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逃婚的人鱼少女 “少将，人鱼可是很凶残的生物，我听说越漂亮的人鱼性情就越是凶残，雌性人鱼最喜欢吃的就是男人的内脏了，这只人鱼漂亮的这么过分，一看就不是善类，要不还是将她送到研究所去吧，留在您这里，恐怕会对您的安全造成威胁啊。” 耳边传来忧心忡忡的声音，但那声音里，又是掩饰不住的惊艳。 紧接着，是一道沉磁性感，充满好奇的年轻男声。 “凶残？就她这样？” 颜绾睁开眼睛，就对上了一双深邃漆黑，像是浸了墨的狭长眼眸。 那双眼眸里除了冷冷清清的审视之外，再没有丝毫多余的情绪，看她的眼神仿佛是在看一件稀奇的物品。 她面前的是个很年轻的人类，雄性人类。 这个人类模样生得极好，他皮肤不怎么白，五官棱廓立体但不凌厉，气质内敛深沉，黑色束身军装包裹着修长挺拔的身材，衬得他整个人宛如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刃。 他比海里的很多雄性人鱼还要俊美。 她见过这个男人。 理论上来说，是在巫师的水晶球预示的未来画面里见过他。 她是生活在深海中的圣佩德罗帝国的一个普通人鱼，今天是她的十八岁成日，帝国会给每个成年人鱼举办成人礼，可就在成人礼的前一晚，有个噩耗传来了——— 圣佩德罗的君主，传闻中那位至高无上，但性情暴戾，曾虐杀过多名人鱼少女的西皇，竟然选中了她成为皇妃！ 都说西皇因长相丑陋形同海夜叉，在以美貌为代名词的人鱼族群中显得格格不入，因此导致心理扭曲，继承帝国手握帝国大权后就以折磨漂亮的雌性人鱼为乐。 西皇今年已经二十四岁了，从他成年到现在，死在他手里的人鱼少女高达十九位。 她们都曾是西皇的皇妃。 西皇至今没有迎娶皇后，因为皇后与他的身份几乎平起平坐，即使身为帝国之主，西皇也不能像对待皇妃们那样随意虐杀皇后。 她不想成为第二十个惨死在西皇手里的皇妃，于是她昨晚离开族群，找到巫师预测她的未来，想通过预知寻找生路。 巫师的水晶球预示的未来中，她看到了一位人类少女。 那位人类少女，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女，相当于是她从小听到大的爱情故事中的女主。 至于她为什么会和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女扯上关系呢？ 那就要从气运之女唯一的不幸说起了。 气运之女身患一种非常罕见的先天疾病，从她出生的时候医生就说，她活不过二十岁。 她的父母，爱人，还有护花使者们，为了她能够长命百岁，研究了各种方法，最后从古老的秘籍中查阅到，用人鱼的血液入药，就能治好她的病，让她获得健康的身体。 但前提是，必须是年轻的雌性人鱼。 人鱼在人类世界只不过是一个传说，可是气运之女的财阀父亲与富少爱人为她组建了一支海上研究团，就每天研究人鱼，捕捉人鱼。 很不幸，她就是那个为了逃婚离开族群而被人类捕捉到的人鱼。 水晶球预知的未来里，她被抓到后，就立刻按照古方被放血用于治疗气运之女，结果还真有用。 那群人类就把她囚禁在了狭小的鱼缸里，每天取用她新鲜的血液入药。 人鱼落下的眼泪会变成珍珠，那群人类就强行给她注射催泪剂，让她哭到双目失明。 气运之女说她尾巴上的鳞片闪闪发光的很漂亮，他们就把她的鳞片都拔下来，做成了首饰。 最后她眼泪流干，血液被抽尽，鳞片被拔光，心脏都被挖去给气运之女炖了汤，仅剩的尸体成了干尸，都被泡在一种名为福尔马林的水里供人类参观。 那惨兮兮的结局，当场吓得她落了好多小珍珠。 可是不走，她就会成为第二十个被西皇虐杀的人鱼少女。 所以她还是选择了逃跑，只不过是往反方向跑的。 但尽管如此，她依然没有逃脱被人类抓捕的结局。 刚离开族群往海面上跑了些，她就被一张看不见的巨网缠绕住，被硬生生的从海里捞了出来。 她面前的这个人类，在水晶球预示的未来里，似乎不是很坏的坏人。 他在那群人拔她鳞片之后，还给她包扎过伤口。 不过他现在也抓了她，那就跟坏人归为一类了！ 男人的视线透过玻璃，与水下的人鱼少女在潮湿的海水中相撞。 被困在方寸鱼缸之间的人鱼少女吓得脸色苍白，纤细的腰肢下，粉色鱼尾都紧张的蜷缩着，鱼尾上的鳞片即使在没有光照的环境下都闪烁着流光溢彩，犹如宝石般璀璨。 这个人鱼少女，能满足人类对人鱼的一切幻想。 她身上的肌肤雪透，一头粉紫色的长发在水中飘舞出优美的弧度，脸蛋像是天神最偏爱的造物，五官美到了极致，一双海洋般的湛蓝色大眼睛里透着对未知的恐惧与迷惘。 秾艳与清纯在她身上两相交映，织就成绝色的代名词。 就是瞧上去万般娇怜，着实无法让人将她与凶残二字联想到一块去。 鱼缸外，是一处宽敞的船舱，和颜绾在水晶球里看到的研究室大差不差，隔着墙面的圆窗能看到外面的蓝色海洋。 这说明她现在还在海上，没有被抓到人类生活的陆地。 她不想像水晶球预示的那样惨兮兮的死去，必须要想办法，在被抓到陆地之前逃回海里。 或者还有另外一条路。 那就是伪装成人类，在人类世界生活。 这样一能躲避被西皇虐杀，二能杜绝成为气运之女的药引子。 她听不少族人说过，他们悄悄去到人类世界的经历。 他们说，人鱼在离开水之后，鱼尾就会变成人的双腿，外貌也和人类一致。 只是......她该怎么跑？她都没有上过岸。 别的人鱼上岸，都没被人类抓住，更没被人类发现过。 为什么她就这么倒霉，还没上潜到海面上，就被人类给抓了...... 就在颜绾伤心的沉思之际，一只大手伸进水中，抓住她纤细的手腕，将她从鱼缸里捞了出来。 ------------ 第2章 陆研究员 冷冽的空气灌入鼻腔，呼吸模式陡然切换带来的强差感，让她应激的一口咬在把自己捞出来的那只手上。 她咬得很重，血腥味在口中弥漫开来。 被她咬住手腕的男人却像是感知不到疼痛一样，没有任何反应，就定定的看着她，任由鲜血顺着手腕滴落进鱼缸里。 “少将，我就说她很凶残吧！快把她甩开，深海里的生物可都是有剧毒的！”他身边的人如临大敌的叫嚷起来。 颜绾抬头警惕的望着男人神色平和俊脸。 男人松开了抓住她的手，似是在向她发起议和信号。 她也就心照不宣的松了口，潜回鱼缸里，一双明净透亮的大眼睛仍然不放心的盯着他。 男人指尖微动，手心还残留着人鱼少女冰凉的肌肤那柔软嫩滑到妙不可言的触感。 他低头看了眼手腕上那一圈还在汩汩冒血的整齐牙印，“是有点凶，去联系一下在海岛考察的陆研究员，让他准备接应，别告诉其他人。” “是陆定瑜老师吗？” “是他。” 听他们交谈了几句，鱼缸顶部就被封上了，还盖上了一块黑布，将所有光芒隔绝。 颜绾的世界陷入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她有些想哭，但又害怕眼泪变成珍珠被人类看到，他们为了珍珠，会给她注射催泪剂，只能强忍着难过，不让自己哭出来。 鱼缸在不断摇晃，等到摇晃停止的时候，她听到外面传来了一道沉澈清润如皑雪压青松般好听的嗓音。 “这就是你们今天巡查海防线碰巧抓回来的人鱼是吧，长什么样啊？” 紧接着，是刚才被她咬过的那个男人的声音，“我都送过来了，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包裹住鱼缸的黑布被猛得掀开，刺眼的强光照得颜绾几乎睁不开眼。 但她能感受到，有人正在看她。 “比电影里的漂亮。”那人轻叹，语气却格外平常。 颜绾缓缓睁开眼睛，她率先看到的是清俊干净的脸。 这也是个很年轻的男人，身姿挺拔如青松，脸长得白净，五官精致又带点柔和，剑眉压眼，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衬得眼镜下的那双眼尾上挑的狐狸眼都多了些许儒雅。 他身上穿了件白衬衫，衬衫纽扣扣得严丝合缝，黑色腰带束出瘦削的细腰，外头披着白大褂，脖子上挂着一张工牌，矜贵斯文光风霁月成了刻在他身上的代名词。 明明是很温润儒雅的形象，颜绾看着却觉得哪哪都不对劲。 尤其是他那双被金丝边眼镜修饰得儒雅的眼睛。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她觉得他的这双眼睛里，藏着什么东西，跟深海一样。 非要形容一下的话，那就是他的斯文儒雅中有种颓靡腐败之气，就好像是披了一层光鲜亮丽的皮囊，内里早已腐朽。 他脖子上的工牌上有名字，陆定瑜。 名如其人，都一样文绉绉的。 她认识人类世界的文字，因为他们海族也是与时俱进的，而且每个人鱼小孩，特别是人鱼女孩，从小到大都看过无数遍《海的女儿》。 陆定瑜看着水中的人鱼少女，眼底的震惊都恰到好处。 就像他这个人本身，不张扬也不平淡。 陆定瑜适可而止的收回目光，转身坐到研究室的转椅上，背对着鱼缸问：“捕捉到人鱼，这可是重大发现。顾少将，你不让别人知道，是打算把她放回海里吗？” “看我心情。”顾彻答得随意。 “你别告诉我，你单身太多年，身边一直没个女人，见到这个漂亮的小美人鱼，你一见钟情，爱上她了，想把她留在身边。”陆定瑜挪揄道。 顾彻眉心蹙起，“少胡说八道，我没那意思。我被她咬了一口，会不会中毒？” 他把手腕上的伤痕亮在陆定瑜眼前。 陆定瑜瞥了一眼，“牙很漂亮。至于会不会中毒，那你应该去看医生，而不是来问我，毕竟我只是个生物研究员，不是医生。正常情况下，被海鲜划伤确实很危险，就当成被海鲜划伤的方式来处理就好，你快去吧，我研究一下这只小美人鱼。” “那我晚点来带她回去，我不会把她留在你这里。” 他对这个美丽的神秘生物还有些好奇，暂时不想把她放回海里去。 等他下个月从海岛撤离，自然会放走她。 颜绾在鱼缸里看着顾彻离开，留她和陆定瑜在这个灯光如昼的环境里。 这里跟她在水晶球中看到她被抓起来后关着的地方很像，只是要小很多，沿墙是一排排培养架，透明的方形器皿层层垒起，里面装的东西大多她都不认识。 还好，没有看到水晶里那些用来插进她胳膊里的管子，也没有拔她鳞片的镊子。 陆定瑜戴上乳胶手套，起身过来打开鱼缸盖，他站在鱼缸外，温和的看着颜绾，“能听懂我说话不能？” 男人俯视时那双金丝边眼镜下的狐狸眼眼底纵使毫无情绪都带着几分柔情，有种极端妖异的吸引力，能轻而易举的让人溺毙其中。 那种神智被牵引的感觉，让颜绾察觉到了危机。 她抗拒的别开脸，不理会他。 陆定瑜没再说什么，只是慢条斯理的摘下手套，将白净修长，手背脉络分明的手展露出来，一寸寸卷起袖子，冷白而具有力量感的腕骨与肌肉线条优美的手臂慢慢呈现。 他挽袖子的动作都充满了观赏性，无比优雅从容。 小美人鱼听不懂人话，那他就只好自己把她弄出来。 颜绾已经想到他要把她从鱼缸里捞出来了，正盘算着等他捞她出来的时候，跟咬那个男人一样也咬他一口时，她看着那只不疾不徐的伸向自己的手，却被吓得缩起了脖子。 这个人手腕到小臂上，有一条蛇！ 那是一条吐着信子的红眼黑蛇，盘踞在男人肌肉线条优美的小臂上，此刻蛇瞳正对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窜出他冷白的皮肤，缠上她的咽喉。 他胳膊上的蛇，跟他这张脸，还有这周身温文尔雅的气质都显得格格不入，形成了极致而危险的悖反，带来致命的邪气。 但主要不是他身上有蛇她害怕，而是她小时候差点被海蛇勒死过，所以从小就怕蛇！ 陆定瑜微微俯身，镜片后的狐狸眼垂下来，目光像温水般漫过她紧绷的粉色鳞片。 这只小美人鱼怕蛇？ 还是怕他？ ------------ 第3章 有人来了 碍于陆定瑜胳膊上的那条蛇，颜绾被他拦腰从水里抱了出来。 他手掌托着颜绾的腰肢和鱼尾，把她抱到了实验室中央台上。 很好，小美人鱼没咬他。 这小美人鱼身体骨架娇瘦，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皮肤触感极为细腻柔软，带着人类的体温。 本来还以为小美人鱼是海洋生物，身上该有海洋独有的咸腥味，可是接触到她的时候，他不仅没在她身上闻到任何来自海洋的气息，反而还嗅到了丝丝缕缕的甜香。 就像是冰镇过的鲜荔枝，在剥开外皮的瞬间所迸发出的甜美，又参杂着被雨水浸透的幽兰散发出的清雅。 被放置在研究台上，颜绾抱紧了自己的鱼尾，把脸埋在鱼尾后面，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惊恐的盯着陆定瑜小臂上的黑蛇纹身。 陆定瑜脱下沾上水的白色外袍，把衬衫袖子整理好，遮盖住纹身，再将那双手套戴在白净修长的手上。 他指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坐在人鱼少女对面，手肘搁置在研究台边，支撑起线条精致分明的下颌，似在沉思什么。 那眼神并不恐怖，也不显轻浮，就只有一目了然的探究与好奇。 以及些许，对人鱼少女美丽的惊叹。 男人另一只手搭在台面上，修长的手指在台面轻轻叩击，“该从哪里下手研究你呢......” 他主研究的是海洋动物，作为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要不是这只小美人鱼就在他眼前，他是不相信世界上真有美人鱼这种生物存在的。 眼前的小美人鱼腰肢以上是人类模样，雪白的肌肤裸露在外，只有胸口穿了一件像是海草编制成的吊带，堪堪遮挡住胸部光景，却无法掩盖住那玲珑有致的妖娆曲线。 腰肢是梦幻渐变的粉鳞鱼尾，每一片都如珠宝般泠泠生辉，随她细微的颤抖漾开涟漪般的流光。 刚从水里捞出来，她身上还湿漉漉的，柔顺的粉紫色长发贴在洁白无瑕的肌肤上，如同给身体笼罩了一层薄纱。 伴随着颜绾细微的吐息，她鱼尾上的鳞片翕动，身上的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涸，就连发丝上的水都被吸干了。 陆定瑜镜片下的瞳仁微颤，匪夷所思的盯着研究台上的人鱼少女。 在他雾沉沉的黑眸里，人鱼少女的粉色鱼尾变幻成雪白纤细的双腿，尾鳍化为小巧精致的玉足，粉紫色的长发与海蓝色的眼眸都变成了黑色。 传说中人鱼上岸会变成人类的样子，但只根据她第一个接触到的人类的外形而改变，所以这个传说也是真的？ 小美人鱼上身有海草编制的吊带遮盖胸部，下身却什么都没穿，她抱着由鱼尾变成的双腿。 对生物学专家来说，人体就等同于一个方程式，不分男女。 无关风月，眼前人鱼少女的身体着实美得令人窒息。 颜绾对于自己身体的变化却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来。 他们人鱼来到陆地上之后，身上的水会很快吸干，那他们就需要和人类一样呼吸，身体也会变成人类。 不然也没办法在人类世界浪一圈之后再回到海里来跟他们讲人类世界的事迹。 实验室外传来细微开锁声，伴随着吱呀一声轻响。 有人来了。 陆定瑜眉心轻蹙，拿起他刚脱下的实验服就裹在了颜绾身上。 “出去。” 他薄唇轻启，吐出的两个字冷得掉冰，一点不见刚才的温和。 颜绾有些迟疑的抬起头望着男人清俊儒雅但神色冷若冰霜的脸。 他这是让她出去？还是让过来的那个人出去？ “陆老师，是我，苏妍。”门口传来一道清脆的女声。 来人是一个年轻女孩，她身上穿着一件雪白色的毛衣，脖子上围着鲜红的围巾，脸上妆容清淡，鼻尖还特意点了些腮红，长相清丽可人，一副邻家妹妹的乖巧模样。 苏妍探头嗅了嗅实验室里冷冽的空气，毫不见外的嗔怪道：“陆老师你又在实验室里吸烟了是不是？吸烟对身体不好，在实验室抽烟还很危险的！” “我说出去，能听懂不懂？” 陆定瑜没有回头，他放慢了语气，语调依然很冷，但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莫名有那么些儒雅感。 颜绾知道了，他这是跟进来的那个叫苏妍的人类女孩说的，不是她。 【宿主，陆定瑜对你的好感度，又降低了15，现在已经-50了！】 一道机械声音从苏妍身上传来。 苏妍看到坐在陆定瑜面前的少女，她瞬间就瞪大了眼睛，愤怒的情绪在她脸上炸裂开来。 “陆老师，她是谁？”苏妍指着颜绾质问。 那语气和表情，像极了正宫女友抓包男朋友出轨。 陆定瑜还是没看她一眼，淡淡回答：“和你没关系。我再说最后一遍，出去。” 苏妍有些不依不饶的走进实验室来，“陆老师，这里可是研究院，不能随便带人进来的，而且怎么能坐在研究台上呢，那上面有那么多重要的标本呢！” 陆定瑜金丝边眼镜下的狐狸眼里闪过一丝烦躁，“这位同学，究竟你是导师，还是我？这已经不是你作为学生第一次擅闯我的研究室了，你再私自进来打扰我，我就要以你扰乱研究为由，把你从研究组除名了。” 苏妍有些委屈，低头就小声啜泣了起来，“可今天是除夕，我只是想过来给你送点饺子，她是老师的女朋友吗......” 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可爱的粉色饭盒。 “她是顾彻少将的女朋友，身体不大舒服，我帮她检查。”陆定瑜冷冷打断她。 苏妍高声反驳，“陆老师你又不是医生！” 系统发出了紧急提示音：【警告！目标人物好感值已降低至-80，好感值为-100宿主将要被抹杀！检测到陆定瑜极度讨厌死缠烂打型！】 苏妍有些抓狂，【那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真是别人的女朋友吗？】 系统：【不知道，本系统只能检测到和目标人物有关的。】 苏妍：【那这样说来，她跟陆定瑜没什么关系？】 系统：【可以这么说。系统劝宿主还是赶紧离开，不要再让陆定瑜的好感值降低了，这个人的情绪跟海面一样变幻莫测喜怒无常。】 苏妍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些，【没关系，他现在越是冷漠，我就越觉得他有意思，高岭之花下神坛才好玩，我要把斯文禁欲研究员当狗训！】 ------------ 第4章 叛逆的小美人鱼 颜绾把刚才跟苏妍说话的那道声音说的那句，“这个人的情绪跟海面一样变幻莫测喜怒无常”听得仔细。 她的族人也是这样形容西皇的。 不过这里都没有第四个人，苏妍刚才也没张嘴，她是怎么说话的呢？ 好奇怪。 苏妍还是进来把饭盒放在了实验室的置物台上后退出了实验室，临走前她还不忘贴心的提醒：“那我还是不打扰陆老师了，饺子记得要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陆定瑜从苏妍进来再到她出去始终都没回头看她一眼。 等苏妍走后，陆定瑜起身过去把实验室的门反锁上了，还把钥匙插在了锁孔里。 他拿起置物台上印着兔子图案的粉色饭盒，本想直接丢进垃圾桶里，可是他抬眸就对上了人鱼少女那双充满好奇的清澈大眼睛。 她在看他手里的饭盒。 “你想要这个？”陆定瑜拿着饭盒回到颜绾面前。 颜绾的视线确实一直跟着他手里的饭盒在走。 那个粉色饭盒，在苏妍怀里的时候一点都不小，在陆定瑜手里却显得异常小巧，他一只手就能轻松握住。 饭盒里散发着香气，能确认是食物的味道。 陆定瑜发现，这只小美人鱼似乎对新奇的事物很感兴趣。 小美人鱼要是喜欢这个饭盒，那就把里面的东西倒了给她玩好了。 他打开饭盒，里面是摆放得整齐的饺子，馅料饱满色泽诱人。 从海底逃出来饿了一天的颜绾嗅到饺子的香气，眼睛都直了。 她心想，那个一定很好吃吧？ 颜绾看到饺子后放光的眼神，让陆定瑜止住了要倒掉饺子的动作。 他明白了，小美人鱼不是对饭盒感兴趣，是对饺子感兴趣。 “你想吃饺子是不是？不过人鱼能吃饺子吗？”他有些迟疑要不要把饺子给小美人鱼吃。 还有万一那个叫苏妍的女学生下毒怎么办？ 毕竟在研究院里，他对苏妍的反感都快写在脸上了。 坐在研究台上的小美人鱼却满脸期待的冲他点了点头。 她是真的很饿了。 陆定瑜眼镜下狭长的狐狸眼微眯，把饺子送到了她面前。 颜绾警惕的盯着他，然后快速从他手里拿走了饺子。 “谢谢。”她还不忘礼貌道谢。 少女的声音很软糯，但不显得甜腻，格外清透干净。 拿过饺子，她就用手抓起来塞进嘴里，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肉香和蔬菜的香气在舌尖扩散开来，一口下去格外满足。 这是她在海里从没尝过的味道。 比她在海里吃的食物好吃多了。 吃到美味的食物，颜绾眼睛都满足的弯了起来。 陆定瑜眼底掠过短暂促狭的笑意，“原来你不仅听得懂我说话，还会说话啊。” 男人语调里带有几分笑意，温润得如同雪山初融，跟刚才对苏妍说话完全是两个截然相反的极端。 颜绾继续往嘴里塞饺子，看陆定瑜的眼神都放下了些许介怀。 她就专心吃饺子，也不跟他说话。 陆定瑜从颜绾那张藏不住任何事的脸上轻而易举的看出了她不愿意跟他沟通的浅薄心思。 虽说这也是他生平第一次跟人鱼沟通。 是把她当人呢，还是当鱼？ 陆定瑜从置物台上拿来一次性竹筷，像跟小孩说话一样柔声对颜绾说：“你会说话，那会不会用筷子呢？” 颜绾抱着饭盒转了个面，继续用手抓着吃饺子不搭理他。 她都不知道筷子是什么东西，就更不说会不会用了。 “行吧，你还是个叛逆的小美人鱼。” 陆定瑜无奈转身，摘了手套打开办公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包七星软白。 一支纯白色的香烟已经咬在了唇间，火柴划过盒壁，发出一声摩擦的轻响，橙红的火焰在他指尖跳动，在他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镜片中折射出温暖的光。 颜绾第一次见到火，还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就怔怔的看着男人指尖的橙红色火花，就连送饺子到嘴边的动作都停顿住了。 火柴已经凑到了香烟前，注意到颜绾的目光，陆定瑜侧目看过去，恰好对上少女充满好奇的灵动眼眸。 偷看被发现，颜绾立即转过脸去，把饺子塞进了嘴里。 陆定瑜熄灭了手中的火柴，吐掉唇间的香烟，自言自语的喃喃，“算了，让你在这里吸二手烟不好。” 他转而着手泡了一杯蜂蜜水送到了颜绾面前。 “你需不需要喝水呢？” 颜绾抬头看了一眼他手中的水杯，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饺子，伸手拿走水杯就把里面的蜂蜜水一饮而尽。 味道不错，很甜。 陆定瑜看得唇角微弯，“长这么乖，吃东西倒是够豪放。” 颜绾把水杯送还给陆定瑜，扬起粉雕玉琢的小脸期待的望着他，“还要。” 陆定瑜从她手中接过杯子，手指不可避免的触碰到少女细腻温软的指尖。 他转身倒来第二杯蜂蜜水，冲颜绾打趣，“就对我这么放心啊，不怕我给你下毒？” 颜绾听了这话后瞬间就迟疑了，看陆定瑜的眼神又带上了警惕。 陆定瑜把蜂蜜水放到了她面前，倚靠着椅背半坐，双臂抱胸歪着头看她，“放心喝吧，我想伤害你不需要费这劲。” “那你想干什么？”颜绾开口问他。 陆定瑜生得温润的唇角小幅度的弯起来，没立刻接她的话。 男人唇边笑意堪比雨过天晴后的湖光山色，那上挑的眼尾又莫名带点痞气。 有个不得不让颜绾承认的事实，那就是不管他再怎么奇怪，都不影响他长得很好看。 笑起来更是俊美得没边。 “你笑什么？”她不解。 陆定瑜挑眉，“这叫欣慰，小美人鱼总算是肯开口跟我说话了。” 颜绾娇纵的轻哼一声，“所以呢？” “所以要不要跟我讲讲你的故事？” “不要！”颜绾态度强硬的摇头拒绝。 “那就让我来猜猜好了。” 陆定瑜认真的看着她，眼底参杂着三分挑逗，重新坐回椅子上，“我猜你应该是个叛逆的小美人鱼，偷偷从家里跑出来玩，然后被人给抓了。” ------------ 第5章 你总不会是逃婚吧？ “我才不是偷偷跑出来玩呢！”颜绾反驳。 “那是为什么呢？你总不会是逃婚吧？”陆定瑜试图引导她自己说出来。 颜绾表情僵住，恨恨的瞪着陆定瑜，不说话了。 这小表情，证明他说对了。 “你还真是逃婚逃出来的啊，是被家里人强迫嫁给不喜欢的人，还是被海里的恶霸看上了要强娶你？”陆定瑜神态自然的跟颜绾闲聊起来。 “我不想告诉你。”颜绾反骨的扭头。 “好吧，那我就不问了这个。你今年多大？我看你应该像是刚成年，用人类的年龄来说的话，十八岁这样。” 颜绾把头扭回来看他，“你怎么看出来的？” “因为我是研究生物的，你能不能让我研究一下？我不伤害你。”陆定瑜和气的跟颜绾商量。 颜绾记得，水晶球里看到的那群人，可不会这么跟她说话。 他们是直接把她绑起来抽她的血，还拔她的鳞片，用刺眼的光在她身上照来照去的。 “那你要怎么研究我？研究我之后呢？”颜绾仍然不肯放下警戒。 “就看看你跟人类有没有什么区别。之后嘛，你是顾彻送到我这里来的，他说一会把你带回去。你乖一点，我就劝他把你放了，虽说我也不能保证能不能说动他。” 他说话总给人一种谦谦君子的儒雅，让人听着很难对他产生什么敌意。 但看他那双眼睛，就会觉得有些看不透摸不着的邪气，就连表面的儒雅都像是一层面具。 陆定瑜说的顾彻，应该就是被她咬了一口的那个男人了。 在水晶球里，那个男人跟气运之女的关系有些微妙，气运之女会亲切的喊他彻哥哥。 “你认识虞呦呦吗？”颜绾问道。 虞呦呦，就是那位集家世与容貌才华于一身的气运之女的名字。 “不认识，怎么了，这个人跟你有什么渊源吗？听着是个女孩子的名字，上岸来是为了找她？她是人类还是你的族人？”陆定瑜耐心询问道。 “她是人类，我要躲着她，就像躲选中我当皇妃的西皇一样。”颜绾吃着饺子，含糊不清的说。 “皇妃？那个西皇，是你们的统治者？” 陆定瑜细细品味这两个字，经过颜绾的只言片语，在脑中构思她的世界观。 难道说小人鱼生活的地方，还处于人类世界的封建时代？ “他是整个海洋的主人。”颜绾已经把饺子全吃光了，满足的喝起剩下的蜂蜜水来。 “听起来挺厉害，为什么不愿意当他的皇妃呢？” “因为他不是好人，他杀了十九个皇妃了，我才不要当第二十个呢。” 陆定瑜拿来纸笔，咬开笔帽，在纸张上记录下几个关键字。 钢笔笔锋划过白纸，落下的字迹苍劲有力，似飞龙走墨。 人长得儒雅斯文，字写得却飒气得很。 “好漂亮的字。”颜绾忍不住称赞。 陆定瑜轻笑，“谢谢夸奖。不过你还认识字啊？海里也有跟人类一样的文字吗？” “当然有了，我们从小就看好多人类世界的书。” 他对此有些意外，“这样啊。” “有名字吗？我叫陆定瑜。” “颜绾。”颜绾如实相告。 “哪两个字知道吗？”陆定瑜把钢笔递到颜绾面前。 她没接陆定瑜手中的钢笔，“我不会用这个写字。” “是不是这两个字呢？” 陆定瑜将纸张翻页，在空白纸张上一笔一画写下颜绾二字。 “你怎么这都能猜出来？”颜绾有些惊讶，觉得这人是不是有点太聪明了。 “朱颜辞镜的颜，绾雾情丝弱的绾，很配你。” “虽说证实人鱼的存在是重大发现，但是那样对你们的生活环境会造成很大的困扰，我就不过多研究你了，来配合我一下，先躺下好吗。” 陆定瑜按住颜绾圆润瘦削的肩头，让她平躺在研究台上。 颜绾被男人手掌的力度带着往后倾倒，不明所以的看着他自己裹在她身上的白色实验服打开。 少女曼妙婀娜的身体几乎毫无保留的呈现在眼前，曲线如山峦水波盈盈入画的腰线下，一双笔直纤细的腿紧紧交叠，白玉无瑕的肌肤透着温软细腻的光泽。 良好的教养让他只粗略扫视过一眼，就侧目避视。 她现在不是鱼，就跟正常人类少女一样。 他就没这么看过活人的身体，不分男女。 顶多就只是看些标本。 少女不管是从发丝还是到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都美得无懈可击，可以直接说，她的存在就是造物主最完美的杰作。 “我就不戴手套直接上手给你检查一下了，很快。” 男人覆着薄茧的指腹从少女脸颊轻轻摩挲到手臂与肋骨，体表温度和人类一致，骨骼和心脏也是。 就是皮肤格外柔软嫩滑，比最上等的丝绸还要细腻，肌肤还散发着她独有的甜美香气。 讲真，不管是她的容貌，还是她这副身体，或是身上的香气，都写满了两个字：勾人。 活生生一个粉黛尤物。 当他的手触碰到小腹时，颜绾缩起脖子，全身的肌肤都开始泛红了。 “好痒！”她抓住男人停留在她小腹上的手掌，发出惊呼。 她声音不大，可是却在男人脑中被无限放大。 那双古井无波的凤眸中掠过一丝裂痕，但转瞬即逝。 “那我不碰这里了。” 陆定瑜收回按在少女小腹上的手，往下托起她的一侧腿弯。 “来，张开。”男人声音温和。 颜绾没有动弹，任由陆定瑜分开她的双腿。 她并不知道这个动作意味着什么。 陆定瑜垂眸看过去，本就只想匆匆瞥一眼就转移视线，可是仅一眼，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将他勾住了，久久不能脱离。 这个人鱼少女，还未经历过任何雕琢。 有一个让他很想扇自己一耳光的疑点在他脑中不受控制的炸开火花。 她的身体结构，从里到外，都和人类一模一样吗？ 一阵沉闷有力的敲门声强行打断了他的思绪。 “开门。”外头传来顾彻冷沉的声音。 ------------ 第6章 她很胆小的 陆定瑜瞳仁一颤，思绪猛得回神。 他俯身就把用实验服包裹好颜绾的身体，转身后就往嘴里塞了一支香烟，开窗后才把烟点燃。 烟雾从男人天生微微往上扬的唇角逸出，白雾缭绕朦胧了他的面部轮廓，金丝边眼镜下的狐狸眼开合间，眼底的那一抹暗色被掩去，只余下浮于表面的温和。 仿佛刚才那柔软的触感和少女绝妙的倩影能随烟雾一起散去。 仅吸了一口他就掐灭了香烟，过去把门打开。 “这么慢才来开门，你刚在做什么呢。” 顾彻绕开陆定瑜走进实验室，看着研究台上裹着白色实验服黑发黑眸的少女，要不是那张脸太过于有辨识度，他第一眼还不敢确认这就是那只小人鱼。 “跟我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顾彻就在陆定瑜的办公椅上大马金刀的坐下问道。 颜绾在看到顾彻之后，才因为陆定瑜放下的戒备心又重新升起。 她求助似的看向陆定瑜，“你刚才说我乖一点，你就劝他把我放了，你快劝他啊！” 少女的声音如珠玉相击般灵动悦耳。 顾彻在椅子上坐直了身子，狭长的眼眸重新审视起颜绾来，“你会说话啊。” 颜绾被他看得缩起了脖子，就连白嫩小巧的脚趾都蜷缩了起来。 “你别这么看她，她很胆小的，怕生。”陆定瑜出声提醒顾彻。 顾彻没收回眼神，眸中的强势反而还增重了些，“会说话，怎么不跟我说话呢？” 陆定瑜嫌弃的啧了声，“你这样，不说她，我也不想跟你说话。” 他回到颜绾面前坐下，“稍等一下，我帮你劝他。” “要劝我什么，自己说。”顾彻俊脸冷傲，眉眼间都是低气压。 “这么凶干什么，对待小美人鱼要温柔点，把她当成小孩子来看行吗？”陆定瑜抬手在颜绾发顶揉了揉。 而颜绾对于陆定瑜的触碰没有任何偏激反应，就乖乖的坐在那里任由他抚摸。 顾彻眼眸半阖，立体的五官冷酷无比，“你少来，你也不是什么温柔的人。” 陆定瑜笑得亲和，“至少比你温柔吧。” 他把笔记本反手递给顾彻，“这是我刚跟她说话做的笔记，你看看吧。” 顾彻接过笔记，大致扫了一眼，视线重新回到颜绾身上。 “逃婚出来的，叫颜绾，刚成年啊。” 陆定瑜补充道：“对了，刚才小美人鱼问我认不认识虞呦呦，还说要躲着她，就像躲她的逃婚对象，那是个人类女孩。” “虞呦呦？呦呦鹿鸣的那个呦呦么？”顾彻稍加思索道。 陆定瑜问颜绾，“是他说的那个吗？” “应该是。”颜绾不知道什么呦呦鹿鸣，但是她知道顾彻认识虞呦呦。 “叫这名的人挺多，你总不能都认识吧？” “我只认识虞萧致他妹。”顾彻回答。 “那个长得挺刁的杰出青年企业家，宸星科技董事长，宏宇集团太子爷？”说起这个名字，陆定瑜倒是有所耳闻。 “是他。” “这么说你认识虞萧致？” “他是我发小。” 顾彻应答时，直接就打开了陆定瑜办公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在网页上找出一个围脖账号，打开最近账号更新的一张图片。 他把图片中面色白得病态但笑容甜美的少女放大，将笔记本转到颜绾那边，“是不是她？” 陆定瑜也回头瞥了眼照片里的少女，“看着不大健康的样子，长相我不过多评价，只能说跟虞萧致比差太远了，建模都不在一个图层上。” “是不大健康，而且跟虞萧致不是一个母亲。”顾彻淡淡道。 颜绾听不太懂他们说的什么企业家，董事长，建模，但看到那张熟悉的脸，她恐惧的点头。 接着她就再次用祈求的目光望着陆定瑜，“不要把我送到她那里去，我不要见她！她要用的血治病，会杀死我的！求你了，放我走好不好？” 用人鱼的血治病？ 两人同时顿住。 停顿过几秒后，顾彻从椅子上站起身来，他走到颜绾面前，弯腰掐住她微尖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 顾彻望进少女眼里那抹慌乱的水色，很轻的笑了一下，“求他有什么用，你是不是忘了，你是我带回来的？” 他手腕上还缠着一圈绷带。 陆定瑜轻咳一声打断顾彻，“你不先问一下，小美人鱼是怎么知道虞呦呦是怎么要用她的血治病吗？” “我回去之后自己问。”顾彻一把扯开颜绾身上的实验服。 “别脱，她没......”陆定瑜急忙阻拦，但没成功。 实验服被扯下来，少女纤细白嫩，没有任何遮蔽的双腿瞬间暴露出来。 她身上的肌肤白得像初雪，几乎晃眼。 顾彻视线一时都不知道放在哪里，耳根都悄悄爬上了一抹红。 陆定瑜鄙夷道，“顾彻，你可真不够君子。” “她也不是什么淑女。” 顾彻面无表情的把衣服盖了回去，手臂环住她的腰肢与腿弯将她不费吹灰之力地抱起来。 她可真轻。 连带着衣服，顾彻把颜绾放回了鱼缸里，接触到海水，她的黑色长发一缕缕变为粉紫色，双腿也转变成了流光溢彩的粉色鱼尾。 黑布重新被盖上，她的世界再次陷入了黑暗。 等到世界再次亮起时，鱼缸外的世界变成了简洁的卧室。 里面家具不多，就一张电脑桌，成排的衣柜，和一张很大的床。 颜绾还没来得及好好看这里，就被顾彻从水里捞出来了。 为了避免她再咬他，顾彻动作很快。 顾彻把她抱去了房间里的浴室，将她放进浴缸里，再给浴缸放上水。 清水慢慢没过人鱼少女的鱼尾，半透明的粉色尾鳍在水下犹如芙蓉花瓣飘荡。 “你在淡水里可以生活吗？鱼缸太占地方了，我不打算放在房间里。”顾彻问。 颜绾不解但戒备的抬头看他，“你要干什么？” “准备暂时养着你。”顾彻轻描淡写的回答。 “你要把我送给虞呦呦治病吗？” 顾彻眉目疏寒，“不会，我跟她不熟。看你漂亮，想养来玩玩。” 颜绾气愤的睁大了眼睛，“我才不要你养！我又不是宠物，你放我回海里去！” “你让我高兴点，我就放你回海里去。”他语气寻常，听不出什么情绪变化。 顾彻伸手将浴缸外的帘子拉上，把浴缸遮挡得掩饰，他就在被帘布隔挡外的浴室里脱下了身上的军装制服。 ------------ 第7章 这么珍贵的眼泪，可不能乱掉哦 隔着白色浴帘，颜绾只能看到男人修长挺括的身影，以及听到衣服布料摩擦的窸窣声。 外面传来了一阵淅淅沥沥的流水声，水汽很快就在浴室弥漫开来。 浴缸里放的是温水，比她刚才呆的环境要舒服多了，水下的粉色鳞片都愉快的张和翕动着。 “你说的是真的吗？”她趴在浴缸边问。 “真的。”男人低沉悦耳的声音混在水汽里，在潺潺流水声中异常性感。 “你要是骗我怎么办？” 显然两个字不足以让她放心。 “我不至于那么没人品，骗一条鱼。”男人语气正经得毫无破绽。 颜绾明白了，这个人就是把她当成一条鱼，就像是他们把海底的那些动物当低等动物看待一样。 她的族人们说过，在陆地上，人类是最高等的动物，和他们在海里的地位一样。 不过他们的生存地盘比人类的大，整个星球三分陆地七分海洋。 明明属于他们的地盘更大，可是人类一直以来都没有放弃过对他们的探索。 在她之前是没有任何人鱼在人类世界被发现过的。 族人们说，陆地是人类的天下，但海洋是属于他们的，只要他们伟大的海洋之主永不陨落，那么他们在海里，就能得到庇护永远不会受到外族的伤害。 新一任的海洋之主，就是那位西皇了。 正因为他是海洋之主，所以就算是他虐杀了十九位人鱼少女，整个海族与圣佩德罗都无一人敢言。 她作为西皇新选中的皇妃，逃离了圣佩德罗，也不知道西皇会不会暴怒。 “那你要怎么样才能高兴？”颜绾问。 浴室里的流水声中断，沐浴露清爽干净的香气伴着水汽萦绕开来。 “跟我说说，你怎么知道虞呦呦要用你的血治病？你见过她？”顾彻声音冷冽但语气还算温和，就像是在跟人正常闲聊。 “没有，我被西皇选中当皇妃，就去找巫师预测未来了，我在我的未来预测里面看到的。本来我都往反方向跑了，但还是被抓了.......” 颜绾说着鼻子就酸了，有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水声再次传来，同时还有男人沉磁的声音。 “你的世界，还真跟童话故事里面一样啊，有意思。不过未来预测里，你被人类抓到之后呢？” “他们抽我的血，还拔我的鳞片，在我死后挖了我的心脏，我的尸体还被泡在水里给人参观！”颜绾越说越伤心，就连声音都在哽咽。 她没注意到，已经有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尾溢出了。 水声戛然而止，浴帘被唰得一声拉开。 一滴晶莹的泪珠恰好从少女淡粉色的眼尾滑落，顺着光洁的脸颊淌入浴缸，变成了一颗圆润饱满的珍珠。 人鱼少女滴泪成珠的这一幕，恰好被男人收入眼底。 颜绾察觉到自己落泪了，娇艳的脸蛋瞬间变得苍白，红唇都在微微颤抖。 站在浴缸边上的男人身上仅有一条白色浴巾裹住腰身，肩宽腰窄结实强劲的身材毕露，发梢的水珠顺着他俊美立体的面部棱廓滑落，缓缓流向喉结，再到胸腹肌理的纹路，最后没落于人鱼线下的浴巾里。 他的腹肌和胸肌看着很结实，不夸张，线条性感紧致，肌肉密度极高，散发着强烈的荷尔蒙气息。 颜绾就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耳根子莫名有些发热。 他的身体，比她在圣佩德罗见过的好多雄性人鱼好看，八块腹肌太完美了。 谈过恋爱的小姐妹们说腹肌的手感很好，她都有点想摸摸...... 不过那个想法转瞬即逝。 现在这个男人看到了她掉小珍珠，要是他也为了珍珠给她打催泪剂怎么办！ 颜绾咬住红唇，强忍着打转的眼泪盯着顾彻那张在她眼中朦胧不清的脸。 他脸上，好像并没有水晶球里的那些人看到她的眼泪变成珍珠之后的贪婪。 不等她开口说些什么，顾彻就在浴缸边屈膝，抬手用拇指指腹摩挲过她氤氲着胭脂色的眼尾。 “眼泪还会变珍珠啊，这么珍贵的眼泪，可不能乱掉哦。”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是生怕惊落枝头未绽的花苞。 颜绾听了他的话感到匪夷，“你不喜欢珍珠吗？” “不喜欢。”顾彻答得随便。 珍珠的确不足以吸引他，她本身才对他有很大的吸引力。 至少他还没有见过什么女人或者是生物，器物，能让他看到第一眼，就难以移开眼。 她是迄今为止的第一个。 这只小美人鱼，不管是人类模样，还是人鱼模样，在他眼里都美到了极致。 砰的一声巨响打破了宁静。 有什么东西在外面接二连三的炸开。 初次听到这样的动静，颜绾脸上满是对未知事物的迷茫，好在没有半点害怕。 顾彻听到动静后转过身去，打开浴室的窗户。 是烟花。 彩色的烟花在夜空中连续不断的炸开，照亮了浓稠的黑夜。 星星点点转瞬即逝的光芒犹如从银河中坠落的流星，洋洋洒洒的落进在浴缸里仰望窗外的人鱼少女澄澈的湛蓝色眼眸里。 颜绾眼里闪烁着烟花的璀璨，卷翘的睫毛都在微微颤动，如同欲飞的蝴蝶。 “那是什么，好漂亮！” 和海里的星空是两种风格各异的漂亮。 “是烟花。也就在海岛能看看了。”顾彻回答她。 “为什么？别的地方看不到吗？”她在海底，可是经常能看到鱼群星空。 “因为现在禁止随意燃放烟花爆竹。” “新年到了，新年快乐，小人鱼。”顾彻低沉的嗓音里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温柔。 “新年，是新的一年吗？”她从字面理解道。 “对。” 颜绾想到自己的处境，双手合十面对窗外的烟花虔诚许愿：“过了今天，我就满十八岁，每天都向十九岁接近了，我要向烟花许愿，不要死在十八岁！” 顾彻歪着头饶有兴趣的看着人鱼少女，“这么说来，你今天生日？” “对呀。”颜绾秾丽娇艳的脸蛋上写满了哀愁。 小人鱼最美好的年纪，被人类给抓了，这简直太悲伤了！ 故事里的人鱼公主可是在这一天遇到了深爱她的王子呢！ ------------ 第8章 “生日快乐，小寿星。” 顾彻冷峻的眉梢微扬，眼底有什么东西在融化，“十八岁，原来你们的刚成年，也是这个标准啊。” “不然呢？你觉得我们该是什么样？”颜绾有些放松的趴在浴缸边，一双纤细雪白的手臂垂在鱼缸外。 “我以为人鱼生长周期和人类不同。” 顾彻折返回来，学着陆定瑜的模样在颜绾发顶揉了揉，“放心吧，你不会死在十八岁。你们人鱼过生日，会有生日礼物吗？” “有人送就有，没人送没有。”颜绾回答。 “那......十八岁生日礼物，想要什么？”男人眼底一片温朗。 白软乖巧的人鱼少女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表情迷茫哀伤，气场低落。 “本来最想要的生日礼物是像故事里的人鱼公主一样，遇到我的王子，结果还没到生日就被残暴还据说长得很丑的西皇选中当皇妃，往反方向跑还是被人给抓了然后遇到了你。你把我放回海里去，那就是我现在最想要的生日礼物了。” 顾彻微顿，“你看的故事里，该不会是《海的女儿》吧？” “对呀，那怎么了？你对《海的女儿》有意见啊？” 人鱼少女脸颊鼓鼓，细白的手指在浴缸边画小圈圈。 顾彻忍俊，唇角却小幅度的牵起，“没有，我是想说，那个人鱼公主，遇到的王子是人类。” “那你又不会是我的王子，你是虞呦呦的彻哥哥。”颜绾傲娇的转过半边脑袋。 从她嘴里听到彻哥哥这个称呼，顾彻眼底的兴趣又重了几分，“这么说来，在你的未来预测里，还见过我？” “是见过。”颜绾点头承认。 “那我是坏人吗？” 颜绾想了想，回答：“不算很坏，但也差不多。” 顾彻轻笑，“我对你做什么了，在你看来跟坏人差不多？你的未来预测里面的我对你做了什么现在的我不清楚，但是现在的我没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反而还被你伤害了。” 说着，他抬起自己还缠着绷带的手。 各项化验都没问题，医生还说，下次这种随便擦点碘伏的事，就不用来医院浪费挂号费和时间了。 颜绾对于她的罪行，没有一丁点悔意，她小脸傲娇，“虽然你还没做伤害我的事，但你也把我给抓了啊！” “小人鱼，把你抓上来的可不是我，我现在就算是把你放回海里去，这片海域上的军舰和货船渔船都很多，很可能会是，我让把你放回去，你就被别人抓走了，到时候你一样会被用于研究。” 顾彻开始翻找附近还在营业的蛋糕店，本想订一个看着漂亮点的蛋糕，但他迟疑的看了一眼颜绾，给陆定瑜发消息问：「人鱼能吃蛋糕吗？」 陆定瑜很快回复：「可以的，把她当人看就好，你没在的时候，她在我这里吃饺子吃得挺开心的。」 “你的意思是，不会放我走是不是？你个骗子！”颜绾悲伤的骂道。 顾彻在外卖页面下单好蛋糕，若无其事的说：“你要是再这么说，我可就真不放你走了。” 颜绾立刻就闭上了嘴巴，不再说话。 其实就算是顾彻把她放回海里去，她也不知道何去何从。 回圣佩德罗，就会被送到西皇身边去，在圣佩德罗以外的海域，且先不说她不知道哪里会遇到人类，海里又有那么多凶猛的鱼类。 她一路逃离圣佩德罗，都遇到了好多鲨鱼。 顾彻离开浴室后，就把颜绾独自留在浴缸里。 颜绾从没在这么小的地方住过，环境太陌生，还有她无法确认的危险，浴缸的水还渐渐转凉，她心里更是没底。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后，顾彻再次进来浴室，他拿过一条干净的浴巾，把颜绾从浴缸捞起来之后包裹在她身上。 他像刚才那样，打横抱着她走出浴室。 这个抱法她知道，叫公主抱。 因为小说的插画里，王子都是这样抱公主的。 这已经是她第三次被公主抱了...... 好在两个抱她的男人，长得都比插画里的王子俊美。 “你又要带我去哪？” “给你过你的十八岁生日。”顾彻回答她。 顾彻把她抱到了外面的卧室里，把她放在了电脑桌前的单人椅上。 电脑桌中间，摆放着一个精致的粉色蛋糕。 蛋糕散发着甜甜的香味，上面色泽鲜艳的草莓看着可口极了。 “这就是人类世界的蛋糕吗？给我的？”颜绾看着精致漂亮的小蛋糕，眼里都冒起了星星。 有些小说插图里面就有蛋糕，她早就想尝尝了，但是来过人类世界的族人说那个带不回海底。 “对，是不是海里也有蛋糕？” “我们的蛋糕都是用海草和鱼肉做的，形状跟这个差不多。” 顾彻把小勺子送到颜绾手边，“刚对烟花许过愿了，现在还要再点蜡烛许愿吗？” “我现在没有多的愿望了，就只有刚才许的那个愿望。”她犹豫再三，“不过还是许一个吧！” 顾彻配合的把蜡烛插在蛋糕中央，用附赠的火柴点燃。 “许愿吧。” 他从没陪女孩子过过生日，这算是第一次。 颜绾跟之前每年过生日一样，许愿道：“我希望我好好活着，天天开心！” “我的愿望说完了，可以吃蛋糕了吗？”她期待的抬头看向顾彻。 顾彻点头，“可以了，不过要先吹灭蜡烛，靠近点，对上面的橙红色火花用嘴吹气，像呼吸的时候吐气一样就好。” “这样吗？”颜绾将脸凑近了蜡烛，对着窜动的火苗轻轻吐气。 火苗灭了，冒出一缕烟雾。 “生日快乐，小寿星。”顾彻垂眸平静温和的注视着模样缓缓变得和人类无异的少女。 颜绾拿起小勺子，笨拙的把蛋糕分成了两半，“一半是我的，另一半给你。” 她在靠近自己的那一侧挖了一勺奶油和草莓送进嘴里，绵密香甜的奶油在舌尖化开，紧接着就是草莓的清甜，一口下去满足极了。 “谢谢。” 他不爱吃甜食，但出于人鱼少女的善意分享，拒绝不大好。 ------------ 第9章 爬床的小人鱼 顾彻倚靠着桌角坐下，几乎是耐着性子在陪颜绾吃蛋糕。 小人鱼吃得很香，但他本就不常接触甜食，多吃几口就会觉得腻得慌。 颜绾抿着甜甜的奶油，眼睛弯成了两道漂亮的月牙，“我应该怎么称呼你？” 顾彻垂眸温和的看着嫣红的唇瓣沾着奶油的少女，“我叫顾彻，比你大七岁，你可以直接叫我名字，也可以叫彻哥哥。” 少女粉软的小舌舔舐过嘴唇上的奶油渍，噘嘴轻哼了声，“我才不要叫你彻哥哥呢。” 那是虞呦呦对他的称呼，她不要和虞呦呦一样。 顾彻本想和她说，那她就直接叫名字好了。 可他话还没说出口，少女就一脸天真的说：“十八加七，那你今年二十五岁。比我大好多，对比自己大好多的人直接叫名字很不礼貌，那我就叫你顾哥哥好了。” 顾彻低头忍不住发笑，“你开心就好。” 吃完蛋糕，顾彻把颜绾原路抱回浴缸里，还不忘拉上浴帘隔挡。 等他洗漱完，转身离开浴室前，对颜绾说：“我的宿舍条件有限，今晚你得先住这里将就一下。时间不早了，该睡觉了，晚安，小人鱼。” 让她住这么小的环境，他知道有些不好，但现在也没办法给她找一个私人泳池，只能暂时先委屈她住一晚了。 许是害怕在陌生环境下关了灯会让颜绾没有安全感，顾彻离开浴室后也没关灯。 在海里游了一整天，颜绾着实也累得不轻，顾彻走后不久她就睡着了。 起初躺在温水里还很惬意，但浴缸里的水慢慢变凉，天气本来就是冬季，冻得她抱着瑟瑟发抖，从睡梦中惊醒。 平时在圣佩德罗她住的都是水晶做成的宫殿，床也是水晶做成的，那些水晶还会发热，躺着很暖和。 现在这么冷，她根本就没办法睡觉，说不定还会被冻生病呢。 颜绾想从浴缸里坐起来，她的尾鳍刚好触碰到浴缸里的排水按钮，水慢慢流逝干净，她的鱼尾再次变成了人类的双腿。 水没了，但她身上还是很冷。 她不能白白受冻，得去找顾彻，让他来处理一下。 颜绾手拽着浴帘借力站起身，先把右腿从浴缸里抬出来，接着再抬左腿。 初次用腿站立，她笔直纤细的双腿有些轻微发抖。 族人们说，他们上岸后变成人类模样，自然就会走路，很简单，和在水里游行一样简单，只是刚开始会有些不适应，多走几步就好了。 甚至还有些族人专程会给小人鱼们传授走路方式。 他们说有模特步，八字步，先秦淑女步，反正各种五花八门的。 不管什么步，她松开了浴帘，按照族人们说的方法，抬腿往浴室外走。 走路的感觉很奇妙，起初几步比较生疏，步子还有些不稳，走到第十步的时候，双腿已经不抖了。 颜绾摸索着走出浴室，外面的卧室很黑，只有床头柜上亮着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 床上的男人睡姿很规矩，双臂交叠在腹部，被子就只盖到了腰腹，肌肉硬朗线条分明的上半身裸露在外。 从侧面看过去，男人那面部轮廓立体精湛，喉结凸出明显，英俊得不像话。 听到有人靠近的轻微动静，顾彻鸦羽般的睫毛轻颤，但没立刻睁开眼睛。 是小人鱼从浴室里跑出来了，她想逃跑？ 颜绾走到顾彻床边，在床畔蹲下身，娇小的影子柔柔的覆上男人的臂膀。 她凑近到顾彻耳畔，轻声问：“你睡着了吗？” 少女轻柔的吐息落在耳畔，气若幽兰。 顾彻本想回答一句没有，他还没开口，一片冰凉的柔软细腻就贴上了他的脖颈。 他心跳都险些漏跳半拍。 她想做什么？ 颜绾凑近顾彻耳畔的时候寒冷的肌肤就感受到来自他身上的温暖，她实在是太冷了，想取取暖，就把脸凑到了他裸露的肌肤上。 果然很暖和。 还有他睡的床好软，躺着肯定比海底宫殿的水晶床舒服。 “我都把蛋糕分了一半给你了，你把你的床分一半给我睡好不好？虽然蛋糕也是你给我的，但是我太冷了，在那里睡觉我会冻死的.......” 颜绾就在顾彻耳边自顾自的对他说，也不管他回没回应，就小心翼翼但生疏的爬上了他的床。 “族长爷爷说不说话就是默认，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她爬到另外半边空着的床上，床是真的好软，第一次睡这么软的床，舒服的她在空间有限的半张床上打了好几个滚。 最后她又翻滚回顾彻身边，贴着他的身体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入睡。 他身上还有很清新干净的味道，很好闻。 少女的身体很软，跟没有骨头似的，她身上那股淡淡的甜香直往他鼻腔里钻，惹得他喉间生渴。 这小人鱼，大晚上跑出来原来不是为了逃跑，是为了爬他的床...... 灯光实在太暗，暗到看不清男人耳根蔓延起的红晕。 颜绾感受到身边的男人身上的温度升高，动物在寒冷之下会靠近温暖处的本能让她又一个翻身，身体直接就缠到了男人身上，脸也埋进了他颈窝里。 他身上好硬，跟水晶床一样硬，也一样暖和。 不对，是比会发热的水晶床还要更暖和。 少女的呼吸渐渐平稳，她身下的男人气息却越来越乱。 顾彻睁开眼来，眼底是比黑夜还要浓稠的幽暗。 这单纯的小人鱼，就这么在陌生男人床上，还是趴在男人身上睡着了，真是一点危险意识都没有。 幸好是被他给带回来了，要是别的男人，就她这姿色，还主动爬床，她会遭遇的事，指不定要比她以为的抽血要恐怖多少。 顾彻用被子裹住趴在自己身上的少女，把她放到了床的另外一侧，自己就只盖了被子一角，睡在另外一端，中间几乎隔了一条银河。 道德修养让他不会对这个人鱼少女做什么，但抛开道德，他也是正常男人。 清早，一道电话铃声突兀响起，打破了卧室里的宁静安详。 ------------ 第10章 你压到我头发啦 顾彻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强行睁开朦胧的睡眼，撩开额前的碎发看了眼来电人。 现在才早上七点半，是母亲打来的电话。 还是视频通话。 顾彻从床上坐起来，抓起放在床边的T恤就套在身上坐起身来接通了视频电话。 “新年快乐，妈。”顾彻害怕吵醒颜绾，说话的声音很轻，嗓音都是困倦的低哑。 手机屏幕那边，出现了一张保养恰当仪态端庄的温婉面容，她脖子上还围了一条红色围巾。 “小彻还没起呢？今天是初一，你叔叔伯伯婶婶们都到咱家来拜年了。” “才七点多，我又不用去拜年。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顾彻把被子往上拉了些，将身边熟睡的少女遮住。 这小家伙昨晚睡觉很不安分，老是往他身上凑，非要贴着他睡。 起初他还不停的换位置躲开她，后面他都懒得再管了，就任由她挨着自己睡觉。 “看看你一个人在外面过得好不好呀。过完年你的任期就满了可以回家了，你今年也二十六了，老大不小奔三的人了。妈跟你爸给你看了个姑娘，门当户对，就是你二婶家的侄女，名门闺秀，长得也漂亮，妈觉得跟你很般配。人家现在来咱们家里了，你赶紧收拾收拾起床，就在线上跟人家打个招呼，聊会天什么的。” 周萍兰这番话说的，任哪个年轻人听了都会觉得难听。 顾彻都皱了皱眉，“妈，我才刚满二十五没多久，怎么就二十六还奔三了了？你要是为了这事吵醒我睡觉就没必要了，挂了。” “你等一下，不准挂！”周萍兰语气立即就转变得严肃起来。 “你妈在你这个年纪，你都会叫妈妈了，再看看你，到现在连个恋爱都没谈过，你说，你是不是真喜欢虞呦呦那姑娘，在等她呢？妈告诉你，你别说虞呦呦跟方家那小子正谈着，就她那病怏怏的身体，我都不会同意你娶她进门！” 顾彻眉心皱得更厉害了，“妈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虞呦呦？我顶多跟虞萧致在一块见过她几面。” 被子里的颜绾本来听到顾彻说话的声音，就有些悠悠转醒，在听到虞呦呦这个名字后，她应激的惊醒，刚动弹了一下身体，头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你压到我头发啦！”颜绾痛苦的惊呼出声。 少女声音脆甜，但带着些许娇纵的怒气，听起来奶凶奶凶的。 手机屏幕里面，周萍兰听到儿子那边传来的女声，她傻眼了。 顾彻呼吸滞住，所有表情都僵在了脸上。 他就僵着一张脸，在周萍兰看来，儿子面不改色的挪动身体，一张极其漂亮的小脸从他怀中的被子里钻了出来。 不知道是不是她儿子皮肤黑的原因，那女孩白得跟雪似的，鹅蛋脸，朱唇琼鼻，五官娇艳精致，美得挑不出一丝瑕疵。 尤其远山眉下那双澄澈透亮的眼睛，水汪汪的，潋滟却不媚俗，娇得让人心都快看化了。 就是以过来人的经验来看，这女孩年纪很小，绝对没到二十岁，就十七八岁的模样。 顾彻这小子，该不会是学那群不好的人，包养小明星吧！ “进去。”顾彻按住颜绾的脑袋，把她按回了被子里。 他没跟他目瞪口呆的母亲解释什么。 有女孩子从他被子里钻出来，都跟他睡同一张床了，这种场面，就是解释再多，都是狡辩，所以他也不打算解释什么。 妈妈误会就误会吧，大不了回去了告诉妈妈，他分手了。 “她是我女朋友，我昨晚跟她表白，我们在一起了，如您所见。”顾彻面色如常的说。 “好啊，你小子！”周萍兰隔着屏幕指着顾彻连连点头，她又气又笑的逼问：“那你藏着小女朋友干嘛，大年初一的，也不让女朋友给我打个招呼？” 顾彻眼底这才流露出一些为难，“这不好吧，她害羞。” 颜绾却再次从被子里钻出来，好奇的凑近手机屏幕，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屏幕中姿容端庄的女人，甜甜道：“姐姐好。您是顾哥哥的姐姐吗？眼睛和顾哥哥很像呢，不过比顾哥哥漂亮。” 顾彻有些惊诧于颜绾的反应。 她这么聪明的吗？还是说她生活的海底世界，跟人类世界没什么区别？ 就是再冷漠的人看到颜绾过分漂亮的面容和甜美娇俏的笑容都会忍不住心软，周萍兰也不例外。 她对颜绾笑得和蔼，“我是他妈妈，不是姐姐。小姑娘嘴还挺甜，怎么跟顾彻认识的呀？” 顾彻急忙接下话茬，“朋友介绍的。” “哪个朋友？是不是小陆？毕竟你身边也就小陆一个朋友。” “对。”顾彻依然面不改色的张嘴就来。 “好了妈，不说了，二婶的侄女你也不用给我介绍了，我们现在也要起床了，有空再聊。”说完后他就挂断了电话，怕说多了会露馅。 他放下手机，转头看了眼身边的小人鱼。 这一眼看过去，他瞳仁猛缩，心差点跳到了嗓子眼！ 少女身上一丝不挂，乌黑秀丽的长发散在透着玉石暖泽的雪肌上，纤白的脖颈下，两道锁骨柔美如弯月 这身段，纤秾适中，完美无瑕。 他想移开眼，可是他明显高估了他的定力，尤其还是在本就容易敏感的早晨...... 这不管是对哪个男人来说，都是明晃晃的勾引。 “你们生活的环境，都这么......毫无遮拦的吗？”顾彻声线乱颤，磕磕绊绊的问。 “怎么毫无遮拦了？” 颜绾不解的顺着顾彻直愣愣的视线低头，随即花容失色的抬起胳膊抱紧了自己胸口，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烧得通红，“当然不是啦！雄性人鱼是不可以看雌性人鱼不穿衣服的样子的！你也不准看我！” 她胳膊细白，压根就抱不住胸口那呼之欲出的山峦。 ------------ 第11章 因为我不是陆定瑜 顾彻把被子裹在颜绾身上，将她包裹得严实，自己翻身下床背对着她镇定自若的穿好衣服。 “昨晚怎么跑出来了？” 颜绾只露出一个头在被子外面回答顾彻，“我冷，而且我不想睡那么小的地方，你的床软，还暖和。我都跟你说把你的床分一半给我睡了，你没说话，就是默认。” 这话说的一点问题都没有，确实是他默认的。 “那你知不知道，爬男人的床，很危险？”男人声线微沉，颗粒感极强。 “怎么危险了？”颜绾不明所以。 顾彻严肃的问道：“你在海里，有没有接触过雄性人鱼？接触的范围是，跟他一起睡觉，或者是拥抱，亲吻？” 颜绾摇头，“没有，雄性人鱼是不能进雌性人鱼的生活区的。” “一个道理，人类世界男人也不能跟女人睡在一张床上。” 颜绾眼神清澈，“你是人类，我是人鱼，我们睡在一张床上可以吗？” 顾彻转身对上少女那天真愚蠢的脸，抬起手背扶额，表情无奈的叹息，“算了，像你这样，我直接把你放回海里去才是害了你。” 但说她笨吧，刚才他接电话的时候，她那表现又极具灵性，找不出一丁点问题来。 颜绾不理解顾彻这是在担忧什么，但她现在也开始为自己担忧了，“那你是不是不打算把我放回海里去了？你不把我放回海里，让我自己走也行。” 顾彻听着觉得好笑，“让你自己走，你在人类世界，连身份证都没有，你一样会被坏人抓走，没被抓走也会饿死在外面。” 再说她还拥有妖精般的美貌，在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情况下，简直就是灾难。 颜绾望着顾彻的眼睛，红唇嘟起，“那你要把我留下当你的宠物？还是像你和你的姐姐......不对，是母亲说的，当你女朋友？” 顾彻漆黑的眸子里凝起一点微光，“你知道女朋友是什么意思吗？” “我当然知道。你昨晚没有和我表白，我们也没在一起，所以你是骗你母亲的，为什么要骗她？” 她没问顾彻是不是像故事里的人类王子，对人鱼公主一见钟情了。 不过她可不是人鱼公主，得是西皇有了女儿，他的女儿才是人鱼公主。 顾彻直言，“因为我们都睡在一张床上了。” 颜绾懵懂的眨眼，“睡在一张床上就是你女朋友吗？” “好了，不许再问多的了。”顾彻及时中断这个话题，转问道：“从现在开始，你想住在水里，还是跟像人类一样生活？” “我不想住在那么小的地方，又冷又闷，我很不喜欢。” 都来陆地上了，她肯定也是想体验一下族人们说的，人类的生活方式。 “我知道了。” 顾彻从衣柜里找出来一件衬衫，“那就将就下，先穿我的衣服吧。” 怕她不会穿衣服，顾彻自己过把颜绾身上的被子掀开，侧着头把衬衫套在少女娇瘦的身体上。 在顾彻给自己穿衣服的时候，颜绾就乖巧的屈膝坐在他面前，配合他的动作抬手套上袖子。 他的衣服对她而言尺寸显然大很多，领口根本遮不住锁骨，衣摆刚好到膝盖上方一点，穿在她身上就跟一条宽松的短裙似的。 就是他这里没有给女孩子穿的内衣，里面只能先光着。 “顾哥哥。”颜绾轻轻开口叫他。 “怎么了？” 顾彻低头给她扣着衬衫纽扣，听到她轻柔的声音，抬头对上少女那有些期待和讨好的眼神。 “你们的早餐都吃什么呀？”颜绾冲他眨了眨眼睛。 这wink的小表情，看得人心都快酥了。 就是眼底的那点小心思，明显的一目了然，能轻易被看穿。 顾彻唇角压都压不住，冷硬的五官轮廓都忽现软色，“你是不是饿了？” 颜绾点了点头。 顾彻手里给她扣好最后一枚纽扣，“要先洗漱才能吃饭。你会走路是不是？会的话，那就自己跟我过来跟我去洗漱。” 颜绾毫不拖泥带水的下床，一双白嫩小巧的脚踩在木质地板上，迈着轻盈的小步子跟在顾彻身边。 “不是没来过人类世界吗，什么时候学会用腿走路的？”他昨天还一直以为她不会走路呢。 “昨晚想出来找你，走了几步就会了。” “那你很聪明。”顾彻不吝赞赏。 颜绾微微昂起下巴，傲娇道：“我一直都知道我很聪明。” 顾彻只笑了笑没接话。 他手把手教颜绾梳洗完，今天他休假，生活助理也是，让人家送早餐过来不好，只能让颜绾自己在宿舍等他回来。 军区食堂准备的早餐就只有饺子，颜绾看到饺子还是很开心，她不会用筷子，就用手拿起饺子就塞进了嘴里。 她嚼着饺子不忘点评：“没有昨天的好吃，不过味道也还可以。” 顾彻把一双筷子送到了颜绾手中，“不可以用手抓着吃，一岁小孩才那样做，你十八岁了，要会用筷子。” “不会用筷子会怎么样？”颜绾像抓叉子一样抓着筷子，腮帮子鼓鼓的问顾彻。 “那会被人觉得很笨，就不聪明了。不止吃饺子，正常吃饭也要学会用筷子的，用手指握住，把筷子分开。”他像是在跟小孩说话。 不过他真的跟小孩说话的时候没这么有耐心。 学走路很快的颜绾学用筷子却没那么快了，顾彻几乎要自己握着她的手教她夹起饺子，最后她都只能反着拿筷子。 顾彻还在耐心教颜绾拿筷子，颜绾倒是先没耐心了。 她小脸气鼓鼓的，“昨天陆定瑜都没非让我用筷子，他也问我会不会用筷子的话了，为什么你就非要我用这个呢？” 因为要用筷子夹饺子，她到现在都没吃进嘴里第二个。 顾彻的第一反应是，她还记得陆定瑜的名字呢？ “那是因为我不是陆定瑜。饺子我喂你吃，别用手拿。”顾彻就一口口的喂颜绾吃完饺子。 吃完早餐，颜绾刚想跑回床上再躺会，顾彻就一把按住了她圆润瘦削的肩头让她继续坐在书桌前。 “你现在要学习怎么像人类一样生活，顺便认识一下人类世界。” ------------ 第12章 我们不能再睡一张床了 顾彻打开了电脑，找了一部幼儿早教动画片放给颜绾看。 “这个是电视吗？”颜绾指着色彩鲜艳的电脑屏幕好奇的问。 “算是。认真看，跟着里面学人类的生活方式。” 顾彻就坐在书桌边上，陪颜绾看了几集。 第一集的内容就是教小孩用筷子，还参杂很多经典文化，时不时出来几句小孩容易理解的成语古诗词什么的。 颜绾看得还算专注，而且很感兴趣的样子。 “我要是把这些都学会了，是不是就能在人类世界游刃有余的生活了？” 顾彻长眉挑起，“还学会用成语了，不错。” “不过想在人类世界独立生活，你要先有身份证，还要有工作。先不说那么多了，我出去给你买你能穿的衣服，你就在这里好好看幼教动画，等我回来。” 颜绾点头答应，“好。” 顾彻刚走没一会，颜绾眼眸转动，就开始在卧室里乱转悠，压根就没好好看动画片。 她没想逃跑，毕竟顾彻对她好像真的没有什么恶意，还给她吃好吃的。 要是跑了，她都不知道该去哪里，这里是陆地，她也不一定能找回海里去。 卧室里的物件基本全在肉眼可见范围内，她原本想找找有没有什么能吃的，可是除了一堆书，还有衣柜里散发着很清冽的香气的衣服，以及一堆她不认识的物件。 比如一块板子，拿起来之后自己就亮了起来。 她拿着那块板子研究了一会，出现了输入密码的指示，她连按六个零，密码锁就开了。 顾彻刷卡开门的时候，宿舍里面有幼教动画的童声科普，还有韩剧的声音，恰好是一声：“都敏俊西......” 少女正趴在床上，手里抱着他的平板，上面正在播放古早电视剧：《来自星星的你》。 她那双白嫩的小腿从衬衫下摆探出，开心得乱晃，足尖优美的弧线都显得无忧无虑，衬衫布料因她趴伏的姿势贴在她身上，自肩颈一路流泻而下，在腰际收束，又于臀线处豁然荡开，那柔媚迤逦的腰臀曲线宛如一副绝妙山水画。 颜绾正看黏稠且浪漫的韩剧看得入神，听到关门的声音，她才惊觉回头，撞进男人乌沉的眼眸里。 平板里的男主角时帅时不帅的，相比之下，顾彻就好看多了。 他眉眼深邃五官英朗立体，身型高挑挺括，黑色冲锋衣衬得他肩宽腿长气宇轩昂的。 帅得轻轻松松。 颜绾看了看顾彻，再看平板播放的电视剧里面的男主角，瞬间就觉得偶尔还有点帅的男主角索然无味了。 顾彻拎着跑了二十几公里才找到还在营业的商场买回来的女装和零食过来，拿出一套粉白色秋冬款连衣裙放在颜绾身边。 “你怎么打开平板的，还找了个韩剧看是吧？不是让你好好学人类世界生活方式吗？”他略带责备道。 颜绾翻滚身子从床上坐起来，眼珠子乱转摇头晃脑的说：“你走了之后，我看那个觉得太无聊了，想找点好玩的或者是好吃的，就看到了这个，我按了六个零，随便点了几下，它就自己开始放我现在看的都敏俊西了。” 小人鱼这模样，像极了小时候他偷偷打游戏被发现，就骗妈妈说，是游戏自己打开的。 “我这里没有吃的，不过我给你带了一些零食，你好好看教育动画片，我就给你吃。” 他跟用零食哄小孩似的，拆开一颗包装精美的糖果，指尖捻着糖果喂到少女红润的嘴唇边。 颜绾习惯性的凑近糖果嗅了嗅，闻到很香甜的味道，就张嘴含住了男人指尖的糖果。 她凑过来吃掉糖果时嘴唇不可避免的碰到男人的手指。 顾彻触电般收回手，“这个不能直接咽，要含着，让它慢慢化开。” 颜绾点了点头，含着糖果言辞不清的回答，“知道啦。” “那我现在教你穿衣服，站起来。”顾彻弯腰拿起连衣裙，以及准备好的一次性内衣内裤。 颜绾就站在床上，刚好能和顾彻平视。 她低头看了看脚下的高度，这是她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顾彻的身高。 “你可真高。”她忍不住感慨。 “是你太矮了。” 顾彻解开由他亲手扣上的衬衫纽扣，尽量把目光都放在她脸上，不往她身上看，只摸索着给她穿衣服。 内衣刚穿上，颜绾表情都有些痛苦，白嫩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红。 “怎么了？”顾彻极力保持着平静的眼底都开始有些强撑不住的慌张。 少女红唇张和，吐息中都是糖果的甜香，“好勒，我都快喘不过气来了！” 顾彻这才低头看了一眼，他脸色也抑制不住转红。 是有点勒了，完全包不住...... 他没给女孩子买过衣服，特别是这种贴身衣物，他压根就不知道尺寸。 “那就先不穿这个了。”顾彻面无表情的解下刚给颜绾穿上的内衣丢开，只把连衣裙给她套了上去。 接连这几天里，顾彻在卧室处理工作，就让颜绾在他旁边看幼教片，偶尔还会教她玩平板。 就是颜绾学会玩平板之后，只要顾彻一会不盯着，她不是去玩一些小游戏，就是看韩剧去了，她看韩剧的时候还总喜欢面带微笑...... 直到被顾彻抓包过很多次，她又开辟了一个新选项：看小说，刷小视频。 她目前最喜欢的事，就是躺在软软的大床上，抱着平板玩，吃零食，转头还能看两眼帅得十分养眼的顾彻。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颜绾对顾彻的防备心都差不多快降没了。 晚上，颜绾在洗过澡后裹着毛绒睡衣出来，就见顾彻在床边本就不宽敞的地板上铺好了被子，他就在地上睡下。 “今晚要睡在地上吗？为什么不睡在床上？” 颜绾过去就自觉在顾彻身边那不宽裕的地铺剩余的位置躺好。 顾彻抱起少女柔软的身体就把她丢到了床上，他语气严肃道：“你一个人去床上睡觉，我睡这里。从今晚开始，我们不能再睡一张床了。” ------------ 第13章 她生理期 颜绾盘着膝盖坐在床上，歪着头不解的跟顾彻对视，“为什么呢？” 顾彻眼底有那么些苦恼哀愁，“因为你晚上睡觉总是喜欢贴在我身上。” 说完这句话之后，大抵害怕颜绾误会是不是嫌弃她，顾彻又补充解释道：“我没有不喜欢你碰我的意思，是在人类世界，男人和女人不是情侣关系也不是夫妻关系，睡在一张床上是不对的，我得把你当成人类来看，所以我们不能睡在一张床上了。” 颜绾蝶翼般的睫毛扑闪，眼底都是星光一样明亮的碎芒，“可是我冷，你身上暖和。” “那我今晚把被子给你加厚一点。” 顾彻把他地铺上的棉被也盖在了颜绾身上，他就从衣柜里拿出来一条薄毯给自己盖上。 关灯后没多久，颜绾在床上难受得翻来滚去的。 她小腹以下传来一阵坠痛感，还伴有来势汹汹的热流，把身下的床单都染湿了一片。 这种痛感，是她在海底从来没体验过的，不仅小肚子痛，身体还发冷。 “顾哥哥......”颜绾咬着唇，在黑暗里发出细弱的一声轻呼。 “又怎么了？”床下的顾彻语气冷硬的应答。 “我难受。”少女声音颤巍巍的，带着痛楚和依赖。 “哪里难受？” 颜绾捂住肚子，“肚子难受，好痛......” 顾彻起身打开灯，掀开被子看到颜绾身下的一滩鲜血，只惊慌了短短一瞬，他就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服，用一件风衣外套裹住颜绾抱着她就急忙跑出了宿舍。 他把颜绾放到了汽车后座，把油门踩到了底，带她赶往陆定瑜所在的研究所。 颜绾没坐过汽车，在车里她还不忘好奇的看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 那些高楼大厦与灯光，对她来说都是从未见过的奇观。 就是倒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她看着看着头就很晕了。 车停在研究所的宿舍区前，顾彻打开车门抱起绾就往跑。 冷冽的寒风刮在脸上，刺得皮肤生疼，不过也让她的头晕缓解了很多。 颜绾都往顾彻怀里缩了缩，躲避迎面刮来的寒风。 顾彻脸上的焦急明显，俊朗的眉眼都紧张的拧着，颜绾就趴在他怀里，侧耳倾听他慌乱急促的心跳。 族人姐姐们说，嘴巴可以说谎，眼神也可以说谎，但是心跳是不能说谎的。 判断男人到底在不在意自己，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就是聆听他的心跳。 他现在心跳这么快，是在担心她吗？ “你心跳好快，为什么跳这么快呀？”颜绾轻声问他。 “先别说话。” 少女这气若游丝的声音在顾彻听来就是虚弱的表现，他抱着颜绾继续往陆定瑜的宿舍跑，路上还急匆匆的越过一个人影。 在经过那个人身边时，颜绾恰好跟她对视了一眼。 这是那天给陆定瑜送饺子的人。 顾彻抱着颜绾跑过去带动的风刮在苏妍身上，苏妍在后面看着，刚眨眼的功夫就跑到她前面去的人急促的敲响了陆定瑜的宿舍门，抱着一个女孩进去了。 苏妍有些烦躁的跺了跺脚，【系统，我今天是不是又不能去找陆定瑜了？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在陆定瑜看来会没那么低端的问题去问他呢！结果那个女人又来了！】 系统：【没关系，反正那个女人是别的男人的女朋友，不会影响你攻略陆定瑜。】 颜绾本想看一眼苏妍，但她甚至没从顾彻怀里探头往后看一眼，就被抱进了陆定瑜的宿舍。 这里的空间跟顾彻的宿舍差不多大，都是一体化公寓式，也同样很整洁，床边的书桌上都堆着很多书。 一股淡烟草味在进门时就扑面而来。 顾彻进来的瞬间眉头就拧得更深了，“你少吸点烟行吗，烟瘾这么大。” 陆定瑜眼眸无语的往上转动，“我在我自己宿舍吸烟，跟你有什么关系？赶紧说说你那个小美人鱼的问题吧。” “那我把她放在你床上，你介不介意？她身上有血。”顾彻还礼貌的问询了一句。 “没事，放吧。”陆定瑜拿起金丝边眼镜戴回高挺的鼻梁上。 颜绾被放到陆定瑜床上坐下，她圆溜溜的大眼睛看向陆定瑜。 男人身上披着一件银白色绸缎睡袍，镜片后面的狐狸眼眸色柔和，唇角微微扬起的弧度都温润得体，儒雅随和的气质恰到好处的柔和了眉眼的锐感。 “你好呀小美人鱼，我们又见面了呢。”陆定瑜狐狸眼尾弯，冲颜绾礼貌问好。 “你好。”颜绾也礼貌回应他。 顾彻一记警告的眼神丢给陆定瑜，“别浪费时间，她流了很多血，你最好赶紧看看她是怎么了。” “跟我说说，哪里流血了？”陆定瑜坐到颜绾身边，仔细打量她略显苍白的小脸。 颜绾懵懂的眨眼，“我流血了？我不知道哎。” “你让开一点。”顾彻过去就挤开陆定瑜，把颜绾身上的风衣解开，露出下面包裹着的正穿着毛绒睡衣的身体。 他抱她离开得急，都没让她看到床上的血迹。 少女裤子上确实有大片红痕。 颜绾低头看到裤子上的红痕，她本就发白的小脸吓得又白了三分，“我怎么流血了？” 情绪这么一个激动，小腹就又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下身热流来势更凶了。 她捂紧了小腹，小巧的鼻尖都疼得冒出了冷汗，“肚子好痛......” “就只有肚子疼吗，还有没有别的地方难受？从什么时候开始痛的，是哪里在流血知道吗？流血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呢？”陆定瑜温声细语的问。 颜绾边思索边回答，“晚上顾哥哥让我一个人睡床，他说我们不能睡在一张床上了，我一个人睡在床上刚开始很冷，过了一会肚子就开始痛了，还有热流从肚子下面涌出来。” 她说着，还用手指指了指位置。 顾彻俊脸微红，眼神开始慌乱的游离。 总不能是他没跟她一块睡觉导致的吧？ 陆定瑜愣了愣，表情有些尴尬且无语还带些嫌弃的看了顾彻一眼，“都叫上顾哥哥了，你们相处得挺好啊。听她这么说来，你们都睡在一张床上了是吧？” 顾彻虽然脸色微红，但还是保持着正色，“别用这种看流氓的眼神看我，我没对她做什么。” 陆定瑜转眸，重新审视起颜绾睡裤上醒目的红，“得先把裤子也脱掉，我才能确认是怎么回事。” “那你转过去，别看她。”顾彻目光防备。 陆定瑜唇角轻抿，淡然道：“你上次把她送到我这里来，我就看过。” “那你忘了。” 顾彻没那心思跟陆定瑜拌嘴，就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陆定瑜的视线，脱下颜绾身上的睡裤。 就在顾彻要动手继续脱时，陆定瑜开口打断他：“她应该是生理期，你知道女孩子的生理期是怎么一回事吧？” ------------ 第14章 别再掉小珍珠了 “人鱼也会有生理期？”顾彻疑惑道。 陆定瑜用目光指了指少女洁白纤细的双腿，“她现在不是跟人没区别吗？” 顾彻把颜绾的腿遮住，再次警告：“你别看她。” 陆定瑜将唇抿成了一道冷峭的直线，欲言又止的看了顾彻一眼，最后转过身去，“行，我不看了，我本来就不是什么医生，带着你的小美人鱼找医生问诊去吧。” “她都没有身份证，我怎么带她找医生问诊？而且被检查出来她是人鱼怎么办？”顾彻说得言辞凿凿。 陆定瑜接话，“你就这么怕别人知道她是人鱼？那你干脆把她放回海里去啊。” “把她放回海里去，她是回她的家乡嫁给那个虐杀了很多人鱼少女的未婚夫，还是在海里流浪？万一她又被人抓了，拿去做研究，或者是被拍卖，那不是害了她吗？”顾彻有理有据的反驳。 颜绾眼眸微颤，有些动容的看向顾彻。 他说的这些确实都没错。 在海里流浪很危险，回圣佩德罗当西皇的皇妃很危险，万一再被人类抓了，抽她的血拔她的鳞片更危险。 顾彻只是每天让她学习人类的生活方式，学的好还会给她吃好吃的，从来没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 动容之余，她鼻尖后知后觉的酸涩起来，眼眶很快就泛红，视线都被泪水给模糊了。 “我流血了，我会不会死啊......” 颜绾娇弱的声音都在颤抖，一双大眼睛和小巧的鼻尖都红彤彤的，眸中泪光闪烁的模样格外可怜。 顾彻眉心紧皱，神情凝重的抬手抹去她眼尾还没来得及坠落的眼泪，沉声安抚道：“别哭，你不会死的。” 他不安抚这一句，原本颜绾还能忍住不哭出来，他这句话一出来，颜绾眼中的泪水就收不住，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顺着脸颊滚落。 泪水滚落下来，化为一颗颗珠圆玉润的珍珠。 珍珠坠落在床上，陆定瑜眉头不着痕迹的挑动了一瞬。 就连美人鱼的眼泪会变成珍珠的传说都是真的啊...... “陆定瑜你愣着干嘛呢，赶紧给她看看，想办法治好她啊！”顾彻转头就焦急的对陆定瑜施加起压力来。 陆定瑜神情平静的在抽屉里找出一张门禁卡，“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违个规，赶紧带她跟我去生物研究室，我给她拍个片看看。” 顾彻抱起颜绾就离开宿舍区跟陆定瑜赶到了研究室，研究院里的设备不会比医院的差，由于这里是生物研究院，就连B超机都具备。 颜绾被放置在研究台上，她手里还紧紧攥着顾彻的衣角，胆怯的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顾彻轻轻握住她指尖都在泛白的小手，“不要害怕，我们会治好你的。” 陆定瑜到底不是医生，更不是妇科医生，只能以自己的专业操作设备判断她的身体情况。 “从超声图像上面来看，她这就是生理期，子宫内膜脱落。”陆定瑜指着超声波图像跟顾彻解说。 顾彻看过超声波图像，确实没有任何异常，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紧绷的眉心都舒展开来。 他屈膝半蹲在颜绾身边，揉了揉她的脑袋，“好了，不怕了，这是正常反应，你不会有事。” “流血真的是正常反应吗？”颜绾有些不敢相信。 陆定瑜关闭了设备，“先回宿舍再说吧，我们现在在这里，真的是违规行为。” “顾彻我告诉你，我晚上擅自开研究室还带外人进来，这要是被举报了，绝对是要挨处分的，我如果挨处分，你可得给我摆平。”他严肃的补充说明。 “好。”顾彻应声。 回了宿舍，陆定瑜先一步坐在颜绾身边，骨节分明的手掌伸进她衣服里，放在少女光洁柔软的小腹上。 “是不是这里痛？”他问道。 颜绾泪眼汪汪的点头，“是的。” “之前有没有过这种情况？”陆定瑜继续追问。 “没有。” “那再往下一点呢，痛不痛？”他将手掌往下移了些。 “也痛，不过你把手放在这里就好多了。”颜绾如实回答。 男人手掌宽大，能将她整个小腹覆盖，手心很暖，贴在她发凉的小腹上温暖极了，暖意透过皮肤流入身体里，的确让痛感减轻了不少。 顾彻在边上死死盯着陆定瑜伸进颜绾睡衣里的手，那画面看着难受极了。 他不想看着陆定瑜触碰她的身体。 “那胸口痛不痛呢？”陆定瑜又接着问。 颜绾还没回答，顾彻就急切的打断，“行了，不都确认是生理期了，还问她这些做什么。” 陆定瑜起身给颜绾泡了一杯热可可，“她小腹很凉，明显是痛经，所以肚子疼，我这里没红糖水，先让她喝点这个吧。然后现在，我们该去给她买卫生棉。” 颜绾以为是幼教片里生病了之后要喝的药，自觉从陆定瑜手里拿走热可可，凑到嘴边就一口气喝完了。 暖暖的，喝下去之后肚子都舒服多了。 看着少女喝完热可可后恢复了红润的脸蛋，顾彻悬着的心这才略微落下。 “这么快喝完了呀，那要不要吃点小点心呢？”陆定瑜从书桌上翻找出一盒黄油小饼干拿到了颜绾面前。 “要！” 颜绾接过饼干盒，就轻车熟路的打开包装，拿起一块形状可爱的小黄鸭饼干就咬了一口。 这能吃能喝的，看上去确实没有任何生命危险。 就是小人鱼这面对吃的东西来者不拒的傻样，顾彻看得有些无奈，“晚饭我没给你吃饱吗？” “吃饱了呀，但是不影响我吃小点心。”颜绾已经拆开了第二块饼干的包装袋。 顾彻发现，这小人鱼，真就跟小孩一样，没心没肺的，流血了都能正常吃零食。 不控制她吃零食的量，她恐怕就会吃到没有为止。 “那现在觉得怎么样呢？还难受吗？” 颜绾揉了揉自己吃得圆鼓鼓的小肚子，“肚子还有一点点痛，不过喝了药好多了，现在不算很难受。” 陆定瑜像哄小孩子般调笑道，“那不是药，是热可可。你这个症状，是人类女性每个月都要经历的生理期，不用害怕，就别再掉小珍珠了。” ------------ 第15章 你像是父爱泛滥 掉小珍珠...... 颜绾这才想起自己刚才哭了！ 顾彻说他不喜欢珍珠，那陆定瑜呢？ “这些珍珠，就当作是半夜来打扰陆老师，给他的看诊费，好不好？”顾彻跟颜绾商量道。 床上一堆形状饱满色泽明润的珍珠，都能串一条珍珠项链了。 陆定瑜金丝边眼镜下的白眼快飞上天了，“借花献佛是吧？我谢谢你哦，顾大好人。” “那他喜欢珍珠吗？”颜绾脸上再次显露出了担忧的表情。 万一他喜欢珍珠，想要更多珍珠怎么办...... 陆定瑜捡起床上的珍珠，随手放进了被颜绾吃光了饼干只剩下的饼干盒里，“我不喜欢珍珠，不过要是小美人鱼要送我的，那我收了，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经常哭。特别是在陌生人面前哭，要是被喜欢珍珠的人看见你能哭出珍珠来，那就不好了。” 回想刚才那双流泪的眼睛，是珍珠都远远不能比拟的美丽。 颜绾认真的注视着陆定瑜温润如玉的脸，他说话时微弯的唇角给人带来笑意融融的视觉假象，分不清他是真的在笑还是天生自成的儒雅，就连线条精致的下颌线都透着斯文，总给人一种与世俗背道而驰的距离感。 “那你刚才的意思是说，人类女性，每个月都要和我现在一样流血吗？”颜绾懵懂的眨动着眼睛。 “挺聪明，这就理解到了。”陆定瑜赞扬道。 “这是为什么呀？”颜绾追问。 顾彻打断道：“这个我回头跟你慢慢解释，一两句话说不清楚。现在我跟陆老师出去给你买卫生棉，你就在这里等我们回来。在陆老师这儿，不能像在我宿舍里那样乱动里面的东西，在别人家里乱动人家的东西是不礼貌的。” 颜绾乖巧的点头，“好，我知道啦。” “没关系，我宿舍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她想翻就翻吧。我书桌上还有些米花糖和雪花酥，是研究院送的，我平时也不爱吃甜食，她如果喜欢，可以都拿去吃了。”陆定瑜在一旁插话，还给颜绾指出来桌上那两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 顾彻一记严肃的目光瞥过去，“我在教她养成良好习惯，在外人家里不能乱动别人的东西。” 陆定瑜剑眉微挑，“行呗，我是外人，你是家人。” 颜绾并不是一个非常听话的人鱼，顾彻跟陆定瑜前脚刚走，她就跑下了床，想去拿陆定瑜说的米花糖和雪花酥。 桌面上还散乱摆放着几本书，是《病隙碎笔》，《我与地坛》，还有一本《飞鸟集》。 她以为是什么小说，吃糕点的同时拿起了自己手边的那本，翻开第一页，空白纸张上，是矫若游龙的四个字： 向死而生。 书里的内容翻了几页，不是很能看懂。 于是她换了那本《飞鸟集》。 这本还可以，字看不懂，但里面的图片很美，文字也很美。 时间已经很晚了，外面还营业的就只有24小时便利店，仅过了不到二十分钟，他们就带着卫生棉回来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颜绾正看《飞鸟集》看得专注。 陆定瑜把一份从便利店买回来的红豆年糕汤放到了颜绾面前，浅笑道：“小美人鱼还会看书啊？能看懂不能？” 红豆年糕汤还冒着热气，香味扑鼻。 颜绾放下书，冲他摇了摇头，“很多字看不懂，我在看里面的画。” “这是双语版，你看不懂外文是吧？汉字能看懂吗？” “这边的我能看懂。这句话，文字就好漂亮。”颜绾纤细的手指指的是一句：生如夏花之绚烂，死若秋叶之静美。 “好巧，我也很喜欢这句呢。”陆定瑜含笑的嗓音如玉石般清润。 “那这个是给我的吗？”颜绾问的是那碗红豆年糕汤。 “对，不过等一会再喝，要先换上卫生棉。”陆定瑜回头看了看正在研究买回来的那堆卫生棉的顾彻。 “让她先喝吧，你这里的东西脏了我出钱给你买新的。”顾彻一边在网上搜卫生棉的分类和使用方式一边回答。 看顾彻研究的那么认真，陆定瑜也过去跟他一块看。 晚上便利店值班的都是男店员，他们只好把便利店里的每一款卫生棉都买了回来。 他们两个大男人就在一块完了卫生棉的使用教程和区别，研究怎么给小姑娘换卫生棉...... “现在是晚上了，应该拆这包。”顾彻拿起那包有标明夜用标签的卫生棉。 陆定瑜直接就从卫生棉里翻出来一包安睡裤，“穿这个不是更合适吗？” “听你的好了。”顾彻面无表情的从陆定瑜手里拿走了安睡裤。 他们回头看向颜绾，而她已经把红豆年糕汤给喝完了。 顾彻过去抱起颜绾就把她放在了陆定瑜床上，“不要乱动，我要给你换卫生棉，配合一下。” 颜绾依旧乖乖的点头。 跟颜绾说完，他又看了眼在旁边观摩的陆定瑜，手里拆着安睡裤包装袋，过分冷俊端秀的面容神情严肃，“陆老师，麻烦你回避一下好吗？” 陆定瑜看着顾彻，觉得对他翻个白眼都多余，“你怎么像是......” “你想说我把她当女朋友也好，喜欢她也好，随你怎么想。”顾彻冷声打断。 陆定瑜唇角往下压，鄙夷道：“不，我是想说，你像是父爱泛滥。” 顾彻脸色一黑，薄唇间冷冷碾出一个字，“滚。” “瞧你，父爱泛滥还不让说。”陆定瑜动作却很配合的转过身去，自己坐回书桌前，衔住一支香烟就点火吸起来。 顾彻已经懒得再劝这人抽烟的事了。 他身边两个关系好的人，一个陆定瑜一个虞萧致，两个都是死烟鬼！ “抱歉了，我不是故意看你身体的。” 他对躺在眼前的少女说过一声后，就动手脱下了她的睡裤，将那双纤白笔直的腿露了出来。 尽管这也不是第一次看了。 不知道是不是姿势的原因，再次看到那娇嫩玉润的冰肌玉骨的瞬间，他全身都僵住了。 有异样的电流感，顺着后腰流向全身...... ------------ 第16章 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回四九城 “穿个安睡裤你怎么这么久一点动静都没有？你要是实在不会，就让我来给她穿呗。”陆定瑜轻启薄唇吐出烟圈，对身后的顾彻催促。 顾彻思绪骤然回笼，耳根不可避免的发红，沉声道：“不用。” 他拆开安睡裤，手掌颤抖的抬起少女细软的脚踝，动作生疏还有些局促的给她穿上安睡裤。 “腰抬一下。” 颜绾配合的抬起腰，那略微弓起的腰肢曲，像被月光压弯的细柳，带着纯然又致命的妩媚。 顾彻视线像被烫到般猛地移开，只凭借触感快速将安睡裤边缘整理服帖，穿好后就用外套将她包裹得严实。 他俯身单手搂住少女的腿弯，呼吸拂过她耳畔，声线比平时更低哑些，“来，自己抱住我的脖子。我还要拿卫生棉，现在不能用两只手抱你。” 颜绾伸手就环抱住了顾彻的脖子，跟着他起身，她全身的重量就劝挂在男人身上，让他将自己稳稳托起。 陆定瑜这才回头，“你可以跟我说一声，让我帮你拿出去的。” 顾彻拎过卫生棉，转头离开，“我来就好，不打扰你了。” 回了军区宿舍后，顾彻无比艰辛的给颜绾清洗干净腿上的血迹，还帮她换好新的安睡裤和睡衣。 现在他给小人鱼换衣服，她已经习以为常了。 虽说他原本是想教这小家伙自己穿衣服的，奈何她伸手就满脸清澈愚蠢的看着他，等着他来给她穿好。 等再次洗漱完，颜绾躺回卧室里的大床上，柔软的被褥一直拉到下巴，只露出一张小脸。 “顾哥哥，你还要睡地上吗？”少女眨了眨圆溜溜的眼睛，眸光在昏暗里清亮得像浸了水的黑珍珠。 顾彻垂眸注视着少女娇艳俏丽的脸蛋，“你不介意的话，我陪你一起睡床上也行。” “那你睡床上好了。”颜绾往旁边挪动了些，给顾彻让出位置来。 棉被掀起一阵带着她体温的暖香。 在顾彻躺过来之后，颜绾小声问他，“我可以睡你身边一点吗？” “可以。”顾彻嗓音沉沉。 颜绾二话没说就钻到了顾彻身边。 还是他身上暖和。 顾彻伸手关上了灯，今晚他没留小夜灯，卧室中陷入一片黑暗。 少女柔软的发丝蹭到他颈侧，带来一阵细微的痒。 黑暗中，他无声叹了口气。 还好这不谙世事的小人鱼遇到的人是他。 要是遇到了别的男人，以她这姿色，恐怕在第一次爬别人床的时候就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接下来几天里，顾彻白天基本上不在宿舍，就把平板留给颜绾教她玩，让她一个人在宿舍里面不会太无聊。 但能玩游戏或看她爱看的电视剧或爱情电影和小说的前提是，必须要把他指定的科普视频和幼教片看完，并且他晚上回来要抽查。 晚上顾彻回来的时候，让他惊讶的是，颜绾没在看韩剧，也没玩那种小孩爱玩的化妆换衣服小游戏，而是在看红楼梦电视剧！ 见顾彻回来，颜绾乖乖暂停了电视剧播放，从床上转了个面跟顾彻面对面相望。 “我今天看的不是都敏俊西，是宝玉哥哥和林妹妹。”她坦白告知。 “怎么还看上这个了？从哪里知道的？” 颜绾娓娓道来：“我刷视频的时候刷到宝玉哥哥说的那句，谁许你天上人间，谁同你恨海情天，我看宝玉哥哥和林妹妹都很好看，还有这里面的所有女孩子都好漂亮，衣服也美，就找到电视剧来看了。不过我还没看到恨海情天那里，我有点不懂，为什么要恨海啊？” “恨海情天的意思是，很深沉复杂的感情，就是双方爱恨交织的那种，很爱但又很恨，相互纠缠无法割舍。”反正他是这么理解的，字面意思。 “嗷，我明白了。那顾哥哥有恨海情天的人吗？”颜绾懵懂的给顾彻来了这么一句。 “没有。话说你怎么不问问天上人间呢？” 颜绾抬手指了指头顶，“在天上的人间吗？我们管那叫天堂哎。” “行，这么理解没问题。” 顾彻在颜绾身边坐下，关上了她面前的平板，俊逸的面容神色专注，“小人鱼，我下个月就要回家了。” 他二十二岁从军校毕业被分配来这里，今年已经是第三年了，过完这个月，他的任务就完成，可以调任回去了。 “那你要把我放回海里去吗？”颜绾一下都紧张起来了。 她不想回海里去了，不说回去了很有可能要嫁给西皇当第二十任皇妃，在海里每天都只能吃鱼肉和海草，比起人类世界的食物，简直索然无味。 还有就是，她貌似有点......不想离开顾彻。 “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带你回四九城，我家在那里。” 顾彻目光追随着少女的一举一动，将她脸上的任何一个细微表情都尽收眼底。 不清楚小人鱼是不是不舍得他走，但是他承认，他不想放走她，不管是为她安排好一切，让她独自在人类世界生活，还是把她放回海里去。 她实在是太天真单纯了，让她独自在人类世界生活，那无异于是把一只香香软软的小羊羔放进了狼群里。 顾彻等着少女回答他的话，觉得心口都有些发紧。 少女嫣红的唇瓣张合，像初绽的花苞试探着春风般小心问道：“那里离海远不远呢？” 毕竟海底的圣佩德罗才是她的家乡。 “不远，但距离这片海域很远。这附近的海是南海，四九城离渤海很近，就是一个在北方，一个在南方，能认识方向不能？” 顾彻说话咬字清晰语速柔缓，跟生怕颜绾听不懂似的。 “我应该认识吧。你带我回去你家，会不会出卖我？”颜绾还有那么些警惕的问了一句。 她指的出卖是，告诉别人她是人鱼的事。 不过她也很清楚，不论是在海里还是在人类世界，她现在唯一能依靠的人，就只有顾彻了。 海底，族人们不可能违背西皇保护她，人类世界，她就只认识顾彻。 陆定瑜也能算一个吧。 顾彻眉目笑道，“我当然不会。还有一件事，就是你现在貌似离不开我，跟我回家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选择。” 因为这小人鱼，就连卫生棉都是他在帮她换！ ------------ 第17章 不会是想送她去上大学吧？ 一周后，顾彻请假带颜绾出门去办理了身份证。 为什么要等这一周时间，因为他足足花了一周，才教颜绾把他给她准备的家世背景以及来历倒背如流。 没办法，现在查得严，细节必须要做到滴水不漏才行。 这是颜绾第一次跟着顾彻走出宿舍，来到外面的世界。 海岛不算太繁华，但对于初次来到人类世界的颜绾来说哪里都很新奇。 特别是经过张灯结彩的大型商场和人流密集的小吃街的时候，颜绾在车里眼睛都看直了。 顾彻余光撇见少女一直跟着车窗外的风景走的模样，他开口，“等办完身份证，我就带你去逛逛，记住我教你的话，不要说错。” 颜绾轻声叹了口气，“知道了，从出门之前到现在，这已经是你跟我说的第十一遍不要说错了。” 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 碍于顾彻是四九城外派来的人，他带人来派出所补办身份证和户口本，就是提前打个招呼的事。 顾彻给她包装的身份很淳朴，来自大山里，没接触过什么教育，也没有身份证。 领导亲自带人来办身份证，给的信息也够全面，派出所那边调查没发现什么异常，就给录入指纹办理了身份证。 她没有家人，户口本都是她自己单开的一本。 从派出所出来，顾彻就如约带颜绾去了路上经过的商场。 女孩子这种生物天生喜欢逛商场，颜绾也不例外，她对里面琳琅满目的商品都很好奇的样子。 “我先带你去女装区买些合身的新衣服。”他还没带她出来买过衣服呢，上次他出来买的衣服都是应急用的，不是每件都合身。 特别是内衣，就没有一件合身的。 这个商场售卖的大多都是奢侈品品牌，那些品牌顾彻不怎么认识，导购们年后复工却非常热情，就是要试衣服的时候，前面颜绾穿上新的漂亮裙子还挺开心，到后面她就没耐心不愿意试多的衣服了。 顾彻自己给颜绾挑了几套衣服，柔声哄道：“不能天天在家穿睡衣，把这些都试一下，买完衣服，我就给你买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 好在前些天在家里，他态度强硬的要求颜绾必须自己学会穿衣服，不能每次都让他来。 颜绾轻点过顾彻拿的衣服，然后娇纵的讨价还价，“你选的衣服有九套，那我要九个草莓蛋糕！” “你吃得下十个都行，先去试衣服。” 店里的几个年轻女导购在后面满脸姨母笑的小声交流，“那女孩子长得好漂亮，脸简直像是被天使吻过的，身材也好，跟模特一样。” “关键是她男朋友长得也很权威好吗，帅得跟她配一脸不说，还很有耐心，我赌他一会肯定要把这些试过的衣服全给女朋友买了，你们信不信？” “不信，美女的男朋友看着很内敛稳重，根本不像是那种吊儿郎当的二代，他身上穿的也不是什么很贵的牌子货，这么年轻的男孩子，估计没那个实力，那些衣服加起来得将近十几万了，都够提一辆星越了，我觉得最多会给女朋友选一件她最喜欢的。” “说不定，万一人家只是很低调的公子哥呢？要是他真把女朋友试的衣服全买了，那提成我们平分。” 颜绾试穿的最后一件衣服是一条版型宽松的紫罗兰色长裙，她从试衣间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条长长的丝带，那丝带上挂着一朵做工精致的花。 紫色显贵，尤其是面料极佳的大牌货，加上颜绾皮肤白，紫色更是衬得她肤白如雪。 “衣服我穿好了，这个是干什么的我不知道。”她拿着丝带问顾彻。 “美女，这个是腰带，要绑在腰上的，我来帮您系好腰带吧。”女导购热情上前要接过颜绾手里的腰带。 “不麻烦，我来就好。” 顾彻先手拿走腰带，弯腰给颜绾系上。 腰带收紧纤细的腰肢，显露出婀娜柔媚的腰臀线条的刹那，顾彻呼吸还是滞了一瞬。 紫色比起其他颜色，的确要......更有韵味。 “先生，这条裙子是我们ysl的当季新品，还有一款很适配的高跟鞋要不要也了解一下？”导购趁机推销。 “按她的码数拿了包起来吧，高跟鞋不用试穿。”顾彻几乎没带考虑。 “那现在好了吗？”颜绾已经不想再换多余的衣服了。 “好了，把衣服换下来，我们结完账就去买蛋糕。” 本以为顾彻只会选那条紫色裙子附带上高跟鞋，但他却只是淡淡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私行钻石黑卡。 “麻烦把刚才试过的那些衣服都帮我包起来，刷卡就好。” 见多识广的奢侈品专柜店员看到那张卡都兴奋的互相对视起来，用眼神交流：提成平分！ 买完衣服和蛋糕，顾彻怕颜绾会噎着，还给她买了杯奶茶，最后不忘去给陆定瑜买一条新床单。 陆定瑜说，上次小人鱼在他床上留下的血迹，他洗不掉。 顾彻又带颜绾去了陆定瑜那里，路上她都不忘吃草莓蛋糕，直到去了陆定瑜那，她还在吃。 陆定瑜从实验室出来，就看到顾彻带着头发绑得乱糟糟但模样娇艳漂亮的少女在外面等他。 少女看到他之后主动把一个装着草莓蛋糕的小盒子送到了他手里，“上次你请我吃了好吃的，这个是我给你的礼物。” 顾彻也顺手把新床单丢给了陆定瑜，转头凝眸看着颜绾，“我买的，你送给他是吧？” “我就给他一个而已，别这么小气嘛。”她吃了一个，还剩下八个呢。 陆定瑜面无表情，明摆着不想掺合，“你想要，那我给她买两个，让她也送你一个。” “可是我买了十个。” “那我买二十个好了，让她分你十个。”陆定瑜语气平直无波。 顾彻委婉且大胆的拒绝，“不用，我怕腻死。麻烦你把蛋糕换成一封给你大学母校的推荐信就好。” 陆定瑜金丝边眼镜下的狐狸眼里神情迷惑，“你想干嘛？不会是想送她去上大学吧？” 他侧目用眼神指向手里正捧着奶茶，脸庞娇艳表情清澈的少女。 ------------ 第18章 那你妈妈把你教的很好 看间玉狐狸这样的动作，一旁看好戏的众人，看向俊俏公子的眼神中不禁多了几分忌惮。 掩盖住自己心中的震惊，郑风华挥手让太监出去，又沏了一杯茶，这杯茶是给李慕的。 阎柔双眼瞪直，看着刚才还把汉旗拿给自己的传令兵就这么去了，他一脸的安详，在告诉着他的主将他死得其所。“呀！”阎柔大吼一声，因为愤怒，手中刀乱抡一通，立时，砍杀旁边的数个倭寇。 初级灵帝瞬间被定在原地，三宝甚至连灵技都没有使出，莫邪剑一道竖劈。 零月听说了皮料衣裳卖掉的收益后，吃惊的眼珠子都险些掉出来。 当孙峻带着他的人马冲进吴侯府的时候，伏兵四起，将他们给围住，府外的孙、全两家人马也被四面八方涌至的军兵给合围了。 不得不说，风流大少收买人心的本领还是有的，原本忿忿的狂剑立刻被他安抚下来，屁颠屁颠的带人就打tot去了。 在屋顶上管亥和李雄潜伏着，李雄对管亥说：“等我们下去抢回韶弟的尸体，管亥将军……”李雄注视着管亥的时候，心中生出了一个不祥的预感。李雄知道时间不多了，他纵身跳到隔壁的屋顶上，搭箭准备战斗。 兰溪愣住了：“王才人也一样吗？”想起她千方百计找茬，逼得自己把真金白银的首饰换成假的向她行贿一百两银子，兰溪就耿耿于怀，一百两银子，自己将近两年的月银呀，太狠了些。 “金星怎么会有冥界的坐标？”兴奋地同时，神枫心中不禁升起了这样的疑问！难道金星曾去过冥界？ 仓九瑶以手支颐，眼含流光的看着越君正的侧脸，只觉得自己怎么就这么幸运的能够找到一个这么帅的老公。 宁珊珊上身穿一件白色半透的长外衣，里面是粉黄色的内衫，下身的牛仔裤把苗条修长的双腿裹得紧紧的，一身清爽宜人的打扮，她一看到陶然，就活可爱地几步蹦了过来。 黎王按照与仓九瑶所言，派人送信前往淮丰，并且查看越君正是否真的已经醒来了。 而其模样，正是多宝他自己，很清晰，有一股无上威严，似乎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天上地下，唯我独尊一样，让人惊诧不已。 “魅儿曾经这么说过？”帝旭尧眉头皱的更紧，他作为帝君都不知道这片大陆隐藏的秘密，为何魅儿和桫椤会知道呢？ “阿云，我永远不会伤害你！”月无尘的眼中闪过一抹受伤，可还是温润如风地道。 广场中间应该有一个海眼，与大海相通，通过潮水的涨跌来为这些鲒人提供食物。这是一个很精巧的设计，但也只是我们的一种猜测假设。 猴子沾满鲜血的双指，像是凛冽锋锐的尖刺，刺穿了六耳的心口，又继续戳穿了他后面郝仁的喉咙。 上官秋羽这话可谓是赤裸裸的打南蛮军师的脸，狠狠的扇南蛮军师的耳光。 可是那和尚，像一块臭石头，怎么戳都不会动一样，又呆又木，带他去魔界，恐怕他会一辈子入定，或者，就那样死了。 迷离了眼神，傻傻的拿起来，浅浅的抿一口，淡淡的苹果香带着浓重的酒味，顾西直接咳了出来。 “闲杂最主要的一个问题，就是关于这个东西到底是不是阴气。”卢道士突然来了一句。 “……你…”覆天莫不知道怎么说鬼蝶，不知不觉承受了这么多的鬼蝶，让他感到自己的无力。 这场婚礼足足持续了半个月，若说婚礼真正持续的时间不过也只有三日有余，而剩余的这些时间，则是众多势力彼此拉攀交情的时候。 魁这东西，就算是刚刚炼化出来，也依旧会是怨气冲天，因此跟在魁后面，我们还真的不难找到这个东西。 他们之间，从来都没有任何人，只是他们之间的问题，海若希什么的，他是不知道她是有什么样的资格参与这个问题的提问。 接下来几天，萝莉一直情绪高昂，找到了家，找到了血脉的源头，让这个一直不承认自己是吸血鬼的家族终于有了挺直摇杆的勇气。 他将巨阙古剑从天空抛下，就是为了警告对方不要轻举妄动，然而似乎对方根本就没把他的话当做一回事，迈步便踏了过去，并直接动手准备攻击楼乙等人。 还好，王一恒现在并不知道宝宝的想发，这些都是宝宝觉得独角戏演不下去了想要退出的借口。 青凝不耐烦的说道：“要他的双手和双脚。”说着，象征用手比试四字。 那人根本不愿意去招呼杜如风，可是被林然又打了几拳头，他都要晕死过去了，没办法只能走过去，把床上的人给拉起来了，杜如风觉得身上晕乎乎的，摇摇晃晃往前面走过去了。他见到林然，竟然还活着，顿时一脸怒色。 “廖老弟，愚兄此次前来可不是跟你斗嘴皮子的，你把人交出来吧！大家都省些麻烦。”夏侯重明神态自傲，虽口中客气，可话语间丝毫不把廖天鹰放在眼里。 存活本就没有对错，可问题是在这泥泞般的江湖里，总会有一些事情让你不知所措。 现在想过，朱厚煌说是信任陆完，但是似乎将陆完当成牲口，什么事情都被交给陆完，以至于今天。