！把人请进来！不，本官亲自去迎！” 林子印整理了一下衣冠，脸上挂起了标准的“奸商”笑容。 片刻后，县衙偏厅。 苏婉优雅地端坐在椅子上，打量着四周。虽然县衙依旧破败，但打扫得还算干净，来往的差役虽然看起来凶悍，但居然真的在规规矩矩地办事。 “哎呀呀！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林子印快步走了进来，目光在苏婉身上一扫，心里更有底了。 气质高贵，眼神自信，衣着华贵但不俗气。 林子印目光一扫：人傻、钱多、速来。 "小女子苏婉，见过林大人。“苏婉起身行礼，”听闻博彩中心生意兴隆，模式新颖，特来请教。" "想做生意？“林子印故作深沉地端起茶杯，”这博彩中心，只是本宫宏伟蓝图的冰山一角。" 苏婉眼神一亮：“愿闻其详。" 上钩了！ 林子印压低声音：”苏姑娘，真正的商业玩的是什么？资本运作！杠杆！生态闭环！" "本官正在筹备‘大乾博彩连锁加盟计划’——把品牌做大做强，在全江南开设分店。这就是下沉市场！" "我们不用自己出钱，只需把‘清河官方’这块牌子租出去，收加盟费和管理费。这就是轻资产运营！" "然后把未来收益折算成股份，卖给想发财的人。这叫股权稀释与融资！" 林子印唾沫横飞，把前世听过的传销术语一股脑倒出来。 目的很简单——用这些高大上的废话把她绕晕，骗她投钱，然后立刻挥霍光。等她发现被骗，必然告到京城。 诈骗巨额财产，致使江南首富之女倾家荡产……这罪名够死一百次了吧？ 然而。 苏婉此刻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她听不懂"下沉市场"，也不懂“轻资产运营”。 但作为商业天才，她敏锐捕捉到了核心逻辑—— 不用自己出钱，用品牌和信誉换资金……这不就是钱庄一直想做的"信用为本"吗？ 把未来收益现在变现……这不就是"票号"雏形吗？ 在她眼中，林子印的"博彩连锁"只是幌子。他真正想构建的，是覆盖全大乾的金融帝国！ 天呐！此人绝非池中之物！ 他看似胡话，实则字字珠玑，直指商业本质！ "林大人……“苏婉声音颤抖，”您想建立一个……通兑天下的‘钱庄’？“ 只要她愿意掏钱，管她理解成什么呢。 “咳咳，差不多，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林子印含糊其辞，“总之，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发财机会。苏姑娘，我看你骨骼惊奇，是个做生意的好苗子。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加盟一下？” 他搓了搓手，终于图穷匕见，露出了诈骗犯的丑恶嘴脸。 “只要你现在交一万两银子的加盟费，本官保证，一年……不，半年之内，让你回本！以后躺着都能数钱！” 说这话的时候，林子印心里其实有点虚。 一万两啊！ 这在这个时代可是一笔巨款。这姑娘虽然看着有钱，但也不至于傻到随便扔一万两给陌生人吧？ 要是她嫌贵，五千两也是可以商量的。 哪怕三千两，也够自己定个诈骗罪了。 空气安静了几秒。 苏婉看着林子印那“贪婪”的眼神，心中却是一阵感叹。 这位大人明明有经天纬地之才，却故意装市侩，只敢开价一万两…… 他在试探我！ 试探我苏家有没有资格成为他的合作伙伴！ 如果我只拿一万两，就是把他当普通贪官，也就错失了跟随他改变世界的机会。 林子印见她不说话，以为是自己要价太高了，刚想降价：“那个，苏姑娘，如果你觉得一万两太……” “林大人。” 苏婉突然打断了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明媚至极的笑容，那笑容中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与豪气。 “您的格局，小了。” 林子印：“？？？” 只见苏婉缓缓从袖中取出一叠厚厚的银票，那是大乾最大的钱庄“通宝庄”的通用银票，每一张都印着令人眩晕的数字。 她将银票轻轻拍在桌子上，推到了林子印面前。 “这里是十万两。” 林子印的眼睛瞬间瞪得比铜铃还大，呼吸都停滞了。 十……十万两？ 卧槽！这姑娘疯了吧？ 我就是想骗个加盟费，你直接拿身家性命砸我？ “我不加盟。”苏婉看着呆若木鸡的林子印，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要投资。我要入股！” “这十万两，只是前期的启动资金。我苏家在江南的人脉、商路、铺面，全部都可以为您所用！” 苏婉站起身，眼中闪烁着野心的光芒。 “林大人，我们合作吧。不要搞什么小打小闹的赌场了。按照您刚才说的那个‘宏伟蓝图’，我们联手，把这个能够汇通天下的‘银行’，开遍大乾的每一个角落！” “我要让全天下的钱，都流进我们清河县的库房！” 林子印看着那一叠厚厚的银票，又看了看一脸狂热的苏婉。 他脸上的笑容逐渐凝固，最后变成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大姐……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我刚才说的那些全是瞎编的啊！全是骗术啊！ 什么资本运作，什么轻资产，那都是用来忽悠人的啊！你怎么还真信了？而且还给升华了？ “苏姑娘……”林子印颤抖着手，试图把银票推回去，“你听我解释，其实我刚才是在开玩……” “大人不必多言！”苏婉一把按住林子印的手，眼神坚定，“我都懂！像您这样的大才，自然不便亲自出面操持商贾之事。您放心，具体的运营交给我，您只管坐镇幕后，指点江山！” “这十万两您先拿去花，不够我再让人从家里调！” “只要大人不嫌弃苏婉一介女流，苏婉愿追随大人，共创这商业盛世！” 看着苏婉那副“士为知己者死”的表情，林子印彻底绝望了。 他转头看向窗外。 天空湛蓝，万里无云。 但他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这日子，没法过了！ 【恭喜宿主！成功忽悠江南首富之女！】 【获得"商业鬼才"成就！】 【苏家势力全面介入，清河县GDP预计增长3000%！ 【来自苏婉的赞赏值+1000】 听着系统欢快的提示音，林子印瘫软在椅上，流下悔恨泪水。 我真傻，真的。 我只知道有些人人傻钱多，却不知道有些人脑补能力这么强啊！ ------------ 第一卷 第10章 陛下震怒？怎么还不来砍我？ 京城，紫禁宫。 龙椅之上，女帝赵沐仪正批阅着奏折，凤眸微垂，周身散发着一股生人勿近的气息。 “陛下，清河县八百里加急奏报。” 一名太监躬身呈上奏折。 赵沐仪接过奏折，漫不经心地展开。然而，当她看清上面的内容时，那只握着奏折的手微微一顿。 她的眼神从淡漠逐渐变得复杂，随即嘴角竟扬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呵……这个林子印。” 女帝轻笑一声，那笑意却不达眼底。 奏折上，张德那一手春秋笔法将整件事描述得义正言辞——丰裕县令刘满肠率众持械冲击清河县衙，林子印迫不得已正当防卫，随后出于人道主义精神妥善安置了受伤的刘大人，刘大人深受感动，主动捐资两万石粮食…… 看似完美无缺的陈述。 但赵沐仪在朝堂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哪里看不出这其中的猫腻？ 这分明就是林子印把人打了，然后逼着人家送钱赎命，最后还要给人家扣上一顶“深受感动主动捐资”的高帽。 简直是……无耻至极！ “陛下……这林子印的行为，已经严重违背了朝廷律法。”站在一旁的大太监王公公小心翼翼地说道，“要不要……”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女帝眼神微冷：“你是在教朕做事？” “奴才不敢！”王公公立刻跪倒。 赵沐仪将奏折放在龙案上，玉指轻轻敲击着扶手，陷入了沉思。 殴打邻县县令、私设武装、开设赌场…… 这个林子印，是真的想死，还是…… 她突然想起了殿试那天，这个年轻人站在金銮殿上，用那双清澈的眼睛直视着自己，一字一句地说：“女子为帝，简直是牝鸡司晨！天下大乱！”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唯有他一人敢于直言。 当时的她确实动了杀心。 可随后冷静下来，她却隐约察觉到了一丝不对。 这个林子印，好像……是故意求死的？ 但为什么？ 一个寒门进士，好不容易熬出头，为何要主动寻死？ 除非…… 女帝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 除非他另有所图。 或者说，他在用这种“自毁”的方式，试探着什么。 “有意思。” 赵沐仪轻声自语，随即拿起朱笔，在奏折上批了几个字： “此事暂且搁置。着令府台密切关注清河县动向，每旬奏报一次。” 落笔之后，她又补充了一句： “林子印若有异动，立刻上报。切勿擅动。” 王公公接过奏折，恭敬退下。 偌大的大殿里，只剩下女帝一人。 她看着窗外的京城夜色，嘴角的弧度更深了几分。 “林子印啊林子印……朕倒要看看，你这盘棋，到底想怎么下。” 与此同时，清河县。 林子印正坐在县衙后堂，对着天花板发呆。 他已经等了三天了。 三天！ 按理说，八百里加急的奏折早就送到京城了，那个暴君女帝看到自己殴打朝廷命官、私设赌场、甚至还扬言要造反的“罪证”，不应该立刻震怒，然后派御林军杀过来把自己千刀万剐吗？ 可现在呢？ 毛都没有！ 连个消息都没有！ “不应该啊……”林子印挠着头，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奏折在路上丢了？ 还是那个张德根本就没送出去？ 不对，他明明亲眼看着驿卒骑马离开的。 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女帝收到了奏折，但是……没打算杀他？ “我靠！” 林子印猛地站起来，一拍大腿。 这个女暴君，到底想干什么？ 我都这么明目张胆地作死了，你还不杀我，难道真要等我造反不成？ 【系统友情提示：宿主当前杀意值35888，杀意值满1000000点将被强制赐死。】 【建议：继续加大作死力度，或寻找新的突破口。】 林子印看着系统面板，整个人都麻了。 整整一百万的杀意值……这得杀多少人才能凑够？ 不对，是得让多少人想杀自己才行？ “大人！大人！” 王有福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怎么了？府台来人了？”林子印眼睛一亮。 “不是……是苏姑娘！苏姑娘她……她带着一百多车货物到了！说是要在咱们清河县建'银行总部'！” 林子印：“？？？” 什么银行总部？ 我特么不就是随口胡诌了几句吗？这姑娘还真当真了？ “大人，您快去看看吧！现在整个县城都传疯了，说咱们清河县要成为天下商业中心了！好多外地商人都在城门口排队，说要入驻呢！” 王有福满脸兴奋，完全没注意到林子印那张逐渐僵硬的脸。 林子印扶额。 完了。 彻底完了。 他本想诈骗一笔钱然后败光，结果现在不仅钱没败掉，反而还要建什么银行总部？ 这特么还怎么死？ “大人，还有个事……”张德也凑了过来，神色有些古怪，“刘满肠那边，好像出事了。” “什么事？” “听说他回去之后，把咱们这边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府台大人。结果府台大人勃然大怒，说他办事不力，丢了朝廷的脸，把他直接革职查办了。” 张德压低声音：“更离谱的是，府台大人还下令，让丰裕县以后每月向咱们清河县'交流学习费'一千石粮食，说是要学习咱们的先进治理经验……” 林子印：“……” 所以，我把人打了，反而成了先进典型？ 这什么魔幻剧本? 【来自刘满肠的杀意值+3000】 【来自丰裕县官员的杀意值+800】 【来自府台大人的赞赏值+1200】 【警告：赞赏值会抵消杀意值！】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他猛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县衙大门。 既然女帝不来杀我，那我就自己去找死！ “大人，您去哪儿?”张德追了上来。 “进京！”林子印咬牙切齿，“我要亲自去见那个女暴君！” “啊?大人，这……这不合规矩啊！没有圣旨召见，您不能擅自离开辖区的！” “那正好！”林子印眼睛一亮，“擅离职守，这又是一条罪状！” 他现在已经豁出去了。 既然在这边折腾来折腾去都死不了，那就直接杀到京城去，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把那个女帝骂个狗血淋头！ 这下总该死了吧? 然而，就在林子印准备收拾行李的时候，县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 “大人！大人！府台大人派人来了！” 林子印心中一喜。 来了！终于来抓我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大步走了出去。 然而，当他看清来人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 那不是什么押解的官兵，而是一队穿着华丽的礼官，手里捧着锦盒和圣旨。 为首那人看到林子印，立刻堆起满脸笑容：“林大人！恭喜啊！陛下龙心大悦，特赐您……” “等等！”林子印猛地打断他，“什么龙心大悦?不应该是龙颜大怒吗?” 礼官一愣：“大人说笑了。陛下看了您的奏折，说您治理有方，清河县短短时间内就起死回生，堪称大乾楷模！特此下旨嘉奖，并赐……” “打住打住打住！” 林子印脑子嗡嗡作响。 嘉奖? 楷模? 我特么写的可是请罪疏啊！ 满篇都是自己骂自己禽兽不如啊！ 不会是张德吧…… 林子印猛地转头，看向躲在人群后面，正偷偷抹泪的张德。 老家伙的表情分明在说：大人，老朽没有辜负您的期望！ 林子印：“……” 他突然明白了。 这个老狐狸，是把自己的奏折给改了！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要不要宣旨?”礼官小心翼翼地问。 林子印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宣……宣吧。” ------------ 第一卷 第11章 这圣旨，不对啊！ 县衙门口，礼官清了清嗓子，展开明黄色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清河县令林子印，自上任以来，恪尽职守，爱民如子。” 林子印眼皮一跳。 没事，这都是套话，后面肯定有“然”字转折。 “面临饥荒，能以工代赈，修路筑桥，化腐朽为神奇，实乃治世之能臣。” 林子印嘴角抽搐。 那是为了把粮食耗光啊！怎么就成了治世能臣了？ 礼官的声音继续拔高，抑扬顿挫，充满了激情： “尤为可贵者，乃丰裕县令刘满肠率众滋事一案。” 来了！ 林子印精神一振，呼吸都急促了几分。终于说到正题了！殴打同僚，绑架朝廷命官，这总是没法洗的死罪吧？ “林卿临危不乱，以德报怨。面对持械暴徒，既显雷霆手段护卫百姓安危，又怀菩萨心肠感化冥顽之辈。” “不仅未曾计较刘满肠之冒犯，反而以礼相待，延医诊治，终使刘满肠幡然悔悟，自愿捐资助民。” “此等胸襟，此等手段，真乃大乾官员之楷模，万民之表率！” 雷霆手段？菩萨心肠？感化冥顽？ 这是在说我吗？ 我特么那是把人揍了一顿然后关在柴房里勒索啊！ 这就是你们说的“以礼相待”？ 那个刘满肠是被打服的，不是被感化的啊喂！ “特赐，黄金百两，白银千两，锦缎五十匹！” “赐御笔亲书牌匾一副——‘大乾楷模’！” “望林卿再接再厉，不负朕望！钦此！” 礼官合上圣旨，笑眯眯地看向跪在地上、身体僵硬的林子印：“林大人，接旨吧？这可是天大的恩宠啊！” 接旨？ 我接你大爷！ 林子印猛地抬起头，双目赤红。 这要是接了，这辈子都别想回去了！ 这要是接了，以后还怎么在作死界混？ 不行！绝对不能接！ 哪怕现在抗旨，当场被砍了，也比背着个“大乾楷模”的耻辱柱活下去强！ 他深吸一口气，气沉丹田，张开嘴就要咆哮： “臣有罪！臣不接！那奏折是假的！我是真的把人绑了勒索钱财啊！我是个贪官酷吏啊！” 然而。 就在第一个字即将冲出喉咙的瞬间。 一只粗糙、带着老茧、甚至还有点咸味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死死地捂住了他的嘴。 “呜呜呜！”林子印瞪大了眼睛。 张德！ 又是你这个老登！ 只见跪在他身后的张德，此刻动作敏捷得不像个六十岁的老头。他一手捂着林子印的嘴，一手死死按住林子印想要挣扎的肩膀，老泪纵横，对着礼官哭喊道： “天使见谅！天使见谅啊！” “我家大人……我家大人这是喜极而泣！激动得说不出话来了啊！” 林子印：“呜呜呜！” 张德一边加大手上的力度，一边声情并茂地解释：“我家大人平日里最是谦虚，总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好，总觉得自己德不配位。如今骤然得到陛下如此盛赞，他这是……他这是觉得自己受之有愧，想要推辞啊！” “多么高风亮节！多么虚怀若谷啊！” 周围的百姓和那些刚转正的土匪们，原本还有些发愣，听了张德这一解释，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林大人真是太谦虚了！” “明明做了这么多好事，还要推辞赏赐，这是什么精神？” “林大人，您就接下吧！这是您应得的！” “青天大老爷啊！” 黑虎更是激动得满脸通红，带头吼道：“兄弟们！给大人助威！让大人接旨！” “接旨！接旨！接旨！” 几百号嗓门震天的壮汉齐声怒吼，声浪差点把县衙那摇摇欲坠的屋顶给掀翻。 礼官也被这群情激奋的场面给震住了，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林大人果然深得民心。既然如此，那咱家就当大人接下了。” 礼官笑呵呵地将圣旨塞到还在拼命挣扎的林子印怀里。 “呜呜呜……呸！” 林子印好不容易挣脱了张德的魔爪，刚想把圣旨扔出去。 “来人！上牌匾！” 礼官一声令下。 两个身强力壮的小太监抬着一块盖着红布的巨大牌匾走了上来。 红布掀开。 金光璀璨！ “大乾楷模”四个御笔亲书的大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闪瞎了林子印的狗眼。 那每一个笔画，都像是一把把利剑，扎在林子印的心窝子上。 “林大人，这可是陛下亲笔所书，还请大人好生悬挂，时刻自勉啊。”礼官拱手道贺。 林子印看着那块牌匾，感觉比吃了苍蝇还恶心。 他甚至能从那四个字里，看出女帝那个暴君戏谑的笑脸。 你不是想死吗？ 我偏不让你死。 我还要把你架在火上烤，让你当楷模，让你当表率，让你想烂都烂不掉！ 好狠毒的妇人！ “大人？大人？”张德在旁边小声提醒，“该谢恩了。” 林子印转过头，死死地盯着张德。 那眼神，要是能杀人，张德已经被凌迟了三千遍了。 “大人……”张德被看得心里发毛，缩了缩脖子，压低声音道，“老朽知道您不想居功，但这可是圣旨啊，抗旨是要杀头的……” “我特么就是想被杀头啊！”林子印在心里咆哮。 但他看着周围那些满脸崇拜的百姓，看着黑虎那群热泪盈眶的土匪，看着那金灿灿的牌匾。 他知道，大势已去。 现在就算他跳起来脱裤子裸奔，这群人估计也会说这是“魏晋遗风，名士风流”。 他被架起来了。 被这群“猪队友”和那个“瞎了眼”的女帝，硬生生地架到了神坛上。 “臣……” 林子印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谢！主！隆！恩！” 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泪。 礼官满意地点点头，收起拂尘，带着人马浩浩荡荡地走了。只留下一堆金银赏赐，和那个此时此刻如同烫手山芋般的牌匾。 县衙门口，欢呼声直冲云霄。 “大人威武！” “今晚全城庆祝！” “把这牌匾挂到最高处！让所有人都看看！” 在众人的簇拥下，林子印如同行尸走肉般被抬回了后堂。 他瘫坐在椅子上，看着满屋子的金银珠宝，只觉得眼前发黑。 这下好了。 贪污？这都是御赐的，合法的！ 受贿？现在谁敢给他行贿？那是在侮辱“大乾楷模”！ 酷吏？那是雷霆手段！ 所有的退路，全都被堵死了。 【叮！】 就在这时，那该死的系统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林子印颤抖着打开面板。 【检测到宿主获得女帝高度认可，并获得“大乾楷模”称号。】 【杀意值结算中……】 【杀意值增长：0】 【检测到清河县民心凝聚度达到99%，声望值爆表！】 【赞赏值+5000！】 【赞赏值+5000！】 【恭喜宿主！您已成为大乾王朝冉冉升起的一颗政治新星！距离“千古名臣”的目标又近了一步！】 噗！ 林子印捂着胸口，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谁特么想当千古名臣啊！ 我要回家！我要空调！我要WiFi！ 我要那几万亿的奖金啊！ ------------ 第一卷 第12章 狗系统商城，你礼貌吗？ 夜色如墨，县衙后堂却灯火通明。 桌上堆满了御赐的黄金白银，地上那块“大乾楷模”的金匾在烛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林子印瘫坐在太师椅上，眼神空洞，宛如一条失去了梦想的咸鱼。 “这就是命吗？” 他喃喃自语，随手抓起一锭沉甸甸的黄金，狠狠地砸在桌子上。 要是能把这金子砸在女帝脸上该多好。 可惜，他不敢。不是怕死，是怕死不掉还被赏更多的钱。 “不行，不能就这么认输！” 林子印猛地坐直身子，那双原本死寂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簇诡异的火苗。 这世上没有过不去的坎，只有不够作的死。 既然外部环境如此恶劣，那就只能求助于那个坑爹的系统了。 “系统！打开商城！” 他在心里恶狠狠地吼道。 既然杀意值和赞赏值都能兑换东西，那总该有点能帮自己快速去死的道具吧？ 唰！ 一道只有他能看见的淡蓝色光幕在眼前展开。 商城界面简洁明了，直接分成了红蓝两个大区，中间用一条粗黑的界线隔开，泾渭分明得像是楚河汉界。 左边是蓝色字体的【赞赏区】，右边是血红字体的【杀意区】。 林子印先点开了【赞赏区】。 只一眼，他的血压就飙升到了临界点。 【超级杂交水稻种子（亩产两千斤）：兑换需赞赏值500,000点】 【高标号速干水泥配方：兑换需赞赏值800,000点】 【小型高炉炼钢全套图纸：兑换需赞赏值1,000,000点】 【大乾全境精细矿脉分布图：兑换需赞赏值2,000,000点】 …… 全是好东西。 全是利国利民、能让大乾王朝直接原地起飞的神器。 但问题是—— 这特么也太贵了吧！ 抢钱啊！ 那个水稻种子，五十万点？把自己卖了也凑不够啊！ 最关键的是，这些东西对他有个屁用啊！ 要是真把亩产两千斤的水稻种出来，那女帝还不得把自己供起来当神仙拜？到时候别说赐死了，估计想辞职都得被绑在龙椅旁边当吉祥物！ “晦气！” 林子印骂骂咧咧地关掉左边，将充满希望的目光投向了右边的【杀意区】。 这可是“杀意”区啊，听名字就很凶残，肯定全是那种毁天灭地、人神共愤的大杀器吧？ 然而，当看清上面的商品列表时，林子印的表情凝固了。 【必输骰子（注定逢赌必输）：兑换需杀意值100点】 【乌鸦嘴符咒（一次性消耗品，说什么反着来）：兑换需杀意值200点】 【猪队友光环（初级，佩戴后属下智商临时降低20%）：兑换需杀意值500点】 【路痴指南针（永远指向错误的方向）：兑换需杀意值50点】 【败家子体质（花钱速度提升50%）：兑换需杀意值1000点】 …… 林子印揉了揉眼睛，又看了一遍。 这都什么奇葩玩意儿？ 没有毁灭世界的核弹也就算了，连把ak47都没有吗？ 这也太寒酸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反派商城？怎么看都像是拼夕夕上的整蛊玩具专区啊！ 但很快，林子印敏锐地发现了盲点。 便宜。 真便宜！ 跟隔壁动不动几十上百万的“神物”比起来，这边简直就是两元店大甩卖，白菜价啊！ 他看了一眼自己那因为被女帝“背刺”而停滞不前，只有可怜巴巴三万五千点的杀意值，又看了看那边因为“大乾楷模”称号而时刻都在暴涨、已经突破五万大关的赞赏值。 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想做个好官，想富国强兵，那就得花天价去兑换那些图纸种子，还得累死累活地攒赞赏值。 想当个昏官，想败家作死，只需要花点零头就能买到全套工具。 这系统…… “这狗系统是在逼我当圣人啊！” 林子印悲愤地拍着桌子。 它把好东西标那么贵，就是为了引诱自己去当个好官，去疯狂收割百姓的赞赏！而把坏东西标那么便宜，就是看准了坏事做多了会被人砍死，所以根本不设门槛！ 用心何其险恶！ 不过…… 林子印的目光在“乌鸦嘴符咒”和“猪队友光环”上停留了许久，嘴角逐渐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 既然你把作死工具卖得这么便宜，那我不利用一下，岂不是对不起你的一番苦心？ 现在的局面之所以失控，不就是因为运气太好，加上手下那群人太能干了吗？ 张德太会脑补，黑虎太能打，苏婉太有钱。 这就是典型的“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神一样的队友”。 只要把这群神队友变成猪队友…… 嘿嘿嘿。 “兑换！给我兑换！” 林子印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那个‘乌鸦嘴符咒’，给我来十张！‘猪队友光环’，来一个！还有那个‘必输骰子’，也给我来一副！” 【叮！消费成功。扣除杀意值3000点。】 【剩余杀意值：32888点。】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林子印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叠画着黑色乌鸦图案的黄纸符，一副灌了铅似的沉重骰子，还有一个隐隐散发着绿色光芒的光圈——这玩意儿只有他自己能看见。 他拿起那个光圈，往自己头上一套。 嗡！ 一道绿光闪过，瞬间隐没。 【猪队友光环（初级）已生效。】 【作用范围：以宿主为中心，方圆五百米。】 【效果：范围内所有下属，智商降低20%，理解能力大幅偏差，执行任务时意外频发。】 完美！ 林子印摸了摸脑袋，感觉整个世界都清爽了。 有了这东西，以后再下命令，就不信张德还能把“我想死”理解成“我想当楷模”！ 至于这个“乌鸦嘴符咒”…… 林子印拿起一张符纸，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说什么反着来？ 那我要是祝清河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岂不是…… “来人！” 林子印兴奋地冲着门外大喊。 房门被推开，张德那张老脸探了进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林子印觉得此刻张德的眼神似乎比平时呆滞了一些，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傻笑。 看来光环生效了！ “大人，嘿嘿，您叫我？”张德搓着手，笑得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通知下去，明天一早，本官要在县衙门口设坛做法……不对，是发表重要讲话！” 林子印强压住内心的激动，一脸严肃地说道。 “本官要当众为清河县祈福！” “祈福？” 张德愣了一下，随即那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恍然大悟地一拍大腿。 “懂了！大人这是要……” 他卡壳了。 按照以往的习惯，这时候他应该已经脑补出一篇万字长文，赞颂大人的高瞻远瞩了。可现在，脑子里却像是塞了一团浆糊，怎么也转不动。 大人要祈福……那就是要祈福吧？ 毕竟大人是楷模嘛，楷模就要干这种事。 “嘿嘿，大人真是太有爱心了。”张德挠了挠头，憋了半天只憋出这么一句朴实无华的马屁。 成了！ 这老家伙终于不脑补了！ 林子印差点激动得泪流满面。 这五百点杀意值花得太值了！ “去吧，把人都叫来，人越多越好！”林子印挥了挥手，“明天，本官要给全县百姓一个大大的惊喜！” 看着张德傻乎乎离去的背影，林子印捏着手中的乌鸦嘴符咒，笑得无比猖狂。 惊喜？ 不，是惊吓！ 明天只要我站在台上，高喊一声“天佑大乾，清河永昌”。 按照符咒的效果，下一秒清河县就得地震、洪水、甚至天上掉陨石！ 到时候，民怨沸腾，我看那个女帝还怎么保我！ 林子印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愤怒的百姓五花大绑，送上断头台的美好画面。 那一刻，空调、WiFi、冰可乐，正在向他招手。 “睡觉！养足精神，明天开大！” 林子印吹灭蜡烛，抱着那块“大乾楷模”的牌匾，做了一个甜美的梦。 梦里，整个清河县都在燃烧。 真暖和啊。 ------------ 第一卷 第13章 被系统做局了 第二天一早，林子印站在后堂窗前，手里紧紧攥着那张画着黑色乌鸦的符咒，嘴角勾起一抹“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大人，吉时已到！” 张德一脸兴奋地跑进来，手里捧着一件满是补丁的破烂官服，“老朽特意把您压箱底的最破旧的一件衣服找出来了，这样显得您清廉！” 林子印满意地点点头。这就是【猪队友光环】的效果，张德现在办事越来越不按套路出牌了，但这身乞丐装正好配合等会儿的“灾难现场”。 …… 县衙门口。 原本空旷的广场此刻挤满了数千名百姓，甚至还有隔壁县闻讯赶来的吃瓜群众。 在那万众瞩目之中，一座歪歪斜斜、仿佛随时会散架的木台矗立着。 这就是黑虎带着一帮土匪连夜搭建的“祈福台”。 “大人，请！” 黑虎拍着胸脯，一脸憨笑，“俺们用了最好的木头，还在台面上抹了猪油，说是为了……为了……” 黑虎挠了挠头，显然忘了理由。 林子印心里一喜：抹了猪油？干得漂亮！这也是猪队友光环的作用吧？虽然不知道抹油是为了啥，但这显然增加了出意外的风险。 不过没关系，我有体质强化，摔不死。只要能把那句“风调雨顺”念出来，哪怕摔个狗吃屎也值了！ 林子印深吸一口气，大步流星地走上祈福台。 脚下果然滑腻腻的，每走一步木板都发出“咯吱咯吱”的惨叫，仿佛随时会断裂。 他走到台中央，面对黑压压的人群，激活了手中的【乌鸦嘴符咒】。 【叮！乌鸦嘴符咒已启动。】 【请宿主谨言慎行，您接下来的每一句话，都将向着相反的方向灵验。】 就是现在！ 林子印气沉丹田，脸上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棍模样，张开双臂，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大灾难”。 “诸位乡亲！” “本官今日在此，只求上苍一件事！” “愿我清河县——” 林子印正要继续说下去，突然，脚下的木台咔嚓一声响。 不好！ 黑虎他们搭的这个豆腐渣工程，要塌了！ 林子印身体一歪，下意识改口喊道： “风！雨！不！调！” 话音未落，台子轰然倒塌。 林子印一个踉跄，但体质强化后的身体让他稳稳落地，姿势竟然还挺帅。 台下一片惊呼。 然而下一秒，更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 天空中，原本阴沉沉的云层突然散开。 一道七彩霞光洞穿云层，直直照射在林子印身上。 紧接着，一阵温和的春风吹过，带来了泥土的芳香。 远处传来阵阵雷鸣声，但不是暴雨，而是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正好洒在早已干裂的田地上。 “神迹！” “是神迹啊！” 人群瞬间沸腾了。 林子印整个人都懵了。 不是，等等！ 我刚刚说的是“风雨不调”？ “大人威武！” “林大人真是活神仙！” 黑虎带头跪下，几千人齐刷刷跪倒一片。 【来自清河县百姓的赞赏值+20000！】 【当前赞赏值：70000！】 林子印趴在烂木头堆里，看着那满天的祥瑞金光，听着耳边系统的提示音，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黑虎！你个猪队友！ 你没事往台子上抹什么油啊！ 我不服！ 这一把不算！ 林子印挣扎着爬起来，顶着后脑勺的大包，双目赤红。 还有机会！只要再咒一次，咒得狠一点！ 他推开想要来扶他的张德，摇摇晃晃地站上废墟最高处。 “都别吵！”林子印怒吼一声。 现场瞬间安静下来，几千双崇拜的眼睛盯着他。 林子印咬牙切齿。既然天灾搞不成，那就搞人祸！ “本官还要再求一件事！” 林子印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 突然，一阵狂风吹过。 旁边那根刚才撞了他脑袋的幡旗杆子，终于不堪重负，摇摇晃晃地倒了下来。 好死不死，那巨大的幡旗布正好罩住了林子印的头。 林子印眼前一黑，在布里拼命挣扎，就像个被网住的大扑棱蛾子。 “唔唔唔……放肆！放肆！” 他在布里乱抓，一脚踩空，再次摔倒。 这一摔，直接滚到了台子边缘。 这下面可是站着一群衣衫褴褛、却满眼期待的乞丐啊！ 林子印滚下来的瞬间，看着那群乞丐，脑子里只有那句还没说出口的“腰缠万贯”，但嘴里被布堵着，加上身体滚落的失重感，让他脱口而出了一句最本能的骂娘： “穷鬼！滚开！别挡道！” 这纯粹是因为他滚下去怕压到人，又或者是被幡旗缠住后的气急败坏。 但这句话，清晰地传遍了全场。 “穷鬼……滚开？” 全场百姓一愣。 林子印摔在地上，好不容易扯开脸上的布，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报——！！！” 一声长啸从街头传来。 只见一队快马如闪电般冲来，为首的竟然是江南第一商会的管事。 “林大人！林大人神机妙算！” 那管事翻身下马，满脸狂喜，手里举着一张巨大的红榜。 “刚才苏婉小姐传来急信！咱们清河县后山发现了一座露天银矿！品质极高！” “按照大乾律法，发现者与当地百姓可分得三成红利！” “苏小姐说了，这银矿是林大人的福气带来的，她决定立刻预支红利！” 管事一挥手，后面的车队直接掀开了油布。 白花花的银锭子，在阳光下闪瞎了所有人的狗眼。 “每家每户！领钱啦！！！” 轰！ 现场彻底炸锅了。 刚才还是“穷鬼”，下一秒直接变成“富豪”？ 这就是林大人的法力吗？ “大人说什么穷鬼滚开，意思是穷神滚开啊！” 张德在旁边一拍大腿，恍然大悟地吼道，“大人这是在帮我们驱赶穷神！” “驱赶穷神！财源滚滚！” “林青天！活神仙！” 欢呼声如同海啸一般，差点把县衙给掀翻了。 林子印瘫坐在地上，看着那些银子，又看了看旁边一脸“我立功了”的黑虎，还有那个一脸“我懂了”的张德。 他缓缓举起手，看着手中那张已经燃烧殆尽的符咒灰烬。 【恭喜宿主！您的“穷鬼”诅咒生效，反向转化为“巨大财富”！】 【赞赏值+30000！】 【当前赞赏值已突破10万大关！】 噗！ 林子印终于没忍住，一口气没上来，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但在晕过去之前，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两个道具，绝对是系统派来玩死我的！ 猪队友负责制造物理意外打断施法，乌鸦嘴负责把我的气话变成神迹…… 这特么是连环套啊！ ------------ 第一卷 第14章 钱太多怎么花？在线等，挺急的 县衙后院，一间临时搭建的简陋屋子里。 林子印躺在床上，额头敷着湿布，眼神有些空洞地盯着屋顶。 银矿。 居然真的有银矿。 这特么还有天理吗？ “大人，您醒啦？” 张德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容，“您可真是吓死老朽了！不过您放心，苏小姐已经派人把银矿的事都安排妥当了。” “据说那矿脉品位极高，保守估计能开采二十年！每年至少能给咱们清河县带来五十万两白银的收入！” 五十万两？ 林子印猛地坐起来，脑海传来一阵眩晕感。 “你说多少？” “五十万两啊大人！”张德激动得手都在抖，“这下咱们清河县可真是要发达了！修路的钱有了，治安队的军饷有了，就连城墙都能重新修起来了！” 林子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五十万两白银。 这是什么概念？ 大乾王朝一个中等府城一年的税收也不过如此。 这下彻底完了。 有了这么多钱，别说三个月内把清河县搞垮，就算三年都不一定能败光！ “大人？大人您怎么了？是不是还不舒服？”张德小心翼翼地问。 林子印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对。 这反而是个机会。 钱太多，也是一种罪啊。 要是能把这些钱快速败光，甚至引发民怨，那岂不是更好？ 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张德，现在县衙账上有多少钱？” “这个……”张德掰着指头算了算，“御赐的黄金白银折合下来大概一千五百两，加上赌场这几天的收入，还有苏小姐预支的第一批分红，大概有……三万两左右。” 三万两。 够了。 足够让自己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了。 “传我的令，召集所有人，本官有要事宣布。” 半个时辰后，县衙大堂。 黑虎、王有福、苏婉，还有几个治安队的骨干，全都聚在了一起。 林子印坐在主位上，手里捏着一叠账本，脸上写满了“痛苦”。 “诸位，本官现在有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 “咱们清河县，现在太有钱了。” 全场一片寂静。 所有人都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林子印。 大人，您是在凡尔赛吗？ “大人，有钱是好事啊！”王有福小心翼翼地说，“咱们终于可以……” “好事个屁！” 林子印猛地拍桌子，把众人吓了一跳。 “咱们清河县突然有了这么多钱，万一被朝廷知道，说不定会怀疑本官贪污、走私、甚至谋反！” “到时候，别说本官的脑袋保不住，你们所有人都得跟着倒霉！” 此言一出，众人脸色都变了。 “那……那怎么办啊大人？”张德急得直跺脚。 林子印沉默片刻，仿佛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只有一个办法。” “把钱花出去！” “而且要花得快，花得猛，花得让朝廷挑不出毛病！” 他站起身，开始在大堂里踱步。 “修路已经在进行了，但还不够。我们要修学堂、修医馆、修城墙、修桥梁……” “但这些都太慢了。” 林子印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所以，本官决定，兴办教育！” “建一所清河第一学院！” “啊？” 众人再次懵了。 “大人，建学堂倒是好事，可咱们县里连个像样的秀才都没有，哪来的先生教书啊？”王有福弱弱地问。 林子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谁说办学一定要请秀才了？” “本官要办的，可不是什么之乎者也的烂学堂。” 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早就准备好的“办学方案”，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清河第一学院，不教《四书五经》！” “专教实用之学！” 全场死寂。 苏婉美眸微微睁大，她觉得，这位林大人可能真的疯了。 “大人……这……这是要造反啊！”张德吓得腿都软了。 不教四书五经？ 这不是砸读书人的饭碗吗？ 这不是挑战整个儒家体系吗？ “造什么反？本官这是为国为民！” 林子印义正言辞地说道。 “你们看看，咱们大乾王朝，读书人都在干什么？整天之乎者也，能打仗吗？能种地吗？能修路吗？” “不能！” “所以本官要教的，是真正有用的东西！” “算学、格物、工程、医术……甚至还有体育！” 他越说越起劲。 “咱们要培养的，是能修桥铺路的工匠，是能看病救人的郎中，是能强身健体保家卫国的勇士！” “而不是那些只会摇头晃脑的酸秀才！” 黑虎听得热血沸腾，猛地一拍大腿。 “大人说得对！俺当初要是多学点算学，也不至于被那些黑心商人骗得裤子都不剩！” 其他土匪也纷纷点头。 但张德和王有福却面如土色。 这是要捅天大的篓子啊！ “大人，您这是要跟天下读书人为敌啊！”张德哭丧着脸。 “为敌就为敌！” 林子印豁出去了。 “本官就是要让那些酸儒们骂死我！” “本官就是要让女帝看到，这个世界上有比四书五经更重要的东西！”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只要把这个学院办起来，别说三个月，三天之内，全天下的读书人都得把奏折堆满金銮殿。 到时候女帝就算再想保他，也保不住了。 “而且……” 林子印话锋一转，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 “咱们不仅要办，还要办得最奢华！” “学院要建在最好的地段，要用最好的材料！” “学生不收学费，还管吃管住！” “每个学生每月还发三两银子的生活费！” “什么？！” 所有人都傻了。 这不是败家是什么？ “大人，这样下去，三万两银子最多撑半年啊！”王有福急得跳脚。 “半年？” 林子印冷笑一声。 “本官要的就是半年之内把钱花光！” “到时候账目一塌糊涂，百姓骂声一片，朝廷弹劾无数……” “本官看那个女暴君还怎么护着我！” 【叮！检测到宿主正在策划史无前例的作死计划！】 【来自儒家士林的潜在杀意值+50000！】 【来自朝廷守旧派的潜在杀意值+30000！】 【杀意值账户余额：112888！】 【警告：您的行为已触及大乾王朝的根本制度，一旦实施，必将引发朝野震动！】 【建议：继续保持，胜利在望！】 林子印看着系统面板，心花怒放。 十万杀意值到手了！ 这波稳了！ “还有一件事。” 林子印继续说道。 “咱们招老师，不要什么秀才举人。” “本官要招的，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会算账的，哪怕是赌场的荷官都行。” “懂医术的，哪怕是走街串巷的郎中都行。” “会打铁的，铁匠铺的老师傅也行。” “甚至……” 他看向黑虎。 “会打架的，咱们治安队的兄弟也能去教体育课。” 黑虎眼睛一亮：“大人，俺也能当先生？” “为什么不能？” 林子印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们这些人，才是真正懂得生存之道的人。” “比那些只会纸上谈兵的酸秀才强一百倍。” 此话一出，黑虎和一众治安队员都激动得不行。 他们这辈子，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当先生。 苏婉在一旁沉默不语。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位林大人又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大人……” 张德颤抖着声音说道。 “老朽还有一个问题。” “说。” “如果……如果朝廷真的震怒，派人来查办……” “那就让他们来！” 林子印豁出去了。 “到时候本官亲自给女帝写奏折，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头上。” “你们放心，本官死了，你们都能活。” 此言一出，众人沉默了。 黑虎眼眶泛红，猛地单膝跪地。 “大人！俺黑虎这辈子没服过谁，但今天俺服了！” “您要是有事，俺第一个不答应！” 其他治安队员也纷纷跪下。 “我等愿与大人共进退！” 林子印看着这一幕，心里五味杂陈。 他只是想作死回家而已。 怎么就…… 算了。 反正这群人早晚会明白的。 “都起来吧。” 林子印摆摆手。 “从明天开始，全力筹备学院。” “本官要让全天下看看，什么叫真正的教育！” 【恭喜宿主解锁新成就：教育界公敌】 【您的行为将永久记入大乾史册】 【预计三日内，弹劾奏折将堆满金銮殿】 【加油，再作死一点，距离回家就不远了！】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这一次，他是真的稳了。 ------------ 第一卷 第15章 招聘现场，群魔乱舞 清河县衙门口，一张破桌子后面，林子印翘着二郎腿，手里捧着茶杯，眼神死寂地盯着面前排起的长龙。 告示贴出去才半天，来应聘的人就把县衙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但林子印看着这些应聘者，心情却愈发沉重。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按理说，他这个“不读圣贤书，只要手艺活”的招聘条件，应该把那些读书人气得跳脚，然后联名上书弹劾他才对。 可现在... "大人！大人！" 一个满脸横肉、膀大腰圆的壮汉挤到桌前，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小的叫牛大力，以前在隔壁县杀猪的！听说您这儿招体育老师？" 林子印眼皮一跳。 杀猪的当体育老师？ 这画风怎么越来越歪了？ "你会什么？"林子印强撑着问道。 "会杀猪啊！“牛大力理直气壮，”大人您想啊，俺一天能杀三头两百斤的肥猪，抓得住、按得下、刀法还准！这不就是体育该教的吗？速度、力量、技巧，样样不差！" 他说着，还现场演示了一套"庖丁解牛"的架势，那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周围人一愣一愣的。 林子印："......" 不是，你这是要教学生怎么杀人吗？ 来自传统教育界的杀意值+100 来自牛大力的赞赏值+50 系统提示音让林子印稍微振作了一些。 对，就是这个效果！ 越离经叛道越好！ "行！"林子印一拍桌子，”就你了！体育老师兼解剖课老师！月薪五两银子！" "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牛大力激动的眼泪都下来了，转身就要走，又被林子印叫住。 "等等，你就在旁边站着，等会儿还有事。" 接下来的面试，更是让众人大开眼界。 赌坊荷官钱九指，心算比算盘还快，录用教数学！ 炼丹道士玄虚子，炸炉十七次经验丰富，录用教化学！ 铁匠、郎中、木匠……一个接一个奇形怪状的"老师"被招了进来。 林子印心里暗爽。 这些奇葩老师凑在一起，到时候朝廷一查——一个杀猪的、一个赌钱的、一个炸炉的，你管这叫老师？ 女帝就算再想保他，恐怕也保不住了！ 就在这时，黑虎护送着一个衣衫褴褛、一瘸一拐的老乞丐走了过来。 "大人！您看俺给您找来了谁！" 林子印抬眼一看。 那老乞丐虽然破衣烂衫，但腰杆挺得笔直，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眼神中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沧桑和锐利。 "这位是...？" "俺也不知道他叫啥。“黑虎挠挠头，”就是在修路工地上干活的，俺看他虽然瘸了腿，但每天收工后都在教那些年轻小伙子站桩、打拳。" "那架势，一看就是练家子！" 林子印心中一动。 他仔细打量着这个老乞丐，突然注意到对方虽然瘸了右腿，但走路的步伐依然稳健，每一步落地都有章法。 而且那双手，虽然长满老茧，但指节粗大，明显是常年习武的痕迹。 "你叫什么名字？"林子印问。 老乞丐沉默了片刻，沙哑着声音道："魏...破天。" "会什么？" "杀人。" 简单的两个字，却让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一下。 林子印眯起眼睛。 这个人，不简单。 "我这里招的是老师，不是杀手。" "我知道。"魏破天抬起头，那双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所以我来教他们，怎么保护自己，怎么在乱世中活下去。" ”我可以教他们站桩、打拳、用刀、列阵..."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我可以教他们，成为一个兵。" 林子印愣住了。 这个老乞丐... 不对，这个老人，身上有一股说不出的气质。 那是只有经历过战场厮杀的人，才会有的气息。 "你以前是..." "一个废人。“魏破天自嘲地笑了笑，”一个被人遗忘的废人。" 林子印沉默了片刻，突然开口："录用。" "你就是咱们学院的第一任武术教官。" 魏破天身体一震，那双浑浊的老眼中，竟然泛起了一丝湿润。 "多谢...大人。" 他转身离开时，背影依然挺拔，但林子印却看到，那个曾经威风凛凛的老将军，现在只剩下一个孤独的背影。 来自魏破天的赞赏值+500 检测到特殊人物魏破天，触发隐藏任务线】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大人！" 王有福气喘吁吁地跑来，"不好了！门口来了一群读书人！说要见您！" 林子印精神一振。 来了！ 终于来了！ 读书人来闹事了！ 他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露出一个"视死如归"的笑容。 "让他们进来！本官倒要看看，这群酸儒想说什么！" 然而。 当那群读书人走进来时，林子印的笑容僵住了。 因为领头的那个老学究，竟然满脸激动，眼中含泪。 "林大人！您这是要为我等寒门学子，开一条生路啊！" 林子印："？？？" 不是，你们不应该来骂我吗？ 老学究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我等寒门子弟，祖上无权无势，读了一辈子书也考不上举人！" "现在大人开设学院，不看出身，只看本事！" "这...这简直是我等的救命稻草啊！" "我等虽无功名，但精通算学、工程、医术..." "恳请大人，也给我等一个机会！" 林子印看着这群读书人，脑子里一片空白。 不是... 你们不应该维护四书五经的地位吗？ 你们不应该说我是异端吗？ 怎么还要来应聘？ 来自寒门学子的赞赏值+1000 来自传统士林的杀意值+2000 当前局势：您成功分化了读书人阵营，获得底层文人的拥护，同时激怒了既得利益者】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突然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 他本想招一群废物来搞砸学院。 结果却阴差阳错，撕开了一个口子。 一个能让底层百姓和寒门学子，看到希望的口子。 "大人？"老学究小心翼翼地问，"我等...可有机会？" 林子印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 算了。 既然事已至此... 那就干脆闹得更大一点吧！ "都录用！" 他猛地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本官现在正式宣布——" "清河第一学院，即日起开始筹建！" "所有应聘成功的老师，明天就来报到！" "咱们要让全天下看看..." "什么叫真正的教育！" 欢呼声如同海啸般响起。 而在人群之外，几个穿着儒袍的中年人，脸色铁青地转身离去。 "此子不除，必成大患！" "速速上书，弹劾此獠！" "必须让陛下看清，此人之罪行！" 林子印看着那几个人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终于... 终于有人要弹劾我了。 恭喜宿主！成功激怒传统士林！】 来自各地书院山长的杀意值+5000 来自翰林院学士的杀意值+3000 预计三日内，弹劾奏折将如雪片般飞往京城】 提示：您的作死之路，已经走到了一个关键节点】 林子印看着系统面板，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这一次。 他是真的稳了。 要不了多久，弹劾奏折就会堆满金銮殿。 到时候，就算那个女暴君再想保他，也保不住了。 他转身看向那群被录用的"老师们"，心中默默说道： 对不起。 我只是想回家而已。 至于这个学院... 能开多久，就开多久吧。 ------------ 第一卷 第16章 全天下读书人的公敌 三天后，清河县城东。 一片原本荒芜的空地上，此刻已经竖起了一座崭新的牌楼。 牌楼上，四个大字金光闪闪——“清河学院”。 周围是连夜赶工修建的校舍，虽然简陋，但整齐划一。操场、食堂、宿舍、教室，可以说是一应俱全。 林子印站在牌楼下，看着眼前的景象，心情复杂。 他本想搞个烂尾工程，结果黑虎带着治安队日夜赶工，硬是在三天内把框架搭了起来。 更离谱的是，苏婉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批工匠和材料，说是“投资教育，利国利民”。 “大人，开学吉时到了！” 张德满脸喜色地跑来，手里捧着一本花名册，“您看，第一批报名的学生就有三百多人！不仅有清河本县的，还有隔壁几个县听说消息赶来的！” 三百人？ 林子印眉头一皱。 这么多人，要是真培养出来了，岂不是更难收场？ “大人，还有个好消息！” 王有福也凑过来，“咱们招的那些老师，一个个都卯足了劲儿！那个杀猪的牛大力，昨天就把操场整平了，还自己做了一套训练器械！” “那个炼丹的玄虚子，说是要在学院里开炉炼丹，研究‘格物之学’！” “就连那个瘸腿的魏老爷子，也把训练计划都写好了，说是要把学生们练成‘百战精兵’！” 林子印听着这些汇报，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群人……怎么一个比一个起劲？ “大人，学生们都在广场上等着呢，您该去训话了。” 张德提醒道。 林子印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冠。 算了，既然戏已经开场，那就演到底。 估计过不了几天，朝廷的弹劾奏折就会到，就是可惜了这个学院了…… 他摇了摇头，大步走向广场。 三百多名学生已经整齐地站成了方阵。 有十几岁的少年，也有三四十岁的中年汉子。有穿着破旧长衫的寒门学子，也有一身短打扮的贫苦百姓。 但他们的眼神都一样——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期待。 林子印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些人，心中突然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诸位！"林子印开口了，”欢迎来到清河学院。" "本官知道，你们中的很多人，是因为这里不教四书五经才来的，是因为家境贫寒读不起私塾才来的，是想学一门手艺混口饭吃才来的。" "本官要告诉你们，这些都没错！清河学院，就是为你们这样的人开办的！" "但是——这里不是养闲人的地方！从今天起，你们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训练！上课不许打瞌睡！作业必须按时完成！谁要是偷懒耍滑，立刻滚蛋！" 台下一片寂静，但没有人离开。 反而有人率先喊了起来："大人，俺们不怕苦！" "对！只要能学到真本事，再苦再累都行！" 林子印心中一叹。罢了，反正也就这几天了。 "很好！那就开学吧！" 他开始点名安排：“魏破天！从今天起，你负责所有学生的体能训练！把他们练成能打仗的兵！" "牛大力！你负责教强身健体的功夫！" "玄虚子！你负责教格物之学！天为什么会下雨？火为什么会燃烧？这些都要教！" "至于那些寒门学子，你们负责教学生们认字、算数、礼仪！记住，本官要的不是之乎者也的酸腐文章，而是实实在在能用的东西！" "明白了！"所有老师齐声回答。 林子印满意地点点头。 “很好！那就开学！” 话音刚落，整个广场爆发出一阵欢呼。 学生们激动得手舞足蹈，老师们也都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只有林子印一个人，站在高台上，看着眼前这热火朝天的景象，心中却是一片悲凉。 对不起。 我只是想死而已。 可惜，还没等他悲凉完，外面就传来了一阵骚动。 “滚开！让开！” “我们要见你们的县令！” “林子印！你给我滚出来！” 林子印精神一振。 来了！ 终于来了！ 他快步走向校门，就看到门外黑压压站了一大群人。 为首的几个，都穿着儒袍，一脸愤怒，正指着学院的牌匾破口大骂。 “有辱斯文！简直有辱斯文！” “不教圣贤书，居然教什么格物、算数！这是要断我儒家根基啊！” “林子印！你好大的胆子！你这是在败坏风气，误人子弟！” 林子印看着这群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终于有人来骂我了！ 这感觉，真好！ “诸位先生，何故动怒？” 林子印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本官不过是开个学堂，教些实用的东西，这也有错？” “实用？”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学究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你教的那叫什么实用？杀猪的教体育？炼丹的教格物？还有那个瘸腿的乞丐教武术？” “你这是把学问当儿戏！把教育当玩笑！” “林子印，你罪大恶极！” 【来自儒林士子的杀意值+500】 【来自书院山长的杀意值+800】 林子印听着系统提示音，心里乐开了花。 “诸位说的是。” 他点点头，一脸认真。 “可是本官有一个问题想请教。” “你们这些饱读诗书的人，能修路吗？能打铁吗？能给百姓看病吗？” “不能的话，那你们读的书，有什么用？”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那些儒生们脸色涨红，却一时语塞。 “你……你胡搅蛮缠！” 老学究气得浑身发抖，“读书是为了明理！为了修身！为了……” “为了什么？” 林子印打断他，“为了当官？为了发财？为了光宗耀祖？” “可是你们看看，这世上有多少读书人能中举？能当官？” “那些考不上的人，难道就该饿死？” “本官开这个学院，就是要给那些没有出路的人，一条活路！” “这有错吗？” 老学究被问得哑口无言。 但很快，他又找到了新的攻击点。 “就算你说得有理，可你不教四书五经，就是大逆不道！” “你这是在挑战整个儒家体系！” “林子印，你等着！我们这就去上书朝廷，弹劾你！” “你等着被罢官！等着被问罪！” 说完，这群儒生愤愤离去。 林子印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狂喜。 太好了！ 快去告状！ 最好把这事儿闹得人尽皆知！ 到时候女帝再想保我，也保不住了！ 【恭喜宿主！】 【您的行为已经彻底激怒了传统士林！】 【来自全国各地书院的杀意值+20000！】 【预计七日内，弹劾奏折将堆满金銮殿！】 【您离被赐死的目标，又近了一大步！】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嘴角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这波稳了！ 彻底稳了！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苍老但坚定的声音。 “大人说得好！” 林子印回头一看，是魏破天。 老人拄着拐杖站在那里，眼神坚毅。 “这些年，老朽见过太多读书人，之乎者也说得头头是道，可一遇到事儿，就只会跑！” “真正能保家卫国的，不是那些酸儒，而是那些识得几个字、懂得些道理、手里还有把子力气的人！” “大人开这个学院，是在做真正利国利民的大事！” “老朽这条命，就交给大人了！” 说完，魏破天竟然单膝跪地，向林子印行了一个军礼。 【来自魏破天的忠诚值+1000】 【触发隐藏任务：老兵不死】 林子印看着跪在地上的老人，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他想说：我只是想作死而已。 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 “起来吧，魏老。” “咱们……一起把这个学院办好。” 说完这话，林子印自己都愣住了。 我特么刚才说了什么？ ------------ 第一卷 第17章 都是人才啊！ 清河学院开学没几天，日头刚爬上树梢。 苏婉带着几个账房先生，气势汹汹地杀到学院门口。 一想到自己的十万两银子被林子印拿去招了一群赌鬼、乞丐、杀猪匠当老师，还公然宣称不教圣贤书，她就觉得一阵心痛。 ”大小姐，这学院看着跟菜市场似的，能教出什么来？”老账房擦着汗。 确实像菜市场。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人声鼎沸，噼里啪啦的算盘声响得跟下冰雹一样。 ”进去看看！”苏婉咬着银牙，提着裙摆跨进大门。 林子印正背着手在走廊上溜达，脸上挂着那种让苏婉恨不得咬一口的惬意笑容。 ”哟，苏姑娘来了？”林子印一脸惊喜，”正好，本官带你参观一下咱们的特色课程！” 他心里正美着呢——刚才路过教室，听见里面教的都是”怎么出老千””怎么捅人不流血”。这要是让苏婉听见了，肯定的当场撤资！到时候资金链断裂，学院倒闭，自己就能顺理成章地被赐死了！ ”来来来，先听听这一堂算术课！” 林子印热情地把苏婉引到教室窗外。 教室里，只有九根手指的赌坊荷官钱九指，正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手里挥舞着骰盅的摇杆。 底下的学生个个手里捧着算盘，眼神狂热。 ”都给老子听好了！”钱九指唾沫横飞，”今天咱们讲‘九出十三归’的利息算法！要是连这都算不清楚，以后出了社会，裤衩子都得赔光！” ”假设！张三借了高利贷一百两，日息三分，利滚利，过了十五天，他连本带利该还多少？如果他还不上，咱们把他的房子抵押了，折旧七成，咱们是赚了还是赔了？” ”开始！” 啪！钱九指一拍桌子。 噼里啪啦！几十把算盘同时拨动，清脆急促，如同战场上的金戈铁马。 林子印听得眉飞色舞——这是正经人教的东西吗？教学生放高利贷？这苏婉要是能忍，我就把这算盘吃了！ 他偷眼看向苏婉，准备欣赏这位首富千金愤怒离场的画面。 然而，苏婉不仅没动，反而瞪大了美眸，死死地盯着教室里的孩子。 仅仅过了数十息。 ”五百三十七两六钱三分！”一个黑瘦少年猛地举手，”抵押房子若是价值超过三百两，咱们净赚一百八十两！若是低于这个数，那就得把他的牛也牵走！” ”对！还得算上催债的人工费！”另一个孩子补充，”加上人工费，若是房子不到三百五十两，咱们就亏了！” ”好！算得准！”钱九指大笑。 窗外，苏婉身后那个跟了她三十年的老账房，手里的茶杯”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这题……老朽还得算上半刻钟，这群娃娃，十息就出来了？”老账房哆嗦着嘴唇。 苏婉的眼神变了，变得无比炽热。 她苏家生意遍布江南，最缺的就是账房！一个好的账房先生，千金难求！ 可现在，这里坐着几十个！ 这是顶级的金融人才啊！ ”林大人……”苏婉的声音有些颤抖。 ”怎么样？是不是很生气？”林子印假装痛心疾首，”我也觉得不像话，教坏小孩子嘛！我这就去把钱九指赶走……” ”不！”苏婉猛地抓住林子印的袖子，力气大得吓人，”别赶走！千万别赶走！这个老师，我给他加钱！” 林子印：”？？？”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苏婉已经走向了操场。 一群学生正围着一堆巨大的石块。授课的铁匠指着一块千斤巨石：”要是让你们硬搬，累死也搬不动！但咱们得学会用巧劲——这就叫杠杆！” 铁匠拿出一根粗木棍，垫上一块石头，轻轻一压，那千斤巨石竟然动了。 ”还有滑轮组！”魏破天在一旁吼道，”以后上了战场，运粮草、架云梯、守城门，都要用到这些！谁要是算不准力道，那死的就是你！” ”现在，分组搭建简易吊车！一刻钟内，把这堆石头给我运到墙头上去！” 学生们一哄而散，有的画图，有的找支点，有的缠绳索。分工明确，配合默契。 不到一刻钟，几个简易的木制吊臂就竖了起来，巨石被轻松吊上了高墙。 苏婉看得目瞪口呆。 她想到了苏家的船队，想到了码头上那些笨重的货物——如果有懂这些技术的管事，效率至少能翻倍！ ”人才……都是人才啊！”苏婉喃喃自语。 林子印在一旁心里发毛——不是，这剧本怎么又偏了？ ”林大人！”苏婉猛地转过身，一脸严肃，”这些学生，什么时候毕业？” ”啊？大概……三年？”林子印随口胡诌。 ”太久了！三个月！”苏婉大手一挥，”三个月后，这批学生，我苏家全包了！只要考核合格，不管是算账的还是懂工程的，直接进苏家商号！起薪每个月五两银子包吃包住！年底还有分红！” 五两？ 这年头，一个七品县令的俸禄才多少？普通百姓一年到头也就攒个二三两！ ”不是，苏姑娘你冷静点……”林子印急了，”他们学的都是旁门左道啊！” ”我不管什么旁门左道，能帮我赚钱的就是大道！”苏婉眼中充满崇拜，”我现在终于明白大人的深意了！您这是在搞‘定向培养’啊！您早就看穿了当今世上实用人才的匮乏，所以才另辟蹊径！” ”这哪里是乱来，这分明是经世致用的大学问！林大人，您真是高瞻远瞩！” 来自苏婉的赞赏值+2000 检测到宿主无意中推动了职业教育的发展，获得成就：职教祖师爷】 林子印：”……”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就想让他们变成赌鬼和苦力啊！ 刚才苏婉那豪言壮语，不知被哪个耳朵尖的学生听去了。 ”起薪五两？包吃包住？！” 这个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学院，又以光速传到了校门外。 原本还在观望的家长们，疯了。 ”什么？还没毕业就被首富预定了？” ”一个月五两银子？我家那头牛卖了也不值五两啊！” ”快！回家把二狗子叫来！别种地了！来学算账！” ”让开！我要报名！” 一时间，清河学院门口的人潮差点把牌楼给挤塌了。 看着眼前这疯狂的一幕，看着那些被家长拽着、鼻涕泡还没擦干净就嚷嚷着要学”杠杆原理”的娃娃们，林子印站在风中，凌乱了。 完了。全完了。 谁能想到，这群原本该成为社会毒瘤的家伙，竟然成了香饽饽？ ”林大人，咱们是不是该扩建校舍了？”张德一脸兴奋地凑过来，”照这个架势，还得再招五百人！” 林子印看着他，半晌才憋出一个字： ”滚。” ------------ 第一卷 第18章 你说你弄出了火药？ ”滚。” 林子印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转身就走，留下了张德和一群”人才老师”面面相觑。 接下来的三天，林子印直接躲进县衙装死。眼不见心不烦，一个人趴在桌上做着”破产美梦”。 也就在这时，”轰——！” 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打破了清河县午后的宁静。 林子印直接从椅子上崩了起来，一脸茫然地看向四周。 只见县衙房梁的灰扑簌簌往下掉。 他冲出后堂，往清河学院的方向看去，一朵黑色的蘑菇云冲天而起。 林子印一把抓住跑来的张德：”快！备马，去学院！” 清河学院，格物院。 三间大瓦房，现在只剩一地碎瓦砾，房顶没了，围墙也塌了半截。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焦糊味。 学生们灰头土脸地站在远处，眼神中闪烁着对”毁灭力量”的崇拜。 ”大人来了！” 人群分开，林子印大步走到废墟前，心里简直想给肇事者颁发”最佳助攻奖”。 ”人呢？玄虚子人呢？”林子印故作焦急。 ”咳咳咳……大、大人……贫道在这儿……” 废墟一角，一堆碎砖头动了动，一个黑乎乎的人影爬出来。玄虚子的道袍炸成了乞丐装，头发炸成鸡窝，脸上全是黑灰，只露出两排白牙。他怀里还死死抱着个残破的铜鼎。 ”大人！贫道有罪啊！”玄虚子扑通跪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贫道就是想试试您说的‘提纯’之法，结果硫磺、硝石、木炭混一起，刚放进炉子就……” 硫磺？硝石？木炭？ 林子印神色一僵，几步冲到玄虚子面前，一把抢过铜鼎。鼎里残留着些没烧完的黑色粉末。 他用手指捻了一点，放在鼻下闻。 轰！ 这次是林子印脑子里炸了。 真的是黑火药！而且看这威力，配比完美得离谱！ ”你都加了什么比例？”林子印声音颤抖。 ”就硫磺、硝石、木炭啊……”玄虚子缩着脖子，”您之前随口提过'一硝二磺三木炭'，贫道觉得不对，就改成'一黄二硝三木炭'……胡乱配的……” 林子印看着这个满脸黑灰的道士，眼前发黑。 道长，你特么是穿越来的吧？ 在这个冷兵器时代，你竟然无师自通的手搓出了改变时代的大杀器？ 林子印脑海中瞬间浮现画面：女帝龙颜大悦：”林爱卿乃国之栋梁！封工部尚书！掌管天下军械！永世不得辞官！” 噗！ 林子印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不行！绝对不行！这东西要是交上去，自己这辈子都别想死了！ ”封锁消息！” 林子印猛地转身，脸色狰狞：”今天的事，谁也不准说出去！半个字都不行！” 围观的人被吓了一跳。 ”大人，这动静瞒不住啊……”张德小心翼翼。 ”那就说是打雷！”林子印咬牙，”就说玄虚子炼丹遭了天谴！” 他指着黑火药残留，声音低沉：”这东西，绝对不能用于军事！绝对不能让朝廷知道！” 这要是用于打仗，大乾军队战斗力翻几番，自己岂不成了”军神”？那可是通往青云直上的快车道！ ”大人放心！” 黑虎突然上前，眼中闪烁精光：”属下明白您的苦心！” 林子印看着他：”你明白什么了？” 黑虎压低声音，凑到林子印耳边：”这种毁天灭地的神器，是咱们清河县的底牌！您最后的杀手锏！献给朝廷是暴殄天物，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这是大人为将来‘举大事’准备的秘密武器啊！” 林子印：”？？？”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我只是怕升官啊！ ”咳咳……”林子印差点被呛死，”黑虎你别想多了，这东西太危险……” ”属下懂！”黑虎一脸”看穿一切”的表情，” ”不过……”黑虎看向废墟，”这东西威力这么大，总得找地方练练手吧？” 练手？ 林子印心里一惊。绝对不能让他们练兵！这要练出火枪队还得了？ 必须把这东西的用途带偏！带到沟里去！ 林子印眼珠一转，看向远处连绵的西山。 ”这东西虽然不能打仗，但也不能浪费。” ”我看这玩意儿劲儿挺大，以后就专门用来……炸石头！” ”炸石头？”黑虎愣住。 ”对！开山！炸石！”林子印大手一挥，义正言辞，”咱们修路遇到硬石头了吧？挖矿嫌慢吧？以后这东西就叫‘开山雷’！只能用于工程建设！严禁用于杀伤！谁敢拿它炸人，我扒了他的皮！” 这就是林子印的如意算盘——把高科技军火变成低端民用工具。让这群人天天炸石头，炸得灰头土脸，看谁还把这玩意儿跟”神兵利器”联系起来！ 这样既掩盖火药的军事价值，又显得自己”不务正业”。女帝知道了肯定骂：暴殄天物！胸无大志！然后一怒之下赐死！ 完美！ ”遵命！”黑虎抱拳，但眼中狂热丝毫未减。 他转身对治安队员吼：”都听到了吗！这叫‘开山雷’！用来‘开山’的！以后去西山开山，把路修通，把矿挖出来！” 只是他喊”开山”时语气格外重，眼神格外意味深长。 队员们心领神会，露出诡异笑容：”明白！开山嘛！” 林子印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算了，只要不打仗就行。 ”玄虚子！”林子印转头，”从今天起，你专门负责配这玩意儿！配方烂在肚子里！除了黑虎谁也不准给！另外去西山找山洞搞，别在学校炸了！下次再掀房顶，我把你塞炉子里炼了！” ”是是是！”玄虚子如蒙大赦。 处理完这一切，林子印心满意足地走了。 一场足以改变军事格局的”技术革命”，就这样被他强行按死在”民用工程”里。 他觉得自己真是天才。 然而。 三天后。 西山矿场。 ”轰！轰！轰！” 连串爆炸在山谷回荡。坚硬的花岗岩在”开山雷”面前像豆腐般崩塌，碎石飞溅，烟尘滚滚。 ”爽！太爽了！”黑虎激动得浑身发抖，”这神器面前，山川皆可平！” ”队长！好消息！” 一个队员冲过来，满脸黑灰却掩不住狂喜：”炸开了！这一炮不仅把石头炸没了，还炸出了富银矿脉！而且开采速度比以前快十倍！照这速度，三天能干完以前三个月的活儿！” 黑虎大笑：”大人果然深谋远虑！有了这东西，什么坚城壁垒不都是纸糊的？现在用它换银子，有了银子招兵买马，有了兵马再加上‘开山雷’……” 他看着远处天空，眼中燃烧着野心：”这哪是开山雷？分明是‘开国雷’啊！” 与此同时。 正在县衙数日子的林子印，突然听到密集的系统提示音。 【叮！】 检测到宿主属下利用黑火药技术，极大提高生产力 【清河县银矿产量+1000%】 【道路建设速度+800%】 【财政收入预计翻五倍】 【获得成就：工业革命先驱】 【赞赏值+5000！+5000！+5000！】 林子印看着系统面板，整个人石化了。 半晌，他仰天长啸： ”老天爷！你特么玩我？” ------------ 第一卷 第19章 京城来人，御史台的怒火 清河县，县衙后堂。 林子印趴在桌上，半死不活地盯着房梁上的蜘蛛网。 距离"开山雷"意外已经过去了五天了。这五天里，他就等着京城的圣旨——最好是那种“林子印私藏军器、图谋不轨，着即处斩”的那种。 可现实是：屁都没有。 反而西山传来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离谱——银矿日产翻了十倍，周边几个县的商人都跑来采购"开山雷"修河堤、开运河。更离谱的是，黑虎那憨憨竟然把"开山雷"当成宝贝，每天在西山炸石头炸得不亦乐乎。 "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张德端着茶水进来，看着林子印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没事。"林子印摆摆手，"就是觉得……活着真没意思。" 张德眼眶一红："大人！您可是清河县的天啊！您要是倒了，咱们这些人可怎么办！" 【来自张德的赞赏值+100】 林子印："……"我特么就是想死，你能不能别搞这么煽情？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 "大人！大人！不好了！京城来人了！"王有福慌慌张张地喊。 来了？！ 林子印猛地坐起来，眼睛瞬间一亮。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出后堂，就看到县衙门口停着几匹快马，马背上的人都穿着御史台官服，一个个脸色铁青，杀气腾腾。 为首那人，五十来岁，国字脸，两撇八字胡——正是大乾王朝御史台的"喷子"担当御史大夫王铮。 此人在朝堂上以"铁面无私、敢于直谏“著称，曾当众弹劾过三位宰相、五位尚书，连女帝都被他喷得头疼。 这次能把他惊动，显然是清河县的事闹大了！ 林子印心中狂喜，脸上却装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下官清河县令林子印，参见王大人！" 王铮冷哼一声，连马都没下，居高临下地看着林子印："林子印，你好大的胆子！" 来了来了！就是这个味儿！ 林子印差点笑出声，但还是强忍着："下官不知犯了何罪，还请王大人明示。" "明示？"王铮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一叠厚厚的奏折，"啪"的一声砸在林子印面前。 "你自己看看！这些都是弹劾你的奏折！" "说你在清河县开设赌场，败坏风气！" "说你不教圣贤书，开什么狗屁学院，误人子弟！" "说你收编土匪，私设武装，图谋不轨！" "说你研制邪术火器，意欲造反！" "林子印，这每一条，都足够把你千刀万剐！你还有何话可说？" 林子印听着这一条条罪名，心里乐开了花。完美！简直太完美了！随便拿出一条都够死十次八次的了！ "王大人说的是。“林子印一脸坦然，"下官认罪。" 这话一出，不仅王铮愣住了，连跟着他来的几个御史也愣住了。 认罪？这么干脆？这不对啊！ 按照套路，林子印不应该先辩解几句，然后王铮再拿出证据，一番唇枪舌剑之后才认罪吗？怎么这么痛快就认了？ "你……你认罪？"王铮狐疑地看着林子印。 "认啊。"林子印点点头，"开赌场的是我，办学院的是我，收编土匪的也是我。王大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王铮更加疑惑了。他在朝堂混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有死不认账的，有狡辩到底的，有跪地求饶的。但像林子印这样，直接认罪，还一副"你快点动手"的样子，他还是头一次见。 这其中，必有蹊跷！ "哼！"王铮翻身下马，"我倒要看看，你这清河县，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然而，当王铮走进县衙，看到院子里那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时，他愣住了。 操场上，几十个穿着统一制服的"治安队员"正在训练，队列整齐，口号响亮，一看就是正规军的架势。 另一边，几个老师正在给学生上课，学生们个个精神抖擞，眼神中充满了对知识的渴望。 这……这哪里像个"魔窟"？分明就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啊！ 王铮走到一个教室外，侧耳倾听。 "……所以说，做生意最重要的是什么？是诚信！你骗了别人一次，别人下次还会信你吗？不会！所以我们要诚信经营，童叟无欺！" 这是钱九指在上课。虽然他教的是"放高利贷"的算法，但此刻却在讲"诚信"。 王铮又走到另一个教室外。 "……杠杆原理，不仅能用来搬石头，还能用来修桥、架梁、运粮。你们要记住，知识是用来造福百姓的，不是用来炫耀的！" 这是魏破天在上课。虽然他教的是"力学"，但此刻却在讲"为民"。 王铮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这些课程，虽然不是传统的四书五经，但教的东西……似乎也没什么问题啊？ 他又走到操场上，看着那些正在训练的"治安队员"。 "报告大人！清河县治安大队，现有队员一百二十三人，负责维护全县治安，打击地痞流氓，保护百姓安全！"黑虎站得笔直，向王铮敬礼。 王铮看着眼前这个满脸横肉、但却眼神坚毅的汉子，心中更加困惑。这……这哪里像土匪？分明就是一支正规军啊！ "你以前是干什么的？" "回大人，小的以前是黑风寨的大当家。"黑虎如实回答。 "那你现在呢？" "现在，小的是清河县治安大队的大队长，吃朝廷俸禄，为百姓办事！"黑虎声音洪亮。 王铮沉默了。他转身看向林子印，眼神复杂："林子印，你……你到底在搞什么？" 林子印心里一紧。不好！这老头不会被清河县的表象给骗了吧？不行！必须得再加把火！ "王大人，下官确实有罪。"林子印一脸诚恳，"下官知道，开赌场是违法的，办学院不教圣贤书是大逆不道的，收编土匪是私设武装的，研制火药是图谋不轨的。" "但是，下官也想问王大人一句。" "清河县以前是什么样子？饿殍遍野，民不聊生，土匪横行，百姓朝不保夕。" "现在呢？百姓有饭吃，有活干，有学上。治安好了，道路通了，矿山开了。" "如果这也叫罪，那下官认了。" "但如果王大人觉得，清河县应该回到以前那个样子，那下官……不服。" 此言一出，全场寂静。 王铮看着林子印那张年轻的脸，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突然想起了自己年轻时，也曾有过这样的热血和理想。但在官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那些理想早已被磨得一干二净。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却用实际行动，做出了他当年想做却没做成的事。 "你……"王铮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 "王大人！您可一定要为我们林大人做主啊！" "林大人是好官啊！是青天大老爷啊！" "那些弹劾林大人的人，都是居心叵测！" 黑压压的百姓涌到县衙门口，跪了一地。 王铮看着眼前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这……这是什么情况？按理说，如果林子印真的是个祸害，百姓应该恨不得他死才对。可现在…… "王大人。"林子印淡淡地说道，”您看到了吗？这就是清河县的百姓。下官做的事，百姓心里有杆秤。" 王铮沉默了良久，最终长叹一声。 "林子印，你……你赢了。" 他转身上马，临走前留下一句话："此事，我会如实禀报陛下。至于结果如何，就看陛下的意思了。" 说完，王铮带着人离开了。 林子印站在原地，看着王铮远去的背影，心中一片悲凉。 完了。这下彻底完了。 王铮不仅没有弹劾自己，反而要如实禀报女帝。以那个女暴君的性格，不仅不会杀自己，还会觉得自己"功在千秋"。 "大人威武！" "大人万岁！" 周围的百姓还在欢呼。 林子印苦笑一声。威武个屁，我只想死而已。 【来自王铮的赞赏值+3000】 【来自清河县百姓的赞赏值+10000】 【系统提示：宿主当前赞赏值已突破15万，距离"被赐死"目标越来越远。】 ------------ 第一卷 第20章 这哪里是学生，这是特种兵！ 就在林子印以为一切尘埃落定，准备回屋继续躺平的时候。 刚走出没多远的御史大夫王铮，突然勒住了马缰。 “吁——！” 王铮眉头紧锁，侧耳倾听。 风中，隐隐传来一阵震耳欲聋的吼声，杀气腾腾，直冲云霄。 声音的来源，正是那座刚挂牌不久的“清河学院”。 “王大人，怎么了？”随行的御史不解。 王铮脸色凝重：“这声音……不对劲。听着不像读书声，倒像是……” 倒像是千军万马在厮杀！ “走！回去看看！” 王铮调转马头，直奔学院而去。 他必须亲眼确认一下。刚才虽然被林子印的“爱民”之举感动，但这学院不教圣贤书，终究是他心头的一根刺。 …… 清河学院，操场。 林子印刚端起茶杯，还没送进嘴里，就被王铮的一个回马枪杀了个措手不及。 “林大人！这就是你说的‘体育课’？” 王铮站在操场边缘，手指颤抖地指着前方，声音都变了调。 林子印探头一看，随即心里“咯噔”一下。 坏了。 忘了让那个杀猪的收敛点了。 只见尘土飞扬的操场上，三百多名学生正在泥坑里摸爬滚打。 负责授课的牛大力，赤裸着上半身，露出一身精悍的腱子肉，手里挥舞着一根粗大的教鞭，正站在高处咆哮。 “没吃饭吗！给老子爬快点！” “前面就是敌人的雕堡！冲不上去就是死！” “谁要是掉队，今天中午没饭吃！还要去扫厕所！” 学生们个个满身泥浆，眼神凶狠。 他们手里拿的不是笔，是一根根削尖了的木枪！ “杀！杀！杀！” 三百人齐声怒吼，声浪如雷。 他们排成了一个诡异的阵型。前排持盾（锅盖），后排持枪（木棍），左右两侧还有人拿着短刀（木片）掩护。 进退之间，章法森严。 攻防转换，行云流水。 若是换了平时，这也就是一群孩子在玩闹。 但在王铮这个懂兵法的御史眼里，这特么哪里是玩闹？ 这分明是戚家军早已失传的“鸳鸯阵”！ 而且这股子狠劲儿，这整齐划一的动作，这令行禁止的纪律…… 就算是京城的御林军，恐怕也没这股肃杀之气！ “这……” 王铮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他转头看向林子印，眼神中充满了惊恐：“林大人，你管这叫……学生？” 林子印看着这一幕，心里却是一喜。 看看！ 快看看！ 这是虐待学生啊！ 让一群孩子在泥坑里打滚，还拿着木棍互殴，这不是体罚是什么？ 这下你总该参我一本了吧？ “王大人见笑了。” 林子印一脸“无奈”地解释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本官之前不是说了吗，这学院是为了让他们学门手艺，混口饭吃。” “他们将来毕业了，大部分都是要去……搬砖的。” “搬砖？”王铮眼角抽搐。 “是啊，搬砖是个体力活，身体不好怎么行？” 林子印指着场上那些杀气腾腾的学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所以本官特意请了牛师傅，对他们进行‘魔鬼训练’。” “不仅要跑步，还要练列阵，练爬泥坑。” “目的就是为了折磨……哦不，是为了锻炼他们的体魄！” “还有那个阵法，那是为了让他们在工地上配合默契，传砖递瓦效率更高！” 林子印越说越觉得自己机智。 看，我都承认是在折磨学生了，你还不快骂我？ 然而。 这番话落在王铮耳朵里，却自动翻译成了另一种意思。 搬砖？ 去你大爷的搬砖！ 搬砖需要练鸳鸯阵？ 搬砖需要练潜伏刺杀？ 搬砖需要练出这种只有百战死士才有的眼神？ 这哪里是培养工匠？ 这分明是在培养死士！ 是在培养一支绝对忠诚、令行禁止、杀人如麻的私军！ 王铮看着林子印那张年轻且带着“温和”笑容的脸，只觉得毛骨悚然。 此子……恐怖如斯！ 他原本以为林子印只是个离经叛道的狂生，或者是爱民如子的青天。 现在看来，都错了！ 大错特错！ 这个林子印，所图甚大！ 他在清河县修路、积粮、炼铁（虽然是在造吊车）、现在又借着办学的名义秘密练兵…… 这是要干什么？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杀！！！” 就在这时，操场上的学生们突然爆发出一声震天怒吼，手中的木枪齐刷刷刺出。 那股凌厉的气势，吓得王铮胯下的马都退了两步。 王铮更是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自己现在就在林子印的地盘上。 周围全是林子印的“死士”。 如果自己现在当场翻脸，揭穿他的阴谋…… 王铮偷偷看了一眼林子印。 只见林子印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说：你看，我的兵怎么样？能不能把你留下来？ “咕咚。” 王铮艰难地咽了口唾沫。 不能翻脸！ 绝对不能翻脸！ 一旦翻脸，自己今天绝对走不出这清河县！ 搞不好明天就会传出“御史大夫王铮视察工地，不慎跌入泥坑窒息而亡”的消息！ 必须稳住他！ 王铮深吸一口气，强行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好！好一个……搬砖！” 他颤抖着竖起大拇指，“林大人果然……深谋远虑！这套……呃，这套健身之法，确实别出心裁！” “那王大人还要弹劾我吗？”林子印满怀期待地问。 “不！不弹劾了！” 王铮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林大人乃国之栋梁，练兵……哦不，办学有方，本官佩服都来不及，怎么会弹劾？” 不仅不弹劾，我还要夸你！ 把你夸上天！ 让你放松警惕！ 等老夫回了京城，到了安全的地方，再向陛下密奏！ 告你拥兵自重！告你意图谋反！ “既然看完了，那本官就……告辞了！” 王铮一拱手，也不等林子印回话，调转马头就跑。 “驾！驾！” 一行人跑得比兔子还快，仿佛后面有恶鬼在追。 林子印站在原地，看着王铮那仓皇逃窜的背影，脸上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 “不是……” “你怎么又跑了？” “我都承认虐待学生了，你都不骂两句？” “现在的御史，心理素质都这么差吗？看到学生在泥坑里打滚就吓成这样？” 林子印叹了口气，一脸失望。 看来这“魔鬼训练”的力度还不够啊。 连个御史都吓不住，还怎么吓住女帝？ “牛大力！” 林子印冲着操场喊了一声。 “在！” 牛大力提着教鞭跑过来，满脸兴奋，“大人，俺刚才演得怎么样？是不是特有气势？” “气势个屁！” 林子印恨铁不成钢，“把御史大人都吓跑了！以后给我加大力度！光在泥坑里爬有什么用？下次给我加上障碍物！再加上负重！” “越惨越好！越像地狱越好！听明白了吗？” 只有把这里变成真正的“人间炼狱”，才能让那些卫道士们忍无可忍，从而弹劾自己！ “遵命！” 牛大力啪的立正，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大人放心！俺一定把这群崽子练得嗷嗷叫！练成不知疼痛、不知疲倦的……战神！” 林子印没听清后面两个字，摆摆手就走了。 他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转身离开的那一刻。 已经在回京路上的王铮，正在马背上奋笔疾书，手抖得几乎握不住笔。 奏折的标题触目惊心—— 《清河急报：林子印已反！》 ------------ 第一卷 第21章 御史大人，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土特产 深夜，清河县衙。 王铮躺在客房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脑海中反复回放着白天看到的一幕幕——那些在泥坑里翻滚的“学生”，那些杀气腾腾的眼神，还有林子印那张人畜无害的笑脸。 越想越觉得后背发凉。 这个林子印，绝对不简单! 他在清河县经营了这么久，修路、开矿、练兵……分明就是要割据一方! 不行，必须尽快把消息送回京城! 就在王铮暗暗盘算着如何脱身时，门外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王铮心中一紧，下意识摸向枕边的佩剑。 “咚咚咚。” 敲门声很轻，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谁?”王铮压低声音问。 “王大人，是我。” 林子印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几分谄媚，“下官有要事相商，不知可否打扰片刻?” 王铮心跳加速。 果然！林子印这是要对自己下手了! 他握紧剑柄，缓缓起身，做好了拼死一搏的准备。 然而，当门打开后，王铮看到的却不是刀斧手，而是两个壮汉抬着的两个沉甸甸的木箱。 林子印站在门口，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王大人，下官知道您辛苦了，特地准备了些清河县的土特产，还请您笑纳。” 土特产? 王铮眉头紧皱，看着那两个箱子。 黑虎和另一个壮汉将箱子抬进房间，放在地上，然后识趣地退了出去。 林子印亲自上前，打开箱盖。 哗啦—— 银光闪耀，刺得王铮眼睛一眯。 满满两箱子，全是成色极好的银砖! 每一块都有半斤重，在烛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王铮倒吸一口凉气。 这的有多少? 粗略一算，至少上千两! “林大人，这是何意?”王铮脸色铁青。 林子印搓着手，一脸真诚：“王大人，您也看到了，清河县虽然穷，但这些年下官也算攒了点家底。” “下官知道，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肯定传到了京城。” “下官不求别的，只求王大人回京后，能在陛下面前替下官美言几句。” 说着，林子印叹了口气，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或者……就算不美言，骂下官几句也行。只要别把下官说得太离谱，下官就感激不尽了。” 王铮听着这番话，心中冷笑。 美言?骂几句? 这是赤裸裸的收买! 而且这银子成色如此之好，莫非是私铸钱币? 这又是一条大罪! 王铮正要开口拒绝，却突然看到箱子角落里露出的几本书。 “这是……?” 林子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恍然大悟。 “哦，那是清河学院的教材。” 他随手从箱子里抽出一本，递给王铮。 “王大人您也知道，下官这学院不教四书五经，教的都是些旁门左道。这些书也算不得什么正经东西，就是随手塞进来的，您要是嫌碍眼，扔了就是。” 林子印心里暗笑。 这些教材可都是他从系统商城兑换的“残次品”，什么《物理初解》《化学启蒙》，全是用来证明自己“离经叛道”的铁证。 只要王铮翻开看两眼，肯定会气得七窍生烟，然后回京参他一本! 然而。 王铮接过那本《物理初解》，随手翻开。 只是一眼，他就愣住了。 书页上，工整的小楷写着：“杠杆原理：给我一个支点，我能撬动地球。” 下面配着详细的图解，各种力臂、支点、重物的标注清清楚楚。 王铮目光一凝。 他虽是文官，但年轻时也曾在工部任职，对这些机械原理略有涉猎。 眼前这图解，虽然简单，但却将复杂的力学关系解释得一清二楚! 他继续往下翻。 “滑轮组的省力原理……” “斜面的应用……” “齿轮的传动比……” 每一页都配着精确的图示和计算公式，浅显易懂，却又蕴含着深刻的道理。 王铮越看越入迷。 这些东西，他在工部时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如今看到这些解释，竟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尤其是那个“滑轮组”的应用，若是用在城墙吊装上，可以省下多少人力? 还有那个“齿轮传动”，若是用在水车上，岂不是能大幅提高灌溉效率? 这哪里是什么“奇技淫巧”? 这分明是真正的“天地至理”! 王铮又从箱子里抽出另一本《农政要略》。 翻开一看，里面详细记载着各种农作物的轮作方法、施肥技巧、病虫害防治…… 甚至还有“如何改良土壤”“如何选种育种”等内容。 每一条都有理有据，绝非空谈! 王铮握着书的手开始颤抖。 如果这些方法能推广到全国…… 大乾的粮食产量，岂不是能翻倍? “林大人……” 王铮抬起头，看向林子印的眼神完全变了。 “这些书……都是你写的?” 林子印心里一喜。 来了！要骂了! 他连忙点头：“正是下官胡编乱造的，不入流的东西，让王大人见笑了。” “胡编乱造?” 王铮猛地站起身，激动的声音都在颤抖。 “这是神书！神书啊！” 他死死抓着那本《物理初解》，如获至宝。 “林大人，这些书……能否让本官带回京城?” 林子印：“???” 不是…… 你不应该骂我吗? 你不应该说我误人子弟、大逆不道吗? 怎么还要把书带走? “王大人若是喜欢，尽管拿去便是。” 林子印强笑道，“不过这些东西离经叛道，若是传出去，恐怕……” “离经叛道?” 王铮打断他，“林大人太谦虚了！这些才是真正的治国之学！才是真正能让百姓吃饱饭、让国家强盛的学问！”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向林子印行了一礼。 “本官之前误会大人了。今日才知，大人才是真正的大才！” 来自王铮的赞赏值+3000 警告：原定弹劾计划失败，对方已转化为支持者】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整个人都麻了。 他看着王铮那激动的通红的脸，看着对方小心翼翼捧着那几本书的样子，只觉得天旋地转。 不是…… 我给你送钱，你不要。 我给你书，你当宝贝。 御史大人，您的节操呢? “那个……王大人，银子您……” “银子?” 王铮这才想起那两箱银子，摆摆手。 “本官不收。林大人的心意，本官心领了。” 说完，他抱着那几本书，兴冲冲地往外走。 “本官连夜赶回京城，要把这些宝贝献给陛下！林大人，您这是为国为民的大功啊！” 砰! 房门关上。 林子印一个人站在房间里，看着那两箱原封不动的银子，目光呆滞。 窗外，月光如水。 远处传来王铮兴奋的马蹄声，越来越远。 林子印颓然坐在椅子上，“早知道就不给他看那些书了！” “这下彻底完了，连御史都成粉丝了，这还有谁能弹劾自己?” 【恭喜宿主！】 【您的“土特产”已成功将弹劾转化为嘉奖】 【预计三日内，《物理初解》等书将成为朝廷推广教材】 【您将被授予“兴学大儒”称号】 【赞赏值+8000】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面无表情地拿起桌上的茶杯。 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 “老子不干了！” ------------ 第一卷 第22章 女帝的密旨：林爱卿，朕很欣赏你 京城，紫禁宫，养心殿。 夜色如墨，殿内烛火摇曳。 女帝赵沐仪斜倚在龙榻上，手里捧着几本装帧简陋却内容精妙的册子——正是王铮连夜快马加鞭送回来的《物理初解》《农政要略》。 “杠杆原理……滑轮组……齿轮传动……”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凤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身为帝王，她见过的奇人异士不计其数，看过的奏折堆积如山。但像眼前这些书籍，用如此浅显的语言，却道尽天地至理的，还是头一次见。 “陛下，御史大夫王铮求见。”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 “宣。” 王铮快步进殿，单膝跪地：“臣王铮，叩见陛下。” “爱卿辛苦了。”赵沐仪放下书册，语气平静，“清河县之行，可有收获？” “臣……”王铮抬起头，眼中满是复杂的神色，“臣去时满腔怒火，归时却满心敬佩。” 赵沦仪挑了挑眉：“哦？此话怎讲？” 王铮深吸一口气，将在清河县的所见所闻一一道来——从赌场的繁荣，到学院的奇特，再到百姓的拥戴，以及那些让他震撼的教材。 “陛下，臣本以为林子印是个祸国殃民的妖人，可亲眼所见，才知此人乃真正的经世之才！” “他在清河县所做的一切，看似荒诞，实则皆有深意。开赌场，实为调节财政；办学院，实为培育人才；收编土匪，实为稳固治安。” 王铮越说越激动：“最重要的是，他写的这些书！若能推广天下，我大乾粮食产量翻番，工程效率倍增，国力必将大增！” 赵沐仪静静听着，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有意思。 御史台最刚正的王铮，竟然也被那小子收服了？ “可朝中弹劾他的奏折，都快把朕的案几压塌了。”赵沐仪淡淡道，“他们说林子印离经叛道，败坏风气，私设武装，意图谋反。爱卿以为如何？” 王铮斩钉截铁：“臣以为，那些人是眼界太窄，格局太小！林大人所为，非但无过，反而有大功于社稷！” “若陛下不信，可派人暗访清河县，看看那里的百姓是否真心拥戴林大人。” 赵沐仪沉默片刻，突然笑了：“朕信。”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京城的夜色。 “林子印啊林子印……你这是在逼朕表态呢。” 她转身，看向王铮：“拟旨。” 王铮连忙取出笔墨。 “清河县令林子印，治县有方，爱民如子，朕心甚慰。” “特赐银十万两，用于扩建学院，推广新学。” “着令林子印将清河模式，推广至周边三县试点。若有成效，全国推广。” 王铮奋笔疾书，心中暗喜。 然而下一刻，女帝的话让他手中的笔微微一顿。 “另，赐林子印‘先斩后奏’之权。若遇紧急军政要务，可便宜行事，事后奏报即可。” 先斩后奏？ 这可是只有边关大将和封疆大吏才有的权力！ 王铮抬起头，欲言又止。 “怎么？”赵沐仪瞥了他一眼。 “陛下，此权过重，恐引朝议。” “朕自有分寸。”赵沐仪淡淡道，“林子印若真是什么乱臣贼子，朕也不会容他这么久！但他若真是什么栋梁之才，就不该被那些蝇营狗苟之辈掣肘。” “朕……想看看他能走到哪一步。” 说到最后一句时，她的声音低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 王铮恭敬退下。 偌大的养心殿里，只剩女帝一人。 她重新拿起那本《物理初解》，翻到扉页。 那里，有林子印亲笔写的一行小字： “世间万物皆有理，穷理尽性方为学。” “林子印……”赵沐仪轻声念着这个名字，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朕倒要看看，你这盘棋，到底想怎么下。” 她提起朱笔，在圣旨末尾亲笔添了一句： “爱卿之才，朕深知之。待时机成熟，必召卿入京辅政。勉之。” 三日后，清河县。 林子印正躲在后院的柴房里，抱着两箱退回来的银子发呆。 “大人！大人！” 张德慌慌张张地冲进来，“京城来人了！这次是内侍！带着圣旨！” 林子印眼睛一亮，猛地站起来。 来了！终于来了！ 这次肯定是问罪的圣旨！ 御史都成粉丝了，但朝中那么多弹劾的奏折，女帝总不能视而不见吧？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走向前院。 县衙门口，一个年轻的太监笑眯眯地站在那里，手里捧着明黄色的圣旨。 “林大人，恭喜啊！” 林子印：“……恭喜什么？” “当然是恭喜大人高升啊！”太监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陛下对大人可是赞不绝口呢！” 林子印心里咯噔一下。 不妙。 非常不妙。 “宣旨！” 太监展开圣旨，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 随着一句句嘉奖的话语传入耳中，林子印的脸色越来越僵硬。 赐银十万两？ 推广清河模式？ 先斩后奏？ 最后那句“爱卿之才，朕深知之”更是让他差点当场吐血。 “林大人，接旨吧！”太监笑眯眯地递过圣旨。 林子印机械地接过圣旨，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长叹。 【来自女帝赵沐仪的赞赏值+10000】 【获得成就：帝心独宠】 【系统提示：您已成为女帝最看重的臣子，距离“被赐死”目标遥遥无期】 林子印握着圣旨的手微微颤抖。 周围，黑虎、张德、苏婉等人全都跪了一地，高呼“大人威武”。 只有林子印一个人，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手中那张明黄色的圣旨，眼神空洞。 “为什么……” 他喃喃自语，“我都这么努力作死了……为什么还不让我死？” 太监笑眯眯地凑过来：“大人，陛下还有口谕。” “什么？”林子印麻木地问。 “陛下说……”太监压低声音，学着女帝的语气，“林爱卿，朕很欣赏你。好好干，别想着辞官，更别想着求死。朕……还等着你入京辅政呢。” 林子印：“……” 他转身，踉踉跄跄地走回后院。 身后，欢呼声震天。 只有他一个人，蹲在柴房门口，抱着脑袋，发出绝望的哀嚎。 “这日子……没法过了！” 远处，那个年轻的太监看着这一幕，摇了摇头，轻笑一声。 “陛下说得没错，这位林大人，还真是……有趣得很呢。” ------------ 第一卷 第23章 扩建？我要的是倒闭！ 林子印蹲在柴房门口，呆呆地看着天空，陷入了自闭之中。 十万两白银、推广清河模式、还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女帝这招太狠了。 给钱，给权，就是不给死路。 “不行，这钱必须花出去！而且要花得像流水一样，还要花在‘刀把’上，让这清河学院变成一个巨大的吞金兽！” 林子印猛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既然你要我扩建，那我就扩建成一个笑话！ “来人！召集所有人！开会！” 半个时辰后，县衙大堂。 黑虎、苏婉、魏破天、牛大力、钱九指……清河县的核心班底全都到齐了。 林子印坐在主位上，手里捏着那道明黄色的圣旨，脸上挂着一个让所有人看不懂的笑容。 “诸位，朕……不，本官刚刚接到陛下的旨意。”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扫视全场。 “陛下说，我们清河县干得好，要我们继续干，干得更大！” “还赐了十万两白银，让我们扩建学院！” 全场一片欢呼。 只有林子印一个人，笑得像个反派。 “所以……”他猛地站起来，一拍桌子，“本官决定了！” “从今天起，清河学院要大扩建！” “招生规模，从现在的三百人，扩大到三千人！” “校舍要重新修，要修得气派、豪华！” “老师的待遇要提高，月薪翻倍！学生不仅免学费，每个月还要发五两银子的生活补贴！” “操场要扩建，宿舍要加盖，食堂要翻新！” “总之一句话——往死里花钱！”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傻了。 张德嘴唇哆嗦：“大……大人，陛下赐的十万两，按您这个花法，最多撑半年啊！” “半年？”林子印冷笑一声，“我就一句话，这十万两，我给你们一个月时间，花干净！” 【来自张德的震惊值+999】 【来自王有福的震惊值+999】 【警告：宿主的疯狂扩张计划已触发“教育产业化”事件链！】 然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林子印疯了的时候。 苏婉突然站了起来。 她那双美眸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林大人！”她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您这是要……搞‘教育产业化’？！” 林子印：“？？” “什么产业化？我就是想把钱烧光！” “不不不！”苏婉摆摆手，快步走到林子印面前，“大人，您的格局太大了！” “您这哪里是烧钱？这分明是在下一盘大棋啊！” 她掰着手指头分析： “第一，扩招到三千人，意味着将来会有三千个懂技术、有本事的人才流入市场！” “第二，月薪翻倍，生活补贴，这是在培养他们的消费习惯和品牌忠诚度！” “第三，豪华校舍，这是在打造‘清河学院’的品牌形象！” “将来，这三千人毕业了，无论是去做工匠、去经商、还是去当官，都会记得‘清河学院’这四个字！” “这就是你说的那什么品牌效应啊！” 林子印听得都有些自我怀疑了，不是我真是这么想的吗？ 但苏婉已经停不下来了。 她越说越兴奋，甚至开始在地上踱步： “而且，大人，您想过没有？” “如果我们把‘清河模式’推广到周边三县，甚至全国……” “那就不是三千人了，而是三万人、三十万人！” “这些人将来都会成为大乾的中坚力量！” “而他们的背后，都有一个共同的‘母校’——清河学院！” “到那时候，我们就不是一个学院了，而是一个覆盖全国的‘人才网络’！” “这个网络的价值，何止十万两？百万两都不止！” 她猛地转身，看向林子印，眼中全是崇拜： “大人，您这是在用教育，编织一张无形的大网啊！” 【来自苏婉的赞赏值+5000】 【来自在场所有人的赞赏值+3000】 林子印：“……”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不行。 不能让她继续脑补下去了。 “苏姑娘，你误会了。”林子印摆摆手，“本官就是想简单粗暴地把钱花光，没你想得那么复杂。” “大人您就别谦虚了！”苏婉根本不听，“我已经想好了！” “这十万两白银，我苏家出一半！” “不，我出六万两！” “条件只有一个——将来清河学院毕业的学生，优先供应给苏家！” “我要用这些人才，把苏家的生意做到全天下！” 林子印：“？？” 等等！ 这剧本不对啊！ 我是要把学院搞垮，不是要搞大啊！ “还有我！” 黑虎也站了出来，憨笑着说： “大人，俺虽然没苏姑娘那么有钱，但俺手下的兄弟们，这些年也攒了点家底。” “俺们愿意捐一万两，支持学院扩建！” “条件也简单——以后学院毕业的学生，优先进治安大队！” “俺们要把治安大队，打造成全大乾最精锐的部队！” 【来自黑虎的赞赏值+2000】 林子印扶额。 完了。 彻底完了。 这群人的脑补能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可怕。 “大人！” 魏破天也站了出来，那双浑浊的老眼中，难得地闪烁着光芒。 “老朽愿意拿出毕生积蓄三千两，捐给学院。” “不为别的，就为了让更多像老朽这样的人，有个出人头地的机会。” 【来自魏破天的赞赏值+3000】 林子印看着这些人，只觉得胸口发闷。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最终却只化作一声长叹。 算了。 既然拦不住，那就……彻底放飞自我吧。 “好！” 林子印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既然大家都这么有信心，那本官也不矫情了！” “扩建，立刻扩建！” “三千人的规模还不够，直接扩到五千人！” “校舍不够？那就在城外再买一片地，建新校区！” “老师不够？那就高薪聘请！月薪十两起步！” “学生生活补贴不够？那就再加五两！” “总之一句话——往死里造！” “本官就不信了，这样都搞不垮！” 【恭喜宿主！】 【您的疯狂扩张计划已触发“教育改革”事件链！】 【来自全国各地寒门学子的赞赏值+20000】 【来自传统士林的杀意值+10000】 【系统提示：您正在走一条前无古人的道路，请继续保持！】 林子印看着系统面板，嘴角抽搐。 前无古人？ 那也是作死的道路啊！ “大人英明！” 全场欢呼。 只有林子印一个人，站在人群中，面无表情地看着天花板。 他突然有种预感。 这次…… 可能真的玩脱了。 而在千里之外的京城，紫禁宫。 女帝赵沐仪正坐在龙案前，批阅着奏折。 突然，一名暗卫单膝跪地： “陛下，清河县传来消息。” “林子印接到圣旨后，立刻宣布要将学院扩招至五千人，并且得到了当地首富苏家、治安大队、以及诸多百姓的资金支持。” “据估算，此次扩建，总投入将超过二十万两白银。” 赵沐仪手中的朱笔微微一顿。 片刻后，她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有意思……” “这个林子印，还真是……让朕越来越好奇了。” 她提起朱笔，在奏折上批了一行字： “清河县扩建学院一事，准。另，着令户部拨款五万两，作为奖励。” 暗卫愣住了：“陛下，这……” “怎么？”赵沐仪瞥了他一眼，“朕的话，你也敢质疑？” “臣不敢！” 暗卫连忙退下。 偌大的养心殿里，只剩女帝一人。 她看着窗外的夜色，轻声自语： “林子印啊林子印……” “朕……很期待你接下来的表演。” ------------ 第一卷 第24章 京城震动，儒林公敌现 清河县这一场教育扩建的“疯狂举动”，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涟漪迅速扩散至整个大乾朝野。 京城，紫禁宫。 女帝赵沐仪端坐龙椅，凤眸微垂，看着案几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陛下，这已经是今日第三十份弹劾林子印的奏折了。”太监王公公小心翼翼地又递上一叠。 赵沐仪随手翻开最上面一份，扫了几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翰林院编修李文渊奏：林子印不尊圣贤，废四书五经，开设妖学，蛊惑人心，请陛下严惩……” “国子监祭酒张怀德奏：林子印之学院，教授奇技淫巧，有辱斯文，动摇国本……” “礼部侍郎刘敬之奏：林子印狂悖无礼，目无朝廷，请陛下革职查办……” 一份份奏折，字字诛心，句句见血。 但赵沐仪却神色淡然，甚至还有些想笑。 “传朕旨意，明日早朝，林子印之事，朕要当堂议之。” 次日，金銮殿。 文武百官齐聚，气氛凝重得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启奏陛下！”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臣颤巍巍地站了出来，正是当朝丞相萧重楼。 “臣有本奏！” “讲。”赵沐仪淡淡道。 “臣弹劾清河县令林子印，罪有三！” 萧重楼声音苍老却铿锵有力，在大殿中回荡。 “其一，不尊圣贤，废黜四书五经，开设妖学，误人子弟！” “其二，私设武装，收编悍匪，意图不轨！” “其三，开设赌场，败坏风气，祸乱百姓！” “陛下，此三罪，每一条都足以让林子印万劫不复！臣恳请陛下，立刻下旨，革去林子印官职，押解进京，严加审问！” 话音刚落，朝堂上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 “臣附议！” “臣也附议！” “林子印此獠，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然而，就在这时。 “臣不同意！” 一个年轻的声音响起，打破了一边倒的局面。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穿六品官服的年轻官员站了出来，正是工部主事钱文通。 “钱文通，你有何话说？”女帝问道。 钱文通深吸一口气，朗声道： “回陛下，臣以为，丞相所言三罪，皆为无稽之谈！” “放肆！”萧重楼怒目而视，“你一个六品小官，也敢质疑本相？” “臣不敢质疑丞相，臣只是实话实说！” 钱文通毫不畏惧，继续说道： “所谓‘废黜四书五经’，实则是因材施教！清河学院所教授的，是真正能让百姓吃饱饭、让国家强盛的实用之学！” “臣曾有幸拜读过林大人的《物理初解》，书中所述杠杆原理、滑轮组等知识，若能推广全国，我大乾的工程效率至少能提升三成！” “至于‘私设武装’，臣以为，林大人不过是收编了原本祸害一方的悍匪，使之为朝廷效力！这不是罪，这是功！” “还有所谓的‘开设赌场’，臣听闻，那赌场所得，全部用于民生建设！百姓非但没有怨言，反而拍手称赞！” “臣斗胆问一句，丞相所言之罪，到底是为了国家社稷，还是为了维护某些人的既得利益？” 最后一句话，如同一记响雷，在大殿中炸响。 萧重楼气得浑身发抖，指着钱文通：“你……你这是在污蔑本相！” “够了！” 女帝一声轻喝，殿中瞬间安静。 她站起身，凤眸扫过群臣。 “诸位爱卿，朕知道你们的担忧。但朕也要告诉你们，林子印所做之事，朕已经派人暗访过，所言非虚。” “他在清河县所做的一切，虽然离经叛道，但却实实在在地让百姓过上了好日子。” “至于你们所谓的‘动摇国本’……” 她冷笑一声，“朕倒要问问，什么才是国本？是那些空谈误国的四书五经，还是能让百姓吃饱饭的真学问？” “朕已决定，不仅不罚林子印，反而要嘉奖他！” “朕要让清河模式，推广至周边三县试点！若有成效，全国推广！” 此言一出，朝堂哗然。 萧重楼脸色铁青，却不敢再多言。 但他眼中闪过的那抹阴狠，却昭示着这件事，远远没有结束。 退朝后。 萧重楼回到府中，立刻召集了一众心腹。 “林子印此獠，不除不快！”他咬牙切齿。 “可是丞相，陛下已经明确表态支持林子印，我们若是再动手……”一位幕僚担忧道。 “陛下支持又如何？”萧重楼冷笑，“只要我们能找到林子印真正的把柄，让他身败名裂，陛下再想保他，也保不住！” “去，给我查！查林子印在清河县的一切！” “那个什么治安大队，那个什么开山雷，还有那个学院！我就不信，他能做得天衣无缝！” “只要找到一丝破绽，本相就让他万劫不复！” 与此同时，清河县。 林子印正坐在县衙后堂，看着账本发呆。 “大人，户部拨款五万两已经到了。”张德兴冲冲地跑进来。 “嗯。”林子印头都没抬。 “大人，苏小姐说，她已经联系好了周边三县的商户，愿意一起投资扩建学院！” “嗯。” “大人，黑虎说，治安大队现在已经扩编到三百人了，纪律严明，战斗力极强！” “嗯。” 张德看着林子印那副生无可恋的样子，有些担忧：“大人，您……没事吧？” 林子印缓缓抬起头，眼神空洞。 “张德啊，你说……我这辈子，还有希望被赐死吗？” 张德：“？？” 大人，您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脑子出问题了？ 林子印看着窗外。 远处，学院工地上热火朝天。 修路的灾民们干劲十足。 治安大队的操练声此起彼伏。 整个清河县，一片欣欣向荣。 而他，却只想死。 【系统提示：来自传统士林的杀意值持续暴涨！】 【当前杀意值：145888】 【距离百万大关，还有854112点】 【加油，宿主！胜利就在前方！】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嘴角抽搐。 胜利个屁！ 按照这个速度，我得作死到猴年马月？ 不行，必须加大力度！ 他猛地站起来，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张德，去把黑虎、苏婉、魏破天他们都叫来。” “本官，要搞个大新闻！” 张德看着林子印那副“吾将上下而求索（死）”的表情，心里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大人这次……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 第一卷 第25章 大新闻：科举改革，天下哗然 县衙后堂，林子印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豁出去了”的疯狂。 现在的局面已经很明显了——修路、收编土匪、开赌场、办学院，这些在他看来“死罪难逃”的骚操作，不仅没让他被赐死，反而让他成了女帝眼中的“栋梁之才”。 杀意值是涨了不少，但距离百万大关还差得远。 而且更要命的是，赞赏值涨得比杀意值还快！ 必须来点狠的。 要触动整个大乾王朝最敏感的神经。 要让那些既得利益者恨不得生啖其肉。 要让女帝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保他。 “有了！” 林子印猛地一拍桌子，眼中精光大盛。 科举！ 这个时代最核心的利益分配机制！ 如果说赌场是触碰了道德底线，学院是挑战了教育体系，那么改革科举，就是在撬动整个王朝的根基！ 半个时辰后，县衙大堂。 黑虎、苏婉、魏破天、张德、王有福等人全部到齐。 所有人都能感受到，林大人今天的气场格外不同。 “诸位。”林子印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却充满力量，“本官今日召集你们，是要宣布一件大事。” “一件可能会改变整个大乾王朝的大事。” 众人面面相觑，心中都有些忐忑。 大人又要搞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了？ “本官决定，向陛下上书，建议改革科举制度！” 轰！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所有人脑子一片空白。 “大……大人！”张德腿一软，差点跪下去，“这……这是要捅破天啊！” “是啊大人！”王有福脸色煞白，“科举可是朝廷选拔人才的根本，历朝历代都不敢轻易更改！您这……这……” 连一向沉稳的魏破天都变了脸色。 他年轻时也曾是进士出身，深知科举对于读书人意味着什么。 那是千千万万寒门学子唯一的上升通道。 是无数世家大族把持朝堂的核心手段。 动科举，就是在动所有人的奶酪！ “大人到底想怎么改？”苏婉虽然心中震惊，但作为商人的本能让她保持了冷静。 林子印深吸一口气，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疯狂计划”： “本官建议，在现有的进士科之外，增设三科——” “工学科、农学科、算学科！” “这三科，与进士科地位平等，考中者同样可以入仕为官！” “工学科考什么？考的是修桥铺路、建造工程、机械原理！” “农学科考什么？考的是农田水利、作物栽培、土壤改良！” “算学科考什么？考的是账目管理、财政规划、商业运作！” “凡是在这三科中脱颖而出者，朝廷一律录用，授予官职！” 说完这番话，整个大堂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傻了。 在他们的认知里，能当官的，只有读四书五经考进士的人。 其他人？ 工匠、农夫、账房？那都是下九流！ 可现在，林大人竟然要让这些“下九流”，也能堂堂正正地进入朝堂？ 这……这简直是要把天捅个窟窿！ “大人……”张德嘴唇颤抖，“此举一出，天下读书人必然群起而攻之啊！” “攻就攻呗。”林子印冷笑，“本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心里狂喜。 改革科举，这可是比开赌场、办学院更狠的大招。 一旦消息传出去，不出三天，弹劾的奏折就能把金銮殿埋了。 到时候女帝就算再想保他，也扛不住举国上下的汹涌民意。 “可是大人……”魏破天沉声道，“您这么做，真的是为了……求死吗？” 这句话，问到了关键。 所有人都看向林子印。 林子印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老魏啊，你想多了。本官这是为了大乾的未来！” “你们想想，四书五经能解决实际问题吗？能让百姓吃饱饭吗？能让国家富强吗？” “不能！” “真正能让国家强盛的，是那些懂技术、会干活的实干家！” “本官这么做，是在为大乾开辟一条新路！” 他越说越激动，仿佛真的是为了家国天下。 但心里却在默念：快骂我吧！快弹劾我吧！快把我赐死吧！ 然而。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 “大人说得对！” 黑虎猛地一拍大腿，眼睛都红了。 “俺们这些当兵的，这些干活的，就是因为不识字，所以才被人看不起！” “可俺们难道就不是人了吗？” “俺们流血流汗保家卫国，凭什么就不能当官？” “大人这个主意好！俺支持！” 【来自黑虎的赞赏值+1000】 “我也支持！” 苏婉也站了出来，美眸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大人，您这哪里是在作死，您这是在……在为千千万万被埋没的人才，开一扇门啊！” “我苏家世代经商，最清楚什么叫‘人尽其才’。” “那些饱读诗书的人，未必就能治国理政。” “反倒是那些真正懂行的人，才能把事情做好。” “大人这一步棋，格局太大了！” 【来自苏婉的赞赏值+2000】 就连一向谨慎的张德，此刻也陷入了沉思。 他想起了自己这大半辈子。 明明兢兢业业，可就因为出身寒门，没有进士功名，所以永远只能在基层打转。 如果……如果真的有这么一条路…… “大人……老朽愿意帮您起草这份奏折！” 张德突然抬起头，眼中满是决然。 “哪怕这辈子就栽在这件事上，老朽也认了！” 【来自张德的赞赏值+1500】 林子印：“……” 不是…… 你们的剧本是不是拿错了？ 我是要你们骂我的啊！ 不是要你们感动的啊！ “行了行了！”林子印摆摆手，强行打断了这群人的“深情告白”。 “废话少说，立刻起草奏折！” “本官要在三日内，把这份奏折送到京城！” “记住，措辞要激进！要狂！要让那些老古董看了，恨不得当场气死！” 张德用力点头，转身就去准备笔墨。 而林子印看着这群人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一阵头疼。 【系统提示：您的“科举改革”计划已触发史诗级事件！】 【来自传统士林的潜在杀意值+50000】 【来自寒门学子的潜在赞赏值+30000】 【警告：此举将彻底撕裂朝野阵营，请宿主做好迎接狂风暴雨的准备！】 林子印看着系统面板，嘴角勾起一抹苦笑。 狂风暴雨？ 他巴不得来得更猛烈些！ 最好直接把他冲到断头台上！ 三日后。 一份措辞激烈、观点激进、长达万字的《论实学兴国策》，通过八百里加急，送到了京城。 当这份奏折出现在女帝案头时，整个朝堂都炸了。 “林子印疯了！彻底疯了！” “竟敢挑战科举制度！这是要断天下读书人的根！” “此子不除，天理难容！” 无数弹劾的奏折如雪片般飞来。 国子监的学生们集体罢课。 翰林院的学士们联名请辞。 就连一向温和的礼部尚书，都在朝堂上痛哭流涕，说林子印是“千古罪人”。 而在这片汹涌的怒潮中。 女帝赵沐仪，却静静地坐在龙椅上，手里拿着那份《论实学兴国策》，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林子印啊林子印……” “你这是在逼朕……下注啊。” ------------ 第一卷 第26章 金銮殿议，群臣哗然 京城，紫禁宫，金銮殿。 三日后的早朝，气氛压抑得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 文武百官齐聚，却罕见地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派——以丞相萧重楼为首的保守派，面色铁青地站在龙柱东侧；而以工部主事钱文通为首的年轻官员，则神色凝重地立于西侧。 女帝赵沐仪端坐龙椅，凤眸微垂，看着殿中这剑拔弩张的架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众爱卿，今日早朝的主题，想必你们都已知晓。”赵沐仪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清河县令林子印上书，建议改革科举，增设工学、农学、算学三科，与进士科地位平等。” “此事关乎国本，朕不敢独断。今日召集众卿，就是要听听你们的意见。” 话音刚落，萧重楼便颤巍巍地站了出来，声音苍老却铿锵有力： “陛下！臣以为，林子印此举，乃大逆不道！” “科举乃千年之制，历朝历代皆以四书五经取士，选拔的都是饱读诗书、通晓圣贤之道的君子。” “如今林子印竟要让工匠、农夫、账房这些下九流之辈，也能入朝为官?” “这不仅是对圣贤的亵渎，更是对我大乾朝廷的践踏！” “若此例一开，天下读书人寒窗苦读数十载，岂不成了笑话?” “臣恳请陛下，立刻下旨，革去林子印官职，押解进京，严惩不贷！” 萧重楼说完，身后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 “臣附议！” “林子印此獠，简直是疯了！” “若不严惩，如何对得起天下读书人?” 然而，就在这时，钱文通站了出来，朗声道： “陛下，臣以为，萧丞相所言，恰恰暴露了当今科举制度的弊端！” “科举选拔人才，本应为国择贤。可如今的科举，选出来的都是些只会之乎者也、却不懂民间疾苦的书生！” “臣曾亲眼见过，某位新科进士被派往地方任职，连亩产多少都算不清楚，更别提治理民生了！” “而林大人所提的工学、农学、算学三科，正是为了选拔真正懂得实务、能为百姓谋福祉的人才！” “臣斗胆问一句，丞相大人，您真的觉得，一个只会背四书五经的秀才，比一个能修桥铺路的工匠，更适合担任工部官员吗?” 此言一出，萧重楼脸色涨红，却一时语塞。 钱文通见状，继续说道： “再者，林大人并非要废除进士科，而是在现有基础上增设三科。” “这不仅不会动摇科举的根基，反而能让更多有真才实学的人，有机会报效国家！” “臣以为，此举利国利民，陛下应当准奏！” 话音刚落，殿中立刻分成了两派，争论不休。 保守派义愤填膺，认为此举是离经叛道; 而年轻官员们则认为，这是为国择贤的明智之举。 就在双方争执不下时，女帝赵沐仪突然开口： “够了。” 两个字，如同惊雷，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众爱卿的意见，朕都听到了。”赵沐仪站起身，凤眸扫过群臣。 “萧丞相所言，不无道理。科举千年之制，确实不可轻易更改。” 萧重楼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然而下一刻，女帝的话却让他如坠冰窟。 “但是，钱爱卿所言，也有其道理。” “我大乾如今国力衰微，边患不断，百姓生活艰难。若还固守成规，如何能让国家强盛?” “林子印在清河县的所作所为，朕已派人暗访过。他所办的学院，所培养的人才，确实为当地百姓带来了实实在在的好处。” “因此，朕决定——” 赵沐仪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 “准林子印之奏，试行科举改革！” “明年春闱，除进士科外，增设工学、农学、算学三科，各取十人！” “三年后，若此三科选拔出的人才，确实能为国效力，则全国推广；若不能，则立刻废除！”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哗然。 萧重楼身体一晃，差点没站稳，被身后的幕僚扶住。 而年轻官员们则激动得热泪盈眶，纷纷跪地谢恩。 “陛下英明！” 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尘埃落定时，女帝又补充了一句： “另，着令林子印即刻进京，担任新设的‘兴学司’主事，全权负责科举改革一事。” “若改革失败，林子印当以欺君之罪，问斩！” 这句话，如同一盆冷水，浇在了所有年轻官员的头上。 而萧重楼则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好！ 女帝这是在给林子印挖坑！ 若改革成功，那倒也罢了。 但若失败，林子印就是欺君之罪，必死无疑！ 而以现在的情况来看，改革失败的可能性，远远大于成功！ 与此同时，清河县。 林子印正坐在县衙后堂，看着手中的账本发呆。 “大人！大人！” 张德慌慌张张地冲进来，“京城来人了！这次不仅有圣旨，还有……还有兵部的押解令！” 林子印眼睛一亮，猛地站起来。 这次总该是要押解自己进京了吧！ 他整理了一下衣冠，大步走向前院。 县衙门口，一队御林军整齐列阵，为首的将军手里捧着明黄色的圣旨。 “林子印，接旨！” 林子印跪下，心中狂喜。 终于！终于要被赐死了！ 然而，当圣旨的内容念完后，林子印整个人都傻了。 不是问罪? 是让他进京当官? 还要全权负责科举改革? 更要命的是，若改革失败，就要问斩? 林子印看着手中的圣旨，脑子一片混乱。 等等…… 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被赐死”机会吗? 只要把科举改革搞砸，就能光明正大地被问斩！ 而且这次是“欺君之罪”，就算女帝想保，恐怕也保不住！ 想到这里，林子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遵旨！” 他接过圣旨，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该如何把这次科举改革，搞成一场史无前例的大笑话。 【系统提示：触发主线任务“科举改革”】 【任务目标：主持科举改革，并确保改革失败】 【任务奖励：杀意值+100000】 【任务失败：系统将强制宿主留在此世界，永世不得回家】 【警告：此任务难度极高，请宿主慎重行事】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慎重? 我巴不得搞砸！ “黑虎、苏婉、魏破天！”林子印转身，看向身后的众人。 “收拾行李，随本官进京！” “我们这次，要搞个大的！” 黑虎等人不明所以，但看着林子印那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心中都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 第一卷 第27章 进京路上，暗流涌动 清河县城门外，晨雾如纱。 一支百余人的队伍整装待发。黑虎率领的治安队刀盾齐备，苏婉的马车华盖遮阳，魏破天带着三十名“教习”殿后——这阵仗，比知府出行还排场。 林子印掀开车帘，看着城门上“大乾楷模”四个大字，嘴角抽了抽。 “总算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进京主持科举改革？简直是送上门的死路！只要把改革搞成笑话，欺君之罪跑不了，女帝想保也保不住。 “大人！”城门下，百姓黑压压跪了一片。 “林青天保重啊！” “您可要早日回来！” 林子印看着这些依依不舍的面孔，心说：等我死了，你们就解脱了。 "出发！" 队伍缓缓启程。然而林子印没注意到，城墙阴影处，几双眼睛正死死盯着车队。 三日后，官道。 正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空气中升腾起热浪。 "大人，前方十里有片树林，按行程应在那里歇脚。"黑虎策马来到林子印车旁，满脸是汗。 林子印点点头，心不在焉。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该如何把科举改革搞成史无前例的笑话——要不考题全出脑筋急转弯？还是直接让杀猪匠当主考官？ 正想得入神，突然—— "嗖！" 一支箭矢破空而来，直奔林子印面门！箭矢上还绑着一根细不可察的黑线，显然是淬了毒。 "大人小心！" 黑虎眼疾手快，一刀劈飞箭矢，怒吼："有刺客！列阵护驾！" 话音未落，树林中冲出数十名蒙面黑衣人。他们身法诡异，手持精钢短刀，杀气腾腾。领头之人腰间挂着一柄刻有暗纹的长剑——那是“燕北十三坊”的标志性工艺。 "保护大人！" 治安队瞬间围成铁桶阵，刀盾交错，滴水不漏。魏破天虽然腿瘸，但身形一闪已挡在马车前，手中竹杖横扫，逼退三名刺客。 林子印躲在车里，眼睛却亮了。 来了！终于来了！ 肯定是朝中那些反对科举改革的保守派坐不住了！这要是死在刺客刀下…… 等等！ 林子印脑子突然转过弯来。 不对！被刺客杀了有什么意义？那叫"暴毙"，不叫"赐死"！ 我要的是"欺君之罪"被女帝问斩，不是死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 而且这么死了，女帝说不定还会追封他个什么"忠烈"之类的谥号，那才叫死不瞑目！ 想到这里，林子印反而冷静下来。 "张德，别慌。“他淡定地坐回车里，甚至还倒了杯茶，”让黑虎他们处理。" 张德都惊呆了："大人，您这心也太大了吧……" "怕什么？"林子印抿了口茶，透过车帘缝隙观察战局，"这些刺客，冲我来的。黑虎他们武艺高强，护住我没问题。" 外面，战斗已呈一边倒。 治安队不愧是经过魏破天"魔鬼训练"的精锐。他们进退有据，配合默契，三人一组，刀盾搭配，竟将数量占优的刺客压着打。 魏破天更是恐怖。虽然瘸腿，但每一杖都精准致命。一名刺客头目持剑刺来，被他竹杖点中手腕，长剑脱手。老人反手一扫，咔嚓一声击断对方颈骨。 "撤！" 刺客头目眼见势不妙，丢下十几具尸体，带着残部仓皇逃窜。 战斗结束。 林子印呆呆地看着满地尸体，又看看毫发无损的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你们不是应该势均力敌，打得你死我活，然后我"英勇赴死"的吗？怎么就碾压了？ "大人！您没事吧！"黑虎浑身是血跑过来，那血大部分是敌人的，他自己只受了点皮外伤。 "我……"林子印张了张嘴，"我没事。" 该死，又没死成。 苏婉从另一辆马车走出，衣裙一尘不染。她美眸扫过战场，捡起一柄断剑，眉头紧锁："这些刺客，装备精良，配合默契，绝非普通江湖杀手。" 魏破天拄着竹杖走过来，沉声道：“剑身有暗纹，是‘燕北十三坊’的手艺。此坊专为朝中权贵打造兵器，寻常人根本买不到。" "燕北十三坊？”张德倒吸一口凉气，“那可是只给朝中大员服务的！难道是……" "是朝中有人想灭口！”黑虎愤怒道，一刀剁在旁边的树上，"大人推行新政，触动了那些老爷们的利益，他们这是想置大人于死地！" 林子印心中狂喜。对对对！就是这样！你们继续脑补！ "大人英明！"黑虎突然单膝跪地，眼中满是敬仰，"属下明白了！您早料到会有此劫，所以才让我等全副武装护送！您这是在钓鱼，要把背后主使揪出来！" 【来自黑虎的敬仰值+2000】 林子印："？" 我特么只是想被杀啊！哪里钓鱼了！ "不过……"苏婉蹙眉，若有所思，"总觉得哪里不对。这些刺客虽强，但攻势有些……潦草？像是刻意在试探我们的护卫实力。" 她这话点醒了魏破天。老人眼中精光一闪："小姐说得对。若真想取大人性命，应派顶尖高手才对。这批人，更像是……探路的。" 话没说完，远处林中传来窸窣声。 众人瞬间警觉，刀剑出鞘。 一队暗卫从阴影中现身，为首之人身着玄色劲装，面容冷峻，单膝跪地："林大人，陛下有旨。" 所有人一惊。 暗卫？女帝派的？ 暗卫取出一道密旨，声音低沉：“陛下料到大人赴京途中必有凶险，特遣我等暗中护送。方才那批刺客，我等本欲出手，但见大人麾下战力惊人，便未贸然现身。"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敬佩：”陛下有言：林大人务必平安抵京。若大人有任何闪失……" 暗卫看了眼在场众人，声音陡然一冷："我等，皆要提头去见。" 轰！ 林子印脑子嗡的一声。 他明白了。 女帝这是把他的命和暗卫绑在一起！ 他要是真死了，这些人也得陪葬。所以接下来的路上，这群暗卫肯定会拼了命保护他！ 【系统提示：检测到女帝"绑定护送"】 【来自女帝的关注值+5000】 【警告：死亡难度再度提升】 林子印看着系统面板，只觉得天旋地转。 他颤抖着问暗卫："陛下……还说了什么？" 暗卫面无表情："陛下说，林大人乃国之栋梁，务必完好无损地带到京城。" "对了。"暗卫又道，"方才刺客临死前，其中一人说了句怪话——'有人出十万两，买您人头。'" 轰！ 众人哗然。 "朝中果然有奸贼！“黑虎怒吼。 "看来不止一方势力想害大人！”张德惊恐。 只有林子印，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十万两买他人头？ 这说明真有人想杀他！ 虽然这次失败了，但说不定下次…… 正想着，魏破天突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竹杖都拄不稳了。 "魏老！" 众人大惊。 只见魏破天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冒，呼吸急促。 "无妨……"魏破天摆摆手，声音虚弱，”老伤复发罢了……二十年前那一战，肋骨断了三根，伤了肺腑……如今阴雨天便会隐隐作痛……" 苏婉蹙眉：“刚才您用内力催动竹杖，牵动了旧伤？" "能为林大人而战……值了……”老人眼一闭，昏死过去。 "快！去找大夫！" 队伍乱成一团。 林子印看着被抬上担架的魏破天，心中五味杂陈。 这个老人，当初只是想混口饭吃，在学院找个容身之所。可现在，却为了保护自己，拼到旧伤复发。 "继续赶路。"林子印声音低沉，"务必在天黑前找到城镇，给魏老治伤。" 【系统提示：魏破天旧伤复发，触发“老兵的执念”】 【若魏破天死亡，获得杀意值+10000】 【若魏破天存活，"被保护"等级将再度提升】 林子印看着这两个选项，沉默良久。 让魏破天死，能拿杀意值。 但…… 他想起老人教学生时，眼中重燃的光芒。 想起老人那句“能为林大人而战，值了”。 "去他妈的杀意值。" 林子印低声骂了一句，掀开车帘对外喊：“加快速度！必须在两个时辰内找到名医！" 【检测到宿主选择：救治魏破天】 【警告：您正在偏离”求死"主线】 【警告：您的"人性"数值正在上升】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冷笑一声。 "老子乐意。" 与此同时，京城，皇宫。 养心殿内，女帝赵沐仪端着茶盏，听暗卫汇报。 "魏破天旧伤复发？“她眉头微蹙。 "是。林大人现正全力抢救。" "他可有受伤？" "回陛下，林大人毫发无损。那批刺客……”暗卫顿了顿，“属下查明，乃太师府门客所为。" 赵沐仪眼中闪过一丝寒光：”萧重楼倒是沉不住气。" "陛下，要不要……" "不必。"女帝放下茶盏，嘴角勾起玩味笑意，”朕倒要看看，林子印如何应对。"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遥望清河县方向。 "朕本想试探你的武备，却试出了你的人心。" "魏破天那种人，能为你拼命……" "你到底，凭什么？" ------------ 第一卷 第28章 这哪是京城啊，这就是龙潭虎穴啊！ 马车缓缓驶过官道最后一段石板路，前方，一座巍峨的城池赫然在目。 城墙高达十丈，青砖垒砌，每隔百步便有一座箭楼，城门处悬挂着“京畿重地，闲人免入”的巨匾。守城的禁军甲胄鲜明，长矛如林，气势森严。 林子印掀开车帘，看着那座他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靠近的京城，心情复杂得像打翻了五味瓶。 “大人，京城到了。”黑虎策马来到车旁，声音中难掩激动，“俺这辈子头一回进京！” 林子印瞥了他一眼：“激动个屁，这破地方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修罗场。” 他心里盘算着——进京主持科举改革，只要把事情搞砸，欺君之罪板上钉钉。这次，女帝就算想保也保不住了。 想到这里，林子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验明身份！” 城门口，一队禁军拦住了去路。为首的校尉打量着这支队伍，眼神警惕。 张德连忙上前递上通关文牒和圣旨副本。 校尉接过仔细查看，脸色瞬间一变，噌地立正：“清河县令林大人驾到！属下失礼了！” 他转身对部下吼道：“开城门！鸣锣开道！” 林子印心中一沉。这规格也太高了吧？他本想低调进城，结果搞得跟凯旋将军似的。 城门大开，百余人的队伍浩浩荡荡地驶入京城。 街道两旁，百姓们纷纷驻足观望。有人窃窃私语： “这就是那个改革科举的林大人？” “听说他在清河县开赌场、办学院，简直无法无天！” “可人家把穷县治成了富县，百姓都说他是青天！” 林子印听着这些议论，面无表情。青天？呵，等我把科举改革搞砸了，你们就该骂我了。 马车行驶了一刻钟，街景逐渐从繁华的商业区转为肃穆的官署区。 张德凑到车窗边，小声提醒：“大人，前面就是兴学司的衙门了。” 兴学司？ 林子印心中冷笑。女帝给了他这么个官衔，听起来挺唬人，实际上就是个临时机构，专门用来背锅的。 马车停下。 林子印跳下车，抬头一看，差点没笑出声。 眼前这座所谓的“兴学司衙门”，破败得简直惨不忍睹——院墙斑驳，几处已经塌了，院门上的匾额歪歪斜斜挂着，上面“兴学司”三个字还缺了半个角。 院子里杂草丛生，石板路裂开了好几道大缝。正堂的屋顶瓦片少了一大片，能清楚看见里面的梁木。 这哪里是衙门？分明就是个废弃的破庙！ “大人……”张德看着这景象，声音都变了调，“这……这也太……” “挺好。”林子印反而笑了，“越破越好。” 他明白了。 女帝这是在使绊子——给你名分，不给实权；给你任务，不给资源。 名义上是“兴学司主事”，实际上就是个空壳。没人、没钱、没权，让你拿什么推行改革？ 到时候改革失败，欺君之罪板上钉钉，就算想保也保不住。 “妙啊！”林子印抚掌赞叹，“陛下这招釜底抽薪，用得真是恰到好处！” 张德等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大人为什么这么高兴。 “大人，这衙门连住的地方都没有……”王有福哭丧着脸。 “无妨。”林子印大手一挥，“咱们有钱，去外面住客栈！” 他转身对苏婉说：“苏姑娘，麻烦你帮忙安排一下。要最好的客栈，最贵的房间。咱们清河县的银子，敞开了花！” 苏婉蹙眉：“大人，若是住得太过奢侈，恐怕会被人诟病……” “诟病？”林子印笑得更开心了，“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好让朝中那些御史们知道，说我挥霍公款、奢靡无度！” 【来自苏婉的困惑值+500】 【来自张德的困惑值+300】 众人彻底懵了。大人这是……打算破罐子破摔？ 就在这时，一个尖细的声音从街角传来： “哎哟，这不是林大人吗？”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华服、满脸堆笑的中年男子快步走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家丁。 “在下太师府管家李福，奉太师之命，特来拜见林大人。” 李福说着，递上一张拜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 太师？ 林子印接过拜帖，眉头一皱。 太师萧重楼，当朝首辅，保守派的头号人物，正是科举改革的最大阻力。 这家伙派人来，绝对没安好心。 “太师大人听闻林大人初到京城，特意命小的前来接风。”李福继续笑道，“太师府已备好酒宴，还请林大人赏光。” “不必了。”林子印淡淡回绝，“本官初来乍到，还需整顿衙门，改日再登门拜访。” 李福脸上笑容不变，但眼底闪过一丝阴狠：“林大人，太师的好意，可不好拒绝啊。” 他话音一顿，压低声音：“更何况……太师说了，若林大人愿意合作，科举改革一事，并非不能商量。” 林子印心中一动。 商量？呵，无非是想让我放弃改革，或者把改革搞成一场闹剧罢了。 “林大人，给句话吧。”李福催促道。 林子印正要拒绝，突然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好。”他笑着点头，“本官这就随你去太师府。” 张德大惊：“大人！” 林子印摆摆手：“无妨。太师盛情相邀，本官岂能不给面子？” 他心里已经盘算好了——去太师府，正好可以当面得罪这个保守派头子。最好能把对方气得当场翻脸，到时候参他一本，科举改革还没开始就能直接夭折。 完美！ “大人英明！”李福大喜，“请！” 一行人浩浩荡荡朝太师府而去。 黑虎凑到林子印身边，低声问：“大人，这太师府是龙潭虎穴，咱们就这么去？” “怕什么？”林子印笑道，“我巴不得他们对我下手。” 马车穿过几条街道，在一座恢宏的府邸前停下。 府门上悬挂着“太师府”三个鎏金大字，门前石狮威武，府兵林立，气派得让人咋舌。 “林大人，请。”李福做出请的姿势。 林子印刚要迈步，突然—— “慢着！” 一个清脆的女声从身后传来。 众人回头，只见一辆低调的马车停在不远处，车帘掀开，露出一张绝美的容颜。 正是女帝赵沐仪。 她一身便服，未施粉黛，却依然美得令人窒息。此刻，那双凤眸正冷冷地盯着李福。 “太师府好大的排场，朕的人还没安顿好，就敢来拉拢？” 李福吓得噗通跪地：“陛……陛下！小的不敢！” 赵沐仪没理他，转而看向林子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林爱卿，这么快就要投靠太师了？” 林子印心中一紧。 糟了，被女帝抓了个现行！ 他连忙拱手：“臣只是……” “只是想去太师府闹事，对吧？”赵沐仪笑着打断他，“朕还不了解你？” 林子印：“……” 女帝轻笑一声，对李福冷声道：“回去告诉萧重楼，朕的人，他动不得。” “是……是！”李福连滚带爬地跑了。 赵沐仪走到林子印面前，凤眸微眯：“跟朕走。” “去哪？” “去你该去的地方。” 女帝转身上了马车，留下一句话： “兴学司虽然破，但朕给你准备的，可不止这些。” 林子印愣在原地。 不止这些？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 第一卷 第29章 科举筹备，处处掣肘 京城，兴学司正堂。 林子印坐在摇摇欲坠的太师椅上，看着眼前这群被各部派来的“精锐”。 一共六人。 礼部派来的是个年过六旬的老吏，站着都在打瞌睡，呼噜声若隐若现；工部来的是个半聋的中年人，无论问什么都只会啊啊大叫；户部更绝，直接派了个刚入职三天、连账本都看不懂的毛头小子。 “这就是各部配合本官改革的人手？” 林子印指着这群歪瓜裂枣，嘴角疯狂上扬。 “妙啊！”林子印拍案叫绝，“各部大人真是深谙朕……本官心意！” 张德脸色惨白：“大人，这些人根本办不了事啊！” “谁说要办事了？”林子印笑容灿烂，“本官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他心里盘算得明明白白——各部都在给他使绊子，派来的全是废物。这样一来，科举改革必然一团糟，到时候女帝就算想保他也无力回天。 完美！ “召集他们开会。”林子印吩咐道，“本官要亲自……咳，要亲自给他们安排任务。” 半个时辰后，破旧的大堂。 十几个各部派来的“精英”稀稀拉拉地坐着，有的打瞌睡，有的掏耳朵，有的干脆闭目养神。 林子印站在上手，看着这群“人才”，心中狂喜。 “诸位！”他清了清嗓子，“本官今日召集大家，是要商议科举改革的具体事宜。” 话音刚落，那个礼部小吏就举手了。 “林大人，下官有个问题。” “讲。” “这个……科举改革……是啥？” 全场死寂。 林子印深吸一口气，强忍着笑意：“就是在现有进士科之外，增设工学、农学、算学三科。” “哦……”小吏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那……和下官有啥关系？” “你是礼部的，负责制定考试礼仪规范。” 小吏挠挠头：“那……考试之前要不要烧香拜佛啊？” 林子印：“……” 就这？ 这就是朝廷派来协助改革的人？ 不过正合他意！ “当然要！”林子印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不仅要拜，还要拜得隆重！最好弄个三跪九叩的大礼！” 小吏眼睛一亮：“大人英明！下官这就去准备！” 林子印又看向那个户部仓管：“你负责经费预算。” 仓管憨笑着：“大人，户部只批了三百两……” “多少？”林子印以为自己听错了。 “三百两。”仓管小心翼翼地递上户部的批文，“户部大人说了，国库空虚，只能先给这么多。” 三百两？ 办一场全国性的科举改革？ 这特么够干什么的？ “大人……”张德欲哭无泪，“三百两连印考卷的纸都不够啊！” 林子印却笑了。 笑得格外灿烂。 这不就是他想要的吗？ 没钱，怎么办事？ 办不成事，怎么不被问罪？ “无妨。”林子印摆摆手，“三百两就三百两，咱们省着点花。” 他转向那个工部杂役：“你负责场地建设。” 杂役憨厚地笑着：“大人，工部大人说了，人手紧张，抽不出工匠。不过……” 他从怀里掏出一把生锈的锄头：“工部大人说了，这把锄头送给您，算是支持改革。” 一把锄头。 就一把锄头。 林子印看着那把锈迹斑斑的破锄头，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好！很好！”他接过锄头，“回去替本官谢谢工部大人！这份心意，本官领了！” 【来自礼部官员的杀意值+300】 【来自户部官员的杀意值+500】 【来自工部官员的杀意值+400】 【系统提示：各部官员正在合力绊倒您，科举改革失败概率上升至95%】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心花怒放。 95%的失败率？ 简直完美！ “大人……”苏婉走进来，看着这一幕，柳眉微蹙，“户部只给三百两，这明摆着是在刁难。不如……” “不如什么？”林子印问。 “不如……我苏家先垫付一些？”苏婉咬了咬红唇，“虽然数额不大，但至少能让改革顺利推进。” 林子印心中一紧。 不行！ 苏婉要是出钱，事情就麻烦了！ 有了钱，改革就有可能成功！ “不必！”林子印断然拒绝，“本官岂能让苏姑娘为朝廷之事出钱？” “可是……” “没有可是！”林子印语气坚定，“三百两就三百两，本官一定能办成！” 他心里却在狂笑：我办个屁啊！我就是要让它办不成！ 苏婉看着林子印那“坚毅”的眼神，心中一动。 她突然明白了。 这位林大人，不是不要钱，而是……在试探朝廷的底线。 他要让天下人看看，朝廷对这场改革的态度到底有多敷衍。 “大人深谋远虑。”苏婉微微欠身，“是小女子唐突了。” 【来自苏婉的赞赏值+800】 林子印：“？？？” 不是，你又理解错了什么？ “散会！”林子印挥挥手，“各回各部，该干嘛干嘛去！” 那群“精英”们如释重负，一哄而散。 只剩林子印一个人，坐在破旧的大堂里，看着手中那把生锈的锄头，陷入了沉思。 没钱，没人，没权。 这场改革，注定失败。 想到这里，林子印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就在这时，黑虎匆匆跑进来。 “大人！出事了！” “什么事？” “魏老醒了！”黑虎激动得满脸通红，“而且……而且他说，他有办法搞到钱！” 林子印猛地站起来。 “什么？！” 黑虎压低声音：“魏老说，他当年在边关埋了些东西，如果能挖出来，至少值十万两白银！” 十万两？ 林子印脑子嗡地一声。 “他……他怎么会有这么多钱？” “魏老说，那是当年打仗时缴获的战利品。因为担心被朝中奸臣抢走，就偷偷埋了起来。”黑虎眼中闪着兴奋的光芒，“大人！有了这笔钱，改革就不愁了！” 林子印脸色煞白。 不愁个屁！ 他就是要愁死！ “魏老在哪？”林子印咬牙切齿。 “在客栈养伤呢！”黑虎笑道，“他说等大人有空了，就带您去挖宝！” 林子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完了。 这下彻底完了。 本来各部联手使绊子，改革必败无疑。 结果魏破天这个老家伙，突然跳出来说有十万两银子？ “大人？”黑虎见林子印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问，“您……怎么了？” “没事。”林子印睁开眼，声音沙哑，“去告诉魏老，让他好好养伤，挖宝的事……不急。” “哎！好嘞！”黑虎屁颠屁颠地跑了。 林子印一个人坐在大堂里，看着手中那把锈迹斑斑的锄头。 沉默良久。 突然，他站起身，大步走向客栈。 既然魏破天要送钱，那就…… 那就把钱拒绝掉！ 对！ 就这么办！ 然而，当他推开客栈房门时，看到的却是魏破天那双充满期待的老眼。 “大人……”老人虚弱地说，“那笔钱……是老朽这辈子唯一的积蓄……本想带进棺材的……但现在……老朽想把它用在该用的地方……” “用在……能让这天下变好的地方……” 林子印看着魏破天那双真挚的眼睛，张了张嘴。 “魏老……” “大人不必多言。”魏破天打断他，“老朽知道，大人心系天下，不愿接受私人馈赠。” “但这笔钱……不是给大人的。” “是给……给那些和老朽一样，没读过书、没有出路的人的。” 林子印愣住了。 【来自魏破天的赞赏值+2000】 【触发隐藏任务：老兵的遗愿】 【任务内容：接受魏破天的资助，完成科举改革】 【任务奖励：？？？】 【任务失败：魏破天将带着遗憾离世】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又看看病床上的老人。 半晌，他长叹一声。 “魏老，那笔钱……在哪？” 魏破天笑了，笑得格外欣慰。 “在北疆，雁门关外……” ------------ 第一卷 第30章 这些哪是考生，全是人才啊！ 三日后，清晨。 京城东郊的临时考场，人声鼎沸。 与传统的进士科考场相比，这里显得简陋得可怜——几排破旧的棚子，用草席和木板搭建而成，地面还坑坑洼洼的。 但即便如此，依然挡不住考生们的热情。 工学、农学、算学三科的报名人数，远超林子印的预期——足足三千人！ “大人，这……这可怎么办？”张德看着黑压压的人群，额头冷汗直冒，“咱们只准备了五百份考卷啊！” 林子印站在考场外，看着眼前这一幕，心情复杂得难以言表。 他本以为，这种“不教四书五经”的离经叛道之举，会被天下读书人嗤之以鼻。 结果却出现了这种场面。 三千人。 三千个因为出身、贫穷、或者读不懂圣贤书，而被传统科举拒之门外的人。 他们有的是铁匠，有的是农夫，有的是账房，甚至还有不少是女子——虽然女子不能考进士，但林子印的“新科举”并未明文禁止。 “大人……”苏婉走到林子印身边，轻声道，“这些人，都在等着您给他们一个机会。” 林子印沉默了。 他突然想起魏破天临行前说的那句话：“大人，老朽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能让那些和我一样的人，有个出头的日子。” “行了。”林子印深吸一口气，转身对张德说，“去，把考卷数量增加到三千份。” “可是大人……”张德欲言又止，“咱们的经费……” “不够就找魏老要！”林子印咬牙道，“反正他那十万两迟早要给我！” 【来自张德的困惑值+500】 【系统提示：您正在偏离“求死”主线】 【警告：若继续推进科举改革，成功概率将上升至40%】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心中冷笑。 40%？ 我就不信了！ 我出的题目，能让这群人答出来？ “黑虎！”林子印喊道。 “在！”黑虎立刻凑过来。 “维持秩序！谁敢闹事，立刻轰出去！” “明白！”黑虎带着治安队开始维持秩序。 而林子印，则走进了考官席。 此时，礼部派来的主考官——一个满脸横肉的胖子——正坐在那里打瞌睡。 “咳咳。”林子印咳嗽了一声。 胖子猛地惊醒，看到林子印，连忙起身：“林……林大人……” “考题准备好了吗？”林子印问。 “准……准备好了……”胖子哆哆嗦嗦地递上一叠卷子。 林子印接过，随手翻开。 只看了一眼，他就笑了。 笑得格外灿烂。 只见卷子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复杂的题目—— 【工学科】：请设计一座能横跨百丈宽河流的石桥，并计算所需材料、人力及工期。 【农学科】：若某地连续三年干旱，土壤板结，请列举至少十种改良方法，并说明原理。 【算学科】：某商队从京城运货至江南，沿途需缴纳关税、雇佣护卫、支付食宿，请计算总成本及盈利空间。 这些题目，别说那些从未接受过系统教育的工匠农夫了，就算是饱读诗书的进士，恐怕也答不上来！ “大人……”胖子小心翼翼地问，“这题目……会不会太难了？” “不难。”林子印笑容满面，“这才叫选拔人才嘛。” 他心里狂喜。 这种题目，就算给考生三天时间，也答不出来！ 到时候全军覆没，改革失败，欺君之罪板上钉钉！ “发卷！”林子印一声令下。 考官们开始发放考卷。 考生们接过卷子，最初还兴奋满满，但当看清题目后，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有人抓耳挠腮，有人面露绝望，甚至有人直接趴在桌上哭了起来。 林子印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幕，嘴角的笑容越来越深。 就是这样！ 就是要让他们答不出来！ 到时候女帝问罪，他就能光明正大地去死了！ 然而——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考试会以全军覆没收场时。 角落里，一个穿着破旧短褂、浑身泥土味的壮汉，突然拿起笔，开始奋笔疾书。 他的手很粗糙，握笔的姿势也很别扭，但写出的字却工整有力。 林子印注意到了他。 “那个人是谁？”林子印问身旁的张德。 张德翻开花名册：“回大人，此人名叫鲁大山，是山村铁匠之子，不识几个字，但据说……他能徒手打造出精密的农具。” “徒手打造？”林子印眉头一皱。 他走到鲁大山身后，低头看去。 只见鲁大山的卷子上，虽然字迹歪歪扭扭，但图却画得格外精细—— 一座拱形石桥的设计图，虽然没有标注尺寸，但力学结构却清晰可见。桥墩的位置、拱券的弧度、甚至承重点的分布，都合情合理。 林子印瞳孔一缩。 这……这怎么可能？ 这可是需要高等数学和力学知识才能解决的问题！ 一个铁匠之子，怎么可能画得出来？ “大人，还有这个！”张德指向另一个考生。 那是个皮肤黝黑、满脸沧桑的中年汉子，正埋头书写。 林子印走过去，看到他的卷子上，密密麻麻列举着各种农作物的轮作方法、施肥技巧、甚至还有“如何利用草木灰改良土壤”等内容。 “此人名叫田小麦，祖上三代都是佃农。”张德小声道，“他虽然不识字，但对土地的理解……据说比当地县令都强。” 林子印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这些人，怎么会答得出来？ 他继续巡视，结果发现—— 算学科的考场里，一个账房之子，正用心算的方式，飞快地计算着复杂的商业成本，速度之快，甚至超过了算盘。 “大人……”张德声音都在颤抖，“这些人……都是哪来的怪才啊？” 林子印没有说话。 他只是死死盯着那些正在奋笔疾书的考生，心中五味杂陈。 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这些人，不是因为读不懂四书五经才来考“新科举”的。 而是因为…… 他们本来就有真才实学，只是传统的科举制度，根本不给他们机会。 “大人，还有个更离谱的！”黑虎突然跑过来，“有个考生，被抓到作弊了！” “作弊？”林子印眉头一皱，“带过来。” 片刻后，一个瘦弱的少年被押到林子印面前。 少年低着头，浑身发抖。 “说，你怎么作弊的？”林子印冷声道。 少年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小册子。 林子印接过一看，愣住了。 那是一本自制的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各种机械原理、农业知识、数学公式…… 字迹稚嫩，但内容却无比详细。 “这……这是你自己写的？”林子印问。 少年点点头，声音细若蚊蝇：“我……我家里穷，买不起书，只能……只能自己记……” 林子印看着这本笔记，又看看少年那双充满渴望的眼睛。 沉默良久。 “放了他。”林子印缓缓开口，“这不算作弊。” “啊？”黑虎愣住了。 “我说，这不算作弊。”林子印重复了一遍，声音低沉，“自己记的笔记，凭什么不能用？” 少年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大……大人……” “回去继续考试。”林子印摆摆手。 少年激动得连连磕头，然后飞奔回考场。 林子印站在原地，看着少年的背影，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来自鲁大山的赞赏值+500】 【来自田小麦的赞赏值+500】 【来自少年考生的赞赏值+1000】 【系统提示：检测到大量“真才实学”考生，科举改革成功概率上升至60%】 【警告：您正在偏离“求死”主线】 【警告：您的“人性”数值持续上升】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嘴角抽搐。 60%？ 这……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出的是“变态题目”啊！ 怎么还真有人答得出来？ “大人！”张德跑过来，满脸兴奋，“根据初步统计，至少有三十人能答出大部分题目！” “而且……而且他们答得都很实在，没有半点虚假！” 林子印：“……” 他突然意识到。 自己这次…… 可能真的玩脱了。 ------------ 第一卷 第31章 铁匠状元，老农榜眼，这也配叫科举？ 三日后，京城。 兴学司门前，人头攒动。 林子印站在高台上，手里捧着一卷明黄色的榜文，心情复杂得像吃了苍蝇。 这三天，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亲自批阅那三千份考卷。本以为能看到一片惨不忍睹的答案，结果却发现—— 能答出来的，不止三十人。 而是整整二十八人！ 虽然离原定的三十人还差两个，但这个数字已经足够让林子印头皮发麻了。 更要命的是，这二十八人的答卷，质量之高，超乎想象。 那个铁匠鲁大山，不仅画出了石桥设计图，还在旁边标注了“此处需加固”“此处受力过大需分散”等细节。 那个老农田小麦，洋洋洒洒写了三千字，从轮作到施肥，从选种到防虫，每一条都有理有据，甚至比《农政全书》还要详尽。 至于算学科的那个账房之子，更是把商队成本核算得分毫不差，连沿途可能遇到的“意外开支”都考虑进去了。 “这特么都是什么怪胎？”林子印捏着卷子，欲哭无泪。 “大人，时辰到了。”张德小心翼翼地提醒。 林子印深吸一口气，展开榜文。 “本官奉陛下之命，主持新科科举。今日，榜单公布！” 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这历史性的一刻。 林子印缓缓念道： “工学科，状元——鲁大山！” “农学科，榜眼——田小麦！” “算学科，探花——钱有德！” “其余二十五人，依次录取！” 说完，林子印将榜文贴在墙上。 一瞬间，人群炸了。 “什么？状元是个铁匠？” “榜眼是个老农？” “探花是个账房？” “这……这也配叫科举？” 质疑声、嘲笑声、愤怒声，如潮水般涌来。 人群中，几个穿着儒袍的书生更是当场破口大骂： “荒唐！简直荒唐！” “让这些泥腿子进朝堂，成何体统？” “林子印！你这是在玷污科举！玷污圣贤！” 林子印听着这些骂声，心里乐开了花。 对对对！就是要这样！ 你们骂得越狠，朝廷就越不会放过我！ 然而，就在他以为局面会彻底失控时—— “闭嘴！” 一个苍老却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 人群分开，一个白发老人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正是魏破天。 老人虽然伤势未愈，但此刻却站得笔直，眼中燃烧着怒火。 “你们这些满口之乎者也的书生，有什么资格说别人是泥腿子？” 魏破天环视四周，声音如雷： “老夫问你们，你们会修桥吗？会种地吗？会算账吗？” “不会？那你们凭什么说会这些的人不配当官？” “老夫当年在边关，见过太多你们这种人。打仗的时候躲在后面，享福的时候冲在前面！” “林大人选的这些人，虽然没读过圣贤书，但他们有真本事！能为百姓做实事！” “你们呢？除了之乎者也，还会什么？” 此言一出，那些书生们脸色涨红，却一时语塞。 围观的百姓们，则开始窃窃私语。 “这老爷子说得有道理啊……” “对啊，会修桥的人管工部，总比只会背书的强吧？” “那个铁匠鲁大山，听说他能徒手打造水车，可厉害了！” 舆论，开始发生微妙的转变。 林子印站在高台上，看着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 不对劲。 这剧本不对啊。 按照他的设想，榜单一公布，应该是全城哗然，人人喊打才对。 怎么现在反而有人开始支持了？ 就在这时，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 “林子印！你好大的胆子！” 人群再次分开，一队御史台的官员气势汹汹地走来。 为首的，正是丞相萧重楼的心腹——御史中丞李文渊。 “本官奉丞相之命，前来问话！”李文渊指着榜单，厉声道，“林子印，你擅自更改科举制度，录取这些不懂圣贤之道的下九流，意欲何为？” “是要动摇国本吗？” “还是说……你想造反？” 最后两个字，如同惊雷，在人群中炸响。 林子印眼睛一亮。 来了！终于来了！ 这才是他想要的剧本！ “李大人言重了。”林子印拱手道，“下官只是遵照陛下旨意，选拔有真才实学的人才。” “真才实学？”李文渊冷笑，“一个铁匠，一个老农，一个账房，这也叫真才实学？” “那当然。”林子印一脸认真，“李大人，下官斗胆问一句，您会修桥吗？” 李文渊一愣：“本官为何要会修桥？” “那您会种地吗？” “可笑！本官堂堂御史，岂会做这种粗活？” “那您会算账吗？” “本官自有账房……” “那就对了。”林子印打断他，声音淡然，“李大人既然不会修桥，不会种地，不会算账，凭什么说会这些的人不能当官？” “难道在李大人眼里，只有会背四书五经的人，才配进朝堂？” “那下官倒要问问，这些年朝廷选拔的进士，有几个真正为百姓做了实事？”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李文渊脸色涨红，却一时语塞。 因为林子印说的，确实是事实。 这些年，进士科选出来的官员，大多是纸上谈兵的书生。真正能做实事的，少之又少。 “你……你这是诡辩！”李文渊恼羞成怒，“林子印，你等着！本官这就去金銮殿，参你一本！” 说完，他带着人气冲冲地离开了。 林子印看着他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参吧。 狠狠地参。 最好把这事儿闹到女帝面前。 到时候，就算女帝想保我，满朝文武也不会答应。 然而，林子印不知道的是—— 此刻的金銮殿，早已炸开了锅。 “陛下！臣弹劾林子印！” 萧重楼颤巍巍地站在殿中，手里捧着一叠厚厚的奏折。 “林子印此举，乃千古未有之祸乱！” “他不仅废黜圣贤之学，还让工匠、农夫、账房这些下九流之辈入朝为官！” “此风一开，天下读书人寒窗苦读数十载，岂不成了笑话?” “臣恳请陛下，立刻下旨，革去林子印官职，将其押解进京，严惩不贷！” 话音刚落，身后立刻响起一片附和声。 “臣附议!” “林子印此獠，简直是疯了！” “若不严惩，如何对得起天下读书人?” 然而，就在这时—— “够了。” 女帝赵沐仪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下来。 她站起身，凤眸扫过群臣。 “诸位爱卿，朕问你们一句。” “你们觉得，一个只会背四书五经的秀才，和一个能修桥铺路的工匠，谁更适合担任工部官员?” 萧重楼脸色一变：“陛下……” “回答朕。”赵沐仪语气冰冷。 萧重楼咬了咬牙：“臣以为……自然是饱读诗书之人……” “为什么?” “因为……因为他们懂得圣贤之道……” “圣贤之道能修桥吗?”女帝反问。 萧重楼语塞。 赵沐仪冷笑一声：“朕再问你们，这些年，朝廷选拔的进士，有几个真正为百姓做了实事?” “有几个能让百姓吃饱饭，穿暖衣?” “若只会之乎者也，却不懂民间疾苦，这样的官，要来何用?”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女帝深吸一口气，声音坚定： “朕已决定，准林子印之举！” “这二十八人，全部授予从九品官职，分派到工部、户部、农部见习！” “三个月后，朕要看到他们的实绩！” “若他们能为国效力，朕不仅不罚林子印，反而要重赏！” “若他们不能……” 她顿了顿，凤眸扫过萧重楼： “林子印当以欺君之罪，问斩！” 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哗然。 萧重楼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好! 女帝这是在给林子印挖坑! 三个月后，这些泥腿子肯定会出丑。 到时候，林子印就是欺君之罪，必死无疑! 而林子印，此刻正站在兴学司门前，看着那二十八个激动得热泪盈眶的“新科官员”。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次…… 真的玩脱了。 【系统提示：科举改革第一阶段完成】 【录取人数：28人】 【来自保守派的杀意值+15000】 【来自新科考生的感激值+8000】 【特殊事件触发：暗杀名单(林子印已被列入多方势力必杀名单)】 【任务失败警告：改革成功概率已达58%，超出预期！】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嘴角抽搐。 58%? 这特么还怎么死? ------------ 第一卷 第32章 新官上任三把火，火全烧屁股上了 深秋的风，带着几分萧瑟，卷起兴学司门前的落叶。 林子印站在台阶上，看着台下站成两排的二十八名“新科官员”。 他们刚领了从九品的官服。 那官服做工粗糙，穿在铁匠、老农身上，显得不伦不类。有的袖子短了半截，露出满是老茧的手腕；有的腰带太紧，勒出了啤酒肚。 寒酸。 滑稽。 这就是林子印要的效果。 “诸位。” 林子印清了清嗓子，眼神扫过众人，酝酿着早已准备好的“丧气话”。 必须在他们上任前，彻底击垮他们的信心。 只要他们一去各部报到，就会发现自己是过街老鼠，然后知难而退，哭着喊着要辞官。 那样，改革不就黄了吗？ “此去各部，路途凶险。”林子印声音低沉，满脸“悲痛”，“你们会被排挤，会被嘲笑，会被当成垃圾一样扔在角落里。” “没人会教你们怎么做官，也没人会给你们好脸色。” “与其去受那份洋罪，不如……” 不如现在就滚蛋回家。 后半句还没说出口，身旁的张德突然一步跨出，眼含热泪，声音激昂： “大人的意思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大人是在告诫大家，前路虽有荆棘，但为了大乾的未来，为了证明咱们‘实学’并非下九流，必须忍辱负重！” “哪怕被排挤，哪怕被嘲笑，也要像钉子一样钉在朝堂上！” 轰！ 台下的二十八人，眼睛瞬间红了。 原本有些畏缩的鲁大山，挺直了腰杆，拳头捏得咔咔作响。 原本有些自卑的田小麦，抬起了头，浑浊的老眼中闪烁着死士般的光芒。 “谨遵大人教诲！” “我等必不负重托！死而后已！” 吼声震天，吓得树上的乌鸦扑棱棱飞走。 林子印：“……” 他僵硬地转过头，看着满脸“我懂你”的张德，想把这老小子的嘴缝上。 我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啊？ 我是让你们快跑啊！ “罢了。”林子印无力地挥挥手，“去吧，去送……去上任吧。” 看着这群人雄赳赳气昂昂地杀向各部衙门，林子印嘴角抽搐。 希望工部、农部那些老顽固，手段能狠一点。 别让我失望。 …… 半个时辰后，工部衙门。 鲁大山穿着不合身的官服，拘谨地站在大堂中央。 四周，是一群身穿绯色官袍的工部官员，正用看猴子一样的眼神打量着他。 “这就是那个铁匠状元？” 工部侍郎赵得柱端着茶盏，吹了吹浮沫，眼皮都没抬，“手倒是挺大，也不知道能不能握得住笔。” 周围响起一片哄笑。 鲁大山脸涨得通红，粗糙的大手在衣摆上蹭了又蹭。 “行了，既然是陛下塞进来的人，本官也不好赶你走。” 赵得柱放下茶盏，指了指衙门后院的方向。 “城北有座废弃的前朝观星台，那上面有一架浑天仪，乃是国之重器。” “不过嘛，废弃了几十年，稍微有点生锈。” “你去把它修好。” “限期一个月。若是修不好……”赵得柱冷笑一声，“那就说明你这状元徒有虚名，自己卷铺盖滚蛋吧。” 周围的官员们交换了个戏谑的眼神。 那架浑天仪早就锈成了一坨废铁，连工部最顶尖的大匠都看过了，根本没法修，只能熔了重铸。 让一个铁匠去修？ 这摆明了就是要把他逼走。 鲁大山没说话，只是闷声行了一礼，转身朝后院走去。 观星台上，荒草丛生。 寒风呼啸，卷起漫天尘土。 那架曾经象征着皇权与天命的浑天仪，此刻就像一具巨大的青铜尸骸，瘫倒在杂草中。 铜绿斑驳，齿轮咬死，支架断裂。 甚至有几处关键的连接轴，已经彻底腐蚀，断口处暗红色的锈迹像干涸的血。 “这哪是稍微有点生锈？”跟来看热闹的几个小吏窃窃私语，“这根本就是一堆破铜烂铁。” “那铁匠肯定看一眼就吓跑了。” 然而。 鲁大山没有跑。 他走到浑天仪前，伸出那双布满老茧、被烫伤过无数次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冰冷的铜身。 就像抚摸情人的肌肤。 “可惜了……” 他喃喃自语，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心疼。 “好好的东西，怎么就糟蹋成这样了？” 他绕着浑天仪转了三圈，时而蹲下查看齿轮的咬合，时而用指节敲击铜管听回音。 突然，他从怀里掏出一把从不离身的铁锤和小凿子。 “咚、咚、咚。” 清脆的敲击声在空旷的观星台上响起。 他不是在修，他是在听。 听这架机器哪里死了，哪里还活着。 远处，赵得柱站在阁楼上，看着这一幕，嗤笑一声：“装模作样。一个月？给他一年他也修不好！” …… 与此同时，京郊皇家试验田。 农部侍郎指着眼前这一片如同戈壁滩般的荒地，捂着鼻子，似乎嫌这里的泥土味太冲。 “田榜眼，这就是你的差事。” “这块地，乃是先帝爷当年亲自开垦的，意义非凡。可惜这些年疏于打理，荒废了。” “陛下既然让你进农部，那你就得拿出点本事来。” “三个月内，让这块地亩产三百斤。做不到，就哪来的回哪去。” 说完，侍郎带着随从，坐上轿子扬长而去。 留下田小麦一个人，站在寒风中。 这块地，板结得像石头，表面泛着白花花的盐碱。别说庄稼，连野草都长不活几根。 这是典型的死地。 “亩产三百斤？”旁边的老农夫怜悯地看着田小麦，“这地连草都长不出来，大人是在刁难你啊。” 田小麦没说话。 他蹲下身，抓起一把土，放进嘴里尝了尝。 又咸又苦。 但他却笑了。 笑得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了。 “盐碱地……”田小麦吐出嘴里的土，眼神发亮，“只要引水洗盐，再深耕施肥，种上耐盐的高粱……” 他从随身的布包里掏出一把只有巴掌大的小锄头。 “老伙计，咱们有活干了。” 对于一个种了一辈子地的老农来说，没有什么比救活一块死地更让他兴奋的了。 至于刁难？ 在他眼里，那不过是一块等待被征服的土地罢了。 …… 户部，陈年账房。 这里是户部的禁地，堆放着十年来因为各种原因无法核销、错漏百出的烂账。 灰尘积了半寸厚，霉味呛得人睁不开眼。 “钱探花，这里一共三千六百本账册。” 户部员外郎站在门口，用手帕捂着口鼻，“上面说了，这是对你的考验。” “一个月内，把这些账全平了。少一两银子对不上，就唯你是问。” 说完，员外郎砰地关上了门，生怕沾上一身霉气。 屋里一片漆黑，只有高窗透进来的几缕微光。 钱有德站在书山之中。 若是常人，面对这如山的烂账，恐怕早就崩溃了。 但钱有德深吸了一口那充满霉味和纸张腐朽味的空气。 他的表情，竟然有些……陶醉？ “这就是……大乾十年的财政秘密吗？” 他随手抽出一本，借着微光翻开。 密密麻麻的数字，错综复杂的收支。 在他眼里，这些枯燥的数字仿佛活了过来，变成了一个个跳动的音符，组成了一曲宏大的交响乐。 “这里少了一笔……” “这里多了一笔……” “这里……有人在做假账！” 钱有德的眼睛越来越亮，手中的算盘不知何时已经拨得飞起。 啪啪啪啪！ 清脆的算盘声，在死寂的账房里回荡，如同密集的雨点。 他不是在受罚。 他是在享受一场饕餮盛宴。 …… 夜幕降临。 京城最大的酒楼，醉仙楼。 林子印包下了整个二层，摆了整整三桌酒席。 二十八名新科官员，拖着疲惫的身躯，陆陆续续赶来。 鲁大山手上全是铁锈和血口子；田小麦裤腿上全是泥巴；钱有德满脸灰尘，像刚从煤堆里爬出来。 一个个狼狈不堪。 林子印看着这群“残兵败将”，心里乐开了花。 看来各部的老顽固们下手挺狠啊！ 这就对了！ “来来来，都坐！” 林子印举起酒杯，满脸“同情”。 “我知道，大家今天都受委屈了。” “那些当官的看不起咱们，给咱们穿小鞋，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 他叹了口气，语气悲凉： “这官场啊，太黑。咱们这些老实人，玩不转的。” “今晚这顿酒，就算是我给大家……接风洗尘。” 其实他想说的是“散伙饭”。 喝完这顿，大家就赶紧辞官回家吧，别在这儿受罪了。 “大人！” 鲁大山突然站了起来，举起酒杯，眼眶通红。 “俺今天……确实受气了。” 林子印心中暗喜：快说你要辞职！ “但是！”鲁大山话锋一转，声音哽咽，“俺看到那架浑天仪，那么好的东西，就那么烂在那儿，俺心疼啊！” “俺发誓，一定要把它修好！让那些看不起俺们工匠的人看看，啥叫手艺！” 林子印：“？” 紧接着，田小麦也站了起来。 “大人！那块地虽然荒了，但那是先帝爷开的啊！俺要是救不活它，俺就不配当这个农官！” 钱有德也举杯，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大人！那些账本里藏着大秘密！再给我一个月……不，半个月！我一定能把户部的老底都算清楚！” 气氛瞬间变了。 原本的“诉苦大会”，变成了“誓师大会”。 众人纷纷举杯，群情激昂。 “修不好浑天仪，我提头来见！” “种不出粮食，我把自己埋地里当肥料！” “算不清账，我把算盘吞了！” 林子印端着酒杯，僵在半空。 看着这一张张打满鸡血的脸，听着这一句句视死如归的豪言壮语。 他突然觉得这酒…… 真特么苦。 “来！敬大人！” 张德适时地站出来补刀，“若非大人的‘激将法’，若非大人的‘预祝失败’来激励士气，大家哪有这么大的干劲？” “大人用心良苦啊！” “敬大人！” 二十八只酒杯齐刷刷地举向林子印。 林子印看着众人崇拜的眼神，嘴角抽搐，心中流泪。 我不是。 我没有。 我就想让你们滚蛋啊！ 【系统提示：您的下属士气已达临界值】 【团队凝聚力+2000】 【来自保守派的轻视导致反弹效应，任务难度提升】 【警告：这群人可能真的能干出点大事来】 林子印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辣。 真辣。 这哪里是庆功酒，这分明是他在作死路上的断头酒。 窗外，夜色深沉。 一场针对大乾官场的风暴，正在这推杯换盏中，悄然酝酿。 而风暴的中心，林子印。 只想回家找妈妈。 ------------ 第一卷 第33章 庖丁解牛，铁匠的逆袭 工部衙门，观星台。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刺破薄雾，洒在那架锈迹斑驳的浑天仪上。 鲁大山已经在这里守了三天三夜。 他没有睡觉，也没有离开。身边散落着各种工具——从铁锤、凿子到细如毫发的铜丝，从粗糙的锉刀到精密的游标卡尺。 “咚、咚、咚……” 清脆的敲击声在晨光中格外响亮。 鲁大山手持小锤，一寸一寸地敲击着浑天仪的铜身。每敲一下，就侧耳倾听，然后在旁边的地上画一个记号。 “这里，空了。” “这里，裂了。” “这里……卡死了。” 他嘴里念念有词，粗糙的大手却异常稳定。 远处，几个工部小吏躲在廊下偷看，窃窃私语。 “都三天了，那铁匠还在敲……他不会真以为能修好吧？” “痴人说梦。连赵大人都说了，那玩意儿只能熔了重铸。” “就等着看他出丑呢。一个月后卷铺盖滚蛋，还能给咱们添笑料。” 然而此刻的鲁大山，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他绕着浑天仪转了整整一百零八圈，脑海中已经构建出了一幅完整的“病历”。 “好了。” 鲁大山站定，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开始动手。” 他不是在修，而是在……拆。 “咔、咔、咔——” 铁锤精准地砸在连接轴上，力道恰到好处。既不会伤到铜身，又能震松锈蚀的螺栓。 凿子像手术刀一样，游走在缝隙间，剥离着腐蚀层。 铜丝缠绕、穿插，临时固定住松动的部件。 短短一个时辰，那架“废铁”竟然被他拆成了整整三百七十二个零件！ 大大小小的齿轮、支架、连接轴、铜管……整齐地码放在地上，像一场金属的盛宴。 “嘶——” 躲在廊下的小吏们倒吸一口凉气。 “他……他真敢拆啊！” “完了完了，这下是彻底修不好了！赵大人要是知道，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快去报告！” 然而鲁大山根本不管身后的骚动。 他蹲在零件堆前，粗糙的手指轻轻抚摸着每一个部件，就像在抚摸自己孩子的脸。 “锈蚀、断裂、磨损、变形……” 他一边检查，一边分类。 “这个能救。” “这个废了。” “这个……得重做。”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块黑乎乎的铁砖——那是他从清河县带来的“百炼钢”，是他用开山雷炸出的矿石，日夜锤打百次炼成的精钢。 “对不住了，老伙计。” 鲁大山摸了摸铁砖，“本想留着打把好刀的，现在只能委屈你变成齿轮了。” 他从地上捡起几块碎砖，就地搭了个临时熔炉。 火石、木炭、风箱——统统就地取材。 “呼——呼——” 风箱鼓动，炉火渐旺。 鲁大山将铁砖丢进炉中，眼睛死死盯着火焰的颜色。 “还不够……再旺一点……” 他抓起一把不知从哪儿弄来的黑色粉末（开山雷的残渣），撒进炉火。 “轰！” 火焰瞬间蹿起三尺高，温度骤升。 铁砖开始融化，变成赤红的铁水。 “就是现在！” 鲁大山用铁钳夹起一块预先准备好的模具，将铁水倒入。 “嗤——” 白烟冒起，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的焦香。 片刻后，一个崭新的齿轮出现在模具中。 但鲁大山没有停手。 他举起铁锤，对着还在发红的齿轮一阵猛敲。 “咚！咚！咚！” 每一锤都精准无比，力道恰到好处。 齿轮在锤击下，纹理越来越细密，结构越来越紧凑。 “百炼成钢，千锤成器……” 鲁大山嘴里念着父亲教他的口诀，手上却不停。 整整敲了一百零八锤，齿轮终于冷却定型。 “好！” 他举起齿轮对着阳光一照，满意地点点头。 “就是这个劲儿！” 然而此时，一个刺耳的声音打断了他。 “放肆！” 工部侍郎赵得柱带着一群官员冲了过来，指着满地的零件，气得浑身发抖。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自拆毁国之重器！” “来人！把他拿下！押入大牢！” 几个差役冲上来，就要抓人。 鲁大山却纹丝不动，只是默默地看着手中的齿轮。 “慢着。” 一个威严的女声响起。 所有人回头，只见女帝赵沐仪不知何时出现在观星台下，凤眸冷冷地看着赵得柱。 “陛……陛下！” 赵得柱扑通跪下，“臣……臣是为了……” “为了什么？”赵沐仪打断他，缓步走到零件堆前，“为了看他笑话？” 她蹲下身，捡起一个被鲁大山清理干净的齿轮，放在掌心仔细端详。 “这齿轮，原本的受力点在这里。” 她指着齿轮边缘的一个小缺口，“长年累月的磨损，导致此处裂纹。但设计时却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若按原样修复，用不了三年又会坏。” 她抬起头，看向鲁大山，“所以你才要拆开，重新设计？” 鲁大山愣了一下，随即眼中爆发出惊喜的光芒。 “陛下英明！” 他激动得语无伦次，“俺……俺发现了！那个齿轮的受力结构不对！按照原来的设计，它每转一圈，这个位置就要承受十倍的力！时间一长，肯定会裂！” “所以俺想……想把受力点分散开来，做成这样……” 他从怀里掏出自己画的草图，虽然字迹歪扭，但结构图却清晰精准。 赵沐仪接过一看，瞳孔微缩。 这…… 这不是简单的修复，而是改良！ 而且这个改良方案，甚至比当年的设计师想得还要周到！ “赵得柱。” 女帝缓缓站起身，声音冰冷，“你说他拆毁国之重器？” “朕看，是你这个工部侍郎，连一个铁匠都不如！” 赵得柱脸色煞白，额头冷汗直冒。 “给他一个月时间。”赵沐仪淡淡道，“朕要看到一架全新的浑天仪。” “若他修好了，你这个侍郎，就让给他做。” “若他修不好……” 她看了鲁大山一眼，“朕亲自问斩。” 说完，女帝转身离去，留下一地目瞪口呆的官员。 而鲁大山，却仿佛没听到最后那句“问斩”。 他只是看着满地的零件，眼中燃烧着火焰。 “一个月？” “够了。” 他抓起铁锤，重新投入工作。 “咚、咚、咚……” 清脆的敲击声，再次在观星台上响起。 这一次，没有人敢再说闲话。 因为所有人都看到了—— 这个浑身泥土味的铁匠，手中握着的不是锤子。 而是一把能改变时代的钥匙。 远处，林子印站在兴学司的破屋顶上（他爬上来透气的），正好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看着鲁大山那副“拼了命也要修好”的样子，再看看女帝那副“朕很欣赏你”的表情。 他默默地从屋顶上滑了下来。 “完了。” “彻底完了。” “连女帝都亲自站台了，这改革要是还能失败，我把浑天仪吃了……” 【系统提示：检测到“庖丁解牛”事件】 【鲁大山展现出超越时代的工匠精神】 【来自女帝的赞赏值+5000】 【来自工部官员的震撼值+3000】 【来自保守派的杀意值+8000】 【警告：改革成功概率上升至65%】 林子印看着系统面板，欲哭无泪。 65%…… 这特么还让不让人死了？ 就在这时，张德慌慌张张地跑过来。 “大人！大人！又出事了！” “什么事？”林子印已经麻木了。 “田小麦那边……盐碱地里……长出苗了！” 林子印：“……” “钱有德那边……算出了户部三个贪官的账目漏洞！陛下已经下旨查办了！” 林子印：“……” “还有魏老！他说北疆那批银子的位置找到了！十万两！一两不少！” 林子印：“……” 他缓缓抬起头，看着灰蒙蒙的天空。 半晌，挤出一句话： “老天爷，你是不是看我不爽？” 天空没有回应。 只有几只乌鸦飞过，留下几声嘲弄的啼叫。 “呱——呱——” 林子印闭上眼睛。 算了。 随他去吧。 反正…… 反正这辈子估计是死不了了。 ------------ 第一卷 第34章 来自神农的智慧，这地里种的不是庄稼，是奇 京郊试验田，寒风如刀，刮得人脸生疼。 这片地荒了二十年，地表板结得像块铁板，泛着白花花的盐霜，别说庄稼，连野草都嫌弃。 田小麦蹲在地垄上，手里攥着一把土，眼神却亮得吓人。 “这是死地。” 旁边的老农摇着头，满脸都是对这个“新科榜眼”的怜悯，“大人，您这是被那帮官老爷给耍了。这地要是能长出庄稼，老汉我把这把锄头吃了。” 田小麦没说话。 他抓起那把土，放进嘴里尝了尝。 苦，咸，涩。 确实是重度盐碱地。 但他不仅没愁，反而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残缺的黄牙。 “死地？”田小麦拍了拍手上的土，“那是以前。” 他站起身，从怀里掏出一本皱巴巴的小册子——那是林子印在清河县给他的《农政要略》残卷。 这上面写得清清楚楚：盐随水来，盐随水去。 “老哥，借你个力气。”田小麦指了指不远处那条半干涸的水渠，“咱们得先把这渠给通了。” 老农愣了：“通渠干啥？这地又不缺水，是太咸了！” “就是因为太咸，才要水。”田小麦眼神笃定，“大水漫灌，把盐分压下去，再深挖排碱沟，把咸水排走。” 老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疯了？这得费多大劲？这地硬得跟石头似的！” “干不干？”田小麦没解释，只是从布包里掏出两个冷硬的馒头，那是他今天的口粮，分了一个递过去，“干一天，管饭。” 老农看着那馒头，喉结动了动。 “成！就当你是个疯子，陪你疯一把！” …… 接下来的半个月，这片荒地上演了一场无声的战役。 田小麦没有官威，也没有官服（那身不合身的官服被他珍重地叠好放在窝棚里）。他穿着短褂，光着脚，和那几个被馒头雇来的老农一起，在泥水里摸爬滚打。 他们挖通了水渠，引来了河水。 大水漫灌，白花花的盐碱地变成了一片泽国。 然后是挖排碱沟。 深秋的水冰冷刺骨，田小麦却毫不在意，跳进沟里，一铲一铲地挖着淤泥。他的腿被冻得发紫，手被磨得全是血泡，但他眼里的光却越来越亮。 周围看热闹的农部官员们，站在干爽的地垄上，指指点点。 “看看，这就叫瞎折腾。” “水淹七军呢？这地本来就那样，再泡烂了，我看他怎么交差。” “一个月后，等着看好戏吧。” 田小麦听不见这些。 就算听见了，他也不在乎。 他在乎的，是脚下这片地正在发生的微妙变化。 水退去了。 他又跑去京城的各大酒楼饭馆，低声下气地求爷爷告奶奶，收集了几十车草木灰。又去河边，像个乞丐一样挖了半个月的河沙。 “这人是疯了吧？” “草木灰混河沙？这是种庄稼还是盖房子？” 京城的官员圈子里，田小麦成了最大的笑话。甚至有人开了盘口，赌他一个月后会不会羞愤自杀。 林子印听到这些消息时，正躲在客栈里啃鸡腿。 “好！太好了！” 他激动得直拍大腿，“这田小麦简直是个天才！这种自杀式的种田法，绝对能把农部那些老顽固气死！到时候颗粒无收，我不死都难！” 然而。 林子印不知道的是。 草木灰能中和酸碱，增加钾肥。 河沙能疏松土壤，增加透气性。 这不仅不是瞎折腾，这是最科学、最土法、也是最有效的土壤改良术！ 第二十八天。 田小麦在那片已经变了颜色的土地上，撒下了种子。 不是小麦，不是水稻。 是紫花苜蓿。 一种生命力极强，极耐盐碱，还能固氮肥田的豆科植物。 “种草？” 农部侍郎来视察时，差点笑岔了气，“田榜眼，陛下让你种庄稼，你种草？你是打算养羊吗？” “大人。”田小麦直起腰，擦了一把额头的汗，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这草，就是地里的肉。” 侍郎嗤之以鼻，甩袖而去：“荒唐！三日后陛下亲自来验收，你就等着掉脑袋吧！” …… 三日后。 京郊试验田，旌旗招展。 女帝赵沐仪在文武百官的簇拥下，来到了这片曾经的“死地”。 萧重楼跟在后面，嘴角挂着冷笑。 工部那边鲁大山修浑天仪的事儿还没完，这边农部又要出大丑了。这林子印选的人，一个个都是活宝。 “田小麦。” 赵沐仪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农，声音听不出喜怒，“朕让你种地，你种得如何了？” 田小麦抬起头。 他黑了，瘦了，像一截干枯的树枝。 但他指着身后的土地，声音却异常洪亮： “陛下请看！” 众人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望去。 只见那片曾经泛白、板结、寸草不生的荒地，此刻竟然—— 绿了。 嫩绿的芽苗，密密麻麻地钻出土层，像一层绿色的绒毯，铺满了整个田野。在寒风中，这些幼苗虽然柔弱，却倔强地挺立着，生机勃勃。 “这……” 萧重楼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妖法？！” 农部侍郎更是像见了鬼一样：“不可能！这地里的盐碱我测过，根本种不活东西！这是障眼法！肯定是昨天晚上偷偷插上去的！” 他冲进地里，伸手就要去拔那些苗。 “住手！”赵沐仪厉喝。 但侍郎已经拔起了一株。 所有人都看清了—— 那株苜蓿的根系，长长的，白白的，紧紧抓着土壤，上面还带着湿润的泥土气息。 这是扎了根的。 是真真正正长出来的。 “这怎么可能……”侍郎瘫坐在地，手里捏着那株草，满脸呆滞。 “这不是妖法。” 田小麦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土，像个给后生讲课的老农，“这是顺势。” “盐碱地怕水，那就用水去治。土太硬，那就用沙去松。地太瘦，那就用草去养。” “这紫花苜蓿，根深能透气，叶落能肥田。只要这一茬长起来，再翻进土里沤烂了，明春就能种麦子，后年就能种水稻！” “这就叫——绿肥！” 他看向女帝，眼神清澈而坚定： “陛下，地从来不会骗人。只要你对它好，它就把命给你。” 全场死寂。 只有风吹过幼苗的沙沙声。 赵沐仪看着眼前这片绿意，又看着那个卑微却伟大的老农，深吸了一口气。 “好一个‘地不会骗人’！” 她转头看向萧重楼，目光如剑，“丞相，这便是你口中的‘下九流’？” 萧重楼脸色惨白，汗如雨下。 “这……这……” “这简直是神农在世！”王铮突然跳了出来，激动得胡子乱颤，“陛下！此法若能推广，我也大乾北疆百万亩盐碱地，皆可变良田！这是活人无数的大功德啊！” “赏！” 女帝大手一挥，声音响彻田野，“田小麦，官升三级！赐‘司农’号！这片试验田，以后就叫‘小麦田’！” 田小麦愣住了。 他没想过要赏赐，他只是想救活这块地。 他扑通一声跪下，却不是谢恩，而是大喊： “陛下！俺不要赏！” “俺只想求陛下一件事！” “你说。”女帝心情大好。 “这法子……是林大人那本书上写的。”田小麦从怀里掏出那本快被翻烂的《农政要略》，眼中满是崇拜，“要是没林大人，俺也就是个瞎种地的。这功劳，是林大人的！” 远处。 躲在树林里偷看的林子印，听到这句话，两眼一黑，差点从树上掉下来。 “田小麦！我特么谢谢你全家！” 【系统提示：检测到“神农降世”事件】 【田小麦改良盐碱地成功，大乾农业潜力提升300%】 【来自女帝的赞赏值+8000】 【来自农部官员的赞赏值+5000】 【来自天下农人的赞赏值+20000】 【警告：改革成功概率飙升至85%！您距离“千古名臣”只差一步！】 林子印扶着树干，欲哭无泪。 一步？ 我这一步是迈向深渊啊！ 这哪是种地？ 这分明是在往我坟头种草！还特么是长生不老草！ ------------ 第一卷 第35章 账房心算，戳破的脓包 户部，老档房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腐烂的酸味和陈年的灰尘味。 这里是户部的“垃圾堆”，存放着几十年来因为各种原因无法平账、或者根本不敢平的烂账。 户部侍郎赵得柱把钱有德扔到这里时，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死人：“把这三千六百册陈年旧账理清楚。少一笔，唯你是问。” 这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也是一个为了逼退新人的下马威。 然而，赵得柱算错了一件事。 钱有德不是普通人，他是把数字当饭吃、把算盘当命根子的怪胎。 昏黄的灯光下，钱有德一眼扫过账目，手指飞速在空中比划，仿佛在拨动无形的算盘。 仅仅三天时间，他就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漏洞——漕运账目中，每年都有一笔高达十万两白银的“损耗”，账面上做得天衣无缝，但结合各地粮价和运输成本来看，这笔“损耗”高得离谱。 他意识到，这是一个盘踞户部多年的贪腐大案。 当他拿着初步核算的结果去找户部主事时，对方先是震惊，随即脸色变得阴沉，警告他不要多管闲事。 钱有德这才明白，自己被扔到这里，不是为了核账，而是为了“灭口”。 …… 户部值房。 郎中孙得利正捧着紫砂壶，哼着小曲。 看到满脸灰尘、神色惊慌的钱有德冲进来，他不悦地皱了皱眉。 “慌什么？这里是户部衙门，不是菜市场！” “大人！出事了！” 钱有德把账册往桌上一拍，声音因为激动而变调，“漕运账目有问题！大问题！” “每年有十万两白银的亏空！是假的！是被人贪墨了！” 孙得利手中的紫砂壶一抖，几滴热茶溅在手背上。 他没有震惊，也没有愤怒。 他只是缓缓放下茶壶，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钱有德。 “亏空？”孙得利站起身，慢条斯理地走到门口，关上了房门。 房间里的光线顿时暗了下来。 “钱探花，你刚来，有些规矩不懂。” 孙得利转过身，脸上挂着阴冷的笑，“那不叫亏空，那叫‘常例’。” “常例？”钱有德愣住了，“可那是十万两白银！是百姓的血汗钱！” “那又如何？” 孙得利逼近一步，压低声音，语气森然，“这漕运线上，上至京城大员，下至码头苦力，几十万人指着这笔钱吃饭。” “你把它捅破了，是想让大家都饿死吗？” 钱有德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官服的人。 “你们……你们这是国贼！” “国贼？”孙得利笑了，笑得轻蔑，“年轻人，别以为你是林子印选出来的探花，就能在户部翻天。” “林子印自己都自身难保。” 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钱有德的脸颊，动作侮辱性极强。 “听本官一句劝。” “把这些账册放回去，把嘴闭上。” “若是这点眼力见都没有……” 孙得利眼神一寒，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大运河里每年淹死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这一个。” 钱有德僵在原地。 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明白。 赵得柱把他扔到老档房，根本不是为了让他核账。 而是为了让他当个瞎子，聋子。 或者是……找个机会，让他变成一个死人，替这十年的烂账背锅。 “滚出去。” 孙得利挥挥手，像赶一只苍蝇。 钱有德抱着账册，踉踉跄跄地走出了值房。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照在身上却没有任何暖意。 他站在台阶上，看着来来往往的户部官员。他们衣冠楚楚，谈笑风生。 可在他眼里，这些人仿佛都变成了一只只硕大的老鼠，正趴在大乾的躯体上疯狂啃食。 绝望？ 恐惧？ 不。 钱有德低头看着怀里的账册，那双常年拨弄算盘的手，死死地攥紧了书角。 他是账房。 账房的眼里，容不得沙子。 账不平，心不平。 “你吓唬我？” 钱有德咬着牙，眼中闪过一丝疯狂，“老子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做假账！” 他猛地转身，没有回老档房，而是朝着兴学司的方向狂奔而去。 …… 兴学司，破败的后院。 林子印正躺在摇椅上，悠闲地晒着太阳。 他在等。 等鲁大山把浑天仪修坏，等田小麦把庄稼种死，等钱有德被户部的老油条们整哭。 “大人！大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林子印眼睛一亮。 来了！ 肯定是哭着回来辞职的！ 他坐起身，就看到钱有德满头大汗、双眼赤红地冲了进来，怀里还死死抱着一堆破书。 “怎么了？”林子印强压住内心的喜悦，一脸“关切”，“是不是户部的人欺负你了？不想干了？没事，不想干咱就回家……” “大人！” 钱有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把账册举过头顶。 “户部……烂了！” “嗯？”林子印一愣。 “漕运账目，十年亏空一百万两！是贪腐！是窝案！” 钱有德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却字字如铁，“下官查出来了！但他们威胁下官，说要把下官扔进运河里喂鱼！” 一百万两？ 窝案？ 喂鱼？ 林子印的眼睛瞬间瞪圆了。 他看着钱有德，就像看着一个宝藏。 这特么哪里是辞职？ 这是抱回来一颗核弹啊！ 如果这事儿是真的，那一旦捅出去，整个户部乃至朝堂上的利益集团，还不得炸锅？ 那些既得利益者，还不得恨死那个揭盖子的人？ 而作为钱有德的“后台”，自己这个兴学司主事，岂不是首当其冲？ 到时候，甚至不用女帝下旨，那些贪官为了灭口，也会把自己大卸八块！ 这不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死法吗？ 这叫什么？ 这叫因公殉职！这叫舍生取义！ “好！好！好！” 林子印激动得从摇椅上跳了起来，连说了三个好字。 他一把扶起钱有德，眼神比钱有德还要狂热。 “有德啊！你做得对！做得太对了！” “咱们是什么人？咱们是‘新科官员’！咱们就是要跟那些旧势力刚到底！” “怕什么喂鱼？” “咱们要死，也要死得轰轰烈烈！” 钱有德看着林子印那视死如归的表情，感动得热泪盈眶。 “大人……您……您真的不怕？” “怕个球！” 林子印大手一挥，豪气干云。 “走！带上账本！” “咱们这就进宫！” “这颗脓包，老子今天非给它戳破不可！” “本官倒要看看，是他们的刀快，还是咱们的脖子硬！” ------------ 第一卷 第36章 敲山震虎，林子印的“阳谋” 钱有德连夜将自己的发现密报给林子印。林子印得知后，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大喜过望。贪腐大案？这可是扳倒保守派、让朝堂大乱的好机会！乱了，他才有机会被问责。 他没有选择直接上报女帝，而是拿着那份不完整的账目，大摇大摆地走进了丞相萧重楼的府邸。 太师府，内堂。 灯火通明，烟雾缭绕。 十几个身着官袍的朝臣围坐在萧重楼身旁，脸色各异。有人惴惴不安，有人强作镇定，但所有人的眼神，都落在堂中那个身穿破旧官袍、神态轻松的年轻人身上。 林子印。 他大咧咧地坐在客位上，端起茶盏吹了吹浮沫，眼神却在人群中扫来扫去，仿佛在数人头。 “林大人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萧重楼声音苍老却沉稳，看不出喜怒。 林子印放下茶盏，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账册，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萧丞相，本官手下人不懂事，在户部老档房里翻出了些……不该翻的东西。”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眼神却冷得吓人。 “漕运账目，十年亏空一百万两。账面做得天衣无缝，可惜啊……” 林子印伸出手指，在账册上轻轻敲了敲。 “本官那位探花，最擅长的就是算账。他说，这账目里头，有问题。” 轰! 在场众人脸色齐变。 有人额头渗出冷汗，有人捏紧了拳头，就连萧重楼那双浑浊的老眼，都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 “林大人此言何意?”户部尚书赵明德硬着头皮开口，“漕运亏损，乃是天灾人祸所致，历年都有记载……” “天灾?” 林子印打断他，笑容越发灿烂。 “赵大人，您说的是哪年的天灾?是永安十三年那场根本不存在的洪水?还是永安十五年那场只下了三天雨的'旱灾'?” 他一字一句，如同钉子般砸在众人心头。 “本官那位探花说了，这账目里的'损耗'，每年都恰好是粮价最高时出现，每次'损耗'的数字，都恰好能让账面持平。” “诸位大人，这是天意吗?” 林子印环视四周，眼中满是讥讽。 “还是说……有人把老天爷都算计进去了?” 死寂。 整个内堂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明白，林子印这是来摊牌的。 “林大人。” 萧重楼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压抑的怒火。 “本相不知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流言蜚语，但身为朝廷命官，岂能凭空污蔑同僚?” “污蔑?” 林子印站起身，拿起那本账册。 “萧丞相若觉得本官是污蔑，大可奏请陛下，让御史台彻查此事。” “本官求之不得。” 他说着，转身就要往外走。 “慢着。” 萧重楼叫住了他。 老人缓缓站起，佝偻的身躯在烛火下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林大人初来京城，不了解朝堂规矩，本相可以理解。” 他走到林子印面前，声音低沉。 “这漕运之事，牵涉甚广。上至朝中重臣，下至地方官吏，无数人靠此生计。” “若林大人执意要捅破这层窗户纸……” 萧重楼顿了顿，眼中寒光一闪。 “恐怕，不仅是本相，就连陛下，也保不住你。” 这是威胁。 赤裸裸的威胁。 林子印却笑了。 笑得格外开心。 “萧丞相这是在……吓唬本官?” “本相只是在陈述事实。”萧重楼淡淡道，“林大人若是聪明人，就该知道什么该管，什么不该管。” “毕竟……” 他压低声音，字字如冰。 “你那几位新科官员，在各部可都过得不太安稳啊。” 林子印眼神一冷。 来了。 这才是真正的目的。 萧重楼这是在告诉他——你敢捅这个马蜂窝，那些已经崭露头角的新科官员，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这是在拿鲁大山、田小麦、钱有德的前途，甚至性命，来要挟他。 “本官明白了。” 林子印深吸一口气，脸上的笑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平静。 “萧丞相的意思是，只要本官把这账目压下去，诸位大人就会对新科官员们……网开一面?” “林大人果然聪明。” 萧重楼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身对一旁的管家使了个眼色。 很快，两个壮汉抬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走了进来。 打开。 满满一箱子金灿灿的金锭。 “这是十万两黄金。”萧重楼淡淡道，“只要林大人愿意……合作，这些都是你的。” “而且，本相可以保证，你那几位门生，不仅不会受到刁难，反而会得到各部的鼎力相助。” 他顿了顿，声音中带着几分蛊惑。 “鲁大山修浑天仪，需要材料?工部全力支持。” “田小麦改良土地，需要人手?农部随时调配。” “钱有德查账，需要权限?户部敞开大门。” “林大人，这才是双赢。” 林子印看着那箱子金子，又看看萧重楼那副志在必得的表情。 沉默良久。 突然，他笑了。 笑得格外诡异。 “萧丞相，本官有个问题。” “请讲。” “这漕运贪腐案，到底有多少人参与?” 萧重楼一愣，随即冷笑：“林大人何必多问?” “本官就是好奇。” 林子印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参与的人多吗?” 萧重楼没有回答，但在场众人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我明白了。” 林子印点点头，突然伸手，将那箱金子推到了地上。 哗啦—— 金锭滚了一地。 “本官不收。” 全场哗然。 “林子印!”赵明德猛地站起，“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当然知道。” 林子印转身，看着萧重楼，一字一句道： “本官今天来，不是为了谈条件的。” “本官是来告诉诸位——” “这案子，本官查定了！” “谁来都不好使！” “本官就一句话！” 他指着地上的金子，声音如雷。 “这十万两，本官不要！但漕运那一百万两，本官要查个清清楚楚！” “诸位若是害怕，大可联名弹劾本官！” “本官求之不得！” 说完，林子印拂袖而去，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权贵。 萧重楼看着他的背影，脸色阴沉得可怕。 “好一个林子印……” 他咬牙切齿，转头看向众人。 “诸位，事已至此，只能……” “杀人灭口。” 户部尚书赵明德冷冷接话。 …… 兴学司，后院。 钱有德坐在石阶上，抱着那堆账册，心神不宁。 他后悔了。 不该把这事儿告诉林大人。 林大人那么好的人，因为自己，要去面对整个户部乃至朝堂的围攻…… “想什么呢?” 林子印的声音突然响起。 钱有德猛地抬头，只见林子印正站在他面前，手里拎着两壶酒。 “大人！您……您回来了?”钱有德激动得站起来，“他们……他们没为难您?” “为难?那倒没有。” 林子印笑着坐下，递给他一壶酒。 “就是给了我十万两黄金，想让我闭嘴。” “那您……” “我没要。” 林子印仰头灌了一口酒，擦了擦嘴。 “反而把话说死了。” “这案子，咱们查定了。” 钱有德愣住。 半晌，眼眶泛红。 “大人……您这是……要跟整个户部为敌啊……” “不止户部。” 林子印笑得格外坦然。 “还有礼部、工部、兵部……这案子牵扯的人太多了。” “本官估摸着，不出三天，满朝文武都得参我一本。” “到时候……” 他看向夜空，眼中闪过一丝解脱。 “到时候，陛下就算想保我，也保不住了。” “大人!” 钱有德猛地跪下。 “是下官害了您！” “起来。” 林子印拉起他，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没害我。” “你只是做了一个账房该做的事。”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认真起来。 “有德，本官问你。” “账，该不该平?” “该平!”钱有德毫不犹豫。 “那就对了。” 林子印笑了。 “账该平，地该种，活儿该干。” “这就是你们该做的。” “至于本官……” 他仰头看着星空，长叹一声。 “本官只是个想回家的人罢了。” 钱有德不明白这话的意思。 但他看着林子印那副洒脱的样子，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敬意。 这位林大人，明知前路是死，却依然义无反顾。 “大人，下官有一事不明。” “说。” “您今天去太师府，为何不直接上报陛下，反而要先去'敲山震虎'?” 林子印一愣。 对啊。 为什么? 按理说，他应该直接去找女帝，让这案子彻底爆开，那样自己死得更快。 可为什么，他却选择先去警告那些人? “大概是……” 林子印想了想，苦笑道。 “想让他们先动手吧。” “被他们杀死，总比被陛下赐死，要体面一些。” 这理由，连他自己都不信。 但钱有德却信了。 他再次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头。 “大人大义！下官这辈子，就跟定您了！” 【来自钱有德的忠诚值+5000】 【系统提示：您的“敲山震虎”行为，已引发连锁反应】 【预计24小时内，将有多方势力对您发起暗杀】 【来自保守派的杀意值+30000】 【当前杀意值：275888】 【警告：您正在作死的路上狂奔！】 林子印看着系统面板，心中终于松了一口气。 来了。 终于来了。 这次，应该死定了吧?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 此刻的养心殿，女帝赵沐仪正听着暗卫的汇报，脸上的表情格外复杂。 “他真的拒绝了十万两黄金?” “是。而且放话说，要彻查到底。” 赵沐仪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这个傻子……” “明明可以拿钱走人，偏偏要往死路上撞。”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 “传朕旨意。” “调禁军五百，暗中保护林子印。” “任何人，胆敢动他……” 凤眸中寒光一闪。 “杀无赦。” ------------ 第一卷 第37章 将计就计，女帝的棋局 养心殿。 女帝赵沐仪坐在龙案前，手指轻敲着案面，发出有节奏的“笃笃”声。 她面前，暗卫统领单膝跪地，刚刚汇报完太师府的一切。 “有意思。” 赵沐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萧重楼终于忍不住要动手了。” “陛下，要不要……” “不必。”女帝摆摆手，“既然他们想演戏，那朕就陪他们演到底。”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夜幕下的京城。 “传令下去，暗卫队全部撤离林子印周围，但要在暗处盯紧太师府的人。” “记住，不到最后关头，不得出手。” “朕要看看……这个林子印，到底能把戏演到什么程度。” 暗卫统领愣住了：“陛下，这……万一林大人真有不测……” “他不会死。” 赵沐仪语气笃定，凤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因为他今天去太师府，不是为了送死，而是为了……钓鱼。” 兴学司，后院。 林子印喝完最后一口酒，拍了拍钱有德的肩膀。 “行了，回去睡吧。明天还有大事要办。” “大人，您……真不怕？”钱有德红着眼眶。 “怕啊。”林子印笑得格外坦然，“但有些事，总得有人去做。” 他转身走进屋内，关上了门。 只留下钱有德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紧闭的房门，久久不语。 而在屋内，林子印靠在床上，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不断跳动的杀意值，终于露出了真正的笑容。 “来吧。” “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 他闭上眼睛，心中却无比清醒——太师府的人，最快明天就会动手。而女帝那边…… 希望她真的保不住自己。 第二天清晨。 林子印难得起了个大早，甚至亲自去街上买了早点。 热腾腾的包子、豆浆，还有一碟小菜。 他回到兴学司时，黑虎、张德、苏婉等人已经在院子里等着了。 “大人！” 黑虎上前一步，眼中满是担忧，“昨晚您去了太师府的事，我们都听说了。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 “知道。”林子印咬了口包子，含糊不清地说，“所以今天本官要去一趟金銮殿，把这账本亲自交给陛下。” “什么？！” 众人大惊。 苏婉蹙眉：“大人，这太冒险了。您现在出门，太师府的人肯定会半路拦截……” “不会。”林子印摇摇头，“他们不敢在大庭广众下动手。”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林子印打断她，语气难得强硬，“这事拖得越久，对我们越不利。与其等他们布局完成，不如趁现在直接掀桌子。” 他转头看向钱有德：“把账本整理好，一会儿跟我一起进宫。” “是！” 钱有德眼中燃起希望的火焰。 而林子印心里却在狂笑——进宫？那是最危险的地方！说不定走到半路，就被太师府的人“意外”干掉了。 完美！ 一个时辰后。 林子印带着钱有德，在黑虎等人的护送下，朝皇宫方向走去。 街道两旁，百姓们纷纷驻足观望。 “那不是林大人吗？” “听说他昨晚去了太师府，还拒绝了十万两黄金！” “真是青天大老爷啊！” 议论声此起彼伏。 林子印面无表情，心中却一直在盘算——太师府的人会在哪里动手？ 然而，一路走来，风平浪静。 直到快到皇宫门口时，林子印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对劲。 太安静了。 就在这时—— “林大人，请留步！” 一个尖利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头，只见一队御林军快步走来，为首的校尉满脸堆笑。 “陛下有旨，召林大人即刻进宫面圣。” 林子印眯起眼睛。 这时候召见？ 而且是御林军亲自来接？ 有问题。 但他脸上却不动声色，拱手道：“既然陛下召见，那本官这就进宫。” “大人……”黑虎想跟上去，却被校尉拦住。 “陛下只召林大人一人，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林子印回头看了黑虎一眼，笑道：“无妨，你们在外面等着。” 说完，他跟着御林军朝皇宫走去。 黑虎握紧刀柄，眼中满是不安。 而苏婉则若有所思地看着林子印的背影，轻声道：“这局……越来越有意思了。” 金銮殿。 当林子印踏入大殿时，发现里面只有女帝一人。 文武百官，一个都没有。 “林爱卿。” 赵沐仪坐在龙椅上，凤眸看着他，嘴角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听说你昨晚去了太师府？” 林子印心中一紧，但还是如实回答：“是。” “还拒绝了十万两黄金？” “是。” “为什么？” “因为……”林子印顿了顿，“因为那是赃款。” “哦？”赵沐仪眉头一挑，“那你今天来找朕，是想……” “请陛下彻查漕运贪腐案！” 林子印单膝跪下，从怀中掏出那本账册，高举过头顶。 “这账本上，记载着十年来漕运账目的疑点。臣斗胆请陛下明察！” 殿内死寂。 赵沐仪没有立刻接过账本，而是缓缓站起身，一步步走到林子印面前。 “林爱卿，你可知道，这本账本一旦递给朕，意味着什么？” “臣知道。” “意味着朝堂震荡，无数人头落地。” “臣知道。” “也意味着……你会成为众矢之的，甚至……朕也保不住你。” 林子印抬起头，看着女帝那双凤眸，突然笑了。 “陛下说得对。所以臣今日来，不是求陛下保臣。” “而是……”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铿锵有力。 “请陛下，给臣一个死得其所的机会。” 赵沐仪愣住了。 她看着林子印那双平静却坚定的眼睛，心中突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情绪。 半晌，她笑了。 笑得格外欣慰。 “好一个‘死得其所’！” 她接过账本，翻开扫了几眼，然后猛地合上。 “林子印，朕问你，你真以为朕会让你死？” 林子印一愣。 赵沐仪转身走回龙椅，语气变得意味深长：“你以为，你昨晚去太师府，是在‘敲山震虎’？” “其实……” 她坐下，凤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那是朕让你去的。” 轰！ 林子印脑子嗡地一声。 什么？！ “你以为萧重楼会轻易让你进府？”赵沐仪冷笑，“若非朕暗中授意，你连太师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陛下……这……” “朕要的，就是让他们狗急跳墙。” 女帝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方。 “萧重楼这条老狐狸，在朝堂上盘踞多年，朕早就想动他了。但苦于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直到……你出现了。” 她转过身，看着林子印。 “你的科举改革，你的新学理念，已经触动了那些既得利益者的根基。而这本账本，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朕要借你的手，掀开这朝堂上最大的脓疮。” “而你……” 她走到林子印面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你以为朕会让你死？” “你死了，谁来帮朕背这个锅？” 林子印：“……” 他突然有种被摆了一道的感觉。 不对，是被狠狠摆了一道！ 【系统提示：检测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事件】 【来自女帝的关注值+10000】 【警告：您已成为女帝棋盘上最重要的棋子】 【改革成功概率：92%】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只觉得天旋地转。 92%？ 这特么还怎么死？ “行了，别装了。” 赵沐仪看穿了他的心思，笑道：“林爱卿，你那点小心思，朕早就看穿了。” “不过无妨，你想死，朕偏不让你死。” “因为……” 她凑近林子印，压低声音。 “朕还指望你，帮朕打下这片江山呢。” 说完，她拿起那本账册，转身朝殿外走去。 “来人，召集文武百官！” “朕要当堂审案！” 林子印站在原地，看着女帝决绝的背影，只觉得人生无望。 ------------ 第一卷 第38章 成果初显，打脸进行时 三日后，京城皇宫外。 金銮殿上，气氛凝重得仿佛凝固的寒冰。 萧重楼带着一众保守派官员，个个脸色铁青，手中捏着的奏折都快被汗水浸透。 他们本以为，这次能借漕运贪腐案的事，将林子印一举扳倒。 却没想到，女帝竟然将计就计，反而要借此机会清洗朝堂。 更要命的是—— 那个该死的林子印，不仅没死，反而成了“揭发贪腐的忠臣”！ “陛下！”萧重楼颤巍巍地站出来，“臣以为，林子印此举虽有功，但其麾下那些‘新科官员’，不过是些泥腿子，如何能当此重任?” “不如……先观其行，再定赏罚?”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就是想拖延时间，等那些新科官员出丑。 然而赵沐仪还没开口，殿外就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陛下！工部尚书求见！” “宣。” 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者快步走进殿内，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陛下！臣……臣有要事禀报！” “何事?” “浑天仪！浑天仪修好了！”工部尚书激动得声音都在颤抖，“不仅修好了，那个铁匠鲁大山还对其进行了改良！” “臣亲自查看过，观测精度比原先提高了三成！而且运转更加顺畅，损耗也大幅降低！” “此子……此子乃天纵奇才啊！” 轰！ 满朝文武哗然。 萧重楼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不可能！ 那架浑天仪他看过，分明就是一堆废铁！ 怎么可能修得好? “呈上来。”赵沐仪淡淡道。 工部尚书立刻递上一份详细的验收报告，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浑天仪的各项数据。 女帝仔细翻阅，凤眸中闪过一丝赞赏。 “好！”她合上报告，“鲁大山，官升两级，调入工部器械司，担任主事！” “另，着令工部，以鲁大山的改良方案为蓝本，重新铸造三架浑天仪，分置于京城、洛阳、长安三地！” 此言一出，殿中再次哗然。 从九品的小官，直接升到七品主事！ 这可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然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 “陛下！农部侍郎求见！” 又一个官员冲了进来，脸上同样挂着震惊之色。 “陛下！那个田小麦……他真的把盐碱地救活了！” “臣亲眼所见，那片荒废二十年的死地，如今已是绿意盎然！” “而且他用的那个‘绿肥’法子，简直……简直匪夷所思！” “臣斗胆请陛下，将此法推广全国！若能成功，我大乾粮食产量至少能增加两成！” 这话一出，满殿死寂。 两成！ 那可是足以养活数百万人的粮食！ “准奏。”赵沐仪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田小麦，官升三级，赐‘司农’之号，调入农部土壤司，担任郎中！” “另，拨款十万两，在京郊设立‘农学试验田’，由田小麦全权负责！” 萧重楼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没站稳。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那些泥腿子怎么可能真的做出成绩? 可还没等他缓过神来—— “陛下！户部尚书求见！” 第三个官员冲进殿内，手里还捧着一叠厚厚的账册。 “陛下！那个钱有德……他把老档房的三千六百本烂账，全……全平了！” “不仅如此！他还查出了三起贪腐大案！涉案金额高达五十万两！” “臣……臣已将涉案人员全部拿下，听候陛下发落！” 这一刻，整个金銮殿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五十万两！ 这可是足以动摇国本的大案！ 赵沐仪缓缓站起身，凤眸扫过在场众人。 尤其是萧重楼。 “丞相，你刚才说什么来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泥腿子不能当此重任'?” “朕倒要问问，那些饱读诗书的进士们，这些年为朝廷做了什么?” “修浑天仪?改良土地?还是查贪腐?” “他们除了之乎者也，还会什么?” 萧重楼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事实摆在眼前—— 那三个被他看不起的“泥腿子”，短短一个月时间，做出的成绩，比那些进士们十年做的还要多！ “钱有德，官升三级，调入户部稽查司，担任员外郎！”赵沐仪声音如铁，“另，着令御史台配合户部，彻查此案！” “凡涉案者，一律严惩不贷！” 说完，她看向萧重楼，眼中寒光一闪： “丞相，你说……朕该如何赏赐林子印?” 萧重楼浑身一颤。 他知道，这是女帝在敲打他。 “臣……臣以为……”他咬着牙，挤出几个字，“林大人功在社稷，理应……重赏……” “好！”赵沐仪大手一挥，“林子印，官升两级，调任户部侍郎，兼兴学司主事！” “另，准其继续推行科举改革，所需经费，户部全力支持！” “若有阻挠者……” 她顿了顿，声音冰冷： “以抗旨论处！” 满朝文武噤若寒蝉。 谁都听出来了—— 女帝这是在给林子印撑腰。 而那些原本想看笑话的保守派，此刻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 尤其是萧重楼。 他精心布置的局，不仅没能扳倒林子印，反而让对方的威望更上一层楼！ 最要命的是—— 那三个“泥腿子”的成功，彻底打了他的脸！ 证明了“实学”并非奇技淫巧，而是真正能为国为民的真学问！ “退朝！” 随着女帝一声令下，众臣鱼贯而出。 只剩萧重楼一个人，站在殿中，脸色阴沉得可怕。 “林子印……” 他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杀意。 “既然明的不行，那就只能……” …… 与此同时，兴学司。 林子印正躺在破摇椅上，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天花板。 系统面板上，那个刺眼的数字让他欲哭无泪： 【改革成功概率：96%】 96%！ 这特么还怎么死? “大人！大人！” 张德兴冲冲地跑进来，“好消息！陛下刚才在金銮殿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狠狠夸了您一顿！” “不仅升了您的官，还拨了款，让您继续推行改革！” “鲁大山、田小麦、钱有德三位，也都升官了！” “大人，咱们……咱们赢了！” 赢了? 林子印看着张德那张激动的脸，只觉得心如死灰。 对，赢了。 彻彻底底地赢了。 可他想要的，不是赢啊！ 他想要的，是死！ 【系统提示：检测到宿主情绪异常】 【警告：您的‘求死’主线已严重偏离】 【当前人性值：78(正常值60以下)】 【建议：尽快调整心态，否则将永久失去回家机会】 林子印看着这条提示，突然笑了。 笑得格外凄凉。 “人性值78……” 他喃喃自语，“也就是说……我越来越像个‘人’了?” 是啊。 从一开始，他只想着怎么死，怎么回家。 可现在呢? 看到鲁大山修好浑天仪时，他会为那个粗糙大汉感到骄傲。 看到田小麦救活盐碱地时，他会为那个老农的执着动容。 看到钱有德查出贪腐时，他会为那个账房的正直欣慰。 甚至…… 当他听到魏破天为了保护自己而重伤时，他竟然会心疼，会愧疚。 “我……变了……” 林子印闭上眼睛，长叹一声。 他不再是那个一心求死的穿越者了。 他变成了一个真正在乎这些人，在乎这片土地的……人。 可正因如此，他才越来越难以抽身。 “大人?”张德见他半天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您……怎么了?” “没事。”林子印睁开眼，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就是有点累。” “那您好好休息！”张德体贴地说，“对了，鲁大山他们说，今晚要在醉仙楼摆庆功宴，邀请您一起……” “不去了。”林子印摆摆手，“让他们自己庆祝吧。” “啊?可是……” “我说了，不去！” 林子印语气突然变得严厉，吓得张德一哆嗦。 “是……是……” 老人家连忙退了出去。 只剩林子印一个人，坐在破旧的房间里，看着窗外逐渐西沉的夕阳。 “回不去了……” 他低声说，“真的……回不去了……” 而在远处的太师府。 萧重楼正召集心腹，商议着什么。 烛火摇曳间，老人阴沉的脸上，闪过一丝狠辣的杀意。 “既然明的不行……” 他缓缓开口，声音冰冷： “那就让他……出意外。” ------------ 第一卷 第39章 釜底抽薪，苏婉的商战 京城，保和殿侧殿。 漕运贪腐案的余波还未平息，那些被揪出来的贪官虽然只是冰山一角，但已经让保守派们如坐针毡。 他们很清楚，林子印手里那本账册，绝不仅仅只记载了这点东西。 “必须转移视线。” 礼部尚书赵明德阴沉着脸，“让林子印继续查下去，我们所有人都得玩完。” “可女帝已经下旨彻查，我们能怎么办?”有人忧心忡忡。 “制造更大的危机。” 户部侍郎孙得利冷笑，“只要京城出现动荡，女帝就顾不上查案了。” 他从袖中抽出一封信，拍在桌上。 “江南的粮商，早就看林子印那个疯子不顺眼了。他们愿意配合我们，恶意囤积粮食，抬高粮价。” “只要京城粮价暴涨，百姓哄抢，必然民乱。到时候女帝为了稳定局势，不仅要停止查案，还得拿林子印开刀。” 在场众人眼睛一亮。 对啊! 女帝再怎么护着林子印，也不可能拿社稷安稳开玩笑。 “就这么办！” 萧重楼一锤定音，“传令下去，让江南粮商立刻行动。另外，在京城放出谣言，说朝廷要开战，粮食会被征用。” “保证三天内，京城粮价翻三倍！” …… 五日后。 京城的粮价，果然如他们所愿，开始暴涨。 最初只是米面涨了两成，百姓们虽然抱怨，但还能承受。 但接下来的三天，粮价如同发了疯，一天一个价。 五斤大米，从原本的二十文钱，飙升到六十文! 京城的粮铺门口，挤满了恐慌的百姓。 “掌柜的！你这米怎么又涨了?” “没办法啊老哥！进货价就涨了，我也是没办法！” “听说江南那边闹旱灾，粮食都运不进来了！” “还有人说朝廷要打仗，征粮呢！” 谣言满天飞，恐慌像瘟疫一样蔓延。 短短五天，京城的粮价暴涨三倍，而且还在继续往上窜。 更要命的是，很多粮商开始惜售——有粮也不卖，就等着价格继续涨。 百姓们买不到粮，开始哄抢。 几家粮铺被砸，治安大队疲于奔命。 金銮殿上，女帝赵沐仪听着户部的汇报，凤眸微眯。 “粮价三天翻三倍?” “回陛下，而且还在继续上涨。若不尽快平抑粮价，恐怕会引发民乱。”户部尚书战战兢兢。 赵沐仪没说话，只是看向站在殿下的林子印。 “林爱卿，你怎么看?” 林子印心里那个乐啊。 来了！终于来了！ 这绝对是保守派们狗急跳墙的手段——制造民乱，逼迫女帝停止调查，顺便把改革的锅扣在他头上。 完美! “臣以为……”林子印故作沉吟，然后一脸“忠诚”地说，“朝廷应该立刻开仓放粮，抛售所有储备粮，砸盘救市！” 此言一出，户部尚书脸色大变。 “林大人！不可啊！京城储备粮只有三十万石，若是全部抛售，万一后续粮食运不进来，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而且抛售储备粮，会让粮商们更加恐慌，说不定粮价会涨得更高！” 林子印心里狂笑。 对对对！就是要这个效果! 把国库粮食全抛了，造成更大的恐慌，到时候京城真的乱了，女帝就算想保他也保不住! “臣以为，救民如救火，哪能顾得了那么多?”林子印义正辞严。 赵沐仪看着他，凤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就在所有人以为女帝会采纳林子印的“毒计”时—— “林爱卿的提议，有一定道理。” 赵沐仪缓缓开口，“但朕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她转头看向户部尚书，“你先下去，拟个方案上来。” “是。” 户部尚书如释重负，连忙退下。 等大殿里只剩下女帝和林子印时，赵沐仪突然笑了。 “林爱卿，你这‘砸盘救市’的主意，是想坑朕，还是想坑你自己?” 林子印心中一紧。 被看穿了? “臣不明白陛下的意思……” “还装?” 赵沐仪站起身，缓步走下龙阶，“你以为朕不知道，抛售储备粮会造成什么后果?” “粮价非但不会降，反而会暴涨！因为粮商们会以为朝廷没粮了，更加肆无忌惮地哄抬价格！” “到时候民乱四起，你这个'献策'的户部侍郎，就是第一个被问罪的！” 她走到林子印面前，凤眸直视着他。 “你啊，还真是……时时刻刻想着怎么死。” 林子印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女帝，怎么什么都能看穿? “不过……” 赵沐仪话锋一转，“你这个馊主意，倒是给了朕一些灵感。” “粮价暴涨，无非是粮商们联手操控。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自己斗起来。” 她转身，看向殿外。 “传苏婉进宫。” …… 一刻钟后，苏婉踏入养心殿。 她一袭青衣，美眸流转，举手投足间带着商人特有的精明。 “草民苏婉，叩见陛下。” “免礼。”赵沐仪开门见山，“朕召你来，是想问问，你可有办法平抑粮价?” 苏婉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回陛下，办法……是有的。但需要陛下配合。” “说。” “陛下可以下旨，允许草民表面上抛售官粮，实则暗中派商队从外地低价购粮，形成时间差。” “等粮商们以为朝廷没粮了，拼命拉高价格时，我们再突然抛出大量外地购入的平价粮，一举砸盘。” 赵沐仪眼睛一亮。 “继续说。” “同时，草民建议，在粮价最疯狂的时候，利用林大人发明的‘博彩中心’模式，开设‘粮价涨跌盘’。” 苏婉越说越兴奋，“让百姓和粮商都参与进来，对冲风险。那些恶意操盘的粮商，一旦押错方向，就会血本无归！” “而朝廷和草民，则可以趁机收割他们的财富，用这笔钱继续购粮，形成良性循环！” 殿内死寂。 赵沐仪看着眼前这个年轻女子，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哪是什么商人? 这分明是个天生的金融战高手! “好!” 女帝拍案而起，“就按你说的办！朕给你调拨三十万两白银作为启动资金，另外再拨五千治安队配合你行动！” “朕只有一个要求——” 她凤眸中闪过寒光。 “把那些粮商，杀个片甲不留！” 苏婉跪地领旨，眼中同样燃烧着战意。 “草民领命！” …… 三日后。 京城最大的粮行——聚宝斋。 掌柜的王老五正喜滋滋地算账。 这几天粮价飞涨，他手里囤的三万石粮食，价值翻了三倍不止! “掌柜的！出事了！” 伙计慌慌张张冲进来。 “慌什么慌！天塌不下来！”王老五不耐烦地抬头。 “朝……朝廷开始抛粮了！而且价格比咱们低三成！” “什么?!” 王老五猛地站起，冲出门外。 只见街对面，官府搭起的临时粮铺前，已经排起了长龙。 一袋袋雪白的大米，以低于市价三成的价格抛售。 “这不可能！” 王老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朝廷的储备粮不是早就见底了吗?哪来这么多粮食?” 然而更让他崩溃的还在后面—— 短短半天时间，京城各处都冒出了官府的平价粮铺。 而且粮食源源不断，根本不像是在抛售储备，更像是有稳定的进货渠道! “不对劲……这绝对不对劲……” 王老五冷汗直冒。 就在这时，街头突然贴出了一张告示。 【朝廷特设“粮价涨跌盘”，凡押注粮价走势者，可至博彩中心参与。赔率实时更新，童叟无欺！】 王老五看着这张告示，脑子嗡地一声。 他突然意识到—— 自己这些粮商，被人当猎物了! ------------ 第一卷 第40章 尘埃落定，谁是赢家？ 京城，博彩中心。 一块巨大的木牌被抬到中央广场，上面用朱红大字写着： 【粮价涨跌盘】 【当前粮价：大米六十文/五斤】 【押涨：赔率1.2倍】 【押跌：赔率3倍】 告示一出，整个京城都炸了。 “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赌粮价涨还是跌呗！” “哎哟，这可比赌骰子刺激！赌对了能发财啊！” 百姓们疯了般涌向博彩中心。有人拿着仅有的几两碎银，颤抖着押注“跌”——因为朝廷都开始抛粮了，价格肯定会降。 而那些粮商们，则冷笑着押注“涨”。 “愚民！”王老五咬牙切齿，“朝廷那点储备粮能撑几天？等他们抛完了，粮价还不得翻天？” 他一口气押了五千两白银，全押“涨”。 其他粮商也纷纷跟进，眼中满是贪婪——这简直是送钱啊！ 然而。 就在粮价涨跌盘开盘的第二天。 一支支商队从城门鱼贯而入，车上堆满了粮食。 不是京城本地的储备粮。 而是从江南、河北、山东等地，以低价紧急调运来的！ 苏婉站在粮铺前，美眸扫过那些目瞪口呆的粮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诸位，本姑娘的粮食，可是从外地运来的哦。” 她轻飘飘的一句话，如同惊雷。 王老五脸色瞬间惨白。 外地粮？ 这怎么可能！ 从外地调粮，至少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难道……难道朝廷早就在布局了？ “不对……”王老五突然反应过来，“她是商人！她是用自己的钱在囤粮！” 可转念一想，更可怕。 一个商人，能在短短几天内，从全国各地调集如此大量的粮食？ 她背后的有多大的商业网络？ “开仓！” 苏婉一声令下。 平价粮如潮水般涌入市场。 粮价，应声而跌。 六十文、五十文、四十文…… 短短三天，跌回了原本的二十天！ 博彩中心的木牌上，“跌”字后面的数字疯狂跳动。 那些押注“跌”的百姓们，欢呼雀跃，抱着赢来的银子热泪盈眶。 而那些押注“涨”的粮商们，则如丧考妣。 王老五瘫坐在地上，手里攥着那张已经作废的押注单，喃喃自语： “完了……全完了……” 他不仅赔光了押注的五千两，手里囤积的三万石粮食，也因为粮价暴跌，血本无归。 最要命的是—— 苏婉的商队，开始在京城公开收购粮食。 价格，是市价的一半。 “卖不卖？”苏婉站在聚宝斋门口，笑得像只狐狸，“不卖也行，等粮价继续跌，到时候你们连这个价都拿不到。” 王老五咬着牙，眼中满是不甘。 但他别无选择。 因为他看到，其他粮商已经开始抛售了。 与其等着粮食烂在手里，不如趁现在还能回点本。 “我……我卖……” 王老五颤抖着签下契约。 苏婉接过契约，笑容更甚：“多谢王掌柜成全。” 短短七天。 京城粮价，不仅恢复如初，甚至比之前还要低。 而那些恶意囤粮的粮商们，全部血本无归。 更可怕的是—— 他们的粮食，都被苏婉以低价收购。 然后，苏婉转手将这些粮食，以市价的八成，卖给了朝廷。 朝廷不仅没有亏损，反而倒赚了一笔。 而苏婉，则通过这一次“粮价涨跌盘”和低价收购，狠狠赚了至少五十万两白银！ 金銮殿上。 户部尚书战战兢兢地呈上账目：“陛下，此次粮食危机，不仅完美解决，国库还……还盈余了十万两……” 赵沐仪看着账目，凤眸中闪过一丝赞赏。 “苏婉何在？” “草民在。”苏婉上前，盈盈一拜。 “你此次立功，朕当重赏。”赵沐仪沉吟片刻，“朕准你开设‘大乾第一商行’，赐皇商之号！” 皇商！ 这可是只有朝廷最信任的商人，才能得到的殊荣！ 意味着苏婉的商行，可以与朝廷合作，垄断某些行业的贸易！ “多谢陛下！”苏婉跪地领旨，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 她抬头，看向站在殿下的林子印。 林大人…… 这一切，都是您教我的啊。 当初在清河县，您开设的“官方博彩”，不就是在教我，如何用“赌”来调控市场吗？ 您看似荒唐的举动，其实是最高明的金融手段啊！ 【来自苏婉的赞赏值+10000】 【来自女帝的赞赏值+8000】 【来自京城百姓的赞赏值+50000】 林子印站在殿下，看着系统面板上疯狂跳动的赞赏值，只觉得头皮发麻。 不是…… 这剧本又不对了！ 他本想借粮价危机，让女帝焦头烂额，到时候怪罪下来，自己好“以身殉国”。 结果呢？ 不仅危机解决了，国库还赚钱了！ 而且功劳全算在他头上了！ “林爱卿。” 赵沐仪的声音响起，带着几分揶揄，“你可真是……朕的福星啊。” 林子印：“……” 福星个屁！ 我是想当扫把星啊！ “陛下谬赞了……”林子印硬着头皮拱手，“此次粮价平抑，全赖苏姑娘运筹帷幄，臣不敢居功。” “不敢居功？” 赵沐仪站起身，缓步走到林子印面前。 “可朕听说，‘粮价涨跌盘’这个主意，是你教给苏婉的？” “‘博彩中心’这个模式，也是你在清河县首创的？” “若非你当初在清河县的大胆尝试，如何有今日的釜底抽薪？” 她一步步逼近，凤眸中带着压迫感。 “林爱卿，你这‘无心插柳’，可真是……让朕刮目相看啊。” 林子印额头冷汗直冒。 他突然意识到一个更可怕的事情—— 女帝这是在暗示，自己早就看穿了他在清河县的所有“荒唐举动”，其实都是有深意的？ 不对不对！ 我真的只是想作死啊！ “陛下……臣……” “行了。” 赵沐仪打断他，转身回到龙椅。 “林爱卿，朕知道你功高不居，但赏罚分明，乃治国之本。” “你此次虽未直接出手，但‘粮价涨跌盘'确为你所创。” “朕赏你……” 她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升任户部侍郎，兼管国库盈亏。” 轰！ 林子印脑子嗡地一声。 户部侍郎？ 管国库盈亏？ 这特么不就是财政大臣吗？ “陛下……臣……臣不敢当啊！”林子印连忙跪下，“臣才疏学浅，如何能担此重任……” “朕说你能，你就能。” 赵沐仪语气不容置疑。 “朕还有一件事要交给你。” “大乾国库，虽经此次盈余，但根基仍旧薄弱。朕要你在一年内，让国库收入翻倍。” “若做不到……” 她看向林子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朕就……罚你永不得辞官，生生世世为朕效力。” 林子印：“？？？” 等等！ 这惩罚是认真的吗？ 不让我辞官，还要我生生世世效力？ 这不是惩罚，这是诅咒啊！ “臣……臣遵旨……” 林子印机械的磕头，心中已经一片死灰。 完了。 彻底完了。 这次不仅没死成，还被绑得更死了。 【系统提示：您已触发“国库翻倍”任务】 【任务期限：一年】 【任务成功：国库收入翻倍，您将被誉为“大乾第一理财大师”，赞赏值+100000】 【任务失败：您将被女帝“终身监禁”在朝堂，永世无法离开】 【警告：此任务为强制任务，无法拒绝】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只觉得眼前一黑。 退朝后。 兴学司，破败的后院。 林子印一个人坐在摇椅上，看着天空，久久无语。 “大人！” 黑虎兴冲冲地跑进来，“好消息！咱们又立功了！” “陛下不仅赏了您官职，还赏了五千两白银！” “还有苏姑娘！她说这次多亏了您的指点，特地送来了一万两白银，说是感谢费！” “咱们发财了！” 林子印没说话。 半晌，他缓缓开口： “黑虎啊……” “在！” “你说……” 林子印转过头，眼神空洞。 “这世上，有没有一种死法，是无论如何都死不了的？” 黑虎愣住了：“大人，您这是……” “没事。” 林子印摆摆手，重新看向天空。 “我就是……突然觉得……” “活着，真他妈累。” 远处，太师府。 萧重楼站在窗前，看着京城繁华的夜景，脸色阴沉得可怕。 “林子印……” 他咬牙切齿。 “你以为你赢了？” “你以为朕会就这么放过你？” “告诉你……” 他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杀意。 “这才刚刚开始。” 而在养心殿。 女帝赵沐仪正批阅奏折。 暗卫统领单膝跪地：“陛下，太师府那边……已经开始布局了。” “他们打算在明年春闱时，对林大人的科举改革，发起总攻。” 赵沐仪放下朱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让他们闹。” “朕倒要看看……” 她看向窗外，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是萧重楼的千年世家厉害，还是林子印的‘离经叛道’更胜一筹。” 【系统提示：粮食危机事件完结】 【您获得：赞赏值+68000，杀意值+15000】 【当前赞赏值：328000】 【当前杀意值：290888】 【距离百万杀意值，还差709112】 【新主线任务已触发：“国库翻倍”】 【隐藏剧情已解锁：“春闱风云”】 【警告：保守派正在集结所有力量，准备在科举改革上，与您决一死战】 林子印看着系统面板，长叹一声。 “来吧。” “反正……” “我已经死不了了。” ------------ 第一卷 第41章 谁说只有读书人能考？ 清晨的京城，薄雾未散。 太师府内堂，气氛凝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萧重楼端坐主位，浑浊的老眼扫过堂下十几名朝中重臣，声音沙哑却透着股狠劲： “诸位，林子印那厮，已经坐到户部侍郎的位子上了。” “若再不遏制，待他羽翼丰满，咱们这些人，都得成他刀下的鬼。” 礼部尚书赵明德冷笑一声：“太师放心。明年春闱在即，正是咱们的机会。” “他不是要搞什么‘新科举’吗？” 赵明德从袖中抽出一份名单，啪地拍在桌上。 “京城及周边七府十三州的秀才举人，我已经联络妥当。只要一声令下，全部罢考！” “让他那劳什子‘工学''农学''算学’三科，唱一出空城计！” 此言一出，众人眼睛一亮。 “妙啊！” “没有考生，春闱就是个笑话！” “到时候朝野哗然，女帝就算再护着他，也得给天下读书人一个交代！” 萧重楼捋着花白的胡须，眼中闪过一丝阴毒的光芒。 “不仅要让他办不成，还要让他身败名裂。” “传令下去，放出风声——说林子印蔑视圣贤，妄图用泥腿子取代读书人，这是要动摇国本！” “让天下士子，都来骂他！” …… 三日后，兴学司。 林子印坐在破旧的太师椅上，看着手里那份刚送来的“春闱报名统计”。 【进士科报名人数：3217人】 【工学科报名人数：9人】 【农学科报名人数：6人】 【算学科报名人数：11人】 林子印看着这个数字，嘴角疯狂上扬。 来了！ 终于来了！ 这才是他想要的剧本啊！ “大人……”张德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这个数字……是不是有点……” “有点什么？”林子印故作镇定。 “太少了啊！”张德急得直跺脚，“进士科三千多人，咱们三科加起来才二十六个！这……这怎么考啊！” “而且……”王有福也凑过来，脸色难看，“据说京城周边的学子，都被人串联起来，说好了不参加咱们的‘新科举’。” “他们还说……说您这是离经叛道，要遭天谴的……” 林子印听着这些话，心里乐开了花。 太好了！ 三科加起来才二十六人？ 这特么连考场都坐不满啊！ 到时候春闱一开，金銮殿上，自己就是最大的笑话！ 欺君之罪，板上钉钉！ “慌什么慌？” 林子印站起身，一脸“淡定”。 “二十六人就二十六人。” “只要有一个人来考，这科举就得办下去。” “这是陛下的旨意，谁敢违抗？” 张德和王有福面面相觑。 大人这是……认命了？ 然而就在这时—— “报——！” 一个治安队员冲进来，满头大汗。 “大人！出事了！” “什么事？”林子印心中一喜，难道是有人来闹事了？ “考场外面……挤满了人！” “嗯？”林子印一愣，“什么人？” “都……都是来报名的！” 轰！ 林子印脑子嗡地一声。 报名？ 现在距离春闱只有三天了，还有人来报名？ “走！去看看！” 林子印大步流星地冲出兴学司。 …… 京城东郊，临时搭建的春闱考场外。 此刻，黑压压跪了一片人。 粗略一数，至少有上千人！ 有穿着短褂的壮汉，有弓腰驼背的老农，有满手油污的铁匠，甚至还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林子印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傻了。 “这……这都是哪来的？” 黑虎挠着头，憨笑道：“俺也不知道啊。今天一早，这些人就来了，说要参加‘新科举’。” “俺问他们为啥来，他们说……” 黑虎顿了顿，眼神有些复杂。 “说这辈子头一回，有人把他们当人看。” 林子印愣住了。 人群中，一个满脸皱纹的老铁匠，颤巍巍地站起来，对着林子印深深一拜。 “林大人！俺叫铁牛，打了一辈子铁。” “以前别人问俺，你是干啥的？俺只敢说，俺是个下九流的。” “可自从听说林大人办的‘新科举’，不看出身，只看本事……” 老铁匠眼眶泛红。 “俺才知道，原来俺这双手，也能有出息！” “俺不求能当大官，就想让人知道，咱铁匠，也是有用的！” 话音未落，一个皮肤黝黑的中年汉子也站了出来。 “俺叫李老四，种了三十年地。” “以前人家问俺字儿，俺说不识字，人家就笑俺是泥腿子。” “可俺不服啊！” 李老四攥紧拳头，声音哽咽。 “俺不识字，可俺知道啥时候种啥庄稼！俺知道怎么让地里多打粮食！” “林大人说了，这也是学问！” “俺就想来试试，看看咱这泥腿子，能不能也当回‘官’！” 一个接一个。 这些被传统科举拒之门外的人，此刻全都跪在地上，眼中燃烧着从未有过的光芒。 林子印看着这一幕，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来自底层百姓的赞赏值+20000】 【来自铁匠铁牛的赞赏值+500】 【来自农夫李老四的赞赏值+500】 【系统提示：检测到“草根觉醒”事件】 【警告：您的改革，正在触动大乾王朝最根本的阶级结构】 【来自保守派的杀意值+50000】 【当前杀意值：340888】 林子印看着系统面板，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他本想搞砸春闱，结果却意外点燃了这些底层人的希望。 “大人？”黑虎小心翼翼地问，“这些人……咱们收不收？” 收？ 收了的话，春闱就真办成了。 不收？ 看着这些眼巴巴等着的人，林子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不收”两个字。 就在这时——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 只见一队御林军快速赶来，为首的校尉翻身下马，高声道： “陛下有旨！” “春闱在即，凡有一技之长者，不论出身贵贱，不论识字多少，皆可报名参考！” “若有官员阻拦，以抗旨论处！” 此言一出，现场沸腾了。 “陛下圣明！” “林大人万岁！” 欢呼声如同海啸。 而林子印，则僵硬地站在原地。 女帝…… 这是在逼他啊！ 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所以提前下旨，把他所有的退路都堵死了！ “大人？”张德激动得满脸通红，“咱们……咱们赢了啊！” 赢？ 林子印苦笑。 他确实赢了。 赢得彻彻底底。 可他想要的，不是赢啊。 “传令下去。” 林子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 “所有人，都可以报名。” “春闱如期举行。” 欢呼声再次响起。 而林子印，却转身走向兴学司。 他需要冷静一下。 冷静地想想，接下来该怎么继续作死。 …… 与此同时，太师府。 萧重楼听着暗卫的汇报，脸色阴沉得可怕。 “你说什么？女帝下旨，不限出身？” “是。而且……报名的人，已经超过五千了。” 啪！ 萧重楼猛地拍桌而起，花白的胡须都在颤抖。 “好一个赵沐仪！” “好一个林子印！” “你们以为这样就赢了？” 他转身看向礼部尚书赵明德。 “既然他们要考，那就让他们考！” “但考题……由我们来出！” 赵明德眼睛一亮：“太师的意思是……” “让那些泥腿子，在考场上出尽洋相！” 萧重楼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我倒要看看，一群连字都不识几个的贱民，能答出什么花样来！” “到时候，春闱变成笑话，林子印就是千古罪人！” 赵明德冷笑着退下。 三天后的春闱，注定会是一场龙争虎斗。 而林子印，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架到了火上烤。 他只是坐在破旧的摇椅上，看着窗外逐渐西沉的夕阳，喃喃自语： “这次……真的回不去了……” 【系统提示：春闱倒计时——72小时】 【隐藏剧情“草根vs世家”已触发】 【警告：此次科举，将决定大乾王朝未来走向】 【也将决定……您的生死】 ------------ 第一卷 第42章 离经叛道的考题 夜深人静 兴学司破败的书房里，烛光摇曳。 林子印坐在桌前，面前摊开着一张白纸。纸上，赫然写着三道题目—— 【工学科】：如何用最少的钱让一千人吃饱？ 【农学科】：如果两军对垒，我方只有搅屎棍，怎么赢？ 【算学科】：画出你认为最赚钱的东西。 林子印看着这三道题，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完美。 这种鬼题，别说那些泥腿子了，就算是饱读诗书的进士来答，也得当场懵逼。 第一题，他本想看大家写“喂猪食”，以此羞辱朝廷的赈灾政策。 第二题，纯粹是胡扯，就是想看考生们如何在荒诞中挣扎。 第三题，更是开放到没边，想怎么瞎画就怎么瞎画。 到时候考卷一交上来，全是胡言乱语，他就能理直气壮地向女帝汇报——陛下您看，这些人根本不配当官！ 欺君之罪，稳了。 “大人，夜深了，您该歇息了。” 张德端着茶盏走进来，看到桌上的考题，眼睛一亮。 “大人，这题目……” “怎么样？”林子印挑眉，“是不是很有深意？” 张德激动得手都在抖：“深意！太有深意了！” “大人这第一题，表面问的是如何用最少的钱让人吃饱，实际上是在考察考生的后勤管理能力啊！” “战争打的就是后勤！能用最少的钱养活最多的人，这就是真正的治国之才！” 林子印：“？？？” 不是，我就是想看你们写喂猪食啊！ “还有这第二题！”张德越说越兴奋，“两军对垒，我方只有搅屎棍，这分明是在考察非对称战争的应变能力！” “大人您是在告诉考生们，真正的战争，不是靠刀枪剑戟，而是靠智谋和创新！” “就像当年韩信背水一战，以弱胜强！” 林子印嘴角抽搐。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我就是随便瞎写的啊！ “至于这第三题……”张德看着“画出你认为最赚钱的东西”，沉思片刻，猛地一拍大腿。 “妙！妙啊！” “大人这是在考察考生的经济头脑和工程制图能力！” “能画出赚钱的东西，说明他们懂得市场规律；能画得清楚，说明他们具备工程素养！” “这道题，简直是一箭双雕！” 林子印瘫在椅子上，只觉得眼前发黑。 【来自张德的赞赏值+2000】 【系统提示：您的“鬼题”被解读为“神题”】 【警告：考生们可能会超预期发挥】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会吧…… 不会吧…… 这种题都能答出花来？ “大人，老朽这就去把考题送到印刷坊！”张德激动地捧着考题，“明天一早就能发给考生！” “等等……”林子印想要阻止。 但张德已经屁颠屁颠地跑了。 林子印坐在空荡荡的书房里，看着桌上那杯已经凉透的茶，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我…… 我到底还能不能死了？ …… 第二天清晨。 春闱考场外，人声鼎沸。 五千多名来自各行各业的考生，挤满了整个考场。 有铁匠、木匠、瓦匠；有农夫、猎户、渔民；甚至还有几个厨子和说书先生。 这些人中，大部分不识几个字，但每个人眼中都燃烧着希望的火焰。 “听说这次考题不考四书五经！” “真的假的？那咱们岂不是有机会了？” “管他呢，反正都来了，试试呗！” 考场内，监考官们面面相觑。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混乱的场面—— 有人扛着锄头进来；有人身上还带着炭灰；甚至有个铁匠，直接把铁锤带进了考场。 “这……这像话吗？”一个老学究模样的监考官气得胡子都在抖。 “陛下有旨，不得阻拦。”另一个监考官无奈地摇头。 就在这时，考卷发了下来。 考生们接过考卷，最初还有些忐忑，但当看清题目后—— 全场，静了一瞬。 紧接着，爆发出此起彼伏的惊叹声。 “这题……俺会啊！” “第一题，俺知道怎么答！” “快快快，给俺笔墨！” 监考官们懵了。 这些人……真的会答？ 角落里，一个曾经在军中当过火头军的壮汉，拿起笔，颤抖着写下第一行字： 【如何用最少的钱让一千人吃饱？】 【答：买最便宜的粗粮（如糙米、麦麸），加大量水煮成稀粥。再配以野菜、豆渣充饥。】 【若有条件，可设大锅灶，一次煮百人份，节省柴火。】 【若无条件，可让百姓自带锅碗，统一配给粮食，各自回家煮食。】 他写完，看着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迹，眼眶泛红。 这些，都是他在军中当火头军时，用血汗换来的经验。 他从没想过，这些“上不了台面”的本事，有朝一日竟然能写在科举考卷上。 另一边，一个曾经参加过农民起义、后来被朝廷招安的老兵，盯着第二题，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如果两军对垒，我方只有搅屎棍，怎么赢？】 【答：】 【一、避实击虚。敌军装备精良，正面对抗必败。应化整为零，打游击战，袭扰敌军粮道、水源。】 【二、以奇制胜。搅屎棍虽不能杀敌，但可污其兵器、甲胄，使其生病、厌战。亦可将粪便投入敌军水源，制造瘟疫。】 【三、攻心为上。散布谣言，说我军已得天命，粪便乃“秽气克敌”之法。敌军若信，则不战自乱。】 他写完，长舒一口气。 这些，都是他当年造反时，用命搏出来的战术。 虽然不光彩，但……管用。 至于第三题—— 一个曾在苏婉商行当过账房的中年人，展开纸张，开始画图。 他画的，是一架水车。 旁边密密麻麻标注着： 【此乃改良水车，成本五两银子，可灌溉百亩农田。】 【若推广至全国，每年可增产粮食数百万石。】 【卖给朝廷，一架十两；卖给大户，一架二十两。】 【利润率：100%至300%。】 他画完，看着自己的作品，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自豪。 这就是他的本事。 不是之乎者也，而是实实在在的、能改变无数人命运的本事。 …… 兴学司。 林子印坐在院子里，心神不宁。 他总觉得，今天的春闱，会出现什么意外。 “大人！大人！” 黑虎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出事了！” 林子印心中一喜：“出什么事了？考生们闹事了？” “不是！”黑虎激动得满脸通红，“是……是他们答题答得太好了！” “监考官刚才派人来报，说好多考生的答案，都……都特别实用！” “尤其是那道‘搅屎棍打仗’的题，有个老兵写得跟兵法一样！” 轰！ 林子印脑子嗡的一声。 不会吧…… 这种鬼题，真有人能答出来？ “还有还有！”黑虎继续说，“那道‘画赚钱的东西’，有人画了水车、有人画了改良农具、甚至还有人画了……画了个‘官方赌场’的分布图！” “说是只要在全国推广，每年能给朝廷赚几百万两！” 林子印：“……” 他突然想起，自己当初在清河县办的那个博彩中心…… 难道…… 【系统提示：检测到“考生超预期发挥”事件】 【来自考生的赞赏值+30000】 【来自监考官的震惊值+5000】 【警告：您的“鬼题”正在被解读为“改革科举的神来之笔”】 【改革成功概率：98%】 林子印瘫坐在椅子上，只觉得天旋地转。 98%…… 这…… 这还怎么死？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 只见金銮殿方向，一队御林军快速奔来。 为首的校尉翻身下马，高声道： “林大人！陛下有旨！” “着您即刻进宫，当面汇报春闱情况！” 林子印心中一沉。 女帝…… 要亲自过问了。 他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走吧。” 反正…… 横竖都是死。 不如…… 看看这场闹剧，还能演到什么时候。 …… 与此同时，太师府。 萧重楼正听着暗卫的汇报，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说什么？那些泥腿子……真的答出来了？” “是。而且……答得还很实用。” “尤其是那道‘搅屎棍打仗’的题，有个老兵的答案，被监考官称为‘非对称战争的教科书’。” 啪！ 萧重楼猛地拍桌而起。 “废物！都是废物！” “一群泥腿子，怎么可能答出这种东西！” “一定是林子印在作弊！一定是他提前泄题了！” 他转身看向礼部尚书赵明德。 “立刻上书弹劾！” “就说林子印科场舞弊，勾结考生，意图颠覆科举制度！” “这次，我要让他万劫不复！” ------------ 第一卷 第43章 系统商店大更新 兴学司后院。 林子印瘫坐在摇椅上，看着天花板上那道裂缝发呆。 刚从金銮殿回来，女帝那张笑意盈盈的脸还在眼前晃荡。 “林爱卿，这次春闱考题，出得极妙！朕要当众嘉奖你！” 嘉奖个屁！ 林子印闭上眼睛，心中充满了绝望。 98%的改革成功率，这还让不让人死了？ 【叮！检测到宿主杀意值已突破30万大关】 【系统商店强制更新中……】 【更新完成！】 林子印猛地睁开眼睛。 系统……更新了？ 他迫不及待地打开商店界面。 只见原本泾渭分明的红蓝两色界面，此刻变得更加清晰。左边的【赞赏区】依然是那些天价的“利国利民”神器，但右边的【杀意区】，却多了一个醒目的标签—— 【新功能解锁：指定赋予】 林子印点开说明。 【指定赋予：可将负面状态、降智光环等效果，赋予给指定物品、区域或群体】 【注意：该功能需消耗大量杀意值，且效果不可逆】 林子印眼睛一亮。 这才是他想要的！ 之前那些破道具，虽然便宜，但都是坑他自己的。现在有了这个功能，他终于可以主动出击了！ 他飞快地浏览着商店里的新商品。 【群体降智光环（中级）：覆盖范围500米，智商降低30%。兑换需杀意值5000点】 【混乱迷雾（一次性）：释放后，范围内所有人理解偏差+80%，持续24小时。兑换需杀意值8000点】 【霉运诅咒（可指定）：被诅咒者在接下来的三天内，所有决策必然朝着最坏的方向发展。兑换需杀意值10000点】 林子印看着这些商品，心中狂喜。 太好了！ 这次春闱虽然搞砸了，但马上就要公布榜单、进行殿试了。 只要在那个时候搞点事情…… “兑换！” 林子印咬牙切齿。 “给我来一个【群体降智光环】，再来一个【混乱迷雾】！” 【叮！消费成功。扣除杀意值13000点】 【剩余杀意值：327888点】 随着系统提示音落下，林子印手中凭空出现了两样东西—— 一个隐隐散发着灰色雾气的玻璃瓶，还有一个可以随意缩放的光圈。 他拿起那个玻璃瓶，里面的雾气如同活物般流动。 【混乱迷雾】的说明上写着：只需将瓶子放在目标区域，雾气会自动扩散，所有吸入者都会出现严重的理解偏差。 而那个【群体降智光环】，则可以像之前的【猪队友光环】一样，直接“挂”在某个区域或物品上。 林子印看着这两样东西，嘴角勾起一抹狠辣的笑容。 春闱的考试是搞砸了，但接下来的殿试…… 呵呵。 到时候，他要让所有人都看到—— 那些“优秀”的考生，在殿试现场出尽洋相！ 让女帝当众丢脸！ 让改革彻底崩盘！ “大人？” 张德端着茶盏走进来，“您在笑什么？” “没什么。”林子印收敛笑容，“就是想到了点开心的事。” “对了，殿试什么时候开始？” “后天。”张德恭敬地说，“陛下已经下旨，这次殿试，三科一起考，而且是在金銮殿进行。” “陛下说了，要让满朝文武都看看，什么叫‘真才实学’。” 林子印眼中精光一闪。 金銮殿？ 满朝文武都在？ 完美！ 到时候，他就把这两样东西，悄悄放进殿试考场。 一个降低智商，一个制造理解偏差。 那些原本答得好好的考生，到时候肯定会答出一堆狗屁不通的东西。 女帝在满朝文武面前丢脸，改革名誉扫地，他林子印就是罪魁祸首！ 欺君之罪，板上钉钉！ “好！很好！” 林子印站起身，“去准备一下，后天的殿试，本官要亲自监考。” “啊？”张德一愣，“大人，殿试一般都是陛下亲自主持，您去监考……” “陛下让我去的。”林子印睁眼说瞎话，“说是要让本官见证‘新科举’的第一批人才。” 张德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陛下真是圣明啊！” 林子印心里冷笑。 圣明个屁。 等殿试那天，这个暴君就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 两天后。 金銮殿。 清晨的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金碧辉煌的大殿上。 文武百官分列两侧，个个神情肃穆。 而在殿中央，摆放着几十张简陋的桌案。 那些通过了春闱的考生们，此刻正忐忑不安地坐在各自的位置上。 林子印站在角落，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盘算。 他已经提前把【混乱迷雾】的瓶子，藏在了殿试考场的角落里。只要时机一到，轻轻一捏，雾气就会扩散。 而【群体降智光环】，则被他悄悄“挂”在了女帝的龙椅上。 虽然这个光环只能覆盖500米，但金銮殿的范围刚好在内。 到时候，不仅考生会变蠢，就连那些监考的官员，甚至女帝本人，都会受到影响。 虽然效果可能不会太明显——毕竟这些都是人精——但只要能让他们的判断出现偏差，就足够了。 “诸位考生。” 女帝的声音响起，清脆悦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今日殿试，不考诗词歌赋，不考四书五经。” “朕只问你们一件事——” “若你们当了官，如何为国为民？” 此言一出，考生们纷纷低头思索。 而林子印，则悄悄捏碎了手中的【混乡迷雾】瓶子。 嗤—— 一股肉眼几乎看不见的灰色雾气，从瓶子里飘了出来，迅速扩散到整个大殿。 【混乱迷雾已生效】 【范围内所有人，理解能力偏差+80%】 【持续时间：24小时】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就是现在！ 他看向那些考生，等待着他们“精彩”的答案。 然而—— 第一个站起来回答的，是那个老铁匠铁牛。 “回……回陛下……” 铁牛紧张的声音都在颤抖，但眼神却格外坚定。 “草民若能当官……就想……就想让天下所有铁匠，都能抬起头做人！” “不用再被人叫‘下九流’！” “草民要办铁匠学堂，教那些穷孩子打铁！让他们有口饭吃，有条活路！” 说完，铁牛扑通跪下。 “草民……草民就这点出息……” 全场安静。 林子印愣住了。 不对啊。 这老头应该受到【混乱迷雾】影响，理解偏差才对。 怎么还能说得这么清楚？ 而且……为什么满朝文武，包括女帝在内，都在点头？ 【系统提示：检测到异常】 【混乱迷雾】对“真诚”免疫】 【当一个人说的是发自肺腑的真话时，任何负面状态都无法影响其表达】 林子印：“？？？” 还有这种设定？ 他来不及多想，第二个考生已经站了起来。 那个老农田小麦，黑黝黝的脸上带着朴实的笑容。 “回陛下，俺要是能当官，就想让天下的地，都能多打粮食。” “俺要把俺那套法子，教给所有种地的。” “让大家都吃饱饭。” 说完，老农也跪了下去。 “就这么简单。” 女帝看着这个老农，凤眸中闪过一丝动容。 “准奏。” 她缓缓开口，声音温和。 “若你能做到，朕封你为'大乾第一农官'。” 老农激动得热泪盈眶。 而林子印,则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在崩塌。 不对不对不对！ 这些人怎么都不受影响？ 难道…… 他突然想起系统的提示——【对“真诚”免疫】。 也就是说，只要这些人说的是真心话，【混乱迷雾】就对他们无效？ 那【群体降智光环】呢？ 林子印看向那些监考的官员。 只见他们一个个面面相觑，眼神中确实多了几分呆滞。 但问题是—— 这些官员本来就不是来发言的，他们只是负责记录考生的答案。 智商降低30%，对他们的影响微乎其微！ 林子印心态崩了。 他精心准备的两样道具，竟然全都没起作用！ 就在这时，那个曾在商行当过账房的钱有德站了起来。 “回陛下，草民若能当官，想做三件事。” “第一，清查全国账目，让国库的每一两银子都用在刀刃上。” “第二，建立统一的税收制度，让百姓知道自己交了多少税，官府又花了多少钱。” “第三……” 钱有德顿了顿，声音坚定。 “草民想让天下所有当官的，都不敢贪一文钱！” 轰！ 满朝文武哗然。 这小子，胆子也太大了！ 这不是在指桑骂槐吗？ 然而女帝却笑了。 “好！好一个‘不敢贪一文钱’！” 她站起身，看向钱有德。 “若你能做到，朕就让你当这个监察百官的官！” 钱有德激动地直接磕头。 而林子印，则彻底绝望了。 不仅【混乱迷雾】没用，【群体降智光环】也没起作用。 这些考生，一个个答得比预想中还要好！ 【系统提示：殿试进行中……】 【来自考生的赞赏值+50000】 【来自女帝的赞赏值+10000】 【来自部分官员的震撼值+8000】 【警告：改革成功概率已达99.9%】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只觉得眼前一黑。 99.9%…… 这…… 这还有0.1%的失败可能吗？ 就在他绝望之际—— 萧重楼突然站了出来。 “陛下！老臣有话要说！” 林子印眼睛一亮。 来了！ 保守派终于要发难了！ ------------ 第一卷 第44章 考场里的群魔乱舞 金銮殿内，气氛诡异。 林子印站在角落，看着那些考生一个接一个站起来，说着发自肺腑的真心话，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跟他作对。 【混乱迷雾】对“真诚”免疫？ 【群体降智光环】只影响智商不影响真心？ 这特么是什么破设定！ “下一个。”女帝的声音响起。 一个穿着短褂、满脸横肉的壮汉站了起来。 林子印眼睛一亮——这是那个杀猪的牛大力！ 总算来了个不那么“高尚”的！ “回陛下……”牛大力挠了挠头，憨笑道，“草民要是能当官，就想……就想让杀猪的也能有个正经营生。” “俺们杀猪的，虽然干的是下贱活，但俺们养活了多少人？” “俺想开个屠宰场，教那些穷小子杀猪的手艺，让他们也能挣口饭吃！” 说完，牛大力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黄牙。 “俺就这点出息。” 殿内再次安静。 然而就在林子印以为这个“杀猪佬”的梦想会被嘲笑时—— “准奏。” 女帝竟然点了点头。 “大乾需要的，不仅是能之乎者也的文官，也需要懂民生、接地气的实务官。” “牛大力，你若能办好屠宰场，朕准你入工部，担任‘民生司’主事。” 牛大力愣住了，半晌才反应过来，扑通跪下，激动得语无伦次： “谢……谢陛下！草民……草民这辈子没想过还能当官！” 【来自牛大力的赞赏值+1000】 【来自满朝文武的震撼值+3000】 【警告：殿试正在朝着您完全无法掌控的方向发展】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只觉得头皮发麻。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这些人怎么一个个都跟开了挂似的？ 就在这时，一个瘦小的身影站了起来。 是那个曾经被抓住“作弊”、后来被林子印放过的少年。 “回陛下……”少年声音颤抖，但眼神却无比坚定，“草民叫李铁蛋，家里穷，买不起书。” “但草民喜欢读书，喜欢学东西。” “草民要是能当官……就想让天下所有像草民一样的穷孩子，都能有书读！” “不用因为买不起书，就被人说是蠢材！” 少年说着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草民……草民就想证明，穷人家的孩子，也能有出息！” 殿内死寂。 所有人都看着这个瘦弱的少年，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女帝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 “李铁蛋，你的愿望，朕记下了。” “若你能做到，朕会在全国设立‘义学’，让所有穷人家的孩子，都能免费读书。” “而你……” 她看着少年，凤眸中闪过一丝欣慰。 “你就是第一任‘义学’总管。” 轰！ 少年直接晕了过去——不是被吓晕的，是激动的晕的。 周围的考生连忙上前搀扶，场面一度混乱。 而林子印，则彻底麻木了。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系统，你特么是不是在耍我？ 【系统提示：检测到“草根逆袭”大规模触发】 【殿试现场已成为大乾王朝史上最具革命性的一场科举】 【改革成功概率：99.9%】 【警告：您已无法阻止这场改革】 【建议：躺平，接受现实】 林子印看着系统面板上那个刺眼的“99.9%”，只觉得眼前一黑。 完了。 彻底完了。 这次连0.1%的失败概率都没了。 “林爱卿。” 女帝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子印僵硬地抬起头，只见女帝正微笑着看着他。 “今日殿试，考生们的表现，你可满意？” 满意？ 我满意个屁啊！ 我就是想看他们出丑的！ 结果一个个都跟圣人似的！ “臣……臣很满意……”林子印咬着牙，挤出几个字。 “那就好。” 赵沐仪站起身，凤眸扫过在场所有考生。 “诸位，今日殿试，朕很欣慰。” “你们虽然出身卑微，但你们的志向，却比那些饱读诗书的进士，更加真挚、更加实在。” “朕决定——” 她顿了顿，声音铿锵有力： “今日参加殿试的所有考生，全部录取！” “授予从九品官职，分派到各部见习！” “一年后，朕会根据你们的实绩，决定升降！” 此言一出，所有考生都跪了下来，激动得热泪盈眶。 “谢陛下隆恩！” “吾等必不负陛下厚望！” 欢呼声、哭泣声、叩首声，混杂在一起，震得金銮殿的琉璃瓦都在颤抖。 而林子印，则瘫坐在角落，看着这一幕，心如死灰。 全部录取？ 这特么还考个屁啊！ 直接发毕业证的了！ “林爱卿。” 女帝走到林子印面前，凤眸中带着一丝戏谑。 “你这次的殿试题目，出得极好。” “朕要重赏你。” “不用了……”林子印有气无力地说，“臣不需要赏赐……” “那可由不得你。” 赵沐仪笑得格外灿烂。 “朕已决定，升你为礼部侍郎，兼任兴学司主事、户部侍郎三职。” “另外，明年春闱，继续由你主持。” “朕要让全天下看看，什么叫真正的科举！” 说完，女帝转身离去，留下林子印一个人，瘫坐在原地。 礼部侍郎？ 兼任三职？ 还要主持明年春闱？ 这特么不是升官，这是要把我往死里用啊！ 【系统提示：恭喜宿主！】 【您已成为大乾王朝史上最年轻的“三部侍郎”】 【您的改革，已被载入史册】 【赞赏值+100000】 【当前赞赏值：528000】 【距离百万赞赏值，还差472000】 【新成就解锁：千古名臣（进度：60%）】 林子印看着系统面板，嘴角抽搐。 千古名臣？ 我特么想当千古罪人啊！ 就在这时，钱有德走了过来，眼眶通红地跪在林子印面前。 “大人……是您给了我们这些底层人一个机会……” “我们……我们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您的恩情……” 其他考生也纷纷围了上来，齐刷刷跪下。 “林大人！您是我们的再生父母！” “我们发誓，这辈子都跟着您！” “您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看着这一张张真挚的面孔，听着这一句句发自肺腑的话。 林子印突然觉得…… 自己好像真的回不去了。 因为这些人，已经把他当成了信仰。 而他，也不再是那个只想回家的穿越者。 他变成了这些人眼中的“希望”。 “都起来吧。” 林子印叹了口气，声音沙哑。 “好好干，别让陛下失望。” “是！” 众人起身，眼中燃烧着斗志的火焰。 而林子印，则转身走向殿外。 他需要静一静。 静静地想想…… 这个世界，到底是不是真的不想让他走。 远处，太师府。 萧重楼听着暗卫的汇报，脸色铁青。 “全部录取？” “是。而且陛下还升了林子印的官……” 啪！ 萧重楼猛地砸碎了手中的茶杯。 “林子印……” 他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杀意。 “既然朕保不住这朝堂……” “那就让你也别想好过！” 他转身看向身后的幕僚。 “传令下去。” “动用所有关系，在明年春闱前，给我找出林子印的把柄！” “就算找不到……” 他阴冷一笑。 “那就……造一个！” ------------ 第一卷 第45章 榜下捉婿？不，是榜下捉妖！ 贡院外，锣鼓喧天，鞭炮齐鸣。 今日是放榜的大日子。 若是往年，此时的贡院门口早已是“榜下捉婿”的修罗场。京城的富商巨贾、达官贵人都会派出身强力壮的家丁，盯着榜单上那些年轻英俊的新科进士，一旦看中，二话不说，抢了就跑，直接塞进轿子里抬回家拜堂。 但这回，情况有点不一样。 家丁们倒是来了，手里也都拿着绳子和麻袋，但一个个脸上写的不是“抢亲”，而是“看戏”。 “听说了吗？这次‘新科举’没考四书五经，考的是什么‘搅屎棍兵法’和‘喂猪指南’！” “那可不！听说考生里还有乞丐和杀猪的！这要是捉回去当女婿，老爷非把我的腿打断不可！” “咱们今天不是来捉婿的，是来捉妖的！看看这林大人到底选了些什么妖魔鬼怪！” 茶楼上，萧重楼听着下面的议论声，苍老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阴冷的笑意。 民意可用啊。 只要今天榜单一定要公布，那些粗鄙不堪的名字一露出来，就是林子印身败名裂之时！ “时辰已到！放榜——！” 随着一声高喝，两名差役战战兢兢地抱着一张红榜走了出来。 哗啦！ 榜单张贴。 数千双眼睛齐刷刷地看了过去。 紧接着，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甚至盖过鞭炮声的爆笑。 “哈哈哈哈！你们看！第一名叫什么？张铁锤！” “还有这个！李狗蛋！这名字也配上皇榜？我家那条大黄狗都比他名字好听！” “王麻子！刘二愣！赵大脚……哎哟我不行了，这是科举榜单还是菜市场点名册啊？” 就连那些原本还抱有一丝期待的寒门学子，此刻也是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太丢人了！ 这简直是有辱斯文！ 萧重楼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眼中精光爆射。 “走！随老夫去贡院！” “今日，老夫要为天下读书人，讨一个公道！” …… 贡院大门被粗暴地推开。 萧重楼一马当先，身后跟着工部尚书、兵部尚书、还有刚才那个被林子印气得半死的礼部尚书赵明德，以及数百名义愤填膺的落榜举子。 这架势，不像来问话，倒像是来抄家的。 林子印正坐在院子里喝茶，看到这阵仗，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来了！ 终于来了！ 看看这一个个要吃人的表情，看看这漫天的唾沫星子。 这才是他想要的剧本！ “林子印！” 萧重楼厉喝一声，手指颤抖地指着外面的榜单。 “你看看你选的都是些什么东西！” “张铁锤？李狗蛋？这些人连名字都起不明白，大字不识一箩筐，你竟然让他们入朝为官？” “你这是选拔庸才！祸乱朝纲！是对陛下的欺瞒，对社稷的犯罪！” “老夫要求立刻公开所有人的答卷！让天下人看看，这些‘新科进士’到底写了些什么狗屁不通的玩意儿！” 身后百官齐声怒吼：“公开答卷！以正视听！” 林子印放下茶杯，努力压制住疯狂上扬的唇角。 公开答卷？ 妙啊！ 他本来还发愁怎么把那些画满鬼画符、写满大白话的卷子公之于众呢，没想到萧重楼这么配合！ 只要把那些“如何用搅屎棍打仗”“如何用最少的钱喂饱人（猪食配方）”展示出来，这“祸乱朝纲”的罪名就坐实了！ “萧太师言重了。” 林子印站起身，一脸“被逼无奈”的样子。 “既然诸位大人非要看……那本官也不好藏着掖着。” “来人！” “把所有录取考生的答卷，都贴到墙上去！” “让大人们好好看看，本官选的……咳咳，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很快，几十份试卷被差役们糊到了墙上。 与其说是试卷，不如说是涂鸦。 有的卷子上画满了奇怪的线条和圆圈；有的卷子上字迹歪歪扭扭，像鸡爪子刨的一样；还有的干脆就是一张大饼图。 围观的百姓和举子们顿时笑得前仰后合。 “这画的是什么？王八吗？” “这字儿写的，还没有我家三岁小儿写得好！” “荒唐！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萧重楼看着这一幕，心中大定。 稳了。 这次林子印死定了。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工部尚书，冷笑道：“刘大人，您是工部行家，您来看看这张画的是什么鬼东西？” 工部尚书刘一手是个技术宅，平时最恨那些只会写文章不懂实务的官员。 他漫不经心地走过去，瞥了一眼那张署名“张铁锤”的卷子。 上面画着一个奇怪的机械结构，好多轮子叠在一起，还有几根长长的杆子。 “这……” 刘一手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凑近了几分，整张脸都快贴到墙上了。 “这结构……这杠杆比例……这滑轮组的排列……” “刘大人？”萧重楼催促道，“快告诉大家，这是什么垃圾？” “闭嘴！” 刘一手突然回头，冲着萧重楼怒吼一声。 萧重楼：“？？？” 刘一手根本没空理他，颤抖着手抚摸着那张图纸，眼泪刷地一下就流出来了。 “天才……这是天才啊！” “这是‘千钧吊臂’的设计图啊！工部为了修缮皇宫大殿的巨木，愁了整整三个月，用尽了办法都吊不上去！” “可按照这个图纸……别说巨木，就是万斤巨石也能轻易吊起！” “张铁锤？谁是张铁锤？快让他出来！本官要拜他为师！” 全场死寂。 萧重楼的笑容僵在脸上，像个风干的橘子皮。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另一边又传来了哭声。 “呜呜呜……太损了……这招太损了……但是我喜欢！” 只见兵部尚书正对着那张“搅屎棍兵法”痛哭流涕。 “老夫打了一辈子仗，怎么就没想到这招‘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的游击战术呢？” “还有这个‘粪水金汁守城法’，虽然恶心，但却是克制云梯的奇效啊！” “若是早有此人，北疆战事何至于僵持这么久？” “李狗蛋！这李狗蛋简直是天生的战术大师！兵部要了！谁敢抢老夫跟谁急！” 萧重楼感觉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他颤巍巍地看向最后一位——户部尚书。 只见那位平时最抠门、算盘打得精响的老头，此刻正对着一张写满“糙米、野菜、猪油混合比例”的卷子流口水。 “妙啊……” 户部尚书喃喃自语。 “把粮食炒熟磨粉，混合猪油和盐，压制成块……这不就是最好的行军干粮吗？” “体积小，耐储存，一块就能顶一天饿！” “这要是推广开来，每年能省下多少运粮的损耗？能让国库省下几十万两白银啊！” “这个王麻子……不，这位王先生，必须来户部！哪怕他长得满脸麻子，在老夫眼里也是最俊俏的郎君！” 轰！ 贡院外彻底炸锅了。 原本看笑话的百姓们面面相觑。 “这……这些画和鬼画符，真这么厉害？” “废话！你看尚书大人们都跪了！那还能有假？” “我的天，原来林大人选的不是怪物，是神仙啊！” “林大人果然慧眼识珠！这就是不拘一格降人才啊！” 赞美声如潮水般涌来。 林子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魔幻的一幕，整个人都裂开了。 不是…… 剧本不是这样的啊！ 那个张铁锤画的明明是小时候玩的弹弓放大版啊！怎么就成起重机了？ 那个李狗蛋写的明明是村口混混打架的无赖招数啊！怎么就成兵法了？ 还有那个王麻子，他写的明明是怎么做猪食更省钱啊！怎么就成压缩饼干了？ 你们这群尚书是不是都有那个大病？ 脑补怪！ 全特么是脑补怪！ “林大人！” 工部尚书刘一手冲过来，紧紧握住林子印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 “您是工部的恩人啊！这三个人才，您是怎么从茫茫人海中挖出来的？” 林子印嘴角抽搐，绝望地看着天空。 怎么挖出来的？ 我是闭着眼睛瞎选的啊！ 萧重楼站在风中，看着这群“叛变”的同僚，又看着被众人簇拥在中间、一脸“高深莫测”（其实是生无可恋）的林子印。 他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彻头彻尾的傻子。 “太师……”赵明德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咱们……还弹劾吗？” “弹劾个屁！” 萧重楼一甩袖子，气得胡子乱颤。 “没看见工部、兵部、户部都反水了吗？” “这林子印……这林子印到底是有妖法，还是真有通天之能？”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个年轻的背影，心中第一次涌起了一股深深的无力感。 而林子印，此刻正在听着那该死的系统提示音。 【系统提示：您的“公开处刑”行为，意外展示了新科进士的实用价值。】 【获得工部、兵部、户部尚书的极度崇拜。】 【来自萧重楼的自我怀疑+10000。】 【赞赏值+50000。】 【当前赞赏值：578000。】 【警告：改革成功率已突破100%，系统正在为您计算“大乾圣人”称号加成……】 林子印捂住胸口。 别算了。 求你了，别算了。 我只是想被骂一顿，为什么就这么难？ “大人？”张德凑过来，一脸崇拜，“您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了对不对？这招‘欲扬先抑’，实在是高！实在是高啊！” 林子印看着张德那张老脸，缓缓吐出一个字： “滚。” ------------ 第一卷 第46章 舆论战：大乾第一份报纸 贡院外的闹剧还在继续，林子印瘫坐在后堂的摇椅上，看着窗外那些举着“新科进士”名单欢呼的百姓，只觉得人生灰暗。 工部、兵部、户部三位尚书当场倒戈，把他精心挑选的“废物”夸成了“国之栋梁”。 更要命的是，那些原本要来骂他的读书人，现在分成了两派—— 实务派的寒门学子，把他当成了“开天辟地”的圣人。 而守旧派的世家子弟，则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大人……”张德端着茶盏进来，小心翼翼地说，“外面又贴了好多诗文，都是骂您的……” 林子印猛地坐起来，眼睛一亮：“快！拿来我看看！” 终于有人骂我了！ 张德从怀里掏出几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诗句： 【林贼误国，罪该万死！】 【蔑视圣贤，天理难容！】 【泥腿当官，国将不国！】 林子印看着这些字句，心花怒放。 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 “大人，这些诗文传得很广，几乎整个京城的书院都在传……”张德忧心忡忡，“再这么下去，您的名声可就……” “太好了！”林子印一拍大腿，“本官就是要让他们骂！骂得越狠越好！” 他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主意。 既然实务派夸他，那他就主动招惹守旧派！ 让舆论彻底失控！ 到时候女帝再想保他，也保不住了！ “张德！”林子印猛地站起来，“去，把这些骂我的诗文，全部收集起来！” “啊？”张德愣住了，“大人，您这是……” “不仅要收集，还要印刷！”林子印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本官要办一份报纸！专门刊登这些骂我的文章！” “让全天下都看看，本官到底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 张德彻底懵了。 大人这是……自己招黑？ “大人，这……这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林子印冷笑一声，“本官就是要让那些守旧派看到，他们的声音被重视了！” “这样他们就会骂得更狠，写得更多！” 他越想越兴奋：“对了，不仅要印那些骂我的，还要印那些‘狗屁不通’的考题！” “让全天下的读书人都看看，本官是怎么‘祸乱科举’的！” 张德听得冷汗直冒。 大人这是……彻底疯了？ 然而下一刻，他突然眼睛一亮：“原来如此！大人这是在……以退为进！” 林子印：“？” “大人您想啊，”张德激动得手都在抖，“那些骂您的诗文，表面看是在攻击您，实则暴露了他们的狭隘和不堪！” “而您把这些东西公之于众，就是在告诉天下人——看！这些所谓的圣贤门徒，面对改革只会谩骂，毫无建设性！” “您这是在用他们的嘴，证明改革的正确性啊！” 林子印嘴角一抽。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我就是想自己招黑啊！ “还有那些考题，”张德越说越兴奋，“您把它们印出来，让百姓们自己评判——到底是‘如何用最少的钱让人吃饱’更实用，还是‘之乎者也’更有用！” “这简直是……釜底抽薪！一石二鸟啊！” 【来自张德的赞赏值+1000】 【系统提示：您的“自黑”行为被解读为“舆论战”】 【警告：此举可能引发思想解放运动】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只觉得头皮发麻。 不是…… 这剧本又歪了！ 但事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行了！别废话了！”林子印一挥手，“本官现在就去系统商店看看，有没有印刷术！” 他打开系统面板，快速浏览【赞赏区】。 【活字印刷术（改良版）：效率提升十倍，成本降低八成。兑换需赞赏值50000点】 五万点？ 林子印看了眼自己57万多的赞赏值，咬咬牙：“兑换！” 【叮！消费成功。扣除赞赏值50000点】 【剩余赞赏值：528000点】 一道白光闪过，林子印手中凭空出现了一套图纸和说明书。 上面详细记载着改良版活字印刷术的制作方法——用泥活字、木活字、甚至金属活字，配合特制的油墨和印刷台，效率比传统雕版印刷快十倍不止！ “就是它了！”林子印把图纸递给张德，“立刻找工匠，按这个图纸制作印刷设备！” “三天内，本官要看到成品！” 张德接过图纸，越看越心惊。 这……这是什么神仙技术？ “大人，这东西要是造出来，不仅能印报纸，还能印书、印公告……”张德喃喃道，“这……这简直能改变整个天下啊……” “少废话！快去办！”林子印没好气地说。 等张德走后，林子印坐回摇椅，心中盘算。 印刷术有了，接下来就是内容。 他要办的这份报纸，名字就叫——《大乾日报》。 第一版：刊登那些骂他的诗文，标题就叫【天下士子怒斥林某】。 第二版：刊登春闱的“鬼题”，标题就叫【新科举考题公开】。 第三版：刊登那些“荒唐”的答案，标题就叫【泥腿子的答卷】。 第四版：刊登他在清河县的“暴行”，标题就叫【林某罪行录】。 完美！ 这一期报纸出来，绝对能把全天下的读书人都激怒！ 到时候…… “大人！” 黑虎冲了进来，满脸焦急：“不好了！太师府那边放出风声，说您私设报纸，意图煽动民意！” “他们还说，这是谋反的前兆！” 林子印心中一喜。 太好了！ 连“谋反”这种大帽子都扣上来了！ 这下稳了！ “怕什么？”林子印故作镇定，“本官办报纸，是为了让百姓知晓朝政，这叫‘开启民智’！” “怎么就成谋反了？” “可是大人……”黑虎欲言又止。 “行了，本官心里有数。”林子印摆摆手，“你去盯着印刷作坊，务必三天内做出设备来。” 黑虎无奈，只好退下。 而林子印，则开始亲自撰写《大乾日报》的创刊词。 他要把这份报纸，办成大乾王朝有史以来最“离经叛道”的刊物！ 【创刊词】： 【本报宗旨：公开朝政，启迪民智，不惧非议，直面批评。】 【凡天下事，无论美丑，皆可刊登。】 【凡朝廷令，无论是非，皆应公示。】 【本报欢迎一切批评之声，无论来自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 林子印写完，满意地点点头。 这创刊词，够狂！够招骂！ 到时候那些守旧派看了，肯定要气得跳脚！ 三天后。 京城东市，一座临时搭建的印刷作坊里。 几台崭新的活字印刷台整齐排列，十几个工匠正在忙碌。 张德站在一旁，看着刚印出来的第一期《大乾日报》，整个人都傻了。 只见那报纸上，密密麻麻印着各种内容—— 第一版果然是【天下士子怒斥林某】，下面是各种骂林子印的诗文。 第二版是【新科举考题公开】，那三道“鬼题”赫然在列。 第三版是【泥腿子的答卷】，还配了图。 第四版更绝，直接把林子印在清河县开赌场、修“景观道”、办学院的事全部写了上去，标题就叫【林某暴行录】。 “大人……”张德颤抖着拿起报纸，“这……这真的要印吗？” “当然！”林子印一脸兴奋，“印一万份！全京城免费发放！” “还要派人送到各大书院、各大衙门、各大茶楼！” “让全天下都看看，本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张德欲哭无泪。 大人，您这是……恨不得把自己钉在耻辱柱上啊！ 然而，就在第一期《大乾日报》印刷完成，准备发放的那天清晨—— 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印刷作坊门口。 女帝赵沐仪，一身便装，只带了两个暗卫。 她拿起一份还散发着油墨香味的报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良久，她笑了。 笑得格外欣慰。 “好一个林子印……” 赵沐仪轻声自语，“你以为这样就能激怒朕，让朕杀你？” “可你不知道……” 她凤眸中闪过一丝深意。 “你这份报纸，才是真正能改变大乾的东西。” “因为从今天起，百姓们第一次知道——朝廷在做什么，官员在想什么，改革遇到了什么阻力。” “你开启的，不是舆论战。” “而是……民智。” 说完，女帝转身离去，只留下一句话： “传旨，准许《大乾日报》发行。” “朕倒要看看，这天下，还能被守旧派把持多久。” 印刷作坊里，林子印正等着女帝的“雷霆震怒”。 结果等来的，是一道准许发行的圣旨。 他看着那道明黄色的圣旨，整个人都麻了。 不是…… 我都自己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了！ 你怎么还准许发行？ 【系统提示：《大乾日报》创刊成功】 【来自底层百姓的赞赏值+50000】 【来自实务派官员的赞赏值+30000】 【来自守旧派的杀意值+80000】 【当前杀意值：420888】 【警告：您的行为已触发“思想启蒙”事件】 【历史进程正在被您改写】 ------------ 第一卷 第47章 疯狂的国库：水泥问世 京城，户部。 林子印坐在新官上任的办公堂内，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账本，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自从被女帝强行提拔为户部侍郎后，他每天要处理的事务就没消停过。 更要命的是，那个该死的任务——"一年内让国库收入翻倍"，就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时刻提醒着他：你死不了了，还得拼命干活。 "大人，今年春闱录取的那批‘新科进士’，已经陆续到各部报到了。" 张德端着茶盏走进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其中那位状元，就是那个铁匠鲁大山，被分配到了工部。听说他这几天正在研究什么‘新材料’……" 林子印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 铁匠状元？ 呵，随他去吧。 反正现在这个烂摊子，谁爱管谁管。 他只想早点完成那个"让国库翻倍"的鬼任务，然后继续找机会作死。 然而就在这时—— "报——！" 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林大人！工部那边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林子印头都没抬。 "那个铁匠状元……他……他在工部的院子里，搞出了一种灰扑扑的粉末！" "说是什么‘新型建材’，结果……结果遇水就凝固了！现在整个工部的水井都被堵死了！" "工部尚书气得要弹劾他！" 林子印愣了一下。 灰扑扑的粉末？ 遇水凝固？ 这描述……怎么听着这么耳熟？ "走！去看看！" 林子印猛地站起来，大步流星地冲出户部。 …… 工部，后院。 此刻已经围满了人。 工部尚书刘一手气得胡子都在抖，指着院子里那一堆灰色的粉末，对着鲁大山破口大骂。 "你这个混账东西！朝廷让你来工部是干什么的？是让你研究新材料的！不是让你来搞破坏的！" "你看看！你看看！整个水井都被你这鬼东西堵死了！" "现在工部上下，连口水都喝不上！" 鲁大山站在一旁，低着头，一脸委屈。 "大人……小的……小的也不知道会这样啊……" "那位林大人不是给了我一瓶‘混乱药水’吗？说是能帮我激发灵感……" "我就……就把它倒进了石灰和沙子的混合物里……" "结果……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混乱药水？ 林子印脸色一变。 那不是他之前从系统商店里买的【混乱迷雾】吗？ 他当时本想用来坑殿试考生的，结果没用上，就随手扔给了鲁大山，还骗他说是“激发灵感的神水”。 没想到…… 这憨憨还真用了？ 而且…… 还特么用出了水泥？ 林子印走到那堆灰色粉末前，蹲下身，用手指捻了一点。 果然。 这就是水泥。 而且看这凝固速度和强度，绝对是高标号的！ "鲁大山。"林子印强忍住心中的震惊，”你是怎么配出这东西的？" "回大人……“鲁大山挠了挠头，”小的也不太清楚……就是把石灰、黄泥、细沙，还有您给的那瓶水，按照一定比例混在一起……" "然后加水搅拌……" "就……就变成这样了……" 林子印深吸一口气。 这憨憨…… 竟然无师自通地发明了水泥配方？ 而且还是在【混乱药水】的"帮助"下？ 等等。 混乱药水的效果，不是"理解偏差+80%"吗？ 怎么反而帮他配出了正确的比例？ 【系统提示：检测到异常】 【混乱药水】的"混乱"效果，在面对"纯粹的实验精神"时，会产生逆向作用】 【即：原本错误的配比，在混乱状态下，反而会朝着正确的方向发展】 【恭喜宿主！您的属下意外发明了"高标号水泥"！】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整个人都麻了。 所以…… 这又是一个"歪打正着"？ "林大人？“刘一手见林子印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催促道，”您倒是说句话啊！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 "有用。" 林子印缓缓站起身，看着那堆灰色的粉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而且……非常有用。" 他转头看向鲁大山，“你知道你发明了什么吗？" "不……不知道……”鲁大山一脸茫然。 "这东西叫水泥。" 林子印深吸一口气，“它能用来盖房子、修路、筑桥、建城墙……" "而且比传统的泥灰，强度高出十倍不止！” "十倍？！" 刘一手瞪大了眼睛。 周围的工部官员也都震惊了。 "大人……您……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林子印指着那口被堵死的水井，"你们看，这口井被堵得死死的，就算用锤子砸，也砸不开。" "这就是水泥的强度。" "若是用它来修城墙，别说敌军的云梯，就算是投石车，也未必能打穿！"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刘一手更是激动得浑身发抖。 "那……那这东西……能量产吗？" "当然能。" 林子印看了一眼鲁大山，“只要掌握了配方，想生产多少就生产多少。" "好！好！好！" 刘一手连说三个"好"字，"林大人，这可是天大的功劳啊！" "若是能把这东西推广开来，别说修城墙了，就算是修皇宫，也不在话下！" 林子印心中一动。 等等。 修皇宫？ 那得花多少钱？ 而且水泥这东西，虽然好用，但成本也不低啊。 要是真大规模生产…… 那不得把国库掏空？ 到时候国库不仅翻不了倍，反而会亏空！ 这…… 这不就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 "刘大人说得对。" 林子印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主意。 "这水泥确实是个好东西。" "但是……" 他话锋一转，“这东西遇水就凝固，要是卖给百姓盖房子……" "以后他们想拆房子重建，岂不是难如登天？" "这……这不是坑人吗？" 刘一手一愣："这……" "所以啊……" 林子印露出一个"奸诈"的笑容。 "咱们不能把这东西卖给百姓。" "咱们要垄断！" "成立一个'大乾建材司'，专门负责水泥的生产和销售！" "而且……" 他压低声音，"只卖给那些有钱的豪门大族！" "价格……要定得高高的！" "越高越好！" 刘一手眼睛一亮。 对啊！ 这东西这么好用，那些豪门大族肯定买账！ ------------ 第一卷 第48章 萧太师的绝户计 太师府，密室。 烛火昏暗，映照出萧重楼那张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的老脸。 这几天，他过得很不好。 非常不好。 只要一闭上眼，脑子里就是林子印那张看似人畜无害、实则嚣张跋扈的脸，还有工部、户部、兵部那三个“叛徒”尚书对他顶礼膜拜的画面。 “太师，不能再等了。” 屏风后，一个全身裹在黑袍里的人影低声说道，声音沙哑如同两块生锈的铁片在摩擦，“林子印如今不仅掌控了户部，还深得民心。那个‘大乾日报’更是把舆论搅得天翻地覆。再让他折腾下去，咱们这帮老骨头，都要被他拆了当柴烧。” 萧重楼深吸一口气，浑浊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狠戾。 他当然知道。 文斗？那小子有“新科举”和“大乾日报”，不仅不怕骂，还把骂名变成了流量。 武斗？那小子身边有御林军暗中保护，还有那个叫黑虎的土匪头子带着几百号“治安队”日夜巡逻，根本下不去手。 经济封锁？苏婉那个女疯子掌握了半个江南的财富，现在又有了水泥这种垄断生意，富得流油。 “既然内部弄不死他……” 萧重楼缓缓从袖中掏出一封密信，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那就借刀杀人。” “太师的意思是……” “北蛮。” 萧重楼将信扔进火盆，看着它化为灰烬，眼中跳动着疯狂的火焰。 “北蛮单于早就对大乾虎视眈眈，只因忌惮边关重镇燕山关，才一直隐忍不发。” “若是有人告诉他们，燕山关守将换防，粮草空虚，且大乾内部正在‘变法’，朝局不稳……” 黑袍人身躯一震：“太师！这可是通敌卖国的大罪！一旦事发，可是要诛九族的！” “怕什么？” 萧重楼冷笑一声，“只要做得干净，谁能查到老夫头上？” “况且，老夫并不是要大乾亡国。” “老夫只是要一场败仗。” 他站起身，走到地图前，干枯的手指狠狠戳在“燕山关”的位置。 “只要战事一起，朝廷必将陷入恐慌。到时候，国库空虚，兵力不足，这些锅总得有人背。” “林子印不是号称‘理财大师’吗？不是‘大乾楷模’吗？” “那就让他去负责粮草，甚至……让他去监军！” “到时候，只要稍做手脚，让前线粮草不济，或者情报失误……” 萧重楼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借蛮族之手，除掉这个心腹大患。等他一死，老夫再力挽狂澜，收拾残局。” “这叫……置之死地而后生。” …… 三日后。 金銮殿，早朝。 林子印正百无聊赖地躲在柱子后面打哈欠。 这几天日子过得太安逸了，安逸得让他心慌。 水泥生意太火爆，豪门大族们为了买这玩意儿修园子、修祖坟，简直是挥金如土。国库里的银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增长。 照这个速度下去，别说一年翻倍，半年就得翻倍！ 那个“终身监禁在朝堂”的惩罚，正像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他头顶。 “必须得想个办法把钱花出去啊……” 林子印愁眉苦脸地揪着官服上的线头，“修路？修学校？这些花销跟水泥的暴利比起来，简直是杯水车薪。” 就在他苦思冥想“败家妙计”的时候—— “报——！” 一声凄厉的长啸，瞬间撕裂了金銮殿原本沉闷的气氛。 只见一名背插红旗的传令兵，浑身是血，跌跌撞撞地冲进大殿，还没等到御前，就扑通一声摔在地上。 “八百里加急！燕山关急报！” “北蛮五万铁骑，突袭燕山关！守将重伤！外城已破！” “蛮族大军扬言，三日内踏平燕山关，饮马黄河！请求朝廷火速增援！粮草告急！兵械告急！” 轰！ 整个金銮殿瞬间炸锅了。 文武百官一个个面色惨白，惊慌失措。 “五万铁骑？这怎么可能！北蛮不是正在闹雪灾吗？” “燕山关乃天下第一雄关，怎么可能这么快就被破了外城？” “完了！若是燕山关失守，京城以北将无险可守！” 女帝赵沐仪猛地站起身，凤眸中寒光凛冽，虽然极力保持镇定，但紧握龙椅扶手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震动。 “肃静！” 她厉喝一声，压下殿内的嘈杂，“兵部尚书！京营还有多少兵马可调？户部尚书！国库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兵部尚书满头大汗地出列：“回……回陛下，京营现有兵马八万，但大多久疏战阵……” 户部尚书也颤颤巍巍地站出来：“陛下，虽然这几日水泥入账颇丰，但……但粮草调运需要时间，且……且……”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萧重楼突然站了出来。 老太师神情肃穆，一脸忧国忧民。 “陛下！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 “蛮族大军压境，国难当头，必须有人站出来主持大局！” 他转过身，那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躲在柱子后面的林子印。 “老臣以为，如今国库充盈，皆是林侍郎之功。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打的就是钱粮！” “林大人既然有‘点石成金’的本事，想必在筹措军需、调度粮草方面，也有过人之处。” “老臣提议，由林子印担任‘督粮钦差’，全权负责此次北伐的后勤事宜！务必保证前线将士吃得饱、穿得暖！” 此言一出，满朝文武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林子印。 有同情，有幸灾乐祸，也有期待。 谁都知道，督粮官是个苦差事。 赢了，功劳是主帅的；输了，第一个砍的就是督粮官。 而且这次事发突然，仓促应战，粮草调度极难。一旦前线断粮，那就是千古罪人！ 赵沐仪眉头微蹙。她当然看得出这是萧重楼的借刀杀人之计。 “太师，林爱卿虽然理财有方，但毕竟从未涉足军务……” “陛下！”萧重楼打断女帝，声音悲壮，“如今局势危急，除了林大人，还有谁能在一日之内调集十万石粮草？还有谁能拿出几十万两银子充作军费？” “若是林大人不肯，难道要眼睁睁看着燕山关失守，大乾生灵涂炭吗？” 这是道德绑架！ 这是要把林子印架在火上烤！ 然而。 作为当事人的林子印，此刻正瞪大了眼睛，呼吸急促，整个人都在颤抖。 不是害怕。 是兴奋！ 狂喜！ “打仗？” 林子印脑子里疯狂计算着： 打仗要花钱吧？ 几十万大军吃喝拉撒，那得多少银子？ 武器装备损耗，那得多少银子？ 抚恤金、开拔费，那得多少银子？ 更关键的是，古代战争的后勤损耗率极高！运一石粮食到前线，路上得吃掉五石！ 这简直就是…… 完美的败家机会啊！ 只要这场仗打起来，国库里那些让他头疼的银子，就能像流水一样花出去！ 而且，自己要是主动请缨去前线…… 刀剑无眼，万一被哪个不长眼的蛮族小兵一箭射死…… 那岂不是直接就能回家了？ 就算死不了，把国库花光了，任务失败，也是一种胜利啊！ “林爱卿？”赵沐仪见林子印浑身发抖，以为他吓坏了，刚想开口解围。 却见林子印猛地从柱子后面跳了出来。 “打！必须打！” 林子印双目赤红，挥舞着手臂，状若癫狂。 “蛮夷竟敢犯我大乾天威？简直是找死！” “陛下！臣愿往！” “臣不仅要当督粮官，臣还要把国库里的银子……哦不，把大乾的国威，带到前线去！” 他冲到大殿中央，指着萧重楼，一脸“正气凛然”。 “太师说得对！打仗就是打钱！” “本官要把水泥卖来的钱，全部砸进去！” “给将士们吃最好的肉！穿最暖的衣！用最贵的刀！” “本官要用银子，把那五万蛮族铁骑活活砸死！” 全场死寂。 萧重楼愣住了。 他本以为林子印会推脱，会恐惧，会求饶。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比他还急？ 这特么是什么路数？ 赵沐仪也愣住了。 她看着林子印那副“恨不得立刻把国库搬空”的架势，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 这才是真正的忠臣啊！ 为了大乾，不惜散尽家财，不惜以身犯险！ “好！” 女帝深受感动，当即拍板。 “林爱卿既有此报国之心，朕心甚慰！” “封林子印为‘北伐行军大总管’，总督粮草军需，赐尚方宝剑，可先斩后奏！” “户部、工部、兵部，一切资源，优先供给林爱卿！” “这一仗，朕要让北蛮知道，大乾不可欺！” “谢陛下！” 林子印扑通跪地，磕头如捣蒜。 太好了！ 尚方宝剑到手，还能随意调动国库！ 这次要是不把国库败光，我林子印三个字倒过来写！ ------------ 第一卷 第49章 调兵遣将：败家从点兵开始 金銮殿上，女帝册封林子印为北伐大总管的圣旨刚一宣读完毕，林子印就迫不及待地开始了他的“败家大业”。 “陛下！” 林子印站起身，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 “臣既然担任大总管，就要对得起这个位子！打仗不能马虎，臣有几个请求！” 赵沐仪看着他那副“忧国忧民”的模样，心中一暖：“爱卿但说无妨。” “第一！”林子印伸出一根手指，声音铿锵有力，“臣要亲自选兵！不要那些老弱病残，要精兵！强兵！” 满朝文武一愣。 这要求……合理啊。 “准。”女帝点头。 林子印心中狂喜。 精兵？呵呵，我选的可是最能吃、最能花钱的那种！ “第二！”林子印又伸出一根手指，“臣要给将士们配备最好的装备！铠甲要用上等精钢打造，兵器要工部最好的匠人亲手锻造！” “粮草要用最好的大米白面，肉要顿顿管够，酒也得有！” 此言一出，户部尚书脸都绿了。 “林大人……这……这得花多少钱啊……” “花多少都值！”林子印义正言辞，“将士们拿命去守国门，难道连口好饭都吃不上吗？难道要让他们穿着破烂铠甲去送死吗？” “本官不答应！” 【来自底层士兵家属的赞赏值+10000】 【来自兵部尚书的震撼值+2000】 女帝看着林子印，凤眸中满是欣慰。 “准！户部全力配合！钱不够，从内库拨！” 林子印差点笑出声。 内库？那是女帝的私房钱啊！连那都要拨了，这败家速度妥妥的！ “第三！”林子印继续加码，“臣要组建一支特殊的先锋队！由清河县治安大队的黑虎统领！”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 黑虎？那个土匪头子？ “林大人，这不妥吧……”礼部尚书赵明德冷笑，“让一个土匪当先锋，这是……” “闭嘴！” 黑虎突然从殿外冲了进来，浑身杀气腾腾。 他穿着一身崭新的铠甲，手持尚方宝剑的复制品，看起来威风凛凛。 “俺黑虎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北蛮！” 黑虎单膝跪地，声音如雷，“当年俺爹娘就是被北蛮马匪杀的！俺落草为寇，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仇！” “如今大人给俺这个机会，俺就算战死沙场，也要咬下蛮族一块肉来！” 全场寂静。 没人知道黑虎这段“悲惨身世”是林子印昨晚教他现编的。 但这份“悲壮”，却实实在在地打动了在场所有人。 “好！” 女帝拍案而起，“黑虎听封！封你为‘虎威将军’，统领三千先锋！” “谢陛下！” 黑虎磕头，眼眶通红。 林子印在心里疯狂计算：三千人，按照他给黑虎的“标准”，每人每天至少得花五两银子…… 一天就是一万五千两！ 一个月就是四十五万两！ 加上其他开销…… 爽！ “陛下，臣还有一事。” 林子印继续作死，“北伐粮草调运不易，臣请求……使用‘开山雷’开辟运粮通道！” 此言一出，满朝再次哗然。 开山雷？那个炸石头的东西？ “林大人，这东西虽然好用，但成本极高啊……”工部尚书肉疼地说。 林子印心中狂喜，嘴上却义正言辞：“再高也得用！粮道不通，前线将士喝西北风吗？” “本官已经让清河县的玄虚子日夜赶制，争取在十天内，生产出足够炸通三条山路的开山雷！” “至于成本……”林子印大手一挥，“国库出！” 户部尚书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 开山雷的成本他知道——一颗至少二十两银子！ 炸通三条山路，至少得用上千颗！ 那就是两万多两！ “准！” 女帝却毫不犹豫地点头。 在她看来，林子印这是在用最快的速度保障后勤，这份忠心，日月可鉴！ 而林子印，则在心里狂笑。 两万两，又没了！ 接下来，林子印开始了他的“点兵”大业。 京营校场。 八万京营将士整齐列队。 林子印骑着高头大马，在队列前缓缓走过。 张德在旁边小声提醒：“大人，这些都是京营精锐……” “精锐？”林子印冷笑，“本官看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一看就是吃不饱！” 他指着队列里一个壮硕的汉子：“你！出列！” 那汉子愣了一下，战战兢兢地走出来。 “叫什么名字？” “小的……小的叫牛二。” “多大了？吃得多吗？” “回大人，小的今年二十五，一顿能吃三碗饭……” “好！就你了！”林子印大手一挥，“编入虎威军！” 张德懵了：“大人，选兵不看武艺，看饭量？” “废话！”林子印理直气壮，“吃得多才长得壮！长得壮才能打仗！这叫科学选兵！” 接下来的画面，让所有人都看傻了。 林子印选人的标准只有一个——能吃。 “你一顿能吃几碗？” “四碗！” “好！要了！” “你呢？” “五碗！” “更好！要了！” 短短半天时间，林子印就挑出了三千人。 这三千人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京营里出了名的大胃王。 黑虎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大人，这些人……真能打吗？” “能不能打不重要。”林子印压低声音，“重要的是……他们能吃。” 他心里狂笑：一个人一天吃五碗饭，三千人就是一万五千碗！换算成粮食…… 美滋滋！ 然而，林子印不知道的是。 他这“歪打正着”的选兵法，竟然真的选出了一批能打的。 因为在古代，能吃得多的，往往都是干体力活的壮劳力。这些人虽然没经过系统训练，但底子都极好。 更关键的是，当他们听说跟着林大人能顿顿吃饱，还有肉有酒，一个个激动的嗷嗷叫。 “大人万岁！” “俺们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 “为了大人，俺们就算战死也值了！” 【来自虎威军三千士兵的赞赏值+30000】 【来自黑虎的赞赏值+5000】 林子印看着系统提示，心态又崩了。 不是…… 我就是想让你们当饭桶啊！ 怎么一个个还感激涕零了？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骚动。 “大人！大人！” 工部的人气喘吁吁地跑来，“出事了！” “什么事？”林子印心中一喜，难道是开山雷炸岔了？ “是好事啊！”工部官员激动得手舞足蹈，“玄虚子道长按照您的要求，日夜赶制开山雷，结果……结果他无意中改良了配方！” “现在的开山雷，威力提升了三倍！成本却降低了一半！” “而且他还发明了一种新东西，叫‘震天雷’，说是能在战场上用……” 林子印：“？？？” 不是…… 我让你败家，你特么给我省钱？ 还发明新武器？ 玄虚子你个老六！ 然而更让他崩溃的还在后面。 “另外，鲁大山听说您要北伐，连夜赶制了一批新式铠甲。” 工部官员继续汇报，“用的是水泥混合麻布的新工艺，又轻又坚固！成本只有传统铠甲的三成！” “他说这是献给大人的，分文不取！” 林子印扶着马鞍，感觉天旋地转。 我特么…… 还能不能好好败家了？ 远处，养心殿。 女帝听着暗卫的汇报，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有意思……林爱卿这是在用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啊。” “传朕旨意，再拨十万两给他。” “朕倒要看看，这个‘败家’的大总管，能把这场仗打成什么样。” 而在太师府。 萧重楼听着探子的汇报，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说什么？林子印不仅没把国库掏空，反而越打越省钱？” “是……而且军心空前高涨，士气如虹……” 啪！ 萧重楼砸碎了手中的茶杯。 “废物！” 他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狠辣。 “既然如此……那就只能在战场上做文章了。” “传令给燕山关那边的暗子……” “让林子印……有去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